一本仙经 - xp1024.com
《一本仙经》


第一章 天赋

阳光暖煦,照在被轻风拂动的碧色水面上,染出粼粼波光。

如今正是阳春三月,可以说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候。在这封城易府的后花园中,各种绝佳景致,更是被这春光衬得美不胜收。

“秋儿,你怎的在这里?可让姐姐好找!”

……只是可惜,这般美景,却总有人打扰她欣赏。

这样美的春景,若是多几点并非从女人口中发出来的自然界中的燕语莺声,那该有多美妙!

湖畔高亭中,轻纱掩映间,有一梳着小小双螺,看起来约莫只有六七岁,还是一派稚气的女童,依依不舍的从那湖面上收回了眼光,看向走进亭中来的女子。

那女子正值妙龄,身上七重纱衣,长长水袖,随她莲步轻移微微摇动,真真当得一个窈窕媚丽。

“荣姑娘好。”

亭子里,一直在小女童身后守着的两个年纪略大一些的小姑娘,冲着走进亭子的女子规规矩矩的福身,声音清清脆脆的问候。

“好了好了,水儿冰儿,在我面前还多礼什么?秋儿,你可真是会管教,这俩小丫头真有规矩。跟你比起来呀,姐姐这十几年简直跟白活了一样!”

不过问候一声而已,谁家的丫鬟不会?至于吗?

心里的想法和微弯的嘴唇勾勒出的矜持笑容完全不符,那被唤作秋儿的小女童,并没有拆穿眼前年龄几乎快是她三倍的女子刻意的讨好,只是不冷不热又不出错的回了一句。

“荣姐姐过奖了。姐姐身边的柳儿,才是好丫鬟。”

“多谢秋小姐夸奖!”冷不丁被提名,跟在荣姑娘后面的圆脸丫鬟,受宠若惊的连连福身。

“秋儿这张小嘴可真甜,她哪里当得你一句夸?”

荣姑娘似是很不好意思的提袖掩唇,看着眼前这个连面孔都还没有长开,便已经令人挪不开眼睛,通身沉静尊贵的气派都让人不敢靠近的小姑娘,她眸子里藏着深深的羡慕。

这小丫头,可真真是太会投胎了!投生在易家,就已经足够令人眼红了!偏偏她还投在了易家的秋心岭上!偏偏她还是易家四房在隔了一百七十余年以后,继易秋心后唯一的女儿!

她荣蓉是什么人?凉国当朝宰辅的掌上明珠!谁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就算是当朝公主,也不会在她面前摆架子!可在面对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她却是连嫉妒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有什么办法?这就是命道!谁都得认啊!

眸子里一瞬间的眼波流转,接着,荣蓉又立刻换了极是温和亲切的笑容,凑到易清秋的面前去,变着法的说好话。

易家四房,在易清秋之上,可还有六位公子呢!据说那六位公子,都是极宠爱这个妹妹的!若是她讨了易清秋的喜欢,那……

荣蓉的眼底有抹不开的野心,看惯了这些金尊玉贵的女子在她面前的这副嘴脸,易清秋实在是提不起多说些什么的心思。淡淡地接了几句话后,她问荣蓉。

“不知荣姐姐来找秋儿有何事?”

“哎呦,瞧我,有小半年没见到秋儿,这说着说着都耽误了正事儿。姐姐是打前院里来的,前头仪式都快结束了,伯母他们都在急着找你呐!”

这里是易府,如果这具身体的便宜父母还有便宜兄弟姐妹们找她的话,岂不是轻而易举?第一个找到她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荣蓉?

这女人还不敢对她撒谎,既然说前院里仪式结束了,那就定然是结束了。只是,她能这么快的找过来,应当是很清楚她的行踪……

“在这里待着,竟是忘了时辰。你们两个,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怎好让长辈们等着?”

除了只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一笔,想着等今天的测验结束了之后查一查外,易清秋依旧懒得说什么。她那些便宜哥哥们的追求者,他们自己去处理,她实在是觉得,有点烦。

“易府处处美景,亭台楼阁皆是巧夺天工,美轮美奂,秋儿一时间看得入了迷,也是理所应当的。”荣蓉恭维的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口,却全然没有提此刻正在认错的水儿、冰儿的问题。

易清秋的丫鬟,那也是招惹不起的!

“那也不能如此没有礼教……荣姐姐,秋儿先告辞了,还要多谢姐姐来找我。”

说着,易清秋便挪了挪步子,准备离开。她倒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希望能够甩掉荣蓉,果不期然——

“这有什么好谢的?姐姐来找你,可也是等着看咱们的秋儿天赋到底有多高的。到时候呀,姐姐估计整个前院里的人,都会惊的掉了下巴呢!那样的场面,姐姐怎么能漏过?自是跟着你一起去前头。”

荣蓉的话有些俏皮,眸子轻轻眨了下,多了些灵动的她,更是美的赛过这春日里的花朵。

但易清秋却没有要欣赏荣蓉的美丽的意思,她只有无奈。

变成一个六七岁的儿童,尽管她已经表现的很早熟,却也总是难免被别人拿哄孩子的语气逗。这些外人也就罢了,最让她觉得苦恼的,是这身体的血缘亲人。

“还没有测,结果谁知道呢?说不定我天赋差的要命,根本就不是到那上界去修仙的料。”心里在叹气,嘴上在谦虚,易清秋道。

易清秋的话又给了荣蓉发挥的机会,一路上,她的耳朵就没有清静过,尽数被“秋儿可是太谦虚了”、“这整个荧珑界,秋儿的天赋也是数一数二的”……诸如此类的话塞满。

封城易府,可以说是整个荧珑界最大的庄园,能与之媲美的,可能也就只剩下青云国的青云堡和北海珠岛了。

易清秋从易府后院转到前院,也是费了不少时间。路上又碰见形形色色的人,无不是跟荣蓉一样通身贵气,对她却又满口讨好夸赞。

心里只觉无趣,易清秋疏离有礼的打发了上前来问候她的一波波今日来易府的客人,拖着长长的一串都想要看看她的天赋有多高的尾坠,到了易府前院。

她的脚步不急不缓,神情淡淡,虽然还是垂髫小儿,但那一身的优雅矜贵,却是多少比她年纪要大多了的人拍马也追不上的。

易清秋只是下意识地保持着她在人前最常见,也最不会出错的状态。殊不知,这样的她在众人看来,愈显非凡。

易家的清秋,虽然还只是个孩子,但在整个荧珑界,却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据传,在她出生那一日,易府之上的这片青空,彩霞缭绕,凤舞龙翔,百鸟庆贺。这整个封城,都是万物欢腾。

据说,她一岁便打通了全身经脉穴位,三岁便已练得仙肌玉骨,五岁血炼五脏,如今她六岁,又一举清了血髓……虽说她是这般年纪,可若真要动起手来,这荧珑界之中,她也可算做一个高手了。

修仙修仙,肉体凡胎,如何修得?若是想走上那一条登仙之路,第一步,便是要炼体。通穴,精肌,锻骨,炼五,血髓,这五个步骤,样样都要做好。

多少人耗到一头华发,也不曾走完炼体的这一步,结果这易家清秋,仅仅六岁,就已然是半个筑基了。等她肃清灵台,成功筑基之后,若是自身再亲近天地之力,怕是这易家,继易秋心之后,又要出一个灵通修士了。

两个灵通修士,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荧珑界可就是易家独大了。这样的局面,青云堡和北海珠岛都不想看见。

带着好大一群人刚到前院,易清秋就立刻被自己实在是能生,现在又挺着七个月大的孕肚的母亲抓了过去。

“你这孩子,躲到哪里去了?快来见过伯夫人!她这会儿一直在念叨你。”易家要比家主夫人说话管用多了的四夫人,虽然嘴里在责怪,但脸上的神情却只见疼爱和得意。

“清秋见过伯夫人。”易清秋照着母亲的话,乖乖行礼问候,从头到脚,不见一点错处。

青云堡的堡主便是姓伯,伯夫人是青云堡的女主人,出奇的是一个容貌平平,只是身姿婀娜优美的妇人。她一双眼细细打量着易清秋,嘴角挂着合适的笑容,只是那嘴唇的弧度,到底是有些僵硬了的。

“赶紧起来,让伯姨好好看看。一年不见,秋儿真是越长越俊了。”

不管嘴上说着什么话,伯夫人的眼底,始终是深深的藏着一丝狠戾!

青云堡虽然也有很多优秀的后辈,但到底没有如此好资质的。这易清秋,今日的测检,多半也出不了岔子……难道就看着这丫头这么走下去?易家真要出了两个灵通修士,这荧珑界哪里还有青云堡的位置?

绝对不能眼看着那样的事发生!这荧珑界,要么就是他们三家互相制衡,若是有那突然崛起的一个,也只能是青云堡!

只是,易家把这清秋护的太好了!这六年,他们不是没有动作,可这丫头就是命大,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今日的天赋测检之后,易家肯定会把易清秋藏得更好。一直等到明年,易家的易秋心回来,往上界仙门里带修仙的好苗子之前,这丫头估计都不会再出现了!

如果在犀萝界不能除掉易清秋的话,等到了上界,事情就要复杂多了。

啧!这怎么办呢?

不知道看没看出伯夫人的苦恼,总之,易四夫人是越来越得意了的。看着身边容貌比她姐姐还要出挑的女孩,四夫人简直有一万个满意!

她怎么就能生出来这么可人的姑娘?

带着易清秋在人堆里转了一圈,易四夫人这才放过了她,牵着她走到了一座高台下。

那高台上,早已经竖立起来了一块有两人高,一丈宽,手掌厚,整体透明的“测灵碑”。

这里的人叫它测灵碑,据说这是从上界传下来的一种神奇的物质,可以检测一个人对天地之力的亲和度。

除去这听起来很神奇的作用之外,其实易清秋倒觉得,这测灵碑像是一大块厚玻璃板。

甩开脑海中冒出来的比喻,易清秋微微仰头,看着那测灵碑,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期待的。

既然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既然还有再活下去的机会,那她自然会好好把握。从前的一切都过去了,恩恩怨怨都烟消云散。在这新的人生里,她会接触更多的事物,看更美的景色,走更多的地方。

修仙,这种事在她以前的世界,根本就是在书中所写的幻想。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是人人皆知,且人人可为的事。既然有可能实现,那她便一定要试一试。

除此之外,她实在是不习惯自身的孱弱。在这个以修炼境界论强弱的地方,修仙这件事,她是必定要做的。

“小妹,别紧张!一会儿哥跟你一起上去!”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易清秋回头,便看到笑容跟声音一样温暖爽朗的少年。

“七哥。”对眼前比她要紧张多了的少年点了点头,易清秋没有开口争辩什么。

既然安抚她这个小妹妹也同样能够安抚到他自己,那她便当这个角色也没有什么。毕竟,她这位七哥,对她是很不错的。跟那她还从未见过的传说中的大姐与另外的五位兄长相比,他们也是相处得最好的。

易家的姑娘少,她们的名字往往没有什么规律可循,但易家这一辈的儿郎,却是要以“修”字排位的。易家四房的老七,名易修阳。

见自己这从来表现的像是他的姐姐的妹妹让自己安慰了,易修阳瞬间觉得他身上闪现出了无敌的光环。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往易清秋的面前一站,下巴高高抬着,只等着走上高台,测检修仙天赋的那一刻。

易四夫人见此,不禁欣慰一笑,也不再牵着易清秋,坐到了一边去。她还怀着身孕,这时已经觉得有些累了。

又略等了片刻,在高台上那块测灵碑渐渐晶莹剔透,已经看不到一丝杂质了后,今日来到易家的宾客,也全部都聚到了高台四周。

“小妹,咱们走!”

易修阳深吸了一口气,打气似的挺了挺胸膛,便握住妹妹的小手,一步一步走上了高台。

其实按理来讲,自家后辈的天赋如何,这种事情,自家人知道就好,实在是不应该让别人来看的。但大家都对易清秋太有自信,她的修仙天赋,公开不公开,那都是一样的。

易清秋站在高台上,透过测灵碑看着高台下的围观群众,瞧着他们那一张张看热闹的,紧张的,期待的,凝重的面孔,淡淡的垂下了眼睑。

自家小妹站着不动,以为她还是在紧张的易修阳再一次鼓起了勇气。他伸出手,在万众瞩目之下,手指明显颤抖的厉害的轻轻触碰上了那块测灵碑。

易清秋这才抬起了眸子,这是决定易修阳命运的时刻。

只见,易修阳将手放上去之后,透明的测灵碑之中,便凭空生出许多灰白色的烟雾来。那烟雾越来越多,最后将整块测灵碑都挤满了。

易清秋又垂下了眸子,她虽然看不懂这是什么现象,但却也知道,那种灰白色烟雾越多,证明一个人的天赋越好。

易修阳明显比他妹妹知道的更多一点,他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整个人浑身都在发颤,这次却不是紧张,是激动。

“好!好!我的阳儿真有出息!”

高台之下,易四夫妻双双从椅子上站起,易四夫人更是失态的大声夸耀。

她这些年一直把心思放在了小女儿的身上,却不曾想,小儿子竟然有这般天赋!他测灵碑上的表现,可是跟她大女儿易秋心一模一样的啊!

大女儿,小儿子,再加上小女儿,他们易家就要出三个灵通修士了!

如果不是因为场合的问题,易四夫人简直想跟丈夫一样,仰天大笑三声了。

“恭喜……恭喜啊!”

伯夫人那张平凡的脸孔上的一派平静,此刻终于是有些绷不住了。一句恭喜,她说的万分艰难。看着高台上的小女童和少年郎,她眼里的狠色早已换成了杀意。

“七哥真厉害!”

高台下的道贺声铺天盖地,易清秋也向自己的七哥道了一声喜。

“呵呵。”

少年缓过劲来,有些傻兮兮地看着自己刚才放在测灵碑上的手,更加傻兮兮地笑了笑。笑完才又再次反应过来,接上了妹妹的话。

“秋儿一定更厉害!赶紧试试吧!”

“嗯。”

易清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什么也未说。扬起手臂,她稳稳地将手掌按在了迅速恢复成一片透明的测灵碑上。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高台之上,高台之下,所有人,都哑巴了。

那透明的测灵碑中,什么都没有!一丝灰白色的烟雾都没有!

时间又过了几秒钟,台下所有人还是都像死了一样。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如果不呼吸不会憋死的话,估计他们也不会喘气了。

易清秋最先动了,她自己放下了手,腮帮还有些圆的一张小脸上,神情除了淡泊之外,似乎隐隐的又带上了一些冷。

看样子,她应该是满足了荣蓉的愿望。

她的天赋就算是再好,台下的这些人也都能接受。可如果她根本就没有什么修仙的天赋,荣蓉想看见的所有人惊掉下巴的场面,才会出现。

身边的少年正在石化中,站着动也不动,仿佛是被惊呆了。台下的众人也都跟他一样,只用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见他们没有一时半刻恢复不了,易清秋也没打算站在这儿让别人看笑话。她迈步,也不理会自己的七哥,只准备走下这座高台。

结果,刚刚走下一层台阶,易清秋便见自己的母亲一阵旋风似的刮上了高台,浑然忘了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默默地退了一步,又回到了高台上,易清秋看着母亲冲到她身边,扯起她的手臂,几乎是把她提到了测灵碑旁。然后,重重的将她的手再一次按在了测灵碑上。

右手不行?试左手!一次不行?试三次!

只可惜,易清秋的天赋就在那里摆着,就算试上几千几百回,测灵碑都是不会妥协的!

手掌有一点痛,不过易清秋倒是庆幸,幸好她刚才没有站在台阶上,否则的话,可能这会儿脚也疼了!

连着把易清秋的手按在测灵碑上十几次,易四夫人终于是渐渐的绝望了。她看一眼测灵碑,看一眼易清秋,嘴里不知道在咕哝着什么,头也在不停的轻轻摇着……

然后,她把自己摇晕了!

……

易家最有名的天才没有任何修仙的天赋,易四夫人大受打击之下晕倒,且有早产迹象。

易家这一次可以说是专门为易清秋办的聚会,就在这一片兵荒马乱之中,失败至极的结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章 易清

易家并不是只有封城易府,在封城居住的,只是易家嫡支。而就算是易家的嫡支,也并不是全都挤在一个地方。

易家四房住在封城背靠的松山秋心岭,易家二房住在封城外的久安庄,城内的易府,住的是易家大房。

易家这三房人的住处,从城内到城外,距离虽然极远,彼此却是相连的。易家的尊贵奢富,由此可见一斑。

此时,城内易府,后院大夫人的院落里,正是一片忙乱。

一排又一排的小丫鬟,在这个院落里进进出出,张张皇皇。易府的主子们,则是一个个脸上神情凝重。

易秋心跟母亲的关系最好,她这次回来,若是知道自己娘亲有点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易秋心向来不是个脾气好的,四夫人要是有点问题,她回来八成是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

虽然罪魁祸首不是他们,可是易清秋,呸呸呸,一点儿天赋都没有的废物,哪里配得上这个秋字?

可是那个易清就算是有种种不好,再怎么着却也是易秋心的亲妹妹。对血亲姐妹动手,这个可是万万要不得的,修仙之人最注意的就是身心至纯,造了这么一场血孽,心里再多想一想,这修仙的路怕是就断了!

故而,易秋心是绝不会对易清动手的,那她朝他们撒气可怎么办?

易家大房的一众人盯着她的眼光,简直凶残到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那小女童却像是感受不到。

她只是低着头,静静站在门外,耳朵听着从房里隐隐约约传出来的女子分娩时的痛呼声。刘海将她的小脸挡住了些,旁人看不清她依旧淡漠的脸。

测检天赋的时候,她是这么一张脸;看到自己没有修仙的可能,对天地之力没有半点的亲和容纳的结果时,她是这么一张脸;此刻,明白母亲在房里生产,情况危急,很有可能出事,她还是这么一张脸。

她是真的不在意,所以才没有表情。但别人却只会觉得,她到现在还沉浸在没有修仙天赋的打击之中,连自己母亲的死活都不管,当真自私,当真如同易四老爷所骂的那样。

“秋儿,你别难过……”

易修阳一直站在妹妹身边,见她这会儿就没抬起过头,便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轻声安慰道。

“谁准你叫她秋儿的?咱们四房除了你大姐,没有秋儿!修阳!你过来!跟她有什么好说的?你娘因为她生死攸关,她连问都不问一句,真真是狼心狗肺!”

易修阳一句话还都没说完,便被易四老爷冷声喝止。

有些怔然的看着眼前这个虽然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父亲,但依旧俊美无俦,对这大凉国乃至整个荧珑界的女子的吸引力绝对要高于他们兄弟几个,名声从来完美,在包括他们的所有人看来都是宠妻爱子,自身又有能力的绝世好男人,易修阳的眼中突然有些茫然。

抿抿唇,他看了一眼身边自己那仿佛耳聋了的妹妹,脑海中突然有点想法,但转瞬即逝,快的他抓不住。

他这妹妹虽说是蔫了一点,但却是极聪明通透的,她是不是……

易修阳一时间有些呆,还以为他是被他冷厉的语气给吓到了的易四老爷,想到了易修阳的修仙天赋,口气缓了缓,自己走了过来,将他从易清的身边带离。

易清,或许易清秋,以后就只能叫这个名字了。

秋这个字在易家,可以说是有很重要的意义的。易家在两百年前,也曾出过一名很厉害的修士。虽然没有很高的天赋,最后却自己去了上界,被收入仙门,并且很得看重。

只叹天妒英才,那位前辈在外出历练途中不幸殒落。若非如此,如今的荧珑界,早已是易家的天下。

那位前辈,单名一个秋字。

易秋心幼时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因为天赋极高,在测灵碑上测过之后,才有资格冠上一个秋字。

而像易清这样的全然没有半点儿天赋的废柴,要是还叫什么秋,那简直是侮辱前辈。

唯一站在易清旁边的易修阳被拉走了之后,易清小小的,孤零零的,依旧垂着头的身影站在那里,显得越发的有些可怜。

只是,她招不到同情,只让别人觉得更加的可恨。

易府大夫人的院落自然是有些特殊的,院里听不清楚屋里的声音,可屋中人却能随时随刻掌握院子里的动静。

躺在床上,痛得脸都虚白了的四夫人,知道易清也在外面站着,竟突然一下子中气十足。

“让她走!让她走!”

她一生顺风顺水,胎投得好,人嫁得好,儿女也都好。她这辈子活到现在,还都没有被哪个人用那样嘲笑的目光看过!

全部都是因为易清,她今日简直颜面扫地!不仅是今天,以后她也丢脸!

她以前在人前怎样的夸过易清?她简直把这小女儿都捧到了天上去!结果呢?她给了她一个什么结果?

以后她再出去参加什么聚宴,都不用别人说话,只要那些女人意味深长的瞅她一眼,就已经能让她发疯了!

都是因为易清!都是因为易清!她跟她大姐那么像,她炼体的进度那么快,怎么偏偏在感悟天地之力上,就是这么一个废物?

她在她身上用的那么多心血,通通都白费了!现在她还站在外面干什么?

院子里的人隐隐约约听到了四夫人赶人和骂人的声音,接着就见大夫人从屋子里仪态全无的冲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锦瑾,把她带到你院子里去!”

“是,母亲。”

见大夫人冲了出来,易清就已经抬脚往院子外面走了,这样可以免得再被人提出去。

吩咐了自己的女儿一声,大夫人看着易清的背影,心里暗暗啐了一声:扫把星!

眼看着屋子里快一尸两命了,她还不赶紧早点滚!偏偏要让易四家的那个把最后一口气都用在骂人上!她要是死了,易秋心明年回来,还不得拆了这座府邸!

房门再次被关上,易四夫人的咒骂声听不见了,但是那些刺在她后背上的视线,却依旧没有被收回。

易清这会儿微微抬起了头,跟着易锦瑾离开了这座院落。她的心,比这几年来的每一天,都要平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出事

一路无话,易清顶着身边人复杂鄙弃的眼神,到了易锦瑾的住处。

“清儿,你就先在那里歇着吧。”

易锦瑾是标准的名门淑女,要她说多么难听的话她也说不出来,让她对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冷嘲热讽,她也干不出那么掉价的事。只是,她对易清的态度,到底也是截然相反了。给易清指了院中客房的方向,又留下了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易锦瑾便像是夺瘟神一样的赶紧离开了。

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

易清很庆幸,她这一具身体投生在名门世家中,大家好歹鲜少失态。就像这一路上易锦瑾都没有说什么,就像这具身体的母亲恨急了也只说让她走,而不是让她滚……这样真的不错,至少场面再怎么着,都不会太难看了!

“谢谢堂姐。”

易清的声音有些细弱,也不知道跑得快的易锦瑾听到了没有。

道完谢,走进妥帖体面的客房,易清两句话打发了那个小丫鬟,接着,她就倒在了软榻上。

她成为这个小家伙的时候,对方刚刚办了周岁宴。宴会结束之后,也不知道遭了什么暗算,反正这小家伙就是死了。

对这不知道是哪路英雄豪杰害人不留一丝线索的手段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与此同时,她也有了巨大的危机感。

婴儿的身体实在是让她没有安全感,所以她几乎是拼了命的炼体。她的确是不到七岁便炼体成功,但又有谁知她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日日苦练,夜夜不休。为了让自己拥有一点自保能力,幸好易家有无数的灵丹妙药给她补身体,否则的话,她早把这个壳儿玩死了。

但她尽管已经这般努力,却还是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目标。

易清本来是打算在五岁就炼体成功的,而不是像现在,到快七岁的时候,才打好身体的基础。

这不是她不够勤奋,这真的是身体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具身体里死而复生之后,易清总是有种做什么都力不从心的感觉。随着她年岁日长,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今日,本来在荣蓉找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有些支撑不住。但又没办法,种种事情躲不过去,只能硬撑了一下午。易四夫人说让她离开,这于她而言简直就是救赎。

易清倒在软榻上,瞬间便闭上了眼睛,本来就浅淡的呼吸,此时更是低不可闻。

知道睡在这里太不安全,但易清还是克制不住头脑的昏沉。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易清是真的有些后悔。

她这一下午,到底在那里装什么乖女儿呢?

她留在大夫人的院里,关心一句自己的母亲吧,会被骂得狗血喷头!不关心吧,也是狼心狗肺!她要是不留在那里,主动走吧,那简直是畜生不是人!可她要是不走,那看起来又实在是碍眼烦人……

总之,没有修仙的天赋,她怎么做,都是错了,就跟她从前怎么做都是对的一样!

反正怎么做都不会对,她怎么不早点回来休息呢!

在这里昏过去……但愿不会再有什么人害她这个没一点儿天赋的废柴了!

……

屋里的小女孩在昏睡,屋外同样也只有六七岁的小丫鬟,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房门。

她对易清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反倒是有些同情。

一直都是天才的人突然一下子变成了废柴,其实最难以接受的,是她自己吧。

再说了,易清也还只是一个跟她一样大的小孩子,遭受这么大的打击……

小丫鬟突然跳了起来,脸色苍白的“咣咣咣”拍门。

“清儿小姐!清儿小姐!”

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时辰,这会儿,天色早就已经黑透了。

刚刚才觉得这春天的夜还是有些凉的小丫鬟,这会儿真是觉得自己正在深冬的夜里,寒风吹的她腿都在抖,一身的虚汗。

易清已经进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但却什么声息都没有。她该不会是……

主子安排给她的事情,她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她会被卖出去的!

越想越害怕,小丫鬟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她的手掌都被震得发红,但是,这屋里的人,还是没给她半点回应。

易锦瑾院子里别的下人都被招来了,看着他们一个个质问的眼神,那小丫鬟简直要绝望了。

“小晴,你闹什么?”

“怎么办?里面……里面……”小晴哆哆嗦嗦的指了指房门,哆哆嗦嗦的开口:“清儿小姐有两个时辰都没出声了!”

一众下人脸色大变,看起来能管事的两个嬷嬷对视了一眼,一个立刻往院子外面跑了,另一个几步走到小晴身边。视线扫到小晴在灯光下都能看见红肿的手心,她心里觉得没希望,却还是又拍了拍门。

“清儿小姐,老奴打扰了。您在里面吗?”

问了好几声,屋子里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那嬷嬷的脸色才彻底的白了。

该不会真的……

“你这死丫头!怎么不早叫我们呢?”

这易清就算是没有修仙的天赋,但却也是易家四房正正当当的千金小姐,要真在这院里出事了,他们每一个人可能都逃不过去一顿惩罚。

“我没想到呀!清儿小姐进去的时候说想要休息,让我不要打扰,我怎么知道……”小晴满脸泪痕。

“那嬷嬷,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白了小晴一眼,那老嬷嬷又指了好几个人到大夫人的院里去通知主子们这件事。

“等主子们来了再说,这些事情,哪是咱们管的?”

“嬷嬷,要不咱们进去看看吧。要是虚惊一场,那当然最好。可要是清儿小姐真的出事了,咱们进去说不定还能救!”

“胡闹!这是易府女眷的屋子,谁能进就能进吗?再说了……反正不行!”

万一进去后发现人死了,那到底是谁的责任?

虽然年纪小,却也照样听懂了言外之意的小晴,心里凉了凉。

看着身后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门,知道不可能进去,小晴的心脏咚咚直跳,不停望向院门方向,心里期盼着下一秒,就会有易府的主子出现在那儿。

小晴不想自己被罚得太重,易清半死和易清死掉,这绝不是同一件事情。此外,易清虽然没有修仙的天赋,但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谁性格有问题,看到死人会很高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章 不管

“什么?”

刚才还一脸喜色的不知与丈夫在探讨什么的易大夫人,惊得差点儿没摔了茶杯。

那从易锦瑾院中来的嬷嬷,只好把情况再说一遍。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将手中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搁,明显是面带疲色的易大夫人无奈地站起来,打算去看一看。

“夫人。”

却不曾想,被自己的夫君叫住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易家立家主主张立嫡立长,易家这一代的嫡长子,虽说是易四老爷的大哥,但看起来却比自家的许多侄儿都年轻。

他看起来文质儒雅,脾气很好的样子,但在将那传话的嬷嬷打发下去之后,他却是用那看起来温柔的脸,对着他的夫人,开口说——

“不必去了。”

“能活的自然会活,会死的自然该死。”

“何必要去?”

大夫人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可那丫头要真出事儿了,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来,别站着了,你今日忙活了一下午,也该歇一歇。”

易家主倒是个爱妻的,起身将夫人按到椅子上坐好后,竟就帮她按压起肩头来,而大夫人看起来也像是习惯了,脸上脉脉温情。

“没什么累的。能让老四家的安安全全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易家主手上的动作一顿,声音有些黯然:“婉儿,嫁了我,你吃苦了。”

“别瞎说!”轻轻拍了拍肩膀上的大手,大夫人回头瞪了一眼。

易锦瑾的院子里,气氛越来越沉重。大夫人的院子里,人家夫妻相处,温情甜蜜。

“那丫头要有个三长两短,当真没事吧?”大夫人还是没办法放心。

“不会有事。”易家主很确定自己的判断。

“我那四弟就是我一手养出来的,四弟妹也是我帮他选的。这两个人什么德性,我一清二楚。”

易家主的口气非常不屑,完全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亲弟弟,但大夫人却也没有任何的惊讶,似乎已然习以为常。

“就算那是他们的女儿又怎么样?没有一点修仙天赋,他们会认那丫头就怪了!再说了,他们今天还丢了那么大的脸,还有刚刚的事……”

“那小家伙虽说天资绝顶,但到底是因为她的小姐姐,早产了近两个月,身体底子不好,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那么一个小天才,因为一个小废物而差点生不下来,活不下来。他们估计是恨极了那个小废物,又哪里还会想起,那小废物也是他们生的?”

想起不久前易家四房那些人的嘴脸,知道自己夫君说的有道理,但易大夫人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婉儿,我知你心软。不过一个六岁小儿,经历这些,也确实有些可怜。但那易清,到底不是咱们的孩儿,咱们……得为安安考虑。”易家主轻易看穿妻子的心思,不由隐晦地提醒了她一句。

易清身上还有一个去东山府进修的名额,她要是活着,他们易家谁也不敢捣鬼。但她要是死了,他们自然可以换一个人代替。

“嗯。”别人家的孩子,虽然还是侄女,但还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自己的孩子。易大夫人很快就将那一点不忍丢开了。

“别难过了。那丫头要是想要好好活着,咱们自然不会害她,说到底,一笔写不出个易字来。但她要是受不住打击自己寻死了,咱们就还是别管了。”

“好,那我去和瑾儿说一声,让她今晚别回去了。”

“嗯。”

等屋中只剩自己一人,易家主眼底弥漫的温情,渐渐散去。

他夫人心肠好,他可不是!那样的废物,活着,会污了易家的门楣。而且,她身上还有他留下的把柄……

赶紧死了吧!越早越好!要再等过两天,万一他四弟和四弟妹心软了,那就糟糕了!

易清,你还是赶紧的,在今天晚上就去死!否则的话,让大伯动手,面子上多少有些不好看!

……

易锦瑾的院子里,一堆下人在那里殷殷等着,小一刻钟过去了,没有哪位主子过来。整一刻钟过去了,还是没人来。

能到易府来做下人的,也都是长脑子的。揣测到了主子们的意思,他们便默默散了。

“小晴,你就在这继续守着吧。什么也不要做,悄悄待着,等到天亮就好了。”

说完,那老嬷嬷也麻利地走了,当这会儿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小晴心里也明白,但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一颗心又闷又凉。

易清以前是何等风光?不过就是没有修仙的天赋,便一夜之间沦落到生死无人问了!

再怎么样,这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她还只有六岁过些,比她还小两个月呢!怎么所有人就都这么看着她死呢?

她娘亲呢?她爹爹呢?她不是还有六个哥哥吗?就算大老爷大夫人不管,可那亲生的爹娘兄长总是要管的吧?难道他们也想易清去死?难道修仙的天赋,要比血缘亲情还重要?

小晴频频看向空无一人的院门,那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走进来。她又频频看向身后,像是通往死亡地狱的房门,那里不会有任何的声音传出来。

小晴有些犹豫,她其实也可以不管的,易清就算是再可怜,那又关她什么事情?她小小年纪被卖出来给别人当奴才,她连自己都可怜不过来了,关心别人干什么?可是……可是……

不行!

“清儿小姐!清儿小姐!”

再一次轻轻拍响了门,小晴叫着屋里的人,然后还是听不到声音。

咬了咬牙,她四面看看,见没人注意这里,便狠一狠心,从门缝里挑开了门闩,偷偷进了屋。

屋里安静到极致,仿佛没人一般。小晴又叫了两声,见还是没人答应她,她便壮着胆子,往屏风后面走。

“呀!清儿小姐!”

在软榻上侧躺着的小姑娘,一身新衣裳虽不奢侈华美,却有一种低调的高贵和沉静。她衣裳的颜色是在小女孩当中不多见的浓紫色,这样重的色彩,被她压地稳稳当当,全然当着她的陪衬。

她虽躺着,但头发一丝不乱,姿势也不难看。头发上一串装饰的玉珠,清纯无瑕,从她的耳朵旁垂下来,却不如她的面孔引人注意。

易家没有难看的主子,易清更是小小年纪便最漂亮的。她的五官,是一种浑然天成的雅致清冷。要是那还有些圆润的小腮帮消下去了,她定是还要再漂亮七八分的。

不过,小晴注意的,不是易清的脸孔。她只是发现,软榻上的这个小姑娘,此刻竟然半睁着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章 独留

“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小晴下一秒钟就跪了下来,被那双眼睛盯着,她也来不及疑惑为什么易清明明醒着,却不出声的问题。

“嗯,出去吧。”

她不会死的,她怎么可能会死?从前生存的千辛万苦,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新生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弃?

易清又闭上了眼,让小晴出去了。

“是。”

有一个念头,犹犹豫豫的在小晴的脑海中浮现,但最后,她还是没有实行。

小晴是想着要不要开解易清一句的,虽然她没有任何资格,但她真的怕自己会被罚,也不愿看见一个跟她同样年纪的女孩就这么死去。

至于为什么没有这么做,主要是不管她想要怎样的歪曲理解,她都实在是觉得,易清仿佛……根本就没有为什么事发愁。

她的眼神,太不像是一个小孩子了。

就算是在易家,那样的眼神,出现在一个不到七岁的小女童眼中,也不正常!

小晴默默想着,退了出去。

这下子,她的心安了!隔一会儿便嗅一嗅装着提神香料的荷包,一夜,就这样过去……

东边的天空现了鱼肚白时,客房里的小姑娘,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

不能总是这样啊!这么太危险了!

站起来略略活动了一下手脚,易清有些无力地又坐了下来,有些苦恼。

但愿,在她筑基之后,这样的情况会减少。

这具身体不是她的,她炼体成功,这身体越发强大,所以更加排斥并非原主的她。但灵魂、意识是她的,在炼体之后,便是筑基的第二步,启灵。

只要她的根本强大起来,她总有一天能降服这具身体。

坐在软榻上缓了缓,片刻之后,易清站起身来,走向了客房房门。

“清儿小姐。”

房门外,眼底是一片血丝的小晴,给她行礼问安。

看着这小丫头,易清有些想要自嘲:果真是她不会做人还是怎么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会略略多想一下她的死活的,竟都是陌生或与她毫不相关的人。那些她用了再真也不过的心去对待的……

呵!

易家四房的那些个人,算是什么?他们做的事情,又算是什么?

……

“带路吧。”

易清看着院门,淡淡地道。

“啊?清儿小姐要去哪里?”

这丫头,笨了点!她现在还能去哪里?

“自然是去看我母亲。”

“哦,是。”

小晴也暗骂自己蠢了,易清又不是大房的人,当然是要去找自己的父母的。她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是等着天再亮一点,等有人过来验尸吗?

只是,想起昨天晚上那始终没有人踏进来的院门,小晴未免有些替易清不乐观。

易清去找自己的父母兄长,又会得到怎样的对待呢?要知道,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天才了!

自己没资格多嘴这些,小晴也只能帮易清期盼一下。希望昨天晚上没人管她,只是因为易四夫人的情况太严重了!

两个小丫头顶着别人像是见了鬼的眼光,走到了大夫人的院落。

想来是早就有人跟这院子的主人说了,易清到的时候,大夫人已经早早的穿戴整齐,等着她了,脸上没有一丝看到“死人”的惊讶。

“大伯母。”

不论是废物还是天才,易清的礼数从来都是不缺的。

瞧着眼前的小姑娘,虽然已经被丈夫劝告,但大夫人还是有了些恻隐之心。

修仙的天赋,那是老天爷定的……她这侄女,也着实是可怜。从前没有摸过测灵碑,就因为出生时的一个天象,便被所有人捧上了天,结果……

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四房那几个狠心的东西,是个宝贝就护着,是个破烂,丢都丢不及!

叹了口气,不用去伺候生产的时候格外讨人厌的妯娌,大夫人对易清倒是多了两份耐心。

“清儿。”所有人对这个名字都是万分默契。

“怎么这么早就来找伯母?”

“清儿确实是来的过早了,扰了伯母好梦,是清儿的过错。但……”易清自己也跟别人很有默契。

“清儿担心娘,担心妹妹,她们……还好吗?没有因为我……”

易清的双手攥了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黯然。

不知想到了什么,大夫人的心里更添怜悯。

“你放心,她们母女均安。”她出言安慰易清道。

“那就好。不知……”易清刚松了一口气,脸上一点喜色就又变成了忐忑。

“他们在哪儿?不……不知母亲可愿意我去看看妹妹?”

“……”大夫人一时间有些卡壳,不知道该要怎么跟这个小丫头说。

易清殷殷地看着她,润润的双眼,让大夫人有些不敢直视。

这到底还是个孩子啊!四房那些人,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他们……他们不在这儿。”大夫人微微别过脸。

“他们是在西堇园吗?”

易家几个嫡子并非不来往,从前,易家四房到大房做客,都是住的整个易府最好的西堇园。

“不是。他们……他们回去了。”

“回去了?”易清重复了一遍。

“嗯。”大夫人有些不忍心看她。

屋子里陷入一片沉默,易清的眼睛一寸一寸的黯淡了下去。在她身后的小晴,不由得瞪大了眼。

四老爷一家人都回去了,但是却没有带走易清小姐……这是不认了?不要了?还是一个没有修仙天赋的女儿让他们丢脸,所以他们暂时不想看见,等再过一段时间,大家都反应过来了,再把易清接回去?

从昨晚到今早看到的种种事,听到的句句话,已经让小晴实在是没办法为易清抱有很大的希望了!

她看着眼前比她还矮的小姑娘,看着她伤心的神色,却突然间一愣,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昨晚走进她住的客房时,看到这个女孩的样子。

现在的她和那个时候的她,差别,好大……

易清沉默了有很久,最后,她只问大夫人:“伯母可知大伯在哪?”

忙不迭地告知易清自家夫君的所在,大夫人迅速的打发走了她。让她干点儿什么别的都行,千万别再让她对着这么大点儿的小家伙不知道说什么了!

太难受了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章 自请

易清走了之后,易大夫人立刻风风火火的去调查了昨天晚上她寻死的事情。当时易锦瑾院子里的那些下人,除了小晴之外,未免都要被问责一番。

易清带着小晴,身边还有一个易大夫人的大丫鬟,给她引路。

不多时到了易家主的书房外,着人通报了一声,很快便有易家主看重的伺候磨墨的小厮出来迎。

送走了易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又把小晴留在了外头,易清独自一人进了书房。

“清儿见过大伯。”

“这么早,清儿是有事?”

易家主脸上的神色跟别人比起来,多少有些怪异的试探和郑重。仿佛他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不到七岁的小女孩。

“嗯。”易清抬头,直直地看着易家主,毫不在意的揭开自己的伤疤。

“清儿没有任何修仙的天赋,走不了那一条路,枉担了所有人的期待,实在倍感愧疚。”

没想到会听见这样一句话,易家主不禁挑挑眉头,却不知易清还有更多他没想到的话。

“易家无时无刻不在被所有人瞩目,这个姓氏之下,不能出像我这样的人。所以,清儿此来,是想要请大伯将清儿逐出易家。”

“清儿自己可以是一个笑话,不能把整个易家都带成一个笑话!”

这些话可真是大义凛然,令人感动。这小丫头,难不成以为自己主动提出来,就能引得众人同情?

心里有些嘲讽的笑了下,易家主装作自己很心动易清提议的模样,眼睛却想要看到面前的小丫头自己跳进了自己挖的坑后的狼狈相。结果……

易清完全没有看他,说完话就低下了头,只能看见那没有被刘海挡住的尖削的下巴。

这倒让易家主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了。

说来也是可笑,他当易家家主好几十年,活了也快将近百岁,却在这里猜一个垂髫小儿的心思。

不过,这易清,算是值得。

虽然年纪小,她却是个狠,狠得不得了的丫头。

她出生时,整座封城万物同庆,天象恢弘。她虽然没有摸过测灵碑,但盛名却是从那一天渐渐的就传了出去。

她如今还不到七岁,名声怎么会那么大的?当然是有整个易家在背后宣扬!

他最希望看见的,就是所有人都捧着这个小丫头,最好是将她捧的飘飘然,除了享受那些虚假的吹捧之外,什么也不愿意去做。

但是,这小丫头倒也没有负她的名字——清。

她在所有人眼中天资纵横,被说成了九天仙童,但她却一直都很清醒。

四房那一群白痴,只知道易清六岁就炼体成功是因为她的天赋,却从未曾想过这个小女孩的努力。这丫头对自己狠的程度……

他的幺子易修安,天赋上佳,他对他的要求,可以说是极端严苛,但却也没有到易清的程度。而易清更加难得的是,没有任何人逼她,她所有的刻苦,都是她自觉。

换了他的儿子,若是哪天没他看着,那小子绝对会偷懒……

他的那四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还真就是被上天眷顾不成?明明自己是个处处都比不上他的怂包,但他的孩子,却一个两个像是被神仙开了光似的!

易秋心和刚刚生下的那个就不用说了,如今易修阳也被测出了那般高的天赋,他的另外五个儿子,除了老三不中用一点,剩下的几个,天赋都好,等到筑基成功,恐怕全部都要去上界。现在,还有这么一个易清……

这小丫头到底是怎么长的?难道性格就是天生的?他的孩子要是有这样自觉自勉,那就太好了!

“清儿,你刚刚被测出没有修仙天赋,就立刻被扫地出门……你可想过,别人会怎么看待易家?”

不觉得易清会那么为易家着想,也不确定她是否在搏同情,揣测不清的易家主意有所指道。

“那……怎么办?”

像是没有想过这个一般,易清抬起头,眼中是茫然。

“不管要如何应对,现在都不是立刻表明态度的好时机。清儿就暂时在易府住下吧,西堇园已经收拾好了……”

“大伯,”易清突然开口,有些失礼的打断了易家主的话,“他们,是真的……不要我了吗?”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易家主远远不像自己的夫人那样为难。

易清愣了一下,后又垂下了头,不再吱声了。

看着这个一直表现的不像是一个孩子,但终归还是个孩子的孩子,易家主略略放心。

他是不想要让这个污点继续活在易家的,把易清逐出易家,这不失为一个方法。但是,只是驱逐,又怎么弄得干净?只有易清永远的死了,所有人才会慢慢的淡忘她。易家的这个污点,才会最大限度地被淡化。

但是,在让她死之前,他要把四房对她的一点点血缘感情,全部都耗干净了。

易清再怎么说也还年纪小,她就算是够聪明,够狠,也注定挽回不了什么。今日她不论说什么,也注定搏不到任何同情。

在知道易清没死之后,他立刻就把她“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事情转告了四房。

易清在胡搅蛮缠的印象已经先入为主,她不管做什么,都难以改变。

以后,易府不会有半点的苛待她,相反的,他要让易清活的好好的,比他的弟妹刚生下的那个小丫头活得更好。只有这样,四房的人,才会更加的仇恨易清。

在他们的感情完全被磨没了之后,他就可以动手了。让易清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有数不清楚的方法。

“大伯。”

易清突然的抬眼,叫了一声,深幽幽的眼瞳,较之往日,大有不同。

易家主儒雅的面孔之下狠辣的心思,连枕边人都看不透。但此刻,他却不由自主的别开了眼。

这小丫头,又闹什么?

“您没有对我妹妹下过手吧?”

小姑娘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样,语气就和在说“那我现在就去西堇园了”一样。

任是城府再深,任是面具再厚,易家主的瞳孔,还是缩了一下。

一点杀意,迅速从心底泛了上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威胁

看样子,她是赌对了!

抿着颜色较苍白的嘴唇,易清那模样,似乎是在笑。

“清儿怎么会这么说?”

“大胆!”

“清儿莫不是糊涂了?”

……

易家主极是清楚,他此刻应该愤怒,或是不解,或是觉得荒唐,或是任意的说以上某一句话,他不应该这样,不应该沉默,这实在太像是心虚的默认。

但是,对着易清那实在是不像一个小孩子的,似笑非笑的脸孔,易家主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仿佛,在这里继续狡辩,他会变成一个更大的笑话!

“大伯,”自己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强势不起来,易清很善良的打破了沉默,“清儿还小,不想去多管任何别人的事情。同样的,清儿还小,所以不管有没有修仙的天赋,都还想多活两年,哪怕活的凄惨些。”

“清儿这些话……可真是会让别人误会……”

“大伯,”易清打断易家主挣扎的开口,“大伯可知道,您有一处是远远比不上清儿的?”

“清儿也不瞒大伯,您觉得,就四房的那对夫妻,能生的出来清儿吗?”

她的亲生父母,可是要比易家四房的那对活宝夫妻又格调多了。就在她自觉已经经历世上所有悲痛,自认这世上再不会有任何人可以伤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被她的亲生父母,逼到无活路可走。

她恨他们恨到彻骨,恨到与他们同归于尽,但却也不得不敬佩他们。不论是善人还是恶人,做到顶绝,都值得人瞩目佩服。

她有那么千古少见的父母,易家四房的那对夫妻,她才看不上。本来因为她占据的这具身体而对他们留着一分感恩,既然他们不要这身体了,那她还何必记着什么?

她从来都是孤身一人,有什么东西挂怀着,反倒活的不痛快!

易家主一愣,易清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就差没有亲眼看着他的弟妹把易清生出来了,怎么这小丫头会这么说?难道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清儿讲实话,清儿从不曾在乎他们,自然也懒得去管大伯会怎么对付他们。但是大伯,或许,您不像清儿这样,了无牵挂,举目皆寂。”

“清儿只想要自己活着,如果大伯不愿意,或许大伯会跟很多人一样清楚,清儿从来最会做的事情,就是拖着一群人一起死。”

“那些人越无辜,清儿便越欢喜。”

“你什么意思?”

易家主双目冷肃,袖中双手一动,心中杀意越发凶盛。问罢,他又补了一句。

“你究竟是谁?”

“大伯知道清儿是什么意思,另外,清儿从来都是清儿。”

前世今生,她都是易清。什么易清秋,谁愿意去做?

这样文艺的名字,她配不上!甚至就连一个清字,她也配不上!从前被她终结的一个个人,敌人就罢了,有那么几个伙伴,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说过,她的名字,堪称史上最名不副实!

她应该叫易杀,易血,易暗之类的,那些字才最搭她。

清?简直就是开玩笑!清秋?简直就是笑话!

视线落在书桌上,易清的眼光仿佛可以透过那上好的木料,看见书桌之下,隐隐颤抖的袖口。

“大伯可千万不要一时激动了,不仅没办法和自己弟弟交代,在不了解对手之前贸然动手,您可能会后悔终生也不一定。”

易家主紧握的手蓦然一松,五指松开之后才发现,他这会儿竟一直在被眼前这个小丫头带着走。

心尖一缩,易家主强迫着自己恢复正常。须臾,他看向易清,语气神情更是若让别人看见,会觉得怪异的郑重。

“清儿,大伯体谅你因昨日的事受了打击,今日你说的这些胡话,大伯便不追究了。”

“秋心岭,你还是暂时不要回去了,就先在易府住下。来人,带小姐去西堇园。”

倒是没料到易家主会突然赶人,易清扫了一眼垂着头走进来的小厮,也不多留,乖乖跟着走了。

“那清儿先告退了。”

反正话都已经说完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若是单单去看眼前人揣测不休的脸,那也未免太过无聊。

想来这下子,她的这便宜大伯要苦恼一段时间了。不过也是他自作自受,照着她所说的,把她驱逐出易家不就行了?离开了易家,她好歹有些信心保命,所以也就不会把话说开了威胁他!偏偏,他不知足,那也就别怪她……

出了书房,小晴还在外头等着。见她出来,便与她跪地行礼。

“奴婢小……晴,见过清儿小姐。”

“嗯。”

她身边的丫鬟水儿、冰儿,以前恨不得长在她身上,在昨天她摸过了测灵碑之后,却再也没有靠近过她。昨晚,她们自然是跟着四房的主子们走了。

她好歹也是四房的正经小姐,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伺候的人?再加上,她大伯肯定是要让她锦衣玉食、仆从成群、贵重优渥的不得了的生活着的。所以,她的身边,丫鬟是绝对少不了的。

这个小晴,她今早既然带在身边,那就表示她对她至少熟悉。把这么个小丫鬟拨到她身边伺候她,这点儿面子功夫,谁都会做的。

“还请小姐为奴婢赐名。”

收下了小晴之后,易清本来是想要走的,却不想小晴没有站起来,还是跪着。

小丫头倒是乖觉,晴,清,这确实有些像。奴婢用着小姐的名字,的确不合规矩。不过……

“没必要。”

她昨晚关心了一句她的生死,她便替她免去一顿责罚,大家就此两清,以后虽然是主仆,却也毫不相关。

既然是不相干的人,别说是叫小晴,就是跟她一样叫易清,那也没什么好在乎的。

“走吧。”

说完,不再等小晴,易清跟着那带路的小厮,直去了西堇园。

不过小一个时辰不到,美如画卷,也静谧如画卷的西堇园,便被易大夫人安排来了一拨大的小的丫头,立刻就将易清居住的“灵莘小筑”,装点的热热闹闹。

自此,易清便在这易府住了下来,以一个很诡异的身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章 手串

小晴虽然年纪小,但却成了易清身边的大丫鬟。这地位,也不知道是升了还是降了。

不过,小丫头看起来很知足,也不怎么多考虑自己的身份问题。到这会儿,易清都把事情快忘干净了的时候,她还在暗暗想着易家四房的人完全不管易清,直接一家人就走了的事。

易清上一世活了快40岁,在商界政坛几进几出,黑道更是有她一片天下。小晴这个真正的七岁小孩,在她面前简直如同一张白纸般,一目了然。

窝在灵莘小筑宽大舒适的卧房里,易清看着几个大大小小的丫鬟安安静静,却又十分麻利的收拾着这间房。跟脸一样没有长开,看起来有些胖乎乎的左手,像是无意识的一颗颗转着右手腕上的一串珠子。

这串珠子,是她的七哥送给她的……

小晴现在还在感慨四房的人丢下她就走了的行为,而她,莫要说根本就不在乎,就是在乎,她也不会惊讶,因为她早就知道了。

因为,她手腕上的这串珠子,还在……

她的七哥,没来得及拿走它。

这么明晃晃的证据,直接放在被害人手上,怎么可以?虽然她年纪还小,看起来还有点呆,有点蔫,但那也不行!

一眼都没有看手腕上的手串,易清只是等着这些丫鬟收拾完,然后她好赶人。

看着这些忙碌的丫鬟,易清只想在心里感谢她的大伯和大伯母——谢谢他们在这灵莘小筑里放了这么多的眼线,过两天,她就不用再去费劲找人了。

卧房被收拾妥当后,易清只留下了小晴和以前跟在大夫人身边的一个虽然年纪同样不大,但看眼神就知道心眼儿不知道比小晴多了多少的冬雨两个,在屋中的屏风外面候着。

缩到屏风后,易清在从易锦瑾院子里的客房中的软榻上起来没多久之后,又没形没状的倒在了灵莘小筑的软榻上。

下一秒钟,她闭上眼睛。看那模样,竟是要睡去。

要知道,这会可还是凌晨。

兴许老天爷也看不惯易清的懒惰了,短短片刻后,她又无奈地睁开了眼。

昨晚,她的神智虽然大多数时候清醒着,可这具身体却是安安稳稳的睡了美美的一觉。现在,她想要休息,这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却都活跃的不得了,根本睡不着怎么办?

她晚上修炼惯了,白天着实嫌吵。自从穿进这具身体,她极大多数时候,都是白天睡觉的。昨天晚上又把作息时间颠倒了,现在又要熬一天,费劲调过来……

挪了挪身体,微微坐直了些,易清抬手,从软榻后方的小架子上,抽了一本被丫鬟贴心的摆好的书。

虽然她的壳是个孩子,但她四十多岁的“高龄”,已经不允许她做出到外面去踢个沙包之类的事情了。

既然睡不着,那就看看书,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吧!

只是,在看到手中书册的封面之后,易清的眼光就暗了暗。

这些丫鬟,贴心的太过了!

《大凉民间故事》、《荧珑笑赞》……就差没有来一本《论沙包怎么才能踢得更好》了……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她闲下来的时候总会多看看书,但她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些啊!就不能给她一本《庄家游记》、《大凉正史》吗?实在不行,瞎编的稍微少一点的民间故事集锦也可以呀!

她的大伯想要让她过好日子,最好好到别人看不惯,那她自然要把握这个机会,有什么要求,肯定是第一时间就提出来的。

把那些她连第一页都看不下去的小人书全部都换掉,易清躺在软榻上的时候,才感觉后边的架子顺眼了一点。

三个时辰转眼即逝,很快便到了正午,一整个上午都没怎么活动的易清还是感觉饿了。

慢吞吞地挪出了卧房,到正厅去,在大的只坐她一个人显得着实有些怪异的餐桌旁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易清只等开饭。

西堇园里每一个居所都有小厨房,灵莘小筑自然也是。以前,这些小厨房里,都是从秋心岭上下来的厨子。但是现在……也不必讲究。

瞧着桌上有些素淡的菜色,易清很看得开。

她一个没有修仙天赋,家人还不要了的小可怜,有口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结果,小姑娘正一声不吭地吃虽然也是满桌丰盛,但于她而言到底还是档次低了很多的饭菜的时候,大丫鬟们各自给各自使眼色的时候,易大夫人来了。

没人通报,没人知道,易大夫人就带着一个身边常用的下人,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了灵莘小筑。

“大伯母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易清显然没想到,差点没噎住。

这灵莘小筑之中很多人也都没想到,虽然不像易清一样在吃饭,但也差点儿没噎住。

“你一个人在这西堇园住着,伯母不放心,过来看看你。”

易大夫人笑的很祥和,正厅里的丫鬟却一个两个真跟见了鬼一样,脸色苍白僵硬,还像被鬼附身了。

“劳烦大伯母还记挂着,但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易清感觉暖心极了,上前去亲昵的拉着易大夫人的衣袖,劝着她也坐了下来。

“大伯母这时候过来看清儿,想来您还没有用饭吧?既然过来了,那就在清儿这里吃了好了。”

易大夫人顺势坐下,又与易清说了几句,显得她们关系亲密的不像是伯母和侄女,倒像是亲母女的话。两个人和乐融融,简直像跟她们周围身体和脸一样僵硬的一群丫鬟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你们还愣着干嘛?大伯母来了,通知小厨房再上几道菜。”

虽然过过很久的苦日子,粗糠野菜,她也完全能咽下去。但在可以挑剔的时候,她是绝对奢侈的。刚刚的饭菜,她没吃多少,现在还饿着呢!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借着易大夫人的光,把她的肚子填饱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

两个丫鬟忙不迭地应声,赶紧走了。走之前,还端掉了两盘桌上的剩菜。

不过她们也就只四只手,能端走多少?她们给易清做的饭菜,到底还是进了易大夫人的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章 灵动

随便吃了两口桌上的午饭,易大夫人便放下了筷子。又跟易清亲亲热热的说了会儿话后,易大夫人便走了,新上的饭菜她都没吃一口。

尽挑着新端上来的菜式,没有多留易大夫人的易清,香香的吃完了这一顿午饭,并且期盼起了晚饭。

果然,到了晚上,这屋子里的丫鬟便换了一拨。至于小厨房里的厨娘换了没有,这个易清不知道。她只知道,以后她的每日三餐,还有她在这个灵莘小筑里生活的舒心程度,大约不会改变了。

已经炼体成功,其实根本没有规规矩矩一天三餐的必要的易清,自然更加不会有什么积食的苦恼。吃完午饭,她又缩回了自己的房间,懒洋洋的躺着,看书。而且她那模样,明显就是打算要一直看到晚饭的时候。

就没见过这么懒的姑娘!

冬雨和小晴站在屏风外面,小晴是想着易清这会儿可能是在屏风后头伤心着呢,冬雨却忍不住的在心中腹诽。

其实,冬雨还是要比小晴聪明,她猜的是对的!

如果没有什么必要要做的事情,在清闲的时候,易清是懒的天人共愤的。

小晴现在还觉得易清缩在屏风后头不动弹是因为伤心,以后她便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她跟的主子,一天有十一个时辰的时光,简直除了躺着之外,就是躺着。

当然,这样的认知,是因为从来无人知道,易清大半夜在做什么。

晚饭之后,易清在冬雨微微瞪大的眼睛的注视下,又缩到了屏风后面,躺着再也没动过,再也没出来。只在天黑了之后,说她睡觉的时候不习惯房中有人,让她们去外头的隔间里守夜就行。

主子的话,她们做奴婢的就该听着。安分守己的小晴这么想着,乖乖地出去了。本来想要多说两句留下的冬雨,想到下午被齐刷刷地换走的那一拨丫鬟,最后也乖乖地出去了。

她是得大夫人喜欢,但要是还没做到被大夫人嘱托的事,就被易清合情合理的从灵莘小筑里赶出去了,她这辈子说不定都爬不起来了。

没用的下人,哪个主子会喜欢?没有主子的看重,又有哪个下人,能有活的好的机会?

所以首先,不管她能不能盯住易清,她都得留在灵莘小筑……

夜色深沉,月光醉人。还有些凉的夜风吹过灵莘小筑水绿色的窗纱,那几层薄纱后的窗子,似乎开着。一个隐隐约约的小小人影,在那薄纱之后,若隐若现。

也许她从前生活的那个世界的一些灵异传说,也是有点道理的。

易清看着窗外的圆月,觉得自己真跟那书里的妖精一样,在这夜半子时,吸月华之灵气,修炼的速度就最快。

她是在去年的隆冬腊月,正式完成炼体,成为半个筑基。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没有一丝放松的每一日都在进行筑基接下来的步骤——灵动。

内视一番,易清能够看到自己晶莹的骨骼,坚韧的经脉,血液流转自如,浑身灵韵环绕,但是,这都是脖子以下。内视的时候,易清看不到自己的头颅,那里,是黑漆漆的一片。

这种完全成为一个旁观者,仔细观察自己身体内部的感觉,现在易清早已经很熟悉,但是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却是很让她觉得新奇的。

当然了,看到自己是一个无头的形态,这也是很瘆人和不舒服的。

筑基的第二步,启灵。说的简单一点,就是要让她在内视的时候,不再看到一个无头的家伙。

等启灵的第一步灵动完成,等灵台被引动,也有的说法是等灵台被点亮,她的颅骨就会跟她的身体一起亮起来,能让她完全看清楚。

俗话说,炼体靠自身,启灵靠天分。

想要炼体成功,好多人的确是需要花费七八十年的光阴,但那些修炼资源充足的大家子弟,却一般都是好的在十来年左右,差一点儿的三十来年左右,就能全部成为半个筑基。

炼体只要勤奋,再有一点资源的话,大部分人都会成功的。但是启灵,十个半筑基当中,能有一个成功引动灵台的,都是好事。大多数人,一辈子就耗在这件事上了。

炼体的五个步骤,易清都是按着详细的教程一步步来的。但是启灵,她找不到教程。

据说这种事,只能靠自己的感悟。别人的方法就算是再好,放到自己身上,那也不适用。

对所有关于修炼的事都格外上心,易清早就知道这个,所以也没有照着别人的路走的想法。这几个月以来,与其说她是在修炼,还不如说她是在找引动灵台的方法。

这个方法,是易清觉得最好最见效的一个。

说起来有点那啥,嗯,就是……在月亮下面站着就好了。

当然当然,不会是那么无聊,其实不只是站着,易清还一直在内视。

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本来应该是她的头颅的位置的一片漆黑,似乎想要用眼光去劈砍,让那一片黑暗破碎。

从大半个月之前开始,易清就每晚都这么做。她盯着那团在她头颅的位置的一团黑暗,一盯就是一整晚。

这样说起来很无聊,做起来更无聊,但是易清却坚持着,并且打算一直坚持下去。

因为她发现,她的方法找对了。不过一个月不到,那一团黑暗当中,就已经有几点,慢慢的灰淡了下去。

等到那一团黑暗全部消失,她应该就是成功的引动灵台了。

嗯,不对!引动灵台不是这个意思,她现在应该就能算得上是灵动。等到她能看见她的颅骨,她就已经是拂尘成功了。

筑基的第二步启灵,一共有三个步骤,灵动,拂尘,明台。

等到灵台清明,她便是筑基修士,便能自己前往上界,寻求更强的实力。

找对了方法,可以变得更强大,那就算那方法再无聊,易清也可以坚持。

她从来不怕枯燥,她只怕弱小。

无助的感觉,她再也不想体验。没人会帮她,那么,永远的,她要自己随时都能帮得上自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 懒孩

至于她到底有没有天赋修仙,这个,易清之前还在期待,但后来她想了想,何必要被自己的天赋所影响?

天赋高了,自然皆大欢喜。天赋若不好,难不成还就认命?

碰巧了,她易清还就是个不容易认命的!所以不管天赋高低,这一条登仙之路,她都是一定要走一遭的!

既然她的决定不会变,那么影响她的情绪的因素,就不用出现了。

天赋高了,人自然而然就会生出优越感,过于自信,便不会自觉勤勉。而如果天赋低了,人又会有自卑感,过于自卑,便懒于自觉勤勉。

怎么都是不好的!所以,她还不如就如了她七哥的意思,被他算计一把,不去摸那测灵碑,不去测那天赋,只一门心思的努力就好!

她天赋若是真高,那是锦上添花。她要是天资平平,那也能以勤补拙。

……

在那窗前直站到晨曦耀眼,易清才在冬雨和小晴的敲门声之中,慢吞吞地回到床榻上,躺下,闭眼,睡觉。

易清没有想闹什么大的动静,比如她又死在了屋里之类的事情。所以在睡觉之前,她让冬雨和小晴进来了。

当然,让这两个小丫头进来,可不代表她要起身……

冬雨和小晴无奈地看着易清很快睡熟,然后在吃早膳的档口,无比准确地醒来。吃了早饭,又无比迅速地回到卧房,接着睡。然后,就是午饭……然后,又是一样的流程……晚饭之后,易清倒是清醒了一会儿,不过这时候清醒有个什么用?再过一会儿不又要睡觉了?

在易清住进灵莘小筑的第三天,对于她在晚饭的时候又突然间睁开的双眼,冬雨和小晴表示,她们已经很快的淡定下来了。

当真没见过这么吃了睡,睡了吃,而且把吃和睡的时间抓得特别准的主子!

……小晴的思想也在慢慢的改变。

第四天的时候,冬雨和小晴觉得,易清被雷劈了!

因为,她竟然在吃过午饭之后,没有回卧房!

她竟然走到了院子里去,竟然倒了一杯茶,坐在花园边上开始赏花,竟然优哉游哉的晒起了,今儿个八成是从南面出来的太阳……

冬雨和小晴不敢置信,就差没有揉一揉眼睛了。即便是稳重的冬雨,在侍奉茶水的时候,也忍不住频频看向易清。

短短几天,她真的是发现了这个以往活在传奇话本里的小姑娘,无数的奇特之处。

懒,这个是最先要说的!

静,这个也是很重要的!

四天的时间,她和小晴一直伺候在卧房里外,却没有从易清的口中听到对她们说的四句话。

淡,这个是最让她觉得怪异的!

这么小点年纪,在每一次看人的时候,却总是带着淡淡的不在意。且不仅是看人,像她现在,坐在凉亭里,姿态比大夫人甚至都还要贵雅三分的赏着花园里的千娇百媚时,她的眼光,还是淡淡,仿佛是在随意扫视着一块块随地可见的青砖一样。

易清的五官真是清丽雅致的不得了,她的容貌或许不精致,也可能是她根本就不应该精致。她本就如那浑然自如的一缕清冷寒烟,再搭上那似乎也带着一丝烟气的冷眸,几乎连脸上那点婴儿肥的小腮帮都能忽略掉了……

一时看入了神,反应过来才发觉她看的人也正在看着她。被那两点黑瞳捉住,冬雨第一时间下意识的动作,就是跪了下去。

“冒犯小姐!奴婢该死!”

“嗯。”

易清从嗓子眼里扯出一点声音来,低低的,但冬雨还是听见了。听见她的声音,她的语气,仿佛是很赞同那一句“该死”……

冬雨的脑门上,瞬间就冒出了冷汗。

他们家祖祖辈辈都在易家当奴才,她祖父祖母、爹爹娘亲、叔叔舅舅,几乎都曾告诫过她,做人奴仆,一定要长着眼睛。定然不能学那只看得见肉上的一点点皮的蠢蛋,哪个落魄了就去奚落,哪个得势了就去恭维。人长脑子,是要用的!

她的曾祖奶奶,是这易府之中很老的人儿了!曾祖奶奶特别喜欢她,她仙逝之前,教导了她很多道理。说得最多的,莫过于一句——

奴才,要安分!

主子们的事,最好不要掺和!若是不得已被主子命令着去掺和,那就得为自己留好活路!

易家的主子,个个都不简单,有一半,更是可怕的紧!那一半的又一半,都不知道是何等心眼!

冬雨不知道易清到底是哪一半的哪一半,但只通过这四天,冬雨就已经很清楚,易清是一个懒汉。

曾祖奶奶说过,猛兽,多是懒汉!

虽然并不是每一个懒汉都是猛兽,但像易清这样的懒……孩,实在是没办法让人觉得她有多无害……

永远不要看不起那些蔫巴巴的人,他们,不过是在蓄力。养足了精神,挥一爪子出去,就是惊天动地!

想起了长辈的谆谆教导,冬雨额头上的汗流得更快了——易清……这是要冲着她挥爪子了吗?

灵莘小筑里,丫鬟在跪着。今天早上,秋心岭上,易清之前的院子里,丫鬟也在跪着。包括水儿冰儿,还有一堆的小丫鬟,满满的跪了一地。

“怎么?清儿不在了,你们便觉得自己是这院子的主人了?你们好大的胆子!”

瞪着这满院子跪着的丫鬟,易修阳的一张脸黑沉沉的。

秋心岭上最好的地方,有四个院子。一个是爹爹娘亲的,一个是大姐的,一个是小妹的,另外一个,空着。

当然,这是以前。

现如今,原本属于小妹的院子,空了。而那个空着的院子,他搬进去了。

以前很向往,结果搬进去也就是那么回事,还不如他原来住的地方自由空旷。

他新搬的地方离小妹的院子很近,这几日一直想来看看,却又一直没过来。今天终于迈开了步子,到这儿却发现,这院里还没有被安排走的丫鬟,竟然盯上了易清的东西!

水儿、冰儿以前是怎么伺候他小妹的,他全部都看在眼里。就这么两个奴婢,刚才在院子里,四句话骂了易清六次废物。

在院子外面听着的时候,易修阳就有些想笑,仰天大笑。

他想要的东西,他都争来了。可如今,除了心凉之外,他什么感觉都没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一章 嫉妒

亲自叫了管家来,把易清院子里的这些丫鬟挨个处罚并派走之后,易修阳却没有离开。他走进了易清的屋子,看着这满室冷清,整个人有些发怔。

他是爹爹娘亲的小儿子,按理来讲,应该是很得疼爱的。但其实不然,打小,父母便让他跟着前头的两位哥哥炼体,无论酷暑寒冬。

炼体要吃很多苦头,但他不怕,他一直都很努力。因为他只有努力了,爹爹娘亲才会夸他一句,才会摸摸他的头发,才会看看他。

他一度沉醉于那种进步之后父母的夸赞,可后来,他知道了,他就算是再努力,也比不上妹妹出生时候的异常天象。

小妹的出生,让爹爹娘亲喜上眉梢,他就没见过他们那么高兴。他看着爹爹抱着小妹,眉眼柔和的逗着她;看着娘温声哄她,一句句都是对小妹未来的希望;看着……

他承认,他嫉妒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了!

他知道那是自己的亲小妹,他应该宠着她的。更何况,他妹妹白白软软的,无法令人不喜欢。他很喜欢她,真的真的很喜欢,可是,他就是妒忌。

他没办法不去比较爹爹娘亲对他们的态度,那差别实在是太大了的态度!

比较的多了,一些事情,他不自觉的就做出来了!

他开始渐渐的去影响妹妹的炼体进程,他不想让她进步那么快。

第一次在妹妹炼体的时候偷偷去找她玩儿,他心里有很深的负罪感,他知道自己心思不端正。可后来在知道妹妹的确是偷空跟他出去玩了,却在回去后加倍努力,然后又让父母夸奖了的时候,他心里便横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怨气。

你天赋已经那么好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努力?把父母的眼光漏出来一点点给他会死吗?

他当时是这么想的,怨气抵消了他心里的罪恶感,他开始更加频繁地去影响妹妹的修炼。后来,终于被父母发现了。

他被狠狠的责罚了,还是妹妹在旁边给他求的情,但他却没有记着妹妹的好,只在心里,真正的恨上了她。然后就在测验天赋之前……

他现在说他有些后悔了,会不会很可恶?但他是真的有些后悔了!

那些奴婢对易清态度的转变,都没有什么,不过奴才而已。但父母的做法,却是当真让人太心寒。

天赋好了,他们便可以把易清捧到天上去!天赋不好,便是这个女儿,他们也不要了!听到她身死的消息,他们竟是如释重负更多一些!

又像他,没有摸测灵碑之前,便是可有可无。摸过了测灵碑,他出生这十几年来最想要得到的父母的关注,便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可是,得到了又怎么样呢?

父亲在看他的时候,那眼中的骄傲和欣慰,竟然让他心里没有半点儿波动!

易修阳随意坐在椅上,嘴角挂些嘲讽的想着:如果他把他所做的事情都坦白了,然后让妹妹再摸一次测灵碑,测出她天资绝顶,他爹爹娘亲,便可能会当作这几天来的所有事情都没发生过吧?

他们一定会腆着脸去再把妹妹接回来,对着妹妹那张着实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小脸儿,也不知道会不会尴尬?

扯着嘴唇,无声的笑了笑后,易修阳突然当真大声的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声,隐隐透着凄凉。

他的天赋和大姐一样,他以后也可以走进上界,荣耀万丈。他得到了他这十几年来梦寐以求的一切,他以后也会一直高高在上,他……

这么好啊,这么好!但为什么,他总是觉得,他像是失去了所有?

这十几年来,支撑他好好生活着的意愿和信仰,一瞬间,灰飞烟灭!

……

“堂少爷好!”

“见过堂少爷!”

易清在亭子里等了一刻钟左右,便听见灵莘小筑院门口,丫鬟问安的声音。

“给七哥泡壶好茶来。”

易清没看身后大步行来的易修阳,没看身旁跪着的冬雨,只吩咐了一声。

小晴听到,知晓易清这是赶人,便连忙扯起冬雨,告一声罪退下。

“没想到七哥会来看我?”

一直到易修阳坐下,易清都不曾站起,也不曾看他。

“清儿……”

硬生生的是从易清平淡的语气当中听出了嘲讽的意思,易修阳突地有些坐立不安起来。眼睛往易清被长袖覆盖住的右手腕看了一眼,他喏喏地叫了一声。

“七哥这是有事?”

“嗯……”

“那赶紧说吧。想来,你很快就要回秋心岭去……”

易修阳努力的想要从易清的脸上看出些怨气来,但他没做到。面前的小姑娘脸色淡淡的,除了较之以往多出来的一丝冷之外,没有任何别的表情,让他找不到一点点能让自己舒服一些的机会。

如果易清说话阴阳怪气,那就表示她也在嫉妒他,那就表示在以前,她也会是骄傲的,可能也多少是看不起他的,可能……反正他总能够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但是,易清没有这样。

她就是这么个蔫蔫的性格,以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不过多了点心灰和冷清罢了。

有些不敢看易清,想到他下秋心岭之前,爹娘的阻拦还有见阻拦不住之后交代的话,易修阳也完全说不出来。

虽说爹娘的话给了他很好的理由让他做他想要做的事,可是,他要脸,他真说不出来!

亭子里的气氛非常压抑,一直到小晴和冬雨新泡了茶上来,袅袅茶香才缓解了一下易修阳紧绷的心弦。把话在脑子里过了很多遍后,易修阳看得出来有些小心翼翼的关心道。

“清儿,几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真没事吧?七哥很担心……”本来想要说爹爹娘亲也很担心的,但易修阳抿了抿唇之后,还是没好意思把这大瞎话说出口。

“多谢七哥,但清儿无事。不过是睡的有些死,小丫鬟大惊小怪。”易清淡淡的两句话,概括四天之前的晚上发生的事。

“哦,哦,没事儿就好!”

易修阳猛点了点头,接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亭子里的气氛,再次沉默而压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二章 归还

“七哥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免得等的时间久了,再有人来找七哥。以前清儿与七哥,到底还是关系最好一些的,要是别人来了,那不更尴尬?”

静默半晌,易清才头一次施恩一般的正眼看向了易修阳。

眼前低着头,如坐针毡,手脚都没地方放的少年郎,放到她以前生活的世界,还是正在接受中高等教育的年龄。于她而言,绝对的单纯和稚嫩。

傻小子还不知道,善恶是一个选择,做完了选择之后,很难再选第二次。他既然选择害人,既然选择当恶人,那就不能后悔。

善便善,恶便恶,选择一条路,就走下去。这样两方面摇摆不定的家伙,是最让人看不起的。

这样看来,她还是天生就比易修阳要厉害些。至少,她第一次害人之后,面对被害人的家属,她一点儿心虚和内疚都没有。

想到曾经,易清有一瞬间的恍惚,看在易修阳眼中,还以为她是在回忆以前在秋心岭上的生活。看着她坐在亭中,孤单单的小小身影,易修阳更是觉得愧疚起来,一句话,冲口而出。

“清儿,你既然还认我这个七哥,那就听七哥的话。你别在意什么天赋,一定要好好修炼。七哥相信你是可以的,七哥也会帮你。”

“呵……”这就更让人看不起了,易清意味不明的笑了。

“清儿……”见易清的脸上带些讽意,一副明显把他的话当了笑话听的模样,易修阳顿时着急起来。

“七哥这一次到易府来,真的再没有别的事情吗?”易清却不想听他多说了。

“清儿,七哥这不是在说笑话,也没有半点看不起你的意思。你听七哥的话好不好?你好好修炼……”

易清站起了身,径直向着亭子外走去。但她人小腿短,还没走两步,就被易修阳大人大步的抓住。

“清儿……”

易修阳一把抓住的是易清的右手腕,春日午时薄薄的衣衫之下,一串手珠很明显的触感,几乎是刺痛了易修阳的手掌心。他五指一抖,立刻松开了手,口中要说的话也全被压进了嗓子。

没被人扯住,易清却也没有再走,刚刚易修阳的动作,好像提醒了她什么。她掀起袖子,看着手腕上那一串深黑色的木质手串,突然抬手将其褪了下来,然后回头,递给了她身后的易修阳。

“我倒是忘记了,这个是大姐从上界带下来的,我如今不应该拿着它。”

今天他到易府来最重要的目的就在他面前放着,但易修阳却怎么样都没有抬起手,把那串手珠接过来。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谁见过像她这样巴巴地把证据还回去让人家销毁的受害者?

心里多少有些不爽的易清,见易修阳迟迟不把证据拿走,便吓了他一吓,猛地收回了手。

见易修阳果然紧张的连眼瞳都缩了一下后,易清才双手并用,把脖子上戴的一根红绳解了下来。

那红绳穿着一颗指头肚大的玉珠,玉珠洁白晶莹,饱满圆润,甚至还有隐隐灵气缭绕,一看便不是凡品。

“还有这个,这个也是大姐从上界带下来的,你一并拿去吧。”把玉珠和手串都捏在手里,递到易修阳面前后,易清试探的问了一句。

“其实,他们今天让你来,就是为了这两件东西吧?”

被易清吓了一跳之后的易修阳,刚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从易清的手中接过那两样东西,却因为易清这神准的猜测,而一下子又没了勇气。

易家四房最好的东西,从来都是易清的。那颗玉珠,还有本来是大姐送给他,却又被父亲催着给了易清的手串。宝贝还有很多,但是易清从来贴身带着的,也就这两件。

他今天之所以会被同意走下秋心岭来看易清,除了他的坚决之外,还因为父母给他的一个任务——把这两样宝贝拿回去!

“不能把这样的好东西留给易清那个废物!你小妹因为那个废物早产体弱,正需要那玉珠温养,需要那手珠护体。阳儿,你既然要去看她,就把这两样东西要回来!那废物没资格收着!”

母亲自来不算多么温柔,她那时抱着他的新小妹,眼神和几年前抱着易清的时候一模一样,那是种狂热的希望。但是她口中的话,却是刻薄恶毒,一口一个废物,谁会想到她口中的废物也是她的女儿?

“呵……”想起了之前易清的那个笑声,易修阳也照着暗暗学了一声,觉得真是好用。

不需要再多问,易修阳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主动把东西塞到了他手中,易清转身,默然离开。

“那事情办完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只有这么一句沉静而沙哑的话,回荡在易修阳的耳中。

握着手中两件价值连城的宝贝,易修阳心中没有一点儿收回了他害人的证据的轻松,也没多看一眼那据说比他的护体手串还要好的玉珠,更没有回秋心岭的想法。看着易清越走越远,越走越小,越走越孤独的身影,他心里的想法更坚定了。

他知道他错了,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价值的了,他知道他着实不应该就此毁掉小妹的一生。她当真无辜,实在是不应该辜负自己的卓绝天赋不说,做了这样的亏心事,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以后他的仙路之上,也会有重重心魔等着他。

“清儿,你等等七哥!”

打定了主意,易修阳才觉得心里轻松了一大截。昔日的阳光和舒朗,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脸上。

他叫着跳着,追上了易清,照旧是劝她不要放弃,努力修炼。易清不理他,回了卧房去睡觉,不能像在秋心岭上一样擅闯她的闺房的易修阳,便蹲在窗子底下,喋喋不休的劝了她整下午。

晚饭的时候,易清准时醒过来,还能听到窗外的劝告声音。

真是让人感动的好哥哥!只是,我的小七哥,你知不知道,你害的人,是一个既认死理又没心没肺的家伙。你只要害过她一次,那你补偿她一万次,都是没有用的!

小晴伺候着易清穿衣,帮她梳发,抬眼就看到镜中,小姑娘清雅之中带些可爱的小脸,染着一点冷绝,深深煞入肺腑,令人不寒而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三章 报恩

“嘣!”

小晴的手一顿,易清的两根黑发,便整根被拔了下来。

“奴婢该死!”

这可真的是她自己的错误!给小姐梳头的时候,乱七八糟的看什么呢!

小晴跪着,头深深地俯在地上,紧抓着木梳的手,害怕得发抖。

“三次机会。你要再说两次该死,那便真去死吧!”

错了就是错了,别说是讲一句该死,就是说自己活该下十八层地狱,那也没有用!既然知道该死,那就不能做该死的事情!

嘴唇动了动,本来懒得开口的易清,还是提醒了一声。

如无意外,这小丫头怕还是要跟着她一段时间的。既然如此,那她便教教她,她不希望身边的人烦人。

“是,奴婢记得了。”

“行了,快点,我饿了。”

刚刚还在战战兢兢的小晴:“……”

这种一瞬间幻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窗外传来的声音又多了一个,然后,没等小晴给她把这愁人的发型处理好,易清就听见易修阳大声对她喊。

“清儿,你先在这里好好地住着,七哥改天会再来看你的。你一定记住七哥的话好不好?不要轻易放弃!”

窗外新多出来的声音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易清就听见了易修阳的道别。

“那清儿,七哥先走了。”

到正厅去用饭的时候,易清发现,厅里伺候的丫鬟少了一半。

这眼线真是当的没有半点儿专业素质!当她是傻的吗?缺了这么多人她看不出来?

虽然一切发展都合她心意,但易清还是一边吃饭,一边忍不住吐槽,一边又还想。

努力抓紧提高实力,争取在她离开之前,能变得再扛揍一点!

她确定她现在是迈入了“拂尘”阶段,在这个阶段,她内视的时候,颅骨会慢慢显现,她自身感官的敏锐度以及思考能力,也会大幅度增强。

至少以前,她的耳朵是没有这么亮的。她现在觉得,整个灵莘小筑,没有哪个角落的动静,是她不知道的。

当然了,她一个刚刚开始“拂尘”的小家伙耳朵就能这么灵,那些都快要到达“明台”境界的人,五感自然更敏锐。

看样子,她以后说话做事,还是要更小心些才对!

她太弱了!自身没有实力,又没有势力,没有人手。在她发展起来之前,她需要靠着废物和弱小的标签活命。

所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本来面目!除非,她收服或者控制了那个人!就比如,她的大伯!

吃过晚饭,易清照旧是懒惰的让小晴和冬雨十分熟悉,一吃完饭就去休息,休息一会儿就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

夜色渐深,灵莘小筑里安静的仿佛今天根本没有什么人来过一样。易清仍旧不存在一般的站在窗前,紧闭着双眼,僵直地站着,要是给哪个人看见,估计还以为是谁在那里挺尸。

但在灵莘小筑之外的几个地方,有人却不像易清这样,能够享受安静夜晚。

“……没想到老四那一家子,竟然还真能出个有情有义的!”

易修阳的天赋很不错,他要是看顾着易清,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对那个小丫头动手?虽然那小丫头貌似不好对付,但也总得试探一下,才能知道对方的斤两。否则的话,他怎样才能不相信易清是在故弄玄虚?

接到通禀,易家主有些苦恼,十分苦恼。凭空杀出了一个易修阳,竟然不通过天赋看人,依旧是宠着他那个废物妹妹。

听下人的话,好像不给面子的还是易清,小心讨好的倒还成了易修阳!这搞什么……

这易修阳是被捡回来的吧?就老四那一对,能生的出来这样厚道的好孩子?

“主子,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堂少爷想要顾着妹妹,也得看四老爷和四夫人同意与否。本就是个废的,若是再会害人……”

恐怕等不到别人动作,易四老爷和易四夫人就要下手了!

说话的是一九岁小童,机灵的眉眼低低垂着,声音诡异阴森的不像是一个孩子。

易家主瞧着他,挑了挑眉头,而后抚须大笑:“好,好,你小子果然不愧是老高两口子调教出来的!”小小年纪,便已经有几分狠!

那九岁小童自然的谦逊,换得易家主更加满意的打量后,继续不急不缓的磨墨。

他,可不是被爹爹和娘调教出来的……

易小姐,今日所言,便报你昔日那一饭之恩。从此往后,如你所言,咱们恩怨两清。我报我的不休家仇,你走你的坎坷仙路。愿你后世平安,愿我得偿所愿。

……

“爹爹,娘亲。”

被父亲身边的人带着回到秋心岭上,易修阳直接被带到了易四老爷和易四夫人身边。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东西要回来了吗?难不成她还不愿意给?”

易四夫人开口的话就有些让易修阳觉得不堪入耳,她如今当真是不惜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易清。

本来不是这样的,再怎么说也是怀胎十月亲自生出来的,再恨也不至于这样恨。但通过易家主的几番传话,就算是易四夫人对易清心里还有那么丁点儿情分,现在也早磨没了。

“不是。我还没有提,她就自己给我了。”

在心里有些嘲弄的笑了笑,易修阳把那从易清的手上和脖子上取下来的玉珠和手串,交给了父母。

“她没有把东西扣着就好!”

易四夫人显然没有听到易修阳为易清说的话,她接过那玉珠和手串,还特特拿手帕擦了擦,才细心的戴在了在小摇篮里睡的无声无息,暂时还没有起大名,大家都是小秋儿小秋儿的叫着的小女婴的手腕和脖子上。

易修阳看着他的新小妹,有些漠然的想着,如果他在小秋儿的身上动同样的手脚,如果小秋儿在摸测灵碑的时候,表现也差的要命,他的爹娘,又会有怎样一副转变后的嘴脸?

他害了易清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很粗陋,只不过就是催动那护体手珠,在易清当时触摸测灵碑的手掌心上,形成了一层灵气薄膜,让她根本就没有摸到测灵碑而已。

这样容易被发现的坏心,竟没有一个人察觉。首先是没有人想到竟有人会害易家人,其次是没有人想到动手的是他这个在外界看来从来都很宠爱易清的小哥哥。

如果在小秋儿摸测灵碑的时候,他故计重施,会怎么样呢?呵呵!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四章 生辰

扫了两眼摇篮,易修阳的念头刚刚兴起,便又无聊的熄灭。

有什么意思呢?他就是成了父母最宠爱的孩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阳儿,今天让你去易府,是为了让你去拿东西。以后,就莫要再去了。”

易四夫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小秋儿身上,说话的是易四老爷。

“抱歉,爹爹,我可能会让你失望了。我以后会常去易府的。”

两天前还不愿意在父母面前出现的顶嘴和逆反,今天的易修阳已经十分习惯了。

“不许去!”

易四老爷横眉竖目的,可能是习惯用这样的态度去对待易修阳了。话说完他才反应过来今日的易修阳不同往昔,他的天赋跟他大姐一样好。想要补救,脸面却拉不下来,还是易四夫人把气氛缓和了下。

“阳儿,你去那里干什么?你天赋那么好,专心修炼才是正道。别一天到晚往易府跑,被那废物影响了怎么办?”

“她是我小妹!你们都不要她了,总得有一个人去看看她吧!”

“闭嘴!这才是你小妹!你再没有别的小妹?以后不许再往易府跑!去见那个废物干什么?就知道给我丢人,回不了秋心岭还要死要活的,真不知道是谁教给她的?”

果然不愧是夫妻,易四夫人脾气好了没有三秒钟,就被易修阳撩出来了火气。

易修阳以前是有些怕父母的,尤其是他们一生气,不管他们说什么他都会乖乖听话。但是现在,乖儿子挑一挑眉,坐的四平八稳,说的话直戳人的心肺。

“那怎么不是我小妹?她不是你们生的?要真不是你们生的,恐怕废物后面还得带个野种吧!”

“你!”

乖儿子一时间变了性格,易四夫人有些气的头晕眼花。

“混帐东西!怎么跟你娘说话呢?”

易四老爷补了一句,接着便扶着夫人坐了下来。

看着他们夫妻俩这模样,易修阳不禁想,他的父亲,是担心他娘更多一点,还是担心他大姐回来看见他娘状态不好会朝他发飙多一点?

这么想着,易修阳突然觉得自己真相了。

“我一定会去看清儿的!你们不要拦了!”

又冷笑了一声,易修阳撇下这么一句话,独自离开了。

……

时节已至盛夏,夜空浩瀚,又是一轮满月,压遍满天星斗。

易清已经在易府西堇园住了整整一季,她本以为她会在易府活得像一个隐形人,却不曾想,随着日头渐盛,她这灵莘小筑里,也越发的喧嚣和热闹。

易修阳常来这里,易大夫人和易锦瑾,更是这儿的常客。因为易修阳多时在这里的原因,易锦瑾不少时候还会带来些她的好姐妹,一群闺中少女在这里唧唧喳喳,简直让易清后悔,她给自己出的这叫什么馊主意?

她为什么就不干脆点?直接自己动手打伤易修阳呢?只要这么干了,她保证易四老爷和易四夫人下一秒钟就会冲到易府来跟她干仗,然后她所想要看见的结果,就顺理成章地出现了!

她为什么就不这么干呢?迂回做什么?顺理成章做什么?这群讨人厌的娘们快要吵死她了?

她大晚上的整夜修炼很累的好吗?白天就不能让她休息一会?你们恋慕易修阳,上去表白不就好了吗?在这里表面上欲拒还迎,心里面不知道有多春水荡漾,真的好吗?

瞧着眼前这一群说话直白的都快是“这样的废物,怎么能有那么好的哥哥呀”、“阳少爷那么俊朗体贴的男子,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一个污点”、“易清这废物赶紧去死,再不要给阳少爷丢人了”之类的话的女人,表面上淡定的易清,心里面只在怒吼。

够了!够了!赶紧滚蛋吧!她保证明儿个易修阳就会半死不活,而且还绝对会是她的原因行了吧?你们不用再撺掇了!

七月的满月之后,十九号,是这具身体的生辰。

终于到了她计划好的这一天,易清只觉得自己快要结束炼狱,奔向新生活了。

为了给她的嫉妒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发展轨迹,为了给她的大伯找一个顺理成章的栽赃理由,她也是蛮拼的!

默默的为自己点一个赞,然后在自己的生日这一天,易清还是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多少有些落魄的就准备平平常常的过完这个日子。

去年她的生日,她还能够记得起来当时的盛大景象。跟今年的门庭寥落一对比,还当真是令人感慨。

易清很落寞,至少是在别人看来,这个小女孩,她非常落寞。而与她不同的是,在今日的灵莘小筑之中,有很多人都是喜庆的。

因为她们知道,易清的生日,易修阳肯定会来。易修阳来了,她们就有表现的机会了。

虽然去讨好一个连她们都不如的废物,这需要闭着眼睛,掐着鼻子,忍着恶心。但要是能在易修阳的心中留下好的印象,再恶心的事情她们也敢做!

易清双眼无神,木着一张小脸,招呼了一圈院子里这些一个个都是冲着易修阳来的女眷后,才终于得了空闲,缩回自己的小房里,缓一口气,凉快一下。

这几个月以来越变越木讷,连话都不怎么说,只知道埋头做事的小晴,给房里换好了冰块,给易清上了解暑的凉汤,把卧房里的种种琐事一个人迅速打理好了之后,她便到了屋外,只留下冬雨,在房里给易清打扇。

冬雨很是有些看不上小晴的这种老实做派,不过没她这么一个竞争对手与她抢易清身边的心腹位置,这样也很好。

易清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一点诡异之处,还是会让冬雨觉得心里发毛。但是,这三个月的相处,都是同龄的女孩,再加上易清所遭遇的打击和她刻意的迎合与安慰,易清终于对她生出的那一点点的亲近和信任,还是让冬雨有一点点信心。

瞧着那被她扇出去的风摇动的丝丝黑发,冬雨不自觉紧张的抿了下唇后,却还是又开口了。

“那些人真是太过分了!听听她们说的都是什么话?小姐,你怎么都不生气呀?她们都那么骂你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五章 煽动

“奴婢看,小姐就应该让堂少爷知道那些人的嘴脸!让堂少爷好好看一看,那些人背过他,是怎么羞辱小姐的!”

冬雨说的义愤填膺,仿佛字字句句当真是为了易清般。但她却一直是在唱独角戏,被着想的易清不曾接过她一句话,只微微闭着眼睛,似是又睡着了一般。

“堂少爷要是管小姐的话,那些人便是怎么也不敢那般说小姐了!她们就是逮着小姐好欺负……”

易清怎么着都不接她的话,这让冬雨心里又有些摸不着底。嘴里还是不停的影响和怂恿,眼睛也时时注意着易清的反应。

见她像是真的睡着了,根本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冬雨心里有些着急,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指向性的话说得太明确,那就容易露馅了!

易清并不是一个笨人,要是给她看了出来,那今天的一切计划,就毁在她的手中了!

听冬雨在她耳朵边上叨叨咕咕的说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她没人管,易修阳其实也是不管她的。否则的话,外头冲着他来的那些女人,又怎么敢一口三个废物的骂她?易修阳当真什么也不知道吗”的话,想睡个觉都睡不安稳的易清,决定做事。

刷地睁开眼睛,露出眼底一大片的冷暗阴鸷。将冬雨惊了一下之后,易清吩咐她:“冬雨,去把芝姑姑叫进来,说我有事与她说。”

“是,奴婢这就去。”

冬雨一下子差点儿没有高兴的跳起来,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卧房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易清,除了心里的欢喜之外,有些不屑,还有些同情。

等今天的事情过去,这个从前的天之骄女,恐怕就要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吧?

没有堂少爷为她撑腰,自身不负修仙天赋的她,又算什么呢?

“姑姑。”

悄悄转过回廊到院子里去,冬雨将一个正在院里来回忙活着安排所有事宜的年轻丫鬟拉到了一边去。

“瞧你这丫头一脸高兴的样子,出什么喜事儿了?”

芝姑姑是个椭圆脸蛋的女子,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声音里似乎都染着笑声,听了莫名就让人想跟她亲近。

“嘿嘿,姑姑,那位叫你呢!我看她呀,多半是自己动了坏心思了。”

冬雨挤眉弄眼的,失却了往常的稳重,在自己亲姑姑的面前,她显得有些活泼淘气,大眼之中,还闪着一抹崇拜。

她的姑姑芝小,虽然还只有二十岁,但却已经是大夫人身边的大红人。在这易府中,她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叫声姑姑的。

瞧着眼前侄女儿搞怪的小脸,芝小有心想说她两句,最后还是没舍得张嘴。脸上带着些无奈的真实的笑,把这院中的事安排了一下,告诉手底下调教出来的几个人,务必要把院子里那些千金贵眷招呼好了后,芝小才去见了易清。

“姑姑,你上次说的那种东西,可还有?”

卧房里,易清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芝小进来之后,她连等对方问候一声都来不及,就忙忙问。

“有是有。但是,小姐突然要那个东西干什么?”

心里想着她侄女儿果然所言不虚,芝小装得有些疑惑不安的模样问。

“姑姑,你就莫要问了,免得之后牵连上你。你只把那东西给我些,就行了。”

“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牵连不牵连的?怎么还能用得上牵连呢?那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姐要它……”芝小着急起来。

“姑姑,你就当清儿是在挟恩图报吧。看在清儿救了铁哥儿一命的份上,你把那东西给我些,自己也不要多问!”

是了!这就是易清相信芝小的原因。芝小的儿子铁哥儿,两个月前,差点儿栽进西堇园的一处池塘。幸好当时易清在那里,赶忙叫人把他救了出来。

易清是个厉害丫头,知道这里是易府,她做什么别人都会知道。所以,住在灵莘小筑里,她这三个月,除了给自己培养人手之外,什么事情都没做。

先是小晴,后是冬雨,救了铁哥儿后,便是芝小。

只是啊,芝小的脸上是疑虑和不安,眼里却是淡淡的不在意和蔑视。

只是啊,易清就算是再厉害,也还是年纪太小了,阅历太少,太嫩了!她再厉害,厉害的过老爷和夫人吗?

救了她的孩子,对她又几番试探考验,最后才慢慢相信她。这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的确已经是谨慎到罕见的地步了。可是,她又如何知道,她孩子的落水,她的救命之恩,不过也都是老爷和夫人的计划而已。

从头到尾,她都只是在一个局里,做再多挣扎,也都是徒劳而已!

听她刚才还说不要牵连她,到底还是个孩子,心中善念多些。要是能活着,也是不错的。就是可惜,她投错了胎,自身没有修仙天赋,却偏偏投生在了易家。没有价值,她便只有死路一条。

但愿这小丫头下辈子,能生的平凡些吧!安安稳稳过平凡人的一辈子,不也很好?

心中自有想法,口中却是在劝告,脸孔上也都是不安的神情。看着这样的芝小,说了很多话也没能把害易修阳的东西要到手的易清,略略有些不耐烦。

戏,做够了就好了。因为要争取每一个细节,而使劲地把时间拉长,那是很讨厌的。

装什么呢?他们在她的耳朵边上拼命的煽动了三个月,不就是想要让她亲自去弄死,或者是弄残易修阳吗?

现在他们的目的都达到了,还不赶紧窝到一边去高兴去?还在这里做戏,是上瘾了不成?

心烦有心烦的对策,易清立刻装出来了一副被她劝动了,又不打算害易修阳了的模样,让芝小的脸一僵。绞尽脑汁的在不被易清看出来的前提下,再次引起她对易修阳的恨意后,芝小再不敢废话了,把一个小香囊给易清后,她马上走了。

“见过堂少爷。”

芝小没走多久,易清就听到了院里丫鬟问安的声音。

她这会儿倒是姿态悠闲,靠在软榻上,手提着芝小给她的香囊细细的看。

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能把易修阳直接弄死的?让他不能再修炼的?或者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六章 下手

其实,易清心里是清楚的。

虽然她不知道她的大伯为什么身为家主,却如此不顾易家的未来,多次暗害四房的孩子,可她知道,她大伯的意志,是很坚定的——

不能让易家四房出一个有出息的孩子!

易秋心可能是最幸运的逃过了,易清秋在周岁之后就被弄死了,小秋儿刚刚生下,大概就被动了手脚……没怎么在乎过易修阳,所以易家主才把他漏了过去,但在易修阳测过天赋之后,易家主要是会放过他,那可就怪了!

所以今天,易修阳势必要栽!不管下手的人是不是她!

只是,虽然清楚这个,虽然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能达到目的,但易清还是把对易修阳下手的这个活计揽了过来——她习惯了自己报仇!

虽然易修阳动的那点儿小手脚根本没瞒过她的眼睛,也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但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易修阳半点儿错处都没有!

现在这个身体里的人是她,她活了好几十年,被人害过好多次,也害过人好多次,对旁人一直存着三分警惕,所以才把易修阳所做的一切看得清楚明白。

要真换了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乍然遭受这样大的打击,恐怕不死也废了。易修阳动手之前,肯定想过后果。既然他干得出来如此狠绝之事,那就不要怪被他害的人更加狠绝地报复他。

而且,这具身体好歹也是他的亲生妹妹。他年纪不大,却对自家的妹妹都能动手,可见是个心肠不怎么好的。等他以后发掘了他自身的恶毒残忍,说不定他就会回来杀人灭口了。

把这么大的一个隐患丢在一边不管,易清觉得,她会短命的。所以,趁着她大伯的力气,她还是亲自早早的就处理掉吧!

解开了手中的香囊,易清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几块形状不规则的,颜色看起来很脏,倒在手心中还散着碎末的扁豆大的小颗粒。上一秒还在易清的手里,下一秒,便从不远处的圆几上的茶壶那尖尖弯弯的壶嘴上滚了进去。

水溶,口服,一刻见效。

芝小是这么说的,但愿她大伯拿出来的东西,有点效果!

易清没有从软榻上坐起来,依旧那么懒懒散散得靠着。适才她随意一挥,却是准而又准的将那害人的东西投进了壶嘴的左手,抖也不抖。

拿过手帕,细心的把手心之中的那种泥土颜色的碎末擦了个干干净净之后,易清坐起身,叫小晴,沏茶。

芝小出去了之后,小晴接替了没有再回来的冬雨的位置,在卧房里守着了。她没有替易清打扇,却也是站在能直接看到易清的地方。

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易清就那么当着她的面堂而皇之地干出来的不光彩的事情,小晴答应了一声,抱着茶壶下去了。

院子里丫鬟问安的声音,还有一堆千金大小姐羞答答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在说咱们偶遇实在是缘分的问候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易清不好再坐着,挣扎着从软榻上起来,理了理衣襟和头发,确保自己能见人后,她从卧房走了出去。

小辈的住处,除了要接见身份比较高的客人和长辈,还有一些重要正式的晚餐之外,正厅多数时候都是用不上的。

今天只是易清的生日,来的人也都是些小儿女,正厅便没有开的必要。带路的丫鬟,也都是识趣的把易修阳带到了装饰摆设虽然精致,却不失随意的花厅。

如今已是盛夏,正值许多花卉花期。灵莘小筑的花厅,装饰了许多节令花卉,再加上那一个个人比花娇的千金闺秀,倒真的像是“花”厅了。

在这一片鲜艳夺目当中,唯一不带脂粉气的,宛如一种稀有生物的易修阳,简直跟他那一身白袍上,勾勒出了一团团云纹的淡金绣线的色彩一样,耀眼醒目。

“七哥,你来啦!”

鉴于易修阳这三个月来的种种令人感动的行为,易清的脸上终于是被培养出来了一些对兄长的亲近信赖。

“清儿。”

瞧见易清那有些乱的头发,易修阳便知道她刚才肯定是又躺在哪里。一点无奈歉疚的宠溺,出现在他那一张俊朗阳光的脸孔上,易清在刚刚走进花厅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所有站着的“花”,在醉了的同时,看着她的眼神都跟能杀人一样。

“小晴,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花厅里,易清在挨着一把把眼刀的时候,小晴在花厅外面犹豫。她姿态规规矩矩的端着一套茶具,那茶壶,想来应当是满的。

冬雨猜到了那茶壶里是什么,见小晴迟迟不肯进去,她便催了一把。

被催促的小晴,深深的看了一眼冬雨,虽然是同样年纪,但似乎这几个月下来,小晴也成长得飞快。她的眼底,终于也渐渐的弥漫上了一种了然。

就是奴才,也分三六九等。她和冬雨,可以说是一样的。同样年纪,同样都是奴婢。却也绝不是一样的。

冬雨,从她往上数好几辈子,家里都是给易府当奴才的。这个主子身边的红人,是她的姑姑。那个主子身边的心腹,是她的小舅。

有这些虽然是奴才,却也一个个能量不小的长辈帮衬着,再等过上个十年,只要自己也争气,冬雨肯定会在易府活得很好。就算是奴才,她也一定活得很好。

可是,她小晴,就完全不一样。

她的祖辈,跟易府完全没有关联。从她往上数好几代,家里都是规规矩矩的田舍翁。如果不是前些年遭了水难,起了灾荒,如果不是被爹娘卖掉,再几经周转到了易府的话,她这一辈子也不会跟易府有关系。

可是,如果就是如果,从来都是事后人想,从来都不是事实。

事实是,水灾冲毁了她的家,爹娘为了弟弟妹妹,卖了她,然后她到了易府。孤身一人,无根无基。

她努力地做事,尽量快的学怎样做好一个奴婢,拼命让自己变得聪明机灵起来。终于,她被大小姐看重,收在了身边。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还是什么都不是!

只要她影响到了什么,只要她有点儿价值去做什么,她的这一条命,谁也不会看在眼里!或许,很多人还会认为,帮主子做了这么重要的事,哪怕是她用命去做的,那也是荣幸!

呵!

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端着的茶壶,小晴笑了笑,下一秒,她迈步,走入花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七章 礼物

看到花厅里那谁也无法忽视的耀眼少年,小晴深吸了一口气,端着茶盘的手,却竟然也不抖。

这是她第一次害人!不,不能这么说,应该是她第一次当坏人的帮凶吧!

她以前真的是个乖孩子,对着爹娘,连一句谎话都不会说的!但是现在,她要直接去帮着别人害人!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竟一点儿也不怕了!不怕去当这个帮凶,也不怕真正令人畏惧的那个与她同龄,却可以那么诡异的坦然的毁掉自己亲生兄长的女孩。

跟自己的命比较起来,果然什么都不重要!

坏人有什么的?只要能让她好好活着,她就信她。于她而言,她便是这世上最好的!

看了眼脸上的神情寻不到一丝作假的易清,小晴沉默着,给主座上好了茶。

如今正值盛夏,她端上来的茶,自然也是凉茶。嫩绿色的茶水,刚倒出来,似乎就传出了一种凉丝丝,甜丝丝的感觉。

易修阳是晒着大太阳从秋心岭上下来的,一路赶到易府,虽然他也已经炼体成功,这么点儿热气不会伤害他的身体,但是这暑气,肯定会把人烤得难受。

小晴倒好了茶,易修阳便迅速在空气中捕捉到了那种让他舒服的冰凉感觉。不等易清请一声,他便两步上前,连礼数都有些失却的将那一杯茶尽数咽下肚。

知情的人,紧张地盯着易修阳。不知情的人,陶醉地盯着易修阳。除过看了一眼易清后,就死死垂下头的小晴之外,没有任何人注意易清。

她的脸上,闪现出一点真实而残忍的笑意。

说过了,她习惯自己报仇,也喜欢自己报仇。而她在这个世上的仇人,而她这一世的仇人,可不是只有易修阳哦!

准备了三个月,不知道大伯你,想好要怎么应付了吗?

清儿可是说过了,从来不怕,甚至喜欢对无辜的人动手。大伯牵挂着那么多无辜的人,却偏偏还不想要清儿活着,这不是……逼着人造孽吗?

“瞧阳弟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茶壶里装的是玉液琼浆呢!”

易锦瑾也在这里,堂姊弟之间,也不用避嫌。再加上,这三个月,易修阳几乎是隔两天就要来一次易府,跟易府的人也混熟了,几句调侃还是互相说得出口的。

满屋子的千金小姐,立马就跟着易锦瑾的这句话,笑着,说着。

“七哥何必赶在这日头最盛的正午来?”

等易修阳放下了茶杯,易清从小晴的手中接过茶壶,又给他倒了一杯。口中的话,听着有些心疼的意思。

“今天是我们清儿的生日,七哥当然要早点来。”

而且,难得他今天没有受阻拦,顺顺当当的就走下了秋心岭。未免自己爹娘有什么盘算,怕再拖一会儿时间会生变故,他自然只能大中午的来。

心里怀疑着自家爹娘的反常,易修阳的脸上却是一派疼惜,他自然不会蠢到把他怀疑的事情说出去的地步。

满屋子的千金小姐,立马又跟着易修阳的话,眼冒星星的说阳少爷真是好哥哥啊好哥哥。

易修阳这三个月来的表现,可当真算得上是世上少有的好哥哥了。易清很是窝心和感动,脸上也有了些笑模样和淘气的说:“难得七哥还记着清儿的生日,那不知道七哥有没有准备生辰礼呢?”

满屋子的大小姐一边骂着易清真不要脸,一边看着点头说当然的易修阳,心中嫉妒的发狂。

易清脸上的一点笑容越发真实了,她这会儿倒也察觉了自己开口问礼物,实在有些不妥,不好意思的挽回道:“清儿只是随口一说,其实,礼物什么的不重要,七哥来就好了。”

“那怎么行?七哥以前年年为清儿准备生辰礼物,以后自然也会。”

说着,易修阳扫视了一圈花厅里的人。这就是他每一次来易府都要做的一件事——给易清撑腰。

抿着嘴看着易修阳,易清一副被感动的说不出话的样子。微瞪着眼看着易清,满屋的贵女脸上都带着和气,心里却是在……

这易清的好运气,简直是无解的!自身没有一点修仙天赋,居然还掉不到泥里去,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好兄长,时时处处为她着想!

以后每一年易修阳的生辰礼物,她是不想着收了!就是今年的,她恐怕也收不到!

这是易清脸孔下的想法,感动过后,她有些惭愧的对易修阳道。

“现在想想,清儿真不算一个好妹妹。从七哥那里收了那么多礼物,自己今天却才要送出第一件。”

“哦?清儿要送七哥什么?”易修阳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由追着问。

顶着一堆不屑蔑视的眼光,易清的话,这花厅里,只有不多的几个人能懂。

“清儿要送七哥一份大礼,保证七哥没有收到过,保证……”惊心动魄!

“七哥先在花厅里喝茶等着,等清儿下去准备。”说罢,易清便开始“挑兵点将”,抓了一堆给自己帮忙的人手。

“……冬雨,芝姑姑,还要借瑾堂姐身边的香草姐姐一用……”

一口气点了六个人,易清才作罢,带着那几人下去了。

易清的所作所为,不在她们的预料之中,心里隐隐觉得不妥不安的六人,想要留在花厅里,但到底是奴才,不说芝小和冬雨,她们本就要听易清的话。剩下的四个,她们主子都同意了,做奴才的,她们敢多说一句,都是要罚的,故而只能乖乖跟着易清走。

花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易清的“礼物”上面,没有一个人看小晴,不知道这个小奴婢,她看了一圈这花厅里的主子,看他们的眼神,不带一点尊敬,倒像是在看着尸体死人一样。

易清害了自己前途无量的兄长,而茶是她这个贴身丫头沏的。这事情闹大后,易清死定了。而她,只会比易清死的更惨。

易清哪里来的害人的东西?还不都是她这个贴身丫头的作用!什么?你说芝姑姑?芝姑姑做了什么?证据呢?

一个小奴婢,居然要害易家冉冉升起的新星!而且死到临头居然还要再诬赖别人!简直赐她一个五马分尸,都是再也仁慈不过的!

呵呵……

小晴冷笑,提着茶壶,又迈开了步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八章 倒茶

当人子女,当人长姐,当人奴婢,扮演这些角色的时候,她自认从没有做错什么,但还是没人给她活路!一次次被人丢开,一次次被人抛下,谁在乎过她?

“你,无路可走。”

这,是易清的原话。

她在说那四个字的时候,因为格外的通透,所以显得格外的冰凉的眸子,让她呆滞。呆滞过后,便是惶恐。什么都被戳破刺穿了之后,在平静到来之前的惶恐。

因为她多多少少也清楚,她的确是,除了死路之外,无路可走。

小晴的步子,直直的,稳稳的往前迈着。她提着那换成银钱,可以让一个村子的人家好好过一年,内里却装着害人的东西的贵重茶壶,十分自然的先走到了易锦瑾的身边,给她倒了茶。

前面没有路,又不能在原地停下。她实在是没用,自己开辟不出一条道路来,便只能抓住易清丢给她的那一根,不知道是否牢靠的稻草。

她只要照着易清的话去做就好,她只要再一次把她份内的事做完就好。但愿,易清与旁人不同。但愿,她守信。在留下她自己的命的同时,可以顺带留下她的。

小晴只给易锦瑾倒了半杯茶,接着,她提着那几乎还满着的茶壶,在屋中给这些身份尊贵的人斟茶。每次都只倒半杯,照着易清的吩咐——

让越多的人喝到这壶茶,就越好!顺便,注意着她倒茶的时候,神情有异,或者是想方设法的阻拦她的人。把他们记下来,一会儿告诉她。

这个人刚才想要绊倒她,那个奴才一脸坐不住,像是要去如厕的样子,眼睛却在死死的盯着她手中的茶壶……

好几个人呢!都是平日里看起来没什么身份的人,今天要不是这壶茶,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身边有这么多人,藏得这么深!

这壶茶有问题的事情,易锦瑾都不知道。但那些奴才却清楚,可想而知他们是谁的人手。

易锦瑾是个很厉害的千金,小小年纪便学管家,把易府的许多生意照管得妥妥当当的。以后要是嫁了人,绝对会是个非常合格的后宅主母。

但是厉害不厉害,这个是相对而言的。跟她的父亲比起来,她就有些太单纯了。

事情超出他们控制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知道小晴手中的茶水有问题的奴才,因为领头的几个像是芝小这样的主心骨被易清叫走了,所以他们一时间,完全是不知所措。

易修阳就在这里坐着,他们总不能直接冲上前去,把茶壶从小晴的手中夺过来然后摔碎吧?那他们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言行无状?可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大小姐把那茶水喝下去?老爷会杀了他们的!

怎么办?

一瞬间的犹豫,所有事情已然来不及。因为贴身的侍女不在,没有接到任何提醒,便从没有怀疑过杯中茶水有问题的易锦瑾,完全不带任何防备,抬起手便抿了一口杯中凉茶。

那凉茶兴许是真的很好喝,今日的暑气兴许是真的重,尝了一点,觉得对胃口,易锦瑾便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小口小口的将那半杯凉茶喝了个干净。

小晴微微笑着,脚步越发的稳了。在这花厅里上了一圈茶,她提着空了的茶壶,福身告退。

只要是小晴倒了的,花厅里没有人不喝那茶水。易锦瑾是觉得对胃口,自己也是真的渴了。剩下的那些千金小姐,主要是看着易修阳都喝了,便也都想跟着尝一尝,完了之后好说出点门道,来吸引如意郎君的注意。

易修阳坐在主座,跟一尊镇魔的佛一样,让花厅里许多心慌慌,觉得这下子事情闹大条了的奴才,什么动静都不敢有。在小晴退出花厅之后,他们有的才悄悄跟了出去,是要抓住胡来的小晴,也是要去找芝小她们拿个主意。

退出花厅,小晴直往易清的卧房而去,她心里还牢牢记着刚才在花厅里神态异常的几个人。易清说,倒完了茶,记住了人之后,就到卧房去找她。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耳朵真的听见了,小晴总觉得自己身后有脚步声。她的手心中渗出些汗,这会儿才感觉到害怕。

那壶茶里面也不知道放了什么,如果真的是要命的东西,今天那花厅里的人,几乎就全部是她亲自下手弄死的了……

易清是想做什么?她就搞不懂了,她们年纪也差不多,她怎么胆子就那么大?她不怕吗?

还没跑到卧房的小晴,不知道她低估了易清的胆子。那些追着小晴出来的奴才,也不知道,他们很快就不必再烦恼……

“小姐,您要给堂少爷准备什么礼物呀?”

六个年纪差距挺大的奴婢当中,跟易清年龄最相近的冬雨,年纪小,想事情到底也不深,路上还在好奇的和易清说话。但地位最高的芝小和易锦瑾身边的香草,跟着易清从花厅里出来,越走,就觉得心越是慌,慌的她们连仪态都有些失却。

两人似是熟识,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安后,又各自垂下头去,脑子里想着赶紧摆脱易清,回到花厅去的理由。

“香草姐姐是担心瑾堂姐了?”易清没有回头,却也知道先下手为强,当先开口,堵住了这两人所有的话。

“这是在灵莘小筑,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清儿也不用多久时间,小半刻而已。”

易锦瑾又不是三岁小娃,离开片刻就能出事儿。再说了,她身边不还有别的使唤人,没有一个香草小半刻,能出什么事?

这时候再乱说理由,实在是有些过了!而连香草都不能把易锦瑾拉出来多说什么,剩下的五个,要不就直接是灵莘小筑里的人,易清可以随便用,要不就是地位不如香草,哪里有对易清这个正经小姐提要求的资格?

易清把她们的话头堵的死死的,而且,她刚才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长喝下了那有问题的凉茶,现在却如此的从容,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让芝小和香草的心,越发的有些乱了。

这小姑娘,她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九章 血色

回到卧房,之前还说要给易修阳准备礼物的易清,立刻又懒洋洋的躺在了软榻上,一副谁叫我也不愿意动的模样。

跟着她来的六人,有些丈二摸不到头脑。不是说要准备礼物?就是易清自己不愿意动,那好歹要跟她们说呀!怎么就这样?她躺着,她们看着?

“小姐,您不是说要给堂少爷准备礼物吗?”冬雨收到自己姑姑的眼光,仗着自己是易清的贴身丫鬟,仗着易清对她也算亲近,这个时候开口最没有错的她,疑惑道。

冬雨六人疑惑,被询问的易清露出的表情,表现着她才是真正的疑惑。

“礼物我已经送出去了呀?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

她要送易修阳的礼物,可不就是那杯茶?别人不知道,这几个人怎么可以在这里装糊涂?

易清这一句话,几乎是在隐晦地把所有的一切都往明白里挑。六人脸色齐齐一变,有心想再装一装,却没有那睁眼说瞎话的功底。只是杵在那里尴尬的沉默着,渐渐地反应过来了一个问题——

既然易清的礼物已经送出去了,那她说要准备礼物的话就是撒谎,她带她们六个人出来,也就是别有目的。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带她们离开花厅?

“那小姐……是想让奴婢准备什么呢?”

还是因为年纪小,所以说什么话都显得理所当然,有点儿什么错,也都可以被原谅的冬雨开口。

易清扫了眼冬雨的小身板,没有回答,倒是反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香草,你可曾许配人家?”

去掉了那个姐姐,香草只觉得自己面对的像是夫人一般,下意识便规规矩矩答了:“回小姐的话,奴婢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只等主子出阁,奴婢便会完婚。”

“哦,那……”易清有些噎住说不出来,“那你和你的未婚夫有没有做过”的这种话,她要是问了,八成不会得到准确结果。而且,眼前这六个人,她们的眼珠子会掉出来的吧?虽然她挺想看那种场面的,但问了没用的话,她还是懒得说。

易清沉默了,又扫了一眼冬雨之后,她突然不再问了。

虽然冬雨一个人的有些不够,香草如果还是处子之身的话,那一切才简直完美。可是,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东西,就那么无情地去阻灭青年男女燃烧的荷尔蒙。香草要是没忍住,那她也不怪她,冬雨一个人的,勉勉强强差不多。

莫名其妙的问了香草的婚事后,易清又不说话了。把这六个人干晾在一边,自己舒舒服服地躺着,让冬雨觉得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她估计还会睡一觉。

芝小和香草越发觉得不安了,几次开口,都被易清轻松的堵了回来。走不脱,便只能继续留在这卧房里,煎熬着等着。

“小姐。”

卧房外面,这是小晴的声音——略有些抖,有些没底气,有些让易清不满意。

那丫头胆子也太小了,哪怕是被自己的命催着,也没有半点儿魄力!不挣扎都要死了,那在做挣扎的时候,为什么不干脆果决一点?

“进来。”

易清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指,让小晴进来了。

“怎样?”

“一大半都喝了。”

“我让你注意的人呢?”

“三个,都在后面跟着。”

“嗯。”虽然没胆色,却也是个能老老实实办事情的。

“很好,把他们都引过来吧。”

“是。”

小晴进来,说了几句话又出去,没几句话的功夫又进来了。这次,她带进来了两个人。另有一个男子,不能走进小姐闺房,在门外隔间里候着。

进来的那两位老妈妈,看面相,都是憨厚本分外加卑微的奴才,但她们在走进易清的卧房后,却第一眼就看向了芝小等人。一边是主子跟前的红人,一边不过是扫院子或者浇花的奴婢,她们,貌似熟得很。

芝小在看到被小晴带进来的那两个人的时候,瞳孔就是狠狠的一缩。仔细看到那两人一模一样的眼光时,她的心,终于是不由自主的飞快跳了起来。

那两人的眼神,焦急而又慌张。不知道发生了多么糟糕的事情,让她们一眼都无法说明。

这两人可都是老爷身边的,何时见过她们如此惶急?到底,发生了什么?

芝小在心中飞快的揣测着,猛然察觉有一人在看自己后,她顺着那视线找过去,就见易清神色淡淡,已不知看了她多久。

芝小迅速垂眸,不再失礼的与小姐对视,低下头后,她只觉自己的心跳声,越发震耳。

“出去,悄悄的随便收拾一下,尽快回来。”

瞧着眼前的八个奴才,易清对小晴道。她突然间不愿意再掩饰的煞冷眼色,似乎在极为明确的对小晴说——

如果,你还想要活着的话。

“是。”

想要问一下易清到底让她出去收拾什么,但瞧着她吩咐过后再不看她,小晴最后还是没敢张嘴,默默退了出去。

“眼睛瞪来瞪去的不嫌累吗?姑姑想要知道什么,问就是了。我也很想知道,花厅里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个,说吧。”

打发走了小晴后,易清又懒洋洋的躺好了。看着眼前几个人“眉目传情”太辛苦,她便直言。

随着小晴走进来的那两个老妈妈,自然不敢照着易清的话直说,但是不说又是不遵从小姐的命令,两面为难之下,便只能跪着给易清请罪。

“一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但另一些事,我们没看见,是当真的不知道。所以,你们最好说。”

她想要从别人的口中听一听小晴的办事效率,也觉得芝小她们知道花厅里发生的事,这还算不错。

易清这几乎是把话说明白了,却见眼前这些人还是想再装,心里未免有些不耐烦。扫了一眼摆在卧房门前的屏风,她等了等,森森地问。

“不说?死……也不说?”

……

“啊!”

卧房外的小隔间里,小晴一手捂嘴,捂住她的尖叫。一手死死撑着身后的墙面,撑住她发软的腿。

因为是男子,所以不可能走进易清的闺房,就在这隔间里面待着都是没有礼数的那个奴才。刚刚她进去的时候,他是一脸虽然焦急,却还保持着憨直的笑容。她进去之后又出来,这中间才有多久,他却已经……

他还是那样憨憨的笑容,如果,他的笑容没有被他那满脸斑驳血色沾染的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章 杀了

直直地瞪着眼前被一根捣药的药杵给直接穿过眉心钉在了墙上的尸体,小晴死命的捂着嘴,动也不敢动。

这个奴才,她还认得,她还与他说过话,还很尊敬他。

他姓马,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大家都叫他一声马叔。他最是勤恳能干的,在灵莘小筑里,人缘也很好。如果不是她之前在花厅里倒茶的时候,进来通禀一些小事的马叔一时间没绷住脸上的和蔼笑容的话,她真的是很敬重这位长辈的。

可就算是她知道了马叔根本不是表里如一的慈祥和气,就算是她心灰意冷,觉得自己真是容易被骗,觉得人真是能装成各种各样的样子,她也不曾想过,从来都不曾想过,这样一个老者,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他真的是被硬生生的钉到了墙上,而且钉住他的药杵,穿进他眉心的,居然是捣药的大头,人手握的小头,竟然露在外面。

鲜血从他眉心的空洞处流出来,不多,却染了他满脸。将他脸上那永远定格的笑容,渲染得格外可怖。

小晴想要闭上眼睛,她真的不敢看那甚至还是直直地对着她的笑脸,可是她的眼睑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眨也不眨地将眼前老者的死状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马叔是谁杀的?

仿佛是过了许久,小晴才想起这个问题。在想起这个问题后,小晴又很快记起了易清的吩咐——出去,悄悄的随便收拾一下,尽快回来。

尽快回来!

来不及去考虑易清怎么知道外面有让她收拾的东西,小晴的脑子里只是回荡着“尽快回来”这四个字。

她不知道她在这隔间里害怕了多长时间,她只知道,如果她不做好易清交代的事情,如果她没能让易清满意,她会连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失去。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双腿,小晴在屋里找着收拾马叔的尸体的东西。最后,她索性直接把地上铺的薄毯掀了起来。

壮了壮胆子,小晴伸手去拔那深深地钉在了墙里的药杵,费了大劲也没拔出来,她便干脆地放弃,把那块毯子,裹在了马叔的身上。

将他整个尸身裹得严严实实之后,小晴保持着一脸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的呆滞,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卧房。

手都是红的,衣服上也沾了几点血,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一样,而且,速度太慢,她都等了她好久了……扫了眼冲进来的小晴,易清暗自摇了摇头。

不过,算了,毕竟也才七岁,没有昏倒在外面,也是能耐。

易清是完全猜到了小晴出去之后又进来的状态,所以半点儿惊讶都没有,但这屋中另外八个奴婢,却没有易清那么平静。

小晴现在的样子,若是手里面再拿把刀的话,简直就跟跑到外头隔间里面,第一次杀了人一样。

易清说让她到外面去收拾东西,她这是去收拾了什么?

卧房里的气氛,这会儿一直沉默窒闷。易清问话,没人回答。这几个奴才想走,易清也不让。双方就在那里对峙。

其实,也说不上是对峙。

易清在等着小晴进来,在那小丫头迟迟没有收拾好隔间里的东西时,等不住的懒人已经又躺下了。而芝小等人,走走不了,说不能说,心中不安忐忑交加,着实煎熬。

见小晴终于收拾好了东西进来,易清这才打破了卧房中的沉默。

“小晴,你知道花厅里发生了什么,你给我们说一说吧!”

“是。”小晴有些反应迟钝的过了两秒钟才对易清福了福身,然后略略侧身,面对着芝小等人,描述了刚才花厅里的景象。

“……各位主子都很喜欢灵莘小筑的凉茶,所以小晴便给他们每人上了一杯,好解暑。”小晴适当的歪曲了一下事实。

“你撒谎!明明就是……”你主动给主子们倒茶的。你要是一直守在易修阳身边,谁没事儿敢去抢易修阳的茶喝?

那两个后头进来的老妈妈显然没抓住重点,抓住了重点的人,现在的标准反应,以芝小为例——

她比小晴刚才进来时的模样,还要苍白呆板三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茶可是……

饶是往日里再老成练达,知道易锦瑾也喝了那害人的茶水之后,芝小和香草两个人也都完全乱了。

她们虽然是大小姐和夫人身边的人,但其实真正的主子是老爷,是易家主。家主交给她们的事,她们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还把大小姐给害了……

两个人头脑一阵发昏,只觉得心快要惶恐的从口中跳出来,四肢不受控制。反应过来小晴说了什么之后,便什么也不管的双双往卧房外面跑。

真是没有半点儿礼数!她大伯调教出来的人,看样子还是不如她调教出来的。就到这儿,就没有章法了?那么,如果这样呢?

随手提起软榻旁架子上的两本厚书,易清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的就将其甩了出去。那装订的稳稳当当,一页都没有偏差的书本,明明就是纸张,但订线那一侧的棱角,被易清丢出去,准确的冲着芝小和香草的后脑勺时,却带出了一阵尖啸的煞风。

“咚”,这是人向前栽倒的声音。“啪”,这是书本落地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再加上尖叫声。

谁也不曾想到,易清会直接动手,而且还是死手。大家也都才记了起来,眼前的小姑娘,虽然今日才是她七岁生辰,但杀了她们,于她而言,易如反掌。

易府就算是再家大业大,也不可能让每一个奴才都成功的炼体。今天她杀的这些人,也就马叔一个人,刚开始炼五。剩下的,实力一个比一个差劲。

女子,总是娇气些的。芝小和香草的资源,足以供应她们炼体成功,但她们就是怕苦,没有练,后脑勺用纸一拍就破,让她杀的太容易,这也没办法。

易清站起身,路过像是长在了那坨地方,再也不会动的小晴,路过剩下的六个还活着的奴婢,完全不像刚才才杀过人的人一样,走到香草的身边,在她腰间胯部摸了两下。

摸完,易清有些失望的叹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一章 毒丹

没想到这看起来像是她从前生活的世界所学过的封建社会的女人,竟然没有被那些万恶的教条给束缚住。

香草看起来也就是个十七八岁,在这荧珑界大凉国的律法定义之下,还是个受保护的少女,不算成年人。而且她也说了,她还没有成婚,只是定婚而已,那为什么不是处子呢?

虽然心里做好了准备,但易清还是难免失望。

少这么一个人的处子血,冬雨一个的不够用,要养那个东西,要养她现在活命最大的依仗,可不就得从她身上吸一点啊!她觉得她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再找到一个那东西喜欢的人!

心里十万八千个不情愿,但没有办法,易清一脸生无可恋,又躺回了软榻上。把卧房里已经完全魂不附体的几个人,又晾在了一边。

易清一直躺到灵莘小筑里乱了起来,才又懒洋洋地开口问:“那茶里是什么东西?”

地上的两具尸体,还有这会儿卧房中的安静,已经完全击溃了冬雨等六人的心理防线。易清一开口,没得到任何回答,只得到了几个人的求饶声。

“小姐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老奴家中还有……”

又是一本书,“啪”的落地。

“啊!”、“老奴不知道,不知道……”、“救命!”……

又是一本,再一本,接着一本……

“那茶里面是白骨丹,可以蚀人血肉。三年之后,人便只是徒留一具白骨……”终于有一个聪明人了,不过……

“啪!”最后一本!

现在,就剩下一个冬雨……

敲晕了那早就被吓傻的小姑娘,易清给她口中喂了一样东西,便吩咐小晴同样的命令。

“收拾干净,出来找我。”

没指望那胆子比老鼠也没大上多少的小丫头回应一句,易清离开了自己的卧房,准备去看看外面的盛景。

白骨丹,这种东西,她在书上看到过。据说是很阴毒却也很珍贵的东西,没想到今天她就见到了,还嫌弃实物像泥土疙瘩。

如果这白骨丹的功效是真的的话……啧!她大伯可真是够毒的!就是很好奇,他在知道自己的女儿也服下了一点白骨丹,结果让人只想呵呵了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

不过,可能也应该没有什么表情吧!修仙天赋极弱的女儿,哪有天赋上佳的小儿子重要?

易清有些不怀好意的揣测着,独自一人从卧房走去了花厅。那里面,早已是兵荒马乱。

易修阳像是突然间犯了癫痫一般的抽搐,跌倒,痛苦的嘶叫时,这花厅里的人就够乱的了。更不要说现在,易锦瑾直接尖叫了几声,就痛晕过去。别的一堆娇贵主子也都一样晕的晕,叫的叫,发疯的发疯……

悲催的是易府还有今天来易府做客的那些千金小姐的奴才,一边还要担惊受怕,一边还要去通知能主事的人,一边还要安抚主子,还要收拾花厅……

易清到花厅时,就见到处都是忙忙乱乱的奴才。

她年纪小,而且也不是易家大房的人,所以虽然是主子,到了花厅里,也没什么人来烦她,找她拿主意。径直走到易修阳的身边,易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伏在地上,瞧模样应当是在尽力克制,却又克制不住那种痛苦的少年,没有一点儿想把他扶起来的意思。

易修阳来的时候,身边是没带着人手的。今天那些冲着他来的大家闺秀,身边好歹随时带着两个贴身丫鬟,现在好歹也有人管一管。但易修阳,这会儿却一直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趴在地上,看起来恁地可怜。

自己没带人,别人的奴才顾不上管他,易府的奴才怕碰一碰他,自己再染上什么事,他的那些倾慕者,侥幸的逃过了小晴的茶的那一小部分,现在也都是自顾不暇,吓的脸都白了,只恨不能赶紧逃出易府去,又哪里有时间管他?

再说了,她们喜欢的是他阳光俊朗、温和体贴的模样,现在痛的这一脸冷汗,浑身抽搐的样子,谁有那个心情会走过来?

这时候要真有人走过来扶起他,处处关心,那易清倒还是要感叹易修阳的好运气了。那证明在他的这一群追求者当中,至少有那么一个,是真心喜欢他的。

但看目前的形势,易修阳当真有些可怜!

一堆倾慕者,跑得远远的。他这几个月来处处维护的妹妹,就站在他身边,却连微微弯一弯腰的意思都没有!她就那么看着他,眼神淡淡的,仿佛在她脚底抽痛的,只是一只她低头都看不怎么太清楚的蝼蚁。

花厅里,人人都在顾着自己或者是自己的主子,无人去管易清到底怎么看自己的哥哥。只有易修阳,发觉有一双小小的绣鞋停在自己旁边后,他努力撑起头,看着眼前虽然是大夏天,却还是一身沉重颜色,映得她那张小脸上的神情,比她整个人的身形和脸蛋都要成熟多了的小女孩。

“清……清儿……”

仿佛是从骨髓里传出来的痛苦,让易修阳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他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因为痛楚而有些恍惚扭曲,所以他有些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从自己那现在才只有七岁的妹妹眼中,看到了那样深重的,漠然。

易清却是在易修阳抬头看她的时候,就屈膝蹲下来,抓着他的手臂半扶着他,脸上的神色也早已收了个一干二净。

她低估了她大伯的狠毒,一拿就是白骨丹,这是要让易修阳连死都死不了,只能硬生生的受三年煎熬。她却也高估了她大伯的狠毒,费这些劲做什么?就没有那吃下去直接能要了命的东西吗?还玩这一套生死不能,搞什么?

白骨丹珍贵,白骨丹的解药更加珍贵,据说那是上界的东西,荧珑界都没有的。但不管再怎样稀罕,有解药就是有解药,短时间内死不了就是死不了,她大姐还是上界的修士呢!万一明年回来,再把易修阳治好了怎么办?

早已炼体成功,易清扶起易修阳,完全不费任何力气。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控制住他的手脚,免得他伤害自己后,易清隐在暗处的目光,微微发黑。

如非必要的话,她是极为懒得做戏的!而现如今的这个情况,就根本不是必要!易修阳要是这会儿死了,她还有什么好装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二章 放血

她不好过,让她不好过的人也休想好过!

易清低头看着她刚才一掌劈昏了疼痛到没办法控制自己,差点儿没整个把椅子连带着她一起都挣扎翻的易修阳的双手,双拳悄悄紧握。

没有人过来照顾易修阳,她便直接张嘴命令点人。把易修阳安排好了之后,易清随手抄起桌上的干净茶杯,两步又出了花厅,回到了卧房里。

无意外的看到小晴还在那里呆滞的站着,像是在观赏地上横七竖八的几具没有流血的尸体。易清没有管她,就地取材的掰下了手中茶杯的一点边缘,用那锋利的断口,给自己放血。

“小……小姐!奴婢该死!奴婢马上就收拾!”

没想到易清会突然回来,这会儿一直干站着的小晴,还以为她是等得不耐烦了,还以为自己拖得太久了,所以霎时间慌张极了,连忙开始收拾起了屋中的一片狼藉。

眼睛偷偷的瞄了几下易清,本来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满了,结果小晴却看到易清直接拿着那碎裂的瓷片,冲着自己的手臂就割了下去。眼也不眨,仿佛那手臂是假的,要不然就是别人的。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呀?”

小晴急了,跳起来冲到易清的身边去。这再怎么着,也不能自杀呀!

易清扫了一眼冲到她面前的小丫头,不回答,只把袖子挽得更高了些,将手臂屈起来,把手肘对准桌上的茶杯。

靠近她手肘的伤口很快渗出血来,一滴一滴,迅速在她手臂上流出一道殷红的血线。血滴滚到手肘,滴落在茶杯中,一点一点,流满了一茶杯。

“冰帕子。”

瞧着小晴这个着实不合格的贴身丫鬟,易清提醒了她一句。

“哦,哦,奴婢这就去!”

实在是不敢硬拦易清,但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易清就那么一直流血的小晴,这会儿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是好。听易清要冰帕子,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好像不是要自杀吧!易清可一定不能有什么不好的念头呀,她的命还在她那里挂着呢!要是连她都不要活了,她可怎么办?

拿被冰水浸过的帕子,擦干净了手臂上的血迹,给伤口上薄薄抹了一层这三个月来,易修阳源源不断的给她送来的修炼所用的东西之中的药膏,易清把袖子放下来,一副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只是嘱咐小晴道。

“把这给冬雨喝下去,一滴都不准浪费!做完这个,赶紧把这些收拾了,然后去找我。最后,你还有一次机会。”

嘱托完,刚想要走的易清想了想,她这贴身的丫头有些笨,或许记性也不好,她不解释,结果可能就是她的话,她根本听不懂!

小晴果然是没有让易清失望的没有听懂她的话,把那些鲜血给冬雨喝下去,虽然不懂,但她照做。把那些尸体收拾掉,虽然不敢,但她也能做。可她还有一次机会,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机会?

“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不会要一个该死的丫鬟。”

易清淡淡的解释响彻小晴的耳孔,她彻底僵硬在原地,后背上的冷汗,比她手中的冰帕子,还要凉的让她颤抖。

易清是说过,她给她三次说该死的机会,要是用完了,那她便真去死好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说过一句该死,刚才她又说了第二句,那么,她就剩最后一句!

说了,那便真去死!

想到刚才易清面不改色的就给自己放血的模样,小晴的后背更凉了。在原地呆站刹那,她突然间忙忙的行动起来。

想到易清那一只在自己的身上划伤口的时候,也丝毫不颤抖的手,再可怕的事情,她也敢做了。她不想让那只手,某一天拿着什么利器,从从容容的划过她的脖子!她可以确定,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境地,她毫无生的可能!

刚刚易清说什么来着?把那些血先给冬雨喝下去,而且一滴都不能浪费!

生怕自己手抖把那茶杯摔了,小晴把冬雨拖到了桌子旁边,然后又另找了瓷杯,一点一点的匀着,把那一杯血,全部都小心的灌进了冬雨的肚子里,当真是做到了连一滴都没有浪费!

接着,七岁多的小丫头,费劲的把这卧房里的尸体,全部都挪到了外头隔间里面去。

她也记起来了,易清说过,她不喜欢乱。这些尸体留在卧房里,看起来的确是有些乱。正常人的话,可能会觉得恐怖,谁会想的起来乱?但是,能让她活命的小主子,怎么看都不正常!

以自己都没想到的速度把卧房收拾干净后,小晴擦着额头上的汗,瞧着桌子旁边昏迷的冬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是要去找易清呢?还是留在这儿看着冬雨?还是把冬雨也一起“收拾”出去?

冬雨身上发生的一些变化,让小晴的犹豫没有持续多久。她正左右为难着的时候,就见到冬雨前胸心口部位的衣料,隐隐耸动。

不知道那动弹的东西是什么,小晴往后退了一步。在那不停的想要从衣料里头冲出来的东西还没有出来之前,看到有鲜红的色泽,迅速地从冬雨的前胸渲染开来。

冬雨身上是夏日的衣着,轻薄,色浅,那猛然间铺开的血色,看了还是很吓人的。但或许刚才才搬了好几具尸体,这会儿还累着的小晴,比她自己想象中淡定。

“啊!出去出去!”

不过,小晴的淡定也就是短短片刻。在一条约莫有小手指粗细,手掌长短,乌漆麻黑的虫子,从冬雨的衣服里面钻出来,然后像一节弹簧一般,直接蹦到了小晴的身上,迅速钻进她的衣服后……小晴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了!

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千个七岁小女孩当中,也找不出来几个不怕这样大的虫子的。

感觉那虫子毛乎乎的停在她的肩膀上,小晴连眼泪都快出来了。有心想把它隔着衣服拍扁,但是……好恶心!可是不拍,还是……好恶心!

怎么办呀?怎么办呀?

拼命地抖动着肩膀,甩动着四肢,用尽了办法也没能把那虫子甩出来后,小晴真哭了。流着眼泪把冬雨也拖到了隔间之后,她以快要飞起来的步伐,冲去了花厅。

小姐!小姐!救命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三章 虫子

在花厅里面亲自照看着易修阳,等着能处理这种事的人来的易清,看到泪流满面地跑向她的小晴,愣了一下之后,有些想要扶额,她真调教不好胆子这么小的丫头,不过心里,却也是忍俊不禁。

这丫头小小年纪被自己爹娘卖出来当奴才,没有一点儿底气和人脉的在易府里面混,注定了她要比很多与她同龄的孩子想得多也成熟。这几个月,她还没见过她这种模样。

至于吗?不过就是一条虫子而已!害怕可以理解,怕成这样也是……

没有多折磨已经够可怜了的小晴,易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小晴就感觉到一直停在她肩膀上动也不动的大虫子,从她手臂上蠕动下去,慢慢的蠕动到了易清的手上。

隔着袖子使劲擦着那虫子爬过的地方,小晴看易清的眼光,跟看鬼一样!

她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怎么可以连这种东西都不怕?

小晴眼泪婆娑的冲进来的时候,动静实在是过大,很多人都注意到她,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管。要知道,现在这花厅里的人,估计十个有九个,都想像小晴那样,满脸热泪的狂奔出去!

一花厅的主子们几乎都倒下了,原谅他们这些奴才没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易府里头的易家主和大夫人呢?求你们了,快点来一个,给他们指条明路吧!不管怎么样,花厅里的这些主子,好歹先要把他们找个地方安置一下吧!

灵莘小筑里混乱了快一刻了,早在小晴乱倒茶的时候,就有奴才跑去告知这易府最大的主子。后来包括易修阳、易锦瑾在内的花厅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了问题,跑出西堇园去叫人的奴才就更多了。

只是奇怪的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易家主和易大夫人,竟然都没有亲自过来看一看。这都已经一刻钟了,他们甚至就连一个准确的命令都没有!

看那几个逃过了小晴的凉茶的千金小姐想要走,最后却一个都没有走掉,应该是被易府的侍卫拦住,所以哭哭啼啼的全部都回来,顶着一张怨怒不安的脸的模样,易家主和易大夫人应当是知道灵莘小筑里发生的事的,但他们就是没一个人过来!

跑去叫人的易府中的奴才走掉之后,就一个都没有回来。剩下的跟着今天来做客的主子们的奴才,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易清守在易修阳的身边,全然没有别人的急躁。她左手搭在右臂上,指头轻轻的点着衣袖下面的什么东西,心里面默默念着——

再狠一点,再狠一点,最好是把她的大伯吓得半死不活!让他看不得她活着!让他做事不干脆,要她现在还得守着易修阳!让他逼的她没办法,只能在自己身上放血!让他逼的她再一次无奈的只能养这种东西,脑子里面分分秒秒的都在回忆她曾经的种种惨况!

把她驱逐出易府,这样不是很好吗?有几个人敢说驱逐了一个废物的易家什么难听的话?他就是不想她活着!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谁能斗得过谁了!

就算是已经被易清敲昏了,白骨丹还是在每时每刻地发挥作用,喝了最多茶水,也就是服下去了更多分量的白骨丹的易修阳,昏迷着,手脚还是微微抽搐。

秋心岭上,还完全不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自家天赋上乘的小儿子被别人害得这么惨的易四老爷和易四夫人,这会儿正面色凝重的对坐着。

“夫人,通悲大师盛名,这荧珑家喻户晓。他都说了那孽障身上附了煞鬼,若是不除,恐怕整个易家都不够她祸害的,你怎么还不信?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本就是个废物,身上还附了凶魂,留着她干什么?”

“她让小秋儿早早出生,伤了身体根本不说,小秋儿早产,她竟还是不肯放过她!这几个月,咱们在小秋儿身上用了多少心思,她的身体情况却连半点儿起色都没有!要再留着那个孽障,恐怕小秋儿活不了多久了!”

“有你这么咒自己女儿的吗?”

这会儿一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易四夫人,听自己夫君说小秋儿活不了多久了,才抬头瞪了他一眼,骂道。小秋儿现在就是她的命根子,谁多说一句都不行!

“夫人,我这不是咒小秋儿啊!还不仅是小秋儿,你看看修阳,这几个月来成什么样子?要是再放任那妖孽作怪,恐怕不止是小秋儿,修阳也会出事啊!”

易四老爷劝着自己的夫人,说起他口中的那个妖孽,他一脸的忌惮和厌恶。

“现在回头想一想,那孽障着实处处不对劲。平日里,不是缩在她的屋中不露面,就是跑到书楼里面去躲起来。谁家小儿如她一般,小小年纪一副死气沉沉的性子?”

易四老爷全然忘记了,从前他口中的那个妖孽跑到书楼里面去,他会说她勤奋爱学。躲在屋中不露面,那是沉静大气。再加上,不还要努力炼体吗?

易四夫人依旧有些犹豫,下不了决心,顺着自己夫君的话去想,她也觉得,作为一个小孩子,易清着实有些安静的过头了。以前她觉得易清怎么都好,现在回头看,当真还是诡异的。

只是,就算是没有修仙的天赋,就算身上还附着煞鬼,就算是害得她现在的命根儿早产,直接除掉,还要把魂魄禁在法器中,不得轮回转世,这有点,太毒了吧!再怎么说,易清即便是有种种不好,也还是她生的呢!就不能把她赶到什么小地方,让她平平凡凡的至少把这一辈子活过去吗?

不得不说,易家主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三个月过去,易四夫人作为一位女性,一个母亲,果然还是对易清有了那么一丢丢的心软。

不过,既然预料到了,没能早早地把易清弄死的易家主,自然有他应对的办法。

盛名满天下的通悲大师的签文,这个够不够?再加上小秋儿的萎靡虚弱,够不够?实在不行,加上易修阳的出事,够不够?

这些全部加起来,够不够你们这一对父母,亲自派人去杀自己的女儿——易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四章 签文

事实证明,够了!

“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小少爷出事了!”不止一个人慌慌张张的,没有礼数的跑进来通禀。

“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瞧见冲进来的正是她最信服的一个她身边的老人儿,易四夫人的心头猛然一紧。

“刚刚城内派了几个人来,说小少爷不好了!”

城内,说的便是封城易府,易家大房。既然是大房派来的人,那这事便八九不离十了!

易四老爷和易四夫人对视一眼,立即着人把从大房那边来的人叫了进来,仔细盘问后,把经过有心人一番润色的灵莘小筑里面的所有事,就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你看看!你看看!我刚才还说一整个易府,都不够那妖孽祸害的!”把几个奴才都打发下去了之后,易四老爷少见的在自己夫人面前声音大了一回。

“把小秋儿弄成这样!又给阳儿下毒!不仅如此,那一屋子的人,要是都生出点三长两短,咱们四房,咱们易家,要怎么给别人交代?”

“这孽畜,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一害就是一屋子的人。等她再大些,再厉害些,再借着易家的名义做种种恶毒之事,我易家在荧珑界的名声,早晚会被她败得干干净净!”

易四老爷疾言厉色,说着说着,仿佛真的看到了那种后果一般。

“夫人,此事绝不能再犹豫!你把那签给我,我去找大哥商量一番!”

没等易四夫人点头,就又有人操着一口“天呐!荧珑界快要灭亡了”的惶惶不安的声音,在门外请求进来通禀事务。

“老爷,夫人,城内又派人来了。说是请了城里的董馆主,查出来了那茶水里的东西……”

“快进来说!”易四夫妻忙忙的把人叫进来,“茶里是什么东西?”可千万别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呀!

“……董馆主说,是……”易府派来传话的人,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仿佛是接下来的话不敢说出口。

“是什么呀?”易四夫妻都有些急躁。

“……白骨丹。”但在得到答案之后,他夫妻二人倒是宁愿迟一点知道真相。

白骨丹!还是医术在荧珑都是数一数二的董馆主的诊断!这……这还不如是要命的东西呢!

服下白骨丹,哪怕只是一点点,易修阳这十几年来炼体的成果,就都付诸流水了。想要再次成功炼体,谈何容易?而且,若是那凉茶中的东西见血封喉,那痛苦也不过就是一刹那。白骨丹,可是要硬生生的被折磨三年,才会凄惨至极的死去啊!

“果真是煞鬼!煞鬼呀!”易四老爷喃喃自语。

即便是心狠手辣,也不至于到这样的境地!世人谁曾见过对自己亲生兄长下如此毒手的人?这是有多么比山高海深的仇恨啊!而且那花厅中,还有那么多的人,易清总不可能跟那些人个个都有仇吧?至于一照面就下白骨丹吗?

她就是以屠戮为乐的煞鬼!管你是否无辜,管你是她的谁,都杀了,都死了,要么就是都痛苦的活着,她才高兴!

在听到那茶里是白骨丹的时候,易四夫人就有些发晕。她的小儿子,虽然越来越不听话了,但,就这么毁了?他的天赋可与她的大女儿一样啊!怎么就能这么毁了?还是易清毁的?

怎么能这样?易清难道是没良心没眼睛的?她看不到她的小七哥这三个月来的种种行为吗?为什么会害他的?就算是要害,难道不应该去害别人?她小七哥这几个月来是怎么对她的,她不知道吗?她怎么下得去手?

难道真是煞鬼?煞鬼!

看看躺在摇篮里,气息一直都是弱弱的小秋儿,想想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小儿子,再低头瞧瞧手中的木签……

七寸黑签,豆大的一字签文——一个深红的“煞”,衬着黑底,格外怵目。

小秋儿虽是早产,但就凭着秋心岭上的东西,三个月,把她的身体养回来,几乎是轻而易举。但是,不管他们用了多少的灵丹妙药,他们甚至连许多大女儿带下来的上界的好东西都用了,但小秋儿的身体还是没有什么起色。

他们也不是没有找过大夫,但秋心岭上的,易府的,封城的,大凉的,乃至整个荧珑最好的大夫,除了青云堡和北海珠岛他们请不来的,他们几乎都找过了。但那些医师,却没有一个能看出小秋儿的毛病。

无奈之下,他们才在大房的提醒下,去见了通悲大师。然后,就得了这么一支签文。

煞!

这煞,说的是易清!

这煞鬼不除,不只是小秋儿,接下来会是易修阳,接下来就是四房,接下来就是易家,可能会连已经在上界的易秋心都被牵连到!

“夫人……”

易四老爷再次催促的时候,易四夫人还是把手中的木签交了出去。

这木签是通悲大师给的,说是能镇住易清身上的凶魂。她要为她别的孩子着想,易清既然已经是祸害,那便除掉吧!不怪她心狠,怪也怪易清先害人了!

她七哥对她多好呀!她都能下得去手!以后祸害整个易家,她定然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这样的妖孽,还是早早处理吧!

收起那木签,易四老爷一秒钟都不愿意再多等,想着立马下秋心岭,赶紧去收了易清那个妖孽。易四夫人担心易修阳,本想要跟着一起去的,但想到小秋儿身边离不开人,再贴心的奴才她也不放心,便留在了这里。

易四老爷带着他的人手风风火火的从秋心岭上下来了,知道了这个消息,易家主打发走来给他回话的人,眼底里有一丝不屑和放松,抬手,端起桌上的茶盏。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灵莘小筑里头发生的事?虽然有些惊异于易清做出的那些超乎控制的事,但是,那小丫头把事情闹得越大,只要牵连不到他,那就全都是四房的事情。不关他的事,那乱子越大,他越高兴!

易清那小丫头,聪明是聪明,心狠是心狠,那一屋子人,她说害就害了。可到了如今,她八成也是觉得没有希望了吧!否则的话,至于找那些人给自己陪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五章 生悲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否极泰来,乐极生悲!

除了易秋心这个他实在是无能力去管,也就只能干瞪眼看着的,易家四房几个有出息的孩子,全被他不是弄死就是弄残。易清这个略略让他疑惑头疼了一下的小丫头,今天八成也就完蛋了!

所有的一切都如此顺利,四房如此倒霉,易家主实在是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今天天气好晴朗!

在自己书房里悠悠闲闲的喝完了一盏茶,易家主站起来,想着灵莘小筑那边跑过来传话的人越来越多了,他要不然还是过去看一看。免得他四弟到了,却见自己小儿子还在地上躺着,脸色也不好看!

再说了,他还得把自己女儿抬回来,给她把那最后的解药服下……那个不当心的丫头!就算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如此粗心,谁给的东西都喝!

“老爷,大事不好了!小少爷出事了!”

结果,易家主还没走出自己的书房,就有他的心腹人手着急忙慌的跑来,对他说。说的话,还凑巧跟不久前秋心岭上易四夫妻听到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易家主的反应,却要比自己的四弟,不淡定的多了!

小少爷出事了!怎么可能?他的安安,他的所有希望,怎么可能出事?

易家三房嫡支,四房的人丁是最旺的,在封城外的久安庄居住的二房,也是子嗣兴盛。只有大房,不知道是怎么了,也就最近十几年生了两个。一个姑娘易锦瑾,一个独苗儿易修安。

据说从前大房也是有两个儿子的,但后来好像都死了,而且据说死的很蹊跷。但不管大房那两个儿子是怎么死的,易修安在易府的地位,在他父母心中的地位,从他如今的唯一性,便可见一斑。

派人往秋心岭上送消息的时候,易家主提到了名医董馆主,他也的确是将这位大夫请了来,不过请来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易修阳到底吃下去了什么,他自己最清楚。但是现在,董馆主看样子是不会白跑一趟了。

灵莘小筑里倒下了那么一大片的人,但是一个大夫都没来,一个主子也都没到。易府的大夫,封城的大夫,全都聚在易修安的住处。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久了,就连个原因也找不出来吗?”

努力按住手底下比易清还小一岁,如今根本还未炼体成功,不过还在锻骨,但却因为极端剧烈的痛楚,而挣扎不休的他都快要控制不住的易修安,易家主嘶叫着质问围在易修安旁边的一堆大夫。小儿子一声声稚嫩的惨呼,简直快要刺破了他的心肺脏腑。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他的安安怎么会变成这样?刚刚大夫征得他们夫妻的同意之后,给孩子喂下了致幻的丹药,但是,那竟然都没用啊!

他的安安,被痛的昏死过去,又被痛的醒过来!吃下了致幻的药,还一次次的被痛醒过来!到底是谁?为何要如此对待他的安安?他不过还是个孩子!

“啊啊!哇……”整个身体都被死死的控制着的易修安,仿佛只会惨叫了。

他本就是个大眼的男孩,此刻被痛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圈,简直占了上半张脸。黑黑的瞳孔直直瞪着他能瞪到的地方,在大叫一声之后,他突然一下子又没了声息。

“安安!我的儿呀!”

易大夫人也惨叫了一声,她实在是被儿子这一醒一昏,不休的痛呼声给折磨到崩溃了。惨叫过后,她跟易修安一样没有了声息,直直向后,倒在了地上。

“夫人!”易家主手一松,就看到虽然主人昏迷着,但是那出满了汗的小肩膀手臂却竟然还是不停的剧烈抖动。下一瞬,易修安竟又突然瞪大了眼,继续嘶叫,继续挣扎。

“都是死的吗?把夫人扶起来,送回房里去!”

易家主继续按住小儿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夫人就那么直直摔在地上,肩膀还跟板凳磕了一下。他对屋中不多的几个奴才怒吼,往日里温和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

“是!是!奴婢该死……”

真是到处都不缺一团忙乱,而且该死的奴才!

灵莘小筑里倒了一片的主子,目前看起来,应当是要比易修安幸运。至少他们可以用昏迷,来逃避一下白骨丹给他们造成的痛楚。

花厅里头,喝了小晴的茶的,几乎全都昏迷了。能忍的那么几个,易清也都嫌她们的尖叫声讨厌,挨个儿打昏了。但是,虽然尖叫的人全都晕了,可易清的耳朵依旧不清静。

那些走走不了,做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事的奴才,只能一个两个都堆在自己的主子旁边,摆着一脸哭丧相,哎哟喂的叫唤着。

易清木着脸看他们,实在是觉得有些吵的讨厌,但以她的身份,又不能说什么。心烦之余,易清现在唯二的乐子,就是看看易锦瑾。

真是可怜!完全被自己的弟弟爆了存在感!她爹娘竟然连一眼都不过来看她!啧啧!

除了易锦瑾现在是她的快乐之外,易清也就只能无聊的逗一下衣袖下面,让小晴浑身发毛的虫子了。

要不然还是安抚一下它吧。否则的话,万一易修安那小家伙没坚持住嗝屁了!那她今天可就玩大发了!

灵莘小筑里,易清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衣袖。易修安的平安居里,一群人都擦了擦脸上的汗。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致幻的药物管用了,这小孩子不再那么挣扎了,看起来不那么恐怖了,就好!

易家主不用再控制着易修安,起身整个人胳膊腿都有些软地站在了旁边,看着几个医师在自己孩子的身上调查来调查去。

病人配合,医生的进展肯定会比较快。有人通报易家主说易四老爷来了的时候,易大夫人又赶到了平安居的时候,灵莘小筑里的易清已经濒临不耐烦的边缘的时候,围在易修安旁边的几位名医,有那么两个,好像是看出了点苗头。

一个是从外头请来的董馆主,一个是易府自家养着的大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六章 禁术

易府养着的大夫,姓孙,放到外头,也是千金难见的神医。

孙大夫轻轻按了按易修安的肚腹,也不知他按出了什么东西,只见他原本只是双眉紧皱的脸上,竟隐隐出现了些骇然的神色。

为易修安把一把脉,再轻轻按一按他的肚腹,如此重复了几次,孙大夫脸上的那种惊骇,终于是落到了实处,落到了心里。

这……怎么会?这可是灭门绝户的事情!

尽量得收敛掉面孔上的震惊,孙大夫偷偷地打量了一圈围在易修安旁边的同行,重点就是几位包括董馆主在内的名医。见他们一个两个都是眉头紧锁,显然一筹莫展的模样,孙大夫才松了口气。

发觉孙大夫朝他隐晦的看过来的视线,易家主也朝他看过去。见孙大夫点了点头,他心里当先就是一轻。知道了病因,就有治疗的可能。但是,孙大夫的眼中,似乎并没有因为找到了病因而有半点的放松。相反的,他的神情凝重,仿佛是有什么极为严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孙大夫在易府也已经做了百十多年了,易家主对他十分信任。见他如此神色,心里刚刚松了一点的那根弦,又绷紧了。

这是怎么了?难道他的安安,治不好吗?就算是以孙大夫的医术,也没有办法吗?

二人对视,便不曾发现,这会儿注意力仿佛一直放在易修安身上的董馆主,有些心不在焉。

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他到这小小的荧珑界,不过只是为了敛财而已,却竟有了这样大的收获!

巫蛊之术!

单单只靠一条蛊虫,便能完全操纵另一个,甚至是一群人!这是多么邪恶,但又多么神奇玄妙的术法!

他要是能找到那个会给别人种蛊的人,要么从那人口中撬出养蛊的方法,要么干脆把那个人拉到他们的阵营……

董馆主激动的双手都有些隐隐发抖,不过他也清楚,要做到这些,要去找那个会养蛊的人,他首先得活着!

巫蛊之术,不为天道所容。因其邪恶残绝,更不为人世间正道所容。

这从来都是禁术!出现了,便一定是要剿灭的!

易府的这位孙大夫,看样子有些见识,认出了易修安这是被下了蛊。他要是跟易家主说了这个,那今日来易府的这些大夫,医术不精的,说不定倒还能活着。他这样也算是有些虚名的,易家主肯放他走出易府,那就怪了!

就算是不杀他,也要保证让他的嘴闭住!否则的话,易家只要跟巫蛊沾上关系,不管易家是出了一个会养蛊的人,还是出了一个被下了蛊的人,易家都完了!

这个家族,在荧珑界,可以说是已经站在巅峰。但在那些修仙大世界的家族宗门看来,不过是挥手可灭的蝼蚁而已。为了保证生存,易家主一定会用尽所有办法,不让禁术的消息传出去!

心中明白自己很可能会被杀人灭口,但董馆主却看不出什么慌张。

凡事都有两面性,只要会处理,弊就会变成利。

他的确是有很大的可能会被杀掉,但易家,闹出了禁术这种事,肯定也是战战兢兢。

如果应对的好,如果他可以掌握主动,那他不仅可以保住自己的命,还可以再从易家坑一笔钱,最后,易家不是还有一个易秋心吗?跟巫蛊禁术扯上关系,易秋心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拿这个来威胁,易家以后就是他们的一个小钱罐子,易秋心也可以变成是他们的人手……

只要,应对的好!

董馆主心里默默想着主意,佯装专心于易修安的病情,佯装不知易家主已经和孙大夫走了出去。

“老孙,怎么回事?安安的病,真的很严重吗?”走到避人的屋子,易家主询问地十分着急。

“老爷,小少爷没有病。”

“什么?那他怎么会痛成那个样子?”易家主万般揣测过,都没有想到孙大夫会这么说。

他的安安没有病?这怎么可能?

“老爷,”孙大夫长叹一声,走近易家主身边,低声道:“您叫人把今天来易府的大夫都留下吧!他们若是看出来了什么,又宣扬了出去,易家可就是灭门之灾啊!”

“什么?”易家主瞪圆了眼,他的安安出事和易家的灭门,这两件事有何关系吗?怎么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

“老爷,您可知,小少爷那不是害了什么病,他是体内被人种了一条蛊虫!”

也不知是谁如此心狠,给那一六岁小儿下这么残忍的东西。体内有一条虫子在不停的爬来爬去,啃这啃那,吃肉喝血,也无怪易修安之前痛得死去活来,连昏迷都没有办法!

“……是谁干的?”

愕然之后,易家主反应了一段时间,才咬牙切齿地问。看起来,他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小儿子的。易家的灭门大祸,在他看来,还不如找出害了自己儿子的真凶重要。不过,到底是事关重大,易家主的语气中也隐隐带了一点忌讳。

孙大夫一时间无奈:“老爷,巫蛊从来都是禁术,认出都不容易,要找到那下蛊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知道自己这是为难孙大夫了,易家主不再追问,只让孙大夫赶紧回去易修安的身边看着。

独自一人坐在这平安居里有些偏远的小屋中,易家主尽力平复着心神。想到之前小儿子的痛苦情状,他双手紧握,心中既是痛恨,又是惧怕。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易家什么时候招惹过身负巫蛊之术,走到哪里哪里血光一片的人?

“老爷,四老爷到易府没见到您,适才径直去了西堇园。”

“随他去!”

听到心腹下属的禀报,早前听到这些消息还觉得高兴的易家主,此刻只觉心烦。

谁都没他的小儿子重要!现在易修安身上被下了蛊,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人?

吩咐下属把整个易府围得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之后,易家主又去看了易修安。屋子里的大夫现在已经只剩下个孙大夫,其余的都被安排着先住下了。

醒过来后就急急忙忙地赶来的易大夫人默默垂泪,心疼的看着床上一脸煞白的儿子。

六岁大的孩子,看起来还有些瘦。他可爱秀气的小脸上,因为刚才那一阵痛苦,眉间已经堆起来了显眼的纹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七章 绑了

“我的安安……老爷,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一点儿都没有想要把易修安被种了蛊的事情告诉自己夫人的意思,易家主长叹一声,也坐到床边,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他手揽着夫人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我的个老天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灵莘小筑里头倒了一大片,怎么易家大房的主子,就是没一个人过来处理一下啊?

灵莘小筑里面对着自家的主子干嚎,却是一点儿办法和章程都没有的奴才们,也想要跟易大夫人一样问一句,但可惜,没人安慰他们。

“见过易四老爷。”

佩服着花厅外头不知道是哪几个丫鬟到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自然的含羞带怯的发春,没觉得有一点意外的易清,照样四平八稳的坐着,没有给自己的亲生老爹表现一点点礼貌的意思。

灵莘小筑里头那些可怜的奴才,终于等来了一个来的虽然不是那么合适,但却好歹也是一个说话管用的主子。易四老爷刚走进花厅,他们便一拥而上。

要求请医的,要求离开的,要求做主的,就是没有敢质问的。

今天这花厅里的主子们所出的差错,和易清,和易府,都是绝对脱不开关系的。但是,那又怎么样?

今天来给易清庆贺生日,实际上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千金,的确个个身娇体贵,但跟易府比起来,却也什么都不是了!

就算是今天花厅里的这些人全都死了,又能怎么样?谁还要让易家偿命吗?拿些补偿给你,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只是今天,易家人似乎打算把嚣张狂傲执行到底。别说什么补偿了,这些金尊玉贵的主子就这么倒在易府的地方,易家人却是连管也不打算管。

一直没有露个面的易家主和易大夫人就不用再多说了,风风火火地跑来的易四老爷,也完全没有管别人的意思。他到灵莘小筑来,一是看自己的儿子,二是要收易清这个妖孽。别人?死就死了!谁还能把易家怎么样?

瞧着易四老爷连那些奴才的一句话都不想听,进了花厅后便像炮弹一样打到了易修阳面前的急迫样子,易清默默抱着板凳往旁边挪了挪,但就是这样,她也没有躲过易四老爷的唾沫星子。

“阳儿!阳儿!你这孽畜,对我阳儿做了什么?”

我特么的!心里面默默爆了一句粗口,易清拿手指刮了刮脸颊,刚真有一点唾沫溅到上面,真是脏死了!

瞧着一屋子呆站着,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张开耳朵的奴才,易清看看自己刚刮过脸颊的手指,心里一阵火气上涌,张嘴便道:“爹爹今天下山,没带脑子下来。”

大厅里还活着这么多人,他倒是好,连表面上的杀人凶手都不知道替易府掩盖一下。说到底,她现在还在易家的族谱上呢!让这些人抓住易家害人的话柄,他们难道就不嫌麻烦?

易清这一句妥妥的陈述句,打得易四老爷没缓过神来。等反应过来,便是暴怒。

“你!”伸手指着易清,易四老爷被气的话都不会说了。猛喘了几口气,他叫人:“来人呐!把这害人的妖孽给我绑了!”

易四老爷话音未落,花厅外头便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下一瞬,只见穿清一色的宝蓝便衣的二十余人,分成两队,闯进了花厅。惹得屋中的一群婢女,又是怕的尖叫,又是吓得想哭。

现在想想,被小晴的凉茶给灌倒了一地的这些大小姐们,今天还不如就死了呢!否则的话,她们在地上没形没状地躺着,当然有的奴才贴心的是在椅子上没形没状的躺着,秋心岭上的侍卫,还是二十多个,在这花厅里进进出出……闺誉这种东西,简直是被毁得一干二净!

身为要被绑了,然后拖出去,可能是要火烧的妖孽的易清,淡定的要死,还替那些娇贵小姐感叹了一声。然后,她从椅子上跳下来,理了理衣襟,姿态很是潇洒,别有一种要去慷慨就义的感觉的对易四老爷说:“不用绑,要去哪里,说就是了。”

只是,易清还没有潇洒完,她的话就被易四老爷驳回:“你们是谁的人?我说把这孽畜绑了!”

刚刚看着易清这么个七岁的小丫头,那么点小身板,绑上一圈一圈的绳子,也确实有些违和。他们二十多个人绑这么一个小丫头的场面,更加诡异。所以,在易清说不用绑的时候,易四老爷的那二十多个人手,脚步都停了下来。一直到他们的主子再次重申,他们才又冲上来。

当人侍卫的,而且还是被易四老爷这样呼来喝去的侍卫,一般最高就是炼体成功,半个筑基,不会再高了。慢慢摸索着可以启灵,并且已经成功灵动的,人家都修炼去了,不会去当侍卫。就是要当,迈入筑基第二个阶段的侍卫,易四老爷也不会这样不尊重。

所以,这二十多个人,她应当可以打得过。她有无比丰富的战斗技巧,配上同样的身体素质,再加上她现在已经顺利启灵,而且已经到了拂尘境界,她的感官很敏锐,对战局的把控会更精确……这二十个还不一定是个个都炼体成功的人,对付他们,她应当没有问题。

当然,前提是,她没有被束缚。

易清完全没有信心可以不动声色化解现如今她所处的危险局面,必要的时候,她会动手。在她不能够完全不动用武力就解决问题的情况下,束缚住她,这碰触到她的底线,这是不让她活了!

你们如此不饶人,不愿意更加和平的解决问题,那就不能怪她!

小晴这会儿一直怕得发抖,在这花厅之中,除了易清,她没有人可以依靠。她紧紧跟在易清身后,不管有多么凶神恶煞的人冲上来,她也不曾后退一步。

看着身前那个比她略矮一点点的女孩子,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她动也不动的身躯,和她那一身的沉重颜色,却莫名的让小晴狂跳的心脏,安定了许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八章 不详

体型精壮魁梧的侍卫,扑上前来,似乎带着一阵风,那种危险的气场,让易清习惯性的微微眯了眯眼。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侍卫到了她身前半丈范围之内的时候,易清动了。

小晴只觉得自己两鬓边的头发被什么煞人的气息轻轻掀动,她眼前一花,下一瞬,鼻间便嗅到了一种她现在也隐隐觉得熟悉的味道——

滚烫,带着铁锈的感觉。

再下一瞬,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溅到了自己的脸上。同时,那种让她熟悉的味道,也越发的浓烈了。

易清的行动轨迹是猛然向前,然后再猛然后退,缩到小晴身后。别说她矫情,她就是有点爱干净,不喜欢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对周围环境的要求都是这样,更不要说是对自己。让鲜血溅到脸上或身上,除非是她躲不过去。

血液轰然喷洒,花厅里,一片寂然。

即便是在这样的,可以修仙的,人人都不能小视的世界,人们还是会下意识的去相信自己的眼睛。

年纪小的,个子小的,看起来弱的,一般就不会强大。所以,虽然大家都知道,易清早已炼体成功,那些侍卫却也没有防着她。

一来是他们有自信,好歹数量多得多;二来是像易清这样虽然是半个筑基,但是却没有一点儿战斗经验的大家子弟,就算是一对一,她恐怕也不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三来,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能做什么?

想来从今以后,今天这个花厅里的人,都会知道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到底能做什么?

至少是面前的这一个,她能在一眨眼之间,稳准狠的,没有半点犹疑的砍断两个人的脖子!

冲在最前头的那两个侍卫,颈子上的破口往外拼命的散播着鲜血,他们来不及捂住伤口,甚至来不及瞪大眼,只凭着身体惯性继续往前冲了两步,刚好冲到小晴的面前的时候,轰然倒下。

无头的尸体倒在她的脚上,小晴整个人僵滞着动也不动。就感觉到刚才缩到了她后头的小姑娘,在那抛飞的两颗头颅带起来的一大片尖叫声中,用特别从容淡冷的声音重复。

“说过了,不用绑。要去哪里,说就是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准而又准的传进了易四老爷和那些保持着冲锋的姿态,整个人却不动的侍卫耳中。

虽然面对的是自己七岁的女儿,但易四老爷的心底里,却升起了一丝忌惮的惧意。她刚刚用那样残忍的手段杀了两个人,但她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波动。

杀人见血如同吃饭喝水,这果真是煞鬼!天知道她以前是个什么魔头?

“你究竟是什么人?”

本来就没准备再认易清这个女儿,现在更是不觉得易清是他的女儿的易四老爷,让那些侍卫把易清团团围住之后,又派人把易修阳安置好,他这才在自己下属的保护之下,站在离易清远远的地方,问道。

拿眼神丈量了一下他们父女二人之间的距离,易清暗自嘲笑了一声易四老爷的胆量,接着倒也回答了:“爹爹果真没带脑子下山,我就是易清啊。”

又被易清给骂了的易四老爷,这一次却不像刚才那样暴怒。他黑着脸,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只给侍卫打了一个手势,让他们围着易清,往花厅外头走,跟着他走。

这煞鬼开什么玩笑?易清自从出生到三个月之前,几乎就没有走下过秋心岭。在秋心岭上,整日里也都是炼体,要不然就是去书楼里读书,她哪里杀过一个人?就是对战,一般也都是跟她几个哥哥随便练一练,哪里能像她这样,直接抬手便能砍断人脖子,砍完还淡定至斯的?

这就是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煞鬼!附在了易清的身上!摸了摸揣在怀里的那支黑色木签,易四老爷面孔上带着杀意。

通悲大师果然从不打诳语,这煞鬼定然要早早除了!否则的话,以后害了整个易家,几乎是必定的事情!

平安居里,易家主要再一次打发已经跑来说了三次易四老爷带着易清想要见他的下属的时候,被易大夫人阻止了。

“老爷,你还是去看一看吧。西堇园那边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也总是要解决的。总不能真等到天黑,等一群人到易府来要人吧?安安这边,有我看着。”

易大夫人只知道后果,不知道事情真相,不过她也懒得知道,也懒得去考虑种种疑点。小儿子的事情,已经占据了她所有心力。

想着一堆人到他易府门前来要人的场面着实不好看,易家主犹豫一番,虽然担心自己的孩子,但还是顺着夫人的话走了。

易清带着小晴,跟着易四老爷到的地方,是一处比较冷清的院子。井口长起了草的枯井,有段时间没有修葺,跟易府别处建筑比起来多少有些破败简陋的屋宅,地上带着裂纹,铺排也不整齐的青砖……

此刻是午后,天上的太阳比正午那会儿还要毒辣些,四面一切景物都被照的亮到刺眼,但易清却隐隐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看到易家主独自走进这院子,易清默默垂下眸子,看向自己的双手。易家主似乎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之内,变老了许多,但易清却没什么高兴的。现在的场面,容不得她高兴。

她察觉到了危险,她有对于危险的敏锐直觉,但她明明知道,却避不过。就像她对小晴说的,她跟小晴说她无路可走,其实她也是,无路可走。

她不可能直接去告诉她的大伯,说易修安身上的蛊是她下的。一来她大伯一时间会不会信还是两说,二来,她当真不敢就这么承认。

她在秋心岭上的书楼里面学了不少东西,也知道了不少东西,知道巫蛊是禁术。就她现在的这点儿能耐,若是明晃晃的把此事说出去,就算是她能靠着一条蛊虫控制易修安,间接的控制她的大伯,那也还是太危险了!

这个世界于她而言,太过浩大,也太过陌生,更是太过神秘而令人生惧,她真的是还有无数的事情不了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九章 无路

来到这个世界整整六年,除了炼体之外,易清就是缩到书楼里面去认识这个世界。她如今已经知道很多了,但却还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托大。

荧珑界只是一个修仙大世界众多的附属小世界之一,而巫蛊之术,是几乎所有的修仙大世界的正统势力谁都有义务见面就歼灭的东西。

她甚至连一个标准的筑基修士都不算,在荧珑界说不定都会直接被别人用自身实力直接秒杀掉,更不要说是那她还从来都没有去过的修仙大世界中的修士了。

所以,她一定不能把话说明白了。她只能制造种种巧合,让她大伯去怀疑,怀疑他侄女身体里的灵魂的来历,怀疑到最后,不敢对她下手。

后者都够危险,更不要说是前者。把话撂明白,只要有第二个人知道她会养蛊,恐怕她剩下的时间就等不到她成长起来了。

其实,在知道巫蛊之术是禁术之后,她就打定了主意这辈子不养蛊虫的。她本也就不喜欢那种东西,会只是因为她曾经被下过蛊,为了让自己活得好一点,她被逼无奈才学了自己身体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在那一条条让人觉得恶心的虫子上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折磨,她从来都记得!所以,不管是否是禁术,蛊虫这种东西,她都是能不养就不养的。

但是,她现在还是养了。因为她当真是没路可走。

她要活命吧?这是最重要的吧?她不知道她大伯为什么对易家四房有那么深的仇恨,但是他不要她活着,这是对的吧?

论自身的硬实力,她完全没有强大到可以和整个易家来抗衡的地步。她穿来才有六年,没有自己的势力人手,甚至就连自己的这具身体,她都掌控的不是那么妥贴。

靠实力,她打不过,逃不掉。靠别的……

其实她上辈子活了好几十年,不是只会杀人打架的。她当过官,开过公司,体验过许多许多职业。但那些都是必要的责任和避不开的经历,她最喜欢的,其实还是做医生。

当然,她这个医生可能没有那么合格。因为她从不给别人看病,她只是喜欢自己制毒,然后用一用,然后再想方设法地做解药。

要说有信心,她对自己的毒术和医术有信心。她对巫蛊完全就是一知半解,她只会养她曾经种过的血蛊,别的根本就不会。

可是现在,她一知半解的东西可以让她活命。

易清不是没有想过给易修安投毒,从而达到控制他,间接控制她大伯的目的。但她虽然自信,却也没有到自负的地步。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药师、医师、毒师,他们当中有在这一行天资聪颖之人,也有就算是没天赋,却也有大半辈子的积累和沉淀的人。

易府绝对可以请来无数的好大夫,跟那些大夫比,易清没有信心。尤其是在她对这个世界的医毒之术还根本没有一个大概笼统地了解的时候。

没有办法,她的时间太少了。炼体和了解这个世界,已经把她所有的时间占用完。虽然说时间是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去挤,就总会有。但是一块海绵,装不下一片大海。

她的时间就只有那么些,她要先把最重要的事情做了。把身体练好,保证基本的健康和自保能力。了解这个世界,保证不会因为常识性的错误而影响自己的发展。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就是再喜欢医毒之术,也不会没有理性的忘记最基本的事。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她自身实力不够,有信心的毒术还没有打好基础,她又没有培养出什么人手来可以帮她,所以,她只剩最后的路,也幸好还有这么最后一条路。

马马虎虎了解一些的巫蛊,在这个世界,乃是禁术。一般人不知道,就是不一般的人也多不知道。别人不懂得驱除之法,她就可以妥妥的控制别人,来达到一些目的。

至于后果……如果她在易修安的身体里种的蛊虫被别人发现了……这就是除非死,否则避不过的!

易家主完全没有想过,将自己的小儿子害得那般凄惨的罪魁祸首,就在自己的面前。他此刻挂心着孙大夫说的话和小儿子,在跟易四老爷说话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不过,也是易四老爷说的话,着实让他好奇不起来就是了。

“大哥,大事不好了。”拉着易家主走进屋中,易四老爷用一种特别凝重的语气说。看样子,今天这四个字,是热门词语,谁开口都要说一遍。

“怎么了?”心里堵着一堆事情,易家主用着那点儿不多的耐心,还是给面子的问了一句。

把怀里的木签取出来,易四老爷将通悲大师的话说了一遍。

“什么?”易家主绷着脸上愕然的表情,其实心里也是有些惊讶的。

这通悲大师做事,还是挺良心的嘛!他至于这样大阵仗吗?连法器都拿出来了!他只是送上好处,然后提要求,说他四弟夫妻去找他看小秋儿的时候,让他把小秋儿的虚弱往易清身上说就好了。

通悲大师那般盛名,随便两句话让他四弟夫妻相信了就好了,至于这样?他记得他也没有送上那么厚的礼啊!

有些困惑,不过也不是坏事,易家主很快将其抛之脑后,他现在实在是不想多管这些事,他只发愁:大夫都没有办法,如果他的安安再像之前那样疼痛起来,该怎么办?

院子里头,晒着大太阳的易清,一边默默想着让她的大伯怀疑她的方法,一边却也没有忘记周围这些跟她一起晒太阳的侍卫。

他们,换了站的地方!之前是圆圆的一圈围着她,现在成了半圆,有那么几个人,作为一条直线,靠近到了她的身边。剩下的所有人,当作弧,围在了她的身后。她的面前,完全空了。

易清直直面对着的,是刚才易四老爷和易家主走进去的屋子。看样子,他们两个人,有决定了。

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还是没有散去,易清小心的又打量了一圈这个院子,没发现任何东西之后,她挥手让小晴往旁边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章 围攻

见小晴连一步都不敢挪开,易清便提醒了她一句:“你留在我身边,只会更危险,而且会影响我。”

太阳和空气都是紧张的,小晴犹犹豫豫,看看这一对多的剑拔弩张,还是默默小心的退到了一边。

没有人去管小晴,一个根本就没有炼过体的小丫头,就算是有易清那样的狠心,她也做不出什么来。

暗处的侍卫,抽出了长箭。明处的人手,拔出了弯刀。气氛愈发紧张,易清略略侧身,没有直接把后背对准她身后包围她的圆弧,也没有把后背对着那空无一人方向的屋宅。

她如今耳力超群,能察觉到这院子里这会儿又多了些人,隐藏在四面。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难道就直接硬杀?

不对!她没有从这所有人的身上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危险!

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成功灵动,顺利开始拂尘。他们对她的印象,是一个半筑基。针对她制定的计划,也只能对付一个半筑基。就算是他们不再认为她是一个没有半点儿战斗经验的大家子弟,他们对她,也不会谨慎到过分的程度!

筑基和半个筑基,是完全不一样的。并不是说筑基的第二个阶段,修士一直做的事情就是清扫灵台,在内视的时候能看得到自己的颅骨。

在灵动、拂尘的过程中,修士的体质,也是在一直被强化着的。

她如今住在这易府,没有什么好的资源,持续炼体的进度有些跟不上。不过,幸好是有易修阳,他给她拿来了很多好东西,至少让她这三个月过去,比半个筑基要强很多。

易家不是没有明台境界的侍卫,但是,秋心岭上的,易四老爷肯定没有带下来。而易府的,现在一定全部都守在平安居之中。所以,易清笃定,这院子里的人,没有比她更强的。

虽然是一对多,但实力领先,而且又不是一对千百万,所以易清有信心,赢,或者是保命。

但是,那种危险的感觉,从何而来?

“大哥,府中的黄先生呢?”

瞧着院子里头毒烈的太阳之下,易清那被照耀的反光刺眼的头发。她那巴掌大的小脸上,究竟是怎样的神色,被光芒映照着看不清楚。易四老爷只能见到那在夏天傻兮兮的一身深色衣物的小丫头,稳稳地站在包围圈中,千斤磐石一般,沉着无惧。

他心突然就有些抖起来了,莫名其妙的不安后,他问易家主。

易四老爷口中的黄先生,就是易府养着的明台境界的高手。他也觉得用那样的高手来对付易清有些小题大做,但这话,他莫名的就问出口了。

易四老爷的话,没有任何意外的遭到了他大哥的嘲讽。

不过就是杀个小丫头而已,外头这么多人,还不够吗?他的四弟可也真是,胆子要不要这么小?

得亏通悲大师说的是个煞鬼,要是通悲大师吓他一吓,说易清身上附了一个千百年的怨鬼厉鬼,那他的四弟是不是要倾尽所有,把整个荧珑的高手全部都聚集到一起,来杀这么个小丫头?

“四弟,我也不瞒你,安安那边出了些事。黄先生在平安居守着,恐怕过不来了。”

当然,心中对他四弟的嘲意,会做人的易家主没有说出口。

“什么?小安也出事了?”易四老爷一脸震惊,他大哥对他的这根唯一的独苗苗有多看重,平日里保护的多周全,他是亲眼目睹过的。那几乎就是一个易府所有的高手,几乎都守在平安居里,被这样护着的易修安,竟然也可能出事?

又看了眼院子里的易清,易四老爷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找对了原因:“大哥,通悲大师从不打诳语,他说易清身上有煞鬼,那就肯定是了。你看她在易府住了三个月,没忘记祸害修阳和小秋儿,竟然连安安也不肯放过……”

易四老爷说个没完,还以为是自己亲手种下了这个煞鬼的话头的易家主,心烦不已。

他现在就想着易清赶紧死掉,不管怎么死,反正就是赶紧死掉。然后他把他的四弟打发去西堇园,让他处理一下那边的本应就是他们四房的事情。最主要的,他是想赶紧处理完这一切,赶回去平安居,也不知道他小儿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再疼。

院子里,只是个普通人的小晴,没有易清那么抗晒。烈阳照射下,她的脸上不停地滚着汗珠,身上的衣裙也已经被汗浸透,不过却是一半冷汗,一半热汗。

不远处侍卫手中的弯刀,反射的亮光简直能刺瞎人眼,但小晴还是直直的盯着看,看那一道道带着寒光的利刃,不知接到了什么号令,突兀的,没有任何预兆的,便舞动了起来。

霎时间,易清那沉重的,小小的人影,便被笼罩。

小晴不自觉的上前两步,却又退回来。她上去就是送死的,一点忙都帮不上。她现在只能庆幸,易清身上的深色衣物,在夏天穿虽然傻了点,但在那一片刺目的刀光剑影之中,那沉沉的颜色,十分显眼。

二十几个半筑基一起上,而且明显配合默契,训练有素,这还是比较有挑战性的。尤其是她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拂尘境界的体质水准。

背后的攻势步步紧逼,易清无奈之下,只能转身正面迎战。这样,她整个人的后背,便是对着易四老爷和易家主所在的那间屋子。

她的眉眼越发沉肃,用这样的姿势,那种令她不安的感觉,更加明显,如芒在背。

越发的不敢用出真实实力,易清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她背对着的那间屋子里。面前的二十余人,一招一式拼命地,罔顾防守的杀招,攻的她步步后退。

不过短短片刻,易清整个人已经后退了三丈有余,越发的逼近易四老爷和易家主所在的那间屋子。

见到如此战局,易四老爷先放心了。原先还有些诧异易清的身手的易家主,也不再多想,对身后打了个手势。

“是。”

屋中之人悄悄退了下去,院子里的人,藏在暗处的,缓缓拉开了弓。呈现一种墨紫色泽的箭头,尽数对准易清身上的致命要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一章 反攻

弓弦被绷紧的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易清的耳朵并没有漏过。不觉得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弓射出来的箭是对着天上的鸟儿的,所以易清立刻做出了反应。

她手持一把从她的二十几个对手之一的手中抢过来的弯刀,一改之前的谨慎作风,瞬间不再弱势,刀刃直冲着面前两个人的面门就去了。

没想到易清会突然反攻,想起之前灵莘小筑花厅里死去的那两个人,直面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刀刃的两个侍卫,没出息的怂了,瞬间顾不上另一个跟他们两个一起离易清最近的同伴,双双跳开。

跳开之后,他们才在心中暗呼糟糕,离易清远了那么几步的侍卫,也都在叫糟。

易清就那么大点小人儿,二十多个侍卫,不可能全部都堆在她的身边,当然也堆不下。所以,其实他们的宗旨,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一轮又一轮的消耗易清的体力。

像这一轮是三个人,他们三个对易清猛攻一轮之后,立刻就退,然后再上三个或是四个人。

一群成年男子,用这样车轮战的方式,去对付一个七岁的小女孩,看场面,着实是有些无耻的。

不过,无耻的人不自知,被无耻对待的人,也没觉得有什么。

无耻的,卑鄙的,恶劣的,丑陋的……只要是胜者,那就是胜者!而善良的,可爱的,美丽的,高尚的,只要失败了,那就是败者。

这世上的人,是只看最后的胜败的。这世上也有人,是只要最后的胜败的。或许这种人可能不多,但至少,易清绝对是。

对手无耻有什么?与其骂对方,与其默默腹诽,还不如直接打败,弄死!

手腕一折,手中的弯刀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的从腋下穿过,“铛”,准确的挡住旁侧一人朝她肋下砍来的刀锋。

那最后离易清最近的侍卫,看起来是想退一步的,他发现了他的同伴跳到了一边去,所以他也想退一退。他一个人对付易清,哪怕是在短暂的,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之内对付易清……

虽说大家实力一样,但是亲眼目睹过之前花厅里的那一幕的人,恐怕都没有办法不去畏惧这个小丫头。

单对单,他实在是有点压力太大!

但是,想退,却已然来不及!易清反攻的太过突兀,同伴跳开的太过迅速,他挥出去的刀收不回来。

挡住了肋下的刀锋,易清侧身完全让开刀刃的方向,手中的弯刀顺着被挡住的刀背黏上去,直砍那握着刀的人的手。

易清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那侍卫来不及撤刀,看着易清的刀刃已经滑到他的刀柄,他连撒手,放开手中的刀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那刀锋落到他的手上,还不止如此,他还眼睁睁的看着易清借力,拿刀面在他手上一压,整个小小的身体便灵活的腾空而起,下一瞬间,他便觉得喉头一痛。

一脚踢碎了那落单的侍卫的喉头,易清看也不看他一眼,迅速跳入被那两个实在是太怂了的家伙打乱了节奏的二十几个侍卫之中,一顿乱杀。

“混帐!没用的东西!”

手中紧握着那支通悲大师给的黑色木签,易四老爷气的叫骂,易家主的注意力却转回来了三分。

他看出来了,易清这根本就是在比心智,玩心术。

她的实力跟那些侍卫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一样,现在却打出了这样要一边倒的气势,和快一边倒的局面,都是因为她的计算。

这会儿她一直退退退,躲躲躲,突然的反攻,势必会把不够沉着的人吓得失去分寸。等吓退了两个人之后,她就去杀剩下的一个。一对多,还让人家身为一的那个小女孩儿杀了第一个,那些侍卫势必会心乱。

一面气势如虹,一面慌慌张张,虽然是一打多,但出现这样的局势,几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而易清杀那个落单的侍卫,也杀的心机满满。若是她第一步就表现出杀心,那侍卫恐怕宁愿是舍弃自己的一只手,也要后退的。但是她没有,她先来了一招完美的“蛇随棍上”,让那侍卫先注意自己的手,还想要先贪婪的挽回自己的手。在伤了那个侍卫的手之后,她才迅速借力,用自己的脚当武器,打出了真正的杀招,踢碎了那侍卫的喉咙。这个时候,察觉了易清的杀心,可那侍卫再要后退,却也已经怎么都来不及了。

这算计的真漂亮!把自己的计划在一瞬间执行的也漂亮!虽然知道不应该,但易家主还是没忍住在心中赞了一声。

不过,他的疑惑,比赞叹更多。

易清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情,他可能比他的四弟都清楚。

这小丫头只走下过三次秋心岭,每次都是到封城的集市上去逛一逛,周围还有一大票人跟着守着,就生怕她出点儿问题。除过这三次外出的经历,除过到易府来做的两天客,她一直都在秋心岭,勤奋炼体,认真读书。

她真的就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而已,她不应该拥有这些素质。别的就不说,只说今天的事情。

害了一整个花厅的人,她难道真就不怕,不愧疚吗?害完人之后,她的父亲亲自去抓她,而且据说还在花厅里动了手。最后到这里来,一个人对付这么二十几个侍卫,她居然还有心思想要怎么赢!

她太有计划了,太从容了,太会隐忍,爆发又太快,太能令人意外……

这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还是一个所有成长历程他都了如指掌的七岁的孩子能做出的事情!

易家主想着,突然垂眸看向身边易四老爷手中紧握着的黑色木签。

他以前并非没有求过通悲大师做一些事,说一些对他有利,对易府有利的话,但是他的请求,从来都没有成功过。通悲大师总是将他的礼物和示好送回来,还总是会加一句,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值得他去背负天道因果。

这……还是他第一次请通悲大师办事成功。

怎么这一次,通悲大师不怕因果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二章 真煞

易清也曾经问过他,问他觉得他四弟夫妻能不能生得出来像她那样的女儿;通悲大师一反常态,顺着他的要求胡言乱语一个人的命格;还有,易清的周岁宴上,他给她服的药,不是伤身的,是伤魂的……

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这易清就不再是易清?而是不知道哪里的一个老家伙,寻着机会夺舍了她?

通悲大师的来历无人知晓,但大部分人都猜测他是上界的某个大宗门中的弟子。修士修炼不可能一直躲在洞府之中,他们还需到世间历练行走,打磨心境。通悲大师,可能就是这样一个修士。

从上界来的人,什么好东西,什么大人物没有见过?从不接受易家的示好,也是情理之中!这一次通悲大师收了他的好处……

他之前只顾高兴,觉得以后可以跟这位大师渐渐熟悉亲近起来,却不曾想过他让通悲大师所办的事。

乱言一人的命格,对那人造成影响,通悲大师势必要背负一段因果。再怎样隐秘的阴谋,即便这世间永无人知,昭昭苍天,也是一清二楚的。天道轮回,总有一天能把你做的种种好坏,再都归到你的身上去。

他害四房害得心安理得,但通悲大师与易清却是无怨无仇,胡言乱语,势必会遭天道之惩。

修士最怕的就是这个,可通悲大师却……

难道他本就不是在胡言乱语?收了他的好处,说了真话,收了煞鬼,积了福德……

那通悲大师虽说是大师,但面貌长相却也就是个弱冠少年……怎么现在的这些年轻小孩,都这么鬼精灵呢?

将这想法抛开到一边去,易家主望向院子里头易清迅疾腾跃的身影。她跳进了二十几个侍卫当中,虽然个体形象看起来不像,但整体场面却真的如同一头恶狼闯进了羊群。她手中的弯刀,不出则已,一出势必会要一人的命。刀刀狠辣,血色氤氲,寒光怵目。

她绝不可能是个七岁的孩子!那,难道就真如通悲所言,易清身上附了一个煞鬼?

这个可能,其实易家主是老早就想过的。早在三个月前,易清摊牌威胁他的时候,他就怀疑她是谁。但他从来都是怀疑,没有确定过。因为这种事,到底还是太少有,太骇人听闻。

夺取他人之身体,这是大恶之事!修士一般不敢这么干,如果他还想要修炼到后期,顺利渡劫的话。

旁边的易四老爷口中还在骂,院子里头,易清杀死了那两个坏了事的侍卫的时候,易四老爷像是狠狠地解了口气一般,比那两个侍卫的仇人都要高兴松快。

包括那两个太怂了的侍卫在内,院子里已经躺倒了一共十二个人,人人都是伤在最脆弱的颈部,不是被刀砍,就是被脚踢,膝盖撞。

狭路相逢,勇者胜。易清身上已经有三处轻伤,但她管也不管,只追着那剩下的人杀。她的瞳孔,连着眼眶,似乎全部都隐隐发红,简直跟那屠夫杀上了兴头一般。剩下的十几人,被这样野兽样的眸子盯着,地上的尸体也刺他们的眼,故而越发束手束脚,胆战心惊。

易四老爷着实有些看不下去了,想到外头去提醒一下他的那些没用的侍卫,他们和易清之间人数的差距,但走了两步,他就又退了回来,对自己身后的贴身侍卫说了两句,让他出去了。

易家主也有些看不下去自己四弟的胆小,再次暗嘲的同时,他更加的不耐烦了。

怎么就一个易清……管她身上附没附着煞鬼,她现在的壳子就是个半筑基,就是个小孩子。就这么个小丫头,外头那么多人,也迟迟的杀不掉?

他四弟的人手,可真的是跟他一样,越来越没用了!

无人发现易清的伤口处,有一条黑色的虫子在慢慢蠕动,那虫子一点一点进入血肉,最后竟然是从易清的伤口直接钻了进去。

易清双手一抖,刀都没有拿稳,漏掉了手下必死的一个侍卫。

她受过的痛太多,身上这些伤口,她着实不怎么在意。就是她养的蛊虫钻进她的身体,那样的痛,她眉头不皱也都可以忍受。但是那熟悉的感觉,却让她简直要无法控制自己。

说是要忘了从前,说是曾经的一切恩怨都烟消云散……说起来很容易,但……

所有的仇她都报了,所有对不起她的人她都弄死了,所有的真相她都自己揭晓了,但心里还是想不开,还是弄不明白,明明都清楚,却就是想不明白……

她不觉得她有做错什么?她承认她是强势了些,是不善言辞了些,但对她在乎的人,她发誓她是真的用了十二分的心。可为什么,父母,爱人,挚友,到最后,全部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背叛她,来告诉她,她的半生愚蠢?

“小心啊!”

易清的手有些无力的想要垂下来,直到被这一声尖叫提醒,她才猛然回过神来自己现在身处于什么地方。

后背心脏部位的肌肉在一瞬剧烈收缩的酸麻之后,便有了痛感。易清向前一冲,然后迅速转身,迎面对上了刚才差点儿一刀刺进她心脏的人。

那人跟她一样傻,大太阳底下一身黑衣,脸上还罩着黑巾,只露着带伤疤的额头,和狰狞的眼睛。

一击不中,他迅速后退。眼带煞气的看着易清后头那些刚才那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配合的蠢货,冲他们打了个手势后,他看也不看刚才出声提醒了易清的小晴,只轻轻跺脚,震碎了脚下的一块青砖。

脚尖挑起棱角分明的一小块,他与刚才没有配合的那些笨蛋再次前后包夹的冲向易清的同时,把一块碎砖踢向了小晴。

坏事的丫头!

小晴又尖叫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声息。不过易清无暇管她,那种危机感越来越盛,她不得不防。

眼前这个一身黑衣的,虽然也是半筑基,但是却明显要比她刚才对付的那些难缠的多了的侍卫,可能是个头领之类的人物。他一来,看院子里剩下的这些家伙一眼,那些侍卫就马上,不知道是被鼓舞的,还是被吓的,总之,就是立刻便有了秩序。同样是个“半筑基”的易清,迅速感觉到了压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三章 倒下

同时,易清也发现了,那个侍卫头领除过刚才杀了她的好机会之外,对她没有杀意。他只是跟他的一堆小弟一起,尽力将她控制在一个小的活动范围内。

想到四面的弓箭,心里那种挥之不去的危机感,让易清索性配合了他们的战术。

看到易清被十几个人圈在了一个小范围内,这个时候,如果四面的弓箭手朝她射箭,易清保准就完了。就算是那些箭没有射死她,那些侍卫是死的不成?而且,这不还有一个拿着法器的吗?

易四老爷已经是蓄势待发,手中黑色的木签比外头那些弯刀威力大,看起来似乎都可怕些。他的脸色也是凝重和狠辣,似乎院子里那个七岁的小女孩,不仅灵魂不是他的女儿,连身体都不是他的女儿。

明明结果十拿九稳,再无悬念,看着易清,易家主却还是忍不住去想:她有没有洞悉局面,有没有后招?就这样束手无策的等死,好像有些不可能!他看她这会儿,无论再怎么被逼迫,她宁可拼着受伤,也一直没有把后背对准这间屋子!她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易家主有些怀疑,但他不可能因为他的这些怀疑就犹豫。从三个月之前开始,他就太想要让易清去死了。因为她知道他对四房,那一直都掩藏得很好的恨意。

他恨四房的所有人,但是这个,四房不能有人知道。这荧珑界还有青云堡和北海珠岛,他易家需要个四房,需要有个易秋心。在他的儿子成为易家修为最高的人之前,他都不能把他对四房的恨意表现出来。

而现在,易清知道这个。要再给她时间,这根本就不是个七岁的小孩子的丫头,搞不好还会找到证据。那时候,他岂不是要被她控制的死死的?所以,别管是什么煞鬼凶鬼,这个丫头,现在都要赶紧除掉!

暗处的弓弦又紧了,幽紫色的箭头,仿佛都在发颤。易清保持着半筑基的实力,只当作没有发现,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放在身后的屋子里,那让她觉得危险的地方。

空气越发紧张,易清也悄悄绷紧了身上筋腱,竭力抵挡着那渐渐从她身边一个一个散开的侍卫手中,毫不留情的刀尖。

她旁边的人因为怕被误伤而散了个一干二净,只剩着那个蒙面头领后,暗处之人,齐齐放开了手中的弓弦。

九支三尺长箭,呼啸而出!那侍卫头领手中的弯刀,刀刀直逼她致命要害!易清却还是注意着易四老爷和易家主所在的屋子,她听到有什么东西,穿透窗纸,从那屋里飞了出来。

只觉一阵毛骨悚然,易清再无犹豫的表现出自己的真实实力。不顾那划伤了自己的刀刃,她横刀挥出,寒光掠过人的脖颈,利落至极的斩杀那侍卫头领。

一手将他的尸体提着护在自己身旁,易清侧眼,就看到那正朝她飞来的让她悚然的东西——

一支黑色的木签,七寸长短。签头上一个豆大的“煞”字,颜色妖红到似乎在滴血!

几乎就是那一瞬间,这三个月以来随着她渐渐拂尘,已经越来越少出现那种没办法掌控这个身体,整个人力不从心,精神恍惚的感觉,便又出现了。

易清瞳孔急缩,立时便觉得手中提着的那侍卫头领的尸体都有些重,有些让她拿不动。脚下打了一个踉跄,她猛力把那尸体甩出去,拦住了一半从几个方向朝她飞来的长箭。

尽量克制住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易清灵活的侧身,将剩下的长箭尽数躲开,而后便也顾不上别的,提起弯刀便劈向了朝她飞来的那一支黑色木签。

谁知,结果却是弯刀卷刃,木签完好,继续目标明确地朝她的额头飞。

易清的脚步有些重,那黑色木签来势汹汹,她来不及反应,只能退了一步。身后有这一次配合好了的侍卫将刀刺入她的身体,从前胸透出,她也顾不上,只探手,狠狠地抓住了那支木签。

握在手中才感受到力道,那木签简直如同活着一般,被易清的手握着,却还是狠狠地往前窜,仿佛不穿进易清的额头不罢休一般。

剧烈的摩擦所带来的高温让易清觉得自己的手快要化掉,但再痛,她还是死死握着那木签。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她感觉到了威胁,这才是真正致命的威胁。

易清相信,要是让这木签打中她的额头,也就是人体内灵台的位置,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就是现在这样,那木签被她握住,也似乎有一种浑厚的气息,从那木签中透出来,从那个“煞”字当中透出来,锥子一般的直刺她的眉心。

剧烈难忍的头痛之中,身后又有凛冽的刀风再次刺过来。魁梧的侍卫高举着沉重的大刀,那架势,杀象也够了。易清的身影太小,仿佛那一刀下来,她会被整个劈成碎末。

当然,这院中无人觉得揪心,那刀还是劈了下来。易清只凭借着本能躲了一下,刀刃没有落在她的头顶,落在了她的肩膀。刹那间,血肉翻飞,鲜红淋漓。

之前从后背刺穿到她前胸的刀,在同一时间被抽了出去,易清在原地摇晃了一下,向前跌倒。手中,还是紧紧握着那支木签。

这个气息,她记下了!别管是谁,他就等着!

院子里的侍卫这一次有了最起码的素质,易清虽然倒下了,但她之前的凶相却还历历在目。有人想要补刀,但这刀还没补上,院门口便冲进来了一个小厮。

那小厮年纪不大,看着也就是个十岁左右,但暗处的弓箭手,却都认识他。易家主最近很是看中这个小孩子,有带在身边,教导成心腹的意思。

那小厮一脸急色的闯进来,看也不曾看过院中景象,进来就直奔易家主所在的屋子。但易家主比他冲的更快,还没走进屋,易家主就出来了。

“怎么了?”

易四老爷跟着易家主出来,实在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地崩塌的大事,才让他的大哥一副这样的神情。瞧他的模样,简直是恨不得抓住那小厮的肩膀摇着问话了。

“老爷,小少爷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四章 人质

那小厮话还没有说完,易家主的脸便一白,脑袋也跟着一空,下一秒,他什么也顾不得的便往院子外头冲去。

只是,在院门口,易家主又回过头来望了一望。他本来是想叫那小厮跟上,他再问两句易修安的情况,结果回过头,他便被一双眼吸引了注意力。

易清还没死,她趴倒在地上,握着那木签,侧着脸,眼睛直瞪瞪的看着他,瞳孔微红,凶兽一般。见他回过头来看她,她竟像是终于等到了回应一般的,冷笑了一下。

那一瞬间,易家主竟然感觉有些怕。但在怕什么,他不知道。

甩甩头把这想法抛到一边去,易家主再看易清,就见她已经闭上了眼。她肩膀上的刀口,怵目惊心,胸前的伤更是在不停的往外喷涌着血液……就算是已经炼体成功,这样的伤势,若不好好治疗将养,八成也活不了了。

他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他的安安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又甩一甩头,努力的甩开那双仿佛印在了他脑海中的发红的眸子,等那九岁多的小厮跟上来,易家主便将近失态的飞奔离开。

听见是易修安出事了,易四老爷也就没敢多说什么,让他大哥径自离开。安安就是大房的稀世珍宝,这时候要是有人敢拦易家主,绝绝对对会被弄死!

目送易家主离开,易四老爷走到了易清的身边。

七岁的小女孩,身上虽然穿着深色衣物,却也能隐隐看到颜色更深一点的鲜血蔓延开来的痕迹。她是趴在地上的,背部一点起伏都没有,就留着一个淌血的大伤口,看起来,着实像是死了。

这煞鬼死了!他家的小秋儿应该就会慢慢的好起来了吧?还有修阳,那个蠢小子,早就说让他不要到易府来,他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在这荧珑界,哪有那么容易找出一份白骨丹的解药来?还不得等他大姐明年从上界下来?但这大半年的时间,白骨丹所带来的痛苦,他都得一一受着!受着也好,谁叫他不听父母劝?一天到晚地往这个煞鬼旁边凑!

不知是没反应过来易修阳服食了白骨丹,半筑基的修为全都退回到了原点,还是有两分真心的疼爱这个小儿子,或者是还记挂着易修阳的天赋,觉得把这白骨丹的药效解了,小儿子照样可以继续修炼……总之,易四老爷对易修阳,心中还是有些关怀的,但对易清……

想着小女儿被这个煞鬼害,小儿子被这个煞鬼害,西堇园里的那些冲着他小儿子来的麻烦,一会儿还得去处理……瞧着地上易清的“尸体”,易四老爷心头恨意上来,有心想上去踢两脚,最后却没敢,只让旁边的侍卫把易清手中的木签拿下来给他。

这通悲大师果然不是一般人,肯定是从上界来的,修为估计也很高。他给的东西,可当真是好用。这煞鬼之前有多凶,一个人对二十几个侍卫,毫无惧色不说,还反杀了一半。但这木签一出,她便立刻毙命。

想要跟上界的人攀上关系很难,不过这就是一次机会。除掉了这么一个煞鬼,他当然得好好的去谢一谢通悲大师。

易清在等着易四老爷走过去,结果却只等到易四老爷说让侍卫把她手中的木签拿过去的话,心中一时气结,这胆小的人吧……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都“死”了,你特么的就不能走过来,让我抓得轻松一点吗?

易清紧紧皱眉,她身上的伤,于她而言,其实不重。肩膀上那就是外伤而已,胸口上的这个,也没有真的伤到心脏。最让她觉得头疼的,还是那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手中的这支黑色木签,现在就好像突然没了生命力一样,再没有影响她。但是它刚才对她造成的影响,却还残留着许多。

她的手之前抓住这黑色木签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它吸出去一样。到现在,趴着休息了这么几秒钟,就是这样的姿势,她照样觉得晕晕乎乎,头重脚轻。

现在这样的状态……她这便宜老爹也是炼体成功了的,否则活不上200岁。要抓一个半筑基当人质,这有些办不到啊怎么办?可要是不逮住易四老爷,她恐怕在她大伯来之前,就要完了!

咬了咬牙,易清的右手还是紧紧握着那黑色木签。旁边的侍卫要从她手中取,却怎么都拿不出来,弓着身猛然一抽的时候,易清就顺着那力道站了起来。

眼睛看向自己的左侧,见自己此刻嗡嗡作响的耳朵的模糊定位功能还算准确,易四老爷确实就站在她左前方,易清松了口气,立刻朝他冲过去。

这胆子小,有坏也有好。坏处就是,你想要打到他,很不容易。好处就是,你吓一吓他,他就瘫了。

刚才见侍卫没办法把木签从易清的手中取出来,易四老爷就要说什么。但嘴都还没长开,就见到易清于他而言根本就是诈尸一般的站了起来。

易清已经拂尘,比她这个努力了一百多年还没有灵动的老爹其实要厉害,撑着身体里最后一点气,在那铺天盖地的昏眩到来之前,易清目标极为明确的冲到了易四老爷身边。

然后,没有半点犹豫,手中的木签先是刺进他的两面肩胛骨,卸了他的两条手臂。接着便仗着小孩子的身高优势,连腰都没有多弯的就把那坚硬无比,比弯刀要好使多了的木签,穿进了易四老爷的膝盖,顺着骨层一掰。

废人四肢的这一套动作,易清做的堪称行云流水,不过一息之间,便已完成,仿佛她练过千万遍。

易四老爷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便重重的摔倒在地,在他身边的易清躲闪不及,被他连累的也跌了一跤,头脑越发昏沉,眼前昏昏黑黑的一片,都快要看不清东西。

易四老爷这会儿才反应出来的惨嚎,吵得易清只觉难受得想吐。但她又不能让易四老爷闭上嘴,她需要靠这烦人的声音,去威慑那些侍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五章 互杀

“不准过来!”

高举手中的木签,易清将它刺进了易四老爷的心口部位。刺进去的比较浅,不曾刺到心脏,但若再深一寸,那木签就能要命。

被这变故惊得一个个往易四老爷身边冲的侍卫,就被那一支木签,和易清残破染血的手,直直得定在原地。

“往门口退!”

易清继续命令,她的眼睛半眯着,似乎身上的伤势重到连看看什么都没力气了。但尽管这样,院中的那些侍卫还是乖乖的听她的话行动。

这个小丫头下手太快太狠,他们没把握救下自己的主子。如果一个没留神让易四老爷死了,他们会被五马分尸!

“你们也是!”

手中的木签刺下去了一点,快要克制不住那种晕眩感的易清,不耐烦的看向院中弓箭手藏身的地方。易四老爷骤然再盛的惨叫,显得她紧皱起来的眉头,煞气十足。

等所有可能会对她造成威胁的这院中的侍卫全部都站在她的眼前,并且和她的距离较为安全后,易清还是不知足,接着命令。

“把他们射死!”

被易清杀的只剩了一半的那些易四老爷带来的侍卫,面孔怔然地呆住。然而,易清却没有那个耐心等待他们渐渐地反应过来自己的绝望。将手中的木签轻轻转了转,不等她再多说什么,动弹不得的易四老爷就已经下了命令。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呀!”

藏在暗处的九个弓箭手是大房的人,见易四老爷也不要他的侍卫了,他们各自压下心底里泛起的寒凉和恐惧,对着那十几个手中还握着弯刀的侍卫,搭上了箭,拉开了弓。

那十几个侍卫,他们手中都有武器,他们也都身负强大实力,可是,那又如何?他们,敢反抗吗?

易清现在眼看着就要死了,将死之人,还有什么怕的?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杀了易四老爷,于她而言就是轻轻松松手掌往下压一压的事情!

但是,易清敢杀易四老爷。而他们,却是万万不敢让主子出一点儿问题的。今天他们保护主子不利,让易四老爷伤了四肢,而且受人所制,这就已经逃不过一顿重罚了。更不要说,因为他们的缘故,让易四老爷被杀了!

艳阳下,弓弦被放开,夺命的箭头,锃亮的刺眼。可那些侍卫,连举刀格挡的力气都没有。

不挡,是死。挡了,也是死。这才真叫,死路一条!

今天易四老爷带下秋心岭的侍卫终于是死的一个也不剩了之后,那些刚刚开弓射箭的易府侍卫,瞧一眼蔫巴巴的易清,心里也是骇然忐忑。

要是这小丫头再说什么让他们几个开弓互射的话,他们也只能遵从。易四老爷要当真出了点事,他们是易府的人又怎么样?照样逃不过殉葬的路!

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怎么就能这么……令人生惧?

幸运的是,易清并没有再说什么让那几个弓箭手互杀的话,她缓了一口气,想看下小晴退开的方向。

那侍卫头领踢出去的碎砖块,势头那般狠,也不知那小丫头还活着没?

“小晴。”

没费力回头的易清叫了一声,然后院门口的那几个易府侍卫便看到院中井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颗脑袋来。

她满脸汗珠,又满脸泪珠,脸上一片尘土,还有些血污。她的头发乱七八糟,头顶上有一片红,头发掀开到一边,头皮破了一大块。

这伤,应当就是被那碎砖砸出来的。血到现在还在滴滴答答的淌着,淌在她脏兮兮的脸上,那模样,看起来真是……又滑稽,又可怜,又心酸。

那侍卫头领可能是太过自信,碎砖直接冲着小晴的脸就去了。那么一块砖头,砸到头上,小晴绝无存活可能。只是头颅的目标太小,小晴就算是个普通人,也很容易躲过去。

从井后站起来,小晴原地打了个摆子,头上的伤让她有些晕。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把那张脸擦得更不能看了之后,小晴小心的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更加小心的注意着院门口的侍卫,注意着他们手中的弓箭,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易清身边。

离易清近了,小晴这才看到她身上的伤。惊叫一声,她捂着嘴,眼泪流得更凶了。

“小……小姐……呜呜……”

怎么会伤成这样?伤这么重,是不是快死了?她是不是也快死了?这么费力地挣扎,怎么还是活不了呢?

“拿把刀过来。”

易清的声音更加的低弱了,这些话,似乎都是她的灵魂在说一般。她整个人半跪在易四老爷身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上。仿佛一旦有风吹草动,她就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把手中的木签,深深插进易四老爷的心脏。

见易清还能再说话,小晴的心猛然一放。她抹着眼泪,点头如捣蒜,跑到那一堆侍卫尸体旁边,拿了把弯刀。觉得一把不够,又拿了第二把。

“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易清再命令,小晴犹豫一瞬间,然后乖乖的照做之后,就见易清侧头看了她一眼,道:“很好,现在我的命,交给你保着。”

似乎就是那一个侧头的动作,完全耗干净了易清的力气。说完这句话,易清虽然还是双手紧握着刺进易四老爷身体的那支木签,但她的眼睛却闭上了,整个人一软,倒在了易四老爷的身上。

小晴拿着刀的手一抖,忍不住又流泪了。她不明白,以前被爹娘卖掉的时候,饿到快要死的时候,她也从没有这么想哭过。

她真的很害怕,总觉得这个院子里,这个世界上,竟没有人跟她站在一起,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手握着刀,刀刃紧紧贴着易四老爷这种以前她远远看着都怕得要死的人的脖子,小晴的目光流转在院子里那几大滩血液上。

那几滩血,有多少是易清的?她的血快流干净了吧?她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可她刚才说,她的命交给她保着。她就这么做,拿刀威胁着易四老爷,威胁着门口那些侍卫,就能保住她的命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六章 选择

看着易清动也不动的“尸体”,小晴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拿刀抵着易四老爷脖颈的右手,另举着一把弯刀的左手,越握越紧。

只是,她的眼泪还是在不停的流着,从下巴滑落,滴到易四老爷肩膀的衣服上,惹得易四老爷,痛苦之余,还有心思嫌弃。

但虽然嫌弃这个他从来都没见过的小丫鬟,易四老爷却还是要以他最最最柔和的声音对这个小丫鬟说话的。

易清就趴在他的身上,所以易四老爷感受的很清楚,她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微弱,这是真要死了!

易清若是没办法动手杀他了,只要再把这个小丫鬟劝开,他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

等他活下来,他一定要把易清这个煞鬼五马分尸,连完整的尸体也不留给她!他活了两百余年,自从大女儿越来越有出息了之后,他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和痛苦?

易四老爷是四肢扭曲着平躺在地上的,他眼珠向下,能看到一点趴在他身上的小女孩。心中幻想着把那小小的人儿的尸体各种酷刑折磨的场面,易四老爷竭力忍着疼痛,对小晴温声道。

“你叫小晴是吧?”

小晴愣了愣,没想到易四老爷会跟她说话,但她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现在的价值。看了眼易清,小晴没有回答,只把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一点。

易四老爷的话立刻提醒了院门口那些易府的侍卫,他们马上七嘴八舌的劝阻起小晴来。当然,在劝说之前,他们都看了眼易清。

这一次,这个小丫头,总不会再次诈尸了吧?

“小晴,你可要记得,你是易府的奴才。该帮着谁,我想你应当清楚!”

“小晴,你进易府短短一年多,就被大小姐收在院里,不用再做洒扫的苦差。但没想到你不记恩情,现在竟然帮着害了大小姐的人!”

“小晴,易府可从未亏待过你!你……”

那些侍卫一顿威胁劝导,虽说现在小晴占据着主动,但他们却还是下意识的表现出高姿态。

“小晴,你跟在易清身边,不过也就是三个月而已。”与那些侍卫相比,易四老爷明显要聪明些,他知道抓根源:“这样听她的话,不过就是她许诺了你什么而已。你把刀拿开,我保证,易清许诺了你什么,我十倍百倍的承诺给你。”

小晴还是不说话,低着头,她的眼神勇敢地和易四老爷对上,立时便发现了易四老爷眼底的冷意和煞气。

刚刚动摇了一下的心,马上就又坚定起来。

当墙头草,多半没有什么好下场。再说了,易四老爷对她的承诺,值得什么呢?她要是放开了手中的刀,恐怕下一秒钟等待她的就是漫天飞过来的箭羽吧?

她不过就是个小丫头,现在却拿刀抵在易四老爷的脖子上,做过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活着?

就算是易四老爷破天荒的守信了,易家主会放过她吗?灵莘小筑里头发生的事情,她不是傻子,她能看得清楚一点。

易家自来相处得十分融洽的大房和四房,他们真实的关系,根本就不是世人所看到的那样!至少,大房的人是恨着四房的。否则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会就那样纵容着,甚至是帮着怂恿着易清直接害了易修阳?

说这事跟大房没有关系,说白骨丹是什么东西大房完全不知道,她之前可能还会信,但是现在么……

她知道这样的秘密,而她又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拿这样的秘密去保证自己的性命……除了相信易清之外,她又一次无路可走!

小晴手中的刀更稳了一点,她还是不说话,一个字都不说,完全不理这院子里的人对她的劝告。这样冥顽不灵,好像被易清洗了脑的样子,不仅让易四老爷渐渐着急,门口那些易府侍卫也恨了起来。

易清现在昏迷了,或者是死了,总之就是不具备威胁性。只要小晴配合,今天的事就可以结束。但这个小丫头……她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吗?易清死掉之后,看她怎么活?她既然如此忠心,那就跟着到阎罗殿里面去服侍易清吧!

拿易四老爷的生命威胁着他们的人不是易清那个令人生惧的怪胎后,院门口那些侍卫也渐渐有了底气。他们得赶紧把易四老爷救下来,那样非但无过,而且有功。

瞧着头上还破了一大块,整个人有些瘦小的小晴,门口那些侍卫,悄悄对视一眼,有的便挪动了脚步。

但他们却未曾想到,小晴没他们想的那么蠢,更没他们想的那么胆怯。

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门口那些要真动起手来,瞬间就能要了她的命的侍卫不安分了。还是什么都没说,她提起左手中的刀,扬手就在易四老爷的胸前划了一道伤口。

对易四老爷的嚎叫声置之不理,小晴就瞪着院门口那些侍卫,将他们瞪得再次一动也不敢动了之后,她听到有人轻轻笑了一声。

下意识地垂眸看向易清,身上虽然伤痕累累,但脸盘却依旧干干净净,看着清华雅致的小女孩,依旧闭着眼睛,依旧气息微弱,但那苍白漂亮的嘴角,却竟然是真的微微拉开的。

额头先是冒汗,那绝不是被晒的,是被吓的。刚才她要是被易四老爷劝服了,恐怕现在早已上了西天。想着她刚才的反应,小晴暗自庆幸着自己没当两面派,墙头草果然做不得。

但不管再怎样害怕,见到易清还有反应,还有心思笑,小晴着实是克制不住心里的欢喜。那种终于是有一个人还在陪着她的感觉,让她欢喜无比。

只是,这世上,从来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易清这个鬼胎到现在还没死,这让小晴高兴了,但易四老爷却觉得自己那一瞬间骇得连魂都丢了。

易清的笑声,小晴都听到了,他好歹半筑基,怎么可能听不见?

那笑声低低的,冷冷的,里头好像有一点对小晴做的选择的欣慰,但更多的,却是嘲讽,和那名副其实,铺天盖地向他涌去的,煞鬼的煞气。

“真是……”

易清低语,手没有动,真的没有动,但易四老爷就是觉得心口的那支木签“噗”的一下刺了进来。

“真是”的后面是什么,易四老爷没来得及听到。他白眼一翻,昏了过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七章 送回

兄弟连心这话果然不是说说玩的,易府的平安居之中,易家主也差点儿没有跟易四老爷一起晕了过去。

他的头轰隆隆的作响,简直跟脑子里在打雷一样,但这却不是因为易修安的痛苦情状。

他刚到平安居,自己的夫人就冲了上来,说她看到孩子的身体里有条虫子。孙大夫就跟在后面,也是向他点头。

他顾不上自己的夫人会怀疑什么,直奔到自己小儿子的床边,看到他的安安被绑的结结实实,但却还是痛得满床打滚,还需要人固定他的身体。而这一次,和上次还不一样,他的安安不仅是疼,还流血了。

胸口上,肩膀上,有两个大大的口子!而且还不只是这两处地方,他孩子的小手,也是一片残破,染满鲜血。

易大夫人哭得快要断气了,孙大夫这会儿忙止血忙得一头汗。他也没办法,给伤口上了药,包扎好了,易修安身体里的那条蛊虫便会立刻把伤口再撑开,把绷带都咬破。甚至是他还不如不管,也许易修安流的血,受的痛还少一点。

易修安痛的惨叫,他的脸色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苍白如雪,声音也一点一点的弱了。

易大夫人扑在他的床边哭着,孙大夫头上的汗冒得更快了,易家主却是站在床边,四肢僵直,动也不动。他是疼爱自己的小儿子,但还不至于关心则乱到连眼睛都没有用的程度。

易修安身上的伤,根本就是照着易清身上的伤复刻的。大大小小十几处,甚至连一些擦伤都一模一样。

易家主的心狂跳起来,那双还是跳跃在他眼前,怎么都消散不开的微红的眸子,凶狠的撞飞了他的所有侥幸,落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从那院子离开的时候,看到易清在笑,骇人的冷笑。

是她?是她!否则他的安安身上的伤口怎么解释?这世上不可能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易修安再一次的惨叫声惊醒了易家主,朝床上看了一眼,易家主飞奔离开。

……

“真是……烦人。”

易清本来是想接这两个字的,她头晕的难受,身上的伤口她虽然不觉得疼,但是流掉的那些血却还是能对她造成影响。要不是吃了易修阳给她带来的好药,她这会儿估计已经被从后背贯穿至前胸的这个伤口弄死了。

身上冷的难受,又虚的难受,还要听这些讨人厌的家伙喋喋不休……易清是真的觉得烦。

“你们把弓箭放下,背过身去站着。”对院门口那些战战兢兢的侍卫命令了一声,易清继续趴着挺尸。

大伯呀!你怎么还不来?再拖一会儿,我可就要死了!你儿子也就要死了!

其实,易清的想法是很多的。比如让那几个弓箭手来互杀一下,或者是让他们对着院门口放箭——那准保能射到急匆匆的再回来的易家主……但是,身体原因限制,她此刻是当真,多说一个字都感觉难受!

不用再承受着那几个易府侍卫的眼光了之后,易清尽量沉下气去,耐心的等。

其实时间不久,但因为身上的伤,易清只觉得过了一个世纪,她才等来了她的大伯!她的救星!

“行了!”

瞧见易家主撞破了院门而来,那浩大的声势让易清瞬间安下心,提醒了小晴一声之后,她放放心心的昏了过去。

小晴犹豫着放下了刀,跪坐在易清的身边,有些无措的抓着她的衣袖,更加无措的看着易家主像头失控的黄牛一般,冲到她们旁边,伸手,不顾易清身上的伤,不顾他四弟的命,伸手就把易清提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你把我的安安怎么了?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治好我的孩子,不管你是谁,我都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撇下了一地的狠话,但易清还是软软的任由他提着。小晴看到易清身上的伤因为易家主的动作又开始极快的流血,心里因为易清越来越微弱的呼吸而焦急。

“老爷,求您把小姐放下来吧。”小晴跪下来,说的是祈求,听到易家主的耳中,却是威胁和提醒。

瞪着充血的眼睛,易家主死死盯着开口的小晴,再看一眼他手中真的快没了气息的易清,胸膛剧烈起伏。

死死的压抑住胸腔中的怒吼,易家主的喉头一片血腥气,咬着快被他咬碎的牙,他猛地回头,冲院门口的那些易府侍卫吼道:“愣着干什么?把她送到……”

本来想要让那些侍卫把易清送到平安居里的,但想了想巫蛊禁术这种事情,越少人察觉异常就越好。平安居里,虽然人都是得力的,但下人数量却太多,万一走漏了风声,易府可真就是灭门之灾。

仰天狠狠闭了闭眼睛,易家主冷静下来,把易清放下,让她靠在小晴身上,对院子里的侍卫道。

“小心点儿!把她送回到灵莘小筑去!”

院门口那几个易府侍卫,一个两个差点儿收不回来自己的下巴。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晴也瞪着眼睛,不明白这神转折到底是怎么来的。不过,于她而言,这总归是好事。她跟着易清走,那些完全闹不懂的侍卫,只是看看她,不敢对她动手。很快,他们便回到了灵莘小筑。

那些侍卫自然不会替易清的闺誉着想,直接把易清送到了卧房。在走进被她收拾了一地的尸体的隔间的时候,小晴莫名觉得亲切,地上那些尸首,再也不让她觉得恐惧了。

当然,感觉亲切的只有小晴。送易清回来的几个易府侍卫,只觉得易清住的地方,根本就是个杀生窟。

把易清送回到了她的房间之后,那几个侍卫就走了。离开之前,听响动,好像把隔间里的东西也一并收拾了。

现在还觉得自己在做梦的小晴,愣在卧房里,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的伤,见没有再流血了,便看向床上的易清。

她的伤只是小伤,但易清身上的,却是能要命的。她刚被放在床上,薄褥就被鲜血染的一塌糊涂。

易清身上的伤怎么办呀?她不是大夫,也不会止血上药什么的!总不会老爷把易清送回来,就是为了让她体面的死在屋里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八章 退步

小晴发愁的事情,易家主早已想到,从平安居里面把知晓一点巫蛊之术的孙大夫叫到了灵莘小筑,他让孙大夫给易清看伤。

小晴更加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了,孙大夫等于就是这易府中的第一医师,他怎么会来给易清治伤?而且,不仅是把易清身上的伤看得妥妥当当,连她头上的伤口也一并接手了。

平安居那边,易修安的动静稍微小了些。过去了一趟的易家主,这次是确定了易修安身上的蛊,就算不是易清种的,那也绝对跟她有关系。

易修安昏过去了,易清也在昏迷当中,易家主在两边跑了好几回,最后还是回到灵莘小筑,坐在易清的卧房外面等着。

易四老爷不知道醒来了没有;灵莘小筑里面倒下了那么多的人,天渐渐黑了,府中的娇贵主子出去却没回来,那些千金小姐的家人势必会派人找过来,这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解决的;还有易修阳;还有请到府中给易修安看病,也不知道到底瞧没瞧出易修安是中了蛊的那些大夫;还有到底为什么要救下易清的借口,易家主还未曾决定到底要不要把巫蛊的事情跟四房说……

这一堆的事情,全部都堆在易家主的心头。这短短一天发生的事情,直让他觉得自己老了百岁。

头上扎着绷带,形象看起来依然滑稽的小晴在隔间里进进出出。有时端着水盆,有时拿着衣物,有时捏着帕子。

这灵莘小筑里的人又被换了一拨,这一次,是换成了完全受易家主控制的心腹。其实,他们应该是没胆子害易清的,但是小晴却是不放心,头昏脑胀的,却还是坚持要亲自服侍易清。

易家主怕她一个小丫头照顾易清照顾的不周全,但见她默默的防备和坚持,心里也是又气又无奈的同意了。

他不是不能处理掉这个小丫头,但是,在这易府住了三个月,易清好像就认同了这个小丫头。他不在乎这么个丫鬟,却见鬼的要在乎易清的心情!

易清,易清,这煞鬼怎么还不醒?

易家主在隔间里面坐到夜色渐深,又坐到黎明来临,坐到第二天的太阳,散播满天光辉,坐到整个人又老了许多,但他还是没等到易清醒过来。

小晴也是渐渐开始担忧,孙大夫说,易清身上的伤看着重,但其实并未伤到要害根本,也就只是看起来多流了些血而已。她自己也是有心眼的,不可能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自己流血流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吃了不少好药。所以其实,易清伤的真的不重。醒过来,应该也就是半夜的事情。但现在,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是不是孙大夫看错了?不让任何人插手的抱着一盆冰块放到了卧房里,小晴擦了擦手,像这世界上她实在是没地方可去的缩到了易清的床边,忧心的看着躺在床上,整个人有些苍白的过分的女孩。

难道是流掉的血太多了,所以缓不过来了吗?

易修安的情况要比昨天好了很多,这一整晚上也是两头跑的孙大夫又到了灵莘小筑。给易清看了一下之后,他也有些束手无策。

这真的该醒了!在她身上,他用药,简直比对易修安用药要阔气百倍。好药一瓶瓶的给她灌下去,怎么可能还不醒?

是他的医术退步了?还是他不了解巫蛊之术的一些特性,是那些恶心的虫子,导致易清迟迟醒不过来?还是……别的原因?

事实证明,是别的原因!是易清压根儿就是想要折腾人,所以装昏!

孙大夫在这荧珑界是顶尖的医师,他的话,可以当事实听的。他说易清会在半夜里醒来,其实易清真的就是在半夜里醒来的。

可神志清醒了,她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睁开眼,而是迅速内视。结果让她火冒三丈,憋气万分,一装昏就装了几个时辰。

身体上的两个大的伤口,其实没有给她造成任何严重创伤。肩膀上只磕到了一点骨头的伤都不必多提,胸口上的伤是伤在了肺部,也不知道她的大伯下了多大的血本,仅仅半夜,伤势便已经恢复一半。她呼吸的时候,痛楚都不明显。照这样下去,用不上半个月,她就能再次活蹦乱跳。

可是,易清发现,内视的时候,她再一次没有了头颅。脖子以上,黑漆漆的一片,表示她这三个月来在启灵上下的所有功夫,全部白费!

易清敢拿一文钱打赌,这绝对是因为那支不知道打哪来的黑色木签。那东西,应该是针对她的灵魂的。

再次回忆了一下当时有铺天盖地的势头的朝她的灵台刺去的气息,易清将其牢牢的记住。然后,折腾到第二天的晚上,她慢腾腾的睁开了眼睛。

“小姐!”小晴真觉得欢喜极了,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易清!你……”卧房里一阵风吹过,有人比她更高兴,更着急来看易清。

“大伯,稍安毋躁。小晴,你先出去吧。”开口打断易家主的话,易清先清场。她的眼睛里面,看不出一点点初醒的朦胧混沌,清泠泠的声音,和她的眼睛一样,理智而透彻。

看着她的眼睛,易家主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小晴出去之后,他暂时忘记易修安的事,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早就醒了?”

“是啊!我昨天半夜就醒了!”易清毫不避讳地承认。想想她内视的时候看到的无头形象,她简直想要花式的来虐一虐她的大伯。

她不相信,那支木签,跟她的大伯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易清承认的太干脆,那满脸都写着的“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话太过明显,让易家主完全噎住。回过神来之后,易家主满眼血丝的眼睛微微暴起——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真想伸手掐死这个女孩!

克制的长长的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易家主想起最重要的事情:“你到底是谁?”

他现在是完全相信了通悲大师的话,并不是因为他送的那些礼物,所以通悲大师胡言乱语。他说的本就是真话,这易清,身上附着一个煞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九章 后悔

是他太小看对方了!

易家主后悔不迭,早知今日,易清当初自请离开易家,自愿被逐出族谱的时候,他就应该一口答应的!

如果那个时候他答应了,他的安安就不必受今天的这种罪,这所有的事情也都不会发生。

可是,当初他怎么可能愿意呢?

易清有可能知道他在周岁宴上对她下的手,就单单这一件事,他便不能饶了她!

结果,他还不如当时就放易清离开,易清走了,也不一定会把她的怀疑说出来,也不一定会去找证据嘛!怎么看都要比现在的局面好多了!

“大伯不用多次确定这个,我就是易清!”

易清说的大实话,易家主却不信。将这个回答撇到一边去,易家主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你可是会巫蛊禁术?我孩儿的病症,到底与你有无关系?你……”

“你究竟是何人?”忍了又忍,易家主还是重复问了一遍。

“易修安被下了蛊,与我有关如何,无关如何?”懒得再回答自己的名字,易清半阖着眼,问道。

若与她无关,他保证马上就杀了她!若与她有关……

瞧着易清那欠揍的小脸,易家主气到肺疼。一忍再忍,想到小儿子的惨状,他还是先服软。

“你不是想要离开吗?你不就是想要活着吗?你治好我的安安,我让你走,保证绝不对你动手。”

“呵……”易清笑了笑,“我现在还离开干什么?当初想要走,是为了保命!现在我已经很好的保住命了,为什么还要离开?再说了,我也不需要你的保证,你敢对我动手吗?”

她无论如何都是姓易的,巫蛊的事情传出去,易家休想要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最重要的,易家主不懂巫蛊,不懂就没办法克制,她要害他的命根子易修安,他完全没办法!

谁在她身上拔掉一根汗毛,她就要让易修安掉一根汗毛!

这样,别说是她大伯敢不敢害她,她大伯得护着她,还不能让别人害她!

啧!她真是和上辈子一样,一如既往的聪明!

易家主气的五脏六腑都痛起来了,但他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易清讲的就是事实,他不敢,他万万不敢对她动手!

他很久以前,是有两个比易秋心年纪都还大的儿子的,但后来他们死了,后来他的身体也出了些问题,此生不会再有子嗣。

说来还要托他夫人的福,他夫人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上界下来历练的修士。那修士同情他夫妻二人膝下无子,便帮了他二人一把,后来他们才有的锦瑾。

虽然是个女孩子,虽然天赋也不好,但有个孩儿,他们也便满足了。但谁料想得到,照着那修士留下的方子调养身体,六年之前,他们夫妻竟又得了安安!

他的安安天赋上佳,他当真是他此生最大的希望。那修士留下的药方如今对他已经没什么用了,他的安安可能就是他此生最有出息的孩子,他不能眼看着他的安安出事。

“是,我是不敢对你动手,也没有资格高人一等对你说话。但,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你现在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吧?你终归还是没成长起来吧?还是得需要人护着吧?只要你治好我的孩子,只要你别害他,我发誓,易家大房最好的资源供给你,易家大房护着你,一直到你不需要的时候。”

嗯,真是会说话!字字都在点上!易清眼睛略略睁大些,看着一脸肉疼和痛恨的易家主,心里高兴,嘴上却依旧火上浇油。

“大伯,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三个月之前你要是让我走了,那该有多好啊……真是可惜!也是怪我,一个七岁的孩子,说什么话,别人都不会放在心里。”

“我记得自己跟大伯说过,在不了解对手之前贸贸然动手,大伯可能会非常后悔。”

易家主简直快要吐血了,易清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但他……他以为他已经了解对手了,却没想到……

圆了自己的愿望,用嘴巴花式虐了易家主一顿,为她这三个月来白费的功夫出了口气后,易清才正式回答了易家主最关心的事。

“大伯,说老实话,安堂弟的病,我能治。但是我不敢治,我把安堂弟治好了,大伯过河拆桥,不守信用怎么办?”

听到自己的孩子有得治,易家主才真的松了一口气。但是易清的担忧,合情合理,而且很有可能发生。

要不是为了小儿子,他早把易清掐死了!

易清这就是在变着法的要保证,要好处,撇给易家主这样一个难题后,她也没想着短时间就得到妥帖的回答,给易家主吃了一颗定心丸后,她问起她关心的东西。

“不过大伯放心,只要大伯别再害我的性命,只要大伯让我过得舒坦些,我一定会让安堂弟也舒服些,不会折腾他的。”

“那么,大伯,”易清接着第二句就提出了让她过得舒坦的第一个要求,“首先,你可以把你拿走的我的东西还给我吗?”

“什么?”

“就是那煞字签文啊!黑色的,这么长,我想大伯应该知道吧!”

易清用手比划了一下,因为身上的伤而有些哑的声音淡淡冷冷,可易家主却是真真实实的听到了杀气。

那黑色木签……

易清现在要什么东西,他最好马上给她。不只现在,以后也是。沉默一瞬,不知道该要怎么回答的易家主心脏咚咚直跳,竟有了些怕意。

若是让易清知道他拜托通悲大师乱说……其实也不是乱说,其实也是讲实话的跟四房说了她的命格,他的安安会被弄到半死的吧?

见易家主沉默,易清也没有着急着要见实物,很是随便地问:“大伯一时间拿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那么,大伯可以给清儿讲一讲,那么好的东西,是谁做出来的?”

“另外,大伯,你不要一边把清儿不当七岁孩子,一边立刻又把清儿当了七岁孩子,说话不要前后矛盾。”

“还有,为了让清儿和安堂弟都活得舒服些,大伯还是不要撒谎的好。毕竟,清儿长着眼睛。”

一顿威胁之后,易清终于从易家主的口中敲出来了一个人名——

通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章 通悲

果然是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易清细细端详着她手中的木签,视线落在那个“煞”字上。

她就说嘛!虽然她害了易修阳,害了灵莘小筑里头一花厅的人,但不管她做了什么,这身体的老爹刚到灵莘小筑来就绑了她要把她弄死,这还是有些太急躁了!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东西。

心里的那丝怪异感终于是消失了,通悲,易清缓缓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除了杀气之外,还有更多的东西。

作为这几年渐渐的名声越来越盛的神棍,她其实是听说过通悲大师的。

据说人家是从上界来的,是上界好像是一个什么特别神秘的宗门的弟子。据说那个宗门培养出来的弟子,个个都会看天象,个个通晓五行八卦之术,个个会算命,个个都是神棍。据说……

易清有些苦恼,这种根本防不了的东西,到底要怎么防呢?

她是挺讨厌神棍这种人的,有神棍的感觉的普通人她都讨厌……相信这世上没人喜欢完全知晓你所有隐私,你所有想法,甚至是你的所有未来的人!

那种透彻的,带着嘲讽的,平静的,让人无处躲藏的眼睛……她真的永远都无法喜欢起神棍!

就像现在,她万分想要弄死那个差点儿要了她的命的通悲,可她却不得不多考虑,那通悲到底是胡言乱语呢?还是他真的看透了她的命格?

煞鬼!她的确是鬼,也的确带煞!如此看来,那通悲的话很准确!

那么,如果他能看透她的命格,如果他知晓这个七岁小女孩的身体和灵魂并不相符,如果他知道她来自异世,那他能不能算出来,她身负巫蛊之术?

要是对手真的无所不知的话……那她还报个鬼仇啊?她躲都来不及好吗?禁术的事情万一传出去,易府怎么样她不关心,易家人死绝了也不干她的事,但是,她也跑不开呀!

小晴端着她已经试尝过的饭菜走进来的时候,就见到易清拢着淡淡的眉头,严肃又苦恼的模样。

“小姐,该用晚膳了。”

轻声提醒了易清一句之后,小晴看着立马放下了心中所思之事,肩膀受伤的那边手臂十分利索的伸出来,把碗接过去,直接在床上开吃的小主子,她有些浅浅的无奈。

她是当真有些看不透她跟的主子的,她应当是冷酷而狠绝的,可是她有的时候又实在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比如这份懒惰。

拿自己受伤的事情当借口,她这几天几乎就没下过床。

如果是一般人,胸口上那么大一个伤口,别说是躺几天,恐怕得躺几个月。但易清不同呀,她是半筑基,身上有伤,本来就好得快。再加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易家主简直快要把她当亲女儿养了。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还有治伤的好药,流水一样的悄悄送进灵莘小筑。

孙大夫两天前已经不来了,因为易清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伤口都长好了。

可是,易清还是赖在床上不下来,简直懒得令人发指。她有的时候也惊奇,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哪来那么大的定性,在床上一坐就是一天?

瞧一眼认认真真给她夹菜的小晴,易清叫她坐到一边一起吃。

小姑娘手很巧,她头顶上的伤疤,被用头发盘成的一个小小的花髻挡的根本看不出来。十几天前的狼狈样子,也早已见不到。收拾干净的她,也是个俏丽可爱的小女孩儿。眼睛跟眉毛一样弯弯,笑起来嘴边两个小小的梨涡儿,倒真应了她的名字,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情跟外头的天气一样晴好。

“小姐,奴婢真的吃过了。”

小晴无奈,要真照着易清的话做,那不合规矩。而且,她是真的吃过了,再吃,她的肚子也塞不下呀。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十几天,易清几乎是强迫着她跟她一起吃饭。天天她都要拒绝几回,但天天易清都不容许她拒绝。今日……

“快点!”易清眉头一皱,一种不属于小孩子,小晴却已经渐渐熟悉的气场又逸散出来。立时不敢多说什么,瞧了瞧这卧房里面没有别人,小晴苦着脸,拿起筷子,帮易清分担起了她的饭菜。

“胆子太小!”

硬撑着把所有饭菜都吃完,易清搁下筷子,看着小晴收拾碗筷,突然开口说出她对她的评价。

小晴愣了愣,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的胆子,算是小的吗?她都敢把刀架在易四老爷的脖子上了!她敢提着一壶毒茶,心跳着,但脸上却面不改色的给一堆人斟上!

她的胆子……瞧了眼易清,小晴又垂头默默收拾碗筷。

不过,与她跟的主子比起来,她那点胆子,简直就没比老鼠的大上多少!

评价完,也没想着能够等到小晴的反驳或者是什么,易清懒散至极的刚刚吃完就半躺在床上。

她的视线依旧落在刚刚被她放到床边架子上的黑色木签上,那个豆大的“煞”字,着实让她不得不多想。

小晴端着不小的盛盘走出去的时候,就听到易清用她淡淡冷冷的声音,给她说了她要做的事。

“叫人到前院去一回。这半个月搬进灵莘小筑的东西,好坏我想你分得清,去打两个包袱。”

“是。”

小晴出去了,易清把床边架子上的黑色木签取下来,拿在手中,突然将其折断,丢到了屋里已经化成水,但还没有被端出去的冰盆中。

这东西路上当武器着实不错,但是她根本就不了解其构造,像通悲大师那样的神棍,他的东西,还是别随身带着了。

易清不知道的是,她在折断那黑色木签的时候,封城城西,香火鼎盛,整个荧珑无人不知的大空明寺中,禅意韵深的素雅禅房中,一个正盘腿打坐,面容安详,却无法令人忽视他的俊秀,与其叫大师,还不如说是小和尚的……小和尚,眼睛仍闭着,口中却突然吐出一口血来,嘴角旋即染上苦笑。

闲事啊,果然管不得!

只是,那小和尚闭着眼睛的时候,看起来还挺有模有样的。他睁开眼,那着实有些灵活的过分的眼珠,马上就让他没了一点点大师的感觉。

小和尚睁开眼,从窗子往外望过去——

“师父,不得了了!小八这下闯大祸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一章 东山

易府前院里,这几天的心情都算不得怎么好的易家主,听到有灵莘小筑的人过来,还说是受易清指派的时候,破天荒的高兴了一下。

易清这是不是要给他的安安驱蛊了?

赶忙撇下自己手边的所有事务,易家主亲自到了灵莘小筑。

此刻已经是用罢晚膳,天色渐暗的时候了,易清也懒得再和易家主废话什么,直接开口要求道:“大伯替我从秋心岭上拿件东西吧。见到了东西,我就给安堂弟驱蛊。”

“你这话当真?”易家主一时狂喜,连易清说要东西的话都忽略过去了。

“自然是真的。”

“那你要什么?你告诉我,我立即去秋心岭!”

易家主说的很自信,仿佛秋心岭是他易府一样。不过,满足这个煞鬼的要求,可不单单只是为了他的安安。

易家主最后还是把巫蛊之术的事情告诉了自己两个嫡亲弟弟,为了易家,易清的要求,他们就得无条件配合。

不管他们之间是怎么商量的,易清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我的周岁宴,有东山府的人来参加吧?东山府的杨夫子,留下了一样信物,说我炼体成功之后,可以凭借那样信物,去东山府报名,拜入他的教院,继续修炼。”

“大伯,这些,可是真的?”

“是真的。”

易家主有些奇怪,易清怎么会问起这些来。不过更多的却是感慨,易清的周岁宴,简直堪称整个荧珑最盛大的宴会。

她出生时的浩然天象,惊动了整个荧珑。

就是东山府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十个有九个都要去上界的修士,还有本来就是从上界下来,教导那些半筑基修士的更高境界的仙长,也都来参加了那场宴会。并且争着抢着要把易清拉到自己的教院,以后升入自己所属的宗门。

因为易清,这几年来有东山府撑腰,易家的风头渐渐盛过青云堡和北海珠岛。而三个月前……不提也罢。

易清测检天赋的时候,东山府自然也有来使,结果却是……没想到那些上界的厉害修士,竟然也有看走了眼的时候!

当初东山府的那位杨夫子,是因为实力居高,所以才妥妥当当的打败了所有竞争者,收下了易清。当时一堆人嫉恨得咬牙切齿,现在,恐怕那位杨夫子都没脸见人了!

出了易清这么一个大笑话,东山府对易家的宽容自然不在。这几个月,青云堡和北海珠岛两方面的施压,已经够让他上火,偏偏易清又远远不是一个天才变废材的故事……说起来都是泪!

还是通悲大师说的最对!这易清就是浑身带煞,在他易家,就是克他易家的!

“那么就请大伯将那信物带来给我。见到信物,我立刻就给安堂弟驱蛊。”

易清开口,把易家主跑远了的思绪拉了回来。

有心想要问问易清,她要那信物干什么?总不可能……就她这个天赋,她还要拜入东山府吧?

易家主直觉得不可能,看着易清淡淡的神色,他也瞧不出什么来。想要问,也不敢,又懒得。听到易清说会给易修安驱蛊的话,易家主便什么都不再想,跟易清说“你要说话算话”后,便迅速离开。瞧那模样,竟然是要亲自上秋心岭去拿东西。

她大伯风风火火地走了,小晴在外间里忙忙碌碌的收拾东西,就她这个懒人闲得躺在床上,抬起手,自虐的在自己身上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很快,易清身上的伤口之中,便爬出来了一条黑色的虫子。

她说要给易修安驱蛊,讲的是真话。知道这巫蛊之术是禁术,其实早在半个月之前,她就想要赶紧把易修安身体里的蛊虫引出来的。

但是那个时候,她没把握。

她知道她的大伯已经被吓疯了,可没把握的事情,她依旧不敢做。控制不了易修安,就等于她的命一直在刀刃上面挂着。她有这第二次生命不容易,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她不敢玩这么大。

所以,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拖了半个月。

如今,她的伤完完全全好了。易府的好东西,她收了一大拨,短时间的修炼资源也有了。现在她离开,也不会让她的大伯觉得,她其实也是在怕,她其实也心里没底……到了这种时候,她当然要马上消除掉所有有关于巫蛊之术的痕迹,然后赶紧离开易府。

她之前和她的大伯说“现在她都能保命了,还离开干什么?”其实那完全是为了气易家主的话。她胆子没那么大,巫蛊的痕迹不敢留。但不用巫蛊,她又控制不了易修安,没办法让自己安全……

在这个档口赶紧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外面陌生的世界当然也危险,但怎么都要比易府好!

易家主当真是亲自上的秋心岭,把易清的要求说了之后,易四老爷和易四夫人虽然气愤,但却是拿易清没有半点儿办法,只能把他们收着的信物拿出来。

杨夫子据说可是非常厉害的人物,他的门徒,谁不想做?他们还想要让小秋儿代替易清去呢!但是……但是……

果然是煞鬼!处处都不合人心意!处处都让他们觉得憋屈!你说她一个没有天赋的废柴,要那信物干什么?难不成还真要去东山府啊?

别闹了!一没天赋的废物,去荧珑界所有天才齐聚的东山府,去写笑话吗?去让别人看乐子吗?

从依依不舍的弟弟弟妹手中夺过了东山府杨夫子的信物,易家主潦草的安慰他二人一句,便急急忙忙地又下山,赶回了易府。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拿来了!现在,是你去平安居,还是我……”

天色已黑,易家主喘着气,回到了易府,把那信物——一块刻着“灵随”二字的玉牌,交给了易清。

她见过这玉牌,她穿进这具身体的时候,她爹娘拿着这玉牌给她看过。见信物没有作假,易清便放心收下,但她却并不干脆的要去给易修安驱蛊。

“大伯不要急,清儿还有点话……”

易清话没说完,易家主便火冒三丈,他以为易清这是要不守信。

没功夫再逗他,易清在易家主发火朝她质问之前道:“大伯不必生气,我会治好安堂弟。清儿也不是想要再得什么好处,只是想要给大伯一颗后悔药而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二章 悔药

“三个月前,清儿和大伯说,自愿被逐出易家,撤下族谱。但那个时候,大伯顾忌着易家的名声,没有答应。现在看来,大伯后悔了。今天,清儿就再给大伯一次机会,把清儿逐出易家的机会,不知道大伯会不会依旧拒绝?”

把玩着手中成色极好的玉牌,易清拿出她的后悔药,问道。

她的确是要去东山府的,那个荧珑界的修仙胜地,据说有这整个小世界最大的藏书阁。

这个修仙的世界,对她来说,还是太挑战曾经几十年巩固起来的常识底线了。她必须知道更多,学习更多,还需要再耗费一定的时间,才能渐渐把自己的思维方式改过来。

当然,易清不是没有想过,她现在给别人的印象,是一个完全没有修仙天赋的废柴。这样一个废柴跑到东山府去,的确会给人看了笑话。

不过,她是不是废柴,她自己都不清楚。别人笑话她的原因,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再加上,她本也就是个被人笑话惯了的,不相干的人的嘲笑,以前她会在意,现在,还不如一缕入耳清风。

根本没在意过她去东山府别人的反应,易清就是有些遗憾,她必须亲手把她这个笑话从易家摘出来。因为,别人的讽刺和指摘,她很乐意往易家的头上引。可别人的崇敬和她的荣耀,她却不想要让易家沾她一点点光!

所以,没办法啰!

小小的女孩看着易家主,眼底有冷漠和绝对的坚定傲然。

来到这样神奇的世界,她没想过平凡。别的不提,她从未享受过的,不受人摆布和威胁的生活,还有那修炼到最后,据说非常长的寿命,都值得她努力搏一把。

易家主此刻正在恍惚之中,怎么都没想到易清丢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馅饼。他的确是后悔,后悔疯了当初没有答应易清的要求,要能再让他选择一次,他绝对会把易清赶紧赶的远远的。

“不会不会……”他怎么可能再拒绝让这个煞星早点离开易家的好事情?

决定脱口而出,但在看到易清那轻轻挑起,带着些显而易见的讽意的眉头时,易家主立刻清醒了。

“你是还有什么要求?”易清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心肠?她是不是要拿这后悔药,再跟他换别的东西?

“没有。”易家主不曾想到,易清真的就有这么好的心肠。

“我就是想要提醒大伯一声,不要以为我不再是易家的人,就觉得禁术之类的东西,就算是与我有关,也牵扯不上易家什么事情。大伯要是再动什么歪心思……给易家泼脏水,于我而言,轻而易举。”

“再说了,除非安堂弟死掉,他要是活着,就永远都是大伯的弱点。我如今就能在他身上中一次蛊,以后便能更简单的种第二次。所以,大伯还是安分些,把易家的人也约束好,免得再滋生不必要的麻烦。”

“易家的保护,我也不敢要。以后,咱们两不相干,就行。”

等到她强大到不怕易家人,再看她的心情,看看到底要不要回来报复一波……

“只要你愿意离开易家,只要你治好我的孩子,一切都如你所愿。”

易家主的眼底深邃冷暗,其实,在易清脱离易家,不,都不用她脱离易家,只要她给他的安安驱了蛊,他就立即可以杀死她!将她毁尸灭迹之后,巫蛊之术的痕迹应当也就没有了。但,就像她所说的……

他实在是不懂,三个月过去,他也找不到一点点蛛丝马迹,他真的不明白,易清到底是怎么在平安居里面动的手脚?

他从来没有让他的安安靠近过她,平安居里面又有好几个明台实力的修士天天守着。易清就算是再厉害,论自身实力,她是完完全全比不过那些修士的。所以,她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和渠道,对他的安安下了蛊?

有没有人帮她?如果有人,那人是谁?如果没有人,难道是巫蛊之术的神奇之处?

……不解决这些问题,易家主完全没那个胆子对易清下手,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拿他的安安去赌。

“那很好。”懒了半个月的易清,在跟易家主商量妥了之后,忽然就精神起来。把那玉牌往怀里一揣,她跳下床,天黑透了,她却精神抖擞。

“大伯将安堂弟送到这里来吧,我给他驱蛊。但是,驱蛊的过程,不能有人看。大伯要是等不住,可以去开易家祠堂。清儿希望,最好今晚,大伯就将我驱逐出易家,并把消息散播出去,传扬的整个荧珑都知道。”

听易清说驱蛊的过程不能看,易家主有些不满。他不看着,天知道易清到底是说着玩的,还是真的驱了蛊。

仿佛是听到了易家主的心声,易清这次倒是认真道:“大伯不用不高兴,你就是留下来看,也不知道我到底驱了蛊没有。其实,大伯完全可以放心,清儿会说到做到。”

“毕竟,禁术的事情要被发现,易家会满门遭灾,但清儿一定死得最惨。所以,巫蛊禁术的痕迹,清儿会比大伯还要积极百倍的去抹除的干干净净!”

易清说的话在理,掩下了心中的不满和犹豫,易家主又亲自到平安居去,把易修安悄悄送了过来。

易清半点儿心眼都不留,看着软榻上熟睡的,救了她的命,却被她折腾惨了的小孩,也没半点儿愧疚,也不立即动手,就坐在一边先等着。

她不担心易家主会派人监视她,作为一家之主,他这点脑子还是有的。就算是再不放心,他也不会让平日里保护着易修安的侍卫跟着他过来。

巫蛊之术这种大事,就算是再信任的心腹,易家主也不敢开口。要说,就只能给他的两个嫡亲弟弟,就是那种万一出了事儿,万一漏了风声,那就都跟他一样,怎么都逃不过去的人说。

只有承担了一样大的风险,逃不过同样的结局,自从出生,就被牢牢的绑在了一根绳子上的人,在这种大事上,才勉勉强强值得信任。

外头小晴在忙忙碌碌的收拾包袱,今夜的易府、秋心岭、久安庄,还有易家的祠堂,肯定也有人在忙忙碌碌。相较他们而言,清闲得多的易清,只是在内室静坐,看着夜色流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三章 祸引

今日是八月初,天上找不到月亮的踪迹,就连星星,也是被云遮着,暗暗淡淡的。白日里天气还晴好,依旧热得让人心慌,到了晚间,却起云了。

小晴一直收拾到半夜,才算是把两个装满了贵重东西的包袱收拾出来了。小心的试着背了一下重量能把她压趴下的包袱,小晴苦着脸,却又不知道该把什么东西挑拣出去。

原谅她,这些天送进灵莘小筑的东西,她都觉得很贵重,都觉得应该收到包袱里面去。她这已经是尽量地在精简了,但是,还是背不动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姐让她收拾这么两个包袱做什么?

愁眉苦脸地拖着两个包袱走进卧房,小晴一时间倒没注意到屏风后头的易修安,只是有些不敢看易清“果然是如此”的神情。

起身走到小晴旁边,试了一下两个包袱的重量,易清想说什么,最后却没开口,只是利索地把包袱解开,再把里头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往外丢。

拿了这么一堆东西也就罢了,幸好她是把最贵重的都拿齐了,否则的话,她准保训她一顿。

把两个包袱收拾成一轻一重,易清把轻些的那个撇给小晴,自己扯着那个重点的,又坐了下来。

一主一仆默默无声,易清看起来神采奕奕,不知道怎么的,小晴竟然也觉得不困。

时值午夜,听到灵莘小筑外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易清这才走到软榻旁边,抬手在易修安的胸前割开了一个小口,拿手指从里面挑出来了一条早已经死去的小虫子。

把那虫子扔进冰水盆里,易清看着这条比她身体里的那条要小一圈的蛊虫在水盆里竟然渐渐化开,眼睛里的神色又有些看不清楚。

但愿,她是真的最后一次再接触这个东西了。也希望,它们的出现,没有被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知晓。

易清懂得,出现过的东西,绝不可能毫无痕迹的消失,不被世人所知。但她此时还不知道,命运对她,依旧格外严苛。她所侥幸的,不会出现,这巫蛊之术,总有一天,会置她于万劫不复之地!

吩咐小晴给易修安止血,易清亲自端着那盆水,倒进了外头的花园。昏暗的灯光之下,她隐隐约约地看着,那些冰水慢慢渗入泥土,再无踪影。

把盆子丢到一边,易清就站在侧堂的门口,看着易家主朝她冲来,手中提着一本册子,瞧那古旧的模样,应当是易家的族谱。

“你怎么在外头?”屋里只有他的安安一个,又没有什么别的侍卫,万一他的孩子出事怎么办?

懒得回答什么,易清从易家主的手中接过族谱,翻了几页,很快就找到一个个名称的排列规律,找到了她的名字所在的地方。

见那还是“易清秋”的大名被涂抹掉,易清这才把族谱又丢回到易家主手中,带着他走进卧房。

“蛊虫已经引出来了,你送他回去吧。”

瞧见了易修安胸前的那点伤口,但易家主欣喜之余,也没有多说什么。又欢喜又怀疑的看了眼易清,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的话。

“易家主,我自请被逐出易家,我治好了你的孩子,那么,请你记住你的话。”

“嗯,如你所愿,你与易家,从事以后,两不相干。”

克制住心里从未消失过的对易清的杀意,易家主重复了他的承诺。

不说别的,就他去开祠堂的这段时间,易清对他的安安做了什么,他是完全不知道的。像这样的人,不可能不留后手,还是那句话,他不敢拿他唯一的希望去赌!

“很好。那么……”世上最厚颜无耻伸手要钱的人道:“不知道家主有没有玲珑钱庄最普通的钱票?”

“有。你想做什么?”

“我要百两的,一百张,来当路费。既然被易家逐出去了,我自然不能再住在易府。”

她竟然是要走!易家主这才正视了一下卧房中的小晴,还有两个已经收拾好的包袱。

心里还来不及高兴这个煞鬼终于要离开易家,易家主最先生出的是担忧和怀疑。

怎么给他的安安驱了蛊之后就要走?难道她是想跑?难道她根本就没有给他的孩子驱蛊?

“你要去哪?”

“家主,互不相干。”易清提醒了易家主一句,看穿了他的担忧的道。

“家主不必担忧那许多,只管放心就是。只要家主不要害我,我今日便驱了蛊。当然了,家主若是还不肯放过我……那我今日做了什么,家主到时候便知道了。”

果然吧!她果然就是没有给他的安安驱蛊!

“易家主,你想要杀我,不过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对四房的看法而已。其实我懒得干涉你们家族内部的恩怨情仇,那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自还有我的许多事要做。”

“当初,易家主若是肯放我离开,那当真是最好的。家主害了易清秋,却没有害我,相反倒是帮了我。我对家主,讲真的,还欠着一点人情。只是可惜,这几个月下来,那点儿人情,当真是被消磨的一丝都不剩了。”

“不过,家主还是可以放心。毕竟我现在弱的可以,自己身边又是处处危机,只要家主不要不给人留活路,那易清还是很乐意为家主保守秘密的。”

易家主还来不及愤怒起来,就听到易清沉默一瞬之后,提起最根源的问题,并且适当的示弱。

易家主冷静下来,的确,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如果没有这个原因,他也没必要非置易清于死地,然后把事情弄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易清现在还弱,她不会跟他这样撕破脸,但等她强大起来……易家主心里有这样的考虑,不过他却没有说出来,因为这根本就是没有答案的,他只能寄托于半路的变数。

无论如何,至少,易清在还弱的时候,不会把他对四房的真正看法说出去,这还是让易家主略略安心。至于以后会如何……那就只能再看了!

他如今,也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只能先放跑一个隐患,保下他最重要的希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四章 离开

月初的夜半子时,就连几颗星,也被渐起的浓云遮的严密。趁着这最黑暗的时候,易清揣上银票,披上斗篷,挽起重点儿的包袱,带上现在才明白收拾包袱做什么的小晴,在易家主的注视下,离开了易府。

位于大凉南境的封城,八月初,暑气还是一点儿都不会退。但到底,也是更近了秋了。黑黢黢的晚上,随云而起的夜风,没有让小晴觉得清凉舒服,倒让她觉得有些冷。

易府四周,其实并不是多么热闹。从易府出去,要走很远,才能到白日里繁华喧嚣的闹市。就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宅院,也从来不敢修筑在易府附近。

长长直直的青石板路上,除了两个小小的人影和一个小小的灯笼一路行远,什么都没有。

不同于小晴的害怕和茫然,易清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整个人都轻快自在了不少。

来到这个世界六年,她几乎永远都在处处法阵,每个角落都是侍卫的秋心岭上生活。偶尔下山,也是被一堆人保护着,大白天在算不上有多热闹的高中等坊市逛两个时辰。

她从未如此看过,也从未这样行走在,像从前一样行走在这个世界,于她而言,居然也同样,让她从骨子里面觉得熟悉的,黑夜。

如果,身后的那盏灯笼熄灭了,让她所处的环境更加纯粹而神秘起来,那才是最好。不过……

虽然她的修为退步了一点,但赖在床上养伤的这半个月,她多少也恢复了些。凭她的目力,走这样的夜路,根本就用不着灯笼。但是小晴不一样,要是没灯笼,她会撞墙,会摔死。

“你跟着我,以后估计永远都要走这样的路。所以,趁着还有机会,你可以回去。易府的那些主子,不会敢害你。”

走出易府已经有半刻,听着身后那紧紧跟着她的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易清依旧是望着前方,没有回头,只对她身后这半刻一直不曾出过声的小晴道。

“小晴,我推荐你回去。只要你可以管好自己的嘴,把你听到的看到的通通忘记,我保证你有安定平静的余生。那样过一辈子很不错,远比跟在我身边走夜路,时不时的就会撞到鬼好。你胆子实在是太小,不适合跟着我。”

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来了,易清把斗篷裹得更紧一点,步伐也停下来。眼睑有些倦怠的垂下来,低着头刚要说什么,就听到身后的小晴问。

“小姐,奴婢着实是有些胆小,也着实是笨,不敢去想,也想不懂很多事的弯弯绕绕。所以,奴婢就是想问小姐一句,能不能直接换?奴婢就是想要活着,不想给自己丢脸,所以,如果奴婢拿所有的忠诚来换,那小姐能不能保住奴婢的命?”

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易清转过身来,被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小脸上,薄凉的一片,声音里却有些兴致:“你所有的忠诚?”

“是,我所有的忠诚。”

“呵,那值得我为你保命?再说了,你又如何保证?你对我永远都有那……所有的忠诚?”

“奴婢会尽量让小姐觉得值得。另外,小姐也不用担心,奴婢要是不遵守诺言,小姐动动指头便能杀了奴婢。”

“小晴,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你跟在我身边时间久了,至少会被我影响一点。我的确可以很容易杀了你,但我没有把握完全遏制住你的所有影响,不能让你悄无声息的死掉,不被这世上任何人知道。”

“所以,这么说吧,我不信任你。我怕你有一天觉得自己没必要靠着我保命,就不再有忠诚,就要脱离开我,然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变数,甚至拿着你所知道的我的秘密来对付我。”

她的养成游戏从来都玩得很烂,玩到最后的结果,永远都是她亲自培养大的下属,拿她教给他们的东西来对付她。

虽说不能把她怎么样吧……但是她总是能感觉到恶心的!

好吧!她承认!不止恶心,多少还有沮丧……

所以,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迟迟没有对水儿和冰儿下手。她知道她需要人手,可是朝朝被蛇咬,面对与蛇类似的井绳,她也着实不想再去多碰了。

人心啊!她曾经多少次败在这上头,次数多的,她都没信心再去尝试一次了!

“小姐,奴婢不会的。”不论如何,她不会恩将仇报!

小晴能听出易清话中的笃定,仿佛还没有发生,易清就已经看到了未来的事。但尽管如此的笃定,易清的声音也依旧淡静,仿佛就算是发生了她所预料的事,对她来说,也不算是什么了。

真正的七岁多的孩子清脆稚嫩的辩驳声音掷地有声,听着很是让人觉得真实和感动,不过易清的话却接得很快:“我也可以说你会。”

小晴一时间没办法了:“那……小姐到底要怎样才肯信任奴婢?”

“你小姐我不知道!”得到的,却依旧是让她无措的答案。

易清转过身去了,小晴着急的往她跟前凑了一步,却见并没有走掉的易清沉默片刻后,声音低沉道:“小晴,我是很容易失信的人,并且我杀过不知多少忠诚于我的人,就这样,你还要跟着?”

“嗯。”小晴点了点头。

“为什么?”

这不合逻辑呀!融入这让她熟悉的黑夜之后,完全是一门心思的想要甩掉小晴的易清,有些弄不明白了。

“不会有人真的乐意看一个处处为自己好,时时想着自己的人死的。”

为什么不会?

易清的话没有问出来,小晴就接着继续说:“因为那样的人太少了,谁都会想要挽留。”

就像她,不要说是像她形容的那样处处为她好,时时刻刻想着她了,就哪怕只是给她一点温暖的人,她也会好好待他。

她孝顺生了她的父母,爱护有血缘关系的弟妹,一直到他们卖了她,当着她的面,数钱数的欢欣。她忠心于赏识她,把她收在院里的大小姐,一直到她被赐给清儿小姐,大小姐却没有任何印象,在灵莘小筑里见到仿佛也不认识的时候。以后,她会忠心于救了她的清儿小姐。

救命之恩比什么都大,所以,她会一直忠心到清儿小姐第二次真正想让她死的时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五章 跟随

一个时时处处都在想着自己所效忠,所喜欢,所亲近之人的人……

她曾经不就是这么一个蠢蛋?

小晴的话说得那么肯定,可她知不知道,她是怎么由那样一个蠢蛋,变成现在这样的?

谁说没有人会愿意看着一个完完全全对他好的人死,她可以很笃定的说有。因为她碰到的,几乎全都是那样的人!

“小姐口中所说的你亲自杀掉的许多忠诚于你的人,定然不像小晴所形容的那样。他们心思不纯,死掉是活该,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小晴不会让自己出那样的问题,小姐就不会杀我。如果小姐真的要让奴婢去死,那就算奴婢报了救命之恩。”

小晴的声音越来越坚定,之前她心中真的是有些犹豫的,但现在,她想好了,她要跟着易清,要跟着这世上唯一肯救她的人。

幼时,家乡发了水灾,爹爹背着粮食跑,娘亲背着弟弟跑,邻居背着他们各自的希望和负担跑,没有人管被困在家中的她,没有人救她;她被卖给人伢子,学这学那的时候,干活的时候出错要挨打,没有人为她说过一句话;她到了易府,干得又脏又累的活儿,那些稍微认识两个上头的人,稍微有点门路的丫鬟犯的错误,都由她顶包,她来受罚,那个时候,也没有人为她出过一次头……

她被派到了清儿小姐的身边,此次是直接无缘无故被送上死路,但这最凶险的一次,有人救了她!

身后那仿佛还能够看到隐在黑暗之中的宏大轮廓的易府,自然是富贵繁华,自然是令人羡慕。但那里的人,那里的事物,全部加起来,还不如现在她手中这盏昏昏黄黄的灯笼,还有面前与她同龄的女孩子的身影让她心安,让她想要靠拢和跟随。

身后跟着的小丫头似乎不再犹豫了,她的话,她的“不会让自己出那样的问题”的话,几乎说的斩钉截铁,认真地让想要嘲笑一声“你哪来的自信”的易清,最后也没开口。

“那看样子,你们是白跟了这么久了。”

久久的寂静之后,斗篷之下,传出易清的声音。

“回去吧。告诉易家主,我这就当他是在担心我的安全了。要再有下次,易清就不客气了。”

这话让小晴后背一阵风凉,猛然转过头,看了眼身后无尽的黑暗,她的小心肝儿不由发颤。

“瞧你那点胆子!”易清像是后脑勺长着眼睛一般,笑话了一句。

小晴脖子一缩,又往易清跟前凑了凑,理亏得没有说话。

“适才是你最后的机会。既然做好了选择,以后,就要么跟着我,要么去死。”

她之所以让小晴听到她和易家主的对话,让小晴知道巫蛊之术,无非就是因为,小晴知不知道这个,都没有区别。

她看出来了易家主对她的态度变化,如果易修安在中蛊之后,易家主请到易府来的那些大夫有一个看出来蹊跷,然后易家主偏偏又没有处理干净……万一小晴将来知道有有心人调查半个月前的事情,易家主那变化太快太剧烈的态度,一定会让她生疑。而她的疑惑,就有很大的可能被注意到。

刚才小晴要是选择回去,易家主要么让她死,要么就是永远控制,监视住她。她选择留下,那她就会把她们变成一伙的,她若出事,她绝对逃不开!

总之,对小晴来说,应该是没有一条好点的路。不同的就是跟着她,她估计能多活一段时间。

“嗯,小晴知道了。”

易清的话说得十分不客气,但小晴却像是很高兴一样,完全没有之前小半刻的沉默。她也不再走在易清的身后,而是到了她的身侧,给根本不需要的易清照着路。

易清也不再用龟速赶路,伸手把小晴身上比较轻一点的包袱要过来,又提过了灯笼。然后,不等小晴感动着拒绝,她就把她身上要重许多倍的包袱丢给了小晴。

“跟上我。”

小晴在还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就见易清加快了速度,斗篷被走动时带的风轻轻的掀起,斗篷下的人,转眼之间已在三丈之外。

小晴凌乱,抱着重得快要把她压趴下的包袱,拼命地跑着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清儿小姐这果然还是不愿意让她跟着吗?她要是一直以这样的速度前行,她是死也追不上的呀!可是……这重得多的包袱还在她手里呢!清儿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呀?难道是给她的考验?

“快点!”

小晴迈着小短腿拼命地跟着,脑子里刚一疑惑的恍神,易清就又到前面去了。

冷冷的催促声传来,看着前头那越来越淡的灯光,小晴深吸了一口气,又跑着追了上去。

天上的云又厚些了,看样子,过会儿是要下一场解暑的雨。黑夜里吹拂着的风,更加的冷了,带着湿湿的潮气,吹在小晴被汗水打湿的衣服上,却让她感觉不到一点点舒服的凉气!

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小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喘着粗气跑到这半个时辰一点儿都没有慢下来的易清身边,见易清站到一户人家的屋檐下,脚步不动,看样子是要站在那儿等雨停了的模样,她一屁股坐在了易清脚边。

好后悔!她刚才为什么没有回到易府去呀?

“小姐,这算是跑完了吧?我以后能跟在你身边了吗?”小晴气喘吁吁,却不想得到的答案,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我已经同意让你跟着,所以,这不是考验。”

“啊?”那……这是什么?

“……这是功课。以后,你每日都要做。”

雨滴落在地上,小晴干脆的两眼一翻,倒下去了。

易清看也不看她,只望着黑夜里的雨幕,想着。

这小丫头还做美梦,哪个半筑基不是这么过来的?再说了,她在易府养伤的这半个月,天天叫她到屋里跟她一起吃饭,她还真以为是白吃啊?

那些饭菜的原料,无一不是对身体,对修炼有益的好东西。放到外头酒楼里,定然能拿到修士专用的楼层,卖上一个天价的!

她这半个月吃了那么多,不消化掉,也是浪费了!而且……

既然要跟着她,实力就一直要追在她后头才行!太弱了,她要她干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六章 出城

这夏夜的雨,起得快,散得也快。

短短一刻,天上就又现了星星。乌云缓缓散去,雨将近停了。易清从别人家的房檐下走出来,速度不变,顺着潮湿的大街,走入封城到了夜里,也难免静谧下来的繁华区域。

这个世界的人们,夜生活的方式并没有那么丰富多样。大街上,除了巡逻的侍卫之外,几乎没有普通老百姓。不过,远处的酒楼灯火通明,不少大家族的铺子,里头也都有人影,感觉还是要比之前走半个时辰多夜路经过的地方,有生气的多了。

路上也能够碰到像易清这样行色匆匆,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不言不语,或带着仆从或没带着仆从的默默前行的怪人。

侍卫每每遇到这样的怪人,总是要苦着脸上去问一句。在人家不收敛身上半筑基,或者更强,或者更弱的修士气息后,又苦着脸道歉退走。

易清的身形看起来很小很矮,从能够不必再照顾小晴,提着灯看路的地方一直到玲珑钱庄,她碰到了好几拨上前来查问的侍卫。

她时不时地停步,往外拿一下“通行证”,这倒是让小晴捡了便宜。抱着沉重的包袱再次追上易清,小晴几乎是在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例行拦住易清的巡逻侍卫。

走走停停到了玲珑钱庄,易清拿了一张百两银票去换现银,没有从检查银票的管事和给她拿现银的伙计脸上找到半点儿异样,确定了易家主没有在这银票上面做手脚之后,易清离开这里,直往封城城门而去。

城门夜里是要落锁的,但这是对普通老百姓的规矩,已经锻骨,可以算是修士的人,是能在任何时候自由进出封城的。如易清这样的半筑基,自然可以出去,甚至能带一个人出去。

脚步踏上城外潮湿的泥土地,易清深吸一口格外沁人心脾的空气,对身后这一座她生活了六年的城池,不曾回过头。她只听着身后小晴的喘气声,对她道。

“小晴,我炼体用了五年半,尽管是有很好的资源,但我却也并不是从来没动过。我可能给不了你像我所拥有的那么好的修炼资源,所以我对你放宽时间——十一年。在你十八岁,真正成人的那一天,希望你能炼体成功。”

再一次费劲的追上易清的小晴,完完全全的愣住了。

炼体?成为修士?这个……她也可以吗?她也有机会,有资格吗?

“走吧。抱着那个包袱跑到东山府……”

易清话还没说完,小晴的身体就条件反射般的一抖。跑到东山府?跑出封城,她已经要死了!不过……

“……或许你就能感觉到好处。”

小姐让她这么跑,不是考验,也不是折腾,是想要让她修炼吗?

“到了东山山脚,我希望你的这小身板,可以受得住通穴的苦。”

“是……”

易清的身影又动了,小晴立刻迈着几乎已经快迈不动的腿追上去,脸上有倔强和悄悄掩藏起来的感激。

“……小晴谢谢小姐。”她有这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天光渐渐大亮,路过一处小镇,易清便不再走了。到镇口的小客栈,易清安顿好了已经困倦到极致,一口不吃,洗也不洗,到客栈里就直奔床榻的小晴,就下楼来,随身背着虽然轻,但却装着最贵重的几样东西的包袱,坐到桌边,要了几样小菜慢慢吃着。

半筑基还不能辟谷,肚子的要求,她还是要满足的。

这个小镇子上的客栈里的饭菜,自然远远没办法跟易府的相比,但易清还是吃的有滋有味。

有条件的时候她讲究,没条件的时候,她怎么样都行。

镇子上唯一的这家客栈,生意不好不坏,大早上的,虽然人不多,但还是有客光顾。听着那些客人叨咕着这镇子上的大事小事,没听到自己想要听的,易清有些无聊的站起身,同伙计说了一声,问了问这镇子上的几个去处,便离开了客栈。

客栈伙计心里嘀咕着这小客人的奇怪之处,心里却也来不及多想,只迅速迎接这一整天的忙碌。

太阳依旧亮堂的很,昨儿晚上的雨没有泄了它一丝一毫的威力,它仍然炙热的似乎要烤化了这个小镇。

因为暑气,今晚要住店的客人,早早的就到了客栈躲凉。随着日头渐晚,客栈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因为暑气,易清也从外头回来了。因为暑气,小晴可能是热得睡不住了。易清回到客房的时候,见她正忙着给自己梳头。

“小姐。”

“收拾好了下来吃饭。”

出去向伙计要了水,易清回头看了一眼红着脸问候她的小丫头。她已经有将近一昼夜没有吃东西,肚子里的声音跟打鼓一样。

“嗯。”小晴越发窘了,蚊子哼哼一般的应了一声。

真是太不应该了!她是奴才,怎么能刚到客栈就睡死过去呢?小姐的事都不知道安置一下!明天一定不能这样了!

小晴现在还不知道的是,她明天依旧是这样,后天也是,大后天还一样……一直到她天天追着易清,抱着重物,汗水淋漓的赶路有一个多月之后,她才能渐渐地适应过来,不至于每天白天休息的时候,除了睡觉,什么都做不了。

见小晴抱着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却让她的手臂上都跳着青筋的包袱下楼来,易清也不说什么,只让她自己叫了饭菜吃,她坐在一边看着。

“快点!”

见小晴明明饿得要死,却还吃的万分不自在,易清开口催促她,注意力却放在客栈里别的客人身上。

“……诶,不知道贤弟听说了没?封城易家昨儿晚上……”

“知道知道,贤弟昨夜里就宿在封城。今晨起身赶路的时候,全城的人都在讲这事……”

“唉……其实人人都有预料,易家哪里会要这么大一个污点?三个多月之前,愚兄便知,早晚会有这么一出。”

“是啊!就是不知道,易家人怎么拖了这三个多月?”

“那种人家里头的门道,哪里是咱们可以揣测的?”

“也是。”

“现在想想,那清秋姑娘也是可怜。小小年纪,没了家族庇佑,又没有修仙天赋,以后可不知道要怎么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七章 游记

这世上爱说人闲话,喜欢八卦的,不只是三姑六婆,谁都这样。

不大的客栈里头,两个在这个小镇子上有缘相聚的相识友人,说起了这个话头后,就没有停下来过,引得一整个客栈的人都在探头听。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之后,就立刻跟着“嗡嗡嗡”地谈论起来。

小晴瞧了易清一眼,半点儿也不担心的埋头扒饭。时辰已近黄昏,她们估计是很快就要赶路了,她一定得吃饱一点,否则若是半路饿晕过去,那就丢大人了。

客栈里人们兴致勃勃的讨论,她压根没用心听。世人只听人人皆知的结果,又有谁知道半个月前,易府发生的所有事情?

把空了的肚子填满,小晴习惯的收拾好了碗筷,起身站到了易清旁边。易清也不再耽搁,很快便结了帐离开。

有人注意到了这个大热天把自己拿斗篷遮严的小人儿,却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所谈论的内容当中,出现最多的主角,刚刚就跟他们坐在一起。

不过才一天的时间,这距离封城小百里的小镇上,市集之中,小酒楼里,人们口中便都说的是易家将四房易清秋逐出了族户,从此在族谱上除名,不再是易家人的事。

她的大伯,办事效率真的很高!

走出客栈,易清看着离西山边还有一段距离的太阳,这样想着,依旧决定上路。

又是一夜的前行,直走到天亮,易清才带着小晴,进了一座小城。把再一次睡死过去,完全人事不知的小晴安顿好之后,易清还是随身带着包袱上了街。

只要是人们有工夫说两三句闲话的地方,她总是能听到“易”这个字眼。再也不担心她跟易家断了关联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了后,易清开始放放心心的逛起了街。

她不能把白日里的所有时间,都跟小晴一样用在睡觉上,今日之所以选择留在这座小城,易清是有去这城中的书馆走一走的想法。

书籍,是消耗时间,却又不是白白的消耗时间的最好物品,她应该去买几本存着。

正规的书馆,一般都是在比较高档的地段。墨香氤氲,风骨雅致的三层木楼,左面是宣纸铺子,右面乃文房四宝,倒是搭配的好。

瞧这书香四溢的地方,易清估摸着她一身黑斗篷,可能走不进去。将斗篷取下,戴上面纱,挡住她这一张还算是有些标识性,在这荧珑界认识的人都不少的脸,易清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不大的女童眉眼初绽,身上虽是普通衣物,但却有一种贵重气韵环绕。店里的书童不敢怠慢,将这小客人带到书阁边,还恭恭敬敬地为其斟了一杯茶,才默默无声地退下。

易清最先挑了一本很是有名气,以前却总是没时间,没机会看的《百年游记》。

据说这是一位半筑基之后,迟迟无法启灵的修士,自觉没有希望继续修炼,便去周游荧珑界。这本游记,便是他一路上的所见所感。

最关键的是,可能是大自然的万物风景太过奇妙浩然,可能是这一路上收获太多,在半筑基三百年的寿命界限到来之前,那位最后自称“龚百年”的修士,竟然就灵动了。在这本游记中,还记录了不少他在修炼方面的心得。

这其实才是这本《百年游记》真正吸引人的地方。

虽说启灵没有固定的路途可走,全要靠自己的悟性。但是,人哪里是那么自觉,那么明理的生物?

《百年游记》很畅销,这书馆里不多不少的客人,有一小半,竟都是冲着这本书来。

易清缓缓翻看着这本书的样本时,书馆里新来的两位客人,便是向着她走过来了。

书阁上面封装好的书籍,自然是不能谁都随便用手拿着看的,各样书籍都有薄薄的一册样本,以供顾客试读。

不巧的,《百年游记》的试读样本最多,但却因为要买的人多,借阅的人也多,所以易清手中的,恰好是最后一本。

感觉到有两个人停在了她的身后,易清合上手中的书,侧头看过去——一个衣裳簇新,神情看起来有些胆怯的男人,牵着一个衣服比他还新,神情看起来比他还胆怯的小男孩,两个人就站在她后头,小男孩眼巴巴的看着她手中的书,那应当是他父亲或者是别的父辈的男人,眼神躲闪着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似乎看任何地方多一眼,都是冒犯。

书馆里的书童对那对应当是父子的客人皱着眉头,见一书童走过来,易清把手中的书给了那个小男孩,对那书童道:“记下这一本。”

竟连声音都是这样清冷的让人不敢无礼……那书童下意识地便答应了一声,接着就见易清走到别的样本书前,继续挑。

挑了五本大多是介绍荧珑的风土人情与地理知识,而且书名她都知道,很多人都耳熟能详的书籍,易清才作罢,到柜台前去结账。

书馆里只有纸页被翻动的声音,掌柜报帐的时候,也是轻声细语。故而,一道有些沙哑破嗓的声音响起时,这书馆一楼的客人们,几乎都听见了。

“阿长……要不,咱们换一本吧。”是那对看起来像是父子的客人。

这样的话,在问过了《百年游记》的价钱之后说,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被声音引得转过头去的人们,各自眼光不屑,又低下头去看手中的书本。那脸上的神色一直淡淡的跟这书馆里的书卷气一样的书童,也是没忍住的又皱了眉。看着那被唤作“阿长”的小男孩放下的书,总觉得书面上多了几个脏兮兮的指印。

男孩看起来很失望,但还是放下了游记,开始找价钱稍微便宜一点,他又喜欢的书籍。

见那男孩一本一本的翻过店里的试读样本,眼睛却还是时不时流连在那本《百年游记》之上,店里的书童越发觉得有些不喜,不耐烦了。

身边有书童贴心的把五本书归置到容易拿,又不会损坏书籍的书笼里,易清付账,看了那对客人一眼,提着书笼离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八章 一半

“喏,拿去吧。只用付一半银钱。”

书童拿着一套《百年游记》,走到那形似父子的客人身边。

两人看起来都是很喜出望外,不过两人却都没有伸手,孩子悄声问:“怎么……怎么只要一半?”

自然是碰到好心人了。那书童因为这两人没有立即伸手,眉眼间淡淡的厌恶倒也少了些。

“刚才的客人,替你们垫了一半。”

大人小孩都愣了愣,孩子犹豫一下,接过了书,却没有走,又低声问:“哪……哪位客人?”

哟!难不成这还要还钱报恩?

“就把书让给你,刚刚出去的那位小姐。”

眼底划过一丝不屑和无趣,那书童却也没有隐瞒。

“谢谢小哥告知。”

一大一小的两人同一时间喏喏道谢,连忙付了那一半银钱,相伴着脚步匆匆走出书馆,却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哪里还能找到那一身衣着素简的姑娘?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千金,真是有意思。”

书馆二楼,一片珠帘之后,几个人影,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只听一个温润的男声,带着笑意的道。

“寻常人家确实教养不出来这等女儿家,距离东山府开放的时间还有五个月,她竟独自一人就上路了。看样子,这是打算拿两脚走过去。瞧着应当不过七八岁,竟有这般胆量和毅力,小怡,你可是该学一学。”听着感觉略略轻快一些的男声附和。

“哎哟,是是是,我的好二哥!我学我学,我今儿就学人家姑娘,半夜偷偷一个人回京,甩脱你这个跟屁虫!”

这应当是那被唤作“小怡”的姑娘,听着声音脆脆嫩嫩的可爱。

“嘿你这臭丫头!当初要来虹关城的时候,是谁抹着眼泪说这么长的路一个人不敢走的?”

“我……我那是看你想跟,所以给你面子好不好?要不是我开口,你以为爹爹肯放人吗?真是……有这么好的妹妹,你居然不去烧香,还在这里和我嚷嚷?真是没天理了!”

“你你你……”

兄妹两个人这就斗上了嘴,惹得那个声音温润的男子笑着轻劝:“行了,这里是书馆,莫要吵着人。你们两个呀……”

他这对双生弟妹,确是极为聪颖,但还不到能帮忙的时候。要是……他们能像刚刚走掉的那个小姑娘一般就好了,他也不至于找不到说话的人。

刚刚的那小姑娘,不仅小小年纪就顺利启灵,那般沉着静素,着实也是他遇见的许多人当中少有的。

适才小弟夸她的胆量和毅力,他却哪里知道,他说的“有意思”,根本就不是那姑娘的胆量和毅力。

《百年游记》这本书,普通人,只要别是特别喜欢钻研各地的风土人情的人,就根本用不到。之前楼下买不起这本书的那个男孩,便不是一个普通人。

他如今已然成功筑基,很容易便能看出那男孩已经通穴,精肌,如今正在锻骨。他要这《百年游记》,便有大用。

再看那男孩和带着他来这书馆的父辈的模样,他们明显不是什么上等人物。没有很好的修炼资源,却在十来岁左右就能锻骨,那男孩有多刻苦,有多聪明,这已不用再多说了。

他说那小姑娘有意思,是因为那小姑娘在这般年纪,就已经会看人,并且更难得的会助人,最重要的,是她有那个培养并且收揽人的意思。

她发现了那个男孩的少有,甚至还可能更深层次的观察堪透了那个男孩纯良的心性,所以,她给他垫了一半的钱。

帮了人,又不伤及对方自尊,还不让对方遇见自己没有付出就有了获得的事情。那男孩和带着他来的长辈也交了一半的钱,那些钱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多,所以那男孩肯定会十分珍惜那本《百年游记》,十分珍惜他从这本书中获得的知识,然后更加努力的修炼。

那孩子已经锻骨,年纪再大些,便能出去到大户人家做护卫,或者是接些别的活计了。总之,他应该不会再有像今日这样窘迫的时候。

等他有些钱,他便能去购置一些修炼资源,炼体剩下的两个必须要借助一些外力帮助的步骤,他只要努力,便也能完成。

只要他有毅力,他未来可以是半筑基,也可以是筑基,甚至可以更厉害。

而在他强大起来之后,他势必不会忘记今日给他垫了一半书钱的人。

这不是什么比天高比海深的大恩,但如若有一日,他有能够帮上给他垫了这一半书钱的人的机会,只要别是太忘恩冷漠的人,一点小忙,谁都会帮!所以……

他的确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家才能养出这样的女儿?太不简单了!回想他七八岁,虽说已遭巨变,却还是远远做不到这些的。

“嵩儿,刚刚那姑娘的眉眼,你看清楚了吗?”

“嗯,看清楚了。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蒙着面纱怎么都比咱家的漂亮这么多?”

“钱老嵩!你想死吗?”就差被说丑的姑娘怒了。

“呵……莫要闹!怡儿,大哥也要和你说,明年你们去东山府,有九成会碰到那姑娘。记得,若只能是敌,便不要招惹。如若可能是友,便互相熟悉一下,但切记不要走得太近。”

“嗯,怡儿知道了。”

怡儿姑娘在自己大哥的面前似乎很乖巧听话,但答应了大哥的话后,她头一转,立马翻起刚才放下的帐:“钱老嵩,你给我几个选择,你想怎么死?”

“本来就不好看,还这么暴力,还这么不尊敬兄长,看样子咱们王府要出一个嫁不出去的老郡主……啊哟!大哥救命!”

……

懒得去管自己是否引起了别人注意的易清,帮完人之后,径直离开了那条街。回到客栈的路上,她又少量添了几件生活必需品。

到了客栈,小晴还没有醒,有了书在手,白日里再不会觉得无事可做的易清,捧着那本《百年游记》,在软椅上一坐就是两个多时辰。

别人买这本《百年游记》,十个有九个都是冲着里头的修炼心得去的,但易清却真的不一样,她就是那少见的一个。

她买这本书,真的是想要先了解一下她要走的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九章 荧珑

偌大的荧珑界,整体俯视起来,像一把折扇。

扇面正中的广袤平原,被三个强大国度瓜分——易家所在的大凉,青云堡所处的长丰,依靠北海珠岛的宁安。这片平原四面的高原、山地、森林、荒野之中,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十数个小国。

扇面的两侧和边缘,是危险的兽林。据说这些林子里的妖兽,在很久以前,险些灭了整个荧珑所有的人。幸好有上界的修士出手,重创了那些妖兽,荧珑才得以平安至今。

一把扇子,肯定是有供手持的地方。上界山,就屹立在那握手的地方,东山府,就建在上界山,又名东山的这座山上。

从这座山再往荧珑界外面走,是无尽汪洋。靠近陆地的地方,散落着一片岛屿,这便是北海珠岛。之所以名为珠岛,是因为那些临近陆地的岛屿,正像一朵攒起来的珠花,瞧着也像荧珑这把扇子的扇坠。

《百年游记》这本书,讲的是龚百年从荧珑界的几乎最南边,一路弯弯绕绕的走到上界山,最后在北海珠岛顺利启灵的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所感。

易清研究过荧珑界的地图,对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在明年的元月元日到达上界山,还要带着小晴这个没有炼体的普通人一起到那里的问题,有很完善的想法和完整的计划。

她规划出了一条通往东山府的直线,而在她规划出的道路上,有那么几个地方,甚至有那么几段路,都是和那位龚百年前辈的游行道路相重合的。

易清没去过那些地方,只能尽量得找资料先了解一下那些地方。幸好龚百年算是个很近代的人物,他写这本书,也不过就是在六百年前。

六百年,放在她原来的世界,夸张些的话,都能用沧海桑田来形容。但放在这个神奇的修仙世界,也不过就是刚刚超过一个筑基修士的寿命的时间而已。

这样几百年,不足以改变任何事情。《百年游记》里的许多描写与记录,还是很值得参考的。

日头渐渐偏西,小晴被她的肚子和烧心的暑气唤醒。瞪着眼睛看床帐顶,还没有瞧见易清,小晴心里就升起了与昨天非常想似的窘迫和忐忑感。

她怎么又……

猛地一下从床榻上弹起来,小晴顾不上头晕眼花的感觉,眼睛先在屋里找人。看到易清就坐在桌边,她只觉被雷劈了一下,连忙下床穿鞋,凑到了易清旁边去。

“……小姐。”问候声伴随着肚子唱空城计的声音一起响起。

易清连头都没抬,声音里是万分嫌弃的感觉:“别愣着了,赶紧去梳洗。”

小晴更加觉得没脸见人了,以她最快的速度梳洗好后,出去就见易清已经要好了饭菜,正坐在屋中慢慢的边看书边吃着。

“快点!”

又被催促之后,小晴这才慢吞吞地挪到了饭桌旁,守规矩的站着,端着碗,尽量克制着以普通的速度吃着。

易清还是没抬头,但她仿佛看到了小晴的神色,皱着眉头有些无奈,她最后还是决定再等一段时间,等这小丫头适应一下再说。

片刻之后,用餐习惯不好的人放下筷子,把书收起来的一瞬间,忽然想到:“小晴,你可认字?”

“认是认得几个,但没有拿过笔。”小晴实话实说道。

爹爹娘亲自是不会给她请夫子,也不会让她去私塾的,她还是到易府之后,身边同龄的小丫鬟当中有识文断字的,她偷偷跟着她们学了些,不至于睁眼瞎。

“拿笔你恐怕没有时间……”但是,多认几个字,这个还是能办到的。

易清没再多问什么,见小晴也吃完了,她便提起包袱和书笼出了房门。

小晴默默跟上,见易清付了房钱,走出客栈,却并没有直接出城,而是绕了一点路,到旧书摊子上给她买了两本启蒙书回来。

“天黑之前,你边走路边识字吧。”

将一本《小礼》丢给小晴,易清又给这个苦命的姑娘安排了任务。不过,小晴却是很感激,她当然想要识字。

“记住,只用认字,意思别放在心上。”

她刚刚看了两页,这教导儿童礼仪的启蒙书,简直是……通篇废话!虽然写得很精彩,很压韵,但还是改变不了她对这书的印象。

用无数种说法说男孩子要忠孝仁义,再用无数种说法说女孩子要贤良淑德……去他的脚丫子!对根本就不用忠孝仁义的人忠孝仁义,那就是蠢!对根本不用贤良淑德的人贤良淑德,那简直贱!她才不想她身边的丫鬟是个蠢蠢贱贱的!

“嗯,小晴知道了。”小晴有些懵的应了一声,不过却也没有多管,能让她多学些字就好。

威力渐渐弱去的阳光下,披着有些怪,但却也神秘的令人不敢招惹的黑色斗篷的女童,语速流畅,声音冷淡,真像那学堂里的夫子在讲课一般,静静地给她身后满头大汗的追着她的女孩子讲《小礼》前两页的内容。

一主一仆就这样,在路人的注意下,出了虹关城。

“阿长,听话,回家里再看,当心不留神从牛车上摔下去。”

同时,在城外,有男人沙哑的声音,憨憨厚厚,带着笑意和欣慰。

“嗯,爹爹。”男孩不舍的看两眼手中翻开的书页,还是听父亲的话,小心至极地将书收了起来。看着爹爹赶起还是从邻居家里借来的牛车,他的小脸迎着快到了西山边的太阳,心里堵得满满的,都是兴奋和希望。

“记住了吗?”

小小的身影披着黑色斗篷,两条腿迅速赶超瘦骨嶙峋的老牛,声音凉凉的,令人不由噤声。那身影刚刚路过,就又有一个小女孩,满脸大汗的抱着一个包袱追上去。

“小……小姐,奴婢记住的不多。”

“先背你记住的,到了半夜,再问一次,再记不住,明晨再问。我走路的时候,不许打搅。”明显走在前头的,不是个多么有耐心的女先生。

“是,奴婢知道了。”

牛车上的父子二人,瞧着前头越走越快的主仆二人,前头还有些好奇她们的对话,后头才突然反应过来,那披着斗篷的小人儿,声音怎么那么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章 不图

是之前在书馆里买书的那位小姐!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父亲抓紧赶车,儿子索性跳下车来,不指望那老牛,自己用两腿追了上去。

“前面那位小姐,还请等一下。”

易清只觉不是叫她,故而懒得理,接着却听那声音问:“您今日可是在城内的博雅书斋买了书?”

皱眉回过头,看着那叫她的小男孩还有不远处越来越近的牛车,易清这才瞬间回忆起来——原来是这对客人,倒真是有缘份!

见易清停下来了,那父子二人立时确定他们两个没有认错人。男孩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前去,恭恭敬敬地道谢,却只谢了一声,第二句就问易清的名字:书钱和恩情,将来是一定要还回去的!

“不必。”易清怎么可能把自己说出去会将别人吓死的名字告诉这男孩?再说了,书钱她根本不需要还,而这根本都算不上恩情的小忙,她也没指望着别人报答,不过随手相助而已。

像她手中书笼里的这五本书,她看完了,难道还要一直带着不成?路上碰到顺眼的小孩,也就随手送出去了。以后买书,看完了也就送了。不止书,还有很多别的小东西。

从前,现在,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她不知道白送过多少人东西,那么多次,要是每一次她给别人帮忙都想着要什么报答,她估计会被失望淹没。

不过是随手做两件好事,让那些会短暂的感谢地看着她的人的眼光,稍稍中和一下她身边的一堆厉鬼,怨鬼……还有一大堆各种各样的鬼魂的气息罢了。

不用报答,他们说谢谢的时候,就已经算是帮了她了。

易清话音冷漠,说完转头就走,不给那男孩多问一个字的时间。小晴抱着包袱追上来,喘着气有些防备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迅速跟上易清。

要执意的追上去问,恐怕就显得有些另有所图了。那男孩停在了原地,又道了一声谢。他看不到易清斗篷下的面容,却是机灵的把小晴的面孔记了下来。

这么小就跟在身边的仆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位小姐应当是不会换的吧……到时候,找她身边的婢女也就是了。这位此刻形容看起来着实有些凄惨的婢女,眉眼弯弯的,嘴边还有颗小痣,大了,应当也好认……

将那对父子完全抛诸脑后,易清顺着她选好的,特点就是幽暗,阴森,寂静,半夜走,绝对考验行路人的胆量的路,继续向前。

当然,易清也并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半筑基,所以就狂的不行,觉得在自己面前,永无危险。她选的这些路,全部靠近大凉官道。

至于为什么不走相对安全的官道?如果那道路上没有跟她从前的世界里,高速公路上的收费站一样讨厌的驿站的话,她当然会去走官道。

而她现在的身份……她自然是有大凉合法的路引,相当于从前世界的身份证,离开易府的时候,她也把这东西带着了。但是带着能怎么样?她敢拿出来吗?

她住客栈,都住的是半黑店,只要有钱,什么人都可以进的那种。

天色渐渐黑了,易清迅捷的脚步迅速掠过崎岖的山路,又越过了一座小山坡。山坡上,野林子里的树,枝桠乱七八糟的疯长着。

未曾再多想那许多,易清继续熟悉她昨晚的做法——她要走一夜的路,这一夜的时间,浪费了岂不是可惜?所以,她能不能在走路的时候,持续拂尘?

这是易清在离开易府的那晚,走在路上就有的想法。经过实验之后,结果让易清很高兴。

修士内视的时候,能看到自己的骨骼架构,修炼进展,但这,并不是用眼睛看到的。自从开始修炼,修士身体内就有独属于自己的元气。内视的时候看到的画面,只是体内无处不在的元气在脑海中勾勒出的图画。

内视的时候,修士一般都习惯闭着眼睛,但其实睁着眼睛也没什么。在内视的时候,易清可以正常走路。不过,那种一心二用的感觉,还是蛮不好适应的。

易清在前面走着,速度其实不快,因为山路崎岖,她有的时候脚下还会出现踉跄。但随时随刻都处于腿软倒下去的边缘的小晴,是发现不了这个的。

脑子里一遍一遍的熟悉着她记住的《小礼》内容,易清挑选的这些路上那种阴森森的鬼气,让她满身大汗的同时,后背发凉,加紧了脚步跟着她。

小晴只能庆幸,她的爹爹娘亲当初的做法是对的。要不是她小小年纪天天上山捡柴挖菜,练出来了一副走山路的好腿脚,如今的她,是怎么也跟不上易清的。

天渐渐亮了,再次给小晴讲了一遍她昨晚讲给她的内容,易清一边让已经晕晕乎乎的小晴最后记忆一下,一边开始找地方落脚。

今天她到的地方,是一个与虹关城一样的边陲城池——她快要走出大凉了。

大凉在荧珑之南,封城又在大凉南境,真是与地处最北的上界山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易清规划出的路线,几乎是一条直线,上界山在她的东北方向,这两天她略偏东走,渐渐的就偏出了大凉。明日,或者再一日,她就已经在长丰的国土上了。

在客栈屋中读书读到午后,易清还是出去转了一圈,这座边陲小城,同样也在龚百年的游记之中。刚才她读完了写这小城的几篇文章,便想要出去看看,现实和书中所写的,差别究竟大不大。

今日的天色照旧很好,午后的太阳,无比灼人。但易清到街上才发现,这座小城如同书中所写的,在八月五号这一日,全城从中午开始,便热闹非凡,要连闹三天,而且有不少的活动。

再不复早上的寂静,此刻,大街上人声鼎沸,人们似乎都忘记了无处不在的暑气,在混杂起来,显得格外好闻的不知是什么熟食的香气中,欢声笑闹。

易清进城的时候,看到城门上书写着“鎏帝关”三个大字,字体雄浑,气势撼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一章 节日

鎏帝关?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鎏帝关吗?

大凉建国三百年后,因为鎏帝的父亲宗永皇帝的子女太多了,偏偏当中又出了好几个像鎏帝这样有大才的,自然,宗永皇帝不管立谁为储,立谁为帝,都势必要带起一波风浪。

易清以前生活的世界,历史上有“九龙夺嫡”这样的事。这大凉当年的帝位之争,其精彩和残酷的程度,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失败者不必提起,最后胜出的人,便是大凉第一帝——史称鎏帝。

他在这边关小城起兵,一路杀入京都,平息内乱,稳持朝政。他的竞争对手,尽数死于他刀下,这帝位,他理所应当的坐了上去。

不提鎏帝做出了多少卓越政绩,才将他推上了大凉第一帝的位置。他当年起兵的边关小城,因在他发兵之前,所有百姓自发的供送钱粮,所有适龄男丁自发加入他的军队。故而登基之后,鎏帝感怀这满城百姓的支持,便用自己的帝号,给这座小城命了名。

从那时起,这八月五号欢送帝君的习俗,就在这小城流传了下来。

当然,到了如今,这节日早已不再是送帝君的日子,而是这一城百姓庆祝所有应该庆祝的好事情的日子。

易清寻着她喜欢的味道,走到一个熟食铺子前,要了一碗凉凉的汤水,而后就坐在那小铺子里的桌子上,边喝,边看着外头的一街热闹。

铺子很小,里头只有两张桌子,另一张已经坐满了人,易清坐着的这张,旁边也有人。他们笑呵呵的高声谈论着各种各样的事,其中自然也有有关于易家的。

干活麻利,笑起来也爽朗的跟个老爷们一样的老板娘,又端着一盘子吃的喝的出来了。

“咣当”,一小碟子被切成方块的看着像豌豆黄的点心,放在了她面前。易清愣一下,微微侧头,“店家,我没有要这个……”

“嗨,瞧姑娘就是打外地来的。这小点心呀,张家大嫂年年送,瞧谁顺眼给谁送。我说大嫂子,怎得这两年都不送我一盘?”

同桌的不知谁家的媳妇,抱着个孩子,边给易清解释,边埋怨老板娘。

“去去去!也不知道是谁,嫁了人还天天到我家里来蹭饭,都把我吃怕了!我呀,能省下来这一盘就是一盘!”

“大嫂子,您可不能这么说,这店里这多人呢!这要出去了,可不得逮谁都说,老李家的媳妇又懒又馋?”

“诶!我们这就出去好好说说!”

“去!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儿凑什么热闹!”

“今儿出来不就是凑热闹的吗?”

“就是啊就是啊!”

“呵呵……”

“哈哈……”

身边的笑声愉悦而又响亮,喜欢安静的易清,此刻却并不觉得怎么讨厌。她拈起一块盘中的黄色小点心放入口中,味道倒是平平,只是那凉凉软软的口感,在这夏日,就已经足够令人喜爱。

吃一块,再吃一块,不知不觉,便只剩下最后一块。

旁边有孩子轻轻的叫唤了两声,声音软软的,将人叫的心软。

易清要往盘子里伸的手一顿,接着便将那不大的小瓷碟,推到了身边带孩子的李家媳妇面前。

最是容易跟别人搭上话的李家媳妇,对着眼前这个大热天披着斗篷的小姑娘,却有些胆怯。之前借着老板娘的话头倒是说的大方,现在,她只是喏喏地道了一句谢谢。

因为离得极近,她可是瞧的一清二楚的,这小姑娘身上斗篷的料子,可是极贵重的布料。她从斗篷底下伸出的手,也是莹润白皙,仿佛打里头透着光一样。

这怕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也不知怎么在这小店里吃东西?

那孩子乖巧,跟他娘一起说了声谢谢,这才把碟子里的小点心拿起来吃。

见又来了一堆客人,易清站起了身,空出了位置,离开了这家小店,也不管店里的人,围绕着她继续生出的话题是什么。

大街上,晒着太阳,易清立刻感觉到了热。不过,以她半筑基的修为,这点暑气不算什么,她继续顶着大太阳随意的乱逛。

“哎哟,你这老翁,你是哪家的啊?敢把名字说出来吗?我这就去找找你家里人,你儿子你媳妇,看看他们管不管自家老爹这么辛苦顶着大太阳在这里骗人!”

结果没走几步,就听到不远处书摊前围着的一圈人当中有人这样高声叫。听着却没有什么戾气,在这样的节日里,这鎏帝关的人,不管说什么都带着笑声。

“哪有这么骗人的?就这么一沓子纸,你要一两银子?”

“就是啊!一两银子,我都能到前头刘家大叔那提两条牛大腿了!”

“老赵家的,你一年到头就惦记牛大腿啦?”

“滚犊子!像是你没去买过似的……”

书摊前的人们说起了牛大腿,慢慢跑歪了话题,也就渐渐散开。剩下那么几个较真的,依旧待在书摊前,还坐了下来,明显是闲得发慌,今天就要跟那卖书的老爷子说出个道儿来。

“你这老翁,来说说,说说,你这一沓子纸,怎么就值一两银子了?”

“这好东西,一两银子还是贱了呢!”

摊主是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儿,这会儿眼睛瞪圆,脸红脖子粗的跟摊子前的几个人辩论,瞧着竟有些可爱。

“哟哟哟……那你说多少银子才合适?”

“嗯……”老头儿明显诌不出价钱,憋了又憋,才憋出两个字:“十两!”

摊前的客人笑了,“我说你这老翁,瞧着不像骗人的,却在这骗人。说是一个骗人的,却连胡说八道都不会。”

“这么的吧,瞧你这纸倒是不错,给我拿一沓子,算两钱银子。”

“嗯不卖不卖!说一两,就一两!”

“唉,你这老翁不识好!要像你这么坑人,迟早能把自己坑死了!这么一沓子纸一两银子……我今儿还就在你这里看着了,要真有人买你的,我也跟着他买!买两份!”

易清看着那花白的须发有些乱蓬蓬,挡住了不少他的脸的老头儿,可能是被这满街的人传染了,她也有些闲得发慌的站在书摊旁边,看着那老头儿和客人辩论,辩论摊子上的那一沓子纸,到底是不是值一两银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二章 仙经

“这些纸张倒是不错,瞧着跟城里那些大裁纸铺子里头的好纸一般。但就算是城里白老爷家的纸墨铺子,也没有收过这样的价钱来着。这也就三十多张,张张巴掌大,你这老儿,怎好意思要一两的?”

“怎……怎么就不能要一两?这可是好东西!”

“那你倒是说说,这纸还有什么奇特之处?”

“这纸……这纸上抄着一套仙经来着!”

“噗哈哈……我信我信!这绝对是一套无字仙经!”

“哈哈!这小老儿信口胡说,那纸上明明一个字都没有!难道仙经根本就不是我们这等凡人能看见的?”

旁边的客人哄笑一片,他们也并不因为那老翁的胡说八道而生气,此时是真正的将那老翁当了个笑话看。不少人心中还想,这老翁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要不然就是这书摊子真正的主人只不过是让他看一下摊子,很快就回来了。

“你们……你们仔细看就有了!我就能看见!”那老翁竟然格外的认真了起来!

“是是是!您老就是那天上的仙人,能看得懂这仙经!我们这群凡夫俗子啊,是没有那等眼福喽!”

有人附和着那老翁的话,有的人却是在挑问题:“我倒是好奇,你这老儿说纸上抄录着仙经,既是录着仙经,那这纸肯定也不是凡物,怎么可能被我这等凡人轻轻就撕破呢?”

有一人丢下了五文钱,拿起了一张纸,撕开了一点边角,饶有兴致地问。

那老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把摊子上的那五文钱收入怀中,接着便振振有词,也不追究那人毁坏“仙经”之罪的道。

“这无上经书,在我这凡人身边放着,自然就是凡物,自然能被毁坏。要在仙人身边放着,那才是仙经呢!”

“你这老儿尽说废话唬人,什么东西放在仙人身边,都能变成好东西!不管谁拿着都好的东西,才是真宝贝!”

“走了走了,这老儿九成是哪家里有些糊涂了的老人,子女丢在家里不放心,就带了出来,估计不知道去哪里忙了,让看片刻摊子!”

就在几个客人都下了定论的时候,有人打了他们的脸。

完完整整,银亮亮的小银锭子。重重纱衣,白纱掩面,环佩叮咚,双眸如水的窈窕女子。

“您莫要找了。此物,再予您百倍价钱,也是您吃亏了。”那女子声音柔柔的,听着极为动人,“这样吧,您以后若是有何难处,便去一处地方找本……呃,小女子定竭力相助!至于是何地,您很快就知道了。”

说罢,那一身白纱,看着当真出尘绝俗的女子,拿起摊子上的一沓白纸,转身而去,留下一堆呆滞的看客。

那女子是何人?她怎么会要这摊子上的一沓沓白纸?难道……这真是好东西?

易清在一旁看着那白衣女子路过她,眼睛里有些无语和兴味——这骗人的把戏,也太过低劣蹩脚!更好笑的是,瞧那些笨蛋,竟然一个两个都信了!看样子,今天这老翁还有那白衣女子,要赚个盆满钵满了。

却不想,那白衣女子还未走远,事情就又生了变故。

几个站在旁边摊子上,眼睛却一直瞧着这边,各自都带着两位仆从,看那言谈举止,皆是高贵不俗的少年郎,笑声谈论着。

“今日可长了见识,这世间竟还有这样骗人的方法!真是从未见过!”

“呵,当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莫要说是序锋贤弟这样整日里刻苦修炼的,就是愚兄这天天在外头乱转的,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

“那位白衣仙女,你又何必急着走?你可知道,你身上的纱衣,加上你头上的行头,就是再来上一千套,也买不了半寸沉墨缎。你再看看你旁边的小姑娘,那一身斗篷可都是沉墨缎……话说,仙女知道沉墨缎是什么东西吗?”

那些少年一开始说话,卖“仙经”的老头子,就觉得要糟糕!那离开的白衣仙女,背影也是越来越僵硬。易清眼中的兴味也没有了,也不想看这骗人的两个家伙后果如何,转身就走。

怎么就能碰上认得这布料的人呢?她也不是要刻意炫富和招摇,主要是这沉墨缎有保暖,隔热隔冷隔潮,不怕水不怕火等种种好处不说,还能阻绝人的气息,不至于被别的人或者野兽发现,走夜路要安全很多,实乃居家旅行必带的万能装备。

因为这些,她才整日里都披着这斗篷,却没想到今日……

能像她这么穿沉墨缎的人不多,能认得沉墨缎的人也不多。这整个荧珑,除了出产沉墨缎的地方,再除了中原三国的皇家,一品臣子,再除过易家、青云堡、北海珠岛,可能还有“九娘衣坊”里头的几个师傅,就没有了。

她怎么能如此倒霉,在这鎏帝关就碰到了以上几个身份的人?

适才她听到一个人名——“序锋贤弟”。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那位“序锋贤弟”,是青云堡的人。

序,青云堡这一代的子孙。只要是嫡系男丁,都是叫伯序什么。

伯序锋,她依稀记得听过这个名字!如果他不是伯家的废物的话,那就是个很厉害的天才!若不是这样,前些年心思一直放在炼体上的她,根本就不会因为耳边很多次有人提起,所以隐约记住他的名字。

若真是青云堡的人,怎么就能转到这里来呢?就是要去东山府,腊月份等东山府的人来接不好吗?就算是要历练自己,想要走去东山府,青云堡在北面,距离上界山要近的多,他走直线不行吗?来大凉干什么?这不是来回走弯路吗?

易清沉吟着迅速离开,却不想后头有一道温和有礼的声音叫住了她。

“不知这位妹妹是哪家的女儿?”被一众人围在最中央的俊秀少年问道。

比他年纪还小,实力却要强上他一截的女儿家,他是真的想要结识一下。

“我无兄长。”易清却是丝毫不因那少年温和的声音而留情,冷冷的断然拒绝报上家门,话里还有嘲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三章 噩梦

“你这小丫头!当真是不识好歹……”

俊秀少年旁边那些虽然不是他的仆从,却更是有一副奴颜卑骨的人,很是因为易清的不识抬举而愤愤。倒是那少年,没有半点怒气,还夸赞了易清一句:“这么小的女儿家独身在外,自是该有些防备的。”

“许兄不必计较,与其计较这个,许兄倒不如帮忙想一想,能这样穿着沉墨缎,这般年龄,上头又没有兄长的姑娘,到底是哪家的?”

若那女孩儿上头还有兄长,她刚才就不会用“我无兄长”这四个字来回他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她与自家兄长关系不好……

“这……莫要说是能直接这样穿着沉墨缎,便是只能认得这缎子的,也至少都是大家大业了。那小姑娘这般年纪,修为便与咱们并齐,可见资源很是丰厚,不会是庶支偏房的。这荧珑的大家氏族,少有愚兄不知的,可这个小姑娘,却好似从未听过。”

“罢了。她总是要往北走,去上界山的。等明年元月,总能认识了。”

戳穿了骗局,那几位少年郎便带着各自的随从离开。留下这一回是真的有些怒气,在这喜庆的节日里也不由愤怒了起来的书摊前的鎏帝关百姓,还有那老头儿和白衣仙女自己去将这场闹剧收尾。

易清根本就不管身后的那群少年当中有谁说了什么,她只是径自离开。那些家伙只要别冲上来用武力拦她,于她而言就不算什么,赶紧走了就是。

观赏了一场失败至极的骗局,又碰上了那么几个看着就来头很大的少年,易清也全然没有再逛下去的心思。但在回客栈的路上,看到挂着写了两个大字“白氏”的招牌时,她却是停下脚步,循着宣纸的清香,走进了那家店。

听那个骗人的老头儿歪曲着说仙经并不是助人成仙的经书,而是仙人带在身边的经书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她曾经中过蛊,中过毒,有那么要死不死的两年,她脑子混沌,连事情都记不清楚。不愿意忘记她的种种想法,更加不愿意忘记背负的仇恨,所以她养成了一种习惯——把她的所思所想,用最晦涩难懂的语言记录下来。

这个习惯,她一直保留到上辈子死的时候。来到荧珑界,她抓紧分分秒秒炼体,根本就没有时间执笔记录什么。但这个习惯很好,她想,她应该保持下去。

而且,做个美梦先想一下,若是她修炼到最后了,记录了她这一路所有风雨的纸册,不也是能像那老头儿说的那样——仙人带在身边的书,就是仙书。

自造一本仙经,感觉很不错啊!

这世事万物,就是这样,各人有各人的理解。因那些或同或异的看法,各人又有各人的变化。

今日这场骗局,留给那白衣仙女和老头儿的,是失败和难堪。留给那书摊前的客人的,是日后可能还会想起的一丝愤怒。留给那几个不知什么来头的少年郎的,是口中流露的一句趣闻。但留给易清的,却是一个念头和想法。

今天的事,可能让那骗人的不敢再行骗,然后变了好人,然后做了好事,然后施了恩情,然后得了回报,然后飞黄腾达。可能让那些书摊前的客人又长了些心眼,以后少遭了一次骗。可能让那几个少年郎当了笑话说,吸引了贵人,或者是仇人,或者是未来媳妇的注意力,而后因为那些人,经历有他们在的未知的人生……那又有谁可以笃定的否认,易清不可能因为今天的事,以后真的造出一本仙经来……

在今天走在街上不止听到过一次的白老爷家的裁纸铺子里以十分公道的价钱,买了一百张上好的纸张,并请店里的师傅装订成册,还订了封皮后,易清拿着这以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的空白书册,这才一路回了客栈。

结果她和小晴的客房里面发生了一件事情,让素来淡静的易清,都略略瞪了瞪眼——怎么回事?谁趁她不在,把小晴给她掉包了?

要不然的话,往日里可能还要再多睡一个多时辰的小丫头,怎么今天已经精精神神的坐在了屋里,抱着一本《小礼》念的欢实?

“小姐,你回来啦!”小晴搁下手中的书,瞧着没有什么异样。

易清在昨日黄昏上路之前,在客栈里给小晴提了两个包子,当她路上的吃食。可两个包子明显不够,走了那么一夜路,早上又来不及吃些什么东西,小晴此刻,肚子里面还是“咕噜咕噜”响。

被肚子的“空城计”给唱的尴尬,小晴脸色发红,建议道:“小姐,再过一个时辰咱们也该动身了。要不,我下楼去……”叫晚饭。

“不用。”早在街上吃饱了的易清,残忍的打破了小晴缓解尴尬的希望,“你先坐下,把我昨日里让你记的内容,照着念一遍。”

小晴的知识水平在最最初等,让她把她教她的内容全都背下来,这个不现实。再说了,易清的本意,也不是要让小晴背这没有用的书,她只是让她照着书多认字而已。

小晴都能背下来不少了,本来还忐忑没有完成功课,却不想易清检查的比较宽松,照着念,她完全可以。

努力忍着肚子里的打雷声音,小晴端端正正地坐着,把易清教给她的两页书念完。可能是学生在考试的时候总是会专心起来,念书的时候,小晴倒是什么也不想了。

但易清却没有忘记她今日的反常,检查完了功课,她还是没有叫饭的意思,只先问:“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小晴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敢搪塞过去,垂头默默道:“我……做噩梦了。”

“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我在灵莘小筑的花厅里,地上那些晕倒的人都爬起来了,他们全都问我,为……为什么要害他们?人特别多,有的还掐我,说要让我偿命,我……我就被吓醒了!”

“嗯,还有呢?”

“啊?再没有了,我没做别的梦!”

“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七岁孩子,跟着我跑了整整一夜的路,还会被一个梦吓醒,你本也就睡得不踏实……还有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四章 开解

“我……”小晴愣了一下,声音更低了,“小姐,奴婢的身契上写着的祖籍,其实根本就不对。奴婢……就出生在鎏帝关外。”

原来是这样……易清再不问什么了,让小晴履行了一回她做丫鬟的职责:“下楼去叫饭吧。”

“嗯。”小晴点点头,站起身,肚子却又是“咕噜”一声。她只觉得耳朵根子发烧,刚才还有些难过的心情,倒是被这尴尬缓解了不少。

在并不是饭点的时间吃完简简单单的晚饭后,易清放下筷子,然后也并不让小晴下楼再去叫伙计上来收拾碗筷,只是沉吟一番,忽然对小晴说。

“下次要是再做同样的梦,那些人再问你,为什么要害她们的时候,你记得反问她们一句,那你们为什么要来……就可以了。”

小晴微微瞪着眼,这样也可以吗?这样问了,有用吗?

易修阳的茶是她给他倒的,不关小晴的事。易锦瑾呢,活该她投错了胎,谁让她父亲要对付她的?她跟直接要让她们死的人靠得太近了,所以,这两个人,应当是没有出现在小晴的梦里。小晴梦见的,只会是那些在她看来很无辜的那日来做客的一群娇客。

只是,她们真的无辜吗?

“她们那天要是不来灵莘小筑,自然不会喝了你的茶,自然没有这个劫数。但她们来了,那就是怪她们了。”

“她们来的原因是易修阳,想着让易修阳注意到她们,最好是一见钟情,然后她们就可以嫁到易家,以后还说不定可以跟着易修阳去上界。”

“她们全都是这个想法,她们全都想活得更好,更招人羡慕,更高贵尊崇,所以她们来了,所以她们毁了。因为你我也想活着,也想活得更好。”

“我承认,我与她们从不相识,自然也没有恩怨。为了扩大事态,为了让易家人头疼,为了在我强大起来之前他们没空管我,就把她们全都害了,这的确很亏心。”易清看不出一点点亏心的感觉的开解着小晴。

“她们看起来也都的确很无辜。但是你呢?但是我呢?天赋是祖宗和老天爷定的,出身是祖宗和老天爷给的,于你我何关?就因为这个,你我只有一条死路可走……总之我觉得,我是更无辜一点的。”

“大家都一样无辜,都一样想活着,想活得更好,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大家非常平等。那么,在一番双方平等的斗争之后,难道我获得了今日的局面,却还要怪我自己的处事果断?不满于我自己的成功?你还要怪你没有如你的出身一样卑贱的乖乖死去,而是心狠得做了一番漂亮的挣扎?”

小晴完全愣住,易清的声音还是如她当日里的所有行动一样,带着一种令人畏惧的冰冷无情,可是貌似,很容易让她听得进去。

是啊!又有谁曾在乎过她的无辜?她若是死了,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想她一想?那些即便是亲手制造出她的死亡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奴婢,而噩梦缠身?他们依旧高高在上,荣耀万丈,已经腐朽成一团泥土的她,算是什么?

她究竟在怕什么?在亏心什么?她总不可能也希望自己卑贱的出生,卑贱的生活,卑贱的死去,卑贱的做鬼,再卑贱的轮回吧?

她没有错!她没有错!只是太过戏剧性的成功,让她适应不过来而已!

“好了,去收拾收拾,咱们动身吧。”

看到小晴的眼底终于是清透了起来,易清站起身,准备自己去叫人。只是走到门口,她的脚步却又停了下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的声音也有些低沉。

“小晴,一个人要为他的所有选择,所有遭遇,所有结果负上全责。如果你有将来,我希望你记住……”

易清仿佛是在对自己说:“若是有一天你被骗了,被背叛了,被伤害了,被侮辱了,甚至是被杀死了,都不要去指责别人的卑鄙无耻和种种更加恶劣的品格。那只是别人技高一筹,只是你……愚蠢。”

“嗯,奴婢记住了。”

隐隐约约的觉得易清话中并不是只有对她的忠告和开解,小晴看着那又被披上了身的黑色斗篷从房门消失。外头的耀眼天光,仿佛根本照射不到那斗篷下的人。世间的尘埃繁华,高低贵贱人,也仿佛根本靠近不了那斗篷下的她。

略微愣了愣,甩开自己的这些想法后,小晴赶紧去收拾了包袱,又检查了一遍客房,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之后,她立即抱着包袱跟出去了。

“要去看一看吗?”易清站在客栈外,问了小晴一句。

小晴一时间没有懂,明白了之后,垂着眉眼沉默下去。片刻,她摇了摇头。

“不必了。小姐,咱们赶路吧。”

主仆两个人继续上路,月盈月缺,转眼便是一月有余。将近九月下旬的时候,连着几日的秋雨,终于是把温度降了下来。

易清在虹关城买到的五本书,早就已经看完,全部都一册一册的送了出去。如今她手中的书笼里提着的书,除了她隔几日便会写些东西的手记,都是新的。小晴也已经把《小礼》读完,不过她却没有易清那么大方,书读完了,她依旧收着,有时间便拿出来温习一番。

一个多月的时间,小晴已经完全习惯了夜里连着好几个时辰的赶路,她也渐渐地不会再尴尬地睡过头,醒来肚子里也不会咕噜咕噜叫。

她抱着的重重的包袱,易清不时要在里面取些东西,以助修炼之用。且不仅是自己用,许多有助于炼体的宝贝,还是她用的比较多。可尽管是这样,包袱却也没有轻多少。因为每天的黄昏,她几乎都要在包袱里面塞一堆的吃食。

手上抓着一个包子啃着,脚下的步子不停,脑子里回想着易清黄昏的时候教给她的书,眼睛还要看路,还要看易清,还要抽空看一眼书……如此忙碌的小晴,吃独食的时候还是有心思不好意思。

知道易清不需要吃这些,也不可能饿,但小晴却还是总想叫住走在前头,一身黑色斗篷,好像快要融化在黑夜里,月色中的身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五章 秀木

易清这几天把小晴半夜再问她一次功课的权力给取消了,因为悬在当空的月亮。

这真是世上最好的东西!

易清的拂尘进度非常快,虽然说短短几个月看不出什么,但与别的半筑基修士比起来,易清拂尘的速度,简直是要快了一倍有余。

拥有充沛的修炼资源,再加上较高的天赋和勤奋,炼体是十年左右。然后从灵动到明台,修士彻底筑基,是三十年左右。若是炼体成功之后立刻顺利启灵,一个人四十多岁就可以成为筑基修士,踏入上界。

四十年筑基,这是非常优秀的成绩。但是,易清却隐隐觉得,她可能用不上四十年。

首先她炼体就比别人快了几年,启灵又太顺利,现在拂尘的速度也是要比别人快很多,如果照这样的效率下去,她二十岁就可以前往上界。

这不是易清骄傲自负,她从今年春启灵成功,现在都还没有入冬,她当中还受了一次严重的伤,几个月的修炼成果付之一炬,但是现在,她内视的时候,头颅的轮廓已经浅浅淡淡的能够看得清楚。这是别的修士,甚至是东山府那些重点培养的天才修炼一到两年甚至更久,才能达到的阶段。

尤其是在月圆的那一夜,盘桓在她头颅上的那一团黑气渐渐淡去的速度,简直是快到恐怖的能用肉眼都可以分辨清楚的程度。

易清很是欣喜于这个,毕竟,这世上估计没有人不喜欢自己做什么事很容易就超越别人,而且,她修炼的速度快,表示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得不受人威胁。可是,事出反常即有妖,这样快的修炼速度,易清没有办法神经大条的将其全部都归于她自己的天赋原因。

肯定是有什么她暂时不知道的影响因素,就算是真的没有,就算全部都是因为她的天赋使然,易清也觉得不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的天赋到底如何,她不清楚,可她的修炼速度要是过快,便一定会被注意到。没有自保的能力之前,她最怕被别人注意。除此之外,巫蛊之术的痕迹,并不是彻底被消除的干干净净。要让她放心那件事情,除非易家灭了,易家人死绝了,也包括她身后的小丫头,去投胎转世了,知道她会巫蛊之术的只剩她一人,她才能略略放心。

暑往寒来,到了十月份,天气真的凉了。易清也已经踏出了温度适宜的中原。

从中原北部的宁安北境离开,并不是直接就到上界山了,当中还有一段很长的荒凉地段。森林、沼泽、毒瘴,甚至还有不少危险的妖兽。

到了这里,易清碰到的同行者,便渐渐的多了。

修炼并不是永远躲在洞府之中打坐修行,要是不会运用自身的力量,境界便永远不会有提高。是以,修士的世界,充斥着的并不是飘渺的白雾和安宁,反倒是狰狞的鲜血和死亡。

上界山每年元月元日都会开山门,接纳从荧珑界的四面八方到来的半筑基修士。当然,东山府中也会有强大的修士,每年腊月到中原三大国度的京都,和类似于大凉的封城这样的城州去,带许多半筑基的修士,用更轻松的方式前往上界山。只是,那些靠自己的双脚走到上界山的修士,多少会被高看一眼。

炼体很难,需要天分,需要资源,还需要勤奋,但是在这整个荧珑界,半筑基的修士还是不少的。要接纳这些修士的东山府所在的上界山,其实占地很是广阔。

那些半筑基修士,普通的,没有什么家世撑着的,最多便在东山府待上十年。如果十年还是没有顺利启灵,那就只能下山。而那些大家氏族的子弟,愿意多交些束脩的,便能待上最多百年。要是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启灵,多半便没有希望了。就是给再多的好处,东山府也是不愿意留的。而那些在这十年或是百年,或者是在拜入东山府之前就顺利启灵的修士,便可以一直在东山府待到筑基成功。

东山府有十四位实力极强的夫子,他们共同把持着这座修仙学府,名下也各自有各自的教院。那些可以一直待在东山府的修士,挤破了头都想要进入这十四座教院当中的一座。

原因无他,自然是到那些教院里去,可以让人变得更强大。

顺利启灵了,甚至顺利筑基了,难道就完满了吗?难道就结束了吗?不!筑基也就只是开始!东山府十四座教院的夫子,一个人可以对阵一百个筑基,而且绝无败的可能。他们的实力,自然是在筑基之上。

他们会亲自教导自己教院里的已经算是他们的学生的修士,有这样的前辈教导,只要别是太蠢的,自然是有许多感悟,基础自然更加牢固。

据说东山府十四座教院当中的修士,十年的拂尘修士,那些没有拜入教院的明台修士,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要想拜入教院,要么就是被夫子看重,亲自收徒,要么就是财大气粗,愿意给好处。只是这两类人都太少,教院中的大部分修士,都是通过每一年在东山府举办的评比,最后得出的成绩来选拔的。

谁的进步大,谁的实力高,谁的表现好,谁的成绩就越好,进入教院的可能性就越大。自己徒步走到上界山,这个便能被计入成绩,算是好的表现。故而,不要说是许多家世普通的半筑基修士,就是不少门庭显赫的子弟,这个时候也不敢怠懒娇气,宁愿亲自走去东山府……

易清以前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完全没时间去打听这些,但自从出了宁安,这所有她就都知道了。

就像现在,她跟着的这个有十几个半筑基,还跟了十几个正在炼体,实力高低不等的奴仆的队伍,他们正在说一件事——

“……可不是,丁小少爷哪能忍受那种屈辱?悄悄叫了人去收拾那个小二子,结果呀,蠢人就是不能害人,他动的那点手脚,败露的太快了!最后,不仅没有给自己出成气,那小二子还是好好的活着,他倒是把丁家都给拖累了!今年年头,你们大家也都知道嘛!丁大少爷不是脱离丁家了吗?他要是不这样,恐怕杨夫子都不愿意让他继续留在自己的教院里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六章 天骄

每一年都有许多的半筑基修士步行前往上界山,从宁安北境到上界山之间这两三个月的路程,早已被无数人走过。哪里的路比较安全,可以独自一个人走,哪里有危险的妖兽,半筑基最好抱团,这个,就是易清这样从来不关注除了修炼之外的所有事情的人,也都打听过,也很容易打听得到。

每一次快要到强大的妖兽群盘踞的地盘时,易清总是会半路加入一个小队伍。她虽然年纪小,但是修士之间是有感应的,半筑基能够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炼体成功。发现她也是半筑基之后,许多队伍便很乐意让她加入。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安全。

易清就是从她加入的这些形形色色的小队伍当中,听到了不少的事情。这群人说的,是通过修炼,一个奴才,十分戏剧性的改变了命运的故事。

他们口中的那个小二子,是丁小少爷的仆人。丁这个姓氏,在宁安,是很了不得的人家。丁家的大少爷丁莠,也是宁安家喻户晓的人物。当然,这也是易清最近才知道的。

莠,即是狗尾草的意思。用这个字来做名字,其实是不妥的。但细细一想,却也极妙。那位丁大少爷,虽说他的名字是莠,但是他却做到了极良。他的名字,时时刻刻地让他警醒,他万万不可人如其名。现如今人们提起,又有谁会不夸赞一句他的名字?

易清对人的记性从来都不太好,不重要的,她转眼就忘。之所以记住了这个丁大少爷,主要是她听说,丁莠幼时,其实并不叫这个名字。他的名字是他八岁时,自己改的。敢于将狗尾巴草当成自己的名字的人,还是应该注意一下的。

而且,丁莠是杨夫子的得意门生。东山府十四个夫子,只有一个姓杨的,也是她不久以后要去打脸的。

扯远了……丁大少爷虽然是东山府数一数二的天才,可是他的亲生弟弟,却远远没有他那么出息。半筑基的修为是家族堆了不知道多少资源才堆出来的,至于启灵,丁小少爷在东山府待了十几年,根本就没见到半点儿灵动的苗头。

据说他从来是个娇生惯养,脾气暴躁的,迟迟灵动不了,待在上界山,每每遭人笑话,他便拿自己的仆人出气。结果,他的一个仆从,就是那个小二子,在上界山上待了十几年,却是成功炼体,顺利的灵动了。

那小二子是个有些天赋,又很能吃苦的好苗子,被东山府的一个夫子看重,收进了教院,正式收成了自己的徒弟,就是永远不会被淘汰出教院的那种。

然后,作为主人的丁小少爷妒恨交加,种种行为,也就可想而知了。

修炼,真的是一件能够改变命运的事情。只要你强大了,不管你以前有多卑微凄惨,以后,你永远都能凌驾于人上。

这个小队伍里的人都是宁安的,领头的还是一位小世子,王爷的儿子,皇室子弟。他兴致勃勃地说着丁家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这个团队之中,那些默默守护着自己主子的奴才奴婢,眸子里闪过的艳羡和决心。

没有去管走在她身后的小晴是什么想法,易清作为一个小女孩,被一群看起来年纪都还小,心地都还单纯善良的小哥哥小姐姐们围在当中,正竖起了耳朵准备再听一段趣闻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同行的一个正值妙龄,容颜娇美,声音跟容颜一样娇娇,身上却是一套红衣劲装,瞧着又十分漂亮洒脱的少女,突然把话题转到了她的身上。

“那杨夫子可是最好面子的一个人了!丁公子的弟弟闹出了那么些事,他就已经觉得丢脸,不打算要丁公子了。却也不知,今年东山府开山,他会不会出现呢!”

“……四公主说的是易家的那位吧?”有人迅速听懂了那少女的话。

“哎呀都说了多少遍了,既然要去上界山,那大家都是一样的半筑基修士。什么公主世子的,全都抛到一边去。你们叫我采萝就好。”

“公主……呃,采萝果然不是寻常人,身份地位,说放就放。不过这般也好,既是打定了主意要修仙,又何必在意这些?”领头的那位世子少年佩服道。

“就是嘛!诶?咱们刚说哪了?”采萝公主的记性好像不太好。

“呵……”大家不由笑了,公主身后的婢女也忍不住笑,悄声出言提醒。

“哦对对对,我说的就是易家的清秋。”被众人哄笑,那采萝也丝毫不生气,看起来当真没有半点儿公主的架子。

“她哪里还是姓易的?被逐出易家都好几个月了,现在是不是活着,都还不一定呢!”

“唉……那小姑娘说来也真是可怜!说不定她出生时的天象,其实是别人的呢!偌大的封城,不一定就有一个跟她同时出生的啊!自己背了那么大的名声,测检天赋的时候,结果稍微不好,落差就太大。更何况,她是个压根没有修仙天赋的,有这样的结果,也是……”

宁安国的采萝公主,自来便是举国的明珠,早早地便和北海珠岛未来的小岛主结了娃娃亲。这次去东山府,别人都还要经过考核,她却是老早就被一位夫子定了下来。说灵动了就真正收徒,未来是要被推荐到上界宗门的。

这样身份的她,自是敢言易家的是非的。别人却没她那么大胆子,只敢略略附和她几句,不愿多说什么。

易清有些淡淡的无聊,这些人说点儿她不知道的事情多好,谈这些做什么?

一群人说着笑着,直如郊游一般,一直到临近了路上的妖兽群盘踞之地,所有人才都噤了声,一个个身上的气息都有些危险,瞧着终于是有了些修士的模样。

前头,是一片看着就幽幽森森的林子,如果要绕开,不管是往左走还是往右走,都要翻山,而且山中的妖兽更厉害。是以,要走去上界山,这片林子,是必须要徒步穿过去的。

林子外,还等着几队人,怕是没有信心走过去,打算多等几个帮手。

那几队人当中,易清远远瞧着,似乎有几个熟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七章 入林

“采萝公主。”

主动走过来的少年,俊秀面容,温儒音色,仿佛那前头黑沉沉的林子,都没那么惹人注目了。

面对着这个少年,采萝并没有纠正他的称呼,脸上爽朗的笑意都矜持了三分,带着下意识地忌惮的打了招呼:“伯公子。”

伯序锋只做没有发现采萝的那一丝疏离,该尽的礼数过后,他不再与采萝说话,倒是看向了易清:“小妹妹,咱们又见面了。”

没躲过去的易清被“小妹妹”这三个字给酸了一下后,知道他的姓氏了,确定他是谁了,易清话里却还是没有半分客气:“伯小公子记性不太好。”

“不,序锋记得妹妹曾说过,自己没有兄长。但序锋却也只有这样一个称呼,不如……”

“我只是小人物,伯小公子可以不必叫我。”

伯序锋想要套一个称呼,易清却依旧半点情面都不给的直接拒绝,话语强硬的让跟在伯序锋后头的几个世家公子,又愤怒了起来。

伯序锋却依旧是笑盈盈,一点儿恼怒都不见的继续道:“既是碰见了熟人,怎么可以不打招呼?既然妹妹不愿意透露名字,那……”

那你就把妹妹叫着吧!易清懒得再说话,之后全程不理直接强硬的加入了宁安皇室这一支队伍的伯序锋。

以打量的视线看了许久紧紧跟在她身边,和伯序锋保持着绝对的距离的,披着一身沉墨缎的小姑娘,采萝也在思虑着些什么。

这小姑娘是什么来头?她第一天加入进来的时候,她就好奇了。今天又发现她跟伯序锋竟然还认识,难道是与青云堡有关的人?

洋洋洒洒的落入鬓角的黑眉皱了一下,采萝看了眼眼前的树林,还是将所有思绪都先扔在了一边——等走过了这片林子再说吧。

林子外头的几支队伍,在等到了宁安皇室这一支人数众多,实力雄厚的队伍之后,便不打算再等下去了。大家结伴,走进了这片据说有一群剧毒无比的黑环蛇的树林。

伯序锋也分的清轻重,进了林子便不再多说话,时刻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站在他身边的那几个世家公子,真像是他的侍卫了,将他围在中央,护的好好的。

采萝公主走在了易清的侧面,时刻注意着身边的黑色斗篷的一些细微动静,还有伯序锋也是。

这群人当中,全都是半筑基,只有他们两个人,已经顺利启灵。他们能感觉到易清虽然年纪小,但却至少有跟他们一样,甚至是比他们更强的实力。

虽说这么一大群人仰仗着一个小女孩子,这听起来着实有些丢脸。可是跟命比起来,脸是什么都不算的。这些人知道他们是青云堡的小公子和整个宁安的明珠以及未来的北海珠岛岛主夫人,可是林子里的妖兽,还有那些剧毒的黑环蛇,它们却是不管是谁,逮到了就要咬的。

进了林子走了有小一个时辰,连一个大点儿的蚊子都没有碰到,众人不免有些松懈。斗篷下别人看不清楚的易清的脸上,她的眼睛却是微微半眯着,一点眼瞳,黑色似乎在渐渐的发散开来。

易清一步一步,走得极为专心。这样的树林,她很熟悉。曾经,碰巧她也是这样的年纪,在那个世界的雨林之中训练过。她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痛,获得什么,失去什么,现在她都还是记得的。

精神高度紧张地前进,这种日子,易清曾经连着好几年的过过。虽然这种感觉不好受,但于她而言,着实已然习惯。

进了林子三个时辰,即便是从未松懈过的采萝公主和伯序锋,眼光也都不时的有了游移和恍惚,但易清却还是那样走着,似是被控制的一个木人儿,一步一步的距离,仿佛都是丈量好的。

采萝渐渐地不再注意易清了,但伯序锋却是时时的看着她,见易清的斗篷边角飘动的幅度这会儿以来似乎都没有变过,伯序锋的瞳孔微缩,适才刚刚松懈了一些的心思,瞬间又紧绷起来。

那个小姑娘,还是个小姑娘吗?她究竟是何人?怎得处处都令人费解?

走进林子四个时辰,还是什么都没有遇到,周围的一群人,算是放下了八成防备。有不少没有炼体成功的奴仆,脚步都已经渐渐迈不动了。倒是这两个月被易清无穷的折磨着的小晴,其实都还算不得是修士,一直轻轻松松地跟着队伍。

要走过这片林子,快一点都要两天,大家都没想过在这个黑幽幽的林子里面多待,再加上都是有实力的,便也都准备一直赶路,出去了再休息。

只是,或许,这些可能是头一次穿越森林的少年少女们,他们并不知道,在这样危险的林子里,没有防备的急急赶路,已经算是一种休息了。

他们走进林子以来,有快一半的时间都在休息了。

时间过了六个时辰,此时应该快到子夜,林子里早已经黑透了。仆从们都拿出将夜光石的光芒再次放大的特制灯笼,将他们周围的一片林子照耀的亮堂堂。

易清皱眉,那一瞬间简直想撇下这一群人,带着小晴独自走。不过想想以她的实力,碰到妖兽群,那简直是死一万次也不够的节奏,她还是忍着留下来了。

这些主子们最少也都是半筑基,他们已经勉强可以在黑夜里视物,像伯序锋和采萝这样已经灵动的,自然是看得更加清楚。但那些奴仆,要是没有灯,他们是要抓瞎的。

一群人点着灯,就像一个耀眼的,巴不得让人发现的,肥嫩嫩的食饵,走在这漆黑恐怖的林子里,一刻钟过去还是没动静,易清都觉得自己快要碰到奇迹了。结果,又过了片刻,她斗篷下的面孔一沉……她果然碰不到奇迹!

转身回头,用斗篷把小晴一裹,易清立刻翻身上树,所有动作,在夜光石淡淡的,带着一丝浅绿,在这样的场景下总让人觉得有些可怖的光芒之下,似乎快到都有了一些拖影。那黑色的斗篷,眨眼间,便不见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八章 遇险

伯序锋与采萝二人心间皆是一沉,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像易清一样跳上树。他们两个人想要静下心来听听看易清到底发现了什么,但心脏却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心跳声回荡在他们耳中,让他们听不清楚任何声音,只觉得更加慌乱。

两个人算不得是一直养在深宫内院里的娇小姐和贵公子,他们也经常战斗,与人,与一些比较安全的,经过检查的妖兽。他们不可能会懦弱到一见血就晕,或者是根本就不敢拿刀的地步,但像今日这样,面对着藏在密林之中的不知实力,不知数量的对手,他们,放到易清从前的世界,不过还是一群高中生而已,都还是孩子的少年少女们,却还是会慌。

伯序锋和采萝是这群孩子当中的佼佼者,他二人还能适当的沉下心来。队伍之中的另两个姑娘,没有采萝的半分沉着,身体在发颤,嗓子里透着哭音。

不过,那两个姑娘家之所以如此没用,却也是有原因的。女修的数量非常少,出现一个,就是珍稀动物,男性修士会不自觉地将她们保护起来。就像现在这种场景,还是有那么几个护花使者,自发自愿的护在她们两个人周围。要不是场面实在不适合,说不定易清还能听到几句甜到牙疼的安慰。

“记得,不管出什么事,都不许叫出声来。把斗篷裹紧了,躲在隐蔽处就好。”

轻声交代了小晴一句,易清索性把斗篷脱下来交给了小晴。这所有人当中,就小晴的实力最弱,要是没有这沉墨缎阻绝她的气息,她今日八成逃不脱妖兽之口。

其实,在走进这林子之后,易清不止一次地想过要不要让小晴留在这里。但最后,她还是决定,给自己留一个弱点。

一个人,要有一个完全受自己控制的弱点。这样,她的敌人在对付她的时候,所有行动就有迹可循。更何况,像小晴这样实心眼儿的,又不是笨的过分的丫鬟,从来也都难找。

“不行!小姐你怎么办呀?”摸着手中如水面一样清凉柔滑的缎子,小晴怎么都不肯要,着急的退了回去。

易清却是懒得跟她打口水仗,将斗篷取下来之后,她用墨巾遮住脸,直接跳下了树。

她的脚尖轻盈的落地,连地上的枯枝朽叶都没有踩断。但向着他们这群人直冲来的东西,却是没有她这样轻巧,笨重的地动山摇。

易清跳上树又跳下树,其实也不过就是几息之间的事情,她对于周围是否有危险的预判,还是很准确的。但是……

看着朝他们迎面冲来的一大一小两头黑山猪,采萝皱着眉,那小姑娘的实力到底怎样,就这么两头黑山猪,她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惹得她也提心吊胆的!

心里面也不知道是对易清的气恼,还是对自己这会儿竟然有些慌张害怕的羞愤,采萝不声不响地拔出剑,竟然一个人就冲了上去。

“公主!”

她的侍女担忧地叫了一声,也跟了过去,不过却并不帮忙,她也能够看清楚这两头黑山猪的威力,它们根本就不是自家公主一个人的对手!

易清瞧着那两头黑山猪,这应当算是野猪吧?跟她从前生活的世界里的野猪差不多形态,只是这体积可是要大得多了!

身长超过一丈,不算那颗硕大的头颅,只算肩高,都能越过矮墙头。背上的鬃毛一根根直立,散发着钢针一般的寒光。从嘴里透出来的尖锐獠牙,仿佛无坚不摧,能戳穿所有事物。嘶叫起来,那声音穿透力极强,震的人耳膜都隐隐作痛。

看起来很凶,特别凶,特别让人害怕。但是看与她同行的这些人的神情,这黑山猪,好像不算什么!

那采萝公主一身红色劲装,长发飞扬,手中提着一把与她的衣服一样鲜红,带着烈血之气的长剑。她与那一大一小两头黑山猪对战,红色身影穿梭在战局之中,被黑山猪的笨重衬托得格外灵巧敏捷。再加上这位公主将至成年,身形窈窕动人,故而这一场战斗,当真煞是好看!

没过多久,那较小一点的黑山猪便被采萝公主杀死。虽然是小一点的,但那头颅抛飞起来,重重落地的时候,还是快要将它砸到的一棵树都碰歪了。

也不知采萝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小黑山猪的头颅,砸到的正是小晴藏身,易清在一旁站着的那一棵树。

獠牙离她的腿十分的近,甚至刮破了她的衣袂。易清眉眼不动,脚步也不动,不甚在意的继续看采萝公主怎么虐杀那大一点的黑山猪。

也不知这一大一小两头黑山猪的关系是什么,易清只是猜测它们应当是母子。因为那小黑山猪死掉之后,大的突然就狂暴了起来。

不过,实力就在那里摆着,再狂暴,那大黑山猪也摆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它笨重的在树林子里左冲右突,想要用獠牙打到采萝公主。可它冲起来,不甚灵巧的身体因为惯性,更加无法随时改变方向。用了更短的时间,采萝公主就轻轻松松的又用她手中的长剑,割下了它的头颅。

这是采萝第一次对付野生的妖兽,轻而易举得来的胜利,多少让她有些自信了。从两头黑山猪的尸体走到队伍之中的这短短一段路,她带着侍女,走出了凯旋大将军的气势。

回到队伍里之后,采萝才是当真一眼都不愿意多去看易清了。不知道是易清取下斗篷之后再也普通不过的衣着,还是易清被两头黑山猪就吓的跟猴子一样上树的胆怯。

伯序锋在看清楚了对手之后,连武器都没有拿出来。采萝回来后,他只是淡淡笑着称赞对方两句,也没有再多看一眼易清。

除了易清之外,这群人没有一个注意到,他们脚下的枯叶,有那么几处,轻轻动了一动。不是因为风,似乎是下面有什么东西。

易清的呼吸越发的低沉缓慢,她半靠着树,整个人像是跟树长在了一起,不像是个活人了。但她的眼睛却依旧灵活,那树叶下的东西,猛然张开嘴,露出幽蓝色的毒牙,半透明的毒液飞溅出去的过程,她尽数目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九章 激战

只靠声音,他是完全没有听出来她是谁的。但如今见到了上半张脸,他却是可以直接确定了。这个小女孩,是易家的易清秋。

她比他小了快十岁,但是修炼的进程几乎跟他保持在同步,不知道有多少人拿他们两个人来做比对。故而,他对她的那张脸,是已经熟悉到快刻进骨子里了。

现如今,她的实力还是跟他一样,甚至是比他强,但是那又怎么样?

伯序锋哂笑了一声,他倒是不因为易清被逐出了易家,再也不是易家的小明珠,身份变的普通而看不起她。

真正强大的修士,像是东山府的那些夫子。筑基之后,化归,结丹。强大到了那样的地步,如果易家没有易秋心,他们一个人就能轻轻松松毁去一整个易家,所以这些身份什么的,真的不必看得太重。

让他再也不准备把易清这个对手放在心上的,是易清的修仙天赋。她对于天地之力,没有半点儿的亲和与容纳度。

她就算是现在再厉害,又能怎么样?莫要说她顺利灵动了,就是她现在在拂尘,就算她已经是明台修士,已经筑基成功,那又怎么样?

易清这一辈子,永远就只能停留在筑基了。之后的境界,她无法涉足。

筑基以上,便是化归,将天地之力消化、归融于自身。对天地之力越是亲和,就越容易完成化归,成为结丹修士。而易清,她测灵碑上的表现,注定了她感应不到一丝天地之力。感受都感受不到,又要怎么收拢,归于自身?

眼底掠过的淡淡的蔑视和不屑,最后尽数变成漠然——这样最多也就是个筑基修士的没有希望的家伙,都不值得他再去多想。曾经将她当了那么久的对手,如今看来,简直是他蠢了!

在伯序锋和采萝心中为易清定位的时候,在队伍里的人都在夸赞采萝的飒爽英姿的时候,在大家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

“啊!”

一个实力较弱的仆从,忽然捂住眼睛,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跌去。

枯叶下猛然张开的蛇口不止一张,队伍中的惨叫声自然也不止一声。

转瞬之间,几声重叠在一起的惨叫过后,队伍中已经倒下去了七个人,都是实力较弱的奴仆。

刚刚还因为他们的大声叫嚷而不满的伯序锋和采萝,这时哪里还顾得着许多?迅速抽出武器,寻找起了攻击他们的妖兽。

那枯叶之下的妖兽也没有躲避,一条条的尽数钻了出来。那是一种泥土色的长蛇,只头部有一条黑色纹路。

这蛇不大,两根手指粗细,长约三尺。这群蛇数量也不多,看着也就二十几条,但是,队伍里的人,包括采萝和伯序锋,脸色也都变了一变。

黑环蛇!走进这直接被简单粗暴的命名为黑环林的树林子,他们就有了直面这种剧毒妖兽的准备,可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难免胆颤。

这黑环蛇咬到人,可是眨眼间就要见人命的。虽说他们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不止一份解药,可被这蛇咬了之后,解药能解毒,能保命,却不能解痛。

一群孩子很是随机应变的组成一个圆环阵型,将倒下的人围在了当中。虽然说这些奴才不重要,但若要真是死了一个,他们心里估计也有压力。而且,那些奴才不重要,他们的主子当中,却是有值得结交的。适当的时候,也该帮一把,以后,也算是有那么三分交情。

那些自己的仆从被咬了的主子,都各自拿出来解药,立刻喂给了已经被放倒的人。可性命无虞,那些仆从还是没办法立刻翻身起来保护他们各自的主子。被黑环蛇咬了之后,浑身会剧痛无比,这种剧痛,会持续三个时辰左右。

倒下的七个人痛得满地打滚,站着的人都各自抽出了武器,黑黢黢的树林里,夜光石做的灯笼散落一地,带着浅浅的绿色的光芒中,一片刀光剑影,还有,那听着就让人心悸的蛇嘶。

伯序锋的身手十分不弱,短短片刻,一条黑环蛇已经被他劈成两半,从蛇口,十分对称的劈到了蛇尾,这功夫可见一斑。只是,伯序锋的身手,需要细心的人才能看见。因为另一边的采萝,她手中那把红色的大剑,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采萝公主的战斗风格要干脆凶狠的多,远不如伯序锋那般细致,可能也是没有实力那般细致。她直接把胆敢攻击她的黑环蛇,拦腰砍成好几段,不抓舌头,不抓七寸,就是乱砍。

不过,她的剑快,她舞剑的手也快,短短片刻,她剑下一片血腥凌乱的成果,看着要比伯序锋的引人注目多了。

二十来条黑环蛇,让大家很紧张,但却并没有造成除了已经倒在地上的那七个人之外的人什么伤亡。采萝和伯序锋之前有些乱了节奏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却又不知……

悄悄地躲在树上的小晴,她只觉得她手心之中的冷汗快要多到汇成一滴滴下来了。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树下的易清,连就在她的眼前的泥土色的蛇尾巴,都没有时间看。

这条黑环蛇,才符合她看过的资料当中的描写。小腿粗,长……她还不知道,因为她现在只能看见个蛇头。

易清还是静静地站着,一条黑环蛇,绕在她的脖子上。长长的蛇信子,在空气当中甩动游移,带着恐怖的蛇腥气。

在易清脖子上绕了一圈,不知道那条黑环蛇是觉得这个人类没有威胁,还是觉得这个人类已经死了,抑或是觉得这个人类根本就是吓呆了,没想跑,总之反正,它从易清的脖子上离开了,顺着她的手臂,滑到了地面。

看到那黑环蛇离开了易清,小晴浑身都是一软,差点儿没有抓住树干,直接掉到地上去。

易清还是动也不动,看着那条粗大的黑环蛇在地上蓄势,而后猛然窜起,对着队伍里,据说还是一个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的少年的脖子。蛇口大开,看那架势,不像是要用毒,仿佛是直接打算拿毒牙,咬断那少年的脖子。

小腿粗的黑环蛇,不止这一条,他们周围的树上,几乎都盘桓着两条。此刻,它们那样粗壮笨拙的身体,竟迅捷如离弦之箭,个个都直冲猎物的脖颈。

战斗,现在才开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章 夫子

这些妖兽远远比易清从前生活的世界里的动物聪明许多,哪个看起来弱,它们就先对付哪个。哪个行事作风实在是狂妄血腥,它们就先对付哪个。

那些不曾炼体成功的奴仆,这一次还来不及服下解药,就有几个,被黑环蛇硬生生的从脖子咬死。三条看起来最粗的黑环蛇,尽数冲向了采萝。他们当中实力最强的伯序锋,竟然没有一条蛇愿意去搭理。

没发现死了人,这会儿杀蛇杀的兴起的采萝,把解药预备好,挥着大剑继续乱砍。别说,那三条黑环蛇,一时间还当真没有一条咬到她。

与采萝相比,伯序锋要能顾全大局的多。黑环蛇不来咬他,不代表它们永远都不咬他,它们只不过是想等着最后一起围攻他而已。十分清楚这个,所以伯序锋一点儿也不清闲,支援完了这边支援那边,救完了这个又救那个。他手中那把软剑的威力,终于是渐渐流露于人前。

蛇嘶,人嚎,女尖叫。蛇影,人影,刀剑影。树林中这片地方,正在激战不休。但易清却一直是独自站在一旁,动也不动。

一边极动,一边极静,这个画面,看着格外诡异。

“这些年,到上界山的小家伙们,可真的是一届比一届不可爱了。”有人就在这一边动,一边静的画面旁边站着,还根本没有压低声音的说着话,但易清等人,却是丝毫不知。

难道这些小家伙们要被吓得吱哇乱叫,他这小师弟就高兴了?师傅也不知怎么回事,瞧着挺正经的人,教出来的徒弟却越来越……他倒是觉得,荧珑这几届的弟子着实不错,今年的,尤其不错!

“诶?师兄,要不这样,你一会儿把那‘红毛’放出去,吓一吓他们!”

“你叫它什么?”

“好好好!赤云!赤云行了吧?好师兄,你一会儿把那大红狼放出去吓他们一下嘛!”

“不行!你怎么不放你的伴兽?”

“我的能吓到人吗?看着就像是天上神仙的坐骑好吗?再说了,放出去,这林子里,我的‘白玉’能飞的开吗?”

“……那也不行!你自去折腾你教院里的那些倒霉鬼去!跟这些孩子过不去做甚?”

“啊哟,师兄怎么变得恁的无趣?又伤不了他们,就是吓一吓而已。再说了,那小姑娘,师兄不想收吗?看一下她的身手难道不好?”

“嗯……”这句话才算是说到点子上了。那小姑娘,着实不错!只是他有点好奇,他的赤云,能吓到对方吗?

事实证明,易清的胆囊有人头大,什么都吓不到她。

黑环蛇被尽数斩杀,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鲜血源源不断的从脖子上的牙口流淌出来的尸体,看着触目惊心。还有痛得浑身发抖,没有躺在地上打滚就已经算是很有忍耐性的被黑环蛇咬到的十几人,这一切,都让站着的人心有余悸。

伯序锋浅色的衣袍上沾了血迹和脏污,采萝那飞扬的长发也染了尘土,纠结成一绺一绺。他们从来干干净净,或俊或美的面庞上,也是狼狈的一片。经过这样一场激烈的战斗,如今真是再也看不出他们以前是什么人了。瞧他们的样子,还不如易清整洁清爽。

“你怎么都不来帮忙呀!好歹也是半筑基了,就在旁边干看着呀?”

最后还是因为没有什么整体章法的应对而被黑环蛇小小得在手臂上咬了一口,这会儿也靠在一棵树上,抱着手臂疼的脸色苍白,只能硬生生的捱上三个时辰的采萝,看着这会儿动也没动,手中连武器都没有,却是一身干干净净,连半点儿攻击都没有受到的易清,莫名的火起,不由大声质问。

易清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也不争辩什么没有动手的又不只是她一个这样的话,依旧靠着树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她心里虽然有些想法,但在没有证实之前,她还是要小心,万一再来一群黑环蛇呢?

易清要是和她对轰起来,采萝说不定倒还好受些,这么说了一句话什么回应都没有,她才气的一噎,跳起来就要往易清旁边走。但她忘了她中了毒,刚一动弹,身体关节里头像是装了刺一样,疼的她几乎要跪下来。

“公主,您当心!”

采萝的身边带着两个侍女,如今一个被咬死,另一个跟她一样中了毒,却是忍着痛还是要安抚主子。

“我当什么心?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真不知道带你们干什么?”疼痛和易清的不理睬,让采萝有些火气上头。

被一把推开的侍女痛的脸色扭曲,却还是不敢大声叫,爬到采萝的身边跪好。

没有中毒的伯序锋被采萝嚷嚷的皱眉,他一个人是不能走的,只能在这鬼地方等三个时辰,等这些人都好了再同行。

听采萝质问易清,他也不由得把注意力转向易清。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竟然没受到半点攻击!

伯序锋看向易清的时候,易清正在看着采萝,或者可以说是采萝的身后。

顺着易清的视线看过去,伯序锋的脸色,渐渐变了。

瞪着易清的采萝自然是发现了易清看向她身后的视线,心中一跳,她左右瞧了瞧,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后,采萝简直恼羞成怒。

“我说你又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当自己是……”

采萝的话还没说完,队伍里那两个跟易清一样一直没出过手的姑娘尖叫了起来。不仅是她们,少年们也都是吓得脸色苍白,中了毒的都暂时忘记了疼痛,跪着爬着都想要离采萝远一点。

采萝又回过头看了一次,就看到一双暗红的眼睛,已经近在咫尺。妖兽似乎带着血腥味的气息,让采萝的心跳一滞,易清本以为这个还是让她有一点点刮目相看的感觉的公主能做出什么漂亮的反应,结果,她却晕了。

夜光石此刻仿佛完全变成了幽绿色的恐怖光芒之中,一条浑身毛发都是极为纯粹的赤红色的狼,巨狼,踩着带着死亡气息的步子,慢慢地走了出来。

它居然也不碰,就在嘴巴底下,晕过去的采萝,似乎吃饱了出来散步一般,从采萝背靠着的那棵树后头走出来,直走进再也动弹不得的队伍之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一章 吓唬

队伍里的两个姑娘,也是无比干脆的晕了过去。那些被黑环蛇咬到了的,跑又跑不了,晕又一时间晕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头赤红色的狼朝他们走去的少年们,没吓的尿裤子,算是他们有胆量和涵养。

伯序锋的脸色十分苍白,不过在那头狼踱到他身边后,他却突然皱了皱眉,眼中有一丝极为怪异的神采。

那头狼当真像是出来散步的,只是吓吓他们逗他们玩儿,它在每个人身边溜达了一圈之后,连牙都没有呲出来。最后,那头狼走向易清,此刻已然完全淡定了的易清。

那头狼在易清的身边变得有些不一样,生出了些凶相。它挥爪子,张嘴,露牙,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吼叫……但不管它做什么,易清都是一脸的冷漠。

终于对那头独角戏演个没完没了的狼没有耐心了后,易清果断的绕过它,走到一边干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仰头看着她刚刚靠着的那棵树,叫道。

“行了,下来吧。”

小晴手软脚软的,眼神时时刻刻的盯着那头赤红色的狼,很是费劲地才从树上爬下来,凑到了易清旁边,把斗篷脱下来还给她。

那头狼还在刚才的位置,没有跟着易清一起过来继续吓她。看着当真是威风凛凛的红狼,歪着头瞧着易清,貌似有点尴尬。

“哈哈哈哈……”不可爱让人不喜欢,但是不可爱的过分的小女孩儿,却也是能取悦人的。

爽朗洒脱的笑声,这一次是真真实实的传进了易清等人的耳中。他们转头看来,只见两个穿着白袍,浑身气韵慑人的男子,正看着他们。

大笑着的那一个,容颜生得更好些,俊眉朗目的,瞧了令怀春少女脸红。多少有些无奈地把自己的伴兽唤了回去的那一个,看着就沉稳些。

从这里就能看出家世的区别了,大家都不识得这两个人,易清也不曾见过这两人,却多多少少可以得出确定的推断。

东山府的十四位夫子当中,有两位姓夏的,分别以大夏夫子和小夏夫子相称。这两位夫子据说在上界就是同一个师傅教导的师兄弟,二人关系是焦不离孟的那一种。大夏夫子沉稳些,他的伴兽,便是一头红狼,据说是上界凶名极盛的一种妖兽。

他们早已经迈入了黑环蛇的地盘而不自知,反倒还越来越松懈,所以才有了那两头一大一小的黑山猪来给他们醒神。

易清那个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个世界的妖兽基本上要比她从前生活的那个世界的动物要聪明一大截。而她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里的动物,也知道趋吉避凶,危险的生物或者团体是不能招惹的。到了这个世界,那两头黑山猪,却傻不拉几的冲进了他们这几十个人,至少有一半是半筑基的团体,这不就是来送死的?

从宁安国北境到上界山的这一路上,关卡重重,根本就不是一段路,而是一个考场。既然是考场,监考的老师,还有计算成绩的人,自然不会离得太远。

易清身上还有很多亏心的秘密,绝不敢做那个引人注意的人。修炼的速度快,这个她没办法控制,但别的方面,她却可以适当的掩盖一下,就比如身手、心性之类的。

这一路上,易清几乎从未动过手,就生怕被这些夫子,或者是他们手下的人抓到。现在看来,她的想法是对的。只是,貌似还是引起别人的注意了。那位大夏夫子,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有满意和一点笑意。

“二位可是大夏夫子和小夏夫子?”伯序锋也很快确认了这两人的身份,喜出望外的迎上前来。

“你是伯堡主的幺儿序锋吧?”小夏夫子收敛了笑意,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了一遍伯序锋,在伯序锋承认了他的身份之后,小夏夫子才又笑开来,甩给他一块玉牌,道:“明年东山府开山收人,我可能去不了,你拿着这块玉牌,到时去找你二哥就好了!”

知道小夏夫子应当在旁边站了许久了,而他的表现,至少是让他有些认可。伯序锋此刻,身上并没有一点儿青云堡小公子的光环,整个人欢喜的就像个小傻子一样,乐呵呵得道了谢,改了称呼。

“序锋多谢师傅。”

“不用说谢,你早日筑基就好。”瞧一眼因为礼貌也只是站起了身,不多说话,无多动作,只做完全没有想到他二人的身份的易清,刚想要把伯序锋放回去的小夏夫子,突然把他叫到了一边。

“序锋啊!你可知道那小姑娘是哪家的?”要没什么问题的话,小姑娘心性不错,这般年纪便迅速拂尘,让师兄收了当徒弟也行啊!

“呃……”伯序锋有些为难,犹豫一番,最后还是劝道:“师傅若是想要收她进教院,恐怕还得要三思。”

“为何?”小夏夫子挑挑浓眉。

“那是易家的清秋,就前半年摸了测灵碑,结果……就那一个。”

“什么?”伯序锋的这个回答,倒真是在小夏夫子的预料之外。

易家的小明珠易清秋测检天赋的结果,让整个荧珑的人都掉了下巴,他们当然也是知道的,这事情东山府都传遍了。说句不厚道的实话,他不久前还在跟师兄嘲笑杨夫子呢!说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抢了个废柴!

摸过测灵碑,全无天赋修仙,这样的一个人,难道不应该是终日郁郁寡欢,堕落自厌吗?怎会是他今日看到的这样一个小姑娘?而且,她全然没有修仙天赋,又怎么会来东山府?

伯序锋是决计不敢骗他的,但小夏夫子却总是觉得,这伯家的小儿是不是在骗他?那小姑娘看着,怎么都不是个没天赋的废材呀!

“你确定没认错?”

“……不怕师傅笑话,易家的清秋修炼速度太快,许多人拿她与我比。序锋是个好胜的,所以,虽不曾见过她,但我对她,熟悉的很。”

那就不会错了!那小姑娘真是个全无天赋的!

皱紧了眉,小夏夫子朝着自己的师兄走过去。没有天赋,那便是有再好的心性,也不能要了!再说,现在易清就是个笑话,不论谁跟她牵扯上,都会变成个笑话——易家、杨夫子、易家那几个兄弟……

他不能让他的师兄牵连进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二章 善意

“丫头,你与我过来。”

小夏夫子把伯序锋叫过去问了会话,然后两位夏夫子又说了会话,然后,大夏夫子便过来叫她了。易清猜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在大夏父子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便知道了。

“师兄!”小夏夫子在旁边急的瞪眼睛,刚才还不如别给师兄说呢!这说了,师兄倒是注意起这小姑娘了!

“行了,你去交代他们两句,让他们早些离开。那些被蛇咬了的孩子,你也给看一看。”

“我……”

“去吧。”

小夏夫子还是听师兄的话的,一步三回头的走掉了,留下易清和大夏夫子一问一答。

“丫头,能否说一说,你……为何还要去东山府?”

听大夏夫子这样说,易清便立时明白了他应当是知道了她到底是谁。沉默片刻,易清回道:“回夫子的话,虽说没有天赋,但到底到筑基还是可以的。筑基修士五百年寿命,我虽无缘继续修炼,但这五百年世间光阴,总不能因为没有天赋就白白辜负了。东山府中有这荧珑最大最齐全的藏书阁,我之所以有这一行,修炼之事倒是放在一边,最主要的还是想长长见识,多学些我感兴趣的东西。”

易清话声淡泊,一个修士,全无修仙天赋,这是最痛之事。她却张口道来,眼中半点波动也无。大夏夫子细细瞧去,看不出一丝破绽。易清说完话后,他沉默良久,不由发出一声长叹。

“你小小年纪,竟已经看得这般通透。五百年!五百年!纵然不可修炼,筑基修士却也有五百年光阴,若放下遗憾苦楚,做什么不行?”

萱竹,你可听到这孩子的话了!放弃了那与我相伴,也不辜负你的五百年,你可曾有后悔?

再次摇头轻叹,大夏夫子看着易清的眼光,带了些赞许与柔和:“丫头,如你这般想也好!那到了东山府,你可想过如何生活?”

“我不曾想过这些!”易清摇头说实话。

再恶劣的境遇她也感受过,她在上界山上,不过也就是被嘲笑,被排挤,被当笑话看而已,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何必多想多烦恼?

想了又能怎么样?她不过一个七岁孩童,又解决不了!大夏夫子的眼中有些怜惜,知道这样不妥,却还是开了口:“那你可愿拜入我的教院?”

“背后不可言人是非,但,东山府上人人皆知,杨随的为人素来算不得好。你若去了他的灵随院,夫子不喜,同窗又排挤,日子要如何过?倒不如拜入我的教院,至少,我教院里的学生,性格都还算是较为平和。即便是不愿与你有什么交情,却也不会欺负你。你平日里可以先少来听课,多在书阁待着,过上那么几年,什么事情就都淡了。彼时,你去哪里都没事了。”

“多谢夫子替我着想。”易清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但最后还是婉言拒绝,“可如今的我,加入夫子的教院,着实是在给夫子脸上抹黑。而且,我记得夫子教院中还有两位易公子,我去了,怕是不妥,见到也尴尬。”

易清适当的表现出一丝黯然,见她如此,大夏夫子也不好强迫。叹了一声,随了易清的意思。

“罢了,你说的也有理,那你便去灵随院吧。我记得杨随给过你一张玉牌,他赖不了这个帐!到了教院里,你也不必去上他的课,在书阁里躲好也就是了!杨随不是个能容人的,也从来不忌讳以大欺小,你若想要在东山府内院里待着,切记不要多出现在他的面前!”

“多谢夫子忠告,我记住了。”易清微微弯腰,为这善意的提醒道谢。

“好了,你回去吧。想来那群孩子也都能走了,你跟着他们,赶紧离开这里!这几天就莫要休息了,再累也都去赶路,过几日你们要是过不了前头的黄沙沼,恐怕就危险了。”

“是。”易清回去了。

到上界山的这一路,左右都是危险莫测的幽暗雨林,其中也不知埋伏着多少凶猛的妖兽。听大夏夫子的话,恐怕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那些林子里出来,到了这条让半筑基走的路上了吧!

回到队伍里,采萝公主已经醒了,剩下那些之前还疼的脸色发白的家伙,也都站起来了,他们正埋葬着地上几具被黑环蛇直接从脖子咬死的人的尸体。

可能并不是他们想要埋的,是小夏夫子在一旁监视着,不让他们干丢下这些尸体直接走人的事情。

埋好了那几个人的尸首,大家告别小夏夫子,行色匆匆的迅速上路,想来所有人都知道了这路上危险的消息。

采萝没有再跟易清说话,可能是知道大夏夫子叫了她去谈话的事。主要也是伯序锋是个好孩子,虽然认出了易清,却也没有大张着嘴巴宣扬她的身份,给她留了面子,至少是这一路上的面子。

出了黑环林,大家马上分道扬镳。易清带着小晴赶路的速度要快很多,她才不想跟那一群麻烦的家伙走。从这里再往前,半个月都不会遇到很危险的地方。黄沙沼,这听着不是什么好去处,但其实那里没有什么妖兽,只不过是地质比较特殊,沼泽里头出来了几小片沙漠而已。就是换了小晴,一个人八成也能走得过去。

日夜不休的赶路,易清通过黄沙沼要比大夏夫子说的时间早了两天。离开了危险地段之后,易清才给了小晴短短休息的时间。

时间在赶路当中又过了一个月,秋天终于是过去了。越往北走,温度越低,今日,小晴一觉醒来,便发觉天空竟然飘了雪。

裹紧了身上的衣物,小晴利索的收拾了包袱,跑到易清面前,“小姐,咱们走吧。”

“咱们快到了。”易清仰着头,看着雪雾背后那若隐若现的巍峨山峰,道。

那长年冰雪不化的地方,便是上界山了!在那山巅最高处,有上界修士构筑的法阵。荧珑界的修士,只要筑基,身体便可以承受位面转换的痛苦,便可以通过那法阵,前往上界,前往那被命名为——葬剑大陆的地方!

“走吧。”

易清深吸了一口冰凉沁人的空气,大步地,向前走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三章 投宿

腊月初,易清到了上界山下,这比她料想得早了大半月。这个时候,还是不能上山的,他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半筑基修士,只能先在山下找地方落脚。

上界山附近,没有任何有名的城池,长年不化的一片雪白之中,只有几处仿佛已经归于自然的小村子。

这里真的是修炼的圣地,完全不被世俗打扰。连这些普通的村民猎户,身上似乎都带着修士那种淡淡的气韵。

打四面八方来的半筑基修士,若是来的早了,基本上都是要到这些村子里投宿的。村民们对他们并无太多欢迎,也不会拒绝,只默默的将那些修士引到早就收拾好的空屋子里。做这一切,熟门熟路,可见年年都来这么一遭,他们已经习惯了。

还有将近一个月才能上上界山,易清也是要投宿的。天气极冷,她倒是没什么,小晴却是受不住的。故而,远远瞧见雪雾之中一片嫣红,她便循着鼻端的一抹花香,走了过去。

走近了,便看到一树开得极好的花。端端正正的红色,花盘极大,花瓣弯翘,还长满了一树,当真是美景。

“也不知这是什么花?雪里开得如此漂亮!我竟从未见过!”树下两个妙龄姑娘,正唧唧喳喳的谈着那花,她们的婢女,跟村民商量着住宿的费用。

这花树旁边,孤零零立着个小木屋,屋子不大,住三个主子,三个奴婢总共六个人,明显住不过来。再加上,总不能她们鸠占鹊巢,把这屋子的主人给赶出去吧?

易清的步子一顿,转过身就要走,却听到身后那两个妙龄姑娘的婢女皆是为难的“啊”了一声。

“怎么啦?”赏花的姑娘被打扰了心情,有些不悦地回头问道。

“小姐,这家人说,他们不要银两。”

“那他们要什么?”明明这屋子的主人就在眼前,但那两个姑娘却是只跟自己的侍女说话,似是很瞧不上这村野之民。

“他们说,让我们去山里抓些野味,能供他们一个月的伙食,才能住这屋子。”

“这冰天雪地的,谁给你们抓野味去?”两个姑娘这才对着屋主说话,语气却是很不好,也没了继续看花的心思。

还给他们抓野味,她又不是他们家里的奴才?她何等身份?什么时候被人指使过?不让住就算了!有钱不收的傻子!

两位小姐带着她们各自的婢女离开,易清却是不必走了。看着屋主,一个带着孩子,脸上有了劳累的皱纹,五官却还是能看出柔美的年轻母亲,刚要开口说话,就见那母亲叹了一声,道:“你住进来吧。”

易清挑了挑眉头,咽下了口中的话,默默跟在了那女子背后。

一阵雪风吹过,那女子咳嗽了好几声,整个脊背都一下佝偻起来。这会儿一直怯怯地躲在母亲身后的小男孩,连忙伸手挽住了母亲的胳膊,脚踮的高高的,用另一只手给母亲顺着气。

“娘亲!娘亲……”见母亲的咳嗽不好,他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在口中喃喃叫着。

“润儿,娘没事!润儿听话,去把两位仙子带到靠灶的隔间里去。”

润儿有些犹豫,有些不愿意,最后还是走到易清身边,不伦不类的行了个礼,规规矩矩道:“请两位仙子往这边走。”

孩子声音里有根本还不会掩饰的怨恨,对她与小晴还好一点,刚才这个名叫润儿的小男孩看着花树下赏花的那两个妙龄小姐的时候,眼神都可以说得上是恨意满满了。

易清默默记下这点异常,跟着润儿走到了靠灶的小隔间。

这屋子真的很小,走进来之后,所有一切,一目了然。

一个灶房,一个靠灶的隔间,热一点,一个靠窗的隔间,这大冬天能冻死人。一个小到可以并进靠灶的隔间的客厅,摆着桌子板凳,是个小饭厅。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房间了。

屋子里没有什么东西,看着虽然寒酸,却也不失整洁。找不到坐的地方,润儿出去之后,易清便直接坐在了床上。

小晴显得对这种环境很是熟悉,把包袱搁好,她无比迅速的把这小隔间又收拾了一遍。接着还是闲不住,让易清休息,她出去问问屋主,有没有什么能做的事。

结果还没走出隔间,她就听到了一阵让人揪心的咳嗽声,还有那熟悉的一声声脆弱无依的“娘亲”。

润儿的娘亲歪倒在靠窗的隔间的小床上,咳嗽不止。好不容易压抑住喉咙间的痒痛,从破窗吹进来的一阵凉风,让她抖了一下之后,又无法忍耐的咳嗽起来。

她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撑不了多久了。之所以要让来投宿的修士出去打个野味,不过是想让孩子最后吃好些,想让他长壮些。她走了,润儿一个人孤零零的,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看着凑在她的床边,泪珠在眼里打转的儿子,女子满心的心疼和不舍。

因为外头的那棵树,有不少修士并不嫌弃她的屋子小,付了高价也想要住下,结果却都被她的要求给赶走了。能修炼到半筑基的,哪一个不是有些资本的?谁愿意在这大冷天的给她的孩子去打野味?

她同意让住进来的那两个,之所以没有收报酬,也没提同样的要求,主要是她看到那还是两个孩子,跟她的儿子差不多大。尽管知道在这种时候能到这里来的人都是什么修为,尽管确定那两个孩子当中肯定有一个半筑基,但她还是没忍心让两个小姑娘……

她还是跟从前一样的心软无用,只害了她可怜的润儿啊!

“润儿乖,去读书吧。娘亲睡一会儿,润儿饿了,就来叫娘。”

身上越发觉得冷而无力,女子撑出一抹笑容,想把儿子打发出去。

“娘,你不要睡,你不要在这儿睡……我……”说着,润儿蹬蹬蹬的跑了出去,险些撞到外头的小晴。

小晴愣愣的看着他扑通跪下来,直冲她磕头:“仙子,你们能不能让我娘住到里头那屋?神仙都是不怕冷的对吧?求你们,让我娘住到里面!靠窗的屋子太冷了,我娘睡过去会醒不过来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四章 润儿

小晴听着有些心酸,不过却也没敢直接一口答应下来。从没受过人如此大礼,她连忙把润儿扶了起来,只对他道:“你等等!我去问问我家小姐!”

“把人抬过来吧。”易清的声音从隔间里传出来。

这屋子里头确实是冷,这靠灶的隔间,也没比外头好上多少。刚才见的那个女子,明显大限将至了。莫要说是搬到这么个屋子里,就是拿些灵丹妙药来,可能也是好不了的。那润儿看着不是个笨的,此举也不过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听到易清的声音,小晴当先就是松了口气。她当然是想要帮帮这对母子的,但是她却拿不准易清的心思。

在她看来,她跟的小主子实在是太难懂了。说她是个恶人吧,她对她这个奴婢,算得上是极好了。路上碰到有困难之人,她也多是伸手相助。可若说她是个善人吧……今年夏天发生在易府的所有事情,还历历在目,那些血腥的场景,她可能此生都无法忘记!

……不过,不管那些,看样子这一次,她的主子是又打算帮个忙的。

跟润儿一起到了雪风飕飕的靠窗的隔间,小晴这才发现,润儿的母亲,竟然已经晕了过去。这还真的只能像是小姐所说的那样,“抬”了。

一脸担忧的小晴和脸上挂了几滴泪珠的润儿将润儿的母亲抬了进来,易清从床上让开,并不帮忙,看着他们两个也不甚费劲地把骨瘦如柴的女子抬到床上后,她把小晴叫了出去。

身后的屋中传出男孩儿压抑的哭泣声,易清看着只顾着可怜和担心对方的小晴,暗自摇了摇头——小丫头还真放心别人!包袱可还在那屋里放着呢!她想都不想一下吗?

坐到靠窗的屋中,易清瞧着那破窗外的雪景,默默想着。

小晴的性子太良善了,这可能是天生的,就如她天生不良善一般。这几个月她潜移默化的影响,却什么效果都没有。

看样子,她的想法,还是有必要实施的——这小丫头,不能跟着她太久!时间一久,以后面对的事情一多,这丫头性格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把她打造成她最满意的模样。给她一场足以令她铭记终生的毁灭,那她准保会变得彻彻底底。但是……

巨大的挫折,只有很小的可能会让一个人改变成长,大部分人,会被直接毁去。就算是没有被毁,变成她满意的模样,其实小晴也可以算是毁得差不多了。

这么个笑起来有些傻,眉眼弯弯的温暖灵动,又已经吃了不少苦的小丫头,何必让她再经受那些?将来找个好点的路,让她走上去也就是了!

只是,她虽然不需要人伺候,却需要人帮忙做事。小晴,话说得难听些,不是个可堪大用的,她也实在是没耐心等她以蜗牛的速度慢慢成长起来。那,她就只能再找别人……

也不知道那个润儿在发现了房间里的包袱之后,会做些什么?

对包袱视而不见,那便耿直的有些傻。偷拿包袱里的东西,那就是心思不端,脑子又不好使。那润儿看着是个小小年纪心里就装了事情,不像一般同龄人那般单纯的孩子,但愿,他不要走这两条路。

小晴一直没有发现她把包袱落在了屋里没有拿出来,但润儿却是很快发现了,那包袱放在很显眼的地方。

瞧着那扎得紧紧的,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包袱,润儿没有一点点要去提醒包袱的主人的想法。忧心的看着躺在床上,身体隐隐发抖,脸色苍白的看不出一丝血气,连一床好些的被子都没有的母亲,润儿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两个女孩子看着就不普通,她们当中有个修士,甚至可能两个都是修士。她们的包袱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至少可以短暂的让他的母亲好受一些的东西?

润儿清楚,他若是偷偷拆开了修士的包袱,那一定会被狠狠惩罚,甚至获得更糟糕的结果。但要是能救母亲的话,怎么他都愿意!

润儿的脚已经迈开了一个小步子,但他最后却还是又缩回了床边。

修士的耳目之力远远超过一般人,刚出去的那个小姐,之所以没带走这包袱,便是根本就不担心自己发现不了他的动作。他若是胆敢上前去碰了包袱,可能不仅根本救不了母亲,反倒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他不是不敢为娘亲做牺牲,只要那牺牲有用,他可以义无反顾。但若无用,他却不能犯蠢,他还要好好陪伴娘亲走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把所有能拿来取暖的东西全部都盖在了母亲身上,润儿趴在硬邦邦的床边,取出一本书来。看两眼自己的母亲,看两眼书。

许多的日子里,娘亲昏睡不醒,不敢睡,不敢离开的他,都是这样过来的。只是以往,担心之余,他好歹能背下来两页书。今日,他却是没有半分心思了。

润儿看得出来,虽然极不愿意承认,极不愿意面对,他心里也清楚,娘亲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陪伴娘走完这段时日后,他该何去何从?

他其实是想修炼的,不是痴心妄想着要做什么人上人,最重要的,是他想要修炼了,去找那抛下了他的娘亲,跟一个女修欢快的双宿双飞去的……男人。

他一定要找到他,代替娘亲惩罚他!他对他,倒是没有半分执念,他只当他生来没有父亲罢了!只是,娘亲这些年的怨,这些年的苦,他是一定要跟那人讨个说法的。

可是,修炼不仅需要努力,还要适当的资源。他只有前者,没有后者。他真的已经努力到极限了,可是娘亲也努力到极限了,没有办法给他筹备一份炼体的资源。所以,直到如今,他还是个普通孩子,最多身体壮实些而已。不像那两个女孩,同样的年龄,她们当中,有半筑基的了吧……

不知不觉的,润儿的视线,默默落在了屋中的包袱上。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他竟然觉得,他闻到了那包袱中的宝贝,沁人心脾的清香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五章 回光

做为一个虽然不称职,但到底也能够称得上是医生的人,易清将润儿母亲的身体状况分析的很准。

润儿的母亲,真真的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强撑着的时候,如果不注意细节,说不定还不会发现。但一旦咳嗽起来,一旦昏迷过去,那几乎已经快与死人相差无几的躯体,便是让小晴去看,都约莫能估计出这位母亲逝世的时间。

腊月中旬的几天,这里又下了一场雪,气温更低了,冻的小晴都缩手缩脚的活动不开。但外头的那棵花树,却开的越发鲜艳。与那些大红的花一样在冰雪中焕发出了生命力的,还有润儿的娘亲。

这两天,润儿的娘的状态十分好,那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浅了许多。她忙活着收拾屋子,打理外头的那棵树,给润儿做棉衣,扫屋子外头的雪……几乎一天到晚,手脚都不停顿。

易清在屋中总是能够听到润儿劝着他娘亲休息,劝不动之后,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也不再多说话了,只是自己的娘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一刻不离。

小晴很是担心这对母子,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她与润儿倒是相处的还不错。小晴是个很容易让别人愿意亲近的丫头,虽然润儿看样子像是不喜欢修士,但对小晴,他有的时候还是会露个笑脸。

从窗子看到外头母子两个人在默默扫雪,坐不住的小晴跟易清说了一声,出去帮忙了。她实在是没有小主子那么好的定性,在屋中一坐就是一个昼夜。

易清没说话,任小晴出去了。她看着像是干坐着,但其实她无时无刻的不在修炼。小丫头年纪还小,坐不住,再说她正在炼体,又不像她是在拂尘,如她那样一直坐着也不行。

今日,小晴做完了她安排给她的功课——边读书,边绕着村子去跑,跑的时候眼睛还不能闲着,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回来还要说给她听。

既然她的功课完成的很好,这会儿,随她愿意去做什么了。而且,她与润儿亲近些,也算是好事。否则这出去混脸熟的事情,就要她亲自做了。

“晴丫头,你怎么又出来了?这外头风大,你小姑娘家家的赶紧回屋去吧。润儿,你也别在外头待着了,跟晴丫头一起回去。”

刚见面的时候,润儿的母亲还叫小晴仙子,现在也是改了口。一来是小晴自己嫌别扭,强烈要求的。二来,仙子听着,总是尊敬之余带着疏离。对小晴这个笑起来暖暖的,每天抢着帮她干活,身手还麻利的丫头,润儿的母亲也喜欢,时间一长,自然亲近了起来,直接叫丫头了。

“吕姨,我不怕冷的!再说了,您也说这外头风大,咱们赶紧把雪扫了,一起回去吧。”

小晴完全不听长辈话,从润儿的母亲手中不由分说地抢过扫帚,马上开始扫屋子周围的雪。

家里就两把扫帚,一把润儿拿着,死活不给,另一把被小晴抢走了,润儿的娘亲两手空空,瞧着两个孩子,心里热热的又酸又疼。

她这两天身上忽然又有劲了,但她却没有多高兴,她心里也清楚,这八成是回光返照。她这两天忙活的脚不沾地,就是想要最后给孩子做点什么。结果,孩子们还不让她做!

小晴是个好女孩,还有她的润儿,也都是好孩子。她真的是舍不下,舍不下……

“娘,雪我们两个扫了就是了。快要正午了,润儿饿了,娘去灶上热些饭吧。”

瞧着母亲的神色有些不对,润儿低着头,边扫雪,边打断了自己娘亲的思绪。听着她急忙忙的答应了一句,然后像是瞬间找到了目标一样的奔向灶房,去给他做饭后,润儿抬起头,看着屋子的门,就觉得这带着雪渣子的风,快要把他整个人吹的冻死。

小晴看着他,也不知道应该安慰什么,犹豫了很久才轻声道:“总是会过去的。你做孩子的活好了,吕姨不管在哪里,才都能放心。”

“嗯。”润儿又低下头去,默默扫雪。良久,他道了一句谢谢。

他这性格已经成这样了,就算是面对着自己的娘亲,他还是说不了多少话。这些天,幸好是有小晴在,女孩子果然是会哄人些,娘亲很容易就被她逗的乐呵呵的。他真的要谢谢她,让娘在走之前,能体会一下,能幻想一下他那死去的姐姐还在世的感觉。

虽然是两个孩子,但小晴本来已经算不得是普通人了,润儿的身体也很壮实,两个孩子很快将屋子周围的雪都收拾妥当,润儿的娘亲也出来叫人了。

润儿是真饿了,礼让了一下之后,便狼吞虎咽起来。小晴是知道这个家里的余粮还有多少的,没好意思上桌,编了个借口,就跑去了易清的房间。

那么乖巧的小丫头帮着干了那么多活,还一口饭都不吃,润儿母子更加不好意思。端着碗追到易清房间的门口,想到里头虽然与小晴同样年纪,但却让他们绝不敢冒犯的女孩,想进不敢进,想叫又不敢叫,着实难受。

易清这回没有坐着,瞧着跑进来的自己那做好事不要报酬的傻丫鬟,她不让她待在屋里,把她支了出去。

“去把你的小玩伴叫上,准备一下,咱们出去一回。”

“啊?”易清要出去就让她惊讶,要叫上润儿更让她惊讶,这是要干什么去呀?

不过,现在小晴已经学乖的不再多问了,“嗯”了一声,就出去叫人。

房门外面,润儿明显不用人叫,他已经听到了。跟小晴大眼对小眼的看了一秒钟,两个人都不明白易清的意思,但却很是默契的都做好了要出去的准备。

小晴不用多说,她是一定要跟着易清的。至于润儿,首先他是觉得易清的声音便很难让人生出违抗的心思,二来,早在十几天前,他心里就有一个念头无法磨灭——他想要认识一下易清,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跟着她!

别的半筑基修士,肯定是不愿带他这样一个孩子的。但易清说不定不一样,毕竟,她身边的小晴,就跟他差不多。说不定,他也有希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六章 缴费

安抚了一声有些担心的母亲,润儿迅速扒了几口饭,接着便放下碗筷,看着已经从隔间里走出来的易清。

她还是黑斗篷不离身,住到这里半个月,他跟小晴已经熟悉了,但对她,却还是陌生的紧,他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因为心里那些对谁都没有说过的念头,润儿仔细地打量着易清,她有很小的可能,是他将来的主子。

“带路。”

直到易清听着不像是个孩子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润儿才收回了视线。他略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要问却不敢开口,只看了眼小晴。

带路当然可以,但,往哪里带呢?

“小姐,你想去哪啊?”

“哪里能打到野味,就去哪。半个月了,房钱总是要缴的。”

没想到易清还记着这个,润儿的娘亲连忙就要说房钱没必要缴了。小晴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帮他们做的事也不少,一点房钱早就顶过去了。但是,她刚要张口,易清就已经出了门。

刚跟在易清身边的那些日子,被易清一声声“快点”给说的羞愧的不行的小晴,几个月下来,速度到底是上来了,她马上追了出去。润儿无奈,也只能急忙跑着跟出去。见了在外头等着的易清,他也是想要跟自己的娘亲说一样的话的。可是……

“快点。”

清冷的声线似乎天生便带着命令的感觉,瞧了眼给他使眼色的小晴,润儿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乖乖带路。

踏进这村子背靠着的从上界山延伸出来的一点点小山坡,易清踩着厚厚的雪,走得飞快。小晴现在倒是能够跟上她,只是苦了润儿。虽说是带路的,却走在了最后头。

易清从来就不是个勤快的,上了山之后,比润儿还经验丰富的顺着一些蛛丝马迹在雪地里找到了几处兔子窝后,她却并不动手,让润儿自己去抬了那些窝,她在一边看着,让小晴也在一边看着。她是在一边等待,至于小晴,却是要站在一边养精蓄锐的。

在润儿家里住的这段时间,她也听到过他们说些这山上的事。

要是这山上的种种野味那么容易获取的话,恐怕这山里早就没有动物了。这山上,并不安全,出没着不少像是熊、狼、山猪这样的危险动物。

这山上的动物之中虽然没有强大的妖兽,可这些,已经足够对普通人造成威胁。只有那些身手极好,经验极丰富的猎户,才敢找个时间,大家组成一个团队,一起上山打些猎物。

今日,若不是易清是个半筑基的话,润儿的娘亲估计是死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上山的。不过,如果现在知道了易清的想法,润儿的娘亲可能会着急的自己上山来把孩子拉回去。

易清,她今天压根就没打算动手。今日上山,她是准备要考核一下小晴的,顺便,让润儿羡慕一下的。

她说到了上界山下,就要亲自给小晴通穴,到达炼体的第一个阶段。这些日子,小晴那丫头虽说从没提过这个事情,但她心里定然一直都是惦记着的。今天,她就来测试一下,看看她的身体强度如何。

通穴,可算不得是什么好受的事情。这个身体通穴的时候,恰恰易清秋已经变成她了。她记得当时用了一大堆止痛的灵药,但那种痛觉还是让她记忆犹新。

而小晴,她跟的主子可没有整个易家四房那样厚的家底。她通穴的时候,所有苦楚,可都是要她硬生生熬过去的。要熬过通穴的苦,靠的可不仅仅是忍耐力,身体强度若是不够,浑身经脉会在通穴之后无法自行修复完整。

所以,当真不是她吊着小晴,不愿意兑现承诺,而是小晴的实力还不到。

这几天她察觉到小晴又有了进步,便想要亲眼看看她的实力长进如何。如果达到预期的话,那最近几天,她便帮她通穴。

润儿小小的身子背着一串从脖子扎好的大的小的兔子,他觉得这够了,够够的了,但易清却还是不回,直往更深处走。

再往里头走,会遇到危险的啊!虽然很确定易清的实力,但是润儿还是忧愁的不行。殊不知,易清就是冲着那危险去的!

身上挂满了大的小的野兔子,越往深处走,润儿就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特别大的饵。

这上界山下,可以算得上是长年深冬。也就只有炎夏时日,这里能见到几天明朗的太阳。到了真正的寒冬,中原那里也要下雪的时节,在这上界山下,几乎可以说是不是在下雪,就是在酝酿着下雪。

所有的事物仿佛都被掩埋在厚厚的白雪之下,这里的冬天,不仅仅是他们难熬,这山里的动物,也活得不是那么爽快,因为它们很难找到吃的。

现在,有三个孩子,还有一大串兔子,走进了深山……润儿就是觉得,他都能听到什么东西咽口水的声音。

不像润儿那么忐忑,小晴倒是跟着易清走的很放心。这里的妖兽都被东山府的学生夫子杀干净了,就算是碰到什么凶恶猛兽,易清一拳头就能解决,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小晴很快就会知道,易清今天出来,根本就不是为了找什么野味的。

前头是一小片林中的空地,植被比较稀疏,那里的雪没有了树冠的阻挡,落在地上的厚度格外高些。雪地上面,有那么一个一动不动的瞧着很圆润,似乎是一块石头一样的突起。

“小晴,要是你能打下来这个野味,回去,我便助你通穴。”

易清脚步不动了,她说着,手扬起来,一根也不知道是她什么时候折的树枝,便冲着雪地中的那块“石头”飞了过去。

小晴愣愣的还在激动的不敢相信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大型野兽的怒吼。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茫然转头看去,就见到雪地中的那块之前一动不动的石头,因为易清扔出去的那根手指,突然抖落了浑身的雪,变成一头因为饥饿和被挑衅而格外暴躁狂怒的黑熊——

向她冲来!

小晴的头脑还在空白状态,易清的话在她脑中盘旋,但她一时间却就是弄不明白。眼看着,那头黑熊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七章 决定

被易清丢上了树的润儿,一时间也顾不上去分析他刚才听到的话,只是担忧地看着小晴,简直恨不得大喊着提醒她一声,可刚才,易清又跟他说了不让他出声。

易清这明显不是想要弄死小晴,她刚才说的话,是如果小晴打败了这头熊,那回去之后,她就帮她通穴。

通穴!他是知道这两个字的!炼体的第一个阶段,就是通穴。

他一直无比努力的锻炼身体,他一直很想要修炼,但他心里却是清楚的。莫说他没有资源好好炼体,就是他真的达到了可以通穴的地步,这个必须要有外力辅助的阶段,他根本就无法越过。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一个相识的,绝对不会用阴损手段害他的,愿意用自身元气帮助他,给他打通浑身穴位的最少也要是半筑基的修士。

通穴所需要的元气不多,但是在半筑基以前,人是无法调动体内的天生元气的。易清是个半筑基,她自然可以给她的丫鬟通穴。

小晴,很快也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修士了。

润儿坐在树上,看着不远处直到大熊近了身她才反应过来的小晴。她被吓得一步一步跌跌撞撞的后退,但身体却十分灵活,并不曾被那熊打伤。见小晴可以应付,他才放下心来,同时不可避免地想起他的那个决定。

小晴已经和他说过了,不久以前,她还是个普通人。跟着易清一路走到上界山,就有了这样的实力。

小晴不曾与他说过她们是从哪里走到上界山的,这个他理解,若是小晴直接向他透露她们的身份,恐怕易清也就不会要她这个丫鬟了。

不管从哪里到上界山,她们最多最多,也就走上个半年过些。小晴用这么点时间就变得这么厉害,而他,从四岁一直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停下过锻炼身体,获得的成果却是……

润儿想要跟着易清的决心越发坚定,当然他也清楚,他不是什么香饽饽,他说要跟,易清就一定会收。易清有很大的可能不愿意要他,那么,他要想些什么办法,来做做易清的工作呢?

润儿思忖着,视线最后落在了小晴的身上……

小晴此刻已经渐渐的适应了眼前的这头熊给她带来的视觉冲击,她灵活的闪躲着,那头熊不曾碰到她一根头发。但这个,不足以让易清满意。

“小晴,再在这里耽搁一会儿,会有更多的野味来的。”易清等不住,淡淡的催促道。

幻想一下易清所说的那个场面,小晴先是一个激灵,后头便想起易清的话。

小姐说让她打下这个野味,今天回去,才给她通穴。

打下!打下!怎么打呢?她从来也没干过这样的事啊!打一头熊,她……真的不会!而且,她也没武器呀!

又等了片刻,见小晴还是没什么进展,易清转过身,一点儿也不考虑自己丫鬟的难处,瞧那模样,竟是要丢下小晴走了!

“天都快黑了。再不回去,屋里的人要找上山来了!”

润儿一听易清这样说,看看天色,他也着急了起来,小晴更是急得快要哭了。

徒手打熊的难度当然很高!可手里面拿个武器,对付这些猛兽就要简单得多了!小晴这个笨蛋,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拿什么东西来打熊!

易清眯着眼睛看她,也是有些无奈了。总不能真的把这小丫头撇在山上,她从旁边的树上劈手砍下一根粗树枝,在一旁丢给了小晴。接着,她看也不看身后的局面,这次是当真转身就走,还让润儿从树上下来跟着她。

润儿一步两回头的看着手中仿佛拿上了神兵利器的小晴,跳起来几棒子砸死了那头只比她大着一圈,其实尚且还算不上是真正成年的大熊,然后揪着熊掌,拖着整个熊身,飞奔着跟上了易清。

身体实力够够的了,但这脑力着实堪忧——这是易清对小晴今天表现的评价。

小晴明显的也知道自己今天犯了蠢,竟然就两手空空的跟她拖着的这头熊耗了许久,羞愧的缩着脖子,她瞧一眼走在前头的易清,再瞧一眼走在她旁边的润儿,小脸儿苦巴巴的,逗得润儿竟弯了弯嘴角。

三个孩子下了山,到了村口,天色当真已经有些暗了,村里已经有人家亮起了灯。

三个孩子,一头死掉的熊,一串大大小小的兔子……这样一个看着着实有些奇特的组合朝着住处走去的时候,路上也吸引了不少村民和修士的目光。

还有人询问他们这些野味是从哪里打来的,易清懒得回答,润儿担心娘亲,就小晴礼貌地答应了几句。

离润儿的家还远着,易清他们就撞上了润儿的娘。果然是照着易清的话来的,他们要是再在山上耽搁一阵时间,润儿的娘准会上山去找的。

注意到润儿娘亲的担忧,小晴再次羞愧地低下头,拒绝了看到猎物之后瞠目结舌的润儿娘的帮助,她拖着一头大熊默默跟着,一路回到了家。

那天晚上,润儿的家里过了一个早年。润儿娘格外大方,做了好几只大兔子,摆了满满的一桌。易清也没有回屋子,她也有许久没有吃饭,小晴这个没良心的,从来不知道想一想她的主子。这样好的野味,她自然是不能漏过的。

令易清觉得惊奇的,是润儿娘的厨艺,给她评都是八分好。家里没什么好的调味,也没有什么好菜配着,她能把一桌子肉做成这样,当真算是极有能耐了。

一顿饭一直吃到深夜里,几个人都是肚子里溜儿圆。润儿的娘先前也只是看着他们吃,自己并不动筷子,后头硬是被小晴和润儿活生生塞下去了几大碗肉。

吃过饭,润儿的娘亲还是忙活着不休息,她这几日的精神好得有些过分了。润儿想要跟着自己娘亲,但白日里上了一回山,他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吃饭的时候就已经累得不行了。吃过这一顿于他而言着实是几年未见的丰盛晚饭后,他活动了一下,便立即去睡了。

除了忙着收拾那几样野味的润儿娘亲之外,易清也是不睡的,小晴也神采奕奕,在易清说让她准备好后,便紧张忐忑,又期待到不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八章 通穴

不过,很快易清就让小晴知道了,她所期待的事情,一点儿都不值得期待。

双手覆在小晴的丹田之处,易清将自己体内那少得可怜的元气,半数运于手掌。接着,她完全不顾小晴的承受力,那半数元气,喷薄而出。

这般阵仗,不像是在助人,真真儿像是在毁人丹田,在害人了!

通穴,自然有更细致的方法,但前提要是助人通穴的那位修士,自身元气深厚。如同易清这般体内元气后继无力的半筑基,只能用这样比较粗鲁的办法破开小晴身上的穴道。若是筑基修士,便能略微优雅些,一个穴道一个穴道慢慢打通。

不算天地之力与灵宝灵力,并非自身元气的,便是异力。异力入体,还是如此来势汹汹的异力,小晴的身体,自发的便要抗拒。

每个人生来,体内便有一丝先天元气,半筑基之前,人偶有感知,却绝然无法控制。故而,小晴没法让自己不去抵抗易清的元气。只能默默感受着自己排斥易清,易清的元气又执意要进入她体内给她打通身体穴位,然后双方元气在她丹田之内激烈交战给她带来的痛苦。

“呜呜……”小晴咬着一团布料,痛苦的呜咽声不断低微的从她口中传出来。

她是不能放开了叫唤的,莫要说是会把润儿吵醒,会惊到还在外头忙活着的润儿娘亲,主要是这个村子里别的人家。

这屋子周围也是有几户人家的,虽然说离的不近,却也不远,她要真的叫起来,别人绝对能听到。要是给那些不相干的人听到她的惨叫声,可能他们还会以为易清在这里杀人呢!

这世上爱管闲事的人有不少,就算是这村里没有,以防万一,她还是不能给小姐徒惹事非!

半筑基的元气和一个还未通穴的人的元气交战,成败早已注定。小半个时辰后,小晴浑身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透,那种从丹田传散到四肢百骸的让她几乎忍不住呼痛之声的痛苦,终于也消失了。

易清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助人通穴这种事,她从来没干过。虽然知道该怎么做,心里清楚流程,这头一回,她也是要小心的。

所幸现在对她来说,最难的一步已经完成了,可对小晴来说……

异力入体之后,便是迅速循着经脉找到几处人体大穴的位置,然后同一时间冲开。先不提打通穴道的痛苦,就是这异力游走自身经脉,也不是很快乐的事情。半筑基修士的元气虽然弱,但也绝对不是小晴的身体经脉可以承受的。

傻乎乎的小晴还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却不知更难捱的,在后面。

屋外的凛冽寒风从窗子吹进来,直对着小晴的脸吹,但她却并不觉得冷,反倒是这寒风,能让她清醒着。

对着那深夜里黑洞洞的窗子痛的瞪着眼睛,一直瞪到天光大亮,小晴的脸,虽说是被冷风一直吹着,却也已经汗津津的像是被水洗过一般。

隔间外头,润儿的娘忙活了一夜没有休息过,一直忙到了这大天亮。虽说睡时已经到了深夜,但润儿还是起得很早,起来见到自己娘亲根本没有睡觉,他心中觉得悲伤,默默地上去帮忙,同时,看了眼易清住的隔间的门。

他从来便很刻苦,但他也知道,这个并不是拿来夸耀的东西。因为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跟他一样刻苦,甚至比他还刻苦。他若夸耀这个,那他自得的时候,别人还在那里刻苦,这般虚荣肤浅,有何值得夸耀?

年年都看到许多修士来这里,年年看到那些修士本身或者是他们带着的奴仆一个两个分秒必争的修行,他很多时候会觉得自愧不如,就像是对小晴一样。

往日里的这个时候,小晴早就已经出去锻炼完又回来了,可今天……

那位从来连脸都不露一下的小小姐昨天说了,给小晴通穴!

通穴!通穴……

他已经过了八岁,小晴比他还小好几个月呢!但她却已经要通穴了!

“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立刻让有些心不在焉的润儿回过神来,几乎是张皇的望向自己的娘亲,润儿跑过去,扶住她,口中一叠声的忧心和不赞同。

“娘,你去睡会儿吧,你这两天就没好好休息过。这些野味,放一天两天又不会坏!何必这么急着处理?”

“娘没事,刚刚是不小心让风呛着了。娘也不累,这些事润儿又不会做,娘把这些野味腌好了,就去睡,马上就去睡啊!”

压住咳嗽声,润儿娘哄了孩子几句,完全不听润儿的话,继续忙活。

这连着好几日天都阴沉沉的,本以为今日又要下雪,却不想今儿的天气竟格外的好,天上都能看到太阳的轮廓,亮亮的隐在阴云后面的一点。

太阳到了正中天的时候,易清放过了昏昏睡去的小晴,坐到床上休息。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那从她身体里运出去的半数元气,收是收不回来的。那些元气从小晴的身体里离开后,会归于天地。但是易清现在,又不能化天地之力为己用,失去的那些元气,她只能慢慢养回来。

通穴这种事情,虽然半筑基能干,但半筑基一般不干。如她这个实力的修士,想要养回一点元气,可真是太难了。今日帮助小晴通穴,她可能需要养一年,才能勉勉强强养回那些她送出去的元气。半筑基自身自主吸收天地之力的速度,实在是有些过慢,将那些天地之力归于自身的速度,更加的慢。

在马上就要进东山府的时候这么做,易清其实是犹豫了一下的。不过,她依旧没得选。

她进东山府,不会得罪到任何人,只除了杨随杨夫子。他若想要对付她,她怎么也逃不过。还不如让所有人轻视于她,不注意她,她才能悄悄的在东山府内院里长大。

元气的多寡精纯,也是考量一个半筑基修士的优劣的标准。她拂尘的速度快到无法控制,以后必然会引人侧目,她便只能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罔顾基础,只一心向前冲,最后还就只能是个筑基修士的家伙。

在还弱的时候,她不能给任何人带去威胁,以免伤及自己的性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九章 棺材

小小的隔间里,易清坐在冰冷的床上,微微闭着眼睛。外头响起什么人跌倒的声音,接着又响起润儿凄忧的叫声,她也全然不搭理。

隔间外头,好一阵叮铃当啷的忙乱过后,一切终于安静了下来,易清只能听到润儿压低的呜咽。

回光返照了这么几天,他的娘亲终于是将自己的生命透支到了极限。如果没有神仙救命的话,可能也就是今天的事情了,小晴那个时候说不定都还醒不过来呢!

易清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接着便垂着眸子一边休息,一边悄悄偷听一墙之隔的那对母子的动静。

润儿微微哽咽着一声一声的轻轻唤着自己的娘亲,仿佛他的声音可以对抗生死轮回一般。可他的声音很无力,这是他也知道,他什么都做不了!

过得片刻,易清听到润儿突然离开了他娘亲,往她住的这个隔间里走来。但站在门口很久,他最后却是又回去了。

很好!知道不应该来找她帮忙,这表示那小家伙聪明之余,还有三分通透,也有那个能耐,接受注定的悲哀。

润儿过来找她,无非就是想让她帮帮忙,救救他的娘亲。但是首先,她没必要帮他。他是跟她的婢女混的很好,可与她,却没有半分熟悉。所以,他根本就没有理由,也不应该来找她帮忙。

其次,润儿也知道,他娘根本就没有得病。是一日日的怨恨,一天天的贫寒饥饿,还有对他的操劳……是这一切,将他的娘亲拖到了今日这样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地步。

修士的身上当然有好东西,但是那些东西,可以治病、解毒、强身、健体,却不能续命。

真有续命的宝贝,莫说一个半筑基修士能不能拿得住,就是易清真的有,那她是上辈子欠了他们母子多大的恩情,才把那样的好东西拿出来帮忙?

而且,将他娘亲的命再续几天又能怎么样?丈夫无情的背叛,爱女的惨死,数年的饥寒交加,受人的欺辱与白眼……这一切,都已经让她活不了了!再多活几天,便是多几天的痛苦,几天之后,她依旧要死!

润儿一步一步,脚步沉重的回去了。

他从来都很清楚,如果不是他还小,如果不是他拖着,娘亲说不定连这几年都活不了!

死亡对她来说,已经是解脱!之所以没办法解脱,是因为他这个挂牵和累赘!

现在,娘亲好不容易要得偿所愿的奔着极乐世界去了,他又何必还要挽留?微笑着送走娘亲不好吗?

回到靠灶的隔间里,看着躺在床上的削瘦女子,她的胸口已经快要没起伏了,她的脸色苍白到快半透明,但她竟然是轻笑着的……

润儿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

真的再也没有人要他,没有人管他了。举目无亲,在快要面对的时候,他终于知道这四个字,有多让人心伤。

孤零零的小屋旁边的树,硕大的花开成一片红霞,看着真的华艳耀眼,但那种鲜艳的色彩,却一点儿也浸染不到死寂的似是无人的小屋中。

屋里,三个孩子,一个个都大了,却又小着的孩子。一个,闭着眼睛缓神。一个,疼痛到昏睡不醒。一个,木棍一般杵在床前,眼神空落落的,已经没有了眼泪。

一片寂静之中,天,很快黑了。连着几日的阴沉到底不会无缘无故的消散,天色刚黑下来的时候,外头就又起了狂风,呜呜吼叫着,似是什么猛兽一般。紧接着,苍白的大雪,便从天穹洒落。

小晴是被硬生生的冻醒的,忍着浑身不断传来的刺痛,她爬起来,拿出一块夜光石,放进了特制的灯笼。屋中顿时亮了,她看着坐在床边的一团黑,也不敢叫醒那黑斗篷下的人,还来不及欣喜的看一看自己的身体状况,感受一下通穴后的感觉是什么样,注意力就被从屋子外头那一直不断的传进来的“咚咚咚”声给吸引。

“把那个吃了,会好受一点,一会儿出去帮个忙吧。”

易清突然说话了,这几个月一直被她这么吓唬的小晴已经可以适应,眼神四面转了转,就看到床上放着一个白玉的小瓶。

“嗯。”没搞懂易清说的出去帮个忙是帮谁,但小晴也顾不上那么多,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刺痛简直让她难以忍受,抓过那小瓶,倒出里头的两丸丹药,她想也没多想就吞了下去。

那丹药很快见效,小半柱香后,小晴便觉得身上的刺痛没那么明显,她稍微能活动下了。看一眼这会儿一直都没说话的易清,还是不敢打扰,提上灯笼便出去了。

打开屋门,外头的大雪顺着风一下子灌了满屋,小晴连忙退了两步,瞧了眼外头的天气后,她循着那这会儿就没停下来过的“咚咚咚”的声音看去。

听这声音,像是谁在砍东西……

“润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顺着声音看过去,小晴一时间便呆了呆。屋子外头的那棵花树下,有一盏暗暗的灯,有一个身上覆满了雪,几乎快变成个雪人的小小身影,正在奋力地挥斧头。

小晴提着灯笼跑过去,一下子夺走润儿手中看着就挺沉的斧头,担心的问道。

这天气不知道有多冷,但润儿的脸上,竟然流着汗,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砍了多少斧头了。这花树长的可没有花儿那么好看,整体粗粗短短,那一个大人都根本不可能合抱住的树干,润儿一个孩子,竟然已经砍断了小半!

眼神都累到有些涣散,润儿愣了许久才发现眼前的人是小晴,认得人之后,他又是愣着,许久才像是缓过神儿来的道:“这树是跟屋子一起的,娘买这屋子的时候,连周围的这些地,还有这棵树都买了,我砍了也没事。我到前面刘四叔家借了斧子,打算砍了这棵树。我……总是要给娘做个棺材的,这树不是正合适?砍下来,打当中劈空了就成,我不会锉木板……”

棺……棺材?

小晴提着斧头愣住,半晌,她猛然回过头,看着虽然有她手中的灯笼的光映照,却依然只能够在黑夜里看到个轮廓的屋子……

棺……棺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章 利用

“我帮你吧。”

润儿是累的愣愣站着,小晴是惊的愣愣站着。风雪越发大的时候,小晴搁下了手中的灯笼,说道。

说完,她也不管润儿要不要她帮忙,提起斧子走到那棵树旁边就开始砍。

润儿站在一边,也不知是真的累狠了还是怎么着,他也不开口说什么,就站在旁边呆呆看着。

这么大的雪,人要是不活动的话,很快就会被冻僵的。更不要说,润儿的身上还是一身的汗,被这风一吹,九成九要得伤寒。

“润儿,你先回屋里去吧,小心生病了。”小晴停下挥斧头的动作,跟润儿说。

定定的看着她,润儿又突然垂下了眸子去,摇了摇头,他走上前去,要拿小晴手中的斧头。

“你不要再砍了,我帮你砍断就好了。”看着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跟他的娘亲一起去了的润儿,小晴自然是不给斧子。

“谢谢你……”一时间抢不到斧头,润儿站在小晴面前,也不动了。沉默良久,他开口,用沙哑的不可思议的声音道。

“但是小晴,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我不可能永远依赖于你的帮助。娘亲的棺材,还是让我一个人做吧。”

趁着小晴愣神的功夫,润儿抢过了她手中的斧头,继续默默的砍起来。看着他的身影,小晴没有要再帮忙,只给润儿打着灯,一直默默的站到了天亮。

润儿只是抓紧的想要给他的娘亲把棺材做出来,并没有要把自己弄死的想法。砍树砍累了,他也会适当的休息,饿了,他更是会到灶房里去,把前日里打得野味做上那么满满一碗,将自己吃得饱饱的。

有趁着他休息的时候,偷偷砍上几斧头的小晴的帮助,一天,那棵红花树就被放倒了。

一堆爱俏的女修士跑来询问是否可以折走两支花的时候,对这棵树惋惜了好久,她们并不知道润儿的娘亲去世的事情。不过,可能她们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觉得润儿的娘亲会重要过这棵美丽的树。

润儿需要的只是那棵树的树干,树冠给他他也没用,放在屋子旁边看着也是堆挤,故而,那些前来的女修士想要折走多少树枝就折走多少,他从来不阻拦。只是,他最先就折下了一支花开的最漂亮的分支,供着水养在屋里,令其不至于很快枯萎。

树砍倒了之后,事情还没有完,润儿还得把树冠砍下来,还要削出一个棺盖来,还要把树干当中掏空才行。

这所有的事情,如果让他一个人做,说句对死者不敬的话,等他娘亲的尸身在屋里都放臭了,他这做儿子的一副棺材还是做不出来。

知道自己的能耐,润儿也很会变通,他请那些来折花的女修士帮他。那些女修士手中多有兵刃,修士的武器,自然不是凡间寻常刀斧可以相比的,那花树的木质又不怎么样,给那些修士用长剑一削就碎。

有那些女子的帮助,一个简陋的棺材,很快便成型了。

易清从来不露面,小晴倒是一天到晚在屋子外头,却也帮不上什么。所有事情,润儿根本不让她插手。

遵守着所有他知道他记得的习俗,尽他最大的能力,润儿的娘亲去世的第四天,终于是被她的孩子送进坟,入土为安。

四天的时间,不长不短,这村里的人却丝毫没有发现有一个人去世的事情。虽说是润儿不开口,但他们却也是根本不曾关心打听过这母子俩的事。直到润儿娘亲的坟头立起来,然后又过了好多天,村里才有那么一两户人家察觉了不对。前来问了两句,这才知道润儿的娘亲去世的事。知道了,也不多关心,饭后叨咕两句,两天也就忘了。

谁说村野纯朴?易清所见,小晴所见,润儿所见,处处皆是人情似纸,张张薄。

润儿娘亲的去世,除了润儿的伤痛,再除了小晴的难过,没有给任何人的心里留下任何痕迹。她带着孩子,从不知道别的什么地方迁到这个小村子的时候,没有激起任何风浪。活着的时候,悲索凄苦,死的时候,也只像一朵转瞬即逝的小小浪花,只是在自己的至亲之人心中拍下伤口。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便要到新的一年了。这个村子里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化,好像只少了那棵漂亮的红花树。

村子里的修士这两天已经渐渐地有离开的了,虽然他们都知道东山府是元月元日早间辰时开山门,但却还是愿意早早的就到上界山下候着。

易清不觉得早去那么两天,除了待在山下挨冻之外有什么好处,她依旧在这村子里待着,不过,也是做好了随时动身的准备了。

离上山的日子越来越近,易清不见半分紧张,也没有半分期待,倒是小晴,这几日坐立不安。日子越近,她越是看着有些焦躁。

“有什么话就说吧。”

腊月二十八,易清坐在屋中,默默地养元气。听着小晴走过来走过去,坐下又站起,她好心的给她解脱。

“呃……没什么小姐。”

小晴犹豫再犹豫,还是没敢开口。

腊月二十九,易清依旧坐在屋中,无视屋子外面走过的一堆堆修士,默默地养元气。今日,她又给了小晴说的机会,但小晴还是没开口。

腊月三十,易清这懒的不行的晚上也要动身了的时候,小晴终于拐弯抹角的说了。

“吕姨一走,润儿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嗯……要不我把你留下,给他当童养媳吧!”

易清在清楚润儿打算用什么办法让她同意他跟着她之后,就懒得再听这些天他跟小晴说了些什么了,她只等着看结果。不过现在看到结果了,她倒是有些后悔了。能把小晴胆子这么小的丫头劝的敢到她这么凶的主子面前为他说话,那润儿,也真的是有一点本事的。

这装可怜、卖惨、利用这些心软的人的本事,真的是……让她特别欣赏!

这样的人当下属,其实才最符合她的心意!聪明,会做事,最重要的,让她同情不起来。将来如果要杀,她手都不会抖!

换了像小晴这样的,她要下手的话,怎么着心里都有些对不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一章 丢下

若是别的时候听到“童养媳”这样的字眼,小晴定然是要脸红的。但此刻,易清那怎么都看不清楚的神色,平平静静的声线,实在是让小晴除了害怕之外,没有任何的想法。

“小……小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不是……小姐不要生气!奴婢不说了!”她扑通一声跪下来。

哪怕是过了这么几个月,易清的形象也总是影响的她太容易忘记一件事情——这个女孩,多智近妖,她根本就不是个普通的孩子。她的所思所想,易清一眼即透,她却还在那里拐弯抹角。

她的确是有些同情润儿的,在这么个鬼地方,他就是想要跟她一样被卖到大户人家里去做奴才都没有办法。娘没了,他就剩着这么一个房子,会不会被欺负,能不能守住都还两说,就算是守住了,润儿一个孩子,要怎么生活?所以,她想要让小姐收下润儿,所以她才说出了之前的话,惹得小姐生气!

小姐是气她的心软,她们自己活得本就没有多好,却还要处处同情别人,更加是气她在她面前说话还要不清不楚,存着影响和怂恿的心思。这样的小心思现在看着没什么,以后再发展,说不定就会变成欺瞒,没有瞒过就会变成不满……

易清想事情太快了,想事情又太深了,做了决定又会坚决执行……她是从润儿的事情上看出了她让她十分不满意的地方,所以她想把她留在这了,至少,她是动了要把她留在这儿的心思了,至少,她想过不要她了……

“小晴错了!小姐不要把奴婢丢在这儿,不要丢下奴婢!奴婢再也不说什么了!”

她们从易府离开的时候拿着的两个包袱,那个重的,里头的东西已经快用的差不多了,现在两个包袱早就能整合到一起。见易清拎起那个原本该是她拿的包袱就要走,小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要被丢在这里的恐惧,让她泪水涟涟。

走出隔间,听着屋中的小晴哭出了声,易清看了眼在屋子外头站着的润儿,他埋着头,一声不吭。

“你以为我是谁?”易清问润儿,不等润儿回答,她便又接着道:“能穿这样的斗篷,不是皇室贵胄,便是荧珑三大家?”

润儿低垂着的眼眸轻轻一闪,他的确是从村里这些修士的口中听到了几句有关于易清的事。村子里的修士并不是只顾修炼,他们来往甚密。在进东山府之前,他们也要抱团,至少认识一下。

不管走到哪里,不管什么身份,一个人,总有碰上劫难,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这些修士,每时每刻都在结交未来说不定能帮自己一把的人。

可是这些天,易清除了那上山打野味的一次之外,却从未出去过。这村里有想要来拜访易清的人,他碰到的都有小十几个,但最后,他们却都在屋子外面渐渐止步。

他听到他们说,这孩子怕是招惹不起。能搭上话是最好,但若是为了认识一下惹恼对方,便是得不偿失了。

那些修士的口中,不止一次的说到易清的斗篷——沉墨缎。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种缎子是什么东西,但是听那些修士所说,这样的衣料,即便是中原三国的皇室公主,也断断不可能如此浪费的拿来做斗篷。在衣裙上拼接一块,或是拿块沉墨缎的手帕,对那些贵重人儿来说,都已经是极值得炫耀的事情了。

所以,他笃定,易清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这也是他想要跟着她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那恐怕明日里,你就要悔到肠子发青了。”易清却这样说。

“做好了决定,想跟着我,也可以。我不挑拣这个,就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多待一段时间,别上山就死了。”

能待在我身边多久,你就有多久的生命。

要是知道她是谁后就要离开,不管她心情好或不好,她都得处理了他。而了结他这么一条势利的小命,免得他在上界山上给她引出什么麻烦,那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本着珍惜生命的原则,润儿还是老实一点的比较好。

不管润儿有没有听懂她不曾说出口的话,也不管润儿是什么想法,易清说完,便要向着村外走去。

“您……这是打算收下我了?”润儿犹自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想到易清这么容易松口,下意识的忽略易清说的他会后悔的话,润儿有些懵地确定了一句。

“嗯。”易清耐心给了他一粒定心丸,接着便是润儿也听了几声的熟悉的催促:“收拾你的东西,快点。”

停下了脚步,易清面朝着房门站着,等着润儿,看也不看她这些日子住的隔间,只听着那隔间里面小晴控制不住的抽泣声。

她有时候的确会做两件善事,但她本质上却压根就不是个善人。她不要太善良的奴婢,虽然小晴不会跟着她很久,可就算是几天,她也要教着她不能做烦人的事情。

如今的她,完全没有心思去料理那些小问题。跟在她身边的人,最好又伶俐又乖。暂时别起什么背叛的心思,还要很会做事,不招惹麻烦才行。

小晴还在屋中跪着,心脏因为惶恐而跳得飞快,耳中传进自己的哭泣声,传进外头跟易清一样懒的修士最后离开的声音,还传进润儿忙着收拾东西的声音。这所有的一切,仿佛化成了一群马蜂,“嗡嗡嗡”地从她耳朵往脑子里面钻——很吵,甚至似乎还带着真实的痛感。

当那些她能听见的声音都没有了的时候,她耳朵里面的那一群马蜂却仿佛更多更凶猛。小晴不自觉的捂住耳朵,大哭着弯下腰,

“小姐!不要……不要丢下我……”

她不要一个人!她不要一个人!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同情任何人了!她这一生都不要再做好人了!请不要丢下她一个好不好?

小小的身影整个跪趴在地上,腊月底的寒风,从窗子吹进来,也没有半分的缓和,同样冰凉刺骨。那个小小的身影,因为哭泣和寒冷,不断抽搐。

“小姐……小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二章 戏弄

到了村口的易清,带着润儿在寒风中干站着,不再向前走了。整整两个时辰之后,天已经黑透的时候,易清让润儿拿着灯笼,回去找小晴。

见易清这不是要丢下小晴,润儿松了口气,提着灯笼连忙往回跑。利用了小晴,这已经足够让他愧疚。要是小晴因为帮他说话而被易清撇下,那他怎么都无法心安。

让润儿回去找小晴后,易清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却不在村口等着,而是迈动了脚步……

“小晴!”

闯进又黑又冷的屋子里,看着过了这么久,竟然还一直跪在地上的女孩,润儿放下灯笼,蹲下来扶她。

小晴一动不动,她没有晕过去,她只是不想动。因为跪的太久,因为地面太冷,她也有些动不了。耳朵听到润儿叫她,她还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当是自己的幻觉。直到真的有人扶着她的胳膊想把她拉起来的时候,她才猛然惊醒了。

紧紧抿着嘴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小晴下意识的抽出了自己的胳膊,自己默默地爬了起来。

润儿愣了一愣,接着便也明白了。他放下手,不再伸手扶小晴,只等她自己站起来,略微活动一下之后,对她说:“小姐让我回来叫你。”

小晴还是不吭声,润儿提上灯笼,也不再多说别的了,转过身道:“走吧,小姐还在村口等着。”

依旧不抬头,不说话,润儿走时,小晴只是一路默默跟着。跟着他走到村口,就发现润儿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

“不会……不会……”他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着,在村口不大的一小片地方来回的转来转去。

“怎么人不在了?她应该会在这里等着的……她……”

润儿明白了,手中的灯笼“啪”的落到雪地上。小晴也明白了,愣愣的看着面前夜光石的光芒照不亮的黑暗,刚才生出了一点点欢喜的心,再次落入了无底冰河。

“我还应该做什么?”

村口的冷风刮了有许久,易清才从黑暗中走出来,问了润儿一句。

饶是润儿再成熟,他也受不了易清这样的玩法,呆滞的看着那站在雪地中的黑色影子,他一时间一个字都说不了。

“小姐。”

小晴叫了一声,又跪倒在地。停了许久的眼泪,不知为何,再次从眼中滚了出来。

“要是还想跟着,就跟上。”

寒风不休,易清瞧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目的达到了,她便不再多说一个字,给了润儿选择的机会之后,她便迈步往前走了。

小晴自然是要跟着易清的,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被润儿丢落的灯笼,脚步忙忙的追了上去。看着灯光越来越淡,还愣着呆在原地的润儿,突然也踩着雪,一脚深一脚浅的追了上去……

子时过半,夜色已然漆黑如墨,但上界山下,却是亮堂堂的一片热闹喧嚷。少说也有千号人的半筑基修士,再加上他们带着的或多或少的奴仆,这里有多少人,可想而知。

人人都是兴奋忐忑,能装成易清那么淡定的都没几个,更别说是如同易清那样,真的淡定,没有半分期待。

小晴是知道易清为何这般模样的,但润儿却不知。他这会儿还在因为之前村口处易清玩的把戏而心有余悸,再看到易清如此淡漠的模样,心底里一点忌惮和畏惧,便渐渐的扎上了根。

了解过东山府开山门的简单仪式和过程,易清尽量走进了人群中,免得一会儿直接被分出去。默默站在人群中,只要她的斗篷别被认出来,带着两个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厉害人的奴仆的孩子的她,是极不显眼的。

那块刻着灵随二字的玉牌,也是她进入杨夫子的灵随教院的凭证,已经被她握在手中。

低着头,微微闭着眼睛,易清构想着一会儿的场景——希望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只让她悄悄地进入灵随教院就好。她虽然并不是有多在乎灵随教院的名声,可她在乎她让人讨厌的程度。若是真的被这教院里的厉害人物在心里面记恨上,把她当了眼中钉,那她想要周转一下,可就太难了!

眉头锁起,易清动也不动的垂头站着,直到夜色淡去,天光渐亮。

隆冬腊月里,天亮得晚,天色大凉后,其实离辰时也就不远了。易清所处的这个由半筑基的修士和他们的奴仆所构成的巨大人群,时辰越临近东山府开山的时刻,就渐渐地越是喧浮了起来。她旁边的几个凑成团的女子,几乎唧唧喳喳的说了一夜东山府中各个教院的大弟子。半夜里,她们虽然激动,却好歹能保持仪态。但此刻,她们的话声,似乎都快了许多,那唾沫都有飞出来的。

易清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深呼吸着让涌进口鼻的冰凉空气来令自己的头脑更加清醒。她无法确保所有事情都照着她所想的路走,那么,若是有什么变故,她就只能毫不给面子的上了!

风雪越发大了,易清周围的人的眼光越发亮了,心跳越发快了。他们每年只有这个时间能走进这片修炼圣地,很快,就有人打开山门来接他们,他们就可以进入东山府,有更高的概率继续修炼,直到筑基,直到更强……

所有人都看着横亘在他们面前的巍峨山峦,要上山,没有路,一片覆着雪,不畏风寒的长青森林,拦住了他们的脚步。但马上,就有人来为他们指路,通过这片森林,他们就进了东山府。

快啊!快啊!怎么还不到辰时?怎么还没有东山府的人出现?

所有人都满怀着急切的希望,只有易清,她在看到从他们面前的山峦上渐渐浮现起的一团团并非雪雾的白气时,没有欢喜,只有濒临大战前的紧绷和慎重。

她知道东山府的规矩,半筑基修士,人人都可以到东山府来修炼十年,十年之后,看情况决定去留。但东山府收人的时候,并不是一点考验都没有。首先,眼前的这片林子,是要他们这些半筑基一步一步走过去的……

现在的易清讨厌树林,以前她喜欢在这林子里阴人,可是如今,她怕她在这林子里被人阴了!

能力不够,就应该怕这些幽僻的,出什么事儿别人也不知道的地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三章 开山

“来人了!来人了!你看你看,好浓郁的仙灵之气。”

身边一个姑娘对她的同伴说着,兴奋的唾沫真的喷出来了。易清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微微仰头,看着那越来越多的人都发现了的白色雾气,朝他们涌来。

所有人都在激动中,没有发现不知何时,到处肆虐的狂风已经渐渐平息,他们只能感受到那沁人心脾的冰凉气息。

脚下软塌塌的雪地,不知道何时已经变成了乳白色的砖石,易清注意到后,并不像别人那样觉得惊奇。毕竟,这个身体的几位亲生兄长,除了易修阳,可都在这东山府中。

她老早就知道,这上界山下,处处都是上界修士亲自构筑的阵法。

上界山远离中原腹地,背面临海,海中有无数海妖。正面对着广阔的荒野,那里处处盘踞着强大的妖兽,两侧又是崇山峻岭,山中危险重重。上界山,等于是被无尽的妖兽围在当中。这些阵法,是保上界山免受妖兽侵袭。

她昨日从那小村子出来,说不定就已经踏入了这些阵法之中。更甚者,她这半个月住的地方,都有可能是阵法的一部分。

也不知道之前她所站着的雪地是真实的,还是现在她脚下的白砖才是真实的,亦或是两者都是真的,都不是幻觉,只是他们不知不觉地行走的太快了,从雪地上走到了这里,或者是这些方砖速度飞快的铺在了之前他们脚下的雪面上……

但不管怎样,亲眼所见这些以前她只能从书中或是别人口中听说的一切后,易清更加坚定了要修炼的决心。

如此玄妙的事物手段,不了解一下,岂不是枉费新生?

这便是阵法!这便是上界修士的本事!操纵着天地之力为己用,将浩然的天地之力聚合于这样一个小小阵法,命令着那些没有主人的强大力量,照着自己的意愿去做事!

脚尖轻轻动了动,感受着脚下乳白色方砖的真实坚硬触感,易清一时间连马上就会到来的考验都给忘了。

垂下头,闭上眼睛,易清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前头就算是有再好的未来,她也得从如今身处的泥泞中慢慢的淌过去。她现在,还是把心思放在正事上的比较好。

所有人都发现了自己脚下的地面的变化后,笼罩着他们的那些白色灵气,一团团的也越发浓郁了。置身于那灵气之中,浑身似乎都松快了一大截。

大家眉目舒展,深深的贪婪的呼吸着,这几个月来赶路的日子里累积下的疲倦,似乎到此刻才真正的消除掉。所有人的脊背下意识地伸直,精神面貌都好了三分。

“诸位……”

那些离人群比较远,没有站到阵法的固定范围的人,此刻并不曾出现在这白色砖面上。他们这几个月来的赶路,完全便是白费了。如今只能待在上界山下,再等一年,才能在明年的这个日子,走进上界山。

完全不曾在意过那些走了半年,或者是更久才到这里的人,从那一团团白雾之中浮现出来的长长的一排人影,最当中的那一个,竟是站在半空中,朗然开口。

“欢迎你们来到东山府,我是悟淼院的姜夫子……”

真的是哪个世界都少不了这样客套的欢迎词!听了一句就没心思继续听得易清,望向那白雾之中浮在半空的一排人。

细细看去,他们并不是靠自己的力量浮在半空中。那一排人的脚下,有一根浅白色的,近乎于半透明,故而隐在白雾之中实在是有些看不太清楚的……杖。

那杖一头大一头小,打横在半空中浮着,托着排成一排的四十个人,可想而知其有多长。

啧……真是好东西!

“见过夫子!”在震耳欲聋的几千人的问候声中,易清随大流的弯了弯身,同样问候了一句,心思却还在浮在半空中的那根半透明的杖上放着。

悟淼院的姜夫子话不少,易清听的不耐烦,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姜夫子很会说话,一套开场白,繁琐高傲的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听完了就让人对他,对东山府心生敬畏,对以后的日子心存希望,仿佛今日在场的这些人,包括那些奴才,明日里也都是能顺利筑基,前往上界的天才。

“好。想来大家做过功课的都知道,东山府有内外院之分。内院,总共由十四座教院组成。今日在场的众位,身为半筑基修士,你们当然是可以进入东山府修习十年。但内外院的修士,还是有差别的。”

“天赋上佳,自身又用功的人,理应该得到更好的培养。东山府中年年有考核,成绩优者,便能被选入内院。内院之中成绩劣者,也会被淘汰出来。修炼一途,不进则退,我们希望在这个时候,就能让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

“在场的各位虽说是初来东山府,但却也有在第一年就进入内院的机会。我身边这四十二个内院弟子,分别来自内院的十四座教院,他们代表各自教院的夫子,来收他们未来的小师弟或是小师妹。”

“想要在今年就进入内院,诸位只有两个机会。第一个,就是现在。每个人都可以自荐,若是觉得自己可以,那就站出来,只要被看中,便能进入内院。第二个,便是大家面前的这片森林……”

“大家从这片林子中走过去,若是用时极短,三天之内就从这林子里再出来,那怕是你们的这些师兄师姊们,都要因为抢人而打起来了。”

瞧着是不惑年岁,很是有种沉着感觉的姜夫子,最后竟捋着胡须,说了一句笑话。

大家都觉得这姜夫子是个脾气好,他所管教的教院里头,定然也都是这种轻松而幽默的气氛时,易清着意观察了一下那四十二个内院弟子。

他们当中,有的人在应景地笑着,有的人一脸平静,还有的人,甚至透出三分不满和蔑视。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就不杵在这里讨人烦了,也免得你们紧紧张张的放不开。”

默默记下了那四十二个人的反应之后,易清与众人一起,恭送姜夫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四章 收人

姜夫子走了后,那四十二个内院弟子便各自从那半透明的杖上走下,每三人一队的分开了。

一外貌柔美,身段窈窕,声音也是温婉姣好的女子,见众人都从那杖上走下,便挥袖收了那半透明杖,回头对众人含笑道:“大家不必如此拘束,以后都是同门的兄弟姐妹。”

那般巨大的物件,在半空中急剧缩小,最后竟缩成只有手掌大,自动乖乖飞进那女子的袖口。这般景象,着实是让没见过世面的一群人瞠目结舌,再看看那笑的虽然温柔,却仙气十足,令人不敢亵渎的貌美女子,许多人只在心里想:所谓仙女,怕也就是如此了吧。

但再看那其余的内院弟子,对这貌美女子的这番做派,依旧是有漠不关心的,也依旧是有面带不屑的。

“水眉师姐可真是……处处物尽其用呀!”

一穿着教院的规定服饰,很是稳重妥帖找不出错处的玄素二色巧妙交织的衣裙,眉眼间却是与衣裙全然不相符的带着一丝不让人讨厌的跋扈的娇蛮感觉的女子,声音里带着些毫不掩饰的嘲讽道。

水眉不是最喜欢端着吗?怎么今儿也把这色相拿出来哄人了?她倒是继续端着呀!

还有,就这样的小把戏,能吸引到什么好苗子?浩淼院可真的是……无计可施了,才闹这样的笑话的吧?

讽刺了一句后,那娇蛮女子也懒得理会什么水眉火眉,径直走向人群中被众星拱月的围在当中的一个姑娘——

“萝儿,还愣着呢!”

“嫣儿师姐!还以为师姐不认得萝儿了呢!”

被叫做萝儿的,自然是宁安国的举国明珠宁采萝。她依旧还是一身红色劲装,腰间配着一把长剑,当真英姿飒爽。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她从人群中走出来,言笑晏晏的对那位名叫嫣儿的内院女弟子道。

“这些人当中,就数我家的采萝最是醒目漂亮,师姐哪有不认得之理?”

对着宁采萝,那嫣儿师姐的笑容倒是有了三分真诚。上前来亲亲热热的挽住宁采萝的手,将她往刻着紫瑞二字的玉桌前面领。

不知何时,这片由白砖铺就的地面上,竟又凭空生出了十四张玉桌,每张桌子上都刻着斗大的两个字,比如灵随,比如浩淼,比如紫瑞。

易清瞧着那刻着灵随二字的玉桌,还有那玉桌后站着的一女二男的三个内院弟子,暂时没有动作。

她等着宁采萝被领走,再等着伯序锋让青云堡的两位公子一起带走,又等着其他几位皆是小小年纪在荧珑就名声赫赫,一个两个都被东山府的夫子定了下来的天才被领走后,才握紧了手中的玉牌。

看着有那么几十个人渐渐走出了人群,朝着写着他们想要去的教院名字的玉桌走去的时候,易清迈步,跟了上去。

虽说因为之前姜夫子讲了话,还有水眉那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师姐的缘故,今年的浩淼院桌前,人着实不少。但却还是比不上灵随院和紫瑞院两处玉桌前的人数。

夫子再和气,师姐再漂亮,那也是没有实力的。在场的这些半筑基修士,只要略略用心去打听,谁不知东山府中,浩淼院是垫底的一个教院。年年的评比,东山府中前一百,甚至是前五百的内院弟子,浩淼院就没有一个。而灵随院和紫瑞院,几乎能占小一半。

紫瑞院的嫣儿并不在自家教院的玉桌前守着,有她两个师弟收人,她清闲得很,带着宁采萝在各个教院的桌前乱转。转到浩淼院桌前的时候,她很是轻视的拿眼角扫了一眼浩淼院的水眉,见不论何时,那水眉都是一副温和浅笑的模样,嫣儿心中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迈步走了开去,一直往灵随院的玉桌前而去。

“咦?”好巧不巧的,宁采萝看到了易清,那一身黑斗篷,她也是认得了。

只不过此次,宁采萝看到易清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恼怒之类的情绪在,而是淡淡的无视和不屑。

“怎么了?”嫣儿侧过头看向宁采萝,语气关心道。

嫣儿也是宁安皇室的人,与宁采萝可以说是很沾亲带故了,血缘关系让她们注定了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故而双方亲厚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嫣儿师姐,你瞧,那是谁?”

紫瑞院和灵随院的关系向来是水火不容,既然加入了紫瑞院,宁采萝也是毫不贪婪的绝对没有跟灵随院搞好关系的念头。现在既然有让灵随院丢脸的机会,她自然是要把握住的。

她越让灵随院没脸,她在紫瑞院就越有脸。而以她的身份,灵随院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她嫣儿师姐从来都是这样行事,现在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只要有实力,斗争是乐事!

顺着宁采萝的指尖看过去,看到那一身沉墨缎,嫣儿倒真是有些猜不透了。

在她的印象中,仿佛整个荧珑就没有哪个能这样穿沉墨缎的人家有这般年纪的半筑基修士呀!怎么搞的?这孩子已经在拂尘了,怎么紫瑞院却完全不知道?

眉头锁紧,嫣儿想走上前去看一看,却被宁采萝轻轻抓住了袖角。

“师姐,你急什么呢?继续看就好了!萝儿保证,你一会儿能看到个很大的笑话!”宁采萝小小的卖了个关子。

宁采萝这个族中的小辈打小便是聪颖非常,她不会不知道那个年龄是她的一半的孩子实力超过她,但她却依旧这么说……

嫣儿停住了脚步,依了宁采萝的意思,站在原地等着看,宁采萝口中的笑话。

听到宁采萝的声音,察觉到那些落在身上的视线后,易清就没有侥幸的心思了。

她原本想的是,她拿出这玉牌,灵随院的这几个出来收人的弟子自然是识得那玉牌的,他们更加知道他们教院的夫子收了她这样一个弟子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情,这样不光彩的事情,绝对不能声张。

不敢声张,他们就只能把那玉牌收下,乖乖的给她内院弟子的凭证。然后她就可以退下,后头的事情后头再说了。

照着她的想法走多好,但是……现在易清倒是有些后悔当初加入了宁安皇室的小团队,让这宁采萝记住她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五章 拿出

微皱着眉,易清虽觉得有些烦人,却也不见慌张。

排在她前头的一个男子恭恭敬敬地递上自己的名帖,说自己是哪里的某某某人,修为如何,名声怎样,灵随院的那三个内院弟子互相一合计,觉得此人可以,便收下了他的名帖,递给他一个小小的扁圆玉饰。

东山府的每一个内院弟子,都穿着统一规定的服饰,要分辨他们是哪院的弟子,只能靠他们胸前的玉徽。

灵随院的弟子,他们胸前佩戴的,就是一铜钱大小的扁圆玉饰。小小的白色玉石上,刻着寥寥几条不规则的曲线,看起来却是氤氤氲氲,的确有灵气相随的那种感觉。

将那玉石置于手掌心,以后便是灵随院弟子的那个男子顾不得兴奋,从身体里运出一丝元气,缓缓注入那白色玉石。

原本只是白净无瑕,看着好看的玉饰,被注入元气之后,立即生出了莹莹光芒,瞧着才真的像是修士用的东西了。

连易清都看得出来,排在她前面的这个男子,元气要比一般半筑基纯粹深厚。灵随院的那一女两男三个内院弟子似乎也是没想到,一个两个绷紧的脸,都流露出一丝满意。

“不错,站过去吧。”一个男弟子还特意伸手给那男子指了个方向。

待那男子欢天喜地的绕过玉桌,站到了灵随院后方,那已经站了有几十个人的区域后,排到桌前的人,便是易清了。

“名帖。”

兴许是看她年纪不大,带着的两个仆从也都是孩子,刚刚给教院收了一个还算可以的弟子的三个人当中,那一直冷着个脸,从未开过口的女弟子,竟然张嘴问易清要名帖。

她肤色欺霜赛雪,容貌冷艳,瞧着极是冰冷傲人,令人不敢长看,声音都是如冰晶相撞的沁凉,惹得在别的教院桌前排队的修士都不由转眸。

美女不论在任何时候,都是吸引人的最佳事物,这修炼圣地东山府中的教院,竟也是深谙这种把戏。瞧那水眉、嫣儿、还有灵随院的这位,尽都是千里难挑一的美人。一柔,一冷,一艳,他们倒还知道,美女便是再好,气质也不能重复了。还有那些别的教院,男弟子都是一般般,女弟子却是一个赛一个得仙气漂亮……

修士之中,鲜少有女子,单看今年来东山府的这些半筑基,过千人之中,只有不到一成是女子。姑娘家性情娇些,多数受不了炼体的苦,也捱不过之后拂尘的枯燥。若是今日这些半筑基修士的男女比例换一换,遵循异性相吸的道理,怕是今天出来收人的内院弟子里,就是俊男更多一些了。

不过,这些都和易清没有关系。她还只是个孩子,什么俊男美女,她全都不放在眼里。大大的折了美女的颜面,这种事儿,她马上就做了。

别人来东山府,都是要带名帖的,易清却没有。灵随院的这位冷美人师姐问她要名帖,她只给出了一块玉牌。

风骨清逸的灵随二字,刻在巴掌大的玉牌上,玉好看,字更好看,加在一起,这玉牌着实是让人想收藏了当传家宝。但是……

灵随院的三个弟子,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一下这件事情,他们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了。

这段时日里,他们一直被嘲笑,说他们灵随院收了个真正的“天才”。就算是再孤陋寡闻的人,只要是灵随院的弟子,便没有不知道易清秋这个名字的。

每年出山来收新人,这事情说不大,却也不小,教院里的寻常弟子自然是不能做的。他们都是夫子跟前的得意人,名气大了,年年的评比都要结下那么两个仇,因为易清秋的事情,他们自然是被嘲笑的更多,故而,他们对这个名字,更加了解。

这玉牌他们是认得的,这是夫子的东西,而夫子也就只早早的定下了易清秋这样一个弟子,将随身带着的玉佩这样贵重的东西交给了易清秋,当成她炼体成功之后拜入东山府灵随院的凭证。

以前,甚至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灵随院的弟子出来收新人,也总是少不得要被羡慕的。谁不知道荧珑易家的清秋被他们灵随院定了下来?谁不知道易清秋的炼体速度?谁不知道易清秋出生时的非凡天象?谁不相信易清秋未来定非池中之鱼?谁……

直到去年春,易清秋摸了测灵碑……那简直跟一道霹雳惊雷打在了他们灵随院上空一样!

出生时动静那么大的人,竟然是个全无修仙天赋的废材!这让人怎么接受?

今年东山府开山,灵随院出来收人的这个事情,算不得是好差事。一堆人推来搡去的,最后就把他们三个推出来了。他们三个之前还觉得别人意味深长的眼光,还有紫瑞院那群讨人厌的家伙的闲言碎语就已经够让他们难受的了,结果……

他们三个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易清秋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你说你一个完全没有修仙天赋的人,来东山府干什么?来玩儿吗?

东山府的杨夫子送出了自己的贴身玉佩给自己早早定下来的弟子,这个事情,荧珑界知道的人很不少。灵随院这三个没有一点儿临场反应能力的弟子,没有瞬间把那玉牌收起来,结果就是……

“那不是……”

“她难道是……”

人们窃窃私语了起来,润儿也是直接瞪大了眼。他真的没有想过,他跟的小主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易清秋这个名字,对他来说,简直是跟那神话传说里的神仙名字一样!就是没有天赋,也依然活在神话传说里!

嫣儿是有些瞠目结舌的,的确,整个东山府所有人都没想到,易清竟然会来这里,来这个修炼圣地。

这不就跟聋子去听戏,瞎子去看书画一样吗?哪个正常人,能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世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不是有病啊?

场面瞬间僵滞,还是那位灵随院的冷美人师姐打破了局面。

“我灵随院不收没有修仙天赋的废物!”

她收回了桌上的那块玉牌,冰白无瑕的面孔上,此刻漫上了一层铁青,声音铮铮的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六章 无措

所有人都觉得灵随院的这位师姐的话理所当然,没有修仙天赋,就不该来东山府。但易清却依旧不慌张,她倒是还有闲暇心思去想,灵随院的这位师姐,看样子不聪明。如果换了是她,她后面还会加一句:“东山府也不要这样的笑话!”

可别小看了这么一句话,那位师姐如果加上这句话,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有道理。可她没有加,结果就是——

“诶诶诶!可别呀!今日在场的有这么多人,你们灵随院如此背弃承诺,有点……不好吧!”

这世上多的是正义之人,看看易清,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带着两个明显慌了的孩子的组合,再看看一脸恼然,口呼“废物”的灵随院弟子,若是旁人不知他们谁是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定然是十个有九个都会偏向易清,觉得灵随院的那位师姐有些过分的。

嫣儿就是倒向易清的那一个,她带着宁采萝,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好奇地打量了很久易清,还突然伸手掀开了易清的斗篷,看到了她的脸。

东山府里头的这些内院弟子,就算是没有见过易清的真人,也大多见过她的画像。确定了大家都不是认错人之后,嫣儿开始主持公道了。

“人家这么大点的小丫头,千里迢迢带着信物来了,就换来一句废物呀?肖师姐可不要欺人太甚了!免得让今儿在场的这些人都觉得,灵随院里人人都是如此呢!”

“没天赋就没天赋,恼羞成怒骂什么呢?瞧瞧这么可人的小姑娘,肖师姐也真的是张的开嘴!啧!也不怕明日里师姐的嘴脸,传的各个教院皆知,然后被评上一句尖酸之类的话……”

“宁长嫣,你闭嘴!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要是觉得她好,怎么不收到你们紫瑞院去!”

那位肖师姐可是当真有些绷不住了,她本就不善言辞,碰上紫瑞院里头嘴巴顶顶厉害,一句话里面要说三回易清是个没天赋的废物,还是他们灵随院的宁长嫣,只有惨败的份!

“那没有办法呀!谁让师傅当年没有抢过杨夫子,白白错过了这样一个弟子?要是易家的清秋手中拿着的是我紫瑞院的信物,我们当然是收的!只是可惜,她与我们紫瑞院没有缘分,与你们有师兄弟姐妹的缘分!肖师姐还是不要辜负了这段缘分,大大方方把这小师妹收下吧!”

宁长嫣笑得灿烂,眉眼间越发是娇妍无双,看着她那张刺目的脸,肖师姐只觉得自己被气到肺疼。

“你!”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易清的手中拿着的当真是他们紫瑞院的信物,今日里这宁长嫣恐怕是直接要动手赶人的,哪里像她只会说一声废物?

再讲,说废物她说错了吗?易清难道不是吗?此生注定只能止步于筑基,兴许对于普通人来说,易清还是很厉害的,但对于他们来讲,只能筑基的人,可不就是个废物?她这么说怎么了?

东山府内院之中名气顶大,倾慕者众多的两个女弟子对上了,在场的这许多人的视线,尽数往这边看。看那肖师姐和宁长嫣,看得更多的却是易清。

站在易清旁边的小晴和润儿,最本能的反应就是做出了易清最想要看见的瑟缩状,那许多的视线,让他们感觉无措。两个人都下意识的去看易清,见她也同样不知所措,润儿倒是觉得没毛病,小晴却又是愣了一愣。

她看到易清的头微微低着,嘴唇微抿,双手露在斗篷外面,白皙的小手轻轻绞着,显得很是有些难堪和尴尬。小晴早就知道,易清是极美的,那种冷雅绝俗的容貌,再带上她本身澹泊的气质,等她再长几岁,怕是见者无不倾心。就是她现在这般年纪,她的容貌也已经是……拿易清的话来说,应该是极为锐利的武器了!

黑色宽大的斗篷衬着她本就巴掌大的动人小脸更小更白净,那仿佛已经染上了半分迷幻的琉璃色的剔透脸庞,从里到外,分分明明书写着脆弱和黯淡。她那低低垂着的眸子,纤卷的睫毛之下,仿佛下一秒钟就会流出一滴落地便会化为水晶的泪……

这般小小年纪,这般美貌,这般神情,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看了,怕是都会不忍再说什么了。

那口口声声说着“废物”,把易清像个沙包一样踢来踢去的肖师姐和宁长嫣,即便是再貌美,有易清这番对比下,她们的形象,在在场这些人的眼中,也是大大打了折扣。

说几句就可以了,灵随院收了这样一个弟子,着实丢脸,埋怨一下,谁都不能说他们什么。但不依不饶地说个没完,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着实是有些太过分了。

她们一个两个都是天之娇女,却不知易清从前比她们还要娇贵,只在摸测灵碑的那一天,她的世界天翻地覆。不过还是个孩子,经历了这些,还能活着,还有勇气来这里,真真是已经值得敬佩了。没有天赋已经够痛,却偏偏还要听别人在耳朵根子上一遍遍地提醒,这……

小晴偷偷地打量了一眼周遭人迅速转变的视线,然后默默地垂下头去,将那副忐忑瑟缩的样子做到最好。

何必担忧那许多?她的小主子,既然决定了到东山府来,那在半年以前,她就已经想好要怎么进东山府了!

宁长嫣抓着易清这个话头刺灵随院刺上了瘾,根本不曾注意过易清,肖师姐被宁长嫣气的眼中冒火,也不曾注意过周遭人。直到她们两个人身边各自有人提醒,她们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过火。可想要补救,想要停止,已经来不及了。这个世界上,聪明人数不尽,他们很会抓机会。

浩淼院的玉桌后方,水眉着实忍无可忍,大步走上前来给易清把斗篷上的帽子戴好,牵着她的手走到了浩淼院的桌前。然后又回到灵随院的玉桌前,讨要易清的玉牌。当然,讨要之前,她是少不得几句批判的。

“肖师姐,宁师妹,你们何必这样呢?收,便爽快一些收下,不收,推托过去,或是交给杨夫子自己定夺就是了。何必如此喋喋不休,在这么多人面前羞辱一个孩子?你们如她那般年纪,有经受过她一成的苦楚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七章 三女

浩淼院里的水眉师姐自来是人如其名,性格温柔如水,讲话都不会大声。今日这样拔高了声音的说别人的不是,其实是极少见的。不过,却没有什么人觉得,她这样不好。跟只顾着对轰,完全没有在乎过易清的感受的宁长嫣和肖师姐相比,水眉这才真的是赢尽了好感。

心里对横插了一脚进来,强行展示存在感的水眉都是鄙弃加不满,但宁长嫣和肖师姐齐齐的对着她瞪过去后,虽然憋着气,却也都没多说什么。

在修士的群体中,女修总是要更多些特权的。宁长嫣和肖师姐,她们在各自的教院之中,虽然实力不如教院里夫子的大弟子,名气却要比教院之中实力最强的几个男弟子大。

顶着那么大的名气,为人处事方面,就要多多考虑。她们自己做什么事都是要注意分寸的,丢自己的脸还能挽救,可不能丢了整个教院的脸。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众人的眼光变得这么快?易清不过就是一个废物而已,在场的这些修士难道不知道易清在测灵碑上的表现证明着什么,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去同情易清?

狠狠皱着眉头,宁长嫣一句话都不愿多说了。打压灵随院,抓灵随院的错处把柄,这是紫瑞院所有弟子的份内之事。今日里给她抓住灵随院这么大的一个笑柄,她也是激动了,一时没控制好度,没注意周边,让水眉这样一个贱人收了渔翁之利!

“水眉师姐从来便是大好人,时时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多。既然如此,师姐怎么不做件实事,把这好人做到底?把易家的丫头收到浩淼院去?她与你们教院,倒也是搭的!”

本来想要直接转身走的,但宁长嫣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她还从来没让水眉在她这里占到便宜,今日怎么能就这么退了?

“若是灵随院不收她,我便做主了,她从此以后便是我们浩淼院的弟子!”

宁长嫣本来是想要将水眉一军的,却不曾想到,水眉竟爽爽快快地答应了下来。

水眉的话倒是让宁长嫣和肖师姐双双诧异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水眉。即便是浩淼院,收下易清,也是在闹笑话了!水眉这是脑抽了?就她那面上一套里子里又是一套的为人,肯干这样的事情?

“只是……”

宁长嫣和肖师姐眉头一跳,还没有听水眉说完话,心里便十分默契地冒出了同样的想法:果然,这个惯会在众人面前装温柔大方,明明处处都不如她们,名声口碑却处处压过她们的贱人,根本就是不会做好事的!亏得她们刚才还惊讶了一下,真是白费表情!

“只是,肖师姐,你不愿收那孩子也便罢了,总不能把她的东西也连带着一起抢了去!”水眉果然还有后话。

“我抢她什么了?”肖师姐微微瞪着眼睛,气又上来了。

“还请师姐把杨夫子的玉牌还给那孩子!”

“不可!”明明是合理的要求,肖师姐却断然拒绝:“那玉牌是夫子之物,她一个没有修仙天赋的,哪里有资格持有?”

宁长嫣却是在旁边,洞悉了水眉的想法。心中嘲讽一笑,她一开始跟肖师姐怼,后来又说让水眉收下易清,这算是帮了灵随院,现在却又马上跟水眉站在了一边。

“肖师姐,这可就是你过分了!当初杨夫子把贴身的物件赠予自己定下的弟子,这可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既然是赠送的,那那玉牌就是易清秋之物。”

“虽说她没有天赋,但是,这跟资格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一个人腿断了,就连屋子里放双鞋的资格都没了?”

“况且,那小姑娘被易家逐出了门,身上八成也没什么财物,从大凉走到这上界山,估计也就只剩这么个玉牌了。肖师姐这么不讲道理的拿走了,小姑娘身上身无分文,你要她以后怎么办?可不带这么绝人生路的呀!修士,要积德!”

听着宁长嫣越说越气人,最后竟然把夫子的物品说成是那些凡俗金银之物,肖师姐的脸都被气的隐隐涨红。

她有心想要不还那玉牌,但这着实是有些没道理,再加上宁长嫣和水眉的推波助澜,今日在场的这些半筑基修士,还不知道要怎么看灵随院?可还了吧……

那绝对不行!水眉不要以为别人不知她的想法!她才不会收下易家的那个笑话呢!要了夫子的玉牌,不过是打算带着易清亲自去见夫子!夫子什么身份的人?能跟他们一样吗?夫子要是不愿意收下易清,自己违背了承诺,那定然是要被人唾沫星子给淹死的!

水眉这是想自己做了好人,还能把易清这个笑话推出去……这完全是白得的便宜!

还有宁长嫣,这一个两个都是不安好心的!什么易清身上没有财物,宁长嫣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越修越高了。那一身沉墨缎,卖了能给一城的人吃一年了!

可恨在场的这些人全都没长眼睛,一个两个的被这两个贱女人忽悠,现在倒是把她放在风头浪尖上了!

狠狠的瞪着眼前两个几乎就快要得逞的笑出来的女子,肖师姐突然转身走过玉桌,也不搭理她们,竟直接就往浩淼院桌前走去。瞧她的目标,应当是易清。

易清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给那些乐意打抱不平的人腾位置,果不期然,在她“害怕”的后退后,有人就挡在了她的面前,还是水眉。

“易清秋,我只问你,你身无半分修仙天赋,为何还要来东山府?为何还要执意入灵随院?到底是谁指使你,到这个地方来与我灵随院没脸?”

肖师姐没有理会水眉,直接冷声问水眉背后,把个脸挡的严严实实的易清。

“肖师姐!”水眉真的生气了,怒声质问:“师姐这是要做什么?怎得总是跟个孩子过不去?偏偏要把那些伤人心的事情一遍遍的说!”

“她还不到八岁,也已经……不再是易家人了,就这么一个孩子,她能做什么?”

刚刚被肖师姐的话带的有些怀疑易清的众人,成功被水眉带回善良正直的路,觉得肖师姐这真的是有些欺负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八章 兄弟

众生之眼,众生之言,真真是这世上最容易变幻的东西。瞧瞧在场这些个半筑基修士,才有多久,他们的脸又变了多少次?

易清没有去回答灵随院那肖师姐的话,只由着水眉给她主持公道。

这具身体的这张脸,得天独厚,再加上她现在的年纪,随随便便动下五官凑一个表情,都能惹得人同情怜惜。但是声音就没有那种效果了。

她很喜欢她现在的声音,而这也就代表着她如今的声音并不是那种比较软,听着就让人心里柔柔的类型。她一开口,怕是会让别人跳戏。

虽然她也可以细着嗓子用声音来装一把,但……还是算了吧!

东山府内院的矛盾,比她从前听到的,适才看到的,脑中猜想的都要剧烈。现在这样,已经够了。易清可以笃定,她绝对能进灵随院了!不是靠水眉把她带进去,是杨夫子,不得不收!

今天的事,她没想闹大,但是宁采萝和宁长嫣不给大家息事宁人的机会,那她也没有办法!不过,闹大也好,虽说她又提心吊胆了些,可她是一定能进内院了!

上界山虽然说远离中原大陆,可这并不代表东山府发生的一切,中原人都不知道。相反的,这两边消息灵通着呢!

今天过后,想来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来了东山府。虽说会有不少人笑她痴心妄想,没有天赋还要不服输的来这修仙胜地。可就如水眉所说,她再怎么着也是一个孩子,想想其实还蛮可怜的孩子。而且,她除了妄想之外,其实没有做什么坏事。人们对她的嘲讽指责,肯定不会多。但是杨夫子就不一定了……

他如果不收她,那可真的是在天下人面前不守诺言!有本事他以后永远别来荧珑界……不对!这样都没有用!就是在上界,也有很多荧珑界的修士,靠着他们的嘴,荧珑界的什么事情都能传到上界去!

所以,杨夫子是躲不掉她这个弟子的!除非那真的是一个完全不在乎世俗言语,我行我素的人!但杨夫子如果是那样的人,收下她有那么难吗?他会在乎她有没有天赋,又会在乎她是否给他丢脸吗?所以呀……

易清不声不响地看着事态发展,披着一身黑斗篷的小小身影,引来了许多同情的,好奇的眼光。不过其中,却也夹杂着那么几道冰冷的,考量的视线。

小姑娘戏倒是演的不错!

小夏夫子的教院名为知和,知和院的玉桌后,伯序锋站在那里。在他的身边,一左一右的站着两个男子,左面的正与伯序锋说着话,右边的,正在看着易清。

一个被易家逐出家门,还活到了现在,还穿着沉墨缎到了上界山……这么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被别人两句话就给说得手足无措了,他是怎么也不信的!可笑那几个女人,一个两个年岁不知是那易家小丫头的十几倍多,竟被唬的团团转!

易家的这个清秋,定然是有些心眼的。只是不知,她这心眼儿到底是多还是极多了。如果真的是个人才,那倒是可以考虑认识一下。

虽说没有天赋,去不了上界,但到底还能活几百年。看那小丫头就不像是个被测灵碑的结果给打击到的,定然也是想好好活的,被易家驱逐,她也定然是不会再为了易家活的。那拉拢到青云堡,想想也不错!

他们在将来,如果不出差错的话,定是要到上街去,管不了青云堡的事的。那在走之前,就要替家中父母把这些事都料理好。可用的人手,必定不能少了。像是易家的这个小丫头,不论怎样,她那张脸就足够做许多的事情了。

不过,决定拉拢之前,还是得先试探一下!易家的人,就算是被逐出易家的,除非是有特别大的利用价值,否则还是要么别管,要么灭杀的好!易家人全都太有城府了,合作,着实是让人心放不下!

易家的这个姑娘,最好是聪明些,那配上她那张脸,倒真是件杀器。可又一定不能太聪明了,那就管不了了……

眼瞧着那边水眉和肖师姐又要吵起来,那男子暂时撇下这些心思,皱了皱眉,对身边的人道:“怎得灵随院也不派个人出来?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他们不要脸面了,与咱们何干?序锋,你切记着,别的教院的事,与你不相关!这些人,本末倒置,在这里就争起来了。殊不知,就算是成了东山府的第一大弟子,最美女弟子,那又怎样?上界下来一个修士,照样瞧不上他们!你只需努力修炼,尽快筑基,去纳灵秘境到达空明之境,前往上界便是。那里,才真是修士的天堂……”

“是,二哥,序锋记住了。”伯序锋立刻点头,看着他二哥的眼中满是崇拜。

“老四,你也是。总是抱怨我修炼不等着你,你这脑子里若是少想些事情,怕是还需要你等着为兄呢!”

“二哥,你真是跟大哥越来越像了!你这脑子里若是少想些事情……”伯家老四伯序州正经着一张脸,学着他二哥说了一句话。

伯家老二伯序彰被自家弟弟逗得摇头,“若我真是大哥,你敢在我面前如此笑闹?”

“有什么不敢的?”

“那好,大哥再过几月就要跟小叔一起回来,你有能耐,到时说过十句话……”

“这么认真干什么……”

“四哥四哥,咱不能这个怂样!”

“去!你个臭小子,也敢来打趣我?我两年没回去,你长胆子了啊!”

……

伯家的兄弟二人并不是知和院派出来收新人的,接上自家的弟弟,两个人就要回。结果,三个人顶着一堆羡慕的视线,身形刚刚隐入在这片地方无处不在的乳白云雾之中,就撞上了人。

“见过丁师兄。”两位伯公子,自发对着来人行礼,伯序锋跟着他二人,也问候了一声。

那丁师兄身上的衣物,竟已然不是教院的规定服饰,而是一身松松散散的灰白袍子。瞧着是有些邋遢,但伯序锋却是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九章 丁莠

眼前这个人,身上那种缭绕的气韵,竟是让他觉得有一种看到了已经去上界的大哥的感觉。

那灰袍男子略略点头,也不应声,越过伯家兄弟便走。明明是越走越远了,但他的脚却像是没动过一般,衣袂只带着一点点似是被仙风拂起的波澜。

“那便是灵随院的丁莠师兄吗?”

人都已经走得不见影了,伯序锋才慢慢地回过来一口气,轻声问。

“嗯。”伯序州的声音也有些轻,“他就是丁莠,灵随院的大弟子,也可以说是东山府的大师兄。”

“以他的实力,早就能去上界了,也不知他为何还执意要在这儿待着……”

丁莠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山门前发生的事情被杨夫子知道了,派他出来周转的。他兄弟三人也懒得回去看别人的笑话,说着笑着,渐渐远去……

“肖苓。”

一身灰白衣袍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发现的人却不多,他似是没什么存在感,声音也是低低的,但这一声唤,那肖师姐却瞬间听到。

“师兄?”肖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回过神后,连忙行礼问好:“见过师兄!”

适才的冰冷和恼怒全然不存,冰霜一般的美人,在遇到某个特定的人之后,也是会冰消雪融的。眼底带着一丝羞窘和慌张,肖苓心中是越发记恨水眉与宁长嫣了。

要不是她们胡闹,今日灵随院这样的丑事,怎么至于惊动师兄?

见到来人,水眉的脸色也是变了一变,立马不敢再多话,与几十个内院弟子一起行礼问好。

“你便是易清秋?”

依旧不曾回应那些弟子的问候,丁莠甚至连头都没有点一下,径直走到易清身边,淡淡问道。

男子的声音极淡,只能剩下一个淡字用来形容。他定然是知道面前那个穿一身黑斗篷的小丫头九成是易清的,但他声音中却是没有半分轻蔑与不屑。自然,更加没有什么亲切。仿佛他正对着说话的,并不是个人。

他只是来这里,淡淡的做完有人交给他的事情,静静的说完有人让他说的话,然后就回去,管别人是谁,管别人想什么。

适才有人说“见过师兄”的,更多的却是说“见过丁师兄”的。猜到眼前这个男子是谁之后,易清依旧未曾说话,规规矩矩朝他行了个礼,点头承认自己的身份。

确认自己绝对不会带错人之后,丁莠便一眼也不再看易清,只对着众人道:“今年新进修士的例行考核取消。你等待大夏夫子和小夏夫子到来,开启护山大阵后,跟着两位夫子或是这些内院弟子上山即可。”

丁莠话音未落,天空中便传来一声清泠悦耳的鸟鸣。众人不免抬头去看,就见一只雪白的大鸟,双翅翩然的越飞越低。

丁莠却是不曾抬头,只是略等了等,便问候来人:“见过小夏夫子。”

等那只雪白大鸟已经飞到极低之处的时候,众人才看见那鸟背上竟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衣,眉清目朗,再加上他那只伴兽,瞧着当真如天上仙人下凡一般。

来人正是小夏夫子,从自己的伴兽背上跳下来后,他一时不说正事,反倒是饶有兴致地问起了易清。

不知这一点儿都不可爱的小丫头跟他师兄说了什么,他师兄那样看着随和,心底里却是极难真正的和人亲近起来的人,居然嘱托他说这小姑娘若有难处,便帮她说一两句话。

“怎么样?丫头,可有人为难你?”

罢了,只要她别拜入师兄的教院,帮她说两句话还是行的!毕竟,小丫头这个年纪,想想也是可怜!

很是有些人不敢相信的看向易清,小姑娘啥时候跟东山府中样貌最好,脾气却最让人不敢恭维的小夏夫子关系这么好了?

“多谢夫子关怀。”

自己也是完全没料到小夏夫子竟然会问到她的易清,只能无奈的开口。静冷的,半点儿无措都听不到的声音一出,她自己都感觉有些跳戏,更不要说别人。

宁长嫣和肖苓二人都皱了眉头看向易清,一来是因为她的声音让她们不自觉的就把易清往跟她们平等的地位上放,似乎那是一个成人,且城府极深。二来,也是怕易清告状。

不过,易清在谢谢过后,就不再讲话了。纵观她的前世今生,活了这么多年,讲真,她似乎只告过屈指可数的几次状!她一般喜欢自己处理事情,好的坏的,有恩的有仇的……

哟,真有意思!小丫头肯定是被为难了,但竟然一句话都不多说!

有心想要再逗一逗易清,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小夏夫子皱了皱眉,还是暂时将易清放到了一边。

现在还有要紧事做!这小小的荧珑界,一天也不太平嘛!亏得他还以为到这里能躲一段时间的清闲,真是失算了!

“你们大伙赶紧的,今年你们进山门的考核取消了,那就没办法计算成绩。想要靠实力进内院的,赶紧把这想法丢了。觉得自己有些能耐,就去自荐,要不然,想进内院,就等明年吧!”

小夏夫子此话一出,那些没有信心要去自荐的,或者是太自信根本没必要自荐的人,尽数都动了起来。在各自喜欢向往的教院桌前排好队后,大家的心里都有些不安。

新进山门的修士的例行考核取消这种事情,以前也是有过的。原因几乎无一例外就是有什么厉害的妖兽趁着这个时间点到了山下,他们要是继续考核,便有出事的几率。

这种事情,被他们给碰上了吗?听东山府的丁师兄说事态都严重到了要开护山大阵的地步,这是发生什么了?

“丁莠,你过来。”

认真起来的小夏夫子,浓眉紧皱着,格外有一种魅力,根本看不出一点点东山府弟子给他取的绰号——弄死魔王的痕迹。

丁莠缓步走过去,那姿态静漠闲适的,比夫子还要夫子。小夏夫子嘴唇一抽,等不及他一步一步挪过来,干脆自己走过去。

“时风岭那有些不对,你回去跟你师父说,让他把他的东西带上,下山来找我。师兄还在时风岭上,我就不上山了。护山大阵的事,让姓洪的来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章 上山

“是。”

丁莠点头,面色淡淡,心中却是微觉讶异。

发生了什么事情,竟是连这大小夏夫子都搞不定?还要去叫师傅和紫瑞院的洪夫子?

这四人,算得上是东山府十四位夫子当中实力最强的四个人了。他们尽数都是结丹修士,距离仙台之境,只有一步之遥。

小夏夫子便是再喜胡闹,也不至于如此逗弄人。

心中思忖,丁莠也不与小夏夫子多搭话,回身对易清淡淡说了一句,你先与我走吧之后,便挥出一条白绫,轻轻绕在易清腰间。接着,易清便觉得自己双脚离了地,身上却感受不到什么力道。

回头看了一眼有点慌张的小晴和润儿,易清示意他们放心。那肖苓肖师姐,应当是不会为难他们两个普通孩童的。等一会儿,他们跟着众人上山,然后到灵随院来找她就好。

丁莠走了,小夏夫子也立刻骑上自己的“白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了。剩下的人,一边心中想着例行考核取消的原因,一边该自荐自荐,一边该收人收人。

易清预料的不错,肖苓便是再怎么气恼,也不至于跟两个都跟差不多没修炼一样的孩子过不去。知道易清这是铁定要被收到灵随院了,她也不再挣扎,冷着脸让小晴和润儿站到灵随院的玉桌后头,大家接着收人。

上山的一路上,易清所见,皆是一片白雾蒙蒙。她看不到路,看不到任何的景色,也看不到任何的生物。丁莠拿一条白绫托着她,就在这一片白雾之中前行。

他的速度应当是极快的,因为易清能感觉到那种沁凉的雾气一层层扑在她脸上。但是他的人,却看不出一点点在着急赶路的模样。

丁莠无话,一路沉默。易清也无声,相当的淡定。两个人像是白绕了一圈的路,小一刻钟后,再次走到一片洁白的,不染尘垢,由一块块极为整齐的玉色方砖铺成的,跟山下那如今正在收人的地方很像的大片空地上的时候,易清感觉自己的双脚落了地。

丁莠带着她又向前走了两步,易清便渐渐地能听到人的声音,脚下的地面也清楚了起来。周围的白雾在渐渐地散去,易清依稀能看到,这是一个极大的广场。

广场的一左一右,矗立着两座金碧辉煌,多少少了些修仙的感觉,瞧着很是奢华大气的大殿。此刻,易清左手边的那座大殿中,正行色匆匆的走出来一群人。看起来个个气宇不凡,气韵慑人,但走近了看神色,却是个个都脸色凝重。

易清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丁莠告诉了她。带着她走向那群人,丁莠挨个问候。

“夫子,洪夫子,卫夫子……”

未免招人烦,尤其是招丁莠口中的夫子,绝绝对对就是灵随院的杨随夫子的烦,易清没有开口,只是躬了躬身,以示尊敬。

察觉有好几道打量的视线停在她的身上,其中有那么一道,格外阴沉。易清低垂着眉眼,动也不动,发生什么她都有心理准备。

不过所幸,那几道视线很快也就转开了。眼光格外阴沉的那个人,虽说易清一路走来,听到的都是他不好的评价,但其实杨随本人是个看起来很是冷峻正派的人物。

冷眼瞧着这个以前他很是骄傲,也很是抱有期望,现在却简直让他变成个笑话的小弟子,杨随的大浓眉皱着根本分不开。

阴沉着脸盯了片刻易清,杨随什么也没说。视线转向自己的大弟子丁莠,见他刚刚要说在山下小夏夫子交代他的事情时,他开口打断了弟子的话。

“这几日灵随院的事情便交给你了。我们下山,短时间可能回不来。”

“是。”

丁莠低头应承下来后,那一行人便又匆匆远去。丁莠看着他们的身影迅速隐去,淡然的眉,也是皱了一皱。

怎得最近这些日子,山下的乱子越来越多?

连往日里最喜跟夫子针锋相对的洪夫子,今日直接看到了这易家的丫头,却竟是没有多说一个字!怕是山下出了什么大事!

逃过一劫的易清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就听丁莠对她说:“你跟着他去吧。”

易清抬头,就见不远处白雾中向他们走过来一个身着教院规定服饰,胸前佩戴着灵随院的院徽的男弟子。那男弟子走近前来,先向丁莠问好,接着便对易清道:“小师妹,这边走。”

易清依旧不说话,乖乖跟着走了。丁莠在原地站了片刻,也是立刻离去。

“师妹,我姓焦,教院里的弟子多称呼我焦师兄。”可能是还不知道易清是谁,那位焦师兄对他这个小师妹很是热情,自我介绍过之后,又主动的给她解惑。

“师妹一定觉得奇怪,为何这山上处处都笼罩在白雾之中,连路都看不清楚吧?”

易清略略侧了侧头,她确实觉得奇怪。既然有人愿意给她解答,那她自然是愿意听的。

“师妹可能是知道的,这整个上界山,都被一个阵法保护着。那些白雾,其实就是个简单的障眼法而已。修士筑基之后,就能看破那些雾气了。”

原来是这样,易清点了点头。

见如此小小年纪就已经在拂尘的小师妹听了他讲话,那焦师兄很是有些高兴。山下的事情的确还没有传上山来,焦师兄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是谁,只觉得她是被丁莠带上来的,身份估计很特殊,早点交好,早点受益。

“……自然,师妹也不用担心,在筑基之前,在东山府中走路都得提心吊胆,不小心就要一瘸一拐的。马上就到灵随院了,师妹带好内院的院徽,就能看得清楚东山府中的一切了。”

“多谢焦师兄。”

从那白色广场上离开之后,顺着一条被白雾隐隐笼罩的小道向前走了一段路,易清就看到一块巨石,半靠在一棵巨树之上。树干上刻着一个有她好几个高的“灵”字,巨石上刻着一个较小的“随”字。

“师妹,咱们到了。过了这儿,就是灵随院。”

绕过那棵树和巨石,虽说是被白雾影响着视野,但易清还是有一种眼前豁然一亮的感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一章 教院

白雾蒙蒙之中,天是青蓝色的,地面是青蓝色的,溪水是嫩绿透亮的,树木是青绿色的,这些颜色混合在一起,看着让人只觉得眼睛真的舒服。

数十处大大小小的殿宇楼阁,错落有致的分布在那一片令人舒适至极的色彩之中,丝毫不显拥挤。

易清四面看了看,只觉得那些阻碍她视线的白雾,在这样的景色之中,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来到这个世界,旁的不说,易清就是觉得她的眼睛真的得到了治愈。她从前生活的世界,绝对看不到这样的风景。

几年以前她到了易府,美丽幽静的秋心岭上,真的是几步就是一处胜景。她很喜欢那里的环境和景色,离开的时候唯一留恋的,也就是那些了。却不曾想到,这东山府上,景色也这么好。

看样子以后除了修行学习,估计还有不多的要与人打的交道之外,她的日子尚算是好过的。

没条件的时候,易清什么都能不讲究。但她对生活环境和生活质量的要求,从来都是很高的。等这些要求被满足后,她不自觉的就会有更多的动力,去做种种事,去达到种种目标。

“师妹,你身上还没有院徽,咱们先到院务堂去领这个。等你领到了院徽和教院服饰,确定了居所之后,要是还不想休息,就跟着师兄,师兄带你到各处去看看。”

已经习惯了每一个新来教院的修士看着灵随院的景色愣一会儿,焦师兄没有打扰易清,只等着她自己看完了景色,低下头去时,才接着道。

“麻烦师兄了。”

易清谢了一句,心中却不以为意。到院务堂去之后,名字是怎么都要报的。但愿这位焦师兄,一会儿心理落差不要太大。至于被教院里的师兄师姊们带着去熟悉一下灵随院的这种待遇,易清是压根儿没想过的。

跟着焦师兄走进那片青蓝绿融合的色彩之中,顺着地上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似乎也带上了一点毛茸茸的绿意的圆石小径,没走上几步,焦师兄就说到了。

易清抬头,却只看见了一片枝干似剑一样笔直,叶片都是泠泠洒洒的风骨不凡的碧竹。跟着特意嘱托了她一声的焦师兄的脚步,易清直直冲着竹林进去,却不想走了两步,眼前的景色又是变幻。

竹林的确是有的,但根本就不像她之前所看到的那样是葱葱郁郁的一片,只是在道路两旁,种着不多的几十棵。

这又是阵法了……易清紧跟着焦师兄,心中只想着要赶紧筑基,否则的话,哪天不戴着东山府的院徽,她连路都不能走了!

从走过那刻字的巨石和巨树后,易清这一路上还没见到过人,到了院务堂,她耳边的人声才瞬间多了起来。

虽然说一切都还被白雾给笼罩着,但易清还是能隐隐看清楚些。不远处坐落着三座不大不小的殿宇,虽然没有之前易清看到的那白色广场两边的两座大殿奢华精致,却也是美轮美奂,跟周围的景色搭配的别样融洽。

三座殿宇,两座相对而立,一座较小的,背对着众人隐在一旁。殿外有许多人,都穿着玄素二色的服饰,虽说不鲜艳,但许多人都这样穿,而且虽然这里人多,脚步人声却并不喧嚣,那种素雅的色彩,就给人一种沉静淡泊的感觉。

焦师兄带着易清,往那相对而立的两座殿宇当中较大的一座走去。路上走走停停,看见实力和地位高的,焦师兄要主动问好,看见实力和地位低的,别人的问候,他也不好不理。

明明不长的一段路,易清却感觉走了好几倍的时间。这一路上,问候焦师兄和被焦师兄问候的人,与他说话的时候,难免要注意到易清。而焦师兄,也没有隐瞒他所知道的易清的身份,总是这样回答:“这是丁师兄带上来的师妹。”

这里景色幽雅,这里人服饰素净,讲话的声音轻轻慢慢,无论男女,都似有乐感,但易清却不被这些影响。

景色再好又如何,建筑再美又如何,游走在这些景色和建筑之中的看着很仙的人,少有几个心静眼也淡的。

她还是准备好,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吧。等到她的住处被安排好,不,应当是等到几年之后,这灵随院的人都忘记她的时候,她才能真正静下心来,少有些提防,去看去学些东西。

默默看着那些因为她跟丁莠丁师兄挂上了钩的人和颜悦色地与她搭话,易清冷淡却不失礼貌的挨个招呼过去。

今年山下那些初来灵随院的修士们,他们肯定是要跟灵随院的这些师兄师姊们打好关系的。人到哪里都要拓宽自己的交际圈,到什么地方都是有人好办事。

但是,易清没必要。

易清没有什么社交恐惧症,对于拓宽交际圈这种事也有自己的心得,可是,经验不是用在这里的。就算是她想要交好灵随院的这些弟子们,可她的意愿有用吗?等她是谁的消息一传出去,所有人都会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甚至心生怨恨,真有那刻意靠近她的,一万个里面都挑不出一个没存别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想要结识她,跟她交好的。

所以,易清老早就决定,她来东山府,真的只是不要脸一下,拿灵随院的名声胁迫着进入内院,也不去听那些夫子的课,就到东山府的书楼里面去过上十几年。

一边修炼,一边多学些东西,等到她筑基之后,她还要下山去做些事的。

易清就是这么打算的,在她的计划中,根本就没有结交一下灵随院的这些未来发展的或好或坏的修士的环节。

跟着焦师兄一路走到三分之一个院务堂——一处殿宇之前,易清看到任何人都只是淡淡点头,最多出个声,“嗯”一下,连她的姓名都没透露一个字。

带着易清走入那殿宇,焦师兄没有一路上那些想要跟易清搭个话,却碰了软钉子的人的不悦,他对这个小女孩的身份,当真是有些好奇了起来。

瞧这气派修养,应当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可这般年纪就在拂尘的,他一时间却也是猜不到她是姓什么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二章 韩示

“焦凡,山下肖师姐马上就要带着一堆新拜入教院的弟子到了,这种时候,你跑到哪里去了?留着一堆师弟师妹在这里给你打下手,你这个首务倒是好,在这几天忙里偷闲!”

殿内,一边是纱纬缭绕着隔出来的空间,一边是黑色屏风隔出来的空间。每一个小空间里,放着样式考究的座椅板凳桌架。

近一半的小空间里都有人,那些置身在重重纱纬之中的,尽数是女弟子,黑色屏风这一边,则是男弟子。

殿宇之中熏着名贵香料,味道庄重醇暖,配上这宫殿大气的内部装饰,可谓相得益彰。

就是可惜,易清跟着焦凡焦师兄刚到这殿宇之中,就有一道丝毫不掩饰敌意的声音响起。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那大声的发表自己的不满的男弟子身上,焦凡自然也是看着他,眼底掠过不屑——这跳梁小丑,想要引他上钩还真容易!抓着他的一个把柄就巴巴的跑来了,却也不知向别人打听一下吗?就这样的脑子,还肖想着首务之位,就算他不是这院务一堂的首务,这位子也不是他韩示能坐的上去的!

藏好心中的鄙视,焦凡还是一脸的和风细雨,耐心的给韩示解释:“韩师弟,我在该我轮值的日子里擅自离开院务堂,的确是不对。但……师兄是真的有事……”

焦凡还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把是丁莠叫他去领易清的话说出来,就是想要再诱着韩示多说几句,最后再把丁师兄搬出来,问韩示一句,难道他还有胆子怪丁师兄?

焦凡心里打着他自己的小九九,却不曾注意到,韩示扫了两眼易清之后,就是一脸恶劣而得意的笑容。

如果不是这个姓焦的背地里玩手段,三年之前,这院务一堂的首务位置怎么可能轮的到他?委屈他堂堂韩家大少爷在这里给他当副手!

他焦凡算是什么东西?贫门小户里头出来的!据说他娘还是给人做小的呢!他哪里来的资格指使他?

就是可气的是,坐上这首务的位置,焦凡一次错都没出,而且修为也是一日比一日高。他却是卡在拂尘的位置,有两年没有进展了。

这首务的位置,他怕是坐不上去了,但是也不能看着焦凡就这么得意!今天,他势必要让他闹一个大笑话!看他脸上那假惺惺的笑容还挂不挂得住?

“师弟我当然知道师兄事情多,首务嘛!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出去办事就什么时候出去办事!就是不知道师兄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也来个特权,我们有的时候也想出去散散心,透个气……啊不,办个事!”

韩示阴阳怪气的一顿说后,适才被他引过来的那些视线渐渐地又转开了。不是旁人不爱看热闹,而是焦凡坐上院务一堂的首务位置的这三年来,总是避开这个家世背景很深厚的韩示。因为每每碰上,就总是少不得一场纠纷。

可焦凡就算是想要息事宁人,韩示不同意呀,到底都是在同一个地方生活工作修炼的,免不得要经常碰上。所以……像今天这样的场面,院务一堂里的这些灵随院弟子,当真是有些看腻了。

这个韩示也是奇怪,焦凡虽然看着好说话,但实际上却没有那么容易欺负,他就没有在焦凡那里占到过便宜,反倒是屡屡吃亏。

虽说三年前焦凡硬生生从他手里抢了这院务一堂的首务位置,这的确算是个小仇。但韩示也不至于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几年了,他刚开始跟焦凡为难倒还是理所当然的。但如今,他修为不如焦凡,名声不如焦凡,怎么还是要跟焦凡对着干?

最近一段时间,他像是看明白了一样的安静多了。今天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咬住焦凡不放了?

“师弟真是误会了!是丁师兄传话到这里来,说让我们派人出去接个人。丁师兄从来没有找过院务堂的人做事,这次难得有个要求,我自然是要亲自去了。当然,我也有想要近处看看师兄的私心。若是师弟是因为师兄不曾带上你而恼怒,那师兄便无话可说了!”

众人懒得再去看结果从来都没好过的韩示,只在心里暗暗奇怪着。在焦凡说出他在这样的日子擅自离开院务堂,不待在这里主持大局的原因之后,大家心中都觉得果不其然,焦凡不会犯这么大的错的同时,有些好奇地去看韩示估计不会有多美好的脸色的时候,却奇怪的发现,韩示好像挺得意……

“师兄恐怕不是想要近处看看丁师兄吧……”韩示又看了眼易清,缓缓道:“丁师兄从来就没有什么交好之人,他亲自从山下带上来的师妹,师兄恐怕也是想要近处看看的吧!”

话题扯到了丁莠的身上,众人的视线便又移了过来,这次他们看得更多的,是站在焦凡的身边,这么好一会儿都一动不动的易清。

丁师兄亲自从山下带上来的师妹诶!那一定来头很大吧!让他们看一看,哟,这么小年纪就在拂尘了呀!比韩示小了半百之岁,怎么实力相差无几?

“也是有这个想法。”焦凡毫不避讳地承认,反正他擅自离开不是错误,韩示说什么都没事。

“丁师兄带上来的师妹,自然不是简单人物。见了面之后,也的确是名副其实。这么小的年纪,实力竟与韩师弟快要持平,果然天赋不凡!劳动丁师兄也是应该的!”

“呵……”韩示又看了眼易清,挑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带着得意和嘲讽的眼光从易清身上渐渐转到焦凡的身上,讽刺道:“师兄要是知道咱们的这位小师妹是谁的话,恐怕刚才那些马屁就不会出口了!”

“来来来!这位小师妹,既然到了院务堂,总不能这么一直干站着呀!到师兄这儿来领院徽,顺便呢,把你的名字之类的信息录一下。知道你是谁,确定你加入了灵随院之后,咱们才好给你安排住处和以后的生活嘛!”

韩示热情的过分,走到易清身边,推着她走了。

易清眼眸低垂,从善如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三章 名字

背后有两双手,一双推着她向前走,一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易清的脚步不着痕迹的快了一点,躲开了那想要第二次拍上她肩膀的一双手,也让韩示的手推不到她。

焦凡有些皱眉,不是察觉到易清的做法,是韩示今天的奇怪令他觉得异常。

这些大家氏族里出来的公子哥儿,自来是瞧不上他这样没什么家底的人的。往日里这韩示,他尽量躲着都躲不掉,怎么今日他直接开口嘲讽他,说易清的实力与他持平的话,他倒是能沉得住气了?

不对!韩示刚才说他要是知道了那位小师妹是谁的话……

那小姑娘是谁?让韩示这么有自信,那小姑娘能是谁?

莫名就觉得不能让易清跟着韩示走,焦凡出声道:“韩师弟,师兄知道你爱护师妹,但这位小师妹虽然年纪小,却也是女孩子,让旁的女弟子安排她比较好。”

“可以啊!”韩示答应的特别爽快,这更让焦凡觉得不对,“还是师兄想的比较周到,那小师妹,你到那边去吧。”

焦凡的眉头没有松开,倒是紧促些许,对着那层层纱纬里头的一个女弟子使了个眼色,见那女弟子主动起身走到了易清的身边后,焦凡去看韩示,却见他依然是歪着嘴笑着,格外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焦凡以为这样就能避免丢脸了吗?除非那易家的小丫头走掉,现在即刻下山,否则的话,只要她还想留在灵随院,只要她还要在院务堂领东西,她就必定要说名字,在谁跟前都一样。

他今天还就是要看一看,汲营惯了的焦凡,知道他毫不犹豫屁颠颠的跑出去从丁师兄那里领到的,回来的一路上肯定还是绕了弯路,用尽各种手段迅速表现了一下自己那师兄的温和可靠的光环,想要拉拢,或者就是单纯的想要结交,混个脸熟的小师妹,其实只是一个恐怕东山府的外院弟子都完全看不上的根本没有修炼的希望的废材的时候,会露出怎样精彩的表情?

听到情况又有了变化,易清的脚步乖乖停下。身边掠过一阵香风,接着有细细软软极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后,易清脚步一转,跟着那位院务堂里头的师姐走了。

“这位师妹,我姓何,你叫我一声何师姐就好。师妹身上还没有院徽吧?”

何师姐说着,也不等易清回答,从身后的多宝架子上取过一个锦匣打开了,打里头拿出一枚灵随院的院徽来。

“何师姐。”易清点了点头。师姐是问候,点头是答案。

小小的姑娘家,声音听着怎么跟大人似的?何师姐愣了一小下,接着把手中的院徽递给了易清,然后教给她用法。

“……对!拿到手心里,调动元气……”

何师姐说着,看到易清手中的院徽只是微微亮起的时候,不免又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在拂尘的姑娘,自然是天资纵横,炼体的基础怎么打得这么差,元气如此薄削?

整个院务堂里的人都在注意着何师姐这边,韩示自然也是。他因为易清这可以说是差的基础而微微怔愣,不过很快,韩示就冷笑了一声,这倒是没想到的惊喜。看焦凡,这会儿脸色就不好看了。真是好期待那女孩儿说出她的名字的那一刻……

“这样就好了,把这院徽带在身上,你的视野就会恢复正常,不会被阵法幻影所影响。”何师姐惊讶归惊讶,但是别人的基础打得怎么样,并不关她的事情,她只需要将她负责的工作做好就是。

“多谢师姐。”易清将那院徽握在手中,坐着不动,淡淡道谢,仿佛根本察觉不到四周那朝她投来的一道道算不得有多么和善,好奇和探究之余,更多是想要看戏的心思的视线。

“师妹客气了,不知师妹是否带着名帖?拜入东山府的弟子,大多数会带名帖,将其交给各个教院的院务堂。有了那些名帖,我们便好把你们的信息整理出来,将你们的名字正式列入教院的弟子簿。光有院徽是不行的,只有名字被写到弟子簿上面,你才算是灵随院的弟子,才能去院务二堂领到规定的生活物品和修炼资源,也才能被安排居所,允许去听夫子的课……”

何师姐算是称职的院务堂弟子,她给易清这个师妹解释的很耐心很细致,易清听完,也没有多犹豫,更是认为周围的所有人都不存在,坦白道:“我身上没有带着名帖,师姐若是想填弟子簿,在这里直接问就好。”

“呃……”看着韩示越来越得意的笑容,焦凡越来越紧蹙的眉头,还有这院务一堂里面众人越来越好奇的眼光,何师姐倒是略有犹豫。

虽然并不认识,但是她有预感,眼前这位小姑娘的身份,八成算不得好。当众填写弟子簿,对这个小姑娘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好的。”可她没有什么理由不给易清填弟子簿,犹豫了一下,何师姐还是又从她身后的大架子上抽出了一本册子。

打开墨盒,提起笔,翻开那弟子簿,何师姐问:“师妹是哪里人?”倒是并不先问名字,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弟子簿瞧着不像是普通纸张制成,页面光滑如绸缎,翻起来的质感也不像是纸张,倒有种薄玉石片的感觉。

易清看着那弟子簿,一点儿也没有准备领何师姐的情,开口一句话,便将她的身份全盘倒出。

“大凉……”易清说着,这边话刚从口出,那边何师姐已经落笔。也不知笔墨是何材质,墨水落到弟子簿上,不晕不染,更不像是笔写上去的,倒像是刀雕上去的。

“封城……”何师姐落笔极快,几乎能跟上易清说话的速度。但用这么快的速度写字,她的字体却并不难看,一笔一画,端庄稳妥。

院务堂里大家都知道,何师姐是最少出错的,但今天,她出错了。

易清继续说道:“我姓易,容易的易。单名一个清,清楚的清。”

就是听了这句话,何师姐的手腕一停。那封城的城字,上头的一点,便被她点的极大,看起来整个字都不伦不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四章 何婧

封城易家,在场之人无不知晓。

易家的四房长女易秋心,那可是灵通修士!

什么是灵通修士?

筑基之后,是化归,化归圆满,就是结丹修士。东山府的这十四位夫子,都是结丹修士。化归之上,就是仙台之境。

仙台之境的第一步,是引灵。第二步,是灵通。易秋心还不到两百岁,就已经是灵通修士,就算是在上界,也少有人能办到。故而,易秋心在上界宗门里也是颇受看重。

荧珑的三大家,之所以现在互相制衡,没有哪个拔尖。就是因为这三大家之中,家家都有一个灵通修士。从这三家出来的人,就是到了这东山府,夫子也是注意着的。万一他们出点差错,人家家中的灵通修士来了,这些教院夫子也不好交代。

就拿易家来说吧,易家嫡支至少有近十个儿郎在东山府上修行。四房就不说了,人家爹妈也不知道是怎么生的,孩子个个都能修炼,都天赋好。还有易家的二房,也有三个男儿在东山府。易家大房的小儿子易修安,过两年估计也就来了。

像易家的这些儿郎,在东山府,日子可以说是过得极为舒心的。夫子看重,无数师姐师妹倾慕,修炼资源充沛,还没有整日里忙不完的事情。跟青云堡还有北海珠岛的年轻一辈就算是碰到一起,也不会没有教养的撕起来,最多就是冷冷淡淡打个招呼,路过就是。

东山府上的易家儿郎最近的日子过得不算是很好,但这是相对他们以前过的日子来说。即便是家中出了个没有修仙天赋的废柴,别人也不敢嘲讽他们什么。北海珠岛的人从来事情少,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上。青云堡那也是大家子弟,懒得拿这些事来说项,简直浪费时间。

故而,跟东山府上的许多弟子比起来,尽管出了易清这么一个笑话,可易家儿郎的日子还是过得很好的。但是,这只是易家的儿郎,此刻这灵随院院务堂中的,是易家的姑娘。

不不不!易清已经不再是易家的姑娘了!他们也不敢说易家的女儿家什么!易家最厉害的修士就是四房的一个姑娘,他们哪里敢多嘴?

这就是易清!一个没有天赋的普通人!她身上早就没有了天才的光环,也没有了三大家之一的庇护!

就是这么一个没有修仙的希望的普通人,只因为是丁师兄带上来的,他就以为是什么天之骄女,巴巴地跑去想要结交一下,以后好歹能说两句话。结果却没想到,想象中的天之骄女是一个废柴不说,他还直接被韩示这个死对头抓到了!

难怪……难怪韩示那么笃定的认为他会闹笑话!

焦凡眼色阴沉沉的看着到现在还是用斗篷遮着脸的易清,直到韩示那欠扁的声音再次响起。

“哟!焦首务那是什么眼神?小师妹再怎么说也就是个孩子,师兄那眼神是要撕了她吗?不至于吧!好歹还是丁师兄带上来,首务亲自接回来的人呢!这态度也变得太快了!”

韩示这也不知道是帮了易清还是害了易清,他的话提醒了焦凡,不能在这里失态为难易清什么,但却让焦凡心中更加憋屈恼怒,日后免不得要迁怒上易清。

丁师兄那是怎么也攀不上的人物,他这一次亲自出去接人,其实目标还是放在丁师兄带上来的人身上的。可却没想到,他那么兴奋的期盼着对方有个好身份,以后会记他一分好,偶尔能腾出空来帮他一个忙的大人物,是个如今谁也瞧不上的废物!

“韩师弟说笑了……”

焦凡看着韩示脸上那刺眼的得意,想要再继续针对他说些什么来挽回自己的脸面,结果憋在嗓子眼的话,最后还是说不出来。院务一堂里的人此刻都在看着易清,但焦凡就是觉得那些人也在看着他,眸子里带着讥笑。

韩示就站在那儿看笑话,什么话都没再说,焦凡还是觉得越站越站不住。有心想要先出去走一圈再回来,但他之前出去接易清就已经是擅自离开,现在再走掉,那可真的是犯错了。

忍了又忍,沉下气去,定了定心,焦凡不再看谁,朝着院务一堂中他的位置走去。

现在想一想,易清之所以会被丁师兄带上来,怕是在山下闹出了事端,夫子让丁师兄下去解决的。他却是以为……

他之前还说易清既然是丁师兄带上来的,而且这么小的年纪就在拂尘,那必定是天资纵横这样的话,现在想想,简直烧脸。

何师姐写字的手停顿了一下之后,就继续落笔,她没有再问什么了。要换了别人,她自然还得问什么时候炼体成功之类的小事情,可眼前的这个人,她的这些信息,怎会有人不知?

迅速填写完,合上那本弟子簿,何师姐看向易清。

这个小姑娘,这会儿一直坐的端端正正,动也没有动过。四面那朝她看过来的眼光,还有那低低的私语,有轻视,有好奇,有不屑,有怜悯……密集的几乎能杀伤人,但她却像是全然不察一般,只安安静静的坐着。

她难道就不觉得难受吗?她没有修仙天赋,为什么还会到这里来?她难道不知道会闹笑话,会丢脸吗?她此刻怎么还能……如此淡然平静?她是聋了不成,听不到周围人在说她什么?还是瞎了,看不见周围人怎样看她?

何师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直直地瞪着易清看,眸子里有疑惑,有一种赌气式的较劲,甚至还有气恼。不知为何,她莫名的就想要看眼前的这个小姑娘难堪无措,或许那样……如果那样,她……

“焦首务,你怎么坐下了?弟子簿已经填完了,这小师妹是你带来的,你不要继续安排吗?我记得以前首务可是教导过我,说做事不能虎头蛇尾的,怎么首务今天来给我们做表率了?”

安静了没一会儿的韩示,在何师姐合上了弟子簿之后,立马开口,继续跟焦凡过不去。

“如韩师弟所说的,我独自出去见丁师兄,就已经是不对了,又怎么能为了这位小师妹再次离开?而且,既然是小师妹,自然是跟着师姐比较好……”

“何婧,你带她去院务二堂吧……何婧!何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五章 鸣幽

怎么这往日里最听话的,今天也在那里犯了傻?

焦凡的声音带着怒气,连着叫了何婧好几次,他叫的人才反应过来。连忙收回了直直盯着易清看的眼光,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的站起身来,走到易清身边,轻声道:“师妹跟我走吧。”

“哎!”韩示却直接拦在了何婧身前,叫嚷道:“这可有些不合规矩!”

“录完了弟子簿之后,哪里有直接到院务二堂去的道理?二堂里的弟子难道就是那么闲的?不是每一年新拜入教院的弟子,无论早填还是晚填弟子簿,都要集合到一起去二堂,让安排日后生活的吗?怎的在这位小师妹这里,首务准备破例了?其实,首务是怕过两天人多起来,今天发生的事儿被人知道,会觉得丢脸吧?”

正是如此!但是他会承认吗?焦凡找到可以说一说韩示的地方,静下心来想好说辞,便开口道。

“师弟这话可真是让人觉得不好听了!师兄再丢脸能丢脸到哪里去?毕竟没天赋的不是我,师兄现在也在院务堂首务位置上坐着,过一段日子还能拜夫子为师。今日出去接了这位师妹,师兄不觉得有什么,别人即便是想说,也没有太多说辞。没有话说,师兄又何来丢脸?”

“师弟的侧重点可能放错了,你应该想一想,若是再过两天,真正丢脸的可是这位师妹!师弟刚才也说了,这位师妹再如何,毕竟是个孩子,何必要让她再次承受众人眼光?师弟总不可能为了要看我的笑话,如此去利用一个尚且不到八岁的孩子吧?那未免有些……过了!”

“你……”韩示气结,这焦凡真的是无论任何时候都能想出一套好听的话来。

他也不想一想刚才他是怎么看,怎么想易清的,他以为别人都没长眼睛是的吗?看不到他刚才的怒气吗?结果现在话头一转,睁着眼睛就讲瞎话,这焦凡……

无论怎么说,焦凡这也是本事,韩示就没这本事,想要找一句合理的话堵住焦凡的嘴,拦住何婧,他却找不着。焦凡给何婧使了个眼色,趁着他不注意,何婧便带着易清,走出了院务一堂。

“师兄这张嘴可真是厉害,真是会讲话,怕是往日里的功夫都用在嘴上了……”

从院务一堂里头走出来,易清还能听到身后的殿宇中,韩示冷嘲热讽的声音。不过,她也是听过就忘了。这些人,这些事,有什么好在乎的。

修炼的资源,她从易府带够了。她现在已经不是易家人,东山府自然不会对她特别优待,那点儿给普通弟子的修炼资源,她当真有些看不上。虽说蚊子再小也是肉,可为了一条蚊子腿浪费时间,那却是划不来的。

弟子簿只用填写一次,住处也只用安排一次,规定的服饰,她可以把从现在到大的都领好……

所以,她以后,可能连走进院务堂都不会。这些人,上赶着找她的麻烦的可能是很小的。毕竟,她现在在所有人眼中看来就是个废柴,东山府的这些佼佼之子,怎么可能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愿意注意她的,八成也都是废物!

何婧一路上都注意着身边这个小女孩,她的步伐举止,显得极为有规矩教养,一步一步,从容自如。这要是放在以前,怕是谁见了都要夸的。可是现在……

何婧的眉头又不自觉的蹙了起来,为什么这么一个还不到八岁的小丫头,竟然一点儿都不怕那许多人的眼光,不知人言可畏?从天才变成废物,居然还是如此淡定?

与她相比,她是不是有些太没用了?

“何师姐。”

已经到了院务二堂,但何婧却是低着头,想事情想得入神,根本没有察觉。易清顿住脚步,淡声提醒了她一句。

“啊?”那声音太不像孩子了,何婧甚至觉得叫了她的是现如今东山府十四位夫子当中唯一的女夫子。猛然抬起头,何婧才发觉已经到了院务二堂前。门口的几个女弟子,正向她走过来,眼中对她的失神和她身边的易清都有些好奇。

“何师姐,有什么事吗?”那几个女弟子当中的一个问道。

“哦,范师妹,这位小师妹已经填了弟子簿,我带她过来,请你们帮忙安排个住处。”

“噢,那跟我来吧。”范师妹仔细瞧了眼易清,没说什么,转身带路。

虽说这不合规矩,但是规矩哪里是能往任何一个人身上套的?那小姑娘怕不是什么寻常人吧!

年年都有几个不喜人多的大家小姐或是名门公子,早早的就要来院务二堂把什么事都办妥了,不愿意和众人一起挤着,他们也习惯了!既然是何师姐带来的,那就帮那小姑娘办了就是!反正她也闲着!

院务二堂和一堂的格局差不多,只是没有分开男女而已,依旧是一个一个精美雅致的小隔间。

易清跟着何婧,走到那范师妹工作的隔间里,刚刚进去,那个姓范的女弟子就递给了易清一幅画卷,示意易清打开。

易清摊开了一看,那画卷上画的是灵随院的地图。

“去年下山的弟子多,灵随院空出来了很多居所呢!像这样的地方,就都是能住的。我也不帮师妹安排了,师妹喜欢哪里,自己选了就是了。”那女弟子指了地图上的一个标识让易清看。

“多谢师姐。这里可以吗?”

易清道谢,然后迅速找到了一处较为偏僻,又距离书楼近一点的院子,指给那女弟子看。

“可以啊。”那女弟子看了眼易清的手指停着的地方,压住了心中的惊讶。

怎的这么个小丫头,说话听着像大人也就罢了,挑住的地方也挑得那么远,小孩子不都是喜欢热闹的吗?

想了想,她还是提醒了易清一句:“只是,这位小师妹,住所选定了之后,一直到你筑基或者是下山,可都是不能换的了。这时间可不短,你要想好了,真要住在这儿?这可是灵随院最北边的院子了!虽说可以住三个人,但怕是没有别人愿意去了。”

“多谢师姐提醒,只是,师妹不愿打扰别人。”

是不愿别人打扰自己吧……那姓范的女弟子在心中暗自接了一句。瞧易清这么小年纪,实力却与她相差无几,她也就再没多说什么了,只想着怕是这小姑娘是个努力的,到东山府也准备安静修炼,没想过别的了!

“那好,既然师妹决定了,我就不多说了。师妹略等一下,我把你的名字录上去。师妹是叫……”

“我姓易,容易的易,名清,清楚的清。”

姓易?那姓范的女弟子眉头跳了一下,不自觉地就看了眼何婧。没从何婧的脸上觉察到什么,她压下从心中腾起的想法,还是把易清的名字写到了那处名为“幽园”的居所下方。

“好了。幽园之中三个住处,师妹可以自己选,选好了也不必上报。如果后日有再进来的师弟师妹,谁住在哪里,你们自己商量就可以。”

“嗯。”

“师妹还没有领到衣服吧,没有穿规定的服饰,是不能去听夫子的课,不能进书楼的。衣服还有一应的生活用品,是在那儿领。”

给易清指了个方向后,那姓范的女弟子又说:“灵随院每个月月底三十号,会给教院弟子发放修炼资源,这个例子是不能破的。师妹可以在三十号到院务三堂去,自己去领。如果师妹身边带着服侍的人的话,可以改天带着他们来,把他们的信息录一下,这样等到月底,师妹就可以让他们去领东西了。”

这位范师姐很热情,很絮叨,可能是看在她已经拂尘的缘故,所以姓不姓易都不重要了。易清耐心的听她嘱托完,看她递给她一本小册子,道:“还有一些事情,师姐就不一件件说了,师妹可以回去看一下这本手册,想来以后就不会出什么错了。”

易清点头,没说什么,还是道谢。顺着这位范师姐指的方向走过去,被何婧领着,易清十分顺利的领到了十几套她从小到大的服饰。

院务二堂里的弟子说可以给她送到幽园去,但易清还是没有劳动别人,自己拿着衣服走了。

笑话!现在她的这些师兄师姐们说可以给她把衣服送去,但等他们知道她是谁之后,他们愿不愿意走那个路,可就不一定了。

没有教院的规定服饰,不能去听夫子的课,这个她根本就不在乎,但不能去书楼,这个却不行!她来东山府,就是冲着内院的书楼来的,不让她去怎么行?

把该领的东西都领好,易清一边感谢着韩示和焦凡,让她可以这么快,这么引起最少人的注意的就把这些避不过去的基本问题处理掉,一边等着看样子是要把她送到幽园的何婧,离开了院务二堂。

那位范师姐很明显的还惦记着易清的姓氏,有心想要跟何婧问一下,但不知为何,何婧今日里似乎心事重重。什么也没说的就打发了她,带着易清走了。

“师姐若是有事,可以不必送,师妹应当能找得到幽园。”何婧满腹心事的跟着她,看样子是真的要送她了。但易清却不愿意被她送,离开了院务堂之后,她开口道。

易清这听起来多少令人觉得有些违和的声音让何婧再次愣了一下,沉默一瞬,何婧还是用她轻轻细细的声音道:“幽园还是很远的,虽说师妹看过了地图,但万一走岔就坏了。还是师姐带你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何婧就是想待在这个小师妹身边。在易清的前头走着,就连她自己刚刚说话的声音,也让她忍不住恍惚的回想。

记得什么时候,她讲起话来,也是锋利而肆意的。如今她却成了这样,温温柔柔,忍气吞声,变成她曾经最看不起,也最可怜的一类女人。

何婧没有允许她拒绝就已经走在了前面,易清也没有执意反对,她既然怎么都要送,那她跟着就是了。

灵随院里处处景色都不错,易清一路赏过去,顺便将她走过的地方跟她看过的地图比对着记下来,路上忙得很,一点儿也不像何婧那样,一个路都走得恍恍惚惚。

路上遇到的人渐渐少了,周围的景物也从热闹和鲜艳渐渐变得冷清,想来应当是距离幽园不远了。

前头有一座小山丘,半边是一种白叶子白树干,开的花倒是绿油油的树,半边是真正的一大片青竹林。冬日里的雪,在这灵随院的人看来,根本就成了一种景物装饰。可能又是阵法的缘故,前头的这座山丘上,一边没有雪,一边竹林上,却覆盖着厚厚的雪。如此两边一看,都是白中点绿,竟像是没有分别了。

从干干净净,没有沾上半点雪渍的窄窄的台阶上拾级而上,易清远远的就看到了两栋阁楼之间立着的大石,一个“幽”字,跃然石上。

“多谢师姐。”这定然是幽园无疑了。被带路的人,出声提醒带路的人,她们的目的地到了。

一路上都不知在想什么的何婧惊醒过来,看了眼周围的景象,她回头对易清道:“师妹不必客气。”

按理说,两人在这里就要分开了。但易清不动,何婧也犹豫着没有动。

何婧犹豫了许久,易清等不耐烦的时候,主动开口:“师姐想问什么就问吧。”

“没……没什么。”何婧一时间紧张,话都没说利索。跟易清告别之后,她立即下山了。

看着何婧的背影,易清一时间也是有些弄不明白。她确认她没见过这个人,怎么见了她之后,这何婧就一直是一副恍恍惚惚、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这样,或许是一件好事……

易清想着,顺着地上铺好的小径,先往那种着一树白,开着绿花的树的半边山走去。

在那半边山上溜达了一圈,了解了一下这名叫幽园,实际上也可以称为幽山的居所的大致情况之后,易清才转到了她比较中意的环境之中。

要让她自己选,她肯定是会选那片竹林里的鸣幽阁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六章 “乌云”

踩着雪,走向她未来至少有十几年不会改变的住处,易清深吸了一口带着幽幽竹香的只有沁凉,没有半分白雪带来的冰寒感觉的空气,心里很是满意地推开了房门。

双层的小阁楼,外头一个小小的院子,规整的篱笆是竹子的,院中的石桌编了竹叶的边,舒适的藤椅靠背上,也织着紫竹图案,夏日里乘阴的花草架,也是竹干架成。阁楼包括屋中的一应物件,俱是就地取材而制。

易清走进屋中,楼上楼下看了看之后,不过片刻时间,就再一次十分懒散地躺在了铺着竹席的凉榻上,翻着手中那一本范师姐给她的册子——《东山弟子规》琢磨了起来。舒适悠闲的模样,简直跟这里是她已经住了十几年的地方一般。

哪知,刚刚琢磨了没几页,地面就是一震。而且那震动,还不只是一次,是约莫半柱香时辰的好一阵。

易清放下了手册,觉得她住的地方随随便便就能撑过这场小地震之后,起身出了门。

身上佩戴着院徽,易清的视野早已经是一片清晰,可外头茂盛的竹林,到底还是挡住了远处景色。但出了屋门,还没走出竹林,易清就看到了从东边弥漫开到了满天的一阵黑气。那阵势,跟夏日里发大雷雨,一天漆黑如墨的乌云也没区别了。

走出竹林之后,那满天的黑气看起来才更有威势——那些黑气并不是远在高空,倒像是垂在半空中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染到地上,将地面上的一切生灵尽数吞噬。

易清站着的地方是有雪的,那满地的皑皑白雪,在渐渐变黑的天穹之下,也缓缓失去了它的本色,慢慢的竟也变得有些发黑。

灵随院的院务堂中,一堂里发生的事情,现在二、三堂也都知道了。范师姐因为适才对一个废物那么用心而感到很是懊恼,连何婧都怪上了,怪她不提醒她。别人则是十分好奇,十分鄙弃,却又掩不住兴高采烈地谈论着这个他们以前全部都要仰望的小天才。

院务堂里很热闹,但他们的热闹就终止在“天上发雷雨”的时候。因为上界修士所构筑的阵法的缘故,东山府的很多弟子都有很长时间没有体验过下大雨、刮大风、落大雪的感觉了。

往年夏日里打雷下雨,他们只能看见天上的乌云,但雷声被隐去,闪电也看不到,风雨欲来的那种潮湿感也没有,就是有再可怕的乌云,没有这些做陪衬,那又能可怕到哪里去?

可今日的这场“雷雨”不同,那“乌云”越压越低,所有的弟子都感受到了一种窒息感。更何况,只要别是脑子有病的,就能够分清楚,今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乌云,这是高阶修士闹出来的动静。

天上的黑气越来越低,阵法的屏障似乎已经拦不住,院务堂里的弟子都开始慌乱,更不要说是外院和山下那些还没有进入东山府的半筑基修士了。

易清却是和少部分人一样淡定,站在视野比较开阔的空地上,看着那“乌云”越垂越低。

这不是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她有自知之明。

易清当然也不会蠢的以为今天是要发雷雨,而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修士,弄死她连易如反掌都用不上——手掌都不用翻过来,吹口气就够了。

面对那样的高阶修士,要是能活下来,那以后自然是要抓紧抓紧的努力。要是活不下来……整个荧珑界有点儿希望的修士都在这里,要是还活不下来,那就真没办法了!

地动已经停止,天上的黑气却是越散越开,仿佛是有往天边弥漫的意思。不过,易清却发现,散的越开,那黑气就越淡,远远没有之前浓的像是要滴墨的感觉。

大但虚,小却精,这两相对比,易清从来都是慎重于后者。因为后者的确是比较厉害的,现在看天也知道。

天上的黑气越来越淡,易清没有再看,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没进屋,坐在院中的藤椅上,她继续研究《东山弟子规》,不时会抬头看两眼天空。

天上的“黑云”之中,偶尔会有几道金光闪现。那金光少,小,却极为耀眼锐利。宛如绣花针刺破棉絮一般,针虽小,却还是能把破棉絮撕扯碎的。

少顷之后,天上的乌云散的速度越来越快了。终于,易清在又研究了一页《东山弟子规》后抬头,乌云已经消失不见。之前的铺天盖地,似乎只是她的幻觉。

虽然除了竹林被轻风拂动的“沙沙”声之外,她不曾听到任何声音;虽然那“乌云”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那“乌云”之中的金光,每每出现都是转瞬即逝,她其实没有捕捉到多少;虽然,她没有任何事,但易清还是将适才发生的一切记下了。

那种遮天蔽日的浩瀚威能,那种可以撕开遮天蔽日的东西的至精至纯……

记下来之后,易清回到了屋中,她感觉还是躺着比较舒服一点……

时间过得很快,易清把手中的册子琢磨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黑了。

“易师妹。”

院子外头有人叫她,听声音,是何婧。

易清出门去,果然见到何婧领着两个孩子——小晴和润儿。

“多谢师姐。”易清道谢后,让小晴和润儿进屋,她却不进,站在院子里,看着何婧,“师姐到底是有话。”

“师妹真是聪慧。”何婧像是想通了什么,斟酌了一下措辞后,开口道:“师姐冒昧,想问一句,你……如何敢来的东山府?”

“师姐觉得我为何不敢?”

“你身无修仙天赋,东山府却是荧珑界修士的圣地,你来这里,注定了是格格不入,也注定会被人嘲讽……你定能早就料到这些,那为何还要来?”何婧倒也是坦白,字里行间一个弯都没拐。她不是想要嘲笑易清,她是真的不懂。

如果换了她是易清,她是死也不会来这里的!她当初的情况比易清要好上很多,但她还是不愿意继续留在东山府中。如果不是因为家族,她早就离开这里了。

人言可畏,不畏人言,只是说说而已。许多事都只是说说而已,要做太难了!

“师妹已经习惯被人眼看着,他们仰视着我时,我不在意。他们俯视着我时,我也不在意。师妹还是更在意自己一些,来东山府,也是为了自己。别人如何都好,只要莫妨碍到我,我便不在乎。”

何婧有些沉默了,原来本就不是一样的人。这易清竟是从不曾在意过别人的眼光吗?别人用赞许、崇拜、羡慕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心中也是毫无波澜吗?

怎么会?不!她不信!她也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她知道那样的眼神让人有多享受,她……

“你怎么可能不在意?”

“那是旁人,我为何要在意?”

易清有些不解,不过她也渐渐猜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曾经经历过什么。她不知道她是谁,但想来,也是个曾经风光,现在落魄的。

何婧又是怔愣,半晌过后,她才垂下眼睛去,有些愿意承认了。

说到底,她还是肤浅的。整日里活在别人的眼光中,别人的眼神变了,她的整个世界便都变了!她以前总是觉得自己还好,没有家中那几个姊妹那般虚荣,天天打扮的光彩照人出去溜达,惹得一群儿郎争相追随。但其实,她也从来都放不下那些追捧,那些恭敬,那些风光!一旦没有那些,她……她就活成了今天这样!

那是旁人,为何在意?易清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她没有必要诓她,说的也不可能是假话。她要是不这么想,她今日就不会在这鸣幽阁。所以,她是真真正正这么认为的。

那是旁人,所有人都是旁人!一个孩子,不在乎那些旁人,只在意自己。她却是为了那些旁人,连自己整个儿都放弃了!

何婧在鸣幽阁的院子里站了许久,天色尽黑了,她才被一只夜里归巢的鸟儿的叫声惊醒。猛然抬头,眼前的人早已没有,院中的双层阁楼里,亮起了淡淡的灯。

又瞧了那灯光许久,何婧才笑了笑,转身离去,裙摆轻轻扬起。

一层阁楼里,小晴忙着收拾屋子。其实易清是给她安排了事的,她说让她跟润儿把她领到的那本手册看过一遍,以后不至于在这灵随院里头犯错。

润儿这时正坐在桌边,虽说看着有些心不在焉,但眼睛仍然是放在手里的册子上的。虽然是差不多的年纪,但润儿识的字可要比小晴多多了,若是一起看,润儿多少能给小晴讲一讲,但小晴却就是不愿意过去。

为了给润儿说话,差点让易清把她丢在了山下的小村里的事情,她怕是再也忘不了了。最重要的是,她是为了润儿差点被留下的,可润儿却不曾为她说一句话就跟着易清走了。如果不是易清只想惩罚一下她,后头又差了润儿回来叫她,如果易清真的一气之下不愿管她了,那她就真的……

默默想着那山下小村庄的木屋里,一阵阵刮过的刺骨寒风,小晴的嘴紧抿着,一个字都不想和润儿多说。收拾完了屋子,她就在一层的两张竹榻中选了一个,和衣睡下了。

这屋子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外头落了那么厚的雪,但这竹屋里,却是一点儿都不冷。

润儿看着手中的册子,想着的也是这个屋子的这种奇特之处。

这竹屋子,怎么看都没有他原来的家能避寒。可偏偏这屋子里就是温度适宜的,不凉不热,空气中淡淡的草木香,沁人心脾。

这便是修士的手段了,这便是修士的生活了,这便是他从前怎么都接触不到的世界了。

这里的景色真的是处处美,处处好。这里的人真的是个个骄傲,个个尊贵。就连那些人身后跟着的奴才……

润儿低下头去,眼睛里有些暗。他并不忌讳给人做奴仆,只要他的主子让人有盼头就好。但他没有想到,他跟的人是个没办法修炼的废物。跟着这样的人,他几乎是不可能找到自己的父亲,给娘亲讨个公道的。

他是知道的,带父亲走了的那个女修,是上界的人。易清没有天赋,她不可能去上界,那他难道就要跟着这样一个没有希望的人,永远在荧珑界吗?

不不不!那样绝对不行!他必须要找到那个男人,给娘亲出一口气,他也必须要活的更好,让娘亲看了能安心,他……

润儿坐在桌前,握着手中的册子的指头越来越用力,等他回过神来,手中的书册都被他捏皱了。连忙抚平书页,那本手册还没有看完,润儿就合上了。躺到了另一张竹榻上,他心事重重的睡去。

楼上的易清没有点灯,坐在黑暗中,每晚照例的修炼着。她的眼睛半闭,视线有些森凉的漠然。

要不要这样,在这个世界刚挑了两个能用的下属,一个善良又心软,一个自私且势利,这也是让她……有些烦躁。

天黑之前看到何婧带着他们两个来,察觉到润儿那掩饰的很好的在她们两个人之间来回游移的视线,她便知道,这小小年纪就很聪明的小家伙,八成不会有多安分的待在她身边。

怎么办呀?她可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身边出了这么个不乖的小奴才,这可不行!

不过所幸,润儿大约没有看完的那本手册上还写了一条,东山府只管拜入山门的弟子,可不管那些弟子带的奴仆。

那些奴仆,除非是被某个夫子看中了要人,否则的话,生死都握在他们的主子手上。什么时候杀了便杀了,不会有那正义的人让他们的主子偿命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这或许是封建社会对她来说唯一的好处了。

要是润儿安分几天,那她就让他多活几天。要是他明天就出去胡乱地给她吸引别人的注意力,那她后天就弄死他。

幸好,她从易府离开的时候,特意要了两瓶毒药。保证吃完了,人会死得什么痕迹都不剩。

易清默默想着,一直坐到了天亮。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七章 蠢事

在小晴的眼中,易清是个顶顶聪明的人。易清也没觉得自己蠢,从来没觉得自己蠢,但有的时候吧,蠢事儿她不自觉的就做了!

比如在山下带上了润儿这件事,易清简直后悔不迭。

安安静静的度过到东山府的第一个夜晚,元月二日,凌晨,天光破晓,坐了一夜的易清,也不曾动弹过。

东山府是荧珑界修士的修炼圣地,这话可不是虚的。

上界山上的天地元气,要比易清从前待过的任何地方都要浓厚。虽说她现在还不曾筑基成功,成为化归修士,吸收天地元气为己用。但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之中,修士被天地元气洗涤的心明目朗,修炼速度会快上许多。

但易清此刻却只是在屋中坐着,并不曾继续拂尘。昨晚试了一下在这上界山上修炼的速度,她今日不敢继续了。

尽快到筑基,这当然好,但是这个修仙的世界,还有更多她需要学的东西。比如她前世就很喜欢的医毒,比如阵法,再比如符术……等等等等。

她得在筑基之前多学一点东西,虽说自身实力才是根本,为了别的事情忽略修炼,多少有些舍本逐末。可没有办法,修士之间互有感应,她若是早早筑基,势必会引起旁人注意。她得把从半筑基到筑基的这段时间,控制到跟别的修士差不多才行。

易清如今心虚的很,她只希望未来二十年的过法是,没有任何人会想到她,让她渐渐的充实自己,渐渐变得强大到可以悄无声息的湮灭当初巫蛊之术的所有痕迹。

现在她出现在这里,就肯定有人会有疑问,怎么易家肯放她这个笑话在外面晃悠?虽说是已经把她驱逐出家族了,但作为易家的对手,至少是青云堡和北海珠岛的人会察觉不对。

凭着易家的作风,她就算是不死,也只能悄悄待在一个地方,静静过完余生。易家怎么可能让她来东山府,把姓易的人的脸大丢特丢?

要是那些人再不注意她,要是她再不醒目,只是躲在一个地方,再没有给易家丢脸,这个疑问,多多少少就有淡去的可能。可如果她处处引人侧目,处处惹人谈论,行为举止总是让别人想起她那废柴的天赋,就肯定会有人越发觉得那疑问的答案值得探寻。

而那答案,是探寻不得的。虽说易家人也不傻,不会让这样天大的秘密流传出去,可易清还是不放心。

轻轻揉捏着眉心,易清干坐着默默想了一会儿后,起身,叫了小晴——她今日罕见的想要打扮一下自己。

屋子里梳妆用品一应俱全,虽说修士不怎么用得上这些,可内院弟子的住所之中,却是一定要把东西摆全了的。否则,便是院务堂的失职了。

小晴捏着梳子,照着易清的话,越梳越觉得不对。易清的脸孔好看,不留刘海或是只留几丝刘海,把剩下的头发一半盘起,一半垂下,再随意戴上个冷色简雅的发饰,露出整张脸,被黑发和发饰衬着,立即便能动人万分,怎么易清却像是没看镜子一般的胡乱指挥?

“再梳一些下来。”这是厚厚的刘海。

“再往侧面扎一扎。”这是虽然可爱,却稍显幼稚的双螺。

“把头发向上挽……对,再把下面挑开……”明明已经落至腰间的长发,长长的垂着多好看,却偏偏要挽起来。要是挽利索一点也就罢了,还偏偏要留下一点发梢。毛茸茸的堆在肩膀上,这……

虽说七八岁的小女孩,梳这么个双螺也是合情合理,但是易清从前……至少是在灵莘小筑里的几个月,是很少让她给她梳这种发型的。怎么今天又把这双螺捡起来了?这么看着,着实没有以前好看……

“小姐……”小晴不肯放下梳子,有些欲言又止。

易清没回应,盯着镜中的那张脸——眉毛眼睛都快被刘海遮得看不见了,发型也是幼稚的可笑,但剩下的鼻子和嘴唇,便已经能吸引人眼光。

这易四夫妇怎么把这易清秋生的这么好看?他们夫妻俩的容貌自然也是不差,可再怎么组合也组合不成这样!她其实不是他们亲生的?还是这身体的容貌没有跟她的父母,而是跟了易家或易四夫人的娘家祖上的某个绝世美人?

盯着自己的脸,易清没有半分喜悦的眉头紧凑。

女人长得太漂亮,是祸害。这句话她万分认同。

当然,她的容颜祸害了别人,她是不在乎的。最重要的是,这样的长相,很容易祸害到自己。

她现在还只是个孩子而已,这几年倒是容易过。等这张脸长开了,那才是麻了烦了。

易清对着镜子心烦着,偏偏她身后的小丫鬟,还是一副万分不解她怎么不把自己的美丽张扬出去的样子。看着小晴那副傻样,易清的眉头更紧了。

要想个什么办法呢?

把这张脸毁了?她实在是舍不得!不是爱美,是等她强大起来,这张脸祸害不到她自己的时候,她就能用它去祸害别人了!

不毁这张脸的话,怎样修饰一下,才能让别人对这张脸没有半分兴趣?看了下一秒马上就淡忘呢?

画一堆花花绿绿的颜料?她干不出那样的事!挡住脸?那有些欲盖弥彰!刻意扭曲面部肌肉?那一直保持着也太费劲!而且,人长得美没办法,这张脸就是扭曲了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带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她不会做呀!而且,你脸上,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实力略高你一点的修士来看,都瞬间一清二楚……所以,没有用!

易清发了愁,半晌,听到小晴肚子里唱“空城计”,她才把思绪转了开来,看着小晴。

在易清的注视下,小晴很是难堪的低下了头。

这这这……肚子饿怪不得她呀!从昨天,不,应该是从前天晚上,她就再也没吃过东西了!

昨天一天,因为被易清给丢下,她忙着心有余悸,忙着埋怨润儿;因为易清先上山了,她又忙着忐忑,忙着慌张;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修士,她又忙着好奇,忙着打量;许多人因为易清的缘故而朝她看过来的眼光,又让她忙着自卑,忙着躲闪……昨天那么忙,吃饭是一件什么事情,她早已忘记了!

“手册就在那放着,你应该看一看的。吃饭的地方在哪里,你也应该知道。这几天,要吃饭,你得一个人找过去,我不会跟你一起去的。”

虽说她不希望引起旁人的注意,但是别人对她的强烈好奇她是知道的,堵不如疏,她总得寻个机会,出去满足一下大众的好奇心,但不是这两天。这两天新拜入灵随院的弟子还没有被安排好,大家都忙着,就算是好奇,也没空来看她。

等再过两天,大家闲下来了,她就出去吃个饭,一次性让他们看个够。那一天,她也要顺便去院务堂,把小晴和润儿记到她的名下。以后,她就可以让他们两个给她带饭了。

易清想的很美好,但从来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办的蠢事,让她在今天就迅速成为了众人口中的最热门话题。

会成为话题,还不是因为她的天赋。

小晴多少也了解易清的难处,乖乖点了点头下楼去,想着润儿昨天晚上应该看完了那本手册,该她看了。看完之后,她就得赶紧去吃饭了。至于润儿……要不要一起走呢?

虽说她很是因为润儿前天晚上的行为寒心,但到底都是小姐的仆从,关系太僵了,小姐也难做,别人看了,嘴里可能又会胡说八道了!

嗯……如果润儿要跟她一起去的话,那就一起走吧!最多不说话就是了!

小晴的想法很孩子气,她却不知道,润儿老早就等着她下楼来跟他一起去吃饭了。昨晚,他几乎是彻夜难眠,看到从未曾接触过的一切,这让他根本睡不着觉,脑子里面一个想法接着一个想法的往外冒。

最终,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面扎根,怎么都拔除不去。在竹榻上辗转反侧到了天亮,润儿却没有半分困意,心里却倒是兴奋无比。

如果……如果有一个好的结果,那他就不必待在易清的身边当个奴才了。他也可以拜入东山府教院,可以修炼,小晴的实力再也不会让他觉得羡慕了。他还可以……

坐不住,站起来也站不住,润儿在屋中来来回回地走着。看到小晴下楼来,他立刻望向她,开口问道:“小晴,你要去吃饭吗?”

“……嗯。”愣了一下,小晴还是点了点头,还给了个声音。

“那我们一起去吧……嗯……你要不要问问小姐,她……”

得亏润儿没有那么冲动,还想的起来,要是他一会儿做的事没有一个好的结果,那他便依然要待在易清的身边。为了还没成功的事情,得罪现在的依靠,润儿有脑子,没敢做这样,一个不小心就两头打了水漂的事。

“小姐说她不要去。”小晴拿起了桌上的册子,一边翻一边回答,一眼都不看润儿。

“那我们先走吧。”易清的做法在润儿的预料之中,对易清不由生出了些许同情之余,润儿却是更加坚定了要做一下他所想的那件事情的决心。

“你先等等,我看一下这册子,我总要知道去哪里。”润儿看过了这册子,应当也会给她带路,但是小晴下意识的就想自己知道路,不愿意再靠着润儿。

刚要张嘴说他来带路的润儿犹豫了一下,话没出口,从小晴的手中拿过那本《东山弟子规》,润儿给小晴翻到了她想要找的地方——灵随院的简单地图。

还是让小晴把路认得吧,毕竟,他有可能出去就不再回来了!

小晴认下了路,跟润儿一起出去了,两个孩子却不知,易清在二楼窗前看着他们。

就是出去吃个饭,润儿急迫的口气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怪异!

灵随院的弟子,至少是今年新拜入教院的弟子,都是认得他们的。去吃饭的时候,免不得要碰上,然后被笑话一番。

小晴和润儿,不可能没自尊心。按理来说,应当都是不饿到不行不出去的。小晴是真饿了,她甚至能看到她眼眸中鼓起的勇气,但润儿,就算他也是饿了,那也没有饿到如此……可以说是迫不及待的地步吧?

易清皱眉,脑中掠过几个快到抓不住的想法……她该不会,真办了一件蠢事吧?

过了一个时辰,小晴回来了。眼光有些暗淡,但她还是回来了。不过,她却是一个人回来的。

易清懒得再问什么了,但小晴却是主动跟她说了润儿的去处:“小姐,润儿说他要四面转一转,往熟里摸一下灵随院。这样,小姐以后也不至于走错地方,走冤枉路……”

小晴说着,这会儿倒又是有些钦佩起润儿来,在这样的时候,他竟然还能如此为小姐着想。如果不是他们当中一定要有一个人回来跟易清说一声,她都想要跟润儿一起四处走一走听一听了。

易清的想法跟小晴完全不同,没等小晴说完话,她便不愿再听了。犹豫了一下,易清还是教了教小晴:“润儿跟着我不过一天,还不算一天,至于为我如此着想?”

小晴愣了一下,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只愣愣的看着易清眼中毫无波澜,毫无意外得继续说:“早就听说,测灵碑在凡世间很是珍贵,但在东山府,在上界,那东西甚至都称不上是碑,都被人叫做测灵石。”

“测灵石不过是经过一点点处理的灵石而已,未经处理的灵石,是上界修士之间的通用货币。这种东西,东山府不少,每个教院里都有……小晴想不想要去测一下,自己的天赋?说不定很好呢?”

小晴还是发愣,易清却不再看她了。

她没有什么凭据,但是,如果没有诱惑太大的事,润儿是绝不会在今天出去的,出去也会尽快回来。而那诱惑太大的事……没有比未知的未来更具有诱惑性的事物了。

测灵石的事情很容易打听到,润儿在山下可能就知道,也有可能是在昨天才知道的。不过,那没分别……

怎么她都是被别人当了一把扶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八章 帮忙

啧!蠢死了!

易清微眯着眼,眉头紧皱,心里骂了自己一声。

现在就只能期盼,那润儿没有修仙的天赋了。要是没有天赋,他再回来,她便能马上动手,把这不安分的小东西弄死。要是他真碰巧了有那么点天赋……

一个废物主子,带上山了一个有天赋的奴才,易清简直不敢想象别人会怎样热情地谈论这件事情。

被笑话她不怕,她曾经许多次置身于舆论中心,人言人语这种东西,不看重就不是什么。但她现在是不怕被笑话,却怕被注意。不管别人是因为什么好的事情或是坏的事情注意她,对她来说都是坏事。

看着现在才慢慢地反应过来的小晴,易清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那润儿的说辞想的也当真勉强——四处转一转?为她转一转?也就小晴这个傻子信!

靠着她上了上界山,上来就马上去测检天赋,多一天都不愿意等!这个润儿……

她这是又看错人!

不得不说,润儿是聪明的,早熟的,刻苦的,又要比小晴心狠的多,她看上他这几点,才生出想要把他带在身边的意思。但同时她也知道,那个男孩,很是精明和自私。她最后依然带上了他,主要就是觉得,她应当能管得住他。却没有想到这小东西……真是出人意料。

又等了一个时辰,润儿还是没有回来。知道八成会是坏的结果后,易清倒是淡定了,坐着默默的等。

时至午间,这偏远的幽园,有人来了,而且还不只是一拨。

“易师妹。”当先来的,是何婧。看模样,她应当是匆匆赶过来的。

“易师妹,吕子润,可是你的仆从?”

不等易清问候她一声,何婧便忙忙问起。

吕子润,是了,润儿是姓吕。

“师姐问的是昨天你带来的那个孩子?”

“正是。”

“他不是我的侍从,只是山下小村里的孩子。他生母逝世,我正好在他家中投宿,见他可怜,便将他带上山了。”

“如此便好。”何婧松了口气,转身出去,正迎面撞上后头来的一拨人。

“见过何师姐。”这第二拨人,数量不少,胸前的院徽也并不是灵随院的。

何婧在灵随院院务堂也算得上是首务之下的二把手了,她在院务堂有几十年,人脉之深,难以想象。院务堂里的职位比她高的弟子,被她勒令着不必叫师姐,尤其是焦凡这样的首务,免得叫了听着不伦不类,但是别的教院的弟子,见了她却是必定要规规矩矩的叫声师姐的。

跟何婧打过招呼,那第二拨人便都把好奇的眼光放到易清的身上。他们以前只是听说的人物,如今落下了圣坛,当真是连他们都不如了。

“这位师妹,我昆桦院夫子有意要收师妹手下的吕子润为弟子,还希望师妹能过去一下,将吕子润的身契当众销毁。当然了,我们教院也不会硬跟师妹抢人,会对师妹做出补偿。”

何婧在这里,昆桦院的弟子自然不敢无礼。而且,来人皆是男弟子,见到易清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儿,虽说心中有些瞧不起,但放开了言语嘲讽,他们也自觉有些不是人。

“师妹手中并无吕子润的身契……”易清把之前跟何婧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那几个弟子有些不信,不过何婧在这里,他们也没办法直接带着易清走人。

“几位师弟不必不信,易师妹没必要扣下那位吕师弟的身契。想来那位小师弟,没有多说他的来历吧?几位回去,把易师妹的话带到,问一问那位小师弟就好了。自身是否为奴,他总该清楚的。”

何婧淡淡笑着,声音温温柔柔,三两句便把面前的几个男弟子点透了。

测灵石就在院务三堂,那吕子润测检天赋的时候,她甚至还恰好就在现场。瞧着年岁也不大的小孩子,心思却是不浅了。

那吕子润天赋倒是不错,若是夫子在的话,定然是不会被抢走的。可偏偏夫子在山下,那吕子润测检天赋的事情又传了出去,现在昆桦院的夫子来要人,那吕子润又同意得很,他们自然没有半点儿理由阻碍,也不敢阻碍。

昆桦院的夫子收弟子,自然是要知道弟子是谁的,没敢对夫子撒谎,那吕子润只说自己有主子。

他怕是不敢说自己是借着易清的手上了山,然后上山就来测天赋的吧?那定是给别人留不下好印象了!

易清之所以会带着吕子润上山,多半就是想要给自己收个使唤的人,而吕子润,也多半只是把自己装成一个可以被使唤的人。他要直接说出自己上山的目的,易清与他又没有什么亏欠,为何要带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上山来测检修仙天赋?

世上哪里就有那么多天赋好的人?易清不可能因为想要结交一下未来的一个高阶修事而带上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吕子润骗了她,骗她说要跟随她,认她为主自身为奴,骗她把他带上山,然后偷偷的来测检天赋!或者就是吕子润在昨天才知道东山府中可以随时测检天赋的事情,他又觉得易清是个废物,跟在她身边没什么好盼头,所以就偷偷跑出来测检天赋,去赌一把!但不管怎样,吕子润的这些小心思,都有些不光彩。

当然了,这位小师弟不光彩的小心思是一定会被识破的,只要易清一出场,他的小心机马上就会曝露出来。但是,如果易清露面了,那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易清身上,谁还会管他一个小小的吕子润?

好算盘啊好算盘!一个那么大点儿的小家伙……想想也是可怕了!

修士的脑子相对来说没有很蠢的,那几个男弟子很容易就想到了何婧没有说出来的话。心中对吕子润的这种小城府有些不喜欢,要带易清过去的想法,也渐渐淡去。毕竟,他们谁也不愿意被一个小孩子算计着利用。

最终,昆桦院的弟子还是走了。易清从头到尾没有多说话,当然她说话也没什么分量,一直都是何婧给她挡着,把人送走的。

鸣幽阁又恢复了寂静,易清对何婧弯了弯身,谢了一句,心中记下了她帮的这个忙。

“师妹不必谢我,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今日这般,便算是我的回报吧。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若有什么难处,可来院务堂找我。”

何婧并不觉得她今天没有让易清出去丢脸是回报,易清今天变了的发型,易清选了的这个偏远的不能再偏远的住所,都让她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个小姑娘,实在是不愿有人注意她。

她何家与易家相比,简直是有蝼蚁和大象的区别。但在何家,条条规矩,便已经是严苛残忍的无处转圜。易家只会比何家更甚,大家氏族之中,绝无人情可言。

话不客气一点,身为易家的污点,易清要活也是难。也不知她是怎么才能来东山府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要是乖乖的,安安静静的,易家说不定还能容忍。她闹出来的事情略微一大,可能就是命不保矣。

易清帮了她,虽说只是说了两句话,却开了她的心结,这与救命之恩相差无几。恩情定然要还,她今日便救她的命。

别人帮你,不能看别人费了多大的劲,要看你获了多大的益。她说几句话只是张张嘴,但心结却是修炼上的大事。今日何婧只是举手之劳,打发别院的弟子对她来说,也只是张张嘴的事,但对她来讲,今日这个忙,也与救命之恩相差无几。

易清注视着何婧离开,等人影不见之后,她轻轻合上眼。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屋上楼。

“小姐。”

脑子笨了点,完全没有听懂何婧的话外音的小晴,却也知道润儿不会再回来了。她叫住易清,听着有些莫名其妙地开口道。

“易府要收奴才,没有测检过天赋的,都能去测一下。天赋好的话,也会多给一些资源让修炼,以后地位也会更高,奴婢天赋不好……”所以,她不会走的。

她以后也会学着更聪明一些,更心狠一些,再也不帮像润儿这样的人了。

易清没回应,脚步顿了一下,径直上了二楼。过了片刻,她又下来,身上换了教院的规定服饰。

“走吧。随我出去一趟。”

玄素二色与她很搭,小晴看着易清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小姐……”

小晴阻拦的话还没说出口,易清已经掠过她出了门。

她又不傻,在这个时候到众人面前去找存在感。只是每年年头的这两天,书楼里面的人都比较少,她想去找几本书来看。否则在鸣幽阁里从早坐到晚,又不能修炼,岂不是无聊透顶?

易清一路上挑着最偏僻无人的小路走,路上碰到了几拨人,但幸好是他们都不认得她,打量了她两眼便不在意的擦肩而过。一刻钟后,易清看到了她来东山府最大的目标——修书院。

说修书院是院,其实很是不恰当。还没有到修书院,易清就看到远处一片碧色湖水,湖畔,东南西北四座高台,高台上各自矗立着一座七层白塔。高台之间,各有相连,甚至是东西南北两处对立的高台。玉色砖石搭成的长桥,横跨碧色湖面,形成一个十字,将湖面分成四份。

那一大片湖水,加上那四座白塔,这整片地方,才叫做修书院,可不是有些不恰当。

到了这修书院附近,内院弟子便渐渐的多了起来。不过,他们一个两个却都是埋头脚步匆匆,连易清一眼都不打量的。

想来在这个时候,没有为自己放两天假,也不必出去处理新拜入教院的修士的事宜的弟子,还在书楼里面待着,或者是在书楼外头转悠的人,都是不一般的了。

没人注意她,易清乐得自在,就近走上了北边的高台。

只扫了她身上的衣物和院徽一眼,高台上守塔的几个弟子便再没看易清,任由她带着小晴进去。他们都是不怕有别人偷了内院弟子的衣服和院徽到书楼里来搞破坏的,这白塔被阵法笼罩,那院徽是不是本人的,在阵法之中,一清二楚。真有那怀揣恶意的人,有本事他就把这整个上界山上的阵法破了,否则他就等着被阵法击杀吧。

走进塔内,饶是易清,也是被面前的景象震撼的一秒回不过神来。这白塔内的空间似乎比外面看起来要大一圈,一排排一列列的书架,多到数不清楚,长得看不见尾看不见头。而这,只是一座白塔的一层。

“天哪!”小晴忍不住喃喃地叹了一句,她这辈子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书,没有闻到过这么浓的书香。

易清迈开了步子,脚步很轻,小晴也尽量蹑手蹑脚地走。易清到了这里才发现这书楼里人依旧很多,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出声,翻书的声音都是极低的,更不要提是脚步声了。在这里大声讲话,绝对会被赶出去!

见小晴畏畏缩缩的简直是跟来偷东西的一般,易清摇了摇头,给她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就让她在出口这里静静看着,别再往里走了。

小晴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新崭崭的书,点了点头,等易清的背影不见了之后,她迅速埋头,特别小心的翻开了第一页——小姐怎么知道她就是喜欢看这种小故事?话说,东山府的书楼里,难道不应该全都是有关于修炼方面的书籍吗?还有这种荧珑民间小故事的合集?

小晴已经认得不少字了,她看的书通俗易懂,根本没有什么生僻字,对她来讲正适合,易清准备把那本书借回去让小晴看,让她自己学着多认些字。

而她,她准备到二楼去看一看。要上塔的二层,灵动就是门槛,许多弟子上不去,但是她可以。她还从来都没有看过有关于灵动、拂尘的书籍,虽说现在她修炼不着急,但修炼是最重要的,她当先要把这些知识掌握了,再去多读一些她所感兴趣的,在塔的一层就能找到不少的医书之类的书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九章 命轻

灵随院院务三堂之前,见自己派出去的弟子没有把易清带来,昆桦院的木夫子也不恼。

易清就算再怎么废,现在也已经是灵随院的弟子,灵随院的弟子就算是再怎么憎恨她,自家教院的脸面还是要维持的。

罢了,今日里趁着杨随不在,收了这么个天赋尚佳的孩子,也算是占了大便宜了,不看他灵随院的这场笑话也罢。

近些年这荧珑界天赋好的弟子,尽数被灵随院和紫瑞院包揽。除了大夏夫子和小夏夫子这样来头大的,他们这些别的教院,当真是挺难活。

也不知他昆桦院,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可以不必被强迫着站队,不必被紫瑞院凌驾于上!

木夫子想着这些,听吕子润交代了他的来历,当场算是口头上拜了师后,便要带着他回自己教院,适才的欣喜,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木夫子离开,大家没得热闹看,便都谈论着易清的天赋和吕子润的天赋的区别,渐渐散了。

结果,木夫子还没有走出灵随院,他与整个东山府上的人,就都听见一声声响彻天空的哀鸣。

悠长的鸟鸣之声,似是鸟儿翅膀受伤,濒临死亡时一般的哀痛绝望,一声声叫着,仿佛是在哭一般。

众弟子都被这鸟鸣感染,微蹙了眉仰头看去,木夫子也是紧皱着眉看天,就见小夏夫子那只惹人侧目的“白玉”,在天空不断盘旋。

那一声声凄哀的鸣叫,正是白玉发出来的。

弟子们只是疑惑白玉怎么叫得如此哀婉,木夫子却是一眼看到了白玉背上驮着的东西。

白玉背上从来都只有一个白衣的小夏夫子,此刻,却多了一头红狼。

木夫子的瞳孔急缩,那不是大夏夫子的伴兽——赤云吗?怎么……

死了?

即便是上界的宗门,也有强盛衰败之分。这大小二位夏夫子来头极大,是上界与紫霄峰、灵宗齐名的五舟门的修士。并且他们的师傅,是五舟门之中一位地位极高的前辈。因此,这两位夫子到荧珑界设立了教院,紫瑞院和灵随院都不敢过于打压。

杨随实力最高如何?洪康是修士中最强大的剑修又如何?他们两个人的师傅加起来,都不如那两位夏夫子的师傅的一根头发!

人家的背景大,也可以从他们的伴兽看出来。

一个修士,此生只能有一只伴兽。只要互相定好了契约,便是同生共死的关系。

修士的伴兽,越早有越好,当然也是越强大越好。

这其实是相对比较矛盾的两个条件,修士在还弱的时候,哪里能抓得住强大的妖兽契约?

可这大小两位夏夫子却就是有伴兽,而且还是一头焰狼,一只福仙鹊。

这样的伴兽,即便是杨随、洪康的师傅,也都想要一头,却怎么都抓不住。如此便能知晓,这两只伴兽的珍贵,还有那两位夏夫子的来头。

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夏夫子的伴兽死了!这代表着大夏夫子也死了!

开什么玩笑?这里是荧珑界!又不是葬剑大陆!谁能杀了大夏夫子?谁又敢杀大夏夫子?

难道是昨日里的异常?那些凶煞之气着实有些不同寻常!可杀了大夏夫子,不至于吧!再怎么说,大夏夫子就算实力跟不上,身上却定然有他师傅赠予的几件宝物能保命呀!怎么会死了呢?

“你等先回去吧。”

木夫子打发走了自己身边的弟子,催动阵法查看了一下此刻杨夫子等人的所在,见他们都已上山来,而且还多了两个人,木夫子便急忙向他们走去。

杨夫子和洪夫子这两个素日里的老对头,今日里和平的令人觉得诧异,两人甚至还能低头商量事情,均是一副凝重的面孔。

“伯先生……”

两人不知商量了些什么后,又很是默契的抬头,异口同声地问走在他们几位夫子当中的两个人之一。

“几位夫子不必紧张了,即便是信不过我,总也要信天机岛的人的。他们降妖除魔可是好手,昨日里,若不是这位小师傅,怕是伯某也拿那妖物无可奈何。”

自称“伯某”的男子,一身寻常衣物,若忽视他眉间的风清云朗,或是他身上的缭绕灵气,看起来也就是个一般人家,而立之年的男子。但能被东山府的夫子叫一声先生,不敢直称其名,便可知这位伯先生不是简单人物。再细看他的眉眼,竟然与伯序锋有些相似。

安抚过东山府的夫子后,那伯先生便侧头言语试探走在他身边的他口中的“小师傅”:“不知这位小师傅是天机岛哪位大师座下?昨日里那一手,真是令伯某万分佩服。”

“小师傅”真的是个“小师傅”,看模样也就是个少年,眉清目秀,一身僧袍,在众人之中垂着眉眼缓缓踱步,瞧着一身气度就与旁人不同。

他一路上都不曾多说话,伯先生问他,他才淡淡的开口,什么都没透露的回了一句:“伯先生过奖了。”

小小的软钉子没有让伯先生气馁,继续再接再厉的想要打探出那小和尚的师座,一直把那小和尚烦的主动告辞。

“本座来东山府,是有个想去看看的人,几位夫子在后面走,本座先行了。至于昨日里那妖物,几位夫子大可不必担忧,他不会再出现了。”

小和尚说完,也不见如何动作,便隐入上界山上的阵法,身形瞬时不见。

伯先生和几个东山府的夫子都有些惊讶,那小和尚怕不是天机岛的寻常人物。能降伏昨日里那样的妖物,又深谙阵法之道,还看得懂这上界山阵法,并能加以利用……不简单!

不简单的小和尚离了那些人,一直低垂着的眼眸抬起来,过于灵活的眼珠子让他瞬间没了什么大师气度。他凑着眉,看着像是有什么烦心事,挑着最近的路走,竟然直去了修书院。

“伯某这次回来,主要是带着一个消息,不知几位夫子可否告知,易家的儿郎在哪个教院?”

小师傅走了之后,伯先生也说出了他的事情。几位夫子相视一眼,心中都跳起一个想法:这伯家的灵通修士伯登君,该不会是要去找易家那群小辈的麻烦?总不可能吧?好歹也是灵通修士了,应当不会跟那群小儿过不去!太跌份了!

“易家的五个儿郎,除了老三老四,都在大夏夫子的教院里。”洪夫子给伯登君回答了。

说完,洪康也不禁叹了一声。他对大夏夫子,羡慕过,嫉恨过,却就是没想过,那么一个修士,天资纵横,宗门强盛,师尊尽心,却在这小小的荧珑,死了!不仅是死,还是刹那间魂飞魄散,他们当时亲眼看到,宝物在身的小夏夫子,想要救他的师兄都来不及!

“那易家的那个幺女呢?如果不出意外,她今年应当也到东山府了!”

洪夫子正想着大夏夫子瞬间死的不能再死的场面,却被伯登君这句话转移了注意力。有了天机岛的小师傅的保证,他也是有些安心了,跟灵随院针锋相对的习惯,这会儿又冒了出来。

没说什么,洪夫子就是看了脸刹那间黑了一半的杨随一眼。

两位夫子的脸色,伯登君自然是能看到的。他眉头轻轻挑了挑,有些不解。他是真的想要询问一下,在上界,荧珑的事情他全然不知,也没有心思多管,他真是没有听说过易清从天才变废物的这个消息的。

“伯先生好记性,易清秋今年确实到了东山府,进了灵随院。”这话还是洪夫子回答的。

“哦,”伯登君点了下头,没再多问什么了,只道:“那伯某定然是要去看一看她的,以后易家,得靠她了。”

伯登君这话似乎是要传达什么消息,同行的几位夫子都看向他,有些不明白他这句话。

不过,他们总会明白的。

大夏夫子的教院中,易家的两位公子,这几日连人都不敢出去见。他们以前招人羡慕的地方——他们的妹妹,现在变成了他们招人笑话的地方。偏偏那个笑话,还不愿意远远的躲开,还跑到了东山府,让别人想要忘记笑话他们都不行!

心中气怒怨恨,这几日,他们两个连书都静不下心来看。偏偏坏事一桩接着一桩,他们的师傅,大夏夫子,竟然死了!

大夏夫子死去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东山府,传遍荧珑界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安安静静的书楼里,也因为这个消息而起了略许骚动。易清自然也是听说了这个事情,想了想那个不久前还善意的提醒了她一句的人,片刻,易清又垂下头去,继续看她的书。

可能是看过很多人死,可能是自己也死过了,易清这一世对死亡,简直要比曾经还淡漠。对她自己的说不定还在乎些,对别人的,真是毫无波动了。

大夏夫子是如此,很快就又传开了的第二桩死讯,传到易清耳中的时候,她依旧是如此。尽管那个人,还与她有些关系。

大小两位夏夫子的关系向来很好,大夏夫子死去,知和院的气氛也是抑闷至极。教院中谁都知道小夏夫子此刻不好过,是以,知道自家的小叔回来了之后,知和院中伯家的几个儿郎,连高兴的神色都要压着。

伯家怕是没有人不尊敬,不崇敬伯登君的,知和院中几个伯家的儿郎兴奋的等待着自家小叔来见见他们,却不想伯登君当先去了大夏夫子的教院,去见了易家人。

易家的老二早已经筑基,修炼也最为刻苦,如今正在纳灵秘境,以求更进一步,早日前往上界。大夏夫子的教院里,只有易家的老五和老六两个小的。

大夏夫子的死讯已经让他们两个人头脑空白,伯家灵通修士的到来更是让他们有些慌乱。虽然很确定灵通修士肯定不屑对他们这些小孩儿动手,但伯登君到底是伯家人,易家和青云堡对立多年,面对伯登君,易家人能淡定就怪了!

“伯先生。”两人均是先异口同声地问候了一声伯登君。

伯登君是没有半分想要为难这两个孩子的想法的,他眉眼间甚至有些真实的悲哀和沉痛,向这两个易家的儿郎传达了他从上界带下来的消息。

“……近日,你们还是回易家,把此事与家中族人说一说吧。再过不久,想来灵宗会有修士,将易道友的遗物送来。”

话说完,伯登君走了,剩下易家老五和老六,死了一样的站着,动也不动。与他们一起听了伯登君的话的其余教院弟子,也是被惊的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适才听到了什么?

“半个月前,灵宗长生堂**着的易道友的长生令牌……碎了。”

易道友。伯登君口中的易道友,只有可能是易秋心。

长生令牌。伯登君口中的长生令牌,是修士在自身元气浑厚之后,特意抽出一缕寄放在特制的令牌之中保存。自身元气消散,令牌中的元气自然也就散了,人连元气都散干净了,那……那不就是死了吗?

修书院之中,继大夏夫子的死讯后,易秋心的死讯再次传来。今日的东山府书楼,怕是许多年来最喧杂的一天。听到这两个人的死讯,谁都静不下心去了。

小晴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看民间故事?她在塔的出口急得团团转,就想等易清出来跟她说一说这个事情。但在见到易清提着个书笼,向她走来,向她说了句话之后,她的话却又尽数说不出口了。

“小晴,我不是易家人了。旁人的事,不必在乎。”

一个灵通修士,一个结丹修士,说死就死了。人命,当真从来轻薄。修士的命,也没重到哪里去。

易清提着书,垂着眼睛,走出白塔,也就只淡淡的想了这么一下。

走下高台,易清似是有感应的向前看去,前面是一片如画风景和来去匆匆的修士,易清看的地方,却是一处没有人的地方。

那里……有人!还对她心存杀意!

略略有些熟悉的气息,更加熟悉的杀气,让易清缓缓地又垂下眸子,挡住了眼底的血气。

她怎么可能忘记,有人给她批了个——煞字签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章 星象

看样子,那通悲大师还是个尽心尽力尽责的神棍,将降妖除魔作为己任,不准备放过世间任何一只煞鬼。她到了东山府,他也来了上界山,这是……怎么都要收了她?

呵!易清暗自冷漠的笑了声,心中清楚此刻的她绝对不会是什么大师神棍的对手,但她竟然直冲着那处无人的地方走去了。

那是路边的一处花草园子,易清走到园外,顿住了脚步,视线毫不避讳的直盯着园子中央。

那里没有人,抓旁边路过的内院弟子,抓一百个有一百个不可能用眼睛看到那里有人,但易清却很笃定。

天晓得她被人用这种眼光看过多少回?旁人对着她带着杀伐的眼神,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眼神,而是她完全可以用眼睛看到的化为实质的刀剑。

从这里拔出,剑尖直对着她的杀气,她越走得近,就越是锋利,简直让她想不发现都不行。

看易清越走越近,最后就停在了他的身边,距离他不足一丈。巧用阵法之力隐去了自己的身形的小和尚,心中杀意愈盛。

就是这个人,一个现在看着根本就不怎么样的人,竟然会跟他天机岛的生死存亡有关联!

师傅夜观天象,观到天机岛的灭派之灾,一夜之间愁白了发。师兄师姐纷纷照着师傅的指引离开岛,外出寻找化解之法。只剩下他这么一个小师弟被拘在岛内,无聊不说,他也想要为天机岛做些贡献,也想要帮师傅化解烦忧。

偷拿了师傅的“千星图”,他悄悄离开了天机岛。顺着千星图的指引,他走了许多地方,见了许多的人,但手中的图卷却一直没有变化。离岛半百年,他在葬剑大陆转悠的有些灰心,碰巧遇到了一群从葬剑大陆的附属小世界来的修士,便有了要去那些小世界转一圈的心思。

他还从来都没有去过那些小世界,说不定去了那些地方,他手中的千星图就会发生变化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走过了几个小世界,但结果依旧让他很沮丧,他就是找不到能够让手中的千星图发生变化的地方,遇不见能够改变天机岛的未来的人。

走过几个小世界之后,他来到了荧珑界。他本来是想着,在荧珑界最多待上几年,要是他手中的千星图还是没有发生变化的话,他就回岛。师傅的整寿快要到了,趁着那个时候回去,备上一件好礼,师傅便舍不得怪他了!

打着这样的算盘,他都准备要走的时候,却被这荧珑界的些许异常拖住了。

葬剑大陆这些年,不算是很太平。九大宗门把持了葬剑大陆这个修仙大世界千万年,不容许有什么新的势力来与他们分一杯羹。但偏偏,如今的葬剑大陆,就有那么一股新的势力,隐隐崛起。

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离开荧珑界,就是因为他发现了在葬剑大陆慢慢崛起的那个新势力的踪迹。

他们天机岛身为九大宗门之一,与这个新崛起的势力自然也算不得是有多友好。找不到化解天机岛的劫难的办法,他这一趟出来,真的可以算是白跑了。现在有让他不白跑的事情,他自然是要留在荧珑界,悄悄查探一下,看看这个新势力想要做什么。

结果,突破一而在再而三。他又再一次的找到了那些人的踪影,也算是查出了些线索,本想要顺藤摸瓜继续查下去,却不想被发现了,线索全部断掉不说,他都差点被灭口。化名为通悲躲在封城疗伤的时候,他却做了一件事,将他手中千星图的格局完全改动了。

易家的清秋降生的时候,天象恢宏,他因为自身伤势无法常开天眼,却也知道易家的那个小姑娘,并非是什么肉体凡胎。

只是,那个小姑娘虽说有天道庆贺兼之护佑,但她的命星,却依然暗淡无光。

不舍这样的人物早早夭折,他有心想要助她一臂之力,却又是被自身伤势拖住,有心而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姑娘的命星,黯然褪色。

易家的气数将尽,好不容易能有这样一颗星可以挽回,却没有想到,易家的颓败才是大势,送易家一个道体,也无济于事。

后面发生的事,让他无法预料。他在为那个小人儿的夭折觉得可惜可叹的时候,那小姑娘的命星却再次亮起,与之前大有不同——至紫,至玄,极尊,极煞。

并且,还不止如此,那小姑娘的命星再次亮起之后,不过一两年,他竟渐渐地看不见其了。

他自幼拜入天机岛,修炼倒是没多高的天分,但师傅却说,他的体质,极易修出上等天眼。他的天眼,只用小成,便几乎能看见天上地下万千事物。他无法窥探的天象,无法看破的命格,只有两种,一种与他息息相关,另一种,与上界,与仙息息相关。

荧珑界的人们口中的上界,是葬剑大陆。葬剑大陆的人的口中也有上界,是仙界。

如今,他的天眼算得上是小成了,可他,看不见那颗命星!

他没敢多管那样的星象昭示的人,甚至还有结识一下易府那个小姑娘的心思,但那颗紫星的煞气,随着时间流逝,越发重的令人触目惊心。

那颗命星再度亮起时,易家的颓败,几乎早了百年!不仅如此,大凉的国运,竟然也到头了。明明之前只是经过一番风雨飘摇,还能再繁华几百年的。

那小姑娘的命星光芒耀眼,煞气几乎搅翻整个荧珑界,现在就能波动到葬剑大陆。看到了这些,他心中还是没打算多管闲事。那样人的闲事管不起,至少是他管不起。

可在她五岁的时候,他有些挂心于她命星的可怕煞气,开了天眼,强行拨开迷雾窥到了她的命星,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那颗星越发的光芒耀眼,森森煞气几乎是有迅速了结易家和大凉的势头。不仅如此,他拼着十数年开不了天眼看到的天象,竟然让他手中的千星图头一次发生了变化——虽说极为细微,可他还是看到了,这易家小姑娘的煞气,影响了天机岛的未来。

他手中的千星图,是师傅呕心沥血制成的宝物,将天象绘于一纸卷轴,这千星图上所示,就是天机岛的未来。

看到那小姑娘的煞气把天机岛往坏的境地拖,他便干出了这辈子最傻的事情,他花费了许久时间制成了一件法器,想要尽量不伤到那小姑娘的性命的同时,化一化她的煞。

把那法器送出去之后,千星图没有任何变化,可很快,他就后悔万分。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那小姑娘的煞气没化掉。不仅如此,千星图上天机岛的天象,竟然瞬间变的险象环生,难见生机。他想要再强行开天眼看一回那小姑娘的命星,却是怎么都看不到了。

千星图所示让他胆战心惊,他后悔的要命,但后悔不能解决事情,他怎么着都要把天机岛的未来扳回来。无论怎样,那怕是像之前那样慢慢衰败也好,也不要像现在这般,置身于没有活路的凶险绝境。

犹豫了许久,考虑了许久,他到最后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一个想法——让那颗命星真正的黯淡坠落,或许千星图上的格局就能回到之前那样!

虽说全部都是因为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做了个法器要去化别人的煞气,才将千星图上的天象改成了如今这般,但那小姑娘到底是和他们天机岛的未来有关,而且他在什么都没做的时候,那小姑娘就要把他们天机岛往坏的处境拖。要毁他们天机岛的人,绝对不能放过!

他如今虽然说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昨日里对付那来历颇是蹊跷的妖物也很是费劲,大多还借的是师门宝物的力。但易家这小姑娘实力还是太弱了,他就是伤重的爬不起来,杀了她也易如反掌!

花草园子之中那朝她飞来的利剑仿佛已经抵到了喉咙口,易清却还是动也不动的朝着那刀剑飞来的方向看,眼神冷漠安定,丝毫不因为从那个地方浮散出来的威压和杀机而慌张。

该死便死,该生便生,她的确是很在意自己这新的生命,但因为她的在意,因为不愿放弃而露出丑态,那不可能。

这种杀机四伏的气息,已经在她身边出现两次。有能耐这气息的主人就弄死她,如果没有能耐让她活下来,他就等着她弄死他吧。

阵法之中的通悲因为易清的淡定多少有些诧异,不过他也没有多管,转了两下手中的佛珠,也不知他是怎么转的,两颗念珠便落在他的指尖,滴溜溜的打转。

在将那两粒念珠弹出去之前,通悲下意识的打开一直随身带着的千星图看了一眼。得亏他这个这些年养成的不论见到什么人,不论走到什么地方都要看一眼千星图有没有变化的习惯,否则的话,今日里易清怕是真要命丧黄泉。

通悲手中的千星图不大,一尺宽,两尺长,底子是黑色,留着不多的几处白,却有星星点点,一眼看去浩然无尽的感觉。

要是被易清这样不懂天象,艺术细胞也不多的人看见这千星图,恐怕是要嘲讽作这图的人了。在懂行的人眼中看来,比如让通悲去看,人家就能看出门道。

怎得这还杀不成?他还没动手呢,这千星图怎么看着就更可怕了!

指尖那两颗念珠迅速地又穿到了通悲手中拈着的佛珠串上,小和尚身上的杀意,散得一干二净。

这通悲看着虽小,年龄却一定少也有几百岁了。可兴许是历练的比较少,即便离开天机岛,也好运的没有过什么挫折,拿着那千星图看着看着,想不出解决办法,他脸上竟然真的出现些少年般的纯粹的表情——五官凑在一起,又懊恼又着急,还夹杂着些许慌乱。

都怪他!师傅不让他出来,就是因为他从小在岛上生活,不懂人情世故,也没有怎么历练过,出来也只是闯祸!果然师傅是对的,他就不应该出来!现在怎么办呀?

都怪他!易家那小姑娘的煞气重就重,也只是影响了天机岛一点点而已嘛!他着急出手干什么呢?现在可好了!这千星图变成这样,他要怎么让它变回去呀?

易家那小姑娘,杀,杀不得,留,又留不得!这要怎么处理一下才好?

抵在她喉咙口的刀尖一下子又收回去了,而且好像不准备再拔出来了,易清一时间也有些不解。不过,松了口气是真的。

在原地又站了站,见那之前要杀她的人根本就没想过显一下形,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易清叫上看着她莫名其妙地停在这里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小晴,走了。

那白塔二层书籍的数量跟一层比起来,简直有沧海和小溪流的区别。二层更多的,还是一个个独立的小房间。弟子拿了书,可以直接在塔里面看。

易清很喜欢鸣幽阁,但她还是有了吃住都在塔中的念头,并且决定马上执行。自然,在那之前,她要把小晴安排好了。小晴虽然是她的奴婢,但没有灵动,她就是不能上二层,这是不可破的规矩。

当然了,虽然白塔的二层书籍没有一层多,但想要挑两本最好最全面地讲述半筑基到筑基这个阶段的书,还是不容易的。幸好,修书院里的弟子,尤其是白塔二层的弟子,好像还不知道她是谁,有两个师姐,很是好心的给她推荐了两本。

她自己又挑了两本,一起装到书笼里,现在简直迫不及待的想要回住的地方,赶紧看一看。

要不是那位通悲大师杀气过重的气息太过熟悉,谁会在半路停那么久?当她时间多啊!

易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走掉的身影,还有她走之前看着他的眼中浮现出的做了这么久的阵势,最后却没有半点儿成果,简直浪费她时间的赤,裸裸的嘲讽,让通悲忍不住有些气结。

在原地收起了千星图,通悲做了决定——

杀不了这个小姑娘,又留不得这个小姑娘,没办法了他还!他不回去了!他就留在这监视着这个小姑娘,看看她到底能做什么危害他们天机岛的事情?

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一章 拂尘

能来东山府的修士,年纪小的还是很罕见。想要看看易清这个灵随院的笑话,想要见一见这个以前他们只能在听说之中了解的人物,不少人只有一个途径——先看一看易清身边的仆从。

易清躲在住处不出来,鸣幽阁他们又不能乱闯。修士的居所,除非是居所的主人自己邀请,别人若是没有正当理由就闯进去,是要被处罚的。

这样的话,只有每天必须要出去吃饭,要不然能把她饿死的小晴,能让他们抓住。但小晴是个浓眉大眼脸圆圆,瞧着就讨喜的小丫头,东山府一群年纪是小晴几十倍、十几倍,至少也是几倍的弟子,过度为难这么个小丫头,他们自己心里那个坎都过不去。

小晴出去吃饭,然后每次都被围观的时候,甚至还有不少看不过去的弟子出来替她说话。

就这样,虽说易清这几天天天都活跃在东山府弟子的口中,但她的生活,甚至包括小晴的生活,都没有被影响太大。

虽然自己已经灵动,并且很顺利的在拂尘,但易清借来的书中,列举的不少修士灵动的例子,易清也看了不少,并不因为自己已经度过那个阶段,就完全不去了解有关于灵动的知识。

她这些年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修炼上,虽说也会经常去秋心岭上的书楼,也看过不少书,不至于没有常识。但易家的藏书又怎么可能跟东山府相比?最近两天看她借来的这些书时,她总是很容易有拨云见月,眼前一亮和醍醐灌顶的感觉,以前的一些修炼方面的疑惑,很容易便能解决。

不仅如此,阅读过有关于拂尘进度的书籍,她对自己的实力现在在哪个阶段停留着,心里也渐渐有数。

灵动这个阶段正如其名,靠的就是一瞬间的领悟。灵动了,就直接拂尘,这个阶段,直接越过。但要靠耐性和悟性,而且往往还需要不短的时间才能度过的拂尘阶段,却不如灵动那般。

东山府内院弟子之中,正在拂尘的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实力难道全都一样吗?那不可能!

拂尘阶段,可以细分为九小节,然后用六个字来笼统的概括。易清看的几本书之中,这六个字都经常一起出现或是分开出现——三白、六明、九清。

人自降生,灵台都是漆黑一片。就如同易清从前内视的时候看到的自己,没有头。形象一点来说,修士炼体是为了在内视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身体亮起来。修士启灵,是为了让自己的头颅也亮起来。

怎么亮?修士炼体并非是一朝一夕之功,易清头一次可以内视的时候,看到自己的骨骼脏腑,根本就不是如现在这般,处处晶莹坚韧,细节分明,而是瑕疵与裂痕并存。几年的苦功下来,才有了今日的成果,启灵,自然也是如此。

虽说启灵包括了三个阶段,灵动,拂尘,明台。但有不少人都觉得,第二个阶段拂尘,几乎就是启灵了。

这也的确是事实,灵动是拂尘的开始,拂尘结束,修士就到了明台阶段。

灵动只需要一瞬间,明台更是不需要时间。其实,明台修士并不是筑基修士,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大的距离的。未曾成功筑基,但却已经拂尘完毕的修士,应该都叫明台修士。

可所有人都是下意识地认为,筑基之前应该是三个阶段——炼体,启灵,冲刺筑基。明台修士被归到了第二个阶段,启灵当中。

如果这样算的话,启灵这个阶段,拂尘几乎算是占了修士百分百的时间。

资源充沛、天赋上佳、勤奋刻苦的修士,成为半筑基多数只需要十年左右。像易清这样这三个条件前都要加一个非常的,自然算是例外。不仅是她,易家四房还有两个儿郎,炼体成功也不到十年。想来青云堡和北海珠岛那些重点培养的天才,炼体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十年。

可那要是条件非常好的修士,炼体时间才可能如此的短。前面说的三个条件,只要有一个达不到,炼体成功的时间便会被无限期的拉长。

而启灵,难度无疑是要比炼体高的。首先第一个阶段灵动,就已经拦下了不知道多少半筑基修士。拂尘虽然说对天赋的要求没有那么高,只要修士刻苦些,再有些资源支持,基本上都是能完成的。可如果条件不好的话,拂尘的时间,还是遥遥无期的。

易清看着书,照着自己的情况算了一算。

虽说她是半路穿到这个身体里的,可这身体刚一降生,几乎就是被天天泡着药浴,等待着通穴的,也可以说这身体是从零岁就开始炼体了。

如果这样算,她炼体一共花了六年多时间。而在启灵这个阶段,灵动她没费什么劲,说句能把别人气喷血的话,她连自己灵动的准确时间都不是很确定。接下来就是拂尘,以她现在拂尘的这个速度,易清觉得她要是别偷懒的话,自信一点的话,后面不要出什么意外的话,应当是在二十年左右。

资源充沛、天赋上佳、勤奋刻苦。

依旧还是这三个条件,第一个易清可以达到,她从易家坑了不少东西。第二个易清不是很确定,但她觉得自己的天赋应当没那么差。第三个易清保证她可以做到。

这三点要求都达到,就表示她的状态和炼体时的状态差不多,而她想要启灵,费的时间是炼体的三到四倍左右。

就算别人炼体和启灵的时间,也是这么一个倍数关系。那么花了三十年炼体成功的修士,岂不是要一百年才能拂尘成功?

这个时间不短了,完全可以把一般人熬到没有信心!而且,三十年炼体成功,这其实还是大家子弟的标配,没有些许修炼资源办不到的。那些条件更差的修士,拂尘就需要长达几百年的时间。

筑基修士才有五百年的寿命,要拂个尘,几乎是要把自己耗死了才能办到!

拂尘这个阶段太长了,长到许多修士看不到成功的机会,故而他们才渐渐的将这个阶段又分开成九小节——三白、六明、九清。

三白,是前三个阶段。照着书上的描述,易清觉得她现在在第一个阶段的中后期停着。将灵台上的漆黑一点一点地扫干净,这就可以说是达成了三白。

六明,是中间三个阶段。抹除了漆黑之后,灵台还是被白雾笼罩,还是看不清楚。易清现在就能知道,她如今内视的时候,头颅上那些小白点点里面,依旧看不清楚什么东西。将那些白雾去除,就算是达成了六明。

九清,是最后的三个阶段,算是最后的收尾,把那些细小的灰尘都全部抓干净。

易清倒是觉得,与其说在拂尘阶段分出了这么九个小节,是为了让修士更好的认识自身的实力,还不如说是把拂尘阶段分的更细一点,这样修士走出一步就会觉得自己在进步,便有信心和希望再往前走一步。

目标太高了,一时间做不到,人就会失去自信。用这样走一步,再走一步的方法,的确是要比较好一些。

虽说易清没有这个烦恼,至少是现在看来她不会有这个烦恼,她甚至还觉得自己拂尘的速度太快了,但是她还是把拂尘的这九个小节的一些细节了解了个清楚。了解这些,没有坏处。

不像是在从前的世界那样,一个礼拜不吃饭能饿死你,更不要说是还在一直看书!身体可以支撑的情况下,易清在自己的小屋里一待就是七八天,把借来的那些书看完,才意犹未尽的回忆着书中的内容,把书籍全部都归置在书笼里,准备今天还是明天就还到修书院去。

主子是书虫,丫鬟也照着学,易清下楼去,准备问问过了几天了,到一楼就发现小晴也是头凑在书本里,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故事,正兀自嘿嘿嘿地傻笑着。

这小丫头,若是再聪明一点,该有多好?她要再伶俐些,她便是一直将她带在身边也没什么!可惜了……

易清静静瞧着小晴,看了会儿还是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本来想不打搅她的,但她虽然不知道过去了几天,却知道过去的时间一定不短了,她要出去还书,还要带着小晴出去吃饭,满足众人的好奇心。

让那些人看一看,他们口中的天才,也不过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的正常人。他们口中的废物,也没多上一条胳膊一条腿。

她越是藏着,别人的好奇心就越重。还不如出去给他们看,给他们笑话一番,事情过了也就罢了。这世上的新鲜事,不是只有她这一桩!易秋心的事,易家的未来,大夏夫子的事,大夏夫子教院中那些弟子怎么安排……这些事足够旁人去谈论,只要她淡去!等这些事都没什么好说的时候,自然还有别的新鲜事,她是不会再引起别人注意的了!

“啊哟!”肩膀不知被谁拍了拍,小晴吓得跳起来,转头在四面猛瞧,估计还以为是鬼拍的她。直到看见易清,才不好意思地把被她带歪的椅子扶正,合起了桌上的书,道:“小姐,你书看完啦?你什么时候下来的呀?”

“刚刚,”可能是习惯了,都懒得再吐槽这小丫头的胆小的易清说着,拿起桌上小晴看的故事书,翻了两页:“看完了吗?”

“嗯,”小晴点点头,“昨天看完的。”

“今天几号了?”易清问着,把那本故事书也归置到书笼里。

“小姐,今天初十了。”小晴回答着,暗自佩服着易清的功力。她到底是怎么能一坐就坐这么长时间的?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嗯?”小晴有些闹不明白。

“这几天,你一个人出去进来,感觉怎么样?”

“哦,”原来易清是这个意思。确实哦,易清说了她才想起来,这几天易清一直在楼上没下来,她都是一个人出去吃饭,然后回来一个人读书,炼体的。可能是因为知道易清就在楼上,所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感觉……

“还可以呀!”

“那有些习惯了吗?”易清得寸进尺。

“啊?”小晴又有些闹不明白了。

“这样一个人的日子,你习惯吗?”

“小姐!”小晴刹时有些慌了,“是不是奴婢哪里做错了?小姐别把奴婢一个人留在东山府!”

“我不是那个意思!修书院那白塔的二层,特地给内院弟子辟出来了隔间。我想以后就在那里待着了,免得来回跑。”

“那奴婢可以在修书院里陪着小姐啊!”小晴连忙说。

“你还没有灵动,去不了二层。在一层站着又费劲,内院弟子又多,你免不得会被人认出来,代替我被嘲笑。就算是没人认出你,你实力不够,多少会招人看不起的白眼。”易清的理由多的是,小晴这种笨嘴拙舌的,几句话就被说的不知该用什么借口来让自己的观点依旧树立着。

“到一层去借了书,就回来读吧,这住处也得要个人看着。而且在修书院,你怎么炼体?不要以为通穴就够了!”易清拍板定论,“另外,还有件事得麻烦你……”

“小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易清的用词让小晴有些不安,“什么麻烦……”

“我虽然不必天天吃饭,可却还没有辟谷,今天我们一起出去一次,吃过饭后,到院务堂把你记到我的名下,以后,你少不得要隔一段日子给我送一次饭。”

“小姐,你还是别出去了吧。再等一段时间……”小晴没一口答应下来,想着的是她这几天出去吃饭时候的“盛况”。那些人指指点点的不是她,她倒是还好受些,如果易清直接出去,别人的唾沫星子都会淹死她!

“不用再等,走吧。”别人的好奇心就要在最旺盛的时候浇灭,除此之外,她也不好意思让小晴每天出去代替她被别人围观。

这小丫头长得可爱讨喜,年龄又小,又不是她这个正主儿,这几天怕是都有人给解围。否则的话,她哪里还会有这样的状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二章 露面

东山府虽然说并不跟弟子收学费之类的东西,但却也不代表那些夫子干的是亏本生意。

毕竟,半筑基修士在东山府免费进修的时间,也就是十年而已。十年过去,要是还没有灵动,那就滚下山去。要是灵动了,那就值得培养一下,万一培养出来一个厉害的呢?推荐到自己的宗门里去,算是一桩贡献,培养出来的那个人,也会记着夫子的人情。要真强大了,随便报答一下,都够那些夫子受用了。

就算是教导不出那么少见的天才,普普通通的修士,只要能到上界去,在宗门里也算是一条人脉。毕竟,东山府的这些夫子,又不是要永永远远地留在荧珑界。他们的修为只要突破,定然是马上就要走的,未来还是要在自家宗门里面混的,多条人脉多条路嘛!

当然,半筑基能灵动的人很少,那些没有灵动的,能分成两种。一种是没有什么家底子,十年免费时间过去,就只能无奈的下山。另一种却是有不甘心的家族撑着的,十年灵动不了,二十年,三十年……总行了吧!

那些没什么天赋,却偏偏有家底的半筑基修士,十年免费进修的时间过去,要是还想要留在东山府修炼,就要支付巨额的费用了。东山府那些夫子的荷包,一个两个都鼓到快要溢出来了,往他们的荷包里送东西的,就是荧珑界大大小小的家族。

其实,说东山府是荧珑界修士的修炼圣地,左不过是因为这里的气氛是那么回事,是因为这里有夫子可以教导两句,是因为东山府内院有那么几座书塔。但最最重要的,其实还是上界山上的天地元气。

但是可惜,较别处略为浓郁的天地元气,有助于炼体,有助于拂尘,大约应该有助于所有需要耐心、时间和刻苦才能完成的阶段,可大概八成对那些需要灵机一动,一瞬间的领悟才能完成的阶段,没有任何用处。

易清不止听一两个人说过,其实上上界山最好的时间,是在修士灵动之后。当然,如果你有门道,也可以在炼体的时候去东山府,只可惜东山府的这个规矩好像没有破过。

在东山府上炼体或是拂尘,往往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浓郁的天地元气会让修士炼体、拂尘的速度大大加快。

其实,荧珑界有不少修士都知道这个道理,天地元气再好,也拯救不了修士的大脑。它只能从侧面帮助,不可能直接施给修士一点灵光。

可尽管不少人都知道这个,却还是有许多人,半筑基就巴巴的上山了。可能他们是觉得,上界山上这片地方有些灵性,那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只能靠自身的悟性才能闯过的灵动一关,到这里也会好过一点。

荧珑界的这些半筑基修士的侥幸心理,估计很是让东山府的夫子笑得合不拢嘴。

就要这样才好,要是每个人真的都等到灵动之后再上山,恐怕山上这些天地元气供应不了他们多久。半筑基就赶紧上山,大多数人没有那个天赋灵动,十年就要走了,等于就是到东山府上住了十年而已,什么都没有得到,东山府一点儿也不亏本。十年间,东山府顶多就是付出了一个床铺,还有一日三餐。

白管一个人十年的吃住,这听着好像是很大的花销,但对东山府的夫子来说,这什么都不算。只要年年都有那么几十个没有灵动的修士想要在东山府再多待上几年,那些修士交的费用,就已经足够他们养着那些要在东山府白吃白住十年的人了。

而且,若是要算的细一点,半筑基修士上山,几乎都是冲着灵动去的,谁是冲着东山府的那几碗饭去的?半筑基修士已经不需要日日进食,莫要说是什么一日三餐,三日一餐都是少见的。

吃的不多,住的地方,一个床铺而已,这也没多浪费。至于穿的用的……

东山府外院弟子可没有内院弟子那么好的待遇,每个月都可以去领易清看不上,但是无数人都已经觉得很好很好了的固定的修炼资源。他们甚至连一身规定的服饰都没有,穿的衣服都要自己带的。

所以,这么算下来,东山府外院的弟子真的用不了多少的钱。要说东山府的夫子不在乎金银这种俗物,易清是万万不信的。她最多也只会想,可能是东山府的夫子荷包满的实在是再也塞不进去什么了,所以他们对内院弟子真的是格外优待。

那一个个美如仙境的教院到底花了多少人工和财物才修建完毕?那修书院更是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和财物才变成如今那般规模?那内院弟子身上穿的衣服,每个月的修炼资源,更是不知道需要花多少钱……

就连这吃饭的地方,外界一盘旁人,说的夸张一点,许多较窘迫的人倾家荡产都买不起的一盘菜,在这里,天天免费的不知摆出多少盘,内院弟子还不稀的吃!

吃饭哪有修炼重要?所有的修士都是这么想,易清也是这么想。今天要不是不得不来这饭堂一回,当她愿意挪脚?

所以,内院弟子身边跟着的仆从,其实真的都是很受宠或者是很得力的,当然也是很幸福的。因为他们除了领不到衣服和修炼资源之外,所有的待遇都是跟内院弟子一样的。

内院弟子没有灵动的少之又少,但他们身边跟着的奴仆,实力却不一定能跟他们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他们大多需要经常来吃饭,易清带着小晴到饭堂的时候,看到来吃饭的人,有九成都是奴才。

只是,即便是那些从前的吃穿用肯定不如主子的奴才,在吃了好几年东山府内院的免费餐品后,也到底是能淡定下来了。易清到饭堂的时候,看到那些来吃饭的侍从,到底哪些是今年新拜入教院的弟子身边的,哪些是来了许多年的老人儿,一眼看过去,分分明明。

往日里饭堂的内院弟子都是很少的,但如今这个时间段,算不得是普通。那些新拜入教院的弟子,新奇感还没有过去,心思还放不到修炼上,这些天都在教院里到处转。

而且,人到一个新环境之中,像易清这样的缩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的,很少很少。大多数都想要结识些新朋友,这是很多人的社交天性,也可以说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饭堂是个很容易认识新朋友,也是个很好的跟刚认识的新朋友慢慢熟悉起来的地方,故而这些天,有不少内院弟子会天天都来饭堂吃饭。

十天的时间已经不短,像易清这样带着自己的侍从,一个人来吃饭的,已经几乎找不出来。大多数都是二三结伴,有说有笑地往饭堂走。

当然了,易清所走过的地方,那些看到易清的内院弟子和奴才,是没有爽朗的说话声和笑声的,有也只是窃窃私语。

“那不是小晴吗?她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就是……”

不少人猜测,猜测过后,都是肯定。

“八成就是了!她竟然还敢出来呀?我要是她,绝对不会出来丢人现眼的!”

“真不知道她到底还来东山府做什么?”

“她也看着不怎么样嘛!怎么以前名声那么大?”

“我听说,她的基础不怎么样诶!院务堂里的师姐给她院徽的时候看到的,好像是元力很不精纯……”

“是吗是吗?我就说嘛!哪里有炼体那么快的人?”

“是吗?原来这易家的明珠,也不过只是浪得虚名而已……”

听到身边那些人的私语很容易,毕竟那些人也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也不怕易清这个现在什么威胁都没有的小姑娘听到。

易清是不论听到什么都通通不管的,说实话,她现在心里想的更多的,倒还是她这些天看的书。小晴紧紧跟着易清,并不怎么不能见人的低头,反而是有些担心的看着身边的人。

开始几天她来吃饭的时候,听到别人议论,她也是人,自然是有些难堪的。可她慢慢的也适应了,毕竟,她不是人们口中谈论的那个人。

可现在,那个人就走在她的身边,她听到这些话,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吧……

她以前被无数人羡慕,被无数人忌妒,被无数人仰望,结果现在却被无数人笑话,被无数人嘲讽……有谁很容易就能适应这种落差?

身边的人几乎用刘海挡住了上半张脸,可她还是能看到她的鼻子与嘴唇,能从她不垂不勾,平平淡淡的唇线猜测到她整张脸上那淡漠到极致的神情。

小晴有些为易清觉得难受,有些想要开口把周围那些人说的话都反驳回去。别的不说,易清的自身元气,根本就不是他们口中的那样。

她这几天在饭堂吃饭,不止一次的听到过几个侍从在一旁边吃饭边交流,说他们通穴时的苦楚。她有的时候会着意听一听,才知道给别人通穴这种事情,半筑基是根本不能干的。

没有哪个半筑基修士会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自身元气这么胡乱浪费掉!可易清就是帮她通了穴,现在可以说是受重伤的状态,这种时候,她的自身元气自然是不精纯的。别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哪里有资格说她?

小晴有些愤愤不平,但她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跟在易清身边有一段时间了,小晴对她的小主子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一点——易清做什么都有她的理由,她只需要将易清的命令执行好就可以,自己不能胡乱主张。

咬了咬嘴唇,小晴默默低下了头,也不再管旁边那些人的风言风语和眼光,只跟着易清走。

看过《东山弟子规》,易清到饭堂之后,熟门熟路的端了几样饭菜,放到了一张还无人的桌子上,然后便施施然的坐下,喝完了饭前汤,提起筷子就吃。她刚走进饭堂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下,此刻更是不知多少视线停在她身上,易清却只把那些眼光当了下饭菜。

易清的用餐礼仪是被训练过不知道多少回的,吃起东西来很是优雅好看。不止吃相,易清坐得端端正正,这一路走来,步伐也是不急不缓,下巴抬的不高不低,整个人不卑不亢。

她身上那一套玄素二色的简素装扮,只让别人觉得这教院里仿佛没有人能比她穿的更合身了。那样寡淡单调的色彩,很容易就能把她身上的气度放大千百倍给别人看。

这样的姿态,那些有素养的大家弟子,看着便会心生认同感。没素养的那些,就是躲在一边唧唧喳喳的直接开口讨论的,可能开始还会说装什么,后头便会拿无聊来掩盖心底的自惭形秽。

易清饭还没有吃到一半,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便有大部分都渐渐收了回去。他们本来是想用好奇和嘲讽的眼光看看易清的,结果搞得现在好像是他们在欣赏易清用餐似的。

“果然是易家的人啊!这么小年纪,真是不简单!就是可惜了!”

饭堂总共有四层,此刻,二层的走廊上,正站着一群人。那些人当中,倒是有易清认识的,像是何婧和肖苓。

这饭堂,修为越高,或者是地位越高的人能去的层数就越高,易清这已经灵动的,就算是没有易家四房的千金这个身份,也可以说是已经有资格上二层了,但她今天出来是为了满足众人的好奇心的,不让别人看见,她出来干什么来了?

说话的是那群人当中的一个男子,结果,他话音还未落,他旁边一个看着也就十多岁的男孩儿便不屑地哼了一声。

“切!这许多天都躲躲藏藏的不出来,把个小姑娘丢出来被众人围观的好主子,自然是不简单的!”

“你这小脑袋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一长。”适才说易清可惜了的那个男子,无奈地拍了拍身边亲弟弟的头,忍不住叹了一声。

楼上的声音已经大的一层大堂里的人都听见了,不少人站起来,别的都略过,他们最先问的,是一句——

“见过二皇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三章 皇子

有很多知道楼上那男子的身份和修为的,不仅站了起来,甚至还微微弯着腰,一副朝圣的模样。

看到这般景象,楼上那男子长叹了一声,实在是提不起劲来再次提醒这些师弟师妹们既然到了东山府,身份什么的就都放到一边去这样的话,只是深深后悔着他今日根本就不该来这饭堂。来了也应该偷偷走的,刚说什么话呢!

当然,一层大堂里也有不少人没站起来,要么就是不认识那位皇子,要么就是身份或者修为撑着,不站也没事。

易清就没站着,她没从《东山弟子规》里看到这条规矩,既然不站没事,她自然懒得起来。

结果,易清这没什么毛病的反应,却被那位二皇子身边站着的男孩再次开口嘲讽:“真是……不仅没有天赋,胆小如鼠,只知道把别人推出来顶锅,居然还傲慢无礼!”

易清挑了挑眉,她来东山府已经得罪过人了,但她得罪过的,好像不包括这个小屁孩啊?这小孩怎么出口句句带刺?

说话的人在二层,易清懒得抬头去仰视人家,继续埋头扒饭,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你!喂,易清秋,我说你呢!”

白眼全都翻给了瞎子看,脏话全都说给了聋子听,这是非常憋屈的事情。十多岁的小家伙,还是个一直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的小家伙,哪里受得了这种憋屈?直把名字就喊了出来!

“钟儿,莫要过份!”那位二皇子冷斥了一声,很是不喜自己这个小弟这般说话,他的礼仪教养都学到哪里去了?

在大凉的九皇子凉沧钟身后,何婧和肖苓也微微有些皱眉。但她二人的家族到底还是比不上大凉皇室,反倒是要依靠着大凉皇室,自然是不能在这里驳了九皇子的脸面,只是心中对易清有些担心。

如果易清知道这两人的担忧,可能会惊讶了。何婧她倒是不意外,肖苓就奇怪了。

但其实,之前易清虽然在上界山下让肖苓丢了脸,让灵随院丢了脸,但肖苓与何婧是多年的好友,幼时便在一起,看着何婧深受打击,日渐消沉,心中难受,却是毫无办法,这些天突然知道好友的心结消除了,而且还是托了易清的福,肖苓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记恨着易清。见何婧这几日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她心中甚至对易清抱着些感谢,自然是不愿意看她在这饭堂里被为难。

“皇兄,你知道的,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人!怕被人笑话,她不要来东山府就好了!来了自己躲躲藏藏的,把个小丫头天天支使出来干什么?”

凉沧钟自己说着不过瘾,竟然从二楼直接走了下来,冲着易清走过去,一副要跟她理论一下的样子。

小晴已经对凉沧钟是怒目而视,前几天她来吃饭被人为难,亏了这位小皇子给她说话,给她解了围。她之前还对他心怀感激,却没有想到,原来他心里是这么看易清的。

要是她前两天没有被这位小皇子帮就好了,今天她看着也没有人说易清什么,她的小主子就是有那种气场,别人只会背地里嘲笑,明面上是不敢的。都怪她,被这位小皇子给认得了,现在好了,本来小姐的这一顿饭吃的安安稳稳的,全都是因为她……

听着那位小皇子的脚步声走下了楼梯,易清这才放下了筷子,平平的看过去。

大凉的小皇子,她认识。毕竟,他曾经还到易家去过,他的母妃领着他去见她,意思不言而喻,估计是想订一桩娃娃亲。

当然这亲事没有定下来,那时候是易家看不上大凉皇室,看不上这凉沧钟,现在估计大凉皇室万分庆幸,没有把她这个废物定下来。

也不知道这小皇子对那件事情印象深不深,今天找她的麻烦,是不是因为当初的事情。易清低头的时候还在怀疑这个,抬头之后却觉得,看起来好像不是的。这凉沧钟一脸单纯的傻兮兮的模样,一看就像是被养的太好的。

二皇子凉沧海,对自己这个小弟的行为还有过于单纯的心性,早已觉得有些不妥了。故而他没有揪住他,而是让凉沧钟下来了。

他当然能看出来,易清年纪虽然要比凉沧钟小几岁,但心思城府根本就不是他这小弟能比的。在别人那里受个打击,也算不错,总要让他这小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说了起的是反作用。

他这小弟很善良,打小被父皇母妃惯着,只知道修炼,也没多管过别的事。皇子有他这个心性很少见,故而他们这些年少老成的兄长,也都愿意宠着疼着这个没心眼儿的,真的像个弟弟的弟弟。

其实在知道易清的事情之后,他这个小弟是很同情易清的,但在看到那小晴丫头被为难之后,他便立刻就不同情了。觉得易清自己不出来,而是把她的侍从放出来引别人的关注和唾沫,实在算不得是什么好人品。

他帮了那小晴丫头一回,现在又是在为了那个丫鬟打抱不平,但他也不想一想,他是在帮人还是害人,易清若是个肚量小的,回去还不弄死那丫鬟?

凉沧海默默看着事情进展,却不想易清瞧了凉沧钟一眼,也没什么打击这单纯小孩的心思,只说了一句话,让小晴把凉沧钟给气走了。

“九皇子是看上我的侍女了?既然如此,就让她跟着你吧。”易清抢在了凉沧钟前头说话,声音不像个孩子,清冷的有些惊人。

“小姐!”小晴骇然的跪下来,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脑子里瞬间回忆了起来她被丢在山下那个小村里的景象,“小姐,奴婢哪里都不去!奴婢只跟着小姐!”

任小晴在一旁跪着,易清问了句话后,便又拿起了筷子,继续吃饭。小晴越发觉得心慌了,泪珠子断线一般的淌。

“易清秋!你……你怎么能这样?小晴这几天一直代你被人骂着,一直被你推出来被别人围观,她到现在还没什么怨言,你怎么能这么张嘴就把她往外送?”

凉沧钟还有很多话,但易清却全然不听了,她要是塞住了自己的耳朵,别人说什么都不管用。越说越着急,凉沧钟又往前迈了一大步,身子快要撞倒易清吃饭的桌边时,他的衣袍被小晴拽住了。

“九皇子,请您给奴婢留一条活路吧。奴婢不想离开小姐,奴婢谁的身边都不愿意去,奴婢从来都没有觉得委屈过,更没有什么被小姐推出来的事情,九皇子不要这样说小姐!”

“你你你……你怎么这么傻?”

小晴的一大串话把凉沧钟气得跳脚,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丫头,这样的主子有什么好跟着的?偏偏她还要死心塌地的为这种薄凉的主子说话!这是脑子里进水了吧?

小晴的眼泪和话把凉沧钟气跑了,无奈的看一眼自己那蠢弟弟的背影,凉沧海这才走下楼去,并不因为自己的弟弟多为难易清,反倒是对她道了一句歉:“小弟无知,希望他的胡言乱语没有影响了师妹和自己侍从的主仆情分。”

“不会……两位皇子兄弟情深。”易清后头莫名其妙的加了一句。

凉沧钟还算是无知吗?那都能算得上是蠢了!要不是看他还单纯,真心替小晴觉得不值,要不是她今日只是出来满足众人的好奇心,不是要闹更大的新闻的话,她拿话怼死他!

凉沧海看样子是听懂了易清的话,嘴角抽了一下,他出去找他那已经单纯得无可救药的弟弟了。为了个别人家的小奴婢如此烦恼不提,还被易清那么说。

何婧和肖苓同凉沧海说了一句,没有很快离开饭堂,而是结伴坐在了易清所在的桌边,一人端了一小盘茶点,与易清一起悠悠闲闲得吃起来。

“师妹今天出来还有别的事?”何婧似是看破了易清的想法。

“嗯,把小晴往我名下记一下,以后就不必出来了。”易清也不隐瞒。

这小姑娘真会节省时间,一趟出来把所有事儿都办完了!何婧笑了笑,跟肖苓一起坐在易清旁边给她撑了片刻场子,易清吃完饭,要带着小晴走时,她们也一起走了。

易清走出饭堂之后,里头嗡嗡嗡的谈论声立刻响起。有谈论她的,有谈论她跟何婧肖苓的关系的,有谈论小晴的,有谈论九皇子的……总之种种,很是热闹。

还以为这一顿饭吃的会有多费劲呢,结果也不过就是如此,要是半路没有跳出来凉沧钟那么一个讨人厌的东西,今天这饭还真的是吃得平平淡淡了,还得多谢他加了些佐料,才让易清没有意料之外的感觉。

看吧,嘲笑这种东西,还有人这种生物,面对了,就知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东山府这种地方,还是在内院,没有素养的人其实不多,走到你跟前大骂说你这个废物的,基本碰不到。就是真的有,只要你不理,那笑话瞬间就不是你,而是那个骂你的人了。

易清以前遇到过不少这样的情况,安之若素就好,只要她不作死的胡乱蹦跶,不去做些让别人觉得新鲜的事,所有事情,都会完美的落幕。

今天过去,所有的人都会疯狂地谈论两天今日这饭堂里发生的事,然后,就不会有然后了,见过了她,只要是很多人见过了她,别人就都不会再有好奇。她可以在书楼里安安静静的待大半年,等到年底东山府弟子评远的时候,再出来。

只是这一年间,她不在外头,小晴这个丫头还是要多嘱咐两句:“小晴,你要记得,交朋友呢,一定要选聪明些的。你已经够笨了,再找一个蠢不拉叽的小伙伴,我简直不敢想象你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所以,记得以后远离九皇子之流,他貌似比你还……”

易清没说出的话是什么,那是听到她这句话的人都知道的,走在她们两个后头些的肖苓和何婧,眼睛都是一抽。

果然是从前的易家人,这一股子傲性,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直接说九皇子……虽然的确是吧,但像她们就开不了口,私底下都不敢开口。

小晴眼睛里还湿漉漉的,易清一说,她就连忙乖乖地点头,记住了易清的话。而此刻还无人知道,就是易清的这么一席话,让凉沧钟以后很长的一顿日子,过得简直是……怨念无比啊!

出来饭吃的很顺利,去把小晴记入她的名下,这事也办的很顺利。倒没有什么人为难她,最多就是十分好奇的不停地打量她而已,易清表示很不在乎。

规定的手续最能让人心安,自己这次是真的成了易清的奴婢,小晴放下了心来,跟着心情舒畅的易清,一路回到了鸣幽阁,路上甚至顺利的都没有碰到几个人。

易清的心情越发好,回到住处,提上书笼便带着小晴往修书院走。

易清的想法和计划都进行的很顺利,现在她可以缩到修书院的白塔之中,想看多少书看多少书,想学多少东西学多少东西,再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搅她,但是,有人跟她不一样,甚至完全是两个极端。

大凉,封城,易府。

书房里的光线很是阴暗,衣着有些邋遢的易家主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他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双颊甚至都凹了下去,眼光也是灰败。

视线不自觉地停在他书案前的那张椅子上,不知为何,易家主忽然想起,有个小姑娘曾坐在那儿,跟他商量能不能把她逐出易家。

他当时没同意,他当时还想着弄死那个煞星,他当时……他如今后悔的简直想拿耳光扇死自己,那个女孩,真的带煞!他让通悲胡诌的煞鬼之言,是真的!都是真的啊!

连易秋心都克死了,怎么办?这个事情如今已经传的整个荧珑界都知道了,易家要怎么办?没有了易秋心这个灵通修士,他易家要怎么办?不要说是青云堡和北海珠岛,大凉皇室的态度都瞬间转了一个八度!

他易家的财富,易家的珍宝,易家的土地,没有了易秋心,他们怎么守的住?

天哪!天要亡他易家!亡他易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四章 一年

易家主双眼瞪直,突然哈哈哈笑了出来,大笑几声后,他忽然吐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就那么直挺挺的在椅子上歪倒了下去。

易家别的人与易家主的状态也差不多,封城城外久安庄里,一片死气沉沉。秋心岭上更是如此,易家在东山府修炼的几个儿子,被伯登君通知了之后,一秒钟都不敢多停留的,马不停蹄就回了家,赶紧把这事传到了易家。知道这个消息后,易四夫人当场便厥了过去,连着昏昏沉沉数日,到如今还下不了床。

长辈不中用了,易家的几个儿郎,却是除了四房的老三之外,回了家一趟,便迅速都又赶回东山府,就留一个在家里处理起了易家的种种事务。

虽说易秋心没有了,但易家那几个兄弟却都是天之骄子,再给他们一百年,说不定又能出两个灵通修士。

希望还是有的,易家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就好。

没有了灵通修士,最多不当荧珑三大家之一就是,易家还留着那么好多个年轻的潜力股,对他们,要么就是直接赶尽杀绝,将易家在这荧珑界除名,要么就是直接不能对付,或是手段不能过激,免得将来人家再报复回来。

后者,会有人选择吗?目前看来,至少是所有易家人都觉得,不会!所以易家那几个个个都有可能去上界的儿郎,生怕被害了,回家一趟就又迅速回了东山府。如果不是怕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只顾修炼,不顾家族,不顾家中父母的话,易家那几个儿郎估计都不会离开东山府。

东山府被上界修士构筑的阵法笼罩,即便是北海珠岛和青云堡的灵通修士,也无法拿他们怎么样。这里相对安全,他们一走出这里,青云堡和北海珠岛的人会放过他们就怪了!

荧珑三大家实力不相上下,三足鼎立了这么久,谁不想打破局面?谁不想一家独大?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如果换成死去了灵通修士的是北海珠岛或是青云堡,那易家人自忖,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所以,以己度人……

接下来的许多年,自尊自傲了很久的易家人学会了收敛,学会了退缩,学会了让步,学会了隐忍。不过这些,暂时和易清的关系不大。

出去吃了一顿饭,露了一次面之后,易清真的就住在了书塔中。她很少修炼,看了一些有关启灵的书后,她甚至都不再拿二层的书看,而是到一层取了许多医书拿到二楼读。

春夏秋冬,时间过得快的很,经常在二层读书的一些师兄师姐,都已经认得了易清,一个喜欢把一层的书籍搬上二层看的小姑娘。

不少人有些疑惑,但想一想易清的天赋,走过去与她说话似乎是自降身份,故而也没什么人打搅易清。修书院没有不能把一层的书拿上二层看的规矩,易清也一直就这样我行我素。到后来,也有些修炼乏了的弟子,跟易清学的,到一楼去拿两本闲书,看着缓缓心情。

这一年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小晴隔些日子给易清送来饭的时候,也会跟她说些东山府还有荧珑界的新鲜事。

小晴不是一个会刻意的去打听事情的人,她知道的事,一般就是传遍天下的事了。

首先,大夏夫子死了,本来是要把大夏夫子的教院并入知和院的,可没想到,师兄死去,小夏夫子也不打算在荧珑界继续待着了,两位夏夫子的教院,就这么全部都并入了灵随院。这样一来,灵随院瞬间成了东山府内院的第一教院,也不知为什么那两座教院会并入灵随院,可能是紫瑞院的洪康夫子没有抢过杨随夫子。

走了两位夫子,东山府却又新来了一个夫子,是之前盛名传天下的通悲大师。东山府的夫子似乎都很尊重这位小大师,但是通悲却没有什么要打造第一教院的心思,辟了个小小的教院,人也就收了小几百号,便再不愿意要了,说管不过来。

通悲这样的态度让杨随与洪康很高兴,如今灵随院更胜一筹,紫瑞院的洪夫子便更抓紧了收买人心的步伐。两座教院之间,火药味越发重了。

除了这东山府的事情之外,还有荧珑界的一件大事——大凉的皇帝,决定迁都,新的都城,是封城。现在封城城内的易家大房,还包括城外久安庄的易家二房,尽数都上了秋心岭。新的皇宫已经开始建造,迁都可能也就是最近两年的事情。

大凉封城本就靠近大凉边境,将都城迁到封城,其实不妥。不过,没有扩张国土的心思的皇帝很少,都城迁到边境,大凉皇帝可能是要发起战争,再往南打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抢占了易家的不少财富,尽量的让青云堡和北海珠岛少占了便宜,大凉皇室如今很是不虚。

一个灵通修士,就扛起了一个易家。易秋心一死,才过了多久,易家就成了如今这般。

不过,易清却没有什么感慨和同情,当初在知道易秋心的死讯之后,她只有一个想法——苍天助她!

没有了易秋心,东山府上她的这些亲哥表哥堂哥,再死掉几个,易家的实力再被大凉皇室、青云堡和北海珠岛不停的消耗,她想要覆灭易家,把当初巫蛊之术的痕迹消灭干净,绝对是有可能的!

就这样读着医书,隔几天听小晴汇报一下外面的消息,易清的日子,过得格外风平浪静。修书院当真是个好地方,不准许弟子喧哗,务必保持安静,这就已经让易清觉得很好,更不要说她还从来不在一层,二层的师兄师姐们,一个两个都是修炼狂,少有无聊的注意她的。

易清每隔一段时间出去从小晴的手中拿饭,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像是见到了外星人一般,围着她指指点点的,眼中藏着不屑。到春夏之际,这种人便渐渐的少了,那些弟子最多就是多看她两眼,很少有驻足将她当珍稀动物围观的了。到秋天,几乎已经没有人看她了,许多弟子根本不认得她,认得的也根本没注意她。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就是闲的不行想要说点八卦,也有比她更新鲜的事。

到了冬天,腊月份,易清大大方方地走出了书塔,跟东山府所有的普通弟子一样。年初的时候,她还身为一个笑话,不过易清从不担心这个,笑话能怎么样?有谁会因为一个笑话笑一辈子?那未免太无聊了!熬过刚开始的那个阶段就好了!

其实易清是不想出来的,如果可以的话,她觉得最好就是她在那书塔里面待上十几年,一直都不出来。但可惜的是,她以后每年腊月,怕都得出来蹦跶一下,让别人把眼光往她的身上放一下。

没有办法,她想要一直待在东山府内院,而想要一直保持内院弟子的这个身份,管你是谁,还没有进纳灵秘境,哪怕你筑基了,你也得乖乖地来参加每一年的评选。成绩合格了,才能继续留在内院,否则就滚蛋!

易清从来不惧怕考试,她对东山府内院弟子的这个评选,很有信心。又没有夫子的印象分,也没有什么人际交往分,修士的评选,就是同等实力的上去打,赢了就是好的。

这么简单粗暴的考试,非常非常合易清的心意,保证能拿出很好的成绩……或许好成绩是不用的,她还是不要出去秀了,能留在内院就好!

东山府内院弟子的评选,每年都是在腊月,日期倒是不固定。但今年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是腊月初十。初八的这一天,易清离开了修书院,没有通知小晴,自己一个人回了鸣幽阁。

屋子里有人说话,一个是小晴,还有两个小姑娘,听着还有一个男孩。小晴的模样讨人喜欢,性子又好,虽说是她的侍从,但交到两个朋友,也不是什么难事。易清准许过小晴把她的伙伴带到鸣幽阁,上二层她的住所也没事,反正重要物品她都随身带着,这鸣幽阁,她不住,也算得上是小晴的住处了。

屋子里几个孩子说着一些闲话,笑哈哈的,听着气氛还不错。易清没有进去,很有兴致地站在门外听了听。

小晴这丫头心眼儿少,她总要知道她是怎么跟她的小伙伴交流的,要敢把她的事情说出去,这丫头也就真的是留不得了!

“……你们不知道,当时那场面可凶险了!我都被吓呆了,要不是宝儿出来救我,我保证是不死也残啦!”

屋子里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个男孩儿居多,听他说了几句话,易清完全确定了那男孩的身份。说着大凉皇宫的事情,还是这么傻不兮兮的口吻,不是那九皇子凉沧钟还有谁?

她之前还跟小晴说跟九皇子之流保持距离的,这丫头……

越发不打算进去了,易清就站在门口听着,听那凉沧钟说他第一次出去历练,差点被一头狼给吃了的事情。小晴和另一个小姑娘惊呼连连,一边说着“宝儿姐姐真勇敢”,一边等待着下文。

里头几个孩子说的正高兴,易清也是闲得发慌,真的听出了三分兴致,打算再听下去的时候,远处却走来了人。

易清回头一瞧——是个美人,大美人!

内院弟子的规定服饰,长发轻挽,神情寡淡,五官却是极令人惊艳的。杏眼桃腮,柳眉琼鼻,这副长相配上她冰冷的表情,令人过目难忘。

“易师妹。”美人走过来,对易清点了点头,声音里没半分别的情绪,就是不合格的朗诵一般的问候。

“乔师姐。”半年前就听小晴说幽园又来了一位美人师姐,是从知和院那边分过来的,也是今年的新人,姓乔。

易清问候了一声,声音一个赛一个的冷漠。知道估计没办法再偷听了,易清推开了门。

“小姐!”小晴很是惊喜,想起凉沧钟还在这里,然后就马上有些忐忑。

“巧儿,回去了。”乔美人也不进来,叫走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巧儿走了之后,这鸣幽阁里气氛很是怪异了起来。扫了一眼凉沧钟还有他身边的侍女,也就是那个在他的故事里救了他的宝儿后,易清也懒得多看了,不多说什么,要径直上楼。

刚刚那位乔美人,虽说实力与她差不多,但年纪却看着有十五六,叫一声师姐应当。但这位九皇子,还没有灵动,虽说比她大,但她叫师兄他敢答应吗?而称呼一句师弟,这小屁孩儿肯回应吗?算了,她也懒得与他说话,基本的大脑都没有的家伙,跟他说话,费她的唾沫。

易清很记仇,年初的事她到现在还记着,心里毫不客气地吐槽着凉沧钟,易清绕过他们直接上楼。

“喂,那个……易清秋,本宫向你道歉。”凉沧钟别别扭扭的叫住了易清,更加别扭的憋出了一句对不起。

“我叫易清。”少见这样的皇子,易清的步子施恩一样的停了一下。

“哦,易清,本宫向你道歉。”傻不拉几的孩子被易清忽悠的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为何道歉?”易清没完了。

“我以为你是故意把小晴推出来,让她代你被笑话的。后来知道不是这样的,老早就想找你道歉,但是你老在修书院里见不着……”

这小孩倒是实诚的,易清也不好意思过份,扫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就上楼了。只是,她上楼之前,多看了凉沧钟身边的宝儿一眼。

“小晴,我跟她道歉了,你总不再生我的气了吧?”凉沧钟问得很认真,小晴看着他,心下有些感动。

她听小姐的话,而且双方的身份也的确是差距太大,她本来是想跟这位九皇子保持距离的,但这位皇子却是总来找她,先是追着问他说错话了,易清有没有罚她,后头是默认易清罚她了的跟她道歉,后头又是补偿性的她每次出去吃饭,但凡被人注意,他就跳出来帮忙,后头……

她没好意思,也没那么大胆子再敢折腾这么一个皇子,就跟他把事情说明白了,结果……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五章 评选

凉沧钟是大凉受尽宠爱的小皇子,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婢女,可那位小皇子,似乎是不知道身份为何物,更加不知道地位有别。

他对他身边的婢女宝儿就很好,从来不摆皇子的架子。对东山府中家世不好的内院弟子也从不会看不起,简直不懂得利用自己的尊贵身份。

对她这样一个小奴婢,他似乎是保护上了瘾一般。即便是到后来,她出去吃饭已经不会再被别人注意的时候,这位小皇子依然会跟着她。知道她已经通穴,正在抓紧炼体时,他甚至会尽心帮助指导。

小晴刚开始的时候,还会记着双方的身份差别,处处恭敬,但到后来,她的态度不自觉的就变了。

凉沧钟当真是被藏得太好,被养的太单纯,这样一个小皇子,不会让别人觉得他是皇子的。小晴就觉得他像一个耐心的小哥哥,她还从来都没有被人那样守护过,自然而然就跟对方亲近了起来。

“小晴,内院弟子的评选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要记得提醒你主子一声,莫让她忘记了。”

说起来,易清才是这鸣幽阁的正经主子。跟主人家不熟,易清看着又不像是个好说话的,生怕易清被人排挤,故而不知道内院弟子评选的消息,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后,凉沧钟带着宝儿跟小晴告辞。

“主子,那易小姐看着很是不和气的样子呢!刚刚都不和主子打声招呼。”出了门,宝儿有些怕的回头看了眼鸣幽阁二楼,低声抱怨了一句。她声音软软糯糯的,听着很是让人心喜。

凉沧钟却是浑然不在意,语气甚至还有些同情:“宝儿,莫要这么说了。毕竟是我误会她在先,她心里有些气也是理所当然。再说了,经历过那些子事,她哪里还真能像个孩子?”

“说起来,那易家人也真是过分,简直是没心没肺的!两位夏夫子的教院都并过来多长时间了,她的几个哥哥却是一眼都没有去看过她!别人拿天赋看人也就罢了,亲人都拿天赋看人,她哪里有不心寒的道理?别说和气了,不逮着一个人发泄就很有教养了!”

“主子就是心善。”宝儿嘟囔了一句,没再多说什么了。

鸣幽阁里,送走了那主仆二人之后,小晴磨磨蹭蹭的上了二楼,看着易清躺倒在竹榻上休息,也不敢开口说话,就垂头默默站着。

“站在那儿干什么?”凉沧钟和他的婢女的脚步声渐渐听不见了,易清眼睛都不睁地问。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没有听小姐的话,跟九皇子有来往。但是……”凉沧钟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少年,小晴想要给凉沧钟辩解几句,易清却是不愿意听。

“能跟九皇子保持距离自然最好,但与他有些关系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凭着他的身份,也能护你一下。只是小晴,跟皇宫里出来的人打交道,你还是小心些为好。像凉沧钟那样的奇葩,一个都是奇迹了,你不要以为他的性格代表着大凉皇室所有人的性格。”

“要是被人算计了,我可是没办法救你的。不要说我已经不再是易家人,就算还是,我依旧没办法救你。”

“带你上山,我没想着让你伺候我,也没觉得你能帮我什么,”原先是有把她收成下属的心思,但是如今,“我只是给你一个环境,给你一个出身,你安安心心的修炼读书,以后可以过得好些。”

她就只是记着这个小姑娘关心了一句她的生死,觉得她性格好,待在人身边可以治愈人,所以她想要帮帮她,可是,“小晴,你不能给我找麻烦,我受不起。”

“嗯。”小晴狠狠地点了点头,心中感动,易清很少说这样的话。

这一年,她也的确是觉得,她跟不跟在易清身边,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她没有为易清做什么,易清也没有必要带着她。

没想到今天听到易清说,她带她上山,是那样的心思——去过东山府内院的人,即便是内院弟子身边的奴才,也是不一般的。

有可能直接被夫子看中,直接超过主子。主子发展的好,有可能就被带上上界。主子若发展的不好,最后下山来,他们这些奴才也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归宿。

没有人会铁了心的一门心思去追求恩将仇报的成就,她只要对易清忠心耿耿,易清即便是再可怕的人,也会善待她些。

帮不了易清什么,也没什么为她做的事,做奴婢最低的要求,恐怕就是不给主子招惹麻烦了。这个要求她最少也得达到。

只是,她知道皇宫的人都不简单,可九皇子那样性格的,真的是让人防备不起来。她不能接触太多大凉皇宫的人,免得被算计,那么,难道要对九皇子也疏远起来吗?

小晴有些为难,有些不愿了。

易清看着犹豫的小晴,不再多说什么,将她打发出去之后,挣扎着懒散的坐起来,盘膝做好,五心向天。她这一年都很少修炼,帮助小晴通穴时受损的元气恢复的也不怎么样,在这评选的前一天,她还是临时抱一下佛脚好了。

时间很快过了两日,十号凌晨,易清早早地出发了。评选是在辰时开始,但保不齐有什么意外情况,早点保险。

评选的擂台是在易清被丁莠带着初上山的那一日,刚上山时看到的一大片空白广场,左边的大殿背靠着的山丘顶上,像是被刀给削平的一块空地上。

易清从灵随院出来,走得熟门熟路。其实,就算是她不认得路,她也不会走错的。跟她在这个时候前往评选擂台的内院弟子简直数不清楚,易清的身边走过一队有一队,有紧张的,有兴奋的,有不安的。

从灵随院一路走出去,甚至还有不少的几拨人看到易清胸前的院徽,知道是同一个教院的灵随院的弟子来与她同行,直到认得易清,或者是被别人偷偷提醒,在好奇夹杂蔑视的看她几眼,然后默默走开。

一年过去,再大的事情也淡了。易清是谁,东山府的这些内院弟子说起来的时候,也再没有那么激动。只是今天的评选,势必要让这个名字再次回到众人的口中。

东山府的两座金碧辉煌的山门殿当中的那片大广场上,已经集结了不少人了。而且是分成一队一队的,按照教院各自分开,易清站到灵随院的队伍中时,只觉整个教院的人都在看她。

带队的两个人,一个是位不认识的师兄,另一个是肖苓。看到易清过来,教院弟子马上窃窃私语起来,她柳眉一皱,有点为易清解围的意思的冷喝道:“安静。”

灵随院里人人皆知的“冷师姐”开了口,大家马上不敢再说话了,也不多看易清,乖乖排队站好。

紫瑞院带队的两个人当中,依旧是有年初的时候下山收弟子的宁长嫣,看到肖苓在那里耍威风,宁长嫣冷笑了一声,却罕见的没有开口嘲讽什么。

两位夏夫子的教院并入灵随院,这对灵随院的实力提高太大了,今年不论是半筑基,还是三白、六明、九清,或是明台修士之间的比试,恐怕紫瑞院都占不了上风了。

修士是靠实力说话的,今年一年,即便是洪夫子,也没有像往年一样跟灵随院过不去,他们这些弟子就更不用说了。

灵随院和紫瑞院没有什么纠纷,这广场上的气氛就还算是平和。等到时辰一到,以灵随院为首,各个教院带队的师兄师姐便领着身后的一群弟子,绕过左边的大殿,直往那远远看去,还无人站在擂台上,却似乎已经战意滔天的被削平的山顶而去。

这片空地上,有两圈擂台,当中绕成圈的十八座大擂台,是给明台修士比试的,相应的防御阵法做得较为完全。边上的那一圈小擂台,都数不清个数,那是给明台实力以下的弟子比试的地方。

实力已经到了明台,那是怎么着都不会再被赶到外院去的,所以其实那些弟子根本不必来比试。但是,东山府这每年的评选,可不仅仅是为了优胜劣汰,那些评选成绩好的弟子,可以拜夫子为师,修炼资源也相应的较好,最重要的,还是名气大呀!

人哪里有不虚荣的道理?在这擂台上扬名,将对手完虐,走下擂台,被一群师弟师妹,还有同等实力的弟子崇拜,那感觉不知道有多好!

其实,像易清这样已经灵动了的,也是没有必要来参加这见鬼的评选的。只要灵动了,基本上就是能永远留在内院了。那些有被淘汰到外院的危机的内院弟子,全部都是半筑基实力的。他们要是在这评选中成绩不好,可是分分钟要被淘汰出去的。

只是,虽说不会再被丢到外院去,这一年一度的评选,易清还是来了。首先,要是一个内院弟子的修为迟迟的没有长进,而且也没有上进心,那他就会成为极罕见的灵动之后还被丢到外院的例子。而不参加评选的惩罚,也是被丢到外院去,这个惩罚,她受不起。

再来,如果你有上进心,但是你修炼速度就是不快,你就不能一门心思地去修炼了。教院的事情很多,院务堂总是收不满人,那些修炼速度慢的,评选成绩不够的,可是要去院务堂打杂的。

易清不想去外院,不想去干活,她就想在书塔里面好好看几年书,为了当一个懒人,这评选她必须来,而且成绩,可以不惹眼,但也相应的要稍微好一点!

时辰一到,钟声立刻在这山顶上响起。这一年一度的评选的规矩,自然是不用再多说了。每个弟子都能从院务堂领到一本《东山弟子规》,只要你认字,只要你看了,这评选的规矩,你就知道。

规矩其实还蛮合理,所有的内院弟子,分成半筑基、三白、六明、九清、明台这样五个群体。每一个群体的弟子都是找与自己同样实力的弟子比试。

抽签寻找对手,抽十次签,只要赢五次,便算是合格,七次,就是优秀,是易清追求的那种境界——不会被丢到外院,也不会有干不完的杂活,可以去窝到书塔里面,一年不外出都行。

当然了,成绩优秀的话,甚至可以去拜夫子为师。但易清可不敢想那些事情,她连杨夫子的课都不敢去听,生怕让人家看了眼烦。她只要小小的赢七次,再给她一年安稳地看书的时间就好。修炼资源她不要,名声她更不敢要,她只要安静的一年时间。

揣着这样的想法,易清抱着早点比完早点走的念头,没有等别的走上擂台的弟子抽到她再上去比试,赢了或是输了记分。她直接走上了一处小擂台,到擂台边做记录的弟子那里登名字,做了擂主。这样,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七场比试。

易清想要早点走,但很明显的,她主动走上擂台做擂主的行为,别人不怎么认同。那擂台边记分的弟子,看样子是认得她是谁,眼中有些对易清的不自量力的嘲讽。

每个内院弟子,每一年只有十次比试的机会,站上擂台之后,可是不会有休息的时间的。所以说,敢做擂主的弟子,都对自己有很大的信心。很确定自己在疲倦之前,就能完成十次比试。

一般的弟子都是等擂主抽到自己的名字,然后上去比试。东山府的弟子很多,这每年的评选也都要连着好多天,没有哪个弟子那么“好运气”的自己的名字总是被抽到,所以在比试完一场之后,被抽到名字的那个弟子,一般是有很长的时间休息的。下一次比试,状态又会回到最好,赢面自然更大。

东山府每一年新来的弟子,就没有几个敢上擂台的,没想到今年倒是被他撞到了一个,还是个人人皆知的废柴。

易清现在也不过就是个“三白”,在东山府修炼了几年的三白弟子不少,这废物哪里来那么大的信心?今天他倒是要看看,她怎么输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六章 对手

想要看易清怎么输的,明显不只是擂台旁边记分的那位师兄一个。今年刚刚来到东山府内院的弟子,当然是有跟易清一样,对自己很有信心,主动走上擂台的,比如宁采萝、伯序锋等人。但他们的擂台周围的观众,远远没有易清守擂的擂台周围的人多。

抽签的箱子准备好了之后,易清毫不犹豫地从箱子里面摸出来了十支名签,而后一次打开,交给了擂台边记分的那位师兄。

接过第一支签,看到明晃晃的“曹云紫瑞院”这五个字,那位记分的师兄,便不怀好意兼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这个废物的运气可以说是真的不好!挑到谁不行?偏偏第一个就好死不死的挑到了曹云!这曹云可在内院待了三十多年了,虽然说顺利的灵动了,但拂尘速度慢到不行。从前也是背负着众人满满的希望,但现在早已经被遗忘到犄角旮旯里面去了。

把三白分成三个阶段的话,易清现在是在第一个阶段,年龄是她快十倍的曹云在第二个阶段。这听起来好像是差的不多,拂尘速度这么慢,那曹云天赋肯定是不行,这么说来,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厉害。但是,在内院三十多年,即便是拂尘速度不快,那曹云总能学些别的东西。

紫瑞院的洪夫子是上界紫霄峰的修士,紫霄峰只出在同等品阶的修士之中,实力最为强大的剑修。练剑的风气,洪夫子也带到了紫瑞院。

那曹云就是一个修炼方面不行,但学剑法招式却快的很的人。这些年过去,曹云也心死了,对拂尘不再那么热衷,将大部分的心力都放在了练习剑法上。

几十年日日练剑的功底,拿来对付易清这么一个小丫头……

他就在这等着看,这小姑娘怎么被曹云吓哭!

易清不知道紫瑞院的曹云是谁,但在那擂台边记分的师兄把这名字念出来之后,她却是会观察擂台下围观的人的表情的。

有的人一脸茫然,显然也不知道曹云是谁。有的人却是愣一下之后,那种讽刺和想要看戏的眼神,越发浓了。

没有那么运气差吧?难道她的第一个对手,就是在内院待了许多年的,修为却没什么进展的弟子?

刚刚拜入东山府内院的修士,最怕在评选的时候遇上这样的人了。虽然说实力差不多,但在东山府内院待了许多年的弟子,各方面懂得肯定要比初进山门的师弟师妹多。打起架来,也更有心得。再怎么说,人家已经参加了许多届的评选了。收拾一个小新人,有什么难度?

东山府的评选机制,年年都能收到新人就该和新人比试的建议,但是这个建议,从来都没有被采纳过。

东山府的夫子有一句话说得好,莫要看不起运气好的人。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修士在不少时候,依赖运气要比依赖实力有用得多。

运气不怎么样的易清看着众人的表情,揣摩着自己那位正在通传中,还没有到擂台上来的对手的实力,心里有要不要认输的想法。

她不怕什么曹云曹雨的,就他们的这个实力,比试起来,基本上都不会靠什么元气,因为根本都还没有修炼出来多少。他们比试,也就是比试些身法招式而已。

而比这些,易清虽说不敢狂妄自大,但自信却还是有一些的。那个曹云,她自觉应该能够打得过。

她拿上武器,或许比划不出很花哨的招式,但她血里火里走过多少遭?以最快的速度决出胜负,为了生存而无所不用其极,这个她很拿手。那曹云,跟她有同样经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即便她有很多年的功底,即便她很厉害,她要赢了她,也不难。毕竟在这擂台上,决出胜负才是最后目的,她们的成绩,并不是靠刀剑舞的漂亮的程度来打分的。

易清有赢的信心,但她却在考虑着要不要认输。主要就是她并不清楚这个曹云在众人眼中,到底是厉害到一个什么程度。她战胜了她,是用不可思议形容好呢,还是有一丢丢的意料之中。

如果是前者,那就要认输了。易清只想赢,没有出风头的意思。而如果是后者,那就不必多虑。

人脉交际的重要性,在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了。易清如果认识的人多一点,说不定就能打听到曹云,就能知道曹云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现在,她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很是纠结于自己要不要认输。

她对东山府弟子的整体水平,了解得很是模糊。要是她在曹云这里认输了,她后面的对手都跟曹云差不多怎么办?

易清很苦恼,苦恼到她的对手来到。

曹云,是个看起来很男人的姑娘,脸盘倒是很清秀,只是那体格,着实是有些让人想要转眼。不至于夸张到形容成是黑色的铁塔,但也只是比那弱一些而已。易清站在她面前,对比实在是很鲜明。

擂台下有不少紫瑞院的弟子,紫瑞院的弟子实力普遍都强些,往年的评选之中,成绩总是很骄人。但今年,加入了两位夏夫子教院中的一大批实力派的灵随院,注定了要让他们骄傲不起来。

但是,紫瑞院的弟子有那么容易甘心服输吗?就算是整体成绩比不过,那也要抓住种种机会给你们灵随院心中添堵!

易清这里,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点。

灵随院的小废物,比试如果输了,那他们就有嘲笑灵随院的话了。现在更好,这小废物第一把就抽到了他们紫瑞院的弟子!

曹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上吧!有风度的完虐你的对手!等那小废物被打趴下之后,他们紫瑞院的弟子倒是要看看灵随院这群家伙怎么挂的住脸!

易清守擂的擂台下,紫瑞院的弟子越聚越多,这里没有什么不能喧哗的规矩,有许多弟子还高声呐喊着给曹云加油鼓气起来。

擂台下灵随院的弟子数量跟紫瑞院的差不多,甚至还更多一些,但气势却要弱很多。看看擂台上那两个体型相差实在太多的弟子,灵随院的弟子越看越没有信心,有不少黑着脸,拂袖离去,心里将易清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个废物来了东山府,刚开始就让灵随院丢了脸,他们没办法,不能忍也得忍。幸好从这一年的时间来看,这个废物好歹有些自知之明,缩在书塔里不出来,别人也就渐渐忘了。

他们对她的恶感刚被抹去一丢丢,结果这废物又闹这么一出。你说你在台下等着别人抽签抽到你不行吗?非要上去做擂主,是要出多大的风头?不!是要闹多大的笑话?

“哟!师弟这是要去哪里?眼看着比试就要开始了!师弟不留下看看吗?”一个紫瑞院的弟子叫住了他认识的一个灵随院的弟子。

“师弟赶紧上去劝劝教院里的小师妹吧,让她早点认输的好。这两边一对比,看着实在是令人揪心啊。”有紫瑞院的弟子“善意”的建议。

“就是就是,这每年的评选,总是要见血光的。虽说失手的弟子肯定会被罚,但那被打伤的弟子也不好受呀!实力悬殊,就赶紧认输好了!免得一边丢脸,另一边还要照顾师妹,推推让让的不尽兴!”有紫瑞院的弟子跟着附和。

听他们说话的灵随院弟子脸色黑透了,却是讲不出什么来反驳。看擂台上的情况,现在若是有哪个人说他觉得易清说不定不会输,那即便是灵随院的弟子,估计都会觉得那人是脑子有病了!

曹云已经接近三白,易清只是刚刚开始拂尘;曹云虽然说拂尘速度极慢,但人家身体的基础打得极好,不像易清,看她那光泽暗淡的院徽,跟曹云的院徽放在一起,简直像是土块跟珍珠相比一样;曹云已经超过半百之岁,易清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奶娃;曹云虽然天赋不行,但人家的一套剑法已经练得行云流水,纯熟至极,易清估计还没拿过几次兵器……这怎么比呀!

灵随院的弟子算了算擂台上那场比试,自家教院的胜率,越算越绝望,一边在心里继续把易清骂得狗血喷头,一边黑着脸,又想要走了,然后自然又被紫瑞院的弟子,各种各样的挽留。

擂台下的动静,易清和曹云自然是知道的。看着面前这个小奶娃,曹云想象了一下她们两个人动手的场面。嘴角抽了抽,连剑都没拔,只问了易清一句:“你还要比吗?”

曹云没有直接说让易清认输的话,但轻蔑的语气,却是把意思传达的十分明确。

易清脸色凝重的想了想,真的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她要不要比,最后,她还是做了决定。在曹云撇了撇嘴,不屑地转身的时候,在那记分的弟子已经要化身为裁判说曹云获胜,易清认输的时候,易清微微弯身行礼:“请师姐指教。”

要是这曹云是她后面几个对手之一,要是她的实力真的强,那认输就认了吧。可在第一场就认输,这有点……无论怎样,她得赢七场才行!她只能认输三场,第一场就用掉一次失败的机会,太草率了!

易清决定应战,高兴的倒是擂台下紫瑞院的弟子,灵随院的弟子,则是被气的头顶上都快见烟了。

指教指教,指教个屁呀!乖乖认输得了!难道要等到被揍的哭爹喊娘的时候再认输不成?

曹云很是有些兴味的顿住了脚步,侧眼瞄着她面前这个头顶还没到她胸前的小姑娘,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又走了回去。

她就是看着这丫头太小了,有些不忍心动手。要不然的话,就凭她是灵随院的弟子,她今日定然要把她打到颜面尽失。不是她跟灵随院有仇,是她身为紫瑞院的弟子,让灵随院没脸,她在自家教院活得好些。

结果,她难得的好心竟然被当了驴肝肺,这小丫头还真是不识好歹!

她是觉得天赋能当饭吃了?自己以前有天赋,曾经是天才,现在还狂的不行!

她要她指教也好呀!她顶厌恶的就是这些有点天赋,却不努力的家伙,今天她就好好指教指教她!

记分的师兄有些意外,到嘴边的话缩了回去,他不是灵随院的,也不是紫瑞院的,故而满眼都是能看到好戏的兴奋。走回到自己的小桌前,他拿起桌上的木槌,敲了一下桌边挂着的铁铃。

那一声清脆的铃声,就是比试开始的信号。这些擂台尽数被阵法笼罩,各个擂台的铃声,别的擂台听不到,擂台下的人也听不到。

诸多灵随院和紫瑞院的弟子,就只看见曹云那很是壮硕的身躯,格外灵巧迅捷的如同风一般吹向了易清。

紫瑞院的弟子叫了一声好,灵随院的弟子看到易清退了一步,再退一步,又退一步,想要捂脸,心中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狂骂易清了。

外院弟子的评选也是在这里,只不过是几天之后,总有弟子没有贴身的武器,故而,每座擂台的一侧,都放着一个兵器架,刀枪剑戟,挂着几样。

易清是渐渐退向兵器架的,她身上没有兵器。虽说离开易府的时候,她坑了易家人不少好东西,但却没有坑上一把好武器。

那玩意太重要了,她怕易家人玩阴的。她从易家坑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动不了手脚,一动手脚就能被她看出来的物件。

易清一步一步退向擂台一侧,短短霎那间,她眼前这个行动起来像是在刮风的女子的破绽,她便已经看出了好几处。

曹云对自己的身手很自傲,对付易清,她觉得不需要拿出兵刃。易清也渐渐开始自傲起来,她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她或许高估她了。

如果东山府内院弟子的平均水平是这样的话,那她应该算是很优秀的弟子了。

脚后跟碰到兵器架,易清不准备再退,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般的,她的手向后一抽,一杆长枪已经落在她手中。

将一个女儿家形容成“黑旋风”有些过分,但现在的场面,这三个字很恰当。易清振臂,刺出手中的银枪,那个画面,很像一条银龙,直入黑色旋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七章 一击

曹云可能是太自信了,连兵刃都没有拿出来。赤手空拳的在易清的周围左冲右突,她的拳头带起来的风,不止一次刮到易清的脸。

易清其实没有躲过,看起来像是吓傻了。只要曹云的拳头再往前打一寸,她就会知道易清能躲,但她没有。指掌每每都是擦过易清的脸,然后就收回,然后打出另一拳,似乎是想要拿拳风,似乎是想要拿这样的阵势,如同易清之前所说的那样,好好“指教”一下她。

易清步步后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其实看着很像胸有成竹、淡定至斯。但擂台上的画面,着实是没有办法让擂台下的观众联想到这些。

紫瑞院的弟子洋洋得意,估计是想着易清下一秒钟就会被吓得一屁股坐倒,“哇”的一声哭出来,冲着他们身边灵随院的人打脸了。他们越发卖力的给曹云叫好,越叫,灵随院的弟子的脸就越黑!

紫瑞院的弟子这会儿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又吸引了一大批看官过来。人越多,灵随院的弟子就越不想在这里待着。想要走,紫瑞院的弟子的那张张嘴,说的话着实是刺耳,让他们当真抹不开面子离去,只能在这里渡秒如年的熬着,心里只盼着易清赶紧认输了就好。

东山府的弟子,还是孩子的很少很少。小小年纪就能半筑基,家底肯定是厚的,一件贴身的兵刃总有。故而,这擂台上的兵器,都是给大人用的。

七尺长枪,被易清握在手中,那画面看着着实有些滑稽。闪耀着寒光的枪尖,似乎都霎时间没了威力。小姑娘的小手,都有点儿握不住枪杆。

曹云心中不屑,对着易清的长枪直接就挥了手,准备赤手空拳伸手抓住易清手中的枪,仿佛根本就不怕易清会刺伤她一般。

但曹云伸了手才知道,易清的速度,比她想得略快些。宽大的手掌,有力的五指,刚刚伸出去,手肘根本都还没有展开,那冲着她迎面刺来的枪尖,便如同活的一般,十分轻松的绕开她的手,落在她的颈子一侧。

微微跳动的血管,和锋利的尖刃,没有任何距离。那血管颤抖的幅度一大,那握着长枪的人手略微一抖,恐怕就是一人血溅五步的场面。

打着想要吓哭易清的主意的“黑旋风”停止了,死亡的威胁,可以迫使任何人停住动作。曹云的两只手,一只握拳,另一只张开成巴掌,停在半空中,不敢进不敢退。她的身体还维持着一个声势满满的扑向易清的动作,那样的姿势,现在静止下来,令擂台边微微瞪大了眼睛的那位记分的师兄莫名就觉得,不像人,倒像个笨重妖兽的雕像。

人的理解能力是很神奇的,易清敢确定这会儿她的表情都没有变过,但在曹云的眼中,在所有人的眼中,之前她的面无表情是害怕,可现在却是……各种各样的可怕!

曹云之前认为,像是易清这样的大家子弟,肯定都是在家中娇养着的。天赋好,修为高又如何,她见过实战极差的大家子弟,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易清是毫无疑问的大家子弟,而且还是个丫头,姑娘家不娇气的没几个,易清这看着娇娇弱弱的,估计都没跟人动过手。所以,跟她比试,曹云一点都不虚。

可是现在,颈边的森凉寒意,似乎直接弥漫到了曹云的眼中,致使她现在看什么都带着一股阴森之感。

尤其是易清那本就算不得有多温暖的眼眸,莫名就让她冒起一个想法:眼前这个小姑娘,肯定不止一次将刀刃放在别人的致命所在。而且还不仅如此,这小姑娘肯定有过把刀刃刺入别人的致命所在的经历。

曹云抖了一下,一时间连丢脸的感觉都无法感受到,她心里,只有迅速弥漫开来的畏惧。

擂台上的画面暂时定格,擂台下的众生相,可谓是万分精彩的。

紫瑞院弟子之前那马上就要响彻这整片山顶的叫好声,像是一盆火,迎接了一条河之后的寂静,感觉什么都没有了的寂静。

灵随院的弟子则是在短暂的愣神之后,适应了这巨大的反转,不知是谁带的头,他们倒是给易清这个废物喝起彩来。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但这轮流的也太快了一点。擂台下,灵随院的弟子只是意味不明的“呵呵”了一声,之前拼命的想要把他们留下,看看擂台上精彩的好戏的紫瑞院弟子的脸,便青一块白一块,变幻多端起来。

这灵随院的小废物,怎么可能赢的?她那长枪刺出去,轨迹他们都看见了,曹云那个傻子怎么不知道躲的?一定是她太轻视对手了,没想到这易清还有两下子,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才在这里栽了跟头……嗯,一定是这样的!

紫瑞院的弟子自有他们安慰自己的办法,这个易清管不着。但那些家伙不止安慰自己,还要改变她的第一场比试的结果,这就有些过分了。

“曹师姐连兵刃都没有拿出来,不过是一时疏忽而已。那小废物总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就赢了吧?她敢让曹学姐退后,再比一次吗?她敢吗?”紫瑞院有受不住灵随院弟子那贱贱的笑声的,大声道。

擂台上,铃声一响,要不要拿出兵刃那是你自己的选择,赢了输了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被别人拿兵刃放在脖子上了,这已经是妥妥的输了的时候,你要说这样的话,这就当真有些不讲道理了。

灵随院的弟子心中一个咯噔,他们其实也是偏向于易清根本不是曹云的对手,不过是曹云太自大了,才让易清抓住了破绽而已。现在的局面已经很好很好,再比试一次,那是万万要不得的。

“天哪!我活到现在,还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说法?擂台上输了,就再比一次?真是可笑!”

“我可是记住这个规矩了,一会儿我上擂台,我要输了,我也不走,跟对手打个几千场再说,就不信赢不了他!”

灵随院自然有应对的办法,但紫瑞院的弟子却从他们的话中汲取到了之前他们的自信。

灵随院的人干嘛这么害怕?要是易清真的厉害,他们巴不得比第二场呢!怎么会说这些话?他们也是对易清那小废物完全没信心,他们也知道,曹云只要认真起来,易清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紫瑞院的弟子再次得意起来,纷纷冲着擂台上的易清问:“你敢再比一次吗?”

擂台上,曹云的眼神也有些松动。擂台下众人的反应,很容易就影响到了她。她不曾多想易清到底是怎么一下就抓住了她的致命点,也没有想过她到底能不能躲过易清的那一枪,擂台下的人说她只是不认真,所以才输了,她也就觉得自己只是不认真,所以才输了。

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的脑子放在那里就是摆设。就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易清看了眼曹云,看了眼台下的众弟子,想了想,手腕一动,收回了长枪,退开一丈距离后,又说了一句:“请师姐指教。”

她不怎么在乎灵随院的这些弟子,但如今既然风头已经出了,那她便可以顺便试一试,看能否消除掉一点灵随院弟子,还有灵随院的杨夫子对她的恶感。

让灵随院的弟子对她有好感,那没有必要。但是也不能让同一个教院的师兄弟姐妹们,对她一直都是憎厌居多。再怎么说,她未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要在灵随院里生活的。万一有人憋着劲小小的,干脆就是顺手的害她一下,那她不就是只能哭了吗?

对付曹云,易清已经有了点把握。既然灵随院和紫瑞院的关系这么差劲,她今天便让紫瑞院的弟子灰头土脸一回。虽然这样会被紫瑞院的弟子记恨,但她一个没有修仙天赋的废物,别人也不会花什么大心思来对付她,最多就是小打小闹而已。她又不是紫瑞院的弟子,他们对她有恶感,谁在乎啊?

没想到易清是主动说比试结果不算数的人,紫瑞院的弟子还来不及细细地回味一下易清怎么这么有自信的问题,就已经被喜出望外冲昏了头脑。

“曹师姐,拔剑上啊!”

“让别人看看我们紫瑞院的剑法!”

擂台下又是一片叫好声,似乎紫瑞院的弟子已经再一次预测到了结果。灵随院的弟子不说话,有些不安,有些紧张,却好歹没有了之前那般的狼狈。

擂台边记分的那个弟子,很喜欢这样的好戏能延续,既然赢的那一边都做出行动表示刚才的结果不算数,那他自然乐意再看一场戏。再次敲了敲桌边的铁铃,宣布比试开始。

易清站着不动,看着曹云拔出剑,依然是学不会谨慎的观察一下对手,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擂台下紫瑞院的弟子一声声“上啊”给再次影响了的,真的直对着她就上来了。

有些无语,易清这次连一步都不退的,找了个机会就又抬起了手臂。她的动作简简单单,就是抬起了手臂而已,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她的对手,就是那么可爱的把脖子撞了上来。

不到一眨眼的功夫,胜负再次分明。曹云的手中握着一把很好的大剑,森森铁青,剑气厚重的令人心颤。但是,这么好的剑,曹云最喜欢的兵器,现在成了衬托她这个笑话的最佳物品。

这么好的剑,这么烂的主人!

擂台下的紫瑞院弟子,若还是像一盆火,这一次则是迎接了一片大海,真正的是寂灭到没有了。

锋利的枪尖落在她脖颈上的地方都没有变过,依旧是紧贴着血管,曹云连呼吸都快没有了,她完全愣住了。

她只是想仿照一下易清刚才的胜利方式,她只是也想把她的剑搁在易清的脖子上而已,她也只是想瞬间分出胜负而已,她真的只是这样想的。但是,这枪尖是怎么落在她脖子边的?她发誓看到易清抬手的时候,她就躲了,虽然没有用手中的剑去格挡,但她真的躲了,可怎么现在……

这不可能!她拂尘不行,下了那么多的苦功,练了几十年的剑,怎么今天这么容易就败在了一个废物手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不是天才,但她已经拼命的在努力了。可为什么还是比不过一个,哪怕只是曾经是天才,现在已经废了的小姑娘?为什么?

这小废物还不到十岁呢,她到底是怎么用她手中的长枪的?她为什么躲不过去?她练了几十年的剑,这小废物能有多少时间来练她手中的枪?可她还是赢了她!还赢的那么快!

天赋!这就是天赋吗?她从来都没有的天赋吗?今天从这擂台走下去,她又会被多少人骂?又会被多少人明里暗里的说废物,说没用?几十年的苦功,比不上人家一个小姑娘,一个已经是废物的小姑娘!

曹云的内心独白,没有人听到,擂台下的紫瑞院弟子,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不好意思张嘴说再比一次的话了。灵随院的弟子趾高气扬,乐呵呵地问身边的紫瑞院弟子。

“如师弟所愿,她们又比了一场。这结果,师弟觉得如何?”

在人群中看着这场比试的肖苓,眼光也是放缓了些,看看擂台上的情况,准备要离去的她,突然皱眉,几步冲上了擂台,且人未至,兵刃先到。

擂台上记分的那个弟子也是皱眉,拿起桌上的木槌,就直冲着擂台上的曹云打了过去。

但在他二人动手之前,易清就已经有防备,长枪横砸在曹云的手腕上,落了她手中的大剑。

重剑落地的声音,肖苓和记分师兄的动静,都让擂台下的人一时间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擂台下大多数是灵随院和紫瑞院的弟子,两边正在“友好”的谈论呢,哪里会去注意擂台上的情况?只有不多的些许别的教院的弟子,看到了曹云输了之后的……不光彩的行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八章 犯规

实力强大的修士,受无数人尊敬,他们寿命很长,能拥有的东西很多……没有哪个修士不向往着更加强大的境界,曹云自然也是。

她当初也是年纪不大就半筑基,并且顺利的灵动了。她明明那么有希望触摸到那么美好的生活,明明可以成为比现在好上千万倍的自己,可极其缓慢的拂尘速度,却无疑是给了她当头一棒。

时间一年年的过去,她的实力不再有进展。夫子不再关注她,师兄师姐不再羡慕她,师弟师妹不再尊敬她。如果不是她已经灵动了,她早就被赶下了山。

修为无法提高,曹云很慌张。她用尽各种各样的方法,比如努力练剑,然后教导新拜入教院的弟子,比如在院务堂拼命做事,比如使尽手段的去结交教院里的优秀弟子等等等等。

她想要留在紫瑞院,想要被更多人关注,想要更好的修炼资源,想要过回从前的日子。

但,不管她有多努力,她拂尘的速度就在那里放着。有一天,她到底还是听到了,有人私下里偷偷说她是废物。

她曾经也蔑视过很多修为不如她的人,但她如今早已渐渐忘了,她曾经也算是一个小天才。她开始羡慕那些刚刚进入教院,就被夫子看重,被一群师兄师姐夸赞的弟子。羡慕着羡慕着,在那些天才弟子对她不屑,甚至连一声师姐都不愿意叫的时候,她的羡慕就成了嫉妒和不满。

但就她的修为,她不算什么,她的情绪,根本就不重要。没有人开解,她对许多天才弟子的成见,就越来越重。幸好她还清醒,没有去找过那些风头正劲的弟子的麻烦,只是有的时候会顺手,十分不着痕迹的为难一下那些弟子。

刚才有人通知她来打擂台,知道对手是谁之后,她其实是有一瞬间的狂喜的。

其一,打赢了易清,她可以给紫瑞院长脸面,紫瑞院的弟子,至少是在短时间之内,对她都会有好脸色。其二,易清虽然说现在废了,但以前却是赫赫有名的天之骄女,打败这样一个天才,会让她很开心。

只是可惜,曹云的幻想非常美好,她经历的事实却很残酷。她的所有美好幻想都建立在易清输给她的前提下,可易清没有输,是她输了,而且还是两次,输的方式还一模一样。可以说是不仅输了,还输的非常丢脸!

易清以前是个名震天下的天才,成废物以后,她的名声照样大,甚至比以前还大。而从今天以后,她曹云的名字恐怕也就很响亮了——那个比废物还不如的废物!

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名号,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自己输给了易清,所以曹云在对方完全没同意,自己也根本没吱声的情况下,擅自开始了她跟易清的第三次比试。她甚至都忘记了脖子边的枪尖,挥起大剑,便毫无章法的砸向了易清。

这样的人,虽说见到的还不多,但是易清却知道,这样的人在修仙界,数量一定不少,故而她早就有防备。

修炼的确是一件能够改变命运的事情,而且还改变的很彻底,很走极端。例子就不用举了,毕竟她就是。

那些强大的,处处得意的修士,没有几个,自然是不用多说的。修仙界中,那些卡在一个瓶颈,长长的时间已经把自己的心态都磨爆炸了的修士,才是最多的。

这样的修士,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突破了,另一个是一直都没突破。而后者,又能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比较怂的,怎么努力都没有用,就心灰意冷的熬到寿命极限。另一部分是比较阴暗的,怎么努力都没有用之后,他们便放弃努力,想尽办法的在余生给自己找满足感和成就感。

擂台边那位记分的师兄在看到她的第一个对手是曹云之后,脸上的表情能够让易清迅速确定,这个曹云不是个好对付的。要么就是这两年新拜入教院的弟子当中顶厉害的,要么就是在紫瑞院待了很多年的。

若是前者,被她这个小废物打败了,自然气不过,不敢置信之下,什么都能做的出来。若是后者,在东山府内院待了这么多年还是二白阶段,肯定是被人嘲笑过,打败她这个曾经的天才,能让她肯定自己,给自己满足感和成就感。可她输了,没肯定到自己,走下擂台还会被人变本加厉地嘲笑。这样的人,头脑一时空白之下,还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所以,易清压根就没放松,曹云的眼神一变,手臂刚刚抬了一点,她就拿手中的长枪打落了她的剑,而且丝毫没有留情,枪尖直接拍在她的手腕上,若再用力,拍断她的手腕都是可以的。

肖苓明显更不留情,手中的软鞭在半空中飞过,仿佛一条活的蛇一般,有生命的绕在了曹云的双腿上,瞬间便将其抽翻过去。擂台边那位记分的师兄明显也不是什么普通弟子,手中的木槌也没有丢空,仿佛是早已经把曹云、易清、肖苓的动作都预测到了似的,那木槌不轻不重的砸在曹云的后脑勺,轻轻松松将她砸晕过去。

皱着眉头走到擂台中央,那位记分的师兄将木槌拾回手中,冷声宣布了胜负。

虽说易清的修仙天府让他有些瞧不上,但像曹云这样的,他更看不上。第一回输了,她有理由比第二回,第二回输了,没理由她还要胡来,提着她那把剑往易清脖子上砍,她当他是死的,看不出她什么意思?她当评选的规矩是不存在的,她把人砍了也没事?

“紫瑞院弟子曹云,取消其三年参加评选的资格。”记分的师兄淡淡地撇下了一句话,从擂台中央又走回他的位置。

“多谢师兄为我灵随院弟子主持公道。”也就是近两年,有望筑基的肖苓,竟然恭恭敬敬的对那位记分师兄道谢。

记分师兄没说话,肖苓也不以为忤,对着擂台下的紫瑞院弟子道:“紫瑞院不要这位弟子了吗?宁愿把她撇在擂台上?”

在场的许多弟子,除了擂台边那位记分师兄,恐怕也就是抽空过来看一眼易清的肖苓地位最高了。她都发了话,擂台下紫瑞院的弟子自然不好再干站着,犹豫了又犹豫,还是有那么两个势必要丢脸的倒霉蛋被推了出来,无比迅速的低着头把曹云抬下了擂台。

他们虽然有的人没有看到曹云到底干什么了,但是,他们敢质疑肖苓,却万万不敢怀疑记分的师兄。每一年的评选,都会有不少的师兄师姐从纳灵秘境出来,到这里来维持秩序。

明台弟子之间的比试,还要再过两天,夫子们都会来看的。这两天是明台实力以下的弟子的评选,还在拂尘的师弟师妹的一些小手段,那些从纳灵秘境出来,筑基往少说也有好几年,往多说,筑基好几十年,可能再过些日子就要去上界了的师兄师姐,看着清清楚楚。既然记分的师兄都做了判断,那他们自然是不敢再说什么的。

只可恨这个曹云,今天真是给他们紫瑞院抹黑!

曹云被抬下去了,紫瑞院的弟子也迅速走了。擂台下是熟悉的各种嘲讽,灵随院对紫瑞院的,灵随院的弟子,这会儿倒是全部站在易清的这边,对紫瑞院的行事作风各种不满。

第一回输了是曹云的自大,紫瑞院的弟子却偏偏要推给兵刃。第二回输了是曹云技不如人,她却不甘心的宁愿犯规都要伤了易清。同为东山府内院的弟子,这曹云还真是恶毒,不过一场比试输了而已,她竟然想要重伤易清,也可能是想要置易清于死地。

紫瑞院的弟子是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来了,皮笑肉不笑的应付了灵随院的弟子后,赶紧走。灵随院的弟子再怎么嘲讽,再怎么留人,他们也都不管,很快走了个一干二净。

灵随院的弟子自然不是有多关心易清,能笑话的人走完了,没有在这座擂台下丢脸,他们自然也放心了易清的水平,应该不会让灵随院被人说道。

一旦确定了这个,灵随院的弟子也就走了,他们还要到别的擂台下看一看紫瑞院弟子的发挥,谁有心情去看一个废物的评选?易清的身手就算是再好,那又怎么样?她又没有修仙天赋!即便她现在可以打败曹云,即便她可以打败比曹云强很多的对手,那又怎么样?她永远都无法打败那些已经去上界的师兄师姐,因为她只能止步在筑基。一个没有希望的人,有什么好注意的?

易清擂台下的围观人数,很快从挤挤攘攘变成了寥寥可数。擂台边记分的师兄瞧了眼易清,见小姑娘瘫着一张脸,实在看不出什么神情,他便读出了第二支名签上的人名。

不是什么易清都听过名字的天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去年拜入东山府内院的弟子。看着易清,那男弟子眼中下意识的存在着优越感和轻视,但是之前,易清和曹云比试的时候,他还正好就在擂台下。

刚刚那场比试,易清能赢,应该不是侥幸,她的身手是真的好。那么,难道今年的评选,他要在这里就丢掉一分?

那男弟子的脑筋飞快地转着,想着可以赢的窍门,但时间却不充足。他走上了擂台,三秒钟之后,擂台边记分的师兄便敲响了铁铃。

易清依旧是不动,等着对面朝她进攻,她再给他一枪就可以了。但却没想到,对面那男弟子也不动。

愣了一下,等了一下,易清没有耗时间的意思。对方不动,她主动就是了。

对易清的比试,擂台边记分的师兄之前是漫不经心的想要看戏的心态,这会儿却有些认真了。

两次把长枪搭在了曹云的脖子上,易清的动作看着很简单,每一次都是抬起手臂,手腕向前一送而已。但就是那么一抬一送,可不是简单的。曹云又不是傻的,哪里有连着两次把脖子送到别人的兵刃上去的道理?易清需要绝对的快,还要判断曹云的动作,要抓住最好的时机,那枪尖才能一击致命。

要换了他上场的话,对付曹云,他当然也可以一击结束。可如果对付跟他同样实力的人,一个动作结束这场比试,还是很难的。最重要的,他已经一百多岁了,可易清呢?

一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这样的表现,可以说是不可思议了!若不是没有修仙的天赋,恐怕又是一个极为不凡的人物,就是可惜了!

记分的师兄摇了摇头,心中叹了一声。看着易清两步上前,那比她高,比她壮的男弟子,竟然被吓得后退。但退却没有用,易清再向前,不等对手再退,直接抬手,长枪刺出,轻易格开对手手中的兵刃后,枪头一转,就不知怎么又搭在了对手的脖子上,竟然还是一模一样的位置,压着对手脖颈间的血管不敢跳动。

默默的给易清又记了一分之后,记分的师兄宣布胜负所属。

他对于易清这放在一个孩子身上着实有些不可思议的表现,倒是找到了很合适的理由:他不是大家子弟,却也知道那些大家族中的残酷。

易清的日子可能不如别人想象的那么舒服,是天才的时候不好过,是废材的时候一样不好过。那些不好过的日子,虽然不长,却也足以将一个十分有悟性的孩子,锤炼成如今这般模样。

第二场比试结束,记分的师兄读出了第三支名签上的人名,是一个别的教院的普通弟子。

易清依旧赢的很轻松,瞬息之间分出了胜负。擂台上的场面,千篇一律的看起来甚至有些枯燥。但擂台边记分的那位师兄,却是观战观出了兴致。

接着是第四场,到第六场,易清一直都赢得万分轻松。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模式,谨记着刚才曹云犯规的时候擂台边的那位师兄和肖苓的出手,易清不敢骄傲,但确实有些无聊了。

不过,再无聊,她也不能期望在这个擂台上碰到一个真正的强者来酣畅淋漓的打一场。别说她抽不到那样的对手,就是抽到了……再赢一次就够了,易清已经开始寻思着怎么认输的事情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九章 认输

说来也是巧,易清正想着怎么认输呢,她的第七个对手的名字便被念了出来,是灵随院的一位师兄。

如果把曹云比作典型的话,其实像她那样的修士,东山府内院,各个教院都有不少。易清抽到的这第七位对手,在灵随院待了不少时间了,修为却还是在三白以下,也算是一个“曹云”式的人物。

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易清守擂的擂台下,人一直不多。但是她打败了紫瑞院的曹云的事情,却是在台下的弟子的口口相传之中传开了。易清守擂的擂台下,之所以不是空无一人,就是因为听说了这个消息,有不少人都怀揣着好奇,想要来看看易清的身手。

易清的第七个对手,也听说了曹云败在这里的消息。知道易清抽到了他做对手之后,被抽到的这位灵随院的师兄,默默的为自己叹了一口气。

每年只有十次比试的机会,他的成绩向来都不算是好,看样子今年,就先要在易清这里丢掉一分了。

有些垂头丧气的,带着不少人都有的失意和暗淡,那位灵随院的师兄走上了擂台。易清看着他,这一次没有说什么礼貌的开场白,只默默站着,等待擂台边记分的师兄敲响铁铃。

“我认输。”铁铃刚响过一声,易清就退了一步,淡淡地说。

虽说觉得没有多少胜算,但也不准备就站在那里让易清打的那位灵随院的师兄,一时不曾反应过来。直到也是因为易清的话而愣了一下的记分师兄宣布他获胜后,他才放下了手中的兵刃,呆呆地看着易清。

易清也观察着他,最后认为这位师兄跟她刚才猜测的一样——比较怂,是比较温和懦弱,自身又不强势的人。

她认输了,这位师兄并不会觉得是她这个废物看不起他,懒得跟他比试而恼羞成怒,反倒是对她带了些感激,谢谢她给他白送了一分。

要认输,就得挑着这样的人认。那种自尊心强的,易清要是认输了,那她不是在避免麻烦,她是在给自己找麻烦,给自己结仇。

希望她接下来的三个对手之中,还有两个这样的人。如果没有的话,那她也就只能拿一个优秀的分数了。

只是,每年的评选,成绩优秀的弟子,总是会有些特别优待的,比如被夫子带着出去找妖兽练练手之类的。有的优待,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有的,却是必须要去的。东山府规矩森严,不守规矩的惩罚,她一样都受不起。所以,想要就安安静静的在书楼里面看书,还真挺难的!

易清发着愁,等来了她的第八个对手,是一位师姐,也是灵随院的。初步观察不是很怂的那种人,但是也没有多凶。易清犹豫了下,还是主动认输了。

庆幸的,那位学姐在愣了一下之后,虽说对易清没有什么感激,但也是摸不着头脑的就走了,并没有什么自尊心发作的症状。

十个对手,除了灵随院的师兄师姐,剩下的两个,一个是别的教院的师兄。虽说已经知道了易清不好对付,但他眼中的那点看不起,易清还是收入了眼底。

这样的人,认输了不说易清自己憋屈不憋屈的问题,主要是她认输了,对面会爆炸的。所以,易清提着枪上了。

那位师兄还想要反抗一下,长刀在手,易清的长枪刺过去的时候,他竟直接想用手中的兵刃砍断枪杆,把矛尖砍下来。易清不退,长枪还是向前刺,只手上五指用力,让枪杆在她手中转圈。

那位师兄只感觉手中的长刀受到了一点阻力,被轻轻向上顶了一下,接着就见易清长枪的枪杆顺着刀刃滚了几圈,滚到刀尖,再滚回刀背。

他只需提着长刀往下砍,易清手中的长枪却是转了好几个圈,易清的做法明显要费更多的时间。但是,易清的长枪已经绕到他的刀背上,枪尖已经停在了他的脖子边,他的长刀也没有向下砍上多一寸。

……照旧没有任何意外,易清还是一招制敌。

虽说亲自上阵之后,对易清的身手还是服气的,可输给这么一个废物,东山府内院的弟子,甚至也包括外院的弟子,估计没有一个会舒服的。

在记分的师兄宣布了胜负之后,那弟子黑着脸走了,跟之前所有输给了易清的弟子一样,在心中拼命地安慰自己许多遍:易清是个废物,没有修仙天赋,连他都不如。身手再好,充其量也就是个打手,没什么好生气的……催眠自己一百遍后,他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这手上的功夫,可真是漂亮!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能拥有的啊?这易清怎么搞的?

一边赞叹着一边怀疑,那位记分的师兄,念出了易清的最后一个对手——紫瑞院的弟子。

听到了紫瑞院三个字之后,易清就准备拿八分了。她要是对紫瑞院的人认输,她第一场与曹云的比试,还有什么意义?

紫瑞院的弟子上场,瞬息之间就被完虐。垂眼看着自己脖子边上的枪尖,那弟子脸上青白交加。易清倒是希望他能跟曹云一样想跟她比第二场,但那弟子却是利落的很,放下手中的兵刃,一声“我输了”说得干脆无比。说完,等擂台边的记分师兄宣布胜负之后,他马上走了。

至此,易清今年评选的十场比试,已经全部结束,时间短的不可思议。把手中的长枪放回兵器架上,易清从擂台边上那位记分的师兄手中领过一张成绩单,对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便走下了擂台。今天早上从哪里来,她现在就回哪里去。接下来,就没她的事情了。

那位记分的师兄饶有兴致地看着易清离开,心中想着:这易清怕是今年头几个拿到评选成绩的人。

像她一样自信地走上擂台的人,本来就不多。那些有信心一连进行十场比试的,除了那极少见的根本就不曾客观的评测过自己的实力的人,很多都是有真才实学,成绩很好是必定的。但是这么快就结束十场比试的弟子,东山府内院里,甚至是这许多年参加评选的弟子当中,都是一个巴掌数不出来的少。

他看过的评选也不少了,就这么点时间,别的守擂的弟子,能完成三场比试的,都算是很好的了!

这易清,如果真的没有修仙天赋,那可就实在太令人惋惜了!看她的模样,仿佛是不曾为自己的天赋有一点点伤怀的感觉。难道……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曾发生过?

那位记分的师兄一时间想的入了神,等再次有守擂的弟子走上了擂台时,他才惊醒过来,不由暗嘲自己:瞎想什么呢?易清测检天赋的时候,那么多人亲眼看着,测灵碑难道还会骗人不成?

易清没有天赋的事情,绝对是妥妥的真实的!就是可惜了这么个小丫头,如此好的心性,如此好的身手,老天爷却偏偏不给她一个好的天赋,甚至是直接将她的前路断绝,不给她一丝可能!

可惜!可惜啊!

那位记分的师兄叹了一声,不再去多想易清的事,新做了一张成绩单,让擂台上的这个弟子抽了他的对手。

去参加评选的时候,可能是嫌人太多太乱,弟子身边的仆从是不能跟着的。回到鸣幽阁,易清远远就看到院中两个小姑娘,并排坐着,也不说话,就默默等着。

两个小姑娘,一个是小晴,一个是这幽园之中另一个内院弟子——也就是那位乔美人身边的小丫鬟,巧儿。

“小姐!”小晴欣喜着蹦出来。

“见过易姑娘。”巧儿规规矩矩的给易清行礼,举止言行没有半分轻视。

“我比完了,来与你说一声。明年一年,一切还是照旧。”看了眼巧儿,易清让她起身,接着也不多说,嘱咐了小晴一句后,她连屋子都不进,直接就离开了。

“你家小姐真的是用功呢!都在修书院里不出来的啊!”巧儿悄悄说了一句。

小晴笑了笑,没有多说话。她也是很用功的,但凡是曾经险些被逼死的人,哪里有不拼命用功,让自己强大起来的?

没过多久,与易清同住在幽园的乔美人也回来了。看她回来的时间,估计也是自己上了擂台,很快完成十场比试,回来该干嘛干嘛了。

巧儿被乔美人叫走了,小晴一个人也不觉得孤单,读书,炼体,她的日子过得很充实。

“小姐,易姑娘回来了,房门都没进,就又去修书院了。”

跟着乔美人往她们的住处走,巧儿边走边说。

“嗯。”乔美人的脚步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走。

紫瑞院的弟子在纳灵秘境的师兄眼皮子底下犯规,直接被取消了评选资格,这事情她当然听说了,当时擂台下一堆人谈论,她简直想不知道都不行。

只是没想到,易清竟然早回来了。在那样的擂台上,她那般快就完成了十场比试吗?

果然是易家,里头不知多少龌龊,根本就不是人活的地方!否则的话,像易清那么大点的小丫头,能在擂台上斗得过在东山府内院进修了几十年的弟子?

那丫头小小年纪,也真的是可怜了!

回到自己的住所,收拾了两样自己的东西,乔美人也不在屋中多停留。冷若冰霜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一丝温和,她嘱托了巧儿几句话。

“巧儿,我安排的功课做完了,无聊了,就去找那个小晴多相处一下吧。我看那小姑娘心眼儿不错,倒是少见的实诚人。你与她交个朋友,也是好的。我没时间多陪陪你,你有个朋友,也不至于孤单。至于别的事,你也不必多打听了。”

见巧儿的脸上一下子出现了欢喜和如释重负,乔美人摇了摇头,不再多说话,她也要走了,也去修书院。

就差一步被逼死的人,但凡能活下来,但凡有机会,他都会拼了命的去变强大,再也不让自己沦落至曾经那般卑微的境地!

“小姐,奴婢知道你心里挂的事情多,但也莫要太累着自己了。”追在乔美人后头叮嘱着,巧儿唠唠叨叨个不停,乔美人也不觉得烦,眼底带着一丝温和地听着。

将自家主子送到了山下,看着乔美人的背影不见了,巧儿才转身回去。走着走着,她突然高兴的蹦蹦跳跳起来。

小晴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她对她是实心实意的好,但她对她越好,她心里就越是愧疚。小姐不喜欢她跟别人多接触,怕她再被伤了,怕她再被害了,让她去接触小晴,主要是看着小晴没什么威胁性,而且又能从她口中打听到很多事情,关于易家的事情。

没错!她就是被小姐派到小晴身边去套话的!虽说她也不曾套到什么,但是这么利用小晴的信任,总是让她觉得半夜睡觉都不安稳!现在可好了,她以后终于能好好的跟小晴交朋友了!

闭着眼睛都能够想到自己身边的小丫鬟现在是在乐呵呵的笑的乔美人,往修书院走的脚步不停。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小晴之前在易家,肯定算不上是什么有名字的人。从她口中套易家的事情,根本就没用,光给她的傻丫鬟添加心理负担了。

套不出来什么话,她也没必要去利用小晴那么一个小丫头。她恨的只是易家人,之所以会住到这幽园,是因为她原本是想要对付易清的。但是后来,易清着实是让她提不起劲来对付。

那小丫头是姓易,的的确确是易家人,但却又不是易家人。易清不是个简单的小姑娘,或许,她可以等她长大些,跟她联手也是可以的。

她就不相信,易清对易家,只有心寒,没有什么恨意。

就凭易家人的行事作风,就凭易清在擂台上能打得过曹云,而且还是一击致胜的身手,她就不相信,易清没被易家人害过!

她是天才的时候,易家人全族捧着她!她成了废物,易家人定然全族都想杀了她!她就不相信,像易清那样的,怎么看都比城府深沉的大人更可怕的小姑娘,没想过反击回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章 桃粉(上)

修书院里的生活,有种“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的感觉。

易清依旧是每年只离开修书院一次,就是在腊月份全体东山府弟子评选的时候。其余时间,她一直都在修书院里待着。

时光荏苒,转眼数年。

鸣幽阁里,身段已经高挑了许多,浓眉大眼看着灵气又靓丽的小晴在屋子里看着书,不时抬头瞧一瞧往二楼的楼梯。

小晴坐的很端正,可能是姑娘家大了,对自己的仪态打扮,就都会注意起来。当然了,也不排除个别例外,比如鸣幽阁楼上的那个。

挣扎着从竹榻上坐起来,易清拨了一下眼前有些扎她眼皮的刘海,十分不愿地坐直了,盘膝打坐。

她的脊背挺得直直的,但姿态看着,莫名就感觉很是有些颓废疲累,似乎那么坐着,她都觉得费劲。

依旧是在每一年评选之前的一段日子里,临时抱佛脚的修炼。这么不重视自身实力的易清,过了这几年,自然还是个三白。

人都有那么一两件烦恼的事情,易清自然也是如此。

原先她烦恼着她的评选成绩好,会不会有什么夫子专门办的教学活动让她去之类的。后来易清知道,她完全是自作多情了,她的评选成绩就算是再好,天赋就在那里放着,没有哪个夫子会吃饱了撑的辅导她。

这个烦恼解决之后,她开始烦恼着要怎么让灵随院的弟子慢慢对她有些好感,她在教院里日子好过。

后来,这个烦恼也解决了。每一年评选的时候,她总是能很巧的碰上灵随院的弟子。不跟自家教院的师兄弟姐妹比试,易清专门对灵随院的弟子认输的习惯,大家这几年也都知道了。

不知是什么心态作祟,兴许是怜悯,也许是觉得易清还算是知趣,或者也有可能是别的,总之,好感不提,灵随院的弟子对易清的恶感,这几年过去,是消散的差不多了。

论理来说,易清烦恼的事情也不会有多少。在东山府安静的生活的问题解决了,那就没什么事了。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易清还是有烦恼,就是跟她同住在幽园的大美人——乔师姐。

与她住在同一座山上的乔美人,去年突破的六明。加上乔美人是个姑娘家,容貌又实在是不输肖苓,故而,她如今也是灵随院著名的人物,追求者众多。

乔美人性子冷清,没什么很熟的人,相比较之下,最熟的人反倒就是她了。这就引得她的一群追求者,找不到女神,就忍着心中的嫌恶来找她。

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乔美人的追求者当中,坑爹的有她这身体的一位兄长。

她在这东山府生活了好几年,头一次再次接触易家人,是因为易家的一个公子要找媳妇儿,没办法了寻到她的头上来。

当然了,毕竟曾经是一家人,她觉得帮一下她曾经的兄长也没什么。可最重要的,大凉已经迁都封城,易家现在都已经败落了,身为易家的公子,竟然还要把那一身傲气放在外面!

易清表示很憋屈,她非常想把乔美人介绍给她的兄长,但是易家人求人的态度,实在是让她觉得不爽。把那么一个大美人送给易家,还是易家人仿佛施恩一般的命令她送的……一想到这个,易清心里就很是窝火。

不过,就算是火气再大,乔美人,她还是一定要塞到易家人手上去的。那么一个七窍玲珑心的大美人,早早地丢到易家,让她再去消耗一波易家人的实力不是更好?

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易清一时间无心打坐,静心修炼,索性再次倒在竹榻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两眼直直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晴。”楼下有男子的声音传上来,易清想也不用想的就知道是凉沧钟。这大凉的小皇子,最近几年是越发喜欢来找小晴了。小晴去修书院给她送饭的时候,十次有八次,她能看到这小皇子。

小晴今年已经十三岁了,脸盘长开之后,是个笑起来越发明朗可爱的姑娘家。她怎么觉得,那大凉的小皇子,有些居心不良?

“见过九皇子。”年纪越大些,小晴做事倒有了一点点滴水不漏的苗头。知道再怎么样,这些礼数是不能差了给别人胡说八道的。

问候虽然听着有些生疏,但小晴的声音,却是带着欣喜和笑意。

唉……姑娘家的美好年华……

楼上年纪大了的人叹了一声,一边饶有兴致地听着楼下一个皇子和一个奴婢的对话,易清一边看着天花板,慢慢的揣摩着她心里那些个渐趋成熟的想法。

凉沧钟到这鸣幽阁来,象征性的问了一句鸣幽阁的真正主人易清,接着便很是熟门熟路的坐下来,把这居所如今的主人一句话都不多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儿,放在小晴面前。

小晴定睛看去,凉沧钟拿出来的是一个惟妙惟肖的小木头人儿。面部刻的不怎么细致,但依稀能够看出来是她,小木头人儿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她经常穿的那两套。

“这是我吗?”小晴拿过那木头人儿细细的看,又赞叹又喜欢的问了一句。

小晴就是随口问的,凉沧钟却是突然从小晴的手中又拿过了那木头人,自己打量了几眼,又有些忐忑地问小晴:“不……不像吗?”

“谁说不像了?”

“那就好。”凉沧钟说着又把木头人塞到小晴手中,脸有些红,“送你的。”

小晴喜出望外,不知怎么的脸蛋也有些发红,喏喏地道了一声谢谢之后,她将这小木头人收了下来。凉沧钟送过她不少贵重的东西,但她都不曾要过,这木头人儿,她着实喜欢,看着又不像是什么有价钱的,她就收下了!

“这小人儿,你从哪里弄来的呀?”轻轻点着木头人儿还会动的头,小晴越发喜欢的问道。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要是真喜欢的话,我过些日子再送你一个。”

“真的吗?”小晴是当真以为这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自己又喜欢的紧,便眼睛发亮的问道。看那模样,很是想再要一个。

“当然!”凉沧钟答应得十分干脆,一直在他身后默默站着的宝儿却似乎是有些站不住了。忍了又忍,宝儿还是叫了一声:“主子。”

凉沧钟猛地回头,皱着眉冲她连连摇头,看模样很是不高兴。看到凉沧钟这副模样,宝儿的话,在嗓子口全部噎住。看了小晴一眼,她默默低下头去,不再多说话了。

小晴即便是再笨,也能看出些猫腻了。她瞧了瞧手中的木头人,有些拿不定这个礼物的价值:“怎么啦?这东西很贵重是吗?那我……”

“没什么没什么!小晴,这东西拿到集市上去,十文钱都卖不了,一点儿都不贵重。你别管宝儿,喜欢就拿着,要是再不要,我可就生气了。咱们是朋友,送两件小礼物有什么不行的?”凉沧钟立马又威胁又解释。

最后,小晴还是把那小木头人收了下来,只是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偷偷问下宝儿这小木头人的来历。

楼下凉沧钟送完礼物,楼上易清突然活跃了起来,猛地跳下竹榻,把刘海拨整齐就下楼了。

“易师姐。”

凉沧钟的年纪是要比易清大几岁的,但是这几年,他的修为没有长进,还是在半筑基,都没有灵动。修士可不是按年龄排辈份的,在同一个教院,在同一个宗门,哪怕你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只要你实力不行,照样得叫青葱年纪的少年少女师兄师姐。在上界,传承深厚的宗门之中,叫师叔、师祖的估计都有。

只是,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易清又能算是一个特例。她没有修仙天赋,即便是短时间实力比较强,别人也不愿意叫她师姐。易清到灵随院好几年了,教院里头半筑基修士那么多,她就没听到过几声师姐。

但是这凉沧钟,却是叫的很顺口。而且还不只是这一次,打两年以前,好像他就叫她师姐了。每次都规规矩矩的叫,见到就规规矩矩的叫,乖得不得了。

凉沧钟是那么有礼貌的孩子吗?不可能!大凉皇室的小皇子,就算是养的再单纯,骄傲贵气都是与生俱来的。要不是对她或者是她的人有所图谋,会这么客气就怪了……易清表示她看的透透的。

“小姐。”看到易清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不知为何,小晴的心突然狠狠跳了一下。她侧头悄悄瞅了一眼凉沧钟,见凉沧钟正抬头看着易清,她又连忙收回眼光,乖乖站好,心却跳得越快了。

易清只比她小两个月,她十三岁,易清自然也十三岁了。脸上的婴儿肥早就不见了,五官越长越开,越长越惊心动魄。她帮她梳发的时候,虽说都是姑娘家,她却也是怎么都移不开眼去。

别人不知道,她却清楚,易清只要把刘海梳上去,平日里再把下巴抬高一点,那些一半冲着幽园里的乔美人的脸,一半冲着乔美人的修为来的男弟子,至少是前一半,定然不会再去看乔美人一眼。

这世上所有的男子,肯定都是喜欢貌美女子的吧。也不知凉沧钟在看到了易清的脸孔之后,会不会喜欢上小姐……

其实,喜欢上也是很般配的。一个是大凉的小皇子,一个是曾经易家的女儿,单看身份,真的是很般配的……

不不不!一点儿都不般配!

不说什么天赋的事情,易清太聪明了,当然她也不是说凉沧钟蠢,只是,在易清的眼中看来,凉沧钟估计就跟一片白纸一般吧……

他们一点儿都不般配!一点儿都不般配!

小晴心里一遍遍念经一般的念着这样一句话。像是要找点儿支持一样,她又悄悄侧头去看了凉沧钟一眼,见凉沧钟还是仰头望着易清,小晴陡然间失落,默默地又低下了头。

凉沧钟没有那么多的眼睛去注意小晴这短短一瞬之间的心理变化,他跟易清不算是很熟,把礼物送给了小晴,今天他来鸣幽阁要做的事就做完了。

易清在这里,气氛就有点尴尬,他还是先走的好,等到再过些日子,易清回了修书院,他再来找小晴。而且,今天他也不敢再继续呆下去了……回去他要再多叮嘱两句宝儿,今天她差点坏了事!

凉沧钟很快告辞,目送着他跟他的婢女离开,易清坐到桌边,让小晴也坐下来,把她手中一直紧紧握着的小木头人拿过来看了两眼。

也就小人身上穿的衣服好看些,这脸刻的什么玩意儿?鼻歪眼斜的,哪里像小晴了?凭着她的眼力,也没有看出半分像好吗?恋爱中的人,真的是不可理喻!早恋中的人,更加不可理喻!

小晴还是沉默,把这别说是十文钱,白送她十文钱她都不要的木头人还给了她后,易清一句话打破了沉默,自恋的气质爆棚的道:“他看了我的脸,喜欢上倒是不稀奇。”

“但如果真的一看我就完全忘了你是谁的话,为了那样一个人,你这般未免有些蠢!”

看吧看吧,她就说易清聪明的过分了,什么人有什么心事在她面前都藏不住。一点小心思被戳破,小晴有些羞涩的想要低头,又有些茫然的想要抬头。

她有些搞不懂了,希望从易清那里,听到些什么。

“你要真喜欢的话,我看凉沧钟也不错。这几年,他的修为一直没有进展,压力估计还是很大的。就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刻这种小玩意儿,他的用心估计也没正经到哪里去。你们两个人呢,也算郎有情……”

“小姐。”易清巴拉巴拉的正要继续说,就被小晴脸红红的打断了,“小姐说什么呢?奴婢就是个奴婢……”

小晴说着,不等易清回什么,自己就有些黯然的低下了头。她倒是忘了想身份,一个皇子,一个奴婢,开什么玩笑?而且,她天赋那么差,说句不该说的话,就险些没跟易清一样了。凉沧钟却是半筑基,有希望灵动的……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一章 桃粉(下)

啊!不对不对!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总是被易清就带歪了?什么叫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她压根就不会痴心妄想,那九皇子……也只是将她当一个小妹妹而已吧!

只是,如同易清所说的,易清很少猜错事情,她手中的这小木头人,真的是他亲手刻的吗?

皇室之尊,他会亲手做这样的事情?刻一个她,送给她……

想着凉沧钟对自己这般用心,小晴心中很是有些欣喜,却又在隐隐约约地有些清楚凉沧钟的意思后,顾不上羞赧,倒是开始茫然无措起来。

凉沧钟灵动了之后,肯定是要继续修炼的,将来也肯定是有机会去上界的。他的未来那么远,他的世界那么大,他的路那么长,她根本无法涉及,也根本不应该涉及。

而就算是凉沧钟再过几年也没有灵动,他也是大凉的皇子,回到大凉,即便不能继承帝位,也少不了一个藩王。他的王妃,定然与他相配,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名门闺秀,她这样一个小奴婢,怎么会跟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未来是那样的话,她如今这般,是不是真的有些蠢了?她也该把身份看清楚些,在东山府内院待过的奴婢,要是下山去了,嫁人的话,肯定还是能找到很好的郎君的。但匹配皇子,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小晴的眉眼黯淡下去,只手中紧紧的握着凉沧钟送她的木头人。易清看着她,却没有掐灭她心里那点小心思的念头,相反的倒是开解道。

“奴婢怎么了?东山府的奴婢本就不一般些。再加上,凉沧钟也没有比你好上多少。他要是很快灵动了,那你倒是没希望了。要是他的修为再过几年还是没进展,话说的难听些,要是他没那个希望灵动,他也就只能下山。就凭他那个单纯心性,他不可能继承大凉帝位,最多也就是个藩王。虽说还是身份有别,但他若真的喜欢你,这点差距,他随便就能弥补。”

刚刚心里面快要熄灭的小火苗,被易清的一番话又给撩拨的熊熊燃烧了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小晴看了眼手中的木头人,脸颊又微微发红起来。

“行了,莫要想那么多了,去帮我看看,乔师姐回来了没有。”

易清说着,整个人歪在椅子上,眼光斜斜地落在屋中的木桌上,摆着的一张古琴上。

玉白色的琴身,琴头上刻着一支桃花。那种又柔又艳的粉色,不论是在她从前生活的世界还是在这里,都象征了爱情。还是萌芽没多久的爱情,最纯真最美好的那一种。

这把琴,是易家的四公子给她的,说让她转交给乔美人。至于什么意思,要是还看不懂,那就是脑子的问题了。自古送琴,除了音乐老师送给自己的徒弟的,几乎都是表白之意。

易家嫡支的子女,大房的姑娘家不行,儿子没长大。二房的虽说有两个在东山府内院,但修为却也不行,就剩着四房的一堆儿子了。

四房的老大,易秋心死了。老二,实力最高,天赋最佳,早已经筑基,如今在纳灵秘境修炼。老三是天赋最差劲的,几年前就下了山,主持易家的一应事务去了。老七易修阳和最小的两个女儿,就不用多说了。只剩下老四老五老六,可以拿来卖一卖。

娶一个拂尘速度快,得东山府的夫子看重的大美人,这是变相的增多易家的强大修士数量,也可以直接的说是家族实力的办法。

所以她的四哥,就出来卖了。

这份居心本就不良,但是,乔美人的确是个美人,她的四哥,卖的也不亏,对乔美人,肯定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在内的。哪个男人不爱美人?不要说是未婚未恋,就是已婚的,已恋的,不也是照样!

只是可惜,她的四哥对乔美人的居心,好歹能称得上那么一点点的桃粉色。可她的四哥知道吗?那乔美人对她的居心,表面上看着粉粉的唯美,底下却是黑了一大片!

她不知道那乔美人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那位师姐到底是什么来历,但她能确定,她的这位师姐,是跟易家有仇的。

懒懒地把落在那几点粉色上的视线移开,易清看着小晴出去的背影。她白白净净的脸上,适才被她唤起希望和野心之后的那一点粉色,也还没有退下去。那一点粉色,跟桌上的古琴上的桃花色很像。但是……

易清想,她的眼睛,这辈子约莫是看不到纯粹的粉红色泡泡了。她看过的粉色,经历过的粉色,比面前这支古琴上的桃花,更浪漫,更壮观。

有一个男人,曾经把整一个城市的天空和大地全部拿那种浪漫铺满,而且还铺了不止一次,告白是一次,求婚是一次,结婚又是一次。一次比一次梦幻,一次比一次唯美,一次比一次盛大。

她是很不容易被迷惑的人,但到底也是被迷惑了那么一次。那些粉色,她到现在都还记着。而让她记得更深的,是那些桃粉色,转变成黑暗之后,带给她铺天盖地的痛苦和压抑。

当初那些桃粉色有多张扬,张扬的全世界人都知道,张扬的全世界的女子都羡慕她,后来那些黑暗就有多张狂。虽说全世界人不知道,虽说全世界的女子依旧羡慕她,可她却被那张狂,在一个人的时候,几度逼到疯狂。

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吧,她不是见不得这种颜色,但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看这种颜色,上面总是蒙着一层灰。把那层灰擦掉,这样明媚的桃粉色,就暗淡成了黑的。

不过,她这么说,并不是说桃粉色不好看。这颜色多美,丑的,只不过是人心。

像她的四哥的,像乔美人的,像曾经那个男人的,也像她的,像她想让笑起来那么温暖可爱的小晴继续喜欢着凉沧钟的用心……

“宝儿,我不是都已经和你说过了?你怎么还是关键时刻出差错?要是让小晴知道那木头人是我刻的,她肯定又不收了。”离开了幽园,凉沧钟立马开始跟宝儿算账。

“奴婢知错。”宝儿低着头,眼中神色看不清楚。沉默半晌,她也不多解释什么,福了福身,开口认错。

到底是从小就跟在身边的丫鬟,凉沧钟其实并没有责怪宝儿的念头。见宝儿有些委屈的低着头,他放缓了语气道:“宝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担心我又伤了手。可那真的没有什么的,不过是刻个小人儿罢了。”

“小晴从来都不收我送她的东西,老是推说贵重,总是拒绝。难得这木头人儿她喜欢,我当然要多刻几个送给她。她一个人在鸣幽阁里也是无聊,有那些小人儿,她总也有能解解闷的东西……”

“嗯。”听着凉沧钟三句话不离小晴,宝儿只管点头,只管嗯,眼睛却半闭着,克制不住的有些心酸嫉妒。

“……马上就又是评选了,我的成绩估计依旧不好,最近几个月,可能又要被皇兄唠叨,没办法总是去鸣幽阁了。宝儿,你其实不用老是待在我身边的,没事你也常去鸣幽阁走走,多陪陪小晴。易师姐一年到头的不出来,小晴一个人……”

“主子,你是喜欢小晴吗?”实在是不愿意再听下去,宝儿开口问道。

凉沧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做贼一样的迅速四面看一看,然后赶紧拉着宝儿躲到隐蔽的地方,犹豫了很久,才红着脸道:“宝儿,我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我对小晴到底是什么心思,但我就是喜欢看见她,她笑起来,我也开心……”

宝儿越发觉得心酸,看着凉沧钟说起小晴来一脸的温柔和少年的羞涩,她低下头不知该接什么,结果就又给了凉沧钟说话的时间。

“宝儿,你可要保密啊!刚开始的时候,小晴就是因为我的身份,那么久的时间,一句话都不带跟我多说的。后来好不容易熟起来了,她也是根本不收我送的东西。要是让她知道我……我……她岂不是要躲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见我了?”

“宝儿,好宝儿,你可一定要保密呀!”凉沧钟没有半分主子的架子,倒是求着他的婢女给他保密。

宝儿眨了眨眼睛,把眼泪眨没了,勉强笑着点头,说了当然。看着凉沧钟喜笑颜开的对她一个小奴婢说谢谢,实在是按耐不住心中的不舒服,宝儿悄悄地开口问道。

“可是主子,你要是喜欢小晴的话,皇上和娘娘那里怎么办?几位皇子也不会同意的呀!奴婢可以保密,但是,难道主子要让奴婢保密一辈子?”

凉沧钟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色开始凝重起来,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父皇和母妃都很疼他,甚至他这好几年都没有灵动,他们也都没说什么。可如果他要是想跟小晴在一起的话,他们绝对会反对的。

这怎么办呢?小晴没家没底的,跟着易清来了东山府,除了易清,也没什么能依靠的人。她已经那么可怜了,他不能让她再受委屈!

算一算年纪也不是很大的单纯少年,这样皱着眉头想事情,看着竟是很令人有种安全感和稳定感。但是,这个少年想的,是有关于他和别的女孩子的事。与她,完完全全没有关系,从来就没有关系!

她只是救了他一命的贴身奴婢而已,只是如此而已。他不知道她悄悄的藏了许多年的非分之想,如果可以,她想一辈子都待在他的身边,一直当他的丫鬟。如果还可以得寸进尺一点的话,她还是想待在他的身边,只不过换一个身份。不敢想象什么妻子、正室之类,只要让她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她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这样的想法实在是不应该有,奴婢和皇子,怎么可能?但是,凉沧钟对她太好了,好的她实在是克制不住她的野心!她默默地影响着他,让他离不开她,让他越来越依赖她,让他总是想起她,但她默默做的那一切,却根本就比不过小晴的出现。

刚开始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多注意小晴。她的主子很善良,从来都是那样。小晴当年被一群人围观的场面,她看了都会有些恻隐之心,更不要说是主子了。会帮小晴,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后来,在小晴已经完全不需要帮助的时候,凉沧钟还是喜欢黏着小晴,喜欢护着她,喜欢教她炼体,喜欢跟她待在一起。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不对了,可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凉沧钟每天变着法的往鸣幽阁跑,谁都拦不住……然后,就直到现在。

“主子,是奴婢不好,不该那么说的。主子放心就是了,皇上和娘娘那么疼爱主子,只要你说,他们便不会反对的。”

宝儿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发哑,勉强安慰了凉沧钟几句。但凉沧钟明显没有被她安慰到,皱着眉头想的投入。

“宝儿,我的天赋看起来不怎么样,我也的确没有别人那般用功,对修炼一事,着实是提不起劲来。父皇和母妃会反对我和小晴在一起的话,就是觉得她的身份配不上我了。如果我再过好多年还是灵动不了的话,父皇和母妃是不是就会觉得我没那么好,小晴与我的差距也没那么大?”

凉沧钟这般问她,让宝儿不禁瞪大了眼。小晴已经那么重要了?重要的凉沧钟在修炼和小晴之间选择,宁愿选择小晴了?

“主子不要胡说这些!主子当然可以灵动的!主子……”

“可小晴和我说过,她在进易府之前,是测过天赋的。她这辈子,估计最多也就是半筑基了。我要是灵动了,那……”

宝儿又无话可说了,看着凉沧钟脸上真真实实的苦恼,她猛然低下头去,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哽咽,再次笑着抬头安慰。

“小晴要是知道主人说她最多也就是半筑基,估计才真的要生气了。还没到那个时候,谁又知道小晴没办法灵动呢?说不定小晴天赋其实还不错,主子可不能私底下懈怠,总不能被小晴赛过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二章 乔晶

好说歹说劝的凉沧钟没有放弃灵动,没有放弃继续修炼后,宝儿陪着凉沧钟回去了,一脸的失魂落魄。

乔美人跟易清学的是一样一样的,她一年除了去听夫子的课,被杨夫子带着,去周遭山岭上走一走,抓只妖兽练练手之外,大多数时候也都待在修书院之中,不到每一年的评选,总是见不到人。

“巧儿,你家主子回来了吗?”照易清的吩咐到了乔美人的居所,小晴脸上带着笑意,问着几年过去,早已经跟她熟的像是亲姐妹一样的巧儿。

“小晴,你来的真巧!我家主子刚刚回来!”巧儿笑盈盈的奔上前来挽住小晴的手臂,一边说,一边拉着她往屋中走。

“小晴,你来可是师妹有事?”乔美人素来冷若冰霜的脸,对小晴也没有一直板着,但小晴看到她,却总是莫名的有些怵。乖乖巧巧地行了礼,小晴说易清想邀请她过去坐一坐。

“好啊!横竖我也无事。巧儿,我去鸣幽阁,你就在家中守着,小晴若是不急着回去,就在这儿玩玩吧。”

小晴点点头,没说要跟着乔美人回鸣幽阁的话。她如今长大了些,被巧儿这好歹比她聪明一点的朋友带着,也会想事情了。

易清当时让她来这里看看乔美人回来了没有的时候的表情,是那种令她非常熟悉的捉摸不透。如果换了以前,她肯定是要跟着乔美人回去,规矩不能做废的。但是现在,她却知道规矩有的时候可以放在一边,不去打搅主子们说话,这也是一个好丫鬟该做的。

“听小晴说,师妹找我?”随着冰清的声音,屋门口走进一个人来,青丝半挽,身上衣着又素又冷。

“师姐可会弹琴?”易清没有半分礼数的站都不站起来,也不回答乔美人的问题,只眼睛看着桌上的古琴,不甚在意的问了一句。

作为师妹,易清这态度可以说是不好,但乔美人却是没有半分不高兴,相反的,她倒还很欢喜。轻轻勾起一点嘴角,这短短几年便要取代灵随院冷美人的名号的乔美人,瞧着竟像是笑了一下。

“师姐不会弹琴。”琴技其实非常不错的乔美人,撒了一个她与易清都心知肚明的谎话。

“是吗?那看样子,有人连送礼都不会。”易清接了一句,指了指桌上的古琴,又道:“不过,还是请乔师姐把这不合心意的礼物收下。女人耍的小手段越多,越是能激起追求者的耐心和征服心,却激不起我的。”

“师姐这样,让我很是困扰。等我烦了,不愿意配合了,师姐可能会玩过头也不一定。”

易清有些出乎意料的强势,乔美人愣了一下,也不气恼,走到桌边坐下,抬手,衣袖拂过古琴上的桃花。

看样子,她这几年逼着易家四房的四公子只能去找易清来接近她的做法,还是有点用的。这小姑娘,终于是被逼烦了。

只是,这样还不够呢?她为什么要那么做?还不是因为不清楚易清对易家的想法!不确定易清真的仇恨易家人,她就觉得还不够!

这么厉害的小姑娘,若是恨起了易家,那对她来说该是多么好的事情?易清没有天赋,她不可能永远待在东山府内院,她总要下山的。下山之后,这样一个小姑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是未知的!但想来,就凭易清这样隐忍的心性,她势必不会是一个无名的人!

易清才有多大啊?众人围观她,她面不改色;众人议论她,她充耳不闻;易家的公子,她的亲哥哥,为了追求她,忍着恶心从她那里寻找突破口。明明是有求于她,却又要摆出一副高傲的,施恩的嘴脸。面对自己这样的亲人,她不喜不悲,漠然的脸孔她也看不透,不确定她到底是恨还是不恨;她躲在修书院之中,尽管知道自己的天赋,却明显没有要放弃修炼,但又不是准备一根筋走到底,她也并不是只专注于修炼,她为自己找了别的路。她刻意观察过,易清读的医书,极多。

如此透彻,如此清楚,极能隐忍,身负野心之人,即便没有修仙天赋,也绝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师姐也不是故意要烦师妹的,只是,心中实在是替师妹觉得寒凉委屈。天赋是上天所赐,与师妹没有任何关系,旁人不屑是旁人,亲人不屑便是无情。”

“师姐,只是想让师妹看清楚些。既然师妹觉得烦了,想来是已经清楚了,那师姐便将师妹兄长的心意收下了。”

“师妹很是好奇,师姐到底与易家有怎样不共戴天的大仇?”易清真的好奇,这个女人,几乎是在不择手段的悄悄地为易家树敌!

最近两年,她着实是被她的亲生四哥给烦到了。让她给他的心上人带话,带礼物,而且每次都是那样一副帮他做事,是她的荣幸的欠揍脸孔。

除去她不算,乔美人的追求者,可不是只有易家四房的老四一个。剩下的那些,也不知她面前这位大美人是怎么运作的,她别的追求者,竟然都能和平相处,就孤立出来一个她的四哥,被她别的追求者针对!

如果不是易家到底是有个易修肃,也就是易清的二哥,在纳灵秘境,实力与丁莠不相上下,都是整个东山府大师兄地位的人物,恐怕易清的四哥已经被针对的在东山府待不下去了!

北海珠岛和青云堡与易家争斗了许多年了,但也不像她一样,在易家如今已经明显败落的时候,依旧如此紧抓不放。

这是得多大的仇!才会拼着命的往死里咬!

没想到易清会打听这些,乔美人犹豫了一下,竟然露出一个真正的笑容,冰冷之余,风情万种。但她说的话,却是字字惊人:“师妹若是当真好奇这个,师姐倒也不是不可以为师妹解惑,只是师妹要再等一等,等易家没了,人死绝了,师姐便可以跟师妹说说话。”

易清眯了眯眼,不着痕迹的在这屋中四面打量了一下。在这个修仙的世界,大能修士的手段,到底有多玄妙,她尽数不知晓。所以她心里有什么事情,都只是在心里想,不会说出来。这位乔美人,想来应该不是脑子进水了,那么她有把握,别人听不到她的这些话?

“师妹不用担心!没人会知道的!”注意到易清的眼光,乔美人今天笑得,倒是格外的多。

“师姐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算是挺悲惨的了。但着实想不到,师妹这曾经易家的明珠,也活得如此小心翼翼和谨慎。”乔美人叹了一声,收拾了桌上的古琴,瞧着像是要走。

“还不到时候,我没有准备好,你也没做出什么事令人信任。”易清终于是开口了。

在做一件事情之前,易清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有万全的把握。跟乔美人合作一下,让她打听好易家的事情,将来好利用,也是不错的。

但又正如她所说,这乔美人,还不可信!

她把易家怎么样了?她最多就是让易家的几位公子,在东山府上稍微的被孤立了一点,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事情!要到她这里来谈合作,得拿两条人命来!得要她把事情做绝到,根本无法改变阵营的地步!现在这样,还远远不够!

“我会让师妹信任我的。”易清能那样说,就已经是很大的进展了。这几年,无论她怎么怂恿易家四房那位四公子在去找易清帮忙的时候冷嘲热讽,惹易清生厌,这小姑娘都一直是一张没表情的脸。几年一直如此,她也是有些摸不着底的。今日,终于是等到易清有点苗头的一句话了。

“那就慢走……”不送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有讨厌的人来了。

“晶儿!适才去了你的居所,问了巧儿才得知,你来了鸣幽阁!”招呼都不跟主人打一声就进屋的客人,是一个瞧着各方面都跟乔晶大美人很相配的男子。长身玉立,俊美无俦。

那男子进屋来,一眼都不看易清,就只对着乔晶说话。看到乔晶怀抱着他送的那把古琴,脸色略略有些不自在时,他倒是很善解人意的不多问什么,只是温声相邀,询问是否可以两人出去走一走。

易清都烦了,乔晶自然是要同意的。易家四房的四郎一愣之下,倒是有些喜出望外。原因无他,主要是这乔美人实在是太难追了。几年功夫,她与他连话都没有多说几句,今日却突然答应了他的邀约与他一起出去。看她手中抱着他送的古琴,这礼物看样子也是要收的。这是答应了,回应了他的追求吗?

“只是,易师兄,师妹总不能抱着这把琴出去,还请师兄先等一等,等师妹把琴放回家里,再来这儿找师兄。师兄今日来,也是要看看妹妹的吧?我暂时便先不打扰了!”

易家四房的四公子还没有高兴完,乔晶就有了新的理由,暂时先离开一下。

她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易清会把她们刚才谈论的事情都说出来给她的四哥知道,最重要的就是,易清就算是说了,别人信吗?

乔晶的理由合情合理,而且,在四房的四公子眼中看来,乔晶虽然冷,但却很善良。对他没有什么恶感,唯一有一点不满的,可能就是他们易家几个兄弟到灵随院来,从来都没有管过那小废物!

听乔晶把话说完,易清想要仰天翻白眼,她的四哥跟她在这个时候倒是很有默契,也想要仰天翻白眼。但是两人这个白眼,都没有翻成。

易清是懒得翻,而且她在旁人的面前,也总是做惯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至于她的四哥,在发现忍着恶心接触一下易清,可以让乔晶对他的好感大幅度增长之后,要装一下易清的兄长的这种事情,他恶心上那么几次,就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了。更何况,在他要追求的女子面前,他哪里能做出翻白眼那样不雅的事情?

乔晶都说,把古琴放到屋里之后,就回到这里来找他。他也不好像是不信任她一样,愣是要跟着她回她的居所,只能在这里忍着恶心等一等了。

乔晶出去了,乔晶出去之后,很快,她的四哥也出去了。易清乐得自在,坐着闲的没事干,索性直接提了一本小晴从修书院借来的故事书看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乔晶要回来了,她的四哥又回到了屋中。看了眼易清手中的故事书,男子皱了皱眉,要不是为了在心上人面前做做样子,他才懒得进来!

“你莫要以为帮我送了两样东西,便能再次回到易家去!”虽然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易清在被逐出了家族之后,还能活着到东山府,但尽管易家败落了,可易家还是比普通大家氏族要好。如今的易清,如果能攀上易家的话,那还是肯定要攀的……她的四哥是这么想的。为了让易清尽快抹除掉这种恶心的想法,所以,他来了这么一句。

看吧看吧,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易清合上故事书,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心里却觉得好笑。

首先,帮她的四哥,她是被逼无奈。其次,她真的没准备再回易家,她一直准备的,是毁易家。这两个字音很像,意思却不一样。

懒得解释什么,易清合上书,也不说话。就等着乔晶赶快来,把这讨人厌的东西带走。

她歪不拉叽的靠在椅子上,眼神似乎都不聚焦,整个人懒洋洋的,没精打采的……易清总是这样的态度,看到他总是这样的态度,深深觉得自己不被尊重了的四房四公子,就算是再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下他对易清其实不是那么绝情,也不愿意多说话了。

两个人相看两相厌,乔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正合她的意思。

易家这一群人,把天赋看得太重了,觉得一个人没修仙天赋,简直什么都不是了一般!她却是觉得,像易清这样的姑娘,没天赋又如何?真要动弹起来,搅得你易家的一潭水不得安宁,那是随随便便的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三章 归宿(上)

再次通过评选,易清又回到修书院,一年两年,风平浪静。

她如同被人遗忘了一般,除了每一年的评选,她永远都是十分利落的赢法,会惹得别人在短时间之内多谈论两句之外,其余的时候,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她。

她的四哥在追到了乔晶之后,便一次都没有再来见过她。何婧突然间修为大增,选上了院务堂首务,把之前的焦凡,挤得没地方去。巧儿年纪要比小晴大些,乔晶和她四哥的婚事定下来之后,乔晶倒是先把自己的丫鬟嫁了出去。嫁的是个普普通通的外院弟子,易清还见过那男子一次,长得不错,老老实实,对巧儿难得真心,乔晶选人的眼光很好。

嫁了人之后,巧儿跟那外院弟子一起下山了,小晴还很是因为巧儿的离去难过了一阵子。她与巧儿如今当真是情同姐妹,蓦地失去了这么一个亲人,有谁能很快适应?

没有那么一个小姐姐陪伴,跟小晴关系好的人,也就只剩下一个凉沧钟了。小晴已经十七岁,时间又过去了四年,但凉沧钟还是没有灵动。他自己也像是放弃了,没有半分失望的天天来找小晴联络感情。

大凉在东山府的几位皇子,虽说对凉沧钟依旧关照,但弟弟和听话的,将来还有些作为,能帮上他们的弟弟不一样,那几位皇子对凉沧钟的热度,到底还是比以前要弱多了。

宝儿倒依旧还是跟着凉沧钟,她打小就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如今长大了,容貌赛小晴十条街。偏偏凉沧钟跟瞎了一样的看不见,看样子是真的死心眼的看上小晴了。

宝儿也是个会藏的,虽说凉沧钟傻,小晴也傻,但好几年没让这两个人发现她的心思,也是她的本事。

还有那转眼已经在东山府开了十年教院的通悲大师,易清没有见过他,连他教院里的弟子都没有碰到过。说来也是巧了,这十年的一百场评选时候的比试,她真没有碰到过通悲大师教院中的弟子。

通悲大师和他教院中的弟子也从来都没有找过她的麻烦,仿佛大家根本不曾有过交集一般。但易清却一直记着,绝不敢忘——那两次熟悉的,从同一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夺命杀气!

那杀气,要夺的,是她的命!

还有一个人,就是吕子润,易清从山下的小村子里带上来的男孩儿。他倒是发展的不错,十年过去,据说炼体也快结束了。

易清这十年来,在东山府真的是什么动静都没敢有,一直就躲在修书院中读书。没有人脉,没有渠道,她的消息其实蛮不灵通。知道的,也就只有身边人的事情,和东山府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照她所知道的事情来看,这十年,日子其实还蛮平静。结果,又是一年七月份,小晴给她带来的消息,让她打了脸。

易清的生日在这个月,照着她从前生活的世界的常识,也是这个修仙世界的规例,今年,她算是成年了。

小晴最近常来找她,巧儿嫁人了,凉沧钟在今年春天,下了山,回了大凉。小晴没什么别的朋友,一个人突然觉得在鸣幽阁里面待不住,便总是来找易清。

她虽然也快半筑基了,可却还没有灵动,上不了二层,见不到易清,便总是在一层找本书默默的看。仿佛是知道二层有一个易清,在这偌大的东山府内院,有一个熟人,她安心一点。

几天前给她送来饭的时候,小晴还特意叮嘱了,说再过几日是她的生日,让她从修书院出来,去饭堂,好好吃一顿。

凉沧钟走了,她的丫鬟失魂落魄的,而且小晴每一年都记着她的生日。她不从修书院出来,她去给她带饭,总是带些生辰时候吃的东西。

罢了,凉沧钟如果回来的话,估计是要从她身边把小晴要走的。嫁了人,她怕是也就见不到小晴几面了。

易清这么想着,合上了手中的书,垂头走出自己待了十年,这二层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都已经默认写了她的名字的书阁,走下了二层。

小晴抱着一本书,站在书塔的出口,见她出来,大眼睛立刻弯成了两轮月亮。

“小姐,你等等,奴婢去把书放下。”

她这十年跟小晴待在一起的时间,远不如当初在灵莘小筑中十天的时间,即便当初有一点熟悉,这十年过去,小晴对她也总是胆怯中带着畏惧,始终亲近不起来。难得她还能对着她那么笑,难得她对她的事,还是处处尽心,从来不曾敷衍。

见小晴放下书,朝着她速度很快,脚步却轻轻悄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走来,易清估测了一下她炼体的进度,心里也有些满意和放心。不多说什么,她转过身先走出了书塔。

易清前几年个子长的不快,到了十三岁看着还跟个孩子似的,这两年却是突然间开始青苗抽穗似的长个子,身形瞬间窈窕修长起来。

那幼稚的不得了的刘海被梳开了些,看着像是大姑娘的样子了。但头发却依然把上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只能见到一只眼,在略薄的几缕头发之下,清光沉静。

她没有再为易清梳过头发了,但是却约莫能猜的到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小晴摒着呼吸,静静跟在了易清身后。

她跟着易清有十年了,这时间不短了,但她却一直都觉得,她与易清没有多熟悉。虽说她是易清的贴身丫鬟,可她根本就没有“贴身”过。

眼前这个女子,在七岁的时候,就距离她很远。这十年,她还在飞速地向前走,并且将她们之间相连的路抹除得一干二净。直到现在,或许她们之间的距离并不是远到无法跨越,可她没有路,她永远走不到这样的人的身边去,这才是最远的距离。

站在她的身边,易清身上那种孤冷的感觉,让她觉得陌生,竟然觉得陌生。只是,虽说她们这对主仆,关系有些太远了一点,但她一定永远记得,易清救过她的命。她跟着她的时候,会将她能为她所做的事情做到最好。不跟着她的时候,也会为她祈祷,愿她以后一切安好。

今天,她让易清出来过生辰,也是有一件事情要和她说。并非她没有良心,而是易清在几年前就跟她说过,若是想要离开,其实可以离开。易清救过她的命,她应该一直在她身边当丫鬟的,但那样,就太对不起另一个人了。

一个皇子,虽说十年了也没有灵动,但要娶一个奴婢,肯定还是困难重重的。但凉沧钟把那些困难全部都克服了,他给她写来了信,说半月之后就会来找她,带她下山,他们成亲。

“有消息了?”到了饭堂,易清拿了一碗长寿面,坐在桌边一边吃,一边问小晴。

“嗯。”知道易清心里什么事都清楚,小晴也没想过什么隐瞒,就点了点头。

“那很好。”易清的评语很简单。吃饭的小隔间里,小晴冲着她跪下来,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

“奴婢谢谢小姐,奴婢……”

“不用,你该得的!”对不起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易清便打断了她。

再换一个比小晴心眼略微多一点的丫鬟,她早让她成一具尸体了。小晴这丫头就是太乖了,太单纯了,所以,她愿意花点时间,花点心力,给她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结局。

“起来,说说最近东山府又发生了什么事吧。”

吃着长寿面,易清不打算多听什么废话,她本来就不准备出来多久。

小晴沉默一瞬,看着易清因为要吃饭,所以把头发别到了耳后,露出的一张颠倒众生,却长年不见日光,总是觉得有些苍白无血色的脸孔,莫名觉得心酸了一下。

将那种感觉丢开去,小晴站起身,把东山府最近的大事,说了一遍。

“紫瑞院里最近来了一位贵客,是从上界来的。据说是洪夫子的孩子,天赋纵横,在上界被一位前辈收成了关门弟子。如今也不过就是十二三,却是早已筑基空明,实力比纳灵秘境里头的那些师兄师姐都要强些。”

“那通悲夫子好像真的是很不简单的人物,紫瑞院里的那位贵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见得有多温和,对通悲夫子却是一直笑言相向。”

“除了这些之外,前段日子,有两位夫子带着一群弟子出去历练,似乎碰上了意外。两位夫子都伤着了,那群弟子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据说咱们灵随院的好几位师兄师姐,都出事了呢!”

“还有,小夏夫子又来了荧珑界,这些日子一直在时风岭上盘桓,像是要查大夏夫子的死因……”

易清听着,眉头皱着,她这段日子突破了六明,终于不再是个三白了,突破之后,她也是新鲜感作祟的认真修炼了几日,这些事情,她竟一件都不知道!

这见鬼的哪里是平静?以前就没听说过东山府的夫子伤着或是死了的消息,她上山之后,先是大夏夫子死了,这怎么十年过去,又有两个伤了?

听小晴给她唠叨了许多后,易清一碗面也吃完了,侧耳听了听楼下的弟子边吃饭边讨论,口中的事情也大多是小晴讲的这几件。听了听大家口中的话,易清眉头越发紧了三分,把别在耳朵后面的头发拨到额前来,她准备离开了。

没有让小晴送她回书塔,易清一个人独自回去,到了修书院,又撞见了她为数不多的熟人。

“易师妹。”乔晶还是一张冷艳的面孔,拦在了易清面前。

“恭喜师姐。”乔晶和她的四哥定下了婚事之后,她记得她还没有说过一声恭喜。

乔晶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气,也不知道是冷笑还是嘲笑还是苦笑,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她到底是没有她沉得住气,只能主动地问:“师姐年底便要下山,再上山,师妹可能要叫四嫂了。下山之前,师妹就只有这么一声恭喜吗?”

“师姐还想听什么?”几年的功夫,这乔晶就靠着她的一张脸,给易家的几个兄弟算不上是难堪的难堪,就这样的战斗力,她还想听什么。

她倒不是没有要说的话,但还是她几年前的那一句,乔晶总要做出让她信任的事情。否则的话,要不要对付易家那是她的事,轮不到她乔晶来影响。如果她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对付易家的线索,她就不能空手套白狼了。

“我……”她也算是看出来了,易清不一定会主动对付易家,但对易家的好感,她却是没有的。只要她运作的好,让易清仇恨起易家来,那是很有可能的事。

只是她现在已经有些信心,易清对易家是心怀恶感了。可易清根本不准备动手,这让她有些急。她问些话,她就是这么个回答。

她不想嫁给易家人!不想!不想!就算是迫不得已的为了配合计划要嫁,她也不想跟易家人过多久的日子!嫁到易家去,是要尽快摸清楚易家的虚实,好将易家毁掉,谁以为她是要去跟易家的公子相亲相爱好好过的吗?

不远处易家四房的四公子过来了,易清立马找到理由告退,麻溜的进了书塔,再不出来。易四公子走到乔晶身边,有些嫌恶得看了一眼易清的背影,对乔晶温声劝告。

“晶儿,你就是有些太善良了!与她何必走得那么近?”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易四公子在乔晶的面前,还是露出了他的些许本性,至少是不愿意再装一个好兄长,把他对易清的看法,很坦诚的告诉给了乔晶知道。

“到底曾经也是你的妹妹,我总应该照顾一些。”乔晶很固执的要对易清好,易四公子无奈,心中对这个冷美人的定义再次确定了一下之后,他带着乔晶走了。

善良一些也没事!善良的人,总归好对付些!现在乔晶可以对易清善良,日后,对他们易家人自然更加善良!

不想去管外头乔晶和她的四哥说了什么话的易清,刚上二层没有多久,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般的离开了修书院——她怎么忘了?作为主子,她总得给自己的丫鬟备一份嫁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四章 归宿(下)

为自己的记性叹着气,易清回去了鸣幽阁。

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屋子里,小晴一个人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她在这东山府,其实是没什么事情的。除了炼体,除了看看书。以前还有两个小伙伴儿可以说说话,现在朋友却都下山了。小晴也是和易清学的,没什么重要事情不出去,也就认识不了新的人,没有新的朋友。

前段日子,小晴坐不住,又是孤单又是忐忑,她整个人显得很是有些低落。这段日子,她依旧坐不住,显得心神不宁,但能很明显的看出来,她如今是高兴。

被父母亲人丢下,后来被她丢下,现如今,小晴终于找到了一个估计不会再丢下她的人。这样很好,她很乐意在后面推自己的小丫鬟一把,让她去过她的日子。这样乖巧可爱的丫头,不应该跟着她的,甚至,其实都不应该认识她的。

如果当初没有认识她,小晴可能会在易府之中磕磕绊绊的长大,她那样的性格,会为她惹祸,也会为她招福。如果幸运些的话,小晴应当还是会过的不错。不像现在,凉沧钟若是真心对她,那她一定会很幸福。可这种幸福的日子,注定了不会延续多久。

易清这些年,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抹除当年在易府被逼无奈的只能用巫蛊才能活命的痕迹,那样要命的事情的痕迹,她一丝一毫都不敢留下!

在东山府的这些年,她有的时候也会翻两页闲书,有的时候也能从医书当中看到那么几则小故事和传说。巫蛊这两个字她倒是看见过不少次,书中,还有人们的口中,并不忌讳提起这两个字,但不管是书中用文字渲染的,还是人们口中说的,与巫蛊相关的,总是极恶的。比如写什么魔鬼妖孽,多半便会说他们与巫蛊有什么关系。

巫蛊之术在所有人心中的印象,千百年来已经定格,已经变成一种常识——那就是不好的,那就是一出现就该毁灭的,那就是会害人的东西。

就如同醋是酸的,糖是甜的一般,巫蛊之术是恶的,这已然成为一件事实。

如果她跟巫蛊之术扯上关系,成为过街老鼠,或许都已经可以算是幸运至极了。人人喊打不算什么,说不定还可以保命。但巫蛊之术会让她,连做过街老鼠的机会都没有,一旦被发现,她便会被高阶修士除掉,神魂俱灭,不被留下一丝可能。

易家知道这个事情的人,都懂得巫蛊之术是一个怎样的炸弹,他们与她的关系断不开,故而注定不敢将此事宣扬出去,反倒会替她好好的隐瞒。但是,易清却绝不放心,她不相信易家人的嘴。这样大的事情,要让她放心,除非有那么一点点可能知道一点点线索的人,都死光了!

只有让该死的人都死了,尸体都被彻彻底底的销毁掉,她这些年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脏,才有可能落回到胸口它原本的位置去。

而该死的人,除了易家人之外,还有小晴。她或许可能不知道巫蛊之术,但她当年,却是除了她之外,唯一亲眼看到了她养的蛊虫的人。

即便她什么都不懂,即便她到现在还什么都不懂,即便她以后还是什么都不懂,她也不能让她活着。更不要说,小晴虽然傻了些,但也没有蠢到那种程度。从当年易家主对她的态度转变还有那条虫子,肯定是能猜出些什么来的。

小晴当然有活命的机会,她也有让她活着的理由。那就是,小晴可以一直跟着她,不仅要忠心,还要满足她的种种条件。

只是可惜,小晴的忠心是有,但她太不聪明了。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她不愿意去调教,原因之一是有点暴殄天物,原因之二是太累了。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格太难改变,她不愿意在小晴的身上,做很多可能最终还是徒劳的努力。

小晴这个丫鬟,除了头脑之外,其余方面,她其实都很满意。她很乐意看到她过上幸福的日子,很乐意看到她夫妻和顺,生活优渥。但是她很抱歉,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只能到筑基,她总有一天是要去上界的。在离开荧珑之前,她必须要把当年巫蛊之术的痕迹抹除的一干二净。自然,在那其中,也包括小晴。

“小姐!”侧头看到易清逆着光站在门口,面孔上的神色本就被头发遮了一半,如今更是看不清楚,只觉得她的脸上,都是被太阳照耀不到的阴冷。

也不知道易清在门口站着看了她多久,小晴发现她之后,被吓的心一个突突,整个人迅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是怕的,怕她要她的命。

看吧,她就说,小晴没有那么蠢,当初的事情,当初的巫蛊之术,以前她还可能是真的不明白。如今都过了十年,小晴不可能白长了岁数。当年是怎么回事,她如今定然是心里隐隐约约有数了。

否则,她不至于怕成这样!她受到惊吓的时候,不是这副样子!

易清垂下眼,走到屋中去,也不跟小晴说话,仿佛也没有注意到小晴见她向她走去,竟然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她到屋中,就径直上楼,然后很快又下来,手中拿着一个小盒子。

“这些,你自己拿着用,凉沧钟再好,也不要给他。”把盒子丢给小晴,易清也就没事了。回到鸣幽阁也就这么短短片刻,她又再次离开。

“你若管好了自己的嘴,便不用害怕。另外,下山之前,记得找我,跟我告个别。”

小晴只觉得恍恍惚惚的,被吓的心跳都不成节奏。她这些日子虽说高兴,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恐惧。

她在东山府,尤其是前些年,总是听到不少人的疑惑——易家,怎么可能会放易清这么一个大笑话到东山府来?

东山府内院大家弟子数不过来,对大家族之中的种种阴暗,不少人心知肚明。易清测检过天赋之后,易家就算是没有杀了她,一定也会好好的把她藏起来,要不然就是远远地丢到庶支,一辈子再也不管的!

怎么易家人在易清这里,突然这样好说话了?只是把易清逐出家门,然后,易清就算是到东山府来闹了笑话,易家也没管过?

这太反常了!太反常了!

很多年过去,大家对易清的好奇都淡了。这样一个没有修仙的希望的人,大家也都不会再去注意。当年心中的疑惑,也都渐渐的散去!

可是,她却是什么都记着的!当年的一切,她都记着!

那条让她现在想起来还是头皮发麻的大虫子,还有她跟易清离开之前,被送到灵莘小筑的易修安。还有很多很多细小的线索,她串连不起来,但是也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曾经就发生在她的身边。或者用隐约不恰当,应该是她多少有些清楚了,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敢想过,似乎只要想明白了,就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一般!

她是易清的贴身丫鬟,但讲老实话,易清根本就没有怎么让她伺候过。好像她们只是毫不相关的两个人,易清只是把她带上东山府了而已。易清曾经也跟她开门见山的说过,她不适合跟着她,她让她在东山府上多学点东西,多认识些人,为自己找个好的归宿,以后,她们的日子肯定是要分开过的。

她为自己找到了凉沧钟,所幸,她喜欢的人也心悦于她。如今,她很快就要下山了,很快就要离开易清了,她却在欢喜不舍之余,渐渐的有些怕了。

这么多年的相处,其实若说是相处的话,她跟易清,也就是当初在灵莘小筑还有来东山府的一路上,算起来不到一年的时间相处了一下。可就是那么一段时间,不长的一段时间,让她知道,易清在当时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个孩子。她那个时候就很厉害,很可怕,她只能说她很厉害,很可怕,现在自然更甚。当初那么大的事情,被她知道了,易清会让她去她看不见的地方吗?

她会不会怀疑她透露当年的事情?会不会因为这番怀疑,直接杀人灭口?

这几天,小晴总是想到这个问题,今天更是直接面对,易清出去之后,她才觉得冷汗涔涔。用手背摸过额头,整个手背都是湿的。

所幸,易清没动手。所幸,她离开之前还说了那么一句话。

她保证她会管好自己的嘴,当年的事情,即便会让别人知道,那也不是从她口中宣扬出去的!

撑着发软的腿坐到椅子上,小晴看向手中的小盒子,手颤颤巍巍地打开,待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情绪化的姑娘,之前的害怕又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感动。

那小盒子里头的东西,是一沓整整齐齐的玲珑钱庄的银票。易清把当初从易家敲诈的银票,几乎分了一大半给她。

轻轻合上了盒子,小晴不由抹了抹眼泪。她接受凉沧钟的情意,其实是犹豫了很久,甚至无数次想过拒绝的。尽管她喜欢那个地位尊崇,心性却温柔纯良的少年。

她没有娘家人,如果要嫁给凉沧钟,若是以后,凉沧钟对她厌倦了,不喜爱了,凭着凉沧钟的身份,她几乎就是受欺负的。

但现在,手中的小盒子却让她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一个人会为她准备嫁妆,她竟然还有一个娘家人,还有一个家人!

擦了擦再一次满脸都是的泪水,小晴看了看房门口易清离开的方向,又默默打开了盒子,把银票取了一半,跑回到了楼上。

易清不可能永远待在东山府的,她肯定会下山的,下山之后,她一定也需要钱。虽然小晴总是觉得易清不像是那种不会挣钱的,但她还是把那一半银票,悄悄藏在了二楼上,易清换洗的衣服中。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小晴在鸣幽阁之中,一天比一天看不进去书,一天比一天心思恍惚,眼看着凉沧钟在书信中给她写的日子快到了,她又是期望,又是怕失望。

“小晴。”

当这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小晴一时间还觉得在做梦,直到有人坐在她的身边,用熟悉的眼神看她,笑着再一次说:“我才走了几个月,小晴就不认得我了吗?”

终于确定了眼前的人是谁之后,小晴头一次没有了姑娘家的矜持,笑着哭着抱住身边的男子,把头埋到他的胸口前去。

“傻丫头,我来接你了。”

凉沧钟下山短短几个月,眼中似乎就多了很多看不懂的东西。不过,他垂眼看着小晴头顶的眼光,依然爱怜,轻轻拍着她肩膀的手,依然温柔。

在心上人怀里哭够了,小晴才红着脸想坐端正了。喜欢的姑娘少见如此主动,屋中又没人,凉沧钟哪里愿意放手?不由得低声逗着小晴,惹得小晴又是羞又是恼。

门外,将屋中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的宝儿,微微仰头看着天,十足秀美的五官,染着苦涩。

她真是不应该跟着凉沧钟再上山的,她真是不应该不留在大凉皇宫里,而是自愿去了凉沧钟的藩王府的,她真是不应该再心存希望的,她真是不应该……

当初她就不应该表现好,不应该被皇妃娘娘看中,那样就不会被送到凉沧钟宫里,就不会相处这许多年,就不会救他,就不会……爱上他!如今,自然也就不会这样……

宝儿苦笑了一声,听着屋中的人有出来的迹象,她又立刻低下了头,做出惯常的温顺表情。

结果,屋中的人没有出来,最后只有一片玄素二色交织的裙摆,稳稳的,裙角动也不动的停在她的面前。

宝儿抬头,就看到一双眼,一只眼睛躲在刘海后面,看不太清楚,只能察觉到眼光。另一只眼,眼窝,眼角,眼尾,眼睫,所有线条流畅的,仿佛是上苍一气呵成的最完美的作品。

眼眶中的眼珠,很黑,到瞳孔,更是有种黑到看不见底,看不见边的感觉,宝儿一时间看呆了去,半晌,才反应过来——

“易小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五章 条件

宝儿的声音,提醒了屋中的两个人,然后就是好一阵子的“乒里乓啷”,也不知那两人在屋里干什么。

易清懒得多去想,打量的视线在宝儿身上转了两圈。宝儿一时间也没有功夫去想,易清的视线让她有些不舒服。

估摸着屋中的两个人应该已经收拾妥当了,易清也不跟宝儿说话,收回视线垂下头,推开屋门,走进了鸣幽阁。

小晴低着头,一副不敢抬脸见人的模样,易清看过去,能看得到她半张脸,连着耳朵、脖子根都红透了。凉沧钟兴许是脸皮厚些,脸上虽然也有红晕,看着却倒还镇静,问候了易清一声:“易师姐。”

“嗯。”这小子倒算得上是准时,小晴说他半个月之后就会上山来,他果然一天都没有迟,一天都没有早。她今天只不过是掐着点出来吃饭,毕竟以后没小晴给她送饭了,她现在就得适应一下。结果,竟然真的碰到了他,还碰到了门外头他的那个侍女。

“麻烦都处理掉了?”四平八稳的坐下,还别说,易清这样的架势,倒是让凉沧钟当真有一种面对岳父,而且还是女儿奴的岳父的感觉。

“师姐放心,我已经封了藩王,有了自己的封地,不会在都城待着!小晴嫁给我,绝不会被别人说什么,绝不会受半点委屈!”

凉沧钟握住身边小晴的手说着,说话间,他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盯着易清看的眼光,格外的认真了起来。

说实话,即便知道易清没有了修仙天赋,他也从来没有嘲笑过她,或是看不起过她,他对她,就是感觉很是同情。但到如今,他对她依然不会生出什么轻视,可同情却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或许是一点敬重。

像易清这样的人,不需要同情,对她同情,或许是侮辱。

他是真的不知道,易清测检天赋的那一日,还有从那之后被易家逐出家门之间的一段时间,她是怎么过的,她每日里都是什么心情?

他更加不知道,这样一个没有修仙天赋的人,在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气,究竟是有多勇敢,才会来了东山府?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经历了那许多之后,眼前这个还比他小几岁的女孩子,依旧可以如此淡定而清晰?她对她的路,仿佛非常清楚,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意外,可以打乱她向前走的步伐。

易清是值得人佩服的,至少是值得他佩服,因为他根本做不到她那样。

他享用着最好的修炼资源,却十年都没有灵动,渐渐的被亲人,被夫子放弃,渐渐地自己也觉得自己没了希望。

但别人对他态度的转变,好歹是有个过渡的,他一日一日渐渐的察觉,虽说都是同样难过的,令人觉得心凉的事,可他好歹能慢慢适应。

几位皇兄对他越来越敷衍,越来越没有耐心,他是知道的。虽然他一直强迫着自己,不去多想几位兄长的态度,可他心里多多少少有数。所以在下山之后,面对面目全非的父皇和母妃,还有宫中他曾经接触过的无数人,他心伤之余,还是熬过来了。甚至,亲身经历那些转变之后,他都没有失态。

可是,在回到他自己的宫里之后,他依旧是觉得恍惚与茫然,恍惚的感觉不到委屈,茫然地忘记掉落泪。他在宫里待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说实话,都没有把小晴的事情跟父皇与母妃说。

后来,父皇就给了他一片封地,宫里没什么用的皇子,历来都是划一片偏远的地方,然后远远地打发出去的。

那是五月份的事情,那个时候,他的情绪也恢复过来了。跟父皇与母妃提了他与小晴的事情,或许是因祸得福,父皇根本懒得管他。反正他也没有用了,娶什么人都没什么区别。母妃倒还是管了管,却是什么都不听他说的直接反对,言语之间还把小晴说的很是不堪。

她为他看中了不少的大家闺秀,觉得就算是不能修炼,继承皇位也是可以的。这种事情,自然要早早谋算。只是可惜,她看中的那些大家闺秀,无一不是名门之女,他的母妃能看得上人家,人家却看不上他。

拼命的想给他找一个实力强劲的岳家,却又找不着,母妃最后只能尽力的拖延他前往封地的日子。一边骂着他没用,一边又为他操持这些,他真的是觉得“感动”,但他也真的觉得,有些累了。

他想念东山府上心爱的人的笑容,那不会因为他的天赋好坏而改变的笑容。从父皇那里求了旨意后,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夜离开了都城,去了他的封地。

本来在那个时候就应该赶紧上山来的,但他不愿意小晴嫁给他的时候,连一场好的喜宴都没有,而且看到她的新郎虽然身为王爷,却是一点儿威信也无。

他忙着督建王府,忙着了解他封地的事务,忙着认识他封地的官员,忙着学习该怎样治理好那片地方……

他从来都没有做过那些事,一切也就是慢慢学着。两个月过去,虽然还不可能什么都精通,但王府盖好了,他真的是一天都等不及了。他想上山来见见小晴,他想娶她,赶紧娶她过门。

有她陪在他身边,他做什么,学什么,都会有动力些。

凉沧钟侧头看向小晴,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是吗?”易清懒懒的问了一句,瞄了眼门外面的宝儿。

见易清像是不信的模样,凉沧钟立马解释:“真的,师姐。我已经从父皇那里求了圣旨,小晴跟我下山之后,我会马上就办喜宴,不让她被别人说一句闲话。”

“易师姐,我是真的很喜欢小晴,还希望师姐能把她嫁给我。”

到了这会儿,小晴的害羞也缓解的差不多了。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嫁是肯定要嫁的,我留也留不住她,但是凉沧钟,有一个条件你得答应我。否则,小晴的身契我是不会给的,你怕是只能违背大凉的律例,去娶小晴了。”

“师姐只管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别那么爽快。”易清还是看着门外面的宝儿,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开口,让她进来。

小晴默默的看着,尽管易清没有给她使眼色,她却也知道不该说话,想看看凉沧钟到底能不能过了易清的考验。

易清手中是没有她的身契的,这个她知道。当初在离开易府的时候,易清握着她的身契,那个时候就毁掉了。但易清现在却这么说,那她肯定是有她的想法,她也想要听一听易清的条件,看看凉沧钟的应对。

“我说实话,小晴,远没有宝儿漂亮,也没有宝儿聪明,没有宝儿陪你的时间多,甚至在用情方面,她可能也不如宝儿。”

“你以后会再认识什么女人,会不会因为那些女人而三妻四妾,那我就管不着了!但是这一个,你要是想娶小晴,就把她留下。”

“我的出身没比你差到哪里去,从小也是被人伺候大的。你既然要走了我的丫鬟,那就把你的赔给我。”

听易清说宝儿对他用情,凉沧钟下意识的就要反驳,他从来都是把宝儿当成妹妹来看的,宝儿也应当把他当成一个兄长,怎么可能对他用情?

只是,凉沧钟的反驳没有说出口,易清不允许他张嘴,自个儿自顾自地说。而且,宝儿的慌张,他尽数看在了眼中。

难道,宝儿真的……

小晴一时间也是没反应过来,没想到就有一个如此强劲的情敌一天到晚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晃悠,她呆呆的,看一眼宝儿,再看一眼宝儿。

几个人都被易清这个像是炸弹一样的条件给惊的缓不过神来,宝儿最甚。最重要的心事被戳破之后,宝儿又慌又怕。

她多多少少也能知道,凉沧钟从来都没有对她用过情,现在他又喜欢上了小晴,如果知道她的心思,他……

她不想跟着易清,哪怕是凉沧钟要娶小晴,她也想要跟在他身边。她不做妻,不为妾,她就做奴婢,伺候他不行吗?她保证这辈子不把情意说给他听,她保证……

“你觉得怎么样?为了小晴,付出一个宝儿,可值得?”瞧着一脸傻样的小晴,易清表示她简直没眼睛看这个丫头。

哪里就有这么蠢的?就连点第六感都没有吗?

再看看一脸为难和犹豫的凉沧钟,易清表示,她对这小伙的一点好感,完全没有了。

“你……需要犹豫这么久?”易清问了一句,冷冷淡淡的。

其实没有多久,是易清不耐烦的太快。凉沧钟一时没曾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易清,不知该说什么。

“既然如此,我觉得你还是先带着你的侍女下山,等把这个问题考虑清楚了,再上山来,娶我的丫鬟。小晴,你不准开口!”

易清彻底没有耐心了,起身要走,见小晴要叫住她,易清皱了皱眉,几个字堵住了小晴的嘴。

她的丫鬟,虽说是她不怎么满意的,也不该如此的心软没底线。凉沧钟现在是傻了点,等到以后,等到他年纪再大些,经历的事情再多一些,小晴这样的傻白甜不成长一下,能一直陪着他?跟宝儿相比,小晴差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个蠢丫头该不会以为就靠一点现在这样的感情,便能维系他们一生的夫妻生活吧?再换了一个长点脑子的男人,面前是宝儿和她,会选她的,少!

她还总是觉得把这个宝儿解决掉之后,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另外的宝儿再出现,结果小晴这个丫头,那一脸见不得凉沧钟为难的表情是什么鬼?

小晴吓了一跳,舌头都缩了回去,看看易清,看看凉沧钟,她为难的直抓衣脚。

见易清直接要走,凉沧钟也是着急了,再不敢不说话,认认真真的回答易清道:“易师姐,宝儿虽说是我的奴婢,但她曾经救过我的命。她若是想跟着师姐,那自然是好。可如果她不愿意,我……”

又没话可说的凉沧钟再次起了一个话头,抓住易清的话保证道:“师姐不用担心我日后会负了小晴。我可以在此立下毒誓,以后若是再娶,罚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在这个修仙世界,天道是有迹可循的东西,这个世界的人发誓,多半便是真的。因为一旦违诺,修士几乎就被心魔给废了,至于一般人,虽说没那么大的威胁,却也是不敢随意发毒誓的。

小晴吓的脸都白了,宝儿刚刚还有些希望的脸,又灰了一层。两个人都被凉沧钟的这个毒誓影响到,但易清没有。原谅在她曾经生活的世界里,不少人发誓都是闹着玩的。虽然她知道在这个修仙的世界,誓言不能乱发,但是毒誓这个东西,对她的保证作用,还是很有限。

迈步走到宝儿的身边,易清看着她,慢悠悠地对凉沧钟说:“我今天把宝儿的心思捅破给你们两个人知道……她不跟着我,当然可以,这我也不强求。但如果宝儿的愿望,是永远跟在你身边,给你当个丫鬟的话,凉沧钟,你打算怎么做?”

“就让她跟着?你自然是不会觉得有什么,美人垂青,是个男子都会觉得骄傲。但你可想过小晴?”

“这蠢丫头现在不计较,以后看着一个比她漂亮,比她聪明,比她会办事儿,最主要的是还喜欢你的女人待在你身边,心里不会怄气?”

“还有,你身边跟着一个这么好的丫鬟,以后在你的王府之中,下人口中的女主人,到底应该是谁?外人眼中真正的王妃,又应该是谁?你之前还跟我说不会让小晴被外人说任何闲话,你娶了小晴,身边却又带着宝儿,你确定真的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说一句闲话?”

易清这个张嘴就不会说好话的人,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抛出去,砸的小晴和凉沧钟有些眼晕,似乎那些问题已经堆到了眼前。

小晴轻轻回握着凉沧钟的手,松开了一点。察觉到这个,凉沧钟立刻将小晴握的更紧,紧皱着眉头,他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对宝儿道——

“宝儿,我不值得你喜欢。你……如果愿意跟着易师姐的话,就留在这里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六章 新侍

救命之恩和多年陪伴的情谊,让凉沧钟不愿意看见宝儿为难。但如果要让他在宝儿和小晴当中选择,他还是没有太多的犹豫,果断的要选择小晴。

是不值得她喜欢,还是他不愿意她喜欢?她的主子最是性情纯良的,他是真的放不下小晴了吧?只有真正的喜欢了,才会去为那个喜欢的人去做与他的心性背道而驰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他才这么快,易清不过是逼了两句,小晴只不过是松了一下手,他就要赶她走,而且还是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赶她走!

他喜欢小晴,他要娶小晴,他不愿看着小晴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他对小晴何等温柔眷顾?对她,又是何等狠心?

他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人这般狠心,更何况是她这样陪伴了他快二十年的贴身丫鬟,可是现在,易清几句话,他就要赶她走!

从前的种种一切,他什么都忘记,只看得到小晴。他的未来,可以没有她,但不能没有小晴。

“主子……”宝儿对着凉沧钟跪下来,张了张嘴,似是有千言万语,但到最后,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凉沧钟有些不敢去看宝儿,就低着头只顾着说,也不让宝儿多说一句话出来。

他十年没有灵动,几位皇兄对他的态度淡了,就连父皇母妃都是变得让他完全不认得。只有宝儿,她一直都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他真的很感动,他从来都没有把宝儿当成是丫鬟,一直当她是他的小妹妹。

他无数次的想过,曾经测检过修仙天赋,天赋还十分不错的宝儿,如果想要修炼,他一定会尽自己所能的供应她的修炼资源,让她好好发展,让她有个好的未来。

如果宝儿怕修炼辛苦,那不修炼也可以。她可以安安稳稳的嫁人,他一定是她最坚实的娘家哥哥。她嫁了人之后,谁都别想欺负她,他保证让她这辈子都温温馨馨,安安乐乐的。

他还想过很多,但却独独没有想到,宝儿会对他动了男女之情。

宝儿真的很好,各方各面,才学、交际、样貌,都挑不出半点儿毛病来。这次他下山,宫里不只有一个主子看中了宝儿,私底下请她过去说话。如果宝儿也看不起他了,如果宝儿觉得跟着他实在没什么希望了,如果宝儿有什么别的心思,她早就不再是他的丫鬟了。

若是没有小晴,像宝儿这么好,对他又全心全意的姑娘,估计没有什么男子能逃得过。

可是,现在他已经喜欢上小晴了,他对宝儿,真的没有动过一点点心思。

小晴会是他的妻子,她是他以后要共度一生的人。他们可以一起关心他的一个妹妹,却不能一起关心一个喜欢他的女子,那对小晴来说,未免太过分了!

如果宝儿只做他的妹妹,那他可以对她好,一直对她好下去!可如果宝儿的心思是那样的,那他……那他只能对不起她了!

他不想看到小晴难过!他……宝儿,对不起!

“……如果你不愿意跟着易师姐,那下山之后,你就回宫里去吧,母妃和宫里许多主子都很喜欢你。有他们在,你肯定会有一个好前程的。父皇上次不是还说,要把你指给荣家的公子。荣相乃是大凉宰辅,他的几个儿子都是人中之龙……”

“主子!”

凉沧钟继续说,说出来的话却扎她的心。宝儿大声打断他,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眼中已经挂上了泪。

“……宝儿,莫要跟着我了。皇子一旦娶妃,身边打小跟着的侍婢,要么就是打发出去嫁人,要么就是跟了主子。你也知道的,我打小就下了决心,这辈子不会跟父皇一样,一个女人接着一个女人的往宫里抬。我要一个王妃就够了,所以宝儿,你如果不愿意再择主的话……在我的封地内的许多与你相配的公子,肯定是不如都城的……”

小晴这会儿一直站在旁边默默地不出声,就只看着宝儿。

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宝儿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尤其是现在这般,眼中含着眼泪,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真的是无法不令人心软!

她以前总是觉得宝儿是凉沧钟的丫鬟,既然是丫鬟,那就肯定是主仆关系。却从来都没有深想过,她也只是个丫鬟,她都能和凉沧钟两情相悦,为什么宝儿没有那个资格?

真的如同易清所说的,宝儿比她好看,比她聪明,比她会做事。身份都一样,她又比她好那么多……

握紧了身边男子的手,瞧着他连宝儿一眼都不看,小晴安下了心。很是罕见的,没有对现在看起来很可怜的人,生出什么怜悯。

听着凉沧钟越说越过分,每一句话都是要把她推给什么别家的公子,宝儿眼中的泪,终于是落了下来。

泪珠刚刚滚出眼眶,她就马上低头,哭也没有什么声音。低头沉默片刻,她忽然对着凉沧钟深深磕下一个头去:“奴婢愿意跟着易小姐,从此以后,不能再伺候主子了。希望主子日后一切顺利,与……王妃……白头到老。”

“奴婢宝儿,见过小姐。”对凉沧钟磕过了头之后,宝儿挪了挪膝盖,向易清行了礼。

“起来吧。”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仿佛什么都不准备再说的宝儿,易清让她起来,看着这个不论跪还是站,瞧着都格外娉婷好看的姑娘,顺着她的话站起来,默默垂着头立在了她的身后。

“小晴是知道的,我没有她的身契,你们什么时候走都行!好了,我带宝儿去院务堂记个名字!祝你们百年好合!保重!”

很难被任何气氛给影响到的易清,不准备听凉沧钟对宝儿说什么对不起,不准备听凉沧钟对她嘱咐什么,不准备听小晴的道别……这等等等等的一大堆烦琐事情,说了一声保重之后,就带着宝儿离开了鸣幽阁。

她倒是什么事都没有,只剩下三个当事人,在这迅速的场景转换之中,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外面比屋中要明亮多了的光线,让宝儿刚刚还装着眼泪的眼睛有些痛,她微微眯着眼,恍恍惚惚的跟着易清走着。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凉沧钟了,她知道,他到底还是善良的。如果她再多纠缠一会儿,如果她不主动开口,如果她死活不愿意跟随易清的话,今天凉沧钟是无法摆脱她的。

甚至她还可以说些话,做些事来影响一下凉沧钟,让他对易清或者是小晴生出不满。她打小在宫中长大,说话的本事总是有些的,凭着她对凉沧钟的熟悉,要做到影响他,很容易。

就比如,她可以为凉沧钟营造出一种是小晴逼着他,让他赶走她的感觉。凉沧钟最喜欢小晴的地方,就是她的善良可爱,要逼她走,这可不是善良的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她不可能完全抹除小晴在凉沧钟心中的地位,毕竟,凉沧钟是真的喜欢小晴。但是使劲地摸黑她,这却完全可以。

可她却没有这么做,不是因为害怕被易清识破,不是因为做不到,不是因为别的,她就是不愿意,她觉得累,而且也不想看见凉沧钟为难。

她是真的喜欢他,真的喜欢他!喜欢到不乐意看到他有一点点的不高兴!他喜欢小晴,小晴又有一个那么厉害的主子,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她的张嘴就戳破她的心思……

既然她留下就会让凉沧钟为难,那她走就是了!

让她好受一点,让她喜欢的人也好受一点。他不用为难,她也不用听那许多扎心的话!

她婚事的人选从来都很不错,以前小小年纪在宫里,就有许多夫人进宫的时候看中她。虽说她是奴婢,但她是皇子的奴婢,跟皇子关系还很好,如果长大不跟了主子的话,谁娶回去都是个宝。

在东山府的这些年,几位皇子也都有问过她的婚事,也有心想替她操办,人选都是很不错的,但却被她一一借着凉沧钟的话头回绝掉了。

现如今,凉沧钟摆明了已经不成气候,但这次下山回宫,宫里还是有不少人相中她。觉得她会说话做事,而且皇上还有宫里的一众主子也都知道她这个人是谁,虽说跟的主子不行了,但她别的资本还可以。

她真的不知道听到过多少人给她介绍谁谁谁家的公子,却从没想过,这种她听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放在凉沧钟的口中说出来,竟是让她觉得有一种心脏都如同被剜掉的痛苦。

她不想再听下去了!真的不想!

嫁给别人,跟着他再下山回宫,这两条路她都不想选。她选择跟着易清,继续留在东山府,一刻都不想再跟他多待下去!

“我呢,没有那么多的事情。你平常就在鸣幽阁里住着,隔一段时间去修书院给我送次饭就行了。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你可以把你的修为再次捡起来。”

“我不会要一个太弱的丫鬟,免得早死了还得让我再找一个!”

易清没有半点儿想要安慰宝儿的心思,在宝儿还沉浸在伤痛中的时候,就与她说。

“另外,你即便是再恨我,也不要在饭菜里下毒,我会看出来的。离开凉沧钟,你不至于马上就要寻死了吧?”

易清只顾说着,似乎压根就不管走在她身后的宝儿听进去了没有,她连头都不回,如果宝儿与她离的远一点,简直就跟她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宝儿愣愣的看着走在她前头的女子,她走路的时候,裙摆动也不动。这样的规矩礼仪,即便是在后宫中养大的公主,也没有办法时时刻刻保持。

宝儿又想起之前她在易清的刘海之下,看到的那一只眼,不知道为何,她把她说的话记住了。直到最后,听她说她即便是再恨她,她才咬了咬唇,问了易清一句。

“宝儿自问从来都不曾得罪过易小姐,小姐到底为什么要戳穿宝儿?”

“因为我想让小晴过得好一点。”易清还是不回头,实话实说。

“小姐不必这样欺瞒宝儿,若只是想让小晴过得好一点,小姐就不会让小晴接近九皇子。”

两个一样单纯的人,哪里还就真的那么一直互相喜欢下去?只要有一方成长了,除非另一方紧跟上,否则的话,就是无穷的矛盾。

而小晴,她能跟得上凉沧钟的步子吗?到了凉沧钟的封地之后,作为王妃,她真的不会出错吗?

凉沧钟的确是很喜欢小晴,但这样孩子一般的喜欢,在他长大之后,又能维持多久?

凉沧钟和小晴的前路,怎么看都不平坦。易清这么通透的人,如果真的想让自己的丫鬟真正的过得好,她会首先让小晴长大,然后让小晴去找到一个可以和她相互扶持着走过一辈子的人,而不是把这么一个孩子再交给另外一个孩子。

“唔……”身边突然换了个这么聪明的丫鬟,易清表示她有些不适应,“那这么说吧,我想让她短时间之内过的更好一点。除此之外,你很不错,我想要一个稍微聪明一点的丫鬟。”

易清这句话,可以说是一个假的字都没有,但宝儿即便是再聪明,她如今也不会懂!

让小晴短时间之内过的更好一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短时间过了之后,小晴过的不好,也不关她的事吗?

易清是这个意思?但怎么总感觉还有哪里没想到……

宝儿跟着易清,越发觉得前头的这个身影,怎么看都看不明白了。她却是不知晓,她不知不觉间,那之前被凉沧钟刺痛的心情,已经恢复了些。

易清在前头走着,想着宝儿的话,她如果想要让小晴这一生都过得好,就不会让她接近凉沧钟。

这话其实很对,两个小孩子在一起,那叫初恋。初恋很美好,但是能把初恋维持一辈子的人,少得跟珍稀动物一样。

比较容易能维系一生的感情,多数都是成熟而现实的。虽说比较长久,但与初恋相比,却少了那么些纯美。

她不准备给小晴美好的一生,她只能给小晴最美好的一段日子。所以,只要凉沧钟别是那么太喜新厌旧的人,她的目的就达到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七章 问询

带着宝儿去过了院务堂,易清不准备和自己的新丫鬟稍微熟悉一下,直接就回了更像是她的家的修书院。

宝儿在灵随院里面转悠,没有马上就回到鸣幽阁去。她怕凉沧钟和小晴还在那里,她不想再见他们了。

虽说凉沧钟这一下山,他们可能有很久的时间,甚至是永远都见不到了,但宝儿还是不想回去。可能她以后会想念凉沧钟,甚至可能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但是此刻,她只想要逃避,不想再经历那样被凉沧钟往外推的难堪和伤痛。

而且,还有一个小晴。

她对小晴,其实是嫉妒的,肯定是嫉妒的。她半路跳进来,没做什么就打败了很多年默默陪伴的她,俘获了凉沧钟。一想起这个来,莫要说是嫉妒,她恨都是有些的。可是,她这些年还是没有对小晴下过手。

首先,小晴的经历跟她很像。她的家境没有小晴那么差,父亲甚至还是个小官儿。在有进宫的机会的时候,父亲和嫡母立刻将她收成了嫡女,把她送进了宫。

他们没有想过她会混得多好,估计觉得她到宫里三天就会没命。只不过是将她这个生母早逝,院里谁也看不起的庶女打发出去,再也不会碍眼罢了。

虽说身份地位不同,但家人都是一样的无情。她们都是小小年纪就到很陌生的地方去,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的奴婢。

小晴的经历让她不愿意下手,而且,那个丫头如果单论性情,真的跟凉沧钟是天生的一对,两个人都是一模一样的善良。

小晴对她,很好,在她发现自己可能喜欢凉沧钟之前,就已经很好。在察觉凉沧钟的心思之前,她说实话,其实也并不怎么排斥小晴。

后来渐渐熟悉起来,她甚至会教小晴一些东西。奴婢怎么说话,怎么做事,在宫里当丫鬟的那段时间的心得,她几乎都教给了她。

要知道,她从来就不是那么热心的人。

鸣幽阁里面是这两个人,宝儿怎么可能愿意回去?她慢吞吞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磨着时间。

凉沧钟如今已经不算是东山府的弟子了,仗着他的身份,他还可以走上上界山,但是久留,却是不可能的。而且,他那么急着要娶小晴,易清连保重都说了,明摆着是不愿意再见面了,他们肯定会很快一起下山的。

宝儿心中又是一阵苦涩,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四面看看,想找个什么人什么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院务堂是每个教院人最多的地方,虽说宝儿已经出来很久了,但她到处乱转悠,其实根本就没有离开院务堂多远,她周围来来往往的内院弟子,很不少。

刚刚路过宝儿的两个弟子,口中的一个人名——“小夏夫子”,正好被宝儿捕捉到。不愿意再去想鸣幽阁中那一对浓情蜜意、两情相悦,下山便要结大礼的人儿,宝儿跟上那两个弟子,听了听他们说的话。

结果,凑巧的,那两个弟子口中的小夏夫子,竟然和易清扯上了关系。

“都说小夏夫子一个月前来了荧珑界,我还不信,没想到今天碰到了。”

“只是,不是都说小夏夫子来荧珑界,是为了调查大夏夫子的事情的吗?他今天怎么会去院务堂,询问易清的住处?”

“易清是谁?”

“嗨!就以前易家四房的那个小女儿啊!易清秋嘛!”

“哦,是她啊……”

小夏夫子去院务堂,去查易清的住处?这是为什么?

宝儿皱了皱眉,跟着那几个内院弟子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很快转身,往修书院走去。

她是和易清不熟的,但再怎么说,人家如今是她的主子。东山府的记录,能算是个很有用的身契的。为了她以后的生活,她还是去提醒一下易清的好。

以后跟着易清,只是她实在受不了凉沧钟的话,一时无路可选说的。但是现在想一想,跟着易清,似乎也没有什么。

她现在还不知道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活到这么大,她从前的目标是在宫里好好地活下去,后来,生活的重心就放在了凉沧钟身上。到现在,凉沧钟不要她了,她真的有一种脚踏不到实地,看不见应该往哪里走的感觉。

她要在东山府上安安静静的生活一段时间,直到给自己找到目标。而这样的日子,作为一个丫鬟,她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事情少的主子。

易清,怕是事情最少的主子了。

小晴这些年的日子她也看到了,作为一个丫鬟,小晴简直清闲到极限了。

为了能让自己过上跟小晴一样的日子,宝儿决定,还是不能和易清太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了。虽然她总觉得自己不会跟着易清多久,但在这不久的一段日子里,她还是把自己的份内之事做好为好。

宝儿匆匆往修书院赶去,鸣幽阁中,让她拖延着迟迟也不愿意回来的两个人,也没有什么收拾的东西,凉沧钟陪着小晴最后看两眼她住了十年的地方时,鸣幽阁中来了一个人。

“见过小夏夫子!”

小晴和凉沧钟都很快的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十年过去,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俊朗迷人,只是那眼神,看着总是深沉了不少。

“易清可是在这里?”小夏夫子问了一句。

他倒是还记得小晴是谁——当初那个在树林之中,面对着他师兄的伴兽,依旧面不改色的,十分不可爱的小丫头的丫鬟。

“回夫子的话,小姐不在这里,刚才前去院务堂了。”小晴老老实实的回答。

小夏夫子眉头一皱,他从院务堂过来,怎么没有碰到易清?难道错过了?

“她平日里总是待在哪?”不准备回头去找一圈的小夏夫子,沉默一瞬,问道。

“小姐一直都在修书院。”

“嗯。”小夏夫子应了一声,下一秒,整个人便不见了踪影。看那模样,他找易清像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一般。

“小夏夫子怎么会来找小姐?”小晴瞬间忧心忡忡起来。

“别怕,应该没事的。你若担心,要不咱们两个人往院务堂去看一看?”凉沧钟安慰了一声。

“……”刚刚想要答应的小晴,忽然想起了易清的身边,现在肯定是跟着宝儿。她突然有些不愿意起来,但最后还是有点担心易清,轻轻点了点头,跟着凉沧钟一起出去了。

易清到书塔里,大家都默认写了她的名字的书阁之中。虽说书阁都是没有写名字的,谁进哪一间都可以,但到现在,易清的书阁基本上不会再有外人进去了,就跟许多很有名气的师兄师姐待的书阁一样。

二层的弟子一般不会走错地方,在以前,当然也有为难易清,看易清的天赋觉得不顺眼,要么干脆就是觉得易清以前站得太高,现在好不容易掉下了神坛,过去欺负一下很有成就感的人,趁着她不在的时候,霸占了她常待的书阁。

但是,易清别的没有,在没有资本的时候,她的脾气好到让别人没脾气。

二层的书阁永远都满不了,她常待的地方被别人占了,她换一个地方就是了。

即便是察觉到自己被别人为难,易清的脸色也从来都没有变过,从来都是悠悠然的换一个地方。

拳头一直都打在棉花里头,就没有哪个无聊的拳手还会一直挥拳的。已经灵动的弟子,大多数时间都放在修炼上,愿意去为难易清的,本来就不怎么多,从易清这里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乐趣之后,那本就少的人,再次少了一批,后来就真的寥寥无几,甚至是没有了。

小书阁里头的摆设很简单,一桌,一椅,一榻,仅此而已。和鸣幽阁相比,这间她待了好几年的书阁,易清才真正的是熟悉到桌子上的每一个纹路她都清楚的地步。

桌上的一本医书还翻开着,没有合上,易清接上她离开时候的思路,坐下就看。书阁里很安静,易清很容易看得进去东西。这种学习的环境,真的很不错。

翻过几页之后,易清突然对着书皱了皱眉——谁把她书阁的门推开了?

这好几年,几乎从来都没有人在她看书的时候打扰她,她还以为不会再有上门来讨无趣的家伙了。

抬手在耳边拂了一下,把别过去的刘海拨开来,易清蹙眉抬起头,在看清楚推开她书阁的门的人是谁之后,易清一时间也有些闹不明白。

站起来绕过桌子,易清对着来人行了个礼:“见过小夏夫子。”

小夏夫子看了眼被易清顺手合上的书,被易清顺手拨过来的刘海,开口让她不必多礼后,开门见山,甚至是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的问道。

“易清,你当年在前往东山府的路上,曾碰到我与师兄。当时,师兄有意要将你收入他的教院,故而把你叫到一边去,跟你说话。那个时候,你可有注意他,有什么异样?”

“……”易清看着小夏夫子格外幽深的眼光,想了很久。急迫的要知道答案的小夏夫子很耐心的等着,但却没有等到让他满意的答案。

“弟子当时并不敢多抬头看夫子,异样是没有发现的。但不知道小夏夫子说的是怎样的异样?”

“你可注意到他的手?他的五指指尖,可有发黑?他的眼瞳,可有变化?”

“……”易清皱着眉头继续想,最后还是没有给出让小夏夫子高兴的答案:“让夫子失望了!弟子确实是记不得了!”

小夏夫子的确是非常失望,不死心的让易清继续想。在这书阁里头待了大半刻钟,易清还是回想不起来当时的一丝半点之后,小夏夫子才失落的离去。

书阁的门被关上,易清抿着嘴,走回到椅子上坐下,却不翻开书,只是一脸凝思的模样,看着很是像因为小夏夫子的问题而疑惑。

她的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眼中的神色被刘海挡着,看不太清楚。

从别人口中问话,怎么能这么不礼貌?这小夏夫子也真的是……她若是能记起来什么,未尝不会说给他听,但他竟然试图影响她,让她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开口说话!

在这修书院待了这么久,易清也看了不少的书,知道在这个修仙的世界,撒谎骗别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事情!

尤其是低阶修士欺骗高阶修士,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高阶修士的观察力,堪称恐怖。而即便是不提这个,真正强大的修士,可以探测别人的灵台,一瞬间便能知道你所有的经历。

若是那高阶修士心肠好些,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事情之后,他并不会伤及别人的灵台,甚至会主动忘记别人一些旁的私密事情。但若是那些行事恶劣的高阶修士,估计就是强行搜魂,破坏污染别人的灵台,然后再把别人的私事宣扬的天下皆知了。

小夏夫子刚才,就想影响她,想强迫性的从她口中听真话。那些能对别人进行搜魂的修士,真的都是极为强大的了。凭小夏夫子的实力,还没有到能直接搜查她的灵台的地步,也就只能影响她一下,也幸亏是如此,幸亏是如此!

易清坐着,想着,后背都潮湿一片。

靠倒在椅子上,衣服贴在她的后背上,一片冰凉的感觉。易清闭着眼睛,半分看书的心思都没有。

刚刚小夏夫子影响她的感觉,有点像是她从前生活的世界的催眠,她曾经特意针对这个做过训练,没想到那个世界的东西,到这里也同样管用。小夏夫子影响她的时候,她的确是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幸好,很快她就清醒过来了!

她确实是有些记不起当时跟大夏夫子说话的时候,大夏夫子有没有什么异样了。她完全没有认真想,就把那一片模糊的记忆说给小夏夫子听。她本来就记不起来,本来就没有在撒谎,小夏夫子自然不会怀疑她。

可现在一个人的时候,她却是要想一想的,好好想一想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八章 息字

她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提高实力,不至于弱的令她提心吊胆,她就只想这样,怎么就那么难呢?

易清微垂着头,半闭着眼睛,努力回忆着那转眼已经过了十年的从前。

她当初跟大夏夫子说话,大夏夫子有什么异样,会让小夏夫子来找她?

都说小夏夫子这次来荧珑界是为了调查师兄的死因的,她只不过是被大夏夫子叫过去说了两句话而已,怎么还就能跟一个上界的结丹修士的死扯上关系呢?

异样?大夏夫子跟她说话的时候,有什么异样?她只记得她在说出她要去东山府的原因,也是骗了一下大夏夫子的说即便没有天赋,也要多学些东西,不可辜负了这一生的话时,大夏夫子很是感慨。

如果要说是异样,好像真的没有啊!不过她当时,也真的没有仔细地去观察大夏夫子,现在仔细回想一下,仿佛脑海中连大夏夫子的脸都开始渐渐的模糊起来。

手指依旧轻轻地揉着太阳穴,易清的眼睛彻底闭上了,心跳在一刹那的失控之后,渐渐恢复到了往日的平稳。

她的记性不会那么差,不会连大夏夫子的脸都想不起来。而且就在刚才,她在看到小夏夫子的那一瞬间,脑中还下意识地回想起了她与这两位夏夫子的第一次见面。大夏夫子的长相,哪里就有这么快忘记的……

易清另一只垂着搭在膝盖上的手滑落,略长的袖口挡住了她的指尖,看不到她的手指轻轻地抖了几下,然后手攥成了拳。

没有从易清这里得到什么线索,小夏夫子离开修书院之后,却是仍不肯放弃。回想了一下当初跟易清在一个队伍里的人都有谁之后,他马上又去找了那些人,估计要问的,也是同样的问题。

小夏夫子离开之后,易清的书阁,少见的一天来了两次人。

“易清,一层有个叫宝儿的姑娘找你。”一位师姐,到易清的书阁里来通知了一声。

这里便能看出宝儿跟小晴的区别,以前小晴给易清送饭的时候,都是她们两个人约好时间,然后易清准时出来。小晴是不敢找人上楼去叫易清的,或许也找过,但别人不愿意帮她。可宝儿就会找人帮忙,而且还一找一个准,是她会看人,也会说话。

藏在袖子里头的那只手依旧紧紧的攥着,易清故意拿指甲刺痛手心,似乎是想要借着那种疼痛记住什么一般。对好心传话的那位师姐道了一声谢,易清下楼去。

“小姐,宝儿适才在院务堂听到,小夏夫子要来找你……”中规中距地把她听到的话复述一遍,宝儿知道分寸,也不曾假惺惺的表现出什么本来就没有的担心。

“嗯,你费心了,我知道了,回去吧。”

小夏夫子已经来过了修书院的事情,宝儿肯定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但她依然说了这些话,就是要给她表示,她是个合格的奴婢。

易清没有戳破她那一点小心眼,宝儿的这点心眼,让易清觉得不错。至少,这让她知道了,她现在的丫鬟,看事情倒是清楚,短时间之内不会闹事。她没有因为她说开她的心思而恨她,反倒是知道要向着她。

这样,很好。要是让她知道她费心思收的新丫鬟,是个蠢的现在就要上蹿下跳的报复她的,那她就又要心烦了。

她现在已经感觉够心烦的了,出来,见了宝儿一面,再回去坐到书阁之中,易清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她极是固执的要借助那点疼痛让自己清醒,绝不能被别人影响着忘记什么。

做完了她该做的事情之后,宝儿无事可做之下,不由得又想起了鸣幽阁中的那两个人。

他们应该走了吧?不对!她之前碰到的那几个内院弟子说的是,小夏夫子问的是易清的住处……

住处……宝儿皱了皱眉,一时间慌张的想要躲一躲,结果她还是没有躲得开。

在知道易清老早就从院务堂离开了之后,小晴马上就往修书院跑。她多少也知道了易清的脾气,肯定易清在修书院里,又知道易清在哪座书塔之中,走进修书院之后,目标明确,自然很容易就看到了不好在书塔内说话,故而在塔外面的宝儿。

“宝儿,我们是来找易师姐的。之前小夏夫子来鸣幽阁,问易师姐的去处。”

看着宝儿,小晴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三个人沉默一阵,还是凉沧钟说了话。

“小夏夫子的事,我已经跟小姐说了,二位不必担心。”宝儿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来,大家又是沉默的时候,她又说了一句:“既然又见到了,宝儿再祝你们一帆风顺,不送你们了。”

说完,宝儿就低着头往书塔中而去。在一层随手翻起了一本书,站在那里看,几个时辰过去,一页也没有翻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宝儿觉得自己的腿都站得有些难受的时候,她放下了手中,根本就没有看进去一个字的书。

悄悄离开书塔,悄悄离开修书院,回到鸣幽阁去。看着清清冷冷、空空荡荡的居所,宝儿在屋中站着愣了很久,然后缓缓地躺在了屋中的竹榻上,瞪着眼睛看屋顶看了许久之后,仿佛也是有些困倦了,终于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修书院中,易清的书阁里,易清的手似乎也握的没有知觉了。心不在焉地看着桌上的书,她也没有看进去多少。也是过了很久,她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装订好的空白书册,翻开,随便翻了一页,研墨,提笔。

几乎提了有一刻钟,纸上落了好几滴墨,也是纸质好,才没有把那整本空白册子都毁掉。

犹豫了又犹豫,想了又想,易清才落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息”字。

易清很少在她这本空白册子上写些什么东西,这册子她带在身上也十年了,但也就只是写了三四页而已。今日,她又新写了一页,斗大的“息”字,并不好看,远没有易清平日里写字的功底。

写这个字的时候,易清的手腕都有些无力,落在纸上,一笔一画软绵绵的,字的一横一竖,完全没有舒展开,瞧着歪歪扭扭的着实难看。但写完之后,易清却观赏了很久。

息,上半边,是夏,下半边,是忘……

如今的荧珑界,三大家已经变成了两大家,易家已然没落,大凉皇室取而代之。故而,大凉皇室的事情,着实是让人很愿意去谈论的。

又是新的一年,新拜入东山府的弟子,口中大多会津津有味地谈论一个人——小晴。

“那也不过就是一个内院弟子的奴婢而已,你可知九月份渠境的那场喜事,办得有多大吗?那可真的是羡煞无数闺中少女!”

类似于这样的话,人们都在说。大凉皇室的九皇子,以前的九皇子,现在的忠王,娶了一个奴婢,一个东山府内院弟子的奴婢。

那个内院弟子是谁倒是很多人不知道,但是奴婢嫁给了王爷这种事情,真的是很值得八卦啊!

小晴正跟十年前丁莠的弟弟,丁家小少爷身边的奴才翻身做了主人的故事一样,变成了东山府内院弟子身边的下人,尤其是奴婢,做梦也要成为的楷模。

易清在偶尔听到那些弟子的谈论时,只是笑了一笑。凉沧钟这样,让她很满意!但宝儿在听到那些弟子的谈论时,却是笑不出来的。

默默的照着日子给易清送去了饭菜之后,宝儿正准备跟往常一样,不打扰易清吃饭,到旁边先待着。却不想,半年来就没跟她说上几句话的易清,这次却叫住了她。

“半年了,这些时间可够?”

易清在外面随意地坐着吃饭,但吃相仍旧优雅好看。这个女子就是这样,无论在任何时候,不论她在做什么,都总是让她觉得有距离感。

半年的时间,不多的十几次见面,宝儿也已经习惯易清总是“嗯”一声,或者是什么也不说的模样。今天乍然看到易清这一副要跟她说些什么的架势,宝儿有些愣住。

“我不求你这么快就能忘掉谁,但这么久的时间,你至少应该能平静下来,去做你该做的事情。这半年,你做了什么?”

宝儿一愣再愣,看着易清边说话边吃饭,间或看她一眼,那当真是有些碍眼的刘海,却是挡不住她的眼光。那样冷静的眼光,又让宝儿想起她那一只绝顶漂亮的眼。

“我很好奇,整天坐在鸣幽阁里想事情,想的事情还……恕我直言不重要,这样连着半年下去,你……难道不无聊吗?”

易清的声音里似乎冷静之余带了些讽刺,宝儿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些沉不住气,冲口就说:“小姐自然是觉得不重要!”那又不是她喜欢的人?

话刚一出口,宝儿就有些后悔,易清却是不觉得有什么,又吃一口饭,她对宝儿解释道:“不!我没有觉得不重要!你想的人对你来说,当然是很重要的!可是人重要,不代表你想他的行为很重要!”

“想了也没有用!那为什么要想?除了浪费你的时间和别人的耐心之外,你这半年做的事,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易清的话听着很是冲耳朵,她的视线也有些刺人,宝儿下意识的就想反驳什么,可却找不到话说出口,只能咬着嘴唇盯着易清看。

易清又低头吃了一口饭,把她言语中的刺收了回去:“宝儿,半年前我跟你说的我之所以要在凉沧钟的面前戳破你的心思的原因之二,不是我在开玩笑。”

“小晴很好,我从来少见那么好的丫头,但是她再好……她笨了点,又太善良,不适合跟着我。我想要一个合心意的丫鬟,我觉得你可以。能帮上小晴,又能收下你,不过是说两句话就能这样的一举两得,我觉得很划算,所以我做了。”

“只是虽然说事情我做了,可到底能不能一举两得,我还是有些不确定。现在我很肯定我帮了小晴,把你从凉沧钟的身边拉开去,至于第二个得,我想要快点知道答案。”

“我向来不是很有耐心的人,给你半年时间平复心情,这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再久,就不可能了。所以宝儿,明天,你要给我看看你的想法,你要做一个决定出来。”

易清说着,吃完最后一口饭,把碗碟收拾了给宝儿。回到她的书阁之前,她最后跟宝儿说。

“今天跟你说这些,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以后想跟着我,那么你最好改善一下你的状态。当然,我也没有强迫你必须要跟着我,毕竟我没什么让人跟随的资本。那如果你就打算这样了,就打算在这东山府中先耗几年日子,那我也没意见,随你的心情吧。”

说完,易清回了她的书阁。她的确是很想要宝儿这么一个丫鬟,但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她首先得充实自己,别的任何事情,任何人,都得排到后面去。给宝儿一锅鸡汤喝是可以的,但要天天给她炖鸡汤的话,那还是算了吧!天底下的好丫鬟还多的是,她以后再找也可以,不拘在这一个宝儿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宝儿感觉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是易清不给她那个说话的机会。提着食盒,宝儿闷闷的一个人走在回饭堂的路上。身边偶尔还有走过的内院弟子会说小晴的事情,但宝儿的注意力却是一直都放在易清刚才跟她说的那些话上。

这半年,她做了什么?她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她偶尔也会看看书,但是看不太进去!又找不到别的事情可以打发时间,现在想一想,这半年,她大多数时候竟然是躺在竹榻上过日子的!

她才刚过二十岁,这样好的年纪,她怎么整天活得跟老妪一般?就为了一个凉沧钟吗?她喜欢他,她爱他,可是凉沧钟已经娶了小晴了,从今年新拜入东山府的这些弟子口中,她完全能想象的出来,他们有多幸福!

凉沧钟对她很重要,可是她对他不重要!她想的再多,她再难过,她再浪费自己的时间,凉沧钟也不知道!

宝儿的心中越发的难过了,可或许,那样清醒的难过,会是一件好的事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九章 择主

到饭堂去送还了食盒,宝儿回到鸣幽阁,一路上走路的姿态跟一缕幽魂一般,脚步飘飘的踏不到实地。直到回到鸣幽阁,她还是那样的状态,在椅子上坐了一夜,整个人才由仿佛半透明,恢复到正常。

要跟着易清吗?

宝儿这一夜,都在考虑这样一个问题。

易清的修仙天赋,其实并不是宝儿的择主条件。宝儿的修仙天赋也就是中等,而且身为奴才,她没有多少修炼的时间。都是因为凉沧钟对她好,带着她一起修炼,她现在的实力才能接近半筑基。但对修炼,修炼到更高阶,其实宝儿是没有那个奢想的。而既然不准备修炼,跟的主子天赋高不高,也就不是那么重要。

宝儿以前没有想过自己的一辈子应该怎么过,深深宫廷之中,她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小孩子,真的很慌,很怕,她整天就想着该怎么才能不出错了,哪里想过远一点点的东西?

后来,她到了凉沧钟宫中,又凑巧救了他一命,皇子的救命恩人的这个身份,让她至少可以提心吊胆的少一些。但那个时候,她还是没有想过将来。

皇子的奴婢,基本上都是要进皇子府的,凉沧钟的母妃对她尚算是有些好感,偶尔会在她耳边提点几句,她也就把那些话记下了。又因为她是真的喜欢凉沧钟,毕竟除了她那连长相都快要记不清楚的娘亲,没有人对她那么好过。所以,她小小年纪,几乎就认定了凉沧钟是她要跟一辈子的人。

就这样,一直到去年,她所有对于未来的那一点点规划都被全盘推翻……

这半年间,她有的时候会恍恍惚惚的想一想她的后半生,觉得应该就是过些年跟着易清一起下山,然后她过她的日子,把她打发着嫁出去,然后一辈子,平平淡淡的就过去了。

宝儿其实并不怎么排斥这样的未来,她不期待,也不抗拒,就等着那样掀不起一丝波澜的未来到来。

如果她要跟着易清的话,宝儿总是觉得,待在易清的身边,她的未来可能不会是她想的那样,这是一种直觉。

她总是很容易想起易清那深幽幽的,令人根本看不懂的眼光。会那么看人的女子,有那样的超凡容貌的女子,没有天赋还是到东山府来走了一遭的女子,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就过完一辈子?

做她的奴婢,她的未来,肯定不会平和。那么,论理来说,她如果想要平静的未来,就应该继续这样颓废下去,让易清对她失去耐心,她就没必要跟随着易清。可宝儿却又有些不想,不是怕易清对她没有耐心之后会立刻不要她,把她赶下东山府。只是,易清那仿佛在慢慢地酝酿着什么的眼睛,让她忘不掉,怎么也忘不掉。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整理了一夜,才勉勉强强的得出了一个结论:或许,她没那么喜欢安静的未来。一眼便能够看透一生的一辈子,要让她来过,可能,她是有些不甘心的……

那么,她就跟着易清?可作为一个主子,易清总是让她觉得有些危险!她不是傻乎乎的白送忠心的奴才,她的主子,总要拿出一点点顾念,来换她的忠心才成。否则的话,她又不是欠了易清什么?为什么要为她忠心耿耿的做事?

想了一夜,到底要不要跟着易清的答案,宝儿还是有些理不出来。但是易清所希望看见的她的改变,她倒是下了决心。

别的不提,易清说的那句话,是一定对的——她这半年所做的一切,真的毫无意义。

不能再因为凉沧钟,像死了一样的活着,她得活动起来!学些什么,做些什么都好!

易清今天没有在二层待着,早早地在一层抱了本闲书看着。把屋子收拾干净了之后,一时间无处可去,无事可做的宝儿,想起修书院里的那些书。想了想,将屋子锁好,去了修书院。下意识地走进易清这两年一直待着的东边的白塔,刚进去就看见易清在一层等着。

“先出去吧。”易清把书放下,当先往书塔外面走去。

“看样子你考虑清楚应该怎么对自己了,那么……”宝儿亦步亦趋的跟出去,就听易清问:“你将来的主子是谁,这个你可决定了?”

宝儿沉默片刻,行了个礼,老老实实:“多谢小姐几句话让宝儿看明白,奴婢确实不应该像以前那样过日子。至于奴婢将来的主子……小姐注定是不凡人,奴婢尚有些忐忑犹疑。”

易清被宝儿的老实逗乐了,从来都是她怕下属不够忠心,没想到终于是被她给碰到了别人不敢对她忠心,生怕她心眼儿多,被她玩弄的人。

易清很少很少笑,听到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来,宝儿有些不安,又行礼道:“小姐如今是宝儿的主子,奴婢必定会事事尽心……”易清现在可是她真正的主子,惹恼了她,她一个奴婢,当真会有麻烦!

“行了,你犹豫也是好事。”证明想的多,想的深,她还不至于为这点儿小事生气。易清安慰了一声,发愁了一下要怎么才能让宝儿不忐忑犹豫之后,把身上带着的一张纸给了她。

“这……这是……”接过那张写满了字的薄纸,宝儿看清楚了纸上的字之后,手都难免有些发抖。

“你的身契。前两天,一个今年新拜入教院的弟子,说是受人之托,给我的。我想了想,我拿着也没用,便还给你吧!”

“小姐……不怕我毁了这个东西?”宝儿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给你自然是由你处理,到底要不要销毁,那也是你的事情……你不是忐忑吗?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身边的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只要他们的心眼别太多了。”多到她烦了,她就想杀了!

“我估计,这世上可能没有奴才不愿意脱离奴籍的。你加油吧,等你半筑基了,有资格留在东山府了,咱们去院务堂,把你从我的名下抹掉,那也是可以的。”

“你不怕没有这些东西,我……我就不跟着你了吗?”宝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小姐都忘了叫。

她见过的主子真的不少了,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哪个主子把身契交给奴才的。

就比如现在,她把身契毁掉,然后再到院务堂去,把她的名字从易清名下抹掉,如果这样的话,她就不再是一个奴婢了。她根本不会受易清控制,她现在就下山,去找一个地方过完一辈子,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过完一辈子,就不会触犯到律法。

没有这一纸身契,主子就不再是主子,奴才就不再是奴才了。易清是易家的千金小姐,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她怎么会……

“要是没有这些东西,你就不愿意跟着我了……那你还是别跟了,去过你的日子吧!”易清很看得开,她要找的,是一个将来能帮她办事儿的,可以交付一点点信任的下属,不是一个伺候她的日常吃穿的奴婢。

这个下属要聪明,要能干,要会说话,会做事,最重要的是要忠心,能受得住她那一点点信任。

一个奴婢,她靠一纸身契留住,完全没有问题,她也不会多在意。但是一个帮忙做事儿的下属,要是只因为这么一张纸留在她身边,她敢用吗?

宝儿呆呆的愣着,很长时间说不出来一句话,还是易清先开的口:“你的身契你收下吧,跟我说一说,你来修书院做什么?”

“奴婢……奴婢也是想找两本书看。”宝儿还呆着,下意识地回答了。

“想找什么书?”

易清问得很细,宝儿回过神,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她也不知道她想找什么书看,只是觉得至少不能在鸣幽阁里面继续躺着,到处走一走也是好的。

“宝儿,我觉得吧,你距离炼体成功也不远了,为什么不继续修炼呢?”

知道眼前这个被封建制度压榨的不行的小奴婢可能是连个兴趣爱好都没有,自然连找书都不知道该找什么,易清叹了一声,建议她道。

“奴婢哪里有那个天分?就是修炼到现在这样,也是花了好久时间……”

宝儿张嘴说话有滔滔不绝之势,怎么都觉得自己只是个奴婢,肯定修炼也不能修炼到多高阶,对她的说辞一清二楚的易清,直接开口打断了她:“你的天分,总比我的好些吧?我都六明了,目前来看,到筑基不成问题,你怎么就不行?”

“别的不说,筑基和半筑基的寿命长短,这个你总该清楚。人总都是想多活几年的吧,难道你要当那个例外?”

“奴婢……奴婢……”被易清说的有些心动,但宝儿却还是觉得修炼有些不现实。想要开口反驳什么,但易清的话说的……实在是很合理。

她的天赋就算是再差,能差得过易清吗?连易清都在继续修炼,她为什么不行?她没做为什么就觉得自己不行?

宝儿咬了咬嘴唇,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好像在想着什么。

“……老是修炼肯定会乏味,在没有劲头的时候,你也可以去看点别的,学点别的东西……”不管宝儿在想什么,易清只是说话,“噼里啪啦”的安排。

“你有什么喜欢和好奇的事?”虽然很肯定宝儿这些年来的生活的重心估计全都是围绕着凉沧钟,她喜欢和好奇的东西,可能也就只有一个凉沧钟。现在凉沧钟没有了,她的生活自然是寡淡的连个爱好都找不出来。清楚这个,但易清却问了。

“修书院里的书很多很齐全,你喜欢哪条路,就去找相应的书看。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把修炼放下,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莫要因为你是个奴婢,不要因为你的身份,来盲目的决定你有没有做什么事情的资格。”

问完,见宝儿低着头若有所思,易清等了等才又说。

其实,并不是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话,凉沧钟也劝过她,说不要觉得自己是个奴婢,就好像低人一等似的,她照样可以修炼之类的……

只是,凉沧钟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多半都是带着一种哄的感觉。跟易清相比,他虽然年纪大,但真的根本就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跟她说这些话,对她是造不成那么大的触动的。但是易清跟她说这些话,那凉凉的声音,好像直直的就钻进了她的耳朵,长在了她的脑子里,生根发芽,彻底改变她的一贯想法。

宝儿还是在不知不觉间,轻轻地对着易清点了点头,答应了易清的安排。

这样就可以了,毕竟才刚开始。易清不再多讲什么了,给她推荐了几本她现在的实力适合看的书后,又带着她走进了书塔,接着便不再管她,自己上二楼了。

一个人站在书架前,被悠悠书香熏陶的整颗心也渐渐安静了下来。轻轻的一步步走着,宝儿看着书架上书的书名,想要找到让自己喜欢的内容。

只是,走着走着,她忽然皱眉思考起来——

那么,她现在到底是跟着易清了,还是没有跟着易清呢?

摸了摸放在怀中的那一张她还没有撕毁的身契,宝儿低头想了想,如果……易清说的话是真的,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她对她身边之人还是不错的,那其实跟着她,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易清真的对她还不错,那她肯定不会耍心眼的,她虽然说为人算不得有多么的好,可也做不来恩将仇报的事情。

对她真心实意的好的人,她会好好珍惜的。因为毕竟没有几个,现在还都离她而去了。比如娘亲,比如凉沧钟,再比如小晴……

只要易清别像是宫中那些主子一样,把下人根本不当人看,随随便便布个小局,就是几条下人的命,只要易清真的把她当自己人的话,那她就好好跟着她,好好的生活,看看以后能和她一起走到什么地方去……

这样想着,宝儿突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整个人觉得格外有些轻松了起来。她嘴角都弯了弯,这是她这半年以来,头一次,如此真心的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章 改变

宝儿跟在她身边有半年了,但易清却像是直到现在才承认她。最近她在修书院里面待的时间少了一点,经常回到鸣幽阁去,督促着宝儿修炼,顺便跟她熟悉一下。熟悉这个人碰到问题经常习惯怎么解决,熟悉这个人分析思考事情的套路等等。

可能是因为易清什么条件都没有提,也没有跟她换什么的就把她的身契大大方方的给了她;也可能是因为照着易清的安排做起事来,她这些天的生活突然丰富起来,整个人也感觉比较有活力;可能是因为易清当老师要比凉沧钟好些,虽然督促教导她修炼很严厉,但她进步却很快;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总之,宝儿对易清有点感谢,两个人之间渐渐有了联系的那种感觉,越来越深刻。

是以,宝儿每次出去吃饭或者是做别的事情的时候,一听到别人说有关易清的事情,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来……

乔晶和她的四哥举办了盛大的婚礼,最近几年,易家从来都是龟缩在秋心岭上,鲜少像这样的出风头。北海珠岛和青云堡,也包括大凉皇室的很多重要人物,有这样好的探听一下易家的虚实的机会,他们自然是一个都没有缺席。

据说婚礼上出了很多状况,不过坏的倒是少,好事比较多。比如易家大房的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她的小堂弟,易修安,被一位同样去参加这场喜事的夫子,收成了教院弟子,明年,是肯定会到东山府来的。

说来也是奇怪,她在易府的时候,易修安的修为已经很是不弱,想来半筑基也是迟早的事情,不会拖得多久。可是这些年,易修安的修为好像再也没有了长进,别人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炼体成功的消息。自然的,他也没有来东山府。

从宝儿的口中听到这种种详细的不能再详细的消息之后,易清一边感叹着有个好丫鬟就是省心,一边忍不住的猜想,易修安不来东山府的原因。

她那小堂弟到现在还没有半筑基的可能性很小,虽然曾经中过蛊,蛊虫多多少少会影响他日后的修炼。但是在给他驱蛊的那天晚上,她可是花了大力气的。如果没有能力抹除易修安曾经中蛊的痕迹,在知道巫蛊之术在这个修仙的世界到底是被定位成了一种怎样的术法后,她又哪里敢下蛊?

所以,即便易修安会被她的蛊虫给影响,但受影响的程度也已经被她降到最低了,根本就可以忽略。

所以,她的小堂弟肯定早半筑基了。但是,修为到了,他却没有来东山府。这让易清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她的原因?

她的大伯不敢让自己的小宝贝儿子来到东山府,不敢让易修安到她的眼皮子底下来?怕她再动什么手脚?

除了易修安之外,婚宴上还有另一件好事,有关于她的小妹妹,也就是那个易四夫人被她气的早产生下的女儿。

她以前只知道她这个妹妹的小名,叫小秋儿。知道她妹妹的真名字,竟然还是从宝儿的口中,小秋儿名叫易满秋。当然,这个满,不是骄傲自满的满,是圆圆满满的满。

不错的名字,也有不错的修为,据说她的这个小妹妹,刚过十岁,也半筑基了。在她四哥的婚事上,头一次见了外人,被旁人知晓,也同样的,被去参加婚宴的夫子收了下来。

这是好事吧?是好事吧?易清想了想,暂时确定不了。

论理来说,又出了这么两个有希望的小苗子,对易家人来讲,自然是好事。可对于青云堡和北海珠岛,也包括大凉皇室,这也算是好事啊!知道对手在未来能不能还有威胁,这是很重要的!

就是不知道,她这弟弟妹妹的曝光,究竟是易家人的意思呢?还是别人的意思呢?如果并非易家人的本意的话,或许,她应该重新的估测一下乔晶这个女人的战斗力。

抱着一本书在鸣幽阁里,看两页就盯一眼宝儿,确保那丫头没有偷懒后,临近吃饭的时间,易清的注意力渐渐不放在书上了。

看着宝儿打完第二十遍拳,易清放下了书,让一身汗的宝儿把自己收拾一下之后,她们一起去饭堂吃饭。

宝儿在前段时间已经结束了炼五,现在已经到了炼体的最后一个阶段,血髓。易清根本不急着修炼,从院务堂领来的她的修炼资源,她全部给了宝儿用。

每天泡完专门的药浴,将身体调整到最适合修炼这最后一个阶段的状态之后,易清就盯着宝儿,三天三夜不带罢休的看着她炼体。

女儿家真的是,不喜吃苦的多。像宝儿这样看着不算是很娇气的姑娘,在炼体的勤奋程度上,还是远远不足以让易清满意。

宝儿却是只想瞪眼睛的,她以前也见到过许多人修炼,再勤奋的,也不至于像她这样,偏偏易清还总是说不够。要不是因为看着易清把她的修炼资源全部给了她,实在是不好辜负这一份馈赠,宝儿说不定早就撂挑子了。

“小姐,还是到饭堂去吃吗?”收拾好自己,宝儿无精打采地走出来,问易清。

每一次被易清督促着炼完体,虽说宝儿真的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进步,体内渐渐充裕起来的精力也是很明显的,可她却总是提不起精神来。因为真的累,整个人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走路都在飘着一般。

把一套打一遍需要半个时辰的拳法练上二十遍,然后休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要再打二十遍,宝儿表示,她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最气人的是,易清好像都没有那么用功了,也不怎么一直待在修书院,专门在鸣幽阁里面盯着她,让她想要偷个懒都不行呀!

“怎么?你想在鸣幽阁里继续练?那我一个人去……”易清对宝儿没有非常爽快的马上要跟着她出去走一走的询问很惊讶。

“别别别!小姐,咱们去饭堂!去饭堂!”宝儿自来都是很温柔婉约的姑娘,直到跟了易清,她总是能被逼得非常活泼精神起来。

大声的回绝了易清的想法之后,宝儿几乎是跳着走在了易清的前面。

易清笑了下,跟在了宝儿后面。一个丫鬟咋咋呼呼地走在前头到底是不好,宝儿后来自然还是等上了易清,走在了她身后。看着易清的侧脸,似乎是没有以前她看到她的时候那样冰霜煞骨一般的冷,好像带着一点点温凉的感觉,不知怎么的,宝儿的心里就感觉静静的,一步一步踏在路上,似乎连脚下的路都格外的平稳些。

“小姐,你最近的时间怎么总是格外多些?”宝儿轻声问着,不是她觉得易清空闲出来的时间多,总是监视她让她没办法偷懒,是她觉得易清的改变真的挺大的。

以前,因为跟小晴还算比较熟悉,所以她大约清楚,连着十年,易清仿佛就没有从修书院里面出来过。但现在,易清还是会看很多的书,可她却不经常待在修书院里了。她总是把书带到鸣幽阁来看……顺带督促她……

想到易清监视她炼体的时候那凉飕飕的视线,宝儿的思绪都断了一下才接上。

嗯……在修书院的书塔里面,自然是除了看书就是在完全封闭的书阁中,照着书修炼了。跟前十年相比,易清最近似乎是懈怠了许多。

在鸣幽阁中,虽说她监视她的时候在读书,可她也不是一直都在读书,她经常会出去走一走,吃饭的时间也没有以前隔的那么开,差不多几天就会出去一回,而且还是到饭堂去吃,而且还一吃就是很久。

易清的变化让宝儿很是疑惑,易清沉默了一下,还是解答了:“虽说学无止境,但十年光阴,多多少少也能撑起一些资本。”

有了资本之后,就要分出来一点力气去做别的事了,因为,还有问题没有解决。光靠资本,解决不了问题,拿一个人的资本去和一个易家对抗,不要说是十年,再来十个十年估计也没用。而她想尽快解决问题,所以有点底气之后,她要再去借些人的力气。

她是废物,那是跟人们想象中天资纵横的她的未来相比较的。她以前太天才了,乍然一下变成了废物,好像似乎就一无是处了。但其实,她总比世间平凡的一个老百姓要强一点吧,她甚至要比东山府大部份的外院弟子更加强大。

他们有希望又怎么样?照样灵动不了。过些年下山去,小波小浪的一辈子。而她呢?她已经灵动了,目前看来,到筑基不成问题。

一个筑基修士,即便她不能再往前走一步,荧珑界的各方势力也是抢着要的。

十年的时间,她来充实自己,也让别人的脑筋清楚一下,看到她这个废物的价值。如今看来,别人清醒的很快,因为在好几年以前,她就能碰到刻意接近,抱着交好之意的人。而且那些人来头一般不小,大国皇室的,甚至青云堡的,北海珠岛的,都有。

只是那个时候,她没心思去回应别人什么。因为她没有让别人重视的资本,去任何人的阵营,也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被利用,被随意的下到这里发挥作用,挪去那边发挥作用的棋子。

那不是她想看见的局面!她一定不能很显眼,但是至少,要拥有差不多的影响力才行!否则的话,想要达到她的目的,多半就只能靠运气了!

易清从来都不敢把筹码压在她的运气上,所以十年时间,她几乎是废寝忘食,不眠不休的充实着自己。到现在,她觉得可以了。

别人要认识她,结交她,将她拉到自己的阵营中去,至少要先能靠近她才行。但前十年,她当真就没有走出过几次修书院,即便走出来,也是生人勿近的模样。别人靠近不了,什么交好之意都是白搭。现在她觉得自己有些资本了,她就出去,给那些人靠近的机会。

鸣幽阁,一个女修士的居所,不是很熟,没有特别合适的理由,别人怎么可能会来?所以,她自然只能略微比较频繁地去一下饭堂,再把吃饭的时间拖得略微长一点点!

易清把这一切想得很清楚,但她所想的这些,是不能透露给宝儿知道的。不要说宝儿现在才跟着她没几天,就是到最后,她真的已经完完全全能信任宝儿了,巫蛊之术这种事情,她还是不会跟任何人说,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哪怕一点点能揪出她会巫蛊之术的线索!

易清的话说的浅,但宝儿却是听懂了。易清没有修仙天赋,她自然是不可能永远待在东山府上的,有了些资本,她当然要为以后考虑。多认识些人,没有坏处。像她这样实力的修士,想来愿意招揽的阵营,也很不少。

而且,就易清这样的人,衡量她的价值的标准,又怎么可能只有实力?她都把易清的可怕之处看得清清楚楚,更不要说是那些常年浸淫在权势斗争,一双眼睛最是会看人的人了。

原来易清这是要为以后着想了,她就说,她这些日子怎么一下子松散下来……

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易清说着话,两个人散步一般的走到饭堂,准确的来讲是还没有走到,路上就被人看见了。

“易师姐。”

姑娘家总是爱俏的,东山府内院弟子的服饰是规定的,但那么一套衣服,圈不住一众女弟子爱美的心。在衣着上动不了手脚,她们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头发上。

眼前的女弟子,头发梳得倒是简单,但发髻上簪的簪子,却是可爱又好看,跟她的人一样。鹅黄色的两串小枣大的绒毛团子,从簪子上垂下来,垂在她的耳朵边,毛茸茸的,衬的她一张小脸明亮娇丽。

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子,他们两人的长相,相似之处不少,估计是有什么血缘关系。

“见过师姐。”那男子也规规矩矩的问候了一声。

易清这两年听到的师姐渐渐的有多起来的趋势,所以她也没有那么激动,不知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两个人,她就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交好(上)

似乎是早就知道易清的脾气,她的冷淡一点儿也没有让那两个弟子生气。那女子依旧笑眯眯的,随口问了一声“师姐要去饭堂吃饭呀”。

易清再一次“嗯”了一声,见她肯回应,那女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却并不得寸进尺,说要跟易清同行,扯了个借口,就跟她身边的那男子一起离开了。

易清也就真当他们离开了,带着宝儿进了饭堂,并不上二楼,就在一层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那对男女容貌相似之处甚多,而且行为举止很是亲密,想来约莫不是一对儿,应当是姐弟或者是兄妹。男子灵动了,但那女子还是半筑基,如果不是被很有名气的师兄或是师姐带着的话,是上不得二楼去的。

两个人如果要来饭堂,肯定会在一层吃饭,既然要给别人机会,易清也不贪这一时半刻的清静,非要上二层,去雅间里面吃。

随便找了一个位置略偏的桌子,宝儿去挑选吃食,易清就在那里坐着等。果然是还没等宝儿回来,那刚刚才听过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易师姐!”

一串鹅黄色的绒毛团在黑油油的头发上跳跃着滚来滚去,让人有想要抓住摸一摸的念头。长的伶俐可爱的姑娘,很是惊奇地站在桌边。

“没想到师姐也在一层吃饭啊!不知……我们可能坐在这里?”

“可以。”易清只看了一眼他们,便兀自低着头等宝儿,并不多开口。

易清就是这样什么都不做就能冷场的人,得亏跟她同一桌的姑娘是个话多的。她与身边的男子都没有带着仆从,到饭堂来,自然不是坐在桌子上就能饱的,得有一个人去拿了他们想吃的饭菜回来。

那女子不愿意起身,催着男子去,顺便张嘴说出了一大串菜名。

也不知道那男子到底记下来了几样,总之他是很无奈地走开了,剩下易清和那姑娘说话。

见易清看她,那姑娘很容易就找到了话头。她吐了吐舌头,看着很是俏皮可爱,仿佛是现在才知道旁边还有人,她却张嘴说了那么多的菜名,显得她是个爱吃的:“呃……让师姐见笑了!其实,我不是每次都吃这么多的!我……我都是给我哥哥点的!嗯!”

说着,那姑娘还点了点头,仿佛代替易清承认了她的话一般,瞧着越发的有些单纯的可爱。

易清不置可否,还是不说话,场面再次冷下来。那姑娘眼睛转了转,仿佛是想要转移易清放在她之前说出的那一长串菜名上的注意力一般的转移话题,她自我介绍道:“师姐,我姓钱,钱晓怡,师姐称呼我钱师妹就好。”

“嗯,钱师妹。”易清回应了一下,再冷下去就真的要没话可说了。

易清的回答立刻给了钱晓怡继续说话的勇气,她看着很兴奋,双眼都亮闪闪的,抓着易清到东山府之后,可能唯一不丢脸,反倒是有些闪光的点——她每一年的评选,擂台上干脆利落的赢法,口中每一个字都是崇拜的道。

“……师姐你不知道,你每一年的评选,我只要能看上,就都在你擂台下面看的……”

“谢谢。”如果有那么一丢丢的可能不会冷场,易清的回应就不会多。钱晓怡费尽心思地绕着弯的夸了她好多遍,也就只换回来这么两个字。

眼前的女子,算年龄好像还比她小两岁,但是夸了她没表情,别人骂了她也没表情,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跟她尽快熟悉起来呢?

不过想想也是,易清的经历常人难以想象,她变成如今这样,也是理所当然。她应该在早一点的时候就去认识她的,那个时候跟她熟悉起来,相对容易,而且情分肯定更深一点。

锦上添花的人算什么?患难之交才值得永远记着!

但可气的是,这个道理她不是不知道,但是早前时候,她想找易清认识一下,没有机会呀!也不知这姑娘耐性怎么就那么好,据说她除了吃饭,从来都不离开书阁的。

大哥老早就跟他们两个说,跟易清交好很有必要,但易清摆明了不会理睬任何人,她也就没有任何办法,然后就一直拖到现在。

钱晓怡表示她很是苦恼,她现在也知道了易清的价值,没有修仙天赋又如何?这整个荧珑界的人,像她一样全然没有修仙天赋的,很少很少,但修为能够比得过她的,更少!

一个很有可能会直接顺利地到筑基的修士,如果愿意去帮大哥,该有多好?但可惜,如今别人也都反应过来了。易清这个很多人下意识地看不起,却还是要拼命争夺的香饽饽,她能为大哥争取下来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不管了,她总要做过努力再去忐忑。看着宝儿端着食盒过来了,钱晓怡一点儿也没有因为易清的冷淡而退缩,她从宝儿的身上,看到了很多以后跟易清熟悉起来的途径,从宝儿手中的食盒上,想到了接下来她要说的话。

“诶?你不是九皇子身边的宝儿吗?怎么跟着易师姐了?”

听钱晓怡的话,她好像是大凉人。宝儿似乎也认识她,将食盒放下之后,她对着钱晓怡行了个礼:“见过郡主。”

“不用不用,不用行礼!不都说,到了东山府,以前的身份什么的就都不算了吗?”钱晓怡笑眯眯的很是和气。

“九皇子带走了我身边的丫鬟,自然要把他的留给我。”易清解释了一句后,提起了筷子。

之前在来饭堂的路上,钱晓怡肯定就认出了宝儿,她甚至可能早就知道宝儿跟着她了,但什么时候应该认出宝儿来,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很多人装模作样都会犯一个非常明显的错误,就比如钱晓怡。她如果要在她的面前做出一副单纯可爱的模样,最好处处行事都直接莽撞一点,这样看着才真实。

如果做不到的话,大家坐下来,露出自己本来的面貌,心平气和的谈事情就可以了,这样,真的是很无趣!

垂着眼睛,吃着饭菜,易清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半点儿要教一教钱晓怡怎么做戏的想法——这姑娘是谁?关她什么事情?她又不是她的人手,傻点儿,对她来说不是更好?

“原来现如今的忠王妃,是易师姐的丫鬟啊?”

根本不知道易清的心里在怎么评价她的表现,钱晓怡用她曾经骗到过很多人的,看着很纯良无害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表达着她的惊讶。

易清没有再说话,只让宝儿坐下来吃饭。宝儿也是乖乖点头,坐在侧面,无声用餐。不知为何,如今又有人在她的耳边提到凉沧钟,她的心情,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糟糕了。

好像又冷场了,钱晓怡一边回想着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话,一边继续想着新的话题,口中开始她之前想到的话题:“没想到师姐也喜欢吃这道菜啊?”

易清有些无奈,她只不过是第一筷子夹了那道菜而已,这钱晓怡是怎么看出她喜欢吃这道菜的?

“还可以。”但尽管无奈,易清还是回应了。

“以前师妹在家中的时候,家……里的厨娘总是喜欢做这道菜,我……那个时候很喜欢吃呐!”易清一回应,钱晓怡就兴冲冲地继续说,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不该提这些。

她本来是想说家母的,但想一想易清的家母……她本来是想说她很怀念那种味道,但想一想易清八成不会怀念易家的一切……所以,她果断改了口。

“嗯。”易清依旧这么一个字,声线好像没什么变化,但钱晓怡却总是觉得易清的声音冷了许多。

偷偷瞅一眼易清,头一次,总是可以万分轻松地让别人笑着跟她说话的钱晓怡,在说话上面栽了跟头。她感觉她甚至有些坐不住,只在心里埋怨着:钱老嵩,我只不过是说了那么多的菜名,你个笨蛋该不会是真的一样一样地去找了吧?赶紧回来呀!

她的二哥钱晓嵩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召唤,果真很快就回来了,感受了下桌上的气氛,钱晓嵩很是为自己妹妹的失利而感到惊讶。

不论男女,他很少碰到能扛得住他妹妹几句话,几个笑容的人。这丫头调皮可爱,却又不会过分,旁人与她说话,总是不由自主的带着三分笑。连他大哥都是这样呢,怎么这个易清……

偷偷的看了眼易清,吃饭的时候,易清嫌刘海碍眼,总是要别到耳朵后面去,露出的脸就多一点……

其实他们兄妹两个人认识易清的时间很早,早到易清可能不知道。当年,易清离开易家,独自前往东山府的时候,途经大凉虹关城,去了城中的博雅书斋买书,他们当时就在二楼。

他当时说了一句话,现在看来很是正确。别的不提,这易清的容貌,看样子真是把他家其实根本不丑的妹妹,甩出了三条街都不止……

钱晓嵩拿来的饭菜真的已经很不少了,但是他的妹妹却不满意,一边吃一边悄悄的嘟囔,怎么那个没有拿,怎么这个没有拿?钱晓嵩一脸无奈,不时地回两句,这些你都吃不了……兄妹两个人的互动,看着很是有爱。

这是为什么呢?表现他们的单纯无防?还是表现他们对自己人的好?还是唤起她对于这种人间真情的羡慕和向往,继而下意识地接近他们?但不论是表现什么,在她面前这样,似乎是有些不恰当吧!

他们总不会不知道易家四房,她的几个亲生兄长,这几年是怎么对她的吧?那可真的是不闻不问,偶尔问了也是因为别有目的,态度也绝对算不得是好。比如她的四哥追求乔晶,借了她的力……表面上借了她的力。

易清很是搞不懂,也就不多想了,继续吃她的饭。后头这桌子上又来了几个人,一对是这两年新进来的弟子,知道易清是谁之后,不由自主的就表现出了一种不屑。

他们还没有经受过久久没有办法灵动的绝望,知道自己的修仙天赋,就总是觉得自己可以随便到筑基,然后继续修炼。殊不知,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用到自己的修仙天赋,大部分连灵动这一关都过不了。

另外的一对,也是一男一女,跟钱家那对兄妹一样,来这坐着是别有用心。他们甚至都不和易清怎么多说话,言语间对那钱家兄妹百般试探。

一餐饭吃完了,易清没心思再看这小小的餐桌上的众生百态,带着宝儿,告辞离去。

她又不是打算明天就下山,还要在这东山府待上几年呢!对自己,她总要拿捏得稳一点,不能让别人觉得招揽到她很容易。当然,那个度要拿准确了,否则就是弄巧成拙!

仗着自己单纯无害的模样和易清多说了几句话的熟悉,钱晓怡大声的跟易清告别。

“跟我说一说那对兄妹吧。”和宝儿一起回到了鸣幽阁,易清也没有那么刻薄,让宝儿半分钟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坐在屋中,易清说道。

“大凉除了皇室之外,最最权贵的四家人,双文双武,文的是荣相和文太师,武的就是钱将军,也就是谨王和赵统领。”

“那钱晓怡和钱晓嵩是谨王爷和谨王妃老来得的双生子,王爷王妃伉俪情深,王妃无法生育,谨王爷还是一直守着她一人,认了一个养子,传宗接代。世事就是很奇妙的,他们本来对子嗣没有多强求,结果到老了,却反倒是有了一对孩子。”

“是这样……”了解了那对兄妹的身份背景之后,易清随口问了一句,“那他们之前那个养子呢?”

“有不少人都说,谨王府的那位世子,当真是好福气,能去谨王府那样好的地方不说,还能得到王爷和王妃的真心疼爱。他只是养子,在王爷和王妃有了孩子之后,王府世子的人选,自然是要更换的。但没想到,首先,王爷和王妃都没准备换掉他的世子之位,小姐今天看到的那位谨王府的小少爷,也没准备当什么世子……”

“哦……”易清点了点头,不再问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交好(下)

这个世界上,真有父母会对养子女好过自己的亲生孩子?

易清只想报之一笑,不过都是表面上做出来的文章罢了。

即便那谨王府的王爷王妃在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之后,依旧不曾薄待他们之前的养子,却也绝绝对对不会让一个养子凌驾在他们的亲生孩子之上。更何况,他们到底有没有薄待那位养子,还是未知数。

那什么世子之位,不过就是一个招人眼目的名号而已。当世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着可以继承王爷的位置吗?谨王爷是在沙场上征战的大将军,实力自然不弱,寿命自然不短,他还能活许多年,那位养子还要熬许多年,熬到最后,说不定还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钱晓嵩现在是灵动了,未来的发展前景看着很不错。只要能继续修炼,谁会在乎什么王爷世子?一个高阶修士的实力,完完全全吊打这些身份。

可假设,易清咒一下钱晓嵩,假设他灵动之后再也无法进步……

如果日后钱晓嵩真的不争气的话,那世子之位如果还在那位养子身上,易清就只能表示,谨王爷和他的王妃是天下难见的人物,要不然就是他们那位养子,是个极难缠的人物了。

后者,应该比较有可能。因为如果她看得准的话,通过一面她就可以下定论,钱家的这对兄妹,聪明是有,不过都是些小聪明。

自己只有这么一对孩子,那谨王爷只要别是个傻的,都一定会尽心教导,可教导出来的这个成果,却未免有些……太不尽人意了。

易清没有再往很深处想,毕竟,对自己的眼光,易清虽然有自信,却也不敢盲目相信。十年前她犯的错误,借着她的手上了东山府的吕子润,她可还记着呢!那不就是她看错的人?

在并不确定那钱家兄妹是怎样的人之前,想再多都是白费脑子。还是再等过一段时间吧,等她再跟那对兄妹接触几回再说……她对那对兄妹没有什么兴趣,这第一次见面,钱晓怡做的那蹩脚的戏,让她很是倒胃口。可听过了宝儿的介绍之后,她对谨王府的那位世子,倒是有些兴趣了。

如果真如她所猜测的那样,那位世子,还是可以认识一下的。虽说那位世子可能跟易家没有什么恩怨情仇,但是更多的利益和更强大的自己,又有谁会拒绝呢?

想着这些,易清今天罕见的给了宝儿很多的休息时间,自己也不看书,只让宝儿给她讲一讲大凉的事情。

不用马上就开始炼体,宝儿求之不得,她曾经在大凉皇宫中生活过,虽说生活的时间不久,但对那些家里在后宫都有那么两位主子的权贵之家,了解还是不少的。易清既然想听,她就把她知道的尽数告之。

宝儿是个心细,又想得多的。毕竟曾经小小年纪就在宫里混,她要知道对哪宫的人说哪样的话才不会出错,顺着宫里的娘娘,她有的时候就会了解到那些娘娘的依仗,也就是她们背后的家族。了解到之后,她就会记着,然后自己慢慢的揣测那些家族的兴衰,好明白她不应该得罪谁,不应该掺和到什么事情里面去。

想的多了,宝儿分析起大凉皇室还有都城中那些显贵之家时,心得就更多。给易清讲起来,话也是不少。

易清听得很是津津有味,她不会不知道大凉都城中的几家显贵,毕竟那几家的孩子,都经常到易家来混个脸熟,只要有个由头就来。比如当初,在她测检天赋的那场宴会上,连她在哪里都打听到了,满心想着给她当一位嫂嫂的荣蓉,那就是荣相的小女儿。

她大多数时候不见他们,当时满副心思都放在修炼上,她哪里有时间管别人是谁?唯一了解这些事情的渠道,就是当初她身边的下人,还有还没去东山府的易修阳。她会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一些大凉皇室,和都城中的那几家显贵的事情。

那自然不是很详尽的,而这些事情,也不会大大咧咧的出现在哪本书上面,所以,宝儿说的那些事,易清讲真了是不知道的。

她再一次庆幸自己终于有个好丫鬟了之后,一直听宝儿说到天黑。宝儿今天休息的时间很多,但她也有累的地方,她的嗓子好累呀!

把宝儿所知道的消息全部榨干净了之后,隔了几天,易清再去饭堂吃饭的时候,很巧的又碰上了钱家那对兄妹。饭吃到一半,他们“碰巧”来的,看样子是有人通知了。

易清不多说什么,还是上一次见面那一张臭脸,照旧是一顿饭还没有说上几个字。

吃完饭,离开。再过几天,再去饭堂,这一次,那对兄妹没有来。也不知道是怕她察觉连着几次“巧合”会不高兴,还是没有人通知他们……

再一次去吃饭,易清就又碰上了那对兄妹。好像并没有多巧的“凑巧”,让钱晓怡一下子给升华到了缘分的地步。她的簪子很可爱,人长得也漂亮可爱,但她的戏真的做的蹩脚到易清没眼睛看的地步。

作为一个旁观者,跟了易清一段时间的宝儿,比小晴了解易清要快。易清一部分并不会怎么掩饰的心理活动,她捕捉得很快。

钱家那位小郡主可能是觉得易清终于是被她的笑容打动了,但她却只看到易清的无奈和不耐。

宝儿心中暗暗的觉得有些好笑,一个能在修书院里面待上十年,虽说读书也不是什么煎熬的事情,可连着十年什么别的也不做,光在那里读书了,那也难免会枯燥。忍受得了那些枯燥,有如此好的耐性和恒心的人,不耐烦的脸还是少见的。

不过,作为丫鬟,她还是要给主子分忧的,笑话看一看就好了。易清不会不知道她在看笑话,她要是不做点什么,多半会被她在别的事情上报复回来,比如每天让她再多打二十遍拳……

宝儿打了一个冷战,易清要做冷若冰霜的范,她就在餐桌上跟钱晓怡说起了话。

两个人,呃,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话,那就是你有情我有意,大家都有心。这样的一对男女,凑成一对的速度自然飞快。宝儿跟钱晓怡,不过就是几顿饭的功夫,就马上熟络了起来。

一天,日子还是平平常常的那样,易清在鸣幽阁里看书,宝儿在鸣幽阁里“受刑”的时候,钱晓怡来了,来找宝儿的。

大凉曾经的都城里,有个很有名气的手艺人,专门做花雕。宝儿也说过,那时候大凉都城里的孩童,歌谣里面都唱的是那位手艺人雕的木头花,石头花,简直能以假乱真,引来蝴蝶翩翩飞舞,蜜蜂嗡嗡嗡。

不仅技艺精湛,那位手艺人还有一个规矩,他自己刻的花雕是不卖的,哪怕自己砸了也不卖。别人要想买花雕,需要自己拿材料,好的坏的,上至美玉,下至朽木,都可以,他只收手工费,而且手工费相对来说比较廉价,普通百姓家攒点钱,奢侈一下也买得起。

宝儿说她曾经在宫里看到那位大师的手艺,当时就喜欢得不得了,有心想要自己找材料,请那位大师给自己做一个,但却总是找不到出宫的机会,后来也就只能遗憾作罢。

宝儿这随便说说的话,可能是让钱晓怡记了下来。她来鸣幽阁的时候,抱着两个盒子。一个大点,一个小点,都是精美非凡。

看到小院中易清在阴凉下舒舒服服地坐着,抱着一本书却不像是在看,马上就要合起来的眼睛,显得她像是在睡觉。宝儿已经是一脸大汗,却还是在打着那套她也会,曾经也一遍遍练过的半筑基之前的最好的功法之一,钱晓怡很是因为宝儿受到的这种“惨无人道”的虐待而惊讶。

“小姐。”宝儿眼巴巴地看了非常舒服闲适,跟她比起来,更是舒服闲适到最高境界的易清一眼,心中是真的感激钱晓怡。

“坐。”易清抬了抬手,给钱晓怡指了个座位,却并不搭理宝儿。

希望全部都破灭,宝儿苦着脸,感觉快要哭了。又瞄了易清几眼,觉得应该不会有休息的机会后,她还是认命的乖乖继续打她的拳。

钱晓怡爱莫能助的看了她一眼,再瞅瞅易清这大夏天都能当冰块使了的不近人情的脸,犹豫了又犹豫,还是悄悄说了一句:“师姐对自己的丫鬟真是严格。”

易清不讲话,安静让钱晓怡有些忐忑,她是不是不该多这一句嘴的?

“你不是这么过来的?”看完一页书翻过去,易清才记得起来回答。

钱晓怡这下不说话了,看了眼宝儿,鼓励她道:“多练一练总是好的,我当初也是要天天打好几遍,谁都是这样的,到半筑基就好了。宝儿,你继续用功……”

宝儿的脸更苦了,却没有多开口。一天打好几遍,那是多么幸福的生活!别人不知道她的苦呀!她是二十遍连着的好吗?

易清眼睛放在书上,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不准打扰我”的讯息,宝儿累得满脸大汗,看起来是累的没有一丝丝力气说话,自然也是不好打扰的。这一次终于是有理由跑来鸣幽阁的钱晓怡,倒不是无聊,而是尴尬。

又翻过一页书,易清这才好像反应过来,把客人这么晾着有些不对。她抬眼看钱晓怡,问道:“钱师妹有事?”

“啊!我来找宝儿!”

宝儿的眼睛再次看向这边,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但那希望却又很快被易清无情地浇灭。

“专心一点。”

头也不转的说了一声,易清从身边的书中拿了一本,递给了钱晓怡。

“师妹不急的话,略等一下,等她把这一遍打完,中途停下不好。”

“嗯。”钱晓怡点了点头,真心同情的看了眼宝儿,接着就埋头看书,把尴尬丢得远远的,再也不管别的。

也不知是这气氛的作用还是什么,也没有多久时间,钱晓怡却觉得自己也看进去了两页书,而且还是她最讨厌看的医书。那一大串一大串的药名,还有那些拗口的种种不是医生懂它到底干啥的词汇,她竟然也都看下去了。

宝儿的一套拳快打完了,钱晓怡也就敢说话:“师姐喜欢看医书啊!”

“嗯,”易清也放下书,盯着宝儿,“人总要有一技之长。”

“家母也总是这样说呢!母亲很是喜欢收集各种古书,尤其是古医方……”

“王妃雅趣。”易清看不出一点儿心动的样子,依旧是淡淡的。

知道她的性子之后,钱晓怡也不着急,提过一句就算,易清记着就行了。

宝儿终于打完了一套拳,想了想还剩下的三遍,她总是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不过,以前都是连着打,今天好歹当中还能有休息的一小段时间。

唉……该知足了!

宝儿到屋里去收拾自己,易清也不再让客人在屋子外面待着,带着钱晓怡走进屋内,桌上还有几小碟水果。

收拾妥当自己,宝儿蔫巴巴地走过来,一脸苦相的对着钱晓怡:“郡主……”

听到这样的称呼,钱晓怡板起了脸。但宝儿却不敢在易清面前没规矩,私底下大家称呼名字就已经是有些逾越了。

易清看到宝儿的拘束,起身要上楼,却被钱晓怡叫住了。

“师姐不用回避,其实,师妹也不只是来找宝儿的。”

易清的脚步顿住,本来以为她们熟络她不打扰,却没想到还走不掉。

看着钱晓怡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她放在桌上的盒子,只见一片碧绿色,水一样的锦缎上,飘着一朵荷花,真的像是荷花。但实际上,那荷花是由一整块白玉刻成。

这样的手艺,即便是易清,也不由得要赞一声。

“天哪!好漂亮!这是……”宝儿惊呼了一声,满是不敢相信。

“这就是劳大师的手艺,”钱晓怡很满意宝儿的反应,笑着肯定了。

“你不是说以前想要一个劳大师的花雕,却总是没机会吗?我二哥半个月前不是下山回家去了一趟吗,我就说让他顺带捎上两件劳大师的花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三章 花雕

“天哪!谢谢你……”感动的一连声儿的说着谢谢,宝儿小心翼翼的从钱晓怡的手中捧过了那个盒子。

“宝儿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这些小礼物没有什么的。”把送给宝儿的礼物送出去了之后,钱晓怡开始转向今天的重点。

“易师姐,这个是送给你的。”钱晓怡把略大一点的盒子推到易清面前,将盒盖打开。

如果说宝儿手中的花雕已经是人间珍品,易清这个,就是人间极品了。

从淡蓝色到淡紫色,颜色过渡非常自然的木头,被刻成几朵兰花,盛放在精美的盒子中。几朵兰花大小不一,形态不一,不松不紧的攒成一小簇,仿佛只要吹来一阵风,这几朵花就会随风轻轻摇摆,吐露幽香。

在屋中是没有风的,但是易清的鼻子却实实在在的闻到了香味,不是这花雕成精了,是这花雕的原材料的味道。幽幽雅雅,香味也合这兰花的模样。

易清垂着头,看着面前的花雕,不知在想什么。摸不准她的想法,从易清脸上也看不出多少她对这花雕的喜欢,钱晓怡抢在易清说话之前,就又急急忙忙的道:“师姐一定要把这礼物收下。师妹在东山府上没有几个好姐妹,难得跟宝儿合得来,以后估计时常会到鸣幽阁来叨扰。这花雕,就算做师妹扰了师姐的清静的赔偿吧!”

易清没有帮过她什么,这让钱晓怡想要送她一份礼物,都找不到很好的借口,生怕被易清给拒绝了。

易清说实话是想拒绝的,她不习惯收别人的东西。尤其这花雕,能算得上是贵重物品了。

材料什么的都暂时先丢到一边去,劳大师的花雕,哪里有那么容易得的?虽说那位大师只收原材料加工,手工费相对来说非常便宜。可正是因为如此,请那位劳大师刻花雕的人,肯定是数不过来。

人多了,到底要怎么安排顺序,先刻谁的材料,那就说不好了。总之,寻常人要拿到这么两样东西,肯定是不容易的。

易清不是那种老老实实的无功不受禄的人,有便宜她会很努力地占,但是现在,她不想收下这样贵重的礼物。只是,在钱晓怡的忐忑中,犹豫了又犹豫,鼻尖萦绕着的那股香味,还是让易清没有拒绝。

花雕很漂亮,即便是在她从前的世界,现代工艺也很难做出这样逼真的东西,更不要说这花雕是人手拿刀刻出来的。

但是,易清收下这份礼物的原因,不是这个。她本来就是个没有多少艺术细胞的人,平常就欣赏不来这种精美的艺术品,更不要说她现如今瞧着安宁,实际上危机四伏的境况,让她更加没有心情去欣赏什么艺术品。

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这花雕的材料,她约莫可以断定是什么东西。

如果她的判断没有错的话,那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师妹与宝儿交好,是她的福气。到鸣幽阁来,也算不得是叨扰,以后莫要准备这样贵重的礼物了。”

看易清合上了盒子,好像并没有要退回的意思,抓住了她话中那个“以后”,钱晓怡松了一口气。

有一,就有二,有送,就有还,礼物她可以继续送,等到易清收到不好意思的时候,她自然会还她什么。

钱晓怡不可能会知道,她面前的这个看着好像很有范的女子,真不要脸起来,你送她一座金山,她也是照样收下,却可以厚脸皮的丝毫不回应什么的。

只不过现在,易清还略略有良心一点。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收了别人的礼物,再冷着脸,未免显得有些可耻。日后,宝儿和钱晓怡越发的熟悉起来时,易清对钱晓怡,也是能说上几句话了。

送完了礼物,钱晓怡也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深厚的情份也不是一天就能攒起来的,她的时间还多着,只要开了个好头,她以后就可以慢慢来,给大哥争取下易清这样一员大将。

想到大哥的脸上可能会出现对她的夸奖和赞许,离开鸣幽阁的钱晓怡,不由自主高兴起来。

鸣幽阁中,易清早把那花雕放到一边了,宝儿却还是兴致勃勃的观赏。但从她不时偷偷瞄一眼她的行为来看,这丫头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花雕上,她是借着花雕,想多偷会儿懒。

坐着静静地看宝儿,直到拿眼光无声无息的逼迫着宝儿一脸苦相的放下花雕,收起盒子摆好,然后继续到外头去打拳后,易清才将视线落在她面前的盒子上。

将盒子打开,完全无视那精美的花雕,易清闭上眼睛,细细的嗅了一嗅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种淡淡的味道,越发可以肯定了。

这样的木头颜色,这样的香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花雕的原材料,应该是一种叫做“君子树”的树心。

易清曾经在医书上看到过君子树的画,君子树树形笔直优美,树冠枝条挺拔之余,又带着飘逸感,叶片和花朵皆可入茶,树干有一种兰花香味,生长的地方又都是人迹罕至之处,很是有一种清高而独立的感觉,故而被人称作君子树。

这种树,其实很是罕见,因为即便在易家,即便是易家人,当然,是当初的易家人,一年到头也喝不上几杯“君子茶”。一片树叶都极为难寻,更不要说是君子树的树心。

蓝色和紫色的东西,如果是入口的,许多人会下意识的感觉那是带毒的。但其实,君子树的树心不仅没有毒,反倒还是修炼的好东西。

这身体当初通穴的时候,好像就用了整个君子树树心,可以缓和疼痛不说,她通穴的过程还极为完美,浑身的穴道被打得通通透透,一点点遗留下来的阻碍都没有。

这真的是好东西,非常好的东西,只闻了一点点那种香味,看这会儿在外面打拳的宝儿都有精神很多。但是,易清会留下这花雕,不是因为它会有助于她的修炼。而是她想要证实一下,她的想法。

的确,君子树的树心是宝贝,可不代表这东西在任何时候都是宝贝。牛乳是可以喝的,保证是没有问题的,醋也是人们吃饭少不了的,可想来这世上没有人把这两样东西兑到一起去喝,怕喝的多了会要命。

一样好的东西,如果用错了,可能比坏的东西更加要命。就像君子树的树心。

她在东山府的修书院中读了十几年的医书,君子树这三个字,她很少看到,就只在一本书上,专门记录一些药材的一本书上,看到了略为详细的介绍。在别的书籍之中,君子树从来很少出现。但碰巧的,易清就记住了一个方子。

那个方子,有用到君子树的树叶这一味稍加处理便可入药的药材,在方子最后,笔者贴心的提了一句,说了君子树和什么相克。

君子树树心可以说是荧珑界的修士辅助修炼最好的东西了,它与很多别的有助于修炼的物品都可以相辅相成,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但有那么两样东西,是万万不能和君子树见面的。

两样东西同样都很高档,跟君子树是一个罕见级别的。一种妖兽的血,一种名叫“无命果”的植物的根。

那种妖兽的血易清不曾见过,可那种植物的根,如果易清没眼花的话,钱晓怡头上戴着的木簪子上,有可以当做那种植物根的标致的纹理图案。

虽说那簪子经过一点刻画和处理,但那图案易清是不会看错的。

低头想了想,没有贸然确定的易清,在警告了宝儿不准偷懒之后,自己去了修书院,想要再去查一查她曾经看的那一本《珍稀药材集锦》。

到修书院去转了一圈,再回来,易清基本上就能够确定。那钱晓怡头上带着的木头簪子,绝对是无命果的根。

这就真的有意思了。

钱晓怡应当大约知道她头上的簪子是什么东西做的,可她估计不知道她送给她的礼物是多么宝贵的君子树树心,她八成更不会知道无命果的根和君子树的树心碰到一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无命果为什么会叫无命果?不是那果子有毒,无命果也是帮助修士修炼的好东西,用对了的话,跟君子树树心一样珍贵。

之所以会有这么一个可怕的名字,主要就是无命果非常不喜欢天地元气这种东西。它生长的地方,天地元气极为稀薄。很多的珍稀植物和药材生长的地方,都是天地元气极为浓郁的,无命果却反其道而行之。因为完全没有天地元气的地方,一般不会有生命存在,所以它渐渐的就有了这么个名字。

无命果的整棵植株,尤其是根部,极为排斥天地元气。长期的戴在身上,势必会影响修炼。这个道理,就算是钱晓怡她不知道,教院里的一些夫子,还有一些师姐师兄见多识广,也总应该提醒一下她的。钱晓怡有可能被提醒过,很有可能被提醒过,但她却还是一直戴着无命果的根做的簪子。

这还是因为那个道理,一样东西,能发挥出什么作用,要看它被怎么用。

钱晓怡的簪子根本就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内里应该是中空的,应当是装着灵石粉,无命果的根的特性很容易被改变,跟灵石放在一起时间长了,它就不再排斥天地元气,反倒是比较容易吸纳灵气了。

戴的簪子是这么个好东西,教院里的夫子也就不会多提醒,弟子身上的一点点小宝贝,只要别是害人的东西,那些夫子便也懒得管。

但,不论被怎么改造,无命果的根,还是无命果的根,不管它是排斥天地元气还是较为容易吸引天地元气,只要跟君子树碰到一起,它都是要出问题的。

无命果的根和君子树的树叶碰到一起,如果泡成茶喝下去,即便是上界的修士,高阶的修士,也是要试一下死一死是什么感觉的。无命果的根和君子树的树心碰到一起,有什么反应都很缓和,但结果一样不会多好就是了。

鸣幽阁中,一边督促着宝儿打拳,一边看着她收到的礼物,易清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她嗅到了什么阴谋诡计的气息。

戴着无命果的根做的发簪,而且还戴了很久,而且还十天有八天都戴着那根簪子,就是换,也是换别的无命果的根做的簪子,反正都逃不过一个无命果就是了。这么长时间的带着无命果,一旦嗅到君子树树心的香味……

她没有总是带着无命果的根,所以君子树的树心的香味,对她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但钱晓怡……

怎么说呢?好一点的情况就是半筑基的基础缓缓的崩塌,体内经脉渐渐弱化。坏一点的情况,那就是身体老化的非常快,老死的也非常快。

易清看的医书还没有那么多,知识也没有渊博到那种程度,明白为什么无命果的根跟君子树的树心碰到一起会有这样的效果,但是她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就是了。

钱晓怡总是很愿意跟宝儿谈论她的大哥,也就是谨王府的那位养子,每每谈论起来的时候,钱晓怡总是一脸的崇拜。她也说过很多遍,她的大哥很宠她,就比如她头上的簪子,又漂亮,又有助于修炼,那都是她大哥找了能工巧匠给她做的。

无命果的根是她的大哥给她的,这劳大师的花雕,多半也跟钱晓嵩没什么关系,估计还是那位养子的手笔。首先不多想谨王府的那位养子到底跟那劳大师有没有什么关系,易清就是想先问问,那位养子,是想干啥?让钱晓怡,好歹也算是他的一个妹妹吧,早死?

谨王爷和王妃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他要给他们弄死了?这样的深仇大恨啊!

深深的吸了一口那种清雅的香气,易清感觉整个眼睛都亮了一下后,把盒子合了起来,放在了一边。以后趁着钱晓怡来的时候打开一下就好了,她不在的时候,还是就搁在那里吧。

那位养子心眼儿这么深,他的东西,她可不敢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四章 麻烦

至于为什么要在看明白了之后,还要在钱晓怡来的时候,帮着那位养子害人……

易清很心安理得地表示,她跟钱晓怡没有什么仇,却也没有什么恩,让她主动做好人去提醒她,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钱晓怡能还的起她这个人情。

目前来看,易清觉得钱晓怡应该没有那个本事,所以这个人情,她不准备收不到回报的卖给她,而是准备卖给谨王府的那位养子。

那位养子既然想要看着他的这个妹妹慢慢地衰老而死,她自然不好点破,顺着他的意思来就是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合作,这就是人情。如果没机会合作,这也可以做把柄。

宝儿渐渐地已经适应了易清对她高强度的虐待,她炼体的速度飞快。又是新的一年,可能这一年过不完,宝儿就已经是半筑基了。

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成果,宝儿也比以前要自觉,不必易清怎样督促,自己也会很勤奋的去炼体。

她自觉了,易清除了看书之外,就又闲下来了。想想新的一年到东山府来的她的堂弟和亲妹妹,易清表示她闲暇下来的时候,对易满秋很是好奇。自然,好奇归好奇,易清没有讨人嫌的去打听过她这小妹妹的事情。

易清这些年来从来都很乖觉,藏的能多深就有多深,从来都不主动的去惹人讨厌。但就算是易清乖觉的时候,都有人看她不顺眼,主动上来找麻烦,更不要说她现在有些不安分了。

易清没有准备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宝儿很忙。这听着好像没有关系,但实际上,关系不小。

谨王府那位素未谋面的养子,不能让易清停止她寻找助力的脚步。想要着意靠近她,招揽她的人数不胜数,易清自然会寻找她暂时满意的接触一下。当然,她有些不好接近的姿态,是一直都保持着的。这样的话,没有办法跟正主儿迅速的熟络起来,那就只能先跟易清身边的丫鬟连上线,以后好对易清徐徐图之了。

宝儿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礼物简直是要收到手软。那其中,有旁人借着她的手送给易清的,却也有别人只是送给她的。

宝儿温柔貌美,而且实力也渐渐上来了。虽说曾经在大凉皇宫之中做宫女,但她地位其实不低,宫中的那种尊贵之气,也被她带在身上。她说话做事,看着就是有些不凡。

宝儿这个女子,或许也就只有身份,是她唯一的瑕疵了。如果不是个奴婢,即便是一些大家少爷,跟宝儿也是很般配的。

其实,宝儿已经算不得是个奴婢了。她的身契,她握在手中,自己做主。虽说她并不曾将其撕毁,却也跟没有是差不多的。

而易清,如果到院务堂去,去把宝儿的名字从她名下抹掉后,宝儿还是能名正言顺跟在她身边,不会因为实力不够而被强制下山,也不会因为成绩不够好而去到外院的话,这事她估计早就做了。易清从来没觉得靠那么一个名分,就能把一个人真正留在自己身边。

所以,如今的宝儿,其实当真已经不再是个奴才了。但是这个事情,她却从来都不曾大肆宣扬。

宝儿心中也是清楚的,这么一个奴婢的身份,可以检验很多东西。

真的喜欢、欣赏她的人,不会因为她的身份就低看她。而很遗憾,目前看来,抢着要拉拢易清的人那么多,就跟十几年前抢着看易清的笑话的人一样多,但那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忘记了她的奴婢身份。

那些只是单纯的送了她礼物的人,全都是奴才,一些大家公子身边的奴才。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送给她礼物,这个宝儿还是清楚的。虽说她的一颗心从来都放在凉沧钟身上,但她也能看见她的身边,从来就没有少过追求者。

虽然说宝儿只是个奴婢,虽然说专门给宝儿送了礼物的那些人也都是奴才,但是凭着宝儿的样貌人品,倾慕于她的那些奴才,一个两个也都是没了身份这个瑕疵,皆是非常不错的人物。

为什么说平平凡凡是福气?因为你平凡了,就没人会嫉妒你,即便是有人嫉妒,那个人也高段不到哪里去。就算是要找你的麻烦,也都只是一些小磕绊,不会闹出大事来。

但像宝儿这样的姑娘,就算是奴婢,也不是平凡的。有那个信心敢送她两件礼物,被她看着还不自惭形秽的,也都算不得是平凡人物。

这样的人之间一旦出现摩擦,略微控制不好就是大事。不至于像易清那样,一念之间都无情的是人命,却也是危险的。

宝儿的心中肯定还是记挂着凉沧钟的,毕竟那是在小的时候就记着念着,喜欢了十几年,最后还没结果的人。但是宝儿喜欢凉沧钟的事情,知道的人可能没几个。所以她拒绝别人,或者是对那些对她存着倾慕的人回以冷淡疏离,那模样在别人看来就是不要脸的端着。

可能谁都讨厌这样的人!一样东西,你明明喜欢,你明明想要,却偏偏要端着,非要让别人一送再送,你才要勉为其难的收下,收下之后还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这简直太虚伪了!即便是易清,她碰到这样的人,如果手头有闲功夫的话,她八成是会手痒痒的去拆穿一下的!

宝儿不是那样的人,可她所做的一切,在部分人的眼中看来,简直就是这种虚伪的家伙的代表!

宝儿是个很优秀的女子,如果是个大家少爷来追求她,那位公子哥的品质,可能就有点不好说。可追求她的如果是个奴才,那个奴才的品质就一定会非常好!

都说物以稀为贵,品质好的人少,就算是奴才,那也少,抢这种奴才的人,相对来说就比较多。那些送了宝儿礼物的奴才,肯定也有一个甚至是好几个,同样是奴才的女子喜欢着。

心爱的人看上了宝儿这么一个虚伪的女人,怎么办?城府深一点的,等一等,寻找机会一下子撕掉宝儿的面具!没心眼儿的,直接就上来撕呗!

虽说宝儿已经不需要她督促着炼体了,易清可以有比较多的时间去继续读书,或者是抽出一点空来修炼,但她到外面去走一走,还有去饭堂的次数,还是保持在了比较高的频率。

坐在没有保持安静的要求的饭堂之中,易清碰上了那种传说中,上来就干的蠢货。

彼时,她正在跟几位师妹一起吃饭。虽说她的话少,但幸好,几位师妹都是健谈的,她们身边跟着的仆从也都是俏皮爱说话的,故而桌上的气氛还是很热闹。

大家正和乐融融的时候,突然就有那么一个煞风景的家伙闯了进来。

“啊!”宝儿叫了一声,易清从饭碗中抬头去看的时候,就看见宝儿的头发已经半披散开。梳好的发髻,因为簪子被大力的抽出去,而整个的垮塌掉,瞧着一点儿都不好看了。

整桌子的人都有些懵圈,易清是这样,宝儿更加是这样。她完全闹不明白,这天降横祸到底咋回事?她的簪子跟这位怒气冲冲的姑娘有仇吗?至于在破坏了她的发型之后,还把簪子摔到地上,踩上一个稀巴烂?

宝儿皱着眉头,看着面前那一把抽出了她的发簪,头发都给她揪下来了少说几十根的女子,不明所以之际,心生怒意。但她好歹还能平静下来,扶了扶自己的头发,刚想要问问面前火冒三丈的姑娘到底怎么回事,结果话还没出口,那姑娘竟然摔了簪子之后,又抬起了手,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甩宝儿一个耳光!

前来找麻烦的姑娘已经半筑基了,看她身上并没有穿着教院的规定服饰,她大约是哪个大家弟子身边的丫鬟。连丫鬟都半筑基了,看来她的主子来头不小!

易清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是半点儿犹豫都没有,一双筷子被她甩出去,一根狠狠地戳在那准备打人的姑娘的手腕上,另外一根戳在她的肩膀上。旁人眼睛一花,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来找麻烦的姑娘的手,就软绵绵的垂了下去。

宝儿抓紧时间后退了一步,离这个什么都不说就要打人的危险物品远了一点,皱紧了眉头看着这个长相很是不俗,打扮也很是不俗的漂亮姑娘。

易清丢出去的筷子,让宝儿没有挨那一巴掌,却将那漂亮姑娘的火力完全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以为你是谁?有些修为,不过也还是个废物而已!我家主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在旁边沾沾自喜就是了,还教养出这样的奴才兴风作浪!不要脸的东西!你爹娘打小就教你怎么抢别人的夫婿吗?”

抱着自己暂时用不上力的手臂,那姑娘一双柳眉倒竖着,形容的不雅一点,她真是让易清觉得有一种疯狗见人就咬的感觉。

当然了,最后的那句话,就是抢别人夫婿的那句话,不是对易清说的,暴怒的姑娘那时候正在对着宝儿咆哮。

宝儿这下子才有些反应了过来,估计是送了她礼物的那几个,用她的眼光来看都还不错的奴才当中,有这姑娘的夫婿吧!

揉了揉自己被弄痛的头皮,宝儿的眼神冷下来,她到底是没有淡定地坐下来,而是躲在易清的后面,对着那上门来找小三算帐的姑娘道。

“我爹娘说实话,打小就不曾教过我什么。但宝儿看得出来,你爹娘打小教你的东西很多!”

宝儿这不软不硬的回话,让那姑娘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但不等她说话,本来也不是好惹的宝儿就继续说。

“另外,姑娘的夫婿是谁我都不知道,所以还请你不要这样到处败坏我的名声!有你这样的妻子,你的夫婿,我估计也看不上!”

“你!你……”好像没别的骂人的话了,那姑娘又是开口一句:“不要脸的东西!”

不过好像,说的还挺有理有据的:“你看不上我的夫婿,簪子刚刚送给你,你就戴上了!”

宝儿又皱了皱眉,这下子她连这位姑娘的夫婿的人选都可以确定了。的确是有人给她送了簪子,但她没有收。那人说了只是送给她的礼物,她有理由拒绝。如果说是送给易清的,她倒还是没办法了。

那人送给她的簪子,跟她头上戴的,很像……

不知想到了什么,宝儿看着那冲她兴师问罪的女子的眼神,多了一点无语和轻视。

实力比她强些又如何?长得这般貌美又如何?她主子的背景估计差不了又如何?这一切能拯救得了她的大脑吗?被人利用的这么彻底,傻缺!

有心不想再跟这种笨蛋说话,但如今这整个饭堂的人都在看着这边,自己的名声,还有易清的名声,宝儿是要维护的。

“姑娘是不是认错了?我头上的簪子,已经戴了许多年了。可惜姑娘已经把它踩碎了,否则的话,你倒是可以看一看,那根本就不是新的东西。说起来,你还得陪我这一个簪子。虽说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那上面还有大凉皇室的印记。将整个大凉皇室这么在脚底下乱踩,未免有些不妥。”

宝儿一句话说中最重点,毁坏如今风头正盛的大凉皇室的物品,还是拿脚给踩碎,这其实算是不小的罪名了。

那主子的来头大约不小的奴婢,一愣之下,也清醒了三分。

“你怎么会有大凉皇室的东西?”

“怎么?”宝儿表示她非常惊讶,“姑娘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来打人吗?”

“若不是你勾引……”

“我从来都不认识你,你的夫婿是谁我自然不知道。何来我勾引他的道理?姑娘说话的时候,还是注意一下!”

宝儿冷声的打断那奴婢的话,这次是彻底的让那姑娘清醒了一下。

再说易清,吃饭的时候,易清坐着。丢筷子的时候,易清坐着。被骂了之后,易清还是坐着,什么表情都没有。

淡淡地扫了一眼桌上也不知道是担心还是什么的悄悄看着她的一位师妹,易清拿起另一双筷子,竟然能继续吃。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五章 林家

即便是再没有脑子,想一想宝儿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她其实也并不认识她。这样一个素不相干的人,就算是跟她的夫婿走在一起,本意也肯定不是跟她过不去。

想到她心爱的人送了宝儿礼物,宝儿还很有可能收下了,那姑娘心里就又是一阵火气。但刚才宝儿所说的毁坏大凉皇室之物的罪名,到底还是有些分量的。

大凉皇室眼看着就能取代易家,跟从前的荧珑三大家之二平起平坐,她的主子们也要给大凉皇室的人好脸色,更不要说她一个小小的奴婢了。她虽然受宠爱,但犯下这样的大错,被重重的责罚也是少不了的。

不知想到了谁,那姑娘好像也明白自己被算计了。脸色特别阴沉,但是又拉不下脸面来道歉。僵持了那么几秒钟,她连有脸面的道个歉都做不到了。

“小四,还没看够?”

饭堂门口,一个听着如同炎日中的清风般,让人只能感觉舒适的男子声音,悠悠响起。他这么问着,声音里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但宝儿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刚才还那么张扬跋扈的扯她的簪子的姑娘,浑身都是一抖。

易清看着桌上盛菜的碟子,瞧着像是在垂涎碟子中的菜品,眼角余光却注意到了那被擦的干净发亮的碟边倒映出的画面。

那是二楼,还是三楼,有位尚且算是熟悉的师姐,这会儿一直都在津津有味的看着她身边发生的一切。直到那讲话声音很好听的男子走进来,她才不见了。

夹了那碟子里的一筷子菜放入口中,易清搁下筷子,也是饶有兴致地看戏。看看那被宝儿抢了夫婿的丫鬟的主子,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那男子口中的“小四”,是个眉宇间还有些稚气,只是身段长高了,八成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她小心的,很明显的能看出来害怕的瞄了一眼身边的男子,不敢说什么,几步跑到易清吃饭的桌子边,扯了扯应当是她的丫鬟的来找宝儿的麻烦的姑娘:“双儿姐姐……”

双儿这才像是从害怕中回过神来,连忙跪倒,问候步履缓缓的也向着这边走来的男子:“奴婢见过二公子。”

眼光也是让人很舒服的公子,挨个扫视了一遍与易清同坐在一桌的那几位师妹,不知道想找什么,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嘴角有一点笑,着实笑得很温儒,这人就有那么一种感觉,但那温儒之中,却总是让易清觉得有一点阴冷。

这位二公子并不理会双儿,看过了那些个师妹之后,他先对易清,这个曾经谁也看不起的废物,口中毫无阻碍,丝毫也不艰难地开口道歉,十分真挚和诚恳。

“易师妹,我林家女儿少,家中的四姑娘被养得无法无天,连她的丫鬟也跟着她学,今日怕是冲撞了师妹。林某在这里代她向师妹道歉,如果师妹觉得不够,这样的丫鬟,林家也可以送给师妹去调教几天。什么时候师妹气消了,再把她送回来,或者就留在自己身边也可以。”

林二公子的话,让双儿又是一抖,求助的视线落在了身边自己的主子身上。刚刚易清的筷子实在是戳的她手臂疼,而且她又正在气头上……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她这会儿后悔也没有用!

她不要到易清的身边去,易清好歹也是大家小姐,大家族里那些事情,她打小就清楚。她刚才那么说她,真要到她身边了,天知道她会怎么整她?

小姐,救她!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大小姐几岁,从小也是真心疼着小姐,小姐不能不救她呀!

双儿求助的眼神,一个就管用了。林家的那位四姑娘,忍着害怕,还是跟林二公子开口了:“二哥。”

林四姑娘求了好几声,林二公子就跟聋了一样的听不见。自己这个二哥打小管着家中的所有生意,论权力,真比父亲都还要大上三分。

林家本家的姑娘少,加上她也就那么三四个。父亲从来都很疼她,别的兄弟姐妹也都让她些。可她的二哥不一样,他要真有什么决定,是怎么都无法转圜的。她求没有用,即便是现在父亲在这里,也没有用。

可是,她不要双儿离开自己,打小,就娘和双儿对她最好了。

“易师姐,我代双儿向你道歉。她这做丫鬟的犯错了,我这做主子的也有责任。我代她向师姐赔罪,还请师姐放过她吧。”

没有办法从林二公子那里保下她的丫鬟,林四姑娘立刻转移目标,抓住源头下手。她的丫鬟她还是知道的,今天她就是被人煽动了来找宝儿算帐的。易清又是宝儿的主子,双儿气急了肯定是会连着一起骂的。

虽然他们赶过来的迟了,不知道双儿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她得罪了易清是一定的,早些道歉,肯定没错。

真是稀奇了!真是少见这样把主子给做成了奴才的姑娘。那双儿还一句话都没说呢!这林四姑娘倒是把道歉的话说了一大把。

易清一句话都不说,首先观察了下那林二公子。这位公子这时候应该快气疯了,但很奇特,他是那种越生气,越是展颜的人。看他嘴角的弧度,明显比之前要大。

“我的丫鬟够用了。”易清很是好脾气,刚被人那么骂,还是被一个奴婢那么说,追究的机会就放在她面前,她也没有用。

“只是,这位林师兄,今日在场人这么多,我不希望明天,我的丫鬟去勾引有妇之夫的丑事就传遍了东山府。想来林家也教不出那样的奴才,明明自己有了妻子,还要送簪子这样的东西给我的丫鬟。”

“呵,师妹怕是误会了,大家怕是也都误会了。不过想来也是,这世上,如此奔放的女子也少。齐凛,你来说说吧。”林二公子让出了这会儿一直在他身后低头站着的贴身侍卫。

这齐凛,怕就是引起今天这些事情的主要原因吧?易清看了看那侍卫,说实话不错,比他的主子来说,样样都差不了多少。甚至身上那一种冷硬的气质,对部分人来讲,还好过他的主子。

果然么,她就说,身为一个奴才,敢去追求宝儿,自身的条件是绝对绝对不会差的!

“易小姐,我齐凛从来也不曾与任何女子定下婚约,更不要说是有什么妻子!四姑娘的丫鬟执意纠缠,齐凛也不好说什么,平日里只是多避开她。自数月前见了宝儿姑娘,齐凛倾心于她,才想送她一件礼物。但宝儿姑娘是拒绝了的,齐凛知道这种事不可强求,心中也没有任何怨言。却不曾想过,自己的心意会给易小姐和宝儿姑娘带来麻烦。这是齐凛的罪过,还请易小姐责罚。”

解释不就可以了?把你的心意说出来做什么?

虽说这是个修仙世界,但正因为实力强大的修士男女的比例失调,身为弱势群体,社会和男子对女子的束缚条例多到数不清楚。

齐凛送了宝儿礼物,虽说宝儿没有收,却也是跟这个人扯上关系了。幸好宝儿估计短时间之内都没有什么要嫁人的想法,如果她再过些日子就要成亲,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那真的是说不明白,跳到海里都洗不清楚。

宝儿的脸已经冷成了一块冰,这个时候她不能插话,她怎么说都是不对的。闹出了这些事情,易清也不想吃饭了。

“解释清楚就是了。”路过半跪在桌前的齐凛,易清还特意低头看了看这个心眼儿绝对要比他的气质让人不喜欢一点的侍卫,带着宝儿离开了。

“等他配不上你的时候,旁人就不会多嘴了。”回到了鸣幽阁,见宝儿的脸色还是气得发白,易清便先安抚了她一句,才又接着问道:“宝儿,你可知道玲珑钱庄与大凉的何家,有什么关系吗?”

她最近这段时间,出去的次数多,认识的人也渐渐多起来,消息也就慢慢的灵通了。像今天那林家的两位主子,以前站在她面前,她肯定不认识,现在她便知道,那两人是玲珑钱庄的人。尤其是那位二公子,据说是小小年纪就把他的老爹,还有他的一堆兄弟挤得没地方去了!

宝儿收拾好了头发,却还是沉浸在气愤中。她倒不是气那个蠢不拉叽的双儿,是气后头来的那个齐凛。他那么一串话说出来,等于是先洗白了她的名声,然后又抹黑了她的名声,说了一圈话,等于什么都没做。

易清的问题倒是让她从气愤中转移开了注意力,没有想明白易清为什么会突然问何家跟玲珑钱庄有没有关系,在脑子里仔细搜索了一下,宝儿还是先回答易清她所知道的。

“我记得何家好像有一个女儿,算是高嫁到了玲珑钱庄。何家只是大凉的皇商,跟玲珑钱庄是没法比的。当初,何家好像有两个很是有出息的修士,那地位就一下子上来了。那一代,何家几个女儿好像都嫁的不错,有进了宫当皇妃的,有嫁到大凉的四大家的,还有就是嫁到玲珑钱庄。就差没有往那个时候的荧珑三大家嫁一个了。”

原来是这样。易清没有再问那个林四姑娘跟何家有没有什么关系了,宝儿能说出这许多,已经很不错了,再深一些的事情,她估计也不知道。不过,她知道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她的疑惑算是完全解开了。

这种被人争来抢去,而且还让别人动上了阴谋诡计的感觉,讲真……还不赖!再有,或许,她这一次可以还掉当初何婧的一份人情了。

当初,吕子润被夫子看中,耍了心眼想把她叫到公众面前去。那时候如果不是何婧给她挡了一下的话,她怕是根本没办法不去。这个人情她记下了,也一直想着要尽快的还掉。现在看来,没有人情一身清的时候,快到了。虽说没有人情还有危机,但是易清还是比较能够适应危机,身上背负着别人的人情,她真的是不习惯。

易清带着宝儿从饭堂离开之后,林家的人也很快离开了。今天格外热闹些的饭堂,也终于是恢复到了往日里那般模样。

路上,林二公子在前头慢悠悠地走着,林四姑娘带着丫鬟,低着头胆战心惊的在后面跟着。结果,一直走回到她的住所,林二公子也没有说什么。只在即将告别的时候,他才用一种非常期望着看好戏的眼光,看着他的这位四妹妹,道。

“我倒是真的很想看一看,在你和你娘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被你的这个宝贝丫鬟毁了的时候,你是不是还会这么护着她……”

以前跟亲人一样的两个人反目成仇,这戏码难道不是很有意思吗?

他的四妹妹,以为她和她的娘突然一下子又得宠了,是因为什么?她的天真可爱?她娘那苍老的美貌?哈哈哈!

如果不是因为她娘是何婧的姐姐,她当谁看得上她们?

易清当初从天才变成废物的过程实在是太戏剧化了,影响的所有人都觉得易清完完全全废了,什么都不是了。就连他,他从来都自诩清醒,前些年也干那么大的蠢事!

那些年有那么多的机会,趁着在易清最低谷的时候去接近一下她的机会,他完全没有用过!他也觉得易清废了,下意识的就觉得她废了!即便是想起这个人来,也是不屑带着不在乎。

直到后来,他为了招揽一个拂尘速度极慢,干脆就放弃了修炼,到凡世来享受比普通人好一千一万倍的优越生活的三白修士而费尽了心思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突然一下想到了易清。

易清已经灵动了,拂尘的速度非常稳定。她从前的名声当真不是白传出来的,她到筑基应当是绝对可以的。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所有人都把她丢在修书院,不闻不问好几年。任由那么好的机会,给自己招揽这般实力的一员大将的机会,干脆就那么白白流失了!

而且易清讲真了,不是只有实力。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身为一个废物,到东山府来,安安静静的在修书院一坐就是十年……要是能把这么一个人真正的收到麾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六章 翻身

林二公子仰头看着天,他现在回想一下自己前些年的想法,都悔的想扇自己的耳光!真的!

从来都是雪中送炭的情意重,心意真。现在所有人都缓过神来了,知道要抢易清了,他再巴巴地冲上去,这一份锦上添花,换成是他,他也不在乎。

前些年,花一点点心思,就能招揽下来的大将。现在可能就是多十倍百倍的好处,也收不到身边了。这又怎么能让他不后悔?

不过幸好,在易清最低谷的时候,虽说他没有帮她,可有人帮了她。不算当初在上界山下,假惺惺的作戏,只是为了打压她的对头宁长嫣的水眉。水眉的心思,在易家好歹也混到了七岁,经历过那样的巨变,心智定然早熟的易清,肯定也看得出来。

易清初上东山府时,有一人,是真心帮了她的。碰巧那个人,还跟他们林家有些关系。

何婧曾经在何家,算是撑起了整个家族的修士。结果修炼起来高开低走,到了东山府之后,修炼的速度一点儿也搭配不上她的天赋,渐渐地便被人嘲笑着,遗忘到了角落里。

十来年前,据说是因为易清的缘故,何婧突然又开始奋发图强起来。几十年的落寞,好像攒了很多能量,一朝爆发出来,何婧的拂尘速度开始提高,这些年又成了灵随院之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何家再次重视起这个女儿来,他们也再次重视起何家来。因为何婧,因为何婧对易清那个像是报恩一样的帮忙。

何家的女儿多,何婧有好几个姐妹,与她关系处得最好的那一个,就嫁到了他们林家。生的两个儿子都是没出息的,就他的四妹妹这么一个林家少的姑娘,还能有些宠爱,但也不算什么。

知道何婧帮过易清,知道怕是这整个东山府上,易清估计也就记着何婧那么一个人的人情,他就略微善待了一下他的四妹妹和她的娘亲。但现在他又后悔了,他应该早点把他这个被教养的不知世事的蠢妹妹弄死的。

何婧总要顾着她的家族吧?而何家人,他们不敢不听他们玲珑钱庄的话,他们是大凉的皇商又如何?他林家的玲珑钱庄遍布整个荧珑界,以前的三大家之下便是他们林家。即便是几国皇室,也不敢给他们林家人脸子看,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何家?只要他们说话了,何家人肯定会找何婧帮忙的。

明明一切都发展的好好的,有何婧那一个人情在,他们玲珑钱庄能收下易清的可能性,非常大。但偏偏今天,他自己家的妹妹没管好她的丫鬟,让那蠢女人跑出来消耗易清对何婧的那一点点好感……

不过蠢人也还有蠢人的那么一点点好处,他至少不用想都知道,那个双儿没胆子跟他过不去,跳出来去找易清的麻烦,定然是被某些人煽动了。

而那个某些人嘛……呵,何家的这份便宜,既然他占不上,别人也别想!除了何婧之外,跟了易清十年的那个丫鬟小晴,她跟易清的情份,别人也别想着利用!

跟他耍心眼,那他就让某些人没有耍心眼的机会!大家凭着物力和财力来招揽易清,拼这些,他们几百年的玲珑钱庄不虚任何人!

至于消耗易清对何婧的那点好感,那很容易好吗?易清是个有恩必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吗?他看着就不像!

那像一个记仇的人,不像是一个记恩的。真欠了别人什么,她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多还一点点,照着她的想法,按着她的换算,不多不少的还回去就是了,多一点点都休想。就这么一个人,她能记别人多少情份?

让他们玲珑钱庄没有捷径可走,他就让大家都没有捷径可走,看看易清最后会选哪个阵营加入?

“齐凛,今天你的说法很不错!我看那宝儿姑娘,各方各面配你都绰绰有余。男人嘛,做任何事,都不可以太轻言放弃了!被拒绝一次也不算什么!”林二公子说着,笑着像是调侃,味道却总是怪怪的。

“是。”一直都悄无声息地跟在他后面的齐凛,微微躬身。

“另外,那双儿今天这么胡闹,也应该处理一下。你传话下去,让齐渊和齐鸯准备好赔礼,也准备好葬礼。何家有点出息的修士,就剩着这么一个何婧了,嗯……或许是一个也不剩了。那留着他何家人在我玲珑钱庄白吃白喝做什么?”

“是。”齐凛愣了一下,还是恭恭敬敬地答应。这不是只要处置双儿,连四姑娘和虹夫人也要处理了吗?

“双儿,你不许隐瞒我,你跟我说,今天是怎么回事?我前些日子才与你讲,二哥怕是要招揽易师姐,还让我去看看能不能跟易师姐搭上话。你今天怎么就这么莽撞的跑去找易师姐的麻烦?就是真有什么事,你也该忍一忍,等我回来咱们商量一下再说嘛。”

还不知道她的二哥下了什么命令的林四姑娘,到这会儿跟双儿说话,其实还是没有什么责备的意思。她与她这丫鬟,感情看起来真是相当之深。

“小姐,我没想着去找那易清的麻烦的!我就是想去问问易清身边那个小贱人,她……她凭什么跟我抢阿凛哥?”之前在饭堂之中,齐凛的一番话还是打了双儿的脸,想想整个饭堂的人看着她的眼光,双儿到底还是没好意思再说齐凛是她的夫婿。

“小姐你不知道,叶儿都说她看见了,亲眼看见的,那小贱人收下了阿凛哥的簪子,还不要脸的让阿凛哥给她戴在头发上……”

“你说谁?”林四姑娘这做主子的,到底还是要比她这丫鬟略微聪明那么一点的。

“什么?”明明之前还清醒过,可现在却又沉浸在了那种愤怒中,想不起来毁坏大凉皇室之物的罪名,也忘了林二公子带给她的那种恐惧,觉得有她的主子保她,她即便会受罚,也不会被罚得多严重的双儿,幻想着她口中的那个叶儿所说的那种场景,心中的怒火便一发不可收拾。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再去找宝儿,抽她一顿耳光。

“你刚刚说,谁跟你讲她看见了那个宝儿收下了齐凛的簪子的?”

“是……叶儿……啊……”双儿缓缓说出了这个人名。

“我的好姐姐,你怎么就那么傻?叶儿呢?”林四姑娘很高兴,虽然骂了双儿一句,她还是很高兴。能找出罪魁祸首,双儿虽然也是犯了错的,但肯定不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小姐,叶儿自来听话,她……她不会……”在宝儿面前那么凶,对这么明显的害了她的人,双儿倒是很温柔,表示很信任。

“会咬人的狗不叫!好姐姐,你被她害成这样了,还给她说话呢?你跟我说她在哪?咱们带上她去见二哥!否则的话,你以为二哥今天没生气吗?不找出真的罪魁祸首,二哥会罚死你的。”

想一想林二公子那虽然总是笑着,但却又总是令人觉得后背发虚汗的脸,双儿抖了一下,果然还是自己最重要,马上就说出了叶儿可能在的地方:“这个时候,叶儿估计正在跟几个平日里走的近的姑娘,在北边的花池玩吧。她这些日子总喜欢去那里……”

“她倒是有闲情逸致!走!我们找她去!”

“嗯。”

灵随院里头处处都是好景色,但若要论女弟子最愿意去的地方,恐怕就是教院北边的大片花池了。怕是得有几千几百种水上开的各色花卉,匀匀地,错落有致的漂在水面上,那景致,真的不是一般的漂亮。

水面上,自然是可以泛舟的。不少女弟子就喜欢坐在小船中,然后藏在一朵比船还要大的花朵之后,闻着花香修炼几天。那些没什么天赋的,或者是对修炼不感兴趣的女弟子,还有那些平日里真的是无事的奴婢丫鬟,她们是到这里来游玩的。

这花池上也没有什么不得喧哗的规矩,林四姑娘到这里的时候,这片地方依旧是欢声笑语一片。

林四姑娘笑不起来,她紧绷着一张脸,是来找人的。但可惜,几个时辰过去,她仿佛都没有什么进展。那些依旧还笑着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当中是否有一两个清楚,其实,就在离他们的船几米深的地方,就聚集着一小群鱼儿,也不知在抢着什么东西吃。

它们吃完了,就走了,留下一点点好像带着红色的池水,慢慢的散开来,最后也没什么人注意,浓郁的花香,可以掩盖掉很多味道。

毁坏大凉皇室物品的这个罪名,也不知道林二公子是怎么解决的。反正给易清赔罪这件事情,易清觉得,林二公子的善后做得非常好。

她不是挣不了银子的人,就凭着现在学的医术,下山去实践几年,可以将那些纸面上的知识熟悉运用之后,开个医馆,绝对能够吃饱一百个自己了。可是挣钱这种事,喜欢干的人其实不多,即便是能挣的人,也不见得喜欢干。

易清就是这样的人,她花钱速度很快,当然挣得也不慢,可以维持自己的需求。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也是只想花,不想挣的。

林二公子就给她送来了很多她可以花,但却完全没有费力气去挣的钱。至于收下这些赔礼,她是否要做出什么回应,这些,都是后话。

他林家的丫鬟莫名其妙的上来找麻烦,得罪了她。然后他们给她赔礼,难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她收了赔礼,需要做什么回应?

易清完全能不要脸,不要脸的程度也从来很是令人发指,但是现在,易清还是很有礼貌。因为林家,肯定是一个想挤进荧珑界第一阶层的那么几个家族的家族。

怎么挤进去?说的简单点就是,削弱别人,壮大自己!怎么壮大自己?现在落魄了的易家,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吸取血液的对象?

她要弄翻易家,跟玲珑钱庄,该来往的还是得来往。本质这种东西,等她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她再来表露一下,让别人惊讶!

易清很是客气地接待了正式登门道歉的林二公子,宝儿是个识大体的丫鬟,虽然恶心林二公子后头跟着的齐凛,那天却还是态度没好过也没坏过。

钱晓怡那一天为了表现钱家的存在感,自然是在鸣幽阁的。但玲珑钱庄是能跟大凉皇室争锋的家族,对钱家,很是有些看不进眼中的感觉。

林家虽然姑娘少,但也不是只有四姑娘那么一个。林家的姑娘都在东山府上,实力最低是半筑基,最高还是半筑基,就这样的实力,却一个个都在内院。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林二公子那天来道歉,带着林四姑娘和双儿,也带着他的另外一个妹妹。易清后来再没见到过林四姑娘,一天就看着鸣幽阁之中钱晓怡怎么跟那位迅速地与她就熟悉了起来的林三姑娘争她的宠了。

哎哟!这种感觉……原谅她是个虚伪的人!这种感觉真是好!有一种苦尽甘来……不对!应当是农奴翻身把歌唱的爽快!

又是几年过去,易清的鸣幽阁早已经从刚开始,数年无人问津的冷冷清清,变成现在的门庭若市。幽园除了鸣幽阁和乔晶,虽说乔晶这几年都在山下没有回来,但那地方依旧是她的居所之外,还剩下的那一个住处,简直是要被抢疯了。

抢到最后,北海珠岛和青云堡的人没有抢过玲珑钱庄,玲珑钱庄的人又没有抢过大凉皇室。住在那里的人,是一位公主,大凉的一位公主。

易清的修炼速度还是放得非常缓慢,她大多数的时间是泡在书中,很少修炼。但几年过去,她还是马上就要突破六明,到达九清。

这样的速度,可能没有人想过是易清特意放慢的后果。因为别人已经觉得够好够快了,针对易清的那一轮轮抢夺战,也是愈演愈烈。

然后,被追求者给逼的万分苦恼的人,就只剩宝儿了。苦恼够了之后,宝儿就很利索地把她的主子给卖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七章 美人(上)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跟一个人真正的达成一种比较不会很容易就崩塌的关系?

大家来做朋友?这还远远不够!最好的,就是让他们双方真正的有了联系,完全成为一体,有了共同的利益,这才是相对来说最牢靠的关系。

想要达到那种关系,有一条路,其实很容易走。

易清是个女子,怎么招揽一个女子?很多人的心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找一个合适的人,娶了她不就是了?这跟招揽男人需要用到美女,是一个套路。

但是,易清不是一个容易让人动起那种心思的人,她的刘海几乎是把脸挡得严严实实,在东山府的女弟子唯一能动心思的头发上,也不花多少力气,说起话来又冷冰冰的像是死人般没有半分人气。

这样的人,感觉用美男去招揽,难度有些大。而他们又不知道易清到底喜欢些什么,就是要讨好,也没有办法对症下药,最后就只能从别的方面入手,那就是宝儿。

宝儿温柔貌美,又是易清身边唯一的丫鬟,易清看样子对她还不错,那么娶了她,是不是就能跟易清有些关系?是不是就能跟易清走的近一点?是不是就能把易清吸引到自家的阵营中来?

这些问题,没有人能很有自信的确定。因为大家如今也都知道了,宝儿原先是凉沧钟的奴婢,并不是从小就跟在易清身边的。易清对她这个半路收的丫鬟到底有多少感情,这个大家都不得而知。

但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就什么都不做吗?那怎么可能?易清的拂尘速度,还有她每一年在擂台上年年都重复十遍的,可以说是简单至极的守擂过程,让一些人越发不愿意放弃她这样一个未来的下属。暂时不敢对她本人动什么心思,害怕万一弄巧成拙,那就先针对宝儿做些什么吧。

宝儿的苦恼,就由此而来。如果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什么人,那她这些日子应当过的是非常幸福的。各种各样的花色美男,用各式各样的借口出现在她的面前,满眼都是真心爱慕的眼神……这日子简直不要太令人向往。

但是,她曾心有所爱,并且现在还根本没有放下。虽说不至于还放在心中时时刻刻惦记着,但却也没有马上再换一个人放在心里的意思。

看到这些人,一个两个倒是还好,她未必赶不走。但来上一群,一天到晚都要应付,她真的渐渐觉得烦了。

“宝儿姐姐,你不要忙活了。”温柔可爱的姑娘接过了她手中的茶盘,拉着她在桌子边坐下了。

看着这个她一时间连名字都说不上来的姑娘,宝儿一时间没有了要做的事情,坐在椅子上,跟坐着针毡一样,简直难安。心里迅速地敲起了警钟,这屋中的姑娘们下几句话会怎么说,她心里有非常准确的预判。

“不都说,像宝儿姐姐这样总是闲不下来的,将来肯定是个贤妻良母吗?以后也不知道谁有那种福气,能把宝儿姐姐娶回家去!”

果然是这样!宝儿忍着忍着,还是礼貌的没有把白眼翻出去,露出合适的带一点害羞的无奈笑容。

“像宝儿姐姐这样貌美又贤惠的女子,即便是真的配哪家的正经公子,其实也是合适的。不瞒姐姐说,昨儿个我还瞧见那赵家的三公子说你呢!说即便是大家小姐,也没几个人品能比的过姐姐去!”

“哪个赵家啊?”

“可不就是长丰三江巡守那个赵家……”

“是那位赵三公子啊!宝儿姐姐可真的是好福气,据说那位公子,可是不怎么轻易夸人呢!”

“是啊是啊……”

“几位妹妹实在是过奖了!我哪里能称得上什么貌美贤惠?规矩是宫里带出来的,还有小姐教的,至于貌美,几位妹妹才是不知道,真正貌美的是谁呢!”

眼看着她再不说些什么,这屋中的姑娘们又不知道要把她跟谁绑在一起了,宝儿连忙开口,利索地把易清给卖了。

“还有让姐姐这么说的人?那真正貌美的是谁?”满屋子的姑娘好奇道。

“自是我家小姐啊!几位妹妹可不知道,我家小姐……”这两天正是每年一次的评选,趁着易清不在这鸣幽阁,宝儿很好的表现了她的文化涵养,一堆“沉鱼落雁”之类的词语就飙出去了。

屋中的姑娘们都是若有所思,她们好像确实不曾怎样注意过易清的容貌。首先,易清的实力占了她本身太多的风头,九成会筑基的可能,比她的容貌要重要太多了。故而,旁人总是不会想起易清到底长什么样子。

而且,易清气质冷清,也总是让人不敢去看她的脸,敢看的那么寥寥几个,还总是被易清的头发给阻碍了。

现在想一想,易清似乎是在刻意的遮掩自己的容貌。会这么做,这要不是奇丑,定然就是极美了。若真的是平平凡凡,那么费劲干什么?放那么多头发下来,不觉得碍眼吗?

总算是转移了这群姑娘们的注意力,宝儿松了一口气。趁着这群姑娘在各自交换眼神的时候,宝儿自己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恍惚了一刹那。

她并不是故意要卖易清的,会引起旁人对易清的外貌的关心,这话其实是易清授意的。否则的话,她怎么敢胡说八道?

易清再也不怕东山府上的人对她的注意了,听前两日易清跟她说的话的意思,她是准备下山了。她在东山府上安安静静了这么多年,临走之前,是准备轰轰烈烈一次再走的……

虽然跟在易清身边只有几年,但宝儿却总是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在东山府上被易清逼着炼体的时间,似乎也已经很久很久了。

上界山下,对她来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那里,有一定到现在还是很幸福的,她曾喜欢过十几年的人。

下了山之后,易清会不会去看看小晴呢?她觉得跟在易清身边很好,是不想离开了,她自然是要跟着易清的。那她,到底要不要再见一次凉沧钟呢?

见一次吧,最后了断过后,就彻底忘了!不要再见了吧,免得徒增伤痛!

脑子里面两个小人儿争吵不休,宝儿一时间头脑都有些放空……

该利用的东西,自然是要利用到的,比如她这张她自己看着都有些目眩神迷的脸。这么好的脸,如果利用不到,她开始的时候,要它干嘛?

她又不是追求美貌的人,从来生存都成问题,太漂亮了,倒是让她的生存变成一个更大的问题!

所以这张脸,如果不能给她带来好处,她宁可把它毁掉!

据说长得漂亮的女修士,虽说少见,虽说在宗门之中都会被护着宠着。但一些修旁门左道的法术的修士,最喜欢抓这种女修士去做炉鼎,肆意折磨之后化为自己的修为!

通悲大师的杀气,她初上东山府的时候,那满天人为形成的“乌云”,还有那云中穿插着的金光,东山府教院夫子身上那种令她觉得深不可测的气场……这所有的一切,她都记着,时时刻刻也不敢忘却!

有她这么一张脸,真的是好运,毕竟少有人不爱美!但如果要修仙的话,那真的是倒了血霉!总之,易清是没有半点自信,可以把她这张脸露出来,还能一路风平浪静的。

她完全没有实力去收拾那些会觊觎她的这一张脸的人,所以以后,她估计要经常把自己的这张脸藏起来。现在在荧珑界,她也就只敢小小的露一下。

她不是那么高气节的人,如果美人计能让她更容易的达到目标,那她也可以用一用。反正她只需要顶着这张脸摆几个pose就可以,又不会少块肉。

易清又干脆利落的击败了一个对手,她冷冷清清的站在那里,瞧着当真是如同一块坚冰一般不好接近。但可能擂台下没有人会想得到,这么一个气质如此冷寂的人,心里正在想着该怎么用美人计。

“灵随院,伯序锋。”

擂台边上依旧有记分的师兄,慢条斯理地读出她下一个对手。易清眉头微微动了动,然后,还是之前的那副,仿佛来什么对手都能给你一下打败的模样。

东山府的弟子多,这样抽到自己还算是熟悉的对手的概率很小。非常记仇的易清,以前在三白的时候,特别想抽到宁采萝,然后一击制胜,好好羞辱一下她,报一下当初在上界山下,宁采萝把她认了出来,让宁长嫣注意到她,虽说不会让她上不了山,但还是引得她被人注意的仇。

但可惜的,不要说是近百场比试,就是比上一千场,运气不好的话,她还是抽不到宁采萝。

现在她已经六明了,而宁采萝还是一个三白,想要在擂台上羞辱一下她,就没有可能了。不过易清想一想,也还是觉得解气。她都已经六明了,她一个废物都已经六明了,宁采萝还在三白混着,这就算是不比试,她也够觉得耻辱的了。

伯序锋上场了,他看着跟十几年前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依旧是翩翩少年郎的样子,只是眉眼之间看着成熟些。

眼光略略有些阴沉的看着站在他对面的对手,那种优越感和看不起还是挥之不去,但是伯序锋却非常清楚地知道,他八成做不了什么例外,八成还是会给易清赢得轻轻松松。

这种明明知道对手是个废物,却更加清楚地知道自己会惨败在这个废物手中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虽说他知道自己,他非常自信,自己将来肯定要比易清厉害,但这一场失败,几乎是注定的失败,还是让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易清这些年已经不怕人注意,灵随院的弟子对她也早已不再恨得咬牙切齿,因为在擂台上,她对紫瑞院的弟子总是格外的关注些,打得格外的狠一点。所以到后来,她也不对灵随院的弟子认输了,每一年的评选成绩都是十分。

知道易清不会认输,但伯序锋却还是怀着侥幸,想着易清或许会忌惮青云堡,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不敢和他对战。直到易清提起武器,做了个手势,伯序锋才没有了侥幸,脸色越发难看的拱了拱手,连声“指教”都不说,直接开始动手。

六明修士可不都是一个实力,它是拂尘当中的三个阶段。易清已经在最后一个,伯序锋却是刚刚突破六明。易清在擂台上,碰到比自己实力强的对手,师兄师姐叫的很顺口。论道理,伯序锋也应该叫她一声师姐,但他却压根没说话。

败给一个废物有什么的?承认了之后,自己继续努力就是了!这伯序锋的心性,有点不怎么样啊!

易清以弱打强都胜的轻轻松松,更不要说是以强打弱了。伯序锋还没有提着他的剑到易清面前,就感觉手腕一痛,面前的景象都没有看清楚的就感觉手腕痛,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中的剑。

“铛啷”一声,长剑落地,眨眼间,胜负又是分得清清楚楚。

易清回到她之前站着的原位,等着她的下一个对手,也不跟伯序锋多说话,连看他一眼都嫌费力。这样的性格,连失败都没有办法直接面对的性格的人,能成什么大气?

伯序锋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才捡起自己的兵器,默默的走下了擂台。他也是一眼都不看易清,低着头不知道在拼命的默念什么,跑不离也就是几句易清是个废物,再比他强又能有什么的自我安慰罢了。

易清还是没有什么贴身的兵刃,每一年的评选,她都是从擂台上的兵器架子上面拿一样。刀枪剑戟,她仿佛没有不会用的,无论拿着什么兵器,无论面对什么对手,她就是能赢,就是能赢,就是能赢。

每一年不信邪的跑到她擂台下面看她守擂的弟子,现在已经变成想数一数易清到底能用这样简单至极的方式打败多少个人的记录者了。

伯序锋的确是名气很大,但他实力本来就不如易清,没有人想过这场比试他能赢。易清再次赢了之后,擂台下的所有人都表示很淡定,表示果然如此。

然而,就是这些人那没有一点惊讶的脸孔,刺的伯序锋没办法让心态平静,连自我安慰都不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八章 美人(下)

“序锋。”

紧紧皱着眉,伯序州看着自己这个小弟,心下有些不满。

他从前一直把易清当作对手,后来易清的修仙天赋测出来了,他又把别人当做对手。似乎修炼这种事情,他从来都是为了别人,从来都是为了超过别人。

他们青云堡在荧珑界的确是风光,但在上界却什么都不算,他们这些在荧珑界被无数人羡慕的所谓天才,到上界其实还是什么都不算,他们一直都得继续努力才行。

序锋,他总是喜欢给自己找一个超越的对象。这种做法,其实并不是完全错误的。但他本身并不是天下无双的神童,总能达到自己的目标,想超越谁就超越谁。一旦碰上什么挫折……

看看,他就是现在这样,很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这世上比他强的人还有千千万,修仙的路上,想走到天下第一,真的再没有人比自己强大,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他的弟弟永远都是这样的心态,总是没有办法承认自己的失败的话,他可能会辜负了他的天赋也说不定。

伯序州眼神凝重的看向擂台上的易清,比他的弟弟还要小许多岁的女子,就只静静站在那里,便自有一种气场风骨,怎么都遮掩不住。

这天意怎生就如此弄人?没有修仙的可能的,给她这么好的心性做什么?有修仙的天赋的,却是一个不留神就容易往歪路上走!

“四哥。”看着自己弟弟抬头时候眼中的茫然和倔强,伯序州很是发愁。总要想个什么办法,让他这家中最小的弟弟长大些。

没有人注意到伯序锋和伯序州兄弟两个人结伴离开了,易清守擂的擂台之下,年年都有不少的观众,来来往往的,多他们两个人不多,少他们两个人不少。

擂台下的看客之中,有不少人的眼光,格外兴味。可能是易清修了一下头发的缘故,他们往年大多放在易清的自身实力上的注意力,挪开了一点停在了易清的脸上。

她的皮肤很是苍白,但侧脸的线条十分完美,鼻梁,嘴唇,下颌,仿佛是一气呵成一般的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可能会有人不喜欢易清这样比较偏冷、偏雅一点的长相,但即便是爱那些娇艳的大美人的人,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这样的容貌不算上佳。

这样的脸,这样的气质,跟她身上玄素二色的教院服饰,真的万分搭配。再加上她利落的身手,打架的时候那种一击致命的利落干脆,这个女子,真的是越看越转不开眼睛去,越看越有意思了。

以前……怎么就不曾注意过呢?

易清还是像往年那样,十场比试结束的非常之快,照旧拿到了满分之后,她走下了擂台。再也不像当年那样,她一个人来,再一个人悄悄离去。擂台下等着她的弟子不少,都是刚刚比试完的,等着她一起回灵随院去。

“师姐这身手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有空可能教一教师妹?师妹今年的评选,成绩竟然跟去年没差别,想来回去肯定是要被皇兄念叨了。”

一位公主随行在侧,跟易清很是亲密的抱怨。她话说完,易清还没来得及出声儿,在易清另一边走着的钱晓怡便道。

“公主可别让师姐教什么了,当初宝儿是怎么被师姐逼着炼体的,公主回去问一问宝儿便是。那可真的是,一遍一遍的打那一套八分拳……宝儿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看得我都心疼了。”

“小怡说的不错,身手都是练出来的。公主若是不怕苦,回去多打两套八分拳就行了。”对身边几个女弟子熟悉了,易清也不是一直都不说话。

“哪里有这样的?师姐叫怡平就是亲亲热热的小怡,叫我就成了公主了。不行不行,我总是跟师姐说,师姐叫我心儿,要不然就直接叫小五……”

真要是能吃苦的话,大凉皇室的公主,修炼资源那么充沛,只要有点天赋,哪里还会沦落到现在还是个半筑基,被派到幽园去住着,给大凉皇室招揽她这么一个人的境地?

心思就没有放在修炼上过,有如今的实力还是无数的修炼资源堆出来的大凉皇室的五公主,很是自然地避开了修不修炼、吃不吃苦的话题,纠结起一个称呼来。

钱晓怡好歹也是出身王府,很小就被封了郡主,封号就是怡平。一般大凉皇室之人称呼她,都是这样叫封号。

“礼不可废。”易清还是以前拿来应付了一千遍这位五公主的四个字。

“哪里就有那么多的规矩了?难道易师姐再见到心儿的弟媳,也还要叫一声王妃?”一样的,这位大凉皇室的五公主,还是第一千零一遍提起了小晴。

小时候就跟在身边的丫鬟,肯定是感情比较深的。但碰巧这么一个小晴,就被大凉皇室的皇子给娶了。长丰和宁安两国觉得争不过大凉,为了一个很有希望筑基的修士大动干戈,又有些划不来,然后就渐渐的有些放弃易清。现在其实就只剩着玲珑钱庄和大凉皇室在争易清这么一个人了。

当然,大凉皇室的人,并不是拧成一股绳的。这钱家人怪不得要被大凉的皇帝给一个“谨”字来做警告,他们的确是有些不安分。一家掌握着整个大凉一半的兵力,谁有这样的资本,都会蠢蠢欲动的。

钱晓怡接近她,想招揽她,绝对不是为了大凉皇室,是为了她的大哥。

唔,让她一直戴着无命果的根做的发簪,然后又让她接触君子树的树心这种东西的她的大哥,那位不知道是何等人物的养子……

大凉的人不是一条心的,这钱家的猫腻似乎更深一些。这么算下去,以后也不知道到底会怎么发展。

下山之后,她还是暂时蛰伏的好。首先她这些年在东山府上学的很多关于医术的理论知识,她得好好实践一下。再来就是,在东山府上,很多消息还是打听的不透彻。下了山,这大凉到底怎么回事,荧珑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还得细细的再看一看,再说。

一路想着这些,易清什么都不曾答应下来,什么都不曾透露的应付着身边几个姑娘,回到了鸣幽阁。看到屋中那些奴婢一个两个的都很是仔细的瞧她的脸,易清有些无奈,她就只是说了说,宝儿执行的未免太快。

在旁人看来,易清的大部分时间都会放在修炼上,虽说是要接近她,但很多人都会自觉地不去打扰她修炼,回到鸣幽阁之后,跟在易清后头的那几个姑娘便都散去了。她们身边的奴婢,自然是也跟着她们一起离去。

“公主,宝儿今日似是无意说起,说易清的容貌远过于她……”

“是吗?”自己的居所之中,大凉的五公主听自己的婢女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在鸣幽阁中听宝儿说的话,和她们对宝儿说的话,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易清好像确实总是在刻意的遮掩自己的容貌,如果她真的长得还不错的话,不要说是超过了宝儿,宝儿真的是美人坯子,那长相赛过不知多少正经小姐,易清的容貌就是与宝儿持平,她都能给易清一个很好的去处。

虽说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情愿承认,但是她还是得说。大凉皇室,这一代最出息的皇子自然是二皇子,他如今已经进了纳灵秘境了,前往上界,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能修炼的,谁还在乎皇位呢?而没天赋的,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是大皇子。

她的大哥,当然不是亲生的,宫中主子那么多。她的大哥,是大凉皇室的嫡长子,自己也从来都没有出过错。他的母亲,大凉如今的皇后,在民间声望极高,父皇虽然说宫中妃子众多,但对皇后,总还是存着一分敬重,与旁人不同的。

有那样的母后,父皇又支持,她的大哥除了喜爱美人这一点,略略会被别人诟病之外,真的没什么毛病。他也曾带兵打过仗,也曾治理过灾患,要说业绩,他能拿出来一大堆。所以说,未来的皇位,板上钉钉了是她的大哥的。

如果易清真的是个难得的美人的话,那她就让她大哥来招揽她好了。她大哥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论长相,比她二哥好了不知多少。至少,她是从未见过哪个女人能扛得住她大哥的追求的。

送给她大哥一个将来十有八九会是筑基修士的美人,也算是他们以表忠心的诚意了。

至于易清,将来能做后宫中的妃子,她应当是很满意的吧!她要是真的美的话,得了她大哥那不知道会不会专注在一个美人上的心,当皇后也是可以的。她没有修仙的天赋,去不了上界,在荧珑界,这样的生活,也已经是最好的了,她要是还不满,那就是贪得无厌!

“你以后也注意着看一看,那易清的长相到底如何……”五公主下了命令之后,拿起桌子上隔些天就会送来的有关于小晴的消息看起来。

跟易清说话,用小晴来打开话头是最好的了。易清每当那个时候总是会……怎么说呢?略微专心些?有耐心些?

但是她却还是……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易清对小晴,似乎也没那么深的情份?

这女子总是没有什么情绪,坐在那里跟雕像似的,动也不动,弄得她即便是想要揣测一下她的心思,都完全摸不着头绪。

今天在鸣幽阁之中跟宝儿说话的那几个奴婢,回去都跟自家的主子进行了类似的谈话。易清也不知道别人到底给她配好了多少个夫婿,给她安排了多少个好的结局。

又到了一年的阳春三月,其实离地处最北边的幽园并没有多远的花池,这个时候是最美的。恰逢五公主的生日,她在花池请了一堆人举办宴会,易清收到邀请,不像往年那样只是送去礼物,人却不见踪影,这一次,她人也去了。

五公主表示非常高兴,虽然易清很明显的不是为了她才去的花池。送了礼物之后,没过多久,她就独自离去了。

易清到灵随院这十几年,真的灵随院之中比较好的几处地方,她从来都没去过。这快要走了,她也该来见识一下。

这花池,说是池子,其实比湖还大。种类繁多的花卉漂在水面上,没有任何的枯枝烂叶跑出来打扰人的眼睛。水面上,除了各色的花卉,就是一片波光粼粼。水面是浅绿色的,看着又干净,又春意十足。那些漂浮着的花朵,天天都有人打理,堆在一起的不显得拥挤,散得太开的也不显得杂乱。排成一个个小的图案,看着错落有致。

易清不厚道的把宝儿留下了,自己撑起一叶小舟,往花池深处行去。不浓不淡的花香味,让易清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了一下。总是装着很多事情的心,似乎在这里,也能略微轻松片刻。

越往花池深处走,花朵便越大,渐渐的连人都能遮掩起来。虽说这花池是灵随院的女弟子最喜欢来的地方,可灵随院的女弟子才有多少?就是很多男弟子也喜欢来,这花池很多地方还是没有人的。

人声渐渐远去,周围安静而清凉下来。易清真心有些喜欢这样的环境,把船桨收了起来,任由船儿四处慢慢乱飘,她半靠在船帮上,突然心血来潮的试了试,在这里修炼的速度。

灵随院的花池,并不是女弟子的专属,很多男弟子也会来这里。一部分是与自己心爱的女子相伴,另一部分……谁规定男人还不能喜欢花了?

一条船上,两男两女相伴,笑语晏晏的不知说着什么。一个男子很是乐意搭理美人,与两个姑娘说的很是高兴。另一个却显得有些无聊,眼光略略在周围一瞟,眼珠却顿时就无法再动弹。

浅蓝色的,足足有手臂长的细长花瓣,垂得真是恰到好处。不仅柔弱纤美,最主要的,是它轻轻拨开了一点从那花下坐船过的女子,有点长了的刘海。

那样的一张脸……他还从不曾见过这般美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九章 遇鬼

“啪!”

男子痴痴地望着那浅蓝色的花朵所在的地方,许久。他坐的小船在走,美人坐的小船也在走,他早已看不到那朵蓝色的花,那蓝色的花下也再没有人,可他却依旧那般痴痴地望着,似乎眼光落在哪里都能看到他刚才看到的人。直到他的五指一松,手中无聊时拿着把玩的香囊,落在了水面上。

在那香囊飘走之前,船上的另外一个男子,用手中的扇子,挑起了那香囊。

“方兄这是在看什么?竟是入神到连这百子香囊都不要了。”说着,那男子照着方姓男子的眼光看过去,却是除了花团锦簇之外,什么都没有瞧见。

“哦。”那方姓男子一惊,这才回过神来。眼神搜寻着还想要再找到那朵蓝色的花,却是怎么都看不见了。

适才,那怕是幻觉吧。他总是觉得那女子的周围似乎缭绕着些白雾,模模糊糊的有些看不清楚。只是,她的长相,那被掀起的头发之下,只露出一半的眉和眼,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到底是不是幻觉?若不是的话,灵随院中还有这等美人?怎么没有被那许多上东山府,不是来修炼,而是来找媳妇的大家公子给发现呢?若是的话,那也未免太真实了些……

“方兄?方兄!”回了一刹那的神之后,见那方姓男子又恍恍惚惚了,船上另一个男子不免觉得好奇。

这方寸在灵随院待了几十年,到如今也没有半点儿要灵动的苗头,估计也与他一样,这辈子怕就只能是半筑基了。

他是玲珑钱庄的三公子,他的二哥以后肯定是要去上界的,玲珑钱庄以后便是他的。他这样的身份,其实不虚任何人。称呼方寸这样一个与他实力相同,年龄其实也差不上多少岁的人为兄,主要还是……

要结交一个人,尤其还是一个人才,在刚开始的时候,态度总要好一点。这方家的财势虽然说远远不如他们玲珑钱庄,他们就连中原三国的一个显贵之家的家底说不定都没有,但却是荧珑的几大杏林世家之一。

谁还能保证这辈子没有个病痛?这些当大夫的,还是要巴结好几个。尤其这方寸,八成能做未来方家的主人。他修炼虽然不行,但医术却十分精湛。

方家的家主,直接招揽到玲珑钱庄,那是不可能的。他也就只能尽力的与其交好,用几本他们玲珑钱庄珍藏的古医书,他也的确是能跟方寸称兄道弟了,但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类似于朋友和兄弟这样的关系,真的是让他没法放心。他一直想着,要让方寸跟他们玲珑钱庄,真正的产生联系。比如,方寸娶他林家的一个姑娘,这才能让他完全安心。

他一天到晚带着林家的几个姑娘在方寸的面前晃悠,不是他吹,他那几个妹妹,温柔的,清冷的,娇俏的,都有,还都是极品。

嫁到玲珑钱庄的,十有八九都是美人,她们生的后代,再丑也丑不到哪里去。这就跟几国皇室,还有以前的荧珑三大家,从老到小,从男到女,尽数或俊朗或美丽的道理是一样的。

但是,他的妹妹们再好,也没什么用。最让他觉得无可奈何的是,那方寸就是一书呆子。

美人在他眼中的吸引力,还远远不如一本普普通通的医书呢。他什么都不喜欢,真的就只喜欢看医书,只喜欢给人看看病。

今天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书呆子从书堆里面拉出来,照旧带上了两个妹妹,带着他一起游一游这花池。结果他还是那个样子,这样的景色也改变不了他的本性。虽说这小船上没有医书可看,但他依旧不看美人,眼神放空,他一瞧就知道这书呆子估计在回想他昨天还是前天看到的方子。

正在无奈时,他却瞧见这书呆子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看得入神到手中他最喜爱的,自然也是十分贵重的百子香囊落入水中都不知道。

他倒是真心的有些好奇的,怎么着,这花池中的花,哪一朵上面还长出来了一个方子吗?让这书呆子如此着迷!

“啊!”方寸再一次被惊醒。

“方兄这是怎么了?这花池子里,难道有花仙子降临了不成?惹得方兄竟如同失了魂魄一般!”

花上面到底有没有长出来一个药方的这种话,自然是不能说的。知道方寸不爱女色,林三公子却还是把话题往美女上面靠。

怕真的是花仙吧……不不不,那女子用花来形容,似乎是略有不妥。她不像是花,她像……

方寸也并不反驳林三公子的话,再一次有些失神的想起来。他这般模样,当真是令林三公子惊奇不已。

这还真是奇了,往日里他说这样的话,方寸总是要涨红着脸抓紧驳回的,似乎是他只要跟什么美好的女子扯上一点点关系,他所有的医术就烟消云散了一般。如今日这般,像是……像是思春了一样的神情,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回头仔细看了看他们的小船过来的方向,林三公子立马有些兴奋了起来。这书呆子怕是真的看到了灵随院的哪个女弟子,然后一眼就入了心吧!

这太好了!这太好了!没办法把他的妹妹推给方寸,他把方寸的心上人招揽到林家不就行了!

方寸有些魂不守舍,他到底也就只看到了那花下的女子一眼,过去这片刻,那女子的眉眼在他脑海中便没有刚才那么清晰。方寸忽然间觉得有些不舍,只着急的想要找笔墨纸砚,把他看到的人画下来。

林三公子也有些心不在焉,他想要赶紧回去找一找,找到那个让方寸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人。为了不被人打扰到,他们划船走过的地方,都是很偏僻的地方。照着原路走回去,说不定真能找到什么人。

两个男人完全不给面子,剩下两个姑娘就算是再能活跃气氛,也尴尬的说不了几句话了。这一场四个人的出行,很快草草结束。

小船儿悠悠荡荡的乱漂,易清也不知道她漂到了哪里,但她多少是知道有一片花瓣拨开了她的头发的,而且当时还恰好有人在她旁边。

易清拨了拨头发,倒没怎么在意这个事情。她心里只是隐约有个念头——这些年,她总是在找可以让她修炼的速度变得更加快的地方和方法,但是找来找去,她毫无所获,依旧是只能在夜晚月光之下修炼。

月亮似乎是帮着她的,她在月光之下修炼,总是会有事倍功半的效果。但她拐弯抹角的跟别人打探过,反正是她打听过的人当中,没有哪怕一个,跟她一样修炼还能分好的坏的时间段的。

别人都是任何时候修炼,拂尘的速度都一模一样。偏偏她就异于常人,总感觉跟个夜里见不得人的妖精似的,半夜才是她修炼最好的时间。

有月亮,她的修炼速度是最快的。而即便是没月亮,只有星星,或是干脆只是阴沉沉的黑夜,易清也十分刻意的去试验过,只要是在半夜,她的修炼速度就比白天快,快的或多或少,反正是要快。

这份异常,能够让易清更快、更容易的修炼,她能腾出来更多的时间去学一些别的东西,可以说是很好的。但易清在察觉这点异样之后,却是从不曾怎样高兴过。

真不是她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而是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为了实力而疯魔的人?她太弱,在这个修仙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不是她不张嘴说,别人就完全不知道的。那些高阶修士的手段,易清见识过一两次,就已经……讲真吓得她战战兢兢了。

她弱的保守不住任何秘密,而如果让别人知道她半夜修炼有加成的话,她会不会被人捉去研究啊?

这不是易清总要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而是换位思考一下,总之,易清觉得,如果自己是个修炼速度缓慢,或者是修为迟迟没有任何进展的高阶修士,遇到像她这样奇特的人,她是肯定会将其捉起来,然后好好剖片研究……咳,总之是会很仔细的琢磨一下的。

易清从来不觉得她是这世界上已经坏到最极限的人,肯定有比她更恶劣的,自己现在身为弱势的那一方,她表示真的很胆战心惊。

不过,她的这点异常,应该没有巫蛊之术重要。什么东西最要命,她还是先想什么。这点异常,虽说让她有些不安,但还是暂时先放到一边去!以后再说吧……

这见鬼的是什么心态?债多了不愁?

还有心情自我调侃的易清,看着天色渐暗,再次划起桨来,准备回去了。她虽然从来都没有来过这花池,虽然任由小船自由漂流,现在身处的地方早已经不知道是哪里。但易清站高了,还是能看见灵随院的几处标志性建筑,确定方位随随便便。找准方向,易清直直地划着船向前而去。

不过,她真的漂得有些深,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她却还是没有靠岸。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要靠岸,估计还得再一个时辰的易清,也不着急,慢慢划着水,继续走。

夜里的花池,相比较白天,虽说也另有一种幽凉的景致,但那要艺术家的眼睛才能看见。易清就只觉得,到了夜里,那些花朵在暗淡的星光下,在水面上投射出随着水波瞬息万变的阴影。那些阴影,一点一点汇聚,舞出一些张牙舞爪的影子。随着入夜,水面上已经渐渐变凉的水汽,扑到后背上,真的是有一种让人打心底里发凉的感觉。就连那白日里芬芳的花香,仿佛也掺杂进来了一种怪怪的味道。

易清划着船,目不斜视,眼光看着岸边,特别坚定正派,但依旧有鬼找上她。

小船划过几丛盛放的花,它们投射在水面上的黑影,也格外的庞大些。水面上那些黑暗似乎在流动着,渐渐地汇聚到最黑的一个点上,然后那黑暗,破水而出——

先是一头胡乱飘散的黑发,接着就是被泡的浮肿而惨白的额头。那额头之前应该是血肉模糊的,不知被水泡了多久,一道道纵横的刀口,翻出来的肉都已经被泡的虚白,似乎在水中都能形成白絮了。

再往下,是连瞳孔都仿佛已经扩大了的一双黑洞洞的眼睛。这双眼睛的周围,甚至是连眼皮上,都被不知道是哪个恶趣味的家伙划出了道道伤口。再往下,鼻梁,嘴唇,到脖子,都是这样密集的伤口。然后被水一泡,都有额头的那种效果。

这个饶是易清也着实有些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男是女的家伙,头浮出水面之后,又将他的手伸出了水面,抓住了她的船帮。之后,就张开了嘴,说了一句话:“救……命……”

易清:“……”

讲真,得亏易清走过的夜路不少,见过的鬼也不少。要是一般胆子大的姑娘,碰到这样的场面,分分钟吓晕吓死不成问题。

易清很后悔她这么晚还在花池里面待着,要不然哪能碰上这样的事情?她最想干的其实是划起她的小船,以飞一样的速度离去,但很可惜的,她的船动不了了。

水里的这个人,虽说看着像是要死了,但易清根本无法察觉到他的实力。这就表示这个人,最少最少比她要强。他抓住了她的船,她是走不掉的。

易清看了看手中的桨,想着到底要不要挥起这个东西,把水里的这个人……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个水鬼的家伙砸死,然后她悄悄的走掉,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易清真的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这个做法到底可不可行,最后还是觉得……有点不靠谱。所以她走不开,她也没有打死这只水鬼,但她也没有救这只水鬼。

一人一“鬼”,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着。

花丛之后,也有那么一双眼睛,几乎是带着笑的看面前的这个场景。

“呵……”

那双眼睛的主人,看着看着,他甚至真的笑了一声。温温凉凉的笑声,不曾刻意的隐藏,但就在距离他不足一丈远的地方的人和“鬼”,当真仿佛耳聋了一样的不曾听见任何声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章 器皿

“救……救我……救我……”

水里的这人仿佛根本懒得去管如同易清这般实力这般年纪的姑娘,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之中,竟然还能跟他对视,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

他的脑子仿佛已经有点不清楚了,口中就反复念着这么两个字。但他的眼睛,在那么黑幽幽地盯着她的时候,除了空洞,却能够让易清觉得有一丝锐利。

她曾经问过别人,问别人可否看到过从死灰之中烧起来的火,别人自然说没有。但她看到过,从那么几个人的眼中。

他们的眼里,像是空洞的堆满了冷寂的石灰,没有半分生气,但却毫无质疑的藏着火种,就等一阵风。眼前这个人,也是如此。

易清没敢用手中的船桨去打死这个人,考量了一下,觉得她也等不到这池水把这个人泡死。她不能一直跟这个人僵持着,这人看着就像是被水泡懵了,等他回过神来,见到她这么一个见死不救的混蛋,万一掐死她怎么办?

想了又想,等了又等,还是没有幸运的等到什么人路过她的身边后,易清做了决定。把她的这一身教院服饰配套的手绢包在手上,易清抓住了水中那人的手。

水里的怕真的是个鬼,他的手腕,握在手中,尽管隔着一条手绢,也还是能感觉到那种死人的寒气贴在手心,然后慢慢的传染到整个臂膀。

只是,明明触手的感觉是那样冰凉,易清却觉得自己握到了烧红的烙铁。她头发之下的眼皮狠狠地跳了几跳,死命的忍住没有让自己的手发抖,略微握紧了一点那烧红的烙铁,易清手上用劲,把水中这人捞了上来。

嗯……身形看着十分高大,明显的是个男人。脸上长相真的是已经看不清楚,他身上的伤口看着太多了,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将将可以蔽体而已。

眼前这人明显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易清已经把他拖上船了,他却还是在叫着“救我”。这大约是脑筋一时间还不清楚,可尽管如此,易清还是没有多观察这个男人,以最快的速度将他的特点记下来之后,易清就不敢再多看了。

她尽力的想要让自己自然一点,但因为太过克制,她的手反倒是呈现一种怪异的僵硬形态。轻轻掠过袖子,用手绢和袖子一起挡住了自己的手之后,易清才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准备继续划船。

她丝毫不理会身后她刚刚被迫无奈救上来的人,划桨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几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已经越来越近的岸边,心思却根本没放在这任何事情上。

她只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是不是故意到她身边来试探什么的?易家那些人真的没用,巫蛊之术的事情,他们已经泄露出去了吗?

蛊虫,其实是很高级的。不是说随便地上抓一条虫子,就能拿来当蛊养。千千万万条虫子当中,可能都很难找的出来一条合格的蛊虫。

秋心岭等于是一个小的上界山,那里天地元气充沛些,虫子也比别的地方多些厉害些,她实属侥幸才找到了那么一条其实也不算怎样合格的野蛊。

好蛊难寻,好的野蛊更是难找,她以前接触到的那几个养蛊的人,他们养的蛊虫其实根本不是野蛊。他们是自己养了很多虫子,然后培育出来一条蛊虫。

蛊虫最喜欢待在什么地方?当然是人的身体之内。养虫子,培育蛊的最好的“器具”,其实就是活人。

一个人的身体内有一条虫子,想一想就已经够恶心和可怕的了,但一个好的“器具”,怎么可能只养一条虫子?那培养蛊的人需要制造多少个“器具”,才能培养出自己满意的蛊虫来?

所以,其实是很残忍的,那个倒霉的“器具”,他身体里不只是养一条虫子,要养千百条,甚至是过万条。

这些“器具”,理所当然的,活不了多久,活着的时候,也是分分秒秒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她以前混得够惨了吧?但也只是被人下蛊,虽说也痛苦,但好歹没有被当成这样一个“器皿”。所以她在再次看到这样的……说真的活着还不如去死了的“器皿”时,她很惊讶,同时胆战心惊。

不是说巫蛊之术在这个修仙世界是禁术吗?那怎么还有人培育蛊虫?还直接把这“器皿”,送到了她的身边?

这到底是凑巧?还是有人知道了……不,别说是什么确定,单单只是对她的一点点怀疑,都够她受的了!是不是有人有什么线索了,怀疑她会一点巫蛊之术?是不是这样的?

这个人的身体里养着虫子,数量她不确定,但绝对养着!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刚才碰到他的手腕……

刚刚碰到她就感受到了,就马上可以确定了。握紧的时候,她甚至都能感觉到那一条条虫子在这人的皮肤下面蠕动!

夜里水面上有一点清凉的风,吹来有很舒服的感觉,但易清的脸却被吹僵了。她直盯着岸边,只顾划船。

她得赶紧靠岸,然后这个人,就把他扔在船上就好了。要不然,她豁出去了,去找院务堂的师兄师姐,让他们来处理这个人。反正她不能再跟这个人待在一起,她即便是有再好的演技,她也绷不住了。

她不怕这个人发现她有什么异样,在知道他身体里养着虫子之后,她对他倒是没有什么忌惮了。感受到他身体里虫子的生长程度,这人应该已经当了“器皿”很长时间了。即便原来再强,现在连脑子都快不清楚了的人,又能将她怎么样呢?

她不怕这个人看到她紧张,但是,她怕周围有人。这阴暗的夜色之下,能藏多少眼睛?

易清咬着牙,手才能稳稳地继续划桨,让小船向前走。但就在快靠岸的时候,易清却觉得后背吹来了一阵阴风。

她脖子上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整个人往旁边一滚,顺势站了起来,双脚踩在船边上。因为她突然一下站在了小船的一侧,整只小船剧烈摇晃,险些翻过去。若是平日里,易清保持平衡完全没有问题,但她这会儿一直绷着,手脚都有些僵硬,突然行动的话,她完全不如素日里那般灵活,整个人差点一个不留神掉下水去。

立刻半蹲下来,一只手抓住船帮,易清稳了一下。但她刚稳住自己,小船又摇晃起来,易清抬眼去看,就见一个高大可怖的黑影,野兽一般,朝她扑了过来。

“去死……去死……”刚才一遍遍喊救命的落水鬼,被救了之后,又一遍遍的叫着救了他的人去死。

这人身上的伤口,还有他身体里的虫子,足以表示他被人残忍的折磨许久。看他这会儿的表现,他的脑筋已经很不清楚了。但看他的眼睛,易清很容易就能断定这是一个极为倔强,满怀不甘的人,脑筋不清楚了还想着要做些什么,这样的人其实值得敬佩。

但他的躯体已经支撑不住他的不甘了,他再不甘又怎样?他做不了任何事情!脑筋不清楚的时候,他只能在那里恍恍惚惚的瞪着眼睛。刚刚一清楚,他就觉得身边任何人都是他要报复的对象,也就是折磨了他许久的人……

这人不是故意忘恩负义的,易清很清楚,因为她以前被蛊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时候,脑筋刚刚从痛楚之中清醒过来,她第一时间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弄死身边的人。

管他是谁,她已经被仇恨折磨的那一瞬间完全失去理智,失去眼睛,逮住一个人就想报复!

因为感同身受,所以易清十分理解这只水鬼现在的行为。只是,虽然她可以理解,但易清手中的船桨,还是稳准狠的打了出去。也不管什么实力的差别,船桨直朝着那男子的头上拍去,送他做一只真的鬼。

那人真的糊涂了,或许脑子都已经被虫子给占据了,能做的就是在清醒的时候杀死身边的人,自己会不会被杀死?谁会管那么多啊?

这人的实力应该真的非常不错,至少是比她强很多。虽说现在已经是这样的状态,但他朝她的脖子伸出的手,却是闪电一般的快。那冰凉粗糙的五指只不过是刚刚碰上她的脖子,易清那一刹那间连窒息都感觉不到,只觉得颈部的骨头断完了,头要掉了。

小船本来就不大,船上的两个人都往一侧去,动静又那么大,小船自然是翻了。

周围冰凉的湖水,还有脖子上那只冰凉的手,全部都在传递一种死亡的信息。易清瞪着眼,尽管已经觉得头仿佛快和身体分离,她还是尽最大的力气,把船桨拍了出去。

“去死……去死……”但是没有用,那人半边头半边脸都被易清一下砸的糊烂,他却像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样,口中就剩着这么两个字。

“去死……去死……”张嘴说话的时候,池水涌进他的口中,他却还是继续说,一直不停地说,脸上的表情狰狞而狂乱。

其实不用他再说了,易清已经觉得自己要死了。扣着她脖子的手,松也不松,反倒越来越紧,似乎都要握实了,真正的快要将她的脖子捏断。

整个身体仿佛除了头颅之外,都已经没知觉,不受控制。易清眼睛死死瞪着,但紧咬的牙关,她却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松开的。

幸好,冰冷的池水冲进她的口中,唤醒了她最后一点点神智。

她的手往自己腰间摸索而去,那里有一把匕首。她最近这两年以来收的礼物确实是有些多,其中不乏十分名贵的护身武器。那匕首就是其中之一,她看着其最是小巧便携,而且极为锋利,便随身带着了。

这水鬼看着凶,但看他的眼睛便知道,他脑筋还是不清楚的。他不是掐她吗?她把他的手砍断了就是了!

这般想着,易清的手已经落在了腰间,最终却还是没有把那匕首抽出来。

不行,她不能砍断这水鬼的手!这水鬼现在就是一个器皿,打破了,里面的东西自然就出来了。

她万万不能看到那些虫子!她现在还没法确定旁人到底有没有把她和巫蛊之术联系在一起,万一,这一切还真的就只是巧合呢!

但如果她看到了那些虫子,一个人的身体里养着这么多虫子,就算她完全不知道巫蛊之术,她也会把这样可怕的事情记下来。培育这些虫子的人,绝对不会放过她!

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了!她刺激的这些虫子活跃起来不就是了?她不算养蛊的大师,但是这些最基础的知识她是知道的。

虫子在他的身体里活动起来,这水鬼自然会痛的放开她!

可如果是懂得一点门道的,很容易就能看出她的手段……

怎么办?要怎么办?

这一番思量,说来话长,于易清而言,也就是一念之间。瞬间之后,她双手挥出,两巴掌看似胡乱挣扎的打在了面前的水鬼的脖子和肩膀上。脚也踢了出去,在这水鬼的腰间狠狠撞了一下。

身体已经快要不听使唤,易清的力道其实不大。但她知道窍门,她这两掌一脚看似是胡乱地打出,但就在那一刹那,掐住她的水鬼便惨嚎了一声,手立马收了回去,在自己的身上狠狠地乱抓乱抠。

现在再细看,他身上那些横七竖八,几乎遍布全身的伤口,除了一些刀口之外,还有不少是被他自己抓出来的。

这样的器皿真的很可怜,但易清完全顾不上怜悯别人。脖子上的禁锢刚刚消失,她就张开了嘴喘气,知道这是在水中,但她还是不停喘气。

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动一动四肢,向水面上游一游,易清任由自己下沉,同时不停地喘气……与其说她是在喘气,还不如说她是在喝水。

冰凉的池水让她有一点点清醒,更多的却是让她的思绪渐渐缓慢和沉重起来。她得赶紧浮上去,否则,水还是能淹死一个正在拂尘的修士的。

池水和掐住她的那只手一样,会给她带去死亡。不过尽管这样,易清还是觉得,她要比之前,更像是活着一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忧惧

往下沉了好久,易清彻底是觉得自己好像还活着之后,她才挣扎着往水面浮去。

头露出水面,易清真正的深呼吸了一次。新鲜的空气通过她的脖子时,刺痛的一下子又仿佛快要窒息的感觉,还有从她脸上流入她口中的水滴,让易清忍不住咳嗽起来。

奇了怪的就是,之前易清看向岸边的时候,那岸上一个人都没有。那水鬼和她一起落水,扑出来那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没一个人发现。可易清这一次浮上水面,却发现岸边人竟不少。

就是说嘛,修士的生活哪里有那么规律,真的跟普通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说大部分的修士可能没有易清身上的那点点在夜晚修炼可以有加成的异常,但因为夜间清凉静谧,这样的环境之中,修士很容易聚精会神,所以东山府中的很多弟子,也都是爱半夜修炼。

这花池几乎是灵随院的女弟子最喜欢来的地方,夜里怎么可能会没有人?

易清十分剧烈的咳嗽着,嗓子是越咳越痛,但越痛就越想咳。咳嗽声引得岸边发现她的灵随院弟子惊呼不已,两条本就在水中的小船,立刻向她而去。

易清捂住嘴,眼睛四面看了看,她的手绢就在不远处漂着。在那两条小船到她身边前,易清捡回自己的手绢,靠水面遮掩着把自己的脖子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这位师姐,你没事吧?”船上是一个男子和两个女弟子,两个姑娘一边小声关心着,一边合力将易清拉上了船,那男子却是呆呆在一边坐着,傻了似的。

易清嗓子痛的一个字都说不了,摇了摇头之后,借力上了船。在水中的时候不觉得,脚踩到实处,易清才发觉自己浑身无力到站也站不住。

“师姐小心!”又是两个姑娘一起扶住了易清,扶着她慢慢坐下来。船上那男子还是呆呆的,易清上船后差点栽倒,他才连忙站起来,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扶一下易清。但伸出去的手还没有碰到易清,他就像是已经触摸到了火炭一样的迅速缩了回去。

手缩回去不说,他人也立刻转过身去。这身转得特别笨拙,左脚踩上右脚,他倒是比易清更像是刚刚被从水中捞出来一样的险些踉跄着跌倒。

夜里风凉,还是在水边,虽说大家都最少是半筑基了,但姑娘家半夜出门,有一部分还是习惯性的愿意披上一件斗篷。

也幸好是出门的时候拿了件斗篷,要不然现在还没办法。取下自己身上的斗篷,那把易清拖上船的两个姑娘,将易清裹了个严严实实。

他们船上的这个,因为彼此熟悉,她们知道他是老实的。瞧瞧另一条过来的船上的两个男子,当真是无礼,连眼神都不知道收敛一下。

不过也幸好这是夜里,离岸边也不是很近。否则的话,这不知怎么落到水里去了的师姐,被岸上那么多男弟子看到这副模样,今儿个怕是要丢人了。

水将她的衣裳浸湿了,这师姐又是一个身形窈窕的,靠的近了,再搭上她那一张有些苍白的脸,说句不害臊的,真是看得她们两个姑娘都有些脸红。

“师姐怎得落到水中了?”略略侧身挡住从岸边和另一条船上投来的视线,一个女弟子将易清身上的斗篷裹紧了,有些关怀的问道,但声音依旧小。

“愣着做什么?赶紧划船靠岸啊!”另一个姑娘跟船上的那个男子似乎更亲密些,竟是很随便的抬脚踢了踢那男子的腿,瞧着像是很娇纵的颐指气使。

那男子却是根本不生气,相反得倒还是有些心虚。他脸上还像是铺着火烧云一样,一眼都不再敢去看易清,歪着头看着另一边,拿起了船桨,别别扭扭的划起来。

那姑娘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再不管他了。看向半靠在船帮上的易清,自己把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压了压——我去,她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师姐呢!

她是别的教院的吗?灵随院最漂亮的师姐不就是那么几个,她都远远见过呀!怎么可能忘记这样的一张面孔?但别的教院的师姐,怎么会在灵随院的花池里翻船?

两个姑娘看着都不大,眼里的关心也是真心,易清忍着昏昏沉沉的头脑,略微有些放心。侧眼看了看之前她的小船翻掉的地方,那里,只泛着一点微澜。

自己把斗篷裹紧了,易清挣扎着坐起了一点,对身边看着有些胆小,连跟她说话都没有大声的姑娘开口想道一句谢,嘴巴刚张开脖子都疼得慌,更别提说话了。

“师姐先别说话了吧。师姐住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见易清刚一准备说话,整双眉就痛苦的蹙了起来。那样的一张脸,眉头皱起来,还是因为不知什么痛苦而紧皱起来,刚刚十分不客气的命令船上的男子去划桨的姑娘,觉得自己的心都抽抽的一疼。万分不忍心的半蹲下来,把手伸了出去:“师姐把居所的名字写在我手上就好了。”

易清看着这个把手心凑到她跟前来的,满脸都是让人啼笑皆非的对她的怜惜的姑娘,抬手在她的手心中写了个谢字。

“谢?谢……啊,对了,师姐是谢冬阁的吗?”

说不出话来,易清本来是想要道个谢,却没想到这姑娘完全理解错误,灵随院还真有个叫谢冬阁的地方。

“小凤,师姐是想道谢。”还是这会儿一直蹲在易清旁边,给她隔开了旁人朝这边看过来的视线的姑娘,瞧得清楚易清的想法,对自己的朋友很是无奈的抬头解释了一句。

“道谢?师姐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小凤姑娘的脸也红了一下,连连摆手道。看那有些着急笨拙的模样,竟跟船上那男子有些相似。

船靠了岸,岸上的弟子一窝蜂的过来看。身上暖春里的短斗篷没有帽子,挡不住脸,易清也是没办法。头发也湿了,扮演不了往日里它的角色。

上了岸之后,一群男的女的鸦雀无声的盯着她的脸看。所幸是易清虽然苍白着脸,但却瞧不出一丁点儿楚楚可怜的感觉,冷冷清清的站在那里,距离感十分明显,倒是不敢让围着她看的人多靠近她。

摆手示意刚刚把她捞上船的两个姑娘她不用人送后,易清要走,岸边的这群弟子也自觉的给她让开路。

直到她的身影在夜里走的看不见了,岸边的弟子当中有一个人感慨了一声,才引得这些弟子像是炸开了锅一般的讨论起来。

“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人……”

“她是咱们教院的吗?怎么从不曾听说过?”

“她是何人啊?”

“她怎么落到了这花池中?”

……

这些人当中有男有女,有单纯只是好奇的,有单纯只是欣赏赞叹的,也有揣着一点嫉妒或是疑惑去猜想的。自然,这岸边的弟子不仅是有半筑基,那些和易清实力相差无几的,有几个眼中,便泛出了狩猎时看见猎物后的光芒。

易清却是无暇别顾,她脚步匆匆的走在回幽园的路上,什么都没有想。回到鸣幽阁,无视被她的这副模样给惊的一时半刻连嘴都合不拢的宝儿,易清将自己收拾妥当后,打手势吩咐了宝儿准备两样礼物,接着就上了二楼,浑身乏力的倒在床上。

她今天为什么要去花池,这到底算是什么事情?易清对她今天的行动后悔万分,躺在床上,越想的多,背心就感觉越冷。

她今日去了花池,真的是一时的兴致,就想去这处地方看一看。她昨天前天,都根本不知道她今天会有这样的决定。但为什么就这么巧的,她头一次去那花池,就碰上这样的事情?

她实在骗不了自己说这是巧合!那个人,那只水鬼,到底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她的人丢到她身边来试探她的?是不是?是不是?

喝了太多的池水,易清的头脑也有些懵,但又很怪的,那只水鬼身上所有的细节她都记得。

一遍遍的回想着那水鬼的模样,甚至小到一个伤口,回想着回想着,易清突然看向窗外。

窗子是关上的,但易清却总是觉得,那外面有一堆眼睛在看她。

她的观察能力和记忆力都不是盖的,但到底是怎样的程度,她自己很清楚。在发觉那水鬼是一个养蛊的器皿之后,她当时头脑甚至是一片空白。她的确是仔细看了看那水鬼,但她没敢多看,就看的那几眼,她记住的也不多。但为什么她现在回想起来如此清楚?

她突破自我了?记忆力上了一个档次?易清不觉得她有那么好的运气,最大的可能就是……

易清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但她刚才就是想起了她的那本几年都写不上一页的日记上,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写下的一个“息”字。

脑子里面什么都想不起来的空白,和今天那水鬼实在是有些格外的清楚了的恐怖脸庞,交替着在她的眼前出现。易清的视线还没有从窗子上挪开,想象着那窗子外面漆黑的夜空,易清只觉得整颗心脏仿佛都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握住,仿佛永远都只能够苟延残喘的轻轻颤动。

她是不是做错了?她怎么都不应该把巫蛊之术拿出来的!当初要活下去,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她把易修阳拆穿了不就是了?那样的话,她还是易家的天才,她不会被逐出易家,不会被逼到没办法只能用巫蛊之术来为自己保命的地步!

可是……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她真的不用巫蛊之术这种完全能够震慑到别人,也能够害死她自己的东西的话,有可能如今,她的坟头上草都长起来几茬了。

易家的绝世天才,有多少人想害?青云堡的,北海珠岛的,大凉皇室的,玲珑钱庄的……谁会想她活着?活着让易家更上一层楼,逼得他们在荧珑界没地方可去?

这么多要杀她的人,易家即便是拼死保她,即便是她上了东山府,杨夫子护着她,她也都是危机重重。更不要说,易家会竭尽全力地保她吗?

她直到现在还是不清楚她的大伯到底是因为什么那般仇恨四房,但她清楚一件事情,如果当初她揭穿了易修阳,如果她当初依旧是个天才,她九成活不到上东山府的日子。

别人害她,四房可能会保她,但她的大伯却一定会在背后把她推出去!那个时候易秋心还活着,谁也没想到她会死?那个时候,她易清算什么?她的大伯对她下手,指头都不会抖!

至于杨夫子,她只是一个天赋比较好,然后人家夫子觉得她有点发展前景,所以还是有些好感的小弟子而已。但算下来她其实对杨夫子来说什么也不是,人家可能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时时刻刻的护着吗?

谁都靠不上,她只能靠自己。她当初要是拆穿了易修阳,留在易府,依旧还是为了要活命,她八成照样得把巫蛊之术祭出来,真正把她的大伯吓怕了,她才不会死!

她当时来这个世界才有几年?易家的家主要害她,她能挡几次?怕是一次都挡不了!她手中唯一能用的武器,唯一有用的武器,就是巫蛊之术这一把能吓得住别人,估计也能砍死自己的刀。

她留在易府,得用巫蛊之术来保命。她离开易府,还是得用巫蛊之术来保命。总之……这一门禁术,她瞒不过去,她必须得用。

既然如此,当然还是变成废物一个人离开,不至于被她大伯监视,也不至于被所有人惦记着要害……所以,她的选择其实还是没有错的。但今天的事情……

用一个未来可能才会到来的灭顶之灾来解决身边马上就要威胁到自己的生命的危机,真碰到有这样的选择,怕是没有人会让自己现在就死了,好来避开未来的灾难。易清也理所当然的如此做了,可她现在才发觉,这未来,来的有点太快了!

她能不能把她的恐惧全部宣泄到易家人身上去?她好恨那些家伙,尤其是她的大伯,易家主!好恨啊!好恨啊!好想弄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画像

易清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她早已过了半筑基,体质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但她却觉得自己这一翻船落水,好像着凉了,整个人一时冷一时热,昏昏沉沉的。

两件合适的礼物而已,宝儿很快就挑了出来。有些担心的望向楼上,不敢上去打扰易清,宝儿想出去走一走,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易清的状态却又有些让她放不下。

跟着易清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个年龄与她相仿,仔细算的话还比她小的女子,真的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苍白过。

这是怎么了?易清不是一个人划船在花池里面走一走吗?怎么这样衣衫湿透的回来?这是翻船了?那怎么还会翻船的?她在东山府待了也有很长时间了,说实话,她还没听说过花池里面有哪个弟子的船翻了,然后自己落到水里的。

在今夜,一夜未眠的人很多。易清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眼前的景象都是天旋地转的,但她却一直睁着眼睛,没胆子,也没心思去睡。宝儿在楼下乖乖守着,半点儿困意都没有。至于花池边的那些弟子,即便不去修炼,这一晚上也有话可说。还有一个地方,灯火明亮,脸庞俊秀,看着很是腼腆的男子,俯身在书桌上,正在认认真真的作画。

因为幼时真的画过无数株药草,他画画还是有一点功底的。往日里作画,他都是一气呵成,今天却反常的改了又改,改到天亮,自己也不曾觉得满意。

再改就废了,还是就这样吧。方寸提起画纸,细细端详着他这一夜的成果——画中的女子一身这整个东山府上所有内院弟子都有好几套的衣服,但她坐在船中,就有一种与旁人不同的感觉。她背后蓝色的花朵那般飘逸美丽,却无法从她身上夺走别人的注意力。

水面微微泛出波澜,那女子坐着小船儿从花下过。最妙的就是那一瞬间,从她头上垂落下来的长长花瓣,轻轻地拨开了她的头发,露出一半眉毛和一只眼睛。

她很快从花下过去,那花自然不可能永远的撩起她的头发,她的发很快像帘子一样挡住她的面孔,但就那么一瞬间,他恰好看见了,他牢牢记住了。他醉心于医术,对女子着实没有什么兴趣,生于世间数十年,还是头一次知道这心思都放在医书之外的感觉。

这种感觉,仿佛……也不错。也不知在想什么,方寸的脸微微一红,继而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明明这书房中就他一个,但他还是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什么,垂着眸子看手中的画……

就是有点遗憾,他的画功只能算是五分,只有形,没有神。这画中的女子美则美矣,却没有她的半分神韵。

越看越不满意,方寸把这画铺在旁边,回忆着他所看见的那个或许到他老了,他也依然会记着的画面,铺开了新的画纸,准备再画一幅。

只是,屋外的天光已经大亮了。他的第一笔还没有落下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无暇去想来人是谁,方寸立马搁下笔,迅速的就想要收起易清的那幅画卷。私心里,方寸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幅画。但他的速度,远没有这大清早跑来找他的人的速度快。

方寸身边并没有带着奴仆,他的居所只有他一个人,日常却倒是并不怎样冷清,方家少主的名字,还是让别的那些大家大业的人没办法不惦记着。

比如,玲珑钱庄的人。

说起方寸来,问他跟谁的关系最好,知情的人恐怕都会说一句林三公子。但他们的交情并不是因为性情相投或者是什么别的,主要是收了人家那么珍贵的医书,让方寸做那种收了礼物然后翻脸不认人的家伙,他是办不到的。

两个人是极好的“兄弟”,林三公子闯方寸的居所,自然是没必要敲门,还要先询问一下,他直接就兴冲冲的进来了。

昨天没有找到那让方寸失神的人,林三公子很是不甘心。今天他准备来试探一下方寸,顺便的,昨天夜里花池发生的事情,可以作为他这么大清早就来叨扰的理由。

一路上,林三公子都在想着他到底要怎么说怎么问,才能从方寸这个书呆子的口中套出昨天他到底看见了什么,他却不曾想到,来到方寸的居所,他刚一进门,就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女子的画像!我的天!这方寸的书桌上,居然除了医书之外,还有别的东西!

林三公子也不是寻常人,一眼就看出方寸是想要把这画收起来,估计是不准备让他看见。但他冲的太急了,他八成是没来得及,这才给他抓到了。

好得很,好得很!这书呆子昨天的表现,八成是看上了哪个女弟子,心不在焉的着急地想回自己的居所,原来是回来把那女弟子画下来。

这太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是!他这还用试探什么?把这画像记下来,查一查这是谁,然后直接去找不就是了?

“这……方兄竟然有如此雅兴,小弟与方兄认识十数年,竟是从来不知道,方兄不只是会画药草,还会画美人,而且还画得如此栩栩如生!”

林三公子调侃着方寸,惊讶的语气是完全真实的。趁说话的时间,方寸还没有把画像收起来,林三公子抓紧看了几眼那画中的女子,本意只是想记下那女子的容貌就好,却不想瞧了一眼之后,自己先被惊艳了。

这不是……这不是之前那个一天到晚巴着他,恨不得身上马上就印上一个玲珑钱庄的罗家小子给他的画卷上的女子吗?那画还在他怀里放着呢!

是男人,哪里有不爱美女的,尤其是他还爱得起,那他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己。他经手的美人也不少了,但像这画中的女子这般的,别说他以前没有,就是有,也不忌讳再多来一个啊!

确定了方寸画中女子的容貌之后,林三公子也并不阻拦方寸收起那幅画。这方寸瞧着是个书呆子,原来也扛不住这样一张脸,昨儿个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了这女子,估计也就只看了几眼,就牢牢记了下来,马不停蹄地回自己的住处画人家的画像。

他画的画像,是一片花瓣轻轻地拨开了画中女子的头发。这书呆子要是看到他怀中的画,估计眼睛都要直了。

昨天晚上,那画中的女子据说是不知道怎么的掉到了花池里头,被救起来的时候已经是衣衫尽湿。他怀里的画上,画的自然是那女子从水中出来的时候的模样,比这书呆子的画不知好上多少。

怀揣着一点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的林三公子,并不曾把自己怀中的画像拿出来,他心中另外有了计较。

如果这书呆子喜欢上的是这个女子,那将这女子直接推给方寸,未免有些不合他的风格。反正在将那女子推给方寸之前,一定要把她招揽成林家的人才可以。那么,既然都是招揽,怎么招揽不行呢?

就是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了……啧!他怎么也没问一问罗家那个小子这女子的修为如何?要真的是一个师姐,那别说方寸是在痴心妄想,他也吃不到呀!

佯装不知道在花池里落水的人长什么样子,林三公子把他今天来这个地方的理由说了一遍,就匆匆离开了。本来来这里就是为了套一下方寸到底看上了谁的,现在既然都知道了,那还留在这药味很重的屋子里干什么?

林三公子走了,方寸留在书房之中兀自懊恼。那女子一看就是不愿意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容貌,否则的话,有那样一张绝世的脸,多少人欣喜若狂的露出来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拿头发挡得严严实实的?

他不应该画她的,就是画了,半夜画完,半夜悄悄的收藏好就是,什么都不应该被别人看见的!那玲珑钱庄的三公子,有他亲生兄长给他撑腰,对上谁都是有底气的。那女子也不知什么来路,如果没有什么背景的话,他岂不是害了她?

方寸在屋中苦恼得团团转,还不知道自己被人这么担心着的易清,依旧在床上躺着。一夜过去,她这受凉的症状仿佛越来越凶了,头晕脑胀到都不想起来。

这一夜,她实在是难熬。不过,总有人比她更难熬的。

夜晚,金色的鞭子像一道闪电,挥打之间,甚至真的有金色的余光残影。形容本来已经万分凄惨可怖的男子,被那条金鞭抽飞出去,然后又绑回来,又再一次被抽飞。

“伍鉴,我可真的是小看你了。你有能耐,我佩服,我佩服!就是不知道,那差点被你掐死的姑娘,可懂了你要说什么?”

夜色之中,身量并不高的少年,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丝丝稚气。但他这带着笑的声音,跟他那一鞭一鞭打出去的那种残绝,对比实在是太过鲜明,使得他看上去着实有些令人畏惧。

他手中的那条金鞭可长可短,长时仿佛天地之间全部都是那金光,短时也不过就是两尺,鞭身金光耀眼,仿佛里面封着什么东西一般。

在这样看着就不凡的鞭子的抽打下,被一道道闪电乱劈着在半空中飞的男人,看起来真的很脆弱,有种下一秒钟就要被那鞭子抽裂的感觉。

“啪!”那少年的手由上而下一抡,力道迅速传到鞭头去,金色的鞭头翘起来,与其说是抽,还不如说是倒刺进了半空中的伍鉴的背部。

“唔啊!”那伍鉴这会儿就没有停止过惨叫,在被那金鞭抽着的同时,他自己竟然还有闲心思拿手在身上乱抠。看他满脸痛苦狂乱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是那鞭子打上更疼一点,还是从身体内部传来的痛苦更要命。

看鞭子以最疼的方式打在居然敢乱跑的器皿身上,在水面上,就那么踏着池水站着的少年,很是满意。看着伍鉴在自己身上乱抓,平日虫子在他身体里爬来爬去,都绝对不哼一声的男人,这会儿完全顾不得硬汉气质,惨叫的有种哭爹喊娘的气势。少年丝毫不同情他,鞭子继续抽,心中怒火凶盛。

这个伍鉴,看着是个大男人,演起戏来,真的是比不知道多少女子细腻数倍。在他这儿装疯卖傻,演了几年的戏,把他都骗过去了。他以为这男人已经被痛苦折磨得失去了心智,就略略放下了一点防备。结果他刚刚一放松,这家伙就跑出去了。

如果不是他背地里还留了一手,如果真给这家伙溜出去说给了别人什么,他又没办法及时的斩草除根的话,今日怕是要酿成大祸!

想想世人要是知道了他们暗地里在养着什么后,那他绝对没法承受的后果,那少年心中恼怒的同时,也是有些心有余悸。

看着半空中还在惨叫的伍鉴,那少年把这些情绪全部都通过鞭子,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家伙,到现在还在装!还在装!怎么着?有胆子往外跑,有胆子向外人传播消息,抓回来这是不敢认了?我让你装!我让你装!

不大的少年狞笑着,挥舞鞭子将半空中的伍鉴捆了个结结实实。将伍鉴整个人的身形都困得有些变形之后,他宽袖一挥,脚离开了水面,渐渐的人越来越高。

距离水面已经有数丈高的时候,那少年挥动鞭子,将被捆死的伍鉴先抡上天,然后狠狠的从数十米高的地方,将他拍向水面……

那有一种天上的陨石落进了地上的水中的感觉,水浪飞起老高。恐怖的冲击力让伍鉴的惨叫声停止了,不过他还是拼命地抓着自己的身体,真的仿佛疯了一样。

还在装!看看是你演戏的功底深,还是他的鞭子挥的好?

半空中的少年这样冲着水面砸石头仿佛上了瘾,再次把伍鉴挥起来,再次砸下去,如此往复。

恨不得要触摸天的水花和那“砰砰砰”的拍击声,这样震撼而壮观的声音效果和视觉效果,半夜在花池之中的灵随院弟子,却是不曾有一个知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是她

如果这上界山上没有阵法的存在,伍鉴从半空中落下来,估计能正好砸翻一只小船。但因为阵法之故,小船上的弟子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漂亮的师姐,根本不知道就在这花池之中,没有阵法的话,或许就是与他们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人正在被惨无人道的对待着。

也不知这阵法构筑的原理是什么,明明是同一片地方,但却能被划分为两个空间。半空中的少年一圈一圈地把鞭子抡展了,然后再狠狠地朝水面上甩,根本不怕声势如此浩大的场面被什么人看见。

一次又一次的被砸落,那少年倒是玩的很爽快,水花也飞舞的很是激扬,但伍鉴却眼看着有些支撑不住了。他不再有什么叫声,在自己身上拼命抠抓的手,也渐渐的有些无力。这看着是不行了,但那挥鞭子的少年,却是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

他是根本不觉得伍鉴死掉有什么,或许正在想着——这样不听话的器皿,要不然还是弄死吧!弄死了麻烦事情少!

那少年摆明了是要这样摔死伍鉴,有人亲眼目睹着这样的暴行,却是完全不准备去管一管。还是站在一朵花后,一个男子的声音,温温凉凉的,也不知道是在问谁:“就这个?”

没有人回答他,暗夜里模模糊糊的影子,也没有动过。但是半空中真的是没有什么演戏的成分,真的是已经被身体里那种蚀骨噬心的痛苦给折磨疯了的伍鉴,却是睁大了眼。临死之前,有那么短暂的清醒。

他真的好不甘心啊!被千挑万选着走进了紫霄峰,他本来以为以后就可以让自己的父母有一个富足安定的余生,本来以为可以护着妹妹,让她安安稳稳的修炼,以后也可以去一个大的宗门,有个很好的未来。他本来以为……他本来以为……

他所想的未来没有降临,他刚刚上紫霄峰,没几天就“死”了。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但他知道,他只是被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关起来了。

所有人都被这些家伙蒙骗,没人知道他们的真正面目。表面上看起来是在整个葬剑大陆都声名赫赫的修士,背地里却在干着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拿人来养虫子,企图复兴巫蛊之术。

那可是紫霄峰啊!整个葬剑大陆上,并列前三的宗门。谁能想得到,紫霄峰上竟然有那么多在世人眼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在养蛊虫?他们一边在世人面前承诺着说要维护葬剑大陆的安定和平,绝不再让巫蛊之术这样邪恶的东西出现,一边在背地里自己养蛊虫,想要复兴这种术法。

爹娘和妹妹就靠着他了,他这样一“死”,他们还不知道有多伤心。他恨那些在他身体里面养了蛊虫的人,他装疯卖傻许多年,就是等着有一天可以有机会跑出去,告诉别人他所遭遇的一切,戳穿那些伪君子的真面目。

他这么多年才找到了这一次机会,溜出来之后才发现他根本还是被人控制着,根本跑不掉,就是把消息传出去,那个知道的人也是要被杀人灭口的。所以在碰到东山府那女弟子的时候,他没有直接张嘴就说什么,只是引诱着让那女弟子砍断他的双手,让那些蛊虫自己跑出来,让更多的人看见。

但是很可惜,那女弟子没有照着他的计划走,挣扎之间不知道一脚踢在了哪里,竟然让他瞬间就失去了神智。等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在被狠狠的拍向水面。

里里外外的痛苦让他根本无暇去想什么,但他记住了一点,那女弟子的腰间明明有匕首,她怎么不拿出来?她都要去拿匕首了,怎么又收手了?

为什么会这样的?渐渐涣散的神智让伍鉴已经想不出原因,浓烈的不甘心充斥在他的身体里,他自己多少也知道自己要死了。死了就什么也不能做了,也再见不到家人了,真的好不甘啊!

伍鉴的意识慢慢的陷入再也不会亮起来的黑暗,有一种无形,但却是真实存在的东西缓缓渗入他的头颅,清凉温柔的感觉,给了他一个非常好的长眠的开始。

伍鉴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闭上,就又再次睁开。他不再惨叫,也不再抓自己的身体,连眉头都不动一下。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半空中,正在急速坠落,水面已经近在眼前,伍鉴缓缓合上了眼,还是不曾皱眉,半抿着的嘴角,是一点冷漠和嘲讽。

又是许多次重复的动作,那挥鞭子的少年直到自己扔无聊了,他的鞭子绑着的人也无声无息的,跟死了完全没两样了,他才停手。

用鞭子把伍鉴带到自己的身边,那少年拿自己的元气试了一下,很惊讶的发觉伍鉴还没有死后,他也不再动手了,拿鞭子拖着人走了。

“果然还是你们这些野草最不容易死吗?给你个痛快的都不要,那我倒是要看看,你小子能活多久?哼!”

整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人样的男子,被特意的完全浸在水中,金色的鞭子拴着他的脖子,他就在水中被这么扯着走,在水中画出一条长长的红色血线。

这片地方终于安静了后,那一直躲着仿佛是在台下,是在另一个世界看戏的男子,也没有从花后面出来。他站着不知在想什么,突然手微微一动,一枚灵随院的院徽被他捏成齑粉,从他指尖流走,院徽之中的一丝元气,消散在天地之间。

他应该早点来这些小世界走一走的,这小小的荧珑,还真是有意思……

一夜之间,花池里出现了一个灵随院好像从来没见过的美人的事情,几乎就传遍了。跟林三公子相同的,林二公子也是很早就拿到了,从别人的手中拿到了这美人的画像,甚至是比他弟弟还要早。像这样的美人,她的画像,这会儿恐怕不止是在他手中,青云堡的,北海珠岛的,大凉皇室的人,估计都是人手一份。当然,除了女的。

对付大部分男人,最好用的武器当然是美女。把这样的画像献上来,献给他那不成器的弟弟的,只为了投其所好,加深一点交情。献给他的,心思恶劣的就有点不可描述了。

他从来不怎么接近女色,毕竟他就是用这个来搞垮了多少人,他知道美人的威力,所以自己不去沾染。但他越是不沾这个东西,别人就不信邪的一个连一个地把美女往他怀里塞,他收美女的画像,真的是已经收到手软。

那些人的想法,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让他动个心,有个软肋。要么就是把他往耽于美色的路上引,再不就是别的烂念头,总之没有一个好的。

呵……让他来看一看,今天送来的是什么货色?林二公子还隐隐约约的有点期待,见过的美女多了,送他画像的人呢,一个个也都知道,他的眼光高,品质太低的都不会拿出来了!送到他手中的女人或者是画像,讲真的都是极品。

没有人不会欣赏美的事物嘛!他虽然不爱女色,但美女这种东西,看两眼,眸子气质干净的,也能洗洗眼睛不是吗?就是可惜,送到他手中的画像,画中的女子一个两个都是非常纯净唯美的,但一看到真人,那满脸藏都藏不住的算计,真的是让他倒尽胃口。

就是不知道这一个,真人和画像的差别有多大……嗯,以往送到他手中的画像,画中的女子不都是各种高贵典雅温柔美貌吗?这一幅……有点露骨吧?

不过漂亮是真的!极品中的极品!这般美貌,他也没见过,眼睛都转不开去了!但……

盯着画中人的脸,林二公子的眉毛一点点挑起来——这人,这人怎么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熟悉的感觉?

盯了许久,林二公子突然抬起手,遮住了画中人的眉毛和眼睛,接着继续看。心里联想到了一个人之后,他索性叫人拿来了笔,在画中人的脸上加了几丝刘海。

这不是……易清?

加了刘海之后,林二公子马上就确定了这个人是谁。他在易清身上花的心思还是不少的,可以十分肯定。

这女人!这女人!多少女人为了美貌无所不用其极?她倒是好,这样的一张脸,她严严实实的藏了十几年!今日她的翻船落水,恐怕也是她预料之外的事。

这女人,恐怕不是一个甘居人下的……女子之中有这样心性之人,他到如今,也接触过不少全然不虚男儿的女子,却从来未曾见过这样,深想之下,越想越没底,越想越摸不透的。

要不还是适当的招揽,多些结交?这么一个女人,招揽到林家的话,恐怕是祸不是福。

他天赋不错,也没有卡在灵动,顺顺利利的拂尘,如今已经是明台,筑基有望。以后,他八成是不会待在荧珑界的,林家还是要给他弟弟。但是那小子,撑起一个顺风顺水的林家可以,万一出些差错,他准保没那个能力平息事端。

要是把易清招揽到林家的话,那小子怕是降不住易清啊,最主要的是那小子还是个爱美人的!

林二公子深深的发起愁来,而像他一样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和各种各样的眼熟认出了易清的人还不少,所以,还没到正午,大部分人就知道了昨天夜里落水的那个美人是易清。

包括林三公子在内的无数男子欣喜若狂,既然是个没有修仙的希望的,那即便是实力比他们高些,他们还是得叫师姐,但好歹没有那么高贵。一些半筑基的世家公子,追求起来也没有心理压力。

而那些实力与易清持平的还有修炼希望的男弟子,一瞬间的嫌弃之后,却又放不下易清的那张脸,还是差人去了鸣幽阁探望了一下。

时间渐渐的到了正午,来看易清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昨天晚上见到易清一身湿透,头发自然也不能幸免,往常把上半张脸挡得严严实实的刘海分开在两边,就露着那么一张女人看了估计都会先呆一会儿再慢慢的提起一点嫉妒的脸回来的时候,她就多少有点心理准备了。但事实比她想象的还……易清露出她那张脸之后,人缘真的已经好到她收不及所谓的“探望”礼物的程度了。

楼下的盛况她能听得见,易清也不敢在床上继续躺下去了,花了半刻钟坐起身来,她真的有一种以前着凉发烧的感觉,晕的眼前景物都在旋转。

不过就是一只水鬼而已,就把你打击成这个样子了吗?自嘲了一句,易清下了床,晕乎乎地把自己收拾好之后,她打开了窗子,让外面的阳光和风进来。

在窗前站了很久,头痛被风吹的渐渐的有些缓解,易清关上窗,下了楼。

发什么愁呢?反正现在不还没死,那就先活着吧!

下了楼,易清还是从前的那副样子,颇是令旁人觉得她欲盖弥彰的,刘海依旧没有梳上去。不过,梳不梳上去都一样,反正他们有画像。

“易师姐,你没事吧?”见主人公下楼来了,与她关系明显最亲热的几个姑娘,也包括就在幽园住着的那位大凉的公主,立刻跳起来围了上去,一个个关心道。

“怎么还会落入花池呢?都怪我,昨天要在那里过生日,在哪里不行?”大凉的这位心儿公主自然是有的说。

钱晓怡和林家的姑娘很是鄙视这位竞争者给自己找错的做法,不过她们也得承认,这是一门本事。像她们,除了关心的话之外,也扯不出个理由多说两句。

“我无事,多谢你们惦记着了。”易清说话,嗓子很哑。

她还是把脖子挡严了,刚才在楼上看镜子,她脖子比往日里粗了一圈不止。触目惊心的发紫发黑的一个手印,那是万万不能露出来的。嗓子还是疼,连得整个胸口都疼得喘不上气来,但好歹比昨晚上好些,起码能说话了。

“师姐,你的声音怎么这样哑?”易清一开口,屋子里熟悉她往日说话的声音的人,都是一惊。

这声音可不像是装出来的,昨晚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四章 闭关

“可能是着凉了吧。”易清的回答十分敷衍,不过别人也都点头相信。

虽说一个马上就要九清的修士,翻船落到水中,然后着凉了的这件事情,比较不是那么容易令别人相信,但易清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讲了,他们也就只能相信。

虽说十分好奇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估计从易清这里,他们是没办法知道事实的,还是等回去了他们自己慢慢查吧。

在花池当中翻船落水,可以说是比较狼狈的回来,看易清现在的脸色,就知道她的心情是没多么好的。既然如此,她说自己着凉了,那他们顺着她就是。

听着一群人对她好一阵的嘘寒问暖,做到了他们探望的面子之后,易清开始赶人了。

“大家也都看到了,我没有什么大碍,多谢诸位的关心。今日午时不是有夫子开课吗?大家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都散了吧,我也有事出去一趟。”

“易师姐,你出去干什么呢?注意身体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放两天再做?”跟易清关系最是亲密的那几个姑娘一人一句阻拦的话。

“这事情还真的不能再放两天,我的院徽掉到花池里面了,如果找不到的话,我还得再去院务堂要一个。”

易清话是这么说,但她根本就没有再去花池找一找她的院徽的想法,那个地方,她再不想去了。

至于她的院徽,她被那两个姑娘捞上船之后,就发现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估计是她挣扎的比较剧烈,院徽就掉了。总之,她是完全没发现的。

保存自身元气的器物,比如她的院徽,比如很多上界修士,当然是比较天才的那一种才会有的长生命牌,可是万万不能落到对自己心怀恶意的人手中的。

有那么一丝元气,懂得门道的人,可以做不少事情。影响到你不能修炼,间接的控制你,甚至有靠那么一丝元气直接杀死元气的来源的办法。

易清这会儿倒是不发愁了,虽然说她这等于是直接把自己的一条命,扔在了外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把自己能尽力的做到的事情做到就好了,别的看老天爷,看命吧。反正她现在还活着不是吗?还有挣扎的时间和挣脱的希望不是吗?管那么多做什么?

“师姐的院徽都掉了?”一群人做惊讶状,拼命的压抑着好奇心,不去问易清到底在花池之中经历了什么,只在心里努力的揣测着。

“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对了,你们可有人知道,昨天把我拉上船的那两个姑娘是哪家的?”想了起来,易清就问了一句,言语间却并没有什么感恩的感觉。

昨晚船上的那三个人,虽说年纪估计都跟她差不多,但都真真儿的像是孩子,也就那个略微文静些的,一直蹲在她身边,给她挡别人的眼光的姑娘,看着想的事情多些。

这么三个人,让他们去过他们的日子去,没必要跟她搅和到一起来。这算是她最真心的报答了。

到底是谁救了易清,这个答案,今天来鸣幽阁的人,估计都打听清楚了。马上就有人跟她说那两个姑娘是谁家的谁家的,在哪里住着,然后就期待的看着她,希望她能再多有两个朋友,两个看重的人,然后他们私底下好赶紧去拉拢。

“宝儿,你可记住了?过会儿去把斗篷和我昨天晚上让你准备的礼物,送到她们两个人手中。”

回头对宝儿吩咐了一句,易清便再也没提过那两个姑娘,惹得别人好一阵失望。

易清要去院务堂,这居所的主人都要走了,客人哪里还有留下来的道理?鸣幽阁里的人渐渐散了,易清和宝儿也都离开。一个去院务堂,一个去还斗篷回礼。

灵随院的花池,从来都是花和女弟子一起,姹紫嫣红的一大片,总是非常热闹。但今天,似乎人又更多一点。那些坐着小船儿荡漾在池水之中的弟子,说实话修炼的比较少,大部分人在谈论昨天晚上的事情,部分人却像是在收集什么一样的,在昨天易清翻船的地方转来转去。

决定再也不去这破池子的易清,不知道这么快就有人去调查她昨天晚上落水的真相了。不过可能,她知道了她也不在乎,那些心怀好奇的弟子,真要是能调查出来什么东西,那可就见鬼了!

脑海之中有关于那只水鬼所有的画面,还是非常非常的清楚,易清也不再回避什么,脑子里面细细的一遍一遍的过着那些画面,企图找到什么。

有一些高阶修士影响着她,让她忘记什么,这个不用多说。这一次,她却是被人影响着要牢记什么。既然有谁要让她记下来那水鬼,那她便回忆清楚了记下来就是。

她也不愿意一头雾水,更不愿意被人蒙蔽,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有利于谁不利于谁。能把一切看清楚,是最好的,虽说那应该有点危险。但是她现在,还怕什么危险吗?畏首畏脚的做事效率不高,还不如放心大胆的去做!

从古到今,从这个世界到那个世界,美女总是能够受到优待的,这个仿佛已经成了真理。易清从前也来过不少次的院务堂,说实话,院务堂的弟子对她的态度,从来就没那么好过。连跟她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仿佛怕声一大,就把她吓到了。

当然了,易清去的是男弟子的桌前。找女弟子办事,她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

一个新的院徽,马上就又佩戴在了易清的胸前,至于老的那一个,谁都没有心思去找。反正也不过就是个院徽而已,给那么漂亮的姑娘一个新的又有什么?

办完了事,易清很礼貌的道谢。虽说她的上半张脸还是被头发挡着,可招待她的那个男弟子,完全能够结合着慢慢地传开了的画像中的美人,美滋滋的晕乎乎。

易清回了鸣幽阁,本来是能在宝儿前面,但可惜,半路上她被拦住了不止一次。各种各样品貌端正的半筑基师弟,各种各样歪瓜裂枣的正在拂尘的师兄或是师弟……见鬼的真是够了!

“易师妹(师姐),好巧啊……”巧你个头!

“易师妹(师姐),听说你昨天晚上在花池落水……”我去,大哥你会不会搭讪?

“易师妹(师姐),我身边的童儿适才回来,说你并没有什么大碍,现在看来果是如此,你没事就好。只是据说师妹(师姐)着了凉,还是不应该到外面来,在鸣幽阁多加休息的为好……”

这个倒是会说话,但是……大哥,咱们以前认识吗?说过话吗?你谁呀?

心中堆满了类似的潜台词,嘴上却还要没毛病的应付几句的易清,就这样一路坎坷的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回来之后,易清马上就决定,她要闭门谢客,也不再看书了,这两天抓紧冲击九清,抓紧修炼。等宝儿半筑基了,她马上就下山!

“宝儿,你到心儿公主那里去一躺,跟她说我准备闭关一段时间,打算冲击九清。这段日子,让她不要来了。”

“嗯。”宝儿依言走了,当然,她跟大凉的这位公主说话的时候,不会像易清那么生硬。

“……嗯,我家小姐说啊,等她到了九清,出来再跟公主好好聚一聚……”

知道宝儿转达的肯定不是易清的原话,但心儿公主也没有戳穿她,这样和和气气的多好!送着宝儿离开,心儿公主想着宝儿转达的话——这才过去了多久?易清竟然要冲击九清!她的修炼天赋肯定是不错的,就是可惜……

她倒是觉得易清没必要那么着急,急着到九清干什么呢?反正她也就只能到筑基了。好几百年的寿命,以后完全不能修炼,她难道也不会觉得挫败?还不如现在就慢慢来呢,好歹能够把修炼作为可以贯穿一生的事情不是吗?看她这么急着拂尘,难不成她心里还有一点奢望,觉得凭着她的天赋,还能再挣扎一下?真是可笑!

连灵动都没办法做到的心儿公主,想想这个,不免在心中嘲讽起易清来。她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优越感?

易清都已经说了她要闭关修炼,那些想追求她的,想招揽她的,心中再着急,还是不敢去打搅易清。他们是要和易清拉近距离,不是要去和易清结仇的,在修炼的时候打扰人家,虽说就他们现在的这点修为,还不至于一打岔就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但也已经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

鸣幽阁如易清所愿的清静了下来,她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的确是有想要利用自己的这张脸做点什么的想法,但是用这样一朝之间天下知的方式,却是她根本就没有想过的。

她没想着让更多的人看见她的这张脸,只需要让那么几个目标看见就是了。但却没想到,她没事儿干得跑去了一趟花池,一个意外就打乱了她的所有计划。

她得让别人渐渐忘了她这张脸,一个女修士,在还弱小的时候,在没有背景的情况下,绝绝对对,传不得美名。这让她承受不起的美名,在灵随院里面传一传就是了,一定不能人尽皆知。

督促着宝儿不要忘记炼体后,易清上了二楼,真的开始修炼起来。她上东山府,就没有这么认真的修炼过。

盘腿坐在窗前,夜风从半开的窗子外面吹进来,在易清最喜欢的半夜,她沉静心思特别快。

整个人,整颗心渐渐的静下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复存在,她好像只是独自一个人悬浮在茫茫的黑夜之中。在她的世界之中,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声音。

易清睁开了眼,她觉得她是睁开了眼,但若是此刻宝儿上楼来看,就会知道她的双眼依旧是紧闭着的。

睁开眼,在她的世界之中的那一片黑暗里,易清看到一个与她身形相仿,同样也是盘腿打坐的人。那个人就是她,整个身躯透明,易清一眼望去,所有骨骼肌理,清清楚楚。不多,也并不怎样精粹的元气,在浑身经脉之间,流转自如。

只是,易清只能看到她的元气在头颅之下的身躯之中流转的情况,脖子之上,虽然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漆黑,也不再是三白时候的一片白雾茫茫,整个后脑,包括下半张脸,都已经渐渐明晰起来,但前额那片地方,却还是有一点轻薄的雾气笼罩在那里,令易清看不太清楚自己的灵台。

九清,拂尘的最后三个阶段,清的,就是前额那片地方。

不过,据说明台修士,灵台上还是不能完全清明,永远都是漂浮着一层薄薄的雾。不要说是明台修士,据说就是上界仙台之境的修士,也从来都不知道灵台到底长什么样子。

那点点雾一旦散开,修士自身的灵元就会笼罩灵台,还是一层雾罩着,根本看不清楚灵台。一旦将那些灵元驱散,这个人便是没有了魂灵,灵台就暗了下来,自然还是看不清楚。

一个人的灵台,从来都把自己藏得很好,易清也没有要完全看清楚的荒唐想法。她最近几年来运转自己的灵气已经很熟练,此刻感觉自己的状态可以了,她便气运全身,将浑身的元气渐渐掌控。然后尽数调动起来,直接冲击灵台。

拂尘的办法有好几种,易清以前用的都是最简单的,站着看风景,慢慢体悟就可以。但如今她认真了,自然是挑着最有效果的那种办法来。

修士的灵台十分脆弱而致命,也就只能在元气薄弱,而且灵台的自我保护还比较厚实的筑基之前这么玩一玩。更高阶的修士,如果这么闹的话,恐怕下一秒钟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因为元气在灵台之上是怎么运转的,没有人看得清楚。而且灵台之上有一抹先天灵元存在,那相当于一个人的灵魂。虽说灵元也有一个元字,但若是跟元气混淆,这个人怕是不痴也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死人

贸然的把浑身元气调动起来尽数冲击灵台,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不单单只是危险,还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

元气冲击灵台的时候,会有不小的疼痛感。想来也是,假设一个管道,里面堵满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做阻碍,然后有人想打通这个管道,自然就需要一顿乱捅,把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捅出去。如果那管道是个有生命的,如果那管道里的东西是跟管道一起连着的,被这么残忍的对待,那管道如果会叫,绝对会叫的特别凄惨。

易清现在就把自己的灵台,当成了那么一根倒霉的管子。拿元气可着劲儿的捅,而且还是在根本看不清楚的情况下捅。

在筑基之前这么做,是绝对安全的。因为对自己狠得下心,选择了这种拂尘的方法的修士有千千万,那么多人都做过人体实验,易清自然是非常放心的。那点儿疼痛,她也不放在眼里。

元气一波一波的冲上灵台,一点一点的带走灵台之上的那些雾气,也给易清带去数不尽的晕眩和疼痛感。虽说那样算不得是好受的感觉大部分人都可以勉强忍受,但时间长了,即便是易清都觉得有一种胸闷恶心的感觉,就跟那种快死的感觉差不多。

这估计是灵台之上的灵元给身体的警告,警告易清不准这么对待自己。

这做到了实处的警告非常有用,易清很快就停下来这种自虐,慢慢的将元气顺着在身体经脉内走两圈,以作短暂的恢复。她并不从那种修炼入定的状态之中清醒,感觉自己好受些了,她就再次把全身的元气调动起来,继续跟自己的灵台过不去。

如此一遍一遍,循环往复。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就继续。外界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易清仍旧是十分耐心。

以前就有人说过,要是人真的能修仙的话,她绝对是个好苗子。那些一闭关就是很久很久,干坐着动都不动的说法,简直想想就恐怖,但她见鬼的就是一个能坐得住的!

这话是谁说的来着?易清想了想才记起来是一个男人,那个让她被几乎所有女人羡慕的人,那个最后还是告诉她美梦终究一场空,然后被她毫不顾念夫妻情分地弄死的人。

那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笑着?还是在调侃?还是很正经?她似乎有些忘了。来到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有不短的时间,曾经那些事情,她如今再回想起来,都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了。

这一辈子,真的是新生,虽然现在看起来比上辈子好像好不了多少,但能够再活一次,丢开从前的那些人那些事再活一次,真的已经是幸运。

自己如果再不吃些东西,恐怕就要饿死了。所以易清很是放心大胆地把注意力转开放到别的事情上,缓缓睁开眼睛,她依旧是盘腿入定的姿势。时间应该至少过了大半个月,否则她不会饿,这么长的时间一直维持一个姿态,她是修士她也得缓缓。

在原地又坐了少半个时辰,用元气慢慢舒缓了筋骨之后,易清这才站起来,试了一下她这段时间的成果。

将窗子整个打开,易清向窗外望去,嗯……看得更远更清楚,听的也更多更明白,比以前还是有较为明显的长进。

就她现在的这一点微薄实力,灵台之上的灵元还是不能动用的,她也根本看不到,感受不到那一点灵元,故而就没办法从灵元的多寡精杂判断她的进步,只能用感官是否更加敏锐了来断定。

虽说她这段时间拂尘的时候一直都是修炼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元气冲击灵台之后的那种难受感觉,她一般都要休息很久,才能完全清除。所以她休息的时间,甚至比修炼的时间还要多些。

但她的进步,却远远超过她干站着看一段时间风景,不眠不休的用一种无形的,没办法形容的东西,如果必须要说的话,那就是思想和境界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去慢慢的融化她灵台上的雾气的做法。

不仅如此,用元气冲击灵台,除了灵台上的白雾在渐渐散去之外,她的自身元气也在得到淬炼。

拂尘的速度又快,自身元气还能得到锻炼。受了疼,就有更多的回报。老天爷在单纯的修炼这件事情上,算是非常公平的。

下了楼,宝儿正在把桌椅板凳都搬到了墙边去,屋中空荡荡的,是个很好的炼体的场所之中乖乖的打拳,看她那熟练的仿佛连想都不用想,身体下意识的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游刃有余,易清就知道这丫头这段日子没有懈怠过,一套新的拳法,已经被她练得如此纯熟了。

察觉到易清下楼来,宝儿立刻收了拳,两步跑到易清身边去,好一通的埋怨:“小姐,你不是说一个月就下来吗?怎么……我好几次想上楼去看,但又怕打搅到你。可不去看,又担心你……”在楼上饿死了。

到筑基了才可以真正辟谷,像易清这个实力的,真的是需要吃饭的,那饿死的例子又不是没有!

“我不知道时间呀!现在什么时候了?”刚刚走动起来就真的感觉到了饿,估摸着时间应该比她想象的要过的久一点,没力气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易清问道。

“小姐,马上就要入伏了,你说现在是什么时候?”宝儿一脸没好气,看易清饿的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头那种气势都没有了,她也不多耽搁。知道易清不可能出去吃饭,她反问了一句之后,把脸上之前打拳时流的汗擦了一把,迅速回屋换了件衣服,就急急忙忙的往饭堂跑去。

我的天!她是三月份闭的关!现在马上入伏的话……难怪她都这么明显的感觉到饿了!

易清空着肚子等着宝儿回来,在这段还是比较难熬的时间里,易清回想了一下刚刚看到的宝儿打拳时候的场景。

看样子,这丫头随时都能半筑基,结束炼体。吃了饭之后,她也要抓紧,最好是能跟宝儿一起,进入一个新的阶段。然后,就下山。

宝儿悄悄出去,悄悄回来,路上没被任何人发现,然后拦住问候那么几声。知道回去之后易清肯定要问些什么,而她也有段时间没出来,在尽量快去快回的路途中,宝儿有的时候会停下来,听听别人口中在谈论什么。尤其是在人多的饭堂,她刻意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怎么样?”吃着这几个月才一顿的饭,易清果然是开口问:“这几个月,灵随院有没有再出来什么美人?”

“美人倒是没有,不过却有死人。”想起她这几个月出去吃饭的几次,在饭堂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的这段日子灵随院发生的事,宝儿说着,自己也是渐渐皱了眉。

易清埋头在饭碗之中,眼睛都不抬一下,就只继续问:“死得多吗?死的谁啊?”

最好死的多一点,最好死的人都重要一点,这样她的新闻就不那么显眼了。等死人的事情过去,别人也就把她忘了。

“多倒是不多,但是……”心里多少能猜到一点易清的想法,宝儿来不及有什么别的情绪,倒是担心居多的看向易清。

“人都是在花池里面死的。也不知道谁是凶手,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怎么杀死那些弟子的。反正,当时在花池的很多弟子都是亲眼所见,有几具尸体从被花叶遮挡的地方渐渐地漂出来。”

宝儿紧紧盯着易清,她有一种直觉,觉得易清应该知道些什么。

东山府的弟子之间一般都比较和平,毕竟有夫子和规矩压着,所以出现争执的可能很小很小。在花池之中被人为地翻了船的可能,几乎不存在。而花池上无风无浪,易清又不是个普通人,她的船怎么可能就会那么诡异的翻掉?而且那天晚上易清的脖子肯定受伤了,她第二天说话声音怪怪的,脖子上的手绢也怪怪的。她第二天出来,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脖子也是遮的严严实实的。

当然,她不是怀疑易清是凶手什么的,她主要是担心,那在东山府上随意杀人的家伙,是不是不准备放过易清?易清那天晚上肯定是碰到了什么事,她不说,不代表什么都没发生过。

宝儿的眼光锐利的很,像小晴估计就不会聪明的想这么多。易清想着,还是继续埋头扒饭,连握筷子的手都没有顿一下。她是真的饿了,连宝儿一眼都不看的。咽下一口菜去,她又问了一句,然后继续吃。

“嗯,那死的人都是谁?”

“死的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共同点,实力强大的师兄师姐也有,灵随院的老弟子也有,这两年新进来的也有,男的女的,大的小的,互相也都没什么关系。除了那些灵随院的弟子之外,还有一个人……”

见易清这是什么都不想说了,宝儿也不再盯着她,认真的回答了这些。说到最后,她也不知道是要说谁又死了,声音竟然停顿了一下,仿佛死的那个人很是不应该死似的。

“嗯?”易清照旧是不抬头,直到宝儿把那个人婉转的说出来,她才放下了筷子。

“小姐知道小夏夫子的伴兽,是一只名叫白玉的鸟儿吧?那鸟儿是上界也很珍贵的福仙鹊,但它跟那些弟子,死在了一起。教院的夫子都来看过了,说那就是小夏夫子的伴兽。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以前这风平浪静的东山府,近些年已经死了好多人了。大夏夫子,小夏夫子……”

伴兽一死,主人肯定是活不成了!易清脑中先是下意识地跳出这个常识。但是……

等一等!大夏夫子,小夏夫子……宝儿的语气是很肯定地她应该知道小夏夫子的伴兽,但为什么她根本记不起来?

“宝儿,你觉得小夏夫子为什么会死?”易清脑中竭力的在回想着什么,她也不知她在回想谁,她就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

有点惊讶易清会这么问她,但宝儿想了想还是回答:“小夏夫子再次回来,不就是想要调查师兄的死?他当初不是还去找小姐问了话?大夏夫子死的时候,还正好是小姐上山的那一年,那漫天的从时风岭那边蔓延过来的乌云,看着就可怕。大夏夫子就是在时风岭出事的,能闹出那么大的阵仗,肯定是很了不得的人。小夏夫子调查师兄的事,估计是惹得别人不高兴了,所以……”

宝儿快说到最后,才反应过来她正在谈论她口中很了不起的那个人,还把人家跟小夏夫子的死掺和到一起。后心里有些不自在的,宝儿四面看了看。

那个大夏夫子是在时风岭出的事,当年那阵乌云她还记得,那确实阵势不小,能杀得了大夏夫子,小夏夫子肯定也不在话下。小夏夫子就是为了调查师兄的死,把自己的一条命也赔上了。但是……

不对啊!她跟那样境界的修士有什么关系?小夏夫子怎么会来找她问大夏夫子的事情?

好像已经渐渐地看清楚了什么,但那刚刚露出一点真实面貌的记忆,眨眼间便再次被模糊。易清皱着眉,又拿起了筷子,继续吃饭,不愿意让宝儿看出她的异样。

易清静静的吃饭不说话,宝儿突然觉得屋中的沉默有些沉重,好像有一张找不到缝隙逃出去的网,正在缓缓地朝她们笼罩过来。

“小姐……”

“什么?”

“那天晚上在花池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会……还有人来杀你吧?”犹豫了一下,宝儿还是把她的担忧说出口。易清在花池中翻船没几天,花池里就死了人,这实在是让宝儿不得不多想一点。

不过说起这个,易清比起前些日子倒是轻松多了。

“怕了?”她抬头看着宝儿,“要是有人来杀我,肯定会一套带走我的丫鬟。”

“嗯。”宝儿很诚实的点点头,她的确是怕,还有谁会想着要死的?她现在活得好好的,还想多活一段时间呢!

“呵,”易清被逗乐,倒是给了个回答:“那你可以放心,我估计,我活得比我想的应该……久一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六章 突破

她不知道宝儿口中的那些人是被谁杀的,但是有人的嫌疑很大,就是那天晚上那只水鬼的主人,养着那只水鬼的人。

死掉的那些人,也包括小夏夫子,很有可能是在她之后,在花池里面发现了什么,然后就被灭了口。

当然,如果是照这样算的话,易清应该是死的最早的那个人。但以前易清还担心,现在她却是放心了。她脑海中万分清晰的有关于那水鬼的画面,足以证明当天晚上在她周围,在那花池中,根本不仅仅是只有一个两个,或是一方两方人。

否则的话,那水鬼是个养蛊的器皿,她跟这么危险的东西接触过,那水鬼背后的人,就算是不杀她,也一定会让她忘掉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像她已经被高阶修士给影响的忘掉了什么一样,怎么可能会这样诡异的让她记得越发清楚?

有人想让她记住这些,是为什么?等着她揭穿那幕后之人,这也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可若不是这个,还会是什么?

易清着实是有些想不通这一点,后来她也不再想。她还太弱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敢接触,这也没办法。总之,有关于那天晚上的记忆非常清楚,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虽然用了估计这样的词汇,但是易清的话和神情都很笃定,这多少安抚了宝儿的不安。一顿饭吃完,宝儿继续炼她的体,易清依旧上楼去,却并不坐下来立刻修炼拂尘,而是从怀中拿出了她根本没有写上几页的册子,翻开。

翻到她一整页都只写了一个“息”字的那一页,易清停下来,盯着那个字看了许久。

那只水鬼,她忘掉的事情,小夏夫子的死……她似乎从很早以前就有一点点卷入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只是,像她这样的修士,别说已经不是易家人,即便还是,这些随随便便就能影响人的记忆的修士,杀她灭口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和不敢的。

这不是易清嫌自己活的碍眼,这是真的很奇怪,她怎么没被杀掉?只是被影响记忆?现在似乎还有另外一波不得了的人,再次影响她的记忆,让她牢记住那天晚上的事情?

这是为什么?易清百思不得其解。

不死当然是好的,但是稀里糊涂的活着,这对于易清来说,同样不好受。她是个挺能多想的人,那些未知的人,好像正在经历的未知的事,包括未知的未来,她都会去过多的猜测。碰巧的,她又是个比较悲观的……

一边发愁,一边消化,一边竭力回忆着她忘记的东西,易清一直清闲到大晚上,才把这些事情放下,在她最容易静下心来的时段,盘腿打坐,轻松入定。

该多想一下的还是要多想一点,但是不管怎样,她总不能把接下来或长或短的生命全部都浪费在联想之上,管他以后会怎么样,她先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完。

易清内视,整个头颅,除了前额的那一块地方,都和身体变得一样晶莹剔透,一眼全观。她静下心,看着面前的自己身体中的元气,照着她的指挥,在体内缓缓运转一周天,直至流畅自如。之后,易清再一次将其调动起来,尽数冲击灵台。

元气是一种无形之物,在经脉之中流动时,只能感觉得到,并不能看见。但这样无形的东西,在冲击灵台的时候,灵台上的淡淡雾气被元气引得轻轻颤动,被她的自身元气渐渐冲散,看到那淡淡的雾气之后无法形容,只能说是比较深的颜色之时,易清总是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她的元气仿佛是很污浊的东西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让易清在之前修炼的那段日子当中,不止一次地自己停下她用元气冲击灵台的行为。

没有人说过这样的修炼方法会有什么坏处,那些追求拂尘速度的修士,东山府大部分的弟子,也全都是这么干的。但易清却有些觉得不妥,那种头晕目眩加疼痛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受。而且,她在用自身元气冲击灵台的时候,能很清楚的听到灵台有咔咔咔破裂的声音。虽然说这个也是很多修士都会有的情况,但易清还是莫名觉得有些危险。

她之前都是用那种花费更多时间,慢慢体悟的方式来拂尘,可能是这么习惯了,眨眼间换了一种拂尘方式,虽说又好又快,还能锻炼自身元气,但易清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易清是很乐意接受那种自己受一点疼痛,来换得更高效率的做事的方案的人,她这几个月拂尘的速度,也是快得虽说让她提心吊胆,但也非常让她满意。但是这一次,易清有个决定。

怎么感觉还是她之前拂尘的方式比较好一点?虽说较慢,但是以前她修炼过一夜,灵台都是非常舒适完美的状态。不像现在,速度是提高了,可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她自己本身就很疲惫,感觉自己的灵台也是变得灰蒙蒙的。

很多书中也推荐拂尘修士用这样的方式修炼,说是保护灵台,有助于日后修炼。但是因为这样的方式对天分和悟性要求较高,拂尘阶段的修士,一般很难真正静下心来,用这样的方式拂尘,速度极慢,故而很少有人会选择这种方法。但易清觉得,她的速度还可以。

她最近是着急着要突破九清,所以用比较快而有效的方法。等到了九清之后,下山后她有的是时间,不急着提高实力,要不还是恢复到从前那样的拂尘方式吧!

速度和安全,易清大部分情况下选的是速度,因为她没条件选安全,一慢下来就要完蛋。但如果有点点条件的话,她当然还是要选安全的。尤其这是修炼,她还在筑基之前,基础很重要。这个时候要速度,以后说不定会翻车。

反正,她的天分够嘛!那就慢慢来好了!总之不管有多慢,易清是有信心的,她再次上东山府的时候,肯定已经筑基了!

楼下宝儿在认认真真地练拳,她练的这一套拳法,能很好的锻炼到全身各个角落,是一套炼体的几个阶段全部完成,进阶半筑基的这个时间段之内,修士能用的,最合适的,很好的拳法之一。

再打上两个月,到秋天吧,她应该就能半筑基了。

没有易清督促,现在也会毫不偷懒的把她该练的拳法连着打上十遍,坐着休息休息擦擦汗,然后继续再来十遍的宝儿,想着她给自己定下的这个目标,不愿再休息了。将擦汗的凉巾放下,她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就又站到屋子当中,拉开了架势。

她以前其实是不爱这些的,宫里的女子,上到娘娘,下到奴婢,行事做派都要规规矩矩,一板一眼,不能有丝毫出格之处。

她虽说打小是庶女,却也是活在官宦之家,从那样规矩多的地方出来,又到了宫里,打小见的女子都是温柔娴静,别说是什么练拳,大声说话都不会的。那样的女子见得多了,她自然会被同化。

后来,她到了东山府,却也没有被这里的修道气氛感染。毕竟她知道自己是个奴婢,心思又都放在主子身上,也没什么多的奢望。而且,她身边的别的奴婢,都很是羡慕她的规矩和从宫里带出来的气派。因为一点点虚荣,她就把那做派留着了。

她以前的那一点修为,其实都是被一些好的资源堆出来的,自己根本没有做过多少努力。她甚至在心里有些鄙弃那些在练武场跟男人一样挥洒汗水的女子,她说话轻声细语,她走路缓慢优雅,她的样子有多少奴婢愿意去学?她以前总觉得女子那样才是最好的,可是现在……

兴许是被易清这个虐待狂给虐待傻了吧!宝儿有些苦中作乐的想着。

这两年那么一遍一遍的枯燥的练着拳,刚开始,有不好辜负易清把所有的修炼资源全部给了她的原因,有不修炼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的无聊的原因,还有很多很多的原因,但她还是坚持不下来。她觉得太苦了,太累了,太不好了!但到后来,那种自己完完全全的强大起来的感觉,让她越来越有些着迷。

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去修仙,拼尽一切都要去修炼,渐渐变得强大的那种过程,真得一尝试,就不想停下来。

她也是这样的。没有人会想要活得卑微憋屈。她小时候就因为弱,在那个所谓的“家”里面,被所有人欺负,即便是奴才,也可以骑到她的头上来。后来进了宫,也是处处小心。

她想变得越来越强大,以前所有的事情已经经受过来了,以后她不想像从前那样,她也不愿再被别人欺负,也不愿小心到多虑至小小年纪白头发都长出来的地步。

迈腿,跨步,出拳,收拳,收腿,出脚,转身,出拳……一步一步,宝儿这一套拳打得行云流水。身体骨骼肌肉张开,收缩,越来越强韧,整个人越来越灵活,越来越协调。沉迷进自己身体的这种变化,宝儿随着自己拳头的眼神,十分坚定。

易清还是照样说她大约是一个月以后下楼吃饭,但宝儿就是直觉性的觉得,易清这次下楼估计还是要等到她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等易清这次下楼来,她一定要到半筑基给她看。

最热的夏天过了,入了秋,出了伏,在安安静静的鸣幽阁之外,世界上的所有人还是照样活着。易清的那幅美人画像,很多人都忘了,只有不多的人收集了下来。至于花池死了人的事情,虽然死的人很重要,但大家还是就只说了说,过了段日子便又忘了。

东山府还是跟从前一样,荧珑界也还是跟从前一样,大家也都跟从前一样,变化都没多大。

宝儿半筑基的时间比她想象的早,就是有一天早上,她打完拳,打坐内视,用她那一点点微薄的元气,给有些疲惫的身体暂作恢复的时候,她看到她整个身体发生了变化,经脉骨血,脏腑肌理,一切都比之前要坚韧结实。打了那么多遍拳,那么辛苦的炼体,宝儿的这个半筑基,顺理成章的到来。

半筑基之后,宝儿每天还是习惯性的打拳,但却总是会把注意力放在上二楼的阶梯之上。她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的孩子性情了,竟然想等着易清下楼来,她好冲上去要一句夸奖似的。

很是鄙视自己的这种想法,心里也嘲笑个不停,但宝儿整个人还是欢欣雀跃,她从不曾想过,她可以这样认认真真的修炼到半筑基。

或许,跟着易清,比她以前想象的要好多了。她的生活,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怎么说呢?充实的让她开心!

二楼上,不知道鸣幽阁之中正有一个等着她去夸奖的小孩子的易清,作为一个算是比宝儿要刻苦些,必要的时候为了修炼,为了实力,不惜自虐的人,突破到九清,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她内视的时候,整个头颅,就除了前额那一点点,其余地方都可以观察的万分清楚仔细了。这表示她已经到六明的最后最后阶段,就要一个契机,或者就是随随便便的一个时间,她马上就能突破。

慢慢平复着那种让她几欲作呕的晕眩和胸闷感,休息好了之后,易清已经不记得她这是第多少次调动起全身元气,冲击灵台了。她很是不喜欢自身灵元发出的那种警告,很希望可以不再体验那种恶心的感觉,但没有突破,她就不能停止。

果然还是易清更犟一点,那灵台之上,藏在一片淡淡的雾气后面的灵元,还是先认输了。易清正要再来一次的时候,就见灵台之上的雾气,缓缓散开了,最后竟然笼罩的她整个头颅都看不见。

终于要到九清了!知道这个过程,在书中看到过很多描写突破九清的段落的易清,一点也不慌张,将自身元气压制的死死的,不让元气去碰触那在头颅之上逸散开来的保护灵元的雾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九清

那些作为先天灵元的保护盾的雾气,在这样突破升阶的时候,是夹杂着她的先天灵元的。先天灵元和元气绝对不能混淆,否则要出大事。

但她之前命令自身元气冲击灵台,残留在灵台之上还有她颅骨之中的元气,却不会对她有害。那些元气会被先天灵元慢慢同化,成为她的第一抹后天灵元。

在突破化归结丹之后的仙台之前,修士有且只有九清到明台,到筑基,总共加起来这么可怜的五次机会,可以修炼灵元。

其实还不算是修士自主修炼,是修士的先天灵元自己增强自己,以便应付修士在化归阶段可能会遭遇的种种危机。

所有到了易清这个阶段的修士,在突破的时候,都会留下很多元气让自身灵元去同化,谁都希望自己的后天灵元可以多一些。

暂且不提日后在仙台阶段的好处,要知道,后天灵元越多,先天灵元就越安全。

修士的一生并非风平浪静,易清是仗着自己的那点儿天分,才安安静静,顺顺利利的修炼到这里。当然了,肯定也有她讨人嫌,没人愿意带她出去的原因。

东山府很多与她同样实力,却没有她那点可以算是好运的半夜修炼有加成的异常的弟子,经常会组成队伍,被夫子带着,或者是被纳灵秘境中有空闲的师兄师姐带着,到上界山左右两面的山岭之中,或者是上界山后的汪洋之上,去跟各种各样的妖兽对战。

弟子们要锻炼自己的实战技巧,除此之外,妖兽的身上有很多可以收集的东西,皮肉,骨头,血液……这其中有的是很珍贵的药材,有的可以拿来辅助修炼。而弟子们的猎物,一般只用上交很少一部分,剩下的都可以拿来自己用。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穷苦人家几乎拼尽一切的也想要养出来一个东山府弟子,这些弟子不只是来这里修炼,要论挣钱的本事,绝对不差给任何人。

一头妖兽,哪怕是普普通通的妖兽,拆解了有用的地方卖了,都能够让寻常的一家人吃上一年。

而这么有价值的妖兽,要打其实还是不容易的。妖兽有那种横冲直撞,硬干硬拼类型的,却也有那种阴损的藏在一边,寻找机会给你要命的一击类型的。

前者不用多提,后者之中,就有一些比较少见的妖兽,喜欢,也有天生拥有的手段,对着敌人的先天灵元动手。

这个世界,并不算是人类当家作主的世界。荧珑界尚算是人类争先,但这是因为荧珑界是归属于人类一边的小世界。荧珑界之中的妖兽,有葬剑大陆的高阶修士下来集体灭杀过,所以如今的荧珑界才是这般模样。可据说葬剑大陆上,有接近一半的地盘,是属于妖族的。

葬剑大陆算是站在顶端的修仙大世界,比那里的顶尖修士更厉害的,恐怕就是仙界的人了。而仙人,飞升成仙的人,谁都没有见过,所以姑且就当他们不存在吧。

能在像葬剑大陆这样的修仙大世界占领一半的地盘,妖族的实力不可小觑。这样两个阵营,即便开不起大战,大大小小的摩擦也是少不了的。

易秋心,易家的支柱,据说就是在人妖两族交战的战场上死的。

人类修士这辈子,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大大小小的战斗是绝对少不了的。和妖族,也有可能是和人。若是贪图安全,虽说性命无忧,但修为却也难涨。

像易清这样实力的修士,如果有点天分的话,倒还可以干坐着什么别的都不管的修炼。可到以后,这样的方法就行不通了。

修炼是为了拥有更高的修为,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或者是保护自己所在意的人,打败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敌人。简单的说,这是一门战斗技巧,不是别的。

真刀真枪的实战,从来都是提高自己最好的捷径,以前易清练散打,练枪法,练各种各样的东西是如此,如今,修仙也是如此。在战场上走过一遭的人,本身便于那些只敢躲藏,懦弱,害怕危险却还想要强大实力,也可以说是贪婪的人不同。

修士的一生总是要战斗,那自己的先天灵元,就总会受到威胁,那是一个人最致命的地方。

在这个修仙的世界,即便是整个身体都没了,也不代表死亡。如果有高阶修士愿意保,留下一点先天灵元,他们照样可以再塑个身体,或者是另外找个别的好的身体给那点灵魂再次复生。

可若是先天灵元被驱散或是污染,那恐怕就真的只有神仙才能救了!反正修士是没法子的!

正因为先天灵元是一个如此脆弱而致命的点,所以所有正在易清这个阶段的修士,都会尽量的让自己能更多一点后天灵元,让那些后天灵元在危急时刻可以保一下自己的那一点灵魂。

不过,易清在自己的头颅之中留下的元气只是适量,没有过多。

像她这么一个为了更强大的实力经常容易小小癫狂的人,这一次之所以能如此理智,主要是因为她时时刻刻记得,这身体是她抢来的。

她也不知道她的灵魂是怎么到这身体里来的,但她确定这身体本来不是她的。她是个外来者,这身体,至少是到现在,并不是很欢迎她。她的灵魂一旦弱下来,立马就会控制不住这具身体。

如果留下太多元气让先天灵元去同化,她这个实力,还不可能去修炼灵元。那点后天灵元,全部都要她的先天灵元,也可以直接算是她的魂魄来慢慢创造处理。

要做这样的工作,她的先天灵元也很累的。将元气转变成灵元,少一点还好,多的话,易清看过的很多书上都有描述,升阶之后,先天灵元可能需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的过来。

如果换了旁人,那当然是后天灵元更重要一点。但易清是准备到九清之后就下山的,她的状态不能太差。除此之外,她不是没有体会过那种压不住这身体的感觉,那太难受了,影响的她整个修炼都成问题,她再不想尝试那种感觉了。

后天灵元少一点就少一点,反正多多少少也差不离。修士的先天灵元要真正强大起来,还是得等到仙台。筑基之前就这么几次机会,后天灵元就算是再多,又能多到哪里去?

将自身元气全部约束在丹田,不准它们动上一动,易清默默等待着她的先天灵元工作完,同时,静下心来感悟着先天灵元创造后天灵元的那个过程。

虽然,她实在是没有感悟出个什么道理来,她就看到一片雾气在那里过来过去,变浓变淡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看见,那些雾气变化活动的规律也抓不到。

据说,在这个时候就能洞悉到一点点后天灵元被创造的那个过程和顺序的,都是天才中的天才,那等于是在筑基之前,就有仙台修士的悟性,这是很可怕的一种天赋。

不过,易清现在很遗憾的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天才了。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了另外一件很令人不开心的事情。

她这先天灵元创造后天灵元的速度,仿佛有点儿慢。她没有师傅教,没有人带,但她看的书多呀!有关于这些修炼的细节,她的确还算是知道不少!这个速度是真的有点慢了,尤其是她留下的元气还不算是多。

怎么回事?难道又是因为这身体不欢迎她的原因?元气虽然说是她自己修炼出来的,但是元气是这个身体的。她的灵魂想要同化这个并不是她的身体的元气,比较困难,好像……是理所当然!

我去!不能这样啊!她好歹把这个身体提高到了现在这样的阶段,就不能给她点好脸色?非要这样!

修炼元气和修炼灵元,其实是分开的。筑基之前是这样,先是炼体,然后是启灵。筑基之后其实还是这样,先是化归,也可以说是更高等级的炼体,这个阶段根本不会强化灵元。到后面仙台之境,修士才会专门盯着自己的灵元下手。

那这不是坏了?她筑基之后辛辛苦苦的修炼,全部是在提高别人的身体,然后跟自己的灵魂过不去。如果那样的话,她还能不能撑到仙台?撑到让自己的灵魂跟上来的时候?

之前她炼体的时候就是如此,身体越强大,她那种越修炼越力不从心的感觉也就越强烈。到后来,一启灵,就好了。那到化归,这个阶段对身体,对自身元气的增强可以说是巨大的……那她这辈子能不能过了化归这个阶段……

易清深深的担忧起来,为了迎合她的担忧,被她压制在丹田之内的元气,有些开始蠢蠢欲动。

哎哟,这身体还蛮狡猾的嘛!以前她修炼的时候,她增强提高它的时候,它就配合。现在她的本身,她的灵魂要强起来了,这身体就不配合了。

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一个空壳子,残余的本能有这样……智能?

该不会易清秋还在这身体里面吧?易清眯了眯眼,突然想到这么一个可能,然后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

把那些不听话的元气约束的死死的,易清一刻也不敢放松,不敢让自身元气逸散开来,污染到她的先天灵元。

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灵魂,还是这个身体本来的主人,觉得有这个可能的易清,半点儿心虚的感觉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害怕。她开始渐渐盘算起一些别的事情来……

她看的医书也够多了,知道很多温养灵元的药材,看样子以后是要多吃一点……至于药钱,她应该供的起自己。

进了这个身体就没打算出去,抢了就没打算还,谁让这身体的主人没守好自己,当时就让她给得手了呢?

不要脸的易清想着这些,无耻得非常自在,心神都没有波动,也不曾从入定的状态之中跳出来,继续慢慢的升阶。

她的先天灵元要是这么难同化这身体的自身元气的话,下一次要不然她还是留下更少的元气就是了。完全不留是不行的,没一点后天灵元,那太危险了。

头颅周围缭绕着的白雾越发的浓郁了,她的元气也越发地跳脱,拼了命地想出去污染一下她的先天灵元,把她变成个傻子。

易清慢慢得更加肯定她的身体,她的元气,是在跟她过不去。不过她也并不是十分忧虑,她对自身的元气掌握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反正没有那个天赋,反正也感悟不到,也看不懂,她也不再去管后天灵元被创造的过程,尽所有力控制着自身元气。

除此之外,在这个时候就要跳出来影响她,都不知道再藏一段时间,蓄力在最合适的时机一击得手的对手。说实话,易清是有些不放在眼里的。

不管这身体里还有没有别的人,如果这身体或者是这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只有这样的智商,那她真的不需要多忧虑。

若是这身体不向着她,那她修炼身体偷懒些,温养灵元用心些就是了。反正目前看来,她这十几年光阴里,这身体对她造成的影响不大。

这不向着她的身体的元气即便是再难被同化,也还是有个时间限制。易清很是有耐心的一直压制着她自身的元气,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终于看见缭绕在她头颅周围的雾气有彻底变淡的迹象。

那些雾气渐渐散开,易清终于是看见自己的头颅跟上了身体骨骼的节奏,变成有玉的那种柔润感,却又有水晶琉璃那样的透明和璀璨感。

易清带着些许期待的看向自己的灵台,果然还是如书中所说的那样,那里永远都是一片雾气茫茫,看不清楚雾中有什么。

只是比起之前,易清能很明显的发现,她灵台上的雾气淡了些,能看到雾气之后若隐若现的色彩。

那是一种十分玄妙,令人无法形容的颜色。只能说是灰蒙蒙的,并不鲜艳。一眼看去,似乎很浅,如同略微浑浊的水面,但又似乎很深,就像那有点浑浊的水面之下,是无尽的深潭,深得仿佛能够通往另外一个世界一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划名

这就是九清了!这就是九清了!

易清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真正地睁开了眼,看到了窗外明亮的天光。

这又不知道是到什么时候了?反正……她是又觉得饿了!

用元气舒缓一番身体后,易清慢慢站了起来。所幸在做这些的时候,这身体的元气并不抗拒她的调动,否则的话,易清现在的状态便不是这样了。

略微活动了一下之后,易清看了看屋中的东西,虽然知道这些事情宝儿做的根本不差,但是她还是自己先用眼睛把下山要拿的东西理了一理。

当初她上山的时候,带的一包袱从易家敲诈的东西很是宝贵有价值。过了十几年,她要下山的时候,她的包袱反倒是更鼓囊了。这就是为什么要做一个有价值的人的原因……嗯……

易清拍了拍衣服,下楼去了。

楼下的宝儿,这是被她虐待的连体质都变掉了。她都再不用她给她找什么新的拳法,她自己都不满足于自己学的东西,不满足于只会几套拳法了。

易清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啼笑皆非,站着看屋中的宝儿以一种非常蹩脚的姿势,练着一套她估计是这几天才接触到的剑法。手里拿着一柄木剑,其实舞的还是虎虎生风的,但她那实在是称不上好看的姿势,让易清真的是有点不厚道的想要笑话一下。

不过最后她还是憋住了,咳嗽了一声后,试了一下宝儿的修为——半筑基,这刚刚好,她们一起突破了,估计就可以一起下山了。

“小姐!”被身后的咳嗽声惊醒,沉醉在练习的世界之中的宝儿立马丢下木剑,跑到易清身边去,第一句话就是求夸奖:“你看,奴婢半筑基了!”

“嗯,很好,没有趁着我不在偷懒就行。以后多努力些,总有一天你会跟我说你筑基了,结丹了……”易清下意识地抬起手拍了拍宝儿的头。

把那种莫名一下窜出来的易清好像是将她当成了一只猫一样的感觉抛到一边去,宝儿幻想了一下易清所说的场面,接着马上清醒过来:“宝儿哪里有那么厉害?另外,奴婢什么时候有偷懒?”

“这不是?小姐给宝儿找的那一套拳法,这些日子,奴婢真的是练到熟悉的不想练了。记得以前小姐说过这套剑法,说即便是到了半筑基也不能放下炼体,这套剑法就是半筑基很不错的选择,奴婢就去书楼里面找了来。这两天正学呢,而且已经快学完了,招式什么的都记住了,就是还不熟练……”

眼看着宝儿有要说个昏天黑地的架势,易清暂时打断她,商量道:“宝儿,你去收拾一下自己,然后咱们去饭堂,边吃边说好不好?”

“哦哦!”自己居然能够修炼到半筑基,最重要的是她终于又找到了生活的目标,觉得未来的路非常明确。一想到这些,好多日子都没有高兴完的宝儿,说起话来就收不住了。直到易清自己提醒,她才反应过来易清有很久没吃饭了。

很是羞愧地抓抓头发,宝儿往她休息的,她住到鸣幽阁之后给她收拾出来的隔间跑去,一边想着自己这个奴婢实在是不合格,自己主子什么时候饿死了她都不知道,一边突然停下了脚步。

“小姐,你要出去?你到九清了吗?闭关要结束了吗?”

“嗯。”易清坐在一边等,拿着宝儿用来练习的木剑掂了掂。

不知想到了什么,宝儿没有多作评论,默默进了自己休息的房间。

她见过所谓天才的修士很多很多,可真的没有哪一个,有易清这样的拂尘速度。

最重要的问题是,她跟着易清也有好几年了。别人不知道,可她是知道的,易清根本不像别的东山府的弟子那样,时时刻刻都在修炼。

很是可气的,她大多数时候都用来看书。用在拂尘上的时间,其实非常少。

可尽管如此,她的拂尘速度,还是完爆了别人。这让宝儿不得不去想,如果易清真的认真起来,像别的东山府弟子那样去拂尘,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浪费的话,她度过拂尘这个阶段的时间,到底会短到什么地步。

但是……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拂尘速度快的令她不敢相信的人,竟然没有一点点修仙的天赋!

易清心里肯定也是很难受的,她拂尘的速度越快,她就越难受,越没办法接受她的修仙天赋。她炼体的速度那么快,拂尘的速度又这么快,到筑基用的时间,跟上界的天才弟子都差不多了。只要给她一点点天赋,她肯定能再往后走,但老天爷就是这么绝,一点点希望都不给她!

叹了口气,宝儿迅速将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然后立刻出去了。

好几个月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即便是那些存心想要招揽易清的人,也疏忽了三分。易清出去,除了身边的宝儿在絮叨之外,她这顿饭算是吃的很清静。

吃完饭后,易清没有回去的打算,直接带着宝儿去院务堂。院务堂的师兄师姐多,能看得出来她突破的人也多,一个个也不知是怀着什么心思的向她恭喜。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到底是好是坏的易清,半点儿难过都没有的,把那些恭喜声照单全收。

没人知道易清到院务堂来做什么,一直到她把她的目的说出口来——要把宝儿从她的名下抹去。

宝儿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易清,易清再次摸了摸她的头,跟那个同样愣了一下的院务堂弟子点了点头。

“我不是跟你说过,你到半筑基了,就来院务堂把你的奴婢身份全部抹掉?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你自己倒是忘记了?”

宝儿还是呆呆的。她没忘记,哪个做奴才的会忘掉主子作下的这样的承诺?可不曾忘记是不曾忘记,她努力到半筑基,从来就不是为了这个!

跟着易清这几年,其实她已经渐渐的有些习惯,做不做奴婢,其实都不重要。只要这世上还有个能依靠一下的人,她们互相陪伴着,那就行了。奴婢便奴婢,反正她很小就是这个身份,她也习惯了。

给易清当丫鬟的话,其实很好,她私心里甚至觉得比以前跟着凉沧钟还要好。凉沧钟的确是处处不曾亏待她,让她过的甚至都不像一个奴婢,但他不如易清这般,像一个……师长,令人信服,令人敬畏,又令人有些安心。

她真的记不清楚已经有多久,没有这种可以安安宁宁的静下心来过一段日子的感觉了。

“小姐,没有必要抹掉的。”还是犹豫了一下,宝儿最终却依旧很快做了决定,话说的很轻松,“是不是奴婢没有关系,如果跟的是小姐这样的主子,做奴婢也没有什么。”

“把她的名字划掉吧。”易清却是很坚决的要把这个丫鬟推开去,“身份什么的不必要,你若是想跟着我,是什么人都可以跟着。若是不想跟着,没身份约束着,想走便走就是了。现在把该做的做完,将来便不必扯皮。”

“呃,师姐,如果要把你的奴婢的名字抹掉的话,宝儿姑娘可能会被分到外院去。如果她天赋好的话,也有可能是在内院。总之,她是不能再跟着师姐的了。”

这会儿一直插不上话的这位院务堂的师弟,觉得他有必要提醒易清一句。如果今天在这里把宝儿的名字从她的名下抹去,那宝儿是要另做安排的,就不能跟着她了。

“嗯,我知道。”易清表示这最基本的常识她清楚,这很让那位师弟不解,这不就是不要自己的奴婢了吗?可能是这宝儿做了什么让易清生气的事情了,所以易清不愿意要她了。

这宝儿也是傻,她不知道她跟的主子虽然没天赋,但如今却依旧炙手可热吗?忠心耿耿的属下的话,跟着这样的人可是能享到福的,这宝儿怎么还得罪她的主子?

可这也不对呀!宝儿刚刚不是还表了两句忠心吗?她是想跟着易清的,是易清要把她往外推了。

那位院务堂的弟子正猜测的起劲,就听到易清也不隐瞒的一句话:“我过两日便要下山,她若愿意跟着我,便不会留在东山府。如果不愿意,便随你们安排了。”

乍然间听到这么一个大新闻,那位弟子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易清,要下山了?她不要修炼到筑基再下山吗?

听易清这样说,那位院务堂的弟子也不再耽搁,迅速把宝儿的名字从易清的名下划掉了。宝儿也不再担心日后怕是没办法跟着易清了,既然易清是要下山,那她跟着她下山就好了!

“别这么快就做决定,留在这里修炼其实不错。现在你留下,我对你尚存一份好感。等你跟着我下了山,灵动之后想要离开,我对你怕是半点好感都没有了。”

划一个名字的事情,也就是一笔的功夫,别的都是院务堂的那位弟子去处理的,不用易清多管。她很快带着宝儿就从院务堂出来,看着宝儿默默地跟着她,仿佛是能洞悉人心一般的,易清直接接上宝儿心里的话。

易清说完话,没有给宝儿回答的机会。她到院务堂里去转了一圈,很多人就都知道她闭关结束了。既然成功的升阶了,那那些人自然是要来祝贺一下的。还没有从院务堂走出来,易清就被好像是见过面的一位师妹给拦住了。

易清跟别人说着话,宝儿默默走在后面看着她。她也算是看明白了,易清这个人,太不相信别人了。

她其实没有什么过多的犹豫,心里想的也很清楚,如果易清要的话,她要跟着她。

说得功利一点,易清的价值她一清二楚,跟着这样的主子,日后一起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说的矫情一点,她有些喜欢易清身上那种令人安心的感觉,故而不想离开。

至于易清说的什么她可以修炼这样的话,她的修仙天赋的确算是中等偏上,但有中等偏上的天赋的人何止千千万?东山府全都是这样的人!可这些人当中,有多少能够顺利灵动?她凭什么就能保证她可以灵动?

退一步说,就算是她灵动了,她凭什么保证她拂尘的速度能媲美易清?再退一步说,就算是她顺利到筑基了,到筑基就完了吗?不是的,到后面,修炼的路会越来越难走!她拿什么来保证,在现在就保证,她可以一路顺畅?说实话,她估计自己都没办法灵动!

虚幻而太美好的未来,她是从来不敢想的。她只想抓紧现在,只想走在能看得见一点点以后的路上。

为了那样她根本没办法保证的未来,丢开易清这样一个可能不会让她后半辈子过得有多风平浪静,但至少能让她觉得安心的主子……她从来不做这样的事!

“她要下山?”、“她要下山!”、“她要下山……”……

知道易清说她要下山的消息之后,很多人都说这么四个字,结尾有问号,有感叹号,有省略号……

易清在下山之前,去了话后面带着省略号的那个人的住处。

“林师兄。”

“易师妹,真是稀客!”

易清独自一人来拜访,林二公子的心里其实是有些高兴的,能为玲珑钱庄收来这么一个目前看来筑基妥妥的修士,这怎么看都是好事。

但令人发愁的一件事情就是,这修士不仅实力强,最重要的是城府深,收到林家来,他怕林家镇不住。最后给家里招来了一个祸害,那不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师妹今日怎么会到这里来?”一边亲手上茶,林二公子一边问。

“快要下山,师妹去寻三姑娘告别,她却不在。她居所中的侍女说,兴许是来了师兄这里。”易清胡诌,张嘴一个字都不带结巴的。

“她的确是爱往我这边跑。”林二公子笑了笑,很顺的接上易清的话。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一直等到林二公子的人把周围的环境全部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讨厌的东西,确定他们谈话的环境很安静私密之后,两个人才说了几句正经事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下山

紫瑞院之中,有一个地方,是夫子洪康也不能随意去打扰的。

普普通通一间小小屋子,刚进屋,房门左右两边各挂着一柄长剑。剑鞘古朴,锋芒内敛。屋中摆设简单至极,也就窗下有一张窄榻而已,其余地方铺着竹席。此刻,正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盘腿席地而坐。

少年衣饰简单,腰间盘着一杆长鞭,是暗暗的一种金色。

平日里,这少年的住处没有任何人敢来。今日,这屋中除了那少年之外,却还多了一个人。

那人看着有五六十岁,头发都少许花白,眉尾和眼尾都向下垂,真真是慈眉善目的。他脊背微微弯着,很是没存在感。若不是他说话,恐怕很难被发现。

“章伯。”少年问候了一声,人却不曾站起来,脸孔冷冷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连眼睛都不曾睁开。

章伯嘴角弯了弯,那眉毛和眼睛看着就更和气了,挺像一个纵容任性的孩子的父亲或是爷爷。

“阿臻这修为进展神速,怕是回去,紫霄峰上的人都得叫一声洪真人了。”

“章伯怎么会到这小小的荧珑界来?东西好了,我自然会带回去。”洪臻依旧连眼睛都不睁,这态度多少有些傲慢。

章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弯下来的眼角都没有动过,依旧是笑的和和气气:“阿臻做事是个可靠的,峰主当然信得过。但阿臻莫不是忘了,你来荧珑界可还有另一件事情?”

“何事?”洪臻一皱眉,眼睛睁开来。

“有峰主给你的那件东西,要找一个人,怕不过就是两三月功夫。阿臻怎么到现在也没有让身边人回去报个信?难道要等着小小姐的先天灵元耗尽了?”

听见洪臻问得这么理直气壮,章伯的一双眉毛也弯不下去了。

“呵……”洪臻愣了一下,接着笑了笑,继而站起身来,“章伯何苦给我安这么重的罪名?若是来灭口的,尽管动手就是!您何时也成了这么絮叨的人?”

洪臻这样子着实不像是装出来的,章伯那一双和和气气的眉毛,终于是紧了起来。

不好!

他的双眼骤然瞪起,瞪大的却不是眼睛,倒更像是瞳孔。那一双眼,精光湛然,再也不像是一个慈祥的小老头儿。一种恐怖的气势,从他那看着有些佝偻瘦小的身躯散发出来,洪臻霎时间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分解。他昏死过去,意识沉入黑暗之前,最后只有一个念头。

好像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紫霄峰有两座主峰,两座主峰各有三座侧峰。八座山峰,每一峰的峰主,全部都是再进一步就都能成仙的实力。章伯是跟了一位峰主几千年的随从,他的实力也可想而知。

灭他的口,用不上章伯吧!难道章伯不是来杀他的?那他……章伯刚才说……

怎么?难道他派出去的人……

洪臻直挺挺地向后倒下去,这屋中似乎刮起了隐形的风暴,风暴的源头就是屋中的那个小老头儿。整个屋子都摇摇欲坠,肯定下一秒钟就会倒下。

章伯十分警惕的左右看看,然后根本不管倒下去生死不知的洪臻,脚步一转,立马要走。

而此刻,一缕微风,从被支起的窗子下吹进来,调皮地在这间小屋之中游荡了一圈,悠悠地把这屋中的风暴抚平后,就没有了。

秋天到了还没有很久,天气依旧有些热,这样微凉的清风,其实是很令人觉得舒服的。这一缕微风消散在屋中,虽然还有下一缕,但这样解热的清风,洪臻和章伯怕是再也体会不到了。

洪臻才刚刚倒下去,准备要走的章伯,立刻也就那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屋中那点风还没有消散,刻意在他脸上温柔地吹了吹,将他鬓角一点散开的头发吹到他的脸上,挡住了他瞪大的眼……

没人知道易清和林二公子谈了些什么,正要告辞离开的时候,林三公子带着方寸来了。

“易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林三公子有些喜出望外,格外热情的上前去问候。

易清的那张画像,他看了又看,越看越觉得美。他早就想找个借口跟着他家的三妹妹去一趟鸣幽阁了,但几个月前,易清落水的事刚刚传开来,她就闭关了,简直让他扼腕不已。

寻常美人,他的新鲜劲也就几个月。但这一个,他感觉他能新鲜几十年,最少吧。反正易清没什么修仙天赋,也不是追不起……

这么想着,林三公子还想往上凑。易清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距离,冷冷的一声“林师弟”,十分倒林三公子的胃口。

男人总有些大男子主义,在易清从前生活的世界都是这样,更不要说是这里。一对男女如果想凑在一起的话,女的最好不要比男的强。

当然,易清不这么认为,但林三公子是肯定这么想的。否则的话,他就不会失礼的叫易清为姑娘,而不是师姐了。

“三弟,不得失礼。”

林二公子皱眉上前去,把自己的弟弟拉开了,却不准备拉开方寸,反倒是给他们介绍起来。

“师妹可知道他?他是……”

“知道。毕竟修书院里,专门捧着医书看的人不多。”易清看了眼方寸。

方寸打看到易清就涨红着脸站在一边,别说是说话了,看他的模样,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喘。听到易清说知道他,他的一张脸更是红的跟火烧着一般。低垂着头,那娇羞的模样……明明易清才是真的姑娘……

“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好,我有些事要给这不中用的弟弟安排一下,方师弟若是有时间,便帮我送一送易师妹吧。麻烦了。”

林三公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扯着他往回走的他的亲生二哥,那么一个大美人,就是要用来拉拢方寸,那好歹也等他尝过味了再说呀!他这哥真是亲生的吗?

“给我把你那心思乖乖地收起来,要是你不怕被那女人吃到连骨头都吐不出来一根的话……”

回到自己的居所内,林二公子看着易清和方寸并排走远的背影,关上窗子,回头对自己的弟弟说。

他的声音是那种凶不起来的声音,脸也是凶不起来的脸,但他说话,林三公子就是会下意识的缩脖子,害怕。

不敢苟同他二哥的话,心里还是对易清有想法,但林三公子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多嘟囔,乖乖地点头。

他这蠢弟弟,看到美女不至于会晕,但也一定会受很大的影响。碰到像易清这样聪明的美女他就完了,这让他怎么放心?

怎么说呢?女人其实挺可怕,长脑子的女人更可怕,长了脑子还长了一张好脸的女人,那就不能说了!她不仅能用她的脑子来做事,还可以随时用脸为自己创造便利……

那样的女人,最喜欢的,就是像他这蠢弟弟一样的男人了!

幸好,易清给了他一个时间限制的承诺——一百年,最多就是一百年!那个时候,说句咒他自己的话,他估计还在荧珑界吧……应该已经进了纳灵秘境了,但八成还去不了上界!

只要他还在荧珑界,还管着玲珑钱庄,他就有信心让易清违背不了承诺。只是他真的有些疑惑,易清跟他说的是一百年,那一百年以后呢?这个女人要去做什么?难道还就找个地方归隐不成?整天种种地、浇浇花?开玩笑吧,反正他不会信!

这女人就不是一个能安分下来的!做完了她要做的事,她肯定还有她的打算!他得谨防着自己不被利用……

“易师姐,先……先恭喜你,听……听说你到九清了……”

易清和方寸并排走着,易清可以不说话也不感到尴尬,但方寸没那个本事。走了几步,他就结结巴巴的开口。

“谢谢。”易清很是中规中矩,也带着一点疏离的回答。

她对林二公子的想法,倒也是清楚的。不就是想给她来个弱点人选,然后顺便还能拉拢一下方家吗?

这么纯的男……孩……没人不喜欢,她也喜欢。跟这样的人相处会很轻松,碰巧她还是个平日里都活得挺沉重的人。

但对一个人有点好感算弱点吗?林二公子可能不清楚,他也最好别清楚,她即便是爱上一个人,也不会有弱点!

易清有些冷淡,方寸却不觉得有什么。沉默了之后又犹豫了一番,他又开口:“听……听说师姐要下山了?”

“嗯。”

……

“我……师弟也快要下山了。”隔一段时间说两句话的两个人快到鸣幽阁的时候,知道马上就不能再送下去的方寸,犹豫的快要拿手指去搓衣脚。

想了又想,他最后还是鼓足勇气道:“方家在长丰以东,师姐将来若是路过,欢迎到方家来做客。”

“会的。我对医术很感兴趣,将来肯定会去拜访。”

到地方了,易清告辞离去,她说要请他进去喝口茶,但他拒绝了。她看着像是个不好接近的人,他们这才是可以说是第一次双方都知道的见面,根本就不熟悉,说请他上山喝口茶的话,多半只是客套,他答应了倒是不好,他不想她不高兴。

看着易清的背影走进幽园,上了山,渐渐的看不见了,方寸才微红着脸,低下头,很是不舍得的慢慢转身离开。

知道灵随院中易清的画像已经传开,并不只是他那一幅之后,他便自私的没有把他画的那幅画毁掉。悄悄留着每天看几眼,他真没想到,今天竟然和那画中人一起走了这么长时间。

回到鸣幽阁,屋子里面人很多,见到易清回来,一个个全都围上去,全都是问她是不是真的要下山的,全都是不舍的口气。

这灵随院里真的是藏不住事情,易清刚刚去过林二公子那里,这会儿这鸣幽阁当中的人就都已经知道了。钱晓怡和大凉的那位心儿公主最是着急,争先恐后的请易清下山之后,到王府和皇宫去做客,把易清下山之后的行程安排的比易清自己都还要详细妥帖。

这客当然是要去做的,易清下山之后,是准备马上回大凉的。她不打算先轻举妄动什么,但至少也要先了解一下易家的情况。想来她下山以后,易家会有人来找她的。

将这些人全部都应付过去了之后,易清把他们都打发走,然后看着最后剩下的宝儿。她已经去院务堂把鸣幽阁空出来了,要下山也就是这两天,宝儿……

“小姐,咱们什么时候走啊?”宝儿噔噔噔的跑上楼,提下来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然后就问。

易清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又提了一口气,反正最后,除了一句“很快就走”之外,她什么也没说。

易清的很快和立刻也差不到哪里去了,第二天,让宝儿去饭堂拿了她一路上要吃的东西之后,易清就走了。一路离开灵随院,到了她十几年之前,上山后第一眼看到的两座大殿之中的玉白广场上。

没有人关注这么两个女子,易清换了一个更能藏脸的发型,宝儿也将自己打扮的普普通通。两个紫瑞院的弟子走过去,根本没认出来她们是谁,口中自顾自地说着一件事情。

易清的脚步停了停,怎么……又死人了?

上山死,下山也死,就不能有个好的事情迎迎她,送送她?

怎么……死的还是紫瑞院洪夫子的儿子?那位从上界下来的天才少年?

这种话,紫瑞院的弟子应该不敢瞎编吧……那,是真的了?

宝儿跟易清一起,把那两个紫瑞院弟子的话听全了,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管!继续下山!

易清不知道,有人跟着她们,不过可能她知道也不在乎。通悲夫子前些日子,把自己的教院合并到了别的一个教院,不准备再当夫子了。这个事情,易清闭关结束到院务堂去把宝儿的名字从她名下划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谁都在说,她想不知道都不行。

那位通悲大师还真的是……他合并教院,不做夫子,也要离开东山府,最好……不是为了她!

神棍,真的是烦人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章 书钱

上界山之下的几个小村,没有任何大的变化。只是老人死了一些,多了些新生儿,当年的孩子们都长大了而已。

易清顺着当年来的路离开,速度比当年半筑基的时候,要快得多了。半个月,她带着宝儿日夜赶路,终于是走过了那一段荒无人烟的,明年要拜入东山府的弟子的“考核之路”。

因为已经是秋天了,距离新的一年东山府开山也就只有几个月。这条路上,跟十几年前一样,有很多半筑基的修士,结伴而行,怀揣着无限的希望,前往上界山。

赶路十几天,远方终于能够看得到宁安边境的城池,虽说远远不如内境那些大城大州繁华,但比起易清和宝儿这一路走过的地方,实在是要有人气的多了。

这些年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待着,即便身边有人,也都是修士。再次回到这样普通、热闹而匆忙的人间,她一时间甚至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花了钱,住了店,宝儿去吃饭休息了,易清则是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大街上的人来人往,一直从喧喧嚷嚷看到一片寂静,只有士兵巡逻的脚步声的深夜。

十几年的光阴而已,在这个世界显得短暂而又渺小,什么都不曾因它而改变。所有的一切,跟十几年前一样,继续照着他们该遵循的规律,慢慢的走。

让耳朵习惯了这些平平凡凡的生活着的人的声音之后,易清关上了房间的窗子。

到了宁安境内,易清和宝儿的脚步变缓了一点,但她们还是目标明确地朝着南方走去。易清会经常在一些人多的集市上停留,从人们的口中听些事情。

易家看样子是真的败落了,灵通修士一死,不要说是荧珑三大家,它连大凉的三大家,都快要勉勉强强的算不进去了。

以前,在任何地方,任何人的口中,动不动就会说起易家来。但是现在,到宁安一个月了,易清从北到南,横跨整个宁安国,也经过宁安几个最繁华的城池,却再也没有从她所遇到的人口中听到易家的什么新闻。

易家兴盛了几百年,在两百多年之前,易家最厉害的修士,易秋横空出世之后,易家的声望到达巅峰。虽说那位前辈不幸在修仙途中陨落,可在那之后,易家又出来了一个易秋心。

易家就这样站在最高峰两百余年,直到十几年前易秋心再次陨落,而易家又没有新的一个可以成为整个家族的支撑的修士再站出来,这整个家族便一夜之间衰败。

群众的眼睛真的是雪亮的,群众的嘴巴也真的是果断的没商量。易家衰败了,说他们的八卦就很没有意思,所以他们就不说了,说更强的人的事情。

易清这一路走来,青云堡和北海珠岛的事,说的人照样多,她还是照样听。什么这两家哪个姑娘嫁了?嫁到哪了?夫家怎么样?亲事做的大不大?生孩子了没有?纳小妾了没有……什么这两家的哪个儿郎娶了?娶了谁了……什么这两家的哪个奴婢出门,瞧着都有仙女娘娘的做派……之类的消息。

除了这两家之外,还有就是大凉皇室的消息,她在宁安的这段日子,真的是听了不知道多少有关于大凉皇室的事。

虽说流言不可信,但听的流言和八卦多了,把它们组合一下,有的时候就能发现一些很好玩的事情。

就这么一路听着流言往南走,到了长丰,再到长丰和大凉接壤的边境城池,易清渐渐地听不到什么新鲜的八卦了。

这两个中原大国接壤的边境,虽说还没有战火滔天,但空气之中已经有了那种紧张的感觉。老百姓对战争还是相当敏感的,尤其是那些本来就生活在前线,一打起仗来,不是要逃难,就是要被征,再不就是被敌人杀死的老百姓。

日子马上就要不太平了,谁还有什么心情去说八卦?

大凉皇室近水楼台先得月,抓住易家的弱势,比青云堡和北海珠岛更快的,狠狠地从易家身上咬了一口肉下来,长在了自己的身上。

皇帝理应该是最尊贵的,一国皇室应该才是一个国家最高贵的一群人,但在荧珑界的中原三大国就不是这样。荧珑三大家,一国一家,把皇室压的死死的。

好不容易盼到易家衰败了,大凉皇室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崛起。他们的确是没有灵通修士,短时间之内肯定是没办法跟青云堡还有北海珠岛地位齐平。但他们大凉皇室在上界也是有好几个混得还不错的人的,他们大凉皇室在东山府还有很多天才弟子,等他们发展起来,不要说是媲美青云堡和北海珠岛,超过他们都是可以的。

强大的修士,就是衡量一个家族,一个势力的实力的标杆。有哪怕一个修仙的天才的家族,都不好招惹,拉拢最好。如果一定要招惹,那就最好灭得干干净净。

青云堡和北海珠岛最多就是压制他们大凉皇室,难道他们还敢将整个大凉皇室灭了?别的不说,他们有那个本事吗?

而这两家的警告和压制,大凉皇室选择暂时扛着,暂时无视。

要崛起,怎么能不勇敢些?怎么能不豁出去一些?要是就那么一直乖乖地看下去,就这么蠢的把这样好的翻身的机会放过,大凉皇室以后还是会窝窝囊囊的被荧珑剩下的两大家压着。

因为不想再被压着,所以,大凉的皇帝,想要打仗了。

本来这仗,它是不好打的,也是打不起来的。长丰背靠青云堡,如果真要打起来,大凉皇室占不了便宜。

打仗的时候,可不只是将士真刀真枪的去拼。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修士不能打仗。一个实力强大的修士,能在万军丛中斩杀敌首,彻底扭转战局。

所以,大凉的那位心儿公主之所以愿意去那么缠着易清,八成是被下了死命令的。大凉应该是需要易清这样一个快筑基的将领,也需要一个能够警告大凉的双武之家,谨王和赵统领的新贵。

可不要说易清没想过当一个女将军,最多只是想当一个女医生,就算是易清最后决定偏向大凉皇室,那也没有用啊!多她一个人,大凉皇室就能和青云堡抗衡硬实力了吗?那不是开玩笑?

这仗论理来说是怎么也打不起来的,但大凉的几位名将军,却早已经来到了边境重要城关备战,看着是真的要打一场的。而长丰,也已经准备应战。

易清落脚的这个边关小城,老百姓已经被转移的差不多。训练有素的兵士驻扎在这里,夜晚,他们齐整整的脚步伴随着一种丢一点火种,仿佛就能嘭地燃烧起来的紧张气氛,让人压抑的睡不着。

第二天,易清离开这个边关小城,准备前往大凉。这里进来出去的盘查都很严格,如果不是易清有她的实力做身份证明,恐怕进城就得两天,出城也得两天。

顺顺利利的到了大凉境内,易清还是落宿在一个边关城池,这里的气氛,似乎要比长丰那边更严肃一点。

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这仗,起码是易清觉得,很有可能会打的起来。

虽说长丰背靠青云堡,年年都给青云堡上交不知多少供奉,但谁说青云堡一打起仗来就必须要帮长丰?人总是自私的,或许青云堡的堡主觉得长丰皇室给的供奉不够多呢?

另外,现在易家不成气候了,荧珑就剩着北海珠岛和青云堡,这两家难道就不争斗了?怎么可能?这两家会斗得更凶的!两个之中决第一和三个之中决第一,明显是前者比较容易。

青云堡帮着长丰打仗,跟今时不同往日的大凉皇室死磕,实力折损了怎么办?被北海珠岛超过了怎么办?

青云堡八成没有表态,而长丰皇室也不是那么没种的,什么都要靠着青云堡。往年那些供奉全都白交了,长丰皇室的人肯定也是气愤愤,来打一场仗,就当是恢复情绪,也是给青云堡看看皇室的实力了。

易清脑补着一场或许就正在发生的戏码,直觉性的认为,大凉和长丰的这场仗肯定能打起来,而且打不到白热化,青云堡估计不会插手。

没人知道易清在想什么,自然就没人知道易清这神准的预测。大凉边境的关城更难进,易清即便已经快是明台修士,想要进城,名字还是要报的。名字一报,易清进城之后,就没必要住客栈了。在城中驻扎的队伍的将领,请她见面。

虽说不是熟人,甚至还从来都没有见过,但这个人的名字,易清却听过无数遍,她身边也有人开口闭口把这人挂在嘴边,她还收过他的礼物……想见见这个人,所以易清应邀去了。

“钱世子,久仰大名。”

面前的男人根本不像是个能打仗的人,他更像是一个书生。见面的时候,他的手上也还真拿着一卷书,桌上放着一盏茶,令这里不像是边关主将的府邸,倒像是繁华京都的幽雅书馆。

“易姑娘也是名不虚传。”

男人放下书,起身邀请易清坐下,一声问候对的很自然。

谨王府的两个孩子,都是叫晓什么,只有这个养子,是排成了宗字辈,名叫钱宗赴。

接过他给她倒的茶,易清只觉得,好像很多这个样貌气质的人,心思都很龌龊和可怕……不过,也不是绝对了。她就不是这样温和的人,心思不照样龌龊可怕?

“战事在即,世子想必也是日理万机,不知叫易清前来有何事?如果无事的话,易清便不打扰世子了。”

喝过一杯茶,易清就要告辞,却不知这钱宗赴找她,竟是真的有事。

“家中弟妹每每捎回来的家书之中,总是提起两句易姑娘。我心下好奇,知道姑娘下山回了大凉,路过此处,就想见一见。除此之外,宗赴也的确有事,想问一问易姑娘。”

“世子请讲。”

“易姑娘当年前往东山府的时候,可去了虹关城的一处书斋?”

易清想了想才记起来,“嗯,博雅书斋。”

“那易姑娘可曾在书斋之中,帮别人付了一半书钱?”

“有这回事。怎么……”

“既然有这回事,还请易姑娘多喝一杯茶,宗赴去叫一个人。”

话是这么说,堂堂王府世子自然不会自己去叫人,他想找的人很快就自个儿来了。

“阿长,看样子,你的书钱能还上了。”

来人是个样貌端正的男子,一身铠甲,接近半筑基。听到钱宗赴的话,他立刻有些激动地看向易清。

“您……您可是忠王妃曾经的主子?”

易清已经记了起来,看着面前这个被唤作阿长的男子,曾经那个特意做了一身新衣裳,被父亲带着到城中的书斋买书,银钱却不够的小男孩,浮现在眼前。

“你还见了忠王妃?”易清只作不知身后的宝儿陡然间身体一僵。

“当年,阿长不曾见到小姐真容,但记下了小姐身边人的模样。前些年,阿长独自在渠境做事,凑巧见到忠王妃在街头布施,觉得眼熟,便去打听了一下。那时才知小姐是谁。”

“举手之劳,也难为你惦记这么久。”不过一半书钱而已,这男子倒也是记恩。

“小姐确是举手之劳,可那本书中,笔者有关于他炼体时的描述,却是让阿长有惊无险修炼到了如今。小姐举手之劳,阿长却是受了百倍之恩。今日里,这书钱是一定要还上的。日后,如果小姐有什么事阿长能帮得上,定然竭尽全力。”

说罢,阿长将一小锭银子放在桌上,接着认认真真行了个大礼。

“好吧,我记着了。”易清也不多推辞,将那小锭银子收下。

“没想到,我倒是占到了易姑娘的便宜。当年若不是姑娘那一半书钱,如今我可能就没这么好的军士。”

阿长退下之后,钱宗赴把隐晦的看向宝儿的眼光很自然地转了回来,对易清笑道。

“谈不上是占便宜。是他自己努力,加上世子的眼光好……”

恭维两句,易清带着这会儿恢复了正常怕是已经来不及的宝儿,准备离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太子

“若是没有贵人相助,那傅长桓就算是再努力刻苦,怕也只是徒劳,没有今日这份光景。”

易清正要走时,又来了一人,说着把功劳往易清的身上推的话,声线磁性沉稳,还没见到人就觉得很是迷人。见到人之后,也就是自己就长着一张极为少见的脸的易清了,若换了别人,恐怕这会儿已经看痴了。

男子带着一脸完美而神秘的笑容,边说边走到易清身边:“很早就听说过姑娘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既然易姑娘有缘路过这座小城,何必急着走呢?多喝几杯茶不好?”

男子说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属于他的一种气息,向着易清扑面而去。这个时候如果易清再仔细看看那男子,恐怕就会觉得周围的气息之中带上了酒味,熏得人快要醉倒。如果再听了钱宗赴的介绍,那酒应该就是绝世美酒,更加纯美得让人心醉。

“宗赴见过大皇子。”

“见过大皇子。”

就知道今天来了这里怕是没那么容易走,酒量从来都不差,半点儿醉得晕晕乎乎的感觉都没有的易清,后撤一步,跟着钱宗赴问候了这位大皇子一声。

大皇子的身份吸引不了她,盛世美颜她自己就有,那也吸引不了她,这位据说府中养了天南海北不知道多少对他死心塌地的美女的大皇子,要把她也收进府的话,估计还得多费一点心思。

她还不至于为了这男人那一点的确挑不出毛病,虽说他是一个男子,却完完全全能用得上漂亮娇艳这样的词语的皮相,就一下子把什么都忘记了。

“易姑娘不必客气,与本宫相熟的人,多是称呼本宫沧鸿。以后,或许姑娘能跟本宫熟悉起来也不一定。”

“大皇子说笑了。”易清板着一张脸,顺着凉沧鸿的手势,又坐了下来。

“不会是说笑,知道易姑娘在这里,本宫才赶过来的。明白易姑娘怕是着急赶路,本宫也就不绕弯子,有话直说,不耽误姑娘的时间了。”

“姑娘是从东山府下来的弟子,定然是实力高强。如今,眼看着大凉和长丰大战在即,本宫希望能有像姑娘这样的人加入我大凉的军队,壮大我大凉的军队,早日打败长丰,还大凉百姓一份和平安宁。”

说的好像是如今这样的紧张气氛是长丰挑起来的一样,大凉的百姓之所以不再和平安宁了,还不是因为大凉的皇帝想要抓住机会崛起?这凉沧鸿是把她当傻子看?还是觉得他的脸已经无敌了?她这会儿已经被影响的半傻了?

“大皇子太看得起易清了,比易清实力高强的人比比皆是。除此之外,易清毕竟是个女子,实在是有些不愿踏上战场。十分抱歉辜负大皇子的期望……”

易清在心中腹诽着,整张面孔却还是从来都不曾变过的面瘫模样。摆着这么一张死脸,易清跟凉沧鸿一样开门见山,开门见山的拒绝。

被易清拒绝,凉沧鸿看不出一点儿不高兴的样子,反倒是顺着易清的话替她着想了起来:“姑娘家确实不好上战场,大凉还不曾有一个女将军……罢了,也是本宫有些强求易姑娘。姑娘若是不愿意的话,就当本宫刚才的话没有说过便是了。”

“只是,姑娘下山之后,总不是打算要四处漂泊流浪吧?像易姑娘这样的人才,即便是不上战场,放在别处也都有大用。什么时候易姑娘若是想安定下来了,大可以来找本宫,本宫别的本事没有,给姑娘一个尊崇安逸的余生,还是做得到的。”

“多谢大皇子。”没有再一次拒绝,免得这人还有别的要说的。再说了,这么个白得的承诺,不接受白不接受。

双方又客套了几句话,因为易清着实不是一个很能热场子的人,她最后还是走了,带着让她有一点庆幸,幸好是心里还装着一个,否则的话估计扛不住凉沧鸿的那一张脸的宝儿,半点犹豫和留恋都没有的离开。

“沧鸿也有在女子面前失利的时候,怎么样?难过吗?”这钱宗赴跟大皇子看起来关系真的不错,易清走了之后,钱宗赴直接嘲笑起大皇子来。

“红颜美人,还是那般的绝色红颜,脾气大些,难靠近先,难道不是应该的?”凉沧鸿反问了一句,眼睛却还看着易清离开的方向。

“沧鸿可别没把美人留下来,自己的心倒是跟着美人跑了。这马上就要打仗了,沧鸿要是在这时候不管战局,只顾着美人了,那怕是宗赴一个人扛不住长丰的反扑……”

“扛不扛得住,总要试一试才知道。看这易清一路上的方向,她应该是要往凉都走的,要不我回凉都……”

“大皇子,可使不得!”知道这凉沧鸿战务政务都能两不误,委实是个当将军当皇帝的好人选,但却也有一点,真对哪个美人执着起来的话,可是什么都能干的出来的。比如打仗的时候丢下一堆将士……

“宗赴啊,你平日里可就是太正经了!多笑笑,多慌慌,多像个人,也早日给王爷王妃领一个世子妃回去嘛!”

凉沧鸿的这番话表明了他之前就是在逗人玩,钱宗赴松了一口气之后,没好气道:“行啊!我瞧着那易姑娘也不错,要不我回凉都去,跟她培养一番感情?”

两个人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之后,渐渐开始认真起来。

“宗赴,你说这易清该不会是真的看中了林家吧?”

易家的家底可厚着呢!他们即便是在易家身上狠狠咬过几口,但心里却也清楚,那根本算不得什么。易家这几百年来攒下的财富宝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们才拿走了多少?

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想招揽易清,除了易清本身有那个价值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易清本来便是易家人。虽说最后被逐出家门,但她在那之前都是生活在易家。易家很多他们不了解的事情,他们就是再查上个几十年,可能也不会有头绪。但是问易清,说不定就能知道。

拉拢到了易清,他们就等于是一下子打入了易家内部,这一步可以说是迈的极大了。现在就没有哪一方人,能够非常确定易家现在的状态,到底是已经动摇了根基,还是这十几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小打小闹,对易家来说也不过就是拔了根汗毛而已。

若是有了易清在,有她提供的消息,他们对易家的定位便能更加准确,自己也能做出更正确的决定。

这个易清,长得又美,又这么重要……他倒是很多年没有为哪个女人费过这么大的心思,用过这么多的注意力了。

不过,他不亏,只要把易清拉拢成他的女人,那他费再大的劲都不亏。

只是,目前看来,先不提什么亏不亏的问题。这易清,好像真的很难靠近。他也是有很多年没有再碰到过第一次见面时,完全忽视他的脸的女人了。

如果第二次见面,易清还是那副样子的话,那她就真的是例外和唯一了,能撩起他的兴趣来。

不过这一切,都还是再等一等,等到以后再说吧。首先,跟长丰的这场仗,他要打完。如果战果丰硕,大凉大胜,那他也就不用再等着父皇封他太子了,直接登基就好。只是,长丰背后还有青云堡,虽然青云堡那群家伙似乎并不准备帮长丰,但这场仗却依旧不好打。

“沧鸿不用担心,就是她现在看中了林家又如何?这又不代表她永远都看重的是林家……日子还长着呢!”

“嗯……”所幸,日子还长着。

其实,日子并不长,易清跟林二公子说的时间限制是一百年,一百年,她要林家的保护,一百年以后,她这些时间所有的成果,全部都交付给林家。

这就是易清跟林二公子说的话,易清觉得,一百年已经很短很短了,但此刻她也不知道,要搅乱这整个荧珑界的,并不只有她,也不是只有大凉皇室,还有那从上界来的人……

易家兴盛了几百年,衰败只需要一个消息,只需要一天,但彻底覆灭所需要的时间,却可能比几百年更长。

易清是抱着比较极端的想法的,她准备一个个杀掉可能会怀疑她会巫蛊之术的人。但这个想法不容易实现,她又不是无敌的。所以,易清给自己规划了一百年时间——

怎么削弱易家?怎么联合别人?怎么在所有人都怀疑不到她的头上的前提下,把该死的人处理干净了……

易清一路上都在计划着这些,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宁安北境,一家普普通通的客栈里,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要住宿的客人,交了钱,去了他普普通通的客房。然后,他就很平常的休息了一夜,第二天要离开的时候,他却忘记了他的包袱,挺大的一个包袱,装着沉甸甸的一大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应该是故意忘记那个包袱的,这么大的包袱,忘是忘不掉的。而且,他把那包袱塞在了床底下,到屋里去收拾房间的伙计,不可能天天都扫床底。发现那包袱的时候,都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

男子看着还有些冷冷的俊气,如果易清见到了他,眼熟之余,可能一秒钟就会回忆起来这男人是谁。毕竟那些记忆,她太清楚了……

依旧还是在任何地方都是只住一晚,易清第二天就离开了那座边关小城,继续赶路。终于在年关之前,到了她十几年前离开的地方——封城。

当然,封城现在已经不叫封城了。早在十几年前,这座城池就已经改名为凉都,大凉的都城。走进城门,望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老百姓,觉得这城池比起十几年前来似乎繁华些的易清,也有些感慨。

感慨了一秒钟之后,易清的脚步快起来。到了地方,那就应该做事了。首先,要找个工作,虽说她并不缺钱,但也不能一直住在客栈之中。而且,她在修书院读了那么多的医书,总要用上才行。

单纯凭易清的实力,就已经可以很轻松地找到一份好的差事,更不要说,她还有后门可走。

林家在荧珑界,当然并不是只靠着玲珑钱庄吃饭。玲珑钱庄是很重要的树干,却并不是林家这棵大树的全部。那些细树枝当中,有各种各样的店面,自然也包括医馆。

进了凉都,易清很快地找到了林家的医馆,然后顺利地进了那家医馆,这个找工作的速度,简直快到飞起来。

进了医馆之后,易清并不急着要做大夫,她又整日泡在了药房里面,仿佛要把在东山府修书院的风格延续下去,这样的易清,很是让人震惊。

然而,易清就是准备这样让别人震惊下去的。谨王府邀请她去做客,她去了,皇宫她也进了,大凉的双文双武之家,她一个都没漏过。但在不出错的做完了客之后,易清就又回到医馆,继续认她的药。

她在修书院的确是看了不少的医书,但那都是字面知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易清想先把这荧珑界的各种药材先认一认再说。

在医馆之中过着和东山府一样的生活,时间也快到飞起,眨眼间,年过了,春天过了,夏天也过了。

秋天的时候,据说钱晓怡也下山了,她亲自写的帖子邀请,易清自然是再一次去了亲王府,去见一见自己的这位在东山府之上的“朋友”。

嗯……几年前还如花似玉的姑娘,真的是君子树心的香气闻的多了,也不知道别人察觉了没有,反正易清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钱晓怡越来越老了些。不只是修为无法进步,体内经脉老化,就连外表都开始变得有些沧桑起来。

唔……不知道这一家人现在有没有察觉真凶?

不过,易清这一次来谨王府,并不是为了怜悯钱晓怡的。她就是来做客,准备做完客之后回去继续认药,直到后来在谨王府碰到了一个人,她才觉得这一次来的值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二章 酒宴

易清回到凉都,也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了,她一直都是在林家的那家小医馆之中做事。

其实也算不得是做事,她不用当大夫给人看病,也没人敢把她当药童,让她抓药什么的,她就一天到晚待在药房里面认药了。

凉都诸多权贵人家一天到晚派人往这小医馆跑,就是为了请易清去做个客,别的不说,他们倒是把这医馆给带火了。医馆中的几个大夫,也是有真才实学,名声马上就传出去了。

易清还没有做什么,那几个大夫就都很感谢她,这让她在这小医馆之中,活得更加如鱼得水。

“易姑娘,谨王府的赵妈妈来了。”有药童到药房之中去通知易清。

放下手中的草药,易清还是觉得这个时候,跟凉都中的人家打好关系比较重要。

“赵妈妈。”眼前这个笑起来连眼睛都快看不见的中年妇女,是谨王妃身边的得力红人。上次谨王妃来请她做客,就是这位赵妈妈来请的。

“易姑娘,我家郡主前儿个回了府,还没收拾着住好,就念叨着要请姑娘到府中说话。但多日赶路劳苦,怕是见了姑娘倦怠失礼,就拖了几天。今天精神过来了,就忙催着老奴来请姑娘去谨王府,不知姑娘可有时间?”赵妈妈很是客气。

请帖两天前就到她手里了,她当然有时间。易清回了几句客气话,跟着赵妈妈走了。

有人来找易清,请易清去做客,易清多半也会放下医馆之中的事情应邀。半年来,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已经发生了好多次了,医馆中的人很是习惯地把易清送走了。

到了谨王府,易清才发现今天来这里的人不少,王府外的马车排成排。钱晓怡很是热情,特殊对待的亲自出门来迎接她,跟她一块儿出来的几个身份地位都不低的名媛千金,也都认得她,对她分外客气一点。这些人的客气,惹得王府门外许多不认识她的人,也都记住了她,十分迅速地给她提高了知名度。

易清以前的身份,的确是高到整个荧珑界都快独一份的地步,但现在,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在医馆里面做事的人。这么一个人,受到了大凉的公主、郡主、县主……总之就是有着各种各样高贵的头衔的女子的友好对待,别人看到了,自然是有嫉妒的。

不过有的人,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经过钱晓怡的一番介绍,易清才知道今天谨王府要办宴会。谨王妃酿得一手好酒,还是药酒,今日里是一批好酒开封的日子,王妃就很大方的办了这么一场宴会,邀请整个凉都的名门贵眷,前来品尝。

易家就算是再衰落,以前的底子还在那里摆着,谨王妃总不好忽略,请帖也是送到了秋心岭上。今日,秋心岭上的易家人,自然也有来参宴品酒的。

因为易家的突然衰败,而嫁得有些不怎么好的易家大房的易锦瑾,带着之前住在凉都外的久安庄的易家二房中的几个姑娘,也不知道是被人刻意安排着凑了巧,还是真的就有缘分,反正她们是和易清卡在了一个点儿来。

谁有个由头都可以来请易清,但是回到凉都这么些时间,易清却理所当然的没有收到一封来自于易家的请帖。易家这是要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虽然他们当初很丢脸,现在……其实照样丢脸。但他们也很聪明,丢脸就丢脸,反正不能再干更没脸的事。

有易秋心撑着的易家,的确是不用在乎一个易清。可没有了易秋心的易家,多一个筑基修士,就等于是多了很大的一股力量。

但是,易清当初在测灵碑上的表现实在是让所有人的头脑都有些发蒙,易家更是直接把易清驱逐出了家族。

想来易清应该没有那么贱,被赶出来了,还要再回去。她不趁着自己现在得势,亲自狠狠的冲着易家打脸就很不错了。

知道不可能再有挽回易清的希望,所以易家也不会把脸伸上去让易清打,事已成定局,索性破罐子破摔。

小心瞅了几眼易清,发现易清在看见她的那几个与她当真有血缘关系的姐妹时,没有什么高兴,也没有什么憎恨,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静静,甚至还抓住她的眼光,回看了她一眼后,钱晓怡只当做没看到易家那几个女子的到来,招呼着易清就要进王府。

可惜,这世上喜欢看热闹的人何止千千万?钱晓怡想带着易清进王府,别人却不答应。

“那不是易家的冰儿?你们姐妹两个,今日里怎么来的这么迟?”易清旁边的一个姑娘,好像是赵统领家的某个嫡女,径直就朝易家那三个女子走去。

易锦瑾有些不愿意面对易清,除了父亲给她的忠告之外,她自己心里也有些想法。总之,她不愿意面对易清。所幸,她已经嫁了人,不好跟姑娘们待在一起,是要去找今天来王府的夫人们的。

可是,易锦瑾说两句话就能告辞逃走,剩下易家二房的那两个姑娘,易清还记得她们,记得她们的名字,冰清玉洁,她们两个却是没法走的,总不能跟着易锦瑾去找夫人们。

赵统领家的那个女儿好像不知道易清以前是谁一样,很是自然的带着易家二房那一对冰清玉洁,回到了她们的这个小团体之中。

易清全程不曾看她们二人,一路上只是跟钱晓怡说话。那两姑娘也不看易清,走在最后面,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

“怎么了?冰清?今天怎么一直不说话?脸色这么差,是哪儿不舒服吗?”

本来就可以这么顺顺利利地走到谨王府的后院,但那位赵统领家的女儿的嘴巴却总是闲不下来。她这一句话一出口,身为主人家的钱晓怡自然要回头注意一下……

看到总不能一个人直愣愣的往前走的易清也停下来,那赵统领家的女儿又有话说了:“我这才想起来,今天咱们这里有个大夫。易大夫,要不请你给冰清看一下吧!”

这赵统领的女儿,怕是跟易家二房这对姐妹有些什么仇!再要不然就是……她觉得她恨易家人,这是帮她出气呢!

易清侧过头看她,微冷的声线和易冰清连忙张嘴说“没事没事”的声音重合起来:“易清从不曾替人看过病,如今做的不过是药童的工作而已。易小姐若有什么不适,还是找正经大夫去看。”

“冰清,你身体若是真不舒服的话,就先到我房中去歇着吧。宴会要到很晚才结束呢,你休息好了再来参加也赶得上,还是身体为重。酒儿,你带着易小姐去歇息。”钱晓怡二话不说,就要往走打发易冰清。

把这一家人凑到一起,这还是她出的主意。不过现在看来,她这主意似乎挺馊的。她真的找不出一点点易清很高兴的样子,相反的,她倒是还有些不悦。

这她就有一点搞不懂了,易家当初把易清逐出家门的时候,有多干脆,有多无情?难道易清就真的一点都不记恨?现在有报复一下的机会,这么好的可以给易家人难看的机会,她都不要把握?

她怎么总是觉得,易清好像不是这么好的人呀……

“姐姐昨日做噩梦,睡梦里受了惊,今日便不太精神,倒是扰了大家的兴致,玉洁代姐姐向姑娘们赔礼了。还谢谢郡主体谅,我们也不好占用郡主身边酒儿太多的时间,要不还是我陪着姐姐去休息,也好照顾她。”

一看有走的机会,易玉洁也想要走,话说得倒是漂亮,但好像把她姐给卖了一把。

赵统领的女儿还想说些什么,钱晓怡马上张嘴抢在了她头里:“这样也好,你们姐妹间互相照顾还是更妥帖一点。”

钱晓怡十分迅速的打发走了易家二房那两个姑娘,这下子,赵统领的女儿没什么好说,耳边终于清静了。

这样的宴会,易清去过几次,也就多少知道了规矩。姑娘们在一起赏赏花、作作诗。夫人们在一起说说话、攀攀亲。等到了时间,就是宴会的正题——大家来品酒。人们各自说一句恭维的话,这宴会就是完满的结束了。

身为一个姑娘,易清在赏花作诗的时候,说话的夫人们又迎来了新的一位成员——易锦瑾。

“嫂子。”

易锦瑾径直走向一群夫人当中样貌顶顶出色的那三两个当中的一个,她在人群中看着有些冰冷不好接近的样子,话也不多,但只要说一句,便是有用的,旁人也都大多会给面子的附和。

“锦瑾,”看到易锦瑾,那神色冰冷的妇人倒是露了点笑容的问道:“我之前还与夫人们说你,怎么到这时候还不来?可是路上出了差错?”

“没什么差错。冰清和玉洁那两个毛手毛脚的丫头,把我的头发弄乱了而已。”眼中带着信服,易锦瑾坐在了那妇人的身边。

长得又美,能力又强,修为又高,又处处维护着易家……这样的嫂子,上哪里去找?她堂哥还真的是好福气!

“那两个丫头,再这么淘气下去,怕是真要找不到婆家了……”还挺会说话,难道不是座驾出了问题吗?

妇人看着气色还挺好的易锦瑾,说着。

难道是错过了?不可能!钱家也肯定有安排,她们三个人一定能跟易清碰上的。不论怎样,一顿难堪是少不了的吧。这易锦瑾虽然说也有些用,但还是太嫩了,真要是被人驳了面子,忍也不会忍得这么好的。

怎么搞的?难道易清放过她们了?那女子,是个这么好的人?

易清不是那么好的人,她就是觉得费口舌有些划不来而已。而且这三个人,九成九不知道巫蛊之术。易清是想着灭口,却也没打算做整个儿把易家人全灭了的高难度动作。把几个当事人处理了就行,剩下的,他们从来就不是她什么人,她自然懒得理。

时间在赏花作诗之中流逝得非常快,很快就到了晚上正宴的时候。二房的冰清玉洁姐妹,这个时候不来,就是没有礼数了。想着肯定会在这里的易清,两个姑娘硬着头皮,闭着眼睛,到了姑娘们的桌子前。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不论是夫人还是姑娘,一个两个全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全场衣着最简单的,怕就是易清了。但这个女子,即便是再普通,乔晶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嫁了人和没嫁人的女人被分得非常清楚,乔晶看着绝对是被特意安排了座位的易冰清和易玉洁身边的易清,很是兴奋的,看着像是第一次知道易清回了凉都的起身朝她走去。

“易师妹!”

“乔师姐,好久不见!”

感觉身边两个易家二房的姑娘,在乔晶过来的那一瞬间,仿佛连脊背都直了很多的易清,也站了起来,两人走到一边去说话。

“师妹是什么时候下山的?怎么也不与我说一声?”

“我下山有一年了,到凉都也有半年了。至于没有通知师姐……师姐也知道,我怕是不好上秋心岭去拜访。老早就想跟师姐见面叙叙旧,却一直没办法……”

“罢了,你也是有道理的。”易清对她的态度要比对别人热情很多,深知她们两个人之间其实并没有那么深的交情的乔晶,心中一喜,并没有让别人知道事实真相的想法。

“那咱们现在都见面了,以后可不能再无来往。师妹现在在哪里住着?你不好来找我,我去找你!”

“我在林家的医馆,就在西街的那一家。”

“你果然是当起了大夫,在修书院里,就一直抱着医书看……”

“大夫哪里有那么好当的?我现在连药都认不全!别说是给别人开方子治病了!”

“那师妹的意思就是,在医馆中是个药童啰?”

“差不多吧……”

乔晶一个没忍住,笑了。

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们跟谨王妃告了一声罪,暂时离开了宴会,肩并着肩,看样子关系是真的很好的一起边说边走远的一群人,呆了。

这这这……有这个乔晶在,难不成易家还能把易清这个筑基修士拉回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三章 养子

易家四房的这个媳妇,可以说是娶的千值万值。

乔晶自己父母双亡,也没有什么别的亲戚,易家没有任何有关于亲家的烦恼。

乔晶与四房的四郎,肯定是感情极深,她嫁过来之后,马上就帮着夫家解忧解难。连东山府都不回去了,连修炼都不顾了,直接就留在易家,给易家做事,充门面。

乔晶人这么美,修为又那么高,据说在东山府上,也是炙手可热的修士,做事又那么得力,有她跟易家四房的三郎一起撑着,易家的窘况,才在这几年之中,渐渐地改变。

所以,易家四房的四郎到底是积了什么德?易家的福气怎么就这么好?

的确,易秋心是死了,不能再支撑着易家了。但如今,易家在秋心岭上还是有很多修士。

易修肃在几年前,修为足够,去了上界。四房最小的那个女儿易满秋,据说天赋极好,炼体跟易清一样快,妥妥的成为夫子的弟子,上了东山府之后,几年过去,现在都在拂尘了。

这些不算,他们还娶了个这么好的儿媳妇!

对易家死心塌地地让他们都没办法,无数次的怂恿和策反,全部都是徒劳无功。把易家的生意照顾的好好的,不知道给易家招来了多少修为很高的供奉,据说还很孝顺,还很会照顾人,现在,貌似又要轻轻松松地拉拢易清到易家去……

他们也想要这么好的儿媳妇!真的!

乔晶嫁到易家好几年,谁都觉得她是个好媳妇,易家所有人也都这么觉得。但太过热心的好媳妇,让人开心,有的时候,却也难免的会让人发愁。

秋心岭上,易家的三房嫡支,还是分开住的。四房还是占着最好的地方,就算现在易秋心死了,易家最有出息的修士易修肃,最有希望的易满秋,都还是在四房。

只是今天,三房嫡支的老爷,聚到了一起,打算商量着要怎么熄灭一下乔晶的那个热情。

乔晶当然不是在谨王府才知道易清到了凉都的,她知道的早了,知道之后,还特意的去劝说自己的公公,以及易家主等人。

“我也知道,虽说赶走了之后还要再挽回,这有一点丢人。但易家现在的状况,需要有易清这么一个筑基修士。丢点人就丢点人吧,能把易清挽回来,才是最好的。说到底有血缘关系,大家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只要努力做够了,易清肯定还是愿意回来的!”

以上是乔晶劝说他们的原话的一部分,那些话有理有据、合情合理,乔晶甚至还有一种将他们当晚辈看的苦口婆心的感觉。用那种感觉说出这些话,他们三个人如果不做真的解释的话,那的确是说不出一句不同意来。

乔晶今天已经下山去了,已经去找易清了。她觉得把易清这么一个绝对能到筑基的修士拉到易家来,是对易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但他们三个人却知道,易清到底是什么货色。再让那么一个煞星回到易家来,想一想他们三个人都有点要晕厥的感觉。

乔晶这几年来,时时处处都为易家着想。他们三个人全部都是半筑基,如今寿命极限也快到了,易家还是要留给后辈。如今,易家的大部分事务,都是年轻人在处理。他们也不好多说为易家不知尽了多少力的乔晶什么,怕她寒了心。

再让易清那个煞星回到易家,他们绝对不同意!而给乔晶解释这个原因,也绝对不可能!但不解释,他们就不能有些无理取闹的不让乔晶去拉拢易清!

这无解了这!怎么办呢?

自从乔晶提出这个建议之后,他们三个人就一直发愁到现在,而且还很费劲地要在乔晶的面前掩饰这种忧愁。

乔晶是个聪明的,一嫁过来就为了易家掏心掏肺,这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傻,有些实心眼,但她为人做事是很精明的。万一看出点他们的异常,肯定会放在心上的。

这怎么办呢?

“先等等看吧。那妖女不一定会回来,如果她真的还想再回到易家,那必定是另有所图。咱们私底下联系她,看她要什么,她图什么,把她要的东西给她就是了。”易四老爷发表自己的看法。

相比自己的四弟,易家主要悲观的多:“她不回来那当然是最好,她想再要什么东西,那其实也是不错。我如今就是担心,那煞星真的会放任这么大的秘密泄露?”

“那要不然她还想做什么?把咱们全都灭了?”虽然想起许多年前被直接卸下来的四肢时,易四老爷心里还是会发寒,但他此刻却是不屑地一笑,“她有那个本事吗?”

虽然说易秋心死了,但易家几百年的底还在,易清就算是再神秘再厉害,她也还不至于到灭了易家的地步。看了眼易四老爷,易家主没说话,心里衡量一下两方的实力,本来是应该安心的,但那颗心却总是放不下来。

他如今真的好后悔呀!易清定然也是不愿意让巫蛊之术这么大的事情被别人知道的,他当初若是放这煞星走了,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他那个时候……他那个时候只想着让四房的孩子多死几个!

易家主袖子下的手握成了拳头,都怪老四,如果不是因为他生的儿子带着他的两个孩子一起去玩,然后他的儿子回来了,他的两个孩子却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又怎么会对四房怀揣恨意?又怎么会不愿意给四房的后辈一点点活的机会?

都怪老四!都怪老四!

他太想给自己的孩子报仇了!真的太想了!易秋心他已经管不上,易修肃……最该死的易修肃,也上了东山府,他鞭长莫及。然后就只能把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四房别的孩子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要给自己的孩子报仇,他又怎么会做那么多让他现在后悔莫及的事情?

没有赶紧的让易清这个煞星走掉是其一,把易修阳这么个天赋跟易秋心同样好的苗子给毁了是其二,把易满秋这样一个很有可能让易家走上更高的巅峰的天才也给毁了是其三,还有东山府上四房的那几个儿郎……他们所有人,根本不用看不起易清!

易清没有修仙的天赋,最多只能到筑基!他们有修仙的天赋,但他们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实话告诉他们,他们也最多只能到筑基!比易清还没有希望再往后走!

这就是他们的大哥易修肃,害了他两个孩儿的结果!

易修肃他现在是杀不了了,就是有机会,他也不能动手了。他所有报复的行为都要在易家蒸蒸日上的前提下进行,让他拖上整个易家来给他的两个孩儿作陪葬,这个他还做不到。他是易家的家主,这个几百年的家族,他还要好好的交到后辈的手上,反正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易家这三个大老爷们商量了很久,好歹是商量出来了一个章程之后,大家便各回各家。易家主一路上,心事重重之下,或许是因为真的老了,寿命的极限再有几十年就快要到了,他看起来有一点沧桑。

巫蛊之术的事情,易家那三个老爷,嘴闭的比谁都严实,乔晶自然是一点都不知道。但越是一无所知,她就越是疑惑,越是好奇,甚至有一种兴奋在。

她有直觉,她的直觉告诉她,解开这个谜题,她可以瞬间覆灭整个易家,彻彻底底的报了她的仇。让这些高贵的不得了的家伙知道,他们视如草芥蝼蚁的人,若是反抗起来,也能将他们打入地狱。就像他们从前那样,轻轻松松抬一下指头,就能将她打入地狱一般。

可笑的是易家那三个大老爷们还想着隐瞒乔晶,却不想人家早已经发现了不对,从他们那里找不到突破口,便去找易清。

乔晶真的万分好奇,身为一个废物,易清能从易家活着跑出来,还跑到了东山府去丢易家的人,这个她就已经觉得很奇怪了。现在,她想招揽易清这样一个铁定能到筑基的修士,易家主等人却不愿意。他们的态度甚至让她觉得,他们对易清,似乎有些……有些……让她无法形容的奇怪的感觉!

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她的公公倒是不怎么样,但易家主却是个厉害的。只要能对易家有好处,再丢脸的事他都可以平平静静的去做。在易清没天赋的时候把她赶走了又怎样?现在若是能挽回,他照样可以摆出最慈和的一张脸去找易清。

易家主不是那么放不下脸面的人,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怎么易家三房嫡支的老爷,都这么不愿意让易清回来?明明是好事,为什么不愿意做?

她嫁到易家也就是几年,时间还不多,自己培养的人手也不足够,忠诚她也没法判断。要调查以前的什么事情,她现在还不敢贸然,万一被别人怀疑什么,她这几年的所有努力就都功亏一篑了。

所以,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解决自己心中的疑惑的乔晶,跟易清真的是热络的很。

简单的叙过了旧之后,谨王妃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易清和乔晶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尝了一口王妃亲手酿的药酒。

酒确实是不错的,酒性并不烈,味道醇美,带着药物的清香,对身体还有好处,很适合女子来品尝。旁人都是赞不绝口,易清自然也是觉得不错。除了酒不错之外,美酒之中的一点君子树的清香,也很不错。

看着钱晓怡把这药酒喝了下去,易清垂下眼睛,想着谨王妃到底知不知道她给她的女儿喝的是慢性毒药。

钱宗赴……好一个谨王府的养子!这个养子怕是很不简单!

她回到凉都的这半年来,去过很多权贵之家做客,那些家庭中的摆设,不乏有非常精美的花雕。易清问过,都说是劳大师的作品。

她手中还有劳大师用君子树心刻制的作品……假设,只是说假设,如果那劳大师跟谨王府的这位养子有关系的话,靠着这些花雕,那位养子能做什么?

除了这些花雕,谨王妃酿的酒,那养子也是直接地做手脚!虽说无命果的根和君子树心不能碰到一起的这种禁忌,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但送了钱晓怡那样的发簪,然后再把她往君子树心的旁边引,这种巧合就让人怀疑了。

反正,易清是觉得,钱宗赴是知道这一条冷门知识的!

这还真的是有意思了,她或许可以更加放心的等一等,这大凉肯定是会乱起来的,趁乱要人命,一定更加的容易一点。

她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着急要赶紧把易家的那几个人处理掉,想来他们死之前,八成会把巫蛊之术的事情告诉他们看中的后辈,万一将来能在她面前保一命呢?但在距离寿命极限还有一段时间,哪怕是极为短暂的一段时间的时候,他们都不会选择把这么大的事情说出去。所以,她只要在那几个人死之前,突然杀了他们就好了。

处理掉他们,再查一查有可能会知道当年那些事的人,确保把所有巫蛊之术可能泄露的途径全部都封干净后,她就可以做她的事了。

她跟林二公子说的一百年,做这些,应该是够的!

喝过了酒,宴会走向尾声。易清和乔晶先告辞了,出了谨王府之后,乔晶也知道说话不在这一时半刻,跟易清约好见面的时间,她们各回各自去处。

第二天,没人来请易清去做客,她就在药房之中继续认药,直到乔晶午时来找她。

易清并不知道乔晶跟易家有什么仇,但那完全不重要,她知道乔晶跟易家有仇就是了。再加上,她又重新估算了一下乔晶的战斗力——这么快就打入了易家内部,被所有人认可和信赖,又把易家在这个时候绝对不宜爆出来的天才易满秋给送上了东山府……这样的女人,还是值得合作一下的!

除了合作,靠近一点,也是监视!乔晶一定不知道巫蛊之术的事情,但她一定想探究出来,靠这个来毁灭易家!

她要监视的,就是这个。毕竟,巫蛊之术不仅仅能毁了易家,也能毁灭她!她可不能让乔晶知道这样的事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战事

易清的身份特殊,抢着要拉拢她的人数不清楚。什么东西一抢起来,别人就觉得珍贵了,人也是如此。

易清和乔晶的关系看起来是真的非常不错,生怕易清又被拉回易家去,大凉皇室很是在易清的身上用心思。这么一来,水涨船高就能很合适的用在易清身上。

对易清的一个争夺战越来越剧烈,她真的每一天都能收到好多请帖,挑着那些没毛病的人家,易清也几乎是天天到凉都的权贵人家里去做客,当客人当的她都腻烦了。

大凉的国都,一直都是繁华兴盛的。这座都城里的皇亲贵胄,也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他们的府中举办的宴会,更加处处豪奢精美。

很多人,也包括易清,在凉都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而距离凉都其实不算很远的边关,紧张的气氛在压抑了十几年之后,终于是一朝爆发了出来。

荧珑界许多大大小小的国家,都城全部是无一例外的定在国土正中央,选一座交通便利,道路四通八达的城州,周围再簇拥两座地形易守难攻的城池,打起仗来进可攻退可守。

但在易家衰败之后,大凉却把都城迁到了偏向边境的封城。如果必须要把一国的都城,定在国土最中央的话,大凉的这个举动,真的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别人:以后,封城就是大凉国土的中心。

至于要怎么才能把这么一个靠近边境的城池挪到大凉的中心去?扩张不就是了?等大凉占下的地盘够多了,把边境给推出去了,封城自然就是中心了。

大凉的野心,路人皆知,但偏偏没有人去管。在这个荧珑界,有谁能管得了现在的大凉皇室?

长丰马上就要被大凉宣战了,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宁安巴不得这两个老对手打起来,自己好占便宜,又怎么可能会去管?易家现在躲都躲不及大凉皇室的锋芒,青云堡也不愿意去保长丰,去管大凉,有北海珠岛在一边牵制。北海珠岛……他们是吃饱了撑得去管大凉?

除了这些势力之外,剩下还有谁?谁可以去管一管邪恶的挑起了战争的人?好像就剩着一个玲珑钱庄的林家!但……林家全都是商人,有魄力的商人,最喜欢战争。只要你有能耐,乱世,最容易发大财!

没有人管,大凉就去实现自己的野心了。凛冬将至,战争将至。

大凉主动宣的战,至于理由,要真想打仗的话,借口多到数不清楚。

你长丰不尊重我大凉的使者,所以我们要打仗。边关出现的一点小摩擦,你长丰的军队伤了我大凉的兵士,所以我们要打仗。还有你长丰的军队踏入了我大凉的老百姓的土地,这是居心叵测,所以我们要打仗……

一个不知道有多少猫腻,就算是没猫腻,听起来也很牵强的借口,一说出来,大凉就占了道理,谁也不能说什么的宣战。

易家在前些年,有隐隐变成三大家第一的势头。三家的灵通修士之中,就数易秋心发展的最好。而且,易家又有易清这么一个还没变废物的天才在,被东山府宽容和看重,自然是风头一时无两。

之所以会有中原三大国,是因为荧珑界有三大家。虽说皇族的尊贵被易家完全的超越,这很是憋屈,但要保证他们的地位,大凉皇室还是要靠着易家的。

易家好了,他们就好了。易家渐渐的能压在北海珠岛和青云堡的头上,大凉皇室也就能压在长丰和宁安的头上。

大凉的军队实力和修士数量,本来就要比长丰多一点,这十几年来又吃了易家不知道多少好处,如果两边都不要帮手的话,长丰大约是不敌大凉的。

果不其然的,易清收到请帖,又和乔晶一起出去炫耀了一波她们的友情的时候,就听见请她做客的人府中别的客人或者是主人,都愿意多谈论几句边关传来的捷报。

开战也不过三月时间,年关刚过,大凉就直下长丰七座城池。

一边势头猛如虎,另一边畏畏缩缩,节节败退,战争的结果自然是不用再多说的。

三年时间,大凉占下长丰的大片国土。更加难得的是,这一场扩张战争的主将,大凉未来的新君凉沧鸿,很是懂得张弛之道,并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占下的地盘多了,他便开始重新划分管理那些国土上的长丰的老百姓,并不只是一味的进攻。把他攻克下来的国土彻底的变成大凉的地方之后,凉沧鸿安排了可靠的将领驻守边疆,暂时先不打仗,回到了凉都登基,管现在的大凉皇帝同意不同意。

有这样的战绩,这样的功勋,再加上从不曾出过错,这样的嫡长皇子,继任皇位,没有任何人能说一句反驳的话语。

三年边疆征战,凉沧鸿跟谨王府的养子世子一起回来的时候,那种全城百姓相迎的场面,自是恢宏无比。但易清当时却是在谨王府,跟几个和钱晓怡关系比较好的姑娘,一起送走了这个其实还很年轻的生命。

未来的新君回都城,接着就是毫无意外的登基,在发生这样大的事情的时候,谨王府的郡主香消玉殒的消息,是万万不得传开的。否则的话,岂不是会让别人产生一种谨王府的人怎么这么煞风景,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一个死人的错觉?

只有钱晓怡和钱晓嵩这么一对孩子的谨王妃和谨王爷,伤痛难过是一定的。谨王爷这一位曾经也是驰骋战场的战神,看着心爱女儿渐渐地没有呼吸,不至于像谨王妃那样痛哭失声,却也瞬间有一种苍白衰老的感觉。

他是从早些时候就发现了女儿的异常的,但请了很多大夫,那些庸医却没有一个能诊断出确定的结果。他们甚至根本都不知道他的女儿得的是什么病,连这个都不知道,又要怎么对症下药?

没人治得好他的女儿,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还年纪轻轻,加起来也没陪伴上他多久的爱女,一天一天的衰弱下去。然后直到一个月前,突然一下子就迅速的消瘦,不愿吃饭,不愿喝水,连下床走出门都没有力气。然后就到今天……

心情很是沉重的参加完了钱晓怡无声无息的葬礼之后,易清回到她工作的医馆,跟乔晶见了一面,就收拾起东西,准备走了。

她之所以一下上界山就往大凉跑,主要就是为了来找乔晶了解一下易家的情况,然后给她提供一些线索和帮助,让她能够更好的在易家搅弄风云。现在这些事情都做完了,她就需要到处去走一走。

除了给自己培养一些人手好做事之外,易清离开也是为了避开凉沧鸿。人家很快就成皇帝了,在这个没有易家的大凉,皇帝可以说是最有权利、最尊贵的人。

易清很自恋的担忧了一下,这么一个人要是骚扰起她来,她就是能应付的过去,恐怕也是不胜其烦的。

这其实不是易清自作多情,主要是虽然说她跟凉沧鸿就见了一面,但很明显的,这位喜爱美人,手里估计又有她的画像的大皇子,没有忘记她。

大皇子府的美人们,她已经认识了不少了。她去凉都一些权贵人家做客的时候,经常能碰见那些美人。

最重要的,也是让易清觉得坑爹的,是那些美人一个两个的对她都很和气,半点儿女人多了就容易乱,就容易互生嫉妒,就容易斗起来的迹象都没有。

知道她在医馆做事,她们送她医书,很珍贵的医书。那些同样对医术比较感兴趣的美人,因为与她有共同话题,更是喜欢与她凑在一起,研究一些药方。让易清能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姐姐妹妹这样的称呼,她们叫起来毫不含糊。

并且,除此之外,那些美人还喜欢在她的面前说凉沧鸿的好话。一字一句都是要把这个想一想其实还不错,高贵、有才,最重要的是变态的好看的男人捧到天上去的节奏。

这些一个两个用易清的眼光来看,都不得不承认是大美女的女人,是在帮着自己的男人追别的女人。最主要的是她们好像真的没有一点点不情愿的意思……易清一整理起这些思绪来,就不可避免的有些凌乱。

她觉得她的世界观有些被挑衅到,活了这么多年,她还真的没有遇到过可以把这么多美女管得服服帖帖的男人呢!

这凉沧鸿肯定是有他的厉害之处,所以为了避免被他骚扰,易清还是决定走。

她下山是为了悄悄的布好一个局,然后把当年知道巫蛊之术的人都弄死的,如果那凉沧鸿能帮到她,应付一下倒是可以。但目前看来,他没有让她去应付一下的价值。

想要除掉易家那几个人,然后还要让别人完全怀疑不到她的身上,到底要怎么做,这个其实易清还没有很确定,很稳妥的一个计划。

直接上去硬干是不行的,她打不过易家的供奉。就算是她到筑基了,这个方法也是不可行的。毕竟,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对易家那几个人动手的人是她。

她说到底还是姓易的呢!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她对自家人动手?易家人当初还放她到了东山府去给整个家族丢脸呢,怎么她却要下这样的死手?

愿意去深想一下的人还是很多的,察觉到不妥当的地方,即便是调查不出什么东西,怀疑都会在心里种下来。

被别人知道巫蛊之术后她的下场实在是让易清有些神经质了,她最怕别人对她抱有什么疑惑,所以做什么事,还是要悄悄的来。

最好是能找到一个替罪羔羊,她害了人之后,别人不会想到她,而是会立刻想到那个背锅的……

这么看来,大凉皇室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背锅人选。毕竟,他们跟易家的关系,现在算是彻底地翻了吧。为了避免易家以后又站起来,跟他们聊旧账,现在斩草除根,彻底压制,这没毛病吧?

可大凉皇室有些太弱了,灭了易家,他们好像有些不够格。不要说是他们,就是青云堡和北海珠岛,也都没那个能耐。

再说了,她要针对的人是易家主,再包括他那两个嫡亲兄弟。换了别的要针对易家的人,谁会去对付他们三个老的,寿命极限再有几十年也就到了,反正活不了多久的?

这都不合道理,都有奇怪之处。她到底要找个什么机会,才能让知道当年那些事情的人,顺理成章的带着秘密死去?

易清带着一肚子的烦恼,在冷冷的早春,离开了凉都,送她的人,只有一个乔晶。

她或许是错了,从她的公公几个兄弟那里,她打听不出来让她倍感好奇和兴奋的,知道的人已经快要没有,剩下的那么几个都在竭力隐瞒的,当年在易清摸过测灵碑之后的那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所以,她就跑来在易清这里看看有没有希望。

现在她知道是没有希望的,易清的嘴,比谁的都严实。

她更加的好奇的同时,也有些失望。不过,总有高兴的事情的。她也发现了,易清对易家,根本是没有半分好感。她壮着胆子把她对易家的恨意直接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易清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是愿意帮她。

这就是一件太令人觉得开心的事情了,有易清这样一个曾经的易家人帮她,不说掀翻易家这样高远的目标,搅得整个秋心岭不得安宁,对她来讲就更容易了。

易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道上的人群之中,看不见了。一处普普通通的茶楼里,乔晶看了看手中易清刚才给她的令牌,然后将其收了起来,离开了这里。

那令牌,好像是易家主身边的九哥的东西。九哥如今可是易家主身边的第一人,把以前易家主重用的高叔等人挤得没地方去。

易清怎么会给她这么一块令牌?难道说,易家主身边的九哥,也是……

哈!果然像是易家这样的家族就应该倒,就应该灭!以前也不知道干了多少恶事,如今,该到他们身上的报应太多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五章 恨由

“三哥。”

乔晶回到秋心岭上,迎面看见四房的三郎,带着几个人脚步匆匆。素来冰冷的她,主动问候了一声,表情很是温和。

“四弟妹。”

看到乔晶,男子的眼底骤然亮了一下。瞧他的模样,他应当是有急事的。但碰见了乔晶,他却立刻停下了脚步。

尽管乔晶是修士,男女之防这一方面的规矩,可以没必要那么严。但面对自己的弟妹,易家四房的三郎最好还是问候一声就匆匆而过为上。

但他不仅没有这么做,他身边跟着的几个随从,倒是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乔晶也仿佛没有发现不妥,就站着跟她丈夫的兄长说话。

“弟妹这是又下山去了?”

“嗯。易师妹突然说要离开凉都,我下山去送送她。”乔晶回答着,声音里难掩遗憾。

易清把一个将自己变为商品,然后她坐地起价的角色,扮演得非常好。这几年光阴,她在凉都,大家大户她都走遍了,将大凉皇室还有京都中的这些个重臣之间复杂难懂的关系了解了一圈之后,她还滑不溜手的没有做出任何承诺,没有加入任何一方阵营,真真是来转了一圈,打听到她想知道的事情后就走。

这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卑劣,不过,凉都之中哪有蠢人?不管她跟谁交好,跟谁的关系有多好,易清从来都没有表露过她要偏向于哪个阵营的意思。时间较短的话,别人还会觉得是她难以抉择。但时间一长,大家也就都会知道了易清打的是什么算盘。

可即便是知道,他们还是要顺着易清的想法走,还是要去做那么一个蠢人!这没办法,与易清联系着的利益太大,所以只要有一点可能,哪怕是被别人戏耍着,那些人也要去抢夺这些利益!

易清现在是离开了凉都,她要是过段日子再回来,别人照样抢她。就算是易家没有了,别人对她的热度,也就充其量是会减一点而已。他们依旧是会抢她,因为她好歹是个强大的修士,请到家里来,给重要人物做保镖,这都很不错了。

碰到这么不要脸的家伙,也不知费了多大劲,却还是没有把易清拉拢到易家的乔晶,自然是很失望,很遗憾的。

因为那一份遗憾,乔晶的眉宇之中,不自觉的就带上了疲惫。可能是在家人的面前,她在外人眼中的那一份冷若冰霜也消失了。此刻的这般模样,看着很是有些令人心疼。

克制了又克制,易家的三郎才没有把步子迈出去,才没有走近到乔晶的身边去,就站在原地轻声安抚了几句:“易清当初到底是被直接赶出了易家,想要再让她回来,谈何容易?弟妹可能不知道她,她不是在被赶出易家之后才变的如今这般模样,她小时候,就已经是个大人的性子了,孤僻难懂的很,也就跟老七能说几句话。被易家除名,她不记恨易家,这就算是很好了。再回到易家,大约是不可能的了。”

“弟妹若是真的跟她合得来,与她相处,还是略单纯些为好。她打小就有主意,而且聪明,不会不懂弟妹的意思。若是她哪天厌烦了,怕是会算计你。”

“是吗?”乔晶微皱着眉,看了易三郎一眼,继而又垂下眸子去:“我也知道易师妹是个聪明的,她大约是不喜欢我这样。可说到底,她是易家人,虽然……但只要愿意去挽回,就总是有可能的吧?而且,易师妹的天分就摆在那里,她拂尘的速度快得离谱。即便以后没有办法再修炼,她到筑基,绝对是可以的!现在易家多一个筑基修士,有百利却无一害啊!”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把家人看的那么重要的。”像她这样的傻姑娘实在是太少了!嫁过来就为了夫家尽心尽力,连最重要的修炼都放下了。她怎么不回头看看她嫁的人呢?就像是给易家找了一个管事一样,成了亲,就把她留在这里,为了易家劳心劳力。他倒是好,又回了东山府继续去修炼……他真的很是为他的四弟的所作所为而感到不耻!

“而且,易家已经把易清逐出了家族,我们根本不算是她的家人了!”

易三郎叹了一口气,很多话没有说出来。他看着乔晶,有些不舍,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把他说过不少遍的话,又说了一遍。

“四弟妹,你还是少想一些这些事情,对你来说,还是修炼为重。你下山有多久了?四弟回东山府都有两年了,你难不成要一直在这里帮易家做事?”

“不要这样耽误自己!我几天前派人去你那里拿回你管的账簿,怎么不愿意给?那些事情,你总不能一直做着,你应该尽快回到东山府去……”

“三哥,我都嫁过来好多时间了,你还是拿我当外人看,这又是要赶我走了?”

整个易家所有人,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全部都巴不得她这辈子想不起来回东山府,永远在易家做事,就除了这个男人。

乔晶半垂着的眸子当中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很快,她便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有些不满的问道。

“不是赶你走,是修炼重要。你既然有修仙的天赋,就不应该在山下浪费时间。”每一次乔晶都是拿这一句话回他,她一这样说话的时候,嘴唇总是会下意识的轻轻嘟起来,很是清冷的女子,这时候就总是像个小女孩子。

易三郎又有些无奈的叹气,知道他这次的劝说估计又会被乔晶给完全无视掉,他心里是当真有些为这个傻姑娘觉得着急。

别人都是恨没有更多的时间去修炼,乔晶却是在这里浪费时间,帮易家做一些其实根本用不上她去做的事情。

易家算是她的什么?值得她牺牲掉她那么宝贵的时间?夫家吗?别开玩笑了!她才嫁过来多久?何必这样有情有义?赶紧回她的上界山去,没有任何人会说什么的!

她好好修炼,以后前往上界,如果他的四弟还是那么不懂珍惜的话,就赶紧把那混蛋踹了,找一个更好的,好好去过她的日子……

“我在山下怎么就是浪费时间?在山下我也能修炼啊!秋心岭上还不错!而且,整个易家,所有的大事小事,现在几乎全部就靠三哥你一个人撑着。我在山下,还有我帮帮你,我要是去了东山府,等再回易家的时候,怕是三哥你都累死了!”

口中说着让乔晶赶紧回东山府去修炼的话,易三郎的心中,钝钝的一阵痛。见眼前这女子怎么都不愿放过他,一句话一句话往他的心最深处跑,再次克制住心底蔓延开的情绪,他的声音里有种压抑过后的平静的道。

“不要胡闹!你当我没有去过上界山?秋心岭如何跟上界山比?在这里修炼一个月,还不如在那里修炼三天。你在秋心岭上修炼,平日里还有那么多的事情,什么时候修为才能有长进?还不是照样的浪费时间?你的寿命能有多久?要等到来不及的时候你才知道后悔吗?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尽早上山去!”

易三郎说着说着,语气甚至都带了些严厉。不过乔晶却一点儿也不怕,还是之前的话,生怕她走掉之后易三郎累死。

“三哥,我的修为现在还能跟得上。就让我在易家多帮你两天吧!等我真的走掉,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时候,咱们看看后悔的人是谁?”

“行了,我回去了,我还有点事没做。三哥你一天也不要太忙了,总要注意休息,身体要紧。”乔晶直到现在才又记起来她怀中的令牌,不给易三郎再次说话的机会,她直接告辞。

不好上去直接拉住乔晶,易三郎在原地也不知道是气还是恼,呼吸都有些不稳。看着乔晶窈窕的背影,他心里又是苦涩,又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这丫头是不是考虑的太多了一点?他怎么都是不会累死的。或许以前,他对什么东西都看得比较淡,甚至也包括自己的生命。但是现在,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累死的。

他的天赋太差了,怎么都是配不上他心爱的人的。那他至少要多活几年,那样就可以多见她几次,多听到一点她的消息……

看着面前的路,乔晶摸着怀中的令牌,心思却放在易三郎的身上。

她的三哥,是爱上她了吧,是真的爱上她了吧……

没想到易家还有这样的人,她真的什么也没做,就帮她三哥分担了一下压力,就是平日里多关心了几句,她的三哥,就爱上了他的弟妹……

没想到啊没想到,易家还有这样让她下不了手的人!冷笑了一声,乔晶继续向前走着。只是眼前,只是耳边,总是赶不开一个人的眼神和声音,思绪也无法控制的去想那个人的事情。

易家四房的几个儿子,测灵碑上的表现,就数易三郎最差。所以,他从来就是陪衬,他从来都是被忽视的那一个,最苦最累的活永远是他的,最有风头的位置,却永远轮不着他。

他不像易清那样,突然一下从天才变成了废物,不论好坏都非常引人注目。他就是卑微,没有存在感,从来都不会被人记起来,卑微的连感情都只敢这样小小心心的藏着,不能宣之于口。

只是三哥,你的感情,怕是用错了人!她和易家人,不共戴天!不管是易家的可怜人,还是风光人,只要有机会,她都是要杀的!

就像他们当初,毫不留情的杀干净了她的家人!而理由,简单到可以说是荒唐可笑,就因为从他们庄子里出的果子,合了易家不知道哪位娇生惯养的主子的口,然后那位主子,就想要他们的庄子,就想要赶走他们!

他们一家世世代代就靠着那个庄子过活,被赶出去了,他们就是饿死和流浪街头的命。爹爹和娘亲不过就小小的反抗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后来,可能是易家的那位主子又不喜欢吃他们庄子里的果子了。很多年之后,她才知道,他们的庄子是荒着的,根本没有产出过什么。

因为一个果子,就因为一个口味,这么简单粗暴,她整家的人就都没有了。那些富贵人家做事,真的是让人……

他们这些世世代代务农的百姓,在那些人眼里,就真的如同蝼蚁一般,是什么时候踩死的,他们都忘了,都不知道。但是蝼蚁记得啊!他们毕竟不是地上的爬虫,他们跟那些贵人们一样的长着头,长着手脚,懂得痛,懂得恨。

伤痕累累的逃出去之后,她的身边就剩下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巧儿的娘。她从那时候就带着巧儿了,几年光阴,她讨过饭,做过杂工,然后她这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就给她招来了祸事。她后来还进过青楼,还去过一些老爷的后院。

那种事做得多了,她也渐渐的不在乎自己。她只是拼命的想着要接近易家,不论怎样,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接近易家。亲口问一问那个要吃他们庄子里的果子的主子,他一口吃下去的整个庄子的人命,香甜吗?

她想接近易家人想疯了,但没有办法,荧珑三大家,不是那么好靠近的。那些愿意宠着捧着她的老爷们,不过都是些低等人,别说是靠近易家,一听到这个姓氏,他们的腿都打颤了。

她着实无可奈何,被心里那一股恨意逼得快要发疯。还是巧儿给她带去的福音,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摸了测灵碑,然后她不错的天赋立刻让她高贵起来。然后她就去了东山府……

有多久没有再想过这些事情了?好像有很久了!在能接触到易家人之后,她就只顾着盘算怎么报仇了,就再也不曾想过这些让她回想起来都容易失去理智的从前。

易三郎说她怎么不回东山府,说让她不能耽误时间,修炼才是最重要的。但他却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对她来说,修炼是什么见鬼的事情?不报了仇,她没有半分心思去做这所谓重要的事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六章 游医

易清不仅仅是离开了凉都,她是走的很彻底,整个离开了大凉。

一边没有什么目的的赶路,易清一边想,秋心岭上,乔晶应该跟易家主身边的九哥搭上线了吧!

易家人干过的缺德事儿的确是挺多的,其实也不仅仅是他们,青云堡和北海珠岛,肯定也有数不清的乔晶和九哥。只不过易家墙倒众人推,这么一个家族,突然间没有了灵通修士,他们以前兴盛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张扬跋扈的败家子干的事情结的仇,到底能有多大的坏影响,现在就慢慢地体现出来了。

乔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至于那位九哥,更加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能让她看得上眼的人,很少很少。

她十几年前给那名叫阿长的孩子付了一半书钱,是因为她有些看好他的未来。她当初还在秋心岭上,还是个举世皆知的天才,偶尔那么一次,下山到封城的集市上透气的时候,注意到了那个时候年纪还小的九哥。

那个时候,九哥缩在街角,快要饿死了。她给他买了两个馒头,算是救了他一命。之所以会这样发善心,是因为她看到了那个男孩子与旁人不同的眼光——又深又凶。

小小年纪如此这般,大了肯定不同凡响。既然她能碰到这种人落魄的时候,那当然是要帮一把的。

易家以前还是荧珑三大家的时候,就算嫡支的人全部都被管得很好,有那种贵气素质,从不曾做过,也不屑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易家却并不是只有三房嫡支。

易家家大,业大,人多,而败类的比例,不管是在哪里,都总是要多一点的。靠着这么一个大家族,有多少人会自觉高高在上起来?

他们感觉自己很高贵,那么就绝对受不得别人的忤逆,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不该有任何人反对。一旦有人敢反驳,那种种可怕的事情就会发生了。

她在乔晶的面前相对的来说还是比较诚实,知道乔晶不可能跟易家人一条心,所以她把对易家的恶意,表现的很明显。她拿出诚意,乔晶也就坦诚一些,把她对易家的仇恨,不说缘由,但是,至少告诉了她程度。

可尽管不知道乔晶还有九哥仇恨易家人的理由,易清也大约能够猜测的到,八成是被易家的那些败类给欺压过头了,可能家破人亡了也不一定。没机会的,没能耐的,就那么消亡了。像乔晶和九哥这样厉害的,就能来报仇。

她虽然说是易家人,但待在易家的时间,她大部分都用来修炼,对这个家族之中到底还有多少像乔晶和九哥这样另存心思的人,其实并不是很清楚。但易清敢确定,易家的这面墙,从内部拼了命的往倒推的,肯定不止有乔晶和九哥,一定还有藏的更深的,她没发现的。

易家现在不敢把她怎么样,就像他们应该是笃定她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一般,有巫蛊之术这么大的事情在其中牵扯,谁想要灭口,又一个不留神没有处理干净,那不止是两败俱伤,那是同生共死。

碰巧她不是一个容易被灭的,易家当然更不是一个容易被灭的,所以他们两边都不敢贸然动手。

易清还是决定到各个地方去走一走,寻找和等待动手的机会。反正她不怕拖得久一点,在固定的一个时间段,也就是易家最有希望的修士再一次到灵通之境的这段时间之前,给她更多的时间,她会越变越强,但给易家更多的时间,它却会被越拖越弱,如果易家扛不住各方面施加的压力,可能会直接倒了也不一定。

收拾握着自己把柄的对手,当然要趁着他比较弱的时候来,硬碰硬没有半点好处。她等着青云堡还有大凉皇室等势力好好的去收拾易家,她等着乔晶和九哥这样的人好好的里应外合,她不着急,她抢在易家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死之前,收拾掉他们就好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易清成了一个游医,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在长丰转了一圈,长丰的杏林世家,她也拜访了个遍。最占便宜的还是在如约而去的方家,她学了不少东西。

作为方家如今的家主,算是她的师弟吧,还是有不少的姑娘追的方寸,下山也有几年时间,却一直没成亲。他一个大老爷们,在她面前却总是容易害羞,心思遮都遮不住。

易清有些忍俊不禁之余,她是没有半分那方面的心思,方寸这人也着实是有些单纯,对她尤其如此。知道她喜欢学医,他在她跟前倒是变成了老师。把他会的懂的,教了不少给她,让她在医术这一方面算是有了一点突飞猛进的进步。

易清还是蛮喜欢这种简单一点,不会在她的面前耍心眼的人的。她虽然习惯了去多考虑一些事情,但她也喜欢轻轻松松脑袋放空的感觉。所以,谈男女感情论不上,但认个弟弟,易清倒是觉得不错。

在方家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易清没准备一直在那儿落脚,她很快就要前去宁安。

既然自己没有那个心思,就不能耽误人家,易清也是早就跟方寸谈过了他心里那点因为她这辈子的这张蛊惑女人都随随便便的脸而升起的情愫。

这种不好说出口的事情,易清谈论起来很是从容。算是比较委婉的拒绝了方寸之后,易清也很高兴这个男子看得比较开,把这些心思说开了,他们相处起来倒更是自然一点。

马上就要分别,方寸心中很是有些不舍,但虽然也就当师生相处了月余,心思较常人细腻的他也早已明白了易清的性格,知道易清说走就走,愿意跟他说一声,没有不告而别,已经很不错。

只是,易清准备离开方家,方寸没有多说什么,宝儿却是有些舍不得了。

在东山府,她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到底还是没有找到让自己感兴趣的事。下山之后,跟着易清在林家的医馆里做了两年,倒是渐渐地和易清一样慢慢的认起药来。

易清做了这两年多的游医,也渐渐学会了怎么给别人看病,怎么分析脉象,怎么对症下药。每当易清给别人看病的时候,宝儿也就在一边学着,倒渐渐成了她的药童。

方家有这么多的医书,而且几乎人人都能在病理之上说出一点门道来,宝儿也是那种学一门就很专心的人,她这些日子在方家,拜师傅拜的都有些流连忘返了。

可还是主子最大,易清走的时候,宝儿还是跟她在方家认识的几个小姐妹告辞,苦着脸跟上了。

易清与宝儿,如今的关系倒是要近上很多。宝儿在易清的面前,总是比在旁人那里要略略活泼一点,倒有点儿像是小晴了,并不一直都是温柔娴静的模样。

这主要是因为下山这几年,前些年宝儿在修为上一直都没有动静,完全没有要灵动的兆头。在去年的时候,好像也就是睡了一觉,做了个梦吧,宝儿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灵动了,也看到易清就站在她的床边,问她要不要去东山府。

宝儿当初是有些犹豫的,因为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能灵动。如今竟然迈过了这最难的一个关卡,那她最好还是去上界山,继续修炼的为好。

但她想了想东山府那很多虽然灵动了,却也一直都没什么大动静,拂尘的速度慢得像乌龟爬的弟子,再看看易清好像有些变成了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那种冷清的模样,再想一想她当初决定要跟着易清下山时候的想法,宝儿最后还是摇了头,决定跟着易清继续走。

她如今很是庆幸她的这个正确的抉择。易清照样是不曾在自己的修炼上放多大的心思,那些从东山府上带下来的好东西,大多是进了她的嘴巴。可是,有易清教着她,有那么多的辅助修炼的宝贝,她拂尘的速度……

怎么说呢?就是用龟爬来形容,都是抬举她了!

幸好她当初没有决定回上界山,回去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弟子而已。在东山府上默默无闻的生活,和现在跟着易清这样到处乱走,每一天看见的都是新的人,新的景色的生活,宝儿当然是喜欢后者。

真的走过了这么多的地方之后,宝儿才渐渐发觉她的心胸开阔了不少,很多以前要烦恼很久的事情,现在不过一笑置之。

还记得她跟易清下山不久,刚刚回到大凉的时候,有人突然在她的耳边说起忠王妃,她心里还犹自不能平静。可前些日子在方家,听方家的几个姑娘谈天,说的是方家一个也是年少有为的年轻人,喜欢上了个奴婢,还执意的娶了做妻子。从这个奴婢高嫁的话题,自然就扯到了如今怕是整个荧珑界也少有人不知道的忠王妃……

她当时就是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表情了。心里面好像,肯定是还记着那个她爱了好久的男子,但真的没有波澜了。

这才有几年的时间?她跟着易清到处乱跑才有几年的时间?以后,她会更好的……

易清这个游医,当的实在比别人要轻松很多,而且比别人更加能赚名声。

她这个游医呢,首先看病只是为了练手,不收钱的。她虽然没给多少人看过病,但她理论知识多,所以医术也算是中等吧。

反正这一路走来,她还没碰到过让她束手无策的病症。看到那些得病的,碰巧又是得了急病,来不及送去医馆,或者是很多穷苦人家没钱送去医馆的人,免费就给治了……所以可想而知,在长丰乱转的这两年多时间,易清收了多少的恩情?

别的游医治病要收钱,尽管是不开药,方子也是要收钱的。但易清,不仅是帮你治病,连药都白送给你了。

这就很招人嫉妒!易清在长丰转了两年多之后,就这么短的时间,名声一下子就起来了!别人想要照她这么学,却没有那个资本。易清有整个林家医馆给她提供药材,别人呢?

到了宁安,宝儿一直随身给她带着的药箱已经快要空了,所以易清最先去的是在宁安的林家的医馆。除了让医馆中的药童给她把药箱装满之外,易清来这里,也是想要打听一下大凉的事情。

在街上人们口中听来的八卦,还是流言居多,要想知道真相,就得听很多,然后慢慢的理出来线索。而背靠着林家这座大树就是舒服啊!往林家的医馆一坐,把林二公子给她的令牌往出来一拿,什么消息就都知道了,而且还是绝对真实无误的。

大凉的新君凉沧鸿,果然是毫无疑问的登基了。谨王府的那位养子世子,因为年轻人都是和年轻人比较合得来的,新君一上位,新王爷也就诞生了。

谨王府的老王爷退位了,爱女死了,爱妻缠绵病榻,再厉害的王爷也一下子就老了,哪里争的过年轻人?还是个有新的皇帝做靠山的年轻人?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两年前易清就知道的。她这段时间每每前去林家的医馆,都听不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本来今天也没有抱着什么希望,但却没想到,今天在林家医馆知道的事情让易清……怎么说呢?兴奋的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事情是关于易家的……嗯,说起来多少有那么点不光彩……

你说,易家四房的三郎,现在可以算是易家的新家主,他怎么就能那么罔顾伦常,怎么能觊觎自己弟弟的媳妇呢?觊觎就算了,你想什么反正别人也不知道,怎么还能伸手呢?

……我的天!这乔晶好猛啊!换她她就做不到!

她的三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来着?很不惹人注意的一个人吧!她其实没见过他多少回,当初还在秋心岭上的时候,他从东山府回来,礼节性的给她带两样小礼物,送给她之后,摸摸她的头,就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不再说话了,也没有人多管他。

后来,她被赶出易家,上了东山府。所有易家的子弟对她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好像只有这么一个,吃饭的时候碰到的,她记得他还冲她点了点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丑事

易家的人,其实也不单单只是易家,家业略大一点的家族,牵扯到了过多的利益的话,人们就都变得不再单纯了。

易清对易家人,可以说是全无好感。但如果要让她必须从她的几个兄长当中选出一个她最喜欢的,那易清在考虑一番之后,可能会选易三郎。

即便是有再多的利益,一个完全没有资格去争夺的人,总归是看着顺眼一点的。

但不管在易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她的三哥只是被乔晶给算计了,或者是她的三哥是真的喜欢上了乔晶,然后被乔晶更加无情的给算计了,易清都没有什么心思去同情他。

她在很有兴趣地去构想未来在秋心岭上会发生的事情,会有的场面。

这事情一看就是别人做的局,根本就不是在秋心岭上悄无声息的发生的,当天正好有大凉皇室的人上山去做客,然后,自然是该看见的都看见了。

不要说是现在,就算是以前,易家也不能把大凉皇室的人给随便灭口的。所以这件事情,是绝对拦不住的,两天就在整个凉都传得沸沸扬扬。

所有人都知道了,想来这个事情也早已经传上了东山府。被自己亲生的三哥和自己娶的妻子一起合起手来戴了一顶绿色的帽子,就是不知道她的四哥,打算怎么做了。

当然是要先下山的,在没有妥善的处理好这件事情之前,他可能会被别人意味深长的眼光,影响的修炼都修炼不成。

至于要怎么削弱别人眼光之中的那种意味深长……她的四哥下山之后是准备先写一封休书呢?还是先逮着自己的三哥问罪呢?

易清比较客观的预测一下,她觉得,易家人应该是要保乔晶的。不论怎样,乔晶能修炼不是吗?跟她的三哥比起来,乔晶难道不是更好一点?

虽说她的三哥是易家自家人,这十几年来辛辛苦苦地为易家做事,辛辛苦苦地撑着整个家族,但他的天赋不行啊!

能做事又怎么样?他是自家人又怎么样?他没有用啊!

这是一个拿修为当一切的世界,有天赋,有实力的修士,走在任何地方都是一面旗帜,随随便便撑起一片天空,随随便便招揽到无数人,聚起一方势力。

在如今的这个已经没有了灵通修士的易家,乔晶起到的作用其实非常大。像易三郎那样能做事的管家,到处都是,随便找一个就好。但像乔晶这样的修士,又漂亮,又有天赋,又有手腕,又有实力,号召力自然更强的女修,易家可没那么容易再找到另外一个!

当然,这样的女修士,虽说不多,但要找肯定还是有的。但除了乔晶这样一时间昏了头脑嫁给了易家人,然后还实心眼的帮着夫家拼命做事的傻子之外,别的,除非也是脑子抽了,否则的话,她们绝对不会来易家。

所以,易家现在可以放弃易三郎,但不能放弃乔晶。虽说这个世道对女子的束缚比较多,出了这样不光彩的事情,乔晶绝对是逃不开一点骂名。可乔晶本来就是修士,自然是略微特殊一点,规距也是少一点。再加上,如果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易三郎一个人的头上的话,乔晶成为一个受害者,说不定收到的同情会更加多一点。

要保乔晶,就要放弃一个四房的三郎。这女人这一招实在是高,如此轻松的就赶跑了易家现在的管家。没有了这个劳心劳力的新家主,易家要不然就是老一辈再上阵,要不然就是找一个乔晶诱惑或者是收拾起来都更加简单一点的年轻人,补上这个位置。

易家很多年轻一辈都在东山府上修炼,大房除了易修安,就只有个姑娘,还嫁了。四房除了老三之外,老七易修阳,终归还是没有扛得住白骨丹,也没有等来他那比他死的更早的大姐为他带来解药,早早的就去了,据说是受不了苦楚自杀而死的。

这两个除外,四房剩下的子女都要去修炼,没时间管易家的这些事情。易家家主的位置又不可能交到庶支手中,最后也就剩下个二房了。

易家的二房,怎么说呢?这一房,子女是最多的,二房的老爷和他的妻子还有小妾很能生。但是,二房的子女也算是最没出息的。有天赋能修炼的没几个,剩下的,易清以前也见过,第一印象就是都算能上得了台面,但都不是很能上得了台面的人。

就像她前几年在凉都的时候,被吓得都不敢来参加种种凉都之中权贵人家举办的宴会的“冰清玉洁”姐妹。

被别人刁难也不知道该怎么迂回一下,更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解围,针对自家人窝里斗,倒是能说几句话。

女子如此,二房的儿郎,也没好到哪里去。从来易家三房嫡支中的二房,就跟她的三哥在四房几个儿子当中的地位,一模一样。

要是真的要放弃她的三哥,把易家的家主的位置交给二房的哪位她的堂兄手中的话,易清觉得,乔晶很快就可以实现她的复仇大业了。

如果现在易秋心还活着的话,乔晶这另存心思的家伙,很有可能会被易家人所怀疑。但是现在,没有了灵通修士支撑,又想要尽量保证实力,保证自己的地位的易家人,抓住一个像乔晶这样的修士就不愿意松手了。

易家整个家族基因好,一代一代改良下来,人人漂亮,个个聪明,就是蠢,那也是相对自家人来说。

在这样一个家族之中,肯定有不少人觉得乔晶有那么一点反常,毕竟这么实心眼的姑娘实在是太少了。可觉得不妥又怎么样?把那点不安忽视掉不就可以了?

易家现在需要这么一个乔晶,即便她有问题,易家人也要硬着头皮接下来。

就算是易家现在在上界还是有修士,就算是易家的子弟看起来都还有希望,就算是易家家中也还有不少有实力的供奉,但现在易家还是被青云堡,被北海珠岛,被大凉皇室,被玲珑钱庄压制,压制的气都喘不上来。像乔晶这样的人,易家巴不得再多一个,绝对不会愿意少上一个。

她的三哥,估计要步她的后尘。而乔晶,你可一定要加油,卯足了劲的搞破坏,使劲地去削弱易家的实力。若是你做的够多够好,或许她可以亲手帮一帮,让她的仇报的更快一点。

闹出了那样的丑事之后,乔晶再也没有露过面,一个人躲在屋子里,谁也不见。四房的三郎自然也是被迅速撤去了所有职务,易家人再不敢让他出去见人。

两个人都是独自在自己的屋中,状态却完全不是旁人所想的那样。

易三郎站在窗前,屋中的冷清倒是让他觉得舒服。这十几年,或许不只是这十几年,应该是从他摸过测灵碑之后一直到现在的许多年间,他都过得太安静了,太累了。现在这样的时刻,虽然同样安静,但他却有一种轻松自在的解脱感。

自己的未来,他已经很明确很清晰的看见了——他马上就不会再是易家人。

死应该是不至于的,虽说他犯了错,但就这么赐死为易家当牛做马了十几年的他,这秋心岭上的人都要脸,做不出那样的事。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他跟当初家中的小妹一样,被逐出易家。

他住的地方从来都比较偏僻,外面的景色也都是幽幽暗暗,怎么看都有一种冷冷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在易家待了这么多年,就没有变过。他觉得,他并不算是很留恋这种感觉。可能,被逐出家族,于他而言,真的是一桩好事。

轻轻呼吸了一口气,有很多本来就一直淡淡的情绪渐渐地流逝走,再也不剩下什么。只是,有一种苦涩,却停滞在心底,盘桓着不愿意走。

他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给自己卑微而透明的生命之中,勇敢的找了一点鲜艳而明亮的光。却没有想到,就连那点光,也是他自以为是,也并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值得他用尽所有眼光去注视……

乔晶默默的坐在桌边看书,这两天,她的手边没有读不完的账本,没有做不完的琐事来烦她,她倒是可以放空心思去想点别的。

很顺利,跟易家四房的四郎认识,“相爱”,嫁人,一切都很顺利。后来跟易清接触,经过易清的介绍,认识了九哥,然后一起做事,到现在初见成果,一切完美顺畅的她都有些骄傲了。

照这样下去,或许不用几十年甚至过百年,她就可以跟很多人一起,拖垮易家了。她的爹娘,她的兄弟姐妹,他们庄子里那和气老实的几家佃农,他们终于可以在地底下瞑目了。

漫不经心地翻着书,乔晶在书页上看到的,并不是书本的内容,反倒是一双眼睛,一双总是悄悄的,藏的很好的,看到她的时候,突然的一下就会变得明亮温柔起来的眼睛。

说实话,算计了四房的三郎,她其实蛮愧疚的。他和易家所有人都不同,虽说都是一样的精明,一样的有手腕,但他就是跟易家所有人都不一样。

可能是被忽视的太久了,可能是从来都没有被他心里悄悄希冀的人,温暖而认真地注视过。所以哪怕是她那种虚伪的关怀,他也记下来,并且用更多的真诚回报。

拿她这一副她自己都不在乎了的身躯,算是玷污了那个男子吧,她现在真的越想越内疚,但她不后悔。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还是会那么做。

尽量地抛却开心中的情绪,乔晶感觉自己有些坐不住,她起身,也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默默看着窗外的一切光景,脑子里回忆了很多她小时候的画面。

她小的时候,虽说算不上是什么富贵人家,但过的要比普通老百姓好,家里还有个庄子,吃穿都不愁。当然了,跟现在在易家的生活,完全是云泥之别。

可她还是怀念从前,以前在家中庄子里的画面,庄子里的人的脸孔,她一天比一天记得清楚。那种一定要报仇,让自己的亲人在九泉之下一定要把脸孔放轻松的意愿,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执念。

或许要等到她真的报了仇,她才可以渐渐地回到正常的生活去,把过去放在心里慢慢的遗忘,把未来放在眼前美好的憧憬。

等她真的报了仇,她会好好修炼,太高的境界她不强求,她也有那个自知之明。等到有足够的寿命,有能自保的能力的时候,可能就是没有爹娘催,她也会找个人嫁掉,有两个孩子,然后淡淡的一辈子,等待轮回转世。

等她真的报了仇,如果再碰到像是易三郎那样的男儿,可能她就不会算计他了,也不会这样辜负自己……

此刻的乔晶没有想过,她的仇报的那么快。在外头当着一个游医,到处转来转去的易清,也没有想过,她等待和寻找的那个机会,来的那么快。快到让她在动手脚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的感觉。

在宁安,易清依旧是有些无耻的老套路——拿着林家的药材,发扬自己的善名。走到什么地方免费给人家看病,还免费送药材的这种圣人,帮的人多了,大家也就都渐渐地知道了。

宁安北境的边关小城一夜之间爆发了瘟疫,整座城成了死城,只许进,不许出。但尽管如此,瘟疫还是没有管得住,一年多的功夫,宁安北边十几座城池,尽数被封锁,成了普通人根本不敢踏入的地狱。

在强制的命令之下,宁安皇城的许多太医组成了小队,前往瘟疫爆发的地方。除了他们之外,荧珑界的几大杏林世家,也都来了这里。再加上很多有名气的游医……

这么多的好大夫当中,同样也是赶着热闹,到了宁安北境的易清的名字,出乎她预料的叫的很响亮,响亮的她都有那么一点心虚了。毕竟,她自己的医术怎么样,她还是清楚的。也就是那种刚刚懂得一点门道,充其量是知识储备比较多而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八章 瘟疫

“能跟无相女神医做朋友,真的是方寸的福气。”

到了被宁安军队封锁的地域,易清很快就遇见了方寸。

身为方家一家之主,他着实是不应该到这里来的。瘟疫无情,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方家可就要发愁许多事情。但这人着实是酷爱医术,而且,跟易清这样只要名声好做事的假善人不同,方寸是真的有些医者仁心、慈悲为怀的感觉的。

易清也听说了,这一次受到家中万般阻挠,之所以还能来这瘟疫之地,是因为方寸把还没有坐多久的家主的位置,让给了族中别的有为子弟。

这是已经做好了直接赴死的准备,决定哪怕是死,也要到这种地方研究一下瘟疫,看看能否有解除之法。

一路走来,看着城中处处惨淡狼藉,方寸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直到听说易清也在这里,他才又是担心又是欢喜的去见了易清,心中的种种沉重,也才略微退散了一点,还有心情调侃一下易清了。

“无相”,这就是别人给易清的称号。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叫法,比如什么“小玄医”之类的。

无相是因为易清给人家看病从来都没露过脸,至于小玄医,那是因为她还是比较偏爱沉墨缎这种东西,走到哪里总喜欢披着。别人称呼她小玄医,其实也是玄衣的意思。

至于为什么在前面要加一个小字,这主要是因为她的名气还是不够大。这荧珑界还有一位游医,也是爱穿着黑衣服到处跑来跑去。

人家医术精绝,几大杏林世家都要以贵宾之礼相待的。即便是以前的荧珑三大家,请人家看病,人家不来,你也不能说什么。还有中原三大国的皇室,要让这位玄医看病,那真的得是用求的,还得看人家的心情。

玄医的名声在这荧珑界响起来有好几十年了,说起游医,别人当先就会想到玄医。但玄医就只有那么一位,小玄医却有很多,易清只是其中一个。

“才有多久不见,你这嘴倒是伶俐许多。”还女神医,她现在的水平在什么位置,怕是方寸比她还要清楚,毕竟当了她一段时间的老师。

“你来这里做什么呢?”方寸笑了笑,心里的担忧再次泛起。

“我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走呀!反正顺路,就过来凑个热闹!”易清这话其实说的蛮诚实的,她还没有那么狂妄自大,觉得她可以在解除这场瘟疫之中发挥出巨大的作用,所以真的就是过来看一看,也过来见一见更多的好大夫。

不算几国皇室强行派过来的那些太医,愿意在瘟疫闹的这么凶的时候来宁安北境的大夫,其实真的都是好大夫,至少他们有那个医者的心,其次,敢来这里,总是对自己有些自信的。

就比如方寸,比如荧珑界另外几家杏林世家来到这里的医生,再比如那些很有名气的游医,或者是开着很有名气的医馆的馆主。

易清是来看一看这些大夫,看看他们准备怎么处理这次瘟疫,然后准备猫着机会,看下能不能学到点什么东西。让她来研究瘟疫,其实易清是没有那个想法的。至于来这种地方之后,她自身的安全,会不会也染上病之类的可能,易清倒是不在乎。

小小的瘟疫,说到底,也就是一种传染性比较强的病而已。听到过在难民堆里爆发瘟疫,谁听到过在修士群中爆发瘟疫吗?

修士的身体素质远远不是普通百姓可以比的,尽管这瘟疫再可怕,修士其实也是不在乎的。

以易清的实力,确实不必怎么担心她。哪怕是在这种地方待上个十年八年,她估计也是没事的。易清的不在乎让方寸有些放心,只是,嗅着空气之中似乎都有些发霉腐臭的味道,他的心中,还是有种沉重和不安,挥之不去。

易清虽然说并不觉得自己能帮上多大的忙,但她对这瘟疫还是好奇,还是准备去探究一下的,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瘟疫,到底是由什么引发的。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她上辈子知道的一些知识,可以发挥些作用呢!毕竟,要论医学的先进程度,这个人人都痴迷于修仙的世界,是根本比不上她从前生活的世界的。

虽说这里的修士可以让人死而复生,这种玄幻的奇迹都可以完成,但这其实已经不算是医术,这算是仙术了,不能一概而论。

方寸挂心着城中染了瘟疫的老百姓,跟易清叙了几句旧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出去找病人看了起来。宁安把消息封锁的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瘟疫是怎么回事。

从瘟疫爆发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这些瘟疫蔓延的地区,肯定也有不少大夫整理了有关于瘟疫的一些资料。但既然都到了这里,很多大夫都是和方寸一样,先出去自己查一查看一看。自己心里有个数了之后,再去对比别人整理的资料。

易清跟着方寸一起出去,从宽敞干净,还熏着淡淡的熏香,好像跟别的地方差不多的屋子,走到弥漫着一股老百姓觉得能祛除瘟疫的药草被烧焦的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的街上,饶是易清只是来凑热闹的,心里也没有那么欢快了。

“神医,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大夫,求你看看我的孩子!”

……

虽说宁安北境的十几座城池都被封锁了起来,但其实这些城中,并不是人人都染了瘟疫。被瘟疫传染的人只是百分之一左右,这个比例看似小,其实已经很不小。

确认被瘟疫传染的人,全部都被赶到城中固定的地方,严加看守。易清带着宝儿,和方寸一起到了瘟疫区,眼前的画面真的是惨不忍睹,令人不愿直视。

一对夫妇,浑身上下瘦的就剩骨头。女的怀里抱着个孩子,脸孔漆黑,双眼紧闭,已经没呼吸了。但她却紧紧抓着一个黑衣男子的衣角,求着他让给她的孩子看一看病。

男的跪在旁边,也不知流没流泪,就是一个劲儿地冲着那黑衣男子磕头,不知道是怕那男子被他心智已经不清楚的妻子闹烦了,还是他其实也想请那男子给他的孩子看一看病。

那黑衣男子也是斗篷加身,把一张脸挡的严严实实,看不到他什么神情。就只见他叹一口气,突然蹲下身去,在抓着他衣角的那个妇人怀中的孩子的脸上摸了两下。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那绝对是没了生息的孩子,突然就抖了两下。

那妇人兴奋的尖叫,叫着她孩子的名字,高兴地又哭又笑。黑衣男子又是叹息,站起身,朝易清和方寸所在的方向走去。

“方某见过玄医。”沉痛的眼光从那一家人身上移开,方寸看向他面前的黑衣男子,恭恭敬敬的弯腰行了个礼。

“方小家主客气了。怎么?方家就来了你一人吗?”

那黑衣男子说起话来,有份很是斯文的温柔,听着像是似曾相识,不过易清暂时没心思管。身为小玄医,此刻在知道面前这个黑衣男子是真正的玄医之后,她能压制住心中的惊涛骇浪问候一句,真的已经尽她所能。

玄医的问话让方寸有些难堪,身为医者,本来就是该为了解他人病痛。但方家一整个杏林世家,多少医术高绝的医者,却怕死,没有半分医者仁心。宁安北境瘟疫猖獗,愿意跟着他来这地方的,却是寥寥可数。

方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玄医也不再多问,只当刚才的话没说过,温和的声音里带着几丝疲惫的道:“罢了,我会在这通城待上几日,方小家主若是有什么发现,还请不吝赐教。”

“您说笑了,待方某看一看这些百姓后,定然去找您讨教。”

不再多说什么,看了眼易清身边的宝儿,尽管没有露脸,谁也都能看出玄医的那种疲倦。他离开这被重兵圈起来的瘟疫区时,所有人都自发的给他让开一条道路。

“医者,便该如他那般模样。”收回望向玄医背影的眼光,方寸只有这么一句评价。

“阿清,虽说该叫你一声师姐,但这瘟疫还是无常,你来看看,过些日子便离开吧。不是我说你,你如今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即便以你的实力,不怕这瘟疫,可还是早走,安全些……”

“嗯。”易清没有看方寸,恍恍惚惚嗯了一声。

评价过后,方寸又劝了易清一句。见她答应下来之后,便与她告辞,一头扎进了瘟疫区。

“小姐,宝儿去那边看看。”瞧见两个孩子走着走着就摔倒,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宝儿跟易清说了一声,便跑过去了。

易清周围人很多,医生,老百姓,兵士,谁都有他们要做的事情。人人都在这混浊的空气里忙忙碌碌或者呆呆滞滞,易清觉得侥幸,幸好是没人注意她。

过了许久,易清才缓缓迈开步子走进瘟疫区,人人都是那种即便是没有被瘟疫传染,估计身体也垮了,活不了多久的瘦。易清一路走过去,看到有死去的人,在亲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中,或者是无声无息的被兵士架走,也看到有刚刚感染瘟疫的人,拼命挣扎着哭叫着被兵士架进来,迎接估计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这些人,这所有的感染瘟疫的人,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掉的,不知别人看在眼里是什么样子,他们被易清看在眼里的时候,简直是让她骇然。

走进这通城,她看到的第一个感染了瘟疫的人,其实就是刚才那抓住了玄医的妇人手中抱着的孩子。宁安把消息封锁的真的很死,她来通城也没有多久,关于这场瘟疫的资料真的是一无所知。她应该早点做一点准备的,这样就不会在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吓的都不会说话了。

她不觉得她能对这场瘟疫起到什么贡献,方寸刚才不也说了,他那么不会揭人短处的人,也说她在这里,实在是起不到什么作用。方寸可能想不到,因为她自己都没想到,如果真的要解决这场瘟疫,可能她起到的作用会很大。

因为这见鬼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瘟疫,刚刚那个孩子……她还要再找几个死人看一看,说句缺德的话,她真的很希望这就只是一场瘟疫,不是什么别的!

因瘟疫而死的人,都是被放到一个地方去烧死的,不能留下一点痕迹和再次传染的可能。易清打听到专门烧尸体的地方之后,就直直的朝那里去了。

巨大的火坑,热浪和能把人熏晕过去的臭味一起散发开来,到这里做烧尸体的差事的兵士,肯定是得罪了人。捂着鼻子晕头转向的坐着这件事,看到走来这里,然后十分专心的研究起了尸体的易清时,那些兵士打心眼里佩服。

再敬业的医者,也少有如这位一样,直接跑来这里研究的。

被不少兵士看着,易清虽然非常想把她手底下的这具尸体的心脏挖开来看看,但她还是有条不紊地跟别的医者一样,从头,从眼睛、鼻子、嘴唇,慢慢的开始研究起来。

一具尸体,她心不在焉的研究了半个时辰,最后才停在心脏。拿出刀子,在她手下的尸体肋骨之间划了个小口,看着从这么个小伤口之中喷涌而出的黑红色液体,易清握着刀,在原地蹲了很久。

很久之后,她不信邪的开始研究第二具尸体。从天亮到天黑,从天黑到天亮,烧尸体的那些兵士都把易清当神看了的时候,易清收起了她手中的小刀,有些心神俱疲的离开了。

死掉时间很久的尸体,整个心脏就只剩下一包血水,什么都找不出来。死去时间不久的尸体,那血水当中就能看到别的一点点颜色。刚刚死掉的尸体,她碰巧遇到被兵士架来的两个刚刚死掉的尸体,无暇去掩饰的立刻在其胸前开了一道口,然后……她就看着一条死虫子流了出来。

死虫子!

说实话,易清从来都没有怕过虫子,长的短的,圆的扁的,腿多腿少的,都没怕过。但她现在一看到这种东西,就有一种背后发凉,毛骨悚然的感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九章 蔓延

怎么会这样的?不是都说巫蛊之术是禁术吗?怎么她在东山府遇到过那么一个水鬼不说,现在竟然还有人把马上就要蜕变成为王蛊的蛊虫放出来作妖?

难怪这宁安北境的瘟疫来势汹汹,怎么防都防不住,也找不到解决的方法。这根本就不是瘟疫啊,这是一场虫灾好不好?

除此之外,要养出一条王蛊来,真的是需要耗尽心力的。但易清却发现了一个让她没办法淡定的事实,她这两天研究的尸体当中,没有例外,每一具尸体的心脏部位,都藏着一条因为器皿死去,没有及时转移,而无法存活的王蛊。

王蛊,很挑拣,很脆弱,很难培育的出来。上辈子她接触的那么几个养蛊的人,梦寐以求也想要获得一条王蛊,却没有那个条件养。在这个世界,这个巫蛊之术是禁术的世界,倒是好了。

宁安北境的这十几座城池,有多少感染了“瘟疫”的老百姓?他们身体当中,八成是都有王蛊。只要用合适的手法养起来,养蛊人会高兴疯的。

王蛊,又被称作噬心蛊,有好的心脏让它们享用,它们就会被培育的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有灵性。只要能压制的住这种王蛊,把它养在自己的身体之中,然后它又不会吃掉自己的心……别说是驱使着那条蛊虫去控制别的虫子做什么,单单只是这样,身为一个养蛊人,可能就会觉得那是最大的成就了。

这场瘟疫,所谓的瘟疫,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易清对这个,万分确定。自然进化出一条王蛊,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别说,不知道是哪个跟她一样,顶着一出现就要被剿灭的禁术两个字,还要用这种东西,还要研究这种东西的家伙,放出来了这么多条王蛊。

易清想去问问那些刚刚感染了“瘟疫”的老百姓,他们这几天去了哪里。易清想要到那些老百姓去过的地方看一看,看看能不能抓到几条还没有找到让自己满意的身体的王蛊……

要把这些王蛊吸引出来,吸引到一个地方,然后彻彻底底的杀死,易清的办法多的是。她虽然只是一个入门的养蛊人,虽然对这种巫蛊之术只知道一些基础常识,但在这个人们对巫蛊之术只有厌恶,没有半点了解的世界,她那点常识已经够用了。

但易清的脚步最终还是没有迈出去,她想到了多年前在东山府上遇到的那只差点儿没掐死她的水鬼,直到现在,她对那水鬼身上的种种细节还是记得一清二楚。他脸上的伤口纵横的角度,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血渍浸染的程度,还有那衣服上实在已经看不太清楚的花纹,这所有的一切,让她想忘都忘不了。

她完全没有察觉,就被人肆意的影响了。那些她根本都不知道到底曾经出现在她身边什么地方的高阶修士,让她忘掉什么轻轻松松,让她记住什么也是随随便便……

易清有一种直觉,这些事情,是她管不得的。至少,是她现在不能管的。

没有去找什么王蛊,更没有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发现,易清离开了瘟疫区,回到了通城守将安排给他们这些来研究瘟疫的大夫们的居所。

宝儿还没有回来,那丫头是头一次看到这样触目惊心的场面。她在她身边跟的时间长了,也有一点医学方面的常识,这会儿估计是还在瘟疫区,照料那些老百姓呢!

王蛊肯定是更加喜欢一点修士的心脏,但是它们聪明有灵性,知道修士招惹不起,所以有点修为的人,应当是不会感染瘟疫的。就算是王蛊上了宝儿的身,她也有办法驱逐。

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试探她会不会巫蛊之术,易清觉得这应该不可能。但是,为了避免自己遭到怀疑,别人顺手试探,易清还是决定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免得宝儿带着一个王蛊回来,最后她又没死,让别人更加怀疑她,或者是更加确定她多少懂得一点巫蛊之术。

外头天色又渐渐的黑了下来,易清坐在屋中比外面更加浓一点的黑暗里,没有点灯。除了她这里之外,还有一个医者的居所之中,也是黑乎乎的一片。

路过这位医者的居所的人们,下意识的都觉得,他是研究瘟疫研究累了,腾出一点空来休息。却没人知道,那医者也是在屋中直挺挺的坐着,并不点灯。

“几个了?”斯斯文文的声音,是个男子。

“十四个。”有另一个人在黑暗中回答。

“嗯……带出去。”那声音很温柔的男子嗯了一声之后,明明没有多久,却让人感觉他犹豫了很久很久,最后才丢出来三个字。

刚刚回答了他的那个人没有再说话,也听不到什么脚步声。良久之后,整个屋中只有那声音温柔的男子,长长的叹了一声。

他似乎是接触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在宁安北境的这些日子,他纠结过无数次,到底要不要干涉进来。但最后,到今天,到抉择的关头,他还是决定不要放过这个机会。等下一次比较安全的机会,他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他已经在荧珑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

家仇难报,他拼命的修炼,想着等到以后,以绝对强大的姿态回来,再翻他家族的冤案。但他顺利的筑基,顺利地进了纳灵秘境,却许多年无法顺利空明,前往上界。那个时候,他才重视起夫子给他的忠告:他有心结!

修仙路上,很多修士不是没有天赋,不是不够勤奋,更加不是没有条件,他们都是被心魔打败。仙,首先不说他们有多么强大,他们一定是大彻大悟,至纯至静的。修炼最后的目的不就是飞升成仙吗?所以从一开始,修士就要往那个方向靠拢。心里挂念着太多事情,是修炼不到最后的。

他心里就是有太多无法抒解的事情,所以别说是到以后,化归之境的空明他都无法度过。故而只得悄悄下山,将他的心事解决掉,他才能继续修炼。

做这个玄医有太久了,做钱家人的养子也有太久了,做如今的大凉新君凉沧鸿的好兄弟也有太久了,他没有时间再耽搁下去了。他要给家里人讨个说法,他要给家人报仇,但他也要修炼。所以这个机会,他一定不能放过。

他现在就只希望他这样的做法,合了那些他如今绝对招惹不起的人的意思。如果他走错了,怕就是万劫不复,瞬间灰飞烟灭的下场。

他应该没有走错路,那些人把这种东西直接丢到老百姓堆里,可不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吗?他把握住这个机会,说不定,还能让那些人有点好感……

“怎么样?你可有了些什么发现?”

几天过去,本身就是个比易清要好上千百倍的大夫的方寸,才一身疲惫的从瘟疫区出来。见到易清还没走,他照旧又是劝了一句后,才一脸沉痛的回答。

“怪不得城中的百姓都把这场瘟疫叫失心瘟,我之前还不解,现在终于是懂了。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些因瘟疫而死的百姓,心脏竟是都化成了血水,不复存在。”

方寸疲倦的眉头紧皱着,说起这些有关于医术上的事情来,他总是要比平日里严肃很多。皱着眉低头不知想了什么,方寸最后还是把要跟易清说的话咽了回去。

罢了!他的这些猜测,还是不要跟她说的为好!

别说是他异想天开,把人心想的太恶了。这几天过去,他实在是没有办法骗自己,他真的觉得,这场瘟疫,并不是天然形成,实在是像人为!

“……这瘟疫我瞧着并不简单,你还是早些离开吧。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去玄医那里看一看。他在这宁安北境待的时间比我长,医术又远超于我,肯定有不少发现……”

易清跟方寸告别之后,送他离开了。她是真的准备要走了,留在这种到处都是蛊虫的地方,她当真是觉得空气里面都处处不对劲。

来了这里没有多久,易清就离开了。虽说如今这宁安北境只许进不许出,但首先易清是大夫,来这个地方研究瘟疫的大夫也有离开的,规矩没那么严。除此之外,就守着这宁安北境的那些军队当中,没一个能打得过易清,她要走,轻而易举。

宝儿倒是想在这里多待几天,多帮帮那些感染了瘟疫的老百姓,但易清执意要走,她自然是要跟着的。

离开了宁安北境,易清从南到北绕了一圈,又准备再从北到南,当游医,再慢慢的绕回去。如果不是总是会想起宁安北境那些感染了瘟疫的老百姓身体中的王蛊的话,易清的日子,可以说是过得比较平静的。

一路从南往北走的时候,还体现不出来。如今走回头路了,易清才知道,她“无相女神医”的这个她其实不怎么喜欢的名字,叫得真的越来越响亮了。

还没有足够的医术撑着,易清心虚的同时,越发刻苦。走过有名医所在的地方,她都会停下来去拜访,如果人家让进门的话,她都是会虚心求教的。

只是,偏偏老天爷都不要让她当一个乖乖的好学生。一个对易清来说跟炸雷相比也差不多了的消息,就在她离开宁安北境不足两个月的时候,在她的耳边炸响了……

易家的新家主,四房的三郎,垂涎自家的弟妹,然后干出来了丑事,然后被赶出了易家。本来以为就要落魄一生的家伙……苍天不公呀,竟然就给了这样的家伙一点修炼的希望,竟然让他灵动了,又回了东山府!

她的三哥灵动了的这个事情,传出来已经有大半年了。不知道内情的人,都说这样的人居然都能灵动,为什么他们不可以。知道一点,或者是能猜出来一点内情的人,心里面都在看易家的笑话。

易家人这下子估计又是后悔不迭吧?四房的三郎,这可是他们自家的修士呀!那么能做事,还是自家人,就只是个半筑基而已,所以才没有得到过多的重视!结果现在好了,刚赶出去,人家就灵动了。真的是老天爷都在跟易家玩呢!

听着这些路人随口说起的八卦,易清走进了林家的医馆。让药童装满她的药箱的同时,易清从医馆主事的手中接过普普通通的一本册子,然后翻开……

看到第一行字的时候,易清的手就是一抖——瘟疫!在大凉凉都爆发的瘟疫!

当然,在这之前,跟易清一样手抖了,而且抖的还比她厉害的多的人,在易家就出现了。

易家三房嫡支的老爷,又凑到了一起,却是迟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沉默像是从天而降的沙雨,要把他们埋起来,埋在沙子里,活生生憋死他们。

说实话,他们这些日子正在为把四房的三郎给赶走了的决定而万分后悔,可现在,他们却根本记不起来四房的三郎是谁了。

凉都之中爆发了瘟疫,大凉和宁安采取的是同一种方法,把瘟疫爆发的地方圈起来,然后让大夫进去慢慢研究,暂时先不让瘟疫蔓延出去。

易家可以说是没落了,衰败了,但要打听到瘟疫区中大夫的研究成果,这个还是轻而易举的——部分因为瘟疫而死的百姓心脏部位,无一例外的都有死虫子。

易清不怕虫子,但她现在听到虫子会毛骨悚然。易家这三位老爷也不会怕虫子,最多是会恶心,但他们现在听到虫子,八成会有要死一般的感觉。

易家这三位老爷,估计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打听过任何消息,哪怕让他们骗骗自己也是好的……

“该不会是她吧?她不敢把事情闹的这么大吧?”易四老爷问着,口中却是很不确定的语气。

他的两个哥哥给不了他确定的回答,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易家主只感觉自己的脑袋空空如也,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后悔,没有像今天这样看得明白——

在当年,易清那么小小的一副躯壳之中,到底装着一个怎样的灵魂。那个灵魂是从哪里来的,以前又是什么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章 想通

他对于巫蛊之术,根本就不是很了解。相信如今,无论任何人,了解巫蛊之术的渠道,就都只有各种各样,九成九都是编出来的传奇话本。

他大约只清楚最基本的一点,那就是巫蛊之术是数千年前多个修仙大世界的统治者——神巫一族最最核心的秘术。会这门秘术的人,应该就是跟神巫一族有些关系了。

神巫一族,那都是怎样的一群人?身为一个在荧珑界都算不得是第一的小家族的家主,他竟然曾经对跟那种活在传说里的家族有关系的人有过想法!他竟然不想让跟那种家族有关系的人活命!

神巫一族就算是已经被消灭,当然现在看来仿佛被消灭的也不彻底,但他们好歹曾经已经站到最高的巅峰。要对付他们,那是各个修仙大世界顶级宗门之中的顶级高手的事,他这种小人物,在这里充什么正义人士?

瘟疫蔓延,或者说是直接空降到了凉都,那些死去的人身体之中的虫子,让易家主已经将易清无限极的神化或者是魔化。他现在简直不敢回想自己当年招惹了什么东西,他现在连仇恨自己的四弟都完全顾不上了。

如今,他就是担心,假设这场瘟疫,跟易清有关系,那么,她都敢把事情做开了,还会在乎他们那个无所谓的把柄吗?

她会不会来报复?肯定会的吧……不!虽说他们易家只是小家族,他也不想看着易家完蛋。虽说他的寿命极限差不多快到了,但他也想正常的老死。而且,不到最后,他也就总有一点希望。万一在濒死的时候,他灵动了呢?那不就是凭空再多两百多年寿命!

几乎没有人会愿意去死的,而且,他还想多看他的小儿子两年……不行不行!他的安安中过易清的蛊,易清怎么会放过他呢?

不管易清到底想不想要隐藏她会巫蛊之术的事情,她当年在易家都差点被弄死,这个仇她是一定要报的。这女子从来心狠手辣,不存在任何怜悯同情,当年就能对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儿子下手,现在顺带解决一下,不是理所当然的?

不行不行!他要跟易清见一面!说不定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说不定他知道易清懂得巫蛊之术的这个小小的把柄还有点用,就算没有用……到时候再说,反正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实在不行的话,他坐着等死可以,但他要保住他的安安!

想到自己在东山府上修炼的小儿子,易家主一下子着急起来,跟他两个弟弟说了一声,他便立刻安排人去打听易清的所在。

此刻还在宁安转悠着的易清,从林家的医馆里面出来,就有些心事重重——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

她看过了瘟疫在凉都爆发的地区,那个地方,距离易家所在的秋心岭,其实很近。凭她对蛊虫的了解,她随便将王蛊引上秋心岭。

王蛊极为聪明,知道修士强大,便不会垂涎其心脏。但那不过是受到的诱惑不多而已,她轻而易举就可以让王蛊上修士的身,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用瘟疫杀人,其实很不错啊!

但是,易清现在就是怕,她以为的神不知鬼不觉,在别人看来透透彻彻。这瘟疫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弄出来的,那么多的王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养出来的。但从一只王蛊上一个人的身,然后跟那个人死在一起,吞噬了一颗心脏,比之前要强大一圈的更加高级的王蛊,都没有人去收集,应该是不会成功的引出来,易清多少可以猜测一下,制造了这场瘟疫的人,对巫蛊之术并不了解。不了解,又想要探究,他就肯定会想要找到知道相关知识的人。

易清怕她这么跳出去,正好被制造这场瘟疫的人抓住。那就……

她的确是会一点巫蛊之术,但这并不代表她喜欢这种东西,而且她也没有一点点想要跟全世界人做对的想法!她就想把这点由她那该死的大伯引起来的烦心的事情解决了,然后好好修炼!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暂时没有下得了决心,易清只是去林家医馆的频率高了一点,尽量快的拿到凉都内的消息。

凉都内的瘟疫区很好地被控制了起来,就和宁安北境一样,这个易清就很好理解。养出一条王蛊很费劲,制造这场瘟疫的人,就算是手中有千万条王蛊,他也就只能让千万个人感染上瘟疫而已,再扩大,不可能。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虽然说荧珑界的好大夫们还没有拿出什么比较有效的药方来遏制一下这场瘟疫,但随着感染瘟疫的人的死去,越来越少的感染者和瘟疫的没有再次蔓延,让所有人的恐慌,都减弱了一大截。

这个时候如果还不动手的话,那就没有机会了。等到那个制造了这场瘟疫的人把他的王蛊用光了,这场瘟疫就结束了,然后她就自然利用不起来。这么好的机会,就让她放过了。

易清正纠结的不行的时候,有那好心的人给她延长了她做决定的最后时间。

明明瘟疫已经被控制住了,明明将瘟疫区封锁的非常好,但这失心瘟,却就是不合常理的在凉都另外一个地方爆发——大凉的皇宫!

这个地方爆发了瘟疫,让凉都城中流言四起。

凉沧鸿的确是一个好的皇帝,能打仗,会治国。做他的大皇子的时候,从未出过错,登基之后,也没什么令人诟病的地方。只有一点,这男人实在是太爱美人了。

可能美丽的女子对他来说,就像一件件收藏品,他必须要把这样的收藏品摆满他的多宝架子,摆满他的藏宝库,也就是他的后宫。并且还要不断的扩大他的藏宝库,收集更多的宝贝。

凉沧鸿登基之后,可能也就只有一件事情做的令人心生微词。他大幅度增多了宫妃的数量,并且缩短了选秀的间隔。

若是在他登基之后,整个大凉国富民强,繁华昌盛。那么身为一个拥有后宫三千的皇帝,他照样会被人敬畏,尊崇,形成一种信仰。可他登基还没几年,在大凉的都城就莫名其妙的爆发了瘟疫,这就有些会让别人联想了。

一块玉,不管它的品质有多好,只要有一个黑点,别人就只会看着那个黑点,根本就不会管别的地方。后宫之中的那些美女,成为了凉沧鸿抹不去的黑点。他的军功再高,他的政绩再好,人们口中也只会提他耽于美色,无心国事。

原本瘟疫只是在凉都爆发,而且被控制的很好,流言倒还是没有那么多。这次瘟疫的第二次爆发,直接是跑到了大凉皇宫,这就让别人不得不想了——大凉也有许多任皇帝了,怎么就这个凉沧鸿,一上位就碰到这样的事情?

被瘟疫折磨,心中十分恐慌的老百姓,随随便便被人一引导,就对还没有让他们过上几年好日子的新皇帝心生不满。流言越来越多,甚至凉都的小孩子口中唱着的童谣,都是在暗暗嘲讽他。

换了一个聪明的皇帝,易清也觉得凉沧鸿肯定算是个聪明的人,处理这些流言和这场从天而降的瘟疫,手段一定会非常温和。毕竟刚登基没几年的新皇帝伤不起,种种质疑的声音一多,他这还没坐得很稳当的位置,就更加不稳当了。

但是,再次从林家的医馆拿到的凉都的消息,却让易清有些惊讶,不过心底里却隐隐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一模一样的瘟疫,突然一下子就从宁安北境飞到了大凉的皇城,这差不多是快要横跨整个中原的距离。这点就已经很诡异,那凉沧鸿耽于美色的话,传播的速度就更加的是有点太快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人在跟凉沧鸿过不去,那那个人肯定不会让凉沧鸿就这么容易解决老百姓渐渐对他生出来的不满和坏印象。

现在看来,还是那背后的人技高一筹——凉沧鸿不仅没有安抚百姓,反倒是收拾了街上那些瞎唱瞎玩儿的可能无辜,也可能不无辜的小孩。

这下子,凉都就炸了锅了!

易清还没有决定好她到底要不要借着瘟疫动手脚,但她的脚步,却一直是在往大凉的方向走的,而且速度还很快。到了长丰境内的时候,易清又听到了消息。

这瘟疫,当真是专门挑着整个荧珑界最贵重的几群人所在的地方空降的!

宁安的国都,长丰的国都,也就北海珠岛好运些,距离中原很远,附近又有上界山,有很多夫子天天在跟前转,所以比较平静之外,就连青云堡都没有逃过去这场瘟疫的“关照”。

这是那制造瘟疫的人做的事吗?易清觉得有可能!但她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她之前就说过了,这些皇室还有这些大家族,就没有没做过缺德事儿的,他们,自然是不缺仇人,包括那种非常有能耐的仇人的……

这是一波激起千层浪,大家纷纷都不要命了,全都在利用这场瘟疫做事吗?那她是不是有些畏手畏脚了?反正现在别人可能都知道了她会巫蛊之术,那她还在这里犹豫不决干什么呢?赶紧把她的心结消了,把该处理的人处理了,然后回东山府,继续修炼呀!不管别人知不知道她会巫蛊之术,不管别人有没有怀疑,在别人杀死她之前,都是她变强大的时间,她不应该这么浪费的!

想通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再次从林家的医馆走出来,宝儿看着问她到底要不要去一次渠境的易清,莫名就觉得她好像轻松了不少。

不过,渠境……那可是忠王的封地,她要不要去呢?还是去吧!她也有些想小晴了,也是最后再看看凉沧钟。就见最后一面,以后,她再也不会想他了。

宝儿这些日子因为拂尘方面有些进展,所以心情格外的有些兴奋。加之走过了这么多的地方,她的心胸到底是要比以前开阔很多,不再是个毕生理想就是准备嫁个好人,生个孩子,然后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幸福生活的小女人了。

不是说这个理想不好,就是易清,以前也有那么极短的一段时间,有过这个理想。但那个时候她已经做过很多事,走过很多地方,接触过很多人,在人世间走一遭,她对自己,单纯是对自己这个人,没有遗憾。她有些累了,所以才想安定下来,并不是生来就是想为了那份安定。

知道要去渠境,宝儿的心情也没有半分被影响,看到这样的她,易清终于是渐渐放下心来。宝儿灵动之后拂尘,刚开始的速度真的是慢到打击的她心如死灰,但过了一段时间,渐渐地自己摸到了门道的她,拂尘速度慢慢就上来了。等回到东山府,照她的这个拂尘的速度,过段日子应该会有夫子愿意收她。到那个时候,如果宝儿还是愿意跟着她的话,这个人,她就收下了。

中原三大国,大凉、长丰、宁安,由南到北排列,因为地形和国家版图的缘故,虽说以前的封城,现在的凉都,几乎快要跟长丰接壤,但实际上,封城在大凉的最南边。而渠境,虽说在大凉以北,距离长丰的大片国土更近,但前几年大凉跟长丰战事连绵,渠境却半点动荡都没有。

带着宝儿先前往渠境,易清还是跟从前一样,走到哪里,顺便给别人把病看到哪里。结果,快到渠境的时候,易清路过林家的医馆,照旧进去接收消息,填充药箱的时候,才听说忠王回京述职,忠王妃自然跟随。

因为小晴曾经是她的丫鬟的缘故,林家医馆的主事送到她手中的消息,一般都会有忠王和忠王妃的事情。小晴算是没有看错凉沧钟,她也算是没有看错,这小两口这些年,幸福的整个渠境的人都嫉妒了。

这样很好,他们回到凉都,就更好。一场瘟疫,一条蛊虫,就足够她解决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免得她还要绞尽脑汁的另想一个害人的法子,去对付小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失信

虽说凉沧钟如今已经是有自己封地的王爷,但他在凉都,也是有自己的王府的。

忠王此次回京只是述职,他这些年没做出什么政绩,最多只是不出错而已。不会让别人觉得忌惮,又不会让别人觉得他实在是没有用,大凉的皇子和王爷之中,恐怕就数他过的最安宁了。

凉都之中流言四起,换成是别的王爷此刻回京述职,少不得要被他们的大哥凉沧鸿好好的试探敲打一番,但凉沧钟就不会。跟以前几次回凉都一样,没待上多久,真的就是单纯的述职后,他就快要收拾着回去了。

“怎么这些日子总是愁眉不展?”

凉沧钟算是没什么大志气的人,那些个个比他混得好一点的他的兄弟们,引不起他的嫉妒。只是这凉都中的瘟疫和空气,会让他觉得沉重压抑。马上就要离开凉都了,凉沧钟的心情都要好很多。

只是,他心情好,小晴却不高兴。其实也不是什么不高兴,凉沧钟也发现了,这次来到凉都,也不知道是听说了什么,小晴总像是有一桩很严重的烦心事似的。

他之前就有询问过她,问过她好几次,但是,小晴却总是不愿张口。今日,反正他们也快回渠境了,在凉都也没什么事情,更加不会有人来拜访他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王爷,他正好有时间来好好盘问一下自己的王妃。

这究竟是在发愁什么?发愁也就罢了,怎么一段时间过去,她整个人似乎都有些苍白和消瘦!

见凉沧钟坐在她面前,紧紧盯着她,一身讲究华服,看起来端庄华贵,再也找不出一点儿当年的感觉,随意坐着也是很优雅矜持的小晴,知道她的夫君这一次怕是不好打发,而她也终于做了决定,不准备依旧什么也不说了。

宁安北境闹起了瘟疫,后来凉都也闹起了瘟疫,这个她是知道的。但到底是怎样的瘟疫,她却并不清楚,因为不清楚,所以就没有在乎。

直到这一次,她跟着回凉都述职的夫君到了这瘟疫爆发的地方……还是凉沧钟跟她说的,他感叹了一声这瘟疫的可怕的话,她便直到如今,心情都无法平静。

她头一次知道,宁安北境还有凉都之中感染了瘟疫的那些老百姓的症状……

她怕虫子,很怕很怕,经历过当年的那些事情之后,她更是看到虫子就心颤。在乍然知道了这瘟疫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她又怎么可能不发愁?她实在是控制不住的要把这瘟疫跟易清去联系在一起!

易清是个好人,真的,至少对她算好。但易清如果真的恶起来,实在是无法不令人畏惧。

巫蛊之术这种东西,她难道不要藏起来吗?怎么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是她已经有能力公开,还是别的原因……

反正她不知道,她当了这么多年忠王妃,比起以前自然是成长了很多,但要让她去揣摩易清的心思,那不可能,她不可能做得到!

如果易清真的是要把巫蛊之术这种东西昭然于天下的话……最好别是那样。她不知道易清能不能在上界无数高阶修士的围杀之下活命,但她知道,她不能,她无论如何不能!

如果现在的什么瘟疫都只是易清布的小局,那她肯定有她最终的目的。她要公开巫蛊之术,她受不起。她要藏起巫蛊之术……她也受不起。

她知道她会什么,她甚至看到了,看到了那条那么大,那么恶心,从人的胸前直接爬出来的黑虫子……

当初下山的时候,她就担心过易清会不会让她下山,会不会直接灭口。虽说易清给了她一个承诺,但过了这些年,再次面对这个问题,她依然是心中没底。

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为什么会有这场瘟疫?日子跟以前一样,安安静静的过不好吗?易清究竟想做什么?

没有想过别的可能,就把这场瘟疫跟易清关联在了一起的小晴,越想就越慌,越慌就越愁。

他手中小晴的一双手冰凉的可怕,甚至在发抖。凉沧钟皱起眉,觉得事情应该没他想的那么简单。握紧小晴的手,他刚要说话,就看到小晴突然紧紧反握住了他的手,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夫君,咱们在凉都多待一段时间吧。”

“嗯?”凉沧钟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怎么喜欢凉都的气氛,小晴是更加不喜欢的。以前他回京述职,到要回渠境之前的几天,小晴比他要高兴的多了。怎么这一次,她倒是主动想要在凉都多留几天?

“好不好?就多待一个月!”一个月应该差不多了吧?小晴语带恳求。

“只要您想,咱们待几个月都可以。但是晴儿,你要先和我说,你到底怎么了?来到凉都没几天,你就一直是这个模样,茶不思饭不想的。如果你在凉都待着一直是这样的话,咱们还是赶紧回家。”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小晴的要求的凉沧钟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却有条件。

“我……”她是想要留在凉都,看看易家所在的秋心岭上会不会出事。如果秋心岭上的易家主有意外的话,那她……

看着凉沧钟跟当年一样,或许面对外人已经变了,但在看着她的时候,所有的情意都纯粹如初的眼睛。想一想之前他回京述职,硬是被他的父皇给塞了一个侧妃,不愿意跟任何人闹矛盾,就想安静过日子的他,那个时候强硬的让所有人都不认识。再想一想他们这么多年没有孩子,他也从来都没说过什么。渠境那么多的美人,比她漂亮那么多的美人为奴为婢都要往忠王府里走,他却是全部都给赶了出去……

跟了这个男子,真的是她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就如他处处总是宠着护着她一样,她也很爱很爱他,也可以保护他。

“夫君,如果……如果……”如果了半天,小晴也没有整理出来一个恰当的措辞。

“夫君,你派人注意打听着,如果小姐来了凉都的话,你……你一定要有些防备!”

小晴口中的小姐,只会是一个人,那就是易清。本来还以为小晴要说,如果易清来了凉都的话,一定要让他请对方来做客,却没想到小晴一番犹豫之后,是这么几个字。

防备?防备谁?防备易清吗?小晴怎么会让他防备易清?难道是他理解错了,小晴是让他防备宝儿?宝儿那么好的姑娘,倾慕的人肯定不知道有多少。这么多年过去,她肯定不会再像当初那样犯傻了,肯定会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的。这两个人,有什么好防备的?

凉沧钟实在是不知道小晴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话,但是小晴格外凝重的表情,让他也不由得郑重了起来:“怎么了?为什么?晴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夫君,”犹豫了一下,小晴还是开口给凉沧钟透露了一点:“小姐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她当初逃出易家很不容易,我知道小姐一个秘密,事关她的性命。”

“我与小姐,说起来是有些情分,但又没有多少。所以,我有些担心。小姐若是只来找我,那倒是没有什么。可她……”

那么不会相信别人的人!那样做事滴水不漏的人!那样无情的人!在瘟疫中死去的那些老百姓,一个两个可不是要比她的夫君无辜多了……

“总之,你一定要当心。”

“你这些天就是在担心这个吗?傻晴儿,不要瞎担心。如果易师姐真的有什么想法的话,她根本都不会放你下山的吧,怎么还会把你嫁给我?”

安慰了小晴一句,凉沧钟的心里却没有脸上那么轻松。易家的人哪里就有简单的?更何况是易清那样从天才变成废物,然后还活蹦乱跳跑去了东山府的易家人!

看小晴这个模样,似乎当年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她的意思是,她知道的事情重要到,易清会来找她灭口吗?

那不对呀!现在有一个问题,小晴说的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在东山府上的那十年,怎么不见她忧愁?嫁了他,跟他下山的这些年,她也从不曾与他说过这些。为什么这一次他回京述职的时候,她突然就想起这些了?

是有什么人或者是什么契机,让小晴感到危险了吗?她到凉都之后,没接触过什么人呀!她也不喜欢那些名门贵妇之间互相攀比的宴会,所以几乎都没有出去过,那她是知道了什么呢?

“但愿如此吧。”夫妻两个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小晴依旧是眉头松不开的低声说了一句。

从渠境到凉都,易清赶路的速度很快,忠王每一次回京述职的时间都很短,易清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一路赶回凉都,知道凉沧钟和小晴还没有离开,易清才松了口气。

刚刚回到凉都,易清的目标非常明确的备好礼物,进城就往忠王府走。

“哎呀!”结果走到半路,宝儿就被人撞了一下。皱眉回头找了一下那个撞过她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家伙,宝儿很是有一种卧底或者是特务的潜质的,脸上除了厌恶之外什么都没有的,把一张小纸条悄悄塞给了易清。

瞄了一下纸上的内容,易清的步子停下来,让宝儿带着礼物先回林家的医馆去,她们改天再去忠王府。

不少人都知道忠王妃是她曾经的丫鬟,她什么时候去忠王府拜访都行,小晴跟凉沧钟也不会就卡着这一天两天走的。但秋心岭可不比忠王府,她要去可得费一番心思。现在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秋心岭上的人邀请她去做客,她自然不好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这到底是不是一场鸿门宴,易清表示她完全没有那个担忧。凉都的瘟疫,估计已经把她的大伯吓破胆了。这次她上秋心岭,相信大家都会很和平的。

“大伯,好久不见。”

一路上都有人接应,看样子乔晶的渗透还是不彻底,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上了山,别人估计还不知道呢!她的大伯对易家,果然还是有些掌控力的。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来人披着一张斗篷,并不露脸,他只能看到她帽子下面白皙的下颌。

易清的样貌美的很,她的画像,老早就传到了易家。但一来他年纪大了,欣赏不来,二来,不论是谁换到他现在的这个位置,估计都没办法去欣赏什么见鬼的美人。

易家主瞪着眼睛,沉沉的看着易清那在黑斗篷的衬托之下,白的有一种无生命感的下巴,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很不愿意承认的,易清在他的面前,自在从容极了。但如今,他的一颗心却既忐忑又畏惧。可易家主没有忘记,他只有易清的一个把柄,他只能利用那个易清可能现在根本都不在乎了的把柄,只能在易清看来或许有些可笑的略微强势一点,不能一下子落败。

“大伯不请我去屋中坐一坐,喝杯茶,说说话?就让我这么干站着?”一直赶路,易清渴了倒是真的。

易清很轻松,看着有些非常令人觉得她欠揍的轻松,但易家主却不生气,顾不上生气,也不敢生气,他心里那种不安的警钟,正敲的当啷响。

在屋子外面说话,的确是有些不妥。当然不是什么待客不周到的原因,易家主是怕被别人看到,被别人发现。沉默的先往自己的书房走去,易家主并不开口,易清挑了挑眉,主动跟上。

“大伯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口中说着要去屋中喝杯茶,但真当茶到了桌子上的时候,易清却并不会伸手。太嚣张的人,那是要倒霉的。易清时刻谨记着这个道理。

“……如今城中的瘟疫,可与你有关?”在还没有见到易清之前想了很多,考虑了很多的易家主,在真的面对易清的时候,却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话开头。

不管他怎么说,怎么做,仿佛都像是个笑话!易清已经不在乎巫蛊之术被别人知道了,那他就根本威胁不了她。没有任何把柄,他在这里跳来跳去,真的很像个小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二章 恳求

“我说没有关系,大伯相信吗?”本来就没有关系,易清说的是大实话,但她也知道,面前的人不会相信。

易家主的脸色灰败,其实根本没必要问这句话,没有关系就怪了!但是这个女人,她怎么就敢呢?瘟疫的事情闹的大了,她不怕东山府的夫子发现异样,她不怕上界的修士到荧珑界来灭了她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伯这是在担心我?还是在谴责我?还是在可怜那些感染瘟疫的百姓?”

恐怕都不是吧!他只是觉得没有办法用巫蛊之术的这个把柄来给他自己保命了,所以觉得害怕!

易家主不说话了,当他真的确定他对易清的那点威胁根本就不存在,不足以让易清害怕的可以为他带来什么好处的时候,他很是有一种无计可施的感觉,或者更准确一点,他有一种无奈而绝望的感觉。

他的书房格局跟以前大不相同了,但易家主却觉得此刻他眼前的场景在变幻,面前这个一身黑斗篷的女子,好像瞬间就变成了很多年前那个坐在他书桌前,跟他商量着让他把她逐出易家的小女孩。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应该看明白的。易清如果真的只是个普通孩子,在从天才变成废物之后,哪里就会那么快的平复?哪里就会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跑来跟他深明大义的说她自愿离开易家,不给易家丢人?她就是早想离开了!

他那个时候到底是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不顺着她的意思,把她远远的打发走呢?随她以后爱去做什么事情,她跟易家是没有关系了!

现在好了,跟这么一个不知道曾经是个怎样的老怪物的家伙结了仇,易家可要怎么办啊?他要怎么办啊?他的孩子要怎么办啊?

他彼时还在想着绝不放过四房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没有再仔细地去看一看在他拒绝易清自请逐出易家的意思之后,当年还是个孩子的小姑娘那陡然间就诡异了起来的眼睛呢?那不是个孩子的眼睛!那怎么看都不是个孩子的眼睛!他为什么就不愿意多想一想?

看着后悔和找不到解决方法的慌张渐渐摧毁着易家主的心理防线,易清不准备开口解救一下他,在旁边看戏看得愉快。

说过了,她是很记仇的人!她可以不计较当初在易家挨的那几刀,她甚至可以不计较通悲大师的那一支要命的黑签,真的,这是实话!但有的事情真的是没办法不计较,因为想起来,即便是易清也觉得生气,凭空的就是一肚子憋屈!

就这么一个老头儿,一个半筑基的,九成九是到死也灵动不了,寿命极限都快到了,再过些年就要入土,只要给她多几年的时间,她就不会在乎,她就基本可以对付的老头儿!偏偏就要在那么恰当的时间想要弄死她,然后,就逼迫的她用巫蛊之术保命!然后就让她亲手给自己身边种下了这么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拆解掉,一爆开她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炸弹!

就这,能不气吗?易清觉得她是个很看得开的人,好的坏的,喜事祸事,挨到她跟前,她就接受,她来面对,都没什么!但是……就卡在那么妙的她还无力挣扎的一个时间点上,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用了巫蛊之术,这个她自己也有些看不开了!

这些年一路的提心吊胆,让她心里恨得发慌;在东山府上碰到的那只不知道是谁养的水鬼,让她害怕的同时,再次恨得发慌;再有就是这两年的瘟疫……

巫蛊之术是一种禁术,会巫蛊之术的恶魔,人人得而诛之,而易清会这种术法。她自己心里胆战心惊,真的已经够她受的了,为什么日子还不能安安静静的过?巫蛊之术不是禁术吗?为什么与其有关的东西,还要这么频繁的在她眼前跳来跳去?

易清本来就觉得自己算不得什么正常人了,再这样下去,她觉得她要疯!那在疯之前,她当然是要好好地折腾一下引起这一系列事情的,一个可笑的半筑基老头!

“你究竟是要做什么?”

易清淡然自若的坐姿,还有她从没有露出来,但易家主却很肯定,此刻绝对是在闪烁着一种戏弄,猫对口中绝对逃不掉的一只老鼠的那种戏弄,让易家主心神俱疲。他沉默很久之后开口,语气中是再不掩饰的祈求。

“我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别的,大伯可能没资格知道。至于对易家想做的事,大伯难道不是因为清楚才害怕,又何必要问我?”

多少清楚易家主的想法,虽然如今荧珑界的瘟疫真的跟她没关系,虽然她肯定还是要拼命的藏住她懂得一点巫蛊之术的事情,但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是很乐意无限放大这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老头心里的恐慌的。

易家主哑然,他的确是因为清楚才害怕,再问一遍,不过是心里还存着些侥幸。易清直白地戳穿他的话,终于是完全摧毁了他心里的那点希望。

直直地看着易清,易家主连瞪人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易清的头永远都是那样微微垂着,整个人在他看来却坐的很高,俯视着他,然后无聊的玩着手指,仿佛那手指一抬,他整个人就要灰飞烟灭一般。再没有任何希望的易家主,苍老而无力的捂住自己的脸,脆弱的声音终于把直白的恳求的话说了出来。

“你……我当初千不该万不该对你动杀心,你若是恨,孽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杀了我一个人就是了,我求求你放过易家,放过我的孩儿!”

“呵……大伯还真的是有些担当的人。但是我从来都不玩冤有头债有主的游戏,我记得我还跟大伯说过,清儿从来都不忌讳对无辜的人下手……我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

易家主的话倒是让易清有些惊讶,不过那又如何?这一瞬间的惊讶和感动,能把她身边已经埋好的炸弹拆掉吗?要是能的话,她就选择原谅,让这世界多一道彩虹,多一个笑容!就是可惜啊……不能!

炸弹已经埋好了,她以后还要提心吊胆的过很久的日子,甚至可能就连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都过不了多久,一想一想这样的未来,她心里说实话全是负能量。为了避免这种东西爆棚,她自然是能发泄多少,就发泄多少。

她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她当初坐在他的书桌前说的原话是,她最会做的事情,就是拖着一群人一起下地狱。那些人越无辜,她便越欢喜。

易家主觉得自己的记忆也被影响了,很多年前的事情,很多年前易清说的话,他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忘记,连她当时那种诡谲的眼神,他都深刻的记得。

“……再说了,即便我想满足一下大伯的愿望。我是易家人,身体里头留着易家的血,这个是整个荧珑界都知道的事实。那种东西一旦被世人知道,易家是肯定要完的,一个人都不会剩的,我也没有办法呀!怎么办呢?”

“你……你不要让别人知道不就好了?”

“那怎么可以?我要藏那个东西的话,大伯不是又会在我的面前神气活现起来?手中握着我的把柄,日子过的美滋滋,以后我要是混得好了,还能拿着那个把柄威胁我,让我给易家做事……大伯真的是家主当的时间长了,精明的我都害怕!”

“不!不!不会!”他这辈子除非是疯了,否则绝对不会再让易家的任何人跟这个煞星扯上一点点关系的!

“大伯觉得,我会相信你口头上的几个字吗?”

“我发誓绝对不会把那个事情说出去!易家也不会有任何人透露!你……你若是实在不放心,你可以给我们几个人……就像当年对安安一样!只要你别毁了整个易家,你想怎样都行,怎么放心怎么来!”

感觉好像有点转机,易家主一下子有些激动起来,语速飞快。

“几个人?大伯还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了别人?”易清皱了皱眉,声音里却没有不悦,演戏自然是要注重到每一个细节。只是,他要是告诉的人多,她灭口的难度就更上一层楼。

“我没有告诉很多人,只是当初放你离开易家,肯定会有人不解。我只与几个人说了,我保证他们也不会透露给别人知道的!”没听出易清的不高兴,但易家主还是立刻解释。

“那大伯都跟谁说了?”

毫不犹豫的把他两个弟弟交代了出来之后,易家主略微犹豫了一下。

“除了二伯和我爹爹之外,大伯该不会是把我的这个把柄也告诉了安堂弟吧?”

“没有没有!他年纪还小,我不会跟他说这种事情!我只是与你大哥说了……”看着易清坐在那里端端正正,动也不动的身影,听她口中突然冒出他孩子的名字,易家主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都有停跳的预兆,再也不敢隐瞒的把易修肃招了出来。

“呵……大伯真的对四房有很深的怨念呢!”巫蛊之术这种事情说出去,是对那个人好吗?不!她的大伯这是在易秋心死了之后,在如今易家唯一一个在上界的修士——易修肃的价值那么大的时候,还存着心思要害人!前面听她大伯的话,他对易家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怎么总是猫着坏念头要害四房?

当初如果不是她大伯这莫名其妙的对四房的仇恨,她要走可能也就不是那么难,她要是成功走了,也就没有这些事情和她的忧心忡忡。

“不知道大伯方便透露一下吗?我也是挺好奇的,要没这个原因的话,可能大伯现在也不会如此后悔。堂堂易家的家主,也不会沦落到求一个后辈的地步。”所以,这要打听一下。

一说起这个,易家主心里的恨,几乎快要压不住。猛然攥紧拳头,他着实是不想提起这些往事,但如今易清的要求,他真的不敢拒绝。

易清要是直接把她懂得巫蛊之术的事情公开出去,人家可能有能耐活命,养出了这么一个家伙的易家,便是说的天花乱坠,也逃不过灭门的命运!故而不论怎样,今天他无论如何要哄得易清转变念头。

易清应该也是不愿意把事情闹得特别大的,毕竟,上界的那些修士如果一门心思抓她,她肯定也难活。如果他们配合一点,说不定还可以再拖一段日子。以后易家到底会怎样,他怕是看不到了,但现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他真的不想看到易家灭门!

“没什么不能说的,当年……”平复过情绪,易家主刚要开口说起往事的时候,易清突然打断他。

“大伯,等一等,方便把我二伯和爹爹叫来吗?让他们也来听一听,再加上许多年没见了,我也怪想他们的!”

易家主手背和头上的青筋暴起,他突然觉得易清今天上山是来逗他玩的。但有一个事实,他得承认,眼前的这个人不知曾经是什么身份,可能甚至是上界的哪个老妖怪,她要是想玩儿,他也得陪着。

只能陪着,易家在他心里的分量可能不会是那么重,但他还有安安,他的孩儿要好好的。

易四老爷和易二老爷被叫来了,看到屋中的易清,两个大老爷们有种夺门而逃的想法,但却又不敢,只能僵硬地坐下来。

“可以了,大伯,你可以开始说了。另外,大伯也不用觉得,我是在逗你玩。我只是不喜欢给别人背锅而已,想来这易家的所有人,都觉得我那可怜的七哥,是我害的吧!虽然的确有我的原因,但大伯是不是该把更详细的真相说一遍。”问候过后,易清示意易家主。

易四老爷进屋之后,尽管注意力都被魂不知道是哪的,反正身体是他的女儿的“女儿”给吸引,但他却还是没法忽视他的大哥直直的盯着他的那种像是要吃了他一样的眼光。

“老四,你可还记得……你儿子带着我两个孩子上秋心岭玩耍,把他们玩的从山崖上滚了下去?你可还记得……可还记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说开

易家主低声轻问,倒是听不出多少恨意,只有一种不知掩藏了多少悲痛的平静。

易四老爷愣了一下,继而垂下头去,默不作声。

那件事情,的确是他对不住自己的大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几个孩子在秋心岭上随便玩耍,也能不小心玩出了两条人命。

他没有让更多的人跟着几个孩子,是他的疏忽,是他的错。

他这辈子活的要强,活的较真,但在那之后,他什么都不争了。易家这一辈的优秀修士,全部都是从他们四房出来的。如果他想要,家主的位置又怎么可能会落到他大哥的手中?虽说他的大哥是嫡长子,虽说他的大哥当家主理所当然,但当初只要他想,所有的规矩在他面前都是摆设。可他没有抢过,什么都没有抢过。

家主的位置,给他大哥,算是他的补偿。这么多年,四房对大房的处处相让,都是他的补偿。他知道不管他做的再多,那两个孩子的命,也不可能换得回来。但他真的已经尽力了,总不能让他把自己的孩子杀了,给他那两个侄儿偿命……

除了他孩子的命之外,他大哥要什么补偿,他都愿意给。他那两个侄儿的确是四房背上的血债,让他还一辈子都行。

可这件事情,从那以后,他从没听大哥提过。后来大房得了上界修士的指点,有了锦瑾,有了安安,他以为大哥多多少少会对那件事情看淡一点……为何今日会突然提起?还是在易清的面前?为何那煞星又要提起修阳?

弟弟垂着头,一副愧疚模样。哥哥瞪着眼睛,看着弟弟……好一副“友爱”的画面!但是,静止的时间,是不是有些太长了?

“咳……”易清轻轻提醒了一声。

易清的咳嗽声惊醒了易家主,他却依旧死死盯着易四老爷不转开眼睛:“如果不是那个小混账,我又何至于……”当初怎么也不愿意放易清这煞星一条生路?

易清从天才变成了废物,对易家的名声的确是影响很大。但如果跟四房没有仇,说到底是一家人,他也不会非要置易清于死地。悄悄把她打发出去,送到庶支,随她以后爱怎么过都是一辈子!

若是跟四房没什么仇怨,他说不定还会对易清生出些怜悯呢!到底也是侄女儿不是吗?在没出那件事情之前,四房的易秋心,他这个做大伯的不疼她吗?易修肃小时候调皮捣蛋,每每跑下秋心岭,跑到易府来玩,易府之中哪个人不是笑脸迎他?不是让他玩尽兴了,吃够了,再心满意足地回家里去?

要是没有那件事情,要是没有那件事情发生……他当初怎么会不愿意放易清这个煞星走?

不!不对不对!如果跟四房没有这些仇怨在的话,他怎么可能会悄悄对只有一岁多的易清下手?自身的灵魂没有被削弱,现在易清的这副躯壳里面,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妖怪,又怎么可能会降临到他们易家?

如果不是四房的易修肃,不是那个该死的混账东西,现如今的一切事情都不会有!

易家主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就大了起来,有了后悔和对他的剧烈恨意,他又何至于……何至于什么?易四老爷不解地抬头看易家主,就看见他大哥的眼神渐渐的诡异了起来。

“老四,除了三郎,你对你每个孩子都抱有希望是吧?”喘息从平静到剧烈,再慢慢平息,易家主看着他的四弟,不只是眼神,那嘴角勾勒出的弧度都渐渐的诡异了起来。

“大哥,你怎么了?”没有敢回答,莫名觉得他听到的回应会让他崩溃。易家主的眼神让易四老爷极度的不舒服,那像是已经入狂入魔的眼光,让易二老爷也担心起来。

“我没怎么,老四,我现在就告诉你,易秋心我是鞭长莫及,易修肃那个小混账是躲得快,三郎那是本来就没用,除了他们几个之外,你四房所有的后辈,这辈子都只能到筑基,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哈哈哈……”

易家主的这句话,比易清当初摸过测灵碑之后测灵碑的表现,更加让易四老爷觉得像是晴空霹雳。易清是个废物,那也只是一个而已,他剩下的孩子个个能修炼,为什么易家主会说他的孩子个个就只能到筑基?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我两个孩儿因为易修肃而死,怎么?你觉得他在我两个孩儿的碑前跪了七天七夜就完事了?我杀不了他给我两个孩儿偿命,他机灵,害了两个人之后就跑去了东山府,我下手没机会!那就让他的弟弟妹妹来替他还账!”

易家主的声音陡然高涨起来,这么多年,这些话他从来都是憋在心里说千万遍,从来不敢真正放在嘴上讲出口。今天终于可以让他的好弟弟知道,这么多年,他有多恨!他究竟有多恨!

他两个孩子跟着易修肃上山,走的时候,两个小家伙都白白净净,活蹦乱跳,才过了多久,他在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摔的都没人形了。身上骨头都碎干净了,抱起来整个软趴趴的……那个画面,他终此一生都无法忘记!

“……小秋儿,天赋不是很好吗?我告诉你,她也就是个只能到筑基的!还有……还有她!”

话都说开了,易家主自然是不准备吝惜刺激他四弟的话的。可能是人一兴奋就胆子大了,易家主这会儿直接拖着易清来做标本,指着易清就说:“老四,你现在也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你女儿了吧!你老说她是鬼上身了,她的确是鬼上身了,但你知道为什么吗?我现在告诉你,易清秋的周岁宴,我给她下了化神散!其实我用量不多,我还想让她多活一段时间的,让你们夫妻看着这么一个小天才一天比一天衰弱有多好?但是……”

易家主没有再说下去了,原因是易四老爷拳脚相加把他踹翻在地。

“你……你……”双手合抱着抓住易家主的脖子,易四老爷眼中连血丝都爆出来了,他真的想掐死这个人!

两个大老爷们,表情一个比一个狰狞,易清稍稍往旁边坐了,免得被这两个人不小心打到。胖胖的易二老爷,被这种变故给惊的在一边手足无措,半晌才反应过来要上去拉开这两个人。

虽然他听到的东西真的是骇得他神魂俱乱,但总不能眼看着他这两个兄弟就这么把对方干脆互掐死。

场面更乱了,易清干脆又往旁边坐了坐,等着这兄弟三个人把事情理清楚了。她上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要往这三个人身上引一条王蛊,其实很简单,她已经做到了,等再过两天王蛊悄悄的自己爬来,上他们的身,弄死他们就好了。其实,她现在马上下山都行。但是……有好戏,为什么不看呢?

荧珑三大家之一的易家之中,可以算是很权威的三个人吧,就这么两个扭打在一起,另外一个地位最低的拼命劝解的画面,让别人知道了,目瞪口呆之后,八成会笑掉大牙。

除了看戏之外,易清很是不高兴的发觉,事情没那么容易完。也不知她大伯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是真的,那她还要去找她的大哥易修肃。但是易修肃已经去了上界,要找这么个人灭口,还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再加上,她用瘟疫弄死了易家这三个老爷,易修肃如果知道了,肯定会警醒,或者是给自己留后路的吧……

这个人……说起来更可笑,好像这所有的事情,易修肃才是源头。

脑中有一瞬间闪过的念头,转瞬即逝,来不及捕捉。易清皱着眉头,又把目光投向地上的三个人。

说起来,她的大伯到底是用什么东西,才能让易家四房那么多的孩子只能到筑基的呢?看她大伯的样子,他好像还很有信心!这个家伙,该不会在她身上也用了什么东西吧……

“三位可以等到我走了之后,再好好的去讨论一下你们的恩怨。大伯,我还想问问,你对我那些哥哥们到底动了什么手脚,当中有没有我?”

有担心,干脆就直接问,易清爽快的很。知道她现在已经被易家这几个人魔化成为上界的老妖怪了,易清格外从容。

易四老爷是对易家主直接动了杀心,想想这么多年他自以为是的对大房的补偿,想想他这么多年简直都跟傻子一样,一时后悔和狂怒之余,易四老爷手底下是真的没有留情,不过,他大哥也没有对他留情就是了。

两个人脖子上都挂着几片很可怕的红印,如果不是易二老爷拼命的往开拉他们,如果不是易清的声音提醒了这两个干架的人此处还有外人在,这整出人命也是有可能的。

兴奋的人真的是胆子大的他自己都不敢想。易四老爷完全没有之前刚刚进屋看到易清时候的那一瞬间的畏惧,易家主也没有了种种顾虑,所有他们正常时候的情绪,都被他们抛开到了旁边去。

易清在问易家主话,但易家主根本不回答她,只是借着易清的话头,继续刺激易四老爷:“怎么?老四,又有希望了?我实话告诉你,我说他们几个人永远只能到筑基,就是只能到筑基!神仙帮他们都没有用!”

当年被他夫人救下的那个上界的修士,给他们留下的调养身体的药方之中,有那么两味药材,引的那位修士多说了两句,碰巧他还就记下来了。

那位修士说,长时间接触那药方之中的两味药材,虽说有利于生育,但却会渐渐的变成令天地元气厌恶的体质。要调养回来其实不是不可能,但那需要极高阶的修士帮忙。如果不是看他们夫妻两个人着实没有修炼的希望,他也不会开出那样的药方来害人。

这也是他为什么心里还存着三分侥幸,觉得自己可以在寿命极限之前灵动一下,然后多活两年,却从来都没有再想过往高阶修士修炼,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了。

那修士也说了,在上界,他方子之中的那些药材都非常普遍,什么相克,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也没什么蠢人拿这个来害人。但那是在上界,在荧珑,易家就有很好的大夫,他拐弯抹角地问过很多大夫,他们都不知道那两种药材在一起会对修士造成影响。

两种药材都是无色无味的东西,拿出来害人真的是完美的,他当时心中就兴奋不已。送给四房的孩子的礼物之类的东西,一定要带上那两味药材。

易秋心每隔两年回来的时候,他心里总是提心吊胆。但幸好,易秋心那灵通修士也没有发现过他做的手脚。

至于对易清,说实话他只用了化神散。没想过直接有别的灵魂上了他易家人的身,没想过那一点化神散直接就把当初还只有一岁的小丫头给弄死了。他觉得那一点化神散就够了,所以易清,其实是四房第四个他没动手脚,或者说是只动了一半手脚的人。而且,易清出生时天象恢宏,她大姐把她十分看重,他也不敢动手脚,一点化神散就用的他胆战心惊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在秋心岭上待的时间也够长了,虽然看戏很有意思,但看两个大老爷们儿打架,时间长了也怪腻味的。易清上山来,翻起了易家很久之前的一个秘密,算是彻底搅了一把浑水,然后就施施然的下山。

结果,她刚刚走出易家主的书房没有多久,就被人给拦住了。

“易师妹!你这也太不厚道了!既然来了秋心岭,怎么都不与我说一声,悄悄来了之后就要悄悄走?”冷艳的大美人,还没有被休的大美人,依旧在易家混的风生水起,看样子好像是还没被别人怀疑!这个乔晶……

不过,她来的也算是恰当,她还当真有些事没做。

“乔师姐!”她也收回她之前的话,谁说她的大伯对易家的把控还那么好的?也不过就是如此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四章 登门

“师妹不准备悄悄走的,正要去找师姐。”

“哼!但愿是如此。”乔晶一副不信的样子,整个人的神情,比她素日里要鲜活很多。

易清给她介绍了九哥这样棒的合作伙伴,今天又被人悄悄请上秋心岭来,她一定知道易家的什么大秘密,而她,需要那个秘密来帮她报仇,所以易清,她一定要抓好了。

在她报仇之前,表面上的这一份和气,她很乐意去维持。等她报了仇之后,她不会去选择对付易清,但也不会跟她结交为友。除了易三郎之外,她对易家人,不会有任何好感!

不再去想她大伯的那个书房之中现在是一个什么场面,易清跟着乔晶走了。身边是相熟的师姐,易清也不一直用斗篷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她把帽子取了下来,秋心岭上微微的风,吹得她的发丝摇动。

乔晶不曾注意这些,一路上跟易清说着一些无关要紧的闲话,两个人渐渐走到她的住处去。

到了屋中,乔晶开始清场,把人都屏退了之后,她终于开始和易清说起一些正事。

“易师妹,你对易家的态度,我也是看出来了。我对易家的想法,也从来都不曾隐瞒过你。如今,易家没有了易三郎,再给我几年时间,我可以把易家的一切生意全部都包揽下来。”

“只是,我毕竟是个外姓人,对易家的根底并不清楚。这短短的数年时间,并不能让我了解到多少。所以,还希望师妹能够帮帮师姐。易家早点完了,师妹不就可以全无挂牵的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她不论怎么努力,都查不到当年易清摸完测灵碑之后,在易府的那几个月,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九哥看起来像是知道什么,但他却从来不曾开过口。她之前还好奇,还想要探究,现在却也把这个事情放下了。

管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易清不单单只是对易家心寒,还恨起了她的这些家人。这样的易清,对她有利无弊。

“师姐说的在理。”易清只是点点头,觉得乔晶的心中要开始吐槽“说的在理你不赶紧再提供些线索”之类的话了,她想了想,道:“只是,师妹如今不好插手易家的事情。跟师姐多讲一讲易家,这不是不可以,但师姐也要帮一帮我才行。”

“那是自然。”有的说,能继续就好。

“那就麻烦师姐帮我查一查了。大房的修安,当初得过一场急病,师姐能帮我找找,给我那小堂弟看病的大夫吗?”

乔晶的心中一跳,易修安,这可是大房最珍贵的宝贝,她怎么从不曾听说过,易修安得过什么急病?

“师姐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还是一样,师姐去找九哥问一问就行。只是,莫要让九哥知道,师姐是从我的口中听到这些事的,免得他大惊小怪,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也免得师姐什么也问不出来。”

“好,我记住了。既然是师妹所托,师姐必定尽快给你答复。”

“那就好,多谢师姐。近些日子,我都会在凉都,暂时不会走的。师姐若是查到什么了,派个人去林家医馆,告诉我就行。”

“嗯。”

两个人你来我往,有问有答,相谈甚欢。在她们双方都心满意足之后,易清告辞了。乔晶想要送她,易清也不多拒绝。

树荫之下,她的一缕头发,被风轻轻吹到脸旁边,易清将那缕头发捉起来,仿佛是下意识的用手指顺了顺发尾,然后就将头发丢到了背后去。

易清是医生,肯定是要与各种各样的药材打交道的。当大夫时间长了,她身边又一直带着药箱,药材的那种清香,自然的就烙在了她的身上。

尽管是跟易清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乔晶也已经习惯了易清身上的这种并不难闻的药味。不知是什么药材的味道,随着微风拂过,一下浓,一下淡,缭绕在乔晶的鼻端,弥漫到秋心岭上的空气之中。

送走易清之后,乔晶匆匆忙忙的就去找九哥了。下山之后,易清却是匆匆忙忙的将自己从头到脚清洗了一下。把蛊染给别人就是了,她可不想让那种东西爬到她的身上来。虽然有办法去除,但她有心理阴影。

当年,除了易家那三位老爷之外,中蛊的易修安,当时给易修安看病的大夫还有平安居之中的人,九哥……这些多少能看出一些苗头的人,原谅她这人做事绝了一点,她一个也不准备放过!

等把这些人收拾了之后,还有一个易修肃。这个就有点棘手,她暂时还摸都摸不着,虽然心中没底,但也只能迫于无奈地先放到一边。

再除过易修肃的话,最后剩下的人,就是小晴了。希望她安排给她的这些年的幸福时光,能够让她觉得这一生有价值……这丫头当初,真的不应该跟着她的……

回到林家的医馆,把自己收拾妥当,带上送给小晴的礼物,易清招呼上宝儿,动身了。

忠王府,虽说带了一个王字,但恐怕也是整个凉都之中,最门可罗雀的那么几家府邸之一了。易清带着宝儿到了王府门外,递上拜帖,在门外等待的那么一小会儿时间……别说是来拜访的客人,这王府的门外,真的就连鸟儿也不愿意来,特别安静!

王府之中,凉沧钟处理公务,小晴便在他旁边看书。两个人静静的,也没有人说话,气氛却是别样的温馨。只是,凉沧钟处理公务很专心,小晴却是很明显的心不在焉。她总是觉得最近这些日子,心跳整个都不正常了。

叹了口气,凉沧钟放下笔,走到自己的王妃身边坐下,拿开她手中过了这么久连一页都没有翻过去的书,准备教训她几句。结果夫妻两个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有丫鬟求见。

推开身边很是没有王爷形象的赖在她一旁的凉沧钟,小晴深呼吸了一下,压制住砰砰乱跳的心脏,让屋外面那个丫鬟进来。

“王爷,王妃,有位自称姓易的女子前来拜访。”递上拜帖,那丫鬟头也不敢抬的只是说话。他们家的王爷王妃,私底下总是让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好意思,所以还是别抬头的好,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自称姓易?小晴的心跳忽然就是一停,袖子下的双手紧紧地攥起来,瞪着那丫鬟手中的拜帖,她迟迟没有伸出手去取。

凉沧钟只好自己接过那拜帖,果然看到的是预料之中的名字。拍了拍自己夫人的肩膀,凉沧钟先让那丫鬟退下了。

他的夫人这些年下来,好友也没几个,易清前来拜访,凉沧钟其实是高兴的。易清等于是小晴的娘家人,她们聚一聚,小晴肯定也觉得好。但是他的夫人最近这些日子……她那天跟他说的话……

“晴儿,你真的不要见吗?”把拜帖硬塞到小晴的手中,凉沧钟让她看清楚拜帖上的名字。

小晴把那拜帖看了很多遍,心中却真的是渐渐的一点欢喜都没有了,她现在就是担心,不知怎么的那么担心。心跳越来越快,小晴想一想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但她却从来不曾忘记过的易清的那双眼睛,突然间就真的准备装作不认识,不打算去见登门拜访的人。

不行不行!小晴摇了摇头,又深呼吸了几次之后,终于站了起来。

她现在不是个普通的女子,她嫁的人是个王爷,如果她这个王妃把昔日的主子拒之门外的话,如果这事被别人知道的话,她毁的是忠王的名声。

她不能不见,只能出去!

“怎么能不见?当然要见的!”感觉自己平复好了,小晴对凉沧钟笑了笑,自己就往外走。

凉沧钟皱眉看着她的背影,这会儿却是他想要拉住小晴了。

忠王府门外的侍卫,虽然不高傲,却也有皇家王府的那种气派。在见到兴奋的直接从王府亲自出来,迎接这罕见的上他们忠王府来拜访的客人的时候,两个侍卫的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

王妃跑出来也就罢了,怎么还叫这位客人“小姐”?

“小姐!”这规矩看样子还是学的不行,见到故人就放飞自我了。看着当了这么多年王妃,眉眼之间竟然还是有很多曾经那种单纯的小晴跳到她身边,抓着她的衣袖喜笑颜开的模样,易清也罕见的笑了下。

“怎么嫁了人这么长时间,还跟个姑娘似的活蹦乱跳?”拍了拍小晴的头,易清看向后面赶来的凉沧钟,“算是没看错你!”

“易师姐。”仔细瞧了几眼易清,凉沧钟也是带着笑意的问候。这个样子的易清,真的是像小晴所说的那样,是前来灭口的吗?

而小晴,她嫁给他这些年,其实还是吃苦了。换成以前,她真的演不了这么好的戏!

只是,如果今天易清真的就是来看看他们的。知道他们的想法之后,八成是这辈子都……

抛开这些有点矛盾的想法,凉沧钟看向在易清身后规规矩矩站着的宝儿。她好像也没变,还是从前的模样,温温柔柔的,但却又好像变了,那眉眼之间的神采,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宝儿。”凉沧钟率先问候了一声他昔日的侍女。小晴也是心无芥蒂,发现疏忽了宝儿,她立刻也拉住了宝儿的手,“小姐,宝儿姐姐,咱们进去说话!”

“王爷,小晴。”对凉沧钟就是很生疏的一声王爷,叫过就算,再也不看,对小晴却是热情的很,真像多年不见的两个好姐妹。

宝儿将自己的态度表达的很明确,她今天来其实挺尴尬的,毕竟她当初是怎么才跟着易清的,他们几个人都知道。

四个人走进王府,小晴就开始埋怨的絮叨:“小姐也说小晴嫁人这么长时间了,早就听说小姐下山了,怎么也不到渠境去看看小晴?此次我们回京,幸好是前些天没有走掉,如果走了的话,再见面是不是还得再让小晴等十年八年的……”

小晴一个人叽叽喳喳个没完,看起来像是真的有无穷的话要说,剩下三个人在她身边,真的是一个字都插不进去。

三个女人自然是有她们要说的话,凉沧钟在一边站着尴尬,本来是想要说给她们三个人叙旧的时间的,他就不打扰了。但是想一想之前小晴的担忧和害怕,凉沧钟还是不打算走。

可让丫鬟上了茶,又吩咐下人去备宴之后,小晴却要赶凉沧钟走。倒不是这里有宝儿的原因,她这会儿一直说个不停,真的主要是有点紧张。听着易清在她耳边不时地回应两句话,她连多看易清几眼都不敢。让凉沧钟走,主要是她不想易清和凉沧钟多待,宝儿都是其次。

“你还待在这干嘛?跟我们几个女人家一起说些家常话吗?”瞪着眼睛看杵在一边,实在是跟她们没什么共同话题的凉沧钟,小晴三句两句话把他赶走了。

“若是你们素日里都是这样相处的,那我不仅是要放心,我估计还要可怜一下忠王爷。”看着凉沧钟乖乖走掉,易清很少见的开了一句玩笑。

“小姐,你就会逗小晴……”红着脸嘟囔了一句后,小晴继续口若悬河起来,多数时候是她说,然后易清和宝儿回应几句。

易清可以理所当然的去关心他们夫妻的生活,宝儿就不好多说什么,她总是能很巧妙的避过有关于凉沧钟的所有话题,还不让易清这个说话是会说,但却说不多的家伙,把这么完美的气氛弄僵了。

一边笑着和小晴说话,宝儿一边想着离去的凉沧钟。刚刚看他们夫妻相处,虽然也就是说几句话的时间,她也能够看出这两个人眼中流淌着的对双方浓浓的情意。更可贵的是,他们成亲已多年,而且还没有一个孩子。

换成是以前的她,这会儿估计心脏都要碎成八瓣了。但是今天真的看到这个画面,宝儿却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心里除了一点感动之外,就再没有别的感触了。

凉沧钟是很好的男儿,小晴也是很好的姑娘,他们是很好的夫妻。而她,有过很美好的爱恋,如今,她是更好的自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五章 解决

在真的看开了,想开了之后,宝儿的眉眼都整个的舒展开来。她本就温柔貌美,是那种看着看着就转不开眼睛去的女子,这样静静的洒脱一笑,真的令人惊艳。

说句实话吧,易清觉得,凉沧钟有些配不上她。

这是在无形之中就贬低了小晴,不过,易清是个客观的人。以前小晴还在她身边的时候,让她来做评价,她照样会觉得宝儿好过小晴,更不要说是现在。

宝儿跟在她身边的这些年,不论是在东山府上,还是在上界山下,都是处处妥帖,事事周到。而且,除了她对凉沧钟的那点点惦念让别人看到,可能会被加以利用之外,宝儿几乎是从来都不曾给她惹过麻烦。

跟小晴比起来,宝儿就只有不够善良,心思较多,让人不是那么容易相信的,不算是一个缺点的缺点。

小晴真的是很善良的,当年在易府,就她关心了一句她的死活。后来,她帮了润儿。后来,她用自己的善良和乖巧,吸引了凉沧钟,打败了宝儿。后来,她嫁了人,据说在渠境,也做过很多善举……

易清没对什么人下不了手过,即便是对小晴,她也就只是这么想想,动手的时候,却依旧会很利索。只是没想到,小晴要把她的善良贯彻到底。

她觉得对这么个她所遇见的人当中顶顶没心眼的那么几个人之一的丫头动手,真的是有些可耻,真的是该让她死后下地狱,今天小晴就打消了她的内疚。

这个丫头,跟着她的那几年,也是她没有多教导的原因,她真的一点心眼没长。嫁给了凉沧钟,当了王妃之后,果然就不一样了。

凉沧钟虽然说没什么志气,但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做他的妻子,考虑的事情会有很多,小晴,终归也是长大了。

只是,有的人长大了,是会变聪明,变成熟的。有的人长大了,却是只会自作聪明,比以前更傻。

小晴就是后者,这个丫头,兴许真的是很多年没见了,她在她的面前做戏,还是在如此心虚的做戏……她以为她当了几年大夫,眼睛就被药给弄瞎了吗?

这么心虚,她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礼物已经送了,已经经了小晴的手,今天她来忠王府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易清兴致缺缺,也懒得去想那么几个预料之中的可能,就只静静等着今天结束。她总是那么一张习惯性的死人脸,有兴致和没兴致根本没差别,别人也发现不了她在想什么。

喝了茶,吃了饭,谈了天,说了能说的一切之后,天快要黑的时候,易清带着宝儿,准备告辞。神经一直紧绷着的小晴,差点就直接兴高采烈的送人走。

“小姐,怎么这么急着要走呢?房间我都收拾好了,你们再多留几日嘛!”偷偷瞄着易清和宝儿,确定自己的异样没被发现之后,小晴极力挽留着两人,语气极为不舍。

“留宿就不必了。反正我们都在凉都,随时都能再见面。”易清拒绝了,算是解救了小晴,也解救了自己。至于她口中所说的再见面,不过只是客套话。她们以后,估计是不会再见了。

跟凉沧钟道过别,易清就离开了忠王府,依依不舍的送走易清和宝儿,回到府中之后,小晴看着易清送给她的礼物——装在一个匣子里,一对做工十分精美的鸳鸯玉,一只镯子,一个扳指,没有半点儿想要再看一眼的打算。

扳指是丈夫戴,镯子是妻子戴,这种鸳鸯玉,只有宁安的玉匠才能做到最好。大凉和长丰的人,想要得一对鸳鸯玉,很难很难。如她今日收到这样的成色的,更加是珍贵,易清的用心也可见一斑。

但是,礼品再精美,也要看是谁送的。虽然易清今天来真的好像就只是为了看看她,小晴的心中有些不安,有些内疚,但她却不后悔,不仅不后悔,她觉得依旧还是要防范下去。

这一副鸳鸯玉,反正她是不敢戴的。让丫鬟把礼物收了起来,束之高阁之后,屋中的安静,才让小晴渐渐觉得轻松了下来。

这算是过了一关了吧!易清看样子像是没有怀疑她……

回到林家医馆,如今已经有做大夫的资格的易清,仍然是躲清闲,继续做着她的在医馆之中没有人敢使唤的药童。宝儿都能出去给别人看看病了,就她一天到晚躲在药房之中。

一边研究医书药方,一边等待,易清等了几天,终于是等到从秋心岭上传下来的乔晶的消息。看着纸上一个个的人名,易清虽然觉得并不完全,但却也只能相信乔晶。

她当大夫,走到哪里给人把病看到哪里,自然是收获了不少报恩的人的。但是那些人,她会聚集起来借着林家的力培养,最后就算做这些年林家给她庇佑的报酬。她自己,当然也可以适当的用一用那些人,但像巫蛊之术这种事情,她连宝儿都没想透露,更不可能会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她只会一个人去做。

易清原先就是想慢慢培养人手,让那些人顺着她的意思,也是顺着林家的意思,慢慢渗透进易家,不让他们做更多的什么事情,他们只要让她更了解易家就好。而培养人手的这些时间,足够她到筑基,到这个在荧珑界就是绝对顶尖的实力阶段。

等到她的能力够了,等到她知道的够多了,再有一个好的时机,她就可以动手了。但却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人算不如天算,瘟疫没有任何预兆地开始蔓延,给了她一个绝佳的动手机会。

只是,虽然机会绝佳,但她还没有足够强大。凭她现在的实力和人手,她干涉不了易家的事情。要调查,以一个外人的身份调查当年那么隐秘的事情的话,她只能相信乔晶,希望这个女人办事尽心一点。

孙大夫,他在易家做了那么多年事,深得易家主信任。易修安如果出了什么毛病,孙大夫肯定会去看。这个人,就算是没有手中的名单,易清也是不准备放的。

董馆主,这是当年在封城十分有名气的一位大夫。他开的一个小小的,所有人加起来也没几个的医馆,那个时候逼的林家医馆没生意。但这些年,好像就没什么人记得起来他了,因为他在被请到易府去给易修安看病之后,就再也找不到这个人了。

接着就是什么李大夫、刘大夫……乔晶有在最后写了,除了孙大夫和董馆主之外,剩下的那些大夫,都是已经被处理掉的。

她的大伯做事还是很让人放心的,当年给易修安看了病的大夫当中,就剩下了出了事他也跑不掉的孙大夫,还有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董馆主。

这其实不用易清多操心了,孙大夫,他如今是在瘟疫区,她去见见他就好。但那董馆主,乔晶很是肯定的告诉易清董馆主当年一定来了易府,可这个人现在去了哪里,是死是活,到底有没有被易家主一起灭口,这个乔晶完全不确定。

本来就已经有个易修肃了,现在又多出来了一个董馆主。易清心烦,却也无法强求。她自己查不到,可以“公平交易”的乔晶能查到这些,着实是已经让易清惊讶,她到底掌控了易家的多少人了。

手握名单,易清到凉都的瘟疫区去了一次。易家的孙大夫虽然很少给外人看病,也没有自己的医馆,但他的名气是真的不小的。他在哪里,易清一打听就知道。但易清却不曾刻意的去拜访,守了几天,在瘟疫区里碰到,大家点个头,问候一声,也就是了。

从瘟疫区出来之后,可能还是头一次,易清从上界山下来之后的这几年之内,她这是第一次走路如此慢。在街上慢悠悠的荡了几圈,适应了那种她挂心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那些四处都是的隐患都无法将其影响的不真实感后,易清回了林家医馆。

她这个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任性,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药童,回去之后,就让宝儿收拾东西。

下了上界山之后,她先是到大凉,然后再到宁安,就这么绕了一圈又回来。过来过去的,她横跨了三次中原,这第四次,她可能就不再回来了。

幸好,东山府从来都是规矩森严,任谁也不能破的。所以,即便她是个天下人皆知的废物,轻轻松松到明台的她,要再回到东山府,谁也不能拒绝她。就像是等她到了筑基,去申请进入纳灵秘境的资格,也是合情合理,但凡有弟子拒绝,便是他没规矩一样。

宝儿跟着易清到处跑习惯了,停在一个地方总是觉得不好,虽然她这次跟易清回来,也不过就是在凉都停留了几天而已,但知道易清要走,她还是很高兴。尤其是这次到凉都来见了凉沧钟,彻底的放下了他后,宝儿特别想走出去,去更多的地方,过她更精彩的人生。

虽然说仗是不打了,但到底是刚刚打过没多久,而且大家也还没有握手言和,大凉和长丰的边境,气氛依旧很紧张。易清过这一条国境线,过的算是一波三折,最后甚至还可以说是偷跑出来。

至于原因,那就是她的这张脸了。长得太美,自然就会有人只看到她的脸,在完全不了解她这个人的时候,就对她念念不忘。

只是,让易清略略觉得无语的是,对她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是不是心有点太大了。

现如今凉都的瘟疫闹的这么厉害,大凉新君凉沧鸿的名声,在民间的威望,一降再降。但他竟然没想过削减他的后宫,不仅如此,那男人还惦记着她呢?这是对美人有多执着?再这样下去,易清隐隐有直觉,在背后搅弄风云的不知道哪个人,能让凉沧鸿坐不成那龙椅。

不过,凉家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大凉亡国了,也碍不着她什么事情!

易清一点不担心,抱着看戏的心态,跑出了大凉的国境之后,一边打听着消息,一边潇潇洒洒的前行。

结果,刚到长丰没有多久,从林家医馆拿到的消息就让易清惊掉了下巴——这是有人在帮她?是不是有人在帮她?

瘟疫发展到现在,还从来都没有向修士下过手,感染瘟疫的人只有普通老百姓,连一个修士的例子都找不出来。易清动手之前,就有那个别人怀疑她的心理准备,因为毕竟秋心岭上那些被她动了手脚的人,个个都算是修士。

如果换了她是一个好奇心比较重,又比较愿意多想一想的路人的话,瘟疫突然的增强,为什么会在秋心岭,这个就足够她耿耿于怀很久。

很多看起来像是巧合和天意的事情,并不是偶然。如果她再有点门路,知道点内情,比如易家四房那个被赶出去的女儿回了凉都,没待上几天就又走了之类的消息……

这样愿意去多思考一下的路人很多,而且,瘟疫头一次感染修士是在秋心岭,这个事情,绝对不止会有路人注意到。

易清做好了被人怀疑的准备,但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老天爷,或者是什么别的人,这一次竟然如此向着她。

虽然瘟疫现在已经到处空降的三国都有,但范围最大,情况最严重的,还是在宁安北境。她刚到长丰,就接到消息说宁安北境有修士感染了瘟疫,而且数量还不少。

那些驻扎在宁安北境的军队,瞬间就被调回了一部分。在瘟疫区里面研究的大夫,也瞬间走了大半。还是危急时刻见人心,宁安的军队就不说了,那些自愿前来的大夫,果然还是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更重要一点。除了真正的几个好大夫,挂心百姓疾苦,留了下来之外,剩下的,跑得一干二净。

不过,易清早就有这个预料,所以一点儿也不惊讶。她现在就是高兴,这瘟疫也不知道怎么的,能感染修士了。在这之后,秋心岭上再出事,就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局势

易清这一次没有前三次横跨中原那样悠闲,此次她目标直指东山府,在路上并不曾多耽搁。她极快的来到宁安,处处都是的玲珑钱庄和林家医馆,消息传递非常快。凉都到底发生了什么,易清常常是在三两天之内就能够知道。

凉都之中,瘟疫再一次蔓延。蔓延上了秋心岭,串到了忠王府,串进了后宫,还有很多新的地方……

这一次,修士没有那么安然了。瘟疫对修士一视同仁的消息,让凉都人人自危起来。

如果说之前感染瘟疫的只是普通老百姓,不满的也只是他们,就算是凉沧鸿再怎么被骂,他的位置相对来说还算是稳。可如今不满的人群之中加入了修士,情况就不好说了。

中原三国,另外两个国家,都城不是没有瘟疫爆发,但根本就不像大凉这样严重。过了这些日子,长丰和宁安都城的瘟疫没有再扩散,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但瘟疫在大凉,却是越来越猖獗。

瘟疫区中死人了,死得是身负一点修为的大夫;秋心岭上死人了,死的还不少;忠王府中也死人了,死的人不多但都很重要;大凉的皇宫之中也死人了,不再是死几个奴才,开始直接死娘娘,直接死太后……

若是真龙,怎么可能降服不住小小瘟疫?连自己的亲娘和正妻都保不下来?这凉沧鸿,八成是不对劲!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凉都之中,渐渐的传开这样一句话。甚至有流言直接说,凉沧鸿这皇位得的有猫腻,他根本不是他们大凉的真龙天子!不得上苍庇佑,他自己说不定都感染了瘟疫!

中原三大国的皇帝,不可能只是普通人。他们部分是半筑基,另一部分是到筑基却没有天赋的修士。

所以,皇帝的寿命都很长。而且,修士哪怕是到老了,也是活的很有质量的那种。寿命极限到了,要死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而且这种极限,修士大多数是自己有感知的。在死之前,哪怕是濒临死亡,修士的整个身体也是年轻鲜活的。再加上,皇帝的女人一般都比较多,所以,新皇继位之前之后的二十年左右,一个国家就总是不安定的。

如今的大凉,新君被人传说不是真龙天子,凉沧鸿的许多弟弟,甚至是叔叔伯伯们,就会有希望,会想想自己是否才是那个真龙天子。也有可能,这话八成就是他们放出去的。

瘟疫横行,新君皇位不稳,还有长丰在一边伺机报复……大凉,乱了起来,不复前些年那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狂啃了易家一口,补充了自己的实力,如果不论靠山的话,大凉是直接跃居三国之首的风光。

长丰和大凉开战,宁安在旁边暗搓搓的准备捡便宜,却不料被个瘟疫打了个措手不及。长丰被大凉侵占国土,但瘟疫却是闹的最轻的,算是保留了实力。前些年风光的大凉,如今没有了易家做靠山,本来应该随着新君登基而渐渐的不再有出现的可能的皇位之争,势必还会让这个国家再混乱一阵子。这样消耗一段日子,大凉前些年的优势就荡然无存。

这么算下来,这中原三个国家,一番闹腾之后,还是回到从前,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的局面。

不过,长丰有青云堡,宁安有北海珠岛,大凉的好日子,恐怕快到头了。如今的荧珑两大家,肯定会渐渐开始侵吞大凉,壮大自己,然后携带着他们的附属国家,跟对手决一胜负,踏上他们憧憬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荧珑界巅峰。

在林家医馆拿到凉都的消息,易清看过之后,习惯性的预测了一下。她的心情是很轻松的,毕竟,她想杀的人,她可以动手的,已经都没有了。

林家人送到她手中的消息,并不曾准确到十分确定的告诉她秋心岭上都死了谁,忠王府都死了谁,但易清对自己的用药有信心。

秋心岭和忠王府的人,只会一个不小心死多了,不会有死少的可能。那些跟她接触过的人,没有办法完完全全遮盖驱除身上的药味的话,蛊虫肯定会更加青睐他们一点。

虽然在荧珑界蔓延开来的这场瘟疫,虽然很多让易清闹不明白的点还是让她无法心安,但走在路上,易清还是感到了无事一身轻的那种感觉。

即便是要着急赶路,易清的大夫还是继续当着的。路上碰到有人有困难,她多数时候都会仗义相助。这是习惯,这也算是中和。

害的人太多了,总要帮帮人,她以前生活的世界都有恶人遭雷劈的说法,更不要说现在她在一个修仙的世界之中,天道是有迹可循的东西。为了避免她以后修炼出现心魔瓶颈,为了避免她以后真被雷给劈了,易清走到哪里,都在很尽力地做好事,让老天爷不好意思给她降下一道神雷来。

无相女神医,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了。但神医明显是个在大事上就没什么医德的。到了宁安北境,瘟疫最为严重的地区,神医只是进去看了两眼。

最重要的还不是进去救人,不是进去研究瘟疫,她是进去把好大夫往外拉的。

大夫真的不论在什么时候都算是一个比较吃香的职业,掌握着别的人的生命和健康,这一听就很吓人。好大夫的话,钱财和资源是不缺的,荧珑界的好大夫,多多少少都修炼过。身为修士,以前他们到瘟疫区,一点儿也不担心。现在还留在瘟疫区的大夫,真的是暂不说医术怎样,这个医德,医者仁心,真的是没毛病!

易清不是个好大夫,但方寸是个好大夫,真正的好大夫!

易清在路过长丰方家的时候,特意拐过去看了看。结果,杏林世家也是世家,不要以为里面大夫多,这个家族就比较仁和。方寸是谁?他们表示不认识!八成会死在瘟疫区里,没有什么价值的家伙,大家族是不要的!

道行还不够的宝儿一脸感慨地跟着情况如果不是这样,她倒要惊讶的易清出来,到了宁安北境。看见一段时间不见,沧桑了许多,胡子都长了一下巴的方寸时,宝儿既是佩服,又是替他觉得愤愤。

方寸在看到易清的时候,一边很是窘于自己此刻这种邋遢样子,一边却又为易清担心。他着急地想要赶紧去收拾一下,暂时却又顾不上。

“阿清,你还不知道吗?这瘟疫能感染修士了!你来这干嘛?待在瘟疫区,你不怕……”说到这里,方寸才想起自己也是一直在瘟疫区里面待着的人,生怕自己身上带着什么,他跳着离开易清三丈远。

“你赶紧走!赶紧走!”距离已经够远了,方寸才劝着易清离开这里。

“我本来也没打算待多久,路过这里,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件事。”易清的眼神和语气万分嫌弃。

宝儿有些无语的看着不按常理出牌的易清,不管是友人还是互有暧昧,见到方寸这样,难道一个正常的姑娘家,不应该一脸感动的上前去拉着他坐下,然后态度特别温和,带着一点心疼的说话吗?怎么会这样呢?

宝儿觉得无语,但是方寸很明显的是非常喜欢易清所说的话——她不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就好!至于易清那嫌弃,他也看出来了,他此刻的这副尊容,说实话,他自己也嫌弃!

“那就好。”方寸长松了一口气,“阿清有什么事?”

看着方寸那胡子拉碴的模样,易清准备好的鸡汤,实在是不想给这样形象的人喝,依旧是一脸的嫌弃,易清催着方寸赶紧去把自己收拾一下。

“呃……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自己的头发,知道易清不会停留多久,觉得短暂的时间她应该不会染上瘟疫,方寸放心了,最重要的事情解决掉,人们就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

方寸掉头走了,易清坐着看还在很无语的瞧她的宝儿,问道:“宝儿,这段日子感觉拂尘的进度怎么样?”

“还好,就是……”听到易清问话,宝儿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宝儿现在很是愿意去抓自己的修为,那种一点点进步的感觉,她是越来越痴迷了。易清是已经拂尘结束,到了明台的,她之前就给过她一些意见,虽然说不曾直接帮她突破瓶颈,却也对她有很大的启发。

她最近拂尘的速度跟之前比起来的话,不快不慢,算不上是遇到了阻碍,但如果能从易清这里得到什么经验,她当然也是非常乐意,非常高兴的。

“……小姐,我用元气冲击灵台的时候,怎么总是觉得调动起了八成元气,最后起作用的只有半成?”

“……小姐,元气冲击灵台,我总觉得自己的元气越来越少,这是不是正常的呀?”

“……小姐,我温养自身元气怎么那么慢?明明小姐的好东西都给我全部用完了,怎么跟书上的例子一比较,我发现我还是慢了……”

巴拉巴拉巴拉,这种时候,易清从来不敢想宝儿是个温柔娴静的姑娘。如果她不主动结束这场问答的话,她能活生生被烦死了。

一个拂尘,问题怎么就能那么多呢?她当初拂尘的时候,也是只有书籍做老师,并不曾有什么人教导她啊!她也是什么都摸索着自己来的,这些小细节,她真的没注意过……果然还是太粗枝大叶了,是不是不是女的……嗯……

不过,身边有一个跟自己的实力差不多的丫鬟……或许不能说是丫鬟,算是有些从属关系的朋友吧,这算是很不错的!

修炼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的问题,就能从宝儿的口中知道。宝儿没发现的问题,她也可以告诉她。一个人到底没有两个人力量大,带着这么个姑娘,很不错!就希望她能一直带着她了!

耐心的把宝儿的问题一个个解答掉,方寸去收拾自己的这段时间,易清很是容易就消磨过去。等方寸出来,又恢复到了以前斯文公子的模样时,宝儿是一眼也懒得看他,缩到一边去回味易清给她的回答了。

“怎么样?都把自己弄成老大爷了,这瘟疫,你可有些头目了?”眼睛不再觉得难受之后,易清不等方寸问她什么,自己就先问了。

听到易清的话,方寸垂下眼睛去。

他何止是有头目了?他如今心里的想法是越来越确定了。虽然他自己都觉得他的那个想法太荒谬,但是他实在是找不到别的解释!

眼前划过一个个被他检查过的感染瘟疫的老百姓,心中早就有的想法转了几圈,方寸却根本没有说出来的打算。那样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给易清听了!

方寸是怕吓着易清,尽管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易清可能不会害怕这些,但他还是不愿多说。

在他看来,不管易清姓什么,不管她曾经经历过多少,不管她如今的性格已经被锤炼打磨成什么样子,她在他眼中,抛开所有不管,也就只是个女孩子,比他还要小很多岁。

虽然明白易清可以接受很多事情,但方寸下意识地便不愿意让她接受,不愿意让她知道。

“没有吗?那么我跟你说说我的发现。”

“……瘟疫突然一下出现,又突然跳过千百里,出现在另外几个地方,这不是见鬼,就是人为。”易清张嘴就是毫不掩饰的明白话。

这场源头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放下的瘟疫,已经被很多人利用过。是那很多人之一的易清,在面对像方寸这样的好人时,其实怪心虚的。

“至于在这宁安北境突然毫无预兆出现的瘟疫,之前只能感染普通老百姓,看起来还算正常。但现在这瘟疫连修士也不放过,荧珑历史上,这样厉害的瘟疫只有三场。那三场瘟疫是怎么回事,是由谁解决的,你肯定比我清楚。”

“平静的久了,就总会出一件大事。东山府的夫子已经下山,我估计很快,上界的修士也会来。造成这场瘟疫的人,可能只有上界的修士才能管得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七章 鸡汤

“我来看你是想和你说一句,很多事情,量力而行。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但有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如果你想要管,你就要更厉害些才行!”

“老方,我准备回东山府,继续去修炼,希望以后能在那里碰到你。”这是易清头一次对别人说出她的打算,这句话也震惊的方寸和宝儿半晌回不过神来。

“你那么喜爱医术,难道就没有想过认识更多的好大夫?据说在上界,人们更愿意说医术是炼丹之术,甚至在九大宗门之中,有一个宗门就是因为炼丹之术才兴盛的。你真的没想过到上界去看看?真的没想过接触一下那些传说中的东西?什么九朽丹,神鸾丹之类的?”

暂且不去管方寸的惊讶,易清用一种极具诱惑性的煽动语气说着。方寸看着她,有些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荧珑界只是个修仙大世界的附属小世界,在荧珑界之中的人,有哪个不想去修仙大世界看一看?

他酷爱医术,少时博览群书,易清所说的那些传说中的东西,要让他来举例,他能说出十万八千个。他当然也想要前往上界,最好是拜入九大宗门之一的丹心殿,但是,灵动那一关,真的不是想一想就能闯过去的。

方寸低下头,眼中充斥着黯然,但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易清的一席话,那因为他迟迟无法灵动,而从来都没有人在他耳边说出的一席话,还是让他的心里再一次燃烧起了希望。

“阿清,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在东山府上几十年都没有灵动,以后肯定也没希望对不对?别这么想,你总要比我有希望,我都准备继续去修炼,你为什么不呢?”

易清没想过要把自己她其实也不怎么知道的真实天赋昭告天下,反正在所有人眼中她都是废物了,那就一直当废物当下去。废物总是没人看得起的,在还是废物的时候,她可以保护自己,可以找到两个比较难得的朋友,也可以用自己的废柴,去鼓励别人不是吗?

方寸猛然握紧自己的双手,心里那点希望的火烧得更加灼烈。虽然知道不应该这么想,但他还是克制不住得去想,他真的不论怎样都要比易清有希望,那他为什么不修炼呢?

离开东山府下山的这些年,他真的再也没有抓过自己的修为,真的就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半筑基,然后过上两百多年,到寿命极限之后就慢慢死去的人。

他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辜负自己?但如果要固执的修炼的话,万一耗到老去,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呢?那岂不是既浪费时间,又活成了一个笑话?如果那样,怎么办呢?

心里的火还没有烧起来,对自己的质疑,就像一盆冷水,将那火苗熄灭。方寸看向易清,她仍旧是那样,仿佛可以让周围的时光都慢慢的凝固下来的平静和淡泊。她的眼睛安安静静的,但她的心里,肯定有十分勇敢的野心和希望。

在那他并不知道的当年,废物之名传得沸沸扬扬,她却还是带着个丫鬟到了东山府,到了这整个荧珑界的修炼圣地的时候,她估计也是这副模样,令人不敢去怀疑,也令人不舍得去打击。

只是,犹豫了又犹豫,方寸还是劝易清道:“阿清,你怎么又要去东山府?你……”

“怎么?我不能去?”

“不是。我不是说你不能,或者是没资格,但……”易家四房被逐出家门的废物,不知天高地厚的去了东山府,那时候他已经在上界山上了。这事情到底闹得有多么大,人们到底有多愿意去凑这个热闹,多愿意开口谈论这个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那些人口中各式各样的言论,讽刺的,高高在上的,同情的,明明没有仇,却像是出了一口恶气的……那时候他还不曾见过易清,只觉得要承受这样多的眼光和话语,对一个孩子来说,未免太过残酷。

现在当然易清长大了,也更加成熟了。但她如果再回到东山府的话,尽管她的实力已经是排在东山府弟子之中的前列,可她回去就表示她对修炼依旧有希望,而她测灵碑上的表现,注定会让人对她肆意嘲讽。不知会有多少人会说她痴心妄想,如果她真的在修为上有了长进,那当然是最好的。但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呢?她会被人怎么说?

他不是要去打击易清,他只是不愿意看着更多的人去打击易清。

“老方,你留在这瘟疫区是为什么?”易清沉默片刻,突然问。

“啊?”方寸发懵。

“你可知道外人怎么说你,也包括你们方家人,你的自家人,他们怎么说你?”

易清也不用听他的回答,继续说。方寸脸色有些暗淡的低下头不说话了,然后就听见易清半句废话都不给他遮掩的道。

“这里的老百姓,自然是对你感恩戴德。别的地方的老百姓,也会说你高风亮节,是罕见的好大夫。但更多的人呢?你们方家人,甚至也包括那别的地方的老百姓,他们对你真正的印象,估计是觉得你是个傻子!”

“这件事情宝儿也知道,我跟她路过宁安一处小城,一个可能也是跟着大夫学医的孩子,说特别崇拜你,说你特别厉害,以后也要做像你一样的大夫之类的话,来看他的他的父亲,就打了他一巴掌。说他以后要是跟你学,学得懂点看病的道理,就家也不顾了,爹娘也不要了,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的话,那还是尽早别学医,回去干点什么都行。”

“……你不会完全不知道这些吧?你都知道,但是你为什么还要留在瘟疫区?因为太忙而没空去计较?因为心寒而无力去计较?还是懒得、不屑?”

“别人骂你傻,你为什么不离开瘟疫区?你自然有你的原因。别人笑话我没资格,我为什么还要去东山府,我自然也有我的原因,我们的原因,也可能有点共同之处。”

“我这辈子要是就只能到筑基,却要跑去到东山府丢人现眼,旁人不过笑话我。我的修为要是再有长进,打了别人的脸,他们不过不敢置信,或者津津乐道……不过一群为了别人的起起伏伏而喜怒哀乐,甚至浪费自己的时间的家伙而已,在乎的话,我才是愚蠢的那一个。”

“不管我以后是白费一生的力气黯然收场,还是醒目耀眼光芒万丈,那些只会看别人精彩或悲惨的故事,自己的故事平淡到一辈子找不出一个亮点来的人,永远都不会掺杂到我的世界里来。我与他们绝不相关,那为什么要去在乎?”

方寸听的怔然,想要说些什么来维持自己的观点,却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了。世人的眼光,真的是太难被忽视,但是易清,她真的是个奇女子!

“我还是不想放弃,所以我想去上界山,那里环境好一点。我这些年没交几个朋友,觉得你还不错,可以一起走一段路,不想看你活得太短,把一辈子都蹉跎在这里,连奢侈的希望都不敢有,所以建议你别放弃修炼。”

“哪怕你到老了,甚至是到死了也没有灵动,但那又怎么样?怀揣着希望是一辈子,心灰暗淡的也是一辈子,既然能选择,为什么偏偏要后者?”

灌完了鸡汤,看方寸呆呆的是把她的所有话都听了进去,易清今天来看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这一次她去上界山,就不准备再下山了。如果方寸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这辈子都不准备再回东山府去的话,那可能,这就是他们最后一面。

她挺欣赏方寸的,而且她之前说的话也是真的,她交个朋友其实挺难的,但凡有那么一个,她就想对方多陪她一段路。所以,她煽动着,催促着方寸去想。

一个人,想了有实现不了和梦想成真两种可能。但如果连想都不敢,连一个高点的目标都不敢定下来,那就不可能会有梦想成真发生。

“好了,我也不多废话了,你能听进去才最重要。我在东山府上等你,你加油!至于这瘟疫区,我说句实话,你别待着了,早点离开吧。一个半筑基要管太严重的事情的话,小心引火烧身。”

“这一次瘟疫,我估计你是帮不上老百姓了。”鸡汤灌完之后,易清嘴里的就成了毒药,“你好好修炼,等下一次,说不定就不怕谁了,就有资格管这些事,给这些百姓一份安宁。”

方寸被逗乐,“还下一次瘟疫?最好这是最后一次!”

“嗯,但愿这是最后一次。”看,这就是好人坏人的区别!易清点点头,真的不准备久待,说完这些话,她就带着宝儿告辞而去。

方寸一直等到易清的背影隐没在人群之中看不见了,才回到自己的住处,习惯性地拿起自己的手稿,看着纸上一页页潦草的字,方寸突然就对这瘟疫有些没心思研究了。

易清的人都走了,但她的声音却在他耳朵里面回荡,久久无法散去。

她让他要有点希望,他的确是打很久以前就不曾再想过自己可以灵动了;她让他要加油努力,他对修炼的确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心思,其实也可以说是胆怯,不敢碰了;她让他离开瘟疫区,他的确是也发现了,也有那个自我认知,这场瘟疫不简单,他一个小小的半筑基,以前还算是方家的家主,现在什么都不是的人,如果要多管的话,八成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她……

方寸沉思着,手中的手稿,很久没有被翻动。

“小姐,你真的要去东山府吗?”见易清几乎是笔直的一路向北走去,宝儿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以废物之身,第一次上东山府也就罢了,下山之后还要再一次回去,易清这是……给自己找虐呢!她心脏也太强大了吧!虽然她说的话很简单,听着好像也很容易做到,但说话不过是上下嘴皮碰一碰就行,真正的去做的话……宝儿也觉得易清这一次上山会被打击到。

“嗯。”她身边的宝儿,一直默默跟着她走。犹豫了挺久,才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宝儿是想听到否定的答案的,但易清却是从嗓子里哼出一个声音来,这次连上下嘴皮都不碰了。

“小姐……”宝儿想劝一句,却又很清楚劝了估计易清也不听,可要是不劝……

不是她看不起易清,只是易清测灵碑上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觉得绝望了。现在估计所有人都觉得易清到筑基妥妥的,但是筑基往后呢?往后怎么办呢?

易清看着是半点灰心的感觉都没有,但是要是她真的失败了呢?被别人笑话,被自己的天赋打击,这该不会就受不了了吧?

宝儿忧愁的连路都走不好了,易清无奈的侧头看她:“你有替我发愁的时间,还不如想一想自己。你年纪还小,半筑基后顺利灵动,拂尘也不是慢得像龟爬,上山之后,肯定会有夫子满意你,你也考虑一下,拜入哪个教院比较好?”

从没想过这些的宝儿,皱着眉一声“啊”。

就她的资质,要进教院不容易吧。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夫子满意她,那也只是收她一个人呀!易清怎么办呢?丫鬟被夫子收成了弟子,主子却无人问津,反倒是遭尽嘲讽,这有些不太好吧?

“估计没有夫子能看得上我吧……就算是真的有,那宝儿去了教院,小姐你怎么办?”

“宝儿,你不是我的奴婢,你只是跟着我而已。我和方寸说的话,你也听一听。没有谁规定你是只有永远在荧珑界的命,你也可以继续修炼。东山府的夫子都是结丹修士,他们在修炼上的经验,比我多得多,拜入他们的门下,你可以接受到更好的教导。这是一件好事,你也要会抓住机会。”易清极力规劝。

“不行。小姐手中的确是没有宝儿的身契,但是在别人看来,宝儿就是小姐的丫鬟呀,解释也不会有人听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试探

宝儿还是继续摇头。

如果没有易清的话,她说不定根本就不会提起心思来修炼。就算是突然间想起了,突然间愿意努力了,有谁会那么好的把自己的修炼资源全部给她用?没有好的资源,她又不是什么天之骄女,指不定这些年还在半筑基卡着呢!怎么可能会灵动拂尘?

虽然说易清当年直接在凉沧钟的面前戳破了她那些女儿家羞于提起的心思,她当时因为凉沧钟的态度伤心之余,讲实话,有的时候她对易清还是埋怨的。

但是,人的想法和观念是在变化的。如今她爱上了现在这样的下一秒不知在哪,不知面前是什么人,有一个十分不确定的未来的日子。而这种生活,是易清带给她的。

以前不至于恨,但是却有埋怨,现在却是感激。她如今的确不算是易清的奴婢了,但不管是丫鬟,还是朋友,或者是什么别的关系,她对易清,这些年下来,真的是有些情分在。

即便是易清不曾在她的修为上帮过她,教过她,即便她无需报答她什么。易清这第二次上东山府,在她势必会引来无数的目光和口水的时候,她也不能拜入夫子的教院,把她往风口浪尖直推!

“小姐这一次上山,还不知道会被别人怎么说呢!在这个档口,我还是别拜入教院了。如果真的有夫子看中我的话,等再过几年吧,等到小姐又被人忘记了,若是那个时候还有夫子愿意收我的话,那我就拜师。”

“虽然说修炼的事情,大多还是要自己摸索。但如果真的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前辈指导着,修炼肯定会事倍功半的。等到宝儿拜入了教院之后,我还可以把夫子在课堂上讲的东西记下来,出来再告诉小姐……嗯,对对对……”

宝儿兴奋地去自顾自地说自己的了,易清也懒得打击她。她如果拜入了教院之后还跟她这个废物来往的话,估计会被同窗孤立,会被夫子不喜。

这就像一个班级里,优等生总是会疏远差生。那些跟差生走的近的乖孩子,多半会被老师提醒,也会让同学觉得怪异。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宝儿在她身边跟了这些年,她要是想拜入夫子的教院,本来就不好跟那些“优等生”很快打成一片。如果她想要做到这个,那就只有一个方法——她立刻掉头来诋毁她,跟所有人一起来嘲讽她。成为了一个阵营,自然相处起来就比较融洽。

但宝儿现在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易清还蛮以为在她说起这个之后,宝儿会很高兴能有拜入教院、好好修炼的机会的。结果这个聪明的、从来懂得为自己打算的姑娘,不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她的修炼资源大部分给了这么个女子,倒也不是很亏!她现在就是希望,总有那么一天,肯定会拜入教院的宝儿,能够慢一点,或者是根本不加入那些“优等生”的阵营。

易清和宝儿的修炼进度肯定不能保持相同,宝儿如今还在拂尘,易清上山之后就要冲击筑基,筑基之后就无论如何要进纳灵秘境。她不在的时候,宝儿当然最好还是拜入教院。

易清并不觉得宝儿只要拜入哪个教院就是对她的背叛,她身边跟着的人不能太傻了,总得要会为自己打算,让自己变强大,这个没有错。

易清甚至不在乎她上山之后宝儿立刻就拜入哪个教院,宝儿所担心的那些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只是在想,宝儿在拜入教院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她的眼光时灵时不灵,有的时候看人很准,有的时候,却容易看花眼。她看错的人都快数不清楚了,易清有些不确定,宝儿会不会成为又一个她看错的人。

拜入教院,迅速被那里的气氛环境给同化,或者也可以说是迅速变正常,觉得跟着她这么个废物着实是耻辱,觉得她这么个废物就应该乖乖地滚下东山府去,找个地方悄悄的过上一辈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易清就真的只能呵呵了。就她的这种眼神,以后还是挖了眼睛好过日子。

看了眼还在那里考虑自己拜入教院之后可以给她带来便利的事情的宝儿,易清犹豫了下还是开口,想看看即便还没到那种时候,在她嘴上抛出一个选择题,宝儿是什么态度。

“行了!你拜入教院,是去学东西的,还是去给夫子添堵的?”

“呃……”对呀!夫子肯定是不喜欢易清的,尤其是灵随院的杨夫子。她如果拜入教院的话,别说是透露些什么学堂上讲的东西了,怕是只要去见见易清,就会惹得别人非议吧!

“那……那还是算了吧!”不仅仅是夫子,宝儿如今也考虑到了以后她的些许同窗。以前在跟着凉沧钟的时候,她见过很多夫子的弟子。那个时候,他们如果谈论起易清来,几乎是毫不掩饰的嘲笑。有那爱端着态度的,眼中也是满满的不屑。

这一次易清上山,虽然说易家已经没落了,虽然说很多人都不知道易清是谁了,但东山府上还是有不少人,清楚她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仙天赋的人。她再次上山,讽刺的笑声肯定会更多的。

她若是拜入教院的话,若是跟那些弟子不一样的话,多半会被孤立的。虽然说修士大部分时候是孤独的,一个人独自修炼,一个人入世历练,但被孤立还是万万要不得的。

别的不说,成为了夫子的弟子,就有机会离开上界山,去被夫子带着打打妖兽,历练历练。要是被所有人排斥的话,平常坐着修炼的时候,可能还看不出什么弊端。但如果要出去,没人喜欢,没人帮忙,甚至还八成会有危险!

她如果要讨人喜欢,那就跟所有人一起笑话易清两句,可那也太不道德了。别说她跟易清有些情分在,就是真的只是陌生人,她也笑话不出去。

想要不被人孤立,就要改变自己的底线……那还是算了!虽然拜入夫子的门下是很难得很珍贵的机会,但若是成为夫子的弟子,被一群师兄师姐排斥,夫子也不喜欢的话,那日子估计会特别难过……

被易清提醒着想到了很多问题,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别拜入教院之后,宝儿的遗憾,显而易见。

易清看着她,很是坏心眼的希望她能将这种遗憾多维持一段时间。就算是哪天她不遗憾了,她终究还是拜入教院了,她也能多撑一段时间。

没什么用,没什么希望的人,换成是她,她也不愿意跟随。但她不会没用的,她盼望宝儿至少能够撑到她前往上界的那一天。若是那个时候她没变,她就再也不神经兮兮了。

易清不再说话了,带着宝儿,顺着她很多年前走过的那一条“考核之路”,比当年速度要快许多的再次来到上界山下那,时间在这里仿佛停止了,尽管老人又死了,孩子又大了,但所有的人和所有的面貌仿佛都不曾改变的小村子。

拿出自己灵随院的院徽佩戴在身上之后,易清抬头看上界山,上山的路一目了然。再不像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看整座山都是云雾缭绕,根本看不见什么路了。

东山府时不时有弟子会下山,去看看自己的家人,或者就是单纯的有点修炼烦了,想下山去走一走。他们再一次回来,流程其实很简单。住处没有再被划给别人的修士,到院务堂去说一声,住下来继续修炼就是了。像易清这样下山的时间比较长的,则略微麻烦一点,还需要再去被安排一个住处。

“小姐,上山之后,还是把宝儿写到你名下吧。”自己身上没有院徽,要让她自己走,估计会走着走着从悬崖上掉下去的宝儿,一边被易清带着,一边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以你的修为,如今又不会被赶出内院去。”

“宝儿的修为的确是跟上来了,但如果作为一个独立的修士在东山府上修炼的话,每年就要去参加评选……”

“怎么?怕你自己打不过别人?”

“当然了,宝儿又没跟什么人动过手。真要去打擂台的话,成绩肯定会特别差的。评选成绩差的弟子,不是有好多事情要去做?还是强制的。所以,我……”

“干脆就做我的丫鬟,好躲清闲?”以前怎么没发现,宝儿这丫头够懒够贼啊!

“嗯。嘿嘿……”宝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的确是有躲清闲的想法,虽说是练了很多拳法,也练了剑,自保能力肯定是有一点了。但是她真的没有跟人动过手,要上擂台的话,她心里其实还有些发怵。

“你想得美!”宝儿的如意算盘被易清一口回绝掉了。

“小姐……”

“所有人都知道,修士就不是个干坐着修炼的,打斗是基本功。让你练了那么多拳,练了那么多剑,你都学哪去了?”

“你不说,我倒是还忽视了这个。害怕上擂台会输?那简单,上山之后,我有空闲就去找你,你要是在我面前都能拖一会儿的话,评选应该就不成问题了!”

“小姐!别啊……”在易清的面前拖延一会儿,那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样的境界?身为一个奴婢,每一年的评选她是不能去看的,但她总会打听,易清当年在东山府,每一年的评选,她到底是怎么收拾自己的对手的。

十余年,一百多场比试,她几乎是无一例外的一有动作,就赢了!在她面前拖延一会儿……那么多师兄师姐都做不到的事情……她有事没事提起这个话头干什么?

宝儿后悔不迭,想一想自己上山之后的日子,她的步伐都拖沓起来……

易清第一次来上界山,看到的是云雾茫茫的一大片白,连路都找不到。她第二次上山,的确是能够看到路了,但她却也不知道,她看到的路到底是不是真的路。如果以后,她再来上界山的话,可能就会知道这座山的真正模样,到底是怎样的了。

易清和宝儿,两个人在前头边说边走。她们的脚底下踩的是路,在她们看来,那危险至极,掉下去会粉身碎骨的悬崖边,是不可能会有路的。但是此刻,却就有人站在空中,看着她们两个。

这煞星,果然需要让人多加防范!她现在还没有筑基,就跟那么大的事情有关联。等到她以后,还不知道要整出多大的事情呢!

幸好他当初决定留在荧珑界,监视着这个家伙。要是走掉的话,他可能就不知道这山下的瘟疫了!

只是,有点后悔,当初他坐在自己屋中,明明察觉到了在灵随院花池,易清有性命之忧,但看着手中的千星图没有变化,他就没多管。现在真是后悔当初没有悄悄过去看看……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让易清跟那瘟疫有关联起来?那瘟疫一点儿也不简单,何止是上界的修士的手笔?上界的一般修士都闹不出这样的事儿来,八成是哪个老妖怪在作妖!

巫蛊之术,这种东西一旦出现,绝不放纵,绝不姑息!虽然留在这里监视易清这个煞星也很重要,但他还是要先回天机岛一趟,把荧珑界的瘟疫,给师傅他们说一说。这事情他是管不了的……就是希望他回去的时候,师傅他老人家别关他禁闭,别揍他……

一声素净僧袍的小和尚,静静立在半空之中,皱着眉头盯了易清很长时间,直到他无奈的知道自己怎么盯也盯不出什么东西之后,他的身影才在半空之中慢慢隐去。

又到了曾经她上山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左右两边大殿和玉白色的广场,易清放下一直被她拖着走的宝儿。看着面前东山府的弟子在这里来来往往,统一的玄素二色的服饰,轻声的低语和脚步,还有那有别于山下的浓郁的天地元气,都让易清深呼吸了一下。

果然还是这里的气氛,这里的天地元气对劲,一来这里,她就想修炼,抓紧修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九章 回山

轻车熟路的走到灵随院,去了院务堂。

在院务堂中做事的弟子,就是宝儿口中那些每年的评选成绩不好,故而被强制派发了工作的弟子,他们肯定是没有多少时间去修炼的。为了避免以后要一直待在院务堂之中蹉跎光阴,院务堂里的弟子,大多数都很努力。

人就是这样,一努力,大多就进步了。很多弟子进步之后,自然是不会再待在院务堂的。所以,院务堂里的弟子,大部分是经常换的。

易清隔了这些年再来,看到的也已经全是生面孔。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虽然最后还是会曝露,但至少短时间之内,没人知道她这个废物又上山,准备修炼了。因为她不认识院务堂里的这些弟子,对方也不晓得她是谁。

修士之间互有感应,察觉到眼前的两个女子至少都灵动了,接待易清和宝儿的那个弟子很是客气,嘴巴甜的一声声叫师姐。

二位师姐是哪一年下山的?二位师姐之前住在哪里?二位师姐……

易清身上有灵随院的院徽,核实身份非常简单,宝儿的也不麻烦。只要调出易清之前的资料,就能知道宝儿以前是她的丫鬟。

鸣幽阁,易清。在看到这些信息的时候,接待易清和宝儿的那个小师弟,莫名就觉得特别耳熟,好像什么时候听到过这些东西。

他是最近这些年才上山的,还只是半筑基,易清当年的许多事,他就是从别人口中听一听而已,听完了也不会怎么放在心上的那一种。如今突然看见,一时想不起来也是理所当然。

核实了易清的身份之后,那位小师弟告诉易清,幽园这两年又空了下来,她要不要再回到之前的居所去住。

幽园又空了下来?想想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她这个没有半分天赋的废物住过的地方,灵随院没有把它拆掉都算是很好的,鸣幽阁估计是任何弟子都不愿意去住的。

而乔晶的住处,她下山很久了,而且这辈子也不会再回来了,但是那个居所还是她的,估计是要等到确认了她的死讯之后,那住处才会再次空出来。

至于幽园最后一个居所,原本住的是大凉公主,但那位心儿公主,易清在凉都的时候还碰到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上界山上,给大凉皇室招揽人手,年纪到了,她也要下山嫁人的。再说,就算是她还在东山府,一个人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八成也会渗得慌,估计是越早搬走越好。

易清目前对住处没有任何条件,更别说鸣幽阁安静地让她很满意。既然没有人住着,那她就再回去住下好了。

宝儿最后还是没能当成易清的丫鬟,没能达成她当了丫鬟就可以躲清闲的目的。作为独立的一个拂尘修士,她要是还想跟着易清,那就只能也拜入灵随院。而专门管理新进入教院的弟子的一些事的人,大多都是只在每一年东山府开山的时候才会活动几天。现在这个时候,都忙着修炼呢,人都找不到的。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我下山,等到明年再来吧?”

“师姐不用担心,虽然说东山府只有在每年开年才会收新弟子,但例外也不只是一个两个了。像师姐这样已经灵动的,哪个教院都乐意破个例!师弟恰好认识两位师兄,跟他们说一声,师姐的名字就能录进弟子簿了。不用多久时间的,师姐等两天就好。”

美人总是好办事,宝儿发愁的一张姣好面孔,立刻让那个接待她们的师弟红着脸,拍着胸脯,把这事情应承下来,说一定让宝儿加入灵随院的弟子簿。

宝儿立马温温柔柔的道谢,然后就跟着易清走了。还不是正式弟子,她就只能先跟着易清住在鸣幽阁。

易清很是无语地看了眼美人计用的不着痕迹的宝儿,摇了摇头,循着记忆里的路径,回到了她以前住的鸣幽阁。

除了很多老弟子走掉,新弟子加入进来之外,灵随院这几年,没什么大的变化,幽园,还是那个模样。

把顺路领上的规定服饰换好,免得走出去太显眼,易清让宝儿在鸣幽阁待着,她出去走一走。见易清是要去做什么事的模样,宝儿也不说她要跟着。这屋子估计许久没住人了,趁易清出去,她可以收拾一下。

但收拾着收拾着,宝儿却突然放下手中的活计,愤愤然地想,她又不是易清的丫鬟,干嘛做这些?想到以后每一年避不开的评选,想到上山的路上易清说的话,宝儿苦着脸坐下来,感觉好没动力……

换成统一的服饰,易清走在路上,不露脸的话,基本没人认识她。回忆着去玲珑钱庄林家林二公子的住处的路,易清是打算去见见他。

她下山的这段日子,林家给她庇佑,不让易家人、大凉皇室,还有很多很多人查到她的行踪,然后肆无忌惮的骚扰,招揽,如果招揽不到,如果她要投靠给他们的敌人的话,那当然就是追杀了。

为了还这点人情,她这神医走到什么地方头上都顶着个林字,荧珑界知道无相女神医的人,就知道她是林家医馆的大夫。

给他们林家培养人手,为他们林家扩大名声,换她这几年的清静,易清觉得还是比较划算的。既然没吃亏,易清就想再来一桩交易。

林二公子的住处,相对来说也比较偏僻。四周无人,只有雅致考究的小楼外,杵着那么两个侍卫。一个不认得,一个易清却还记得,就是那个当初说他倾心宝儿,还送了宝儿礼物,虽然说是被宝儿拒绝了,总之就是狠狠地拉了一把宝儿的名声的齐凛。

一群新弟子是不认识易清的,但齐凛的记性明显非常好。看着朝他们走去的易清,他一时间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易清这些年当大夫的生活实在是太平静了,荧珑界一天比一天不安宁,她的日子倒是过的清静。随便走一走,随便给人看看病,几年就这么过来了。

公子让人注意着易清,他们当然的确注意着,不敢违背公子的命令。但这么个大夫,好像几百年就要那么到处乱走着给人看看病的大夫,盯的时间久了,也怪无聊的。

易清第二次回到凉都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要出什么事情,把她盯得格外紧。结果没过上两天,易清就要离开了,看起来是要在整个中原再次游荡一圈。他们瞬间失望无比,就略略放松了一下,结果这才有多久的功夫,易清竟然是又来了上界山!

“齐护卫。”易清走过去,打了一声招呼,没说她来做什么,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还请易小姐稍等片刻,齐凛进去通报公子。”克制住揉揉眼睛的想法,齐凛憋出来一句话,回身进了屋。

“公子。”隔着屋中隔间的门帘,齐凛低声叫道。

“何事?”林二公子那听起来格外令人觉得舒适的声音,带着一分不悦。不是之前就说了不准人打搅,这齐凛怎么搞的?

公子今天有客人,想到那客人的身份,齐凛要说易清来了的话就有些说不出来。不过只是短短的沉默,屋中的客人便像是知晓了他的为难。

“怕是齐护卫有什么事情,易某就不打扰公子了。”男子淡漠,却像是在隐隐压抑着什么的声音传出,屋中立刻就有了脚步声。

见客人终于是找到了机会要走,林二公子知道估计没什么借口留,就也站起来,怀揣着对齐凛的怒火,跟客人说了几句改天再请他来做客的客气话后,两人就一同从隔间出来。

看了眼身边低着头的齐凛,林二公子暂时没管他,送着今日他的客人出门,齐凛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等反应过来,林二公子和那位客人,已经到了屋外。

看到易清,林二公子也是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下意识的侧头看了看身边他的客人的脸色,又去看了看易清,林二公子这时候才体谅了他的侍卫——这确实不好说什么,而且易清来了,齐凛当然是要通知他的。

易清看向站在林二公子身边的男子,他也正看着她,两个人面对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还是林二公子圆的场。

“易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去山下转了一圈,自然是要回来的。不知道公子有客人,倒是易清来的不是时候了。三哥也不用急着走,我改日再来打扰。”

易清说完,掉头而去。她这也赶得太巧了一点,怎么就刚好碰上易三郎在林二公子这里?她倒是没有什么不能面对易三郎的,但是她来找林二公子,被她三哥看到了……如果换位思考的话,反正她是会多想的。

她跟林二公子混在一起干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易三郎跟林二公子混在一起干什么?难道是被易家赶了出去,所以心寒了,仇恨了,想要搞破坏了?

不会吧,易三郎好像不是这样的人……那他来这里干什么?她来这里,是想要拿易家的东西去换易家人的命,做这个对她来说反正一点儿本都不亏的买卖。易三郎来见林家人……他们见林家人还能干什么?商量着怎么重建易家?

想不明白,易清索性不想,只是惰性发作的觉得自己这一趟路白跑了,又费时间又费脚。

“小八,”不过,易三郎到底算是亲生哥哥,有时候还是向着易清的,好心不让她再跑一回,“你不用躲,三哥马上就走。”

离开易家,独自一人,在侥幸灵动之前的那段时间,他的确是有觉得身上再没有任何责任和担子的轻松,但却怎么都丢不掉那种孑然一身的孤独感。如今再见到易清,看她一个人来去,心里突然就比以前的怜悯,多了一点心疼。

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易清的肩头,易三郎再不多说什么,独自走掉。

“林二公子。”没有去看易三郎的背影,易清只是转回身,望向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们两个人的林二公子。

“易师妹。”看着易清没什么表情的脸,林二公子想要拿他们兄妹两个人说什么话,最后还是没敢。只是做了个手势,请易清进屋。

“师妹怎么突然间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根本没有想过易清这一次回到东山府是为了继续修炼的林二公子,真的是认为易清有什么事才上山。

心中很好奇易三郎来林二公子这里到底做什么,但易清却只字不提易三郎,只是反问道:“我下山的时候,和公子说的时间限制是一百年。虽然我的确是做了承诺,但想来这么久的时间,公子心里肯定也是没有底的。那么我把这时间限制缩短到这几年,公子总应该是没有疑惑了吧?”

易清下山,她没说她要干什么,但是他只要别是个傻子,就都能猜的出来,易清估计是要和易家过不去的。否则的话,她就根本都不会来见他这个林家的二公子。

易清下山的这些年,易家变故连连,那些事情,总该不会都跟易清有关吧?他什么苗头都没有看到呀!他手下的人也没有传给他什么有用的东西……

“还要多谢林家这些年来的护佑,不知道我给林家做的事,二公子可满意?若是不满意,相信今天我说的事情,会让公子满意的。”

林二公子正回想着他这些年收到的有关于易清的动向,将那些消息顺了一遍,他皱着眉的时候,就听易清道。

“师妹不必道谢,林家也是很难出一个无相女神医的。说起来,倒是师兄要谢谢师妹了。”暂时将那些不解抛开,林二公子笑对易清,也一点不着急易清口中那个会让他满意的事情是什么,反正她总会说的。

“我若算是神医的话,荧珑界的神医估计要满地跑了……”易清谦虚了一句。

“师妹过谦了。”林二公子自然不会让易清谦虚。

两个人谈事情的气氛是越来越好,说的话,却越来越血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章 交易

“瘟疫已经上了秋心岭,据说易家嫡支老一辈的几个人,几乎无一幸免,全部都死绝了。除了他们,易家的年轻一辈和山上的奴才,也有好多出事。不是都传,如今秋心岭上跟地狱一样……

“老一辈没有了,而易家的年轻支柱,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要么是在东山府修炼,要么就是一群根本不曾接触过易家什么事,整日里只会顶着自己的姓氏出门去受人尊崇的。”

“易家要有人撑起来,但是易家现在,找不出这么个人。”

“大凉皇室新君地位不稳,这一次估计是没心思去咬易家一口。至于别人,离的不是太远就是更远。此次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还是玲珑钱庄了。”

“不知道林二公子是否想把握这个机会?”

机会,当然是要把握的,不要说是把握,他连实事都已经做出来了。只是,机会分机会和更好的机会。趁着如今易家无人,他当然是要好好的做些什么的。但他自己单干和带上两个易家人一起做,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他之前答应了易清的交易。现在碰到这样一个新的机会,他觉得易清一个人有些不够,所以他还想再找易家别的人帮他,这才把目光放在了被易家驱逐出家族的易三郎身上。

如果要一步步侵吞易家的话,易三郎起到的作用肯定比易清要大。易清只是小时候生活在易家而已,但易三郎却是当了一段时间的易家家主。如果许诺出足够多的好处,让这个男人心动了,愿意帮他们林家。那易家对他来说,几乎就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只是可惜,他想的很美好,现实却让他十分失望。易家在乔晶和他,在一个外人和他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外人,把他赶出了家门。尽管是有这样的遭遇,但易三郎却依然不准备报复易家,甚至让他也觉得有些无奈的是,易三郎很是回避他,到如今,他唯一能够请动这个男人来做客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手中有乔晶的消息。

这个,就让他有点没办法了。

招揽不到易三郎,他如今也就只能紧紧抓住易清,好歹也是个易家人,总能提供给他许多消息。

“师妹这话问的,师兄是个修士,却也是一个商人,好的机会自然不愿意放过。”林二公子没有过多的犹豫,十分诚实的回答道。

“公子是个商人,懂得公平交易就好。”

“跟师妹做的交易,师兄自然会力求公平。这些年,无相女神医的名气,给我林家带来不少便利,师兄在这里再次感谢师妹,也想问问师妹,这些年,日子过的可否满意?”

“满意。公子最好,这次也能让我满意。当然了,我虽然不如三哥那样,对易家的许多生意了如指掌,却也好歹是知道些东西的。希望过些年,你我二人再想起这交易,还是都会觉得满意。”

“自然。”跟易清这样的人谈事情,虽然说要防着被她给算计了,说话却也是明快,不用胡乱揣测那么多。

“不知道师妹的要求是什么?”

“我给公子提供易家一部分生意上的事情,公子给我提供一个人的消息就好。”幸好她在山下的时候,从乔晶那里套来了不少易家生意上的事情,自己到处乱走的时候,也刻意的去打听调查过易家的店铺,所以现在才能有话可说。否则的话,她对易家的这些事务,讲真了是一无所知的。

“什么人?”林二公子的脑中闪现过了一个又一个人的脸,心中还是有些好奇易清想要调查谁的。

“我大伯的儿子,易修安。他如今就在东山府上,公子要查他的行踪,想来不算很难。我也不是要时时刻刻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明天又要去何处,只希望公子注意一下我的这位小堂弟,什么时候他要被夫子或是师兄师姐带出去历练了,公子告诉我一声就好。”

“既然是师妹所托,师兄定然做到。”很想问易清一句她要知道易修安的动向干什么,要趁易修安离山的时候杀掉?或者是保护?或者是控制?心中万千个猜测,林二公子口中还是只答应了下来,没有多说什么讨人嫌,而且还显得他很愚蠢的话。

“那易清就先在这里多谢公子了。”该说的事情说完,易清也不多废话,告辞而去。

四房她的那些亲生的兄弟姐妹们,说实话,易清是不担心的。首先他们上头有老大,太严重的事情都只会说给老大听。更何况,巫蛊之术不是一般严重的事,易四老爷肯定是没有给自己的孩子说这些话,盼望着自己的孩子短命的。

透露了巫蛊之术的,只有估计是被仇恨给烧疯了的易家主,只有他给易修肃说。至于四房别的孩子,易家主是恨的慌,却也没有真正失去理智。

他两个孩子是被易修肃带着死掉的,但他估计又没有办法给自己的孩子报仇了,所以就把她尽力想要掩藏的事情,告诉了易修肃,还诚实的又告诉了她。

姜还是老的辣,快死了还要拖上她帮他报仇。对四房别的孩子,易家主肯定也恨,但肯定不像对易修肃那样的恨。巫蛊之术这样天大的秘密,透露给一个人就够他心惊胆战,给一群孩子全说了……她的大伯还想让他家的安安多活一段时间呢!

所以她要追上去灭口的人,只有一个易修肃。除了他,也就剩下一个易修安了。

易修安中过她的蛊,可能她的大伯是确定的,她要是有朝一日回来清理痕迹,绝对不会放过易修安。虽说把巫蛊之术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给自己的孩子,这实在像是在害他,但却也可以说是帮了他。

易修安是她大伯这辈子最后的希望,最宠爱的独苗,为了让这独苗活下去,再冒险的事情,她大伯估计也做得出来!

所以,四房她的那些悲催的这辈子都去不了上界的兄弟姐妹,易清可以十分心宽的放过。但大房的易修安……易清的心还没有那么大。

与其将来这些人觉得有点资本了来要挟她,还不如她早早的就动手,把这些隐患扼杀在摇篮里。只是易修肃,易修肃,她亲生的大哥……

想了许多遍,这果然还是最让易清头疼的一个地方……

灵随院院务堂里,刚刚接待了易清和宝儿的那个男弟子,心里挂心着答应宝儿的事情,但却又不能没规矩的擅自离开。没有找他办事儿的人,他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的册子,突然就听到一个弟子对他身边的人说这样的话。

“……那小子现在可后悔了。我与他打赌说,他要是敢跑到鸣幽阁待一天,我就叫他一声师兄,结果他还就真跑去那个地方待了一天。”

“嗯,后来呢?”

“说起来也是神奇,你也知道我那老弟虽说懒了些,但天赋还是好的,修炼起来不快不慢。但自从一个月前去了一回鸣幽阁,这段时间他总是说感觉好像碰到了瓶颈……”

“真的假的?”

“我骗你做什么?刚开始那小子还没注意,后来才慌了。直说我坑了他,说我那一声师兄有毒……”

“哈哈哈……他怕是跑到鸣幽阁去,半夜遇到以前住在那屋子里的人显灵了吧……”

“我也这么说呢……”

鸣幽阁,易清,没天赋,完全没有修仙天赋……那弟子一拍桌子,就说这人名怎么那么熟悉呢!原来是这么大名气的人!

他的个老天爷呀!易清居然又回来了,她居然又来了东山府,如果说是上山拿个东西,或者是见个什么人也就罢了!这个人,她之前还在他这里核实了身份,现在又回到鸣幽阁去住下了!

他的个老天爷呀!易清是要干啥……

那弟子马上兴奋了起来,这时候谁还管什么要坚守工作岗位的事情?八卦和凑热闹,不止是女人的专利。那弟子从自己工作的小隔间里跳出去,迅速在院务堂里传播了一圈大新闻……

还不知道这些的易清,还在发愁着她的事情,皱着眉头回到鸣幽阁,就看宝儿的眉头比她锁得更紧的收拾着屋子。

看到她来,也不多说什么,一脸忧愁到快要看破人生的模样。不过就是上擂台去打个架,能让她愁成这副模样?果然曾经是淑女,永远都是淑女!换成是她,打架就是一门乐事……咳,一门艺术!

易清还不至于缺德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但看到别人发愁,她发愁的事情好像也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和宝儿一起把屋子收拾好了之后,易清没有着急去修炼。九清比她想象得简单,她如今已然明台,现在就只需要巩固一下修为,冲击筑基就好。而冲击筑基这种事,一般是闭关一段时间,然后一气呵成。半路总是被打扰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易清决定等到把宝儿安排好了再说。

托了院务堂那个小师弟的福,本来宝儿估计还有几天才能被安排好,在经过了那个弟子的喇叭嘴的一番传扬之后,易清又回来了,而且还很明显的是要长住的消息,在院务堂几乎是人尽皆知了。再过两天,灵随院也就人人知道了。再过两天,东山府也就谁都知道了。

那些专心修炼的弟子们,碰到这么大的消息,估计也是坐不住的,一个两个抓紧跑来看易清这活化石一样的人物,准备确定一下传言的真伪。然后顺便,只是顺便,安排一下宝儿。

屋子刚刚收拾好没有多久,易清闲着无聊,准备这就开始跟宝儿练练手的时候,就有院务堂的几个弟子预料之外,也是有点意料之中的登门了。

宝儿生怕来的这几个弟子没什么涵养,脱口就问易清怎么会回东山府?怎么又来东山府?来这里干什么的问题。所以她主动的迎上前去,说了许多估计是要麻烦几位师兄师姐破个例,把她的名字录入灵随院弟子簿的好话。

易清没有阻止她,只是自己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她第一次来东山府,之所以会被肖苓拒绝,甚至说出灵随院不收她这样的废物的话,之所以会被所有灵随院的弟子不喜欢,主要还是因为杨夫子和灵随院的面子。

那个时候,紫瑞院还很厉害,可以和灵随院针锋相对。灵随院出点差错的话,是要被嘲笑的。但是现在,灵随院已经成了东山府的第一教院。

至于紫瑞院,易清在山下的时候,也听到过很多东山府上的传闻。

洪夫子的孩子,那位从上界下来的天才少年洪臻,横死于自己的住处,凶手没抓到。在那之后,紫瑞院的洪夫子好像一下子就落寞了下去,以前跟杨夫子争的你死我活,自己的孩子死去了,他也不再争这些事情。

而且,像洪臻那样的天才都被杀死,这紫瑞院的气氛,好像整个都有些诡异起来。易清下山的这几年,新拜入紫瑞院的弟子,可以说是少得可怜。

紫瑞院一天不如一天,紫瑞院的弟子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荣耀,甚至都想要改拜入灵随院。灵随院若是再出什么丑事,那是没有人笑话的。

所以易清这一次回山,肯定会被人注意,被人谈论,但却没什么可能会被嘲讽,会被厌恶。就算是她倒霉,招人恨,短时间之内,也不会有哪个弟子跟她说让她滚下山去,不要给灵随院丢脸的话。

因为事情刚刚出来,大家还是看热闹最为重要,别的都会被暂时抛到一边去。

易清明台了,身为以前整个荧珑界家喻户晓的小天才,她什么时候半筑基的,大家都清楚。二十年过一点的时间,从半筑基到明台,这可以说是很恐怖的。上界大宗门之中的优秀弟子,也就是差不多这么个时间。

来鸣幽阁的院务堂弟子之中,有正好是九清的师兄师姐辈的弟子,他们能很清楚的知道易清的实力至少是在明台,但没有人去多管这个——一个废物而已,就是在筑基又能怎么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一章 笑脸

易清从从容容的任由那几个弟子打量,直到他们确定了她又回到东山府的这个事情之后,才看着他们领走了宝儿。

“宝儿师妹,你的真名是什么?一会儿去了院务堂,要录弟子簿,可是得要真名的……”

同行的一位师姐仗着性别相同,迅速地跟宝儿熟络了起来。他们虽说之前都与宝儿不认识,但那不过是因为当初宝儿只是个小小的奴婢而已。现在她修炼了,而且还灵动了,那她就是有结交的价值的。认识一下,熟悉一下,以后有什么难处,互相帮个忙,日子就好过。

宝儿也是懂事会说话的,并不给这位师姐的热情泼冷水,一张略显羞涩的笑脸,惹得同行的两个男弟子不时的偷偷看。

“多谢师姐提醒,师妹的真名……”宝儿略微恍惚了一下,想起了她有几十年不曾被提起过,她自己其实都真的快要忘掉的姓氏。

“师妹是姓苏的,当初娘亲起的名字是婉,小名才是宝儿。后来,师妹进了大凉皇宫,身为奴婢,自然是不好被谁叫起来都是连名带姓的称呼大名,那时候人人便都叫师妹宝儿了。过去了这么多年,若不是师姐今日提起,师妹怕是都要忘记自己的真名叫什么了。”

“哦……”宝儿轻描淡写的说起她小小年纪离家,进入大凉皇宫的事情,惹得她身边的师姐一脸心疼和怜悯。

当然,热脸没有贴上冷屁股,同样贴上的也是热脸,那女弟子心里是很高兴的。估计等她和宝儿一起走到院务堂,她们就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了。

看宝儿也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那些过往,那女弟子自然不会讨人嫌的多说什么,而是注意到了宝儿的真名:“苏婉,伯母还真的是会取名字呢!若是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师妹的话,怕还就是这个婉字了,温柔婉约……”

“师姐可莫要笑话人了……”宝儿可是个非常谦虚的人。

“哪里是笑话?师妹……”

两个姑娘家这样从原先一个吹捧,一个谦虚,到后头互相吹捧对方,就这么走到院务堂之后,果然就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听对方叫她还用师妹这个虽说也没毛病,但却实在是没有什么特殊性的称呼,快到院务堂的时候,宝儿挽着她新朋友的手,道:“……师妹的大名,着实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别扭。师姐称呼师妹的话,还是跟大家一起叫宝儿吧。这样不是显得亲切?”

“好好好!那……宝儿?”

“哎!”

“……你这小名起的,让我叫起来怎么感觉在叫家里五六岁的小妹妹似的……”

两个姑娘说笑着互通了姓名,进了院务堂之后,几个一路上偷偷瞄着宝儿的“背景板”,十分有礼貌地跟宝儿告辞。

在这种并非开年收新弟子的时间,灵随院再收一个新人,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麻烦,就录个名字,就可以了。

主要还是因为宝儿的实力够,已经灵动的弟子,而且还是个温柔漂亮的女弟子,哪个教院都愿意要!

收个新弟子的流程其实很简单,没必要他们好几个弟子一起忙活,之所以会一起跑到鸣幽阁去,主要还是想看看易清。

现在,流言终于证实了,他们还着急想出去说一说呢!既然两个姑娘家相处的这么好,那就让那女弟子去录名字好了。

那几个男弟子急急忙忙离开到底是去做什么,宝儿心里也大约有数。但她还是很有规矩的挨个叫了一声师兄,将那几个男弟子送走之后,才跟着她身边的师姐走掉。

“……宝儿是什么时候半筑基的呀?”还是跟二十多年前易清上山的时候差不多,问的问题也还就是这些。

“那其实也没有多久。小姐下山之前的半年,师妹还没有炼体成功呢!”

“什么?”那女弟子惊讶地抬头,有些不敢相信的重复又问了一遍,“你说你是在易清下山的那段时间才到半筑基的。”

“是啊。怎么了?”

“什么叫怎么了?那你下山之后,是什么时候灵动的?”话说完了,那女弟子才发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易清下山也没有多久,几年功夫而已,就算是宝儿今天才灵动的,那也已经是很不错的苗子了。半筑基之后,灵动这么快,如果拂尘速度也可以,夫子知道的话,可是要收徒的。

之前还以为最多就是结识一个充其量是长得比较美的女修士,还没怎么放在心上的。没想到这宝儿居然如此令人惊喜,她还以为她早就半筑基了呢!

“师妹下山之后很快就灵动了呀!”宝儿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心里却很清楚她说的这些话会给眼前这个女弟子的心中造成多大的冲击。

但就要这样才最好!她不会拜入哪个教院,即便是有夫子真的愿意收她,她也要再拖几年,至少不能在这个风口浪尖给易清带去更多的口水。

可不给易清找麻烦,不代表她要蹉跎几年光阴。修炼还是要抓紧的,她表现出来的天赋越好,所获得的资源就越多。易清从前把她的修炼资源都给了她用,如今,她也总要还一点给她。

很快到底是多快?脑袋比嘴巴更快一点,闪现出了估计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的答案之后,录名字的那个女弟子把弟子簿往旁边一丢,问起了一些不相干的问题。

“那你是怎么灵动的?”

“师姐莫要笑话我,师妹自己想一想也觉得荒诞。在灵动之前,师妹自己没有任何的预感。就是跟往常一样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灵动了。”

那女弟子觉得自己快要吐血了,哪有这么奇葩的灵动方式?这么轻松就可以吗?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她当初灵动的时候,想了多少的办法,费了多大的劲,结果人家睡一觉就可以?

觉得心好累之余,那女弟子又十分兴奋。她已经是九清,如今能一眼看穿宝儿的修为,几年过去,拂尘在这个阶段的话,那速度其实是不慢的。如果宝儿能将这样的拂尘速度保持下去,夫子绝对会愿意收她的。

虽然说并不是夫子的弟子全部都能去纳灵秘境,踏上前往上界的路,可纳灵秘境里的师兄师姐,一百个里面有九十九个,都是夫子的弟子。剩下那一个,是夫子也没看透的例外。

跟一个夫子的弟子,以后很可能会去纳灵秘境的弟子,以后很可能会光辉的一发不可收拾的弟子交好,别说什么大家真的姐妹情深了,人家从指头缝里露出点给她,都够她享用的了。

想到这里,那女弟子看向宝儿的眼光,更加的热情和温和。突然想到一点不对,她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你怎么在灵动了之后,不赶紧回东山府修炼呢?还待在山下做什么?”

对呀对呀!她还忘记了这一点!宝儿是在山下灵动的,还是在山下拂尘的。在山下都有这样的拂尘速度,来到东山府,她拂尘只会更快,没有变慢的道理!

天哪!这个宝儿,该不会真的不得了吧?

那个女弟子兴奋的想着,直到听到宝儿的回答之后,她才表示自己惊呆了——“灵动又不代表什么?再说了,师姐可是不知道的,师妹在灵动之后拂尘,速度刚开始慢的……真的是让师妹心灰。那个时候,师妹其实是没想修炼的,就想跟小姐在荧珑界到处走一走……”

我的天!不仅是在山下灵动,在山下拂尘,而且还没有用功,根本就没有那个希望……她想打人!

好像宝儿是她的女儿一样,那女弟子极度的恨铁不成钢:“哎呀!你个傻姑娘!灵动了当然是要来东山府呀,还待在山下做什么?你又不……”想了想易清到底算是宝儿的主子,而且听宝儿的语气,好像她们关系还不错。那女弟子最后还是没拿易清来说事,话头一转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你的拂尘速度不要慢下来的话,就凭你那么快的灵动,可是能入了夫子的眼的。灵动了之后,你不赶紧回到东山府好好修炼,争取拜入夫子门下,居然还在山下乱逛……你呀你呀!我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宝儿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只是笑道:“师姐不要逗宝儿了。夫子要是能看得上我,怕是夫子的弟子要满天飞了。再说……”

再说就是真的夫子能看得上她,她也总要去注意一下易清啊!

完全没兴趣去听宝儿“再说”后面是什么,那女弟子白了宝儿一眼:“我哪里是在逗你了?”

说完,那女弟子又一下严肃起来,“宝儿,我跟你说,现在你回到山上了,你就好好修炼,尽你最大的努力。过两个月,咱们看你拂尘的进度。”

“如果你真的是个修仙的材料,师姐可以把你的事情跟别人说一说。师姐还是认得几个夫子门下的弟子的,跟他们说说你,如果他们也觉得你不错,跟夫子提上两句的话,拜入夫子门下,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不会吧?夫子的弟子有那么好做?”宝儿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相信师姐的话,回去好好修炼,不要偷懒。只要你真的好,夫子哪里有不愿意收的道理?”

“我给你推荐几本书,你去看一看。记得,是修炼累了,再去看书,千万不要本末倒置。夫子前两天才开过课,下一次估计还得过些日子。但课堂上讲什么,夫子都说了。你看过那几本书,有什么疑惑,到时候在课堂上问出来就好。”

“夫子到底是结丹修士,在修炼上的经验,比咱们可不知道多到哪里去了。你不懂的一些问题,夫子一讲,便透透彻彻。”

那女弟子巴拉巴拉的说着,说到兴起的时候,索性站了起来准备拉着宝儿去修书院走一走。宝儿看着这对她比对自己还操心的师姐,觉得有些不解,她为什么要把这么多的力气放到别人的身上,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多用一点心?同时她也无奈,赶忙拉住了那女弟子,指了指桌子上的弟子簿道。

“师姐,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但是,宝儿还不是灵随院的弟子呢!”

“嗨,瞧我。”那女弟子这次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又坐下来,认真的把宝儿的名字录进了弟子簿。

“宝儿是打算住在哪儿呢?可惜师姐住的那片地方人已经满了,要不然的话,还真想把你的住处划到那里去。”

“多谢师姐。只是,师妹打算住到幽园,好歹能和小姐做个伴。”

“啊?幽园?”那女弟子有些不敢相信,住在那鬼地方,宝儿就不怕拂尘的速度受影响?那幽园着实是有些诡异的,阴森森的。这宝儿看着挺聪明的,怎么有的时候却也这样实诚。她天赋这么好,可千万别被她那废物主子给连累了呀!

那女弟子发愁,劝了宝儿很多句,见实在劝不动,就无奈的找了人给她安排了住处,然后带着她前往修书院。

那女弟子的人缘很好,宝儿去到修书院,自然是又认识了不少跟那女弟子较好的师兄师姐。知道了宝儿的修为之后,大家对她都很是热情。

宝儿快觉得自己的脸要笑僵的时候,终于是能从修书院脱身了。带着好几本书,她走到了回幽园的路上。

修书院从来都是东山府中人最密集的地方,而幽园,恐怕是东山府中住人的区域之内,最为寂静的几个地方之一了吧。

从喧闹走入安静,四处无人的小路上,宝儿呼出了一口气,眼睛和头脑都渐渐清醒。

到了幽园,明明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居所,但宝儿还是习惯性地回到了鸣幽阁。看着这简简单单的小楼,想着楼里话少,表情少,整个连动作都少的女子,宝儿突然笑了笑。

屋中的那个女子,曾经不知看过多少人的笑脸,不知受过多少人的追捧,但她如今,在这屋中静坐,永远都是独自一人,再不会有什么人来看她,即便有,也是那些来看笑话的人。

因为那些人的热情和笑容迷失自己,那她,才是最蠢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二章 练手

她如今算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有点天赋,有点希望,所以就被很多人报之一副笑脸。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上天的孩子,可以永永远远顺顺利利。万一她将来碰到什么挫折了,万一她拂尘的速度慢了,这些因为她的一点天赋走近她身边的人,有几个还会留下来?

她的要求真的一点都不高,不管是作为主子,还是朋友,还是爱人,她只是想找一个能和自己做伴的人。她亲娘死的太早了,她亲爹对她太狠了,她又没有什么真正亲生的兄弟姐妹,所以她想自己找一个,找一个家人。一个可以简单一点对她,可以和她一起走一段路的家人。

以前她选择了凉沧钟,但她的家人有了心爱的女子。就像妹妹偶尔可以去哥哥嫂嫂家中串串门住两天,却不好长久待在那里一样。更何况她这个妹妹,心思还不怎么端正,还被嫂嫂给知道了,那自然是见面都尴尬,怎么还能成天混在一起?

她离开了凉沧钟,跟了易清,刚开始心里还有点怨言,但十多年过去,她成为了从前根本没有想过的自己,她也更喜欢现在的自己,那点怨言,自然尽数化成了感激。

除非说起什么正事来,否则的话,易清平日里话是很少的。但她不觉得有什么,十多年下来,她就是觉得只要有易清存在的地方,空气都格外的平静一点,什么看起来都令人安心。

她口中只叫她小姐,但心里却当她是主子,当她是老师,当她是朋友,当她是家人。

可能易清督促她修炼,也是想着等她强大一点之后能帮到她什么,可易清这么想没有关系,她乐意帮她,乐意帮自己的家人。只要易清别有那么一天,突然就要离开她了就好。只要她们能互相陪伴的久一点,其实她帮什么忙都可以……

“回来了?”看了眼悄悄走进屋来的宝儿,没看出什么异样之后,易清打了声招呼。

“嗯……”巴拉巴拉说了一遍她去录名字的过程之后,宝儿又说了她的住处,说完才问:“小姐,有自己的住处,我还可以住在鸣幽阁吗?这不算是没有规矩吧?”

东山府只有《东山弟子规》,没有《东山奴婢规》,当初凉沧钟领到《东山弟子规》之后,宝儿也是有看两眼的。但是那里面写的都是弟子要遵循的一些规矩,很少提到他们这些奴才不能犯什么错。再加上,凉沧钟并不怎么注意这些规矩,书领回来之后,就被他丢在一边了,实在是一副并不如何在乎的模样。这就惹得她也不在乎起来,并没有多去了解。

录完名字之后,那女弟子顺手递给她一本《东山弟子规》,说这个还是蛮重要的。要拜入夫子门下的话,规矩可是一定要好的,犯一些常识性的错误,可是要被许多师兄师姐觉得没教养的。

虽说她并不准备拜入哪位夫子的门下,但宝儿还是准备回来好好的读一读这些规矩,可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所以她是真的疑惑。

“有自己的住处,就去你的住处。陪你练几天手,之后我闭关了,你就不准过来打搅,该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宝儿想还住在鸣幽阁,易清却是绝情的很,表示喜欢一个人住。宝儿顾不得委屈,听到易清口中的那一句“陪你练几天手”,她就觉得浑身好像已经被揍了不知多少拳,反正就是到处不舒服。

有心想要讨个饶,但宝儿心里还是清楚的,她如今已经是灵随院的正式弟子,每一年的评选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开的。易清的身手想来应该是好的很,虽说她从没见过她动手,在山下的这些年,她好像也从来不练什么功夫……但她的身手就是很好。

她没去看过她怎么守擂台,但是每一年她的评选成绩她都知道,她旁人学不来的评选风格,她也清楚。有这么个人帮自己练手,换了旁人的话,估计会高兴疯掉……她还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跟易清多学一学,还是为她自己好!评选成绩好看,她就不用去做很多她不愿意去做的事,可以留更多的时间来修炼。被夫子注意到,名气大一点的话,虽说旁人估计会拿易清来做比对,但是她的资源好呀。而且,如果她名气大了,她表现出和易清很好的关系,旁人多多少少,至少在她面前,会对易清客气一点的吧……

考虑到这些,宝儿依旧还是皱着一张脸,苦巴巴的问:“那好吧。那小姐打算什么时候教宝儿?”

有些惊讶宝儿这样的淑女,虽然说学了剑法,练了拳法,但讲真是没跟什么人动过手的淑女,居然会主动问她什么时候教她如何打架,易清淡定不下去的抬起头,反应了一下之后才确定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随时都可以。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既然你如此勤奋,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好好教宝儿几天,若是过些日子,还是没有集体荣誉感爆棚的人上门捣乱的话,那她就要闭关了。

宝儿一愣,看着在她眼中莫名就有那么一丢丢兴奋的易清,她有些后悔了。

“小姐……”

“就在屋中吧。把这些书拿到旁边放好,小心弄坏了!”

“我……”

“不用拿兵器,空手来就好。”麻溜的把桌子搬到一边,易清道。

“呃……”

“快点!”

“哦……”宝儿拖沓着脚步,走到屋子当中瞬间空出来的地方。看着在她面前站着,总是感觉要比她高一点,莫名就是有一种气势的易清,宝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问:“小姐,我要不要把这身衣服先换掉?”

她的身上,还是山下荧珑界的普通女子的衣物,特别碍事的宽束腰,还有虽然不是很长很飘逸,却也还是挡腿的长裙。穿着这么一身衣服,别说是要和易清练练手,路走得快了都难受。

“不用换。你的衣服领到了吧?”

“嗯。”

“那可以,这身衣服报废了,你刚好换规定的服饰。”

什么叫报废?易清用的这种恐怖词语,让宝儿呆了一下。怎么办?她现在更后悔了?

“你也学了不少拳法剑法刀法了,你来打我,我跟你说哪里不对,顺便把别人的应对和进攻给你演示一下……”易清话讲得很恐怖,但实际上她没准备真的动手。

宝儿这样从没跟什么人动过手的姑娘,跟她这样从来没和什么人正经的,单纯的动过手,出手就要见血的家伙对打,那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悬念?宝儿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当然了,易清不觉得她是天下无敌。甚至,她如今又回到了东山府,而且已经是明台,今年年末的评选,她自己心里其实也打鼓。

因为她不能搞特殊,东山府也不会给她那个特权,所以今年的评选,她也要参加的。而明台修士和正在拂尘的弟子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她前些年在东山府上,去参加评选的时候,虽说她总是抢在最前面守擂台,早早的就结束了自己的评选。但即便那样,她有的时候也能恰好看到夫子也会去围观的明台实力以上的弟子的交战。

偶尔看到,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修士,果然是进一步,就天翻地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明台和拂尘,好像没太大的区别,但要真动起手来,那真的是前者吊打后者。后者能够战胜前者的,千万中无一。

今年她上擂台,很有可能运气不好,抽到的对手是已经明台好几十年,甚至过百年的弟子。虽然说他们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到筑基,这个多少会令人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看不起。但是这些人,这些年的光阴,他们可不是白度过的。

明台实力以下的弟子,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东山府之中,安安静静的自己修炼。但明台实力以上的弟子,有自保的能力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离开东山府,跑到周围妖兽盘踞的山岭之上去历练的。

虽然说妖兽不是人,但讲实话,很多妖兽比人还厉害。随随便便打败一些妖兽的弟子,自身实力绝对不可小觑。

今年的评选,她碰上的可能会是手底下不知已经弄死了多少妖兽的修士,他们可跟在东山府中乖乖拂尘,都没有离开过东山府几次的那些弟子不同。

赢,应该还是可以赢的。她虽然没打过妖兽,但她打过的人多了。要赢,易清还是有点信心。但是,她自己也明白,她赢得不会多轻松。尤其……

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那时候拼了命的炼体,察觉到不对劲还是只能炼体,因为半筑基之前,人就只能做那一件事情,她着实没得选择。

炼体结束之后,她灵动,拂尘,二十来年,不论是在东山府上,还是之前又回到山下,这么多年,她再没有练什么拳,玩什么刀剑,只是偶尔拿一拿杀器,免得自己忘掉那种杀伐打斗的感觉。

修士绝对不可以忽视自己的身体,任何时候都是这样。不要以为炼体结束了,就真的不用再炼体了。所有书上都这么说,估计就是夫子讲课,也会这么说。

易清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她还是反其道而行之,还是只能这么做。只能当一个真正的淑女,只要可以不动手,那就不动手。

宝儿刚开始跟着她的那几年,她所有领到的修炼资源全部都给了她。一来她的确是想让宝儿快点修炼,看看她的潜力,也让她厉害了后能帮帮她,二来是东山府发的那些修炼资源,她都不敢用。

那些资源,九成是帮助修士炼体的。尽管她已经拂尘了,她领到的修炼资源,还是九成是帮助她炼体的。那些东西,她真的不敢用。

别说是好好炼体,每一年参加完评选,活动过身体之后,正常人可能会觉得酣畅淋漓,但她,只有从骨子里面渗透出来的无力感。那种无力感,她非常熟悉,小时候炼体,练着练着,就没力气了,就感觉快要晕倒,一下子就虚弱得不行……

就是说什么东西还是不能抢,即便要抢,也得有应对种种隐患的方法。像她这样莫名其妙就抢了一具身体的人……连自己的身体都跟自己做对,她还没有办法,就这,她还能说什么?

心累呀!

不过万幸,明台修士就算是评选成绩再烂,也不至于沦落到院务堂去,修炼时间是非常充足的。明台就是个门槛,跨过去了,东山府完全可以养着你,心甘情愿地养着,直到把你养到死,哪怕是你到死也没筑基。

这就是易清觉得最完美的地方了。所以再过几个月,要评选的时候,其实她怂一点,认输也是可以的……

反正她不怕被人骂,不怕被人看不起,她就是赢了又能怎么样?就算是和前些年一样,全部都是一击制胜,赢的如此漂亮又能怎么样?不照样是被人一声声的骂废物?还不如怂一点,让别人骂去吧,她好歹能落得个轻松不是?

距离评选还远着,易清已经开始没有半分虚荣和包袱的考虑起认输的事情来了。明台实力以下的弟子,评选成绩好了,除了不用做事之外,能领到的修炼资源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明台修士,也真的就是争个名气,争个短长。

妖兽浑身都是宝贝,明台实力的弟子的修炼资源,已经可以自己跑到外面去打了,比东山府给的多,也好。每一年他们的评选,几乎都是冲着前几名那丰厚的奖励去的。而没有那个实力的,为什么还要参加这场评选,除了不得不参加的原因之外,当然就是为了争个名次,说出去好听了。

而易清,别说她不觉得自己能拿第一,就算是她实在低估自己了,她拿了第一,别人照样说她是个废物,她名声照样好听不了!所以……有什么好争的?

越来越觉得认输是个不错的选择的易清,暗暗点了点头。之后就撇开这些想法,皱眉看着一个人打起拳来有模有样的,冲着她挥拳就格外别扭的宝儿,出言指点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三章 传开

“你这是怕把我不小心打死了吗?”看着宝儿在距离她一尺之外的地方挥动的小拳头,易清有些哭笑不得的问。

“不是,我担心小姐万一躲不开怎么办?”宝儿有些无奈的停下所有动作道。如果她真的一不小心一拳呼上易清的脸,尴尬不说,她的力气也不小,易清难道都不会疼的?再说了,对着易清那么一张脸下手,她也怪有罪恶感的。

其实也并不全部都是她的原因嘛!如果换成是她,面前飞过来一个拳头的话,她早就后退应对了。但易清却不是这样的,她的拳头在她的脸前边晃来晃去,她连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这就显得她像是在一个人比划,根本不像是两个人比试练手。

“你的拳头还离我那么远,我有什么好躲的?现在我的对手是你,若是换成别人的话,人家每一次在离我那么远的地方虚晃一拳,我就立刻咋咋呼呼地跳开躲闪,那不等人家真正动手,我已经自己把自己累死了。”

“再说了,别说你能不能打到我,就是真的打到了,那有什么?大家都是修士,你就算是力气不小,总不可能一拳打死我吧?我缓一缓,不就好了?修士有点小伤小痛的,那不是很正常?”

易清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一种非常理所当然的感觉,当然这也的确是对的。东山府之中,拂尘的弟子倒是过的是一种仙人的生活,身边云雾缭绕,大家坐下来,来说一说修仙的感悟,讲一讲很多大道理。

比他们更强的明台的弟子,生活质量就要差多了,活得也很粗糙。一天到晚的在外边,跟妖兽拼杀,身上的衣物总是带血的,破掉的。如果完全忽视掉他们的实力的话,这群明台的弟子,简直就跟那普普通通,还没多少手段,打个猎物还把自己弄得一身是伤的破落猎户差不多。

东山府中的弟子,实力只要一到明台,过一段日子再去看他,那跟之前简直就有天壤之别。跨过这道门槛和没有跨过这道门槛的弟子,谁都能轻轻松松分辨的出来。

已经到了明台的修士,他们都是被鲜血和死亡淬炼过的,整体的气场就放在那里。像是特种兵和普通老百姓,谁会分辨不出他们?

当然了,在这其中,也不乏有那么个别的比较娇气的家伙。那些人,暂时先撇到一边去。大多数的明台弟子,对于自己要走的路,对于他们身为修士以后的生活,多少都已经有了一个很正确的认知。

修士不是仙人,他们未来的生活中,不会有多少驾着云讲讲道,听听经,腾着雾下下棋,睡睡觉的悠闲光阴,等待他们的,是数不尽的危险考验。跨过去了,是更进一步。跨不过去,是粉身碎骨。死亡都随时可能会到来,一点小伤小痛,真的不算是什么?

易清虽然说是刚刚到明台,但修士的这种日子,她却是早已经过过了。所以现在,她是一个合格的,有正确的认知的修士。但宝儿,却并不是。她还太端正,太拘谨,太害羞了。

宝儿也懂得易清的话,但她感觉自己还是有些做不来,听易清讲完这些道理,让她继续之后,她闭着眼睛想了想易清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她打到,想了很多遍,她才再次开始动手。

这次比之前要好一点,至少易清如果不躲的话,宝儿的拳头肯定能落在她的脸上。但宝儿的动作太犹豫,太迟缓了,易清觉得她要是不躲开的话,挨这一拳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

“要是在擂台上还这么温柔的话,我估计评选你一分都得不到的。”

“快一点!出拳的速度再快一点!而且,打人不能专门打脸,别的地方你也要顾及一下。你每次只出一个拳头,别人就很好躲。你的腿呢?你另外一只手呢?”

“你这套拳法我也看你练过,咱们暂且不提你直接照搬着书上的招式就来打架,这太过古板,别人如果也练过这套拳,那就是在看笑话了。咱们就说你当时在一个人练拳的时候,那个声势完全不是这样子的。”

“你怕什么?你犹豫什么?真怕把我一下弄死了吗?”

宝儿没有打过人,易清知道多少该给她一点时间,但要当老师的话,她其实是很没耐心,很不负责任的那种老师,太急于求成了。不过易清没想过改掉自己这样的性格,她还是更相信人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宝儿,现在我对你来讲,没有任何别的身份,我只是你的对手。就像你刚才那样,哪里都不动,只挥一只手,当然也是可以的,但你要这样打……”

教了她很多遍,宝儿的进步却是小,那种温温柔柔的打架方式,易清实在是不敢苟同。说的她嘴巴都有些干了,她索性不再浪费口舌,直接自己给宝儿演示了一遍。

话音未落,她把宝儿的姿势学得一模一样,直接冲着宝儿的脸就打出去了一拳。

宝儿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想,身体本能的反应就是让她伸手,赶紧让她去拦住那只拳头。因为那只拳头的架势,好像根本就不是吓吓她,那拳头好像是要一拳打爆她的头一样。但她抬手的速度不够快,易清的拳头停在了她的左眼前,她的手也只是刚刚抬起来,距离易清的手腕,还有半尺。

易清放下了拳头,拍了拍宝儿停在半空的手:“这不是挺快的吗?”

看宝儿被吓得呆呆的,易清也不着急给她再做一次演示,只跟她说:“打斗不是一种很和平的手段,没有哪个傻子会说咱们来打一架,把这个当做玩耍吧。要和你打斗的人,不是你的对手,就是你的仇人。对手要打败,仇人更是要杀掉。后者不必多说,但即便是跟前者打斗,你也要拿出对后者的气势。不必对他客气,在不要他的命的前提下,能有多不择手段就有多不择手段,能下多狠的手就下多狠的手,打败对手才是目标。”

“等你赢了,是要跟或许恨你,或许敬佩你的对手握手言和,还是再也不看一眼手下败将,那都是你的事情,那都是你赢了之后才要考虑的事。在打架的时候,不能想那么多。别管我是谁,别管以后你在评选的擂台上会碰到谁,把我们当成一个你必须要踹翻的木桩子就好。”

“嗯。”宝儿点了点头,可能是被易清刚才那一拳给气着了。

宝儿这下子看起来像是要真的动手了,易清却是喊了暂停,递给了宝儿一根木棍,让她当作兵器。

她想了想,女修士好像确实没有几个直接徒手干架的,要打斗也会注意姿态。她也算是在东山府待了不少时间的人,在每年的评选的时候看见的场面,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男弟子打的比较狠,就是完全不顾形象的那种狠,打到最后,偶尔鼻青脸肿也是会发生的。

但女弟子在擂台上的画面,尤其是两个女弟子,不说其中有多少真才实料,首先观赏性是真的非常高。衣袂飘飘,再加上女弟子选择的兵器,一般没什么很粗豪的武器,大多数都是软剑、长鞭,再仙气一点的,甚至会选一条长绫。

漂亮的女修士,加上这么漂亮的兵器……易清参加完评选,有的时候也不会立刻就回自己的住处。就算是立刻就回,回的路上她也能看到很多擂台上的场面,看到两个女修士对战,就连她都会停下脚步看一会儿。

在她以前生活的世界,只有通过很多道具才能营造出来的那种“仙界里面仙人飘”的感觉,现在真实用肉眼就能看到了,她其实也是挺稀罕的。

宝儿这样的姑娘,对女修士的认知,估计还是特别仙的一幅画面。她还是给她一根棍子,虽说棍子好像也配不上仙女,但好歹比仙女徒手肉搏,要能令人接受的多了。

拿上兵器,差点挨了一拳的宝儿,果然是比之前要放得开些。她学的剑法也都用上了,虽然说还是照搬招式,但在对付易清和她一个人练剑的时候,她的架势和那种气场,终于是差别不再那么大了。

易清也终于能够把眼光和心思真正的放在宝儿的身手上,不用再去纠正她的心态了。

“……你一共摆了三个招式,一共有……显而易见的破绽,一共有十一个。就是那种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也能立刻抓住你的破绽,迅速反击,打败你的。”

“手为什么要放得那么低?而且还是两只手?这样怎么护得住自己的肩膀?你几乎是把自己的整个右边肩头送到了对手的兵器之下!”

“刚刚你的脚又白放着了……不用蓄力,不用保持平衡,更不用接下一个招式,那为什么要白放着呢?刚刚你明明可以直接抬起一只脚踢我的右膝。力道略微用大一点,你的对手已经废了……”

“宝儿,以后打架,切记不能这样门户大开,会被人弄死的……”

“不要那么注意进攻,我不是你今年评选擂台上的对手,我除了躲闪和防守之外几乎没有动过,但你的对手不会是个呆子,他也会动手的。你要时刻注意保护自己,受伤了还可以赢,直接一下被人抓到致命要害,那就是输没商量!”

易清的大道理多得很,她不说话时不说话,说起话来道理多的宝儿记不住。舞出三个剑招,才需要多长时间?听易清给她讲她的破绽,然后她一个个的把那些破绽抹掉,就花了半天工夫。

宝儿也不是神,太苛求于每一个细节,她也会烦的。但易清却是个很毒的人,看到宝儿的耐心有些撑不住了,她马上就问宝儿院务堂的工作怎么样……

一想起评选成绩不好就没办法自己安安静静的修炼,要去院务堂做这做那,宝儿就立刻精神了,易清说什么她都照做。

几天功夫下来,除了当中有几个女弟子来找宝儿,宝儿随她们出去,休息了小半天的时间之外,她一直都是在易清的高强度训练之下度过的。

高强度训练的不只是她,易清自己也觉得有些受不住。她有挺长时间没当过老师了,尤其是教人怎么打架。开头容易没耐心的是宝儿,后头容易没耐心的倒是易清。

所幸,不管过程再苦再累再煎熬,看到结果的那一瞬间,人都是会感觉值得的。

宝儿迅速地从一个连冲着易清挥拳头都犹犹豫豫、温温柔柔的姑娘,变成了直接朝着易清的头砸棍子,也绝对不手软的……姑娘。

她们两个人在这鸣幽阁里面一个教,一个学,孰不知外头已经闹翻了天。如果不是觉得看看易清可能会让他们在修炼上遭遇瓶颈的话,如果不是鸣幽阁太过偏远,而且大多数人都和易清不熟,到她的住处去会显得很冒昧的话,易清住的鸣幽阁这几天估计已经成景点了,不知会有多少人来组团参观。

“咳咳……什么?”林二公子是什么人物?年纪轻轻掌控整个林家,城府之深,手段之莫测,旁人根本难以想象。但就是这样的人物,听到易清又在东山府长住下来,而且摆明了是想要继续修炼的消息的时候……正在喝茶的男子呛住了,呛的还很狠。

这世间,怕是比林二公子再厉害三分的人,也找不出来多少了。所以可想而知,易清又回到东山府的这个消息,给那些远没有林家这位二公子的涵养和素质的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当然了,没有什么人会被易清这种执着于修炼的精神所感动。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大家伙就炸开了锅。很快,易清这个废物又回到了东山府,她要继续修炼的消息,就在东山府传开了,传成了谁都知道的那种程度。

不过易清却看的比较开,在教导宝儿的间隙,她有时候还会想一想——这才是哪儿到哪儿,很快,估计整个荧珑界,都会知道这个事情的。

她这个人吧,注定了就是一个名人。闹点儿大的小的动静,整个世界都知道的那一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兄长

之前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去林二公子那里做客的易三郎,当天回到自己的居所之后,怀揣着几页纸,忧郁了好几天。

虽说乔晶利用了他,但那毕竟是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子,不曾想到,本来以为天各一方便是最后的结局,没料到竟然会是更残酷的阴阳相隔。

他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东山府已经确定了乔晶的死讯,她在秋心岭上,死于瘟疫。他也是今天才了解,那女子的从前,和她对易家的恨。

原来他本来就爱上的是完完全全没可能的人,倒是还要谢谢乔晶,虽然利用了他,却也是放了他一马。这或许代表着她对他,也并不是全无感觉,绝情之至,也算是让他可以觉得自己那些年的痴心,并不算完全白费。

取出他从林二公子那里拿到的东西,薄薄的几页纸上,记载了乔晶这些年来所有的经历。一字一句,再次细细的读了一遍之后,易三郎闭上眼睛,将那些纸撕碎了,丢进了窗外的水池之中。

他真心爱过的姑娘,愿你下一辈子,可以投个好胎,嫁个好人,一生安心幸福。

看着那些碎纸屑立刻被水泡成半透明的,随着微风拂起的水波,渐渐飘远,直到看不见,易三郎关上了窗,走到他的书桌旁坐下来。

桌子上放着几本他从修书院借来的书,心不静,意不清,这时候不好修炼,他准备看看书过时间。只是,他的手还没有落在书封上,就又想起了之前他在林二公子的住处碰到的易清。

那丫头去那里干什么呢?听她跟林二公子的对话,他们好像之前还见过面。

那林二公子可不是个简单人物,野心昭然若揭。他接近易家人,不过就只是为了利用他们而已。易清为什么会跟他搅和在一起呢?虽然她看起来不是一个单纯的,但是和林二公子这样的人来往,还是不好。

有些为易清担心,有点想要去提醒一下她。但他们如今着实是没什么关系的,易清是叫了他一句三哥,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心里真正的认为他是她的三哥。

毕竟在易清被逐出易家,然后她来了东山府,在无数人看笑话嘲讽,可以说算是她最最困难的一段日子里,身为易家四房的孩子,他只能遵守四房的规矩,易家的子弟都不能和易清有来往。他不好违背家族的命令,只能怀揣着一份同情,在凑巧碰到的时候,对她点点头,然后离开,尽量不让更多的人看到她跟易家人在一起,尽量不让更多的人有兴头说她。

但这些实在算不得是什么,以前易清还是天才的时候,他尽量远离她,就算是自己不远离,他也靠近不了,没法亲近。后来易清不是天才的时候,他也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他从来没有做到过一个三哥该对小妹做的事情,现在又有什么资格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去劝告她?

即便是他去了,他说了这些话,易清估计也只是防范居多,他估计也只是尴尬。但是跟林二公子是真的不能再来往了,尤其易清还是妹妹不是弟弟,她的画像他也看到过。一个貌美的姑娘家,万一别人起什么坏心怎么办?

这不去提醒易清不行,但是要上门去拜访,易三郎把自己换到易清的位置想了想——他要是碰到这么一个虽然有血亲关系,但是真的也和陌生人差不多的兄长登门来劝他该做这个,不该做那个,该亲近什么人,该远离什么人的话,莫名其妙是一个,惊讶是一个,更多的,估计还是不耐烦吧!

对这件事叹气发愁,但发愁也不能帮他解决这个事情。易三郎强自静下心来读书,打算还是先等一等,以后看有好的机会,再去劝易清。

易三郎的住处并不是很偏,周围还散落着许多弟子的居所。除了听夫子的课和必要的一些事情之外,他并不喜欢出去,一天也就是待在自己的居所读书、修炼,唯一的放松和闲暇方式,不过是书读累了,站在窗前,看看窗外的风景,放松一下心情而已。

放下手中的书卷,易三郎照例是累了就到窗前站一会儿,休息休息之后,再回到书桌前继续去读。只是这一次,可能是窗外的微风有点太舒服,所以易三郎没有关上窗子。

坐在书桌前没多久,窗外就有几个根本没有压低的声音传了进来。易三郎皱眉,起身要去关窗子,却被那几个弟子口中的一个人名,吸引了注意力。

“……我倒是今天才知道,不只是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有癞蛤蟆直接想变成天鹅!我倒是要看看,那易清留在东山府修炼,能弄出个什么名堂来……”

“……废物就是废物!乖乖认命不就好了?就冲着她那一张脸,干什么不行?”

“就是……”

……

易清?她要回到东山府继续修炼?她难道不是上山来见林二公子商量什么事情,商量完了就下山的吗?

易三郎这下子是一点书都看不进去了,听着外面那几个弟子像是在讲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的说着这件事,他连坐都有些坐不住。在屋中犹豫地转来转去好几圈之后,他索性出门了。

到外头走了一圈,易三郎不准备再回自己的居所,他打算去看看易清,问她一声,她这又是何苦?他如今当真是没必要再照顾易家的名声了,他只是觉得易清实在是有些……

之前在自己的屋中,听到那几个弟子对易清的评论,易三郎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堪入耳。他一个旁人听都是如此,易清如果自己听到,不知会是怎样的心情。结果,他从屋中走出来,在灵随院转了转,这才发现那几个弟子,真的是积口德的了。

之前还有些拿不定主意,易三郎这会儿却是下定了决心要去劝劝易清了。先不管她对他的态度是什么样的,至少他得先把他该做的事情做了——劝易清下山,建议易清不要再跟那些危险的人来往。

以前不好违背家族的命令,而且他跟易清,说实话不是感情很深的,从小到大,话都没说上几句。所以,以前他对易清,只是同情,再加上他力所能及给她的一点点帮助。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再是易家人了。而且,同样都是被驱逐出易家,被赶出来之后,那种孑然一身的生活,让他对易清倒是迅速的心疼了起来。到底是亲生的兄妹,他这做哥哥的,有义务去提醒一下她。

“有人来了,咱们先缓缓吧……”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并没有被刻意的掩饰,隔得很远就听到了的易清说着,迅速把被她搬开的桌子恢复到了原位。宝儿也立马放下手中的棍子,整理了衣服和头发之后,打开门出去看是谁。

“小姐……”宝儿回过头来望向易清,有些欲言又止,她还是知道易三郎是什么模样的。

“怎么了?”易清问着,走到门口,自己向外看去。见到来人之后,她自己也有些没想到的挑了挑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同样都被赶出了易家,所以她的三哥是觉得他们两个人是一伙儿的了?

闹不明白,还是很好客的易清并没有把易三郎拒之门外,看着他走到小院中,才回身进屋,道:“真是稀客,进来吧!”

易清只是觉得她这鸣幽阁,跟京都的忠王府差不多,来一个活的都是稀客,更不要说,还是易三郎这样的人。她敢发誓她这句话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但爱多想的人,让人很无奈。易三郎这一路上的兴冲冲和忧心,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他有些惭愧起来,要进屋的脚步,都变得迟缓。

他的确算是稀客,真正的稀客。身为易清亲生的兄长,二十多年,无论易清是在东山府还是在山下,他从来都没有来过鸣幽阁。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幸好来幽园的路他是知道的。否则的话,那才是真丢人。

“嗯……小姐,宝儿去收拾一下自己的居所,就不打扰小姐了。”如果来的是别人,宝儿倒是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留下来。但来的人是易清亲生的兄长,而且一副明显有事的样子,这她就不好留下来了。

说起来,她分到自己的住所之后,还没有去过呢!这几天都一直在跟易清对打,她都根本忘了要去收拾一下自己住的地方。

“嗯,去吧。”易清这次倒不觉得宝儿是在偷懒了,她是教的有些没耐心了。跟她的三哥来说说话,算是让她休息休息。

宝儿在打架这个方面,真的是没有一点点天赋。可能是要等她以后打多了,才能慢慢熟能生巧吧。她说她不想去院务堂或者别的地方做事,但易清觉得,就这几天她的进步,今年的评选,她能拿到三分都是上天眷顾。工作八成是要安排的,除非夫子看中她。

不怀好意的预测了一下宝儿的评选成绩之后,易清把杯子倒满茶水,推到易三郎的面前去。她倒是半分不自在都没有,很是好奇,很是有兴致地等着听易三郎会跟她说什么。

易三郎是远远不如易清那样从容的,他的嘴皮都有些干。过来的一路上,他想了无数种开场白,现在却在每次要张嘴的时候,觉得那无数个开场白,每一个都有不妥当的地方。他跟易清又不是感情特别深的兄妹,不妥当的话,当然是不能说的。所以,鸣幽阁里的画面,就是为了找到一句好的开头,上门来的客人,坐在那里,干捏着茶杯,好久没说话。

等着要听什么的主人,等来的是一片沉默,她有些无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去后,自己开口打破沉默:“三哥,你该不会就是想来这里坐坐?”

不喝水,不说话,就干坐在这里,让她看吗?虽然说易三郎长得也是很不错的,但要是她喜欢欣赏美的人,美的事物的话,坐在镜子前边欣赏自己不就好了?看别人干什么?

易清自恋的想着,她的开口终于是让易三郎不再装哑巴,犹犹豫豫,生怕哪一个字刺到她的问:“小八,听说你要留在东山府继续修炼,这是真的吗?”

“原来三哥来是问这个事情……嗯,是真的,怎么了?”易清直接承认,一个癞蛤蟆当得特别自信。

“你这又是何苦?三哥知道,很多事情你没办法接受,放在谁身上都很难被接受。但是小八,人总要往前看,你不是很喜欢学医吗?为什么不把心思放到医术之上?为什么还要回东山府呢?你可知东山府的弟子都怎么说你?你可知道你要是一天不离开,他们就一天不会消停!”

“他们是谁?”易清沉默了一下,就说了这四个字。

易三郎一愣,有些不知该回什么好。他们是谁,他当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是人,而自古人言可畏。即便易清不畏人言,她测灵碑上的表现,真的不值得她在东山府上荒废时间!她还有好几百年的寿命,她没必要为了自己的不甘心,把自己的一生都消耗在这里。学点别的,做点别的,不好吗?

“即便你不知道他们是谁,你不在乎他们是谁。但是小八,你真的还小,不要毁掉自己的一辈子!”

“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说这些,也知道你口中叫我三哥,心中不定想我是什么。但是,小八,我是真心想让你多想一想。别留在这里了,下山去,三哥觉得你想怎么活都会活得很好。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被别人那么说?被别人笑话也就罢了,你还是在辜负自己。”见易清要开口说什么了,易三郎立刻抢在她前面说话,不想听易清直接说赶人的话。

“……别人的笑话我不在乎,至于到底会不会辜负自己,这个时候就下山的话,我觉得才是辜负了自己。我很不甘心一直停留在这里,总要试一试,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再下山也来得及。”

看在易三郎并不是专程跑来嘲讽她,而且他也不知道易修阳做的手脚的份上,她就说几句人话给他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五章 乐子

出生时有那般天象庆贺,后来炼体的速度又飞快,她可能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毫无半分修仙天赋。乍然知道了,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易清肯定还是如她所说的不甘的。

修炼是一件能够彻彻底底的改变命运的事情,只要还有一丁点的机会,恐怕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愿意放弃去做这件事。

易清并不是张嘴就轰他走,而是十分诚实的自己说不甘,这倒是让易三郎有些感觉出乎意料,惊讶过后,看着易清淡淡的神情,易三郎虽说还是觉得有些不认同,心底里却产生了一点了解。

如果易清真的不在乎外人的言语的话,那就让她试试吧。只是如果再过几十年几百年,易清还是没有进步的话,也不知道她会被打击成什么样子……

想了想那些在东山府中已经待了好几十年甚至过百年的弟子,他们的拂尘速度慢到可以说是快要停止,任何人都已经放弃他们了。但就是因为一份不甘心,他们一直留在东山府上,整日修炼,尽管看不到一点点的进步,他们还是魔怔了一样的整日修炼。

在这些弟子当中,一百个里面都找不出来两个突然一下大彻大悟,拂尘速度一日千里的,剩下的那些,他们真的是在东山府上浪费了自己太多的大好时光。凭借他们的能力,在荧珑界随随便便就可以生活得非常好。

但是他们不愿意,他们要修炼,就和现在的易清一样。想了想易清以后有可能会变成东山府上那些已经没了半分生气,就靠着自己心里那一丝不甘支撑着的弟子,易三郎对易清的那点了解,突然间又没有了。

他知道易清不甘心,这种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会不甘心,但是她测灵碑上的表现,真的是没有半分希望。奇迹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她花费很多时间和力气来修炼,最大的可能就是没有一点点进步,然后引得她更加的不甘。越不甘,就越执迷,然后就会这样恶性循环,直到她的生命走到最后。

这样肯定是不行的!但易清的声音和神情,平静之余,剩下的都是决心,这让易三郎犹豫和纠结之后,终归还是没有再劝,只把希望放在易清的话中,希望易清如果很难进步的话,可以豁达的放开这些,好好去过自己的日子。

而且,现在其实也不必很着急,只要易清是真的不在乎旁人的眼光的话,她当然还是可以在东山府上修炼的。因为毕竟,她还只是明台,还没有到筑基。所有人都认为她可以到筑基,也只可能停留在筑基,他也这样认为。那什么事情都可以等到易清到筑基之后再说,现在,她并不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东山府上天地元气浓郁,荧珑界最好的修炼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规劝易清下山无果,倒是易三郎自己被易清的一些话说的对她的决定有些了解。暂时放下他听到的那些灵随院的弟子口中的话语,易三郎沉默片刻,还是提起了林二公子。

既然来了,既然劝易清下山的话都说了,那别的事情也就一并说了吧。

“我与他只是见过两三次而已,每次见面也就是说说事,不算是什么很熟的人。三哥不用担心我一天跟他混在一起,然后被他骗了。”

听易三郎跟她唠叨林二公子是个多么多么可怕的人,易清这才是真确定了,她这三哥今天跑到鸣幽阁来,是给她当哥哥的。

谢谢他这一番好言好语的相劝,只是可惜了,这些她都懂。而且,她不是他的妹妹。

该说的话都说了,一方面,易清的反应让易三郎放心,另一方面,易清的决定又让易三郎放不下心。正事说完,他这跟妹妹没有任何私事或者是闲话可以多说一说的兄长,也就没有任何理由再在这鸣幽阁待下去。

喝了口易清倒给他的,这会儿只顾着说话,都没顾得上管的茶水,易三郎告辞,也没觉得易清会放在心上的顺便加了一句如果有时间,可以去他的居所走一走的话。

易三郎走了,估摸着宝儿短时间之内可能回不来的易清,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确保自己没那么容易被别人认出来之后,易清打算出去到灵随院里转一圈,看看别人都怎么说自己,有没有要集体抗议,赶她这个废物下山的言论。

所幸,目前看起来好像没有,所有人都只是笑话而已。这让易清觉得很高兴,也渐渐的有些放心。荧珑界的废物自然不只是她一个,从天才变成了废物,这样戏剧化的转变,曾经也不止出现过一次。那些倒霉的前辈之中,自然也有不信邪的到东山府继续修炼的,好像也没什么人赶他们,他们最后都是自己受不了,黯然下山的。

东山府的基本规矩,从设立的那一天起,真的就没有改变过。半筑基就能上山,过了这个门槛,东山府就没有任何门槛。过不了这个门槛,任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来这里。

给半筑基十年时间,如果无法灵动,就立刻下山。想还留着,那就要为你吸收的天地元气买单,浓郁而纯粹的天地元气是很珍贵的,没有白给没希望的人用的道理。

如果半筑基能灵动,那就立刻进内院。灵动了的弟子就是有保障了的。哪怕弟子拂尘的速度已经慢到人神共愤,也可以在东山府慢慢等死,东山府不会赶人,除非弟子自己下山。

如果哪个弟子直接筑基了,那就有资格进入纳灵秘境。跟半筑基上东山府一样,要进纳灵秘境,只要筑基这一个条件,也必须要达到这一个条件。

易清以前还以为只要到筑基就可以前往上界,来到东山府才知道并不是这样的。筑基实力的弟子要去纳灵秘境,秘境之中,天地元气更加充足,筑基弟子要在那里达到空明,才可以走进上界山山巅的传送阵法。筑基弟子走进那阵法,是承受不了那种空间转换的痛苦的。

东山府这几条最简单的规矩,天下人皆知。数千年来,从不曾有任何一个人能打破这个规矩。易清对东山府的无规矩不成方圆的这一点非常高兴,东山府的规矩没有提到那么多的限制条件,没有说对测灵碑表现不好的人,这些规矩就不作数。可能是立这个规矩的人,没有想到未来会有她这么一个家伙死赖在东山府不愿意走。

她这个废物总也是个人吧?只要她的实力到了,东山府就不会自己破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规矩。但是易清担心一件事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修仙上的废物自己下山?对自己的天赋心灰意冷是一个方面,旁人的嘲讽和排挤是更重要的一个原因。

易清是不怕别人笑话的,反正她不出去,别人怎么笑话她都听不到,但是她怕别人抵制。她的确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东山府,不用担心哪位夫子把她提起来丢下山去。但如果整个东山府上的弟子都把要赶她下山作为毕生目标的话,易清还是会觉得麻烦的。

因为担心这个,她很悠闲地教宝儿怎么打架,没有一回东山府就修炼。就是想看看别人到底怎么看待她回来的这个事情,今天出来转悠了一圈,易清觉得她想多了,她真的有点悲观了。

真是幸运,灵随院,也可能是整个东山府的弟子,他们好像更愿意看乐子,而不觉得这个乐子是个耻辱。

易清在灵随院转悠的时候,听到过不止一次有人这么说,真想看看这个废物到筑基之后不甘心的蹦哒的样子……好多人都盼望她留在东山府,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这样的废物怎么配留在东山府,赶紧赶她下山的话!

东山府的弟子估计是整天修炼太无聊了,山上又没那么容易出什么大事,可以让他们来活动一下自己的嘴。现在易清回来了,这么好的谈论目标,当然是活跃越久越好。

看着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易清,估计是出去转了一圈,然后……就差没有欢快的跳着回来了,已经回了鸣幽阁的宝儿,觉得有些无法理解。

“快点学!再教你一段时间之后,就自己慢慢练去,我要闭关试一下能否筑基。没人教你了,我建议你跟队伍出去,和妖兽打一打,去锻炼自己的身手,评选成绩不至于太过难看。”

一边帮宝儿安排着,易清一边又把屋子里的桌子搬到一边去,用眼神示意宝儿拿上她的棍子,她们再继续练。

她回来还没有几天,说不定这个时候,东山府的弟子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万一等过些日子他们反应过来了之后,再准备抵制她,那不是糟糕了吗?还是等一等再去闭关,等等看这些弟子的反应。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她正好教导宝儿。

“哦。”还是无法理解的宝儿,把这所有都归为易清是个奇葩,她这辈子估计都再碰不到第二个的奇葩的结论……

日子一天天过去,易清回到东山府已经有十天,半个月,整整一个月,东山府的弟子口中所说的事情,除了那么几件最近一个月发生的新鲜事之外,就全部都是易清了。

易清在这段时间之内又出去了几回,每一次都是提心吊胆的出去,兴高采烈地回来。

宝儿算得上是非常炙手可热的人物了,不仅有很好的前途,而且还跟易清走的近。不单单是宝儿,和宝儿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女弟子,人缘都一下子飙升了,简直有无数人都想从她们几个那里打听易清的事情。

宝儿说话都是有良心的,她也不曾诋毁过易清,但跟她走得近的那几个女弟子,却是兴致上来了,什么胡话都会说。易清之后出去的几次,总是能听到许多她化身为脑残,在她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干的很多蠢事。

人们口中有各种各样的版本的她的故事,描述方式不同,故事内容不同,中心思想却相同,所有的故事都表现了她是一个不仅在修仙上是个废物,在生活中也是一个傻子的主题思想。

变成了所有东山府弟子的乐趣的易清,对那些不知道是哪个才子才女编出来的故事无奈的同时,一颗心是真正的放了下来。

看样子她的存在,是很令旁人觉得欢喜的。这样好的一个乐趣,大约是不会有什么人要赶走了。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宝儿在易清的亲手教导之下,在与人打斗这方面,终归还是有了进步。就是自己练,也知道什么样的方向是对的了。

易清觉得可以了,就让宝儿出师了。恰逢灵随院的杨夫子再一次开课,跟宝儿说让她没必要像之前几次一样牢记着夫子讲了什么,回来再给她讲一遍,说她也准备闭关修炼。送宝儿离开了之后,易清把屋中的桌子放归原位,然后就上了二楼。

愿意去鸣幽阁的人不多,所以走出了鸣幽阁的宝儿,是大家的宠儿。去到杨夫子开讲的地方,夫子还没来,大家也都还很活跃。看到宝儿来,一群女弟子瞬间将她簇拥了起来。

夫子这几次讲课,宝儿都在课堂上发言过,夫子问的问题,她大多一针见血,见解独到。知道夫子怕是注意到了宝儿,宝儿也的确有那个做夫子的弟子的资本,杨夫子门下的师兄师姐,对宝儿都分外和气一点,别人更是抓紧了巴结。

打好交情,以后说不定还有些帮助是个原因,从宝儿那里再收集一些编造易清的各种趣事的灵感,也很重要。

看着面前的这些女弟子,宝儿照旧是找不到一点错处的跟她们说着话,心里却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人的。跟着易清的时间长了,她也渐渐的学会怎么挑拣人。

和这些弟子说话,不过是礼貌,而且她也需要一定的人脉。但如果要和哪个人深交的话,这些人可是一个都不能入选的。

修士的时间万分宝贵,这些女弟子,如今估计快要把易清看的比修炼还重要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六章 问题

杨夫子到了,弟子们自然不会再多喧哗,一个个规规矩矩地坐好。

东山府的夫子们讲课,自然不会是拘在一个小小的课堂之中。各个教院都有讲课的地方,夫子坐在略高的地方,底下一大片开阔地带,可以坐很多弟子。

虽然说东山府的内院弟子只有外院弟子的百分之一,但整个数量也是不少的。除了像易清这样出现会煞风景的人之外,进入内院的弟子,就都有资格去听夫子的课。这么多的人,一个小屋子是怎么也装不下的。

人工修筑的白色高台,背靠一座小峰,高台之下,是整整齐齐的一排排一列列的衣饰统一的男女弟子。可以令人静心凝神的淡淡熏香在空气中飘浮着,浓郁纯粹得以化形,眼睛已经可以看得见的天地元气,薄雾一般掺杂着熏香,在天地之中缭绕。夫子的声音不大,却清冷入耳,在这片天地之间,与熏香、天地元气,混杂在一起……

这个场面,的确是有点仙师教导仙苗的感觉,无怪东山府外院有那么多弟子想要进入内院,无怪山下还有那么多的人想要来东山府。

只是可惜,整个荧珑界,也就出了这么些内院弟子。剩下的人,或是在外院羡慕努力,或是在山下世间浮沉。

这些内院的弟子,是懒得去了解那些不如他们的人的。连同为东山府的同窗的外院弟子,他们都不屑去了解,更不要说是山下的普通老百姓了。

易清之前是又下山去过了几年的,山下的瘟疫到底闹成什么样子,她是亲眼看见的。百姓们因为瘟疫而战战兢兢,掌权的人因为瘟疫而暗流四起。但东山府的这些内院弟子,不是夸张,他们有很多人,时间长没有再下山去的,甚至都不知道山下爆发了瘟疫。

他们的口中说的最多的是修炼,其次就是东山府上的一些新鲜事,最近这段时间,又加入进来了一个绝对爆炸性的话题,那就是易清。至于山下的瘟疫什么的,他们根本从来不曾谈论过。即便是知道了,也就是说一说,担心什么的,是绝不会有的。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几乎等于是另外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又有谁会去过多的关心呢?人们关心的,都是自己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

荧珑界的瘟疫就算是闹得再凶,就算是已经蔓延的到处都是,就算是已经可以感染修士,那又如何?东山府上没有任何一个弟子感染了瘟疫!

不仅仅是弟子,内院的夫子根本也不怎么在乎这场瘟疫。他们从来不曾向上界宗门说过荧珑界的瘟疫,瘟疫可以感染修士了,他们才觉得好像有点严重,但也只是有几个夫子下了山去看看情况,而且还都是浩淼院、昆桦院的夫子,话说得难听些,就是派下山去的都是没什么分量的家伙。像杨夫子这样的,从来就没管过山下的瘟疫。

易清是真的不在乎这场瘟疫,说句欠揍的话,就是这瘟疫蔓延上了东山府,担心的也是别人。易清有克制和防范的办法,她根本不怕。但是这东山府上别的人,如果他们知道这场八成是人为的瘟疫很是不甘心被他们忽视的话,他们可能现在就会了解一下这瘟疫。

来到了比山下条件要好上不知多少倍的东山府,和很多人猜想的一样,宝儿的拂尘速度虽然没有飞起来,却也是稳定的保持在了一个很优秀的速度。

已经拜入了杨夫子门下的弟子,可能是从他们的师父那里听到了什么话头,对宝儿越发的热情了起来。察觉到宝儿可能要了不得的势头,很多弟子都一窝蜂地去追捧起了宝儿。再加上宝儿又是个温柔的性格,长得又貌美如花,她在灵随院里,短短几个月,已经混得如鱼得水。

日子过得很舒坦,但宝儿还是有烦心的事情。一天,她从修书院回自己的居所,习惯性地走错了路,回到了鸣幽阁。看着房门紧闭,整座小楼都安安静静的好像没有人的鸣幽阁,宝儿索性没有走,坐在小院子里的藤椅上,撑着下巴,一脸的愁容。

她之前倒是有些想岔了,还以为名气大了,会让别人拿她和易清来做对比,自然就会有很多的人拿更难听的话去说易清。但她如今就是名气大了,她在公众面前适当的表现出对易清的维护,很多弟子因为不好得罪她,嘴巴里面倒是开始积起了口德。

这很好,所有的事情都发展的很好,她修炼的速度也很快,但是……她们回山已经有半年了,每年的评选马上就要开始了,怎么办呀?她还是没什么信心!

易清已经在鸣幽阁中闭关好久了,她也不饿的吗?赶紧出来吃顿饭,也给她出出主意吧!其实也不用她出主意,她只要出来能让她看两眼,她这心里就感觉安定一点!

易清知道宝儿在外面,她这段时间,闭关的质量其实很差。除了刚开始之外,之后她基本上静不下心,心里其实比宝儿更烦。

炼体,是为了内视的时候,让身体都亮起来。拂尘,是为了内视的时候,让头颅也亮起来。明台,就是巩固修为,做好准备,然后冲击筑基的一个时间段。而所谓筑基,其实也就只有一个步骤,用元气把身体和头颅连起来,达到一个即便自己不管,元气也可以在体内自由流转的程度。

头颅,是修士身体的一部分,最为神秘,稍有不慎,就很容易出问题的一部分。在筑基之前,修士的元气,是不会自己到头颅之中去的,脉络和通道并没有被巩固好,这也是为什么不曾筑基的修士元气稀少的原因。

筑基之前,修士的身体其实并非一个完美的整体,内部没有完整的一个经络系统。元气很难自己在体内运行一个完整的周天,无法完整运行,元气受到的锤炼就不够。

天地元气受修士自身元气的吸引,修士自身元气越是精纯,对天地元气的容纳度越是高,就越容易吸收天地元气。筑基修士身体内部浑然一体,元气甚至可以自己在体内流转,随时随刻自己不用管都在修炼,体内元气的多寡,自然就不是筑基之前的修士可以比的。

元气贯通,是筑基成功的标志。要让元气贯通,就必须要巩固元气通往头颅的通道。这是明台修士冲击筑基的时候,最难的一个地方。不仅艰难,而且还有危险。

因为修士的灵台就在头颅之中,元气若是不慎进入灵台,与灵元混合,那就是分分钟变成痴傻儿的结局。易清知道那个让她的元气通往头颅的通道在哪里,自身的经脉,她总是了解的,内视的时候也是能够看到的。找这个通道并不是难事,但是她的元气不愿意自己通过那一段经络,必须要由她控制才行。

当然,这估计是所有明台修士刚刚开始冲击筑基的时候,都会遇到的问题。易清刚开始也没有多想,毕竟这是正常情况。她照着书中所说,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控制着元气在体内走过真正的一周天,让自身元气熟悉那种完整运转的感觉,以便它以后可以自己自动的,正确的去流转。

但是没过多久,易清就发现了问题。

冲击筑基是个有点危险性的事情,但是一般不会有什么傻子在这里就出问题。还没有筑基的修士才有多少元气,控制它们在体内走出一个繁复而精密的经络路线,轻而易举。

易清在书中看到过筑基修士内视看见的画面,如果抛弃肉体不算,修士整个体内的经脉是如何的,尤其是头部的经脉是怎样的,那些画面她都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子里,绝对不可能记错。

筑基修士头部的经脉布局就像一个摇篮,将灵台轻轻的包在里面,绝对不会让元气浸染,又会提供给灵台绝对的保护。

只要是人,经脉格局就不会有区别。易清是照着书上的内容,完全是复制着一遍一遍来的。刚开始她感觉很好,但是到后来,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元气跟自己过不去。靠近灵台的时候,她的元气总是会不受控制的自己走岔路。她只要一个不小心,便是元气紊乱,头疼如炸裂的后果。

当然,若是她小心翼翼的,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但如果她很谨慎地来,她的元气流转身体一周天的时间,就远远超过正常标准范围,甚至是能够到正常时间的十倍。

要是这么修炼,她什么时候才能到筑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她到筑基了,她的元气可以在体内自主循环完整的一周天。那么,她的元气在靠近她的灵台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她盯着,她控制着,她自己的元气都要把她变成个傻子。她不盯着,让其自己去运转,那她的元气岂不是更容易侵扰灵台?

易清没有一个老师教,就是有老师,这些话她也不敢说。她只能看书,但是,修书院之中的书籍已经汇成了海洋,但她却好像找不到一本书,提到过这种情况,提到过一个抢了别人的身体的人,要怎么去把可能还是别人的元气给管得服服帖帖?

果然是抢来的东西要不得!那么现在要怎么办?以后要怎么办?也是第一次修仙的易清,完全不懂得应该怎么解决这些问题。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熬着那像是蜗牛跑步一样的速度,依旧一遍遍地让体内元气完整运行一周天。

这样做的结果是很显著的,元气越变越精纯,也在稳定的慢慢增多。但易清到后来却渐渐的不敢做了,体内元气越厉害,她就越控制不了……

在宝儿来之前的几天,易清已经不怎么修炼了,整日里想的都是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自己的元气不听话,跟它的主人唱反调,甚至还一门心思的干脆打算把它的主人弄傻了。她该怎么办呢?不修炼吗?那不是放屁?

自己的元气跟她对着干,还无数次的想要伸手染指她的灵台,灵台代表灵魂,管这身体以前是谁的,反正现在这身体里的魂是她的,那灵台应该是向着她的。

哪边向着她,她就向着那边……还是要强化自己的魂魄!之前她从东山府下山的时候,还想着到山下给自己找很多强化魂魄的东西,结果她下山也没几年,不知打哪来的瘟疫帮了她的忙,她很快又回山了,找很多强化魂魄的好宝贝的想法,自然是夭折了。

回东山府自然是看中这里的天地元气,回来要好好修炼的。但是现在,想法很美好,事实很残酷,她修炼不了。

她在修书院之中读过很多的医书,也知道很多的药材,更加没有少看《妖兽志》这样的东西。强化魂魄的宝贝,她还是知道不少的。许多传说中的好东西,那是上界的修士都会打破头的,她还是不要白日做梦。但荧珑界就有很多妖兽,骨血都是非常好的固灵凝神药物。

她的实力已经够了,她可以一个人离开东山府,到周边的山林上去抓些妖兽。就算是没有她想要用的东西,她也可以把她打到的猎物拿出去换。

东山府上是有弟子成立的小型坊市的,好像是每隔一个月,诸多明台弟子就聚到一起,交换他们各自想要的东西。

她到东山府周边山岭上去转一圈,虽然她还没有对付过妖兽,但易清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点信心,打妖兽应当是可以的。妖兽身上的材料,需要的她自己留着用,不需要的她拿出去换。

要出去历练,她恐怕是只能一个人了。就是有队伍要她,那多半也是看笑话的,她还是不参加的为好。可她带着很多修士需要的东西回来去坊市,却不可能会是一个人。虽然她是个废物,但她手中的东西不代表也是废的。

这样很不错,但还是有问题,每年的评选,她从擂台上下来之后都觉得费劲,跟妖兽对战,她对她的身手有信心,可对这抢来的身体,她真的是有些怀疑……

她真的没有问题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练拳

再过不久,东山府每一年的评选又要开始了。她今年要面对的对手,是拂尘修士远远不能比的明台弟子,与他们站在同一个擂台上,她一定不会有多轻松。

明台弟子除非是犯了大错,否则是不会被赶走的。每年依旧是十场比试,但哪怕是拿了零分,也没有关系。

因为明台弟子的评选,是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内的。明台弟子就是明台弟子,只有这么一个阶段,不像拂尘弟子,还要分出好几个层级。弟子交战,只会抽到与自己同一个等级的对手,不可能抽到太强的。

所以,明台实力以下的弟子的评选成绩,相对来说就比较客观,大约就能够代表那个弟子。可到了明台的弟子,他们每年的评选,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来练一下手,去观摩一下别的明台弟子的战斗,好学到点什么,然后培养一种竞争心理,成绩真的是做不得数的。

试想一下,刚刚到明台的弟子,怎么可能会是在明台这个阶段待了一百两百多年的弟子的对手?人家不知道打过多少妖兽,身手已经不知道练到了什么境界,虽然说几百年还没有筑基,这八成是没什么希望了,但是这些没希望的明台弟子,教训他们还有希望,但是真的碰到什么妖兽,碰到什么危险,可能会连兵器都吓得不敢拿出来的师弟师妹,却是绰绰有余的。

易清早就做好了上了擂台之后,手黑的抽到哪位师兄师姐的心理准备,之前她也很没出息的根本不觉得零分有什么,打不过了认输也是可以的。但是现在,自己的身体跟自己对着干,她没办法好好的修炼,就有了别的想法。

据说,每一年明台弟子的评选,竞争都是格外的激烈的。在明台弟子当中,有很多觉得零分也没什么的小新人,但却也有很多实力很强,参加评选就是冲着前几名的奖励去的师兄师姐。

那些奖励,几乎都是东山府的夫子自掏腰包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夫子们是不在乎,甚至自个儿都是用不上的。但是对于明台弟子来说,那些奖励就太珍贵了。

就拿从妖兽的身上抠下来的宝贝举例,明台弟子,就算是几十个、几百个合伙,又能打到什么很珍贵的妖兽?夫子随随便便一伸手,明台弟子远远看见就要马上逃命的妖兽,便立刻毙命。

夫子随便拿出来的东西,明台弟子都是要抢的,当然是只有每年评选的前几名才能抢得到。虽然说易清对自己的身手还算是有信心,但她却还没有膨胀到觉得自己刚刚到明台,就能在这个阶段,打遍东山府的弟子而无敌手。

明确自己需要很多增强神魂的宝物之后,易清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每年评选,明台弟子要争夺的奖励。但她也知道那奖励应该很难拿,即便她曾经还活过几十年,即便她曾经的那几十年教会她很多东西,培养成了她很多素质,但那也不过就是几十年的光阴而已。在这个修仙的世界,不要说是夫子,很多拂尘弟子的年龄都比她两辈子加在一起大。

东山府的明台弟子当中,肯定有很多个天赋绝佳,活的时间又长的弟子,他们有时间,有天赋,又刻苦,易清不觉得什么都不如那些师兄师姐的自己,可以比的过他们。

不过,人还是要略微自信一点,今年打不过,过十年再说,她做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评选过去之后,她还是立刻去申请离山的好。至于身体配不配合的问题……

今年她上擂台,或许第一场,可以没有必要那么快考虑着认输,大家来真正的打一架,让她来估测一下自己,到底可以在擂台上,也可以说是在未来的妖兽面前坚持多久。

这抢来的东西不配合,难道她还就整天不动弹了?这身体不配合,她还就逼着它非配合不可!人的本能就是生存,就是要活下去,她还就不相信这身体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真的快要支离破碎了,难道它还不听话?

在屋中就那么干坐了几天几夜,易清的神情终于是由心烦意乱,变成了往日里的冷静。她睁开眼,不再坐着浪费时间,起身走下楼,和几个月前教导宝儿的时候一样,把屋中的桌子板凳挪开了。

就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抢来的这副破壳子,自从炼体成功之后到现在,几十年,这么久的时间,她除了当初在易府,还有之后在东山府上的一些时间之外,就几乎都没有再拿起过兵器。

她本质上算不得是什么淑女,像宝儿那样温温柔柔,娴雅安静的气质,她连装一下,做个样子都感觉费劲。但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大部分的时间,她几乎都是默默坐着,除了看看书,就是不需要怎么动弹的修炼,真正的是把日子过成了淑女的生活。

这身体现在是她的,不管这身体以前的主人有多么不甘心,他有能耐就直接把她的灵魂湮灭掉,让他的这副壳子在这里频频搞小动作,是不是显得有些太弱了?既然这身体没将她一下就弄死,那就证明它其实也不是很强,那她又何必畏畏缩缩的屈服?再这么畏缩下去,别说是什么只能到筑基,她估计是连筑基都到不了了。

一法通了万法通,一念通了,易清真的是感觉自己的整个脑子都通了。

在屋中,易清的眼光静静的看着房门,在被她腾出来的空旷处,深吸一口气,慢慢屈膝,半蹲,摆出一个架势,然后,瞬间出拳。

拳风带动空气中的微尘,引得它们在半空中凌乱飞舞。不等它们恢复到之前自由安静的漂浮的状态,易清又将拳头收回来,将一只脚踏出去。

整个身体向前倾,双拳再次打出,势头比之前更加凌厉。连挥三拳之后,易清另一条腿向前迈,重重踩在地上,借力使整个身体腾空,两条腿在前方一扫。

落地之后,再接双拳。打完这一套,她摆出守势,两腿急退,眨眼间又退回到最开始站的地方,整个人也是最开始的模样,慢慢地呼吸……

这是她炼体的时候,练得最多的一套拳。刚才她打的,是第三式。

在原地呼吸几次,易清再次动起来。接着,是不太标准的第四式,更加不标准的第五式。

易清上辈子招人恨,多少人拼了命的害她,要没点本事,她估计早就穿到这里了。她这不是在练习,她这就是在模拟着怎么打人,自然不会像之前宝儿那样,规规矩矩的一套一套的连招打出来,别人但凡有脑子,就可以全部克制掉。

如果有人真的能够看见力气这种东西的话,可能那个人就会看到,这个东西正在迅速地从易清的四肢上流走。整整一套拳都还没有打完,当初宝儿也是练这么一套拳,都是很久以前了,宝儿在还没有半筑基的时候,后来都已经习惯了打二十遍。她如今已经明台了,却打一遍就感觉手软腿软……呵!真的是天大的笑话!

身体的不适她有察觉到,但是屋中,拳风之声,还有衣袖被骤然甩展的声音,还是久久没有停止。亏得这个时候,跑来到鸣幽阁外面的小院子坐了一会儿的宝儿已经走了,否则的话,她估计能直接砸开门跑进来,看看易清这是在和谁打架。

时间在宝儿的烦心之中,依旧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又到了一年评选的时候。在评选的前一天,宝儿愁着一张脸,慢吞吞地走到了鸣幽阁,推开了这栋小楼的门。

修士闭关入定,当真醉心修炼的弟子,是完全不知道外面时间过了多久的。东山府每年弟子的评选一定要参加,为什么偶尔还会有违规的?就是因为他们坐着修炼,又没人提醒,就错过了评选,然后受罚。

她这个本来就不招人待见的小废物,是根本不敢犯什么错的。但时时刻刻惦记着时间,又难免会分心,所以,易清闭关之前就和宝儿说了,让她到评选的时候,来叫她一声。

轻轻地推开门,还以为易清在楼上的宝儿蹑手蹑脚的。结果她刚刚进去就看见易清在椅子上坐着,还是以前那副模样,但总是令宝儿觉得有一种疲惫的感觉。

桌子在墙边,椅子也在墙边,屋子当中被腾的空空的。宝儿四面看了看,有些疑惑,她记得易清闭关的时候,这屋子都是收拾好的呀!

不过,看着易清那副样子,还以为她这是被饿到了的宝儿,也没顾得上多疑惑,跑过去准备扶住易清就往外走:“小姐,明天就是评选了,我来叫你,你怎么没在上面?这是被饿晕了吗……”

宝儿话不停,易清见自己插不进去话,整个人也着实有些费劲,就没回答什么,任由宝儿扯着她往饭堂走。

其实,明台弟子的评选总是要迟上两天的,但宝儿还是早早地叫了易清。首先,她去评选的场地,是肯定不敢上擂台的,只能等哪个弟子抽到她的名字,然后有人通知她去应战。如果这么来的话,她评选的时间就很长了,不像易清当年那样,自己走上擂台,又打得干脆利落,每年的评选,眨眼间就完成。要长时间待在评选的场地的话,她就没时间来叫易清了。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宝儿这几天实在是心烦意乱的坐都坐不住,她真的对自己的身手不怎么有信心。虽说在易清闭关之后,她也都一直有练习。跟那些与她交好的弟子,她也询问过很多评选的经验,但她还是没信心呀!她希望易清到时候能在台下看看她,说不定她的发挥还能好一点!

明天才是评选,宝儿现在就已经紧张地在不停说话了。易清活动了一下因为休息了一段时间,而渐渐地又有了些力气的手脚,这时候才有心思说话,找到宝儿喘口气的功夫,转移开了话题。

不过就是打个擂台而已,多了就习惯了!什么都是第一次紧张!

“……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夫子对你的印象如何?”

一路走过来,易清和宝儿并不是挑着很偏僻的路走,路上有看到别的弟子。易清很容易就发现,他们当中有不少认得宝儿,一看见她,就十分欣喜地想上来跟她打个招呼。但在看到宝儿之后,他们的眼珠一转,就看到了在宝儿身边的她。然后脚步就立马停住了,犹豫一下,她们就已经走过去了。

宝儿会说话,会做人,自身条件又好,她在灵随院肯定过得很不错,这个易清之前早就预料到了。她的问题其实也没必要问,但与其让宝儿继续那么紧张的唠唠叨叨下去,还不如让她给她讲一讲她这段日子过得如何。

反正都是唠叨,那就跟她唠叨些有用的。

“……小姐不用担心,宝儿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夫子……”说到这里,宝儿却是有些犹豫了。每每去听课的时候,夫子的几个弟子都对她很是客气,态度明显有别于旁人。

这个不只是让别的弟子觉得夫子看好她,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觉得。但如果她真的拜入了夫子的门下,易清怎么办?

现在就有很多人劝她,跟易清保持距离,她每次都装作听不懂就是了,反正他们又不敢逼她。等她成了夫子的弟子,如果夫子要让她跟易清保持距离呢?那怎么办?

所以还是算了吧!等过些年,如果她还有机会的话,再说吧。

“不要这么想,如果夫子真的愿意收你,马上去给我拜师,好好的修炼。你就是不拜师,以后也得跟我保持着距离……”

宝儿还是之前的决定,半年没管她,居然这决定还没变。易清还是之前劝宝儿要把握这个机会的话,但是这一次,和之前的试探不同,她是真心的。

“今年的评选之后,我准备和别的明台弟子一样,到周边山上去走一走,也去历练历练,估计每年也就在评选的时候回来一回……”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开场

易清一脸让人看不透的冷淡,那样没怎么变过的表情,仿佛一块屏障,把什么都挡在外面。听她说不管她拜不拜师,以后都要跟她保持距离的话,宝儿一下子就有些着急。

她是个念旧感情的人,而且易清不只能用旧人来形容,即便她是个没有修仙天赋的废柴,她也会让人有安全感。

回到东山府的这些日子,她和每一个弟子都相处的很好,朋友交了不知道几十几百个,但她还是最喜欢待在鸣幽阁。在这里,她就是看书,都比别的地方更容易专心一些。在这里,她感觉安心。

尤其是不多久前,她听身边几个弟子随口谈起山下的事情……

她被易清影响的对医术也感兴趣起来,但她最多就算是一个小大夫,连易清都不如。山下的瘟疫,她亲眼所见,但她也只是对那些老百姓心怀怜悯与同情。真正的像方寸那样,把老百姓的苦当成自己的苦,她做不到。

跟着易清这些年,她跟她倒是渐渐地有了些相同之处。易清不是个好大夫,她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不是易清带坏的她,她以前本来也就算不得是很单纯善良的姑娘。

不是好大夫,自然就不会怎么多在乎山下的瘟疫。说句缺德的话,今年前半年她还跟着易清在荧珑界中原乱转的时候,因为拂尘有了进步,她连学医都暂时放下了,所有心力都放在修炼上,别的根本什么都没管过。回到东山府这半年,她甚至都再没想起过山下的瘟疫。乍然听见有人谈论,她才记了起来。

听那些弟子说,今年春的时候,凉都再一次闹起了瘟疫。这一次可要严重得多,瘟疫能感染修士了,蔓延上了秋心岭,还进了皇宫,弄死了很多人,据说大凉的新皇帝都染了瘟疫。

这些宝儿是不管的。秋心岭上死了人,她是不可能会在乎的,她只是在乎易清说不定会难过。至于大凉皇宫死了人,她也不会伤心。死的人要么是陌生人,要么是曾经利用过她的人,要么是和她还有点过节的人,即便是死了曾经跟她有一点交情的,这么多年过去,她也不至于再记着。

但是,瘟疫没有放过忠王府,恰逢在京中的王爷王妃,一个也没有逃过这场瘟疫的消息,就让宝儿有些呆住了。

虽说她已经决定了从那之后再也不见凉沧钟,但她想的最后一面变成了真的最后一面,那还是难免伤感。尤其她还是听着身边根本不知道她的曾经的弟子,用一种很是兴致勃勃的语气在谈论这个。

真正和她有点血缘关系的人,他们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她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总归就是这辈子所有关系都散得干干净净,以后也绝不会再有任何关联。而凉沧钟,她爱过的男子,她跟了十几年的男子,如今已经不复存在,这让宝儿有一种,她的曾经,仿佛就只剩下了易清一个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心中发酵了好多天,听到凉沧钟和小晴感染瘟疫,已经双双身死的消息后头一次见到易清,就听她说要保持距离,这让宝儿如何不着急?

正要说话,就听易清在后面又补了一句。只是她这一句,不补倒好,补上,宝儿才是着急加担心。

宝儿如今和灵随院的许多很有名气的弟子打成一片,自然也认识不少明台的师兄师姐。那些弟子的修炼资源,真的要比他们的师弟师妹多得多了。至于那些修炼资源的来处,宝儿也是清楚的。

东山府的弟子,隔一段时间,都是会被夫子或者是师兄师姐带出去走一走的。手无缚鸡之力,或者是有力气,却没胆子,没有运用的技巧的修士,会被看成是笑话。

等弟子的实力到了明台之后,就没必要被夫子,或者是从纳灵秘境出来走一走的筑基弟子带着了,他们可以成群结队的一块出去。虽然说实力还弱,但数量多了,在上界山周边已经被夫子清理的差不多的安全的地方,还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只是,易清的身手,虽然是有目共睹的好。可她的天赋和名声……她要离开的话,就只能是一个人出去,可能不会有别的明台弟子愿意和她一起走。而上界山周边的这些山岭,即便相对来说安全,但对一个孤零零的明台弟子,还是会造成威胁的。

“小姐,你还是在东山府多修炼几天吧。你明台还没有几年,贸然离山的话,说不定会碰到危险。你等等宝儿,等我也到明台了,咱们两个一块出去。”心中担心,宝儿张口就劝。

“等你?”易清被逗乐,“拂尘用上三十年,这已经是非常优秀的速度了。即便你比天才还天才一些,我也得等上好多年。”更不要说,万一宝儿不是天才呢?

“呃……”她到明台还遥遥无期,易清确实等不起。虽然说修炼这种事情还是要看自身,但是好的辅助资源,有哪个傻缺会嫌多?现在既然过了这个门槛,易清当然是想要出去为自己找到更多的修炼资源的。

“可是,小姐你之前不是也跟我说,你还没有出去历练过,这是第一次吗?什么都不了解,又刚到明台没有多久,你离山,万一碰到危险怎么办?别人肯定不愿意去帮你的……”

说起别人,宝儿倒是心念一动,有了一个想法。别人看不起易清,总看得起她吧!要不要她去……

明台弟子这个群体,实力顶尖的就是那么几个,他们一般都会带一个大队伍一起出去。那样的大队伍,是不好再往进多加一个人的。除了那几位身为队长,当然也是要收可观地保护费的师兄师姐,自然还有别的对自己的实力比较自信的明台弟子。他们不愿意受那几个弟子的保护,选择和几个实力和自己同样阶等的弟子一起离山,找到什么好东西,合伙打到什么妖兽,分的东西就会多很多。

她虽然没有看到过易清打妖兽,但易清的实力肯定很强,无视掉她的天赋,说不定会有弟子愿意和易清一起出去,好歹也是多一个助力,不是吗?

越这么想,宝儿就越觉得靠谱。她停下脚步,很郑重的问易清:“小姐,宝儿也认识几个明台的师兄师姐了。今年的评选之后,他们都是准备出去走一圈的,小姐愿不愿意跟他们搭个伙?”

“宝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人情,别这么容易就欠下。”人情这种东西,可是不好还的,说不清楚。

如果真的是怕危险,想要跟个队伍的话,她多的是办法。明台弟子之中,林二公子可以算是人人都得叫一句师兄的弟子,他手下就有一个几百明台弟子的队伍,隔一段时间出去一回。只要她愿意想办法,和林二公子再做一桩交易,加入林二公子的那个队伍,简单的很。

但是,她才不愿意把自己的猎物和别人分享。而且,她第一次离山,对什么都不熟悉,可能被人捉弄算计了都不知道。

她还是喜欢当独行侠,团队生活,还是算了吧。

至于当独行侠可能会碰到的危险,易清该狂妄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谦虚:她承认东山府肯定有明台弟子在动手这方面的能力超过她,估计可以在擂台上完爆她,但是她自己肯定也不弱。而且,大家都是明台弟子,同一个阶段的修士,相差又能悬殊到哪里去?

遇到危险了,如果提前察觉到的话,她一个人还可以悄悄退走。人多,就很麻烦。置身于危险之中的话,她一个人还可以跑。人多,别的种种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不说,单单是女修士的尖叫,就能让她心烦。当然,不包括少部分女修士。

当初,灵随院的肖苓还没有筑基去纳灵秘境之前,堪称是明台这个阶段的第一女弟子,貌美,气质好,最重要的是论起实力,她不输给任何人。易清还记得她第一年参加评选的时候,有人不甘心输给了她这个废物,企图犯规,然后在擂台下的肖苓挥出来的那一鞭子。

如今,也有一个女弟子,接了肖苓的班。明台实力第一的女弟子,灵随院有许多年,不曾让出这个名号了。

但即便有不少易清也是很佩服的女弟子,不是女修士,只是女儿家的女弟子还是居多。易清如果跟一个队伍的话,少不得能碰到这种人或者是另外的奇葩,所以还是算了。

她一个人打的过就打,打赢了所有东西都是她的。打不赢还能溜,来来去去多自在?如果碰到那种可以秒杀她的危机,那她跟一群明台弟子混在一起有什么用?还不是一起被秒杀?

宝儿愿意为了她欠人情,在灵随院生活的也不错,这她很高兴。可最好宝儿也就只是想想,千万别去做,做了她就感觉亏本了。

“小姐……”

“好了!赶紧去吃饭,我真的快要饿晕了!”指了指前方的饭堂,易清打断了宝儿继续劝阻的话。

她的一个人情重要还是她的命更重要啊!宝儿憋着一口气,最后还是准备硬气一回,自己做自己的。易清的话,有时候就不能听。

“一个亏本的人情本来都不值得,白欠一个人情,那你就是傻了……”像是知道宝儿在想什么的,易清又接了一句话,表示了她的坚决,彻底打消宝儿的念头。

吃饭的时候,因为是和易清在一起,宝儿难得清静,因为没有哪个弟子敢跑过来吸收易清的“废物之气”。没滋没味的吃着东西,宝儿愁眉紧锁,不过,她不是为明天的评选发愁就好了。

宝儿就这么傻不楞登的,不知道被易清在什么时候悄没声息的转移了注意力,她还完全没有察觉到。发愁易清的事情发愁了一个下午又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她们要行动,前往评选的场地的时候,宝儿才清醒过来,今天她要上擂台。

易清虽然已经不再留着她梳起来就显得特别傻的厚刘海了,但她梳到前面和两鬓边的头发还是很多,基本能挡脸。可依旧有不少弟子能认得她,或是大约猜得出是她。路过她们的时候匆匆跟宝儿问候一声,就走了,也不对宝儿过多纠缠。

宝儿又很清静的走过了一路,但她却没察觉到,手紧张地在垂下的袖子底下握成拳,感觉汗都快要出来了。

“尽力就行,输了也没人笑话你,过两年赢回来就行了!不是一直输就好!”

本来身手就不怎么样,这半年临时抱佛脚估计也没什么成果,再加上她现在这样紧张的状态,三分真的算很不错了。心里这么评估着,看着宝儿那被她攥来攥去的衣袖,易清还是安抚了一句。

宝儿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耳朵到底还在没有。到了评选的场地,易清看着状态依旧不佳的宝儿,心中只是想着,早晚都是一刀的事情,还是祝愿宝儿早点被抽到吧。结果,易清今天有点乌鸦附体,那乌鸦嘴一张就灵验了。

“没事。早早被人抽到打一场,就不紧张了。”

易清这句话刚刚说完,通知宝儿上擂台的弟子就到了她们身边。宝儿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易清,腿脚僵硬的跟着那弟子走了。易清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心中只是有些好笑地想:所以宝儿今年的评选是果然只能拿到三分吧……

看了眼就在不远处,评选场地中心的一小圈擂台,那里还没有弟子去比试,只有一队一队的弟子不知道在收拾检查着什么。

要等夫子来了,明台弟子的比试才开始呢!以前,她生怕名气大了被人注意,每次都是评选完就匆匆忙忙地走掉,几乎没有看过一场明台弟子的比试。但现在,她不再去忌讳名气什么的东西,今年可是要好好看一看别的修士是怎么打斗的。

易清转回头,往宝儿将要对战的擂台下走去。原谅她觉得看宝儿打擂,是在看一场戏的想法——好戏就要开场了,她很乐意去围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九章 比试

宝儿的运气算得上是很不好,这么早就被抽到,对手一般都不会很弱。因为这个时候在擂台上的弟子,大多数都是主动走上去的。既然敢主动走上去,那就是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而且又都是前几场比试,状态肯定非常好。宝儿想要赢,基本上没可能。

擂台上的那个男弟子看起来是认识宝儿的,互相行礼,问候了一声后,他动起手来非常的有风度,比易清有风度多了。

宝儿到底有没有上过擂台,即便是不知道这个,看看她在擂台上的气势也就明白了。那男弟子对比试的结果有信心,宝儿又是名气不小的女修士,将来还说不定会成为夫子的弟子,他便有来有往的照顾了宝儿三个回合。

宝儿照着书本上的招式,打了三招,他也只是一一格挡开,并不反击。拖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才用手中的兵器,封断了宝儿所有挣扎的路径,并不像易清那样直接把白刃搭在对手的脖子上,他赢得很绅士。短时间保持获胜的姿势,他便有礼的退后,向宝儿点点头,还说了声承让。

擂台旁边的师兄宣布了胜负之后,宝儿有些脸红的匆匆走下了擂台。擂台下有几个女弟子,见她走下来就围过去,清一水儿安慰的话。

“没事的,宝儿……”

“输给包师兄,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咱们回去好好练练就是了……”

笑了笑,宝儿看了看那几个女弟子安慰之后却带着笑话的眼神,只当作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擂台上到底有多么拘谨、僵硬,笑着和她们每个人回了一句话后,宝儿与那几个女弟子告辞,径直走向了人群中的易清。

她在灵随院混得好,在谁跟前都吃得开,却不是万人迷。肯定会有人不喜欢她,也肯定会有人嫉妒她。像刚刚那几个女弟子,她也是认识的,平常和她相处的很好,但是,谁还觉得她们就是真心的朋友了?碰到她出糗,她们心里肯定会有找到平衡之后那种愉快的感觉。

不过倒还要谢谢她们,在擂台上她紧张的要死,被很多人看着,然后输了,她也感觉丢脸。但在跟她们几个说了两句话后,她倒是平静许多了。

在乎这些人有什么意思?她们羡慕她的光荣,笑话她的丢脸,除了拿眼睛看看她之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她自己知道自己就好了。

她真的是不习惯和人这样真刀真枪的对抗,以前从来都没有干过这样的事,也就是最近才开始练起来的。给她更多的时间,她会把自己的身手练好的,也肯定不会一直输的。

“什么感觉?”

那几个女弟子暗藏着取笑的眼光,让宝儿平静了。但是易清这带着一点取笑的话,让宝儿又有些脸上发烧。易清也是笑话她的,但她不会藏着那份笑话,她会直接说出来。

“咳咳……”宝儿不自在的拿手指碰了碰鼻子,后来一想也没什么,干脆一脸愁容的承认:“唔……好丢脸啊!包师兄明显是让我的!”

“你还能看出人家让你,倒也不错!”在这点上来看,宝儿还是幸运。第一次评选,第一次上擂台碰到的对手,是一个如此有礼貌的男子。换一个坏心眼的,哪里会给她这么大的面子?眨眼间就赢了她不说,估计还会……

皱皱眉,易清也不多说宝儿的丢人,只叮嘱了她一声:“如果碰到打不过的,人家又不让你,记得早点认输,没什么丢人的,以后把面子挣回来就是了。”

“嗯。”没想那么多,宝儿就跟在易清身边,乖乖点了点头。

宝儿的第二场比试等了很久时间,对手是个女弟子,但凑巧就是那种特别能打的女弟子。不过都是女孩,那姑娘下手也不是很重,赢了就是了。

第三场比试,宝儿终于等来了一个与她势均力敌的对手。虽然是个男弟子,但是真的不知道是哪家像是姑娘一样娇养出来的,比宝儿都还要放不开。宝儿赢了他之后,女的在那里不敢置信,男的在那快要流眼泪了。

宝儿第一场和第二场比试当中,隔了太久时间,那些主动走上擂台的,几乎十场评选都已经完了。后头这些上擂台的,是被随便抽到一起的,实力就是高低不均了。

之前还觉得宝儿可能要挂零蛋的易清,这时候还是相信她之前的预测了。如果碰上的都是这样的对手,那宝儿说不定还能及格嘞!

宝儿的第四个对手也是个男弟子,至于实力,易清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应该不弱。站在擂台上,感受到对方的那种气场,宝儿也多多少少有了这场估计又得输的预感。深吸了一口气,宝儿冲着她的对手行了个礼,避开了那个男弟子有点令她不舒服的眼光。

宝儿没有她的专属兵刃,一个完全不喜欢打架的人,身上哪里会带武器?她是走上擂台之后拿的兵器架上的长剑,她之前的三个对手,除了第三个娇宝宝,前两个都带着武器。这第四个同样带着,但比试开始,那男弟子却没有拿出来,赤手空拳的欺身而上。

易清前不久还担心的事情,这会儿就已经发生了。

打斗不用武器,为什么?因为对手太弱了!那男弟子这就已经是很不尊重自己的对手了,然而这还不算!

宝儿尽管是拿着长剑,但是她的兵器根本挨不到那男弟子的身。她挥剑的姿势太过刻板,稍微有点经验的弟子都躲得过去。反观那男子,拳脚就十分灵活,势头却并不凶猛,一拳一脚都是贴着宝儿的身体打过去。胸口、腰部,还有腿、脖子,一处都不曾放过。

这不像是在比试,这像是在吓唬,更像是在……占便宜。

双方打了一个来回,宝儿将长剑挡在自己的胸前,迅速后退了两步。在那男弟子形影相随的跟上来的时候,宝儿大声道:“我认输!”

这一场比试结束,宝儿冷着脸走下擂台,看着擂台下照旧是围过来对着她一顿同情鼓励的人,宝儿还是很有礼貌,一个一个招呼过去了,才走向易清。她这会儿才知道了,易清之前跟她说的让她认输的话的意思。

“什么感觉?”易清还是问这一句话,每次宝儿走下擂台来,她都会问的同样的一句话。

宝儿回头,恨恨地看了一眼擂台,只觉得身上被刚才那个男弟子碰过的地方,简直难受。周围空气里仿佛还有因为那个男弟子靠得太近而留下的味道,恶心,令人作呕。

“小姐,我会好好练的。”没有去看易清,宝儿就这么一句话。

这半年来,她很用功,真的很用功,但她自己心里,对与人打斗这件事情,着实还是没有半分兴趣。现在她知道了,很多事情她可以没有兴趣,但她也必须要做好了。

“男子弱了,可能只会活得窝囊些。女子弱了,估计不仅仅是窝囊。”拍了拍宝儿的肩膀,易清没再多说什么了。

之前就有预感,宝儿的身手放在普通老百姓当中,可以算是很好了。但在一群修士里,她完全不能保护自己。如果她普普通通,没有人垂涎,那也就不用保护。但偏偏她拂尘速度较快,最重要的是温柔貌美,而且她没有很震慑人的背景。这样的女子,被除了长相之外她各方面都拼不过的人看中,而且还不是真心倾慕的话,那是很倒霉的。

刚才擂台上的那个男弟子,是因为没有听说过宝儿所以才那般放肆吗?这大约不可能!他如果听说过宝儿还敢那么做,那就表示他根本不在乎宝儿将来会不会成为夫子的弟子。

他要么来头很大,要么就是跟夫子的弟子或者是纳灵秘境里面的弟子有关系……总之,在夫子的眼中,宝儿是不会重要过他的,所以他才敢放肆。

而这样的人,若是盯上了宝儿,恐怕不止是擂台上的当众无礼。宝儿现在看起来是不认识这个人,但想来她以后会认识的。

易清今天当真是一说一个准,说宝儿只能拿三分,宝儿就真的只拿了三分。接下来的六场比试中,宝儿又幸运的碰到了两个可能也就是近两年才拜入东山府的娇宝宝,然后就赢了两次。除此之外,有实力很差的弟子跟她比试,几乎都很容易就能赢。

揣着一个很差的成绩,宝儿并没有马上就回去。明台弟子的比试,可不是只有夫子才能看的,宝儿还想着看看易清在擂台上的场面呢!她和易清到处走着看别的擂台上人家是怎么打的,她看得很认真,易清有的时候会给她讲一讲擂台上的弟子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进攻,为什么要那样防守,她也都全部牢牢记下来。

后来有几场九清实力的弟子的比试,易清也是认认真真看完。她当初是一到九清就下山了,如果没有的话,跟这几个弟子比试,易清觉得她大约是一招赢不了的。

明台弟子渐渐的都到了,比试大约快要开始了。易清在期待着她的第一个明台对手的同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具身体……

又等了没多久,以杨夫子为首的总共六位夫子到了。在评选场地的正中央一坐,他们也不讲什么,他们一来,就代表明台弟子的比试开始了。

易清有些遗憾,她在这片评选场地上转了两天,居然没看到易家的易满秋和易修安。易修安倒是其次,她就是想看看易满秋,她这个妹妹,自打生出来她还没见过呢!明台弟子的比试开始了,她也就没时间去管外圈擂台上的人了。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易家剩下的儿郎好像全部都明台了。也不知道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能不能有缘分的碰到。

算了,还是别碰到了!碰到怪尴尬的!

也不知道是明台弟子的分组有些内幕,还是今天易清要把乌鸦嘴当到底,她很快就能知道她跟易家人有没有缘分了!

明台弟子的比试,是弟子在夫子面前抽两支签,写在签上的两个人,就是一组对手,他们一起上擂台就好。明台弟子,没有一个人走上擂台抽签,然后速战速决的道理。因为实力都强了,比试中间的休息时间,是很有必要的。

抽签的几个弟子把他们抽到的名字报出来,很快,评选场地中间那一圈小的擂台上,就都有人了。

竖着耳朵听,自己的名字没被念到后,易清就专注于去看擂台上的场面了——明台弟子之间的比试果然和拂尘,还有更弱的半筑基弟子不同。

易清只能挑一个擂台看,这让她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她看着的擂台上的两个弟子在那里用长枪互挑,还没有来回几下,好像就已经有两个擂台上分出胜负了。

抽签的弟子迅速又念了两组名字出来,还是没有她。

宝儿就在易清的旁边,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擂台上的两个男弟子,长枪呼啸着刺出去的时候,她真的是有一种这擂台上的两个人要互相把对方杀死的感觉。

这万一没有收住手怎么办?那还不得人头落地了!宝儿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另外一个人总是可以在千钧一发之际,巧而妙之的化解掉对方的攻势。自己顺手还不饶,长枪还没收回来就又刺出去,一招一招环环相扣,攻守交替,没有任何动作是浪费掉的,是没有用的。他们保护好自己的同时,要封死对方所有的路,要打败对方,怎么可以一下子就兼顾这么多方方面面的?

宝儿觉得十分疑惑,同时也大开眼界。在外面那一圈小擂台上的比试,简直被这些明台弟子秒成渣呀!

不是正式弟子不能来这里,宝儿第一次来到这评选场地,她以前从不曾见过这样正式而激烈的比拼,即便见过,打斗的两个人也不可能是明台修士。

她一颗心高高吊着,看到了擂台上一个弟子不过一个失误,一只脚没跟上他整个身体的动作,就立刻被对方抓住破绽,长枪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腿上,将他打翻在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章 缘分

“哎呀!”

宝儿在原地小小的跳了一下,口中不禁叫了一声,好像擂台上获胜的那个弟子,是把长枪打在了她的腿上一样。不过,她的惊呼也没有人注意,旁边有更多的人,在两个弟子分出了胜负之后发出慨叹。

擂台上两个弟子打斗的时候毫不留情,输赢被判定之后,却立马就客气了起来。互相拱拱手,一个说着技不如人,另一个说着承让,说完才一起走下擂台。

第二组人已经在擂台下面等着了,又一场比试再次开始。台下的人,没有换地方的,都擦亮了眼睛,兴致勃勃地准备继续观看,以期学到些什么。

眼前的这座擂台上已经进行过十几场比试之后,场地最中央坐着的六位夫子旁边,抽签的弟子继续抽,这次却在看清楚手中的名字之后,没有很干脆的念出来。

短暂的犹豫之后,他才大声道:“十七号。灵随院,易清。灵随院,易修恭。”

易清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一颗心才放下去。她之前还怕东山府的这些人没有把她的名字写进去,现在看来只是之前没抽到而已。

只是,易清的一颗心还没落底,那抽签的弟子念出的第二个名字,就让她一时间都愣住了。

这明台弟子评选时候的分组,确定没有什么黑幕吗?还是她今天真的就成神了,说什么准什么,那她要不要再预测点别的?

抽签的那个弟子在念完名字之后,露出一个无奈,带着点看好戏的意思的笑。

明台弟子的评选,黑幕那是不存在的,毕竟夫子就在一边看着,他们也不敢动什么小手脚。唯一的一点黑幕就是,这些签盒就是他们分装的。

当初把明台弟子的名签装盒的时候,他们几个弟子还开过玩笑,特意把易清和易家几个明台弟子的名签,放在了他这个盒子里,说要碰到可不就好玩了。

但他们也就只是说说笑话,嘴上乐呵一下而已。这盒子里上千支名签,他们又不是伸手进去抽,还可以拿手指头试一下名字。盒子底有破口,哪两根签掉出来,哪两个人就是对手。他们几个当初真的只是说说而已,谁曾想……这果然是一家人,缘分这种东西,妙不可言呐!

真是……早知道就把易家这几个人分开好了!现在倒好,念出这么两个名字,害得他被夫子怀疑!

每年的评选都是十场比试,为了保证每个明台弟子的对手都绝对预料不到,那弟子把易清和易修恭的名签,按照规矩,塞到了旁边的签盒之中。之后,他也不急着抽签,抬头对冲他看过来的几位夫子,摇了摇头,摆了一张非常无辜的脸。

他神态之中看得出来亲近,那抽签的师兄,八成是哪位夫子的弟子没跑了。

杨夫子皱了皱眉,想起易清来还是觉得心塞。但过了这许多年,再大的事儿也淡了去,他一个结丹修士,要是一直挂念着这点破事,估计也到不了结丹。

杨夫子脸微黑着坐在那里,他身边的几位夫子也没人笑话他,旁的几位是从来没敢嘲笑过,以前唯一敢跟杨夫子对着干的紫瑞院洪夫子,跟以前大不相同。

自己的孩子出事之后,洪康夫子像是彻头彻尾的变了一个人。脸色冷冷地坐在那儿,倒是跟向来愿意冷着脸的杨夫子有点像。

以前他听到易清的名字,即便是不说话,估计也会斜斜的瞟杨夫子一眼。如今,听到那抽签弟子念出的名字就跟没听到一样,眼珠子都不带动的。

易修恭就是四房的老四,不久前才没了老婆。易家不如以前,现在看着更是要彻底落败的模样,易家的子弟,自然不像从前那样站在神坛上,别人只能羡慕,说句嫉妒的话都要悄悄的。

如今有不少人愿意去看易家子弟的笑话,不论易家哪个人上了擂台,不论对手是哪个,可能擂台下都会有不少人看,不少人去谈论。现在,易修恭直接就这样简直不能再巧了的碰到易清,这个比易家人更加具有话题性的家伙……

如果易清是个旁人,八卦的,爱凑热闹的旁人,她这会儿估计兴奋的浑身血液都直冲头颅了。

在人群中悄悄隐没着的易三郎,以前他都是参加完评选就回去的,反正没有希望去修炼,他也没什么心思去多看明台弟子打擂。再次回到东山府之后,他开始留心起了别的弟子之间的比试。评选总共能持续多久,他就在这块场地待多久。

不过今年,他待在这儿的原因,还要多上一个,那就是易清。

易清又回了东山府,是正儿八经的灵随院的弟子,那她自然不会搞特殊,每年的评选,她也要参加的。

虽说她输了,他没有资格上前去安慰。她赢了,他也没有资格去恭贺。但他好歹能在人群当中注意着,注意一下她的对手。

被她赢了的明台弟子,心胸豁达一点的,估计不会觉得有什么,回去再勤学苦练就是了。如果是那不愿意丢脸的被易清打败了,那怕是就要出事。他悄悄在一边注意着,如果以后凑巧发现什么不对,还能去提醒一下易清。

她已经没家了,又没有天赋,没人庇佑,自己又保护不了自己。虽说他也不怎么样,但他好歹可以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怎么说都是亲生的妹妹,他还是希望她将来可以看透一点,好好的把这一辈子过下去的。

看着不远处也在全神贯注的盯着擂台上的比试,同时在等待着自己的对手的易修恭,在听到易清的名字之后,骤然锁起来的双眉下,有些阴郁的眼睛。易三郎也皱皱眉,往十七号擂台走去。

易清再觉得有黑幕,这场比试也还是要继续的。十七号擂台就在她的左边,走两步就到了。在擂台下面等着,很快,易清就看到有一种要跑到这个擂台上来杀人的气势的易修恭,脸色沉沉的走了过来。

瞧了瞧在易修恭后面不远处跟着的易三郎,易清没有多管,也不怎么理会她气冲冲的对手,抬头看向了十七号擂台上的两个人。

这是一场碾压式的对战,一个弟子完全站于上风,他也知道自己的实力,打的很有礼貌。但他的对手看不清楚形势,或许还留着一点侥幸,迟迟不肯认输。拖的时间长了,那个厉害的弟子,自然也不愿意浪费力气,可能快要下狠手解决了……她不用等很久。

“小姐……”有人喘着粗气停在了她的身边,让人没办法忽视的眼光落在她的脸上,宝儿扯了扯易清的衣袖,轻轻叫了一声。

“易公子。”

四周是一大片乌泱泱的看热闹的人,就连擂台上的两个弟子都有些分神。易清看向身边比她高了大半头的男子,这一句称呼,叫得十分安全。

如果要喊一声师兄,别说她这四哥当不当得起,就是当得起,人家肯定也不愿意要她这么个废物师妹,绝对是张嘴就要怼回来的。如果要喊一声四哥,那更是找骂了。

想来想去,易清还是决定叫一声公子。这么称呼,易修恭能说她什么?说她没规矩,没礼貌?那她这没规矩的人当然就马上改口喽!只要他别嫌恶心,她叫什么其实是没有关系的!

易家所有子弟都要和易清保持距离,不可再跟她掺和在一起!

这是他的大伯定下的规矩,他爹也千叮万嘱他们许多遍。以前碍于这个规矩,再加上易清躲得很好,别人也都不怎么注意她,他们易家的子弟也就没有多管她!但是现在,这个废物,居然又跑到东山府来丢他们易家的脸!

易家现如今真的已经乱成一锅粥,大房就只有一个嫁掉的,二房的全部都是孬种不中用,他倒是成了这一辈唯一能管事的人。

老五老六惯会躲清闲,什么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下山去处理易家的一堆事情,整天忙的跟个陀螺似的,到评选了赶紧回来,评选完他又要走……易家那些破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拾掇的完,他也需要时间修炼啊!

易家现在远远不如往日,回到东山府,谁都敢在他面前说起易清,然后冷嘲热讽一番,他真的是已经……

易清也知道她的四哥估计是已经要疯了,被她易公子三个字一堵,过来连骂两句的话都被全部憋进去,如果控制力不好的话,这会儿八成都吐血了……但是,那关她什么事?

抓住对手分神的机会,擂台上那要强很多的弟子一击制胜,再不让来让去等着对方自己认输,给一个体面。他们两个人走下擂台,易清还没有迈动步子,身边易修恭就已经到了擂台上,沉着脸看着她。

慢悠悠的走上去,易清觉得她已经赢了。即便是易修恭的身手再好,他的心态已经完蛋了。更别说,整个易家,都少见十分注重自己的身手,打斗起来很是势不可挡的人。

不过,人还是不能骄傲的。暗自不屑了一下易修恭之后,易清还是调整好状态,迎接她明台之后的第一场比试。

易家的公子,自然是有自己的贴身武器的。抽出自己的宝剑,易修恭说都没说一声就直接逼近易清。

嗷嗷嗷!这一上擂台就打吗?都不说一声的吗?兄妹相残啊这是!哎哟哎哟……台下众人看得热血沸腾,眼珠子锃亮。

易清适当的退后一些,动作幅度并不大。她手中没有兵器,易修恭没有给她那个机会去兵器架上拿到一样兵器。这其实算犯规,不过,犯规都打不过,那岂不是更丢脸?

“你也真的是不嫌难看,如果是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东山府一步!”

可能是丧妻之痛,再加上这半年工作忙碌,在这种时候被别人拿易清嘲笑好多回,易修恭估计是被刺激到了。易清收回之前对他的鄙视,他的剑还蛮快的,在她眼前刺出一片光影缭乱。最重要的是如果她不躲,她的脸这会儿已经成棋盘了。

而且,不仅是他的长剑在步步逼近,这个家伙还妄图在心灵上击垮她。

不过,易清也不是好惹的。一时间找不到破绽,她身上又没兵器,只得步步退后防守,寻找反打的机会。她的嘴巴同样也没闲着,眼前这个人现在什么都不是,就是她的对手,她要打败他。至于用她的方式,他会败到什么程度,那她不管。

“难不难看,不过一张脸而已。反正我不觉得自己怎么难看,至于我会不会让你们难看……你们相比以前,还有脸吗?脸都没有,至于这样愤怒?”

明台弟子的比试动静比较大,有的时候,兵器架上的兵器被乱甩乱飞的画面,还是会出现的。为了保证看客的安全,这当中一圈擂台正好盖在有阵法的地方。

易清走上擂台,就能感觉空气都平静许多,这个空间根本没有风,也没有什么喧嚣尘土。擂台上正在对战的弟子所说的话,外面基本听不清,但易清还是习惯的轻声细语的说。

但是……用那样的语气说易家没有脸了,明显更讨厌一点。

易修恭当即就是气的手一抖,易清注意到,直接贴身过去,伸手要去抓易修恭的手腕。易修恭迅速反应过来,手腕一转,打算把剑柄对准易清的后背心脏位置。他那剑柄上有个小小机关,摁开了会弹出一柄匕首。

他已经赢了,易修恭心中正要不屑地笑,脖子上就有一种凉凉的触感。他不止感受过一次这样的触感,以前在擂台上,有干脆一点赢他的,把兵刃搁在他脖子上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

哪怕只给他短短的一瞬间,他都可以把剑柄抵在易清的后心了,可他现在不敢动。除了脖子上的威慑,坐在场地最中央的六位夫子,可不是在那里干看着的。他要敢犯规,势必要被狠狠的责罚。

慢悠悠的收回她藏在身上的匕首,易清退开到一边去,看看呆若木鸡的她的四哥,率先向擂台下走去。

“我赢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一章 对手

擂台下面,另外一组弟子已经又等着了。易清走下来,后面的易修恭没有跟上,还在擂台上面站着,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兵器,看他那样子,真的是恨不得再打一场。

“师兄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不就是输了一场评选而已?师兄往年的成绩也见不得有多好,今年怎么还就认真起来了?”

擂台下两个被分成一组的弟子走上擂台去,兴许是本来就和易修恭没有什么交情,甚至是有些过节,两个人的神情很是嘲弄,阴阳怪气地提醒他赶紧下去。

看了那两个弟子一眼,易修恭不说什么,可能是在易家败落之后,被很多人用这样的眼光和语气对待过,他也习惯了。

只是,这份对于外人的怂,易清可享受不到。易修恭走下擂台之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神比之前更加阴沉,好像是要吃了易清一般。

“丢人现眼的废物!”本来以为这易修恭瞪一眼就走,结果走之前他还要啐一声,骂一句,才像是找回了些许满足感的离开。

易修恭这句话声音不小,别说是易清身边立刻竖了眉的宝儿,周围一大圈人,甚至包括在远处的易三郎,都听到了。

说实话,易清在东山府的这些年,悄悄挡住脸出去,的确是听到很多人在背地里说她废物,笑话她痴心妄想的要修炼,但这样直接在她面前说的,好像少,这东山府的弟子,甚至是那些弟子身边的仆人,大部分都挺有素质的。

这个易修恭……他骂她丢人现眼,又知道不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个废物而已!将来如果好运的到筑基了,再怎么修炼都无法进步了,像他这种人会怎么做?

埋怨、颓废、堕落、暴躁、易怒,难以相处。到时候估计也没有易家了,他算什么?八成也就是一个别的人连雇用都觉得麻烦的修士。凭他的实力,应当饿不死,但这一辈子,他估计也就那么狂躁而又憋屈得过完了……

易清看了眼易修恭离开的背影,自己也不生气,只是有些无趣的转开视线。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多想,那是在浪费时间。

易清转开眼去看擂台上的比试,而她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像挨了骂的人一样淡定,一个个全部都看着她,也不知是在盼望着她哭还是笑,还是直接揪住易修恭揍回去……总之就是能让他们有连环的乐子看。

但可惜,易清不满足他们,脸上安安静静的神情好像是刻上去的一样,动也不动,只是专心地看擂台上的比试。

这见鬼的都是一群什么人呀!宝儿看看面无表情的易清,看看走掉的易修恭那骂过人之后就格外解气,格外潇洒的背影,再看看周围这些围观群众一个两个像是在看人挖宝的兴奋眼神,往易清的身边凑了凑,直到她半边身子都靠在易清的胳膊上之后,才强自平静下来,再也没有之前的半分心思地看着十七号擂台上的这场比试。

人群中的易三郎知道易家人,知道他这几个兄弟都是什么德性,难以置信的感觉倒是没有多少。他望向擂台下,在齐刷刷的全部都看着她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孤清,即便是有她身边的那个宝儿,也依旧像是在这混浊世间孑然一身的易清,替她觉得心寒。

那也是她亲生的兄长,小的时候每次回到家里,都是乐意把她捧到天上去的兄长。现如今呢?这么多人,就在这么多人眼前,他直接说她是丢人现眼的废物……

没有谁会因为自己的仇人千方百计的陷害而感到痛苦,最多就是愤怒和仇恨而已。也没有谁会因为陌生人张嘴而来的责骂而感到难过,最多就是莫名其妙而已。但现在呢?血脉相连的亲人,对她做着仇人该对她做的事!

而他,又何尝不是?倾心的女子,利用他利用的毫不犹豫。他的亲人,放弃他也放弃的万分决绝!

易三郎的名声也是不太好的,跟家中的弟媳有染,这是天赋也没办法掩盖的事情。所以,易三郎跟前些年的易清一样,每每出门,都要收拾自己一番,与他不熟悉的人,很难认得出来他。

易修恭从他的身边走过,易三郎别过脸走开去,心里只觉得疲倦,再也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了。

评选场地中央的夫子们,除了一直干坐着动也不动,像是死了一样的洪夫子之外,剩下的还都是活的。看热闹是人之本性,修士也不例外,他们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把眼光放到十七号擂台上。

一来是想要看看易清的身手,是否真的跟传说中那样好。二来就是……咳咳咳……毕竟是夫子,有些话说出来不好。

不过不管怎样,夫子们是看到了十七号擂台上以及擂台下的画面的,不仅如此,他们还并不是故意的听到了易清和她四哥的对话。擂台上说的都听到了,更别说是擂台下的那一句。

难道说易清来东山府,并不是为了修炼,而是为了让易家没脸?这么说就对了嘛!易清又不是傻子,她有没有天赋,是不是徒劳,她自己总该清楚,跑到东山府来,就一定有她的目的。以前还以为是她不甘心,现在这才是弄明白了……

不过……脑补过易清的心思之后,几位夫子又忍不住赞了一句易清。

这女娃真的是好性格!

好性格不代表好欺负,只是比较会忍而已。能隐忍的人,多半都是不赖的。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性子,放在一个完全没有修仙天赋的人身上了!老天爷总是会玩儿的,没办法!

夫子坐在那里默默腹诽,十七号擂台下的一大拨人在那里默默等待,等待到最后却是默默地失望。易清什么都没有做过,就站在那里看擂台上的弟子比试,又看了精彩的不精彩的十几场之后,听场地中央抽签的弟子再次念出她的名字,她就照着提示又走了,跟她从别处走来这十七号擂台下的时候的步子都一模一样大小。

“小姐,我没听说过这个人,你放放心心的上擂台去……”听到易清的对手的名字之后,她这第二场比试,宝儿终于可以发挥作用了。

宝儿做灵随院的正式弟子这么点时间,认识的人却已经相当不少,从那些人口中听来的各种各样的奇闻趣事,也已经不少。这东山府上的许多常识,整天要不然就是闷在修书院看书,要不然就是待在家里修炼的易清是不知道的常识,她一清二楚。

关于明台弟子的很多事,这两天,宝儿都跟易清叽叽喳喳的说过好几遍。比如这些年总是哪几个弟子抢占头名,是明台弟子当中绝对的师兄师姐;比如今年评选成绩第一的明台弟子的奖励到底是什么;比如有哪几个明台弟子最有希望在短时间之内筑基,然后前往纳灵秘境……等等等等。

明台弟子之中最厉害的那些,宝儿都已经知道了。这个她没有听过的,就算是厉害,也不会过头。

宝儿的信息还是很准确的,她的这第二个对手,着实不怎么厉害,比起易修恭都有些不如。他并不是不会打斗,双刀用的很漂亮,但是都跟宝儿一样的毛病——打活的人没有经验。他应当是最近两年才明台的,出去历练的次数不多。

明台弟子都渐渐的开始要脸了,毕竟他们是擂台下观看的大部分弟子的师兄师姐,输的很惨那非常丢脸。最重要的是他们丢了脸之后,有大把的报复机会和时间。

易清本来就挺会做人,面对明台弟子,可以一击制胜的机会她也放过了,你来我往的看着很精彩的打上几个回合,她才会赢。

虽说被她这个废物这么让,有的自尊心强的人还是会生气,但好歹比被她一下子给打趴下要有脸的多了。

这一次她有时间去拿兵器,还是提了一杆万年不变的长枪。对手拿的双刀比较短,易清也并不一直刻意躲闪,故意让对手近身,然后她再用手中的长枪把对方逼开。如此往复三四回,觉得给的面子够了,易清的手上才用了点力气,寻到机会,一次性挑飞对手手中的双刀。

“嚓!嚓!”回过神来,手中的兵器已经落在了兵器架上,还在架子上挂得整整齐齐,仿佛他这双刀本来就是那兵器架上的一般。

输给了易清,这多少还是丢脸,不过那男弟子倒也输得起,而且他也看了出来易清之前让他的那好几回。

“是师弟输了。”

明台弟子的擂台上,如果输了,可是要叫赢的那一边师兄或是师姐的。换了一个说法,承认自己输了之后,那男弟子去到兵器架上把自己的双刀收起来,走下了擂台。易清搁下了自己的兵器,在其后走下去。也不挪地方,直接就在这座擂台下开始看。

易清是快到最后才知道的,这么礼貌的小师弟,她今天就碰到了这一个。

她第三个对手到来的很快,是个女弟子,算是美貌。她站在擂台上,看着易清,很显而易见的瞧不起和厌恶,但却又有那种自己知道打不过易清的无奈,无奈加厌恶,她就有些急躁的感觉。

然后她果真就没打得过易清,易清照旧是给别人留足了面子,但别人却不愿意给她面子。收起自己的软剑,输了之后,那女弟子瞪一眼易清,一句话也不说,头也不回地就赶忙下了擂台。

擂台下有给她加油助威的好友,易清就听见她跟她的那些朋友说:“真是的,就没有见过这么贱的人!好像是喜欢被人骂似的!没天赋在山下乖乖待着就是了,跑到这里瞎找什么成就感,害的人好丢脸……”

“悠悠,跟她计较什么?那种人还值得看?不就是评选的一分吗?都明台了,谁在乎这个?”

“我当然也不在乎呀!但是这一分给谁都好,给她我就感觉丢脸!”

“悠悠,别人已经那么可怜了,给她这一分,就当做好事了不是吗?怎么,你还觉得她拿了这一分,能干什么事儿不成?能拿头名不成?别苦着脸了,乖啊,走!谁敢笑话你,看姐不揍他!”

“嗯……”姑娘终于被逗笑,点了点头和一群朋友走了。

宝儿在一边看着,看看走掉的那些女弟子们,再看看独自一个人走下擂台的易清。依旧还是那样,下了擂台不挪位置,看这擂台上别的弟子怎样比试。

第四个对手是男弟子,还是输给了易清。输了之后自己低低的不知骂了一声什么,沉着脸也马上就走了。第五第六个,也都是一样的。

这种运气,也不知道是该说好,还是该说不好。连着六个对手,实力都不怎么样。如果是想要自己的评选成绩好看的弟子,那当然是非常高兴了。但像易清这样想找一个实力强大的明台弟子,试一试和真正的到外面去历练了很多次的明台弟子做对手的感觉的弟子,那就不算是好事了。

她想找个强点的明台弟子打一架,然后通过这一场比试,间接地了解一下以她的实力,独自到外面去历练安全或是危险的程度,但却怎么都碰不到。

如果接下来的四个对手都是这样的,那她怎么办?拿八分,闯进明台弟子最后的比拼吗?

明台弟子评选成绩到八分的弟子,就有资格去争排名了。这个阶段所有最强的弟子,在那个时候都会出现,易清想要找到的对手,多强的都会有。但是那未免就又拖时间了。

得到八分的明台弟子,再比试就要等到明年了。明台弟子的大评选结束之后,大家要忙活着迎接第二年拜入东山府的弟子,最优秀的那些明台弟子的评选,会暂时先放一放的。

易清想要尽早到外面去看一看,不想拖时间。所幸今天老天爷是眷顾她的,她的第七个对手很快就到,名字念出来之后,宝儿比易清还紧张的碎碎念。

“天哪!小姐,许师兄已经连着四年是东山府所有明台弟子中的前十名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从前的荧珑界三大家,都有一个身在上界的灵通修士,也都有一个刚刚去上界或者是马上就要去上界的空明修士。易家是易秋心和易修肃,青云堡是伯登君与伯序逸,北海珠岛自然也有这样作为顶梁柱和以后的顶梁柱的两个人。

除开家族之中最重要的这两个人之外,若是说起后辈来,其实青云堡和易家,都是远远不如北海珠岛的。

易家就是四房在撑着,青云堡就是嫡支的几个儿郎,就算是他们全部都很优秀,又能好到哪里去?但北海诸岛就不同了,无论提速,都是人才辈出。

如今的那里秘境当中,一休十五走了之后,就没有一个一家的子弟了。我家有两个,我徐州合伙序章。北海主导的数量确实多,那凌厉成之中,真有希望能在短时间之内前往上街的人,就是两个学家的男儿。

这是筑基这个阶段,在离开地址当中,一家的子弟,全系都不算很好,金元宝更是没有一个人能拿得出来说事的,北海诸岛的后辈却依旧多。他接下来的对手,只是其中一个最厉害的而已。

可能休息的心思真的就要放在修炼上吧。北海诸岛在一起的印象之中,真的就快和室外的线到差不多了。在山下的时候,以家败落了,唯一蔓延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大事,他都很少听到北海主导的消息。在东山府的时候,他也很少听到许家的人的什么事情。

他们倒是看得清楚,知道强者不用多说什么,实力够了,他们就是第一,所以全部都瞧瞧说起来一门心思的修仙,两耳不闻世间事。

一千以前在评选的时候,也碰到过北海珠岛许家的修士,他们几乎全部都一个模样。冰冰冷冷的,脸上没有表情,也不多说话,打完就走,不管输赢。对他,也从来都没有好企或者是什么不屑之类的神奇。

对于这样的对手,一斤还是喜欢的。尤其他接下来将要面对的这位许师兄,实力完全满足他的需要。

走到指定的擂台下,有人已经等在那里。看着令人有点不好接近的男子,办垂着头站在人群中,身边无数女弟子爱慕的眼光,他视若无睹。只是默默站着,仿佛这会儿他还在忙着练一把。

有几个与他站的近一点的弟子,除了一个眼神看起来比较活泼的小姑娘,黑眼珠子在转来转去的大量四面之外,剩下几个人都跟他一模一样,十分安静的在等人。

见到一千来,那位许世雄才抬起头,对他很是有礼的公共手,之后才又站着不动,等待擂台上的两个人赶紧打完下来。

周围的人建议青睐,都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一千这个下要输惨了之类的话,那许世雄身边的几个估计同样出于北海周到的地址,却是都各自看已经一眼,打量她一番之后就不再说话。

切莫管实力怎么样,素质就足以让人高看一眼。已经也站在一旁默默的等,对微观大众的眼光不予在意。

只有那个小姑娘,年纪不大,站不住,见到宝儿来,一脸欢喜的就冲着她去了:“宝儿姐姐!”

“小世佳!”两个人显然是认识,宝儿看起来也很是喜欢这个,看着很可爱,但十多岁就半筑基,实力自然也是很不虚的小姑娘。

许世佳偷偷的瞄了易清好多眼,没有什么看不起,她倒是好奇居多。不过,终归是跟易清不熟,她最后还是没多问,跟宝儿在一边悄悄说着话。

擂台上的两个弟子分出了胜负,走下擂台之后,对那位许师兄问候一声,索性就不走了。越厉害的明台弟子的比试,看的人自然越多。易清也发现了,这座擂台下的人越来越密,就连评选场地中央的夫子们的眼光,都大多落在这儿。

易清大大方方地走上去,眼光在兵器架上转了一圈,这一次她没有选择长枪,而是选了短鞭,绕在手臂上。她只用过能打出子弹的枪,这种长矛,她其实并不熟练。拿来应付别人可以,这位许师兄,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世言哥哥必胜!”

正选着自己的兵器,易清就听到在她后面往擂台上走的许师兄被人加油,给他喊口号的正是那个小姑娘许世佳。兴许是一家人感情好,一直就没改变过什么表情的许世言,侧头对许世佳点点头,好像还笑了笑。

“小姐。”对手是几乎所有明台弟子的师兄许世言,宝儿那一句必胜喊不出来,在许世佳给她家的哥哥加油助威后,宝儿也叫了一声易清,给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易清看着台下的宝儿,她之前还在跟许世佳那个小姑娘乐乐呵呵的说话,这会儿两个人却是较起了真……像是跟那小姑娘一样没长大一般!

不再看着台下,易清望向稳稳地走到擂台上的许世言,直到他走到她面前了,才不知是对谁轻轻点了一下头。

“请多指教。”

眼前的女子,她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一般的向他拱手行礼,从她手腕上垂下来的鞭头,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莫名就让他觉得有一种那鞭子是活的,在她手腕上垂下来的其实是一只蛇头,正在吐着信子看着他。

打过的妖兽多了,他的直觉十分准确,谁危险谁安全,不用动手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被人说是废物,没有修仙天赋,但至少是现在,她让他感觉到有威胁。

许世言其实是有些腼腆的秀气的,但那清秀的五官上却覆盖了一层冰霜,那层白霜不曾动过,他只是在心中暗暗的提起了警惕。

他想要快一点到筑基,今年明台弟子头名的奖励,可以说是近十年来最好的一次。他想要争得那一份奖励,虽说他还从来都没有拿过头名,但是那不代表他今年拿不到头名。

不管眼前这个人是废物,是天才,是男是女,她都是他的对手——他要打败她!

许世言回了一个礼,比试这就算是开始,但是易清不动,许世言也不动,两个人全部都打的是以守为攻的算盘。很快洞悉了对方的意思之后,这场比试总不能就让所有人看他们两个站在擂台上动也不动,易清就想着她要不要主动进攻。结果,她刚冒出这个想法,对面许世言整个身形就动了。

许世言的身上有佩剑,但他不曾拔剑,空手向易清袭来。别人要是这么做,就显得不尊重对手,但他这么做,没有人觉得有毛病,易清也觉得没毛病。

这个人的身手快到不可思议,他伸过手来抓她的肩膀,真的是没有任何花俏的动作,真是直直地伸过手来抓,偏偏易清还没躲得开。

肩膀上一阵刺痛后,易清就只看见黑白相间的一个模糊的影子,掠过她的肩膀,掠向她的身后。

这位许师兄真的是不简单呀!缠绕着鞭子的那只手臂,因为肩膀的疼痛而有些使不上力气,易清另一只手便直觉性地向后挥,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匕首从她的袖中飞出……

易清的耳朵只听见“刺啦”一声,然后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就放开了,回过头去看,刚刚还在她身边的许世言,眨眼间就又退开。他右边胸前的衣服被划开一个口,慢慢的有血迹渗出来。

台下一阵哗然,许世言却是自己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他低估了对手,本来以为这一招就可以了,结果易清的反应速度比他想象之中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是他一出手就想伤人,赶紧结束这场比试,他太快,对方也就只能快,收不住手,理所当然。给他这么一个小小的伤口,算是人家很留面子了。

把匕首收回去,易清按住自己疼痛的那半边肩膀揉了揉。这次她不主动动手了,等着许世言自己上。

明台弟子的擂台上,这样的小伤小痛算是正常,比试并不会被暂停。而且,不要说是夫子,有点实力的弟子,只要心思放在这场比试上,都能看出刚才那一瞬间的交手,两边受伤都在所难免。但凡有一边没受伤的话,恐怕胜负就已经出来了。

易清如果不反手打,不直接亮出匕首逼退许世言的话,在她背后的许世言,给他一瞬间,就可以将她制的再无挣扎的余地。

所以,这是情理之中,在所难免的事情。但易清还是知道,她估计是被擂台下许多女弟子记恨上了。

不过,怕什么?肩膀上的疼痛倒是让易清有些兴奋起来,头脑格外的清醒,看东西都清晰许多。放下揉肩膀的手,易清看向明显不准备收拾一下自己的伤口的许世言,摆出一张抱歉的神情。

又碰到这种越打越兴起的家伙!看着易清乍然间亮起,至少是比之前要亮很多的眼睛,许世言忍不住的要皱眉头。

本来以为是一场很快就可以结束的比试,没想到还不容易。这是他的第四场比试,他还没有拿到八分,这一分可是不能让的。等他分数够了,看到许家的弟子,让一分也是常事,但这棘手的对手来的太早了。

她反应太快,一下子制不住,那就要慢慢磨,也就是要浪费时间。许世言的脸孔变得有些郑重,他摆好架势,准备再试探几次。

速度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快,但是动作要柔和很多,也给自己留了绝对的后路。毕竟这只是比试不是仇杀,许世言把场面很好的控制在他不伤易清,易清也伤不了他的程度。

许世言没有用出自己的兵器,易清除了最开始把匕首亮了出来之外,后头连鞭子都没有用。两个人真是赤手空拳的在比试,这样的比试,难免少不了身体接触。

暂且不提擂台下很多围观的女弟子到底有多么仇恨易清可以被她们心目中的男神碰来碰去,因为爱情和男子而心生嫉妒的女人,多半都大了,不像是许世佳和宝儿这两个心智不成熟的。

她们像两个小耗子一般,眼睛瞪得圆溜溜,死死盯着擂台上发生的一切,紧张地边咽口水边搓手。许世佳本来就是年纪小,宝儿这个平日里的淑女这样子,也是让人能掉了下巴。

如果易清有功夫去看看宝儿的话,估计会觉得这丫头居然浪费这么好的机会。许世言的一招一式都值得她去学习,招式很简单,但却融合了他学过的所有书本上的招法。

人家果然不愧是师兄,那学到的东西真真的是学成了自己的,不像是宝儿这样的弟子,书上的东西其实还是书上的,根本不是她自己的。

你来我往试探过几回,许世言在心中衡量了一下他觉得的易清的真实实力,却难免有些发愁。

就像这么试探着打,那估计要好几天。真的动手,易清的反应又很快,两败俱伤不是他想要的结果。那要如何做?他还从来都没有在大评选的时候拔出过他剑鞘中的剑,只在争排名的时候用过这把剑。难道今日要在易清这里破例?

许世言那被一片冰冷覆盖着的清秀五官,终于是有了些变化。他微微皱着眉看着易清,还是不决定拔剑,打算再试一次。

许世言看不出任何危险性的试探,依旧是让易清警惕。他的手靠近她,依旧是那只缠着鞭子的手臂时,手势突然凌厉起来。五指成爪,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臂,然后猛力一扯。

这一次,许世言学乖了,他算好他站的地方,确定他那一扯,易清就算是有时间再刺出她的匕首,她也一时间刺不到他。

他站在侧面,易清想要从正面攻击他,他就往背后走。易清要从背面攻击他,他就正面来。只要给他眨眼的功夫,他的手就可以抵在易清的心口了。

明台弟子之间的比试,这样,就是已经分出胜负了。

许世言在电光火石之间将一切算的准准确确,而且在易清分析出他的意图之前,就立刻动手,做完一切。只是,易清也不是吃素的,许世言想要一下子就拿住她的致命要害,她偏偏让他拿不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三章

许世言出手如电,五指直指易清要害,易清没有被控制的那只手,护住前面护不住后面,只要她一有动作,许世言立刻就可以一把抓死她。那就索性不这样被动,易清被许世言抓住的那只手臂,整个手肘关节被控制住,手臂不能很灵活的动,但她的手腕还是活的。

妖兽是不会用兵器的,可是人会用。他在擂台上战斗过很多次,离开东山府到外面历练的时候,生活自然不是大家团结起来打妖兽,然后非常公平的分战利品。他在外面不止一次的被人暗算过,兵刃那种森凉的感觉,他如今早已经可以直觉性的察觉到。

眼睛都不曾看到什么,许世言先将整个身体偏过去,之后才低头,果然看到易清被他制住的那一条手臂,手中握着一柄匕首。如果他不动,可能这会儿他的腰上又多了一个口子。

易清手中的匕首是略偏往后刺的,许世言为了躲开,自然是要往易清的正面偏。主动就好掌握节奏,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后背的易清,没被控制的那只手,不用再保护自己,又一柄匕首从她指尖飞出,直指许世言的肩膀,他抓着她手臂的那一边肩膀。

易清和许世言的距离极近,那匕首眨眼就到。如果不躲,这一次怕就不是小伤口了,卸了他那条胳膊都是有可能的。而且最可气的,许世言如果不躲,真的被伤到了的话,易清没有错。

在擂台上,所有一切都为了胜利。即便是偷袭,用暗器,只要赢了,那也是本事,更何况易清这光明正大。她并不是刻意伤他,只是要逼开他而已。她丢出去的那匕首,不躲会伤人,要躲,却是任何一个有点身手的明台弟子都能躲得开的。许世言更是不要说了,所以如果他真的受伤了,那就是他自己找的,不关易清的事情。

他又赢不了了,他直接抓着易清的胳膊,距离真的非常近。易清此刻又无力格挡,她只有两只手,再好的身手也不可能让她凭空多出一只胳膊来。他可以直取她心口和脖子这两处要害,随便制住她,但如果那么做,他怕是也就不好受了……

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偏偏他无法应对,总不能就算是赢了易清,他也带着一身伤走下去吧!他之后还有比试,分名签的那几个爱看热闹的家伙,肯定是把每年最有希望夺得头名的几个明台弟子的名签牢牢记着,能做手脚就做手脚的。他接下来的对手估计也多半不弱,他身上不能带着伤!

许世言此次是真的皱起眉,没有犹豫多久,他立即用另一只手握住快要刺到他肩膀的匕首。然后,想都没有想的,直接丢开易清的手臂后撤。

他的一只手控制着易清的一只手臂,另外一只手去抓住匕首,易清被他控制着的手腕还可以动,另一只手也空着,这等于是他的双手不能用,易清却还有一双手可以打他。不撤也一时间赢不了她,真要近身肉搏的话,许世言总是觉得他可能没那么容易搏的赢易清。

许世言再一次退开,他突然发动的攻击,就这么再次被化解。说起来复杂,其实在擂台上也就是一瞬间的交手而已,擂台下的很多女弟子,一个嫉妒的念头都还没有闪过去。

后撤开,许世言暂时不动,他发现他不只是低估了易清,是很低估了易清。筑基弟子,元气浑厚的话,就可以用自身元气来作战了,那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比的。但就这个关,他还没有跨过去,他还只是个明台弟子,所能倚仗的只是自己的身手,自身元气那是一点也不敢用的。

一个人的身手,说的简单一点,就是他的力气、速度和反应。明台弟子的身体素质,如果都是普普通通的修炼的话,男女其实差不多,能拼的,还真的就是反应了。

谁更会见招拆招,谁更会抓住机会,谁就能赢。许世言对自己的反应速度向来很有自信,让他一时间有无从下手的感觉的人,其实不多。没想到今天加入进来了一个易清,这个被所有东山府弟子当成笑话来看的所谓的废物。

这个女子……简直就像是她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一样。他的计划在她看来是透明的,她老早就算好了要怎么反打他。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怎么可能会连一瞬间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就做出有效的回击,还可以直接把他克死了?

“宝儿姐姐,你家的小姐好厉害呀!能让世言哥哥发愁的人,都是很厉害的!我看到世言哥哥发愁……哦!”

许世言真的是在擂台上发愁,想着要怎么赢易清。他有点后悔之前从来都没关注过易清,他听说过她以前在擂台上的风格,但是也从来都没有多想。听到他们两个人是一组对手之后,他也只是愣了愣,还是没觉得不妙,现在自己真的上了擂台,才知道了厉害。

每年跟他争头名的那几个人,他都了解的透透彻彻。对方是什么性子,被逼急了会怎么反应,他可能比对方自己都清楚。但是易清,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对付她。以前大评选的时候,他也跟易清一样,从来都是一招结束。甚至还有很多弟子,上了擂台就直接认输的,免得跟他打了丢脸。像易清这样的情况,其实他有很久不曾碰到过了。

到底是一家人,擂台下几个跟许世言一起过来的北海珠岛的弟子,也是看出来了易清不好收拾,心里为许世言发着愁。只有不大的许世佳,一点也不在意她的世言哥哥,反倒是夸起了易清。正跟宝儿说着话的时候,她却突然捂住嘴惊叫一声,原地跳了一下。

宝儿正得意呢,见到许世佳这般模样,她立刻也朝擂台上看去。匕首落在了许世言手中,易清可能是想要抢回自己的兵器,一改之前受不到严重的要输的威胁,就绝对不主动进攻的姿态,手臂一甩,那从兵器架上拿来的鞭子,手杆就已经落在她手中,再看长鞭的尖头,已经直直的冲着许世言的脸打了过去。

没想到易清突然动手,因为要多关注易清的动向,看看她下一步要做什么,许世言只是侧了侧脸,躲开了那鞭子。却不想那鞭子不容易躲,威力也十分不弱。长鞭和他的脸有一点距离,许世言却感觉到了一阵厉风,刀片一样,好像脸颊已经被划开了一个口子。

一鞭子打空,易清却并不将其收回,她这边手腕一抖,一转,许世言那边,整条鞭子就像突然间活了过来,鞭头自己调转,顺着他的脖子打。

许世言再躲,却不防易清突然把鞭子整个丢开,人向他突然冲过去,却并不近身,离他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易清从中间抓住了还停在半空中的鞭子,将她握手的那一边砸出去,手柄就敲在了许世言握着她的匕首的手腕上。

易清突然向他冲过去,许世言注意的就是她这个人,即便反应再快,他也暂时管不到鞭子,瞬间就觉得自己手腕一酸,匕首“当啷”掉地。

再回头看易清,也不知何时,刚刚还在敲许世言的手腕的鞭柄,眨眼间竟然又被她握在了手中,轻轻松松的一摇,整条鞭子就像一条活的蛇一样,蛇口将落在地上的匕首灵活的捡起来,送回到了它的主人身边。

拿回了自己的东西,易清才没有动作了。她还是不打算主动,准备等着看许世言有什么更多的花招,她好每样都试一试。如果许世言真的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威胁的话,她一个人出去,可能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许世言两次有想要一击制胜意图的攻击易清,每一次都被易清瞬间化解掉。这两次表现更容易让人记住的,其实是易清的反应速度。这一次易清夺回自己的匕首,亮出的这一手鞭子,更加是惊艳。

擂台下还是有不少弟子觉得易清废物呀之类的巴拉巴拉巴拉,但总有那些认真看弟子比试想要学东西的。特地跑来看许世言的比试,想要找到一点他为今年争夺明台弟子头名而做了什么准备的这个阶段所有人的师兄师姐,本来是来看许世言的,这会儿去不由正视起了易清。

“这一手,怕是没个十来年练不出来,她还用得如此熟练,真是不简单……”

擂台下那几个北海珠岛的弟子,当中有一个,腰间就盘着一杆长鞭,估计是专门练这个的。从易清上擂台之后挑选了一条鞭子作为自己的兵器时,他的视线就习惯性地落在易清胳膊上的鞭子上面。

刚才易清第一次动用自己的鞭子,他那一瞬间完全忘记易清是谁,是废物还是天才,专门只顾着看那鞭子和易清的手腕去了。看完之后,他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他当然也随便把鞭子耍成这个样子,让别人看起来觉得他用的鞭子像是活的东西。但正因为他能做到这个,他才知道自己为了做到这个下了多少的苦功,才可以想到易清为了做到这个又用了多少的功夫。

他旁边几个许家的弟子听着他的评论,听完之后默不作声,他们之前也着实没想到这个在东山府名气很大的易清,如此不好对付。许世佳也听了这番评论,听完问了问宝儿。

“宝儿姐姐,你家小姐也是练鞭子的吗?好厉害!我以前看世锦哥哥用鞭子,羡慕的不得了,自己就也想练,但真的是没天份。别说是用鞭子打人了,拿鞭子抽自己才是真的……”

“你那哪里是没天分?你就是懒!”腰间盘着一杆长鞭的男子,听到许世佳在背后嘟囔,回头就是这么一句。听着像是嫌弃和责备,实际上宠溺却是毫不掩饰。

许家这些后辈相处的很好,伯家的后辈其实也相处的很好,都是兄弟姐妹情深。易家却就有点怪,可能是因为让易修肃给带没了的那两条生命,长辈在背地里悄悄搅和,小辈自然感情不佳吧。

许世佳冲许世锦做了个鬼脸,之后又跟宝儿说起话来。宝儿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地落在擂台上。

说实话,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易清练鞭子。别说是鞭子了,可以用来打人的东西她都没练过,她连一套拳都没长时间正儿八经的打过。

小晴走掉之后,就是她跟着易清了。她没有跟着易清的那些年,易清前些年是在易家,年龄还非常小,后来她就一直在东山府的修书院。修书院只能读书,不能做别的打扰大家,大声讲话都不行,更不要说练鞭子了。她跟着易清之后,就大多数时候都和易清在一块。她除了看书就是闭关,闭关的时候安安静静,根本不像是在练什么东西。

那她这身手是打哪里来的?许家那个弟子也说了,易清刚才露出的那一手鞭法,没个十来年练不出来,易清到底是什么时候练的这些东西?

别人只以为易清无时无刻的不在努力练这些,宝儿却是知道内情的,她疑惑不已。只是,想起以前跟在易清身边的小晴,她心里的悲伤就代替了那一闪而过的疑惑。

易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这个事情,在评选之前,怕影响她,宝儿没有和易清说山下瘟疫蔓延进了忠王府的事,准备等她评选过后再讲。

小晴那样的姑娘,如今却已经不在世上了,易清听到了,肯定也会很难过吧……

东山府的弟子们,除了修炼之外,当然还要有些娱乐生活。有很多没事儿干的弟子,最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新鲜事儿了。每年的评选,更是他们最喜欢的时候。

哪一场比试打的最好看,就是看起来好看;哪一场比试打的最精彩,就是真的有质量;哪一场比试最难看,就是弟子都打成鼻青脸肿的那种;哪一场比试时间最短,哪一场比试时间最长……

两刻钟过去,易清和许世言所在的擂台下的弟子们都觉得,他们这一场,应该能争一下今年时间最长的比试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四章

许世言坚持不想要把剑,虽然他并没有看不起易清,以前不曾关注,今日在擂台上拖了这么长时间,他更是不会看不起。但是一个人总有固执的时候,擂台下有很多他往年的对手正在看着他,要是他这时候,在大评选的时候就拔剑,似乎就显得他实力变弱了似的。

但不拔剑,他试着发动很多次突袭,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小心防守的易清,总能够非常迅速地化解掉,让他根本无可奈何,完全没有一击制胜的可能。

说不定易清只是在防御这方面做得比较好,如果她主动攻击就好了,他可以找破绽打败她……

对易清有点无计可施的许世言不由这么想,想过之后他才发觉,自己有点在进攻易清的这件事上认输的意思。其实不仅仅是他心里不由自主地有了这种想法,他一个所有明台弟子的师兄级别的人物,在擂台上跟易清这样一个……

暂且不说废物不废物,易清是刚刚突破九清就下山的,她到明台才有多久?他这个被所有人称呼一句许师兄的弟子,跟一个刚刚到明台的姑娘,再打一会儿都快小半个时辰了,这其实本来已经算是输了!

人都有好胜心,像许世言这种在修炼上十分用功的人,好胜心和竞争心态肯定不会弱。虽然他还根本没有输,但他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长时间赢不了,他就把输这个字,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感觉自己这已经是输了,再加上他不想拔剑,但不拔剑又赢不了的烦躁,许世言的心情有些不好。

许世言退开,迟迟不进攻,在擂台上的许多回合,许世言的很多次可以说是非常漂亮的突袭,却没有让易清对自己的实力有个非常鲜明的定位。

说句气人的话吧,许世言的所有招式都十分快,所有动作都很凌厉,但那是属于他的身体实力。他已经是明台,有那样的速度和力量,可以说是常理。

易清这会儿真的是在靠着最近这几天照着回忆练出来的一点身手撑着,她很确定,如果她的这具抢来的身体配合,给她一段时间,让她好好适应明台弟子的身体,她保证让许世言碰都碰不到她。

如果明台的弟子口中的许师兄是这样的水准的话,易清觉得等她练几年,拿到头名奖励应当也是可以的。但是许世言不可能就是这样的水准,他的兵器都没有拿出来。

易清已经感觉有点疲倦了,再拖时间她可能都要主动认输了,她不能再耗下去。许世言在想着她是不是可以主动进攻,易清就真的主动动手了。

还不拔剑,不过是表示她在许世言的眼中,依然没有资格而已。等她逼的他没办法了,他就觉得她有资格了。在失败的威胁之下,固执什么的都要靠边站。

“哦!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擂台上,画面静止下来了短短的片刻,在易清的鞭子再次飞出去的时候,擂台下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许世佳紧紧握着宝儿的手,眼珠子转的比擂台上易清的鞭子还要快,口中喃喃自语。

整个评选场地最中央的夫子们,眼神也都瞬间落在这里。抽签的那些弟子,摇出两支名签来念,迅速念完,眼光就又落在许世言和易清所在的擂台上。

今天易清的表现,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不是没有人听说过易清从前在外圈的那一圈擂台上是怎么虐同一个阶段的拂尘弟子的,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不在乎。因为拂尘弟子,就算是名气再大,在整个东山府也不算什么。但像今天易清的对手,许世言,东山府就少有不知道他名字的人了。

东山府真正的大师兄,肯定是纳灵秘境里头的弟子,以前是丁莠,后来是易修肃,现在是伯家的伯序彰还有许家的两个弟子。他们的实力当然是强,但是这些弟子一进纳灵秘境就不出来,有的甚至是已经进去几十年了,东山府很多弟子甚至根本都不知道他们。

纳灵秘境就在东山府上,但又好像并不在东山府上,那里仿佛是另外一个地方一般,东山府的弟子,当然也尊敬纳灵秘境里头的师兄师姐,但那些人到底离他们太远了,他们最近能看到的,就是明台弟子们公认的师兄师姐。

易清把今天和大家的许师兄的比试拖到这么长的时间,而且并不曾露出什么劣势,反倒是让许世言一副发愁的模样,这就让人很惊讶。

擂台下还是有不少弟子不以为然,但眼睛却很诚实的一直盯着易清的鞭子看,还有一些弟子,自己心里暗搓搓的打起了主意——这易清的身手看样子是真的好,那今年他们离山,要不要带上她一起?虽然说有些丢人吧,但是打到好的猎物才最重要不是吗?易清肯定没有到周边山上去转过,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嘞!对哪种妖兽的价值,说不定也不太清楚,带上这么一个能出力的冤大头,岂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还有弟子是认真的学起了东西,仔细的分析着易清到底是怎么化解许世言的攻势的。那样的突袭,他们自忖,自己是躲不过的。

只是,不管他们在做什么,应该都没有人觉得,许世言今天赢不了。他们都觉得许世言只不过是没找到状态,或者是在让易清,或者是一时间低估了易清……总之就是种种种种的理由。

只有评选场地中央的夫子们,能看得清楚局面。不仅觉得许世言想要赢很难,曾经也都经历过明台这个阶段,在那个时候也都是这个阶段的师兄师姐,都是佼佼者的夫子们,很容易就看得出来,易清的身手是很好,但只有架子,只有一种好像是本能的反应,她完全不曾把明台弟子的身体实力发挥出来。

她不像是在装弱,是真的有些发挥不出来。但这个问题暂且不提,先说易清只有一个架子,根本不曾尽到她的全力,远远没有发挥出她的本事,就已经能和许世言耗到现在……这其实还是很可怕的!

这样一个姑娘,怎么就没有修仙天赋呢?

杨随摇了摇头,还是把眼光放到许世言的身上。到如今,他在东山府活的顺风顺水,虽然说修为没有进步,但是日子过得是真舒服。当初的丢脸时光早已经过了很多年,他也不至于一直跟易清这样一个小丫头计较,连她一眼都见不得。今日看这一场比试,他心里更多的,其实倒还是一份可惜。

怕是当初封城的天象真的庆贺的不是易清的降生,而是别的人或者是什么天材地宝的出现。只是可叹,所有人都把眼光放到了易清的身上。这女子小小年纪,倒也是命运多舛了。

到底是没有任何修仙天赋的废柴,都抱着同样想法的夫子们,眼光都渐渐转开,放到许世言的身上,想看看他到底要怎么解决易清这个棘手的问题,完全没有去深想过,为什么易清已经到了明台,却完全用不出明台弟子的真正实力的问题。

对自己的问题很清楚,问题的答案也很清楚的易清,鞭子挥出去,就是一顿猛攻。她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去解决自己的这个问题,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解决掉,也坚信自己可以解决掉。

如果她现在就可以逼得许世言拿出他的剑,在许世言用出全力之后,她依旧可以撑一段时间的话,等到她驯服了自己的身体,她赢他应该没商量。

许世言虽然说从来都没有拿过明台弟子的头名,但他跟每年拿到头名的明台弟子,实力其实是差不多的。能打败他,她就有机会得第一,有机会拿到她自己打不到的奖励。

越想越觉得兴奋,易清的头脑却还是冷静的。或许是真的比较搭长枪这种兵器,一条鞭子都被她打成了一根长矛,鞭子鲜少有迂回弯曲的时候,每每都是直直的往许世言的脸上甩,好像易清执意要把大家的许师兄给毁了容。

台下又不知道有多少弟子,尤其是女弟子,在心中骂易清。台上的许世言,躲闪起来还是游刃有余,他手中没有兵器,就想要找到易清的破绽,看看可不可以近身,一下制住她。

但他可能要失望,易清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进攻性的人,她觉得自己在打人这方面比保护自己这方面要有心得的多了。

易清不曾给他破绽利用,完全不管自己的进攻,就已经是最好的防守。许世言近不了她的身,除非真的豁出一切去,哪怕毁容也要靠近易清。但明台弟子的鞭子,打到脸上,可不仅仅是毁容的事情……

鞭影在许世言的脸旁边缭绕,擂台下的诸多弟子都万分紧张,擂台上,许世言倒还算是淡定。前一会儿是易清在拖时间,这会儿是他在拖时间。他想等到易清没耐心了,出错的时候,再动手。

虽然他一个师兄级别的人,对付易清这样一个刚刚到明台没有多久的师妹,还用这样拖时间的法子,听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好。但是师妹也分种类,这样的师妹,还是该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

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易清很清楚。如果可以的话,她能保持这样的进攻姿态,跟许世言打上三天三夜。但现在不可以,她有那个耐心,但她没那个身体。她现在就已经觉得有些疲倦了,时间拖得再久,怕是她连鞭子都甩不太动。

心里面盘算着,盘算着要怎么吓许世言,吓得他把他的兵器拿出来,盘算着要怎么考验一下她的这具身体,易清一边用一条鞭子,逼得此刻只想要找她的破绽的许世言步步后退,一边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伺机发动突袭。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好!”许世言还不曾发觉到什么,擂台下跟着他来的那两个许家的弟子,眉头却越来越凝重。突然,他们口中同时道。

他们话音还未落,擂台之上便是一道白光,真的如同一缕光一样耀眼。距离那道光太近的易清,觉得自己的皮肤和眼睛都要被灼伤了。

进攻!进攻!进攻!速度适中,鞭子永远是照脸打!保持同样的姿态一段时间,对手就会被麻痹。这个时候只要突然改变方向,只要改变的速度够快,只要造成的威胁够大,没有人不会被吓一跳,被刺激得竭尽全力。

易清的鞭子突然换了方向,紧紧缠住了许世言的一条手臂,不等他挣脱,不等他反应过来,易清就将整条鞭子丢向了许世言。接着,她手持两把匕首,突然贴身上去。

她本来就一直在悄悄靠近许世言,此刻距离已经缩短的够近了。她这突然的动作,让她的匕首,几乎在瞬息之间,就抵在了许世言的脖子上。

易清不像是只要赢他,她的目光,是真的带着杀意,像他遇到过得快要把他弄死的妖兽。甚至那眼光之中,似乎都带着一点他可以看见的血色。

恐怖的杀气,刚刚溢散出来,就迅速被收敛,大部分人可能根本都不曾注意到。但许世言却中招了,那一瞬间他不是觉得自己不能输,他是觉得自己不能死。不由他自主的,他的手落在剑柄上,将他上擂台之后从不曾拔出的武器,从剑鞘之中,抽了出来。

易清没有看到剑,只看到耀眼的白光,宝剑在剑鞘之中积蓄的剑气,瞬间散发出来。等到白光散去,一把台下很多弟子可能都熟悉的,都不止一次看到过的长剑,被握在许世言手中,如阳光照耀下的溪水一般,明亮透彻,好看至极。

刚刚还缠绕着许世言的手臂的鞭子,落在地上,成了好几段。易清之前握在手中的匕首,也成了两段,在地上散落着。而易清,在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许世言的宝剑上面的时候,她不知何时早已远远地跳开到擂台的另一边。

手指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着指尖一点鲜血,她突然笑了笑,十分真心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五章

看!她就说吧。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属于人的身体,即便是还残留着它前主人的意志,即便是不愿意接受它新的主人,要存在的本能,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到底是要身躯之中的这个新来的灵魂,还是要直接毁灭?这个选择题,这一具身体做的特别干脆。

没有灵魂,人的身体不过是一个无生命的壳子而已。这具身体,它不想要她,但它又不能没有她。

“好剑!”

易清看了眼许世言手中的宝剑,由衷的赞叹了一声。这把剑刚刚从剑鞘里拔出来,竟然可以直接用剑气伤人。她若是靠得再近,那剑气,毫不夸张的说,可以杀死她。

这真的是一把好剑,让她开了眼界不说,也让她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

她的身体现在就像一个拧巴讨厌的家伙,不给它来点儿硬的,它还不知道屈服。既然不愿意让她用,那她就让它知道,不乖乖的,她就拖着它一起去死。

这身体的脸就算是长得再美,身形就算是再窈窕动人,甚至就算是她那根本还不怎么清楚的天赋也很高,那又如何?没有了生命,干放它一段时间,照样变成骸骨,时间过得够久,照样也是一堆灰!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暴力比任何东西都有用!

她适才刻意靠近许世言的佩剑,又迅速吓得他把自己的佩剑拔出。北海珠岛的人,又是这样有名气的,一把好的兵刃,是绝对能拿得出手的。她就是想要看一看,突然一下子就要死了,这具身体还会不会跟她杠?

结果让易清真的忍不住笑。她承认她有些莽撞了,靠的太近,没想到许世言的兵器这样有威力。那剑气散发出来的一瞬间,易清整个人都有脖子凉飕飕,仿佛项上人头已经不在的感觉。她要是靠的再近些,怕就是真要出事。但易清又觉得自己莽撞点好,她越莽撞,刚才许世言拔出剑的那一瞬间,对自己的身体骤然间爆发出的反应和速度,她的感受就越清晰。

这才是属于明台弟子的身体!属于明台弟子的实力!这样的体质,是她上辈子,是她在曾经那个世界,不论怎么练都练不出来的!

这身体怕死!找到弱点,就好收拾!一想到这个,易清的嘴角就没忍住,弯了一弯。

看着地上已经被他的剑给随随便便斩成好几段的易清的兵器,又看了看自己握着佩剑的手,许世言深深地皱起眉来。

早知道会这样被人家逼着拔出剑,还不如刚开始就尽全力呢!到底还是小看对方,他对自己到底还是太自信了!

握紧了剑柄,许世言抬眼望向擂台另一边的易清。之前她那一瞬间爆发的杀气,是真的让他有些忘怀不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易清应当不可能有什么机会养出这样的气场的吧。

她还是天才的时候,易家所有人肯定把她如珠如宝的捧着。让她刻苦炼体,这是应该的,但直接把一个小孩子丢到一头妖兽面前去让他们对打,易家人又不是傻子,万一他们的小天才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而等到她不是天才了,她的实力又不足以让她独自去面对什么妖兽,所以……这个女子到底是怎么练出那样的杀气的?

一个人用眼神和气场,把他对别人的威胁,骤然增加几百倍,这很不简单!哪怕是他往年在争排名的时候遇到的明台弟子,哪怕是那几个他的劲敌,他也不曾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这些。

只有以前,他还没到明台的时候,纳灵秘境之中,他们北海珠岛的弟子偶尔出来,带他们这些小孩子出去历练,在遇到厉害的妖兽的时候,他们的气场让他有这种感觉。

但那是筑基弟子,别看从明台就可以冲击筑基,别看这两个阶段好像根本不差什么。但其实,一个筑基弟子,横扫一百个明台弟子不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他们元气充沛,可以用自身元气来战斗。

纳灵秘境之中的弟子,很少有永远待在那里干坐着修炼的,有觉得自己碰到了瓶颈的,他们就会出去打打妖兽。他们走的地方要远很多,也有资格踏入那些没有被夫子们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检查过,确保没有任何可以对实力比较弱的弟子造成威胁的妖兽存在的地方。

他们只是打斗和锻炼,筑基弟子出去历练,才是真正的在生死之间行走。所以,他们和明台弟子根本不一样,气场就不一样。

但是现在真的是见了鬼了,这个易清……

说一句丢人的话,他适才是被吓着了。否则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拔剑的。他拿出佩剑,解决了身边所有威胁之后,整个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皱着眉看着易清,看着她缓缓放下染着一点血色的手指,看着她脖子上被他剑气所伤的一条细细的伤口,听她赞了一声他的佩剑,看她的嘴角弯起,声音都随着这个动作,仿佛少了一点冰冷……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感受到的生死之间的威胁,还是什么别的东西,看了易清一眼,许世言就立刻转过脸去,心跳有些不平静。

他的眉头放松下来,紧接着又比之前皱得更紧。调节了一下呼吸,他才又正视向易清,声音如同之前一样的微冷:“好身手!”

拿出了自己的兵器,许世言整个人看起来都突然一下有些不一样。他不再留手,像是在面对自己的头名劲敌一样用尽全力。

擂台下,因为许世言拔出来的长剑,大家都安静了。不知道是因为想要静静的欣赏许世言的英姿,还是因为易清居然能够逼得许世言拔出剑来,这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这个时候,那些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不会忘记易清是个没有修仙天赋的废物的家伙,即便是会再嘟囔两句自我安慰,声音也不会很大。

评选场地中央的六位夫子,他们看到的东西永远比那些实力参差不齐的弟子多。许世言的疑惑,他们也有点不解。

这易清的身手、气场,着实不像是她应该有的。就算是不说这些,想一下易清曾经的光荣决定,身为废物还是要来东山府,在修书院一坐十年,一个小孩子,这样的性格也是不合常理的。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很多稀奇古怪,在世界观还没有改变的时候的易清看来,是根本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事情,大家都会相信。但即便他们的脑洞再大,易清是打另一个世界不知怎么莫名其妙到这里的,他们可能一时间也想不到。

易清当年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孩子,现在也并不是一个从来不曾与妖兽对战过,说不定都还没有见过血,从来只是在非常好的环境里读书、修炼的明台弟子。

她如今,包括以后,很有可能是一个专门找虐的修士。

许世言连自己的兵器都拿出来了,他自己觉得,擂台下的很多弟子也都觉得,这应该是要赢了,这肯定是要赢了!但是易清还没有玩够,他是赢不了的!

易清的兵器已经被分解了,好几段零零散散的躺在地上。许世言在进攻之前,道了歉,说自己会在之后派人还两把匕首给她,之后还刻意给易清留了一点再去兵器架上挑一样的时间。但面对没有兵器的许世言,易清匕首和鞭子一起上,许世言手中握着剑了,她倒是想要空手接白刃了。

易清没有再去拿兵器,没人觉得她这是在小看许世言,最多觉得她这是想认输了而已。许世言的长剑向她挥出,她还躲了一下,这不过是觉得直接口头认输有点丢脸,想再躲过两招而已。不过,话说易清好像不是那么要脸的人,她好像经常认输呀……

把这想法抛到一边去,大家都注意着擂台上。许世言的剑招十分凌厉漂亮,那莹亮透彻的长剑,舞出道道影子,整个直接将易清包裹在影子里面。

大家都说许师兄的剑练得真好,专门练剑的紫瑞院弟子,也都是面带着崇拜。但崇拜着崇拜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家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易清,怎么还没输呢?

这把剑着实是好东西,并不是肌肤碰到剑刃才会受伤,离剑刃还远的时候,易清就能感觉到深入骨髓的那种夹杂着刺痛的冰凉,仿佛那剑刃已经刺进了她的骨头一般。

易清这会儿正在许世言舞出的那道道剑影之中艰难求存呢!她越来越疲倦了,却依旧没有认输的想法,也不准备故意露出破绽,甚至还逼着自己直接往许世言的剑刃上面撞。

撞过去然后再退,这样危险的行动,她的分寸却把握得极好,没有撞得太猛的时候,也没有退不及的时候。因为每每到这种快要受伤,还是要受重伤的时候,她的身体就一下子听话了,马上就能灵活起来。

一边跟自己的身体拗着劲,易清一边还有时间去赞叹别人的兵器。

许世言的这把剑,明明只是细细长长的一点,但这兵刃散发出来的剑气,却能占很多空间,让人连躲的地方都没有。那剑气就能伤人了!

剑气,那么玄乎的东西,要是换了从前,易清是打死也不信的。但是现在,一靠近许世言的这把剑,明明离剑刃还远着,但她就已经受伤了。正在经历的事实,让易清就算是不相信也得信。

他都已经把兵器拿出来了,还是迟迟没办法打败易清,这要是再拖时间,他就真的成大家的笑料了。

许世言心中有些焦急,努力的克制平静之余,他还是出现了不可避免的破绽。易清注意到了,却并没有抓住。首先她本来就是打算只守不攻的,看看许世言能不能把她逼到没办法,除此之外就是……她没力气了。

不得不赞,许世言的这剑可以说是舞的密不透风,再加上他的兵刃是用剑气来伤人的,易清周围可以躲闪的空间,被这把剑刷刷刷的抹掉一大半,想要继续躲下去,这就很考验易清的速度和反应。

在擂台上跳来闪去,她真的有点累了。即便每每到要受伤的时候,这身体总是能一下子突然听使唤,她可以突然精神一下,但她不是每时每刻都马上要受重伤的。

要逼得这个身体不得不屈服,而且又不能真的让自己受伤,这个度,今天易清头一次把握,还是比较难的,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手忙脚乱。拖了这么一会儿,她真的觉得有点够了!

易清看得出来,许世言有些着急了。他面对别人,可能不会这么容易没耐心,但他面对的是她,很长时间赢不了,压力一定会有的。

其实,她今天有机会打败这位许师兄,让他颜面扫地的,但是易清还是没这么干。她赢了许世言有什么好处?再加上,她都赢了六场了,包括这一场在内的最后四场比试,她最多再赢一场。

得到第八分,就能去争排名,也必须要去争排名。她现在要那个名次有什么用?又拿不到第一,别说第一,前三也没戏!没有奖励,费那个劲干什么?

认输!认输!麻溜的认输!

许世言这会儿已经着急的不再像之前那样准备逼迫的易清无力防御,然后抓住她的破绽一击制胜了。他现在开始直接对着易清砍,招招直刺要害,且一秒钟不停歇。

之前是她对着许世言的脸挥鞭子,现在是许世言对着她的脸直接挥剑,这算是很公平的还回来了。易清往旁边一闪,与之前不一样,这次她闪得很远。

拿手指刮了刮距离隔得那么开,但她还是有被什么东西扎到的一种火辣辣的感觉的脸。易清看着擂台上一剑劈空了的许世言,特别没有自尊心的道。

“我认输!许师兄好剑法!”

许世言有些回不过神来的站在原地没动,易清说完话也站在原地没动。她腿软,怕这会儿往下走的话会直接摔下擂台。

悄悄活动了一下腿,易清眼睛左右瞄了瞄,慢慢走到她匕首的“尸体”旁边,把地上的鞭子和匕首收拾了之后,才走下了擂台。32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六章

在最开始的时候,易清认输,这没毛病。在许世言拔出剑之后,易清认输,这还是没问题。在许世言明显已经尽全力,却还是迟迟没有赢她之后认输,这就有一点……

易清抽到许世言做对手,这让人很出乎意料。她没有输,反倒是逼得许世言拔出了自己的剑,这很让人出乎意料。在这个时候突然认输……总之,易清今天就是让人来感觉震惊的。

易清在这个时候认输,虽然说有点没可能,虽然说实在是有点荒谬,但大多数人还是有这个第一反应——易清根本不是打不过许世言,人家大约是不想比了吧!至于为什么在全然没有劣势的时候突然不比了……

许世言的神情肃来冰冷,此时更是脸色沉沉的。易清这个时候认输,不得不说,她有点像是在让他。她的对手是他,他能最直观的感受到易清的实力,他还是只有一句话,易清的反应太快了,一时间他根本拿她没办法。意思就是易清可以再拖时间,再拖更久,甚至……

他的心态已经有些不稳了,等易清拖的他完全没耐心了,甚至还有可能直接赢了他!

但是,她在这会儿却突然认输了!这是什么意思?

羞辱?谦让?讨好?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很多人心里都在想这个问题,但他们大约想不明白。很多人也都和许世言一样,想要易清继续待在擂台上跟许世言把这个胜负分出来,但这也没有办法。

一边都已经主动认输了,他们总不能再把易清推到擂台上去,然后完成这一场比试吧?那未免也太没道理了!

就这样,易清是作为一个失败者走下擂台的,但竟有不少人,哪怕是一直把她是个废物的话挂在嘴上以此取乐的弟子,都觉得她此刻看起来,好像不是那样的失败。

不论他有多么的不情愿,他都赢了。许世言在擂台上平复了一下心情,冰冷的面庞再次恢复到毫无波动的模样后,他也走下擂台。看了易清一眼,不多与她说话,带着他们许家的那几个人,他很快离开了。

许世佳好奇地看了易清一眼,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宝儿的手,与她道了别,跟着自家人走了。

“小姐小姐小姐,你是怎么打的……”

看着明明是赢了,但却总有种赢的万分没光彩的许世言走远了,宝儿才突然一下兴奋的抓住易清的衣袖,迫不及待地问她。

她从来都有一种直觉,觉得易清很厉害,但她没想到,跟许世言比试,易清竟然也能丝毫不落下风,认输都认得有一种胜者的气质啊!

哪怕是废物,有实力的和没有实力的还是能分开的。之前不论走到哪个擂台下,宝儿都是尽量不说话,少引人注目的,但是现在,她虽然还不至于大声骄傲的喊,却也终于能用正常的声音说话了。

有很多人看着易清,自然也听到宝儿的声音,但之前的那种种窃窃私语,窃窃私语还是有些教养的弟子做的事情,部分弟子是直接毫不掩饰的嘲笑,几乎都没有了。

在他们当中,几乎找不出来几个可以和许世言平分秋色的人。去嘲笑对许世言主动认输,却并不是真的输了的易清是个废物,那他们这些连许世言的一个剑招都接不下的弟子,算是什么?

这是她的第七场比试,时间拖得有点长了。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再被念起,易清便还是跟之前一样,看向在擂台下等了很长时间的两个被分到这座擂台比试的弟子,等着他们上擂台去比试,她好观察观察。

被易清如此专心地盯着,两个也参加过很多次评选的弟子,倒是都有些紧张了。

他们的比试,很不好看。两个人的实力严重不对等,易清看了两眼,垂下眼去没多久,胜负就分了出来。

又在这看了几组比试之后,易清的名字又被念起,这次她的对手还是一位师兄级别的人,不过比起许世言,就要藉藉无名的多了。从宝儿的介绍之中,易清就大约能揣摩出这位师兄的实力。

“……小姐,这位师兄我好像听说过,他似乎跟长丰的哪位驸马有点关系,好像是叔侄吧。实力应当不错,但肯定不是小姐的对手……”

宝儿在那里拍易清的马屁,却不想易清上台之后,过了两招,觉得这位师兄实力还真的不错,居然就干脆认输了。

台下众人目瞪口呆,台上的对手也回不了神,易清就已经走下台去,等待她的第九个对手。

台上那位师兄走下擂台之后,还迟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好运的白得了评选的一分,虽说是注定进不了争排名的环节,虽说明台弟子也不怎么在乎这评选分数,但好歹说出去好听一点嘛!

又观摩了几场精彩的比试之后,易清的第九个对手,依旧实力很不错。易清想了想,依旧认输。

她认输,白送出这评选的一分,也是想要让那些有实力的明台弟子拿到。太菜的对手,她认输,那都感觉对不起自己。

她这个时候如果认真起来,万一她最后一个对手是个特别菜的弟子呢?她最后的对手若是强,那她就继续认输,评选就拿六分好了,反正她也不在乎这个!如果最后的对手比较弱,那她就赢了他,拿安全的七分。

易清想的很好,猜得也很准,她今天乌鸦之神附体,说什么是什么。最后一个对手,果然比给宝儿送了分的那几个娇宝宝还要容易对付。易清这次评选,头一次连想给明台弟子点面子都给不了,刻意让都让不了的一招制胜。

拿了妥当的七分,易清不准备再浪费时间,带着宝儿就要离开评选场地,后头却有好几个弟子跟着她。走出评选场地,易清停下脚步等那几人上前。见易清等她们,那几个弟子也就不在后头无声无息,互相十分敌视的看了一眼,就走向易清,对她还格外热情。

“易师妹,还要恭喜易师妹,拿到如此优秀的评选成绩。”

“这不算什么。”易清很实事求是的道,说真的没有半分要谦虚的意思。

但她这话却被来追她的几个弟子误认为是谦虚,好一顿吹捧之后,几个弟子终于是说出了她们的目的。

“易师妹大约还不知道吧,明台弟子就可以出去历练了。但是,周边山上虽然宝贝很多,但也到处都是妖兽。东山府可没有独自一人出去历练的明台弟子,那太容易出事了!师姐追上来,就是想要问问师妹,师妹今年打算出去吗?若是要外出历练的话,不如就跟着师姐一起走吧。”

追过来的几个弟子,都是女弟子,姑娘和姑娘比较好说话。实力最强的正是敢在易清面前说自己是师姐的明台女弟子,剩下的拂尘弟子就吃了亏,不好抢在师姐前面开口,只能一个两个瞪着眼睛等着。

易清多少有这个预料,她本来是准备一个人走的,看到有人招揽她进队伍,一点高兴的模样都没有。但是宝儿,她兴奋得很,恨不得就代替易清答应下来。

宝儿也不是没有想过易清进了队伍之后,会不会被人戏弄、嘲讽,甚至是算计之类的,但她也想的很明白,命总是最重要的吧?

易清从来都没有出去历练过,即便她愿意一个人,她好歹先跟个队伍出去熟悉一下周边啊!第一次就一个人出去,这实在太危险了!

要知道,外出历练的明台弟子,并不是没有出事的!有夫子和筑基弟子带着,说不定都会出事,更何况易清孤零零的一个,还不知道路的人!

“多谢师姐厚爱,只是,师妹已经答应了别人。”宝儿轻轻扯着易清的袖子,示意她答应下来。易清看了看她,视线落在几个女弟子的背后,道。

她觉得自己的实力没什么不够的了,但是对于东山府周边明台弟子的历练区域,地图是怎么样的,她不太清楚。

她只知道这座山过了是那座山,这片树林叫什么名字,那片湖泊叫什么名字……但是这些不管用!

她需要知道这个山上有什么危险的妖兽,要知道那片树林里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东西,要知道那片湖泊之中又有什么可以用的宝贝……

可是这些东西,都是许多明台弟子无数次出去历练,用伤,拿命换来的,每个队伍都牢牢地抓着这些资料,易清不可能打听的到。她只有自己出去,自己走过那些地方,自己绘制一份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图,才可以。

两眼一抹黑的出去直接闯,莽撞是的确莽撞了。跟着一个队伍虽然麻烦多多,但短时间的应该还可以忍受,她需要熟悉一下东山府周边的环境。

而既然打算要跟个队伍混两天,易清自然不准备跟什么小队伍,照样危险不说,碰到妖兽还不得她也出力。她是出去探路的,既然是探路,打妖兽这事儿就先放到一边。

她心眼小得很,能不让别人占的便宜,绝对不让别人占!如果要让她出力的话,她就要分到绝对足够的东西!否则要让她动弹,不可能!

看看这几个女弟子一副把她当冤大头的眼光,她们当她在修书院,那十年光阴是白过的?除了看医书和有关于修炼的书之外,她看的闲书都是些《妖兽志》之类的东西。

她的确是还没打过妖兽,但这不代表她不认识。要出去探路的话,要跟个队伍的话,还是跟林家的吧。好歹大家正还有个交易做着,而且,生意做的大的人,奸诈是奸诈,但有的时候,公平这方面做得很不错。

既然林家愿意要,她当然要跟大队伍,易清看着那几个女弟子后头匆匆向她走来的齐凛,对他点了点头。

这位林二公子的护卫,也已经是明台了,但他却并不是东山府的正式弟子,只是林二公子的护卫,所以也并不能去评选场地,他是从灵随院的方向匆匆赶过来的。

这林二公子真的是驭下有术,像齐凛这样的人,竟然心甘情愿的只给他当一个护卫,完全放弃做一个独立修士的机会,这也不得不令人佩服!

“易小姐!主子差齐凛来问一声您,明台弟子总是要出去历练的,想来您也不愿意荒废了那样好的身手,那……易小姐可愿意加入主子的队伍?”

随着齐凛实力到达明台,他在东山府也算是有些名气了,追着易清来的那几个女弟子,仿佛还都认识他一般。只是,齐凛是来抢人的,这多少让那几个女弟子不爽。尤其,听易清刚才的话,她这是早就决定了要加入林家的队伍了。

听齐凛把话说完,想想之前在她和许世言比试的时候,台下林二公子的眼神,确定自己不是会错了他的意之后,易清回道:“若是林二公子不嫌弃,易清很荣幸。”

“易小姐过谦了。主子与齐凛说,您来之后,怕是他连那队长的位置都要丢了……”

你情我愿,一边愿意要,一边愿意去,那她们这些外人还在这儿尴尬着干什么呢?几个白费力气追过来的女弟子,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瞧瞧宝儿,再瞄瞄齐凛,想想他们口中的林二公子,终究不曾说什么,客气地跟齐凛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易小姐是打算什么时候走?如果要和主子一起的话,多少要等到年后了。如果您急着想要出去,每一年,林家的队伍都是分两半前后出去。前一半,大家后天就动身……”

“我自然是想早点出去看看的……”

林二公子也是每一年头名的有力竞争者,他绝对能拿上八分,势必要去争排名,争今年那据说非常不错的奖励。易清之前还觉得等等也没什么,没想到到底是大队伍,出去收集宝贝的机会,一眨眼的时间都不肯放过。

“那就好。明日晚间,齐凛前去鸣幽阁寻易小姐。”

“嗯。”

商量好这个之后,易清不问任何别的比如战利品应该怎么分的问题,回到自己的居所,悠闲地默默等着。32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七章

第一次要到外面去历练,如果换了别人,估计都要紧张死了。易清却是淡定的很,可能是因为宝儿替她紧张过了。

宝儿坐不住的在屋中转来转去,之前她盼望易清加入一个队伍,出去比较安全。现在易清可以说是加入了明台弟子之中实力最强大的一个队伍之一,宝儿却又有些担心了。

虽然说那个齐凛看起来很客气,但他的态度不能代表林家那个队伍所有人的态度。易清着实不像是一个能好好的过团队生活的人,别人估计也不会让她好好过,加入那么个队伍之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呢!

宝儿现在就像是一个……送儿出征的老母亲,即便易清已经做足了准备,即便易清有应对危险的实力,即便一切情况再完美,宝儿还是担心的。

易清心里很无奈地做出了一个这样的比喻,听宝儿嘱咐了她许多话,把自己心里的紧张全部变成话说出去了之后,易清才开口。

“不用担心,过段时间就回来了!没有我督促着,修炼的事情不准放下来!还有,宝儿,我之前说的,如果夫子真的愿意收你,就尽早地去拜师,不要想那么多。夫子们,别的方面暂且不提,他们在修炼上的经验,是一定可以让你学到点东西的。”

“你去拜师,好好修炼,早点到明台了,就跟我一起出去,也就不必像现在这样……”

说她点什么好?老母亲还是太过分了!但别的形容,又都不怎么恰当。心思太细腻,有的时候也不是件好事,发愁都能把自己给愁死了。

“小姐,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从易清不曾掩饰的表情,看出了她心里在说她什么,宝儿翻个白眼,嘟囔了一句。

现在她身边就剩易清一个了,如果易清出什么事,她要怎么办呢?

嘟囔过后,宝儿才想起了她听到的凉沧钟和小晴的事情,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跟易清如实说了。

“我知道了。”

当初还在山下的时候,易清没有让宝儿知道这件事情,但她早就想过有这么一天,宝儿不会被蒙在鼓里有多久的。

没有露出什么悲伤的表情,也不曾多说什么,易清就只有这样一句话。让宝儿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她到底是从她口中现在才知道的,还是她以前就知道。

鸣幽阁里有一时间的静寂,沉默片刻,宝儿小心地看了眼易清,绕过了凉沧钟和小晴,只当刚才她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又嘱咐起了易清出去之后要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嗯。”易清点头,表示记下了宝儿所有的好意。宝儿接下来就给易清科普别的明台弟子出去历练要带什么东西,至于凉沧钟和小晴这两个名字,可能以后都不会出现在她们的生命之中了。

不少明台弟子出去历练,给自己创造的条件其实还不错。像林家的这种分成一半,数量也绝对过百的队伍,肯定专门有人带着帐篷、备用的衣服和兵器之类的东西。很多弟子还会随身带着辅助修炼用的好玩意儿,一来可能是为了炫耀,二来,明台弟子在外面,也并不是一直就打打杀杀的,很多时间还是用来修炼。

至于吃的东西,除了那些过于娇惯的弟子之外,大家都是不带的。首先,明台弟子距离筑基就是一步之遥,他们还不曾辟谷,可也与普通人大不相同了,没听说过谁家的明台弟子把自己给饿死了。再说,部分妖兽的肉,那可是珍馐美味。明台弟子在外面,如果想吃东西了,周围四面八方,只要愿意去找,就多得是。

可以这么说,明台弟子出去历练,所需要的东西,真的是很少很少的。尤其是像易清这样,有条件的时候讲究一大堆,没条件的时候,则可以放下所有的心理负担去当野人的家伙,出去真的什么都没必要带。

易清真的很悠闲,是因为她没有任何要准备的东西,她就只等着林家的人来就好了,所以当真是闲的发慌。宝儿却是着急,叮嘱了易清一大堆话之后,她开始着手给易清收拾东西。

辅助修炼的宝贝,需要带着。两套衣服,需要带着。还有武器……今天易清的匕首在擂台上被许世言毁掉了,不过幸好,她在鸣幽阁之中还放着两把兵刃。同样是匕首,易清好像比较喜欢这种武器,其实她可以用鞭子的,易清鞭子用的真好……

易清本来准备走的时候,是两手空空一身轻的离开的,结果这辈子生来就是一个贤妻良母的性格的宝儿,愣是给她整出了一个大包袱来。

许家的人来给易清还兵器的时候,就正好看到易清瞪着一个大包袱,眉头皱起,不知道正要说些什么。

“……这是我家公子命我二人还给姑娘的匕首。”

来的许家的两个侍仆,将一个锦盒,打开呈上。躺在盒子里头的两柄匕首,一看就是好东西,雪亮的光,森森冷冷。易清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两柄匕首,至少比她之前用的好。特别虚伪的客气了两句,然后,易清就毫不脸红的送走了那两个人,把东西收下来了。

“拿回去放着吧。”那两个人刚走,易清就连整个盒子一起交给了宝儿。

注意力继续放在宝儿给她收拾好的包袱上,易清只从包袱当中拿出了她在山下给自己准备的那两把,或许品质不怎么样,但她自己用起来却放心的匕首,剩下的,易清只有一句话。

“我只要这两样,别的不用。”

“小姐,出去事挺多的,你不要修炼吗?这些,你不要带吗?还有这两套衣服,你带上吧……”知道易清的性格,别人送的东西她用起来不放心,一点儿也不惊讶的把锦盒收了起来的宝儿,听到易清的话,一下子就急了。

“宝儿,我出去还真不打算修炼。”这第一次出去,她好歹把外面的情况弄清楚,没有时间修炼。以后离开林家的队伍独自出去,她要打妖兽,也没有时间修炼。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一个人出去是单独的,她跟着队伍出去,其实还是单独的。没什么可信的人,她才不敢一个人在外面专心无二的打坐修炼。真碰到什么危险,哪个人会提醒她?

“……所以,这包袱里的大半东西,我就没必要带着。至于衣服,以后我单独出去,带就带两件,这一次,没必要。”

打妖兽,势必要见血,整天穿着血呼呼的衣服,她当然也难受,带两件换洗的衣物是很必要的。但是这一次,她出去是跟路混眼熟的,如果没意外情况,易清是决定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反正她从来没想过分什么东西。既然如此,带衣服干什么?

宝儿劝来劝去,最后毫不意外的自己又被易清说服,很犹豫的又把包袱收了回去后,宝儿跟易清坐在一块,倒不想说话了。

说易清对去外面历练的这件事情完全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没出去过。她这会儿没心思修炼,就准备坐在屋里等着齐凛来,顺便跟宝儿说说话。

宝儿看着是个很温柔性格好的姑娘,实际上她却精明,心防重得很。唯一真的温柔性格好的时候,估计也就是她和她所在乎的人在一起的时候。

易清是庆幸的,自己也算是宝儿所在乎的人之一。现在,宝儿知道凉沧钟和小晴已经死了,然后她又马上要离开,她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她和她说说话,算是安慰一下她,也是激励一下她。

又嘱咐了一遍宝儿能拜师就拜师的话后,易清开始口头回放起了之前她跟许世言的那场比试。许世言的剑招,她的应对,易清都仔细地给宝儿讲了一遍。

以后在东山府,好像就剩她一个人修炼了,心里觉得有些伤感的宝儿,听到易清给她讲之前擂台上的事情,心思这才渐渐转了开去。

讲完了她跟许世言的比试,又继续说她们看到的别的精彩比试,差不多整整一昼夜的时间,在离开之前,易清给宝儿上起了课。

有话说,有事情做,时间就过得很快。齐凛估计马上就要来了,易清才停下自己的课程。宝儿这会儿也不再伤感,把易清的分析都牢牢的记下来之后,她只问易清:“那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林家的队伍一般什么时候回来?”这些问题,宝儿比易清清楚得多。

“像这样的大队伍,大部分都是出去半年,然后回来修炼半年的。”

“夏天的时候,不要到林家的队伍去找我,你自己修炼你的。我回来,差不多就快到评选了。”易清考虑了一下,道。

嗯,这样不错!跟半年队伍,至少熟悉路了之后,她就离开,自己一个人走一走。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

易清看了眼宝儿给她收拾好的包袱,直接把里面的一套薄衫穿在了身上……一个人走,还是要带件衣服的。

“小姐,怎么回来那么晚?”难道不要修炼吗?宝儿一句话噎在口中没说出去,她有些难过,替易清觉得难过的垂下头去。

几乎所有的明台弟子,都不会一直在外面历练的。明台弟子出去,就是练练身手,练练胆子,然后靠自己的努力和实力,获取更多更好的修炼资源。其实,最后才是最重要的原因。而有更多更好的资源做什么?当然还是修炼了!

明台弟子,修炼是最重要的。他们不像筑基弟子,利用自身元气作战,打斗的越多,自身元气经受的锤炼也就越多。筑基弟子是会越战越强的,而且是根本性的强起来,他们甚至可以直接把打斗当作一种高效率的修炼。只要人能撑得住,筑基弟子可以一直打下去,这是最好的修炼方式。但明台弟子在外面,太久还会被别人说是浪费时间。

的确,身手好了可以当所有明台弟子的师兄师姐,可以在擂台上拿第一。但是,每一年明台弟子的头名,从来都不是只把所有注意力全放在自己的身手之上的,他们一个两个把修炼抓得比谁都重。

在外面修炼,的确是有些不安全。即便是有人保护,自己心里也会下意识地觉得有危险。不像是在东山府,有夫子坐镇,大家心里都安定,修炼的时候,是真的神魂俱定。

所以,明台弟子当中,几乎没有,没有一年到头都待在外面的。这个世界上,说起来好像是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但其实又很少有哪个人,和大多数人完全不同。

而不得不承认,易清就和大多数人,几乎和所有人,都完全不同。这世上没有,完全没有一点点修仙天赋的人,少的几个人的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偏偏易清就是其中之一。

别的明台弟子,所有的明台弟子到外面待一年,都是浪费时间。只有她……

易清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她没有天赋的事实,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难过过她自己。她可能也是想出去发泄发泄,打妖兽,确实是件能有效发泄情绪的事。

齐凛准时的在第二天晚上到来,宝儿看着易清,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了,只最后嘱咐了一句“那小姐你要小心,注意安全”,然后就在屋中,看着什么都不带,当真一身轻的易清,和齐凛说了两句话之后,一点时间都不耽误的,与齐凛一起走掉。

她不准备去送易清,现在就已经够难过了,还是就在这分开的好。至少她看见易清是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越走越远,最后看不见的。

宝儿自己有住处,但可能她没到她的住处去住过多少天。易清走掉了,她还是觉得鸣幽阁比较好,在屋子里一个人静悄悄的坐了许久,才突然一下振奋起来。

她要好好的修炼,快快的拂尘,早点到明台之后,她就可以和易清一起出去了。她们两个人,好歹互相有个照应。只是……

刚刚振奋起来没有多久,宝儿就想到了一件事情,脸色突然就是一垮——

她就说嘛!易清在叮嘱她让她好好修炼的时候,脸色怎么那么奇怪,原来是这样!

她今年的评选只拿到三分,她有份内的工作要做的!32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八章

暂且不提宝儿想到她以后并不轻松的生活时,那一张脸有多苦。这一头,跟着齐凛走了的易清,本来以为要直接被齐凛带着去看看她日后的队友。结果,也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的,林二公子貌似将她这个新人看得比较重。自己的评选结束,他有时间了之后,他准备亲自把易清这个新人介绍给大家。

齐凛带着易清到了林二公子的居所,易清到的时候,屋中已经有好几个人等着了。

“易师妹来了!师妹今天的表现,真的是令人惊艳!”看到易清来,林二公子首先站起身来迎接。

兴许是已经被队长敲打了一番,屋中剩下的几个在林家的队伍之中,估计也是地位不低的明台弟子,不管他们心中在想什么,表面上,他们还是比较热情,附和着林二公子,把易清一顿夸。

“公子过奖了。”易清淡淡的回了一句,接着就把视线落在另外几个人身上,等着林二公子介绍,根本没有一点点想要跟大家把关系搞好的意思。

反正不论怎样都格格不入,而且她待不了多久就要离开,那费劲干什么?

能看清楚易清的神态,多少也清楚她的想法,林二公子不以为忤,视线落在屋中那几个人的身上,心里迅速的就给易清找好了去处。

“我给师妹介绍一下,这是纪家的两兄弟。”同样瘦瘦高高,长相都十分相似的两个男子,对易清点了点头,他们应当是一对双生子。

“这是我表弟。”嗯,自家人得有一个。

“这两人是我的护卫。这一个,经常和齐凛在一块,师妹应当认得。这个师妹应该没有见过,他叫常安。”

除了林二公子和齐凛之外,剩下的六个人,五个都已经被介绍过了。两个沉默寡言的护卫,估计是林二公子最信任的人。剩下那位看着憨憨厚厚的表弟,说到底是自家人,应该还是互相相信的。最后那对兄弟,纪家是什么人家,易清还不至于孤陋寡闻的不知道。

怎么说呢?林家的女儿,一半都嫁到了纪家去。同样的,纪家的女儿也大多嫁到林家,好几辈子都是如此。这两家人,其实可以算成一家人的。

这屋子里面加上她总共就是九个人,除了自己之外,现在加上齐凛已经有六个,是林二公子可以信任的。剩下就是她这个要加入的新人,还有……

易清的视线落在之前百无聊赖地起身跟她打了一声招呼,问候之后,就马上又没形没状的坐下来,虽然是一身很素简的规定服饰,却没有半点儿修仙弟子的那种脱离尘俗的淡然感觉的男子身上,他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好像林二公子说什么,他也没仔细听。

见易清的眼光转过去了,林二公子就跟着给她介绍道:“这是文霍。不瞒师妹说,他们几个人当中,就文霍手底下的人实力最是强。师妹那般的身手,跟着我的护卫走,未免有些屈才了,不如就跟着他去吧,有闲暇的光阴,还能有对手切磋一下。”

对于这样的安排,易清是半点儿异议都没有的。她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文霍,不得林二公子的信任。在一个被放养的非正式队伍之中,人总能轻松些不是?

文霍也是半点儿预料之外的感觉都没有,像是早就知道了易清会去他的队伍,他也不拒绝,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满。今天来这儿要做的事情办完了,他便即刻跟林二公子告辞。

“既然如此,我就带着易师妹回去了。走吧。”跟易清说了一声,他就再一句话都懒得说,也不等易清,一个人先往外走,管易清愿不愿意跟。

易清倒是很喜欢这个文霍,半句废话都没有,办完事儿就走。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对着屋中几人点点头,默不作声的跟上了文霍。

“你总是这样的一副急性子!”林二公子却是没那么容易放他们两个人走,笑了笑,又站起身,跟上了他们两个,理由还冠冕堂皇:“易师妹这还是头一次出去历练,我过去看一看吧,免得你带的那些人把她给惊到了!”

“听公子的话,好像文霍手底下尽是妖魔鬼怪似的。”没有办法自己一个人带上易清走了,文霍索性等上林二公子,跟他开着玩笑。

他其实是个样貌很俊美的男子,但说起话来,语气就和他的姿态一样,让人略感不舒服,觉得他有点高傲。眼神有些落不到实处,仿佛总是从略高的地方在看别人,嘴角也一直挂着一点耐人寻味的笑容。

易清随便发现他不怎么恭敬的态度,林二公子自然也是很容易看出来的,但他却只作不知,接上文霍的话:“得了吧。你手底下那几个,不是妖魔鬼怪,也差不多了。”

“呵……”文霍笑一笑,突然转脸去看了眼在他们旁边走着,一句话都不说的易清,问林二公子道:“说起来,师妹好歹是师妹,我可不敢说祥子他们是妖魔鬼怪,但我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公子这样担心易师妹,怎么不让师妹再等一等,到时候与公子一起出去?”

“这位师妹可不是普通师妹,你是没有看到她跟许世言的比试,当真精彩绝伦。若她是一位普通师妹的话,我把她交给你,就是害惨了她。但是易师妹,我觉得她倒更适合你们……”

“是吗?”文霍依旧盯着易清,见易清还是任由你们说什么她都只有一个表情的样子,他又笑了笑,没有什么嘲讽与不屑之类的感觉,说是冷笑,更为恰当。

算着时间,等到他们走远了之后,还留在林二公子的居所之中的几个明显没准备走,要等着林二公子再回来,估计是要商量什么事的人,当中的一个,也就是那位林家的表弟,憨厚的面色一转,当即就是狠狠地啐了一声,骂道:“什么玩意儿?祖祖辈辈男盗女娼的东西,不过就是能修炼,他倒还得意起来了!”

“干得是送命的活计,与这些人计较什么?”纪家那对兄弟说起文霍,也是换了一脸的冷漠。跟那位表弟说话,则是一副讨好的模样。

屋中的三个护卫,依旧是闷不吭声,垂着手杵在原地,等着他们的主子回来,根本不参与另外三个人的讨论。

已经走远了的文霍三人,也不知道是否清楚林二公子的居所之中,剩下几个人在说什么话。走到后头,他们也不再多讲什么了,特别想听他们多说说话,好确定自己到底加入了一个什么样的队伍的易清,如意算盘落空。

不过,她总会知道的。

“就在那儿了。”

林二公子提醒了易清一声,文霍的居所就是在前面不远处,看着那处普通的居所,易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嘴巴却依旧不说话。感受着林二公子和文霍之间那种很奇怪的气氛,他们三个人走近了那处居所。

“嗖嗖嗖!”

屋子里安安静静,周围的空气都很寂静,虽说东山府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喧哗的地方,但易清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

果然,文霍打开门的一瞬间,门里就飞出来了三支箭矢。一支冲着文霍,一支奔向林二公子,还有一支,自然是关照到了易清。

文霍看起来是不简单的,林二公子又是明台弟子的师兄,躲开这么一支箭矢,轻而易举。但易清也不是很没用的,盯着冲她而来的箭头,易清略显无奈地想了想,用这种手段,他们还不如在门上边放盆水,说不定她更容易中招。

“你们啊!这迎接客人的方式,果然还是没变过!”差点没有被短箭刺穿脑壳,林二公子还是不见什么恼色,一副看起来很没办法的样子,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里面说。

“易师妹,你觉得如何?他们几个人,这种手段,层出不穷。如果你觉得不好,咱们要不然还是换一个地方?”对着屋子里头说了句话,里面却依然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回答。林二公子更加无奈,侧头对易清建议道。

“不必,试探而已。”看了眼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射出箭来的屋子里面,易清说出了她这一路走过来的第一句话。语气淡淡,她没有什么不屑的意思,但在别人听来,可能就有点狂妄了。

“嗖嗖嗖!”易清的声音还没落下,屋子里头的箭矢就又射了出来,这一次是完全只关照易清了,漏过了林二公子和文霍。

文霍在一旁冷眼看着,林二公子在一旁无奈看着,易清这个新人刚到,就受到如此待遇。

从屋子里头飞出来的箭矢根本一根都射不中她,躲来躲去,易清也有躲烦的时候。打地上捡起两支短箭,她直接拿手丢进屋去。

“这些东西,收拾一下,不嫌麻烦吗?”

屋子里面不知什么东西掉了,动静很大的“哐啷”一声,随着易清的话音一起响起。看着满地的箭矢,易清特别真诚地问了这么一句。

听屋子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打中了,文霍这才正眼看了下易清,从门里走了进去。短箭不再射出来了,易清也就稳稳当当的走了进去,路过门口的时候,她几乎条件反射地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真没有什么水桶之类的东西吧?

没有办法,被这种恶作剧害过的孩子,总是有种心理阴影的。

易清这下意识的动作,倒是逗的屋子里面一个人笑了出来。顺着笑声看过去,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在阴暗的角落里坐着,腿上并排钉着三支短箭。

看清楚那短箭打在什么地方了之后,文霍皱了皱眉,回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几眼易清,却并不生气易清伤了他队伍里的人,倒是看着那个男孩,皱眉道:“不嫌丢人,滚进去收拾妥当了再出来。”

那个男孩依旧笑嘻嘻,笑起来挺可爱,他腿伤了,应该还伤的不轻,因为易清清楚自己用的力道有多大,但他却丝毫看不出异样的轻轻松松站了起来。

看得出来,他是想要问易清两个问题的,但文霍又瞪了他一眼。易清不觉得这个男孩怎么害怕文霍,但他还是乖乖回到里屋去,收拾自己的腿了。

在进里屋之前,那男孩还叫了一声:“小雅,出来把屋子收拾了。”

命令人的时候,那男孩的语气听不出半分可爱,颐指气使的严重,似乎他口中的那个小雅,是他的奴婢一样。不过……好像确实是他的奴婢,易清看了眼从里屋走出来的姑娘,这样觉得。

易清在来到这个修仙世界之后,美男美女真的是看到眼睛都有些疲倦了,突然在她面前出现一个丑八怪,她说不定倒有些新奇感。看到那个小雅之后,易清也就只有这姑娘长得真好看一个想法,接着她就丝毫没有同情心的把脸转过去了。

名叫小雅的那个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身形瘦削,瓜子脸苍白,有点弱柳扶风的感觉,倒也是很适合她的名字,柔柔雅雅的。

她从里屋走出来之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林二公子,见林二公子并不注意她后,她又黯然的低下头,脚步都不敢大声地跑到门口,蹲下来,手脚麻利,没有弄出半点儿声音的把门口那些箭矢收拾了起来。收拾好之后,她又站在一边,等着别人吩咐,垂着头,整个人瑟瑟发抖。

这副模样,但凡是个正常点儿的男子,估计早就怜悯同情心泛滥了。

易清是个同情心缺失的女的,让她同情另外一个同性相斥的女子,大约不可能。而文霍的居所里面的人,几乎全部都是男的,易清第一眼扫过去,就觉得好像也全都不正常,所以,小雅只得一直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着。

文霍的居所光线有点暗,但屋子的主人和林二公子明显很适应,很快坐了下来。易清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但她还没有坐下。首先是她准备检查一下椅子,再来就是,刚刚那个被她弄伤了腿的男孩,进屋去,居然眨眼间就又出来了,再看他的腿,短短时间之内居然就包扎好了。32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公子。”

走出来的不只是那个男孩儿,还有文霍队伍里面别的人——清一水儿的男子,如果除开她,屋中也就只有小雅一个姑娘。

他们走出来,先跟林二公子问了声好,接着就把视线落在易清的身上。几乎所有人都是只看不说话,眼中确实是找不出半点儿善意。只有那个被易清打伤的男孩儿,根本不在乎自己腿上的伤势的,问候过林二公子之后,就粘上了易清。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呀?”、“你刚刚为什么要抬头看呢?”、“你要加入我们吗?”……总之,那个男孩是一堆的问题,一边说着,他一边劝着让易清坐,十分的热情和好客。

这男孩着实很讨人喜欢,看着年纪不大,脸蛋儿都还圆圆的。易清瞧着他,一时间也插不进去话回答他什么。看一眼这男孩儿希望她坐下去的椅子,易清用脚轻轻一碰,一点意料之外的感觉都没有的看着整张椅子瞬间散架。

屋子里的人都看着她,大家安安静静的。易清也不生气自己被这么捉弄,瞧着之前就被拆成了好几件的椅子,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般,眼睑有些无趣的垂下去。

找了正常的椅子坐下来,好像考验就暂时完了。喝的茶水没有问题,在林二公子给他们双方做过介绍之后,这屋子里的人也只是与她打招呼,对她说的话,没有半点为难她的地方。那个腿上还伤着的小男孩,更是与易清有一种他单方面相见恨晚的感觉。

林二公子没有在这里待多久,就好像是到这看了两眼,然后把易清带过来,介绍她是谁而已。很快,他就丢下易清一个人,独自离去了,还美其名曰留给他们互相熟悉的时间,毕竟以后是一个队伍的人。

林二公子在的时候,这屋子里的人还多少有些规矩,至少坐得端端正正。林二公子走了,他们立刻放松下来。

一群男子,放松下来之后他们说的话,他们的姿态动作所营造出来的那种气氛,如果易清从前不是被当男孩养惯了,只要易清还略略能像个正常的姑娘家,她不尴尬死就怪了!

只是,那些如果都不存在,这屋子里十几个男人,还是不熟悉的,他们还是一个团体……在这样的屋子里坐着,易清依旧淡定的眼皮都不动一下。

文霍看着她,本来就狭长的双眼眯了眯,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威慑感。看了易清许久,见易清依旧还是半点儿不自在都没有的搁下茶杯,大大方方地朝他看过来,文霍倒是不由笑了,俊美的五官灿烂起来,格外惹人眼目。

文霍的这个笑容,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刚才还在讨论着明天离开东山府到外面去要做的什么什么事的十几个男子,声音渐渐低下去。他们各自多瞧了易清几眼,林二公子不在了,他们才表现出本性。

有的是直接一副冷脸,看两眼易清之后连眼光都不变,跟文霍说了一声,就径直离开了这里。有的虽然说脸不是冷的,但眼光却是一种冷冷的审视和打量,依旧只是看两眼,完全不准备和易清多说话,跟文霍打声招呼,也都离开。

最后,这屋中就剩下六个人。

文霍、易清、那个男孩儿、小雅,还有一个与文霍的气质格外相似的男子,坐姿歪歪扭扭的,衣服都没穿好。还有一个跟小雅很像的男子,垂着头默默不作声,背都是微微弯着的,好像很是害怕什么一样。

人都走完了,文霍才跟易清说话。看得出来,他是很慎重的考虑了一番才道:“想来公子应该没有跟你说清楚,加入我们这十几个人呢,有好处,也有坏处。”

歪歪扭扭地倒在椅子上的那个男子和被易清伤了的那个男孩,侧头瞧了文霍一眼,好像有点不解,好像有点惊讶,但最后他们还是没多说什么,视线在易清、小雅,还有那个连气都不敢大声喘的男子身上转过来转过去。

易清没有说话,她觉得她好像看懂了什么,只等着文霍给她一个确定的依据。

易清不问,文霍也不等着她问,自顾自地就讲:“公子手下几个队伍,过百人的分组,出去历练的收获,就是妖兽方面的收获,大半是要上交的,但我们不用,打到的妖兽,全部都是自己的……谁打到的归谁。”最后,文霍重重的加了一句。

“跟着公子的队伍,最大的好处就是安全。虽然说明台弟子的活动区域都被夫子清理过,但那么大的山河湖海,夫子不可能查到每一个角落,危险是经常会发生的,死人的情况也偶尔会有。”

“没有哪个明台弟子觉得自己可以在外面横着走,跟一个大队伍,安全就有保障。没什么人有义务去无偿的保护别人,理所当然的,那些受保护的弟子,就要付出点报酬。”

“公子的队伍之中,实力最强的一部分,有一小半就在我这儿。虽然说我们有十几个人,但我们也没那个自信可以在外面横行霸道,必要的时候,还是要仰仗着人多的队伍。我们照样是要被保护,照样也是要付出一点报酬。我们打的妖兽全部都归自己,付出的报酬,是给大队伍去探路,去那些没人去过,或者是有危险的地方。”

“嗯。”易清点了点头,她是来混日子占便宜的,没想到直接被林二公子给塞到了先锋军里面去……

“公子说,这是你第一次离开东山府到外面历练。我还是建议你,跟一段时间的大队伍再说。即便你的身手再好,没打过妖兽就是没打过,到时候一着急反应不过来,丢的,可是你自己的命!”

文霍在很诚恳地给出建议,同时,他也给了易清另外一条路走:“跟着大队伍,即便你不动手,只要你聪明,好处就总会有。跟着我们,你要是不动手,是什么都没有的。不过,如果你执意要跟着我们的话,也没有问题。小雅,还有小李子,他们也跟着我们一年多了,他们也没有跟妖兽动过手,我们照样留着他们。毕竟人总是要有点别的需要的,一天到晚打打杀杀,未免有些太枯燥了。你说对不对,小雅?”

“需要”这两个字,文霍说得很是意味深长。说完,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看向小雅。

那姑娘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就正好站在易清的旁边。见文霍叫她,易清就看到她整个人都是一抖,求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见她无动于衷,才挪着步子慢慢走到文霍身边。

看着小雅瘦瘦小小的身子,被文霍一把拉过去揽在怀里,在这儿捏捏,在那儿揉揉,她整个人瑟瑟发抖,却不敢做出任何反抗。易清这会儿才是真正明白了,也算是可以确定。

这文霍怕不是觉得她实力跟不上,他估计是觉得,她是类似小雅这样的人吧。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小雅之前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可是看了林二公子不止一次。还有那个这会儿一直缩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的男子,出来的第一个瞬间,眼光都是落在林二公子身上,那眼神像是在求救,只有求救一个意思,只可惜,林二公子好像没有回应他们两个人。

被易清给打伤的那个男孩,年纪看着不大,文霍就直接在他的旁边对小雅动手动脚,多少有点不好。但那男孩和他旁边这会儿一直歪歪扭扭躺着的男子,却是只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半年。”

屋子里除了小雅之外就她一个女的,看到小雅被那么对待,易清却真没有感同身受的感觉。想了一下,又犹豫了一下,她最后还是撇下这么两个字。

“什么?”文霍眉头一皱,易清这话有些莫名其妙。

“我的确没有到外面去历练过,本来我打算,自己一个人出去走一走。但是想了想又觉得危险,在擂台上跟许师兄比试了一番,有人找我,我看到林二公子的人,觉得去熟人那里应该稳妥一点,所以才到这里来。”

“但是,我没想一直在这里待着。毕竟我的名声算不得有多好,我与林二公子,好歹算是朋友了,总不好让别人谈论他,队伍当中收留了一个废物!”

“半年,我用半年的时间来熟悉一下外出历练的生活,过后我自然会走,一刻都不会多留。这段时间,还希望师兄多多指教。”

文霍皱着眉看着把礼数做全了的易清,一时间说不出话了。他怎么想也没想到易清是这么个想法,更加没想到易清就直接把她的想法说出来了。他还以为,易清是林二公子塞进来的又一个人呢!

他们探个路也不容易,万一出什么意外,碰到了厉害的妖兽,伤都是最好的结果。他们费那么大的劲探路,刚刚找到一点好宝贝,想着要收于囊中,却偏偏就被队伍里那么几个讨人厌的东西,把消息透露出去,然后大队伍就来了,他们自然没有任何收获。

他队伍里的几个人都是很早就认识的,组成这么一个队伍,以前也到别的大队伍里面待过。外姓人哪里有那么容易被信任?他们照样是探路的工作,永远都是最危险的事情!

在别的大队伍里,他们的收获甚至更少一点。就是看着林二公子这儿,他们的收获不用上交这一点,他们跑到这里来。结果,商人果然就是商人,奸诈的不得了。他们的确是不用上交任何东西,但他们根本也拿不到什么好东西,一旦发现了一个好地方,立马就有人通知大队伍过来。

至于当传话筒的人,可不就是这会儿在他怀里哭的不行的小美人?当着生人永远都是这样一副面孔,脸一转过去是什么样子,谁知道?话说这易清该不会也是个傻的,小李子和小雅两个人还在这儿,她就把什么都说了!

不过,这么倒也好!让小李子和小雅这两人把易清说的话传到林二公子那里去,让林二公子也早点断了念想!只是,到外面去,还是要继续看着,万一这易清是在他面前做戏呢?她什么时候真的滚蛋了,他才放心!

想是这么想,易清说要半年就走的话,还是让文霍跟他队伍里的那两个人,脸色都是瞬间就松了松。那男孩又活泼了起来,拿下了文霍的发言权,跟易清说着他们队伍里的规矩。坐在他旁边的男子,跟文霍交换了一下眼神,又瞧了一眼小李子,一直不曾多说什么。

这个队伍的规矩其实没有多少,最重要的就是一点,不动手就没有收获,打多少拿多少。易清其实挺喜欢这样的规矩,她之前说实话,没打算动手,但是现在,如果这个队伍能够把这样的规矩贯彻到底的话,她还是没必要浪费这半年时间的。

唯一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跟着这个队伍有点危险。不过,要修仙,就不能怕危险。她以后一个人走的时候,不照样得去没人去过的地方探路?不是更危险?

之前她看这一屋子人,一屋子的明台弟子,看那眼神和气势就知道都是厉害的。跟着这么一群人先过一下她以后的生活,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规矩都说完了,那也就没有什么别的话再好讲,文霍跟易清说了一下时间——先回她的鸣幽阁,准备好,然后自行下山,今夜子时,在山下每一年新拜入东山府的弟子试炼考核的那片树林入口集合,然后就把她给打发走了。

易清点点头,一句话都不多说,马上就离开了。

“看吧,我就说,没必要。”

易清走远了,这会儿一直懒懒散散的躺着的那个男子,说话声音都慢悠悠的道。

“说不定她这是演戏呢!女人不都是戏精?哼!”那年纪最小的男孩有些不服气。

“你们呀,都在外面待傻了!这东山府的事情,还是要多打听打听的。反正我估计,林二公子抓不住这个易清,不信,咱们打个赌喽!”32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章

“赌什么?”

那男孩儿说起赌这个字,一下子就有些兴奋,也不知道是曾经赚到过什么。

“不跟你赌。”这小子见鬼的运气真的是让他有些胆寒,再跟他赌几回,他那一点家底儿都要没了!

把那男孩拍到一边去,一直歪歪扭扭躺着的那个男子,突然坐的笔直,小眼神看着文霍,一脸的算计道:“老大,咱们俩赌吧,我赌易清跟公子没有关系。”

那么一个无比坦然的说自己是废物,到这儿来,眨眼间就弄清楚了林家几个队伍之间的关系,并且毫不犹豫的出言澄清自己的女子,林二公子如果真的收服了她,绝对不会把这样一个得力助手放到他们当中来。

林二公子就是因为还没有收服易清,又多少猜测到易清刚才说的她半年就走的,或者是一些别的什么想法,所以才把她放到了他们这个队伍当中来,能让易清出多少力就出多少力,能利用多少就利用多少,能拿多少好处就拿多少好处。

而易清,还不是林二公子的人的易清,又不会不知道林二公子的想法……这么被利用,虽然说易清八成也是抱着占便宜的心思来的,可对林二公子,她肯定还是不会有多少好感。

他们最好的关系,也就只可能是合作伙伴,有一点矛盾,双方对自己所获得的利益,但凡有一点不满,瞬间就能反目成仇的那种伙伴。

他虽然也是明台阶段,但说句不害臊的话,他的实力在他们整个队伍当中,其实是最弱的。就连祥子,就他旁边这个打赌没输过的男孩,单单是论身手,也比他强那么一丢丢。不过,之所以还能留在这个队伍里面,他当然也不是个废人,他打听消息一绝啊!

对易清这个东山府的风云人物,因为天赋的原因,很多跟他干同样事情的人,对她就不怎么上心。其实他之前也是一样的,力气要用在刀刃上不是吗?但是他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爱看热闹,对大家口中的一些新鲜事,他非常乐意去探究。然后,自然而然的,对于易清,他了解的其实蛮多的。

别的方面暂且不提,这个女子的身手,他是知道的,不像旁人说起所有有关于易清的事情来,都只是个乐子,他是细细琢磨过一番的。

易清如果不是林二公子的人,那单凭她的身手,加入他们的队伍,就已经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毕竟他们干的是最危险的探路的工作,有一个实力强劲的伙伴,他们的安全就可以得到更大的保障。

林二公子给他们这个队伍当中带进来了也有十来个左右的人了,小雅和小李子是最后带进来的。至于前面的,走的走掉了,没来得及走的,铁了心要在这待着的,自然是死的死掉了。

小雅和小李子算是很优秀的人选,但他们估计也撑不上多久了。再给他们一段时间考虑,如果还不走,那他们就打算要处置了。到了这个时间节点上,他们本来还以为易清是林二公子送进来的又一个传话筒,结果,林二公子也是能送一个有用的人来给他们的。

当然了,这不是林二公子突然要对他们好了,不过是他拿不住易清而已。索性把易清丢到他们的队伍当中来发光发热,给整个林家的大队伍制造好处。

文霍已经给易清讲了大实话,易清如今应该是万分清楚她到底加入了一个什么样的队伍的。他如今倒是有些好奇了,易清准备怎么应对以后的日子。

“我也赌他们不是一起的。”文霍不上套,挥手把小雅丢到一边去,之后就站起身要赶人了。

“行了,都回自己的地方去,收拾东西下山。老四,今年你不要想偷懒,大队伍有什么好跟的,跟着我们一起走。”

应当是在队伍中排行第四的那个男子,也不知道文霍说的这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垂下眼睛,脸孔有些暗淡,想要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最后也就只是点点头。

他不是偷懒,真的不是偷懒。他只是觉得有点没希望,然后不想太累了而已。

身边的人都是怎么说的?书上都是怎么说的?夫子都是怎么说的?

炼体,只要肯下苦功,就能结束,到半筑基。灵动,也就只是一个小小的门槛而已,哪一天突然一下子悟透点什么,就灵动了。拂尘,三白六明九清,没什么问题的话,一般人都能闯得过,到明台之后,距离筑基就是一步之遥,可没人说过这一步有多么难跨越。

他瞧着挺年轻的,对自己的样貌也十分自信,走出去对着他一脸爱慕的叫师兄的师妹多得很,但大多数人不知道,他其实已经有两百多岁了。

他炼体成功很早,拂尘也很顺利,到明台的也早,就在他以为可以早早去纳灵秘境修炼,然后有朝一日前往上界,光宗耀祖,受万人敬仰的时候,他卡在了明台。

千般努力,万般挣扎,就是到不了筑基。修士练的招法,给你把元气的运转方式全部都画出来,然后修士照着练就可以了。但那只是他们可以运用的东西,他们本身的实力,修仙的境界,想要更进一步,要做的其实很简单,放在书上写也就是几句话,但真的去做,却就是无论如何无法成功。

卡在明台这个阶段时间有太长了,他曾经也风光得很,现在却没什么人记得他,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着实没什么该被别人记住的地方,不过是一个到处乱转着打听消息,然后给别人提供便利的人而已,算得什么?

他其实挺佩服文霍,一声老大,叫的也是心甘情愿。同样都是被卡在明台这么多年,他还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心态。拼命的给自己收集资源,天天修炼,自己的队伍里,一个卧底又一个卧底的被安排进来,以前那么骄傲的人,居然也能忍,一天天干着送命的事情,只为了……

话又说回来,文霍估计也是有点绝望了的。修炼这种事情,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靠着别人的路子是走不长的。他们都清楚这个道理,但是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忘记这个道理。

林家如今在荧珑界是发展得越来越好了,除了别的各方面的原因之外,还有虽然林家的优秀修士少,但纳灵秘境之中,却有不少筑基弟子,跟林家的关系非常好。那些筑基弟子,之前都是卡在了明台很久,好像就是因为有林家的帮助,才到筑基的。

这是众所周知的真实,这也是东山府明台弟子出去历练的队伍,林家的规模几乎超过北海珠岛许家和青云堡伯家的最大原因。

他们……其实也是奔着这个来的!

文霍是老大,他是老四,他们当中,自然还有老二和老三,但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想要知道林家让明台弟子突破的秘诀,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之前探路探的心甘情愿,但这些年过去,事情做了不少,好处却一点儿都没有得到。知晓自己被利用了,两个兄弟甚至都死了,但他们却还是不愿意走,宁可就这样跟林二公子耗着,也不愿意走!

修炼,真的是一件害死人的事情!希望,真的是一件害死人的东西!就为了那点希望,继续修炼的希望,他们从这个队伍到那个队伍,被利用过来又被利用过去。

很多跟他们的情况很相似的明台弟子,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总是说这儿条件好他们才去这儿,那儿条件更好他们才离开这儿……呵!要是有一个人可以让他立刻到筑基,别说什么好不好的条件,他把他的下半辈子卖给他都可以!

排行老四的那个男子点点头走了,到底相识多年,文霍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神色有些沉重,他看了眼虽说早熟,但眉宇之中总还是有少年的那一份天真的祥子,叹了口气。

这是老二的孩子,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好像是昨天还在哇哇大哭着找爹娘的小家伙,今天已经这么大了,都已经在拂尘了,很快就要追上他们这些他爹爹那一辈的人了。

老四最近几年虽然说也跟着他们出去,但总是拖在大队伍里面,不愿意再跟着他们了。他知道他的想法,但是却不认同。

时间过得很快的,尽管从来都是希望渺茫,尽管可能到死的时候他回头看,会发觉这辈子都是徒劳,他还是愿意现在继续徒劳下去,万一有万一呢?

文霍的居所之中,人都走光了,当然,除了小雅和小李子。他们两个人像是文霍的奴才一样,悄悄在屋中站着,还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直到文霍看了他们一眼,给他们下了命令之后,他们才动弹起来。

“在这里杵着干什么?你们也去收拾东西吧。下山之后,有你们忙活的事情。”

也不知道这两人忙活的事情是什么,这会儿一直宛若不存在的小李子,听到文霍这句话之后,整个人也是一抖。更不要提小雅,紧紧咬着牙,连眼泪都快下来了。

难道真的要熬死在这里吗?她不想继续在这里待着了!她想走,真的好想走!

小雅和小李子好像真的是文霍的奴仆,他们两个人是货真价实的明台弟子,但居然没有自己的住所。文霍说让他们收拾东西,他们只是走进里屋去收拾。

回到自己的屋中,小雅拿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胸前,一阵闷闷的疼痛,让她不由得落泪。生怕一下子就要被叫出去再做什么事情,让那群恶鬼看到她脸上的眼泪,估计又要生出什么事端。小雅立刻把眼泪擦得干干净净,垂着头把几件衣服收拢堆了。

明台弟子出去,其实真的没什么多拿的东西。明台弟子,明台弟子……有混成她这样的明台弟子吗?被塞到这样一个队伍里面来,在东山府是奴婢,出去还是奴婢,不仅如此,出去还是妖兽的诱饵,还是那群恶魔的消遣!

她不想在这里待了!她也不想……不不不!都已经撑了这么久,就再多撑一段时间吧!万一她筑基了呢?等到她筑基了,她要把这个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悄悄的杀干净!一个都不会留下!

手中的衣服已经被小雅攥得不成样子,另外一间小屋里的小李子,可能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在厅中坐着,暂时没有动弹的文霍,心里面也想着他的事。走掉的这个林家大队伍里面专门用来探路的十几个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

易清还完全不了解这个队伍,对这些人的心思自然无从猜测也不清楚,不过她也不准备了解和融入这个队伍,她也有她的想法。

最多半年,最少,什么时候都可以。先出去看一看,这个队伍谁打到的归谁的规矩,到底可不可以当真。如果能当真,那她就先练练手。如果不能当真,那她就跟他们一起探探路,反正碰到危险,她逃命的本事从来不弱。探一段路,熟悉一下外界,然后她能早走就早走。

之所以跟着这么一个送命的队伍而没有任何异议,就是因为易清看中了这是一个去主动探路的队伍。

她需要知道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跟着林家的大队伍,她走过的地方,那些地方有什么东西,这些事情都是大家所有人都知道的。这些地方她没必要去,现在只要用心的去打听打听,也照样可以知道。

某个地方有什么好宝贝和真的危险,这种事情是永远不会在大众口中说出来的。虽说跟着文霍的这个队伍,她可能还是不会知道什么真正机密的东西,但好歹她了解的,比人们口中所说的要略微详细一点。她要求不高,这就已经够了。

齐凛来找她的时候,天色就已经快要黑下来。这会儿离子时,也没有多久了。易清跟着齐凛走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直接离开的准备,现在也没必要再回鸣幽阁。再分别一回也怪难受的,而且,让宝儿觉得林家的队伍又把她赶出来了,这也怪尴尬的!21032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上界山下,跟许多年前易清第一次来这里一样,山下很安静,但不远处的小村,却与往日里不同。有很多刚刚到半筑基的修士,他们不远万里赶来这里,住宿在那些小村之中。过些天就是东山府开山的日子,他们每个人的心里,肯定都是满怀着憧憬,今夜,肯定没有几个人心大的半点不激动,也不准备修炼的睡觉休息。

易清当年来的时候,大夏夫子出了事,每年的例行考核,就那么取消了。所以这片林子,她当真还不曾进去过。

走出灵随院,易清熟门熟路的下了山。走在下山的路上,她的视线总是忍不住落在山下那一大片蔓延到了上界山的绿意之上。

走出宁安北境,一直走到上界山,这一路上,其实已经算是一个考核。不过那并不正式,山下这一片大林子,才是真正考核的地方。

没有进去过,人就总是会好奇一点,易清也不例外。下了山,走到那片林子的入口,易清回头打量着这一片在黑夜之中,轮廓模糊,像是一只在悄悄蛰伏着的什么巨兽的树林,很好奇里面有什么,每年新拜入东山府的弟子,又会经历怎么样的考验。

她心是不是太大了?刚刚来到东山府的时候,她恨不得躲到地底下去,什么人都不知道她,什么人都注意不到她。但到后来,她居然也没打听过这些事情。

不过,也没必要了。估计每年的新弟子们,到这林子里面去也就是打打最弱的妖兽。这树林肯定也被上界山的阵法所覆盖,可能阵法还会给那些弟子营造一些危险什么的,然后夫子就在一边看着,那些弟子要怎么解决问题。头脑清醒而理智的,最好还是有实力有天赋的弟子,当然会被高看一眼,以后前途也会好一点。

无聊的做着一些猜测,易清之前还被好奇心所影响,想着等到什么时候她去跟别人打听打听,每年新来东山府的弟子,到底要经过什么样的考核,后来她又没有了这个打算,她的视线,从身后的林子,渐渐的转到远处的远山。

它们连绵起伏,在黑夜之中,和夜空连在一起,在天地之间,勾勒出一条十分模糊的线。正因为模糊,正因为不清楚,才显得未知的可怖。

易清是不怕走夜路的,路上跳出一个穿白衣服的女鬼,她的心跳也不见得会骤然飙升到多高。远处的那些山,如果它们轮廓清晰,在黑夜之中显得像一群胡乱舞蹈的妖魔鬼怪,像一群在暗处偷偷地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兽,易清说不定倒不会在意。但是现在,远处那深深浅浅的黑暗,让她的心情,莫名的就有一点压抑。就连通过口鼻进入身体的那种刀子一样的空气,也没办法让她缓和一下。

良久,轻轻叹了口气,易清垂下眼睛,不再多看什么,而是专心等人了。夜空中有什么东西飘落到她的脸上,一下子化开,冰冰凉的让人清醒。

在东山府中,人就会很容易忘掉一年四季。山上的气候永远都是清凉舒适的,夏天不热,冬天不冷,春天没有风,秋天没有雨。春夏秋冬,不是季节,只是景色。就像她住的鸣幽阁,每年冬天总会有雪,但却不会冷。名字起得这样清幽,景色总要搭配得上,一点冷雪,一点微雨,都是恰当的。

山上的雪不是雪,这里下的才是真正的冬雪。好像就是那么突然一下的时间,天地间鹅毛大雪乱飞,易清拉起她斗篷的帽子,在原地默默等着。

算算时间,这会儿也快到子时了。易清也是在下山的时候才想到,这会不会是文霍故意捉弄她,让她在这里冒着雪干等着。如果是的话,那他们还真的是捉弄成功了。不过,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本来她的打算就是要一个人走的,加入林二公子的队伍,不过是临时起意。如果他们不来,那她一个人走就是了。

雪越下越大了,易清的黑斗篷很快就成了白斗篷。她身上披的,还是很多年前的沉墨缎,当然了,这斗篷是加大加长的。

所幸,她当初从她大伯手中敲诈到的沉墨缎够多。后来在东山府上,因为成了香饽饽,收到的礼物也够多。这些年她几乎没有挣任何东西,靠自己的力量挣任何东西,但她用的各种物品,还是顶好的。

当初的易家真的很发达,沉墨缎这种东西,她要,她的大伯就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现在的易家……

开玩笑和捉弄人这种事情,是要保持好一个度的,尤其是针对易清这样在某些方面,根本开不起玩笑和捉弄不起的家伙。文霍跟易清说的子时在这里集合的话,不是闹着玩儿的。还不曾到子时,文霍带着小雅和小李子两个人,在易清之后,最先到了这里。

他们的到来,成功地打断了易清一闲下来就乱飘的思绪。看着一身轻松,衣服仿佛都是几个时辰之前在山上的那一套,压根儿就没准备什么的文霍,还有各自提着两个大包袱的小雅和小李子,到底是以后一段时间的队长,易清还是主动问候了一声。

“文师兄。”

“嗯。”没得话要说,文霍只是点了点头,在一旁站着同样等人。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惊讶的,不都说女人事情多吗?他这队伍里以前也有过两个女的,不得不说,她们事情真的是多,多到让人没有办法理解。

每年离开东山府外出历练,她们总是让人等的时间最久的。明明已经是明台阶段了,出去历练,其实需要的东西不是很多,但她们的包袱的体积,却实在是令人惊讶。

他还是头一次碰到易清这样的怪胎,给她的准备时间那么短,她居然来的这么早!而且看易清的模样,她是根本什么都没准备,跟之前完全没有什么变化。

点了下头之后,文霍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我们至少要在外面待半年……”易清该不会是觉得他们出去半个月就回吧?

“嗯,知道。”点了点头,易清秒懂了文霍的想法,但她也就只说了知道两个字,懒得多解释什么。

何止是半年?她是准备在外面待一年的人!

是怪胎还是正常人他不在乎!不会拖他们的后腿就好,知道要出去半年就好!心里对易清下了一个小结论的文霍,这下子是彻底不说话了。

小雅和小李子还是之前在山上的时候的那副模样,别说说话,呼吸声都不敢大一点。易清不开口,文霍也沉默,几个人就那么杵在雪地里,看起来挺傻的。所幸,在文霍这个队长到了集合点之后,他的队员们也来得很快。

大家集合了也不说话,倒是都很有默契地看了眼易清,不知道是因为易清早早的就来集合而对她有些满意,还是因为这会儿已经到了山下,身边很快就要处处都是危险,那些队员没心思,他们看易清的眼神,倒是少了很多的审视。匆匆瞄上一眼,就自觉地找好自己的位置,大家一起动身。

大家都不是那种很热情的人,这其实让易清松了一口气。大家虽然说都不怎么喜欢她,但也不见得敌视她,这就让易清更加的心情好。

文霍这个队长当得很称职,对易清这个新人,虽说心中提防,但却也不是带她出来就是为了送她去死。大家齐齐动身之时,文霍给身边的祥子使了个眼色。

祥子乖乖点了点头,朝易清走过去。路上顺手把自己收拾出来的小包袱一抛,就好像是随手丢掉的那种感觉,他也不看自己的包袱去哪儿了,好像是很放心自己的包袱不会被丢掉一样。

不过也确实不用担心,那包袱飞向小雅的方向,准头却偏了不是一点两点。小雅飞奔着接住那小包袱,一副宁可自己摔一个狗啃屎,也不让那小包袱落地沾到雪的架势。

可能是不敢吧,也不知道是曾经因为这个错误受过什么惩罚。易清看了眼小雅,毫不在意的又转回头,瞧着凑到她跟前来的男孩。

兴许是因为队伍当中除了她之外就易清一个女子,接住了祥子的包袱,又接住了队伍当中另外两个人的包袱,整个人已经快被大包袱小包袱给埋起来的小雅,下意识的就去看易清。

一边跟着队伍赶路,小雅总是不自觉的就去看易清,似乎是想要用眼神去打动她。好歹她们同为女子,看她混得那么惨,易清好歹说话帮帮她。但看了很久,易清这个铁石心肠的混蛋却是根本不回应,咬了咬嘴唇,小雅最后还是低下了头,眼中一点怨恨闪过。

易清是不知道这个的,如果她看到了,估计又会感叹:团队生活果然过不得!她这种人尤其过不得!

“师姐,咱们今年是要一直往东边走,走到珍草山为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到那里应该是明年的三月份左右,阳春三月,珍草山上有一种很难找的到的丹材。”

“要知道,即便是夫子,想要寻找到那种丹材,也是要碰运气的。如果咱们能找到那么一株两株……当然,咱们自己是用不上的,可要是跟夫子交换,那就能换到太多东西了。”

一行人在雪地中迅速行动,大家都没有声音,只有祥子,在给易清悄悄的说着一些东西——他们要去哪里,要注意些什么之类的。

“不过,虽然说那种丹材很宝贵,可已经连着有好几年,不曾有一个人找到了。但也不必失望,珍草山之所以叫珍草山,就是因为那里各种优良的丹材很多,即便是找不到最好的,采点一般的自己用也很不错了……”

“只是,师姐,妖兽们也都是很聪明的。不只是在珍草山上,咱们这一路走过的所有地方,但凡有什么宝贝,不只是咱们想要,妖兽早就在一边悄悄的守好了。”

“这算是好处也是坏处。珍贵的妖兽浑身都是宝贝,它们待在宝贝的旁边,那就是宝贝扎堆了。只要咱们的实力够,可以把它们全都包揽下来。而且,我们探路,其实也就是找凶猛的妖兽。那些妖兽盘踞的地方,肯定有好东西存在。至于坏处,那就很简单了。真有很可怕的妖兽,几十个明台弟子聚在一起,说不定都拿不下。碰到那样的情况,咱们就只能看着宝贝流口水了……”

“这会儿天黑得什么都看不清楚,等到天亮了,咱们应该还没有进山。到时候,我给师姐指一下大概的方位。咱们是从前面不远处的一条小路进山,当然还有别的路,但那条小路,大家都走惯了,知道安全。走那条小路,进蝴蝶山……”

走了约莫有两三个时辰,还没有离开上界山的范围,周围一片地方都被阵法所覆盖,大家都很安全。易清也感受的到,这队伍里面十几将近二十个人,大家的神情和姿态,都还算是放松。

作为一个还从来都没有离开东山府出去历练过的新手,虽然是明台弟子,易清在祥子的面前,却非常谦虚。他说什么她都静静听着,牢牢记下,虽然说不敢全部都相信,很多地方还是要等她自己确定了之后才敢确信,但易清看的出来,祥子算是很认真的在给她讲这些东西。

天还没有亮,眼前的世界,不远处的山峦,还是模模糊糊。祥子把时间估算的很准确,他们天亮之前果然进不了山,蝴蝶山,很美的名字……

“这是冬天,除非霉神附体了,否则的话,蝴蝶山上可以说是没任何危险。走过一整座山,碰到两至三次妖兽,就算是倒霉的了。等到明年夏天咱们回来,是不从蝴蝶山过的,因为明台弟子一般过不去。明年夏天,队伍们都是从蝴蝶山左右绕开回东山府,哪怕绕很远的路,也必须要绕开。”

“师姐可千万不要在夏天去蝴蝶山,蝴蝶山上,夏天的确是宝贝多。但据说,要去那儿,纳灵秘境里面的师兄师姐们,都要结伴走的……”

“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渐渐的亮了,雪也渐渐地停了。易清望向前方不再是黑黢黢,而是覆盖了一层白色的山峦,准确的找到了祥子口中的蝴蝶山,还有那条进山的小路。

蝴蝶山的名字很美,但首先,祥子的描述就已经够可怕。其次,大冬天的,这座山上,别说是什么五彩斑斓、翩翩飞舞的蝴蝶了,易清在远处看去,就只看到光秃秃的山岭。山上只有土和石头,连树都长得很少。

“珍草山就在那个方向,等再走上几天,快靠近时风岭,就是当年夫子出事的那个地方的时候,就能够远远看到珍草山了。”拿手给易清指了一个地方,祥子的语气之中也有些希冀,可能是在盼望着今年他们到珍草山之后有一个好的收获。

听到他给易清讲解的这些话的队伍中别的人,也都是同样的心情。作为专门探路的一支队伍,他们的收获,看样子是要比跟着大队伍的弟子多得多,但他们的日子却很危险。

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发现一些好宝贝,而且还不能让别的大队伍之中同样专门用来探路的那些人知道。每个大队伍之中他们这样的人,最盼望的就是可以找到一些单凭他们的实力就能拿下,不必等到大队伍来的好东西。

每个探路的队伍,的确是集结了一个大队伍之中实力顶强的部分人,但人多力量大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大队伍的战斗力,还是要比他们这十几个探路的家伙高多了。

真的碰到他们拿不下的宝贝,他们就要悄悄的把地方藏好了,然后把地址告诉大队伍,大家一起去拿。一般是谁发现的就归谁了,外出历练的明台弟子所能去的大队伍也没有多少,队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直接死皮赖脸的硬抢别人发现,别人已经给自己霸占下来了的东西,多少有些跌份。

探路的十几个人,起到的就是这样的作用。他们能独自拿到的好东西其实不多,因为毕竟实力有限,真正的宝贝都被妖兽守着,他们打不下来,只能去告诉大队伍。可以独吞的宝贝,就不会有多好。

偏偏就是那些不会有多好的东西,林二公子这做商人的也抠的不行,给这个队伍里带来像小雅和小李子这样的人,是完全不要给探路的这十几个家伙饭吃。

让易清看清楚了他们要去的方向后,祥子不再多说什么,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去。他的腿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被易清打伤了,这会儿却是行走如风,看起来半点问题都没有。

上蝴蝶山的路已经可以看得很清楚了,硬生生地在大小不一的石头上走出来的一条路,可能是因为走过的人实在太多了,看着倒也平平展展的。

此处,应该是已经离开了上界山阵法所覆盖的安全范围,大家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就连小雅和小李子,眼神也都变得警惕。

不过,他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变化,也有可能是因为蝴蝶山下的人。

东山府外出历练的弟子,可以选的大队伍还不少。以前的荧珑三大家,玲珑钱庄,几国皇室,还有一些小世家组成的联盟。林家的大队伍有文霍所带领的探路的队伍,别家的大队伍自然也有。

这些队伍,肯定是会抢时间的。因为越早走过一片地方,虽然说并不一定会发现什么,但相对第二第三的队伍来说,他们肯定会更容易发现什么。

大家是竞争的关系,自然不存在什么友谊第一。易清打远处就看见一支队伍迅速的上了蝴蝶山,第二支探路的队伍却还在山下等着,可能他们的集合点是在这里,人还没有到齐。

本来以为他们算是最早的了,却没有想到,还是有两支队伍抢在他们前面。文霍在看到蝴蝶山下的人时,带领着整个队伍的脚步,骤然间就快了很多。

到了山下的路口处,看着熟悉的老对手,为青云堡伯家效力的十几个人,文霍连一个招呼也不打,与那到近前一看,更能发觉明显是在等人的十几个人擦肩而过。

刚刚上山的那支队伍,八成是许家的了。怕被许家那群修炼的疯子抢了先,文霍上山的脚步非常快。

许家人出来历练的时候,他们走过的地方,简直就像是被土匪掠夺过的一般,寸草不生,什么都没有了。跟在许家人屁股后面走,恐怕他们发现不了什么,还是赶紧追上去的为好。

两支探路的队伍会和,然后又匆匆分开,期间没有做任何的交流,只有打量的道道眼神。两边看起来都是互相认识的,易清这个接受到最多眼光的新人,却是不认识伯家这支队伍中的谁。所幸两边的关系看起来很糟糕,谁都没有想要打招呼,易清也就很庆幸的跟着队伍上了山。

“也不知道林家人在珍草山发现了什么……咱们占好地方之后,要不要去珍草山上看一看,反正也不远?”

盯着文霍一行人上山的背影,直到渐渐看不到他们了之后,伯家的队伍当中,有人这么说道。

“莫要想那么多!今年林家的大队伍都要往珍草山走,就凭咱们,能占到便宜才是怪了!再说,就算是真的有什么好处,也跟咱们没有关系……”

“……别说这些了,那两个混货怎么还不来?让许家人抢了先也就罢了,反正是一群土匪!现在连林家都上山了,再等一会儿,小队伍都要来一群了!”

每一年,最早出来历练,其实说白了就是搜刮天然的修炼资源的明台弟子,除了几个大队伍探路的十几个人外,也就是那些评选已经结束,又自恃实力,不愿意加入大队伍白白干活,叫上几个跟自己同样的人组成一个小队伍赶紧出来走一圈的弟子了,他们不会比探路的人慢上多少。

“老大,要不咱们这样?再等一刻钟,他们要是还不来的话,过那片地方,就由他们两个人打头阵!”

“少推脱责任!那片地方你最熟,必须你带路!”

“唔……”

“诶,就我一个人注意到了吗?你们没看见?”

“没看见什么?”

“林家那个队伍里多了一个师妹!”

“……我说你一天也把头抬起来,听听旁边的声音好不好?易清去了林家的队伍,这个事情,我今天说了至少十遍不下!”

“哦……”

跟还在蝴蝶山下等着的伯家的队伍不同,文霍等一行人,走在路上,半点声音都没有。

易清走在队伍的后面,在她身后的,只有小雅和小李子了。在确保自己不掉队的前提下,头一次离开东山府到这里来的易清左看看,右瞄瞄,但双眼所见,的确是让她有些失望。

别说是出现一头妖兽让她来打一打了,覆盖着一层白雪,这地面上连棵草都看不见啊!

跟着这一支无声无息的队伍又走了一段时间,易清才看到这蝴蝶山上的植被。不过也没有多么醒目,最多就是几棵叶子落光,树枝干渣渣的小树。

大家都是明台弟子,双脚落地很轻,一路走过来,雪地之上,几乎没有脚印。只有落在最后的小李子和小雅,可能是因为身上的包袱比较多,他们两个人的脚,踩得地面上的雪发出轻轻的“咯吱咯吱”声。

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声音,“嗖”的一下,雪地上飘过一团跟雪一样白白的影子,飞快,在雪地的映衬下,几乎要让人怀疑是不是看花了眼。

“啊……”小雅叫了一声,易清回头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倒在地上。身上的包袱散落一地,有两个还直接朝着山下滚去。

文霍皱眉看着她,看完又扫了一眼易清,然后还是不曾说话,对身边的祥子使了个眼色,接着便继续往前走。

祥子仿佛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无奈地走回到了队伍的最后面,跟易清走在一起。

没有办法,这队伍里全部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任凭哪个人去跟刚刚加入队伍的易清交流都不怎么合适,但不跟易清说什么,那更不合适。

不管易清半年之后到底要不要走,现在她还在他们的队伍里。如果易清跟林二公子不是一伙的,那是最好,她的实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打妖兽有个帮手,这有什么坏处?如果易清跟林二公子是一伙的,她至少要比小雅中用很多,赶紧把她的实力利用一段时间再说。

谁让他是这个队伍当中年纪最小,最可爱,最有人缘的呢?给易清这个非常优秀的打手普及一下基础知识,是他份内的工作!

叹一口气,走到易清旁边的时候,祥子却是阳光灿烂的笑脸:“师姐不用害怕,刚刚那不过只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而已。当然了,它与山下的普通兔子不同,个头更大,速度更快,咬人也更疼。但是,只要是妖兽,哪怕是最低等最低等的,都有别于普通动物,它们还是很聪明的。它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所以肯定不会招惹咱们这样的队伍,最多只是报复一下那个吓到了它的人!”

刚刚可能是小雅的脚步声重了一点,所以才吓到了那只在雪地中漂移出来,大约是咬了一口小雅的兔子。

易清看了一眼那一团白色在雪地当中消失的方向,没有去管身后,祥子也自然不会去管身后。拖着同样多的包袱,跟小雅可以说是同病相怜的小李子,也没有去看身后。

瘦瘦弱弱的女孩子,有些无助的看着抛下她完全不管的越走越远的队伍,连忙回头去追那两个滚远了的包袱。刚刚回过头,她苍白而瘦削的脸上,表情立刻就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就连一只破兔子都欺负她!等着!等着!他们都给她等着!

之前,天还没亮的时候,祥子给易清普及的知识是这样的:在冬天的蝴蝶山上,他们走过去,碰见两到三次妖兽,就已经算是倒霉。

刚才的那只其实快的易清眼睛都没怎么看清楚的小兔子,虽然说估计很可爱,估计弱小的只要他们这群人当中有一个人想要对付它,伸手就能捏死它,但它也算是一只妖兽,正儿八经的妖兽。

这是第一次碰到妖兽,第二次,是在那只小兔子出现之后没多久。

小雅很快就收拾了包袱追了上来,来回又跑了一段路,而且身上的包袱看着实在是分量不小,她气喘吁吁的,走路时候的动静更大了。

走着走着,第一次到外面来,虽然说很好奇,但是警惕永远比好奇多,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声音和景色的易清,停了下来。

在喘息的,好像不止是小雅一个。

最前面的文霍也很快停下来,回头,皱眉瞪着小雅,接着又看了一眼易清。

“你要是继续这么吵,就一个人在后面远远跟着吧。”转回头去继续往前走,文霍冷声说了一句,是对小雅说的。

小雅的脚步一顿,接着就尽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悄悄的跟着队伍了。

让她一个人走,那不知得多危险!

第一次碰到兔子,第二次不知道碰到的是什么东西,反正易清只听到喘息声。这两次,文霍都是对妖兽置之不理,路过就走,根本没打算动手。妖兽也乖,像是祥子所说的那样,看到他们人太多,实力太强,出来就是送死。所以只要他们不过多冒犯,它们也就乖乖躲着不冒头。

如果所有的妖兽都是这样的,那出来还历练个鬼呀!弟子们离开东山府出来就是为了跟妖兽打架的,妖兽这么聪明,要么就是躲着,跳出来的肯定是有能耐的。这……

遇到两次妖兽,尽管第二次不知道是什么,祥子也只是说估计是出来觅食的什么小兽,给不出准确的答案,队伍里的人看着易清的眼光,还是带了一点别的东西。

第三次碰到妖兽,而且也是易清真正的看见了的妖兽时,大家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霉神一样了。

“这是……”

祥子给易清介绍着他们碰到的东西,易清只是专注听着,别人的眼光,尤其是背后小雅的眼光,她只当作不知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知道师姐有没有读过一些记录妖兽的种类的书?这种鸟,在荧珑界很容易碰到。厉害的要夫子去打,像这样的,大约也就是咱们明台阶段的实力。不过,因为它会飞,倒也不容易打……”

祥子讲着,刚才从他们的头顶上方掠过的一道黑影,再次闪现回来。

小雅可能不太适合出来历练,上了这蝴蝶山之后,第一次碰到的兔子,专门冲着她去,咬了她一口。第二次碰到的不知什么东西,好像也是被她的喘息声打扰到的。如果那只妖兽要攻击,多半也是对着小雅。第三次碰到的这只鸟,刚刚飞走,现在飞回来,几乎都是擦着小雅的头皮。

可能是头皮被啄疼了,小雅惊叫连连,包袱又被她丢在了地上。所幸他们正在经过的这片地方,地势比较平,包袱没有再乱滚了。

文霍冷眼看着她,接着第三次同样的把视线转向易清,然后,他朝易清走过去。

“你可识得这东西?”

易清正在用一种万分不解的眼光看着小雅,好歹也是明台弟子,一只兔子吓得她叫唤,一只鸟也吓得她叫唤,这些妖兽,有那么大的威力吗?就算是她这样从来还没有打过妖兽的新人,不懂得妖兽的厉害,但这队伍里面别的人也都要比她淡定的多了呀!这姑娘是怎么回事?

易清本来对小雅就没有任何同情,毕竟是跟她没关系的人,再怎么惨,又不是她惨,什么时候事情染到她的身上了,她再管也来得及。现在,易清对小雅,就更没有什么同情了。

这份令她有些看不起的胆小除外,她总要找个机会打听打听,像小雅这样也出来过几回的明台弟子,以前会不会也跟这一次相同,故意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吸引妖兽的注意。

如果以前小雅没有出什么岔子,单单她一来,她就重重的走路,狠狠的喘气的话,那就呵呵了……

身边文霍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易清侧头看着这个想要考考她的男人,没有拿眼睛再去看刚刚掠过小雅头顶的那只鸟消失的方向,很笃定的给出了答案。

她不应该这么自信的,毕竟还是新人一个。但是刚才,祥子已经给了她那么多的提示了,再不确定一点,未免谦虚的有些虚伪。

“彩弥勒。”

如同祥子所说,这种鸟的确很常见,荧珑界有,修仙大世界也多的是,就和易清从前生活的地方的麻雀差不多,哪里都看得见。

但正是因为多,种类就比较杂。易清可以一眼认出这种鸟,但虽然她很清楚彩弥勒鸟有几个大分类,却没办法确定像刚才他们看见的这种飞得这么快的,到底属于哪一类。

“大约是刚刚入灵的三彩弥勒吧。”

这种鸟儿生性好斗,既然都飞出来了,那肯定是被打扰到,不准备再躲起来了。当然也可以说是它脑子比较少,更加聪明的妖兽都知道趋吉避凶,它是不知道的。

自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这种鸟都是成群结队出现,说不定周围有它的伙伴,所以这一只,才如此不畏强敌,如此凶悍。

易清的话音刚落,在她身旁的文霍还来不及点点头,那黑色的影子就再次冲他们飞过来。它仿佛知道这个队伍当中谁最好对付一点,这次是直对着易清这个新人的头,就俯冲下来。

文霍迅速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刀,把刀柄递到了易清的手中。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只见易清拿过刀就举起手来,对那只彩弥勒躲也不躲,横刀挡在自己的眉前。

易清这样的动作,一点儿都不显得好看,只显得傻。但似乎冲着她来的这只鸟比她更傻,看见刀都不知道躲,直接对着刀刃就去了。

这根本不像是一个从来没有离开过东山府出来历练的明台弟子,甚至可以说不像是一个女子。他碰到的女修士,自然并非全部都是小雅那样的,也有许多令他心生敬佩。但可能是他见过的人还是太少,他觉得,易清与那些女子,还是有非常鲜明的区别。

她绝对是第一次看到妖兽,即便这个不是第一次,她也是头一次在这样完全没有保护的环境之中看到妖兽。但是就在刚才,他给她递刀的时候,他发现易清的手,稳当的不能再稳当了。

易清的估计没有什么差错,冲着他们而来的这只彩弥勒的确是只三彩弥勒,算是荧珑界之中最高等的弥勒鸟了。但即便是再高等,这只鸟刚刚入灵,那就还是非常弱。

这么弱的妖兽,给现在的他来看,只要找到机会,也就是一刀的事情。可以前他不是这样,他第一次出来历练的时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场面,他到如今还记忆犹新。

也就是一只弱的不行的妖兽,他兴奋、好奇的同时,也真的紧张到不成样子。最少最少,他手抖,不管是因为什么情绪,他手抖。

但易清不是这样,她的手比他的还稳,准准的握住他递过去的刀柄,然后抬起来,挡在自己的额前。这一套动作,很短,说行云流水有些过不去,更加合适的,文霍一时间也想不到。

他那一刹那只有这样的感觉,他只觉得易清并不像是在这荒山野岭中,拿起刀要对付妖兽。她刚刚的模样,像是接过了仆从递给她的茶,然后端起来喝了一口……嗯,就是这样,非常像。

事实证明,冲她飞来的那只弥勒鸟,并不是真的傻。看到易清拿出刀来对它,它是马上就要躲的,只是来不及而已。

文霍的这支队伍当中,都是身经百战的明台弟子,易清刚才拿刀挡在自己额前的动作,看起来是傻了一点,但在那些明台弟子看来,却很是漂亮。

三彩弥勒的速度很快,文霍给易清递刀的时候,那只鸟已经离她很近了。看到文霍递出刀,大家就都知道文霍这是想要试试看易清的实力和心态,他们自然也想要看看热闹。同时,下意识的就把自己和易清换了一个位置,把自己想成是易清,然后想一想他们会怎么应对。

十几个人,他们大家都觉得,易清最少会先躲一下。那只弥勒鸟是不会飞走的,肯定会再飞回来,大家都觉得等它再一次飞回来的时候,易清才会动手。

结果没想到,易清根本就没准备躲,她接过刀,抬起手的那个动作,当中还有一点点短暂的停顿,她还拖了一下时间。一直到那只弥勒鸟要撞到她的额头,少不了要在上面来一个窟窿眼的时候,她的刀才落到了自己的额前。

这个时间,其实容易算。最主要的是,把别人换到易清的位置,那么一只体积也不算小的弥勒鸟,直直的冲着她的额头而去,任是谁都会先退一步的。但是,易清没有。

往年他们过蝴蝶山的时候,都是平平静静的,什么都不会碰到。今年连着撞见妖兽,虽然说都是不怎么样的妖兽,就算是再强大上十几倍,他们根本也不在乎。但是运气这种比较玄乎的东西,他们还是很在乎的。

祥子还不是明台弟子,他还在拂尘,他为什么能加入这个队伍,而且他们大家都挺喜欢他?就是因为这小子运气实在好到不是一般般!不说祥子打赌从来都没有输过,就说以前,队伍里面谁跟着他走,谁的收获就更多,好多年都是这样……这运气,真的是嫉妒不来的!

探路的工作很危险,如果队伍里面跑进来一个霉神,就像易清这样让他们在蝴蝶山就碰到了……现在起码三次妖兽的霉神,别的不说,就这份倒霉气,他们还是不喜欢的。

不过,如果这个霉神实力很强,心态很好,胆子很大,而且还是一个看了可以让人洗洗眼睛的很貌美的师妹,那倒霉气什么的,就都滚到一边去吧!

再说了,别以为他们不知道,这小雅今天一路上弄幺蛾子,还当他们都瞎吗?

这只弥勒鸟,的确是他们运气不好才碰上的,但前面的两次……呵,与其说易清是霉神,还不如说小雅是霉神。

有的时候,实力可以用来解决一切。感受着大家骤然变了变的眼光,看着掉到地上,反应还是很快,撞到文霍这么好的刀刃上,居然也就只伤了半边翅膀,没掉头,没掉脚,没被削成两半的弥勒鸟,易清一边反省着自己,还是抬手的太早了,一边把手中的刀还给了文霍。

还了刀之后,易清没打算直接走掉,一副要继续观察一下她的第一个战利品的样子。不过队伍也没准备走,弥勒鸟身上,还是有些有用的东西的。

虽然说这只是一只刚刚入灵,说白了也就只是比刚刚灵动的修士强一点,加上能飞这个优点,勉勉强强可以和明台弟子斗一下而已的妖兽,但它好歹是一只三彩弥勒。荧珑界之中,找不到比三彩弥勒更高贵的弥勒鸟了。

绝大部分弥勒鸟,它们的修为体现在胸前的弥勒坐像上,它们胸前的弥勒越是清楚,就表示这只弥勒鸟的修为越高。弥勒鸟之所以会被这样命名,也是因为它们胸前的弥勒。

而弥勒,是人族的一种说法,据说,弥勒鸟在妖族有别的名字,但人类喜欢称呼它们为弥勒。

不过,弥勒鸟分为好多种,彩弥勒就是其一。彩弥勒的修为也直接体现在外在,却不是它们胸前已经渐渐模糊掉的弥勒像,而是它们头顶上的彩色羽毛。

从彩弥勒头顶的羽毛根数、长度、鲜艳程度,很容易分辨出它们的血统和修为。因为跟这些有关,彩弥勒头顶的羽毛,是一种非常好的丹材。因为漂亮,也是一种非常受女修士欢迎的装饰品。

作为丹材,刚刚入灵的三彩弥勒,虽然说有三根彩色羽毛,但也肯定是不够格的。但作为装饰品,这么三根彩色羽毛,虽然说看起来还有些灰扑扑的,但在东山府,还是会有很多女弟子愿意要的。

看着地上头和肚子加起来大约有人脚那么大,伤了半边不自然地展开,显得更是宽大的翅膀,飞不起来,还格外凶狠,小眼珠子直直瞪着,扑闪着另外半边翅膀满地乱转的彩弥勒,拿回了自己的刀的文霍,眼也不眨的挥刀砍断了这只彩弥勒的脖子。

做完杀鸟的凶手,文霍就又向队伍最前面走去,十几个人又恢复成之前的队形,准备继续上路。易清一时间没有动,祥子见状,刚要提醒她一声,上去把彩弥勒头上那三根毛拔下来,就见易清动弹起来。

“师姐,这种三彩弥勒,因为血统的原因,一般都很骄傲的,不怎么合群。它刚刚死,大群弥勒鸟不会来的,但再等一会儿,可就不一定了。”

“嗯。”易清点了点头,不再拖时间,上前去把鸟头上的那三根漂亮的彩色羽毛拔下来,就回到了队伍里面。

可能真的是因为实力改变一切,虽然说易清只是打了一只小小的弥勒鸟,而且最后一刀还不是她砍的,但大家看她的眼光,甚至是整个队里的气氛,都隐隐约约地变好了不少。

不过,气氛变好是一回事,易清也发现,大家的脚步都快了起来。看样子,是真的害怕弥勒鸟群过来。

祥子继续留在了易清的身边,当着她的可爱小贴士,跟她悄声地说着一些蝴蝶山上的事情。

在这之后,易清也是提着一口气。所幸,一直到走下蝴蝶山,他们都再没有碰到过什么妖兽。

走过蝴蝶山,虽然是在冬天非常安全的蝴蝶山,大家却都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处地方,在夏天他们明台弟子进去,如果夫子不管的话,那他们除了死就是死,没有别的可能会有。

跟易清说了接下来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后,看着不远处被他们追上的许家的,走下蝴蝶山之后,跟他们并不是走同一条路的队伍,祥子继续给易清科普。

“据说,许家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今年他们的大队伍,都是要往那里去的……”2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外出历练途中收获最多的人,绝对就是林二公子,青云堡的公子小姐,许家重点培养的修仙苗子,就是这些大队伍的领头人。

他们很有可能并不是最努力的人,但是他们投了个好胎,并且把自己出生就有的好运气,很完美的利用了起来。

照理说,夫子应当管一管这样的现象的。难道不应该是最努力的人收获最多吗?

像文霍所带领的这样的探路队伍,其中的人,日子平平静静的时候,倒还是可以骗骗自己,一旦发生什么变故,比如队伍中的谁谁谁伤了或者是死了,那种觉得不公平的想法,就会发酵,变得庞大。

易清自己没有打听到过,还是宝儿和她说的,说以前好像有人闹过,觉得明台弟子们出去历练所组成的大队伍应该被遣散。

但夫子们根本没有理会过这样的胡闹,在他们看来,这就是胡闹。大队伍也是那些有能力的人聚集起来的,又不是凭空出现,那些愿意跟着大队伍的弟子,也没有任何人去强迫他们,他们全部都是自愿的。

除了这种种原因之外,夫子们也着实懒得管弟子们的事情。毕竟,东山府的弟子,哪怕是筑基弟子,就算是收获最多的那一个,所拥有的东西也无法让他们眼红。

那些胡闹的弟子最终都偃旗息鼓了,易清在头一次知道东山府以前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虽然她现在就是个给别人干苦力的,但她还是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那些弟子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人,就是因为足够聪明,闲下来的脑子多了,就懂得了虚荣。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可以说是想让自己过得好,想让自己的子孙后代过得好,也可以说是想让自己和子子孙孙都生活的骄傲而尊贵,可以站在比别人高的地方,可以被人仰望,而不是被俯视。

荧珑三大家,林家,皇室,还有无数的小家族,他们之所以过的比大部分人轻松优越,就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好前辈,曾经要比无数人更加拼命的先辈。

世界本来就要是不公平的才行,因为不公平,才有不甘心,才有愤怒,才有竞争,才有默默隐忍着前行。如果注定了万般的努力也无法获得优越,易清觉得,大约是没什么人去努力的……反正她是不会的。

荧珑界很大,东山府也很大,但这是在他们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眼中看来。在夫子们的眼中,东山府也就是小小一个院落而已,上界山,不过也只是小小一座峰峦。

这么小的地方,充斥着弱肉强食,充斥着种种的不公平,夫子们即便是看见了,也是连眼睛都不会眨的。因为他们是从易清笃定绝对公平不到哪里去的上界挣扎着成为结丹修士的人,他们知道修仙的路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要公平?上苍制定的规则,绝对不会如此美好。

再说了,那些喊着要公平的人,等他们真的要到了自己想要的公平,难道他们就会满足?

满足了就怪了!要到了公平,他们就想要优越了。只要是人,便都会如此,从无例外。

蝴蝶山可能真的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虽然说他们刚刚走过那里的时候,整座山平静的像是没有生命存在。文霍所带领的这个队伍,在经过蝴蝶山的时候,也就小雅和祥子出了几声人的动静,别人全都死气沉沉,呼吸声都不大。

但在走下了蝴蝶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许家的队伍时,大家却都说起了话来。随着祥子引起来的话头,大家口中纷纷谈论着许家今年要去的地方,猜测着伯家今年要去的地方有什么好宝贝,再想一想林家今年要去的珍草山上,根本就没有他们的份的丹材。

易清注意到了,包括祥子在内,这队伍中的所有人,说起这些话的时候,都是满眼的羡慕忌妒恨。

应该羡慕的,毕竟别人能够获得那么多的好东西。应该嫉妒的,毕竟别人收获多,还不费力气。也应该恨的,毕竟珍草山上今年林家的大队伍要去拿的那些宝贝,还是他们这些探路的队伍发现的。他们天天往危险的地方跑,给林家找到了好东西,却没有他们的份,还不让他们恨一下了?

不过,这个队伍里面,不算祥子的话,易清可能是年纪最小的人了。大家都是活了几百岁的老老头了,对这些事情,好歹能够看开一点。虽然心中憋屈,但日子就是这么过的不是吗?谁还能一辈子从出生到死亡,永远都是舒眉展眼的?

走下蝴蝶山之后,队伍里的气氛显得很是轻松,大家口中谈论着几个大队伍今年的去处,虽然心中觉得难受,但气氛还是不曾被影响。

跟易清说了一句他们现在是在哪里,接下来要往前边去的地方又是哪里之后,祥子兴致勃勃的加入了在他们前面走的两个男子的热情讨论。

其实不用他特意提醒,易清只是没来过这些地方而已,大概的地图她是知道的。修书院之中,有很多夫子和热心的明台弟子绘制的简单地图,可以让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东山府的小新人们大约知道他们可以活动的范围,这块叫什么名字,那片又怎么称呼。

在安全的东山府上,文霍有一种不是纨绔子弟,甚似纨绔子弟的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人都要习惯性地翻白眼,对谁都十分不屑,看谁都会让别人觉得在被斜视,姿态不端正,一点儿都不认真的感觉。

但离开了上界山被阵法所覆盖的安全范围后,他还是很像一个可靠的队长的。他看人的时候还是令人觉得不舒服,但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他那冷冷的视线很有威信,那点儿不舒服,就可以忽略。

扫了眼他队伍当中说的正火热的人,拿眼神逼的那些人声音迅速缩小之后,文霍转过头,还是走在最前面带队向前走。

整支队伍里,大家几乎都在说话,除过最前面的文霍之外,没出声的,也就易清和在易清后面走的小雅和小李子了。

易清很好奇的东南西北的四面打量,他们现在在从一座山前往另一座山。这会儿他们已经离开了蝴蝶山的范围,但还没有进入前方那座山的范围,他们还是在下山,正走在一个小小的山谷之中。

虽然说下了雪,但这小山谷里的温度,要比蝴蝶山上高多了。虽然依旧还是处处可见积雪,景色荒凉,但水竟然没有冻住。前方不远处,一道细细的水流,顺着它曾经冲出来的渠道流淌到很远。

过了这一条说成是小溪流都觉得有些不符合的水流,前面再走不远就又要爬山了。前面的山,包括再往前的好几座山,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名字。易清只知道这些山上,低等的妖兽特别多。

外出历练并不是只有明台弟子才可以,拂尘弟子只要找到愿意带他的人,也是可以出来的。而大部分拂尘弟子,出来历练是绝对不会走太远的。他们的活动范围,比明台弟子还要小很多,也就是像他们马上就要去的前方这座山的几座山而已。

知道接下来几天的路程是怎样的,大家才会轻松。文霍走在最前面,轻轻一跳,十分容易的跨越那条小溪流。到小溪的另外一边之后,他将手放到溪水之中试了试。

也不知道这位出来过很多次的明台弟子,这一试到底是有什么名堂,易清看到文霍的神色,一瞬间就真的轻松了很多。之后,他甚至跟同样轻轻松松跳过了水流的他队伍里的人说起闲话来。

细细的水流,说成是小溪,都是抬举它了。易清也是轻轻松松地跳过来,垂头看了眼不算清澈,有点微微的发白的水流,着实不明白文霍刚才到底是试出了什么。

易清没想过去问,自己正在那里猜着,在她后面要过来的小雅和小李子,又出问题了。准确的来说是小雅一个人出的问题,只是连累了小李子而已。

易清并不知道小雅背的那些个包袱有多重,但是目前看小雅的模样,她的身上真的是背了一座山。这水流也就是刚过一米宽,一般人跳一下,还的确会胆怯,明台弟子也就是动动腿的事情,这小雅在这里居然都能摔倒了。

而且,她自己摔倒了不算,还把从头到尾好像一直都没有存在过的小李子都给拽翻了。

看了眼他让小雅背着的两个大包袱,并没有被水沾湿,文霍转过头去走了,大家也都跟着走,没人去等这两个人。

易清自然也是跟着走,但她当中回了一次头,然后就看到小李子那张寡淡的脸,依旧冷漠的没有任何表情。他爬起来,拍掉小雅的手,然后继续走。

至于小雅,她低着头,脸上的神色,易清看的并不清楚。只看到她垂下来的刘海在微微摇晃,她整个人应该是在抖。

她的鞋子和裙摆都湿透了,但身上的两个包袱,却是干干爽爽的。小小心心的把包袱拖起,小雅才慢慢地站了起来,迈着步子跟上了队伍。途中一直低着头,也不知在看什么。

易清百般猜测无果,所幸,她有她的贴心小百科。祥子这男孩,还真的是讨人喜欢。跟队伍里面的伙伴讨论够了几个大队伍今年要去的地方和有可能获得的宝贝后,他又退回到了易清的身边,神秘兮兮的问她:“师姐可知道,适才那些水有什么玄机?”

易清很诚实地摇了摇头,她知道那处山谷,她也知道那小山谷之中的水流,之前都在地图上看到过。但她,也就只知道这些了。更细的知识,要么有别人告诉她,要么她自己在外面混个几十年,也就清楚了。

现在有别人告诉她,但易清,听是会听,信却不会信。

祥子如今没有什么理由骗她,但未经自己证实的东西,易清还是习惯性的持怀疑态度。

整个队伍里面,就他年纪最小。除了打赌的时候,他说的话,完全没有任何权威性。易清看起来并不是普通的那种女弟子,他每每看着她的时候,总感觉像是看到了文叔,就走在前头那个,说什么做什么总是斜着眼睛的家伙!

咳咳……现在,这样一个女弟子,老老实实的在他面前摇头,承认不知道什么东西。而那个东西他知道……

哈哈哈!饶是祥子这男孩儿再早熟,他这会儿也有了一种要非常严肃正经的讲课的想法。

“师姐肯定是看过修书院里的地图对不对?那师姐有没有注意到,咱们前面的几座山,接下来几乎半个月的行程,这么大的地方,东山府的弟子,也就从来都只是‘拂尘弟子该去的地儿’这么叫着,都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但就那么一条小山谷里的小溪,却被命了名。”

“玉下水”。

那条小溪流的名字,易清还是知道的,她之前的确也觉得这一点比较奇怪,但却找不到线索,分析不出理由。最多只是念这个名字遍数比较多之后,觉得这名字哪里听得出来半点儿雅意,根本就是简单粗暴——玉下水,这山谷里的雪干干净净,可不就是像玉吗?玉下水,不就是雪下水?这还不叫简单粗暴,那什么才能搭配上这两个词语?

现在,这个虽然年龄比她小,出来历练的经验却要比她多的男孩要给她解释,易清自然是洗耳恭听。

易清这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样子,取悦祥子非常容易,他兴高采烈,噼里啪啦就给易清讲了文霍之前展颜的原因。

队伍里面别的人的心思都还放在几家大队伍今年的收获上,祥子给易清讲的课的内容,他们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反正说的都是他们也知道的常识,有什么好浪费耳朵去听的?

但走在最前头的文霍,还有在他身边,走路的姿态跟他坐着的姿态一样歪歪扭扭不成形,好像已经懒得再也动不了了的被文霍叫老四,这会儿正在跟身后队伍里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的男子,却是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眼易清和祥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这蠢小子!”

文霍低声骂了一句,皱着眉又细细看了易清几眼,确定易清好像只是问一问周边的情况,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后,才回过头跟身边的老四说着什么,两人一起向前走。

易清认真的听着祥子的讲解,只当作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祥子更加的是压根儿没看见文霍的眼光,也没有听到文霍骂他。

“师姐看过修书院里的地图的话,那就应该知道,从上界山到珍草山,一路上有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刚才的蝴蝶山是一个,等过了这一片拂尘弟子历练的地方,咱们就又会碰到一个。”

“玉下水,可不单单就是这么一条。过了前面几座山,再往前走,咱们还会碰到不少。有的就跟刚才咱们遇到的那条水流一样,根本无需畏惧,但是有的,水面却会超过十来米宽。”

“本来那也没什么的,东山府的弟子,都再也不是普通人了。跨越那么一条小河,人人都轻而易举。可是……”

“就像蝴蝶山一样,冬天的蝴蝶山,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因为危险的东西都去休息了。蝴蝶山之所以会被这么叫,就是因为山上花开的时候,蝴蝶很多。小小一只蝴蝶,不可能会对明台弟子造成任何危险,但成千上万只一起飞舞,就有危险了。”

“山上的蝴蝶讨厌寒冷的气候,冬天它们不会出来,所以咱们才可以在落雪的季节,趁着这个空子,轻松地度过那里。”

“蝴蝶山并没有什么危险,也就是普普通通一座山而已,只是山上的蝴蝶可怕。同样的,咱们前面要碰到的玉下水,莫要说是危险,那水还对修士很有好处。可是水里的东西,对东山府的弟子,却并不是很友好。”

说到这里,祥子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脸色,是很真实的变了一变:“师姐应当知道,玉下水的源头在什么地方吧?”

“嗯,双蛟潭。”易清点了点头,她看到过很多有关于这个地方的故事。最著名的,无非就是很久以前,一座山上的一潭泉水之中,横空出世了两条蛟龙。

据说那两条蛟龙的实力,让上界的修士都很头疼。书中描述了很多上界的高阶修士斩杀那两条到处兴风作乱的蛟龙的场面,应该大多数都是瞎编的,但易清当时看的时候,还是兴致勃勃,毕竟写的真的很精彩。高阶修士的手段,还有蛟龙的本事。

“很久以前,双蛟潭中的两只蛟龙,让上界修士都没有办法。据说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前辈来到荧珑界,才收拾的那两只妖孽。而且在那之后,似乎就因为那两只蛟龙,人族和妖族还闹了一次不小的矛盾。”

“自古蛇化蛟,蛟化龙,龙族在妖族,那真的是最最至高无上的种族了。那么两只就要化龙的蛟,硬是被人族修士给弄死了,妖族自然是要闹起来,后来……”

祥子一时也说的兴起,开始给易清讲起了这些典故。比易清年纪还小的祥子,自然也是不可能知道曾经那些事情的,他现在所说的,也是从书中所看到,或者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的,这些易清大多也都清楚。不过,她还是没有打断她的小百科的兴致,就让他接着说吧,总能绕到正题上来的。

故事讲够了,祥子果然回到正题:“玉下水的源头,就是那两只蛟龙诞生的地方。像蛟龙那样的东西,即便是死了,其生前的道气,也足以影响那整片地方。双蛟潭之中,这些年来,时不时就会冒出几只厉害的妖蛇。实力据说非常恐怖,每每出现,都是要夫子出去了才能降服的。纳灵秘境之中的筑基弟子,也不知道有多少曾在那里出事……”

“双蛟潭,像咱们这样的明台弟子,自然是不能去的。之前有好几次,夫子甚至把那里封了,筑基弟子都不让去。后来好好的整顿了一番,双蛟潭才变得安全起来,好像再没听到又有哪个筑基了的师兄师姐在那里出事了……”

“只是,夫子可以封了那片地方,不让弟子进去,却没办法封了玉下水,双蛟潭的潭水还是会流出来。双蛟潭可以养出来蛟龙,自然是有些玄妙之处的,在玉下水之中,同样栖息着不少妖兽。大多数都不怎么样,但有一种,却无论如何得要注意着。”

“玉下蛇么?”明台弟子外出历练的区域之中,哪片地方有什么妖兽,过细的资料,易清是不知道的。但大名鼎鼎或者是太过常见的一些东西,易清不可能连常识都没有。

“嗯。”祥子点了点头,表情很凝重,他很怕那种东西。虽然说实话,连他也得承认,玉下蛇在他所遇见过的妖兽当中,算得上是好看的。但他生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其实他并没有被玉下蛇咬伤过,但他就是很害怕这种妖兽,看见的时候,甚至是现在想一想的时候,都觉得心里发慌。

祥子有点不对劲,易清发现了,却没有点破,让他在一边凝重着。过了许久,祥子才突然舒了一口气,摇摇头把那种不好的感觉甩开,表情放松的跟易清说:“不过,但凡是妖兽,但凡是生命,就总有弱点。蝴蝶山上的蝴蝶不喜欢冬天,不喜欢寒冷,碰巧了的,玉下水之中的玉下蛇,不喜欢憋闷的环境,同样不喜欢寒冷。”

“所以,像刚才咱们碰到的那条玉下水,水中是不可能会有玉下蛇的,最多游过去几条小鱼小虾。再过一段时间咱们碰到的玉下水,当中应该也不会有玉下蛇。刚才文叔不是试了一下?他在试玉下水的温度,在那小山谷之中,水温都不高的话,咱们之后碰到的玉下水,应该也都不会很暖,不会出现玉下蛇的……今年这天气比较冷……”

哦,原来是这样的。这才终于解了惑的易清,释然的点点头。

他们两个人在队伍的快最后面说话,前面文霍和老四也在窃窃私语。

“你……打算怎么办?”走在外出历练的路上,虽然说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拂尘弟子历练的场地,没有什么很恐怖的妖兽,大家都很安全,但那个被文霍称作老四的男子,神情和姿态却未免有些安逸的太过了。他眼神斜斜的瞟向文霍,懒懒的一字一句地问道。

知道他在问什么,文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实力应该不错,但……能不用就不用,就看看她半年之后走不走了。走了最好,这队伍现在就不错,我也不想再看到什么变数。如果不走,到时候再说吧。半年,队伍也该回去了,她如果不走,你们就先回东山府看着。”

“……你今年还是不准备回去吗?半年就够了,总不能真的一年到头待在外面!”听文霍只说半年队伍也该回去了,并没有说他也该回去,老四叹了一口气,劝了一声。

“我就不回去了,在哪里不是修炼呢?给自己多攒一点资源是一点,再说了,不是还有祥子吗?”

一提到正在给易清当老师的那个男孩儿,两个人一瞬间就不说话了,各自想着事情。许久,老四才缓和了表情,说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我看,那易清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亏得还有人几次三番的算计她,跳梁小丑一般……”

“说到底也是打曾经的荧珑三大家里面出来的,而且,她的经历,她的人生起伏,怕是在荧珑界也就那么独一份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不过表示人家优秀些而已……”

两个人正在那里讨论着易清的时候,就听到队伍最后头祥子没想过要压低的声音,说起了玉下水。听到这三个字,两个人又同时沉默了下去,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真的是过得快,二十年了。他们要是知道祥子现在已经拂尘了,估计离明台也不远了,肯定很高兴……”

“是啊!老二和老三就是那么个胡闹性子……是啊!转眼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两个人要是投胎重生了,估计混得不错……”

玉下水,说起来也就是一个地方,一条小河,一条小溪的名字而已,但文霍却真心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他更加不愿意让在队伍后头走着的那个男孩儿知道,他父母就葬身在他口中给易清讲了一遍又一遍的那个地方。

他怕玉下水,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还在他母亲的肚子里的时候,就差点直接被玉下蛇给生吞了。

现在想起来,他还是很后悔,那时候为什么不可以更加像一个大哥,老三怀着孩子,马上就要生了,他还容忍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两口胡闹,硬是跑到外面来,然后就出了事……

见文霍又变成了他最不想要看到的那副模样,老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并不曾得到什么回应,只见文霍加快了脚步,带着队伍直往拂尘弟子历练的这片地方深入进去,他叹了口气,默默回头看一眼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祥子,加紧了脚步跟上去。

说也没有那么多要说的事情,再加上,祥子这个年纪,正是容易没耐心和没逻辑的时候了。给易清解释了她不懂的东西,说明白了他们路过的地方和要去的地方之后,祥子又回到了队伍最前面。

易清也并不留他,最近正是每年评选的时候,他们现在走过的地方,寂静无比,除了草木之外,周围几乎没有任何东西。

忽略掉队伍里面嗡嗡嗡的说话声之后,易清觉得又清静,又安全,她随时四处打量着看着,用眼神寻找到一些异样的地方,然后慢慢分析那些异样有没有危险,为以后她独自在明台弟子历练的这些范围内生活做着准备。

拂尘弟子历练的这几座大山上,与光秃秃的蝴蝶山上不同,这里植被茂盛,越往山里面走,地面上就越看不见雪,飘落下来的雪花,都在树冠上被挡住了。

只是,虽然地面上没有雪,却不代表路好走。不可能会有什么人好心热情的来收拾这些大森林,大家来剪一剪灌木,修一修不规则的树枝……那会累死!

所以,树本来就已经长得很密集,树与树之间的空隙,还被长得更密集的灌木填满。这样的路,真的不好走!

就像这样的地方,如果是普通人,并非经验十分丰富的猎户的话,跑到这种山上,这种林子里面来,少不得要迷路,少不得要受伤。就算是明台弟子,走着也是费劲啊!

易清是落在队伍后头的,前面有人开路,她算是走得最轻松的人了。前面开路的也不知道多辛苦,而在她后面的小雅和小李子……就不用多说了。

队伍最前面的人只是开一条小路而已,又不是边走,边修筑出一条通途。小雅和小李子,两个人身上还背着很重的包袱,一路被身边的灌木刮着拉着,可谓是举步维艰。

幸好是女修士,幸好是一位师妹,否则的话,这个懒还偷不成。虽说她是新加入这个队伍的人,虽说她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资本,本来还是个没有任何修仙天赋的废柴,虽然说她加入这个队伍的原因还不明了,大家对她不是怀疑就是没有好感,但让一个还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利于他们的坏事的师妹,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开路,一群大老爷们还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易清很自在的眼珠子一刻都没有停止下来转动,四处打量着为自己积累经验——那棵树的树枝真的好不自然,是被什么东西撞掉的吗?会是什么妖兽吗?还有那片地方的灌木有点异常,很明显能够看出来之前被压倒过,在那里发生过什么战斗吗?哪里有线索可以让她分析一下,到底是一个怎样实力的人和一个什么种类的妖兽,在那里打了个你死我活……

可能是易清实在太不懂得遮掩了,她这样一副明显就是第一次出来的新人模样,让妖兽都有些看不下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吼!”

还没有看见,只听叫声就能确定体型应该绝对不小的大型妖兽,藏在灌木之后,发出低沉的吼叫声。那种并没有多么响亮,音波却可以一层一层的荡进心里,震的人心跳都不规律的声音,即便大家都清楚,这一片拂尘弟子历练的地方,不会有什么很厉害的妖兽,神经也都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

易清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干枯的和在现在这个季节还长着绿油油的,颜色甚至有点发黑的带刺的小叶子的灌木,紧密交织着铺满她的视野。有些单调的几样色彩很杂,很乱,乍一眼看过去,不要说是易清,就是像文霍这样出来过很多次的弟子,也不曾在这些灌木之中找到发出声音的妖兽。

眼神仔细搜寻过好几遍之后,易清才在灌木和老树之后的地方,看到了一对慢慢竖起来的耳朵,和隐藏的很好的一双滴溜圆的褐色眼珠,杀意熊熊。

这头妖兽体积确实是不小,它半伏在灌木之中,根本看不见腿的弯曲程度。要说高度,一时间倒还无法估量。可若说长度,即便是不算它的尾巴,这头妖兽也有三米长。

文霍也注意到这头妖兽之后,考虑了一下,脚步一转,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走。队伍里的人之前还在说话,但可能是因为职业素养,一听到妖兽的声音之后,他们就大多没什么声音了。

易清也悄悄的跟着队伍转向,她认得这种妖兽,不算厉害,也不甚好斗,喜欢成群结队的活动。现在这只是碰到第一头,如果没有经验丰富的人带队往相反的方向走,他们可能会直接撞进几百头里面去也不一定。

文霍是林家大队伍探路队伍的队长,要没有一点本事,他也不会被人看重。躲过这样一群妖兽,应该还是比较容易的。

大家都没有怎样担心,跟着文霍的脚步静悄悄的走着。但看到这支人族的队伍直接转了方向,那头半伏在灌木丛中的妖兽,却是突然动了动。

地面上腐朽的枝叶和在冬天失去了生命力的干枯灌木被轻轻踩碎的声音,听在头一次出来,好奇的同时也谨慎万分的易清耳中,格外鲜明。

易清停下了脚步,最前面的文霍也停下了脚步,他们倒是很默契的同时看向那一头似乎是不愿意放他们走的妖兽。

那头妖兽也并不攻击,它只是缓缓地上前两步,同时喉咙之中,发出一阵阵低沉和充满危险的感觉的“咕噜”声。那声音,像是一个信号。

与此同时,周围四面八方,那种什么东西轻轻碎裂的声音,突然一下就多了起来。易清再没有听到别的妖兽的声音,但是一种带着毛发散发出来的那种干燥感和妖兽气息之中的淡淡腥味,却让周围的空气有些紧张了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这种妖兽不好斗,性情相对来说,算是妖兽之中非常温和的吗?

易清有些不解,在队伍最前方的文霍,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短短的疑惑之后,他冷笑了一声。

一挥手臂,文霍将自己身边的祥子推到身后,跟队伍里的人冷声道:“看起来是躲不过去了,大家动手吧。”

文霍的话音刚落,易清就觉得自己后背刮起一阵凉风。她回头一看,一头长得实在是凶恶,有小孩子的拳头大的眼珠爆着红丝,体积庞大,比刚才躲在灌木丛中叫的那头妖兽还要长半截,皮毛看起来有些乱七八糟,颜色杂乱,就是躲在灌木丛中根本看不清楚的那种杂乱的妖兽,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直接就冲她这个新人扑过来。

这是一头赤角兽,赤角兽是这种妖兽的学名,东山府的弟子更愿意称呼这种妖兽为秃头兽,因为易清现在眼见为实之下,根本找不到这头妖兽的所谓赤角在哪里。它的整颗头颅,骨头有棱有角,这里凸起一块,那里凹下去一块,生搬硬扯,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它脸上揍了好多拳,把它整个头都打得面目全非,甚至都不对称。冲到人眼前的时候,霎时间格外骇人。但即便是再可怕,它的头上也还是没长什么角。

看样子,真的像是书中所写,赤角兽只有出生的时候,头顶才会长一只红色的独角。随着出生年岁日长,那只独角就会慢慢的消失。

赤角兽,头上的那只红色的独角,代表着它的脾气,也代表着它的价值。成年的赤角兽,一般没有人愿意去打,因为根本没有什么收获。再加上,赤角兽不是说非要吃肉,冬天找不到猎物的时候,它们也吃草,吃果子。

它们不像别的妖兽,除了对人族有天生而来的那种族群之间的敌意之外,之所以会攻击人类,还有找不到食物,看到人就想要将其变成自己的口粮的原因。它们对人根本没有任何攻击性,东山府的弟子出来历练的时候,碰到这种妖兽,一般也都是视而不见,直接路过的。

所以,难道真的是她天生带着一股倒霉气?加入到这个探路的队伍里面来,就连赤角兽也要改变性格了?

易清不由得这么想,但当务之急,由不得她多想,她首先不能被眼前这一头赤角兽撞成肉饼。

这头带着一股特别重的血腥气的赤角兽,是从队伍后面冲过来的。首当其冲挨撞的应该是小雅和小李子,但这两个人,就算是现在看起来再受欺负再窝囊,也都是明台实力。

赤角兽并不是很可怕的妖兽,它们的确体积庞大,被它们的头撞一下,脚踩一下,身体碰一下,那都要出人命。但所幸上苍公平,吨位大的东西,灵活性绝对不会很高。

小雅和小李子背着重重的包袱,一左一右的往灌木丛里面一扑,很容易躲开了那头赤角兽。那头赤角兽明显的也不是冲着他们两个去的,也不知道是和易清有仇,还是猜出了易清是头一次出来,大约好欺负一点,它是冲着易清来的。

如果这头赤角兽是觉得易清好对付,那它估计是有些失算了。如果把眼前这头赤角兽换成一条大蟒,要不老虎,要不然鳄鱼,现在这个场面,易清算是经历过的。哪怕是修仙世界的人和妖兽,也不能小看正常世界打小就被丢到各种各样奇怪的地方去训练的家伙。

易清可以骄傲一点的说,尽管是碰到了这样的场面,她第一次离开东山府出来历练之后,第一个比较大的战斗场面,她的心跳,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身后就是队伍里面别的人,易清没有把这头看起来有点像是发狂了的赤角兽往队伍当中引,她很灵巧的一侧身,贴着那头赤角兽的皮毛,躲开了它向她撞来的头,轻轻松松闪到了它背后。

站在那头赤角兽的身后,易清才知道了为什么这头赤角兽身上的血腥气这么重。它的两条后腿,都被鲜血浸染,长着长长毛发的尾巴,也是血淋淋的,尾巴后面,更是看不成了。一个巨大的伤口,几乎是撕裂了它整个后半边身子,伤口还在往外不停的冒着血。

这头赤角兽是干过什么?是刚刚生了小的赤角兽吗?

易清皱眉,想起了书上的内容。

赤角兽真的是一种脾气非常好的妖兽,激怒它都不容易,更不要说是像今天这样组团来攻击明台弟子的队伍了。但是有一点,小赤角兽的降生,可以说是非常残忍的。赤角兽出生的时候,头上有很大的独角,它想要出生,就要付出它母亲的生命。

小赤角兽等于要撕开自己母亲的身体才能出生,这一头赤角兽,八成是刚刚生产过。

这种场面,还有这头赤角兽身上的伤口,易清看着就觉得有些震撼。赤角兽虽然说只是妖兽,但对为了族群繁衍,必须要付出生命的雌性赤角兽,还有初生的小赤角兽,却是无比维护。

要激怒赤角兽不容易,却也十分容易。杀掉它们的一只幼崽,保证一群赤角兽都追着你转,一直到弄死你,或者是它们被弄死为止。

现在这个场景……

易清在躲开那头从队伍后方直接冲向她的雌性赤角兽之后,才发现这头赤角兽不是对着她来的。她躲开了,那头赤角兽就继续往前冲,冲过了整个队伍,直到最前面的文霍也躲开后,它才像是用完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再也没有起来。

“呜呜……”

周围四面八方,每个灌木丛之中,突然都传出这样的声音,带着愤怒,甚至带着哭音。在下一个瞬间,易清觉得地震了。

一头头赤角兽,目测最少也有五六十头,完全不管他们是拂尘弟子还是明台弟子还是筑基弟子,从之前它们藏身的地方跳出来,就冲着十几个人的队伍来了。

易清这个之前左顾右盼,明显就不如别人看得淡的新人,也不知道是这些妖兽真的能看明白还是什么原因,她受到的关照很多。

易清本来没有想动手的,一头头赤角兽向她冲来的时候,她还在看着队伍之中别的人会怎么对付这些妖兽。队伍被冲散之后,谁和谁下意识地站在一起共同御敌,谁是一个人,还有她最近一段时间的这些伙伴的身手,易清都很刻意的去观察了一番。也包括同样受到很多关照的小雅,背着包袱艰难闪躲的同时,朝她看过来的眼光。那种她没被一下子撞飞,她很失望的神色,被易清尽收入眼。

像小雅这样的人的心态,其实还好理解。不过就是现在活得太差,以后好像也没什么希望,所以就想找一个比她更惨的家伙来平衡一下罢了。

只是可惜,她除了没有修仙天赋这一点之外,应该不会让小雅找到太多的平衡。

发现赤角兽都是各自对付各自的,人家分工明确。发现她所在的这个队伍里的人,也都是各自对付各自的,同样分工明确。围绕在她身边的这几头赤角兽,易清感觉好像没人来帮她收拾之后,她只能无奈地拿出自己的匕首,在向她连撞了好几次,却一次次撞空的一头赤角兽再次不屈不挠的向她冲过来时,用手中的匕首划过了它的喉咙。然后再斜斜的躲过脖子上一个伤口,大约不会打个弯再撞过来,却因为惯性不会立刻停下来,她不躲照样会撞到她的赤角兽。

利落地解决了她身边的麻烦之后,易清回想着书上所写的知识,想着能不能从成年赤角兽的身上扣下那么半点儿宝贝来。回想了很久,易清还是很无奈地发现,成年赤角兽的身上,真的除了一身肉可以吃,而且口感八成不会多好之外,没有一点点可以让修士用的东西。

这算是白打了……不过,也没什么,就当是她出来之后的第一场正式的战斗吧!好像也没有什么很新奇的地方……唔……

易清在看着已经被她打败,躺在地上的几头妖兽,不知在队伍最前面,文霍看了她两眼,心中那种疑惑,越发多了。

实在不是他闲的多想,主要是这个易清,当真有些不对劲……

同样注意到易清的,还有祥子。这会儿,他只是手中拿着兵器,却没有动过手,文霍和老四将他严严实实的护着。他才算是最轻松的人。因为相信两个实实在在的长辈的实力,他放放心心的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一不小心就注意到了易清怎么给赤角兽割喉。

“漂亮!”这身手真漂亮!

队伍里面别的人身边赤角兽的尸体,大多有点儿狰狞,虽然说这种妖兽本身就比较狰狞。但易清身边赤角兽的尸体,就略微平和,好像只是倒地睡着了一样,伤口都不大。

听到祥子口中的评价,老四也看了易清一眼,他却不多说什么,只是看文霍:“今年这路,怕是不好走。这才出来几天?”

“与咱们有关?自然会有别人去发愁的,两个传话筒,今天怕是有事要做……”文霍一脸的不在乎,又回头冷冷得看了一眼小雅和小李子,接着便准备继续走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愤怒的赤角兽群,尽管它们很悲壮,却笨拙的对明台弟子并没有什么威胁性。它们以多打少的冲向文霍的这支队伍,最后却甚至没有给这十几个大多数都有丰富的作战经验的人当中,哪怕任何一个,留下一点伤口作纪念。

被践踏的乱七八糟的灌木之中,一头头赤角兽倒了下来,庞大的身躯栽倒在地,很快,它们就会被别的妖兽变成吃到身体里面去的食物,再也不复存在。

这个场面,其实蔚为壮观,但却也不会有多激动人心就是了。尚算是轻松地解决掉了这么一场战斗的文霍队伍里的人,一个两个要比易清清楚这些成年赤角兽的价值,收起自己的兵刃,他们看也不看地上那些赤角兽的尸体,跟着脚步不停顿的文霍走了。

“真是……见了鬼了!”

大家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的继续上路,只不过,不对劲就是不对劲,事实就是事实。走远了一些之后,易清听到队伍中的人暗自嘀咕。这一次,他们没有把怀疑的眼光放到易清的身上,吸引到了赤角兽的仇恨,这是霉神也不一定能办到的事情。

赤角兽从来没有改变过,也从来都是唯一的底线,就是它们族群之中的雌性赤角兽,和初生的幼崽,后者更加重要一点。

雌性赤角兽,说的当然是已经成年的,大约东山府没有哪个弟子会去招惹吧!即便是拂尘弟子,出来历练,也都是奔着他们能获得的一点收获来的。单纯只为了锻炼身手而出来的弟子,好像少。

只有幼崽,赤角兽幼崽头上的独角,可是很宝贝的东西。他们明台弟子暂且用不上,但这样东西,筑基弟子可是会抢着要的。这对他们突破空明,有很大的帮助。

弄到一只赤角兽幼崽头上的独角,不知道能从筑基的师兄师姐那里换到多少好东西?但越珍贵的宝贝,想要得到就越难。

别看赤角兽很多,但它们的新生幼崽却非常少。这当中估计有很多雌性赤角兽不愿意付出生命,担任繁衍的责任的原因,当然了,也还有赤角兽幼崽难以存活的原因。

再加上,整个赤角兽的族群,都将它们的幼崽看的至关重要。即将生产的雌性赤角兽,天知道它们被藏到了什么地方,神仙才知道刚刚出生的小赤角兽在哪儿!

文霍这个队伍里面的人,易清在后头听他们说话,他们也都是头一次看到大约是刚刚生产过的雌性赤角兽,后半身的伤口的确是令人触目惊心。

死去的小赤角兽,它们的独角就再没有什么作用了。而活着的小赤角兽,几乎没有人能找得到。所以,东山府中万分幸运的获得了赤角兽的独角的弟子,很少,而且各个阶段的都有。筑基的、明台的、半筑基的,没有任何规律。因为要获得小赤角兽的独角,这完全只靠运气,别的什么都没有用。

所以,这么算下来,好像没什么人有机会去触碰到赤角兽的底线。所以,他们到底算是撞到鬼了还是撞到什么?为什么会碰到一群主动攻击他们的赤角兽?

上一次有人幸运的找到了一头濒死的小赤角兽,那是好几年前,那也是东山府的弟子到现在,最后一次收获到赤角兽的独角。

几年,这个时间,不短不长,难道几年过去,又有人被神仙眷顾,误打误撞的得到了一头赤角兽的独角?小赤角兽没有了它那根角,那是必死无疑的。难道这一群赤角兽就是因为族群之中死了一个幼崽,所以才跟他们怼上的?

文霍队伍里的人都在这么猜想,虽然在这个修仙世界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但看的书也不少了的易清,乱猜也跑不偏,她也是这么想的。

是不是有人运气爆棚的收获到了一只赤角兽的独角,然后把那些赤角兽的仇恨,转移到了他们这个队伍的身上?

最重要的是,低等的妖兽,虽然低等,却依旧是很聪明的。它们总不会不知道是谁杀掉了它们族群之中的幼崽吧?怎么可能会打错仇人呢?文霍这个队伍里的人,从上界山下一直到这里,大家几天都一直在一块儿,赤角兽的独角还能飞到他们当中某个人的口袋里不成?

他们肯定没做什么呀?难道是这群赤角兽气疯了,所以对人无差别对待?这倒有点可能!

他们大约是被什么人给算计了,但是因为刚才攻击他们的赤角兽,实在是弱的不用放在心上。这一点好像是被别人给算计了的异常,大家的确是在讨论,但放在心上的却不多。

刚才的战斗的确是没什么分量,易清也只是把这件事情记下来,就没有再多想了。殊不知,在她的身后,背着好几个包袱的小雅,因为心中激动,又多少还有点慌张,虽然脸上的神情被她掩饰的很好,但她抓着包袱带子的手,却紧张得动来动去。

也不知道小雅是以前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易清这几天下来,只感觉到这队伍里的所有人都特别讨厌她。后来,她对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姑娘,也有些隐隐的不喜欢。

文霍带领的这整支队伍,所有人,都很少往最后面看。只有同样走在最后面的小李子,默默的瞄了一眼小雅抓着包袱带子的那有些不自然的手指,没什么表情的脸又垂下去,静静的跟着队伍行走。

在拂尘弟子历练的这片地方前进,大冷的天,不仅仅是没有东山府的弟子出来,即便是妖兽也少见。接下来的日子都很平静,偶尔还是能碰到估计是脑抽了的妖兽出来蹦跶一下,但毕竟少。小半个月的时间,易清参加了几场大大小小的战斗,对她以后的生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基调,心里也渐渐适应,有了一个数。

这支队伍里的人,对易清都比较冷淡。兴许是有因为她的天赋,而不值得跟她结交的原因,也可能是知道她说过她半年之后就会走的话,或者还可能是被文霍嘱托过……

总之,就是这小半个月的时间下来,这队伍里面的大半人,除了刚开始还在东山府上的时候跟她打的那一声招呼之外,就再没有和易清说过话。后来,祥子也不会走到队伍后方,跟易清说一些常识了。

虽然旁边有人,但他们基本无交流,而且,路是她自己在走,半路上跳出什么妖兽来,这队伍里面的人也都是妖兽跳到谁的跟前去谁自己解决,不要想着别人会帮忙的态度……这也就等于是一个人走了。

没想过要在这个队伍,而且在她短时间的了解看来,是一个还蛮复杂的队伍里面多待的易清,觉得这样,也未尝不好。

换了正常人可能会觉得有点尴尬,易清却是自己个儿潇潇洒洒,什么异样都没有感觉到的跟着队伍走了这么小半个月。

这些时间之内,易清也观察到了别的出来历练的明台弟子的生活是怎么过的——白天到处乱跑,相对来说比较危险的夜里,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大家一堆人坐下来修炼。修炼一夜,第二天继续到处乱跑。

易清同时也注意到,她的这些勉勉强强算是的队友,在外界并不算是很安全的环境之中,也不知道是因为人多胆子大还是神经粗,总之,他们看起来好像可以全心投入的修炼。

易清对这个很无奈,因为她不行,她完全做不到这样。周围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都容易打搅到她,要让她坐着修炼,必须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像这样的随时随刻都可能打旁边跳出来一群直接对着她的头啃过来的妖兽的地方,她根本坐不住!

所以,她的时间利用的根本就不充分!如果是她一个人的话,半夜她也会到处跑的!这就是跟着一个队伍的弊端,她要发疯,只能自己一个人来,总不可能还要要求一群人和她一起吧!

天又再次黑了下来,文霍凭着他自己的经验,找到了一处让大家都没话说的地方。清理了地上乱七八糟的腐叶和灌木之后,腾出来了一小片空地。

修士就是方便,也不用吃东西,也不用睡觉,坐着修炼,一夜光阴转瞬即逝。

易清看着过了很多年这样的生活的她暂时的队友,白天大家立刻起来赶路,晚上大家就立刻坐下修炼,这样的日子,好像已经刻进了他们的骨头之中。地方腾出来,他们坐下来连话都不多说的,直接进入状态。除了轮流来的一个守夜的人之外,就连年纪最小的祥子,也是有模有样的坐下来,闭着眼睛。

再看看应当很喜欢这样的时刻,因为他们终于可以卸下身上沉重的包袱,坐下来休息休息的小雅和小李子,易清很无奈的没有不合群的站着,坐下来迎接对于她来说格外漫长的黑夜。

那个守夜的人自然是不能懈怠的,守夜的工作,队伍里面除了不能信任的三个人,还有实力不够的祥子之外,大家都是轮流来的,文霍也不会有什么特权。对于这样的安排,也没人有什么怨言,对自己的工作,都是恪尽职守的完成。

只是,漫漫长夜,要时时刻刻的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虽然说这是守夜的人份内之事,却未免显得有些单调和无趣。

易清这个半夜修炼从来心思都没全部放进去的人,安安静静的坐了半个时辰之后,照旧听到了昨天晚上她同样没漏过的声音。

小雅其实真的挺惨的!虽然不同情,但她还是要这么说一句。好歹也是明台弟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她才到了这么个队伍之中,还走不掉,只能被这些人当牛马用!

如果说是整天背着重重的包袱赶路,那也就罢了!毕竟是明台弟子,体力方面不用担心。可沦为供人取乐的玩物,这对一个女子来说,就略略有些残忍了!

今天晚上守夜的人,昨天,前天,大前天……只要有人守夜,因为可能是在比较安全的区域,守夜的人就没有让小雅好过过!至于怎么不让她好过,易清听听声音,自行想象就觉得够了!

不过,即便是被这么对待,还是不走。管她是有什么苦衷和别的原因,反正小雅是没有走。不仅专门留下来被不当人看,而且还想看她这个新加入的家伙比她更惨,就这种心思……

听了也快十几次的声音,易清着实也没什么新鲜感了。坐的四平八稳,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大家修炼都很用心,唯一不用心的易清,除了那些不可描述的微弱声音之外,还注意到了祥子的异常。这个男孩往日里修炼都很用功,今天却显得有些急躁,易清半睁着眼的时候,注意到他整个人在地上扭来扭去的。

他应当也是听到了易清同样听到的声音,可看他的面部表情,他好像不是在因为这个所急躁。

易清又缓缓地闭上眼睛去,接着就又听到声音,今天晚上,好像不用功修炼的家伙很多啊!

“你就不能声音小点,吵死人了!”

还恰好就是在易清旁边坐着的一个人,低声抱怨了一句。

“是我把你吵起来的?”

守夜的那个人反问道,他一点儿也没想要收敛,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小雅突然闷哼了一声。

本来也没什么心思修炼的易清,正打算听听看这两个人要说什么,结果第三句话没有听到,她倒是感觉到身边那个人在嫌弃的咂巴了一下嘴之后,渐渐地朝她靠近。

这就是为什么,修士,尤其是女修士,一定要找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闭关才可以。不要说是长时间的闭关,就是短暂的打坐,只要是全心投入、认真修炼的,对外界的感知,都会有一点迟钝。

易清在心里呵呵,还没等她想出到底要怎么才能比较自然的睁眼的时候,那个也不知道在怎么收拾小雅的守夜的家伙,回头就是一句:“嘿!你不要命了?”

“咳咳……我看过她的画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八章

在慢慢的靠近易清的那个男子,到底还是要命的。被提醒了一句之后,易清立刻就感觉到,他退开了。

尴尬的悄悄咳嗽了一声之后,他口中嘟囔了几句:“……想证实一下画像是不是真的。”

“真的怎么?假的又怎么?你可不要忘了,人家漂亮是漂亮,跟咱们可没什么关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你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

话题算是彻底的歪到了易清的身上,那个守夜的人放过了小雅,凑到他的同伴身边。先是偷偷瞄了一眼易清,觉得她应该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修炼时光,大约听不到他们在悄悄说什么后,才放心的道。

“我说,你下山之前没听到老赵怎么跟你形容的?能逼的许世言在大评选的时候拔剑,当你一声师姐妥妥当当,削了你也是轻而易举的。”

“人家以前是易家人,就算现在不是了,易家也什么都不是了,但对上你,估计还是没什么顾虑。咱们不过仗着林家,人家虽然说半年就走,但好歹是林二公子亲自送来的人。像这样的美女,就算在修仙上是个废柴又怎么样?只要肯放低身段,到林二公子……只要到个男人面前去说一句话,不比你有用多了?”

易清再次活捉到真实的证据,这世上并不是只有女子八卦,男人聊起天来,也是什么都会说,会一顿瞎猜的。

易清不怎么在意这些,哪怕她就在现场,听着她的这两个多少有些过分相信她在修炼的队友在她身边叨咕着一些根本没发生过的事情,她也不怎么在乎。反正这两人说的再多,他们的话又不会从她身上剜走一块肉去,何必多管?还不如就在旁边听一听,反正她晚上也无聊的要死,这也算是打发时间的一个机会!

一个绝对靠不上修炼来拯救自己的美女,还有家世背景深厚的种种优质公子……要拿这两种人来做话题,联想能力丰富的人,不要说是谈上一夜,说上一辈子都有可能。

两个人说着说着,最后也还是长了一点心眼,往旁边坐了坐,说话的声音也尽量的压低,尽量不打扰到队伍里别的人。至于明显已经被打扰到了的祥子,他们两个人对自己的一些言论,也不过多掩饰,就说给祥子听了。

“……所以说啊,你还是把你那心思收起来。那易清不就是长得漂亮一点吗?我也看过她的画像,着实漂亮。但一个没天赋的女人,上赶着去追,你不嫌跌份吗?在我看来呀,她还不如这个嘞!”

关于易清的话题,谈论到最后,那个守夜的人倒是得出了一个让小雅心情有些愉悦的结论。说易清还不如她的时候,那个守夜的人在小雅胸前轻佻的掐了掐,胸口传过来的痛楚,似乎都要比之前微弱。

先是被一个折腾,后头又加了进来一个被劝服的,被两个人折腾的小雅,想一想刚才她听到的话,再瞧一瞧坐的端端正正,仿佛就是在尽心修炼,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易清,尽管有些不合时宜,但她心里还是一阵满足。

她和易清没有什么仇,但她就是不喜欢她,看不惯她。她不也是被公子塞进来的吗?她难道不是跟她一起的吗?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欺辱,这女人却一句话都不说?同为女子,她连一次都不帮她,看着她被这群混账侮辱,这女人简直就像是在一边看热闹一般!

像她这样的女人,活该没有天赋,活该不能修炼!这还不算是最惨的,她就不相信,易清说的话是真的!还说什么半年就走,简直是放狗屁!这女人要是半年就走了,她把头割下来!

她的心思,她看得一清二楚,不就是想靠着林家做点什么吗?不就是觉得自己长得好看,想要勾引一些可以让她以后过得好的人吗?在这里装什么清高呢!

加入到这个队伍里面之后,除了祥子那个小混账,她就没和什么人说过话!看她一天到晚端的那副样子,她简直恶心的想吐!

好希望这女人这会儿没有在修炼,好希望她这会儿竖起耳朵,把这两个男人说的话全都听进去。

听到了没有?就连这么个探路队伍当中的两个明台弟子,都看不起她!像她这样的人,迟早沦落的比她更惨!

忍受着身边两个人无穷的折磨,将那种屈辱的感觉尽数吞下去,小雅再次用上她这些天突然新发现的一个可以让她晚上的日子好过些的办法,那就是转移注意力,不去管在她身上起伏的男子,她只把眼光定在易清的脸上。这样,她在心里默默的喊一堆话,就会感觉好受很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没天赋的废物,在这里装什么勤奋呢!

她也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是个废物吧!但不相信又能怎么样?事实就是如此!要不是她还需要装着,她真想捏着易清的脸,大声的告诉她,她是个废物!既然是废物,那就不要再在这里装模作样的修炼,讨人好笑了!赶紧把她的头发往上挽一挽,趁着她那张脸还能看,给自己多攒些老本的好!

狠狠的咬着牙,狠狠的想着这些,小雅终于熬到了午夜。两个男子看样子是有些觉得无趣了,把她丢开到了一边,歇在一旁说着些有的没的。

那个被警告了的男子,还是时不时的看几眼易清,最后,虽然被警告,虽然守夜的那个同伴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但他还是悄悄凑到易清旁边,打算就近看一看这张他只是在画像里面看过的脸。

他是有些爱美人的,不过,这算的什么?哪个男人的爱好不是这个?刻苦修炼,比别人努力百倍,还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吗?

他才不掩饰自己的爱好,当初,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易清的画像,立刻就惊为天人,把那画像复刻了一份,自己好好收藏着。就想着哪天,能亲眼看一下这画中人。

如果换了以前,画里的人是整个易家的宝贝,他看一眼都是冒犯。之后就算是成了废物,顶着这个姓氏的人,他也万万不敢招惹。可现在,易家都没有了,那他还怕什么?

易清加入他们的队伍,他是高兴的很的。不过因为之前就被提醒过,在东山府上看到易清来,他也一直没什么表现。而到山下之后,每天有队长的眼光在那里监视着,他也不敢往易清的跟前凑。而且,这画中人着实是个不好接近的模样,之前几天她还跟祥子说说话,后来她连声音都不出了,就跟着他们走路。

他的确是想跟漂亮的师妹说两句话,但也就像同伴所说的,一个废物,还要让他热脸贴上去,上赶子的去追,那似乎,真的有些跌份……

所以,就一直到今天晚上。

因为之前除了在蝴蝶山上,他们经过的地方都比较安全,他也是抓紧自己的修炼的,晚上他都比较用心。但是今天,他们马上就要走出拂尘弟子历练的这片范围了,想想前面要过的玉下水还有之后要走的一大串地方,他着实是没什么心思修炼。实在没事儿干的时候,他这才想要看看加入队伍之后,一直拿头发挡着半边脸的易清,到底长什么样子。是画像把她画美了,还是那画像是丑化她?

这位“爱美”的队员第一次想要看看易清长什么样子,被守夜的同伴给打断了。第二次想要看的时候,被队伍的队长给打断了。

“老刘,收敛一点。”

今天晚上,文霍竟然也没有好好修炼。他一直闭着眼睛,但仿佛却也能够看到他的队员在做什么,声音冷冷地打断了他的动作。

“……不管她的话是否当真,这半年,我希望你们相安无事。”

文霍这个队长当的是真有威信,被他突然的出声给狠狠的吓了一跳的老刘,本来坐在地上,差点儿没有被直接吓得跳起来。

点了点头,他喏喏的说了句什么,之后果然就听话的一眼都不再敢去看易清,麻溜的闭上眼睛熬时间。守夜的那个男子也没想到文霍居然清醒着,虽然他前半夜做的事情,这队伍里估计除了祥子都做过,但是想一想还是怪尴尬的。

一个赶紧闭上眼睛装修炼,另外一个赶紧坚守岗位,做出一个完美守夜人的模样后,文霍倒是睁开了眼。最先看过去的,居然是易清的方向。看起来刚才他那句相安无事的话,不只是说给一个两个人听的。

刚刚他的警告,易清肯定是听到了。反正他不相信易清敢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修炼,不是因为没天赋而没必要,而是加入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他们,易清总有些防备心的。好歹是易家的人,哪里就有那么缺心眼的?再说了,这易清的古怪之处还多得很,基本的防备,必不可少。

视线在易清动也不动的身形之上停顿了瞬间,文霍转眼看向了祥子。入夜已经快三个时辰,这些时间里,祥子就一直保持着那种极为烦躁不安的状态。

想要瞒住一件事情,真的也不容易!祥子都没有见过他的父母,更加不知道他爹爹娘亲是怎么死的,但在每每经过这条玉下水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明明他把他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让他在玉下水附近的范围之中受过任何伤,但他还是怕这里,生来就怕这里!

双眉紧锁,文霍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回忆什么。许久,他叹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除了被他安排到易清身边去给易清讲一讲外出的常识的时候,几乎就一直在他后面跟着,晚上的时候,更是离他最近的祥子。

肩膀被人拍了拍,本来就心神不静的祥子,立刻睁开了眼,眼中有隐隐的血丝。他有些无助的看向身边的文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玉下水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靠近那条河,他就莫名其妙的这样。他修炼是很容易静下心来的,否则也不会年纪不大,现在却已经拂尘了。可在这附近,他就出毛病。明明去别的玉下水也没事啊!为什么偏偏就是这里?

“没事的,你就是太累了。今天晚上别修炼了,睡会儿吧。养足精神,明天好过玉下水。”

文叔从来就是他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但每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总觉得文叔是在骗他。祥子依旧看着文霍,不知想要听他再说些别的什么话。没有等到任何回应之后,祥子有些失落,听话的点点头,靠在文霍的手臂上,准备休息一下。

小雅悄悄半睁着眼睛,把祥子和文霍之间的互动全部都记了下来,她的眼光,有一种冰冷和呼之欲出的嗜血。

谁都靠不住!谁都靠不住!那她也就不再靠别人!她自己给自己寻找出路!林二公子把她丢到这个队伍里就不管了,明明她做了很多事,却从来没得到过什么回报。他不给报酬,自然有人愿意给她报酬。至于这个队伍里的人……全都该死!她总要让他们知道,欺辱她的代价!

一个队伍里十几个人,有工作的,有修炼的,有休息的,有干坐着的,就这样,一直到天灰蒙蒙亮。

别看也就只走了半个月,但明台弟子的脚程是很快的。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已经几乎看不到雪的踪迹了。再往前面走,气候会越来越好的。

地上的嫩绿越来越多,树上的萌牙更是不少,这些色彩,其实很是喜人。但第二天上路的时候,队伍里面却没人有心思去欣赏景色。

易清也知道,他们这是靠近了要去珍草山,就必须要经过的玉下水。过了那条玉下水之后,他们就算是正式的踏出了拂尘弟子历练的范围,相当于他们来说就是安全的范围。

这个时候,的确是应该紧张的。易清依旧是往日里,拿小雅的话来说,就是清高的模样,完全不说话,就跟着队伍走。努力回忆着她看到的有关于玉下蛇的资料,心里除了谨慎和兴奋之外,她也被队伍里的人渲染到了一点紧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九章

把自己的兵刃拿好,易清紧紧跟着队伍。大家也都像是在蝴蝶山上,甚至要比在蝴蝶山上的时候更加严肃些。十几个人鸦雀无声,连脚步声都微不可闻。

其实他们要过的地方,景色蛮不错的。这里山势平缓,就近在眼前的一条小河,泛着浅浅的水纹,静静的向山下流淌而去。

文霍带着队伍,在距离那条小河还有百十来米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拍了拍越靠近这条玉下水就越紧张的祥子的头,文霍让队伍先停在这儿,点了两个人,走上前去先看看情况。

易清也不敢掉以轻心,虽然说在她看来,单纯的就用眼睛去看的话,不远处那条小河,真的没有任何危险。

河水的确是宽十米,并且还超过十米,但这并不都是水深的范围。总共十米宽的水面,也就最中间水比较深,因为这玉下水并不算是很清澈,哪里水深哪里水浅,一眼就看得出。靠两边岸的很宽一部分区域,用眼睛都能看得到水底。如果整条小河都是这样的,随随便便一个普通人,用脚都能趟过去。

即便是这条玉下水中间水比较深,露出水面的几块已经是被很多人走过,都被脚踩得光滑了的大石头,也可以帮他们轻松渡过这条小河。

不过,易清也知道,这条玉下水的危险之处,从来就不是它的深浅,而是在水中悄悄潜藏着的东西。

祥子已经紧张过度了,走路的姿势都十分不协调,现在在这里站着等,他的模样都怪怪的。队伍里别的人比他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家都紧紧盯着队伍里面实力最强的几个人,一步一个小心的往不远处那条小河走去。

在队伍的最后面,小李子摸了摸藏在腰间的兵刃,在这样的环境里,武器可以给他带去一点安全感。察觉到自己的兵刃就好好的在那里,他随时可以抽出来自保,小李子到了这里之后,同样也是吊得高高的心,放下来了一点。

他扫一眼队伍当中的人,大家都是很紧张,在他身边的小雅,自然也是一样的。她甚至应该更加紧张一点,因为文霍带领的这个探路队伍中的人,实力普遍都很高,身手更是不用多说。最弱的人,可能不是还在拂尘的祥子,而是小雅。

祥子虽然说实力总体没有跟上来,但是他打妖兽的经验,却是要远远超过很多东山府中的明台弟子了,经验可以当成是他的一半实力差不多。

而小雅,虽然说大部分的女修士都比较端着,但像她那样的,已经沦落到了这样的境地,却还看不清楚现实,继续要端着的女子,确实是少见。明明都是女的,看看人家易清,怎么就不一样呢?

过玉下水,可不就是简简单单的顺着石头渡过一条小河那么简单,费不了多少时间。队伍里的人,都做好了在这里耽搁好几个时辰的准备。小雅和小李子被允许放下包袱,也休息一会儿。

看到小雅没有背着包袱,却还是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发抖的拳头,小李子扫过一眼,觉得这正常,就没有多管。一直到他第二次注意到小雅,这才觉得仿佛有些不对。

不过百十来米的距离,文霍带着他几个队员,即便是走的再小心翼翼,也还是很快就到了岸边。易清注意着他们,因为她着实不知道他们过去干什么,所以就想要看看。

结果,跟之前她第一次看到那个小山谷之中的细细一条玉下水的时候一样,文霍带着剩下几个人过去,并没有做什么。他们只是走到水略深一点的地方,几个人看着文霍弯下身去,试了一下水温。然后在那边不知互相说了什么,就又走了回来。

这就可以了?就试一下水温,或者还有可能会加上什么别的她不知道的东西?就是把手往水里面一放,然后试一下,就没有别的流程了?那现在,他们试过了,有什么结论了吗?眼前的玉下水,到底算是安全还是危险?他们可以过这条小河了吗?

易清嘴上不说话,心里面连珠炮一样的发问。很快又回到队伍之中的文霍几人,也马上用行动给了她答案。也是在此刻,易清终于知道了一个她这半个月以来都没弄懂的问题,并且为此深深的觉得抱歉。

易清在这段日子以来,其实一直都觉得,小雅和小李子背着的包袱没有多重。他们只是出来半年,十几个明台弟子,半年能用多少东西呢?那包袱,也就是看着大吧?

今天,易清头一次看到了小雅的包袱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文霍回到队伍里之后,不与别人搭话,只径直走到小雅卸下来的一个包袱旁边,解开了绑扣。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被小雅统一归置的这个队伍里面别的队员全部无视小李子,所有的都扔给她了的小包袱。这些大老爷们,包袱一个两个看起来收拾得像是小,但十几个堆到一起,那个体积还是很可观的。而小雅背的包袱之一里,分量比较重的,还绝不是那十几个包袱。

箱子!大的小的,精致的粗糙的箱子,摞起来有十几个!易清之前看到小雅包袱上凸显出来的棱角,早就猜到她背的是箱子,而且肯定不止是一两个,却也没想到有这么多!

这些箱子,先不管它们是什么材质的,看着就很沉呀!而且,箱子里面总不可能会是空的吧,估计还要装东西!最重要的,这才只是一个包袱,另外一个包袱,看起来还要更大一圈!

易清觉得她深深的误会了小雅,在心里为她这些天来不背不知包袱重的家伙给误解的辛勤劳动道了个歉后,眼光落在文霍从包袱里面挑出来的那个箱子上。

文霍从包袱里拿出了个最大的箱子,他大约是没什么兴趣去吊易清的好奇心的,但不管怎样,事实上他已经吊了。

文霍没有打开箱子,抱着那箱子就跟之前他点中的那几个人一起,再次往不远处那条小河走去。

大家对箱子里的东西都没有半分好奇,都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就易清一个新人,一头雾水。因为之前清高的态度而酿造的恶果,所以没有人给她解释。

文霍几个人又过去了,队伍里面所有人都还是很紧张。只是,他们有的却找了个地方坐下去,以一种比较轻松的姿态紧张等待。

这是……需要耗费比较多的时间?

易清看着一个两个找可以坐的地方坐下来的人,这样觉得。

有一半人坐了下来,却没有心思修炼,眼睛都在看着玉下水那边。还有一半的人懒得去坐,同样没有坐下来的易清和小雅,就显得没有那么突兀。

小李子就是在刚才文霍打开小雅背着的包袱的时候,再次注意到小雅的。他坐了下来,又要背着沉重的包袱赶路,前面难对付的妖兽也会越来越多,他需要抓紧所有时间休息。

而比他更会找时间休息,估计也比他更累的小雅,这会儿却站着。她的双手依旧是紧紧的攥着,眼中却有一点异样的光芒。

这好像……有点不像是紧张,倒像是……

小李子顺着小雅的视线,看向了前方不远处,即便是流过露出水面的石头,也不会泛起多大的波纹,击打出多么大的声音的玉下水。

易清也一直远远的看着那边,看到文霍到河边就打开了箱子,从箱子里面提出来了……嗯……易清更加觉得有一点歉疚了。

在过蝴蝶山的时候,小雅跌跌撞撞的路都走不好,动不动就弄出声音来惊动山上的妖兽。易清还以为她是故意的,结果,谁能知道她背着的箱子之一里面,竟然有那么保存完整的一头妖兽尸体?

文霍从箱子里面提出来的一具妖兽尸体,着实是不小。易清远远看着,感觉那头妖兽的重量,估计都跟她差不多了。

尸体虽然说保存完好,但是头却不见了。只凭身体,易清这没什么经验,空有一堆知识的小新人,也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妖兽。

她就在一边等着看,然后就看到文霍将那尸体抛入了水中,让那尸体停在水比较浅的地方。然后,他们几个人也不往回走,只略略往后退了一点,之后就站在那里等着了。

缓慢的水流,根本冲不动搁浅的尸体,只带着保存完好的妖兽尸体的味道,缓缓流走。

大家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他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易清不明白,只能在一边边等边猜。

一群明台弟子,大家都不怕玉下水,怕的是水里面的玉下蛇。现在那水中,到底有没有玉下蛇啊?如果没有的话,大家为什么不赶紧过河,反倒是丢了一头妖兽的尸体到水中去呢?

那妖兽的尸体有什么名堂?它是能驱赶玉下蛇,还是会吸引玉下蛇?如果是前者的话,大家至于这么紧张吗?制造出一片安全的区域,过了河不就是了,有什么好紧张的?如果是后者……那就有点没法理解了!

回忆着她在书中看到的有关于玉下蛇的描述,想着书中所说的玉下蛇的好几种可以将明台弟子弄得半死不活的本事,易清越发弄不懂了。最后才想到水中是不是有玉下蛇,文霍之所以抛出那么一头妖兽的尸体,其实算是讨好和贿赂,算是买路钱的可能。

如果是这样,倒是说得通。妖兽都是很聪明的,交易也是能做的来的……

一群人都紧紧张张的盯着在浅水中搁浅的那具妖兽尸体,转眼间就等了小半个时辰。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家什么都没有做,却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无聊,所有人都非常有耐心的等待着。

易清也等着看结果,完全不知道在队伍最后的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

小李子一直都像是一个死人,从来都没有做出过任何表情的脸上,眉毛轻轻抖了一抖。之前他可以当自己是一瞬间脑筋错乱,胡思乱想,现在他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小雅的模样,真的不像是紧张!她这是在想什么?一下子紧张,一下子激动,又一下子很不屑……她这是想做什么?

又摸了摸身上的兵刃,暗暗记下来了小雅的所有异常,小李子打算等一个比较好的时机,把这件事情悄悄通知林二公子。

时间转眼又是一个时辰,大家依旧还是表现出了一种让易清都觉得佩服的耐心,所有人都静悄悄等着。除了易清之外,他们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时间渐渐流逝,文霍的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抛到水中的妖兽尸体。总共等了两个多时辰后,他终于看到从小河的中央深水下面,浮出来了一条和水的颜色非常相似,即便是游到较为清澈的浅水处,不仔细看也看不清楚的水蛇。

很粗,有人小腿粗,但在水中游动起来却格外流畅漂亮的水蛇,从深水之中探头,扁圆的蛇头,直指搁浅在岸边浅水里的妖兽尸体。

只是,一看到它露头,跟文霍一起在河边等着的几个人,同一时间齐刷刷的动起来,先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下一瞬间就拿出了兵刃。就连文霍也一样,他没有退,手却也放到了背后,确定如果碰到危险情况,他能立即拿出兵刃反击。

似乎是知道岸上的人是敌人,水中的那条玉下蛇,突然停了下来,在水中保持着它停下来之前游动的优美姿态。

人和蛇就这么对峙着,准确的来说不算对峙,因为人根本就没想要对峙。文霍带着几个队员慢慢的后退,退的足够远了之后,转身迅速回到了队伍之中,看着小河浅水处的那头妖兽尸体。

明明玉下蛇是很凶猛的一种妖兽,但知道它出现了,大家的表情却都由之前的紧张而变得略为轻松。文霍几人回来之后,大家都有心思说话了。

“还以为今年碰不上呢!真是空欢喜一场……”

“你小子就高兴吧……要真的等一天还碰不上,过河你最好不要腿软。像这样一两条最好,多不得少不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章

文霍回到队伍之中,看他的神情也有些轻松,说起话来也很笃定,他安慰祥子说:“莫怕,咱们能好好过去的。”

“嗯。”祥子点了点头,脸上却依然还是不见笑模样。

听队伍里面的人议论纷纷,看着不远处玉下水的浅水处,体积不小的妖兽尸体轻轻动了动,然后就被慢慢的扯到了水中央,淹没进了深水里面后,易清也越来越肯定自己的猜测——这群人,看样子是真的拿一头妖兽的尸体当了买路钱,去贿赂了一下水中的玉下蛇。

易清倒不觉得这些人不动手是有些没出息,胆子小之类的,她这头一回出来,必要的谦虚还是应该有。别人做的种种行动和举措,至少比她想的或是做的要对。

妖兽尸体被一下扯到了深水之中后,不远处的玉下水,似乎要比之前还平静了。易清觉得队伍这应该是要前行了的时候,没想到这还不是结束。

依然是文霍带着那几个人,走到玉下水旁边去,查看了一番。这次没用多少时间,他们很快就回来了。回来之后,文霍再次拆开了一个包袱,然后就又是之前的流程。

玉下蛇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容易能喂饱的家伙,文霍又往玉下水里面丢了一头妖兽尸体,跟之前的差不多。这一次他还是跟之前一样,把妖兽尸体放在浅水处,然后他不再等在那里,掉头回来到队伍里等着。

易清这从来没出来过的新人实在是……刚刚她都瞪了一下眼睛。但四面看看,队伍里的人却都是习以为常的神情。他们还是和之前一样轻松,仿佛是不远处玉下水之中的玉下蛇胃口越好,就代表他们过河的时候越安全,他们也就越高兴。

现在已经丢了两头妖兽尸体了,易清看了看小李子身边还没有被拆开的包袱,想着总不会再有第三头,第四头了吧!

小李子可能是期盼着有第三头的,那样的话,他的其中一个包袱就会轻很多。只是可惜,这第二头妖兽尸体,很快就被水中的玉下蛇拖走了。在那之后,文霍等人又上前去看了一圈,然后他们没回来,在水边,冲队伍这里的人打了个手势。

“走走走!”队伍里的人都大松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都放松而响亮。易清跟着立刻行动起来的队伍走到了水边,小雅和小李子也迅速收拾了包袱跟上来。

尽管大家都显得很轻松,但祥子却依然是一副紧紧张张的样子。易清这是头一次出来,别人的情绪影响不到她,她看着泛白的,深处根本看不清楚下面有什么的水面,比祥子好一点,却要比队伍里别的人要慎重的多。小李子最后看了眼小雅,十分自如地挪了两步,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走入了队伍的中央。如果要过河的话,他可以走在中间。

小雅的拳头更加紧了两分,她死死的捏着包袱的带子,好像要把包袱捏破似的。到了这里,队伍里的气氛尚算是好,只有小雅不对。之前在大家全部都紧张的时候,她有点紧张,现在大家都放松了,她却反倒是要比之前更紧张。

队伍里的人高兴的高兴,忐忑的忐忑,也就只有小李子一个人,注意到了小雅。但他却不曾提醒谁,只是自己默默记下来。

跟小李子不同的是,小雅也挪了两步,但她却是在尽量的往队伍的后方挪。本来她就在最后面,这么再走开两步,就显得她像是跟这个队伍有点脱节。

大家终于是要过这条看起来真的是没有任何挑战难度的小河了,第一个迈出步子的人并不是队长文霍。他也走在队伍当中,在眼看着就要过河,整张脸都有些僵硬的祥子身边站定。

易清不懂为什么,但大家好像都很相信他们给出的买路钱的价值和玉下蛇的品性。队伍里的人都比较从容,第一个踏上水中的石头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危险,更没有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推出去的诱饵或者是牺牲品。他的步子就跟往常一样,大步迈开,脚掌稳稳地落在了光滑的还溅了水,其实很不容易站稳的石头上。

接着,他迈出第二步,踩在第二块石头上。一步又一步,他走得非常稳当。第二个人跟了上去,然后大家一个一个的都跟了上去,没有排过什么顺序,大家对于先走后走都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第一个人已经过了深水的区域,快靠对面的岸了,大约是比较活泼的男子,很灵活的连着几个大步跳了过去,惹得跟在他后面的人纷纷说,他摔进水里就出糗了。

第一个人已经到了河对面,玉下水的这一边,小李子也开始过河,文霍带着祥子一起过。看到前面的小李子,文霍想起了小雅,本来想要往后看一看,但祥子苍白的脸色,还是让他收起了这个想法。低声安抚着他,文霍等于是拖着祥子一起过河。

第二个人也成功的过去了,第三个,第四个……这玉下水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危险,或者也可以说,他们给的买路钱是真的够分量。

成功过河的人多了起来,易清也比之前要显得放松一点。看看河这边的人越来越少,易清也准备跟着队伍过河了。

只是,小李子在前面走了,她后面就只剩小雅一个。还在岸这边的最后两个男子,恰好还是昨天晚上跟小雅一起“守夜”的那两个男子,看了眼易清,刻意还让了一下,不打算让她一个从来都没出来过的师妹落在最后,见易清不打算先过,他们才开始迈步。

在河中央,因为要顾及着身边状态实在是很差的祥子,文霍走的很慢,他们正在小河当中那块杵在深水里面的最大的石头上。因为不觉得会有什么危险,被堵在后面的石头上等着过河的几个人,也不如何着急。

文霍带着祥子走下了那块最大的石头,河岸这边,除了小雅之外,终于也就只剩着易清一个。易清抬起腿,踩在了那已经被当成桥的石头上,的确很滑,不过试了一下,易清觉得还好。

又走了一步,两只脚都到了水面上后,易清再次抬腿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身后有些安静。她后面不是还有小雅吗?怎么,她不过河?还是不敢上来?

易清皱了皱眉,没再往前走,回头,头一次对弱者这么有良心的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眼,就吓得她差点没站稳。

小雅在易清心中的形象,是秀美的,瘦弱的,阴郁的,心思重的,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的好欺负的感觉。反正易清是不怎么喜欢她的,所以一路过来,她也不怎么注意这个活得有点惨的姑娘。但尽管不曾注意过,易清也会觉得小雅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像是鬼上身了,根本不是她往常的模样。

小雅的五官长相真的是很好的,易清还从来不知道她颜色有些淡的嘴唇,可以勾勒出那样嗜血而得意的笑容。

她根本没有跟上来,甚至还站得远远的,离岸边远远的。看着过河的十几个人,她咧开了嘴的笑,她还没笑出声音,不过易清觉得,估计也快了,可能就是下一个瞬间!

小雅注意到了易清回过头看她,然后就跟易清料想的一样,她就在易清回头的时候,大声笑了出来,笑声十分爽快敞亮,如果易清的耳朵听不到那笑声之中实在是令人有些不舒服的残忍的话,这个笑声,其实还蛮好听的。

小雅闹出来的动静,让大家都回过头去看她。易清是最先回头的,看到小雅咧着嘴的那个笑容的时候,她的心就是一沉。她也是最先作出反应的一个人,在小雅还没有笑出声音来的时候,她就在一瞬间做出了决定——马上转身!回岸上!

所幸,她只是走了两步而已!如果再多走一步,她怕是也难以逃出生天!

虽然说回到了岸上,却离小雅远远的易清,看着水面上的画面,心都有些发凉。

小雅在这个队伍里面扮演的角色是怎样的,大家都清楚。不过就是一个被队伍里面所有人都没当成是人的出气筒、玩物、诱饵……或者还有种种种种屈辱的角色。这样的人突然大笑出声,来彰显她的存在感,这会让欺压她欺压习惯了的人觉得惊讶而愤怒。

大家回过头来看小雅的眼光,也的确都是厌恶和诧异。不过那样的眼光,没有维持多久,迅速的变成了惊恐就是了。

玉下水这会儿一直都是那样慢慢地流淌着,尽管是之前文霍等人看到了水中出现了一条玉下蛇的时候,那条水蛇也只是慢慢的游动,完全不曾打乱水面的波纹。交了买路钱,又有往年的经验,大家都觉得这条河,还会一直慢慢地流淌下去,至少是在他们过河的这段时间,会平平静静的,结果……

现在过河的大家都回过头来看小雅的时候,易清迅速地回岸边,整个人都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幸运的已经到了对岸的几个弟子,突然瞪大了眼睛。他们不再等着大家一起过河然后一起走,而是突然就掉头飞奔,能离这条玉下水有多远就多远!

刚刚过了河中央那块大石头的文霍,这一次是没办法为了祥子忽视小雅了,他回头去看身后,却被飘扬而起的水花,模糊了视线。

冰冷的河水扑打在脸上,让人的头脑清醒,却又似乎让人的头脑空白。一时间完全无法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正在过河的人,居然没有前后两边赶紧开始逃!他们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白色的水花之中,比那更容易模糊人的视线的白色影子掠过。

将近有七八条小腿粗,至少比两个人长的玉下蛇,像是接到了谁的指令一样,突然间破水而出,激起水花满天。

已经安全的回到了岸边的易清,一边往后退,一边看到了到底不是书上的简简单单几幅画就可以描述的东西。也是到此刻,亲眼看过之后,她才终于知道了,书上所说的用她的话概括起来就是“玉下蛇有一张完全不科学的嘴”,那张嘴到底是有多么的“不科学”!

玉下蛇很粗,易清目测眼前的这七八条,至少条条比她小腿粗。这个程度的话,说恐怖是很恐怖,但想一想,其实也没有多粗。

可玉下蛇的蛇口……这种东西,好像前半截都是分裂开的一样,蛇口上下一张,真的让易清有一种此刻就伫立在玉下水中央的那块大石头,至少有二十个她的体积的大石头,都能被那张大嘴一口给吞下去的感觉。

就这样的东西,两头妖兽尸体,怎么可能会喂得饱?

七八张大嘴一张开,和水花一起散发开来的,还有一种腥臭味,夹杂着还很新鲜的血腥味,估计就是刚刚的“买路钱”。这种味道,视觉和嗅觉的刺激,可能是让易清疯了,在这样的时刻,她竟然在想这些!

不过,就算易清是疯了,小雅只会比她更疯。她的笑声,一声一声,迅速地尖利癫狂起来。而比起这两个女人,还在石头上等着过河的家伙,才算是真的疯了。

整个身体,好像就剩着眼睛还有作用,什么臭味他们闻不到,什么笑声他们也听不见,他们就只能看见那一张张血盆大口,冲着自己来。

祥子虽说年纪小,实力弱,但说实话还真得最中用一点。他吓傻了,真的,但也就只是傻了半秒钟。接着,他疯了一样的开始挣扎,仿佛抓着他的文霍才是一条玉下蛇,马上就要吞了他似的。

祥子的挣扎惊醒了文霍,这么多条玉下蛇,文霍完全没有要反击的想法,拎起祥子就往靠近的岸边跑。文霍一动,别人也都像是全部回了魂一样,立刻哭爹喊娘的回岸边。

小雅的笑声在此刻,怎么听怎么充满嘲讽,但没有人在乎她,就连安全的易清,也顾不上管她,只是看着在玉下水中,这时候已经开始记得要跑,但可能已经跑不掉了的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这并不是公平的战斗——易清只有这一个想法,玉下蛇表现出来了一种碾压性的实力。

它们从水中一跃而出,白的有些渗人的影子,并非是无差别攻击。它们是单对单的,就在易清前面走的两个昨天晚上“守夜”的弟子,两个都受到了这样的特别对待。还有刚刚过了河中央的祥子,小李子,还有剩下的几个。

七八条玉下蛇,似乎是被人命令着,它们有非常鲜明的目标。只有一条,扑空了。易清看着那条扑空的玉下蛇的位置,后背发凉——那条玉下蛇是冲着她去的!

如果她没有赶紧回岸边,她同样也会被扑到水中去,结果多半是凶多吉少!

玉下蛇从水中腾空而起,像一个无限度的张开的大夹子一样的蛇口,一点也不在意刚才那点买路钱的情分,对着它们的目标狠狠的夹去。

男人的惨叫声一点儿都不比女人的尖叫低到哪里去,一个又一个男弟子,被狠狠的咬住身体,或腿,或手臂,或是头……反正,就玉下蛇的那张大嘴,咬哪里都是游刃有余的。咬住目标,人和蛇一起撞进水中,激起飞得更高的水花。

惨叫声仿佛要跟那水花比高低,过河的人,在河岸两边的人,就易清一个人没出声。动静最大的,恐怕就是祥子那一块了。

祥子的年纪还不大,声音中还有一种非常年轻的清亮感。玉下蛇拦腰咬住他,尖锐的蛇牙深深刺进去,那种痛苦,可想而知。可祥子大约不是因为疼痛而尖叫,惊恐,大约是疼痛的几万倍。

伴随着天旋地转和疼痛,还有萦绕在身边的玉下蛇口中的腥臭,被玉下蛇带进冰凉的水中,整具身体都染上那种冰凉,永远也不会再暖起来,变成一具死尸,静静地躺在这水面风平浪静的小河里……

易清不知道正在经受着这些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差一点点就同样也是这种结果的她,反正有些不好受。

“祥子!”

每个人都在惨叫,只有文霍叫了一个名字,他一直紧紧的抓着祥子,甚至是祥子被一条玉下蛇咬中,给扑到了水中去,他也没有放开对方的手。但他总是要放开的,玉下蛇好像不喜欢他,看见他阻挡自己带走心仪的猎物,心烦之下,一尾巴抽飞了他。

这其实是很大的幸运,因为文霍被一下子抽飞到了岸边。尽管他撞到了距离易清不远的一棵树上,肯定是受了一些伤;尽管他落地的时候,喷出了一口鲜血;尽管一个明台弟子被这么一撞,神情痛苦的站都站不起来,可想而知那条玉下蛇的尾巴是多么有力……尽管有那么多的尽管,这也是幸运,天大的幸运。

已经被玉下蛇扑进水中的那些弟子,还有踩着石头慌忙跑路的那些弟子,没有一个不想要他这样的幸运。可能唯一一个不想要这份幸运的,就恰好是他这个幸运的人了。

“祥子啊!”文霍继续呼嚎着,伴随着这个名字的,是一种极为不愿意承认现在这个画面的痛苦的“啊啊”声。

他有些站不起来,一条腿好像是受伤了,刚刚抓着祥子的那只手,也因为自己被猛力抽飞,又实在不愿意放手而干脆利落的脱了臼。

站不起来,但想要去的地方还是要去,文霍索性是受伤的好的四肢一起用,向着河边爬着前进。只是刚才那一撞,看起来就很可怕,他边叫着祥子的名字,一边口中还喃喃自语的说着不知道什么话,鲜血就随着他每一次的张嘴,跟着他爬过的轨迹,流了一地。

除了被玉下蛇盯上的几个人之外,剩下的两三个都成功跑开了。作为幸运的生存者,到岸边之后,他们比受伤了的文霍还要没形象。他们没受伤,但还是滚着爬着离开了这条可怕的小河。

队伍里面一半人活下来了,这一半人,在两岸边,看着另外一半人。他们在水中扑腾,这时候再也没有任何男子汉的尊严,又哭又叫。跟他们一起扑腾的是玉下蛇,要控制这些挣扎的猎物,不是很难,但对体型并不是巨无霸的大的玉下蛇来说,却也要花费一些力气。

可能在清澈的河水之中,鲜红的血液散布开来的话,人眼看得倒并不是那么清楚。但眼前的这条白色河水的小河,一丝丝赤红,还来不及在河水中慢慢淡去,就汇聚成了一大片,最后氤氲成了整片鲜红的水面。白和红的颜色对比,格外鲜明。

没人不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但其实这些,不过发生在短短瞬息之间而已。眼睁睁看着那片鲜红的水面渐渐平静了下来,实在是尽了最大的力气也没有爬到水边的文霍,之前被那么狠的甩飞到树上,撞的直接吐了血,也没有见他倒下。在水面渐渐的平静下来,就剩着和之前一样的波纹的时候,他却突然间如同没了生机一般,四肢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倒在了地上。

在这一刻,周围没有任何声音。小河的流动无声,人的呼吸也无声,甚至就连一声鸟叫,一片叶落的声音都没有。一片寂静之中,小雅的大笑声就显得格外刺耳。

她还在笑,这会儿一直不停的都在笑。看着那片鲜红的水面,看着幸存下来的几个人连滚带爬地逃命,看着文霍一边叫一边往小河边爬,她越看越觉得高兴,越高兴就笑得越欢,笑得有些都没办法控制自己了,捧着肚子,拍着掌。

她的帐终于是还清了!那些天天夜里不放过她的混蛋,玉下蛇的嘴巴可好玩?还有文霍……

她的选择可真的是非常正确,让玉下蛇去找文霍有什么意思?文霍那么看重祥子,那就让那小混蛋去死吧!文霍能活下来又怎么样?他会不会把现在这个场面记一辈子?

他平日里是一个多高傲,多冷漠的人呀!看人的时候都让人不敢对视,笑起来的时候,好看是好看,却让人心里发毛,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没想到呀没想到,像文霍这样的人,竟然也能如今天这般狼狈!他爬着往河边走,那个样子,真的可怜翻了!哈哈哈哈……真的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小雅的笑声之中已经有些癫狂的意味,她那样一反常态的大笑,多少证明表示了一点什么。但却没有任何人去关注她,包括易清。听着那个笑声,她脑子里面还是在嗡嗡的响。看着平静的水面,她脑子里还是那些飞扬开来的水花。

什么事情放在她身上的时候,多少有点极端了吧?

之前他们碰到的妖兽,要不然就是一大群都碰不到他们一根头发,再不就是他们根本都不屑去看,直接就放过了,还有就是一刀可以解决的……这怎么突然一下子就……

还有,她这个人身上,是不是有点什么黑色的光环之类的东西。她当初来上界山的时候,山上死人,死得还是夫子。下山的时候,山上依旧死了人,死得是上界的天才。现在她第一次出来历练,又死人?

明台弟子出来历练,受伤的非常多,十个出来的明台弟子,回去的时候有一大半,身上是挂过彩的。但是出来历练,受伤难道不是应该的?不受伤,不受痛,不记住那个不好受的疼痛感觉,怎么进步?下一次怎么避的过?

每一个出来历练的明台弟子,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轻伤重伤,反正大家都是明台弟子,身体素质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只要当场没有死,那就是死不了的。

所以,一个明台弟子伤了这种事,给谁去说,别人估计都会回一句无聊不无聊。但是现在,那些被玉下蛇拖到了水中的明台弟子,是只伤了吗?好像不见得吧!

明台弟子在外出历练的时候死亡,这事情在东山府不是没有发生过,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明台弟子每年固定的出去历练?就是因为,明台弟子历练的地方,虽然区域不小,但真的算是安全,夫子们都检查过了,意外是非常非常难发生的。差不多是隔上十来年突然出点问题,死两个弟子,这样的概率,真的可以当做其不存在!但就这样可以当做虚无的事情,单单就被她给碰上了,这算什么?

就她这种运气,今年回去的时候,该不会又能碰到死人吧?

易清有些懵,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她得出的这个结论,她现在开始觉得自己有点不祥了。不过很快,这种迷信就被她丢到了一边去。

小河之中再也没有玉下蛇冲出来,那片鲜红的水面,边缘也开始因为河水的流动而渐渐淡去,一切好像都跟之前没有区别了,易清的头脑,也就开始跟之前一样正常运作。

首先,就是小雅。小雅今天,是明目张胆的奇怪。她笑成那样,很开心吗?很得意吗?开心倒是好理解,她得意什么?还有之前,为什么她不过河?反倒是躲得远远的?她知道这河水中会有玉下蛇窜出来?她怎么会知道的?从哪里知道的?从谁口中知道的?

易清脑中的一根弦轻轻地动了一下,她觉得她有些了解了。不过,还不等她把思路理清楚,不远处那条小河平静的水面,就再一次被冲开,几条玉下蛇,破水而出。

易清的思绪瞬间断掉,视线紧紧盯在那条小河中央。玉下蛇是冲出来了,但这会儿河面上哪里还有人?找不到猎物,这些玉下蛇竟然往岸边跑!

易清看着那条将头昂起来,森冷的小眼睛直直的对着她的玉下蛇,莫名就觉得它是刚才因为她迅速后退了,所以才扑空了的那条。

这是要干什么?要上岸?继续吃人?不放过她?

易清退了一步,决定她要是猜对了的话,她就立马扇自己一个嘴巴掉头飞奔。

结果,她还就真的猜对了!

三条玉下蛇,到了易清所在的这边岸,剩下的玉下蛇,去了对面。

蛇这种东西吧,很讨厌!它可以在水里游,可以在地上爬,还能上树,就是不会飞而已!但现在的情况是,易清也不会飞呀!她会的东西,蛇都会!那要往哪里跑呢?

易清再退一步,看着来了他们这边的三条玉下蛇,分工明确的冲着他们这边的三个人来了。她一边苦恼着这个问题,一边迅速掉头。

小雅的笑声,在玉下蛇上了岸之后,就戛然而止。看样子,事情的这个发展,她也没有料到。易清看了眼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的小雅,不管她,自己立刻逃命。路过趴在地上,已经像是没气儿了的文霍的时候,易清的脚步停了一下,罕见的在这种时候做了件好事。

这个文霍刚才的神情不像是在作假,明明知道可能会死,还是惦记着他的……应该是侄子吧,她听到祥子叫他叔。这样的人,顺手救一把,说不定会收获什么意外之喜。反正不过随手一抛的事情而已,她才不会傻的带上这么个不知道到底死没死的家伙一起跑路呢!

文霍受伤了,易清却是半点儿顾忌都没有。回头一看那条冲着她来的玉下蛇,摆成一条波浪线,刷拉拉的就朝她涌了过来,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易清的动作也就更加快而鲁莽了三分。

她把文霍提起来,然后尽她最大的力量,能甩多远就甩多远。将这个倒霉的家伙再次甩出去之后,易清看着已经迅速的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的玉下蛇,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了树林。

河对岸的几个幸存者,清醒的快的,估计也已经想到了小雅。但此刻,他们再次四散奔逃。而岸这边的小雅,之前那种得意而残忍的笑容,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看着那三条玉下蛇其中之一的确是向她而来,小雅退了两步,见自己和那条玉下蛇的距离在飞速缩短,她终于也不敢站着了,掉头马上就要跑。

但是,她运气有些不太好,被她卸在一边的包袱,绊住了她的脚步,挡倒了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二章

被易清毫不留情得甩飞的文霍,这一次比之前要好一点,没有撞树,不过也没有幸运到哪里去,他直接一头栽进了灌木。

看样子,人还是活着的。为了避免自己的脸被扎的面目全非,文霍很努力的控制了一下自己飞出去的角度,一屁股坐在了灌木丛之中。

看着眨眼间就跑的不见踪影的易清离开的方向,文霍的眼神,没有感激,没有鄙视,没有害怕,他还是有些头脑放空。

眼光很迟钝的落在那条已经到了他之前所在的位置的玉下蛇,如果没有易清顺手把他抛出去,恐怕这会儿,他已经在玉下蛇的嘴巴里面了。

不曾有任何劫后余生的感觉,看着那条玉下蛇继续向他蜿蜒游移,看得出来,文霍真的是连一点点害怕都没有。他的视线移开去,落在了实在是没有他半点风范的小雅身上,倏忽间,露出了一个嘲讽而无力的笑容。

又是这样!老二和老三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剧本!现在祥子,也逃不开这样的命运!什么时候,他也会葬身在前方那条玉下水里?或者,别人看得起他一点,给他换一个让他有点新鲜感的地方?

“呵呵……”文霍垂着头,那条向着他而来的玉下蛇,马上就要到他跟前了,他却是注意也不注意,像是已经不愿意再挣扎,乐意去面对死亡一样的冷笑了两声。

勇敢的去面对死亡这种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到的。反正小雅就做不到,被包袱绊倒在地之后,她看着那条直直地冲着她来的玉下蛇,一边摇头,一边口中喃喃自语的说着一些“不会”、“不要过来”这样的话,一边尽力挣扎着要爬起来。

小雅跟着这个队伍的时候,因为帮林二公子通风报信,致使这队伍里的人完全不曾收获到任何好东西,所以自然是招了满满的仇恨。这队伍里的人,千方百计地想要把她折腾走。其中就有,把她当成一个诱饵,让她去引出一些很危险的妖兽这样的行径。

当诱饵的次数多了,并不是就习惯了,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小雅是越当诱饵,神经就越脆弱,胆子就越小。

东山府的女弟子,真的很少有不把自己当姑娘看的。每一年明台弟子争排名的擂台,女弟子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的少,而且还总是那么固定的几个,很难再加入进来一个新人。

小雅是很把自己当姑娘看的,文霍所带领的这个队伍当中的人,虽然说是用尽了法子去折磨小雅,想要抓紧把她赶跑了,但他们也是把小雅当做一个姑娘看的。诱饵是她来当,但是对付妖兽这种事情,队伍里的人一般没有交给小雅去做,当然也有可能是不信任她。

所以,不要看小雅是明台弟子,不要看她也出来历练过,她对付妖兽的手法,稚嫩的快要说是可爱了。那还只是对付一般般的,非常弱的妖兽,这些一口就吞了文霍队伍中那几个身经百战的弟子的玉下蛇,肯定不能和他们之前碰到的妖兽相提并论。

看到这样的玉下蛇,实力多半有些超出明台弟子的能力范围的妖兽,小雅根本就提不起勇气来拿出兵刃战斗。玉下蛇越来越近,她的手脚就越来越无力,越来越不容易爬起来……

每个人都会梦想着自己受上天眷顾,梦想着自己幸运非凡,总是可以逢凶化吉,死里逃生。小雅肯定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可惜,这样的光环,有是有,却是给有准备的人的。至少今天在这里,这样的光环,没有选择小雅,而是选择了文霍。

“不!不要……”为什么会这样?玉下蛇怎么可能会冲着她来呢?明明她身上有……

不……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小雅的脸孔上尽是绝望。她半匍匐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往距离玉下蛇更远的地方挪。但那点距离,玉下蛇根本不放在眼里。

“救命……啊!”

玉下蛇向前一窜,本来就半张着的蛇口,骤然间张大。这条玉下蛇的作战技巧肯定很高超,它不咬任何别的地方,而是准确地用自己的毒牙,刺穿了猎物的脖子,让它的猎物,连一声“救命”,都没有完完整整地喊出来。

明明自己同样也要马上就成为玉下蛇的口中之物,文霍还有闲时间去管别人。小雅的那一声救命,他听见了,他还又抬起头去看小雅,眼中没有恨,没有怨,没有任何东西。

文霍眼睁睁的看着小雅被咬死,秀美的脸庞之上,渐渐定格成为一种恐惧和不甘夹杂的狰狞。那张脸,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怎么的,瞪的滚圆的眼睛还在看着他。

文霍很平静地又低下头去,扫了一眼距离他已经不足三丈的玉下蛇,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真的就像是在安静的等死。

但是那条向着文霍而去的玉下蛇,竟然就在距离猎物两丈远的地方,就在文霍都能闻得到从它口中传出的腥臭的地方,掉了头!

不只是这一条,追着易清而去的那条玉下蛇,在它的同伴咬死了小雅之后,同样突然间就停了下来,掉头冲着小雅去了。

玉下蛇追了她多少距离,她就跑出去了多少距离的易清,见还有这种好事,就有些惊疑不定的停了下来。看着三条玉下蛇都围在小雅身边,迅速地将一个好好的姑娘拆分,易清将视线转到了没有半分惊讶地文霍身上。

他是知道会这样?早就知道,还是刚刚才猜出来的?若是后者,这男人脑子转得够快啊!若是前者……首先,他戏就演的很好……

她是不是加入了一个太复杂的队伍?怎么一个队长就如此难懂?她的目的其实非常单纯,只是想出来安安静静的打两天妖兽,练练自己的身手,把自己这具经常不受她控制的破身体逼迫改造一下,顺便再找点可以强化她的神魂的宝贝而已……真的就只是这样!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要加入什么队伍?她的决定果然还是正确的,还是一个人走的比较好!危险是危险,但至少可以规避掉这样的事吧!

跟着这么一支探路队伍出来,虽然她还没有对付过任何一个适合明台弟子的妖兽,但她世面见了,而且对以后的生活,心里也有个数了。所以她还是走吧,去什么珍草山?小新人,还是就在拂尘弟子历练的范围外圈转一转好了……

易清瞬间就做了决定,或者也可以说是本来她加入一个队伍的想法就不怎么坚定,现在出点问题她就想跑了!

那么,现在就走?趁着几条玉下蛇都在小雅那边,赶紧跑路?反正她知道大概的地图,玉下水之中的玉下蛇实在是太恐怖了,那她不过不就是了?顺着玉下水走一段,走到没有玉下蛇分布的水域安全过河不就是了?她又没有必须要去的地方,又不赶什么时间,前两年就随处乱转走一走就好了!

易清回想着她看过的地图,给自己规划好了路线,想法也有了,脚步却迟迟的没有动起来——现在干脆地离开,好像有点不太人道?好歹大家也是相处了半个月的队友嘛!要不再等一等?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玉下蛇的实力,肯定是不对的!如果明台弟子要对付的妖兽都是这样的实力的话,那恐怕东山府就没有活着的明台弟子了!

而且,明台弟子的历练范围,就是从河对岸开始。如果这条玉下水之中有这般恐怖的拦路虎的话,明台弟子还怎么出去?

在往年,一个一个小队伍甚至是单独一个人都可以过玉下水。今年,总体实力相对来说就是只比大队伍要弱的每个大家族的探路队伍,在这条玉下水翻车,死了一半人啊!

这还能叫做正常?这肯定是出问题了啊!明台弟子的历练范围之中出了事,一般许多筑基弟子和夫子都是瞬间就到的……难道是她理解错了瞬间的意思?怎么现在还是没有人来看一看?

小新人易清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经验丰富的文霍,依旧是坐在灌木丛之中,依旧是很冷漠的神情。

夫子们检查过明台弟子的历练范围,这就算是很尽职尽责了,他们不可能一天到晚在这坨地方转悠,过明台弟子的保镖生活。给明台弟子当保镖的,是筑基弟子。总有在修炼上遇到瓶颈的筑基弟子,出来做些事情,当做是自己的休息时间,让心神放缓一下。

当然了,给明台弟子当保镖,是有工资的。否则的话,打纳灵秘境里头出来的那些筑基弟子,人家又不是傻了,放着更远更广阔,更危险,但同样也有更多从来没人发现过的宝贝的地方不去,在明台弟子历练的这一小片转过来转过去。

明台弟子觉得拂尘弟子历练的那片地方,就跟巴掌大一样。筑基弟子就会觉得明台弟子历练的范围,还不如个芝麻大。就上界山附近的两处群山,怎么可能跟整个荧珑界,还有荧珑界四面浩瀚无垠的海洋相比?

那些筑基弟子之所以愿意放弃去探索未知的机会,在明台弟子历练的这一小片地方徘徊,还不就是因为做这份工作,能赚不少的贡献?

据说上界的宗门里,都是用贡献说话的。把自己收获的宝贝上交给宗门,可以换得贡献分。实力突破,会被奖励贡献分。到人妖两族的战场上去,靠战绩,也可以获得贡献分。

这个分高了,种种惹人羡慕的职位,自然是不在话下。除此之外,贡献分还可以换宗门中前辈的宝贝。比如高阶修士炼的仙丹,铸的神器,还有他们亲手写的手札……后者,才是最主要的。

东山府等于就算是一个小宗门了,弟子们可以用贡献分去换夫子拿出来的一些好东西。那些东西,筑基弟子也眼红的很。

保护明台弟子这种事情,做满几年的话,能得到的贡献分很不少。所以这件事,虽然无聊,虽然还要用掉自己的所有时间,但在筑基弟子当中,其实还是很抢手的。

大多数做这份工作的筑基弟子,可以很顺利的领到自己的贡献分。只有那些倒霉的家伙,碰到在他们管着明台弟子历练的这片地方的时候,有明台弟子出事了,那他们可以获得的贡献分,就会大打折扣了!

现在自然也有筑基弟子在这片地方转悠,他们要是不想自己的贡献分被扣完的话,那就应该快出现了!毕竟,如果再拖一会儿,那种要害人的心思,好像就有些太明显了!

林家,果然还是不行啊!易家衰败了,林家这些年的日子,过的太有希望,有奔头了!但到底还是只是小小商贾,冒得太快了,总有人来给他们一棒子,把他们打下去,把他们打清醒的!

他老早的时候就很清楚,万万不能掺和到这些大家族的事情里面来,否则的话,他的一条命,恐怕连点浪花都激不起来!但是没有办法,他不想来林家,以他的实力,去许家和伯家的队伍,那两家也都是会要的!但是许家和伯家,没有可以让明台弟子突破的办法!

他还想要更进一步!加入林家的队伍的明台弟子,有多少不跟他抱着同样的想法的?反正他只知道,这个探路的队伍里面,所有人都和他一样!

怎么办呢?想要继续修炼,就要继续待在林家的队伍里!可继续待在这里,要死人的呀!

文霍的眼中开始有了无计可施的茫然和无助,他看着转眼间把小雅又撕又甩,弄得完全看不出原来是人的玉下蛇,可能是在想着刚才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好……

三条玉下蛇,轮流糟蹋着小雅的尸体,也不知它们是想要干什么,或者……是小雅的身上有什么?

易清看着在小雅死后,本来是跑到了对岸,去追到了对面岸边逃跑的几个弟子的玉下蛇,迅速地又从对岸过来了,最后全部聚集到了小雅的尸体旁边的时候,她后退了一步,这样想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三章

如果那些玉下蛇是想要从小雅的尸体中找什么东西的话,它们好像是挺失望的。把小雅的尸身翻来覆去检查了很多遍之后,那几条玉下蛇不再白费功夫。

它们看起来有点狂躁,巨大的蛇口张开,再半合上,然后再张开,有点像是喘气的样子,长长的信子在空气当中飞舞。

易清看着那些玉下蛇,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然后,好像就是因为她后退的这一步,那七八条玉下蛇,竟然都抛下了小雅,立即分成两部分,朝她和文霍逼近。

这叫什么事情?易清现在已经很确定这些玉下蛇跟小雅有些关系,但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不知道。玉下蛇并不是无差别的攻击,和她所受到的“特别”待遇,这让易清有些提心吊胆。因为她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玉下蛇会把她当作猎物?

不清楚原委,就没办法解决问题,这些玉下蛇向她逼近,易清也就只有跑一条路!而且她还是心中没底的跑路,因为她不知道这些玉下蛇会追她多久?

看了一眼被她丢飞了的文霍,易清觉得她刚才的相救,八成是白费力气了。几条明显不像刚才那样平静的玉下蛇向自己逼近,易清很没出息的拔腿就跑。文霍依旧有风范,呼吸都一丝不乱,看看周围的树林,他闭上了眼。

玉下蛇追得快,易清也跑得快,她暂时没什么危险。根本跑不了的文霍,却是下一个瞬间就要丧命的惊险。

一条玉下蛇已经蜿蜒前行到了他的身边,像是知道眼前这个猎物没有能力逃跑,它们也不着急张嘴,而是几条先把文霍包围起来,蛇信子在空中乱舞,仿佛是在希望捕捉到什么。但仿佛最后,它们还是失望了,一下子又开始狂躁,几条玉下蛇一起张大嘴扑向文霍。

文霍将时间算得非常精准,在他快要被玉下蛇口中的腥臭味给熏得晕过去的时候,一声清叱,横空响起,接着便是利器入土的声音。文霍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刚才还在他四面围着的那几条玉下蛇,已经无一例外的被钉在了地上。

细细去看穿过玉下蛇的半边蛇口将其死死钉在地上的东西,竟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不过是几根在这树林子之中随处可见的树枝罢了。

筑基弟子虽然很厉害,但这样的手段,却是他们使不出来的。他们最多是用自己的兵器把玉下蛇钉死在地上,这普普通通,任是什么人一折就断的树枝,在他们手里还是树枝。不要说是钉死一条玉下蛇,能深深地将其钉在地上,都算是功力深的了。

这肯定是东山府哪位夫子来了,听刚才的那一声清叱,人选约莫可以确定。毕竟,整个东山府,也就只有一位女夫子。那位女夫子……呵呵!

文霍没有一点点被救了的喜悦,他只是在想,如果林家也有一个灵通修士,如果林家也让夫子招惹不起,今天的事会不会发生?十几年前的事又会不会发生?如果他有一个灵通修士做靠山,他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东山府的这位女夫子啊,她跟许家的灵通修士,可是在同一个宗门,据说关系非常的好。这位女夫子来到荧珑界,收的十几个徒弟,两个里面就有一个北海珠岛的弟子。她对许家人,真的十分关照!

这段时间在明台弟子历练的这一坨地方转悠的筑基弟子,八成也有不少的许家人吧?这片地方在他们负责的时候出了事,那些筑基弟子自然是有责任的,生怕许家的人被责难,这位女夫子就跳出来了!

到底不是荧珑三大家,到底不是站在最高位置的家族,林家但凡有一点点门路,知道点什么,他们都不会被许家人这样狙杀!

在他们前面可还有许家的队伍呢!那支队伍,他们要去的地方,也都在这条玉下水的另外一边,他们肯定也要过河!这个时候,人家说不定早都安安全全的过河很久了!为什么这些玉下蛇单单挑着林家的队伍来?

文霍又想要笑了,而另一边的易清,一边尚算是比较轻松的逃跑,毕竟玉下蛇的速度并不是非常快,一边回头看追着她的家伙。

由明台弟子组成的队伍,路过拂尘弟子历练的那片区域的路径,也就是那么一条两条距离最短,最省时间的。林家的队伍在玉下水那边耽搁了很久,别的队伍也都追了上来。在最前面的,就是因为队伍当中有那么两个不守时的家伙给耽搁了的青云堡的探路队伍。

易清是顺着他们来时的路往回跑的,因为,虽然是拂尘弟子历练的区域,但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的易清,还是尽量避免乱跑。然后逃了一段路,她就撞到了伯家的队伍。

队伍当中还有熟人,那就是看到易清,实力已经到了明台阶段的易清,心里就堵得慌,好胜心太强了,觉得自己还不如个废物,实际上他也的确是不如,毕竟他还在拂尘的伯序锋。

看到有人直直的冲着他们的队伍来,虽然只是一个,伯家这个探路队伍里的人,还是立刻警戒了起来。看清楚了在易清后头追着的东西时,那探路队伍里的应该是队长的男子,就突然骂了一声,厉声让自己带着的十几个人马上散开。

探路队伍里的明台弟子,实力都是顶强的。就是强到再强一丢丢,就可以去争排名,抢夺奖励的那种地步。他们出来历练的次数多,易清后头跟着什么,别人跟队长的反应也都一样的快,在队长说了让他们散开的命令之后,那声音还没有落地,刚刚还聚在一起的整个队伍,瞬间就呈爆炸状散开。

易清很确定自己这是讨人嫌了,但她也没办法。看自己身后追着的玉下蛇一时半会儿咬不到她,她的脑子里倒是有空想些别的。

她跟着林家的队伍上蝴蝶山的时候,路过在等人的伯家队伍,但在他们的前面,不是还有许家的队伍吗?那些人是在拂尘弟子历练的这片区域里面逗留着不愿意走了?还是说,他们已经过了那条玉下水?

小雅的反常,还有他们碰到的玉下蛇的实力,以及队伍里面死掉的那一半人,都让易清在之前就隐隐约约有个想法,现在她更加确定那个想法。

一个大家族的探路队伍如果没有什么好的发现,那个大家族的大队伍,多半也就不会有什么好的收获。别的探路队伍里面是怎样的她不知道,但林家的这个探路队伍,真的是挺复杂。就生怕这个队伍里面的人有什么发现不告诉他,林二公子直接给自家的探路队伍里面安插人手,就怕被骗,大队伍一整年都没什么收获。由此可见,探路队伍的重要性。

像许家和伯家这样底蕴深厚的大家族的探路队伍,真的一般都是自家人,可信度非常高,也没那么容易能够安排进去什么卧底。但是林家,就不见得了。

林家的许多高手,是因为他们有让明台弟子突破到筑基的方法,太多强大的明台弟子是因为这个来林家了。不是自家人,自然不是一条心,连林二公子都直接给队伍里面明着暗着塞人,别的大家族又怎么可能干坐着不动弹呢?

队伍里面的人表面上看是那个样子,背地里鬼知道谁在谁的阵营,靠着这些家伙做点手脚,打乱林家探路队伍的脚步,然后他们提前到珍草山去走一走,找一找,说不定就可以让林家在今年全无收获。

每一年明台弟子的大队伍的收获,其实是各个家族很重要的一笔进账。只有能给修士用的东西,才能招揽到更多的人才。强大而忠诚的修士越多,家族就越让别人不敢惹。

青云堡、北海珠岛、以前的易家、现在的林家,全部都打得这样的主意。要互相争斗的话,自然还是抓最最开始的源头最有效果了。

她不应该来这见鬼的探路队伍的,好麻烦呀!

伯家的人不跑了,易清回头看,追她的玉下蛇都追不了了,应该是有筑基弟子和夫子来了。不用再苦恼追兵,易清还是有苦恼的事情。

细细的树枝,把一条一条玉下蛇钉在树上,钉在地上,钉在任何地方。那树枝,就好像是世界上最锋利的东西一样。

一看就知道是夫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情,伯家的探路队伍,又变回到了之前的队形,十几个人对着前方微微躬身,恭敬的问候了一声:“见过夫子。”

就站在他们前面,受了这个礼的易清有点囧。没有危险了,她也就回过头仔细找,没有找到被真正的问候的那位夫子,但是礼数不能少,易清也躬了躬身,行了个礼。毕竟这位夫子,算是救了她。

虽然说现在,那些玉下蛇都死掉了,但是易清这个把那样的妖兽往他们队伍里面引的混蛋,还是不可原谅。伯家的探路队伍里面,虽然有不少人好奇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惊动的夫子都出来了,但却没有人去问易清。只是各自冷冷得看一眼她,路过她就走了,全当没看见这个人。

没有在易清和伯家的队伍那里露面,解决了玉下蛇之后,东山府唯一一位女夫子,又回到了玉下水旁边。

被钉死在文霍周围的几条玉下蛇,虽然说头被钉住了,但是尾巴还可以动。几条细细的树枝,任凭它们怎么挣扎都弄不断,拔不出来,最后它们索性也不挣扎了,很壮烈的决定最后拖一个人一块死。

但是今天的文霍是有光环的人,正要死的时候,玉下蛇救了他一命,把他打到了岸上。又要死的时候,易清救了他一命,把他甩得更远。再次要死的时候,夫子来了。现在,筑基的师兄师姐来了……

这些玉下蛇,虽然说让文霍带领的那十几个人没有办法,完全是只能被屠杀,但其实并没有多厉害,也正好就是跟筑基弟子打一打的实力罢了。不要说这些家伙都已经被夫子钉住了,就是它们还活蹦乱跳的,估计也不是筑基弟子的对手。

夫子并没有杀生,这种血腥的事情,筑基弟子代劳了。几条玉下蛇,迅速地被几个筑基弟子斩成无数段,血淋淋的在地上散布着。追着易清而去的那几条玉下蛇,也有筑基弟子跟上来处理。

明台弟子看得很心疼,那玉下蛇,蛇皮蛇肉蛇骨,蛇牙蛇胆蛇鳞,几乎全都是有用处的,但筑基弟子看不上,只把蛇胆取了,然后就给剁的零零碎碎的,估计多少有点发泄的意思——就是因为这些玉下蛇,他们做这样枯燥的工作,给一群师弟师妹当保镖,还换不来多少贡献分了!

最后,一群人又聚集到了玉下水旁边,在河对岸跑开的几个弟子,这会儿也回来了。不过,他们还是离那条小河远远的。易清所在的这边河岸,伯家的探路队伍也离那条能吃人的小河很远。

好命的文霍还是没有死,易清回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特漂亮的师姐,拿着一个小瓶,给他灌了一点不知道什么药。他旁边还有几个筑基弟子,河对岸也有几个筑基弟子,在跟明台弟子问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易清回来之后,那些筑基弟子看了一眼她这个当事人,最后还是决定忽视。

易清倒是乐意他们忽视她,她的眼光,落在玉下水边那个浅绿色的身影上。身形很是高挑的女子,长发飘然,腰间一支长笛。笛子是深绿色的,她的衣服是浅绿色的,她站在还有鲜红色不曾淡去的小河边,仿佛染的那小河河水也成了浅绿色,染得这周围所有景色都成了一幅唯美的画卷,而她,是那画中最引人注目的风景。

这位,就是东山府唯一的女夫子吗?说实话,到东山府这么多年,她还没有看到过这位女夫子,她好像从来不曾去过每年的评选。

已经结丹的女子,这真的是易清见过实力最高的女修士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四章

易清的心中有点点激动,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没有经历过刚才玉下蛇给人带来的恐惧的伯家探路队伍里的人,不像文霍,还有河对岸几个刚才跑得特别利索的明台弟子,心神还完全沉浸在那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恐之中,不要说来这里的人只是东山府的女夫子,即便是此刻天仙下凡了,他们可能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观赏。伯家的人,耳朵留意听着文霍和河对面那几个明台弟子的回答,眼睛却是和易清一样,盯着那位女夫子。

这位女夫子,真的是太少出现了。每年的评选她不去,开山收弟子的时候,她也从来不曾出现过。大约也就只有她教院里的弟子,偶尔能看到她出来讲一堂课吧!

而这位女夫子的教院里面,人并不多,跟当年通悲大师在东山府办教院的时候的那个规模差不多,而且还大部分都是北海珠岛的人。所以,伯家探路队伍里面的人,还有易清,甚至是包括今天来这里的筑基弟子,部分都没有见过这位女夫子。

今日有幸亲眼看到,果然和寻常女子不同,也与东山府剩下的夫子们不一样。

修仙修仙,为的就是修炼成仙。而这位女夫子,如今就有一种隐隐要成仙的感觉。在她周身缭绕的那种气韵,将周围整个并不算是很好的环境,全部都改善了。甚至是零零落落的散在地上的小雅的尸体,仿佛都没有那么扎人眼球了。

结丹的男性修士,很少能够找的出来像这位女夫子一样的,看见了便让人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连一句话都不忍心去说,觉得自己的说话声音简直就跟噪音差不多的感觉的人……可能,这也就是为什么女修士那么受人欢迎的原因了吧……

一群人默默地看,一群人悄悄的你问我答,那位女夫子并不说什么,也不去看谁,就只是站在河边,低头望着水面的那片猩红,仿佛是想要查探什么。

良久,她却只是叹了口气。转过头,对立刻前来这里的筑基弟子责备,语气很是严厉道:“这个时候,明台弟子断断续续的都要过这条河了,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不曾做过这件事的人,没有一个是新去纳灵秘境,不知道这些的筑基弟子,为何还会出这么大的差错?”

“知道你们觉得这份差事枯燥,但既然来做了,就要尽心!不过是每年让你们过来看一眼而已,你们当中但凡有一个人到这条河来过一次,也不至于……”

在河水中氤氲开来的鲜血,每一点红色,都代表着一个就在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生命。如果这个对眼睛不够有冲击性的话,小雅的尸体还在那里,没有人去收拾掉,大家都可以看看。

听着女夫子谴责的话语,看着她痛心的眼光,一众筑基弟子,尽数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去。女夫子说他们,他们就马上认错,承认错误的态度,真的是好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可能相信现在这个场面的人,没有多少。伯家的探路队伍里,大家只装作害怕,沉默着低着头。文霍更是连一个样子都懒得装,漂亮的师姐喂他喝药的时候,他被救的时候,他快要死的时候,看着女夫子训一堆筑基弟子的时候,他一直都是那样,嘴角有一点点跟温暖和明亮搭不上半点边,越笑,就显得他越冷漠和欠揍的笑容。

至于易清……女夫子的声音也同样很好听,像是什么乐器演奏出来的音符一样。但她若是说点别的,易清可能会欣赏一下,上来就训这些筑基弟子,易清总觉得她有些跳戏。

筑基弟子外出历练的话,时常有出事的。因为他们去的地方,夫子根本没有排查过。甚至他们去的地方,有可能有东山府的夫子也对付不了的妖兽。总是有筑基弟子莫名其妙的在去一个地方之后失踪,然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他们如果不是好运的遇见了什么际遇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碰见了只有上界的高阶修士才能应付的麻烦。

但那都是筑基弟子的生活,修士都说,到了筑基,才算是真正的修士。毕竟,修仙是修炼灵、元二气的,只有到筑基,修士体内才有充沛的元气。在筑基之前的弟子,根本都算不得是修士,他们最多是身体素质好一点,五感比较敏锐而已。跟普通人相比,他们真的就只有这两处不同。但筑基弟子就不一样了,虽然说也只是多了一个不同的地方,但那是从根源上区别开来了。

真正的修士,就可以真正的去独自闯荡了,不再需要保护。就像已经成年,已经是大人了一样,什么事情都要自己负责,包括自己的生命。他们出事,不管是被人害的,还是自己作死的,都有他们自己的原因,但明台弟子不同。

在修仙上还像个孩子一样的不曾筑基的弟子,他们需要被保护。他们历练的地方是安全的,有人将危险全部排除掉,还有人时时刻刻地保护着他们……这个是比较容易做到的,所以东山府拿出高额的贡献分来做报酬,让筑基弟子来保护他们的这些师弟师妹。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那些筑基弟子要负全责。总不能说是明台弟子自己找死,偏偏要过这条河吧?总不能说他们实力弱,打不过玉下蛇的话,那就活该去死吧?

虽然在易清看来,这个道理还是很对的。但是那些筑基弟子领了贡献分,又没做好事,这个还是很气人的。

他们不好好检查这条小河的安全,现在只是凑巧就死了这么几个人,万一在很多大队伍过河的时候,真的出事了呢?拂尘的弟子有的时候也会往这边凑,向往一下他们以后可以去的地方,万一那些弟子出事了呢?那会死多少人?

东山府的明台弟子,说少不至于,说多却也不见得有多少,来几次这样大规模的死亡事件,整个荧珑界,还有能前往上界的修士了吗?

那位女夫子,她难道想不到这些严重的后果?如果能想到,她难道不应该是直接失望的说出惩罚?怎么会只是骂两句?

当然,不止是骂了两句。仙子一样的女夫子,文绉绉的责备起人来,话还是挺多的。

但在易清看来,像她这样的人,骂上一辈子,也就等于是骂了两句。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做法,在她看来,都不算什么。

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圈那些筑基弟子,易清也发现了,她的同党不少。有的筑基弟子是真觉得倒霉,苦恼的不行——偏偏在他们负责这片地方的安全的时候出了这种事情,不要说这次领不到什么贡献分,以后估计也干不了这样的事情了。有的筑基弟子,可能是因为女夫子的话很动人肺腑,他们真的有一点痛心的模样。看看不远处小雅已经瞧不出原样的尸体,他们的头垂得更低了。还有的人,从头到尾就没抬起过头来,也不知道他们低着头是在想什么。反正易清觉得,看他们不停乱动的脚尖,他们八成是没有认真去听女夫子的训话……

这些筑基弟子,易清说实话一个都不认识,自然也包括那些在易清看来有点心不在焉的师兄师姐。不过,易清对他们的身份完全不好奇,事情发展到现在,反正她觉得自己是看透了。

易清根本不相信那些玉下蛇是意外,她又不傻,而舍得这样大的成本就为了让林家的探路队伍死几个人的,易清觉得也没什么别人了,无非就是那些人。

假设一下,如果现在完蛋的是青云堡。易家会看着林家成为新的荧珑三大家?当然是一边和北海珠岛竞争,一边对林家千方百计地搞破坏了……

人呐!都是一样的心思!别管实力强弱,修没修仙,一颗心都是那样的!她以前生活的地方是这样,荧珑界是这样,她敢打包票,葬剑大陆也绝对是这个样子的!最多是大家修炼到高阶之后,头脑更加清醒而发达了,阴谋诡计更多,更精妙,更让人防不胜防一点而已。

最后看了一眼那位女夫子,身为一个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每个人在看到她的时候,都是有些嫌弃和不屑的眼光的废物,易清也不再讨人嫌的左看右看,乖乖跟大家一起低下了头。

这位女夫子,实力真的很强,刚才用树枝钉死了玉下蛇的画面她也看到了。尽管她毫不张扬,但她身上那种气质,还是瞬间就影响了她的诸多感官——她的眼睛看到的世界突然安静而明亮,她的耳朵听到的声音突然悦耳动听,她的鼻子嗅到的气味突然芬芳宁神,易清觉得她当时如果摘一片树叶,嚼巴嚼巴咽下去,大约也会觉得自己吃到了美味佳肴。

这真的是一种十分可怕的能力!结丹的女修士,就是这个样子的吗?那她这个小废物也要努力了!赶紧驯服这具身体,找越多越好的宝贝,先争取早日进入纳灵秘境!

嗯……就是这样!还是谢谢这位女夫子,给予她动力的同时,再次坚定她本来就够坚决的决心!

女夫子在训着话,大家全部都低着头乖乖的听,但不管别人,至少是易清,在想别的事情。

女夫子训了很久,他们也低着头站了很久,一直到这位女夫子觉得她的训话可以代替一部分惩罚之后,她才跟那些筑基弟子说:“好了,把你们这些师弟师妹安排一下,等到明天这个时候,你们就不用再做这份差事了。我回去换一波人……”

虽然说为了几个死掉的明台弟子重重的惩罚筑基弟子,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但这位女夫子对折损了一半人手的林家的队伍,连一点表面上的安抚,和只是说说而已,没人觉得她能够办到的对那些筑基弟子的惩罚都懒得多讲一句,这好像更加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关她什么事?反正她又不是林家队伍里的人!易清多少有一点惊讶的看着那一片离开之后,这周围整个空间又突然一下子恢复成了之前那样的灰暗阴霾的浅绿色裙摆也不知怎么的,就瞬间消失不见了,惊讶过后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实。

女夫子终于走了,剩下的筑基弟子也终于可以抬起头来。他们其实也没必要安排什么,要安排的,也就只有一个受伤的文霍。虽然说已经喂了药,但那药也不是什么神仙丹,吃了药就能立刻再次活蹦乱跳的。文霍应该还是要休养一段时间,今年他的路,是探不成了。

而在河对岸的那几个人,自然也不可能再往前走,继续去探路。首先他们的心态已经完蛋了,今天他们差点就死了,这不是说说而已,一笑就过去了的事情,他们需要一定的时间恢复。再加上,就他们几个人,最有威信,能管得住人的队长还出事儿了,要再往前走的话,碰上厉害的妖兽,简直就是跑去送命的!

林家今年的大队伍是要去珍草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那里能弄到什么宝贝,也不知道林二公子碰到这样的变数,到底会怎么应对……还是做做好人,祝福他们,今年可以得到往年一半的收获吧!

这样想着,易清看着迅速扶起了文霍的筑基弟子,很快将他稳妥的架走了。看着河对岸的几个之前跑掉了的“队友”,战战兢兢的再次回到河岸这边来,然后跟着筑基弟子一起走了。看着筑基弟子都离开,然后伯家的探路队伍,想着今年可以如入无人之境的去一次珍草山,去看一看林家到底在那里发现了什么宝贝,他们好去占个便宜,然后兴奋地过了河,迅速远去。看着周围的空间突然安静下来,幸好是小雅的尸体被收拾了一下,否则还真的恐怖的环境……

照例是被所有人忽视掉,眨眼间就剩着一个人了的易清,鄙视了一下把新人带出来就丢下的如今已经残缺不全的林家探路队伍,就独自默默地走上了过河的石头。

虽然她是不会觉得有什么的了,但是还是……有点尴尬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另一边,正带着文霍和几个已经吓破了胆的弟子回东山府的筑基弟子,完全没有想起过易清。或许真的是女孩子心肠比较软一点,还是刚才给文霍喂药的那位漂亮师姐,左右看了看,总觉得像是少了个谁。仔细一回想,才发现易清没有跟上来。

尽管被丢下的人是一个修仙上的废物,尽管那个人以前名声很大,现在却是死了也不会激起任何波澜,大约没有什么人会去纠结她的死因,刚开始的时候,可能还会有不少人乐意去谈论,但过不了多久,大家的注意力肯定会转移。毕竟,一个不怎么样的人死掉了,这实在不算是什么大的事情。

而且,他们也走的不是很快,易清如果想要跟着,他们也不可能直接说不让她跟。现在没有跟上来,那就是易清自己的问题,实在跟他们没有关系。

“怎么还有一位师妹没跟上来?要不我回去找一下?”

但尽管如此,那位师姐还是在没有找到易清之后皱皱眉,和身边的同伴说起了这个。队伍里面只有她一个女子,还看起来又温柔又美貌,这位师姐受欢迎的程度可想而知。

认认真真听她说完话的她身边的男弟子,一边觉得她真善良,一边却又实在是不能像她一样善良起来。对那位漂亮师姐的话,队伍里面的男弟子就只有同一个反应,那便是不用多管。

“何必多想那种人?又不是不让她跟着,既然没有跟上来,那表示人家有别的想法,说不定和伯家的队伍一起走了也不一定呢……”

虽然口中说的话是他们并没有不让易清跟着,但讲话的男弟子说话的语气,却就是不愿意让易清跟着的意思。

他到纳灵秘境里面的时候,易清还没有出生呢!后来,他自然也知道这个小天才的名声,想着以后在纳灵秘境之中,势必会多出来这么一个人。也早早的就打听过易清,以后见了面好认识一下。

当然了,在做这些的时候,他承认,心里面,总是有点嫉妒的。七岁以前的易清,在别人的想象之中,她过的是全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日子。

一个胎投的这么好,那个时候的易清,自然是被很多人羡慕嫉妒恨的。

但是后来,一切都反转了。易清突然没有了天赋,然后被赶出了易家。后者其实没有什么,只要易清还是天才,没有人会因为她不再是易家的明珠而看不起她。但易清成了废物,那即便她还是被易家人捧着,他们这些已经筑基了的弟子,还是看不上她。

和一个这一辈子都到不了他们的层级的人,他们何必跟她有任何交集?认识那么一个废物,免不得是玷污了自己!

温声细语的安抚着那位漂亮师姐,因为易清而皱起来的眉头,讲话的那个男弟子,尽量的克制着他声音之中的冷漠和不屑,有理有据的劝着那位漂亮师姐不用回去找易清。

听他说的也有道理,虽然还是有些担心易清,但那位漂亮师姐,最后还是被劝服了。倒不一定是因为她身边那个男弟子的话,觉得易清可能是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才没有主动跟想他们。可能更多的,是她在被提醒之后,想到了易清的名声,和她所代表的东西。

队伍还是继续往上界山走了,没有什么人回头。林家队伍里面那几个队员,尽管是走在拂尘弟子历练的区域,他们还是担心再从哪里突然跳出来一些恐怖的妖兽。他们巴不得再多有几个筑基弟子来保护,好让他们赶紧回到安全的东山府,怎么可能会愿意他们的这些保镖再少上两个?

听到那位漂亮师姐不准备管易清,那几个弟子才松了一口气。至于还要被人扶着走在队伍最中央的文霍,前胸后背、上身下身的痛苦,实在是让他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一件事都不愿意去多想。

听有人提起易清,他也才突然想起来这个刚才把他甩飞出去,让他又摔了一跤的家伙。不过,虽然他那第二跤摔得也很疼,但他必须也要承认,易清算是救了他一命。

虽然他那个时候真的不怎么想被救,但是现在,看着周围必须得有生命,有眼睛才能看到的,或许并不算是很美的景色,他还是谢谢那个女子。

只是,报答不用放在这没有用的地方,那女人对付妖兽时的神态还有身手,真的无法不让人放心。她跟着林家的队伍出来,多半只是想要适应一下外出历练的生活。她说的半年就走的话,他之前其实就有些相信。

现在,她大约是没法在林家的探路队伍里面适应上半年了。不过,想来半个月,已经让她没有什么好奇心了。他们现在要回上界山,即便是这些筑基弟子勉为其难的要主动带上易清,她多半也会不答应,要继续在外面待着。

话说回来,那女子的心理素质是真的好!差点儿就没被那些玉下蛇弄死了,她竟然还敢待在外面!看看这队伍里别的人,一个个都是大老爷们,碰到玉下蛇,跑得那叫一个利索。现在的模样,他们看不到,他们要是能看到自己的样子的话,估计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怂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易清并不知道那些玉下蛇到底代表了怎样的实力。毕竟,她再怎么样也是第一次出来历练,像那样的人,准备肯定都做足了。但有的时候,经验是什么东西都替代不了的。

现在的队伍之中再也不会有祥子,眼前还是祥子被玉下蛇咬住,然后带到水中的画面,脑子里面祥子害怕的声音还在一遍遍的回响着……

有点心不在焉地想着有关于易清的事情,眼光也心不在焉的在队伍后面苍白着一张脸,低着头迅速走路的老四身上转了一圈,文霍突然间觉得疲惫,不知道是因为伤势,那是因为经历。

他的年纪真的已经不小了,他以前也有父母家人、兄弟姐妹,但他们如今都已经入了土。他孤独了很久,这一辈子,也就交了那么几个屈指可数的朋友。

一个是他真的兄弟,现在死了。一个是他默默的爱了好多年的女子,现在死了。一个是他的兄弟和那个女子的孩子,他当成自己的骨肉,尽心尽力,无论哪方面都不肯委屈他的孩子,现在也死了。还有就是老四,最后剩下的就是老四。

他跟老四的关系,远不如和老二好。这些年,他们还是一直待在林家的队伍里面,虽然来往的越来越少,虽然说的话越来越少,甚至近几年,老四都不再跟他的队伍,但他还是认这个朋友的。

可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他们之间的情分,到底还是淡了。

碰到玉下蛇的时候,老四就在他前面隔了两个人的地方。他以前也那么疼爱祥子,那个时候却没有想着要拉住那个孩子。如果这个是强人所难,他并没有那个义务的话,他至少多看一眼他们。

都认识多少年的朋友了?他当时一眼都没有看他,也没有想着要去救任何人,他当时很快就跑了。跑到岸上,然后再逃……

文霍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想再多想了。

生死关头,最考验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了。那些死里逃生的人,一下子就会产生巨大的变化,不仅是因为差一点点就接触到了死亡,也有完完全全接触到了真实的原因。

所以,要去探险的时候,还是一个人的好。带上朋友,虽然说这个世界上肯定是有真心可靠的朋友的,但是,更大概率的情况是,人会伤心。

刚刚这条玉下水中还窜出来了要人命的家伙,易清没隔多久就过河,却是不怎么害怕。毕竟女夫子刚刚检查过,而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什么好害怕的。

一个人踩着石头过了河,一个人往她目前只知道地图的地方走去,一个人过完她绝大多数的危险,或者是安逸的时间……

她认识了宝儿,认识了方寸,以后说不定会好运的再认识几个朋友。但这些人呢,假设要出来历练,她绝对不会和他们组成一个什么队伍……她怕伤心,真的。

她找朋友,再不敢要那么多的目的了。什么事她都可以一个人做,她要朋友,只是想偶尔去找他们说说话,免得一个人真的待傻了……仅此而已。

想着刚才被玉下蛇整个扑到水中去,却还是没有放开祥子的手的文霍,又想了想打听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也不知道会怎么着急的宝儿,易清把她突然冒出来的这些想法丢到一边去,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

顺着玉下水,就这么向东走的话,好像走个二十来里,就要到一处湖泊了。那处湖泊周围,据说是长着很多丹材……

她还是先往那里走吧,她出来的这么早,大约是在很前面到那里的人。虽然说那里的种种宝贝可能都已经被明台弟子搜刮得干干净净了,但易清也没想过自己能很幸运的直接碰到什么天材地宝。

出来历练的前两年,她连收获都完全没有想过。就当是给自己积累经验,到处走一走,让自己完全熟悉这种生活的模式,也是把她看过的地图立体化一下而已。

虽然着急“教训”自己的这具身体,虽然着急找很多强化她自己神魂的宝贝,但易清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越着急越办不好事情,什么还是稳扎稳打的来。

没有任何得失心,空手而归也不见得失望的易清,历练的目的,可以说是要比别人纯粹多了。

回忆着她看过的地图,时刻小心着周围窜出来什么妖兽,观察着身边和脚下的种种植物,易清连走路的速度都没有多快。

总共二十多里路,易清好歹一个明台弟子,竟然直接走到天黑,还是没有走到那片她在书中看到的湖泊。

昨天晚上,她还在林家的队伍里面,十几个人,大多数坐着修炼,然后有守夜的,有被当作消遣的,有不专心修炼的。今天晚上,已经是她一个了。

昨天晚上守夜的人,还有那个凑近了想要看看她的人,还有被守夜的弟子当成消遣的人,甚至都已经是直接不在了。他们的尸体,被玉下蛇带入水中的倒还是好一点,至少无论怎样狰狞,别人都看不见。而小雅……

现在再回想一下,死掉的人,好像就是这段时间守夜,而且晚上总是要带着小雅一起“守夜”的家伙……那些玉下蛇肯定和小雅有什么关系,但现在想这些,也再没有什么用了。

只是,为什么玉下蛇会来攻击她?她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吸引玉下蛇的东西?这个还是让易清有些担心。所以,虽然她面不改色的走过了那条玉下水,但在经过那一片被女夫子检查过的区域之后,易清虽然说是沿着玉下水在走,却根本没有靠近那条小河。

玉下水之中的玉下蛇,可不只是一条两条。那么厉害的应该再没有了,毕竟之前攻击他们的那些玉下蛇,实力明显太强了。可如果跑出来一群也就是略微弱一点的玉下蛇来找她,那她可不是该哭了吗?

所以,她要不要找个地方,把身上的衣服什么的检查一下?易清想到就做,她在玉下蛇眼中的特殊性,让她有点不安。

天黑了,冬天的夜晚冷飕飕的实在是不好受,易清把腰上挂着的夜光石摘下来拿在手中,四面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明台弟子出来历练,夜晚用来照明的夜光石,是必不可少的东西。易清这次出来,除了身上的匕首和穿着的衣服之外,也就带了这么一块环形夜光石。宝儿贴心,直接给她配在了她带的衣服上的腰带上。

找到一棵树后,易清先把身上穿着的直接可以当换洗衣服的薄衫脱下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实在是不曾发现什么后,她利索地跳上树,迅速的把贴身穿的那一套换下来检查,结果还是没发现什么。

把她本来穿的衣服和换洗的衣服里外掉了个个之后,一无所获的易清,想着还是等天亮,再检查一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六章

明台弟子出来历练都会带夜光石,但他们还是很少在半夜行动。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眼睛看不看的见路的原因,易清在半筑基的时候,就可以十分自在地走夜路了。

修炼是一件枯燥乏味,并且还需要吃苦的事情,做这样的事,当然有回报了。明台弟子要是真的想在半夜里行动的话,不带夜光石,照样可以走这些路,他们的眼睛,已经可以无视一些黑暗了。带上夜光石,不过就是想要让自己将周围的环境到底安全还是危险,看得更加清楚一些而已。

昨天易清还在林家队伍里面的时候,大家之所以一到半夜就休息,是因为夜里撞见妖兽不好对付。

在夜间出没的妖兽,是习惯和适应黑暗的环境的,但人不适应黑暗。不要说是明台弟子,筑基弟子外出历练,身上也是会习惯性的带上夜光石,或者是别的更好的照明物品的。

他们已经可以将体内充沛的元气汇集于眼瞳,只要他们愿意,完全可以做到视黑暗如无物,但他们还是想要在黑夜之中看到别的光源。

人是一种向往光明的生物,虽然黑暗已经无法影响他们的视野,但却会给人心理上造成一种压抑的感觉。现在她已经离开了拂尘弟子历练的范围,在明台弟子历练的地方,许多妖兽还是很可怕的。在那些妖兽适应而喜欢,人却觉得压抑的环境之中战斗,从这个方面就已经是落在了下风。

危险之处,易清一清二楚,但她还是拿起了夜光石,继续慢慢地向前走。毕竟,她是绝对不可能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坐下来修炼的。如果不修炼,又不前进,那她就是在浪费时间,这也是她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还是走吧!

努力回忆着她在书上看到的知识,一个一个数过喜欢在冬天,在黑夜里出没的妖兽,易清走得小心翼翼,总觉得树林之中,树梢之上,还有水面之下,都藏着很多很多的眼睛。

她白天就走得够慢,晚上更加的慢,前方不远处已经传来了在黑夜的寂静之中显得格外大声的流水声。易清知道,她快要到她第一个目的地了。但她也觉得,真的到她在书中看到的那片湖泊的时候,大约天已经亮了。

按照地图来看,前面不远处是一个断崖,并不高。包括玉下水在内的几条河流在这里汇聚,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瀑布。

听前方传来的水声就知道那瀑布是真的小,尤其现在还是冬天,几条河流的水流本来就少。只听声音的话,根本没有瀑布的气势,也就是“哗啦啦”的。

等她绕过前面的断崖,毕竟那断崖下面的一处深潭,她是不去的。顺着那条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明台弟子走过的路,走到头的话,就是她在书上看到的那片湖泊了。

打量着四面的景色,易清估算着自己现在的位置,觉得也快靠近那片湖泊了,她索性分出来了一点心思,眼光四下里找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喜欢潮湿环境的药材。

易清的确是没有想过要什么收获,但是寻宝的一双眼睛,现在就要开始锻炼。而且,药材不是丹材,明台弟子出来历练想要收获的宝贝,都是丹材。药材的话,拂尘弟子都不一定看得上。

但易清不是这样的,她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自己算得上是个大夫。看了那么多的医书,在这里边历练,她也一边可以找找药材还在土里面长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左找找,右找找,一堆叶子杆子都十分相似的草木,虽然是绿油油的,但还是让易清的眼睛觉得疲惫。不停歇的流水声就在耳朵边了的时候,她的眼睛才是一亮,看到了在这大冬天还是长得又绿又高的野草下,委屈巴巴地挣扎求存的一株药草。其颜色绿中带黄,真的是很具有欺骗性。如果不是易清多看了两眼,还就这么漏过了。

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先把杂草处理掉,之后易清才将那株药草整株拔了出来。只看地面上的部分,她倒是有些不确定。将根上的泥土取干净了之后,易清才确定她没找错。

确定了之后,易清立刻不见了任何小心,把那株药草从根那里直接扭断,然后只留下了根,把杆子叶子随手一丢,然后就走。

这种药草,长在地面上的都没有用,只有根,对外伤有奇效。易清拿着药草根边走,一边还将那些根部的碎须全都拔了丢掉,最后只剩下一根指头粗的主根。要是之后哪天受伤了,就把这根弄碎了,敷在伤口上,肯定好的快。

她之前好像也在一些杂草里面看到过这种颜色,也不知道是不是漏过了很多好药草。有心想要回头去找一圈,但易清最后还是没有干这种浪费时间的事。

只是,在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地方放她找到的东西的时候,易清才发觉了自己的没经验。怪不得明台弟子出来的时候总要收拾个小包袱,除了拿两件衣服和必要的药品之外,总得要有个地方装自己的收获呀!

现在这可怎么办呢?之前在蝴蝶山上的时候,杀了一只弥勒鸟,拿下来了几根彩色的羽毛。那个时候,易清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几根鸟毛而已,随便插在衣服上就带着走了,根本不用特意想该怎么归置。现在手中拿着药材,她才发了愁,总不能直接把这东西揣怀里吧?

脏不脏的倒是另说,就这些药材,一样两样,当然不占任何空间,揣在衣服里面、袖子里面都可以,但要是多了呢……

唉……就该她今年没什么收获,即便是有,除非自己当场用了,否则都没有办法拿回去!

之前还在想着要收获多多的药材的热情,现在立刻就被打击了。易清叹了口气,也不再很认真地到处找药,继续注意起妖兽,观察起周围的地形地貌来。

至少在目前看来,她在修书院里面看到的那些地图的真实性,还是很高的。但不论怎样,她不能靠着那些地图活,她脑子里面得有一份自己的地图,走到哪里心里才踏实一点。

筑基弟子历练的地方最危险,明台弟子历练的地方较为安全,拂尘弟子历练的地方就很安全,当然了,上界山最安全。

拂尘弟子历练的区域,有很详细的地图,哪里有妖兽,去哪条山走哪条路,修书院之中的地图都说的清清楚楚。明台弟子历练的范围较大,虽然说也有地图,但是就没有那么详尽。

可现在易清所在的地方,还距离拂尘弟子历练的区域没那么远,这里的地图,这里的路,易清牢牢记着,现在照着走就是了。以后她要去更远的地方的话,也就只能清楚一个大概方向,小路都要她自己摸索着去闯了。

顺着地图上的路,易清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确定自己正在准确无误的前往她的目的地,接下来就只需要走路的时候,无聊之下,好奇心就起来了。

正要绕过前方不远处的断崖的时候,易清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她看过地图,在看到这个小瀑布和瀑布下的深潭的时候,她就很是因为这片地方的地形而惊讶。

她现在正身处于群山之中,就除了天上不是山之外,哪里都是山。前面就是断崖,但断崖前面,并不是被水流冲出来的较为平缓的地形,而依旧是山,依旧是山对面的断崖。

石头山牢牢实实地拦在了河水的前方,挡住了它要继续向前流淌的脚步,却并不是把路封死,有一个洞,贯穿了拦在河水前方的那座山。

这实在不像是水流从高处一路流过森林,流过山川,最后跌落悬崖,然后继续流淌。这像是水流流过了森林和山川,最后流到了一口有一个洞的缸中,顺着那个洞流出去,然后继续流淌。

但是,大山并不是水缸。在一口水缸上钻个洞都费劲,不要说是直接打通一座山了。虽然说前方这座山并不是很巍峨,河水流过山体的距离也并不是很长,但这样的景观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在这个修仙世界,不知道修士口中有没有这个词汇,反正易清在普通老百姓的口中,是很难听到“隧道”两个字的。但是现在,跟玉下水在这里汇集在一起的几条河的河水,就是先从这断崖流下去,然后填满崖底的深潭,等水流到了一定高度的时候,就从前面那座山山体中心的隧道当中流出去……

易清当时在看到这片地方的地图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大自然就算是再有本事,它也造不出这样的地方来,它怎么还就能在一座山当中凿出一个隧道来?这肯定是人为的!

这个修仙世界没有什么挖隧道的先进工具,但是修士的力量比较玄乎。高阶修士,可以很容易做到移山填海这样的神话中的事情,在山中凿一个洞,估计也是轻而易举的。

易清闲不住的思绪,开始想就停不住了——修士难道都是这么无聊的?没什么事情做,在这里挖山玩?那大约不会吧!但如果不是玩,凿个隧道干什么呢?能有什么事情,还必须要凿个隧道呢?难道就只是为了把水引出去?

有点好奇,易清有种想要过去看看的想法。冬天水流形似枯竭,到那断崖之上其实没什么危险。而且,夫子也没有明令禁止弟子们去那里,这里好像也没出过什么事,没有听说过哪个笨蛋从断崖之上掉了下去……

越想越觉得该过去看看,而且,玉下蛇之所以会被这么叫,是因为这种妖兽只喜欢白色的玉下水。那水中好像有什么物质,对修士好,对玉下蛇也好。没有哪个弟子曾经在别的水源之中发现过玉下蛇,在这几条河已经和玉下水汇到一起的地方,是绝对不可能会出现玉下蛇的。别的河流,相比起玉下水都安全的多,不会猛然跳出什么很凶猛的水中妖兽的。

怎么算都很安全,易清便大胆的迈动了脚步,转了一个方向,打算花一点点时间,去看一看这古代的隧道。

小心翼翼地踩着在夏天都是被水漫过的地方,易清走到了断崖边上,河水顺着断崖往下淌,根本形不成什么壮观的瀑布。但奇怪的是,不管水流多小,易清的耳朵里面只能听到河水顺着悬崖往下淌的声音,根本听不到河水流入底下深潭的声音。

举起夜光石往下看,也不知道是因为夜里还没有月亮的原因,悬崖下面的那处深潭,总让易清觉得黑黝黝的。可能是大冬天的缘固,寒气隐隐的漫布上来……

这好像不算是什么很美好的景色,或者也可能是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文艺的人……看过之后也就没什么好奇了的易清,收回了夜光石,又回到了她之前规划好的路。想着去过她在地图上看到的那片湖泊之后,她要到山对面隧道的出口那里也去一次。

易清继续迈着小心谨慎的步伐走远了,在这断崖之下的深潭之中,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水流汹涌还是枯竭,永远都静止的绝对不会泛起一丝波澜的潭水水面,突然冒起了两个小小的泡泡,在水面上漂了漂,然后突然裂开。一小缕刹骨的寒气,飘散在崖底跟潭水一样,仿佛完全静止不动的空气里。

那一点点寒气,在空气中自在的漂,越来越淡之后,终于接触到了两边的山崖。坚硬的铁青色的山石,突然便结上了一层冰霜,然后瞬间,就出现了裂缝,变成大大小小的碎块,落进了潭水。

跟从崖顶落下来的河水一样,这一处深潭,似乎不管落进去什么东西,水面都是完全不动的。这悬崖虽然说不是很高,但易清还是因为距离太远而没有看清楚这个,没有注意到这个,如果她注意到了,她大约会多想……

不一定有人曾经掉落进这里,不过是因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所以才没有被注意而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七章

绕过断崖,易清越是靠近她给自己定下的目的地,就发现在她走过的地方,甚至直接就是在路边,都能找到不少很珍贵,很有用的药材。

把这些药材采了,拿到山下去,可以换不少的银钱。可是这些地方,有很大一部分条件并不是很好的东山府外院的弟子,他们不能来。而能来这里的明台弟子,即便是以前生活的再窘迫,现在也看不上这一点点小钱。

这么多好的药材就在路边白长着,没有人去多管。就算是易清这个大夫,走过那些药材的时候,脚步也不会多停留。只有碰到那些对内伤外伤很有用,她估计过不久就要用到的好药时,易清才会停下来,将其收入囊中。

一夜时间还没有过半,易清的身上就装不下她给自己准备的伤药了。有些放不下的瞧着身边又一株她看中的药草,易清最后还是惋惜地走了——她明年出来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一个包袱。到时候,这些药材,她就可以略微多采一点。

这一夜过得很安逸,不要说是什么妖兽,易清一路走过来,就连什么活物都没有看见。茂密的树林之中,安安静静的。虽然说还不曾碰到什么危险,但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的神经丝毫不敢放松。

顺着路,找到大概的方向,遇到在更加详细的地图之中同样也有标示的路上的一些信号,过分小心的易清,真的没有估算错自己的速度,她真的走了一夜,在这天快要亮的时候,她才到了她想要来的地方。

空气当中不只是寒冷,还夹杂了越来越多的湿气。走在就在不久之前,肯定还有人的脚踏在这里的路上,易清终于看到了在森林之中隐藏着的那一片小湖泊。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这里还像是春天。湖面上隐隐地飘着白雾,湖水边的泥土潮湿而柔软,各种各样的小花小草,蓬勃的生长着。

易清站在这片小湖边上的时候,甚至觉得周围的气温都要高很多。她有些闹不明白,因为她看了很多描述明台弟子历练范围的书籍,这片湖泊,被提及的次数其实很多,但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湖泊的湖水还可以影响空气温度的说法。

难道这是常识?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书中才没有说吗?易清猜测着,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便略略往开退了一下。

结果,这一进一退,就让她更加肯定她的想法——果然是有些不寻常的。

适才径直走到这湖泊边上的时候,她只顾着小心妖兽去了。因为这片地方,虽然说已经被明台弟子搜刮得干干净净,但是许多弟子还是会年年都过来一次,因为可能是湖泊的缘故,这岸边总是会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长出一小株丹材来。

丹材可是药材不能比的,丹材真正的是宝贝,就是找到一株,如果不嫌浪费的话,就直接生吃下去,那也是能对修炼有帮助的。

很多明台弟子年年都会来这里,但这样经常会出现一两个宝贝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只有他们光顾?妖兽也是经常出现在这里的,虽然说不会有什么很强大的妖兽,但是对易清这样今年第一次出来,碰见的妖兽不是太弱瞬间就死的,就是太强人瞬间就死的,正常的她还没有碰到过,根本就没有跟合适的妖兽战斗过一次的小新人来说,什么妖兽都是值得注意的。

然后,她就没有注意周围的温度。这样一退,才发现这片湖泊根本就是一个小温泉。她退一步,温度就冷一分,退上十步,周边的气温就跟她一路走过来感受到的冬天夜里的温度一模一样了。

这实在是有些不寻常的。易清别的方面,比如什么修炼天赋,修炼速度,还有身手实力等等,在这些事情上,她都不敢夸口,但是她可以有信心的说一句,她当真是看了不少书的。尤其是她很肯定以后出来历练的时候,她不会有什么队友,九成九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对明台弟子历练范围的这片地图,几乎可以说是牢记在心。那些地图,关系到她自己的命,她自然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

对眼前这一片她看过不少大同小异的描述的湖泊,易清虽然没有来过,但她对这片湖是很清楚的。真的没有哪本书上写了,这片湖还可以影响周围的气温,最重要的是还很剧烈。

在湖水边,温暖如春。走开十米,就又再次回到寒冬。

毕竟不是每一片湖泊都是这样的,所以,这算是一个很不平常的特殊了,真的不能被算是常识。修书院的一些地图还有文册上,详细的都说了路上被当作标识的哪棵树叶子长什么样,树干上有什么,这树是什么种类,有什么来由,一棵树就能写好几千字……

该详细的地方,真的就详细成这个样子。这一片算是很多明台弟子每一年出来历练的时候的第一个落脚点的湖泊,说上几万字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为什么这样的特殊性,却只字不提?

易清十分疑惑,努力回忆着她有没有看到过这湖泊带的周围都变暖了的字眼,结果,还没等她回忆出一个什么所以然,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中央,突然散开了一圈圈的波纹。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从那波纹的中心,立刻散发出来。

易清因为这突然的变动而想要往后退,却又因为那种实在是令人迷醉的香气想要往前走,互相克制之下,她还是在原地,离湖岸边十来米远的地方站着,有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紧张地盯着湖水中心看。

湖水并不是清澈见底的透明,而是一种蓝绿色,本来就不容易看到底下的东西,更不要说现在还是夜里,天亮之前最黑的时候。明台弟子的眼神就算是再好,夜里总归还是不如白天自在,易清眯着眼睛,还是看不清那湖水中央下面到底有什么,就看见一圈又一圈的波纹,从湖中心荡到岸边。

最外圈的波纹浅浅的荡到岸边之后,易清突然瞪了瞪眼睛,她看见了什么——就在水边长着的一些无名的小花小草,小草瞬间绿的好像要滴出油来。小花开着的,立刻更加鲜艳,花瓣什么的都瞬间大了一圈。还没有开的,花苞就马上炸开了。

不仅如此,易清站在离湖水有十来米远的地方,之前她觉得,她站在寒冬之中,现在她觉得,她回到了春天。那湖水上的波纹,一直荡到岸边之后,好像还是没有停歇,只是化作了无形,一直往外面荡去。

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她身边的老树和灌木都一下子焕发了生机,易清这才反应了过来,但她犹自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看这样的阵仗,她也不傻,这是碰到什么宝贝了吗?她运气就这么好的吗?第一次出来吔!头一次来这里,来这个不知被多少明台弟子,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检查过的地方!

从湖中心泛开的波纹,还是一圈又一圈,仿佛源源不绝。湖岸边之前还十分幼嫩的小花小草,越长越大,越长越高,就像是时间在那里迅速加快了一样。还有她身边的温度,之前是在冬天,随着那波纹一圈圈的泛开,她到了暖春,现在易清觉得她到了夏天。和暖意一起变浓的,是那种闻上一口可以让人昏了头,只恨不能永生永世都溺在里面的香味。

易清也看到过很多宝贝现世的描述,由明台弟子亲自撰述,虽然真实性不可考究,但想来那些明台弟子也不会全说假话,他们写的东西,还是可以参考一下的。

周围都成了春天了,像这样的阵仗的话,这不仅仅是宝贝,恐怕还是很厉害的宝贝。

“香飘百里、烬暑之珠”……这样的香味,这样的温暖,让易清突然想起了这样两个词。

之前实在是没有敢想,现在看来,好像就是那个故事,最符合此刻的场景。

这片湖的名字就叫“珠火”,很奇怪,湖泊的名字,水的名字用火这个跟水绝对矛盾的字。易清当时在修书院看到这片湖的名字的时候,心里就好奇,找起了这个名字的由来。

也很容易找得到,都不用看书,如果别人愿意理她的话,随便找一个明台弟子去问,可能很多都会知道的,这真的已经可以算是一个常识,起码是明台弟子的常识。

这片湖泊,每每过上个一百七十来年左右,就会诞生一颗烬暑之珠。讲老实话,这珠子其实没有什么大作用,不算是丹材,不能拿来炼丹,也对人修炼没有任何好处。但是有一点,明台弟子不能去很多地方,比如荧珑界周围的汪洋大海。但筑基弟子就可以去了,但凡要去海中的筑基弟子,没有一个不想要这烬暑珠的。

大家都把这珠子叫火珠,带着它下海,绝大多数水中的妖兽会避开这珠子的主人。也不知道是畏惧,还是厌恶,或者是别的。反正大家只用知道带上这么一颗火珠,在搜寻海中的无限宝藏的时候,安全度会一下子提高起来就是了。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烬暑珠,并不是只有在荧珑界才能用。去了上界,被炼器大师镶嵌在自己的武器上,对付水中的妖兽,可以说是相当容易。

这样的宝贝,没有弟子不想要,东山府的夫子也是会抢的。明台弟子特别喜欢来这个地方,除了找找别的什么丹材之外,心里也都是存着一分侥幸的。

难道真的是应了那句“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话?不要说是什么烬暑珠了,易清就连到这珠火湖找到一株两株的丹材的心思都没有,她就是想出来看看,随处走走,习惯一下,适应一下而已。对于收获,她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但就她这么一个暂时在今年,或者也有可能加上明年“与世无争、清心寡欲”的家伙,竟然就恰好的碰到了烬暑珠出世吗?

算一算时间,这珠火湖诞生了大约有十几颗烬暑珠了。时间非常规律,错不开很多,永远都是一百七八十年左右。上一次出现这烬暑珠,好像是一百六十三年以前。

上一次发现了烬暑珠的明台弟子,后来顺利地去了上界,只不过是因为其在荧珑界并没有什么牵挂留念的家人,所以荧珑界才没有多出来一个一流的家族而已。上上个发现了烬暑珠的明台弟子,同样顺利地去了上界。再往前面算,发现烬暑珠的弟子,好像无一例外都被这种宝贝看中了一样,每个都能去上界,每个都发展的很好。

所以,大家都想要获得这烬暑珠,很多灵台弟子年年来这里撞幸运,很多筑基弟子在保证了明台弟子历练的这片范围的安全之后,也乐意算着时间来这里走一走,万一就正好撞到了呢?

烬暑珠的这个准确到诡异的挑人的本事,所有人都是服气的。

想到这些,易清也是人,她很高兴。虽然她有砸了烬暑珠的招牌的可能,而且被这样的宝贝看中,也不一定是百分百就能顺顺利利的修炼。将所有希望和心思全部都压在一颗珠子上,未免太过愚蠢。但是,好歹是烬暑珠,好歹从来都没有出过错,现在这样的好事被易清撞上了,从来没有测过修仙天赋,身上还背着一堆事情的她,总归是开心,也多了一点信心的。

只是,易清心中有一点不怀好意的恶劣,烬暑珠隔了一百六十多年再次出世,这事情是瞒不住的。别人如果知道是她撞到了这样的好事,会不会憋屈到死?

湖水中央慢慢泛出来的波纹渐渐的快了起来,易清的周围,真的热的像是夏天了。前面很有可能就是很珍贵的宝贝,但易清还不至于被那香味真的冲昏了头脑,她左右谨慎地看了看,不向前走,反而向后退。

热气渐渐的散开了,香味则传得更远,香飘百里的话,不只是说说而已。这样的香味,这样的温度,一定会引来更多的人……和妖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得不说,妖兽寻宝的能力要比人强很多。但凡哪个地方出现什么宝贝,最早守在那宝贝旁边的,绝对是妖兽而非人。

易清之前已经做好了跟一般的妖兽来打一场练练手的准备,除了谨慎之外,她有激动。但是现在,这珠火湖当中出现的宝贝是烬暑珠,易清就有些没信心了。

好东西,最后无一例外地,会出现在强者的手里。在这个修仙的世界,更加是如此。而在这个世界,修炼是所有生物都可以尝试着去做的事。人,妖兽,甚至是包括植物草木,都可以。

越好的宝贝,就有越厉害的家伙来争夺,最后由最厉害的那个家伙把宝贝收入囊中。

已经非常浓郁,但根本不熏人的香味,仿佛在诱惑着这片空间所有的生物靠近。易清这个自觉得脑袋清醒的人,走开的脚步都几乎迈不动。

她看过书中的种种描述,知道烬暑珠在水中的时候是万万不能捞出来的,直接捞出来的话就等于是个废品,要等它自己从水面浮出来才可以。

虽然直到现在易清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但是她就是如此幸运,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既然如此,这样的宝贝,她自然也想争取。以后去上界的日子,暂且不多考虑。她筑基之后也要学着空明,但因为这一具坑人的身体,易清总是觉得她的这个预测非常准——她空明的过程应该十分艰难,时间大约会比较长!

这算是咒自己,这算是悲观的无可救药,但易清对自己的直觉还是有信心。她以后不可能永远待在纳灵秘境,等到体内元气充沛之后,外出历练,与妖兽对战,是一种最为高效的修炼手法。这样的捷径,她可是绝对不会不走的。

而要出去历练的话,在荧珑界转转后,她也势必会到大陆之外的海上去走一走。等到那个时候,烬暑珠可是有很大的作用的。如果能吓跑绝大多数的水中妖兽的话,那她岂不是……

荧珑界所有有希望修炼的修士,都在东山服。可想而知东山阜外院的绊住基地子到底有多少,他们集合历练的地方,基本上所有好的坏的东西,都被扫荡而空。已经灵动,现在浮沉的东山腹内院第一次,他们历练的地方,就还有些对于他们来说很好用的宝贝可以找。至于名台地址,他们历练的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要值此信息的着宝贝的话,其实还是比较容易的。还住机地址……

整个荧珑界,现在才有多少筑基弟子?他们当中有一半都在纳灵秘境之中修炼,出去历练的,毕竟不是全部。这样实力的弟子本来就少,现在还减了一半。就这些人,能把一整个荧珑界搜刮成什么样子?多少地方他们都还没有去过?有多少宝贝他们甚至根本不曾发现,不曾想过?

而且,那还仅仅只是在陆地上。荧珑界四面的无尽汪洋,筑基弟子还是比较少涉足的,因为真的很危险。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水兽水妖,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根本不知道海的另一边在哪里的汪洋,真的就是一座无尽的宝库,而且还几乎从来都没有被人开采过。只要手中握着一颗烬暑珠,易清就等于是有了这处宝藏的门的钥匙,可以打开这个宝藏的一小扇门。

如果真的是烬暑珠的话,易清当真非常想要,没人不想要。就算不是烬暑珠,那也并非是空欢喜一场。像这样的阵仗,不论怎么的,今天那湖中央都有件宝贝。

幸好她是早出来的,幸好在她前面后面走的队伍,不是走远了,就是已经走过去,再不然就是干脆回去了。如果在人流量大的时候,珠火湖冒出这样的动静,那就算是有什么宝贝,也轮不到她这个众人眼中的小废物。

老天爷保佑,这附近不要经过什么大冬天还跑出来,可以说是格外勤奋的小队伍……

私心想要一个人独吞宝贝的易清,她想是这么想,但宝贝还没有从水上漂出来,那自然也就拿不到。如果是烬暑珠的话,这时候是万万不能捞出来的。如果不是烬暑珠,有这样的动静,贸然进入水中的话,怕是不安全。

一时间没办法直接拿到宝贝赶紧离开,然后揣着好东西装糊涂的易清,说实话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跳到湖中去,到中心去看一看。但她最后还是后退了,她担心有什么可怕的妖兽埋伏在这里。掉到水里去,那她还干脆成了妖兽的敌人和靶子。

抗拒着那种香气和温暖,易清头脑清醒的往远退。又退开了十余米后,在树后面看着湖面上的波纹越来越快,湖中心甚至泛出了一串又一串的泡泡,那种水泡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之中格外清晰的时候,易清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前去。这看起来好像是宝贝马上就要现世的样子。

结果,还没等她作出决定,一股跟弥漫在她四周的迷人香气格格不入的恶臭味,突然就从她后方袭来。易清只觉得后颈上寒毛直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让自己闻到那种臭味后,她迅速地向旁边一滚,眼前便飞跃过一道黑色模糊的影子,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十分不容易看清楚。

那道黑影子在扑空了之后,白让易清立刻紧张的抽出了匕首,它根本没有再去管易清,好像就算是在刚刚那一瞬间,即便易清不躲,它的目标也根本不是这个人,而是湖中央的宝贝。

那道模糊的黑影直直地扑向了湖边,之前速度那么快,到湖边之后,却是立刻轻灵自然的刹了车。易清也是看到了它的全貌,不大的一只活像是黑炭做成的小家伙——浑身从上到下,没有一根杂毛,简直黝黑的发亮,估计连肚子里的肠子什么都是黑掉的。修长的身躯,矫健而有力的四肢,机灵的黑耳朵和黑眼睛,瞧着像是到煤灰里面去逛了一圈的特大狐狸,又像是略微瘦小一圈的黑豹子。

她看过这种妖兽的资料,十分不好对付。不说它灵活、敏捷,极具攻击性,单单就是它身上带的那种臭,也是让人消受不了的。

果然不是烬暑珠也是非常好的宝贝吗?连这种妖兽都来了!尽管易清牢牢屏住了呼吸,空气中的那种恶臭,仿佛还是能顺着皮肤渗透进去,总之一定要让她感受到。

被那臭味给熏的脑子都一瞬间“嗡”的一声的易清皱起眉,一边痛苦的屏着呼吸,不敢转换位置,害怕那从头黑到尾的妖兽再次注意到她,一边盘算着到底该怎么把湖中心的东西拿到手。

这种妖兽不好对付,她看过的资料当中,都写在它的地盘里,总是能找到很多现在几乎已经代表着这种妖兽的丹材,很不错的一种丹材。正好还是夫子看不上,筑基弟子用不了,恰恰好就是明台弟子正适用的丹材。拿来稍微处理一下,就可以服用了,吃下去之后,好处自然多多。

找到这种妖兽,就等于是找到了很多正适合他们用的丹材。但是,即便是知道这种妖兽的地盘在哪里,去那里的,一般都是顺路路过的探路队伍,还有大家族的大队伍。平常的那种由几个弟子组起来的小队伍,是不敢去这种妖兽的地盘的,至于原因,好像是完全打不过。

她发现的宝贝,有这样的妖兽来抢了,易清自然是大皱眉头。她对自己的身手有点信心,但是一队的明台弟子都打不过的妖兽,她还是不能太过小看,小看对手是要付出代价的。

湖中心那“咕噜噜”的冒着泡泡的东西,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它迟迟的不浮现出来,完全吊够了易清的胃口。

应该是烬暑珠吧,如果不是的话,别的也没有什么,首先是她要拿到。易清盯着湖边那只黑黢黢的妖兽,那家伙仿佛也知道这湖中心的宝贝有可能是烬暑珠,早捞出来就成了废品,所以居然就在岸边等着。

应该不是这样聪明的吧!易清纳罕,注视着湖边那只后腿微弓,虽然是在等待,姿态却是在蓄力,拥有着一个随时随刻可以爆发的状态的妖兽。略略一个惊讶,一股恶臭就再次进入她的鼻子,瞬间脑袋又是一昏,整个眼前的所有景物都是一花。

这种攻击,真的不能视而不见。易清苦笑,最后没有办法,哪怕是会引起妖兽的注意,她也要挪一个地方,真的是要臭死了!

易清很小心的没有往前,没有往后,而是向左边慢腾腾地挪了两米多地方。虽然还是臭得人喘不过气来,但好歹可以活着了!

挪了一个地方之后,易清觉得她刚才那么点时间就是在受苦。那头妖兽是真的不在乎她怎样,她挪了一个地方,不管;她同样盯着湖中心,不管……易清觉得,这妖兽刚才真的不是想要攻击她,它就是想要抓紧赶到湖边而已,所以跳了起来,正好是在把她吓了一跳之后,跃过她而已。

这是太有自信了,还是有别的原因?易清随时随刻的注意着湖中心的动静还有她的争夺对手。她今年出来虽然没有想过收获,但她本身就跟清心寡欲没有任何关系,她发现的东西……就算是别人发现的东西,她都要去抢,更不要说是她发现的了……那自然是要霸占的好好的!

如果就只有这样一只妖兽的话,她正好可以试一下她的身手了。虽然头一次跟适合明台弟子实力的妖兽对战,就挑了这么高的起点,但……

什么都不多说,宝贝最重要!

就是不知道这宝贝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啊!现在水面上还只是一圈一圈的画波纹,冒泡泡,那湖水中央,根本什么都没有呀!湖水下面也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她还要等多久?万一等着更多的人来了怎么办?

那些同样跟她一样发现了珠火湖的这种异常的弟子,真的好自私,他们就不能把他们的经历老老实实地写下来,给他们的这些师妹师弟感受一下吗?

易清愤愤然,想到自己如果今天能独吞了这湖水中的宝贝的话,她大约也不会老实写什么后,还是以己度人,乖乖不再对别人高要求,压着耐心默默等着了。

湖岸边的那只像一尊黑色雕塑的妖兽,看起来比易清要有耐心,它一动不动,伏在岸边,头颅半仰着,不知是在看水中,还是在看天上。

易清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兵刃上,随时准备着要打一架了,但她已经给自己看好的对手,也看好了它的对手,不准备和易清大动干戈。

湖水中央的动静已经越来越大,就像是一壶水,慢慢地要烧沸了。看那水泡往外冒的踊跃劲头,易清总是觉得好像下一秒钟什么宝贝就要从那一堆气泡里跳出来。但是下一秒钟,那里还是只有气泡,没有宝贝。

易清可以算是非常有耐心的人,她都有些等不住,不要说是别的人,或者是妖兽。依旧还是黑色的影子,比地上跑的要快,高空中有一道同样快到模糊的黑色身影,笔直的像一块陨石一样,直直的向湖中心坠落。

我去,还有!

还没有来得及,也根本看不清楚那飞鸟到底是什么种类,长什么样子,易清就提着匕首向岸边冲去。冲到一半,她又停下,因为似乎有什么比她还着急。

这会儿一直在岸边伏着的那只黑到发亮的妖兽,准确无误地扑出去,就像拦截导弹一样,完美的拦在了从天空坠入湖泊的那只鸟的轨道上。

“喳啊!”那鸟叫得特别难听,翅膀一展,完美的绕开了拦截它的家伙,擦着湖面翩翩飞走。

只是,它是鸟,就算是落到湖面了,翅膀一扇,也可以飞走。地面上的妖兽可是没长翅膀的,那只黑色妖兽也不知道是算好的还是怎样,拦住了鸟之后,它扑通一声掉进了湖中。

那一瞬间,易清急了,刚刚飞开的黑鸟也反应了过来,马上也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九章

那头妖兽直接就掉进了湖中心,岂不是水中的宝贝直接就进了它的嘴巴?

刚刚飞开的那只黑鸟,跟被不知道力气有多大的人掷出去的梭子一样,掉转头,就要直直地扎入湖中心。

易清也已经到了湖边,在过来的路上,她顺手折了一根细长的树枝。她可不像那只黑鸟一样有翅膀,也不像那头黑色妖兽一般,落入水中好像更加从容自在,她到水里面肯定不如在陆地上面灵活,所以,她需要工具。

目前,场上的竞争者,增多到了三个。不清楚还有没有别的,但易清很明显不准备袖手旁观的态度,还是让水中的那头妖兽和一看飞行速度就知道对宝贝势在必得的黑鸟,有些警惕了起来。

靠的近了,易清才发现,那湖中央的水底下,有一个在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芒的东西,已经无限靠近了水面,马上就要出水现世。

这种颜色,这种香味,这种温暖,易清所感受到的一切,都让她再也不会怀疑自己,那水中的宝贝就是一颗烬暑珠的判断。

除了易清外,两只妖兽,似乎也清楚水里的宝贝是什么。它们并不立即就开始抢夺,都默默等待着。不过也有可能是它们害怕自己只要一动,就会打破这个局面。

毕竟现在,易清这个突然靠近的竞争者,是最不利的。那头落到水中的黑色妖兽,距离烬暑珠最近。那只黑鸟,就在黑色妖兽的头顶。

这样有利的距离,那两只妖兽,根本不需要在乎易清。只要防备着身边的对手,等宝贝出现之后,那就是谁快谁慢的问题了。

不过,易清总是觉得,妖兽就算是聪明,应该也不会到这种程度。至少,它们认不认得烬暑珠,这个都有待观察。如果不认得,它们自然不知道烬暑珠的特性。

所以,更加有可能的是,那两只妖兽,它们不是不想抢宝贝,主要是掂量过自己对手的实力,觉得要抢的话,多半是鹬蚌相争,给易清这个渔翁得了最后的利益。

易清也是打的这样的如意算盘,毕竟,如果她跳到水里面去的话,面对这两只,可能水底下还有,可能天上还有,可能周围还有的妖兽,真的是没什么胜算。但要是这些妖兽自己先斗起来,那她还是很乐意去捡漏的。

天还没有彻底亮起来,湖面上的波纹渐渐的平息了,湖中央那仿佛烧沸了的水,渐渐的也安静了下来。一点淡黄色,出现在那个地方,像一个小小的光源,不大,不耀眼,却照亮了周围所有地方,照耀的平静的湖面,美丽柔亮的如同幻境一般。

只是,平静的像是一面发着光的神话之中的镜子,并没有维持多久。水里面,一头不知道潜伏了多久的细长细长的妖兽,就像是很粗很短的蛇,还长了四个爪子一样的妖兽,忽然从水中跳了出来。它张开大嘴,一口叼住那发着光的珠子,接着便要跑。

果然还有别的潜伏者!易清拿着她已经处理好了的树枝,耐着性子没有动弹,看着湖水中瞬间乱起来的三只妖兽在那里争夺,她却注意着别的地方,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这是最寒冷的冬天,还是在夜里,还是拂尘弟子与明台弟子历练的地方的分界线,妖兽自来都是最少的。而且,烬暑珠出世,虽然动静大了点,那样浓郁的香味传的那么远,刚刚的光亮,在别处的人可能也发现了,但是,其实时间并不长。易清到这里,其实并没有多久。别人即便是察觉到了香味和亮光,赶过来也需要时间。

易清现在就是担心,在明台弟子历练的范围之中,有不少筑基弟子在到处巡逻,那些弟子的实力和速度自然不用多说。他们要是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然后迅速赶过来的话,那她就真的没戏了。

快点呀!快点呀!赶紧打出一个结果来吧!

易清盯着湖中央,心里面一边感谢着那突然跳出来成了靶子的妖兽,一边在紧张的期盼着。

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直接叼着宝贝要跑的家伙之后,瞬间再也懒得管她这个站在湖边,看着实在像是束手无策的竞争者的黑色妖兽和黑鸟,迅速合作了起来,把那只似蛇非蛇的妖兽,狠狠的打落水中。

黑鸟有极长的鸟喙,打那只四脚蛇妖兽口中,叼出了还没有来得及被吞下去的烬暑珠后,立马扑腾着翅膀就要飞走,但哪里有那么容易?

在烬暑珠被夺回来了之后,黑鸟和黑色妖兽的合作关系瞬间解除,那头黑色妖兽,一巴掌就把黑鸟打到了水中。本来想要夺过那发着光芒的宝贝的,但那黑鸟要比刚才抢了宝贝就跑的四脚蛇妖兽聪明的多,正要飞走的时候,它将脖子一伸,干脆将烬暑珠吞进了肚子里。

如果妖兽也有表情的话,那头黑色妖兽此刻的脸色估计是极为狰狞的。它将落入水中之后,瞬间失去了一大半的战斗力的黑鸟直接咬到口中,接着便打算用它尖锐的爪子撕开对手的身体,把宝贝直接再次取出来。

但可能这头妖兽真的是气红了眼,它忘了要抢烬暑珠的并不是只有它们两个。刚才被它们这个“煤球”组合给联起手来打入水中的四脚蛇妖兽,虽然说并不像蛇一样,但比起大多数妖兽来说还是更加细长的身躯,在水中格外的灵活。

它从水中翻跃而出,亮起它那四只脚上闪现着一种令人不怎么舒服的紫幽幽的光芒的长长指甲,直接牢牢的扒在了黑色妖兽的脊背上。长指甲深深的嵌入黑色妖兽的皮肉,与此同时,它连嘴也上,也不挑什么攻击的地方,也不准备找要害,就直接一口啃在那头黑色妖兽的背上。

那四脚蛇的嘴巴里面,跟它的爪子是同样颜色的牙,虽然多,而且密,密密麻麻的排满了整个嘴巴,但却实在看不出多少的攻击力,毕竟那些牙实在是太小了。

只是,小虽小,却很有威力。那头黑色妖兽的嘴巴一松,已经被它干脆地咬死的黑鸟就落入了水中,它在原地扑腾了几下,动作以非常快的速度渐渐迟缓下去,接着也缓缓沉入水中。

那只四脚蛇妖兽是最后的胜者,它从黑色妖兽的背上翻下来,然后便要去抓住那黑鸟的尸体,找一个地方赶紧把里面的烬暑珠取出来。但它去找那黑鸟的尸体的时候,水面上哪里还有什么鸟儿?

不等那四脚蛇妖兽找到黑鸟到底去哪了,一股在湖边的易清都闻到了的极致的恶臭,便将它臭的昏厥过去,四脚朝天的从水面上缓缓向下沉。

岸边的易清,忍受着那种黑色妖兽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放出来的臭味,也不知道是被臭的,还是兴奋,激动,完全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拿到了烬暑珠的手都有点抖,把被她绑在树枝一端的匕首卸下来,接着便提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她身边了的并不算是很大的黑鸟的尸体,迅速跑路。

在赶紧离开之前,易清还毁尸灭迹的把她用过的树枝丢到了水中,在那树枝的一端,是一个分叉,易清刚才就是用那个分叉,把黑鸟的尸体挑到了岸上的。她本来还在上面绑了匕首,本来是准备加入进这个战斗的,结果却没有想到,她觉得最好的后果就是她渔翁得利,现在真的是她渔翁得利了。

提着尸体,握着匕首,易清一边飞速地跑,一边迅速的解剖手中这只已经完全被咬断了脖子的黑鸟的尸体。从它发着光的嗉囊里取出一颗依旧亮的不行的珠子,易清也顾不上擦一擦,就将其紧紧的握在手中,看了看自己的手,发觉那光芒透不出去之后,她就迅速抛尸。她知道这鸟是什么种类,这种妖兽身上宝贝很多,但易清现在哪里还管得上,果断丢下尸体,没有任何计划的随心意的找了一个方向跑走。

当然了,她跑的很“端庄”。明台弟子应该发现不了的,但万一就在她的周围有哪个筑基弟子呢?她这样一副简直就像是做了贼的模样,肯定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烬暑珠的名气太大,而且易清这个宝贝可以算是得的太简单了,到现在她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到一个她完全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之后,易清才从跑改成了走,之前略微有些乱掉的心跳,才终于回到了正常的频率。

一边走,她的眼睛一边到处瞄着,看到有她知道的没什么坏处,但却有很大的味道的植物,易清就过去,收集很多味道很大的叶子树枝这样的东西,直接塞到衣服里面带着。

就这样还没有走上多少路,易清整个人的味道已经可以媲美刚才干脆的臭晕了四角蛇妖兽的那种恶臭了。慢慢的一样一样的再把她身上的那些香叶子臭叶子丢掉后,易清这才有些放心下来,也不走了,爬上一棵树去,她小心翼翼的摊开自己的手掌……

烬暑珠!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易清觉得她大约是跑了一个多时辰有余。这些时间过去,她手中的烬暑珠的光芒也渐渐的暗淡下来,成为了她真正的在书上曾经看到过的画像中的东西。

一颗火红色的,并非是规整的圆球,而是略略的有点扁,甚至表皮还有些不规则的突起。易清将其在手中拨着转了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之后,果然这颗珠子上那些不规则的突起,就像是一点火苗。

天哪!这真的是烬暑珠!就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两年有什么收获的易清,确定她几乎是没费吹灰之力就拿到的宝贝到底是什么之后,头靠在树枝上,一时间真的是回不过神来。

这也太幸运了吧?她是这么幸运的人吗?

看过一眼之后,易清再次将那颗烬暑珠紧紧握着。虽然她心里很清楚,这珠子对她的修炼根本没有任何帮助,但她还是觉得手中依旧是发散着暖暖的温度的珠子,将那种暖意带到了她的全身,让她感觉整个人都熨帖无比。

感受着那种让她舒服的温度,闻了闻她身上令她自己都有些难过的味道,易清放心地靠在树枝上,平复了一下。

她没有自虐症,并不是故意把自己弄得这么臭的。主要是她知道那黑色妖兽和四脚蛇都是什么东西。那四脚蛇,被明台弟子亲切的叫作瞌睡兽。

这种东西没有什么攻击力,就看它的那点牙和那点爪子,即便是抓在人身上,又能造成多大的伤口呢?它危险的地方是,它的牙和爪子上都有一种安眠药一样的东西,被碰一下,可能就要昏昏沉沉的睡好久。

这玩意儿不可能弄死什么人,但人家有本事把你弄得昏死过去,然后让别的妖兽咬死你!

那头黑色妖兽即便是在水中淹不死,可能也会有什么别的妖兽到水里面去把它的尸体捞起来然后吃了。就算是没有,那东西的追踪本领不强,再次见面,它可能也不认识她了。

但那只瞌睡兽,它在水中是绝对淹不死的,它甚至可以在水中生活。她刚才就一直在旁边观察,那只瞌睡兽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攻击。黑色妖兽的那点儿臭味,不可能把它给臭死了,就是把它给臭晕过去的时间,也不会有多久。如果它对烬暑珠很执着的话,这种追踪能力极强的妖兽,可能会再次找到她也不一定。

所以,她还是尽快地改变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免得碰上这么个麻烦。她可是一个人,没有什么队伍,也没有队友保护她,被这种东西咬上一口,她就得在这见鬼的地方不知躺上多久,估计也就再醒不来了。

在树上坐了一会儿,易清平静下来。从衣服上抽了一根线,在那颗有棱有角的烬暑珠上面绕了几圈,最后将这颗珠子,妥帖的戴在了脖子上之后,她想着混淆瞌睡兽那发达的鼻子的办法。

折腾了很久,把自己身上的气味颠三倒四换了很多种,易清最后才放心。她却不知道,她根本没必要做这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章

妹原本在这片明台弟子历练的范围中来回转悠着排除一些危险,以保证他们的师弟师妹安全的筑基弟子,在出了玉下水那边的事情之后,这个工作,他们自然是不能再做了。

他们当中一部分人,护送着受了伤和受了惊吓的当事人回了东山府,但不可能所有人都立刻回东山府。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有人能预料的到,就算是这个时候要再找新的筑基弟子来做这个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反应的过来的。所以,那些不称职的筑基弟子,他们当中还是有一部分,继续留在这里,等待着接替他们的人来,他们才会离开。

那条玉下水距离拂尘弟子历练的地方非常近,那片地方,除了一条玉下水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在以前,筑基弟子是很少到这里来转悠的,显得自己工作非常的不用心,他们都会走到更远的地方去,找一找有没有什么超出了明台弟子实力的妖兽,然后尽早处理了。

但是如今,这一拨筑基弟子,他们做这份工作的贡献分,八成是不会有多少了。而且过两天他们就要离开,也不见得就那么倒霉的就在这两天,在明台弟子历练的这片地方接二连三的出事。故而,剩下的筑基弟子,就都有些懈怠,不愿意再费力地到处跑了。他们甚至都没有分开,而是继续待在一起,看样子是真的只想耗时间了。

“我说什么来着?就让你前两天到这边来看一看,偏偏不听,硬是说双蛟潭没有任何异常!你不是说没有问题的吗?那那些玉下蛇是怎么回事?”

这些筑基弟子的工作,自然是有一个章程,和他们每个人负责的范围的。一个人的工作出了纰漏,就把所有人都换掉,这其实是有些不公平的。

但自来东山府的规矩就是这个样子,以前在明台弟子历练的区域里面出了事,筑基弟子也都是要换的。

不少实在是无辜的筑基弟子,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希望可以逃出惩罚。他们未必是不清楚那些他们不知道的事,但是,跟荧珑三大家杠上,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可给一群明台实力的弟子做了好长时间的保镖,最后却是连一点贡献分也拿不到,而且还可能要受惩罚。换了谁摊上这种事情,可能都会愤怒。强的惹不起,那就只能挑弱的来发泄了。

这段时间正好是谁负责出事的那一块地方,大家也都清楚。想想那个弟子好像没有什么很了不得的背景,背后也没有站着很惹不起的人,大家的嘴里自然就不客气了。

“就是啊!过来看一眼能累的死你?”

“我就差那么一点贡献分啊!再等三个月,日子就做满了,我就能从夫子那里换一瓶清心丸……”

“出了这样的事,都怪你!”

一大堆的埋怨和责备,尽数扑向那个没有什么名气,没有什么背景,甚至连实力都是最弱,碰巧还偏偏摊上了在这段时间负责刚才出事的那条玉下水周围安全的差事的男子,那男弟子也当真是倒了霉。

一夜过去,天快要亮的时候,筑基弟子还是没有散开,他们现在就是等着新的弟子来,完全没有要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的想法。

那个倒霉的男弟子挨了半夜的骂,自己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得默默忍受着。过了半夜,剩下的筑基弟子骂无聊了,也就不再开口。但是却没有那么容易饶过好欺负的“罪魁祸首”,一道道眼光跟刀子似的在那男弟子的身上划来划去。

一个筑基弟子没好气地又瞪了那个男弟子一眼,有心想要再说句什么,却也没力气再张口。

他心里是清楚的,不过一群神仙打架,他们这群倒霉鬼掺和进去了而已,其实怪不到那个男弟子身上。

他们不饶人,实际上也真的是心里觉得憋屈——他们又没想害人,规规矩矩地把这工作做到快结束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该得的贡献分全都没有了!

这不等于是白做了这么长时间?早知道是白费功夫,他这两年做点儿什么别的不行?偏偏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筑基弟子深深叹了一口气,心烦的谁也不想多看,什么也不想多想,就等着接班的人赶紧来,他好赶紧离开这个糟心的地方。但叹过气之后,他恢复得较为正常的呼吸,却突然嗅到了一种香味。

这是什么味道?

那弟子皱皱眉,虽然心烦,却也觉得这香味好像有点不同寻常。认真下来又呼吸了两次,确定他刚才闻到的香味真的存在之后,他细细的感受了一下那种香气。

“什么味道?”

也有别的筑基弟子闻到了,仰头深呼吸几次,皱着眉有些不解。

大家都闻到了,但一时间却有些没法确定这个香味的源头,只有那个被所有人埋怨的弟子,低着头嗅了嗅,眼光突然亮了一下。他悄悄看了看身边这几个人,眼中掠过一抹焦急和厌恶。

这些人,不过就是仗着他们的家族,修炼资源更加好一点,所以基础比他打得扎实些,现在实力也强一点而已。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他总有一天要把这些看不起人的东西,全部都踩到脚底下去!

玉下水那边为什么会出事,他才不相信这些人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一群孬种而已!

不说这些了,适才的这种香味,他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在什么地方呢?

绞尽脑汁地去回想,那弟子忽然一握拳——想起来了!他在还是明台实力的时候,去夫子的课堂上听课,有一天,夫子的身上就有这种味道!

还来不及想得更详细一点,那男弟子的思绪就被旁边人的声音打断:“看那边!”

所有人的眼光都随着那个声音抬起来,在天还不曾亮起的时候,昏暗的天地之间,那一团仿佛净化了世间所有的污秽和黑暗的光芒,简直不要太引人注目了。

“那里是……”

“珠火湖!”

“天哪!”

“是烬暑珠!”

那样的香味,那样的光芒,再加上珠火湖这个地方,这群筑基弟子瞬间沸腾了起来,脑袋里面刹那间就出现了一个答案!

这个时候,他们再也懒得去管什么贡献分之类的东西,懒得管身边的同伴,一个两个仿佛是要赛跑一样,拔腿就往珠火湖赶。

距离珠火湖越近,鼻端那种令人心醉的香味就越浓郁,一群人的脚步越发快了,兴奋的一边手都在抖,眼睛却在左右看着身边的竞争者。

烬暑珠!那是怎样的宝贝暂且不说。他们最看重的,其实还是烬暑珠看人的本事。获得了烬暑珠,他们立刻就跟以前那些没有一个发展的差的前辈,是同样等级的人物了。

所有人都兴奋万分,但他们刚跑了没多远,远处那团柔柔的,仿佛代表着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一样的光芒,突然间就少了半边。

“那边还有人!”

“哪一个敢抢老子的宝贝?”

烬暑珠这样的东西近在咫尺,似乎有人比他们更近,这让这群筑基弟子都有些抓狂。在原地愣了一下之后,什么话都说出来了。各自骂了一句,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停下了脚步,一边继续往珠火湖那边冲,一边盼望着千万不要有人在他们前面拿走了宝贝。

但是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可未必见得有多好。远处那团很亮,却一点儿也不刺眼的柔光,在刚开始少了一半之后,又闪闪烁烁两下,接着突然就完全暗了下去。

易清就知道,珠火湖那边,这会儿瞌睡兽正在跟那只黑鸟抢夺着烬暑珠。而筑基弟子这边,一个两个着急的脏话连篇,只恨自己不能长出个翅膀马上飞过去。

虽然身边的人都是竞争者,但这会儿,这群筑基弟子当中,所有人都还是在期盼着,希望那种光芒再次亮起来。但依旧很可惜,珠火湖那边,什么光都再没有了。

一群筑基弟子发了疯一样的跑过去,呆呆地站在已经平静黯淡下来的珠火湖岸边,一边感受着周围已经渐渐冷下来的温度和慢慢淡去的香味,一边终于在反应过来之后,瞬间脏话满口,无数句问候祖宗的话。

“我……”

“这他妈的是谁?”

这里的光亮起来的时候,他们的距离其实没有多远。宝贝就在眼前,宝贝就在手边,居然就这么被别人给拿走了,他们连看一眼的眼福都没有!这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愿意接受!

实在是不愿意相信的看着湖面许久,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一群筑基弟子立刻分散到四面,去找那个拿了宝贝的家伙,是不是还在附近。找了一圈,结果是失望之后,他们索性直接跳到了湖水当中,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两只跟探路队伍一样早的由几个明台弟子组成的散人小队伍,因为想要早点出来找东西,夜里就在拂尘弟子历练的区域边缘休息,准备明天就一起结伴过玉下水。

他们自然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那映亮了一片天空的光芒,然后立刻就激动的完全忘记玉下水的危险,完全忘记他们之前的害怕,以他们最快的速度过了河,朝珠火湖的方向赶过去。

珠火湖的位置,大部分明台弟子,全部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那里肯定是出了宝贝,还肯定是大宝贝!

他们是不是第一波赶过去的人?好后悔呀!今年为什么不一个人出来?要是一个人的话,宝贝就是自己独占了!

一群明台弟子,花了比易清短十倍不止的时间,跑了同样的路程。跑到珠火湖的时候,才失落地发现,他们不仅不是第一波来这里的人,连第二波都算不上!

一群明台弟子,呆呆的看着一群筑基弟子,衣服还湿漉漉的,看起来是刚刚下了水。岸边丢着一根细长的树枝,一只鸟和两只妖兽的尸体。一群筑基弟子无精打采地在岸边坐着,看他们来了,眼睛都不抬,一句话也都没有说。

惹得这一群人失魂落魄的罪魁祸首,把自己身上的气味倒腾过来倒腾过去的换了好几遍之后,脸上才终于有了一点轻松的笑模样。

易清开始注意起周围,她现在在什么见鬼的地方她都不知道!再这么下去要迷路,她记得她是直直地往东南跑的,中途转了个弯,回忆一下地图,约莫确定了她周围几个有标识性的地方之后,易清开始找那些地方,她现在要让自己的脚回到路上去。

摸一摸在脖子上挂着的烬暑珠,再摸一摸,又摸一摸,完全确定了宝贝真的就被她这样给拿到了之后,易清的心情格外的好。好到她现在即便是清楚自己在一个她完全不知道叫什么的地方的事实,也没有办法影响她的完美心情。

易清的心情有多好,现在珠火湖岸边的一群人,心情就有多坏。

知道自己这算是彻彻底底的和宝贝无缘了之后,到底还是筑基弟子先看得开,咬牙切齿地开始计算:“这个时候,到底是哪个……”

克制住自己想要骂人的欲望,说话的那个筑基弟子气的想要磨牙,恨得简直快要哭了——就差一步呀就差一步!

“到底是谁在这里?”

到底是谁那么幸运?打水底下捞出来的东西,多半也让他们能脑补一下烬暑珠出世的时候,珠火湖这边的画面。

宝贝出世,妖兽从来都要比人发现的早。这三只妖兽,那只他们从周围找来的鸟,身上有刀划过的伤痕,连嗉囊都被割开,但它的脖子是被完全咬断的,那不像是人做的,像是这头黑色妖兽。而这头黑色妖兽和瞌睡兽,它们还都没死!

这是最气人的地方!你说抢宝贝的那个人,他要是实力强到可以瞬间斩杀这样两头妖兽的话,他们还稍微服气一点!但这些妖兽,完全是自己斗了起来,那个拿了宝贝的人,真的就是捡了便宜跑的!

看着湖岸边上人的脚印,一群筑基弟子的脸上,全是生无可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一章

的“这个时候会路过珠火湖的,只有几个大家族的探路队伍,他们估计是走在最前头的……”筑基弟子当中有人无精打采地说着,指了指跟他们一样待在湖边的两队明台弟子。

“林家的队伍回去了,许家的队伍走远了,这烬暑珠,八成是落在了青云堡的人手中!”分析的那个筑基弟子得出了结论。

这样拿走了宝贝的人,心眼可是多得很。他没有留下多少脚印,没给他们留下一点点追踪他的踪迹的线索。他们只找到了一根树枝,还有一只黑鸟的被二次摧残过的尸体与那个拿走了宝贝的家伙相关,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烬暑珠已经被拿走了,但这并不代表那些筑基弟子已经死心了。这珠火湖,又不是只有这么一颗烬暑珠出世,有记载的,都已经有十几颗了。那些烬暑珠,又不是全部都在发现它的弟子的手中。

如果是以前的荧珑三大家里面的人,或者真的是绝世的天才,修炼天赋极为可怕,未来注定会有一个很好的发展的弟子发现了这样的宝贝,那别人也就只能看着眼馋了,夫子都只能看着流口水,没有任何理由前去交换,哪怕是拿出很好的条件。

但天赋好,投胎投的好的家伙,运气都在这些方面用光了。发现烬暑珠的弟子当中,很诡异的没有一个有这两个特点的人。他们大部分都是在发现烬暑珠之前,平平凡凡。被宝贝看中了之后,才突然一下就像开了窍一样,修炼进度一日千里,成为了天才。

而这些没天赋,没背景,普普通通的弟子,他们就算是获得了烬暑珠,也是守不住的。

夫子如果要和他们换,没有哪个弟子会拒绝,毕竟夫子也不屑占他们的便宜,拿走了烬暑珠,换给他们的东西也是十分丰厚的。

当然的,也没有哪个弟子敢拒绝。

毕竟,那是夫子。在东山府,他们要和夫子打交道。就算是去了上界,他们要加入的宗门里面,也有很多夫子的朋友。在这里就得罪人,到哪里去都活不舒坦。

所以说,宝贝这种东西,并不是谁发现,谁第一个拿到的,最后就是谁的。还是要看实力,方方面面的实力。

如果这一次拿走了烬暑珠的,是一个不见经传,又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的明台弟子,那烬暑珠的归属就并不确定。只要有资本,如果夫子不想要的话,他们是可以争一争烬暑珠的。

如果争到了,有这个东西的话,他们立马收拾收拾,明天就下海好吗?

但如果是落在了青云堡的人手中的话,那他们多半就没戏了。伯家有灵通修士,灵通修士身边还带着一个。除此之外,纳灵秘境里面还有两个……

唉……不说了!真真的是白高兴一场!

听着身边的筑基弟子,分析说烬暑珠落到了青云堡人的手中,别的筑基弟子都是脸色灰败,只有那个在之前被骂了半夜,在这所有的筑基弟子当中,一看就是生活在最底层的男弟子,脸色突然有一瞬间的奇怪。

可能是他混得太差劲的原因,他跟身边这些家伙完全不同,他的眼中看得到跟他混的一样差劲的人,比如说,易清。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林家的队伍在被带回去的时候,易清好像没有跟着一起回去!

她没有走!许家的队伍已经走远了,伯家的队伍,肯定也不愿意要她。她又是第一次离开东山府到这里来历练,就算是身手再好,说到底也是从前的易家人,一点点成熟谨慎总是有的,不可能直接狂妄到第一次就往很远的地方跑。

他听说过,修书院几乎就是易清住的地方了。在修书院中的地图上,所描绘记载的最详细的地方,就是距离拂尘弟子历练范围最近的这块区域!

这珠火湖,时不时的会冒出那么一两株丹材来,这是太多明台弟子都知道的事情。易清也是有自知之明,她大约是决定了要自己一个人历练的。那么首先她不会走太远,再来,没有哪个弟子出来历练会甘心自己全无收获,所以,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

那弟子的眼光突然间亮了起来,但脸色却越发奇怪了。

如果真的是易清拿到了烬暑珠……不都说烬暑珠挑人的本事很厉害吗?数千年来,烬暑珠还没有看走眼过,但为什么这一次,烬暑珠选择了易清?那样一个废物?

那男弟子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分析了,但当他在看到伯家的探路队伍,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的时候,他又确定了自己得出来的结论。

易清肯定不会走很远,夜里那么明亮的光芒,难道她是瞎了看不见?她一定发现了,但她为什么不到这里来看看?

但也有可能是她不愿意过来。说到底一个废物而已,这里聚集着这么多东山府弟子,她没脸过来也是说得过去的,女人家到底脸皮薄……

完全没有去多想易清的脸皮到底是厚还是薄,那男弟子就这么草率的下了一个结论。而后,自己都有些嘲讽自己,真的是想宝贝想疯了!

如果是易清拿到了烬暑珠的话,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想到了这个的话,他大可以去找易清商量商量。

反正她都已经是个废物了,要烬暑珠做什么?还不如给他,他好歹会记她一个人情!等他将来飞黄腾达了,还一份人情给她,就够她这一辈子受用不尽了!

但是可惜,烬暑珠应该还是不会出错的!它依旧只会挑天才……易清……他在胡乱想些什么?

适才那筑基弟子分析的也有道理,这烬暑珠,八成是落到了青云堡的人手中。这伯家的探路队伍,看样子是这样兴冲冲地跑来了,看起来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但不过一场戏而已,又有谁不会做呢?

他们又不清楚伯家的探路队伍里面,到底有多少个人。这会儿说不定老早就回去了两个,带着烬暑珠回东山府报喜去了,剩下这些人还要假惺惺地跑来这里,看他们失望的面孔!

烬暑珠从来都只挑天才的这个特性,让湖岸边的筑基弟子和明台弟子都完全的忽略掉了易清,即便是想起来了,过一秒就下意识的忽略掉。

许家的队伍这会儿不知道都已经走到什么地方去了,后面来的明台弟子,现在在岸边的这几个,已经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么,最有可能获得了烬暑珠的,就只有伯家的探路队伍里的谁。

真正拿了宝贝的人在很远的地方悠哉悠哉的找方位,知道珠火湖这里恐怕是有什么宝贝现世,故而火急火燎地赶来了这里的伯家探路队伍里面的人,脸上才真正的是一个大写的懵。

他们这也没做什么呀!怎么这已经到了湖边的筑基的师兄们,还有那几个明台弟子,都用那样的眼光看着他们?这是怎么了?

实在是有些失望到无力的筑基弟子,扫了急匆匆地赶来的伯家队伍一眼,就再也懒得看。垂头扫了眼依旧在地上昏昏沉沉的两头妖兽,突然有一个筑基弟子眼睛一亮。

“先别把这两只杀了,等它们醒过来……这样的妖兽,已经能记住点儿东西了!”

旁的筑基弟子的脸也都亮了。

对啊!宝贝现世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在现场,在现场的那个幸运地让他们咬牙切齿的人,现在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是当时,在现场的可还有两个“证人”呢!

让这两头妖兽去找,去认刚才在这里的人!瞌睡兽的嗅觉最为灵敏,它不可能忘掉从它手中抢走了宝贝的家伙的气味的,等它清醒过来,看它冲着什么方向跑不就是了?

“不要侥幸了!这瞌睡兽鼻子估计都被臭坏了。等它恢复过来,那拿了烬暑珠的人又不是傻子,连遮掩自己的气味都不会吗?都是出来过多少次的弟子了?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十条命都丢完了!”

到底还是有清醒的筑基弟子,将失望的情绪一扫而过。烬暑珠的诱惑虽然是很大,但没有那个运气就是没有运气,没有拿到就是没有拿到,在这里浪费时间干什么呢?

视线阴沉沉的掠过伯家的探路队伍,陆陆续续有筑基弟子走了。没人想到易清,所有人都觉得烬暑珠是他们拿了。

心中嫉妒的发疯,连要抢的心思都有,但青云堡不是好惹的。湖边的一群人,在处理了那两头还没有死掉的妖兽之后,到底还是咬着牙离开了。只留下伯家的探路队伍在湖边,满头的问号。

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比起别处,植被更为茂盛的一小丛密林之中,因为以前有在雨林里面生活过的经历,易清尚算是轻松的找着路。但找着找着,她的脸色就轻松不起来了。

怎么感觉走来走去的都是这些一棵棵有她两个人都抱不过来的老树,她是不是跑到了什么不该来的地方?易清一下子丧气了脸,想办法在一棵树上做了个记号。

接着,她连步子都小心了起来的继续开始走,再没有碰到她做的那个记号,易清这才有些放心。但是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后,易清突然脸色凝重地停了下来,这好像真的出事了!

死死盯着眼前的这棵老树,树干上她用匕首划出来的痕迹没有了,但是这棵树,好像就是之前那一棵,就连那干裂树皮上的裂纹,都一模一样!

这真出大事了!

她一个小新人只是出来走一走,没准备一出来就接受这么大的考验呀!先是抓着空子拿了烬暑珠这样的宝贝,接着又到了这样一个坑人的地方。她这是见鬼的跑到什么地方来了?

地图上有这样的地方吗?易清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却很失望,她不记得她有在任何书上或者是地图上看到过她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

没有盲目地继续走下去白费力气,易清停下来,开始观察起了她眼前的这棵老树。

这个地方有古怪,至少是眼前的这棵树有古怪,她明明之前在树干上刻下了痕迹,现在却没有了。而这棵树,树皮,树干,树枝,都跟她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不是这棵树自己或者是这里别的什么东西抹除掉了那种痕迹,就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她并没有找到她刻下痕迹的那棵老树。再不然就是一个更加让她毛骨悚然的可能,她之前觉得她刻下了痕迹,但其实她没有……

越想越可怕,易清攥紧了手中的匕首,倒还算是镇定。

仔仔细细的把眼前的这棵老树的所有细节记在脑子里后,易清在树干上面刻下了一个不同的痕迹,接着,她慢悠悠的走开。

这一次,她谨慎很多,细心的后果就是越走,她的眼前也就越明亮。

原来不是什么她想得很可怕的东西,只是周围的这些长得都差不多,之间距离也差不多的树,一直在误导着她让她走弯曲的路。发现了窍门之后,易清很快找到了她最开始刻下的那个痕迹,又迅速找到了第二个,完全确定了方向之后,易清走上了一条直路。

就像是一个人在沙漠里面,如果没有指南针或者是一个路标的话,就会走个圆圈,最后回到原点一样。易清很汗颜她在这么一个只不过是树长得像一点的小树林里,居然也绕了几个圈圈。

不远处就是不同的树木,不同的灌木,不同的小花小草,易清都能看见了。但她自己不知道的是,她的脚不知为何就转了一个弯,然后走了两步。回过神来再看眼前,又都是同样的老树。

险险的在一棵树前刹住了脚步,以免自己的脸直接撞到树干上面去。易清看着就在眼前的树干上没有任何规则的裂纹,那些深深浅浅,甚至有些干裂腐朽的缝隙,似乎渐渐的汇聚成了一张扭曲的脸。定睛看去,似乎又没有什么。

刚才明明要走出去了,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这个鬼地方……易清的脸色这才冷漠下来,在原地站定,眼光静静的观察起四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二章

贝珠火湖边,不管是筑基弟子还是明台弟子,都离开了。

不要说是拿到宝贝了,连看一眼都没有看到,那还留在这个让他们伤心的地方干什么?

筑基弟子走之前,一个两个都阴沉沉的看着青云堡的探路队伍。明台弟子走之前,口中也都悄悄嘟囔着一些什么,眼光也是落在伯家的探路队伍上。伯家的探路队伍走之前,格外的表里如一,从脸到心,全都是一个“懵”字。

都不是蠢人,他们自然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眼光洗礼,不就是这些人觉得,宝贝到了他们手中了吗?

但是,天地良心,他们之前真的已经走远了。看到珠火湖这边柔光映天,气象不凡,料想到这里怕是有什么宝贝出世,多半就是烬暑珠,他们才拼了命地赶过来的。

宝贝真的不是他们拿的!他们也连什么宝贝都没有看到呀!

这……肯定是那群许家人!一定是北海珠岛的家伙!

伯家的探路队伍之中,虽然说伯序锋是实力最弱的,但他知道的事情,却一定是最多的。

他早已不再是很多年前那副少年的模样,弟子们外出历练的时候,是不用再穿什么统一服饰的。伯序锋穿着深色的衣服,站在湖边,脸上神情莫测,身形岿然不动。虽然说实力弱,但那种尊贵的气场,却完完全全压了周围所有明台弟子一头。

他脸色沉沉,在左右四面都看了一下之后,心中有些失望和嫉妒,语气却是很平静的下了命令。让一个人离开队伍回东山府,去通知他们伯家的人这件事,剩下的人,跟着他继续往他们的目的地走。

宝贝九成是烬暑珠,宝贝也九成落在了许家人的手中。

他就不信了,许家人还能走上多远?珠火湖这里这样大的动静,他们居然都不过来看一眼!一定是早早就把宝贝拿走了!

作为拂尘弟子和明台弟子历练范围的分界线的那条玉下水,为什么会出事?能把那些远远超过明台弟子的实力的玉下蛇放出来,这种事情,如果易家还在的话,那就只有他们荧珑三大家能做,也只有他们会做。

林家千方百计地想要跟他们齐头并肩,站在同一高度。着急的,自然只有他们。那些连林家都不如的家族,有害林家的功夫,还不如发展自己。

而这一次,林家的探路队伍倒了霉,根本没有他们青云堡的原因。

要放出那些玉下蛇还是不简单的,没有可信的筑基弟子,要做到这个,根本不可能。他两个哥哥都在纳灵秘境之中闭关,短时间之内不会出来的。而这样的事,他两个哥哥不会交给别人。

所以,即便是他们做什么事都瞒着他,他也敢笃定这一次玉下水那里出事,没有他们伯家人的半点手笔。

易家现在完蛋了,他们又没有干涉进去,剩下要收拾林家的,就是北海珠岛的那群家伙!只有许家的那群家伙!

干完了坏事,即便是有女夫子早早地赶过来帮他们善后,这事发现场,还是要好好的收拾处理一下的。许家的探路队伍,说不定根本就没有走远,就在那条玉下水附近!甚至,可能这里还有许家的筑基弟子!

珠火湖那边有宝贝现世,最早能赶过去的,绝对就是许家人了!

至于易清……这个人是谁?

失算了!伯序锋的眼中有些懊恼,他什么时候才能像哥哥们那样,把一件事情做到最好?

知道许家设了个套,在这里狙杀林家的探路队伍后,他应该留两个人在这里的,看看能不能查到许家人什么把柄。

如果他留下了两个人在玉下水这边,把柄能不能抓到不一定,烬暑珠的归属,可就需要争夺一番之后才能得出答案了!

但现在,便宜全都被许家人占了!

人家把肉啊汤啊全都吃完喝光,他们别说是分一嘴,就连点香气都没有闻到啊!

珠火湖这边,虽然空气中还留着一点点香味,但人终于是散了个干净。

被冤枉的伯家人,心情都没有怎么好。而被冤枉的许家人,整夜他们都在去年就发现的一个山洞里面待着,等宝贝成熟。

很宽很大的山洞,山洞之中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地面上几点血迹,山洞外面,一头体积至少不会比象小的妖兽,浑身伤痕,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

那个山洞,看样子是它的住所,但是现在,已经被人鸠占雀巢。作为报答,那头妖兽死得比较体面,尸身好歹被掩盖了一下。

一块大石头,就像是山洞的门一样挡在洞前,完全拦住了外面的所有景色和气味,也不让山洞里面的景色和气味传出去。

在夜里,那到底是不规则的门,没有办法将整个山洞口完全堵住,淡淡的光亮从缝隙之中照耀出来,跟那光亮一起跑出来的,还有淡淡的花香。

山洞里面,许家的探路队伍,全员都在这里。十几个人,却依旧不显得这山洞拥挤。他们全部围在一个角落里,那个角落里,也是花香味最浓的地方。所有人都看着从石头缝里面艰难的长出来的一株看起来好像是最最最普通的小草,一个个的眼光火热。

“快了!快了!”一个人口中兴奋的喃喃道。

“瓶子呢?瓶子呢?赶紧的呀!”另一个人突然大声问,眼睛却仍然舍不得从那株小草上挪开。

有人马上递给了刚才要瓶子的那个人两个精致的白色小瓶,大约就只有人的拇指那么大点,看起来真的是万分小巧好看。但迅速接过了瓶子的人,却是一点儿都不在意,他的手紧紧的捏着那两个小瓶子,指尖都用力到发白。仿佛那两个小瓶子下一秒钟的命运,就是被捏碎。

“花要谢了!”又有一个人大声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旁边的人没人说他,一个两个激动的脸都在泛红。看着拿着两个瓶子的那个人,一只手抖得厉害的拔开瓶塞,然后将瓶口对到了角落里的那株小草边。

他的手抖的厉害,旁边的人看的担心,索性几个人一起抓住了他的手臂,但好像没有多大的用处,因为他们的手也在颤抖。

“得了得了!干什么呢这是?把手拿开!”

拿瓶子的那个人被逗笑了,紧张的情绪倒也少了很多。别人把手拿开之后,他的手也不抖了,稳稳地拿着小瓶子,停在半空。

从山洞的石头缝隙里面长出来的那株小草,总共就可怜巴巴的三片叶子,颜色还黄黄的,看着都快要蔫死了。但就这么一棵小草,居然开了三朵小花。

指甲盖大的绿色小花,三朵簇拥在一起,看着格外的嫩绿可爱。但就在刚才,这三朵嫩绿色的小花,突然一下子就蔫了。小小的花瓣,也跟草叶子一样变得黄黄的,甚至慢慢成了一种腐朽的颜色,黑乎乎的。

但守在它旁边的十几个许家的明台弟子,却仿佛是爱极了这种颜色,在这个关头,他们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手中握着瓶子的弟子,将瓶口对准了腐朽的花瓣,眼光死死地盯着蔫掉的花瓣,眼睛都不敢眨。

没有等上多久,那腐朽的花瓣就好像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重量,花瓣脱落下来,十几个明台弟子,是真的连呼吸都完全停止。

神奇的是,已经蔫掉的花瓣,在掉落下来的那一瞬间,突然间又焕发了生机,重新变成了嫩绿色,而且看起来变得很重。因为花瓣直直的掉进瓶口,甚至还听到“铛”的一声,好像是石子落进瓶子了。

这是第一瓣,每一朵花总共四瓣,三朵小花,一共是十二片花瓣。十几个人完全没有了呼吸,山洞里面,只有轻轻的一声声“铛铛铛”,花瓣落入瓶子的声音在响。

中途都没有再换瓶子,完美的接住了那十二片花瓣之后,拿瓶子的那个人立刻将瓶塞塞上,然后就好像打过了一场大战一样的,原本他是蹲着的,塞上瓶塞之后,他立刻就像力气用干净了一样,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的,直接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傻呵呵的笑容。

但傻的并不只是他一个,山洞里剩下的十几个人,原本蹲着的也都坐了下来,原本站着的立马靠上了墙,原本坐着的,就差没有躺下来了。

大家脸上,都有一种兴奋而带着点傻气的笑。

“天哪!这可是三叶的!真的就这么被咱们拿到了!这一整个冬天提心吊胆的,就生怕被别人发现了!”

“哈哈!三叶的息生花!这都多久没有人发现了?上一次还是什么时候?我记得还是刘师兄吧?人家现在在上界都是有名气的人了!”

“最重要的还是,这么珍贵的丹材,竟然就在这种地方!拂尘弟子再多走几步,都能拿到这样的丹材了!”

“这事要是传出去,天知道能气死多少人?”

“哈哈哈……”

“我倒是想看看伯序锋的脸色……”

“巧了!我也想!”

山洞里面嘻嘻哈哈的,那个之前拿着瓶子接花瓣的人,神色也放松许多。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小瓶子,放到一个同样精致小巧的盒子里面,那人将盒子直接揣在了自己的怀里。却还是不放心,又把盒子拿出来,绑在了自己的腰上。但这样还是不放心……

“二哥,要不然你回去一趟吧!带着这样的东西,万一被妖兽碰掉了,那我可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对对对!回去把这东西放下,要不然索性就直接换给夫子!处理掉了再回来,带着这玩意儿走路,确实足够吓人的。真有点差错的话,那可真的是……哭都没地方去!”

一群人都劝说着那个“二哥”带着宝贝回东山府,完全没有想过,那“二哥”会不会贪墨了什么。这就是由自家人组成的探路队伍的好处,大家都是互相信任的。不像是林家的探路队伍,表面上看着和和气气,转过脸去,谁知道谁的嘴脸?

犹豫了一下,实在是感觉把那盒子带在身上什么地方都危险的“二哥”,还是决定接受大家的建议。双方确定了一下路线,免得“二哥”再回来找不到他们之后,跟做贼一样,“二哥”揣着盒子,和大家告别,胆战心惊的走上了回去的路。

生怕在路上碰到什么人,许家那弟子一路上都是找着比较偏的路,以保证自己尽量不碰到落在他们后面的伯家人。

在心中规划着路线,知道自己现在每走一步,就距离东山府近一步,那许家弟子走得格外的快。路过一处密林,他也没怎么在意,这片地方又不是没走过,小小一片林子而已。

但在走进去的一瞬间,那许家弟子突然间就停住了脚步。到底是比易清要有经验的多的人,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盒子,那许家弟子立刻想要回头,但回头一看,是同样的树。再低头一看,脚下的路都已经不再是他刚才走的那条路。

那许家弟子整个脸色都变了,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没有碰到过,他带着探路队伍,这些年什么地方没去过?这样的自然形成的小迷阵,他走过不知道有多少个。

但是,现在跟以前不一样,这次跟以前都不一样。

他手里面是三叶的息生花!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丹材?珍贵到说给现在的很多明台弟子,他们都不会知道,乍一眼看过来都不认得!

要不是他们许家的队伍里面有好几个博学多才的,去年哪里能发现这种东西?那地方又不是很危险,在明台弟子历练范围的边缘,估计多的是明台弟子去过,但只有他们凑巧发现了!他们都差一点点漏过了!

这不得不说是天大的运气!去年发现,他们怀揣着这个秘密,熬了大半年等到息生花成熟,今年恨不得马上就飞过去采摘!

明明之前都那么顺利,现在东西已经到了他怀里,拿到东山府就完全没有问题了。但果然老天爷没有那么眷顾他们……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这里他也走过不少次,以前从来没发现过这里有问题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三章

而人是很容易被影响的,如果换了从前,许家那个弟子绝对不会因为这一个小小的迷阵而紧张。

他在许家的探路队伍里面,当了很多年的算是二把手,队长之下就是他。以前碰到这样的情况,他会到处走一走,冷静的仔细分析他所处的地方。

但是现在,怀里好像就揣着一块烧的通红的火炭,这让他怎么能够冷静地下来?

他就想早早的把怀中的宝贝丹材赶紧带回到东山府去,之前在赶路的时候,他都紧紧张张的。现在被困在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他又如何能够镇定地下来?

不像易清,经历过这种迷阵的人,自然是有办法找到破解的点和出口的。可现在,那个许家弟子一颗心在胸膛之中咚咚乱跳,脑子都快成了一团浆糊。

他强迫自己赶快冷静下来,但怀里面说不定会让别人对他杀人灭口的东西,实在是让他的呼吸无法平缓。

与他相比,易清这个小新人,表现倒是相当好。

易清的确是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但是她在书中看到过“迷阵”这样的字眼。

在发现自己怎么都走不出去这一小片林子的时候,易清的心里就有了一点心理准备,知道自己八成是碰到了迷阵。

刚刚拿了烬暑珠这样的宝贝,一通瞎跑,就跑进了迷阵……

果然,这才是她的正常运气!哪里还就有白得的便宜?得了好处之后,肯定要来点倒霉的!

从来都对自己的运气不抱任何希望的易清,说实话,都没有感到意外。

刚刚闯进迷阵的时候,她很谨慎。适才差一点点就走出去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但就在明明再多迈两步就能离开这里的时候,突然间她的脚像是没办法控制了,或者是周围的场景突然间就变化了之后,她的神情就真正的凝重了起来。

迷阵,只是阵法的一种。

阵法这种东西,她见过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就是覆盖了上界山的阵法,几乎是把这一座山都给改造了的阵法。

上界山在荧珑界最北面,这里当然不是荧珑界最冷的地方,但是在上界山顶,也是常年积雪不化的。像是这样的地方,硬生生就被阵法给改造了。

反正,易清在东山府的这些年,她所感受到的山上的气候,永远都是冬暖夏凉,舒适宜人的。

一个阵法,改变了气候,而且还有防御作用。易清在东山府的这些年,虽然说从来都没有碰到妖兽袭山的事情,但是从前,有妖兽妄图闯进上界山,结果却被护山大阵给分分钟秒杀的事,她还是知道不少的。

这样一个阵法……当然了,这样的大手笔,只有上界的高阶修士能做的出来。

精通阵法的修士,即便是实力不济,也是受人尊敬的。人家鼓捣出一个专门杀人的阵法,然后把敌人引诱进去,真的是自己都不用露面,什么对手就死得干干净净了!

自然,那种修士,对易清来说,还太过遥远。易清只不过是头一次身陷迷阵,想起她以前看的那些书,所以憧憬了一下而已。幻想过后,她的眼睛还是观察着她所在的地方。

对她现在身处的这个小迷阵,易清也有一个比较准确的判定:这里八成就是一个自然形成的迷阵而已。

不过,那是之前。在明明要走出去的时候,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的突然就又转了回来后,易清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自然形成的迷阵,有很厉害的。她看过的很多闲书中,记录了不少的神奇迷阵。据说有的自然形成的迷阵,可以直接坑死一大群高阶修士。

不过,还是那句话,那些不关易清什么事情。她现在所在的地方,能见到一个迷阵已经算是很稀奇的了。就算是出现,也是那种最弱最弱最弱的阵法。

说白了,就是糊弄人眼睛的小障眼法而已。只要冷静下来,找出破绽,很容易就能走出去的。

易清之前就觉得她找到了破绽,她也的确快走出去了。但是现在……

似乎……这不是最弱最弱最弱的那种迷阵。

她刚刚是怎么回来的?明明已经看到路了,已经看到离开的路了,怎么突然一下就又回来了?

心里面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易清却并没有慌张。她向来没什么可以依靠的人,慌张也没有人多管,慌张了,正经事情也没有人帮她做。有那时间,她还不如再找一找破绽。她刚刚就已经找到路了,说不定很快就可以再次找到。

照着她之前的那个套路,易清又走了一遍。果然,再一次,她找到了路口。然后,没有任何意外的,再一次,她莫名其妙地转了弯。

眼前的景象,十分生硬而迅速的换掉。她照样还是站在一棵老树前,根本没有什么她看见的所谓的路,再往前走一步,她会撞到树。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也确定自己现在头脑非常清醒,易清肯定自己被蛊惑着胡乱走了。那么,这就是她还没有把这片地方给琢磨透了。

一个迷阵,大约不会直接让她无意识的转变方向吧,尤其是在她心中已经警惕了起来之后……

这块地方,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蹊跷?

易清倒也并不着急,因为她不曾察觉到什么危险。她从来也没有觉得,看到了珠火湖那边的动静之后赶过去的弟子,根本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怀疑她。总有那聪明的,心细的,不是下意识的就将她当成了空气的人,会算一算她的脚程,算一算在烬暑珠现世的时候,她在哪里。

而这一算,准保能够算出问题来。

她出去,说不定还会撞到什么麻烦,还不如就在这里,解一解迷阵。

虽然说这两年的时间,易清是给自己规划着要把她看过的地图,在脑海之中立体化一下。但现在,既然都已经落入了这个迷阵,学一学怎么走出迷阵,也是进步和成长嘛!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谁能想得到,她直接就拿到了烬暑珠呢?

没有半点儿慌张的,易清开始细心的琢磨起了她周边的这些树,不曾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尽管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而她找到的,都是一些无意义的东西,她还是在那里兴致勃勃地找。

天亮起来,又黑了,然后再亮起来……

从来过的最快的,就是时间。同样也在这片不大的林子里的许家弟子,慌慌张张的东撞西撞,最后终于是绝望了。

他以前也来过这里,这里不像是个迷阵呀!

那许家弟子欲哭无泪,看着天色算着时间,一天一天的,时间逼迫着他镇静下来……再这么下去,他怕是走不出去了!

一直紧紧的揣着怀中盒子的手,头一次放了下来。那许家弟子,也开始抓紧找起了离开的办法。

两个人陷在一个小小的迷阵之中,时间过去了几天,却始终是没有碰面。外面的人也都不知道这片小树林之中,有两个倒霉蛋。

来接替给师弟师妹当保镖的这个工作的筑基弟子,已经到了。前面一波筑基弟子全部离开,那个唯一想到了易清的男弟子,在离开之前,犹豫了一番,最后却还是走了。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之前跟他们分析宝贝到底落到了谁谁谁手中的那个筑基弟子,没有走。

那些分析,不过都是说给别人听的。一群自大的快要上了天的家伙,注意力自然全部都放在他们能看得进眼睛里面去的人身上,谁会去管一个废物?一个全天下人都知道她的修仙天赋的废物?

长相平平凡凡的男弟子,站在珠火湖岸边,看着他们找到那只嗉囊都被割开了的黑鸟尸体的方向,眼中是一抹阴狠和志在必得。

烬暑珠,一定是他的!

有了烬暑珠,他就可以下海。海中的宝贝,可是要多得多了!拿着那颗珠子,他只要小心一点,不要招惹到什么夫子也不敢招惹的巨无霸,他在海中就可以横着走!

找到很多有用的丹材,把它们换给夫子,也不知道能换来多少的好东西?有那些夫子专门炼成的丹药,他空明有望!等他突破了这个阶段,以前对他颐指气使的那些人,还不是要乖乖地一声一声师兄的叫着讨好他?

仿佛他已经置身在那样的环境之中了,男人脸上尽是自得和高傲的神情。半晌,他才清醒过来,顺着他确定的那条路去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烬暑珠,八成是落到了易清的手中……

那个筑基弟子不是个好对付的,易清千方百计的遮掩自己身上的气味,而且她自己也是一个很会抹除痕迹的家伙,但却竟然被那男弟子一直追到距离她所在的那处密林不远的地方!

再也找不到任何线索,那筑基弟子的脸色阴沉。

果不其然,好歹曾经是荧珑三大家的人,这心思不是一般般……这些年来,几乎还没有他追不到,找不到的人!一个废物,倒是惹得他有些征服心了!

他就不信了,一个人就算是再怎么跑,他也是来过这个地方的。既然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即便是抹除的再干净,只要细心,也总能够找得到!

那男弟子不放过一棵树,一株草,甚至是地上一根腐朽的树枝。在距离他其实没有多远的困住了易清的密林之中,易清和同样被困在里面的那个许家弟子,也像是在做什么科研实验一样的,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和细心,仔细观察着周围环境,想要找到线索离开。

一天又一天过去,三个人都算着时间,三个人的心性都不是一般的好,没有半分不耐烦。找不到线索,那就继续找。

只是,那个跑来追人的筑基弟子,是不如易清和那许家弟子沉得住气的。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在他看来,他时间长找不到线索,易清就会跑的越远,那就更加难找到了!

三个人相对来说,尽管干得是非常枯燥的事情,但日子却过得平静。可上界山上,林家的探路队伍之中剩下的几个人被护送回来之后,东山府中可是掀起了滔天的波澜。

评选成绩十分的不理想,万分不愿意到院务堂里面去干活的宝儿,最后还是一边给自己鼓劲,暗暗下决心要好好练练身手,争取获得一个较大的进步,一边没有推掉自己应该去执行的义务,乖乖的到院务堂去主动报道了。

这些天正好是新弟子拜入山门的时候,事情多的很。不过,意外的是,宝儿来到院务堂,没有人敢用!她做的事,也都是非常清闲的记记名字之类的。就这样,灵随院院务堂的管事弟子还十分愧疚,觉得耽误了她这样一个被夫子看中的小天才修炼的时间!

在院务堂之中闲得发慌的宝儿,日常担心过易清之后,看着院务堂里面一堆弟子忙的脚不沾地,她自个儿在那里闷闷不乐。

这叫什么事情嘛!在这里她也不好意思修炼,也静不下那个心来。可工作又没有,谁都不敢把差事派给她去做!难道就要让她一直这么干坐着耗时间不成?

宝儿无聊的换了另外一只手托着腮帮,眼光懒懒的落在那个冲进了殿门的男弟子。他跑的很急,刚进来的时候,脚步快到险些摔倒。

唉……别人这么忙,她这么闲,感觉很愧疚呀!

宝儿叹了一口气,转开了眼去。但那刚才冲进来的男弟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却拉扯住了她的耳朵。

“又……又出事了!”

那男弟子进来就是这么一句话,脸上找不到什么担忧和凝重,反倒是好奇和兴奋更加多一点。

小殿里人人都忙得要死,见他几近失态,才有兴趣听他说说话。

“山底下又出事了!说是好像死了快十个明台弟子!”喘匀了气,那男弟子得意洋洋地说出这他头一个知道的新闻。

“什么?”

“快说说!快说说!”

“是哪里出的事?”

“死的是谁呀?”

“真死了那么多吗?”

……

院务堂里的弟子,一下子炸开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  什么热闹事情,如果是有关别人的,大家都会兴致勃勃地去围观。但若是有关于自己的,大家心里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好受了。

位置就正好在宝儿对面的一个女弟子,听到这样的事情,完全不像旁人那般兴奋,她皱起眉,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跑进来的男弟子,等着他的下文。

因为被夫子喜欢的原因,宝儿到这院务堂里面来,大家对她都很欢迎,也都很客气。不用她着急着去认识别人,都是大家着急着想让她先认识他们。

宝儿是认识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女弟子的,她在院务堂中,地位算是很高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的哥哥姐姐争气,都是两个明台弟子,而且实力十分不俗。

因为那女弟子的哥哥姐姐,也都是趁早就离开了东山府外出历练,所以,宝儿跟那个女弟子走的很近。

她想着,易清也在外面。她心里打着小算盘,看看能不能从那女弟子的嘴巴里面,套出一些她从她哥哥姐姐那里知道的,外出历练的时候要注意的一些小知识,然后等今年易清回来的时候,她转告给易清。

两个人走的近,知道那女弟子的哥哥姐姐都已经离开了东山府,那兴冲冲的跑进来的男弟子口中那些出事的明台弟子当中,说不定就会有她的亲人。

所以宝儿一点儿也不意外,这个很爱凑热闹的女孩子,在现在这个时候,脸上找不到一点激动的神色。

宝儿有些兴致缺缺的听着那立刻被人围堵了起来的男弟子回答大家的问话,她心里有点隐隐约约的不安,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托着腮帮的手,开始认真的听那男弟子说是什么地方出的事,死得是哪边的弟子。

但是,她依旧稳稳地坐着,不像她对面的那个女弟子,一听说山下出事了,有明台弟子死了,就立刻站了起来,一脸紧张地等下文。

在宝儿的心里,易清和出事之间,是绝对划不上等号的,是没有任何联系的。

山下出了事又怎么样?肯定不会是易清!

忽略掉了心里的不安,宝儿的脑子里一直转着这样一句话。但她的信心,却在那冲进来的男弟子给出了更详细的描述之后,瞬间瓦解。

“……哎呀!不要着急!纳灵秘境里面的师兄师姐,已经带着几个明台弟子上山了,出事的好像就是他们。一个探路队伍,我远远的看了,好像是林家的……”

“一个探路队伍,差不多是十几个人。但筑基的师兄师姐,却只带了几个人上山……”

“至于是哪里出事了,这个我还没打听到……不过,就算是大家族的探路队伍,这还没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能走到哪里去呢?估计是在咱们历练的那片地方……”

“天哪!那……总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吧?”

“我今年要不然还是不出去了……”

什么热闹事情,波及到自己的身上,大家马上就严肃起来了。

那男弟子在说出自己的判断之后,神情也立刻凝重了起来。他也是拂尘阶段的弟子,本来准备在做完了自己份内的事情后,夏天的时候出去一下的,但现在,他立刻没了那个想法。

只是,他们出去,必须要有明台弟子带着。好不容易跟那几位师兄谈好了,贸然变卦,似乎有些不好。

他还是再出去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是在哪里出的事……

那男弟子刚刚想要离开,面前就堵了一个人。他抬头看,是一位窈窕纤细的女弟子。在看到脸的时候,那男弟子脸色一变。

“宝儿师妹……”

虽然眼前这个漂亮师妹实力还不如他,但人家可是被夫子看中的,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杨夫子收在门下亲自教导了。院务堂里面来了这么一尊女菩萨,他们自然也只能供着。

现在,看这位姑奶奶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他也是脑子抽了,明明知道那易清好像是在林家的队伍里面!

天哪!那个废物,该不会是真的死了吧?虽然没他什么事情,但那个废物如果真出事了的话,就宝儿这个让他们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怎么就认定了一个废物的性格,他刚刚就差没有幸灾乐祸地跑进来宣扬这个消息的面孔,肯定是被她牢牢的记下来了!

老天爷啊!他还想着趁着距离近的时候,拉拢讨好一下这个未来肯定不会差的漂亮师妹呢!这下子……

“你刚刚说,林家的探路队伍回到山上了?”

宝儿跟这个男弟子是认识的,对方很照顾她,在一堆愿意照顾她的男弟子当中,宝儿还是跟这个男弟子走的最近一点,可想而知,对方照顾她照顾到什么程度。

宝儿一直都是很有礼貌的姑娘,来到院务堂之后,哪怕是碰到实力差不多的,她也是叫师兄师姐,身段放得很低,没有半点被夫子看重的嚣张和骄傲。

这还是头一次,她直接抛开所有称呼,总是带着一点柔美笑意的脸上,冷冰冰的半点情绪都没有的,直接开口问话。

“嗯。”

不过,也没有人觉得宝儿这样失礼。那被问的男弟子,满心的懊恼。但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队伍里面有女的吗?”

宝儿问得更急了,刚才因为紧张而有点僵硬的脸上,也终于是出现了一点焦急和慌张。她询问着,声音都有些发抖,眼光期盼的落在眼前的男弟子身上,眼中有希冀的光芒。

“好像……”看着宝儿这个样子,那男弟子的脸上有一点歉疚,心里有些怜惜的道:“只有一个筑基的师姐……”

他是看到了那个上山的队伍的,真的只有一个女子。那位师姐他还见过,因为温柔美貌,在明台实力的时候就名气很大,他不可能认错。

队伍里面没有第二个女子。而易清,是跟着林家的队伍下山了的……林家的队伍出了事回来了,她总不可能一个人在山下待着吧……

虽然说是废物,但就这么死了,看看宝儿的神色,似乎也不是什么很令人开心的事情……

旁边没有一个人说话,大殿里面鸦雀无声。宝儿的耳朵里在嗡嗡嗡响,她堵在门口半晌,突然转过身几步跳下台阶。

“那个队伍在哪里?”

刚要走,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回头问了个问题。

“这会儿他们应该到了……”

那男弟子喏喏的回答了一句,大殿里的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宝儿迅速远去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见她了,才有人悄悄问了一句:“真的死了呀?”

觉得那个男弟子的描述还是不够详细的人有很多,借着职务之便,院务堂里面有不少弟子出去了,照着那个男弟子的话,去半路拦截被筑基弟子带着上山的人。

宝儿是最快的,谅那个男弟子也不敢说谎话骗她,她一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那男弟子说的地方。

筑基的师兄师姐,哪怕是在人堆里面,也很容易找得到,气场本来就不一样。没有花费半分力气的找到了那由几个明台弟子和几个筑基弟子组成的小队伍,宝儿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

是真的出事了!

看着那几个被带着的明台弟子,在从他们出事的地方到上界山,也经过了几天的恢复之后却依旧灰白的脸色和呆滞的眼,宝儿脑子里面就只转着这样一句话。

而且,那个男弟子真的没有骗她。

这样一个队伍里面,只有一个女子。一个白衣飘飘,长相极美,这时候嘴角还挂着一丝温柔弧度的女弟子。她根本找不到那个总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却裹不住那种冷气的女子。

没有易清,真的没有易清!

如果可以的话,宝儿简直想要把自己的眼珠子摘出来,擦一擦,然后再安回去……她是不是眼睛已经不太好使了?为什么会没有易清?

那么一个有点……让她无法形容的女人,第一次离开东山府外出历练,就死在外面了?

这实在太像一个笑话!她没办法接受!

一个即便是再没有存在感的人,像见了鬼一样的紧紧盯着他们,那也是会被发现的。更不要说,宝儿从来都很吸引人的眼光。

一个美女,不一定是男人先发现的。更多的时候,是另外一个美女发现的。

宝儿失态的冲过来的时候,在几个被死亡的威胁给吓的几天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明台弟子旁边走着的筑基女弟子,就已经看到她了。

这个尽管跑的没有半点形象,却依然是抓人眼球的女子,她听说过。

毕竟,估计不是今年就是明年就要被杨夫子收进门下的姑娘,还是个貌美的师妹。她这个同样被杨夫子收成弟子,一样亲自教导过的师姐,怎么能完全不知道呢?

“这位师妹,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女弟子款款走去,声音柔和的像是羽毛拂过。

“师姐……”宝儿开口,明明她周围温度适宜,她的牙关却仿佛是在被冻得打颤。

闭上嘴,咬了咬牙,宝儿才又问道:“师姐是从山下出事的地方来的吗?”

那女弟子愣了一下,脸上是一抹沉痛的神色。沉默片刻,她叹一口气,点了点头:“嗯。”

“怎么?师妹这是……”

先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的问题,宝儿一把抓住了那女弟子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师姐可有见过我家小姐?”

她这位小师妹口中的小姐,可不就是……

心里面一清二楚,那女弟子却摆出一副疑惑的模样:“师妹口中的小姐是……”

“师姐应当听说过,我家小姐是易清,她今年跟着林家的探路队伍一起出去的……”

没有想到宝儿张嘴就把易清的名字说了出来,那女弟子反倒是有些惊讶。

跟一个废物有关系,这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

她当然听说过易清,易家的天之骄女,整个家族的明珠,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但在这颗明珠暗淡下去之后,不要说是旁人,她自家人都别得远远的。生怕被别人知道他们跟这个废物有关系,别人一旦说起来,分分钟就翻脸。

这个宝儿,她跟易清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就是跟了一段时间而已……倒是个难得一见的!

那女弟子笑了笑,垂头见宝儿快要用指甲把她的衣服掐破了,她也不见恼怒的模样,说出事实,安抚了一下宝儿。

“她我见到了,人还好好的,师妹不用担心。”

已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下去了一点。

宝儿抓着人家衣袖的手,松了一下。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位师姐,筑基的弟子,应该懒得骗她吧?这位师姐都说易清还好好的,那……

“……那,我家小姐她……怎么……”

“呃……”本来是想要回头去找一下易清的,但那样一个人,确实没有什么价值,不值得她回头走一段路费的那个力气。所以她就没回头,现在……

“她没有跟上来,大约是去了伯家的探路队伍,也有可能是自己一个人历练去了……总之,师妹不用怀疑,她人还活的好好的。师姐不至于骗你,谁会去说这样一个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谎言?不论怎样,你家小姐每年评选的时候总会回来的,不是吗?”

去伯家的探路队伍大约不可能,但自己一个人历练……易清本来就打算一个人历练的,后来可能是谨慎起见,所以才加入了林家的探路队伍。现在林家的探路队伍回来了,易清的那个脾气,她也算是清楚的。

她不可能会浪费这往返的时间,而且,她大约也没有被吓到。本来就准备一个人,现在只能一个人了,她当然也会接受,不回来,几乎是理所当然的。

“多谢师姐告知。”

宝儿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点笑,不好意思地撒开了自己的手,看着面前女弟子身上那被她抓的皱巴巴的衣袖,她轻声道谢。

就像她说的,易清总会回来的。她不至于说这么一个谎骗她,易清应该没出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  虽然并不是很确定,但宝儿的一颗心,终归还是放了下来。

适才的紧张慌乱不复存在,她万分真挚的对面前的这位师姐道谢,说过谢谢之后,又道歉。

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易清而有些失态的姑娘,在平静下来之后,浑身遮掩不住的一种端庄大方的气质,那位筑基女弟子眼中有些满意。

不过,她并未多说什么。安抚过宝儿之后,见她没事了,她就又回到了队伍里面。

她现在要带着这些人去见夫子,把这几个明台弟子安排好之后,她还要等着不会很严重,但是却肯定会有的惩罚……

那女弟子水一般温柔的眼中,想起之前在玉下水那边的情况,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这些大家族,他们要干什么,她管不着,也没有资格管。但是,把她拉进去,还不通知她就把她拉进去,这未免有些过分了!

原本还以为许家的那些人是可以结交一下的,毕竟,他们的心思,都放在修炼上。不像伯家和易家人,完全忽视根本,兀自在那里斗得欢畅。

一个家族的根本,就是强大的修士,许家人很清楚这个。但是,荧珑三大家另外的两家,却好像忘了这个道理。

她和许家子弟的关系很不错,因为她老早就有预料,假以时日,许家,肯定是荧珑界的第一家族。如果易家和伯家不早点醒悟的话,他们肯定是斗不过许家人的。

只是,她那么看好的许家,竟然也不像她所想的那样。

她就搞不明白了,明明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自己的实力才是最根本的东西。但为什么几乎是所有人,都喜欢用打压别人的方法,来彰显自己的强大?

如果自己不进步,这世上那么多的天才,那么多有潜力的人,能打压的过来吗?

明明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为什么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忽略掉自己,去关注别人呢?

那女弟子的眼中,有不解疑惑,也有淡淡的恼怒。

无论如何,许家人这次利用了她的信任,让她没有再亲自去看一遍玉下水那边的情况,以至于放出来了那么多条远远超出明台弟子实力的玉下蛇,让她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让她在夫子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这个是没法原谅的!

可能是给他用的药是真的好,文霍在过了这几天之后,已经可以很轻松的自己行走。队伍里面,就数他精神面貌最好一点。剩下的明台弟子,是真的被吓坏了。而筑基弟子,他们各自想着自己不能对别人说的事情。除了一路上对那位筑基女弟子大献殷勤的两个男子能说些话之外,队伍里面的气氛,其实很是沉闷。

山底下玉下水那边出了事,一个大家族的探路队伍,几乎是死了一半。这表示死掉的明台弟子,实力都在所有明台弟子当中,居于前列。

这个消息,比山下的瘟疫蔓延的还要快,眨眼间就传遍了整个东山府。内院外院,没有人不知道的。

那些工作不称职的筑基弟子,全部都受罚了。至于是受到了什么惩罚,这个没有多少人知道。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为了几个明台弟子,惩罚筑基弟子……事情好像不能这么干!所以,也没有人愿意去知道那些师兄师姐受了什么惩罚。

山底下过上那么十来年,就要出个事儿。虽然大家都清楚这个,但是在东山府上的生活太过安逸,修士其实是行走在刀尖上的一种人的这个事实,都被很多弟子完全忽略。猛然间爆出这么个消息来,所有人的心里,其实都是忐忑胆怯的。

只不过,不管这世上死了谁,死了多少人,时间永远都是踏着不变的脚步继续走的,日子还是跟往常一样过的。再大的事情,只要过上足够久的时间,也都是会被人忘记的。

以前,山底下出事,有弟子死了。这个事情,大家会讨论很久。但终归过上一段时间,也就没人说了。大家继续该下山历练的去历练,该留在山上修炼的继续修炼,日子完全不变。

这一次,山下出了事的重磅消息,甚至还没有从前那么高的热度。弟子们忘记这件事情,忘记的比往常更快。

听说山下出了事之后,都纷纷改变了自己今年的计划,觉得还是明年再下山去历练要稳妥安全一点的弟子们,立刻开始唾弃起胆小的自己,再也不懦弱的决定,一切计划都不改变。如果可以的话,趁早下山最好。

因为,他们听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珠火湖,又有烬暑珠现世!

这是许多筑基的师兄带来的消息,夫子也到珠火湖去看过了,说就在这两天,珠火湖的确是有一颗烬暑珠现世!

宝贝,和还没有落在自己身上的死亡,永远都是前者,对一个人更加有影响力。

这第二个消息传开之后,本来都准备到夏天再下山的很多明台弟子,立马收拾东西动身。

明台弟子,或者可以说是东山府的所有弟子,很少有不知道烬暑珠的。大家都清楚,这种宝贝,一旦出世,就要再隔个一百多年才会再有。

可脑袋清楚有什么用?人的四肢有的时候,是不受管控的。

一队又一队的明台弟子,去了珠火湖,就想着从那里再获得一颗烬暑珠。只是可惜,珠火湖这片地方的灵气,好像全部都供给那颗烬暑珠了。别说是再找到一颗,今年这珠火湖附近,连好的丹材都找不到。

上界山上,根本都没有怎样关心过烬暑珠出世这样的大事的宝儿,一边在心中担心着易清,一边依旧在院务堂,碌碌无为的过着一天又一天。

那样的日子,她自个儿过的都有些无聊,有些看不过去自己的清闲,更不要说是别人了。

好像还是很爱惜人才的杨随杨夫子,实在是对宝儿这样浪费自己宝贵的修炼时间,浪费自己的宝贵生命的清闲日子,有些看不下去。

大家都没有任何意外的,在宝儿到院务堂无所事事的待了半个多月之后,杨夫子身边的弟子叫走了她。

在杨夫子处,宝儿看到了那个给她带来了易清的消息的师姐。

“苏婉见过夫子。”

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候过,宝儿一抬头,就看到在杨夫子的身边站着的正冲她微笑的白衣女子。

“师妹的名字倒是起的好,名如其人。”

面色冷峻的杨夫子不曾说话,代替他开口的就是那个白衣女子。

知道杨夫子叫她过来,八成是为了拜师这件事情。但是,毕竟夫子还没有说话,太过自信还是要不得的。宝儿谦虚了一句,就不再开口。

熟悉的人都是叫她宝儿,但她在院务堂登记过的名字,却一定是苏婉,这个她自己叫起来都觉得像是在叫别人的名字。毕竟,宝儿算是什么大名?

“你心思玲珑,天赋在这荧珑界,也算得上是上乘。以后修炼到更高阶段,是很有可能的。”

杨夫子看着眼前垂眸站着,面对他也没有多少紧张,整个人大大方方的宝儿,心里首先就多了一份满意。他在上界,也算得上是名门出身,最看不惯别人小家子气的模样。

这个宝儿,虽然说身份的确是算不上有多好。但就这份气质,着实也看不出来曾经是个奴婢。当他的弟子,别的先暂且不说,场面上就过了。

想一想站在他身边,他如今最为满意的女弟子刚才跟他说的话,杨随看着宝儿的眼光更加柔和了一点,声音也不是之前的冷硬,语气放轻的建议道。

“不是说你一个人就没办法继续修炼了,但是,你有这样的天赋,就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拂尘上。这个阶段,用不到你的天赋。有人指导着,你可以早早的筑基,等到了纳灵秘境之后,从筑基冲击空明,那才是需要你的天赋和悟性的时候。”

“那个时候,没人能帮你,什么都要靠你自己,”

杨随是想要收宝儿这个弟子的,他在讲课的时候,已经不止一次的注意到这个姑娘。对他讲的东西,她很容易举一反三,提出一些让他欣喜的问题来。

天赋暂且不说,这样灵活的脑瓜儿,就已经足够让他高看一眼了。

就像他所说的,在修炼的路途上,有的阶段,是可以循着前人的路走的。比如拂尘,比如炼体,比如之后的化归等等。

如果有有经验的前辈指导,修士在这些阶段所耗费的时间,是会大大的缩短的。

他实在是不想看着宝儿这样一个好苗子,把时间浪费在拂尘上。

修炼的路,自然不可能永远顺着前辈走,否则的话,这个世上,高阶修士不是大把抓了?修炼的路上,一道又一道坎,是必须要自己过的。别人即便是再有经验,实力再强,也帮不了。

比如,灵动。

这就是老天爷选人的时候。

过了,就是一马平川。过不了,那永远都只是一个半筑基。

再比如,空明。

这还是老天爷选人的时候。

过了这一关,就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跟他成为同一个等阶的修士。但如果过不去的话,那就永远都只是一个筑基。

再比如,他现在都还没有跨过去的一道坎,他现在也第三次站在老天爷选人的地方。这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帮他。他要是过不了这一关,也就永永远远的只能是一个结丹修士了。

这世上有多少人,卡在几乎只能看天意的阶段?修士没有任何办法,也没有任何窍门或者是捷径度过这些阶段,唯一能给自己找出来的有利条件,就是更多的时间。

什么都要用在刀刃上,修士的时间,要用在这些时候!

“……并不是说,你在这里拜我为师,我就是你的师傅。师傅没有那么好当,修士如果要真的收徒,一辈子也就几个而已。不可能一收收他几百个,因为没有那个心力去教导。”

“我最多只算你们的引路人,以后如果去了上界,师傅自然是要另找的……”

声音柔和的给宝儿把这些规矩说透,杨随便不再开口,等待着宝儿的选择。

宝儿还是有些犹豫的,但想到易清走的时候跟她说的话,她最后还是答应了。

“那以后,我便多了一个宝儿师妹了!我终于有一个师妹了!”站在杨随身边的那个白衣女子,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师妹,以后,师姐还是就称呼你宝儿吧!之前知道师妹的名字的时候,师姐就知道咱们有缘分,师姐名字里也有一个晚字,不过是夜晚的晚……”走到宝儿身边,那女子自我介绍道。

“你们女孩子说的来话,以后,还是要小晚你多带带她……”

在宝儿的印象中,杨随杨夫子,从来都是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没想到私底下,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近。

夫子自然还有夫子的事情要做,因为不是正式的弟子,没有必要做很大的排场,宝儿规规矩矩的行过一套完整的礼数,就算是拜师了。

成为了杨夫子的弟子之后,那位晚儿师姐,便带着宝儿,离开了杨夫子的居所。接下来的所有事情,比如带着宝儿去认识一下她的师兄师姐们之类的,就都是她的活了。

“怎么样怎么样?”

“小爷终于要有一个师妹了吧?”

“夫子怎么说?”

……

让宝儿意外的是,杨夫子的居所外面,居然还有很多筑基的明台的弟子在等待着。看到她们出来,几乎是蜂拥而上。

“边儿去!你们再吓着我师妹……”

在这一群师兄弟旁边,那位晚儿师姐也不再是温温柔柔的模样,轻轻一瞪眼,算是承认了宝儿的身份。

一群男弟子欢呼不已,实在是他们的师姐师妹太少了。如果杨夫子收一个男弟子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有多激动,说不定还有些嫌弃呢!可新来的是一个漂亮温柔的师妹啊!

大家似乎要比想象中热情很多,宝儿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笑着的脸孔,松了一口气。

她不是完全被冷落就好,毕竟,她还要学很多东西,回头再教给易清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  自己居所外面的声音,杨随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收的这群并不算正式的弟子,即便是将来只有一个去了上界,他们最先考虑的,也肯定是拜入他所在的宗门。

给宗门聚集越多的人才,他的贡献就越大。东山府有贡献分,他所在的宗门里,自然也有贡献分。那些分换得的奖励,是他也非常需要,求之不得的。

而且,他虽然不算是他收的这些弟子的正式师傅,但好歹也算他们修炼路上的引路人。不管他们以后发展的怎样,他们对他这个引路人,肯定是会有一点情分的。

修士,自然永远都是自身的实力最重要。但是有的时候,一个人独木难支,很多事情一个人做不了。要做那些事的时候,就是考验一个修士人脉的时候。

外面的这些弟子,修为停滞不前的不用多说,发展的好的,就全部都是他的人脉。

他有几个满意的男弟子,女弟子却就只有刚才的温晚一人。现在又多了一个宝儿,他很看好她。

只是,温晚给他说的话,实在是容易让杨随通过宝儿,想起易清。

本来他最满意的女弟子,一定是易清的。出生的时候有天道庆贺,老天爷都站在易清那一边,可想而知她的天赋。

他是真心想要收易清为自己的弟子,也是真心想要交给她很多修炼上的东西,但是……

那么大的希望刹那间破灭,他的失望可想而知。

当初,紫瑞院的洪康,那厮几乎是一刻不停的用这件事情来嘲讽他。他虽是结丹修士,脸面总还是要的,对易清,难免会有一点迁怒。

只是,到了现在,他心里面也没什么波动了。不过是有些惊讶,也不知道是宝儿生性就是如此,还是易清教的好,宝儿这丫头,竟是与旁人完全不同。哪怕自己的主子是个废的,她也心心念念的牵挂着。

宝儿的聪敏和天赋他是认可的,但他还是没着急收她,他本来是想要再看看这个丫头的人品性格,可在温晚跟他说了之前见到宝儿时的场景后,他果断就不想再让这样一个好苗子在院务堂里面待着浪费时间了。

身边有这样一个仆侍,那易清,也是幸运。

想到就在不久前,擂台上跟他的得意弟子许世言斗了不少回合,而且他的弟子几乎没有占过优势,完全被她带着节奏走的女子,那漠然不动的身影,和即便是用他这个结丹修士的眼光看,也是虽然稚嫩,却已经足够诡谲莫测得令人胆寒的手段。杨随叹了一口气,将那个身影从脑海中划去。

到山下去的几位夫子传上来的消息,越来越让人重视了。这一次的这个瘟疫,好像并不是一般般。他也要做些准备,至少,在上界的人下来处理之前,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一次的事情,不可能会小!

大小两位夏夫子出事,还有那个天机岛的通悲,还有洪康的那个令人嫉妒的儿子洪臻,与现在越来越阴沉难懂了的洪康……这些人一个两个的,不是死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现或是走掉,这真的令人无法安心!

东山府的十几位夫子,年龄都已经是不小了的。结丹修士的寿命,已经能到一千年去。这些夫子的年纪,最少也有几百岁。

最近这几十年来发生的事情,东山府的弟子不会把它们串联到一起,因为之间相隔的时间太久。但这些夫子,他们就不会觉得这几十年发生的种种大事小事是分开的。

几十年在他们的眼中看来,并不是很久的时间。

结丹修士的死,上界天才的死,甚至可能还有灵通修士的死,全部都能被他们串联起来。

夫子们的担忧,不是筑基弟子能了解的,明台弟子更加不清楚,他们各自还有各自担忧的事情呢!

明台弟子历练的范围之中,珠火湖边,一个又一个小队伍来过这里,然后大家全都失望的离开。反正都已经早早的下山了,再回去自然划不来,队伍都四散开来,寻找着别的收获。

那个十分执着的想要找到易清的踪迹,万分肯定的觉得烬暑珠肯定是到了易清手中的筑基弟子,耐心真的是一流的好!好多天过去,他依旧不肯离去,在他找不到易清离开方向的线索的地方,固执的流连不去。

其实就在距离那个筑基弟子不远处的易清,心里默默的算着时间。尽管知道已经过去了很多天,如果是个普通人,有八条命也全在这里饿死了,但她依旧还是没有走出这片诡异的树林,易清也没有什么慌乱。

反正她一时半会儿饿不死,哪怕是在这里耗上半年,她也是耗得起的。同样耐心巨好的人,暂时休息了一下,将那种因为枯燥带来的疲惫消除了之后,继续查探起这片密林。

自然形成的迷阵,就算是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她还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破绽和缺口出来!

不大的密林之中,有两个人,但是过了这么多天,这两个人居然都没有碰过面。

怀中抱着的宝贝,到底还是大大的影响了他的状态。很多天都没法离开这个在他眼中看来小小的迷阵,那许家弟子,越来越有些慌了。

前后左右都是同样的树,同样的路,同样的灌木。看得时间长了,难免会觉得眼晕。

那许家弟子深吸了一口气,把怀中的盒子抱得更紧了一点,在刚刚休息过不久之后,再次坐下来歇了会儿。

明台弟子的历练范围当中,靠近拂尘弟子历练范围的这片区域,不是早就被无数人琢磨的透透的了吗?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块地方?

靠着一棵老树的树干,那许家弟子坐着,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心烦意乱。就在他靠着的那棵树的树根部位,被灌木和腐朽的叶片隔出来的一个小小的阴暗潮湿的空间里,露在外面的树根上,很不显眼的地方,长着一个小小的嫩黄的蘑菇。

很可爱的小蘑菇,但已经好多天一直都吊着一颗心,此刻的心情和整个人的状态着实没有多好的男子,眼光一瞥,看到这小蘑菇,别说是瞧着它可爱,男子只觉得在这幽暗的树林中,猛然间冒出这么一点鲜活的颜色,着实是碍眼的很。

想也没想的,那男子直接伸出手去,把那小蘑菇给扒拉了下来。那么小的蘑菇,嫩得跟水做的一样,被那男子随手心烦的一摘,掉在腐朽的叶子堆里,瞬间就不能看了。

而事实证明,蘑菇也是生命,生命是不可以被随意摧残的。如果你已经摧残了的话,那就等着被惩罚吧!

就是那一棵正被那许家弟子靠着的大树,原本苍老遒劲,大约有人腿粗的分支,瞬间就像活了一样。那树干立刻柔软起来,几条一起,从上左右三个方向,朝那许家弟子抽过去。刚刚那小蘑菇,好像就是让它们活过来的开关一般。

拍死了一个小蘑菇后,好像心情略微好了一点的男子,正准备要站起来,再想办法看看到底要怎样才能走出这鬼地方。

可能是他心烦状态不好,可能是他没想过树也会成精,也可能是他背后的树枝舞动的太快了……反正,在几根树枝一起将他抽飞上天之后,他整个人依旧还未曾反应过来。

让他清醒的,不是他抬头看到的蓝天,也不是从他瞬间受到了巨大冲击的胸腔传来的窒息和闷痛感,而是树枝将他抽飞之后,他那一刹那无暇顾及的装着宝贝丹材,三叶的息生花,每隔十年才会有那么一瓶底,最精纯的息生膏的盒子,从他怀里掉了出去。

如果易清看到了这所有的前因后果,她可能会抱起宝贝,一边学到了在这个修仙的世界,做什么事都要考虑一下后果,就是一个小蘑菇也不能随便摘掉的知识,一边疯狂逃命。

但她没有,她只看见在她前方的一棵树,突然间疯了。她也觉得自己的眼睛,在那一瞬间突然有毛病了。

如果抛开叶子、果子、花不算,树上明明全部都是木头。但她眼前的这棵树,简直像是橡皮筋做成的一样。那么粗的树干,摇来摆去,灵活自如,居然都不带断的!

从来都没有见过成精的植物的易清,这一次可以说是大开了眼界。

不过,眼界开了之后,自己的命还是要管的。眼前这棵树不知道为什么的突然疯了,抽的一个人乱飞。而也正因为这一棵树的不配合,这整个自然形成的迷阵,不用易清再去找破绽,就已经破了。

易清站着的地方,是在密林边缘。迷阵破开之后,易清甚至直接就看到了这片树林外面。她甚至看到了就在这片密林外,刚好经过这里的一支小队伍。那个许家弟子,他可能不会知道了,他之前几乎已经快要离开这片树林。

人被树枝狠狠的抽飞,抽飞到另一棵树上,再被抽回来。那样粗的树枝,抽在人身上的感觉是怎样的,可想而知。

不知道那倒霉鬼是谁,但易清却认得摔在地上,就离她脚尖不远的盒子。那是很多队伍离开东山府出来历练的时候,装自己的收获的盒子。这样精致的,是最高级的那一种。里面的东西,肯定不差。

一整片树林活了,在外面看着这场面的一队明台弟子,之前还因为走在相对安全的地方而悠哉悠哉的神态完全不见,一个两个全都被吓蒙了。

但即便是他们被吓的头脑再空白,他们还是看到了她的……

看来,她是没有那个捡便宜的福气了!某个贪婪的家伙撇撇嘴,本来想要直接冲出去,看了看被摔在地上的那个盒子,还是决定捡起来。就算是没有办法据为己有,还回去也是个人情不是?

就因为那么个小蘑菇,活起来的不仅仅是一棵树。这整片密林,好像都是成了精的树木。身后有风声呼啸而来,易清迅速做好决定,也不回头看浪费时间,直接就向前冲。

这些天竟然就在这么一个林子里面过来了,易清现在想一想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那种她经过的每一棵树木,树干上,树枝上,甚至是树叶子上,都密密麻麻的都是眼睛……只要这样一想象,真的是浑身发毛!

在她的身后,是一群“活”的树,退是一定不可能的。在她的身前,只有一棵成了精的树。虽然真的没见过这种东西,但易清还是很果决得向前冲了过去。

冲过这棵树,她就可以从这片困了她好多天的地方离开了。

大约不拿那个盒子才是好的,不管她身后活过来的树,就她面前的这一棵,注意力基本都放在已经完完全全的昏死了过去的那个许家弟子身上,根本不曾管过易清。但在易清捡了那个许家弟子的东西之后,好像他们两个人就成了一伙儿似的。大腿粗的树枝,直接照着脸就来。加上那浓密的叶子还有分枝,简直跟一个迎面朝她扇过来的巨大的蒲扇一般。

易清那一瞬间想丢掉手里的东西,但可能现在丢掉已经来不及了。看着面前朝她堵过来的墙,身后的树枝还在风声鹤唳。再不跑的话,下一秒钟就要打到她的身上了。易清苦着脸,躲开了粗大的树枝,一头扎进了树叶里,灰头土脸,满身叶子的跑了出去。

她手中还拿的匕首,还砍断了两根树枝,但尽管这样,那些细碎的枝条打在她身上的感觉,还是不好受,很疼的。也不知道那个被抽来抽去的弟子,在昏过去之前,是什么滋味。

所幸这些成了精的树,树枝还不可以拉长,跑出它们的攻击范围,就绝对安全了。易清呆呆的看着这群魔乱舞的树林,没跑开多远的那一队明台弟子,也呆呆的看着。

为里面那个弟子默哀了一句之后,易清皱眉看着手中的盒子,越发觉得不应该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丢在里面谁爱管谁管。

现在她拿着这个盒子,到底应该还到谁的手里面去?里面那弟子是谁家的她都不知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  身上藏着烬暑珠,虽然说她没偷没抢,就是因为运气才得到的。那颗烬暑珠正儿八经是她的,但易清还是有一种身上的宝贝见不得光的感觉。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怀疑她,如果有,那那些人会不会来找她?

她当然可以死不承认,但是易清自觉得她还没有那么厉害,知识面也不是那么的广。也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能直接感应到烬暑珠的东西,除此之外,如果夫子想要换她身上的烬暑珠的话,那倒是还真不好拒绝,撒谎也容易被看出来。

现在这个时候,烬暑珠的消息,估计正在东山府疯传呢!她着实不应该在这件事热度最高的时候出现在众人面前,等到年底,大家的热情总会退散一点,即便是还对烬暑珠有奢望的,大多也只会觉得这宝贝是落在了许家人,或者是伯家人的手中。

她这个小透明,等到年底的时候,大约是不会再被注意到的了。

就想要自己悄悄过完这一年,但偏偏事与愿违,这个迷阵外面,就是一队明台弟子,他们看到她了。

看着手中的精致盒子,易清冷着脸。

罢了!反正也走不了了,那就想办法让自己不亏吧。虽然不清楚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但哪怕是空盒子,这玩意儿也是价值不菲的。还回去,有人情说人情,没人情,好歹能证明她的人品不是?

不知道里面那个倒霉的弟子是谁,易清就没有办法尽快地将手中这个盒子脱手。外面好几个明台弟子看着,她也不好直接拿着别人的东西走。

而且,最重要的,她看过那么多的地图,却从来不知道这个迷阵。这些成了精的树,算是比较危险的东西了。这样的地方,是要记到地图里面去的。而现在,亲身经历过这个迷阵的她,有义务为东山府弟子的安全,出一把力。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的话,易清才不会捡那盒子,她跑出了这片密林,就要继续逃走的。

包括易清在内的几个明台弟子,站在距离那片密林不远不近的安全区域,心里面都有些为树林里的那个男弟子忧心,但却没有一个人有实力去救人。

之前玉下水那边出了事,一波筑基弟子全部换掉。现在,新的不是已经来了吗?那些师兄师姐,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吗?怎么还不过来看看呢?

他们要是再不过来,恐怕这明台弟子的历练范围之内,今年要第二次死人了!

站在原地,无能为力,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吓得不会动弹了。几个明台弟子就呆呆看着,时间似乎是过了很久,易清才看见从她一路逃命的方向跑过来的弟子,蓝灰色的衣角掠过她,毫不犹豫的扎进了那片密林。

易清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身影在密林之中狂乱挥舞的或粗或细的树枝之间灵活穿梭,几乎是眨眼间,他的臂弯中就捞了一个人。然后,他带着那个人,丝毫没有被一个男子的重量给拖累,身形依旧迅捷。在这密林里面一进一出,好像也就是易清眨了几下眼的时间。

那筑基弟子救出了人,而且看他的表现,他是根本不怕那些树木的。之前被这一群突然间活过来的树给吓着了的刚刚好走到这里的明台弟子,全部都围了上去。

不过就是拍掉了一个小蘑菇的男弟子,现在的模样,着实是有些惨不忍睹。整个身体都被抽变形了,一张从半边来看还算是俊朗的脸,另半边被打得血肉模糊。

几个明台弟子虽然说是凑上去了,眼睛却是别开了的。那筑基弟子,却像是已经习惯了处理这样的伤势。他掏出随身带着的药瓶,先给那不省人事的男弟子喂下去了一颗丹药,接着就完全放开了手脚。

正骨、止血、包扎……在做这些的时候,那筑基弟子根本就不像是在对一个伤患,没有半分的小心翼翼。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很快,那男弟子整个人就能看了。

扶着那还没有醒过来的明台弟子靠在一棵树上之后,那筑基弟子看了一眼可能是想要直接抽死的可恶家伙,被救走了的原因,所以更加的狂躁了起来的“活”树林。回头刚要开口问什么,就被姗姗来迟的明台弟子们的新保镖给打断了。

“范师弟,你怎么还在这里?”

新来的筑基弟子其实早就到了,不过是工作和负责的区域没有分好而已。这边出了事,他们自然是先放下别的所有事情过来看看。

也不知道是出来历练,给师弟师妹们当保镖挣贡献分,还是跑出来当老爷当大少爷,惊讶地问那范姓弟子怎么还在这里的筑基弟子,一身金红色锦袍,和现在的这个场景,着实是万分格格不入。

大家所有人的眼光都被那一身格外鲜艳的衣服给吸引了过去,只有易清,她的注意力,放在那筑基弟子所说的话上。

这位姓范的师兄,之前在玉下水那边,可能是站在人后面,反正她没有看到。本来以为他是新来接替了这个工作的,没想到……

接班的人都来了,之前犯了错的家伙,难道不是应该早早地回去吗?为什么这位范师兄还在这里?还抢在这些筑基弟子之前到了这里?

即便他不准备回纳灵秘境,想要在外面继续历练。那筑基弟子自然有他们该去的地方,明台弟子历练范围里面的东西,他们大约是看不上的吧!这位范师兄,为何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易清的一双眼睛,黑沉沉的暗了下去。但愿这位师兄,不是因为她的原因,才在这里乱转的……

“许师兄。”

眼前的大少爷眼中,那幸灾乐祸,他毫不掩饰。那范姓弟子淡淡地问候了一声,并没有回答什么原因。

他跟北海珠岛的这位少爷,从来都是有点不对付的。这位少爷也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他为什么还继续留在这里,不过是想要起个话头嘲讽他罢了。

他这次的确是失算了,被许家人利用了一把。白白浪费了两年的时间,还没有挣到一点点贡献分……这的确是蠢事,要笑话就笑话吧!

“我说范期老弟呀,你的想法我也懂得,但是,师兄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就算是你在这里再英勇,玉下水那边死掉的明台弟子,他们也活不过来了。”

“温师妹、邱师弟他们,全部都已经走了。师弟也赶紧离开吧,说不定夫子还有什么话,想要对你说呢!”

范期等着被笑话,带着几个筑基弟子姗姗来迟的许家少爷,也就真的笑话起他来。一句一句话,脾气不好一点的,估计早就冷脸了。即便是范期,听到他说的话后,脸上的神色不变,自己却在心里默默地回了一句——

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听他的语气,好像在玉下水那边死掉的那些明台弟子,全部都是因为他们一样!

呵!那些林家探路队伍里面的弟子为什么会死?这世上,怕是没有人会比许家人更清楚了!

范期的心声,那许家弟子听不见。就算是听见了,可能也只会更加得意——的确,一切都是他们许家人做的,可那又怎么样?

这个世界上,聪明人有多少?大多数人不还是都被糊弄着活着?那些人,他们又不会怪罪许家,只会觉得范期这一波筑基弟子真的不是东西!自己疏忽,害了师弟师妹的命!

得意的嘲讽过一波之后,那终归不是脑袋空空的许家弟子,又说起了他最开始的问题:“不过话说回来,师弟现在不应该在这里吧?”

这范期是一个让人不敢心存小视的人,虽然他跟他关系不怎么样,但是和他关系不怎么样,还安安稳稳的活到了现在的家伙,本来就已经够厉害了!

这家伙是一个修炼疯子,出身平平凡凡,修炼到现在,靠的全部都是韧性和刻苦。这样的人,被算计了之后,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后悔上面!

如果是正常情况的话,范期在今天,不是已经回到纳灵秘境,修炼了好几天。就是已经去了别的地方,完全抛下这些事情,继续去历练了。

依旧留在这明台弟子的区域,这本来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师弟本来是打算早点回纳灵秘境的,但是,有点东西落在了这片地方。”胡诌出一个理由,对范期来说,轻而易举。

“哦?是很重要的东西吗?要不我派人帮师弟找找?”就那么敷衍的理由,谁信谁是傻子!

“怎么敢劳动师兄?不过我私人的一件小物品而已,过几天如果还是找不到的话,那师弟便不找了。”

私人的东西,还不重要……这他好像确实没有必要帮忙……

给身后几个筑基弟子正大光明的使了个眼色之后,那许家弟子吩咐几个人去依旧还是群魔乱舞的树林,让他们把这林子收拾一下。

跟范期“友好”的交谈过之后,那许家弟子也终于是有心思注意一下别人了。看到还昏迷不醒的自家人,他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也看不出什么着急和心痛。

“哟!这不是老在许世锦屁股后面跟着的那个小子吗?怎么都成这样了?你们,赶紧分一个人出来,回上界山去传个消息。”

“手下人都成这样了,许世言、许世锦他们,还不赶紧来看看?真是没良心!”

这男子总是微微斜着眼,头一仰,看谁都有一种不屑正眼看的感觉。凉薄的嘴唇,说出的话,一听就让人觉得刺耳。

他倒是跟文霍很像,但却要比文霍令人觉得讨厌多了。

只是,看人哪里只能就看表面?尤其还是许家的人!像眼前的这一位,倒八成是表里如一的。

易清抓着盒子的手垂在身侧,看着被那许家弟子吩咐过之后,没有立刻就进入那片密林去砍树的筑基弟子当中的一个走到她面前,两个眉毛几乎快要打起结来,眼中的不屑,几乎多的快要溢出来。

刚刚,这筑基弟子问了一句事发现场的情况。毕竟,在他们来的时候,林子里的人也救出来了,等于是什么事都没有了。现在要进去处理这一片地方,虽然说他们是筑基弟子,不怕这些成了精的树。但无谓的英勇,是要不得的。进去之前,自然要了解情况。

而那筑基弟子就这么一问,刚好路过这里的那一队明台弟子,就齐刷刷地把眼光投向了易清。

他们哪里知道这密林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只看到这一片树林突然间就发起疯来了!除此之外,他们就只看到,在这些树活起来之前,易清在这片树林之中。

要问更详细的东西,除了那现在还没醒过来的许家弟子之外,就只能去问易清了。

“你之前跟那位许家的师弟一样,也在这密林之中?”

那倒霉的被选出来去询问易清的筑基弟子,看着眼前这个,头上还插着树叶,一身衣服灰扑扑的,面色神情也寡淡无味,就是有再好的美貌,现在也打了一半折扣的女子,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话。憋了又憋,才憋出来这硬邦邦的一句。

本来,他应该称呼易清为师妹,但是这样的称呼,他实在是觉得,易清有些配不上。可如果不叫师妹,叫易姑娘,易小姐,那又感觉很怪异。所以最后,那筑基弟子索性略过了称呼,直接开口问。

这难免有些像是在审问犯人了,不过易清却觉得还好。问的人说话简洁,她回答自然也就不用多费口舌。

“是的。但我们没碰面。”

易清也是刚才才知道,这迷阵之中还有另外一个人。一句大实话,堵住了那个询问她的筑基弟子的好几个问题。

“当时是什么情况?”

“我只看见这些树突然一下就活过来了,这迷阵自己就破了。”

“你怎么跑出来的?”

“我本来就是在密林边缘,而且那些树,完全只注意他。”

……

无趣的问答还在继续,凑到昏迷不醒的自家人跟前看了眼,那筑基的许家弟子,注意力最后也还是被易清给引了过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今年的意外事件的确是有点多,即便玉下水那边的危险是人为,但他们许家人可没能耐控制烬暑珠,也没能耐控制这些迷阵在什么时候形成。

像是这样的迷阵,虽然小,但也不应该在这里出现。没有任何人为干预的迷阵,在形成之前,肯定是会有一点苗头的。

比如一片地方长了同样的树,同样的花,或者是别的情况。这些地方就容易诞生自然迷阵。

但之前这一波筑基弟子,他们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管,明台弟子历练的这点范围,他们随便照看过来,不可能会发现不了这个地方的。

这个密林里,几乎全部都是同一种树。这些树要长起来,也不容易,很需要时间的。别说是上一波筑基弟子,上上一批,上上上一批,他们难道都没有发现这个地方?

好歹给这块地方做个标注,要明台弟子记得避开嘛!

那许家弟子虽然心中有疑惑,但却没有多想。看着跟别的明台弟子一样,差不多都是头一次遭遇迷阵。但却又跟别的明台弟子不一样,别人都被吓到了,就她,就算是也受了惊吓,表面上却怎么也看不出来。

这样的女子,要是天赋好,还生在易家,那还当真是一件让人大呼头疼的事情。幸好,这些可能,都不会再发生。

易清的淡定让那许家弟子侧目了两秒钟,不过,她身上“废物”的标签,让她就算是再令人惊讶,也不会令人铭记。

那许家弟子刚刚要转开眼去,却不经意间瞥见了易清握在手中的盒子,精致小巧。那盒子上的花纹,看起来好像是……

那边的问答还在继续着,这边,那许家弟子突然间站了起来,走向易清。

“易师妹,敢问你手中的这个盒子,是哪里来的?”

许家的公子,倒是要比别的筑基弟子没讲究。别人觉得叫一个废物为师妹很晦气,他却是从容的张口就说,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

除了称呼之外,那许家公子问话的态度也很好,脸上的表情一看就是不在乎易清怎么回答,他完全只是好奇才问一下那个盒子的样子。

当然,如果除开他格外专注的眸子的话。

“适才在密林里,他身上的盒子掉下来,刚好到我脚边。顺手就拿出来了,等人醒了,自然归还。”

很多人都看见了,易清自然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哦。”那许家弟子恍然大悟的点头,眼光却一直死死的钉在易清的手上,心里却还有另一套说辞——瞎话倒是说的溜,如果没有人看到的话,她直接就带着盒子走了吧!还归还,傻子才会归还!

“怪不得呢!我适才还奇怪,师妹手中怎么会有我许家的东西……原来是这样……”

他怎么知道这是他们许家的东西?易清垂眼看了看手中的盒子,面无表情,并不搭话。

没有从她这里得到任何对他们有帮助的消息,那群筑基弟子看一看还在昏迷的另一个当事人,无奈地进了那片密林。

无论如何,像这样的迷阵,一定不能再任其存在下去。自然形成的迷阵,如果不管的话,年长越久,会越变越高级。再等上个几十年,说不定筑基弟子就出不来了。

筑基弟子们都有活干,只有那个许家弟子,清闲的要死。易清不理人,他倒是开始主动跟易清搭话。

“……等代彦醒来,恐怕还得一段时间。师妹要一直等着吗?外出历练的时间宝贵,如果师妹等不及的话,我也是许家人,大家作证,师妹将那盒子交给我就是了!”

她手中这盒子里面恐怕真的是装着很宝贵的东西,易清看着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手中盒子的许家弟子,权衡一番之后,还是拒绝了。

许家这一辈的嫡系年轻子弟,都是许世什么,庶支的子弟,则是许代什么。眼前这位筑基的师兄,八成是许世什么。听他叫那许代彦叫的亲切,但易清却还是有一种这个人似乎不怎么样,把她手中的盒子交给他,似乎有点不妥的感觉。

“多谢师兄的好意,不过不必了。东西还是要物归原主,免得日后说不清楚。师兄也知道,我不会觉得自家人有多么值得信任。”

易清拒绝的理由,振振有词,甚至话中还带着刺。

没想到易清会拒绝,那许家弟子愣了一下,视线很是不舍的从易清手上挪开,落在那昏迷不醒的许代彦身上,也不再说话了,默默等着。

范期的药是很不错的,被救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没了形状的许代彦,虽然说是明台弟子,但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恢复过来。可吃了范期的一颗丹药之后,易清并没有等多久,就等到她手中其实是自己想要吞下去的宝贝的主人,醒了过来。

许代彦醒过来之后,头一件事情竟然不是抬头看看周围,不是庆幸自己还活着,居然是下意识地伸手迅速摸向自己的胸口。

在他察觉自己怀中空空如也后,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了,仿佛已经忘掉一切了。他挣扎着起来,依旧还是不管周围都是谁,都是什么人,竟然就直直的要再回到那片密林当中去。

这真的是宝贝呀!

许代彦的行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易清瞧着手中的盒子,万分憎恨还在这里的那一小队明台弟子。

十分不情愿地走到许代彦的身边,把盒子还了回去。看着那男子又惊又喜,抱着那盒子简直就像是抱着自己重新回来的生命,对着她感恩戴德,就恨不得跪下来磕头的模样,易清没有感染到他半分的欢喜。

把就在她手中待了一会儿的宝贝还回去之后,问了那许家的筑基师兄,知道这片困了她好多天的迷阵今天就会消失,她这个其实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没有必要接受什么问话之后,易清沉着脸就走了。

易清刚刚离开,范期也就跟着告辞,理由自然是他前面的说辞。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许家的筑基弟子突然就没有再为难范期,放他走了。

看着他这对头的眼光一直落在先是在易清手里,现在又是在许代彦手中的那个盒子上面,范期也瞄了一眼那个他之前根本没注意的盒子。

那盒子里面八成也有好东西,但是……能好过烬暑珠吗?

范期在心中不屑的哂笑了一声,顺着易清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抱着那跟他的命一样重要的盒子好久,许代彦才找回了真实感。确定他真的没有弄丢这个盒子后,他将其小心翼翼的又收在怀里。接着,便用满怀着敌意的眼神,瞪着在这片地方他唯一的自家人。

许家的那个筑基弟子,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自己受到这样的待遇。最后瞄了一眼已经被收了起来的小盒子,那筑基弟子也不搭理自家人,让在旁边现在成了看热闹的那一队明台弟子赶紧散了后,他就在外面,等着那密林之中的筑基弟子干完活后出来。

到底还是被伤着了,许代彦走起路来腿一瘸一拐的,每迈出一步,他脸上就是忍不住的一阵呲牙咧嘴。但尽管这样,他的眼神却依旧警惕地瞪着那位自家人,自己慢慢的后退。明显就是哪怕他这个样子,他也要赶紧先离开,自己一个人回东山府的意思。

那许家的筑基弟子,也没有阻拦他。等许代彦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后,他才转眼,直勾勾的看着许代彦离开的方向,沉默着一语不发。

另一边,在贪婪占据了她整个灵魂之后,易清因为没有得到那个八成装着宝贝的盒子而闷闷不乐。但在她恢复正常之后,脖子上挂着的烬暑珠,很好的安抚了她的情绪。

天道还是公平的,她又不是老天爷的女儿,有一颗烬暑珠,当真已经是前所未有的运气好了,哪里还就能再白得一样宝贝?

烬暑珠可以很好的安抚易清,但是这个东西,还需要易清能够保得住,才能永远的留在她的身上。易清现在就是担心她保不住,偏偏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

她已经找到了她在地图上看到过的路,算是完全的找回了自己的方位后,易清停在一棵树旁,不准备再走了。

她回过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身后,仿佛是要从那一片空荡之中,硬生生看出一个人来。

这位迟迟不离开的范期师兄,当真是有些问题的。他说他有什么私人的物品落在了这里,所以才留在明台弟子历练的这片范围之内。

怎么?难道他落下的私人物品是她不成?他这会儿一直在跟着她走!而且还毫不掩饰自己的所有响动。

这根本就不是跟踪,人家这是想找她说句话呢!

一个筑基弟子,找她这个小废物,还有什么能说的话?除了按照分析来看,有可能是她获得的烬暑珠之外,他们还能有什么话题?

筑基弟子的实力是远远超过明台弟子的,虽然易清不想承认这个,但这是事实。她知道身后范期在跟着她,但哪怕是到现在,她回过头去努力的找,也怎么都找不到这个人的身影。

人家可以一直跟着她,甚至还故意让她知道,他在跟着!但她却没有任何办法,甩不开,也把这光明正大的跟踪的家伙揪不出来!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师兄真是让人惊讶。”专程追上来给她当专属保镖。

对着空气,易清淡淡道。

“易师妹。”范期是又一个有礼貌的筑基弟子,除了称呼之外,他还让易清避免成为别人眼中自言自语的神经病。

“师兄跟上来是有事吗?”

“嗯,的确。”范期点点头,任何婉转的开场白都不想说,直接就问:“玉下水那边出事之后的晚上,师妹在什么地方?”

“在珠火湖。”易清也直接回答,后面还加了一句,“还拿到了烬暑珠。”

范期愣了一下,没想到易清是这样的回答。他的一双眼,紧紧盯着易清的脸,却没有看到任何他想要看到的东西。他听到了他想要听到的话,却不曾看到他想看到的表情。

易清一脸似乎从来就没有变过的淡漠,眼中连半丁点儿心虚和闪烁都没有。她就那么回看着他,淡淡的问了一句:“这是师兄想要听到的吗?”

人在跟别人对视的时候,说谎是最容易被看出来的。但前提是,那要是一个正常人,不能像是易清这样,撒谎已经成了习惯的家伙。

眼前的女子看着他,眼光丝毫不回避,甚至还要比他的眼神更加咄咄逼人一点。让他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她眼中那淡淡的冷意和不耐,或许还带着一点嘲讽。

“如果这是师兄想要听到的,我已经说了,师兄能否不要跟着我了?如果师兄是不拿到烬暑珠不罢休的话,那就更不用跟着我了。”

“我没有烬暑珠,跟着我白费功夫。我有烬暑珠,也只会去跟夫子交换。师兄除非杀了我搜尸,否则大约是不会从我这里得到烬暑珠的。”

易清说完,掉头就走。留下她身后的范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范期本来以为的是,他上前来一问,易清就算是可以掩饰,但她到底年纪还不大,在他的视线底下,也总会露出蛛丝马迹。靠着那一点点线索,他就可以直接确定烬暑珠是在她手里还是不在她手里。

但却没有想到,他上前来一问,易清的话倒是比他还要多。几句话硬邦邦的,说完就走。而且,看易清的神情,他自个儿倒是有些迷糊了,因为真的分不出真假。

易清刚才大约……不是装的吧?连五十年的光阴都还没有活上的小家伙,他的年龄是她的十倍还要多。在他眼里,易清就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哪里能那么好的掩饰自己的想法?

刚才易清,明明就是真的在冷漠嘲讽,哪里有装的痕迹?那难道,是他分析错了?烬暑珠真的不在易清的手中?

烬暑珠从来都是只挑天才,易清一个没有修仙天赋的废物,这种有灵的宝物,大约是不愿意跟着她走的吧……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九章

范期在原地考虑了一个问题的短短时间,易清已经不见踪影。

当然,如果他愿意找的话,还是可以很容易再找到易清。但是,范期却突然间没了那个心思。

他之所以来追易清,完全是凭着自己一瞬间的直觉。可现在想一想,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易清身上,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他大可以回到上界山,去查一查早早下山历练的明台弟子有哪些,然后再去分析一下那些弟子的行程,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

如果那些明台弟子没有问题的话,烬暑珠也很有可能落在许家人或伯家人的手里……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他根本没有能力从这两家人的手中抢东西。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提前回了上界山的那几个筑基弟子,他们里面说不定有人偷偷回来了……

很多人都有嫌疑,而易清,很有可能,但又似乎,没那么肯定拿到烬暑珠……

之前一直跟着她的人再没有跟上来,易清却没有敢松口气。烬暑珠就在她的脖子上挂着,一种令人极为舒适的温暖感觉,从她胸前的皮肤上缓缓蔓延开来。

那种温暖本该令人觉得心安,但现在,却只让易清觉得寒冷。

她感觉好像再没有人跟着她了,但她一个小小的明台修士,她的感觉算是什么?身后如果还有人,她能够发现的了谁?

在这个与她从前生活的地方截然不同的世界里,她并不是像以前一样,别的不提,至少身份是高不可攀的。在这里,她可以说是底层人物。而且在这个世界,还有修士这种,实力不到你根本防不了的东西。

这实在是让易清万分的不自在,总觉得周围所有地方都是窥探的眼睛。

她不是那种纯粹干净,根本不怕别人看,什么都简简单单的,可以告诉世人的姑娘。她事情多,秘密多,所有一切见不得光,自己还有点毛病,总是有被害妄想症……

她到这个世界来这么多年,好像还没有真正轻松的时候。

心里有无数的想法,表面上看起来却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继续到处走……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

这几天的上界山,因为一个又一个重磅消息,而根本不得平静。

先是玉下水出事,后来是杨夫子收弟子,再后来是烬暑珠,还有瞒不住的三叶息生花,最后的还有赤角兽的独角。

后面这三个消息,都跟修士用的宝贝有关。烬暑珠不知道是落在哪个家伙的手中了,但后两件拿到了也很开心的宝物,大家都知道,那是许家人发现的。

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对许家子弟羡慕嫉妒恨。有许家弟子在的外出历练的队伍,都格外的招人眼馋,人人都想要进,进去沾一点好运气。

当然了,也有部分人对许家子弟的运气无感。

比如,文霍。

他现在对什么都没兴趣,一天到晚缩在自己的居所之中“养伤”。林家人的手中握着可以让明台弟子突破筑基的窍门,他就是因为这个,才加入了林家的探路队伍。但是现在,他仿佛是连修炼进阶的动力都没有了,那个窍门,他也不想要知道了。

文霍离开了林家的探路队伍,本来就已经死了一半,现在还没有了队长,林二公子势必要将自家的探路队伍好好整顿一番。

不过,这个工作很容易完成。没费多长时间,林二公子就重新组建起了一支比之前人更多,实力更强大的探路队伍。至于队长,也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明台弟子,比起文霍,只强不弱。

林家的探路队伍在玉下水那边出了事,到底为什么会出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在修士的世界观之中,没有什么东西比突破、更进一步重要,所以,尽管一切大家心知肚明,林家的探路队伍里,人员还是迅速充裕起来。

甚至,没有隔上多久,这支探路队伍,竟然不浪费时间的再次下了山。目的地,还是直指珍草山。

文霍听到了这个消息,无感。文霍也听到了许家有人收获到一根初生赤角兽的独角,想起他们在拂尘弟子历练的范围中,碰到的那一群狂怒的赤角兽,他的心中还是毫无波动。

他外出历练的次数已经很多了,就算是再蠢,起码的警惕都是应该有的。碰到那一群赤角兽之后,知道今年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他就更加小心的防备了起来。

但小心提防有什么用?别人想要弄死他,照样轻而易举,甚至是明目张胆。他从来都是提着十二分的小心,但那又怎么样?这些年,他该失去的还是失去了,想保护的还是护不住,再小心也护不住!

不甘和怨愤压在心底,却激不起文霍的斗志。因为在心中,还有浓浓的茫然和无力,压着他的愤怒。

修士还是实力最重要,天知道他想了多少年的筑基,这一步却迟迟跨不过去。他想要筑基,想要不再这样小心的过活,靠不上自己,就只能靠林家人的那个窍门。可自己都靠不住,别人怎么靠得住?

再这样下去,他等不到做足够多的事情,博得林二公子的信任,就已经要把自己的命运葬送在大家族之间的斗争上了。

除此外,他也清楚,林二公子哪里是那么良善的人?他不过是靠着那么一个窍门,来给自己挖掘源源不断的人力而已!

他最后肯定会把那窍门告诉给一个人,让那个人突破筑基,以此来保证林家对明台弟子的吸引力,但那个幸运儿,轮到他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突破不了,就要永远过这样小心翼翼的日子!但这样的日子,他真的不想再过了!这日子硬生生的在磨他的年岁!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距离明台弟子的极限寿命还远着。可文霍却觉得,他已经老的看这个世界都快成灰白色的了。

文霍的居所依旧还是光线非常弱,他坐在阴影之中,整个人动也不动,脸上的表情,迷茫而奇怪。

修士是不能胡思乱想的。想要毁掉一个修士,与其用那五花八门的阴毒药物,其实真的还不如摧毁他们的心志来的简单有效。

虽然只是个明台修士,但文霍这明显是被心魔干扰了。

比夫子还厉害的高阶修士,进阶过程中要是产生心魔,结局无外乎就是走火入魔和瞬间毙命两个。像东山府夫子这样的结丹修士,倒是可以缓过来,但修为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寸进。而明台弟子产生了心魔,什么大问题都不会有。只是,这样的心志的摇摆,终归还是会对修炼有点点影响。

心魔,从来都是修士很大的难题。

毕竟,人世艰难,修士虽然说要比普通人风光多了,但多数时候还是艰辛而平凡的。要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本心,谈何容易?

不知想到了什么,文霍长叹了一口气,他将头低了下去,面孔上的神色,被掩埋进更深的阴暗之中去……

之前才被一片密林困了好多天,现在易清就又再次走入了一片树林,一点儿心理阴影都没有的。

她现在走的地方,在她所看过的地图上有非常明显的标识。这片树林有名字,走过的明台弟子很多,易清也就很放心。

林子里幽幽暗暗,易清眼中的神色,也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她很警惕的前后左右看着,有些紧张,也有些期盼碰到在这片林子之中肯定会有的两种妖兽。

她之前碰到的妖兽,不是太强,就是太弱,反正没有正常的。她现在需要找到一些适合她实力的妖兽去打一打,在对战中慢慢适应,掌握她的这具身体的方法。

自从半筑基之后,她对炼体这件事情,确实是懈怠的太厉害了。她自己的身体跟她对着干,她之前没办法,但幸好现在,她已经抓住了它的弱点。

身手,必须要再次练起来。毕竟,以后她不能一直待在明台弟子历练范围的边缘,还是靠近上界山的边缘历练。

这里相对来说太安全了,根本起不到历练的作用……最重要的还是这里的宝贝都被挖得差不多了,除了烬暑珠之外,她大约是没那个运气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所以适应两年之后,她必须要往更深处走。而她又是一个人,没人跟她组队,身手如果没有练起来,过两年如果不想浪费时间的话,她会自己去送死的。

走进林子没有多久,身边就响起了树叶“哗啦”的一声。易清一个激灵,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匕首眨眼间就已经握在了她的手中。

易清这已经是准备要动手了,但她看过去的方向,却只有一棵树。最高的树梢在轻轻晃动,树叶摇来摆去,有两片飘落下来。刚才那里应该停着什么东西,不过易清没有看见。

但没看到也没什么关系,这片地方,也就两种妖兽,都生活在树上。刚才就在距离易清不远的树梢上的东西,左不过就是那两种妖兽了。

根本连对手都没有看见,这架自然打不起来。易清没有再把匕首收起来,一直握着武器,慢慢地继续向前走。

没有过上多久,身边的树上就再次传来树叶被摇动之后的“哗哗”声,还是渐渐的一处、两处、三处,同时响起。

怎么?这是看她一个人,觉得好欺负?

易清的脚步只能停了下来,望向声音的一处源头。这一次,装神弄鬼的家伙没有再躲起来,易清看到了它的全貌。

黄褐色相间,杂乱无比的毛,看着就不是很招人喜欢。体重应该很不小,那么粗的树枝都被压得弯过去,好像下一秒钟就要不堪负荷的断掉一般。粗短的尾巴,粗短的腿,却有着一只比身体还要粗壮的前肢。

再看一下另外两个地方,都是这样的妖兽,最多只是皮毛的颜色深浅不一罢了。它们四平八稳的坐在树枝上看着她,也不跳下来攻击,也不离开。

果然这些妖兽都是聪明的,由明台弟子组成的队伍经过这里的时候,都要主动去找这林子里的妖兽来练手。她倒是好了,对手亲自送上门来。

看着这种被明台弟子亲切的叫做“独臂兽”的妖兽,同样长满了长短不一,顺逆的方向也不同的毛发的面部,那就算是再长的毛也遮掩不住的四颗獠牙露在外面,狰狞的根本合不拢的嘴里,伸出一条颜色有些发紫的舌头,舔了舔它们自己的獠牙,整张嘴张得更大了后,易清没有了可以安安稳稳地走过去的侥幸,在原地,跃跃欲试的等待着。

三头独臂兽,它们坐在易清周围的树上,果然不是来看看人类的。在觉得易清真的只有一个人之后,它们那一双严重不对称的前肢,比腰都粗的那一只,抓住了它们之前坐着的树枝,十分轻松的就将自己整个沉重身躯荡了起来。

“啪嚓”!树枝应声而断,三头独臂兽,就像是装在弹弓里的石子一样,被发射了出来,想要打中的靶子,自然都是易清。

易清才不会当一个傻兮兮的固定靶,三颗石子,她很轻松的躲开了。但那三头独臂兽,却也很轻松的刹了车,围在她周围,继续一起扑向她……

树林之中,一瞬间,便是烟尘四起。

幽暗的林子里,怪模怪样的妖兽,有些纤瘦的人影,重叠在一起,然后分开,然后再重叠在一起。像是几张颜色暗淡的剪纸,在做着一场单薄而沉闷的简单皮影戏。

天黑了,又亮了,几天过去之后,易清离开了那片树林。

不是她想要走,不是她打腻了,易清是准备到周围去搜搜看,有没有好的治伤用的药材。之前找到的那些药材,别说卖钱了,她自己几天就用完了。

她这一具身体,跟她还挺像的,犟的要死!不到快死快受伤,绝对不听她的话!

虽然说这是一件很令人无奈和生气的事,但却也不是没办法解决。等她习惯了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之后,她就可以算好时间去刺激这具身体。

想来以后,受伤的次数,会越来越少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章

东山府的日子,安宁而平静。但上界山下的世界,却乱成了一锅粥。

瘟疫,大凉国基的动荡,这些,都让山下的老百姓夜不能寐,日日忐忑。

东山府中的弟子,肯定有知道山下情况的,但他们却并不在意。等他们修炼到高阶了,就根本没有必要去依靠,去在意一个国家。大凉到底会不会完蛋,关他们什么事情?至于瘟疫,那东西一直都在山下蔓延,又没有到东山府中来,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人们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等什么时候,麻烦自己躲不过去了,他们才会开始觉得惊慌失措。

上界山下,瘟疫以最快的速度四散开来,到处都是一团乱,随处可见人心惶然。

宁安和长丰的老百姓,尚有朝廷抚慰,大凉的老百姓,可就要倒霉多了。皇宫之中,就已经算是一个瘟疫区。那些应该管他们的人,如今连自己都管不过来了。

自从瘟疫蔓延开来,大凉就有一个谣传,说凉沧鸿这个新君,根本就不是真龙天子。否则为何他初登基,没有给国家带来一点好处,反倒是带来了这样大的灾厄。到后来,瘟疫进了皇宫的时候,甚至有很多人直接开始传他们大凉的新君,也感染了瘟疫。

谣言这种东西是不能乱传的,如果最后澄清不了,传着传着就成真事了。

凉都皇宫之中,凉沧鸿已经有半月不上朝。如今掌管国事的,是他唯一的儿子,一个连路都走不好的孩子。

当然,把国家命运交给一个孩子,那是不可能的。这位小太子,只用在龙椅上坐着就可以。大凉国事,大臣们都会向三个月前才上任的摄政王禀报。

朝中所有人都默认,凉沧鸿应该是感染了瘟疫,不能出来见人。当然这还是其次的,感染上了瘟疫之后,命也就没有多久了。

所有大凉的朝中大臣,原本以为能够安安稳稳的过一段日子,现在却又要立即开始考虑以后的路和主子。

凉沧鸿这眼看是当不成皇帝了,太子又还太小,能活到什么时候都还不一定。这大凉国君的位置,最后会落在谁的头上,还不好说。

凉沧鸿的兄弟还是不少的,他们当中有几个,前些年跟凉沧鸿斗的厉害。现在凉沧鸿可以说是废了,那几位从前的皇子,人人都再次有了希望。

而且,除了他们之外,眼前还有一位摄政王。这位谨王府的新王爷,怎么看都不愿意守着那个“谨”字封号……

皇帝,当真是不好做。

钱宗赴活动了一下身体,看着眼前堆的跟山一样的奏折,想着早间朝上那些大臣的话,即便他已经筑基了,身体还是感觉有些吃不消。

“将军!”

披着一身铠甲,威风凛凛的男子,半跪在钱宗赴的桌案前,行了礼之后,跟钱宗赴汇报了他所掌管的凉都西南大营里,将士们日常演练的成果。

“嗯。”实在是懒得再看这些奏折,钱宗赴将眼光落在面前的年轻将领身上。

这小子当真是个人才,脑子机灵,人还踏实。跟着他这种人几十年,还是个老实人,也是难得!

“阿长啊,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罢了,傻人有傻福,他也舍不得拖着这么一个蠢小子跳火坑,最后做这一次好人!离开他,任这傻小子以后天高地远的自由发展去吧!

“呃……”傅长桓一愣,没想到钱宗赴会说这样的话,但他也老老实实地给出自己的想法:“您对末将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阿长以后没有什么打算,只要将军需要,末将宁愿一生跟随将军。”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钱宗赴垂着眼睛看面前的奏折,眼光却略显恍惚,仿佛是在透过那奏折看别的东西。他没有回答傅长桓,沉默许久之后,才幽幽叹了口气,道。

“跟着我做什么呢?继续打仗吗?”

“继续打仗也行!”

“你就不能盼着这大凉百姓一点好?继续打什么仗?”钱宗赴有些啼笑皆非。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实在不是人话的傅长桓,有些不好意思,但说话的语气却还是跟之前一样认真:“当然还是不打仗最好!但不管打不打仗,将军总有能用得上末将的地方!”

钱宗赴又不说话了,他看着眼前对他满心敬仰的男子许久,突然笑了笑,道:“阿长天赋不错,自己又肯用功,拖住这么一个修仙的好苗子……说实话,我怕老天爷一道惊雷劈死我!”

“想去修炼吗?到东山府去修炼!”看着愣愣的傅长桓,钱宗赴问道。

“去东山府修炼?这个……末将也可以吗?”似乎是从来也没想过这个事情,傅长桓有些不确定的问。

他从前努力修炼,拼了命的刻苦,就是想要让家里人过上个好的日子。所幸后来他做到了,他爹爹娘亲劳苦了一辈子,终于是有一个安逸的晚年,笑着闭上了眼睛。

在那之后,他修炼也的确用心,但是却没有了目标。他也没想过成为很厉害的修士,他有那个自知之明。所以,去东山府,他是完全没有过这个想法的。

“怎么不可以?你年纪轻轻,已经灵动,远远赛过东山府一大群人。他们都能在东山府赖着,你比他们有资格多了!”

钱宗赴这格外笃定的语气,撩动着傅长桓心底的火花。煽动过后,知道这傻小子的脾气,知道他总是觉得他还没报恩,离开他只顾自己修炼,那有种忘恩负义的感觉,钱宗赴还在后面接了一句。

“不要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好好修炼吧。等你筑基了,或者是到上界了,成为荧珑界的传奇修士了,要帮我不是更容易?再说,我做完了我的事情,也是要去上界山,继续修炼的!”

“你还没有去过那里,不知道上界山上的天地元气浓郁,修炼起来速度要快很多。到上界山之后,你就知道待在山下,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了……”

傅长桓对他,基本上是言听计从,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命令。虽然说要让他离开的这件事情,傅长桓可能是打心底里不愿意的,但钱宗赴几句话下来,照样还是把人劝好了。

早就有让傅长桓赶紧去上界山修炼的想法,现在话都说清楚了,钱宗赴自然是不愿意再看傅长桓浪费一点点时间,催着他这个时候就往上界山走。

“今年东山府开山的时间,你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的,只能等明年了。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你现在就动身,路上略走慢一点的话,走到上界山脚下,时间大约也差不多了……”

“你如今也不算是个没名字的人,记得赶路的时候要聪明一点,别随便说自己是谁,更不要提我的名字。要是被骗了,那简直是丢本王的脸!”

絮絮叨叨的嘱托了一大堆后,钱宗赴才送走了因为马上就要迎接全新的生活而还有些蒙圈的傅长桓。再次催促他去跟军队里他这些年来的好战友道个别之后,就赶紧上路,麻溜的去过自己的修炼日子后,看着傅长桓的背影从门口消失,钱宗赴也不知道是无力还是松了一口气的,一下子坐倒在椅子里,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他是那个威严冷漠的摄政王。扫一眼面前的折子,钱宗赴实在是没心思看。坐着不知道想了想什么事情后,他站起来,走出了他在宫里做事的地方。

民间的瘟疫区,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了。但在凉都的皇宫里,虽然说这里也有很多感染瘟疫的人,但是他们被聚集在一起的地方,却要显得干净有档次许多。

一层又一层的皇宫侍卫,牢牢的围住了一座比起别的地方,要显得冷清许多的宫院。看那宫院的大门,还有墙头的许多雕饰,便能够知道住在这里面的人身份不低。

守在大门口的四个侍卫看见钱宗赴到来,也并不问候,直接跪下来默不作声的行了礼,接着便打开了院门,让钱宗赴进去。

沉重的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宫院之中,格外清晰。但钱宗赴在走进去之后,却并没有看到被这声音惊动的人。

虽然说这宫院里面住的是感染上了瘟疫的人,但害怕瘟疫的是人,又不是植物。院落里,十几棵梅树,花开了满枝,冬日里也长青不败的树木,郁郁葱葱。

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脚步声,钱宗赴到这宫院里的主殿转了一圈,结果,大殿里面没有人。一点也不失望,钱宗赴又转到两边的偏殿去,终于是在那里撞见了人。

堪称是绝色的女子,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对眼前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子,她一眼都不愿意多看。

“朕有那么可怕?”

男子的声音跟他的脸色一样阴沉。他不说话倒还好,一说话,跪在他身边的女子,简直恨不得干脆昏过去,什么也不知道才好。

“不……不是……没……没有……”女子结结巴巴的,很明显的能够听到她牙齿相撞的声音。

男子的脸色,一瞬间更黑了。

钱宗赴就站在珠帘外面,悄无声息地站着。殿里没有别的仆侍,就只有那一男一女,一个是害怕,一个是愤怒,他们倒也没有发现他。

看他多贴心,让现在大臣们口中的太上皇,在死之前,还过着这样美女环绕,活色生香的日子。

听着从殿内传出来的女子的哭叫声,钱宗赴一边光明正大的听着墙角,一边根本没有被殿里令人羞于启齿的声音影响,还在心如止水的自恋。

自恋过后,一点儿不应该去打扰别人好事的素养都没有的钱宗赴,竟然听着殿内的声音,刻意的算着时间,在最恰当的时候进去,打断了殿内两个人的“活动”。

“咱们的摄政王来干什么?”

有心想要不管钱宗赴,直接就当着别人的面继续办他的事情,但凉沧鸿还是没那个心理素质。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态趴在地上的女子,被凉沧鸿扒得一丝不挂,他身上的衣服却倒是基本上穿得好好的,随便一整理就可以见人。

那女子强忍着心中的羞耻感,头也不敢抬的迅速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勉强遮住自己后,她脚步匆匆地离开。

凉沧鸿倒是没有再为难她,他仇恨的眼光,死死盯着钱宗赴不松开。

那种好像要化成刀子把他直接给杀了的眼光,钱宗赴半点也没在意。他以一种很轻松的姿态坐下来,说出口的话,气的人快要吐血。

“大凉无君,什么都压在微臣头上。批奏折这件事情,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除了那些奏折,还有早朝的时候……”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他的辛苦后,钱宗赴很是理所当然的道:“微臣真的是有些乏了,所以才过来看看您。”好给他找一点动力。

凉沧鸿气的整张脸都涨红,曾经迷醉了无数美人的一张脸,现在看起来,狰狞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的是什么事都不如意!他就是想到这里来放松一下,这凉沧鸿还不照着他的意思做!他要是像之前,在他头一次把所有事情挑明了讲的时候那样,吃惊的仿佛见了鬼,吃惊过之后就是被欺骗和被背叛的愤怒,愤怒的想要跳上来撕了他的模样,那该有多好!

看到他那个样子,他即便是再苦再累,也都觉得值了。

他家里人什么都没有做过,他父亲老实,为百姓谋福利,给大凉的皇帝认认真真的做事。他父亲是他知道的最正直清廉的臣子。他母亲没有很显赫的娘家,人自卑的很,连出去参加京城之中贵妇之间的宴会的次数都少。他弟弟妹妹年纪小他很多,刚刚会走路的时候,能惹出什么事情来?

就他这样的一家人,莫名其妙的就被卷进了“假状元”的案子,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皇子之间斗争的牺牲品。

那是一场老子被儿子无情耍弄的戏码,那儿子其实本事挺大的,轻轻松松就除掉了只忠心于他老子的臣子。他佩服这样聪明的人,但是可惜,他除掉的是他的家人。

就这一点,无论如何,无法饶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一章

最单纯的眼光,应该是闪烁着好奇,亮晶晶的,泛着勇敢的波澜。静如止水的眼睛,也就只是表面上看着平静而已。

无波的湖面之下,藏着淤泥,飘着水藻,可能还有鱼或是别的动物的尸体。无波的眼光之下,藏着曾经,埋着血腥。

看着眼前这位当时年纪还小,却一句话就掀翻了他整个家的男子。他像是已经认命了,不管他用什么话刺他,他也都不再用很激烈的言辞举止来让他开心了。

回想起当年,府中一夜之间骤变的气氛,在他眼里看来,一夜过去,仿佛世界都已经不同,瞬间天上地下。想起他的父亲在危急关头,倾尽所有保下了他一个人的命。想起他当年提心吊胆逃亡的日子……

想了很多后,钱宗赴觉得无趣。

凉沧鸿其实并没有感染什么瘟疫,消息不过都是他传出去的而已。这个曾经摧毁了他的一切的男子,如今当不成皇帝了。不仅如此,他连自己的命,很快也要没办法拥有了。

凉沧鸿看样子真的是上天钦定的真龙天子,这种事情说起来挺玄乎,但他把凉沧鸿丢到感染了瘟疫的人群,让他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这人硬生生的是健健康康!如今扩散速度那么快的瘟疫,竟然完全避过了他!不过……

钱宗赴在心中冷笑,老天爷看中的又怎么样?这世间所有的道理,都合该他当皇帝荣耀一生,又怎么样?难不成他的爹娘弟妹,生来就是为了履行倒霉鬼的职责的?

上天不公,他来给他们找公道!

他就是要让凉沧鸿当不成皇帝,就是要让他站在高高的地方然后摔下来,就是要让他吃尽苦头之后,再给他家人偿命!

感染不了瘟疫,那有什么关系?瘟疫只是途径和手段,是为目的服务的,他的目的是让凉沧鸿去死!没办法用瘟疫让他死,那换一个方式不就好了?

感染不了瘟疫的人,他的身体总不可能会是金刚之躯吧?刀子架在脖子上砍过去,那头也是会掉的吧!

当初那有眼无珠的老皇帝死不瞑目,现在这位登基没几年就又被迫滚下了龙椅的新皇帝也是命不长久。当初牵涉在他家里的事情当中的人,落井下石的,他一个个收拾过了。雪中小小心心送了几颗炭的,他也全部都报答过了。

当初在纳灵秘境里面,他怎么也没办法空明,夫子说他是有心结。现在,给家里人报了仇,他的心结是真的消了。但是……

他也就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而已,甚至性格还有些怯懦。如果他可以选择,他宁愿过一生安稳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家人的仇,不报不行。但为了报仇,他搭上了自己!

“你说……你当初为什么要动我宗家呢?忠于皇上的臣子那么多,我父亲不过是小小一个吏部官员,你,谨王爷,四皇子,你们这些大人物,为何要盯着他下手呢?”

钱宗赴喃喃的问着,声音低不可闻,但凉沧鸿还是听到了。今日的钱宗赴,好像有些不同。

他给他家里人报了仇,现在成了大凉的摄政王,人们口中所谓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际上他头顶已经没有人了。

混得这么好,钱宗赴应该是骄傲得意的,就像他之前几次来这里看他的笑话的时候一样。但是今天,他却是带着迷茫来的。

看着钱宗赴那甚至有些了无生趣的感觉的脸,觉得痛快的同时,凉沧鸿不由得也被他的话带着回想了一下从前。

他是大皇子,他是皇帝的嫡长子,他父亲是一国之君,母亲是一国之后,按理来说,他应当是这世上最尊贵无忧的孩子了。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从小到大,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二弟身上。他那个修仙天赋极佳的弟弟,几乎得到了所有!

他承认,他嫉妒的不得了!他也努力的修炼,但没有那个命就是没有那个命,一堆人笑话他癞蛤蟆向着天鹅学,甚至是他自己,都怨恨自己没有天赋,实在是太不争气!

他的二弟,顺顺利利地到了东山府,灵动,拂尘,没有碰到任何挫折。但他,到半筑基之后,就怎么也没办法再更进一步了。

他以前也是在东山府修炼的,但随着嘲笑他的人越来越多,那里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他下了山,开始当一个规规矩矩的皇子,准备等以后继承皇位。

他的生活里从来都充斥着关于他二弟的话,即便他放弃修炼,那些言语还是不肯放过他。所有人都说,他算个什么,如果他的二弟想要回来继承这个皇位,那把龙椅没有任何人的份,就是他二弟的!

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拼命的壮大自己的势力。他心里也清楚,他的二弟,多半是看不上这个皇位。但他心里却总是揣着恶毒的想法,万一他的二弟最后也修炼不下去了呢?万一他最后还是要回到荧珑界,皇位在他的眼中再次高贵起来呢?

万一他的二弟最后回来了,他是一定不会让他把皇位夺走的。除了这一张脸之外,他的二弟肯定还有别的不如他的地方,他必须要证明一下自己……

他当时已经魔怔了,拼命的打压别的皇子,连他的父皇也不放过。那些年,他不知道造了有多少案子,有的真有的假,目的却都是削弱别人,壮大自己。

他就是想把自己登基路上的所有障碍都清除掉,就是想把所有权力都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免得将来他的二弟轻而易举地把他的所有东西都抢走!

他这么一路想着,一路走着,又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脚下被他踹飞的小小石子?

钱宗赴,或者应该直接叫他宗赴,他的父亲,不过是跟着吏部尚书做事的小官员而已。他当初整顿吏部,顺带着就处理掉了,谁会想到给自己埋下了那么大的祸患?

老天爷怕是给他的命运,就是他无论怎么做,都永远只能仰视着他的二弟。他如果要不甘心的挣扎,就会落得现在这样的结果!

他怎么会知道,一个小小的官员府中,藏着宗赴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想到,他当初弄死的那些声名显赫的将军文臣,没有给他带来一点点后患。反倒是他随手处理掉的人家,有一个这么能耐的人来找他报仇了!

呵呵!回顾他的前半辈子……或者应该说是回顾他的这一生,他活得其实还挺潇洒。但如今回头,他竟然连一点值得回忆的画面都找不出来!

凉沧鸿的脸上,出现了和宗赴面孔上同样的神情,他找个地方坐下来,懒得去跟宗赴多说一句话。

他认命了!一辈子都是错错错,干的都是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由他的仇人来了结他,其实也还不错!他只有一个愿望,但愿他下辈子,别再摊上那样的弟弟了!

爹娘至少可以多管管他,多看看他,爱的女子至少可以一心对他。就这些,就够了……

似乎已经非常疲倦了,坐着还不满意,凉沧鸿直接躺下来,闭上了眼睛,完全拒绝和宗赴交流。

殿中寂静的仿佛没有人一般,过了许久,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却也不在意,只是自己默默想了很久事情的宗赴,慢慢站起身,看着跟死了也没两样的凉沧鸿,转身离开了。

他真是恨,真的是恨,但是没有用了。他所有做过的事情都已经做了,无可挽回,他未来的路,也没有办法改变。他恨,也就只能去报复凉沧鸿,但是,他还能让凉沧鸿怎么痛苦?

他这到底算是报复了谁呢?

考虑着这个问题,宗赴脚步有些踉跄地离开了这座偏殿。他越走,就越是跌跌撞撞,下台阶的时候,还险些失了足。

“这场瘟疫可不简单!你直接把瘟疫从宁安引到大凉,此事若是被人知道了……”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这些话,说话的人,语气平静的甚至听不出来他在威胁。他就只是说,用叙述的口气,堵死他所有的路!

他该怎么办?

飘飘忽忽的跟缕游魂一样,宗赴飘回了他批阅折子的地方,看着眼前还需要他读完的奏折,他的眼中空洞的可怕……

完全没有办法遏制的瘟疫,给这个世界带来的阴霾,盖住了所有节日的喜庆。

上元佳节,花灯的光芒都暗淡了很多。日子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龙抬没抬头不知道,反正在大凉的皇宫里,不管是不是真龙天子,曾经也至少坐了几年龙椅的太上皇,成了人们口中的先皇。

凉沧鸿,这算是肆虐整个荧珑界的“失心瘟”杀死的,最有地位的人了!

在凉沧鸿还没死之前,觊觎大凉皇位的人就开始翻从前的旧账。宗赴甚至都没有做什么,凉沧鸿一手制造的许多官员的冤案,就浮出了水面,其中也包括宗家的事情。

真相大白之后,虽然说人命活不过来了。但好歹,坟头可以立起来,名字也不用遗臭万年。

给宗家平反了之后,对摄政王的身份没有半点兴趣的宗赴,一点也不在乎背骂名的撂挑子不干了。他这个摄政王突然的一走,本来就已经够乱的大凉朝廷,更加令人没眼睛看了。

那个还坐在龙椅上的小太子,没有任何人去多管。几位之前都已经封王定藩的皇子,麻溜的聚到了凉都,心思各异。

虽然说瘟疫还在四处蔓延,但自己没有感染,那就不算是事儿。之前被大凉宣战,丢了不少城池的长丰,心里面一直憋着一口气。现在抓住机会,他们找了一个比当初大凉用来宣战的理由更加敷衍的借口,直接举兵南下,直指凉都。

以前,宗赴的打算是,他自己的仇当然是要报,但是总不好把百姓祸祸的太厉害了。报完仇之后,什么王爷他自然是不做的,但他一定要把大凉的新国君找出来,还要扶持出来一个新将军,掌管谨王手下的大批兵力。

以前,宗赴考虑的很细致。但现在,他着实是没有多余的心力,也顾不上去怜悯别人。他直接走掉了,他带了那么多年的军队,没人汇聚,瞬间就成了一盘散沙。

战争的结果是不用多说的,不过半年的时间,长丰就将丢掉的土地全部又拿了回来,不仅如此,还接受到了许多赔偿。

又是瘟疫,又是战争,又是高额的赋税。皇帝是个小孩子,权力握在他的几位皇叔手中,几个曾经的皇子继续斗得你死我活……

在这样的国,老百姓真的是不容易!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怕就是如此。

大凉真的已然民不聊生,就这样,老天爷还是觉得不满意。上天可能是觉得这些都是人自己作出来的,不关它的事情,它还要降下天灾。

时间到夏季,大凉多地暴雨连绵,洪水冲毁了无数良田,带走了无数的生命,也创造了无数的难民。

百姓很容易满足,吃饱穿好,平平凡凡的生活就行。如果连生命都没办法保证,他们就会造反!

成千上万的难民涌进没有被灾害波及的城池,也包括大凉的都城。饥饿和绝望,驱使着他们变得疯狂,烧杀抢砸,无所不为!

如今的大凉,才算是真正的乱到了极限!偏偏能够处理一下这种混乱的人,对这些视而不见,仍旧拼命争夺着在他们看来最宝贵的东西。

以前,荧珑界不是没有这样乱过,天灾人祸有的时候也会扎堆出现,但大多数时候,生活在上界山的人,是看着热闹过日子的。

虽然说上界山在荧珑界,但这是两个世界,不能混为一体。山下的什么乱子都波及不到东山府,山上的日子,永远都是安宁的。

但这一次,好像出了岔子。

就在山下暴雨不断的时候,东山府中,还是在杨夫子讲课的时候,有几名弟子,当众发了狂,没过多久,便癫狂致死。

看着他们的同伴在这样仙气缭绕的地方,像是中了邪一样的抠抓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是恨不得自己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一样。正在聚精会神地听杨夫子讲课的东山府弟子,一个两个都吓呆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二章

这一切,几乎都是在瞬间,没有任何预兆的发生。

在那几个死去的弟子周围,有一大片地方,空荡荡的,弟子们全部都躲得远远的。就连杨夫子,也只是站在高台上,看着那几个弟子死去,锁着眉头,并不走下来。

等到人都死消停了,杨随才缓缓走下来,却也没有多看几眼那几个弟子的尸首,只淡淡地让人去把这块地方收拾干净。

课讲到一半,死了人,自然是继续不下去了的。杨随也没打算接着讲,让包括宝儿在内的几个他看中的弟子跟着他走后,他带头回了自己的住处。

如果要让东山府的弟子选一个他们心目中最威严,最让他们敬畏害怕的夫子的话,可能杨随的票数会非常多。毕竟,他总是一张冷脸,不苟言笑。对待自己的弟子,也很是严格。

那么一张常年板着的脸,有什么情绪,其实并不容易看出来。但已经跟着杨夫子学了半年,小灶不知道开过多少回的宝儿,一边脑海之中还挥之不去刚才突然间痛苦的抓自己的胸口,最后也不知道究竟是痛苦致死还是癫狂致死的几个弟子的面孔,一边看着前面杨夫子吊着的一张脸,莫名就觉得他很凝重。

那是一种碰到了解决不掉,甚至是根本不敢去接触,只能避开的事情的凝重。而会出现这种凝重,代表杨随是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回想着刚才那几个弟子的死状,宝儿的心跳有些平复不过来,她心里总是有种十分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杨随安排好了他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行程之后,越发明显的不允许她忽视了。

“好的修士,必定是一个强大的战士!高阶修士,突破的是心境,所以他们才会一闭关就是数百年,或者是封掉自己的修为,到世间去历练,去沉淀自己。但是你们,万万不可学那些前辈!在你们这个阶段,修炼一定不能只靠思考!要切记,修士的基础,是打出来的!”

“你们整天待在东山府里,除了听我讲些东西外,基本上无事可做。这样修炼,是没有未来可言的。”

“上界山两边拂尘弟子历练的区域里,有很多拂尘弟子,被明台阶段的师兄师姐带着在那里历练。你们算是本座的弟子,没必要被人带着,你们几个,结伴一起到那里去走一走,年底评选的时候再回来吧。”

他们都知道自己将来肯定有一天会出去历练,但是,这也未免有些太快,有些太突然了!之前杨夫子完全没有任何要赶他们出去历练的苗头呀!他上一次给他们开小灶的时候,讲的东西还只讲到一半,他们还正准备等着听下一半呢!怎么突然就让他们出去历练?

杨夫子在东山府收的弟子,筑基的现在都在纳灵秘境,当然也有跑出去历练的两个。明台的几乎全部在外面,他们每年历练的时间,是夫子定下来的。剩下的几个拂尘弟子,一个两个的,都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但是,夫子的话,还是要乖乖听的。说不定夫子那没讲完的东西,是要让他们去自己体会的!说不定这一次出去,就是一场考试!包括杨随在内,东山府的十几位夫子全都喜欢这样的把戏。

弟子们很迅速的就给杨随这突然的赶人找到了借口,听杨随还赶得及,让他们明天后天就赶紧下山,一群弟子便都纷纷告辞,回去收拾东西了。

“等等。”但是,还没等他们走出杨夫子的居所,就又被杨随喊住了。

宝儿回头就看见杨随闭着眼睛,那种之前完全是她的感觉的凝重,现在是彻底地出现在了杨随的脸上。他闭着眼,想了又想,不满意刚才对他的这一群弟子的安排,就又作出新的规划。

“秦帆,你去纳灵秘境入口找卫夫子,让他叫你们李师兄和赵师兄出来。反正他们明年是打算要出去的,这半年,就让他们带着你们。拂尘弟子历练的那块地方,还是别去了,到外面去走一走吧。”

“是。”相对来说年纪算是很小的秦帆,是因为拂尘速度飞快,所以才被杨随看中,收成了弟子的。有杨夫子教导,秦帆是他们这个杨夫子的拂尘弟子的小团体当中,最有可能在最近两年就突破明台,迈上新的一个台阶的师兄。

这样优秀,杨随自然是最器重他。

看到了杨随脸上的沉重,秦帆自然是百般疑惑,不过他什么也没有问,自己在心中揣测着离开了。

秦帆走之后,杨随还有话要交代:“出去碰到你们的师兄师姐,记住跟他们说一声,多在外面走一走吧,不要回来!”

这才算是杨随最满意的安排,嘱咐完之后,他不再叫住这些拂尘弟子,让他们走了。

“夫子这是怎么了?”

“对呀!怎么突然要让咱们出去历练了?”

“等秦师兄回来吧。秦师兄应该知道些什么。”

……

到了杨夫子的居所外面,一群拂尘弟子就叽叽喳喳的讨论开了。宝儿偶尔插进去两句话,心思却放在夫子的叮嘱上。

夫子说,多在外面走一走,最好是年底评选的时候回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到易清早就做好的在外面待,就是一待一整年的决定,宝儿隐隐有些松了一口气。

听夫子的语气,是这半年东山府有什么危险吗?宝儿不由再次联想到了之前那几个突然发狂,然后很快就死去了的弟子。

其实,她还记得他们那个样子!她当初跟易清在瘟疫区的时候,那些感染了瘟疫,在临死之前的老百姓,就是这副模样。

他们的心脏里面有什么东西,让他们的心剧痛无比。那大约是一种令人失去理智的痛苦折磨。

老百姓在因为瘟疫而死之前,有很多都是想要直接抠开胸口,把身体里面那颗痛苦之源拿出来丢掉的。今天那几个弟子,可不就跟那些老百姓一模一样?

在看到那几个弟子发狂的时候,宝儿瞬间就联想到了山下的瘟疫。但是,她没敢相信。可现在……

易清说过,她自己也长着眼睛会看,长了脑子会想,她知道这场失心瘟肯定不简单。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瘟疫不仅仅是能感染修士,居然还直接蔓延进了东山府!

荧珑界历史上,能够感染修士的瘟疫,只出现过三次。但这三次瘟疫,就是闹得再凶,也都是在山下,东山府从来没有受到波及。可这一次……

但愿那几个弟子发狂、死亡,是因为别的原因,如果是因为瘟疫的话……那这真的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

不像别的弟子那样好奇,宝儿只是有些遗憾,如果是筑基的师兄带他们出去的话,他们大约只会经过明台弟子历练的地方。单单就经过的话,她大约是看不到易清的。

秦帆很快就把两位筑基的师兄叫了过来,两位师兄到夫子的居所之中去,不知说了些什么,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脸上都带着跟夫子一样的凝重。他们心里清楚该在这群还在拂尘的师弟师妹面前遮掩一下,但是,掩饰不了。

第二天,几乎是各个教院的夫子所收的弟子,全部都离开了东山府。旁的弟子还只觉得这八成是夫子们又要比一比了,比比谁的弟子最优秀。不过,这样总是由杨夫子胜出的比赛,有什么意思吗?

有人不以为然,但这世上却肯定有聪明人,联想到昨天在东山府死去的弟子,很多弟子也都跟着风往外跑。他们可能不知道出去能够避祸,但他们直觉性的知道,留在东山府的话,八成会有麻烦!

留在东山府的弟子们,的确是摊上了麻烦!

那天在杨夫子讲课的过程当中毙命的弟子,并不是个例。就在宝儿他们离开了东山府后,没过几天,上界山上,又有弟子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不过这些,宝儿他们是不知道了,易清自然是更加消息闭塞的那一个。她这半年的日子,完全都是在采药、打妖兽、打完赶路的循环之中度过的。除了这几件事情之外,她什么别的都没有做过。

明台弟子历练的范围虽然不小,但易清还是能够在她这样规律的生活之中,偶然碰到别的明台弟子组成的小队伍。她要是可以走近那些小队伍的话,说不定还能够打听到些事情。但可惜易清是一门心思的历练来的,碰到别的队伍,她是能躲就躲,连打个照面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

所幸,她这样专心的历练,是收获到了好处的。

这里果然是有!

易清仰头,看到眼前枝叶繁茂的老树上,巴掌大的墨绿色叶片底下,有一点荧荧的白色时,兴奋的三下两下窜上了树,将那片叶子小心地摘了下来。

坐在树上,看着她手中的叶片,脉络分明。正面是一种油油的绿色,绿的快要发黑,背面却是灰白色。她坐着的这棵树上,无数叶片,背面都是灰白色,只有这一片不同。背面有一小片极为柔和的浅白色,甚至令人有一种那种白色在隐隐的发着光的感觉。

将鼻子凑到叶端,易清轻轻地嗅了一下——熟悉的味道,看样子她没找错!

荧珑界有一种飞虫,它们对自己的死亡很有计划,对自己的坟墓也很讲究。感觉自己的生命快要结束了的时候,它们会找一个地方,给自己织个茧子,将自己包在里面,然后静静死去。

没有哪个生命会愿意自己的坟墓被别的生灵打扰,这种飞虫自制的茧子是白色的,它们也就喜欢将自己的这个坟墓,安置在白色的地方,好歹有个保护色。

易清现在已经抓住了这个规律,看到有白色的地方,她总是会很细心地找一找,然后多半会幸运地找到这些飞虫的坟墓。

之所以会执着地去找飞虫的坟墓,是因为易清早有计划。那些很珍贵,很少见,当然也很有效果的丹材,是要靠运气碰的。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些东西上,易清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需要强魂固灵的东西,有这种效果的,不只是很多传说中,大部分人见都没见过的丹材。一些大家常见的丹材,也可以帮到她。虽然说效果肯定不好,但是,自己并不是高高在上的人,那就不要去妄想那些人的修炼条件。

自己什么身份,就用什么东西,意外这种事情,有肯定是会有,但哪里有那么多?

在出来历练之前,易清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她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做着准备,一些对她的灵元神魂有好处的丹材,她全部都记在小本本上了。

不是没有垂涎过那些高阶修士也要抢的宝贝,但易清记得最牢的,还是几样最容易获得的丹材——比如她现在手里拿着的东西。

自己的坟墓,是被大家习惯性的叫做“灵茧蛾”的飞虫,汇集了它生命的所有精华才制造出来的。灵茧蛾在自己的茧子里面死去之后,尸体会慢慢的化入它的坟墓。一个小小的茧子,可以支撑大约十年的时间,才会消失不见。

在八年左右的时候,是灵茧蛾的茧子效果最好的一个时间段。易清看着她手中的叶片,得出了一个让她很满意的结论。她手中的叶子上面灵茧蛾的茧子,大约正好是七八年左右的光景。

直接吃人家的尸体和坟墓是不道德的,哪怕人家只是个小小的蛾子。但在什么都化成粉末了之后再吃……虽然还是听起来有点那什么,但总略微道德一点。

手中的叶片上,灵茧蛾的尸体早已经不见踪影,连它的茧子都已经消失了,好像是完全渗透到了叶子里面去。这种刚刚化开,白色十分柔和纯正,散发着淡淡的荧光的灵茧蛾的茧,是最好的。

易清拿手指头轻轻地在叶片的那一小片白色上一抹,她手上就沾了一层软软的白粉。没有半点心理障碍的把指头放到嘴巴里面,易清很快就将叶子上的那一小片白色,消灭了个一干二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三章

那种白色粉末,说是入口即化,都有些不恰当。易清第一次还惊奇,这种东西到嘴巴里面,似乎瞬间就消失了。只剩下一种非常舒服的凉凉的感觉,从嘴巴向头顶冲去。

接下来就是很短暂的一种耳清目明的感觉,是真正的耳清目明,感觉自己整颗头都被洗得干干净净了,所有的污垢,都不复存在。

那种感觉,真的是让人忍不住怀念留恋,但很可惜,每一次都很短暂。易清回过神来之后,总是会有多找一些灵茧蛾的茧子,然后将它们存起来,最后一股脑地倒进嘴巴里面的想法。

只可惜,她这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小新人,出来都没有敢想过收获,所以不曾带上任何瓶瓶罐罐,把她收集到的东西装起来。

明年一定要记得这个!

修士所用的东西,都夹杂附带着大量灵气,为了避免灵气散失,装那些宝贝所用的东西,自然也是特殊的。越好的宝贝,用来装它们的器具,隔绝效果就越好。但她不需要,她没有好的宝贝,她只需要每个教院的院务堂里面,都可以低价租用的那些器具就可以。

但租用那些东西,当然不是交银两就行,她得想办法挣一点贡献分。

幸好除了各种各样东山府的工作之外,还有办法可以挣贡献分。

反正她暂且不需要任何辅助炼体的丹材,找到她不需要的好东西,真的宝贵的,她可以自己留下来等着以后用。一般般的,她就可以上交出去,换贡献分。或者,是在每年东山府的弟子们固定交易的地方,换些她需要的宝贝。

比如,肯定也有很多人刻意去收集的灵茧蛾的茧子。

易清现在最想换的就是这个东西,她想试试看大量灵茧蛾的茧子,可不可以护住她的灵元,然后她好尝试着筑基。易清也很肯定,只要她拿出的条件够好,是绝对能换到不少灵茧蛾的茧子的。

毕竟,这种飞虫,不只是在明台弟子历练的范围之中活动。人家天高海阔,想去哪里去哪里。中原大地上有,高山、森林,甚至是荒漠里,都有可能找到这些飞虫的踪迹。

明台弟子偶然碰到这些茧子,顺手就收集了,但大约没有哪个家伙跟易清一样,专门仔仔细细的来找这些东西。要知道,这些茧子好像是随处可见,但要真的想收集到那么一瓶两瓶的,那也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

明台弟子一个两个的都忙着筑基,谁会愿意去这样浪费时间?但有人跟他们不一样呀!

很多拂尘速度慢到龟爬一样,自觉得没有了任何希望的拂尘弟子,他们就会去收集这些东西,自己用,或者是拿出去交换一些他们需要的东西。

而东山府外院的很多半筑基弟子,知道自己修炼不了了,他们会开始为自己攒些资本,为他们下山以后的生活做准备。

而要说在荧珑界,什么东西最为贵重?那只有一个答案,修士用的种种东西,是最珍贵的。至少是在价钱上来说,是最昂贵的。

那些半筑基弟子,他们会去非常认真努力地收集这些修士才会用到的东西,然后全部卖出去,换他们需要的东西。

灵茧蛾的茧子,东山府的弟子,应该都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是给什么阶段的修士用的,然后收集起来到底容不容易。

知道这些,很多弟子不去收集,那就怪了。她到时候可以去找一找,问一问,看看这种东西怎么换。

一个人的力量,哪里有那么大呢?合作共赢,才是最好的!

易清在心里盘算着,看看手中对她再没有任何用了的树叶,随手将其一丢。刚要跳下树,再去别的地方转悠的时候,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人的声音。

奇了怪了!她最近遇到明台弟子的频率,比之前高了很多。以前都是小半个月碰不到一支队伍,现在三五天就能接二连三的碰到人。

以前也没有听说过,明台弟子最喜欢在哪个月份出去历练呀?如果硬要找个答案的话,那大约是年初的时候。如今是夏天,这些明台弟子搞什么鬼?还是她正好走到了明台弟子愿意去的地方?

回忆一下地图,确定她现在所在的方位之后,易清皱了皱眉。这半年来,她头一次没有在碰到别的队伍的时候,掉头往反方向走。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压根就不是类似珠火湖那样,每个明台弟子每年出来都要去一次,不去就感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论理来说,她应该连着十几天碰不到一个人才是对的。那么……

是这里有什么宝贝出世了,她不知道?

易清没有别的猜测,很多明台弟子聚集到一个他们往年可能都不会去的地方,这让易清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块地方出了什么好东西!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就算是真的有什么宝贝,这么多明台弟子都过来了,易清对自己的能耐一清二楚,她知道她是跟宝贝无缘的。再加上,她脖子上已经挂着一颗烬暑珠了。过于贪婪,大约不好。

悄悄的坐在树上,大家实力都差不多,而且她身上还披着沉墨缎,气息全部都被遮掩掉,她自己本身也是个很会掩藏自己的人,所以易清一点也不担心会被别人发现,然后……其实被发现了也没有什么,最多就是尴尬一点。

路过的筑基弟子肯定是懒得管他们的,看一眼这块地方有没有不应该存在的妖兽,才是他们的工作。

笃定自己不会被发现的易清,从容的坐在树枝上,很不要脸的决定偷听。看看那些弟子会说什么,如果真的是这块地方出了什么宝贝的话,易清就要改变一下自己规划好的路线了。

轻微的脚步声越走越近,经过的是一个刚好十个人的小队伍。看他们的模样和神态,易清瞬间就能够分辨出这十个人是出来历练过很多次的明台弟子,至少,肯定是打过妖兽。

他们看起来都不是很紧张,但是却又没有任何放松,保持着一个非常完美的,警惕的可以随时注意到会不会有危险,但是却又不会神经紧绷的没走上几天就已经疲倦不堪的状态。

“到前面小坡那里休息吧。”

十个人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一个开口。他们好像是发现了易清一样的,完全不准备让她偷听到任何东西,悄悄的路过易清所在的那棵树。

就在易清无奈的准备等他们走远之后离开的时候,队伍里面一个人好像踩到了什么。大家都向那个人看过去,发现了他脚下的鸟窝后,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好像是领队的男子,指了指队伍前面的方向,道。

易清也只是刚到这里,前面她还没有去过,她只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具体的地形,她根本不清楚。

从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往前面看过去,只有树林,哪里有什么小坡?但看这队伍里的十个人,他们好像对这块地方都很清楚,各自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异议。

可能是因为马上就能休息了,再谨慎的人也会松一口气。那个刚才踩到了鸟窝的弟子,长舒口气后道:“师兄,要不咱们还是往南边走吧。”

队伍里的人大多沉默,但却并不是没有表态,有好几个人都跟着开口的那个弟子,望向他们的领队。

有一个索性开口附和:“就是啊。师兄,前面那地方,现在人肯定已经很多了。如果队伍不多的话,咱们随便可以争取,但是现在……那几家肯定也都派了人过去,咱们到那里,说不定是出力不讨好。”

看样子,果然是前面有什么好宝贝!

偷听到别人说话的易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继续听着,心里却开始计划起了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想着宝贝?”

队伍里面有人却是不赞同他们的观点,领队的那个弟子不说,有人代替他说。

这一句话,让队伍里的几个人尽数闭嘴。他们的神色,易清看不太清楚。只听到过了一会儿,那个默默带着队伍走的弟子说了一句。

“就到前面,再不往前走了,大家坐下来修炼吧。人多的地方去不得,但却也万不可形单影只。咱们看夫子的那些弟子在哪里,就跟着他们去哪里,离的远一点就是了。”

嗯?

易清坐在树上,觉得事情好像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师兄,真的要出事吗?”

“什么叫真的假的要出事?不是已经出事了吗?教院里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说话语气一直不太好的那个弟子道。

“……”

“莫要担心,咱们……咱们没在上界山,应该不会有事的。方师兄跟夫子的弟子们关系好,咱们……不会有事儿的。”别人不说话了,那个弟子倒是开始安抚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安抚别人,还是在安抚自己。

那十个人渐渐走远了,他们还继续说着别的什么,但易清却听不见了。不过,重要的好像也听到了。

什么叫……教院里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东山府的教院,死了人了?

心里觉得有些不对,易清真的有心想要跟上去再听听。但她还是不敢太过藐视那几个弟子的实力,她乖乖坐着不动,别人说不定还发现不了她。她要是自己冲出去,不但听不到什么,还会徒惹尴尬。

隐隐感觉有点不安,易清跳下树来,辨别了一下方向之后,换了一条道走。不管发生了什么,前面有宝贝好像还是真的,她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易清遇到明台弟子的队伍的频率越来越高,她也偷听过不止一两次,但却还是没有理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在说起东山府上的事情的时候,好像都是有点讳莫如深的感觉。易清只知道,东山府上有弟子死了,而且数量好像还不少,死的时候的场景,很可怕,很诡异。

夫子们把他们的弟子都赶到外面去历练了,说是历练,跟那些弟子关系好的,知道点什么内情的,都清楚那些弟子是出去避祸的。

但至于出去到底是为了避什么祸,那些弟子却不知道,易清自然更加不知道。

不明白到底要发生什么事,大家都是跟风出来的。同样不清楚到底怎么了的易清,她有心想回去看看,最后却还是没这么做。

不是不敢,是易清觉得有些浪费时间。因为她除了听到很多跟风出来的弟子的言论之外,后来渐渐的又听到了不少说这只不过是夫子们让弟子一起考个试的说法。

最后还是觉得,不管发生什么,好像跟她的关系都不大的易清,还是决定忽视这个事情,继续在外面历练。只是,明台弟子大部分离山的异常,还是让易清记了下来。

时间过得飞快,到快十月份的时候,东山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但易清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这段时间来,她遇见明台弟子的频率,总是在慢慢的拔高。

这种变化易清注意到了,但却因为微弱,她总是没在意,只是记下来,准备等今年回到东山府的时候,把这些疑惑一起解决而已。她还是到处走,收集一些她能够用得到的东西。

易清今年离开东山府的时候,随手拿的一件衣服,倒是帮了她很大的忙。她四处转悠,运气好,碰到还算是可以的丹材的时候,其实很是苦恼。因为那些丹材,十有八九都是有益于元气的。

易清本来就要管不住自己体内的元气了,碰到这种丹材,她也不可能直接拿起来就吃下去,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但是要让她收着,她又实在是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

最后没办法,易清只能拆了她身上的一件衣服,当成自己的包袱了。

出来也有大半年时间,自觉得已经不算是新人了的易清,渐渐地做什么事情都开始按照着她的性格来。她不再走到什么地方就是什么地方,不再找东西都是随缘,她开始注意起周围的环境,开始主动的搜寻起她能用得上的宝贝来。

就像现在,她面前的这棵树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抓出来的痕迹,就让易清有些甜蜜的苦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四章

修士在外面历练,为的就是在战斗中提高实力,顺带找到各种各样有助于自己修炼的灵宝。

那些有益于修炼的东西,没有被人发现过的,或者是很珍贵的,修士就很有可能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做出路过宝物,却不认得,目不斜视的就离开了的令人可以懊悔到捶胸顿足的蠢事。但一些比较常见,大家都知晓其特性的灵宝,就没有什么人会傻兮兮的错过了。

易清看过很多书,荧珑界供修士用的比较常见的宝物,出自哪里,有什么特性,喜欢什么环境之类的知识点,她全部都牢记于心。

之前从来都没有敢去主动的照着那些点找过,是因为她觉得新人还是不要太狂妄,她先把明台弟子历练的这块地方走一走再说。但是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半年了不是?

整个世界就是一座宝库,各种各样的珍宝就散落在她的周围,她却因为谨慎,只敢依靠幸运去收获,这似乎有一点暴殄天物的感觉。

不过,其实……有件事情还是要承认的。

跟任何东西都无关,什么都是借口。主要就是易清找到了一些她用过之后,感觉真的非常好的丹材,然后便迷恋上了这种到处寻找不要钱的东西的滋味。

大自然真的是太伟大了!天道真的是太伟大了!

一边这样想着,易清立刻凑到了被她发现有些异常的树干旁,两颗眼珠子恨不得粘到树皮上面去。

她要是再发现什么好东西的话,她身上的包袱都快要背不下她的收获了。但是,就这么错过一些对她有好处的灵宝,易清感觉真的对不起自己。

一边苦恼着,易清盯着眼前妖兽的爪痕,一边脑子里面迅速分析着能够制造出这样痕迹的妖兽,体型到底是在一个怎样的范围之内。

有可能是赤水兽,这附近有一片赤水兽的栖息地。也有可能是棋兽,这么粗的树干,被爪子划拉成这样。看看这爪痕的深度,很有可能是棋兽。不过也还有很多妖兽有这么猛的大巴掌,这样的痕迹,不可能会是被牙咬出来的……

线索还是太少,易清琢磨了一会儿树干上很明显是近段时间才出现的爪痕,目光开始放到别处。在树根那里发现了几撮带着血的毛,黑白相间的毛色,让易清有一点点兴奋。

如果是棋兽的话……这种妖兽可是很喜欢亮闪闪的东西的,在它的窝里,说不定能找到不少宝贝。

不过,棋兽总是独来独往的。而敢独自行走的家伙,不是易清夸自己,是它们真的有些本事。她一个人对上一头棋兽,貌似有些打不过。

易清又苦恼,不过人贪婪的本质还是让她继续寻找起了别的线索——她还是想要找到划出了这样爪痕的妖兽的。只不过,刚才她寻找到的毛发上染着的鲜血,让易清有点在意。

如果真的是棋兽,那可别被人捷足先登了。

在四面转了一圈,那样的爪痕还是比较少,易清只发现了一处。以她发现的第二处爪痕作为中心点,易清再次检查过了周围的所有地方,这一次,终于是发现了重要一点的东西。

轻巧地跳过被拦腰拍断的树木,易清看了看眼前这片不大的空地,毫不留恋的掉头就走。

这块地方,血腥气冲天,四周东倒西歪的小树和灌木,无不表示着就在刚才,这里有两个阵营,斗了个你死我活。

在这个小小一点的战场上,易清一眼就看到了很多她之前找到的那种黑白相间的毛发,也一眼就发现了不少她之前到处想要找的那种爪痕。可是,易清也看到了许多灌木之上非常整齐的断口,那不可能是被妖兽弄出来的,那是弟子们的兵器。

地上散落的毛发,有的甚至带着皮,扯着肉。易清大约可以确定,那些毛发是从一头棋兽的身上被削下来的。可惜,现在确定了已经没有用了。

她不觉得眼前的场景之所以会如此惨烈狼藉,是因为两头妖兽在打架。多半是有明台弟子在她之前发现了这头棋兽……反正就是没她的事了!

明台弟子外出历练,单走的几乎不存在!而一个小队伍,拿下一头棋兽,随随便便。

有些失望,易清再次走上她规划好的路线。不过她很快就拾回了精神头——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嘛!反正一头棋兽,她大约也打不过!

就这么安慰着自己,易清还没有走上多远,就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隐隐地在震颤。她倒是也不惊讶了,上一次凑巧路过一队明台弟子围杀三头妖兽的地方,也是这种动静。

体型大的妖兽,如果数量再多一点的话,是可以造成小地震的。不过,体型越大的妖兽,就越是不活泼,太重了活泼不起来。会有这样的阵仗,多半是又有弟子跑去挑衅了。

唉……她又碰到明台弟子组成的小队伍了,这频率真的是越来越高了!

易清停在原地,感受了一下这震感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之后,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走。

没走上几步,她又停下来,回头看过去,觉得有些不对。

易清的速度不快不慢,但不管怎样,她是往相反方向走的。按理来说,她很快就能走到清静地方了。但是,脚下的震颤感,似乎越来越强烈了……

是一群弟子在赶着妖兽跑?不会吧!体型大的妖兽,围起来杀掉不就可以了?它们能跑的过人?那么,是一群妖兽在赶着弟子跑……唔……这个好像说得通!

易清不打算再跑,准备回头看个清楚。毕竟,能赶着一群弟子跑的妖兽,如果盯上她了,大约可以整死她!

“呜呜……”

易清没有等待多久,就听到从强烈的震颤感传来的那个方向,飘过来的哭声。

是个女孩子,声音惊慌失措。

听到声音的同时,易清也看到了人,貌似还有些眼熟,这小姑娘是谁来着?

“世锦哥哥,你先放下我自己走吧。有筑基的师兄师姐在,我不会出事的。你先自己走……呜呜……”

许世佳看着在她背后追着的庞然大物,是真的哭了。她的眼泪当中,有被惊吓到的成分,更多的却是被气哭的。

怎么就能有这么倒霉的事情?还偏偏被她给撞上了!不都说棋兽是独来独往的吗?怎么偏偏她碰到的就是整整一家子!

世锦哥哥的生日快要到了,她在发现棋兽的踪迹的时候,还得意地想着不用准备什么惊喜了,带着世锦哥哥到棋兽的窝里看一看就是最好的礼物。结果现在……她的确不用准备惊喜了,她这是准备了要命的惊吓!

真是的!她怎么就不乖一点呢?她还在拂尘,跟着哥哥姐姐们出来干什么呢?就在拂尘弟子历练的区域乖乖待着不就好了吗?碰到这种妖兽,她完全就是个累赘,还害得世锦哥哥受伤!

现在怎么办呀?她打伤了那两头棋兽的幼崽,现在这两头妖兽紧追着他们不放了!队伍里别的人就是想要引开一下它们的注意力都做不到!现在怎么办呀?世锦哥哥受伤了,自己跑说不定都跑不掉,带着她走不了多远的!怎么办呀?

不是说这片范围都有筑基的师兄师姐看着吗?他们怎么还不赶紧出来救命啊?

心里又气又怕又着急,看着背着她跑的许世锦一声不吭,脸色阴沉,对她连一声安慰都没有,许世佳隐隐觉得有些不好了。

不是她太娇纵,在这个时候还想要一声安慰。主要是她世锦哥哥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脸色。连他都是这样的神情了,难道真的……

“世锦哥哥,你放下我!”

背着她跑的男子步伐越来越沉重,地面上到处都是腐朽的枯枝烂叶,很不好走。许世佳抹了抹眼泪,看着背后越追越近的四头妖兽,狰狞的面孔,仿佛已经距离她不到一尺。她不哭了,拍了拍背着她的人宽宽的肩膀,几乎是在用命令的语气说话。

许世锦也不知道伤在哪里,跑着跑着突然就是一个踉跄,却依旧是不开口,冷着脸背着许世佳继续跑。

“世锦哥哥,你放下我!”

知道背着她的人伤在哪里,许世佳并不敢挣扎,怕碰到他的伤口。但是不管她这句话说了多少遍,背着她的人就跟聋了一样的听不见,说着说着,许世佳又着急地哭起来。

这不是她在跟许世言打擂台的时候,擂台下好像跟宝儿的关系还不错的小丫头吗?似乎是叫世佳,许世佳。

易清很快认出那个满脸都是眼泪的姑娘,不过,她没有打招呼的兴趣。尤其是在看到就在许世锦和许世佳背后追过来的四头妖兽时,她更加没有心思问候一下了。

浑身都是黑白相间的杂毛,但是在肚皮上和背上,却有一片格外规整的黑白色斑点——这绝对是棋兽了!她也是见识到了!

这样站起来比她三个人都高的,四脚着地跑起来的时候,简直有火车头的风范的妖兽,不管是一巴掌拍死她,还是一头撞死她,要不然一嘴咬死她,全部都绰绰有余!

而且,居然还不是一头!棋兽不都是独来独往的吗?一头都需要集合一整个小队伍的力量去应对,现在这是搞什么?一下子就来四个!

易清没有觉得自己是神,如果是两头比较弱的妖兽,朝她跑过来的两个人可是许家世字辈,可以说是身份最高的两个后辈了。如果有能力救一下,那也是一个人情。但是,四头棋兽的话,还是算了吧!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不容她忽视的问题——筑基弟子呢?在这片地方一天到晚的巡逻的筑基弟子呢?

他们刚刚换上任没有多久诶!之前在明台弟子历练的这块区域,刚刚出来那样的事,这群筑基弟子是想干什么?

如果是一群普通的明台弟子的话,那些师兄师姐,说不定会刻意的考验一下他们,故意不出手,等到最危险的时候再说。但是,许家人的笑话,他们大约不敢看吧。为什么这时候还没有筑基弟子跑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易清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感觉冷冷的。就跟她之前在玉下水那边,看到那些被集合到一起训话的筑基弟子的时候一样。

要害许家人的,是青云堡吧……再不然,是林家人报复了?

这世道,要做件好事,给自己讨个人情都难啊!

易清脑子里一瞬间转过许多想法,最后还是转身,准备自己跑自己的。她可没有对这几头棋兽做过什么,冤有头债有主,它们可千万不要来追她!

只是,易清是看到了许家的那两人,然后才准备跑的。她看到了他们,人家自然也看到了她。许世佳的脸上立刻泛起了希望的光,她哇哇大叫着,兴奋的不行。

“前面那位师姐!救命啊!”

许世锦没有许世佳那么兴奋,他一眼就认出了易清,他对易清的那一手鞭子,可谓是记忆犹新。但是……换成是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易家人?

如果是一个好哄骗的,救了他们许家人,对方说不定觉得自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但是易清,这女人绝对不简单!

感受了一下自己背上沉甸甸的重量,许世锦立刻做出了决定。他的脚步慢了下来,侧头看了眼抓在他肩膀上的手,眼中有一点宠溺和温柔。

许世佳老早就在喊着让他放她下来,现在许世锦终于是停下来,低下身,让她更容易跳下去。许世佳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点笑,她抹着眼泪跳下来,却没有看到许世锦腾出一只手,从腰间取下了鞭子。

眨眼的功夫,许世锦便用鞭子缠在她腰间将她捆好,接着,许世锦摘下了许世佳的佩剑,然后就将她丢向了易清。

“他们是想让我死,不关她的事,请你救她!”

冲易清喊了一句之后,许世锦再不多看这边一眼,回头正面对上了那四头棋兽。

哎哟!真是……

易清微微挑眉,一瞬间的犹豫过后,接住了许世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五章

这许世锦还真的是又聪明,又有情,令人感动的好男儿!

从看到她,到自己作出决定,不过也就是瞬息之间的事情。他能如此干脆,证明他的确不是在危急时刻,丢下身边的人独自逃走的家伙。他是看重许世佳的命的,甚至是将许世佳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这样的人,真的是稀有物种。

易清感动了一小下,有一点点敬佩。不过很快,她的一张脸就完全黑下去。

总共四头棋兽,它们在许世锦将许世佳丢给易清之后,竟然对提着剑直面它们的许世锦视而不见。哪怕是许世锦刺伤了一头棋兽,也只有那头受伤的棋兽停了下来。剩下的三头,继续追着许世佳不放。

棋兽是一种非常记仇的妖兽,就是那种谁抢了它一块漂亮的石头,它下半辈子都一直记得,如果再遇到,势必要把场子找回来的那种。

许世佳只是个拂尘弟子,她跟着明台的师兄师姐出来,就是为了见见世面,看看更多的妖兽,先适应一下她明台之后历练的地方。

拂尘弟子外出历练,在适合他们历练的区域里面,都要有明台弟子带着。否则的话,院务堂不会批准他们出来。更不要说是到明台弟子历练的地方去了。

拂尘弟子想要到明台弟子历练的地方来,必须要满足一个条件,他们要找到一个愿意接纳他们的队伍。一个标准的明台小队伍,可以带一个拂尘弟子,最多一个,不可破例。至于大队伍,可以带上的拂尘弟子的数量,也有严格的管控。

所以,别看每一年外出历练的明台小队伍那么多,还有几个家族的大队伍,但是要让拂尘弟子满足这个条件,其实还是非常艰难的。

小队伍本来就没有大队伍安全,敢带上一个说的难听一点就是累赘的拂尘弟子,那需要队伍里的几个人都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比如之前,林家的探路队伍就敢带着祥子,青云堡的探路队伍自然带着他们的小少爷伯序锋,许家的小队伍,也肯定敢带上许世佳。

那些明台弟子带上这些师弟师妹,让他们帮忙自然是不可能的,就是带着他们出来走一走,看一看罢了。

所以,易清之前下意识的就觉得,那四头棋兽的目标应该不可能是许世佳。她竟然没有想到,如果那四头棋兽的目标是许世锦的话,为什么许世锦不把许世佳丢下,然后自己逃跑?为什么他偏偏要带着许世佳?

啊!她怎么可以这么蠢?

易清的脸已经黑成锅底,看着那向她冲来的三头巨兽,她心里头一个想法就是赶紧把许世佳丢下,自己跑路。但如果这么做的话,虽然今天的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她跟许家的梁子还是结下了。

许世锦和许世佳再跑下去,他们两个人都逃不掉被棋兽一巴掌拍成肉沫的结果。他们本来都应该绝望了,如果就那么死掉,那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现在他们又有了希望,他们的希望来源于她,如果她把他们这点希望的火苗掐灭,这两人肯定会恨死她。

这是人习惯性的迁怒心理,人人都是如此。换了是易清,她也只会对给了她希望,然后又让她绝望的那个家伙,报复的更狠一点而已。

万一她不救人,许家的这两人活了下来,那她是妥妥的给自己结了仇,仇家还是北海珠岛。如果这两人死了,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谁也不知道她曾经出现在这个地方。但是……

许世锦刚才不是也说了,有人是想让他死。出了这样的事,筑基弟子却迟迟不出现。他们不知道的可能性,易清觉得很小。

易清并不能发觉筑基弟子的踪迹,如果这周围有别人看着,那就算是许家的这两个人死了,她还是会被别人拿住把柄威胁!

修仙的世界,可是不存在什么死无对证,死不认账的!还原现在这个画面的手段,修士多的是!

如果被人拿住把柄,那她就是连半点好处都没有得到,反倒是给自己找了麻烦!所以,这两个人还必须救了!

不仅仅是要救下许世佳,还包括许世锦!虽然她这么做可能会招恨,招要害许世锦的人的恨,但是救下许家人,她至少能得许家的人情!

虽然说依旧得不偿失,但是,总比没有任何获得的好。

易清黑着脸,还是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她没有把短短瞬息之间,已经经历了情绪的两种极端的许世佳丢下。看着她那张之前痛苦的一下子回不过神来,见棋兽追着她来了,又立马高兴的嘴角弯弯的笑脸,易清只想骂人。

她真的是……在心里爆了几句粗口,易清拖着三头棋兽跑起来。

他们这一家人相亲相爱,扯她一个外人进来干什么?她今天真特么见了鬼了!

看!人果然不能贪!果然不能冒进!她一个出来大半年的明台弟子,为什么不能安分一点?找什么棋兽,找到了她能打得过吗?现在好了,碰到这样的事情,弄得她连选择都没有!

其实,许世锦在将许世佳抛出去的那一刻,心里就决定认栽。要他命的人好手段,他躲不了,他都决定面对死亡的。

刺伤了一头棋兽之后,他提着剑,马上去追第二头。许世锦是决定要把四头棋兽的仇恨引到自己身上来的,但是他想这么做,被他打伤的棋兽可不答应。

他之前就已经受了伤,背着许世佳跑了这么远,他半边身子都已经没有知觉了。就算他有十分的实力,他现在也是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棋兽虽然体型较大,虽然不是很灵活,但却也跟笨重这个词语没有关系。一头棋兽,可以让一个明台小队伍头疼,缠住这样一个受伤的家伙,简直不要太轻松。

满脸眼泪的笑着,看着许世锦尽全力也就只拉下来了一头棋兽,许世佳高兴的很。但她越高兴,易清就越是难过。看着易清几乎是气的青白交加的脸,小姑娘到底还算是有些良心,把她嘴角的笑容压下去了一点。

如果是在几个月以前发生这样的事情,今天就算是有易清来救命,也没有用的。那个时候,他们许家的大队伍在很远的地方。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回来两个月了。

世锦哥哥就算是受伤,一头棋兽还是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要了他的命的!再多撑一会儿,世言哥哥他们都会找过来的!他们不会有事的!

想着想着,许世佳又忍不住笑了。仿佛在她跟易清的后面紧追不舍的,不是三头最矮的也有三米多高,最大的站起来简直像是一座塔的棋兽,而是三只可爱的小猫小狗一样。

“我把鞭子解开,你乖乖抓紧我。”

她没有受伤,而且精力足够。后面追的妖兽,绝对能打得过她,但它们绝对追不上她。尚算是轻松的易清,想要让自己更轻松一点。她现在心情已经够不好了,不想让自己再累着。

她是用一只手臂夹着许世佳逃跑的,这小姑娘不轻,夹着跑的时间久了,胳膊一定不好受。

原本觉得自己能够拖住所有的棋兽,生怕许世佳挣扎,许世锦才用鞭子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整个身体,包括手臂都不能动,能动弹的只有头和小腿了。但是现在,许世佳高兴还来不及,当然会万分乖巧的配合易清逃跑。

“嗯嗯……”忙不迭地点头,在易清把鞭子解开之后,都不用她催促,许世佳十分迅速地跳上易清的背,牢牢抱紧了她。

易清翻了个白眼,看到这小姑娘明显有些不方便的左腿,忍住没说让她滚下来自己跑的话,恶意的托了托她的左腿后,听到背上的小姑娘疼的闷哼了一声,她才有些满意的继续向前跑。

她故意的!许世佳一时间疼的缓不过劲来,脑子里只转着这一句话。

明明宝儿姐姐那么温柔,虽然说宝儿姐姐以前并不是跟着易清,但她至少跟易清一起待了很多年了。难道那样的气质修养,真的没有一点点易清的原因吗?

不过,还是算了啦!如果今天换成是她摊上这样的事情,没得选择,必须要救人,屁股后面还追着三头棋兽,她大约会抓狂的!因为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疼的面无血色,许世佳努力的左看右看转移着注意力,最后还是觉得周围的景色都没有易清的脸好看。

说实话,许家年轻一代姑娘少,不是她自恋,最漂亮可爱的就是她了。岛上当然不是没有美人,她几个姑姑嫂嫂,笑起来会让人眼睛花的。但是,她们都是长辈,同辈的姑娘里,她真的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后面三头棋兽震得地都在抖,这易清,她都不怕的吗?仔细听的话,她的呼吸好像都没有乱诶!

她应该是没出来历练过吧?棋兽应该也没有碰到过吧?哪有姑娘家不怕这些的?她第一次出来历练的时候,真的就差一点点,就被妖兽吓哭了。

现在想想好丢人呀!那妖兽哪里有棋兽的威力?她居然差点被吓哭……

脑子里面天马行空的乱想着一些东西,许世佳尽量保持着清醒,在易清背上乖乖的,默默咬着牙不说话。

反正已经没得选择了,反正人已经救了,那就索性救到底好了!她要是再跑得快,后头那三头棋兽都要追不上她了。万一失去了她的踪迹,那三头棋兽再回过头去找许世锦怎么办?

她看不出来许世佳身上穿的衣服到底是什么料子做的,她只知道这衣服真是好,不渗血。但是,血没有渗出来,不代表血腥味不会传出来。

这小姑娘还真的是能撑!看在她这么能熬的份上,她早一点给她药!

易清停了下来,没有半点儿怜惜的将背上的人丢到地上。许世佳神智已经有点模糊,易清掰开她的手,把她放下,她才反应过来。

张了张嘴,许世佳刚要说什么,就看见易清解开了她一直挎着的那个一看就是由衣服改成的包袱。

包袱里面,是一株株整理整齐的药草,她一个也不认得。就看到易清从里面挑出两棵,好像有点舍不得的把叶子摘下来,又把肥肥的根揉烂了,最后把叶子与根混在一起,放在手中捏了捏,接着就向她走过来,一把掀开了她的外袍。

呃……虽然说大家都是姑娘家,但许世佳的头脑还是在那一瞬间马上清醒了,她脸一红,看着盯着她袍子下的裤子皱眉的易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掀人家的袍子,这个还是可以的。但直接扒人家姑娘家的裤子,易清自觉有点做不到。

“快点。”

“放心,我不会这样害人。”

补了一句之后,易清往旁边退了退,看着许世佳,让她做什么的意思表现的非常明确。

许世佳的脸更红了,她倒是不担心易清会害她,但是……她们真的不熟悉……

许世佳犹豫了一下,不过她最后还是没有说不用了这样的话。

那三头棋兽肯定会很快追过来,她没有很长的时间,而且腿上的伤实在是疼得她受不了了。世锦哥哥背着她跑的时候她没敢说,易清背着她逃命的时候她又没好意思开口。现在,好不容易易清大发善心,而且有药,虽然她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易清既然拿出来了,总应该有点用的吧?她记得好像偶尔听谁说起过,易清好像还是个大夫……

算了,反正又不是男的,怕什么?

许世佳红着脸,狠了狠心,轻轻将裤子褪下去了一点。看到她左边大腿上那已经血肉模糊,还看得到骨头的伤口,易清的眼皮都跳了跳,更不要说是许世佳了。

她受伤之后立刻就开始逃命,只知道伤口很疼很疼,到底伤成什么样子,她真的不清楚。

没想到自己伤的有这么重的许世佳,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一时间仿佛是被吓到了,呆呆的有些不知所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六章

这是撞在了坚硬尖锐的东西上才会造成的伤口,许世佳八成是被棋兽拍飞过,然后在被拍飞的过程中撞到了什么。

她身上肯定不普通的衣服,几乎完好无损,但是衣服下面的伤口……腿上大面积被蹭的血肉模糊的一片,被撞的最严重的地方,伤口深可见骨。易清甚至可以看到被碰碎的骨头渣,白森森的又扎进了肉里。

虽然说并没有看到伤口,可以依靠心理作用和想象来安抚自己,但能忍得住这样的疼,这许世佳果然不像是她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简单娇弱。

她记得当时在跟许世言打擂台的时候,许世佳跟宝儿两个人,在擂台下,一个两个比她这在擂台上的人都还要紧张的小女孩模样。再看看今天许世佳带着这样的伤口,一声不吭地熬了很久时间的模样……

大家弟子的通病,真的是会装。不过这一个,倒是装得有些令人佩服。

许世佳个子矮,年岁也真的是不大,一张小小的鹅蛋脸,圆润可爱。她的五官,长的也是偏单纯。圆圆的大眼睛,偏浓的眉毛,鼻梁并不是很挺,但翘起来的鼻头,却显得十分俏皮,失去了血色的小嘴巴,看着很是令人心疼。

这么个小姑娘,易清倒是有些好奇,如果她什么也不说,她能够撑多久?

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伤口,许世佳似乎是连疼都忘记了。她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没有机会受这样的伤,她甚至没见过别人受这样重的伤。她往常碰到手指头,身边的人都要紧紧张张好久。伤成这样,她会不会死呀?

很是不知所措的看向易清,许世佳嘴巴一扁,有点想要哭的样子。

她之前不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那么感人的自己去死,让许世锦可以活下来,她那个时候的胆量呢?

易清有点点好笑,但她却没敢拖延时间,棋兽还在后头追着呢!再等一会儿,怕是她身上也要有这样的伤口了。

手中的药草已经被她揉成软绵绵的一团,易清凑过去,没有半分医者该有的谨慎小心,直接把她手中的那一团药草,丢到了许世佳伤口最深的地方。

许世佳整个人都怕的一抖,闭上眼睛,视死如归一样的准备迎接疼痛。

易清没有半点要更加细致地处理一下许世佳身上这个伤口的心思,那些她可以随手挑出来的碎骨,她都完全不管。把药草丢到许世佳左腿的伤口上,她直接拿手往开敷了敷,接着便取出匕首,从许世佳的袍子上面就地取材,割下一条绷带,扎在了许世佳腿上后,她这伤就算是治完了。

“上来。”

也不知道这姑娘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易清看着那撞歪了一棵小树,以势不可挡的气势,怒火冲天的朝她们冲过来的三头棋兽,飞速扎好了自己的包袱挎起,冷声对许世佳道。

这易清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药材,她伤口处更多的是一种凉凉的很舒服的感觉。只觉得有一点微痛的许世佳,很惊讶地睁开眼睛,看着易清给她包扎伤口。

那包扎的速度和娴熟程度,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练得出来的。许世佳只觉得自己眼睛都跟不上易清手的速度,眨眼间,易清刚才敷在她腿上的药材,就已经被布带挡住看不见了。而她只觉得那种凉凉的感觉,很是均匀的散布在她的伤口上,贴合的很好。

许世佳左边大腿外侧,已经找不到一点好的地方。易清只处理了伤的最严重的那一块,别的看起来很可怕的皮外伤,她一眼都不多瞧。

之前疼得最厉害的地方,现在舒服的很。倒是之前完全被忽略的疼痛,现在火辣辣的实在是让她难受……不过,已经很好了,比之前要好多了。

听到易清催促,许世佳脸色还是有些发红的穿好了裤子。可能是因为易清看不出什么惊慌的缘故,她这会儿倒也是一点都不慌张了。身后的三头棋兽,它们的前后掌每每落在地上的时候引发的那种震感,似乎也开始变得没有那么可怕了。

爬上易清的背,回头看看渐渐被落开的三头棋兽,许世佳的一颗心渐渐地放下来。听着易清仿佛是不论到何时都不会乱掉的呼吸,她甚至有了些困意。

从发现棋兽的踪迹,然后到找到它们的窝,最后因为他们去的人不多,没想到那窝里有好几头棋兽,他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接着就是逃命,队伍里的几个人受伤的受伤,没受伤的引开了两头棋兽。然后世锦哥哥带着她逃跑……

虽然时间不是很久,但是情绪可真的是太剧烈了。再加上她又受了伤,之前感觉不到,现在有一个安定的环境,疲倦真的是铺天盖地地涌过来。

许世佳的头因为背着她的易清的步伐和疲倦而一点一点的,最后终于是点在了易清的肩膀上,再没起来。易清侧头看了看这个姑娘,忍了又忍,差点没将她丢下去。

这一切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背着人逃命,自己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她背的人倒是心大,居然特么的睡着了!

这边,易清在心里狂爆着粗口。那边,许世锦终于是等来了救援。

剑芒刺目,剑气骇人的宝剑,带着愤怒和庆幸,被主人当成刀一样的劈砍。看着眼前的这头棋兽,终于是对他不可能再造成任何威胁后,许世锦整个人脱了力,靠着一棵树倒了下去。

卸掉了这头棋兽的两条腿,许世言才像是用掉了自己所有多余的力气。把妖**给他带来的人去对付,他两步奔到了许世锦身边。

“世锦,你怎么样?佳……佳佳呢?”

没有看到许世佳,这让许世言觉得有些不安。最后说话的时候,他原本是想要一股脑地问很多问题的,最后却只是说了三个字。

“她没事,我们在这儿碰到了易清,她带着佳佳逃了。”许世锦缓了口气,道。

现在想想,还真的是抱歉。那女子可能这会儿心里已经把他骂成狗了!本来没有她任何事情的。

虽然说能让他们许家人欠下一个人情,这是很多弟子的梦想。但是人和人不一样,很多人只考虑得到利益,考虑不到弊端。易清,她大约是那种凡事先看得见弊端的人。

反正他是看到了在三头棋兽都追着她们去的时候,易清那一瞬间黑到底的脸色的。

她有救人的机会,是因为他们碰到了麻烦。她不救,是跟他们过不去。她救了,是跟他们的麻烦过不去。反正,没有一个好点的结果。

本来,如果他死了,易清只救了佳佳的话,那对她而言就很好。但是,他保证他当时是真的想要拦下那四头棋兽的。只不过是因为他有点高估了自己。所以没拦住而已……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吧?总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否则,为什么赶巧了的不是别人,偏偏就是她呢?

“谁?”

谁还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呢?大家都是想要活的。许世锦给自己找着借口时,就看到许世言一脸不可置信的问。

“就易家的那个姑娘呀!今年不是还跟你打擂台了?”

许世锦更加有些不敢相信,许世言的记性应该没有差到这份上。易清这个名字,还有谁不知道的?更何况,他是了解许世言的,能在擂台上跟他打那么长时间的人,他是怎么也不会不记得的!

哎哟!好像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吔!

“我去找佳佳。”

许世锦有些怪怪的眼光,让许世言立刻反应过来。把他这眼神锐利成刀子一样的兄弟交给了别人之后,他跟着三头棋兽造成的痕迹,叫了几个人,追了上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听到许世锦说的那句话,听到许世佳没事,他首先就是放了心。接着,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快的从许世锦的话里找出易清这个名字。

从脑海之中迅速跳出来的一身规规矩矩的教院服饰,那种素简穿在她身上,却就是与旁人不同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笑了一下的画面,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知道易清很美,不是因为以前流传在东山府的画像,是还在那之前。大家都说,易家的清秋,一定不是凡人。她的姐姐易秋心,已经是整个荧珑界数一数二的美人。她却是在幼时,五官都还没有长开的时候,就比她的姐姐更美了。

她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每次出现,她怎么穿的衣服,怎么梳的头发,头上戴着什么珠花,这所有的一切都能流传出去。然后,哪怕是在他们北海珠岛上,大家也都照着她的样子打扮家中的女孩儿。

小孩子应该是天真可爱最佳,但那个时候,他所能碰到的小女孩儿,几乎全部都是照着她的样子搬的端妍清冷。

就这么一个女子,她突然的没了修仙天赋,虽然说对于他们许家来说,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他的心里,却觉得有些失望和可惜。

他不觉得自己差给任何人,他还想着等以后,跟她好好比一比。但却没想到,再没那个机会了。

从此就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他也渐渐地没再想起过易清。一直到去年年末,他们站在同一个擂台上……

她一直都是没什么表情的,但是为什么那一刻突然笑了?她别是在嘲笑他空负盛名,连她这个刚刚到明台的弟子都打不过吧?但不管怎样,就算是嘲笑……

许世言突然摇了摇头,他到底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岛上美人那么多,从小看到大,他怎么都该有点出息的!

背上的姑娘已经睡香了,易清在听到后面终于来人了的时候,气愤愤地将许世佳丢到了地上。看着她被摔醒,皱着眉头睁开眼,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伸手揉眼睛,小嘴巴还不高兴的撅着的时候,易清简直好气又好笑。撇下一句“你家里人找过来了”,她转身就走。

只是越走,她的脸色就越黑。

之前她一个人到处乱跑,除了脖子上挂着的烬暑珠之外,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现在呢?她本来应该是跟谁都没有关系,一身轻松的。现在却……

易清都感受到了那想要弄死许世锦的人,没有达到目的,然后正在用阴森森的眼光看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讨厌无比的程咬金。

她以后走路一定小心,她再也不多管闲事,盼望各路大神放过她这么一个小废物,千万不要趁她一个人的时候费力气下手呀!

人多就是好办事,赶着易清和许世佳跑了这么远的那三头棋兽,虽然说不知道为什么追着许世佳跑,但是仇恨这种东西,很容易就被拉开了。

三头棋兽被几个明台弟子迅速引开,许世言径直向许世佳跑过来。看到岛上人人都宠着的小公主,被易清直接从背上丢下来,许世言当即就皱了皱眉。

但在见到许世佳好像是刚刚睡醒一样,揉了揉眼睛之后,还美美的打了一个哈欠的样子,许世言有些无奈,也很快理解了易清的做法。

因为他走过去,也是一点儿都没有收敛力气的狠狠敲了敲许世佳的额头,有些哭笑不得的骂道:“所有人都急得跟什么似的,你倒是好,居然还在睡觉!”

“啊!”捂住额头,许世佳一副刚睡醒还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呆呆的看了许世言两秒钟,才明白过来要委屈,眼泪花立刻装了满眼。

“世言哥哥!”她也是真的害怕,她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撞到易清,说不定她跟许世锦就撑不到获救的时候了。

“有没有伤到哪儿?我听他们说,你腿被撞到了是不是?”就这么一个正儿八经的妹妹,许世言还是宠的,他立刻心软了。给许世佳揉了揉额头后,轻声问着。

“嗯……撞得可严重了!要不是……诶?易师姐呢?”

一个娇还没有完完整整的撒完,说起易清,许世佳立刻清醒了过来。左看右看,哪里还找得着易清的人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七章

人们最容易感激涕零的,是像雷锋一样,做好事不留名的人物。如果她在救了人之后,马上就开始跟许家人商量报酬,那也未免有些太难看了。

虽然说她的确是救了人,但如果被救的人换成是她,救她的人在还没有等她恢复过来的时候,就开始一句话说三次她应该拿出的回报,那会让她有一种救她的人是专门在等着救她,然后就是为了拿报酬的错觉。即便清楚那只是错觉,心里也肯定会十分反感。

而且,除此之外,易清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她现在,看到这些许家人,她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为了避免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她需要先离开,一个人去平复一下。

“刚刚走了。”

看许世佳左瞧瞧右瞄瞄,就是找不到易清。许世言看着易清离开的方向,想着刚才那个背影,对许世佳道。

“怎么走了呢?我还没有跟师姐说声谢谢呢!”许世佳看了看自己的腿。

“是该跟人家说声谢谢……”

虽然说人情这种东西,是他们最不愿意欠下的。但是今天这种情况,是避免不了的。易清救了许世锦和许世佳,这是事实,他们许家人还不至于嫌麻烦,而不认这个恩情。

“嗯。要不是半路碰到了易师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许世佳点着头,许世言正要问她刚才说自己伤的可严重了,那么到底是有多严重,就看到许世佳突然一脸的兴奋,双眼亮晶晶的跟他说:“世言哥哥,你知道吗?易师姐真的漂亮诶!”

许世言又有点哭笑不得,他这妹子注意的点,从来都跟正常人不一样。她要是个儿郎,在逃命的时候,注意到人家师姐的长相,这还算是说得过去。但她是个小姑娘呀!易清就算是再好看,她是不是也有一点……

除了点头附和之外,许世言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结果,他的附和,让许世佳更激动了,小嘴巴滔滔不绝。

“……而且还会医术……还有,她居然都不怕棋兽的……还有还有……”

见许世佳把她的救命恩人夸个没完没了,虽然说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但是时间还是不能这样用的。

“好好好!你的易师姐哪里都好!但能不能过会儿再夸?你刚刚不是说伤得可严重了吗?伤在哪儿了?”

脑海之中那被他压下去的画面,被许世佳的话给带的再一次跳跃到眼前。许世言迅速开口打断了许世佳的话,也是打断他自己的思绪。

“呃……”许世言却没想到,他不过问了一下许世佳的伤,这姑娘竟然就脸红的卡了壳。不再夸易清了,也不跟许世言说她到底伤的怎么样,就红着一张小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还没被人那么掀过衣袍嘞!再加上易清总是冷着个脸,面无表情的,个儿高高的着实没有半分女子的那种柔和……

一点都不像姑娘的姑娘,但是,怎么现在想想,还是觉得那么漂亮?那么……

哎呀哎呀!乱七八糟的想什么?许世佳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一张脸越发红了。

“怎么了?”

许世佳在那里害羞,却是让许世言误会了,还以为她怕是真的受了什么要命的伤。下意识的忽视掉之前许世佳还在舒服的睡觉,许世言一下子着急了起来。

“没事没事!就是腿上伤到了而已,易师姐已经……包扎过了……”安抚过许世言,说着说着,许世佳的脸又红了三分。

她受伤的地方,真的有点尴尬。虽然说伤的最严重的地方是大腿,但是擦伤的范围却大了。她还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也没伤在那种地方。在东山府修炼,家里人要培养她独立的性子,给她连婢女都省了,她都是自己洗浴的。也就是以前还在岛上的时候,身边的婢女和娘看过……

反正易清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徒留这边保守的小姑娘害羞的不能自已。

“我看看。”

看许世佳并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许世言也放下心来。掏出随身带着的药,没想过许世佳伤在那种地方,他说要看看的话倒是坦然的很。

“没……没伤在……世言哥哥,你叫洛姑姑过来吧。”许世佳有些扭捏,跟许世言说着话,脑海里面却还是之前易清给她上药包扎时候的画面。

哎呀!人就是不能长得太好看了!那个时候的易师姐,怎么就那么好看呢?感觉比她世言哥哥和世锦哥哥都好看……

虽然是哥哥妹妹,但年纪都大了,有些事情确实是不方便。看许世佳小脸通红的把脸蛋埋在手中,知道她怕是伤在什么尴尬的地方,许世言咳嗽了一声站起身,把他手中那一小瓶药先递给许世佳,然后才走开。

没过多久,一个即便是跑动起来,也显得书香十足的女子,一脸焦急的奔到许世佳身边,一句话都不多说,把自己背上的药箱子放下,取开盖子,头也不抬地问。问话的语气,却是没有多少书卷气。

“伤哪儿了?怎么伤的?”

那女子本来是想要听许世佳说她是怎么伤的,然后她好在药箱子里面找适合的药,结果等了又等,许世佳愣是没说话。

那女子抬头看去,就见许世佳还是小脸红通通的,看着她神神秘秘地笑着不说话。

唔……这是怎么回事?世言不是说,救了世锦和这个小丫头的,是易清吗?易清就只有一个呀!难道还有男的?要不是男的,这小丫头怎么见鬼的一脸……思春的模样?

“你这小丫头,愣着干什么?问你呢?伤哪儿了?”

那女子愣了一下,双眉一皱,还是暂时把她的想法抛开到一边去,眼前人身上的伤比较重要。

“洛姑姑,我的伤已经被包扎过了,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别人包扎的我怎么放心?赶紧说伤哪儿了?我看看。”洛霜根本就没有把许世佳说的话放在心上,屁股后面有三头棋兽在追着,就算是包扎了,肯定也只是很粗糙的随便处理了一下。

“我撞在了石头上……”

跟她的这位洛姑姑比较熟悉,许世佳再次小小心心的把裤子褪下来的时候,比之前面对易清的时候要自然的多了。

絮絮叨叨地说着她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在洛霜看到她腿上的伤口,比她之前吸的那一口还要深的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里面心疼的连眼泪都出来了时,之前自己被吓得回不过神来的许世佳,开始安慰起洛霜来。

“天哪……”看到许世佳裤子下面那些易清根本就没有去处理的擦伤的时候,洛霜就已经替许世佳觉得疼了。在轻轻解开易清扎好的绷带时,她真是心疼得落泪。

“伤成这样,还说没事?”

把易清敷好的药取出来,比易清要细致千百倍的一点一点挑干净了所有骨刺,洗掉了所有血污后,洛霜才上了药,给许世佳把左边上半条腿,牢牢实实的包扎了起来。

“最少一个月,不准给我乱走路!今天就让人带着你回东山府……不行……你就在这里给我待着,哪里也不许去,更不准活动!到年底再回东山府,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包扎好了伤口之后,洛霜说出了一大堆的要求,一下子就让许世佳撒娇讨饶起来。

“洛姑姑,哪里有那么严重?我都一点不疼的!”

“要不是人家给你上了药,你就是有九条命,这会儿也是疼掉四条,再流血流掉四条!”

“那不是还有一条吗?”

“闭嘴!乖乖的!”

洛霜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说起话来可真的是干脆利落的不客气,吓得许世佳脖子一缩。知道她身上的伤看起来的确是骇人,许世佳没有再多说什么了。照着洛霜的话做——闭嘴,乖乖的。她也清楚,大家都是心疼她。

北海珠岛的药,肯定是要比易清随手采的药好很多,许世佳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她在地上侧坐着,看看洛霜给她准备着日后用的药,又看看被洛霜收拾出来的易清给她敷上的药草,突然好奇的问道:“洛姑姑,那是什么药材呀?”

洛霜还是气不打一处来,看到许世佳身上的伤后,她心疼得紧。虽然说那样的伤,他们这些外出历练的明台弟子,根本就不在意。就算是更严重的,也挨过好多次了。可是这样的伤出现在一直被他们捧着宠着的许世佳身上,就让人有点难以接受。尤其是她还清楚,许世佳如果想要继续修炼,以后这样的伤,还有的她受的。

越想就越有点难过,听到许世佳问她,虽然知道她受了伤,但洛霜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无相女神医给你敷的药,你放心用着就是了。”

“什么什么?什么神医?”

只听说过易清好像会医术,但是易清的名号,她是真的不知道。没想到易清居然有名头,许世佳一下子激动起来。

他们这些人,心里花花肠子太多了。看到一个单纯的,又可以宠的,当然就会捧起来。但是,许世佳的确是一个你对她好,她就对你更好的姑娘。对易清这个实打实的救命恩人,她记着是应该的,是肯定的。她甚至都能想象到以后,许世佳一定会把今天的恩情,变着花样的千倍百倍还回去。

可是,即便如此,许世佳这样关注易清,还是有点……过了吧?

这小丫头……这小丫头怎么回事?

地上的那点药草,她当然也认得,她药箱里面还有呢!这种药草对许世佳的伤没有半点好处,但止血止痛却是一流的。

三头棋兽在追着她们跑,易清能迅速地给许世佳上了这种药,没有让她失血过多,痛到昏厥,这真的是她能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可是,也就仅此而已吧?除此之外,易清还做了什么吗?单单就只是上药的话,她也给这小丫头上了呀,怎么不见她听到她的名字这么激动?

这边,洛霜在心里莫名的吃醋,身边的许世佳还在满眼期盼的等着她回答。那双眼亮闪闪的真的是让人没法抗拒,洛霜冷着脸,还是回答了:“无相!女神医!”

许世佳又开始捧着脸了……她还以为她所听说的易清懂些医术,只是她看了些医书,对这方面有点了解。没想到,易清居然是神医呀!还是无相,这什么意思?听着很带劲啊!但是怎么会有这个名头的呢?

“洛姑姑,为什么会叫无相呢?”

“我怎么知道?话说回来,佳佳你怎么了?你碰到的易清是那个易清吗?我怎么感觉你碰到了一个易清师兄?”洛霜这才是真正觉得有点不对,认认真真地问道。

“唔……没怎么没怎么……”许世佳马上不问了,想了想刚才洛霜的话,她突然觉得很赞同。

就是嘛!她就说有哪里不对!易清不像一个师姐,她像一位师兄!尤其是在背着她跑的时候,虽然说她的肩膀没有世锦哥哥那么宽厚,但安心的程度是一样的。

好漂亮的师兄……嘿嘿……

在洛霜有些悚然的眼光中,许世佳旁若无人的傻笑着。笑了一会儿,她还是放不下之前的疑惑,又问:“洛姑姑,你肯定知道无相的来由的。你跟佳佳说说嘛!”

“怎么样?她的伤势如何?”

洛霜还没有回答,许世言先走了过来,接受到许世佳有些不满的视线时,还兀自闹不明白。

“伤得不轻,不过被人上了药,血止住了,她又没昏过去。她还清醒着,这伤就容易恢复,靠修炼,她自己就可以撑过来。”

“那就好。”

“佳佳,再没有别的地方了吧?就腿上那一处伤了吗?”

“嗯嗯嗯……嗯哼……”许世佳忙不迭地点头,接着又哼唧了一声,眼光直勾勾地盯着洛霜,意思非常明确——她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不知道!”心里莫名的发酸,洛霜的语气更不好了。

“怎么了这是?”许世言更加是摸不着头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八章

洛霜虽然说是姓洛,不是许家人,但她并没有什么血缘牵绊,早些年嫁到他们北海珠岛,也就算是岛上的人了。

只是可惜,洛霜是个苦命的。嫁的人早早的就走了,不止如此,连生下的姑娘也夭折了。那姑娘若是还活着,也正是跟许世佳同样年纪。

正是因为如此,洛霜可要比他们这些兄长宠爱许世佳,真真的是将其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许世佳也爱重她,以前叫婶婶,后来在洛霜正式成了许家人,在家族中有了排行后,他们这一辈的年轻人,也包括许世佳,都尊称她一句姑姑,许世佳更是只要有时间就粘在她旁边。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洛霜可是从来不会对许世佳有什么冷脸的!今天怎么气冲冲的?

“世言,救了他们的到底是谁呀?”洛霜是真的疑惑,如果是个师姐,许世佳现在的情态,未免太让人有些后背发凉。

“是易清啊!”世锦不是重复了好几遍了?那个时候,洛霜也在旁边听着呀!

“是易家的易清吗?东山府上再没别的易清了吧?”

“当然是大凉易家的易清,怎么了姑姑?”

“要是她的话……”瞄了许世佳一眼,洛霜扯了扯许世言,往旁边走了走,才小声的道:“你看看佳佳现在这个样子,这……”

这才闹明白洛霜到底要表达什么,许世言一时间有些忍俊不禁,笑道:“姑姑也是知道的,她不一直就是这个样子?见到漂亮姑娘就转不开眼睛了!世言记得,当初,姑姑不是也被她缠的烦过?”

以前,岛上跟许世佳同龄的孩子不少,但女孩子肯定还是喜欢跟女孩子一起,跟一群臭小子,有什么可玩的?许世佳那时候找到一个喜欢的姑娘,就扒着不放了。后来到东山府,虽然说同龄的姑娘多了,但是因为身份有别,交往起来总是要考虑很多东西。

许世佳虽然被养的单纯,却很是聪慧机敏,她才不会让别人利用她的天真,来伤害她的家人。

朋友真的是难交,许世佳又是个格外外向的人,虽然说她不是没有说话的人,可是她也想结交两个真心的小姐妹,说些姑娘家的事情。

这样的交流的欲望被憋了很多年,现在逮到一个救了她的师姐。师姐长得那么漂亮,虽然说并不是很无害的样子,但她的身份却也不足为惧。许世佳自然是……

“不就是救了她一命,还给她上了药吗?”听许世言说着,想想许世佳的确就是那么个德性,洛霜有些酸酸的嘀咕了两句。

这醋吃的有点诡异了吧?相比较许世佳那花痴的小脸,洛霜身上的酸气,才让许世言无语。他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然后就见刚才还在吃醋的洛霜,突然很正经的叮嘱他道。

“不过话说回来,世锦和这小妮子,这一次的确是危险,要不是半路碰到了人,怕是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如果易清不是提前知道些什么,这救命之恩,可是实打实的。咱们怎么也应该去道个谢,只是,这易清的身份……罢了,易家现在反正不成气候了。”

“已经查过了。那几头棋兽,是提前被安排好的。筑基弟子迟迟没有出现,这一点实在是奇怪。就算是那人要害世锦,这样的手段也未免太可笑,给个傻子看都知道是他在害人。这一次,大约不是他。估计是青云堡的那一群人,再不然……”

许世言低声说着,冰冷的俊秀脸孔之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却有些肃杀之意。

“呵……真是好大的手笔!好几头棋兽的窝,他们居然直接拿出来做局,真是舍得!”洛霜的一张脸也冷下去,狠狠的道。

“姑姑不必生气!所幸他二人命大,必死的局居然都能杀出来变数,这个时候气的肺疼的,一定不能是咱们。”

“嗯。”洛霜点点头,转眼之间却又有些忧心。易清救了她最心疼的许世佳,她倒是也不考虑许多,直接就替易清着想起来。

“不过,易清这样硬生生的杀出来。虽然说都是凑巧,别是再被人记恨上了。能跟你斗的旗鼓相当,虽然我不曾看见,但她的身手想来很不错。只是,如果有人刻意报复的话,那还是麻烦缠身。”

“应该只是小小的教训。”洛霜从来不掩饰什么,对易清的担忧就表现在脸上。许世言却是不好多说什么,洛霜的话,竟硬生生勾的他心里不安。他低声分析着,冷静的声线,似乎也在安慰自己:“那幕后之人虽然恼恨,但是对付她,绝不会花费太多心力。”

“适才倒还未曾想到,这不是人情欠大发了?”洛霜苦恼的咂了咂嘴,正要跟许世言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被他们丢在身后完全不管不问的许世佳,开始表现自己的存在感了。

“诶诶,洛姑姑,世言哥哥,你们不要欺负我现在不能起来走路,就躲在一边说悄悄话!你们在说什么,给我也说说嘛!世锦哥哥怎么样了?今天那几头棋兽是怎么回事?还有……”

许世佳只是被保护的太好,凡事想的不多,并不是代表她蠢,而是那些事情都有她的长辈们解决,她没必要操心,自然不必多挂念。但是这一次,差点死掉的人就是她,她心可没那么宽,自然是要细想追究一番的。

“易师姐救了我和世锦哥哥,该不会也有人找什么妖兽去报复她吧?”

再迟钝也知道今天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肯定是有人害他们!要害世锦哥哥,她只不过是顺带被连累的而已。

本来他们都死定了,结果易清突然跳出来,然后他们就没死。这样的话,那些想让世锦哥哥死的人,肯定很生气。但想再害他们许家人,哪里有那么简单?当然是要找比较容易欺负的人出气了!

那个比较容易欺负的人,当然就是易清了!

哎呀!怎么办?易清刚才还是一个人走掉的,该不会这个时候已经出事了吧?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许世佳一下子着急起来。连她腿上的伤都忘掉了,着急地想要跳起来去找人。

她虽然聪明,却心思简单。救了她的人,她是一定要还回去报酬的,一直到她自己觉得人情还够了为止。如果别人救了她,反倒是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那她这辈子都过意不去!

“干什么?你个臭丫头,给我乖乖坐着!不想要腿了吗?”

见许世佳要站起来,许世言和洛霜两个人连忙冲到了她身边。许世言只是扶着她,虽然安静的时候看着书卷气十足,但那明显不是她的本性,说起话来怪凶的洛霜吼了两声,迅速的压制住了许世佳。

“姑姑……”虽然乖乖的又坐下来了,但许世佳明显不怕洛霜这样的大嗓门,她扯着对方的袖子,摇了两下,就让洛霜缴械投降。

“得了得了得了……知道你担心你恩人,但是你去找她有个什么用?”

见许世佳还是殷殷的看她,洛霜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放心吧,我们不会让她有事的。救了咱们佳佳,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看着许世佳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不知是因为吃醋还是什么,洛霜突然有点担心。

这丫头真的是单纯,他们一边想要让她渐渐的长大,开始学会自己看人,学会自己做事,但是却又不可能完全放心下来,总是忍不住地控制着靠近她的人,就怕有那居心叵测的家伙利用这个丫头。

现在,易清直接救了这个丫头。这个是没办法控制的,甚至她现在自己都满怀感恩。如果今天佳佳真的死了,她不敢想象她会怎么样!

她已经经历过太多亲人的死亡,那些经历让她胆小到甚至都已经不敢再去在乎很多人。佳佳是她当成亲生女儿看的姑娘,她看着她长大,把对自己孩子所有的爱,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她第一个女儿夭折了,如果第二个也死了,她会被击溃,真的!

而她都对易清如此感激,更不要说是被救了的许世佳。她不用眼睛看,用一根脚趾头就能猜到这丫头肯定是对易清充满好感的。但是……

她对易清并不是很了解,这些年也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但是她笃定,那女子跟佳佳根本就是两种人。

虽然她没有注意过她,但是易清的种种事情,天天有嘴碎的人在耳朵边上说,她怎么着都是能够听到两件的。

这样的女子,她如果是真心对佳佳,哪怕是她只是想要通过佳佳来获得许家的撑腰,那都是可以的,那都是很好的。但让她担心的,是易清想要的不止一点……

不过,易清既然没有修仙天赋,她的心就多少不会很大。但愿她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但愿他们的佳佳,在真心对一个人好之后,不会被伤害到失望……

现在,东山府是不能回去的。毕竟,许世言、许世锦他们,都是夫子的弟子。虽然不知晓要发生什么事,但是待在东山府不安全,是他们每个人都有的直觉。

许世佳就被安排在这一小块地方休息了,洛霜在这里陪着她。除此之外,还有许家的很多护卫,也都在这里守着她,和同样被转移到这块地方,同样也受伤了的许世锦。

要调查这一次他们许家弟子差点被人算计到死的事情,还有被许世佳千叮咛万嘱咐过的易清的安危,没有受伤的许世言,只能担负起这些事情来。

知道她世言哥哥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要明白,他们北海珠岛未来的岛主,都跟在世言哥哥的身边,学着他做事。他们这一辈的年轻子弟,可不是被选出来的岛主最优秀,而是世言哥哥。

很放心许世言,也不再担心易清的安危,许世佳在被安顿好之后,抓住洛霜就开始问起了她最关心的事情。

“洛姑姑,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为什么易师姐会叫无相啊……”

洛霜很是无奈,也有些嫉妒,颇有一种女儿大了不由娘的感觉。其实她对易清,真的没有太多关注。她怎么知道人家叫无相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就是医者,她对荧珑界的好大夫向来都是一清二楚的话,她说不定连易清是无相女神医这个都不知道。

许世锦看着许世佳最近是谁知道易清的事情就往谁的身边凑,洛霜很苦恼,但他也没办法。不过知道许世佳就是这样的脾气,他反倒不担心,只是有些为许世言发起愁来。

他算得上是荧珑界姑娘们最想嫁得好儿郎之一吧?但他如果不是看得很开的话,对他这个兄弟的嫉妒,就能够活生生的烧死他了。

世言真的太优秀,没有任何人敢看轻他。哪怕是现在在纳灵秘境之中,被说成是最有希望在最近就可以突破空明,前往上界的那几个叔叔爷爷辈的许家人。

而除了修炼上的天赋之外,北海珠岛的岛务,他小小年纪就插手,而且还把他负责的范围管得井井有条。说句该打嘴巴的话,要是世言没了修仙天赋,未来岛主的位置肯定是他的。

就这样一个除了面瘫之外,你找不到别的毛病的男子,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他眼光很高,尤其是对女子的眼光,可以说是万分严苛。

像他这样的人,但凡看中一个,是很难放下的。可若是他没猜错,许世言这一次看中的这一个,他无论如何得放下。

别说易清没有修仙天赋,就算是她还是从前的天之娇女,他们也不行。在自身条件方面,他们当然是无比般配。可易清是易家人,就这一点,便注定他们绝对不可以。

“世言,看样子,你有一个很强大的情敌。”

指了指在到处收集易清的消息的许世佳,许世锦跟偶尔回来的许世言道。

他当然是期盼自己的兄弟可以收获幸福,一个他命中注定的女子给他的幸福,是他们谁也给不了的。但是这个,一定不行!哪怕是许世言心里会很不高兴,他也必须要点醒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九章

“至少是在前往葬剑大陆之前,我不会有什么情敌。”

许世锦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许世言不由愣住。之前听到救了他们的人是易清,他略略有些失态。没想过他的异常能够瞒得过许世锦,他也知道,许世锦犹豫一番之后,肯定还是会提点他一下。

不过,其实,也不用他提醒,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那些不该有的情愫,他会通通都丢弃。

生命无常,修士的生命,更加无常。灵通修士,说起来很厉害,在他们眼中看来,那都是传说中的人物。但是,易秋心不还是说死就死了?

而易家,失去了一个易秋心,才过了多久的功夫,就已经湮灭的干干净净。易家嫡支的人,几乎是死完了。就连那从来都没什么出息的二房,旁人也不会放过他们。甚至是易家的许多庶支,都过得艰难,还有不少人,直接改了姓。至于在上界山上的那些易家子弟,多久没有听到过他们的消息了?

强盛的时候,人们总是会骄傲起来,不知不觉地给自己结下很多仇家。没落下去了,他们就会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人缘怎么就这么不好?再加上,易家即便是没落了,也是一块很肥美的肉。红尘间处处是狼群,易家必定会被人撕咬的最后什么也不剩!

而这一切,虽然说也有别的原因。但是,易秋心的死,却一定是开头。没有这个开头,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所以,不是他诅咒他们许家的灵通修士,但他们总要多做准备。北海珠岛,他的家园,无论如何不能步上易家的后尘!

所以,他的伴侣,必定是一个可以和他一起督促着双方前进的女子。他可以不在乎对方的长相,甚至是性情,但他们必须要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才可以!

他承认,易清的容貌真的生的太好,清雅绝伦,半分不落俗套,再加上她自身的那种静漠……他也只是正常人,以前也幻想过未来伴侣的模样,至少是外在,易清符合他幻想中的妻子所有的条件。

只有一点,她没有修仙天赋,或许可以到筑基,但是却无法走得更远。这一点,是致命的。

素来冷若冰霜,仿佛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突然凑上前来要杀人,或者是突然间要被别人制住,即便是碰到这样的情况也是面不改色的人,忽然笑了。那种冲击,可想而知。

他许世言对那些沉迷于美色,不求上进的男子,从来是轻蔑的连想都不愿意多想一下。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做了一次他最不屑的那种人。易清一笑,他恋恋不忘。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但后来,却是一日比一日更频繁的想起。乍然间听到她的名字,他竟然直接失了声,被世锦看出了端倪。易清背着世佳逃命,他追上去的时候,对方只是将世佳丢下,并不曾与他多说话,掉头就走,他只看到她的侧脸和背影。那个时候,他竟然隐隐失望落寞,有心想要跟上去。

他从来都不是这么冲动,这样情绪化的人!发觉这个,他心弦大震。是以之后,他找到相熟的筑基弟子,拜托对方去短时间看护着她,免得她遭了别人的报复时,他自己从未去见易清。

他心里也暗暗地打定主意,易清救的是世锦和世佳,跟他没有关系。以后要道谢,也是世佳这个活泼性子的丫头去,他反正是不要再见易清了的。

他对易清并不了解,一点都不熟悉。因为那个笑容而产生的种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会很快戒掉。

两个人就这么一人说了一句话,便都知晓了对方的心思,也算是解决了事情。许世锦心中有些替许世言难过,立刻说起了别的事,一个字都不再提起易清。

“怎么回来了?”

原本他们受伤了的话,肯定是要回到上界山去修养的。他倒是可以在外面拖两天,再重的伤也都好了。但是许世佳不行,她受伤了,是一定要回去好好调养的。

可是如今,看夫子们支支吾吾的模样,这荧珑界,明显是要出什么大事。夫子们都说让他们出来避一避,他们自然不好回去。随便选的这块地方,算是他们许家人的营地了。

许世言醉心于修炼,对自己的身手也抓得很紧。旁的明台弟子外出历练,恨不得自己一整年都碰不上什么妖兽,只好运气的找到一些丹材摘了带回去就好。他却是不要命的到处找妖兽,把自己当成筑基弟子那样的去拼杀。

这次,他和世佳差点被人算计死了。世言自然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他们也都清楚,害人的人,没有那么容易被抓出来。因为他们,也包括他这个直接被别人当成了目标的受害者,都完全没有任何头绪,连猜测这一次设局的人是谁都做不到。

没办法迅速地抓住幕后主使然后弄死,许世言就不会浪费自己修炼的时间。许世锦本来以为,照着他的脾气,到年底,他们回东山府的时候,许世言才会过来找他们,跟他们一起回去。结果,他竟是三天就回来一趟。上次他回来是跟他商量了一番此次他们差点没命的事,这次又是什么事?

“这次怕真的是大事!”

“什么事什么事?怎么了?”许世佳虽然喜欢追着别人问易清的消息,但许世言回来,她还是爱凑在她这个哥哥身边。

冲什么也不知道的许世佳翻了个白眼,许世言却未曾避讳她,直说道:“上界的修士来了。虽然只是十几个结丹修士,但是那些前辈,在到荧珑界之后,只有一两个留了下来,说是要下山去看看。剩下的所有人,据说是在东山府转了一圈,看了看东山府出事的那些弟子,就马上又回去了。”

“山上的人说,看那些前辈的样子,似乎并不是无趣。他们一个两个都是有身份的人,但走的时候,似乎很是惶急。”

“夫子们也是做了一番准备,就是今天,他们去了山巅。”

上界山的山巅有什么,整个荧珑界,无人不知。那是荧珑界所有人都想要去的地方,那里有一个通往修仙大世界——葬剑大陆的阵法。只要走入那个阵法,眼睛一闭,再次睁开的时候,他们就能到上界了。那个据说与荧珑界完全不同,比荧珑界不知要大上多少倍的世界。

只是可惜,走入那个阵法,是需要条件的。如果实力没到,即便哪个人的身份再高,走进去,也是会被那空间转换的力量,在眨眼间,完全抹成一片虚无。

荧珑界的人想要前往葬剑大陆,只有通过那个地方。而葬剑大陆的人想要来荧珑,虽然说有别的办法,但却不合规矩。上界山山巅的那个阵法,可以说是这两个世界法定的通道。有那修士间的大能,靠自己的力量来这个小世界,也不是不行。但却要有打脸上界几大宗门的勇气,或者是隐瞒几大宗门的本事。

夫子们集体到上界山的山巅去,不可能是为了迎接一群结丹修士,哪怕是灵通修士,也没必要如此。此次荧珑界的瘟疫,恐怕真的不简单,惊动的人,也不简单。

“不少知道这个消息的弟子都回去了,反正伯家人是回去了很多,好像是咱们荧珑的灵通修士也会跟着来。”

“四祖爷爷也会来吗?”许世佳插了一句话,小脸上尽是憧憬和崇拜。

她年纪不大,他们许家的灵通修士,她真的还没有见过一面。只是看到过画像,虽然说是口中叫着祖爷爷,但其实,修炼到那种境界,修士早已经可以保持自己的容颜不老了。四祖爷爷的画像,其实是个很年轻俊美的男子。以前,许世佳在叫祖爷爷的时候,总是感觉无比的别扭。但大家都一声声地叫着,她渐渐也不觉得怎样违和,现在已经可以脱口而出。

“嗯,八成会。”

许世言点了点头,见这小丫头一下子突然有了点紧张,不由出声安抚道:“放心吧,有谁会不喜欢你这个鬼机灵?四祖爷爷又是个和蔼的人!”

“我来这是准备问问你们,四祖爷爷要是回来的话,北海珠岛是肯定会去的。那瘟疫肆虐,早就知道岛上怎么也逃不过去这一场灾难。最近岛上传来的消息,几乎全都是瘟疫区里的消息,而且还没有一点好话。四祖爷爷肯定会到岛上去看看,咱们怎么都要去迎接一下……反正我是准备今天就动身,去北海珠岛一圈,然后回东山府,时间刚好能够赶上评选。就是不知道今年的评选,是不是还能如常举行……”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世言哥哥,佳佳还没有见过四祖爷爷呢!”谁管许世言口中的今年的评选能不能举行,许世佳一下子抓住许世言的衣袖,直嚷嚷着要回去。

“世锦你呢?”

“你这不是废话?”白了许世言一眼,许世锦直接站起身来……

像是许家和伯家,他们虽然大部分人都在外面,不知道有什么危险的上界山,重要的人自然是不会待在那里。可上界山上,一定还有不怎么重要的人,在那里充当眼线。东山府有什么消息,他们可以迅速地知道。

但易清,就没有那么好命了。

她不知道,因为她自顾自的一笑,惹得别人苦恼很久;她不知道,令她胆战心惊的瘟疫,已经蔓延上了东山府;她更加不知道,小小的荧珑界之中,小小的瘟疫,已经惊动了葬剑大陆的修士,他们打算来看看……

不过可能,不知道这些也是好的。知道了没办法解决,也只是徒惹烦恼而已。易清现在就已经感觉够烦恼的了,救了人之后,她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但过去了一段时间,却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让易清很是烦躁,她宁愿碰到什么意外情况,不要这样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她没有那么神经大条,可以随随便便的忽视之前她救的人。

还是不知道惹的祸,易清不知道她救的人,好心找了人护着她。她自己心里,甚至是有些忌惮起那想要谋害许家人的幕后主使。

不过,她这么一个天下都知道是废物的人,至于这样吗?还硬拖一会儿时间,让她自己吓自己?赶紧丢两头妖兽,报复了也就罢了,她会尽量把自己弄惨一点。

还是说,人家觉得她实在是不值得报复,为了不值得在意的人花费力气,那是愚蠢之举?可是,她自然是没什么价值,但是她救的人有价值呀!这世上有那么大度的人?几乎是必定成功的一个局,硬生生的是让她给毁掉!换成是她,她是一定要弄死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讨厌鬼的!

怎么还没有什么意外呢?

易清的身影在树林之中穿梭,很是盼望自己能够找到别人的报复。她的想法若是给不知情的人知道了,绝对要以为她是神经病的。

根本碰不到什么危险,这个真的让易清很郁闷。她最近这段时间,似乎就是连故意去找妖兽,都不容易找得到。

这真的是……救了不该救的人,难道她的日子反倒是好过了?

周围的空气一如既往的安静,易清的心境却不同,那种静谧,自然让她觉得压抑。

只是,她再烦躁,时间还是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然后她就越来越烦,被拜托来保护她一段时间的筑基弟子,也越来越惊讶。

他跟林家是有些情分的,否则不会答应下这么一件事情。跟着易清,他甚至早就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但是,过了这么多天,居然真的没有人来报复易清!这个就让人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易清真的已经那么不入眼了?干了这样的事情,别人连报复她都懒得?

不会吧?

一个多月的时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过法。易清过得很烦,但好歹也是捱过去了。她终归是没碰到什么危险,现在,到了年底,她要回东山府去,评选不能错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章

她这外出历练的第一年,其实最大的收获,便是她脖子上的烬暑珠。不过,这个东西,短时间之内,易清是不敢用的。

有烬暑珠在身上,一些较为低等的水兽,如果不是被逼急了的话,是绝对不愿意靠近她的。

烬暑珠有这个特性,易清以后下海,或者是在明台弟子历练的区域里面,去对付什么水中的妖兽,去拿一些在水中生长的丹材或者别的灵宝,就要比别人轻松很多。

可是,虽然说再大的消息,也总有平息下来的一天,大家不会总是谈论它。虽然说现在,东山府的很多弟子,早都已经遗忘了不知道落在了谁手中的那颗在珠火湖出现的烬暑珠。但是很多,不代表所有。

烬暑珠没有落在许家人手里,没有落在伯家人手里,没有落在任何嫌疑很大的人手里,现在就在她的胸前挂着。这个,易清是清楚的。

像许家和伯家,这些下定决心要获得烬暑珠的人,在排除了所有嫌疑之后,肯定还是会注意到她。

说一个让易清也很是无奈的事实,那就是她这样一个没有家族护佑,也没有天赋撑腰的人,是守不住烬暑珠这样的灵宝的。唯一能守的方法,就是藏。

是以,易清这一年来,虽然脖子上挂着烬暑珠,但她却根本不往水边走。当然,偶尔碰到什么地图上也没有标示出来的小溪小湖,她也是会随意在周围走一走,逗留短短一段时间,然后再离开。

毕竟,太刻意,反倒显得她心虚了。

身上带着这么大一件宝贝,却是不能明目张胆地用,易清表示很心塞。而除了烬暑珠之外,她这一年的收获,其实并不算怎样好。

旁人看她的包袱鼓鼓囊囊,那不过是因为她不避开妖兽,反倒是哪里有妖兽就往哪里跑。打过的妖兽多了,那些妖兽身上的材料,易清自然积累的也就多了。只不过,这些妖兽身上的材料,都不算是什么好东西。即便是拿到集市上去换,也换不来什么。

她的包袱里面,除了这些从妖兽的尸体上扒拉下来的材料之外,剩下的,几乎就全部是比较珍贵的草药了。

那些草药,如果拿到山下去卖,现在到处瘟疫横行,药材肯定很贵,易清包袱里的这些,全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但是,草药并不是丹材,它们只是对皮肉伤有好处,对修炼没有半分作用,修士是看不上这些东西的。

这一年,易清在到处走的时候,幸运的碰到一些她所知道的对自身灵元魂魄有益的丹材,她都是当场就用了。没有好的储存方法,那些灵气喜人的丹材,带在她身上的时间越长,灵气就散失得越多,效果也就更加不好了。

所以,一年下来,易清的包袱里面,真的是没有放着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除了一样——

可能是身上带着烬暑珠的缘故,在水边,易清的运气,总是好些,她捡到了一块品质极为纯正的药玉。

药玉,品质最好的,应当是墨绿色。这是易清在书中看到的。不过,不要说是墨绿色的,哪怕是只带着一点绿色的药玉,在荧珑界也是找不到的。

在荧珑界发现的最高品质的药玉,是纯黑色。那只算得上是三等药玉,不过也还是很稀有了。就是这样的三等药玉,荧珑界也就只出了一块。

易清捡到的这一块,通体莹润洁白,没有半点瑕疵。不像是药玉,倒如同一块真正的美玉,应该刻了去做首饰的。

对于一块玉石,普通人应当觉得其越纯粹干净越好,价值越高。但对她捡到的这一块药玉,易清却巴不得这一片无瑕白璧上,能多那么几点黑,或者红,或者黄啊之类的。纯白色虽然看着好看,但她又不是要用这块药玉打首饰,她是要将其卖出去的呀!

最好的药玉是绿的,二等药玉是金黄色的,三等便是黑的,四等是红的,五等才是白的。她捡到的这一块,算是顶好的五等药玉。但这块药玉的价值,也就放在那里了。如果带那么一点点红色,哪怕是豆粒大的,这块药玉的价值,也会翻上几十番。

只是可惜,易清把这块有两个拳头大的药玉,翻来覆去检查了很多遍,也没有找到一点点异色。最后也就只能告诫自己,人还是不要太贪婪了。顶级的五等药玉,也算是挺珍贵,她就这么随便走着走着便白捡了一块,该知足了。

东山府的寻常弟子,用的药玉,大多是第六等,也就是最低等的。随便拿出一块来,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路边一块寻常石头呢!灰扑扑的,深灰色浅灰色驳杂,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的东西。

像她捡到的这一块,即便是当初她还在秋心岭上的时候,也是在炼体过程中要突破的紧要关头,才会用上那么一块,品质还说不定没有这个纯正。

药玉,是修士没有也可以,但所有修士这辈子都肯定会用的东西。

修士修炼,就是提高自己。但是,要提高自己,途径却不只是拼命努力一个。只要别是傻子,正常的修士都知道给自己找一些助益的灵宝。

而这些在大自然间存在的种种灵宝,想要获取很难,就算是拿到手里了,想要完完全全地将其全部都化成自己的修为,也很难。

为什么在东山府?夫子的弟子那么惹人羡慕?除了夫子在修炼上有经验,可以指导自己的弟子之外。结丹修士,炼丹是一门必备的技能。对自己的弟子,如果是非常优秀的,夫子甚至会赠丹。即便是一般般的,只要自己筹集到丹材,也可以请求夫子帮自己炼成丹药。

一种丹材,假设它能对修士起到一百分的帮助,易清那样暴殄天物的直接吞下去,其实也就只获得了还不足十分之一的好处。这还只是一些低等的丹材,真的碰到举世罕见的丹材,如易清这样吞下去,如果被别人知道,是要揍死她的——太糟蹋东西了!

越好的东西,就需要越高的手段去处理,经过种种工序之后,那样东西,才会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结丹修士修炼,也是可以靠灵宝帮助的。他们所用的丹材灵宝,必定不会是很低级的东西。直接生吞,根本就是浪费,他们获取不到宝物哪怕百分之一的精华。

所以,炼丹才是高阶修士必备的技能之一。通过提炼结丹,种种丹材灵宝的精华,才会更容易被修士所吸收。

而只要是一颗丹药,其中必定有药玉的成分在。帮助修士更加容易吸收种种天材地宝的精华养分的东西,便被称作药玉。

易清包袱里的这块白色药玉,她当然也可以自己留下来用,好处自然也很多。比如搭配着灵茧蛾的茧子一起吞下去,或者是等她以后再找到什么对神魂有益的丹材,然后一起用。虽然她不会炼丹,但是单纯只用药玉辅助,她所能吸收的灵宝之中的养分,就会翻多几倍。

只不过,易清在幸运的捡到这块药玉时,就没有想过要把这东西留下来。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这么一块药玉,而是随便什么可以护住她灵台的东西。

易清在书上看到过很多种明台弟子冲击筑基的时候,会遇到的种种阻碍和问题。这些她都一一排查过,易清觉得自己没有那些担忧。也就是说,她随时随刻可以冲击筑基——如果她的元气听使唤的话。

她现在碰到的问题,是她看过的书中都没有写到过的。

她要冲击筑基,让自己体内的整个经脉浑然一体,让自己体内的元气可以顺着那个完美的身体系统,自主流转。可是她压制不住自己的元气,人体内的经脉系统,不是到脖子就停止了的。她的元气……

不对!鬼知道是谁的元气,在从她头部的经脉流转而过的时候,对她没有任何保护的灵台虎视眈眈!本来,一个人的元气,是应该保护自己的灵台的。但她不是这样……

她只能借助外物,来护住自己的灵台。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尝试着筑基!

而想要收集到那些外物,她就必须要把自己的身手再练回来。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找到足够多的好东西,去换各种各样的灵宝。也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在明台弟子的擂台上,夺得一个好的名次,拿到那些从夫子的口袋里面掏出来的,以她的本事是根本不可能自己找到的宝贝。

但如果要让自己的身体强大……她等于是在帮自己的对手!她的身手越好,身体素质越好,经脉越强韧,元气越精纯,她灵台受到的威胁就越要命!

这是一件细细想来,非常可气的事情!但是,易清没有任何选择!

明台弟子还是靠着身体打架的,所以,她必须要让现在看起来好像还是别人的身体强大起来,与自己的根本作对!

不过,如果这身体的主人还存在着,她也肯定想让自己变得强大。但是她强了,易清就会仗着她的身体实力,找到很多的灵宝,来保护自己的灵台。她如果不变强,就没有办法把这个外来的魂魄驱逐出去!

谁都不好过啊!谁都没得选择呀!

这么想一想,易清就觉得欢快很多,脚步都要轻松一些,脑子里面开始盘算着她包袱里面那块药玉的价格,又能够换到多少她所需要的东西。

据说在修仙大世界,修士之间流转的货币,是灵石。易清在书上看到过各种各样的灵宝,用灵石来定价的话,到底是价值多少。但是在荧珑界,人们所用的货币,是铸好的银钱。而修士所用的种种灵宝,又不是银钱可以衡量其价格的。这就让易清有点苦恼,因为她确实不怎么清楚她包袱里面的那块五等药玉,到底价值几何。

不过,她也约莫可以估算的出来,那块五等药玉,不是平常东西就是了。

以前,她是整个易家最宝贝的人!所有最好的东西,全部都是给她的。但尽管是她,五等药玉也没有用上多少块。由此可见,这种东西并不寻常。

或许,救了两个许家人,好处又多了一样。

五等药玉,一般人是不可能用得起的。她就是拿出去交换,想要换到满意的东西,可能也费劲。但是北海珠岛,收下一块五等药玉,可以说是随随便便。而她想要的东西,在北海珠岛,肯定也不少。

跟许家人打好关系的话,她以后找到什么好东西,碰巧是她用不上的东西,就可以和他们换了。虽然说是有个救命之恩在,但易清却不会把这个看得很重,便宜她也是不会占的。以这救命之恩开个头,大家当一个长久一点的交易对象,想想也是一件美事。

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易清走在回东山府的路上,一些同样赶在这个时候回东山府的弟子,她是怎么也避不开的了。

但正是因为避不开,易清才发觉事情比她想的还要大条一点。

外出历练的弟子们,往年一般是不会在十二月才回山的。万一出个什么意外,漏掉了评选,那可都是自己的责任,要被惩罚的。稳妥起见,大家都会选择早一个多月回去。可是今年,大家好像都是掐着时间回山,早回去一天也不愿意的样子。

而且今年,外出历练的弟子好像不是一般的多。易清在踏入拂尘弟子历练的区域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该不会所有的拂尘弟子都出来历练了的感觉。

拂尘弟子的数量比明台弟子要多多了,但他们历练的区域却要比明台弟子小,走进这片地方,易清觉得几乎到处都是人,拂尘弟子不是一般不喜欢出来历练的吗?

想起她到处走的时候,碰到的那些明台弟子口中的谈论,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充斥在易清的心底。她脚步快了很多,恨不得一步踏入东山府,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远远地隐在云雾之中的上界山,似乎真的不如往常那般。有一种很是压抑的气场,从山上,覆盖到很远很远的四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上界山东面,可以当做地标的山头,也就是蝴蝶山了。

如果是夏天,回东山府的弟子们,少不得要绕路。可这大冷天的,蝴蝶也不愿意出来,所有人都是经过蝴蝶山回东山府,省下了不少时间。

走的是熟悉的路,易清走下蝴蝶山后,看着其实已经近在咫尺的上界山,上山的路口,似乎都能看得见了。再过几个时辰,她就能上山了。

周围跟她一起回山的弟子很多,他们说的话,着实是让易清有些不安。

“那灵宗的裴公子,据说年龄可是跟咱们纳灵秘境里面的许多师兄差不多呢!但哪怕是杨夫子,站在人家面前,竟然也是恭恭敬敬的,好像称呼那位裴公子的时候,是叫的师叔呢!”

“是啊是啊!我也听人说了。那裴公子年纪轻轻,瞧着也就是个弱冠的少年而已。我亲眼看到夫子叫他师叔,虽说上界规矩就是如此,咱们东山府,也不是按年龄来论资排辈,只要修为高,那也就是师兄师姐。但是,还是觉得好生别扭!”

“杨夫子是上界灵宗的修士,那位裴公子,可是杨夫子的师傅的师弟,叫一声师叔,那可真真是理所当然!只是,杨夫子素日里总是不苟言笑,令人敬畏。看他叫一个少年师叔,怎么感觉那么……那么……令人好笑呢?诶,我就说说而已,你们可不许宣扬出去啊!”

“宣扬出去怎么了?”

“再胡说八道,跟你急了!”

“你逗她做什么?师妹也不必担心,说句不敬的话,这东山府上,也不知有多少弟子,跟你是一样的想法……”

“唉……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前辈真的是修为高深。据说在上界,便是凡人生活的地方,天地元气也与这上界山差不多呢!更别说是许多宝地了。上界几大宗门建宗立派的地方,真正的是灵秀之地。随便一块地方,即便是不动什么手段,生来便是一派祥瑞之景。”

“是啊!本姑娘怎么没有投生在上界呢?”

“得了得了!都说起投胎的事情了。”

“唉……也不知道这次回去,那些前辈还都在不在?若是依然逗留着,先前听夫子座下的几位师兄说了,好像夫子们会留下两位前辈,给咱们东山府的弟子讲讲课呢!”

“此话当真?”

“哪里还有骗你们的道理?之前听了这个事情,就是还不怎么确定,故而没有与你们多说。适才不是碰到了张师兄他们?我是从他们口中听的。”

“好像,杨夫子留下了他的那位师叔。他们情分似是很深,那位裴公子,应当会在荧珑界多待上几日!”

“行了,那位裴公子,就是在荧珑界待上个三五年,也没有咱们什么事情……”

“哎呀!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裴公子那般天人之姿,还不让人想一想了?”

易清匆匆路过的一个小队伍,是十几个拂尘弟子一起组成的。队伍里面三个女子,两个看起来是活泼的,跟别的师兄师弟说着话。他们口中讨论的,便是这些了。

似乎没有什么沉重的话题,两个姑娘在花痴一位裴公子,剩下的人也没有半分嫉妒之意。说起那位裴公子来,都是一脸的崇敬畏惧之情,眼睛里散发着憧憬的光亮。

易清的脚步很快,不像别的人,回山的步伐慢悠悠的,仿佛他们并不是出来历练了一段时间然后回山,而是出来玩了两天然后回家似的。

经过的队伍多了,易清听到他们说的话也就多了。但是大部分,都和刚才她路过的这个小队伍之中弟子们的谈论差不多。所有人都在说一些从上界来的修士的事情。

上界的修士,怎么会来荧珑界?

其实易清的心里是清楚的,那些修仙大世界的顶尖修士,怎么可能看得上荧珑界这样一个附属的小世界。上界修士会到荧珑界来,最多就是那么两个原因:要么是来拿什么宝贝,要么是来解决什么麻烦。到这里来散心的可能,是几乎没有的。

是荧珑界出了什么天材地宝了吗?逃避性的,易清头一个冒出来的想法就是这个。她都没敢多想一下那些修士是到荧珑界解决麻烦的这个可能。

因为若是如此,在这个时间点上,那些修士要解决的麻烦,九成九,会是山下的瘟疫。

易清一想到这个,就连回东山府的步伐,都不由得犹豫了起来。但她也知道,她这样的担心实在是徒劳无用的。

山下的瘟疫,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却实在让她无法心安,而且,虽然荧珑界的瘟疫跟她没有关系,但秋心岭上的瘟疫跟她有关系,那是她一手造成的!

易清也在书中看到过很多高阶修士的手段,虽然清楚那些很可能都是真的,但她看起来还是觉得像是在看神话传说一样,太不真实了。

那些修士,他们可以让易清没办法防备,甚至是让易清完全也不知道的调查清楚一些事情。所以归其根本,易清是心虚,她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虚的快跳不动了。

她现在唯一的安慰就是,一路过来听到这些东山府的弟子口中的谈论,他们都说一个多月前,有上界的修士来了荧珑界,处理了这里的瘟疫之后,就又回了上界。他们都留在这个小世界的时间,总得算下来,其实并不是很久。

上界修士,大部分都回去了。就留下来了那么几个,似乎都是和东山府的夫子关系好的,还有就是北海珠岛和青云堡的灵通修士。

瘟疫已经解决了,那些上界修士的事情做完了,然后他们就又回去了。好像再没别的事情,他们也应该不会第二次来。

那些弟子谈论起上界的修士来,注意力也都是放在上界修士的修为上,容貌上,还有别的方方面面。就像刚才她碰到的那个队伍里面的两个女孩子一样,她们的神情不见半分沉重,是真的轻松自在。就好像是日子过得非常舒服,然后闲暇之余讨论一些八卦趣事。

这跟她之前碰到的明台弟子队伍中的气氛,是完完全全不同的。

易清心虚的不行,看她回山的路上碰到的所有人,几乎都是这样轻松的状态,又让她略微有些侥幸心理。

说不定那让她提心吊胆的瘟疫,就真的这样被解决掉了。她将蛊虫引上秋心岭,说不定也没人注意,没人发现。她对巫蛊之术的那么一点点熟悉,说不定也没人怀疑。

只是,在最开始,第一次在别人的身上发现蛊虫的那个晚上的所有画面,却一直在易清的眼前,缭绕不去。

那个晚上的所有事情,她记得无比深刻。那个忽然从水里冒出来的水鬼,本来她离花池岸边好像还有很远,但她差点被掐死,之后浮出水面的时候,又近在眼前的岸边和岸边的东山府弟子,还有她被影响的记忆……这些她有挺长的时间再没有想起来的东西,一下子又突然冒了出来。

走在熟悉的上山的路,易清甚至能够看得见很远处的村庄,那里,必定又有很多满怀憧憬来东山府修炼的人。

瘟疫已经结束了,她适才碰到的许多弟子,个个都轻松欢快。那村庄里的人,个个都满怀斗志。世间的老百姓,大约也都是个个松了一口气。怎么觉得就只有她一个人,惴惴不安?

上山的路上,外出历练,在这个时候一同回山的弟子,更加的多了。

易清格外大一点的包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倒是没有人认出她,知道会碰见很多人,为求省事,易清把脸遮住了。见她一个人走,且那么大的包袱,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好东西,也有不少人想要上前来攀谈。但在没有被理睬之后,也就又散开了。他们继续说着,笑着,开口讲出一些让易清的心实在是不好受的话。

匆匆上了山,回到灵随院她住的鸣幽阁,易清将包袱丢下来,把那块药玉收到盒子里后,坐在床上,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只有她知道,她一颗心在砰砰乱跳。

片刻之后,易清觉得自己实在是坐不住。将自己收拾了一下,易清把头发略微向前面梳了梳,接着便低着头,又出去了。

灵随院里许多地方都很热闹,可这不包括她所处的幽园。这附近本来就没有什么弟子居住的居所,位置又太偏,一般不会有什么人溜达到这里来。

只是,易清往常很喜欢鸣幽阁的安静。她可以静下心来想想事情,静下心来修炼。但现在,她倒是希望可以有声音在耳边喧哗着,有人在她耳边吵着,让她可以没必要思考一些事情,思考的冷汗都出来。

到了屋子外面,虽然说东山府上的气候总是不变的,但易清眼睛看到的幽园之中的冬雪,却还是给她带来了一阵阵的冷意。

今年评选的日子,她之前也是注意到了,灵随院有好几个地方,尽数贴好了告示。评选还要隔两天,那她现在去哪里找人呢?

出去了一年了,虽然说入口的东西不少,现在也的确不饿,但她到底也有一年没正经的吃过一顿饭了。现在去饭堂,对,去吃饭。饭堂此刻,人肯定很多。

垂着头走去了饭堂,可能是因为今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重大,易清路上遇见的人,口中都在说着这些事情,谈性很高。对易清这样表现出一副“你们不要注意到我”的样子的人,并不多看几眼。

坐在雅致的小隔间里面,听着大堂里的人说话,嗡嗡嗡的声音,虽然说令人烦躁,但烦躁也有烦躁的好处。

易清拿筷子戳着碗中的饭菜,并不着急吃。只是耳朵竖起来,听别人说话。

山下的瘟疫传染上了东山府,山上的弟子死了不少,夫子们的弟子,尽数被打发了出去。明台弟子总是有些门路,聪明一点的。察觉不对,他们也跟着那些弟子一起离山,这也是易清之前疑惑的她怎么碰到明台弟子的频率越来越高的原因。

荧珑界爆发过很多场瘟疫,席卷了整个荧珑的,细细数来,其实也不少了。但那些瘟疫,都是针对普通人,但凡有一点点修为的,身体素质不同于凡人,就都不会感染瘟疫。史上没有放过修士的瘟疫,寥寥可数,那些瘟疫,都是上界修士来解决的。每一场,都是荧珑的浩劫。但这每一场浩劫,东山府都是没有事的。这是第一次,瘟疫蔓延进了东山府。

上界山上,聚集了荧珑界所有的修仙苗子。东山府一出事,上界修士立刻就重视起来。没过多久,就有许多结丹修士来查看了一番。很快,那些结丹修士就带着确凿的消息回去,带来了实力更强大的高阶修士来处理这件事。

高阶修士的手段,果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的。山下的瘟疫,已经是完全解决了,根都被拔得干干净净。至于这瘟疫是从哪个地方出现,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出现,这个,那些高阶修士好像没说。不过,所有人都不怎么在意这个便是了。

处理了瘟疫,高阶修士就回去了。剩下的几个,回去的也快了,他们不可能真的在这里逗留三五年。虽然说瘟疫是不是会再次爆发,这个还有待观察,但是这个观察的职责,自然是会落在夫子们的身上。那些高阶修士,怎么可能吃饱了撑的在这个小世界浪费时间?

听大堂里的这些弟子说,过两天就是评选了,今年的评选,办的特别隆重。因为留在东山府的那几个上界修士,也会看。

也不知道消息准不准确,弟子们还有人说,那几个上界修士当中,有在这荧珑界找两个修仙的好苗子,带到上界去培养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上界修士要带走两个人的这件好事上,只有易清抠着字眼。

看过了今年的评选,选上两个弟子,那些上界修士,就全部都会离开的吧?

离开了,是不是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东山府的饭堂免费提供的饭菜,虽然说不收钱,但却也没有半分敷衍,色香味俱全。但进了易清的嘴巴,她却是觉得如同嚼蜡了。

饭堂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虽然说一些大家弟子讲究食不言,但在这饭堂之中,还是出身低微的人更多一点。他们高谈阔论着,种种属于他们的情绪随着他们口中的言语散发出来,将这饭堂渲染的热闹哄哄。

没有任何人知道,没有任何人注意,二层的一个小隔间里面,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沉重的令人喘不过气。

过两天的评选,会诞生那么两个不用照着规矩,筑基空明之后,才有资格踏入上界修行的幸运儿。虽然说在这饭堂里面的大部分人,他们即便垂涎那几个名额,心里面却也清楚自己的本事,但是,这妨碍不了他们猜测那几个幸运儿到底是谁。

一群人羡慕嫉妒恨的讨论着,当真是热闹的紧。但他们越热闹,易清就觉得自己耳朵里面嗡嗡嗡的声音,越是吵得她不得安宁。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荧珑界爆发了瘟疫,这小世界的人没本事处理,上界的修士就来帮个忙。凭着那些高阶修士的手段,这瘟疫轻轻松松就被解决了,然后他们就回去了。

从今以后,在下一场荧珑界的劫难到来之前,太阳依旧照常升起,月亮依旧圆缺盈亏,什么都不会改变。

这些东山府弟子知道瘟疫过去了,所以他们很开心。他们的人生,当中出了一点小小的危险,可以后却依然是像从前一样。身为东山府的内院弟子,他们尊贵,充满希望。走下山去,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定然会引得无数人追捧。

这场瘟疫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命,但幸好现在,什么威胁都不存在了。他们依旧活的高高在上,在这荧珑界,有着绝对的优越感。

那种感觉,应该真的很美好。因为所有人都忙着享受那种感觉,完全不曾动脑筋想一下威胁到了他们生命的瘟疫。

当然,肯定也是会有人多想一下的。但那些人都是聪明人,正因为聪明,他们知道自己不应该多管这些事情。就连脑子里面多出现一个疑虑的画面,那也是万万不该的。

是什么身份,就活在什么样的世界。这场如今已然销声匿迹的瘟疫,本来不该出现在荧珑界,本来不该是他们管的事情。现在瘟疫结束了,他们何必还要追究这场瘟疫的源头和解决方法,自己在自己的世界欢欢喜喜的不就好了?

蠢人想不到,聪明的人不去想。他们都或清楚或糊涂的知道,自己是小人物,管不了那些细细想来真的可怕的事情。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幸福,但是易清很可怜。

她不蠢,她很聪明的知道,在这个世界,她也是一个再小也不过的人物而已。她真的很想要像底下一层饭堂中的任何一个人一样,被上界的修士高高俯视着,在这个修炼条件可以说是很不好的荧珑界,花费很多时间去做一些让那些大人物不屑一顾的努力,保持着一些让那些大人物心存冷漠耻笑的希望。

但是她做不到,她本身是个小人物,但她却会根本不该她会的东西,怀揣着根本不该她知道的秘密……这就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了。

回想她的从前,一辈子,前半辈子为了家里人做事,后半辈子毁掉她的家里人。一生下来,即便是有那一点温暖浪漫的回忆,最后也总是会被一双双怨毒的,冷漠的眼睛所覆盖。

不知为何会降临到她身上的新生,是她从来也没有奢想过的。当初乍然拥有,她是珍惜的,她对上苍感激涕零,她无比爱惜她这一条新的生命。

她甚至想着,是否可以去再次在乎一些人,后来这个愿望落空了,她也没有多少失望。这一辈子,她可以不去爱任何人,但她会好好待自己。哪怕一直一个人,那也是孤单的很好。

她修炼,或者是没天赋,只能到处去走一走,或者真的就做个大夫,活上几百年死掉……不论是怎样的生命,等到以后再回头回忆起来,过往虽然平淡,至少干净,至少她愿意去回味。

但可惜,天意弄人。老天知道她最爱惜什么,它可能没有拿走她的修仙天赋,它甚至给了她这样一张举世无双的脸蛋,它不曾让她身体残缺,不曾让她痴傻愚笨,但它玩弄她的性命,却又一下子不收走,惹得她惶惶不可终日。

易清自诩聪慧,即便是上辈子,被那么狠的算计了,她最后也可以颠覆了一切。但是对老天爷给她设的局,她是半分办法也没有,只能顺着走,只能被这样玩弄。

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易清拿手撑着额头,闭上了眼睛。把整颗头颅的重量压到手掌之上,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脖子,连着整个脊背,也不知道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时间长了还是怎么样,疲倦无比。

就保持这样的姿势,易清有许久,一动不动。直到有那么一行格外清晰的脚步声,路过她所在的雅间,她才放下了手,迅速拿起了筷子,却没心思再吃饭。

她所在的这个隔间里面既然有人,门上自然会做出该有的标志。灵随院的饭堂盖的大,即便是教院里面所有弟子都跑来吃饭,怕是还有地方空着。别的弟子知道这里有人,是绝对不会进来的,再找一个空房间就好。易清很清楚,绝不会有人打扰她,但她还是迅速收起了她那一副疲惫脆弱的样子。

看着搁在碗边的筷子头,易清实在是没有胃口吃饭了。刚刚回到鸣幽阁的时候,她觉得那安静实在是令她不好受。但现在到饭堂吃了个饭,她又觉得这些人的声音,实在让她更加难过。

放下筷子,易清拨拨头发,遮了遮脸,低着头离开了饭堂。

走出建筑,外面更加流通的空气,让易清松了口气。她略略抬了抬头,看着眼前的道路和来去匆匆的人,有些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脚步踌躇一番,最后,她还是走向鸣幽阁的方向。

说她太瞧的起自己也行,如今有上界的修士在东山府,她还是不要乱跑的好,免得被注意到了。

易清总是觉得,荧珑界的瘟疫跟巫蛊之术有关系,来处理这场瘟疫的修士,多半是对巫蛊之术有点了解。她对这种术法,最多也就是个入门,万一被别人看出不妥……

从灵随院的饭堂往幽园走,那是越走越僻静。周围一安静下来,易清对自己不怎么正常的心跳,也就听得更清楚一点。

她真的是太不淡定了。其实,不是老早就知道这瘟疫肯定会惊动上界的修士?忐忑不安,强自镇定了这么久,本来还以为就算冷静不下来,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差不了。但在那些高阶修士真正来了之后,易清才知道她的涵养并不是很好。

她怕了,她太惜命了!上辈子的她,为了报复,连命都不要了!那时候的她,自己都觉得可怕,因为她没有任何弱点!现在这崭新的一生,她倒是要比从前,软弱了许多!

心里默默嘲笑着自己,易清考虑着两天后的评选,她到底应该做出一副什么样子,才能淹没在这无数的东山府弟子之中。

评选成绩一定不能很好,但如果一直认输,那未免有些显眼。可如果真打,就她的身手,不是易清自夸,虽然她加上上辈子的年岁,也还是不如很多明台弟子年纪大,但她曾经几乎是自残式的锻炼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她只能先将自己锻造成一个最强大的杀人机器。

她不怕痛,不在乎伤,甚至可以以命换命。但她的刀,一旦出去了,就是要死人的。

这样的杀伐,不适合出现在她的身上,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她在擂台上,总是压制了又压制。但是,普通弟子看不出来什么,可去年她站在明台弟子的擂台上,一场场比试被夫子看着,易清总是觉得,她瞒不过那些结丹修士。甚至她隐隐有种直觉,就是她的身体并不怎么听使唤,这个说不定夫子们也看出来了。

认输?不行!伪装?会被看出来!真打?那又太引人注目……无计可施!

虽然清楚那上界的修士就算是注意到了她,在知道她到底是谁之后,也肯定不会带着她去上界的。可哪怕是这样的注意,易清也不想要。

她就想悄悄的缩在一个角落里面,自己默默的努力。在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怕他们了。

微微叹了口气,想着这些,易清也不知不觉的已经回到了幽园。

走到她的鸣幽阁外,看着那跟她之前走的时候,好像有些不一样的房门,易清觉得自己的后心都是一凉——这屋中没有人,就算是有,那也是以她现在的实力完全感应不到的人!

易清甚至退了一步,低头看着她退出去的脚,易清抿抿唇,还是推开了门,向前走。

“小姐!”

怔怔的看着因为她将门推开,而猛然侧过头来看这边的宝儿,本来坐着,看见她脸上立刻就挂上了欣喜的笑容,跳起来便向她冲过来。到她身边之后,竟然轻轻抱了她一下。

抱过之后,确认了她面前的这个人的确是真真实实的,不是从玉下水那边飘过来的鬼魂,宝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开。一边拉着易清往屋里走,一边嘴巴里面连珠炮一样的蹦出了无数个问题。

“小姐,年初的时候,玉下水那边是怎么回事呀?你不知道,消息传到东山府的时候,宝儿都要吓死了!”

“小姐,杨夫子已经收了我做弟子了。夫子们是真的有些经验的,宝儿也已经询问过杨夫子,他讲的那些课程,也可以教给别人的。小姐要听吗?”

“小姐,你知道不知道?山下的瘟疫蔓延上了东山府。正是夫子讲课的时候,弟子们突然就死了两个,当时,我就在一旁看着,实在是有些害怕……”

“小姐……”

想来也有一年未见,宝儿的话真的是堆了一肚子。她已经拜入杨夫子门下,有一群东山府最天才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难得一年的时间过去,她竟然对她这个废物主子,还是如此热情。

易清看着宝儿挽在头发上的一支简单的簪子,那簪子一端镶嵌着一颗指头肚大的水色珠子。这种珠子,她在书上看到过。不算是很昂贵,却也不是很凡常的物件。

这珠子其实没有什么很大的作用,只有一点,它可以遮掩一个人的气息,跟易清身上的沉墨缎差不多。这也是易清之前没有发现屋中的人的缘故。

心中这次是真的把自己给嘲讽了一声,她的胆子怎么这么小?上界修士下来处理了一个瘟疫,处理的她脑子都有点问题了。

谁说她感应不到的修士就是比她强的,这个世间有无数种宝物,可以将一个人身上的气息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宝儿现在既然已经成了夫子的弟子,像这种能起各种各样作用的小东西,夫子的弟子,几乎是人人配备完整的一套的。

以后要出去走,不遮掩了身上气息,想想就是数不尽的不方便。要找妖兽历练,自己找就可以。不想动手的时候,只要藏起来,任是什么人和妖兽也都发现不了他们。

那些上界的修士,如果要对付她,悄无声息处理掉了就是,她大约是反应都反应不过来的。既然她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那就让她侥幸一下吧。

留在荧珑界的那几位上界修士,在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修仙苗子之后,他们就会离开,回到他们的世界去。从头到尾,他们就没有注意过她。

在他们离开之后,她的日子,也可以和从前一样的过。

大约是这样的,所以,她委实没必要担心的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舒了一口气,易清跟宝儿说起话来。她自觉得不是一个怎么让别人舒服的人,这丫头对她没有半点生分,也是让易清惊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三章

“裴师叔。”

匆匆走入自己的居所,杨随对正在自己书桌前站着的男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那男子一身素袍,身量都还不高,瞧着也是丰神俊朗,不过气场却着实差了些。站在那里,便与荧珑界随便一条大街上抓来的好样貌的少年差不多。

但就这样一个男子,杨随这个结丹修士,却是看不出半分轻视,那眼中的敬畏,可是实实在在的。

“夫子不必如此多礼。虽然你是师兄的弟子,却也是在灵宗有数百年了,论资历,远远在我之上。这一声师叔,着实是有些折煞裴湛了。”

眼前的少年转过身来,一番话说的也是真情实意,但虽然他的姿态不曾放的很高,自己却也没有半分矮了下去。

虽然说他这一声师叔,自己叫的也没有不甘心,但听了裴湛的这一番话,他自己心里也是觉得熨帖无比。

杨随很清楚眼前这个看起来似乎最多也就是长得俊朗一点的普通少年,他在灵宗的地位有多高。

不错!荧珑界的确也偶尔有天才出现。可即便是当初的易清没有废掉,杨随也是觉得,易清是连裴湛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的。

这个少年的年纪,年轻到说出去能吓死一堆人。但如今,他的实力,却已经是远远的超过了他。

天之骄子,说的便是裴湛这样的男儿。在他们灵宗,这样的天才,也是一个巴掌就数的过来的。毕竟,他杨随当初也是优秀的仙苗,加入灵宗之后,也有大放光彩的时光。他拜的师傅,必定差不到哪里去。而他师傅的师傅,已经是灵宗镇宗级别的前辈了。

他其实是没有多少正经师叔的。师祖的记名弟子,很多,那些记名弟子,当然也算是他的师叔,可到底不算正式。他正正经经的师叔,只有两位。

一位,已经是灵宗的另一个顶梁柱。还有一位,就是眼前的裴湛。他的师傅,自然也不是简单人物。而师祖,总共也就只收了这么三个正式弟子而已。

自古天骄英才,自负于天赋,多多少少总是有些高傲的。灵宗的那些天才仙苗,虽然说的确是优秀的令人连嫉妒的心思都生不起来,可那鼻孔朝天的模样,到底还是令人喜欢不起来。只有这裴湛,是个例外。

裴湛对所有人,总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灵宗,可以说是得到了所有人的爱戴和喜欢。即便以他如今的眼光,多多少少也能够看出来一点这少年的厉害之处,心里面却还是忍不住因为这少年的礼待,而心生好感与满足。

他当初天赋初显,短短百年,便已经是一位年轻的结丹修士。当初在灵宗,也是很有些名气的。他当年也是志向高远,把那些现在看起来遥不可及的修为,当作自己轻轻松松就可以达到的目标。后来,他也是知道了,他不过是世间无数修士当中,略为优秀一点的那么一个而已。他的修为停在了结丹,多少年来,再无寸进。

虽然不想承认,但杨随心中还是清楚,葬剑大陆的人,是根本看不上荧珑界这样的小地方的。而他,却来了这样的小地方,为灵宗发掘、培养可能几百年也碰不到一个的真正能够让灵宗重视的人才,他的地位,也可想而知了。

如果不能再次突破,他八成是要永远留在这个小世界,留在这样一个,即便是天地元气最为浓郁的地方,也远远不如葬剑大陆随便一个角落的小世界了。

当初那般风光,现在如此落寞,杨随自觉得,他也是经历了人生跌宕起伏的人了。但即便是他这样的人,却还是让裴湛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轻易地影响了心绪,几乎是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一想到这个,杨随方才还有些得意和满足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他也不敢再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要矮一头的少年,那一双含笑的眼中,正是因为看不到可怕的东西,才更加显得可怕。

“以裴师叔的天资勤奋,即便是被人称呼一声师祖,也不显得别扭。不知道师叔叫杨随过来,有何吩咐?”

恭维了一句,杨随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格外低。因为面前的少年个子矮的缘故,他的腰都微微弯着,想办法让自己低一点。

来荧珑界之前,他也是刻意调查过这东山府的十几位夫子,包括这个小世界的一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杨随以前也是个名声不小的人物吧?

这样的人,沦落到荧珑界这种地方,势必会郁郁不得志。碰到他裴湛放低姿态,得意一时间都能冲昏了这种人的头去。

没有想到,这杨随倒还是个出人意料的。不过,他的大师兄虽然天赋远远不如他,可好歹也是师傅的徒弟,他的弟子,总归也不会太差劲了去!

倒是让他有些失望,如果这杨随是个心思浅的,他想知道什么,几句话就套出来了,现在怕是听不到什么真话了。

裴湛一时间觉得有些无趣,有心想不问了,什么事情他自己去查。但最后,他还是开了口。

毕竟,这杨随也在荧珑界待了快两百多年了。他的确是可用的人手多,但有些事情,只存在人的回忆里。就地去查,可能已经找不到一点点线索了。

“吩咐谈不上,只是裴湛有一点疑惑,还希望夫子能解答一二。”

“裴师叔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杨随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好。”裴湛笑了笑,张口讲出一个人名:“适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故而想听夫子讲一讲夏知晖。”

夏知晖!大夏夫子!

杨随的手当即就是一抖,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之意。

虽然他曾经嫉妒过大夏夫子和小夏夫子两个人,但是再看不顺眼,他也不曾招惹过这两个人,反倒是对张狂的小夏夫子处处忍让。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他惹不起。就跟眼前的裴湛,还有这几年在荧珑界肆虐的让他眼皮子跳个不停的失心瘟一样,都是他惹不起,管不起的事情和人。

现在,裴湛可以就这么眼中含笑,语气平静地跟他问夏知晖,但他,却实在是没有眼前这位天之骄子的气度。

当初,夏知晖死的实在是太蹊跷了,他的师弟夏知微也死的实在太不明不白了。不仅如此,这两个在五舟门,名气也就只比现在的裴湛低一个层次的人,他们来了这个小世界,而且到了还不走了,这本来就已经是一件奇怪的事。

而这些奇怪的事情,他杨随根本不想沾染。但是现在,裴湛问起了这两个人,他应该怎么回答,是否要有所隐瞒?

轻而易举看出了杨随的犹豫不决,裴湛也并没有生气,反而是转过身去,不用眼神逼着对方做决定,一副如果杨随不愿意讲,那也没什么事的模样。

只是,在转过身之后,看着这屋中的摆设,裴湛眼底还是有抹不去的不屑。

这灵随院最好的地方,当然就是夫子的居所了。他留了下来,杨随自然是把自己的住所让给了他。但这间屋子,在他看来,也不过就是如此。天地元气如此稀薄的地方,让他觉得连呼吸都难受。

但尽管是背过了身去,没有任何人看得见他的脸,心里觉得不舒服,裴湛却还是没有皱眉。他的脸上仍旧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这种样子仿佛一张面具一般,套在他的脸上下不来。只有眼窝子里面,偶尔闪现过的光芒,可以发现一点他的真实情绪。

“那夏知晖虽说看着好相处,但其实不近人情。他与这东山府的夫子们,走得并不是很近。不知道裴师叔想要问他什么事?”

身后的人终于说话了,裴湛的眼中有一点满意。沉吟片刻,他道:“不如就说说那夏知晖在时风岭上,是怎么死的吧……当时,夫子好像也在那里。”

问完,裴湛又加了一句。到底也是同一个宗门的,对他撒谎,然后再被他戳穿,未免有些尴尬不是?他心肠还是挺好的,刚开始就把路堵死。

杨随的头上,冒出了几滴冷汗。干咽了一口唾沫,他还是没敢对面前这个少年说谎,将当日他的所见所为,老老实实地讲了出来。

“……那块巨石,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我们赶到的时候,大夏夫子其实已然没救了。小夏夫子与他同门情谊深厚,当日若不是天机岛的那位小师傅,所修的法器正好克了那魔气,怕是我们尽数要殒命在时风岭上。”

说起大夏夫子死时候的场景,即便是杨随,后心也不由得发凉。他的话也并非夸大了,那日若不是通悲,不要说是他们几个,整个东山府,甚至是荧珑界,可能都会遭受劫难。

杨随的文学功底还是不错的,他所形容的当时时风岭上的场景,绘声绘色,令人身临其境。杨随自己回味起来,都是一身的冷汗,但裴湛却也是稍稍严肃了神色而已。

“原来竟是这样凶险……”平平淡淡的评价了一句后,裴湛沉默一瞬,接着又立刻问道:“在那之前,时风岭上,或者是夏知晖和夏知微,他们可有什么异常?”

“唔……”杨随回想了一下,他说的兴起,之前要不要在裴湛的面前隐瞒一二的犹豫,此时完全不见踪影。

“时风岭上,也是我们不曾注意过,那里不过是明台弟子历练的范围,早都检查过许多遍,谁能够料想得到,出了那样的事?那里可能是有些预兆,但我们却是根本不曾发现。至于两位夏夫子,他们当年却是有些奇怪。”

“他二人身份不同,自然也不能当成寻常夫子来看待。荧珑界有妖兽越了界,妄图伤人,处理那些妖兽的差事,从来便是不敢让他二人去做的。但当年,他们却是主动下了山,把这件差事揽了下来。”

“只有他们两个人下山吗?没有别人跟着?”

“是的。”

“那他们下山之后,有可能还会碰到谁?”

“这个……杨随还是记得的。当年,两位夏夫子,救了几个弟子。”

几个弟子?那管什么用?过了这些年,夏知晖也死了这么些年,那几个弟子说不定早就忘掉了当年的场景。即便是还记着,要去询问夏知晖身上的一些细节,多半也不会得到什么满意的结果。

裴湛有些不开心,但他心里有一种直觉,问下去,他似乎能得到什么很重要的线索。

“夫子可还记得那几个弟子都是谁?”

“自然。”毕竟,伯序锋、宁采萝,都是很出挑的弟子,杨随自然是记得的。不过……

一个名字突然跳进了杨随的脑海,易清当时,好像也在那个队伍里面……

嗨!想什么呢?一个没有半分希望的人而已。

因为心里从来都没有瞧得上过易清,杨随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么一个名字,包括当时队伍里的几个到东山府之后,这么多年过去,又早已经下山了的弟子,也全部都被杨随忽略。他只说了几个他记住了名字的弟子,而正是因为他一个一个地把名字都说出来,这让裴湛下意识的误会,杨随口中的几个弟子,就只有他说的这几个。

裴湛虽然说没有表现的咄咄逼人,但他自信杨随绝对不敢骗自己,他若是再多问一句“就这几个”或者是“还有吗”,别的说不定炸不出来,但易清的名字,杨随是肯定会顺口说出来的。但他没有再多问,只是记下了这几个名字,问过了大夏夫子,就又问起小夏夫子来。

小夏夫子是怎么死的?弟子们看不出个所以然,在夫子们的眼中看来,小夏夫子的死,到底有什么蹊跷?当时在东山府的紫霄峰的天才少年洪臻,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裴湛是灵宗的修士,但他,似乎对五舟门的两位修士的死亡非常感兴趣,抓住可能知道一点内情的杨随,几乎是没完没了的问着,一副仿佛要把这两位修士的死调查清楚的样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一番问询之后,摸不清楚裴湛的心思的杨随,心里有些不安的离开了。

每年的评选事宜,一直都是弟子处理,有那么一位夫子看着就是了。但是今年,除了他们灵宗的裴湛之外,五舟门、天机岛、丹心殿,都各有高阶修士前来观看。

今年的评选,一定马虎不得。如果出了什么差错,那简直是惹人笑话。所以,他们这些夫子,也都自发的早早筹备起了评选。

往年,夫子们可没有这么主动,今年之所以会这么勤快的原因,除了不想要闹笑话之外,可能也有这样的想法——把评选办得体面一点,给这些上界修士看看,他们这十几个等于是被流放到了荧珑界这样的小世界,为各自的宗门做事的人,混得虽然说是不好,却也没有那么不好。

在荧珑界做夫子,虽说会被荧珑界的百姓当成神看待,但这些从上界来的夫子,却一定不怎么在意这个小世界的百姓的眼光。

他们是从葬剑大陆来的,世界观、价值观,都跟小世界的人完全不一样。

虽然说沦落到这种地方,也算是落魄了,也应该在落寞的时候沉淀一番了。但其实越是落魄的人,在有机会炫耀的时候,就一定会比本来活得很光鲜的人下更多的力气。

杨随这段日子以来,也是在忙活着每年评选的事情。他可能察觉到了,也可能恍然不知自己这种下意识想要在上界来的修士面前,给自己撑个场面的心思。

但他忙归忙,心中有一点疑惑,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在上界,虽说是九大宗门,但其实九个宗门的实力并不相同,有高有低。像他们灵宗,紫霄峰,还有五舟门,是不屑说自己是九大宗门之一的弟子的,要说就说三大宗门。

这三大宗门的修士,除了丹心殿和天机岛之外,对于另外四大宗门,其实很是看不上眼。

天机岛着实是神神秘秘,跟天道有些关系,能一语道破玄乎天意,这样的一群人,自然该是令人敬畏。而丹心殿,虽说实力不算强,但他们三大宗门还是个个和声细语的结交。因为但凡是修士,就缺不了丹药。

整个葬剑大陆,炼丹的手法最为高超的几个人,尽数在丹心殿。他们炼的丹药,可以令人死而复生,可以令人功力大增,可以让人消灾避祸,可以让人心魔顿失。甚至,曾经在丹心殿,有人炼制出过可以欺瞒苍天的神丹,可以令人躲过天劫。

这些神丹,放给寻常人,他们根本消受不了。但是三大宗门之中,有那些已经许久不再现世的前辈,他们的修为,要再往前走一步,便是令上天也感到威胁了。

苍天会拼命的阻挠他们,天劫,心魔,瓶颈,没有一样是容易突破的。在这种时候,除了自己无休止的努力,他们可以借助的外力,也就只有极为罕见的天材地宝,和丹心殿被奉为神丹的丹药了。

虽然说修炼是自己的事情,突破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努力和感悟。但是,如果能够拿到一颗丹心殿的神丹,他就绝对不会再是一个结丹修士。他可以回到上界去,再不用待在这个小世界,他还有很美好的未来。

想一想丹心殿那些他只听过名字,从来都没有见过哪怕一样实物的神丹,杨随的一颗心也是砰砰一跳,充满向往。但他也知道,自己这是想的太远了……

此次从葬剑大陆来的修士,只有四个宗门的。天机岛和丹心殿的人来了,灵宗和五舟门的人也来了,剩下那四个小宗门,没有来人,这个倒没有让杨随觉得意外。令他觉得奇怪的是,紫霄峰的修士,竟然也不曾出现。

剑修与正统修士不同,他们的实力提高,可以说是更为艰难。但是,剑修的好战和强大,也是所有修士都清楚的。不是他贬低了正统修士,一个剑修能打得过十个同样实力的正统修士,这是事实,所有人都承认的事实。

聚集了整个葬剑大陆之上,几乎所有的强大剑修的紫霄峰,锋芒之盛,有的时候,让灵宗和五舟门都只得退避。从来只有紫霄峰的修士惹事,没有他们不敢管的事。在葬剑大陆上都是如此,更不要说是小小一个荧珑界了。

难道是紫霄峰的人看不上荧珑界小小一个瘟疫,觉得根本没必要派人来查一下?那也未免有些太过狂傲了吧?再说了,荧珑界的这场瘟疫,可着实不是简单的!

想过很多次紫霄峰的人是不屑来荧珑界的可能,但那是之前。在紫瑞院被除名,洪夫子被带回了葬剑大陆之后,杨随就有了别的想法。

的确,他是日思夜想着再回到上界去,可他却一点儿也不嫉妒洪夫子。因为,洪夫子并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成功突破,荣光万丈的回去的。洪夫子是被押走的,像一个犯人一样。

紫霄峰的人,即便是犯错了,那也应该有紫霄峰的人来带回去狠狠处罚,而不是被灵宗和五舟门的修士押回去。尤其将洪夫子押走的修士,地位很不低,这对于紫霄峰来说,可以算是奇耻大辱。

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洪夫子就那么被押走了……看样子,近几年来,不只是荧珑界处处混乱,恐怕葬剑大陆也不怎么安宁。

紫霄峰,怕是出了什么事吧?直接明目张胆的毁掉了紫霄峰在荧珑界,网罗人才的教院,丝毫不给面子。紫霄峰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可恨,他虽然在上界还有些耳目。但人都是趋炎附势的,他这没有一点点突破希望的结丹修士,终归还是留不住人。葬剑大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竟是一丝一毫也不知道!

虽然说紫瑞院没有了,他本来就舒坦的日子,可以更加舒服。整个东山府,没有五舟门的教院,现在也没了紫霄峰的教院,就剩下他们灵宗的教院。在这东山府,他可以算是一人独大了。

但兴许是见过了上界修士的风采,被狠狠地提醒了这里不过是个区区的小世界,尽管以后,东山府剩下的夫子都要看着他的脸色过活,整个荧珑界最优秀的人才,都会到灵随院里面来,杨随却还是看不见半分喜色。

终归还是自己的实力最重要,别说这荧珑界也找不到几个人才,就算是真的有,他不是也给灵宗找到了易秋心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灵通修士吗?最后不是照样没有靠着易秋心回去?

而只要他突破了仙台之境,就算他没有给宗门输送一个能被看得上眼一点的好苗子,他也是可以立刻回上界。至于有谁会接替他的职位,那他就懒得管了!左不过也是一个卡在结丹,寸步不前的修士而已。

要突破!要突破!等到办完了今年的评选,送走了那一群得罪不起的人后,他也应该继续去修炼。修士,实在是不应该被别的杂七杂八的事情,牵挂住了心神。

杨随离开了,在他的屋子里,裴湛默念着从杨随那里知道的几个名字,也离开了这处居所,准备去找那几个当年碰到过大夏夫子的弟子去问一问。

听说这上界留下来的几位修士,是准备在今年评选的时候挑那么几个合心意的仙苗,带到上界去,放到大宗门里面培养。这个消息一确定下来,整个东山府所有的弟子,也包括那些心里清楚自己没资格的弟子,都疯狂了。

对自己的实力有些把握的弟子,只想着今年一定要超常发挥,这样直接被上界修士带走的机会,可以说是百年难遇。自己也觉得自己没资格的弟子,也想着说不定那些上界来的前辈,他们并不是看资质和身手,认真的劲头,不是更感动人吗?

总之,如果现在在东山府随便一条小道上走一走,看到的东山府弟子,几乎差不多都是同样的神情。一个个兴奋的脸色发红,那眼中的光芒,亮的可以刺伤人了。

杨夫子在裴湛的面前提起的那几个人,他们自然也是一样的。裴湛来找他们时,他们欣喜若狂,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看中了。就算知道裴湛来不是带走他们,而是跟他们问起了话,他们也是认真而规矩的回答,就盼着自己的乖巧可以打动裴湛,让他带着他们走,去见识一下那让他们梦萦魂牵的世界。

裴湛随口问了几个问题,也就是当年两个夏夫子跟他们说了什么之类的问题。他第一个去找的是伯序锋,因为裴湛知道,伯序锋不仅在当年碰到了两位夏夫子,后来还去了小夏夫子的教院。虽然说他没在那教院待上两天,但身份到底还是有些不同。

裴湛也抱着一点点奢望,问了伯序锋他是否注意了当初大夏夫子的衣着、神情方面的细节,但看着眼前人凝眉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的模样,裴湛还是失望的没再问这些问题。

裴湛是在伯序锋独自一人的时候见他的,在裴湛离开之后,伯序锋在自己的居所中站着,整个人都呆呆的,不止一次的怀疑他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这位灵宗的天才修士,刚才真的是来独自见他了?这代表着什么?

明明知道自己的居所里面再没有别的人,伯序锋还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差点儿欢喜地叫出声,差点儿跳起来。

两位夏夫子,伯序锋说实话都已经快忘的差不多了,长什么样子他都要记不起来了。但只有一点他还记得,这两位夏夫子的身份之高,并不是东山府哪个夫子能够比的。

当初大夏夫子死了,他也是暗暗心惊,但当时他不过只是一个半筑基而已,大夏夫子那样的人死不死,活不活,都不关他的事情。所以他很快就忘了,现在想想真的是后悔万分。

这位裴前辈好像是要调查大夏夫子的事情,如果他记住的东西多一点的话,给了这位裴前辈足够多的帮助,说不定就会让他心生好感,带着他去葬剑大陆。

哎呀!当时的场景是怎么样的来着?他为什么不记牢一点?

伯序锋悔的不行,突然却又想到了当时碰到了两位夏夫子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一想到这个,伯序锋的心跳瞬间就乱了。那位裴前辈,是不是也去找别人问了?那他岂不是就不再特殊?如果别人记住的多一点,那……

在这一刻,伯序锋由衷地盼望,他是裴湛找的唯一一个人。就算不是唯一的,裴湛也不要多找,最好不要找到将当时的场景记得很牢的人。伯序锋也真心的感觉庆幸,幸好裴湛没有问他当时在场的还有谁。如果裴湛问了,他撒谎是万万不敢的。可要是诚实回答,那可不是气的心尖儿都疼?

当时……当时在场的还有谁来着?有个宁采萝,还有个易清,还有……

哎呀!想什么呢?记起这些来干什么?万一裴前辈再回来问?他记不起来,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不知道了。

伯序锋狠狠的甩了甩脑袋,迅速的把注意力引开了去,他才不要想起那些降低他跟着裴前辈去葬剑大陆的可能的家伙!

不只是伯序锋一个,之后被裴湛找到了的宁采萝,还有两个发展的还不错,所以被杨夫子记住了名字的弟子,在见过了裴湛之后,他们的所思所想,几乎都与伯序锋一模一样。

裴湛询问过了一圈,结果如他所料,让他失望无比。也是他没有问那些弟子当时还有谁,不过,就算是他问了,也大约也没什么机会得知易清的名字。

伯序锋和宁采萝可能还记着她,一提起当年的事情就想起来了。可是别人,就算易清并不是默默无闻,他们也不怎么会在这个已经废了的人身上放太多注意力。

如果让裴湛找到她,以裴湛的实力,说不定可以发现易清的记忆被影响过。若是被发现了这个,易清可能就摘不出去了。

在跟宝儿说话的时候,易清完全不知不觉,她就这样凑巧,躲过了这一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五章

原本就没有想着能够从东山府的这一群弟子口中知道什么线索,询问过了伯序锋等几个弟子,没听到什么有用的话,裴湛虽说是失望,但也有些预料之中的感觉。他来到已经拆掉了一大半的紫瑞院,看着这片空荡荡的地方,一双眼睛,深不见底。

葬剑大陆的九大宗门,虽然说他是灵宗的,虽然说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他心里清楚,若只论宗派实力,灵宗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媲美紫霄峰的。

紫霄峰,这是葬剑大陆第一宗门。

但是,第一又如何?灵宗收拾不了他们,那再加上五舟门呢?他们两个大宗门都不够的话,剩下六大宗门一起来呢?紫霄峰即便是再强,也绝对扛不住多方的围剿。

想着那些在人妖两族的战场上,提着一把大剑,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的紫霄峰剑修,想想那些人一个两个张狂的模样,裴湛的心中有一丝恨意。

不过,就算是再看不惯那些剑修,裴湛还是个理智的人。紫霄峰是为什么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他是清楚的。而正因为他清楚,所以他才惶恐。

葬剑大陆要乱了,在以前,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没有设想过灵宗的根基会被动摇的可能,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想了。

现在完蛋的不是他们灵宗,但如果有一天,灵宗步上了紫霄峰的后尘……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即便是要死,也总要拖个垫背。

比如,五舟门。

荧珑界的这些没见识的人不知,夏知晖和夏知微,这两人可不单单是天资卓绝,他们的师傅,他们的父母,他们另外的兄弟姐妹,这些人加起来,是可以影响整个五舟门的一股势力。但就是这样两个人,他们来了这个小世界,并且还死了!

他素来是一个会多思考一点东西的人,虽然说这两位夏夫子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他们的死因,忍不住好奇他们死了之后,五舟门的人居然也没多管的原因。

五舟门里面那一群伪君子,一个两个道貌岸然,将背地里的污秽,藏的不知道有多好。但他们越藏,他就越想要将那些脏得不得了的东西挖出来。

夏知晖和夏知微的死,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紫瑞院前,一道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影,默默站了一会儿之后离开。鸣幽阁中,易清和宝儿也刚好说起了紫瑞院。

也是凑巧了,易清在山下的时候,根本没听到过紫瑞院被拆了,教院里的弟子重新分配的事。现在听宝儿跟她说起来,她一时间也是好奇,不过,却并不曾在这件事情上放太多的心思。虽说是在跟宝儿说话,易清整个人还是在因为马上就会到来的评选而紧张。

宝儿其实并不算是话多的人,主要是因为跟易清有一年未见,一年的话憋到了一天,自然喋喋不休。跟易清说天说地,侃东侃西,说的正兴起的时候,鸣幽阁有人来了。

“宝儿姐!”听得出来是两个姑娘的声音,她们也并不进屋,就在外面叫宝儿出去。

“雪儿?小白?”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外面的人是谁,宝儿下意识地看了眼易清,之后才到屋子外面去见人。

“宝儿姐,夫子叫咱们过去呢!”外头两个姑娘,都是娟娟秀秀的,一边跟宝儿说明来意,一边有些好奇的探头探脑。

除了在擂台上,她们私底下还真的没有见到过易清。虽然对这个所有东山府弟子都知道的修炼废物心存不屑,但好奇也是真的有一点的。

“可知道是什么事情?”她正跟易清说的欢快,这样被打断,虽然是因为夫子的原因,宝儿还是皱了皱眉,问道。

“那我们如何知晓?”一边回答,两个姑娘还是在瞅着屋里的易清。在外面看起来,屋中的光线不太好,屋里的那个人倒是能看清楚,但因为方向并不怎么样,看的只是模模糊糊,两个姑娘只觉得,那似乎是一个瞧起来很暗淡的人儿。

“哦……那好,我与小姐说一声,这就来!”无论怎样,夫子叫,她还是没胆子不去的。宝儿应了一声,回头又进了屋子。

看到了人就可以,好奇心解了就可以,也没必要看的很清楚。说到底,是个废物罢了。两人心里都这么想,但嘴巴上,却是怎么也不敢说出来的。

听她们跟宝儿讲话,总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讨好之意在。虽然并不是很理解宝儿为什么还眷顾着她的这位废物小姐,在刚刚说要和易清说一声再走的时候,提起易清,声音里就有些自然的尊敬在,但她们两个都很清楚,易清在宝儿心里的分量。

不过,虽然实在不明白,但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都成了夫子的弟子了,却还是如此照顾主子的想法,根本没有半点儿嫌弃易清,想要远离的做法。这代表着宝儿,是个重情义的姑娘。如果她们两个人真的跟宝儿把关系打好了,除非她们自己混蛋,做出什么事情,否则,大约是不会失了这个朋友的。

身为东山府的优秀弟子,她们当然要结交很多跟她们一样优秀的人,为以后做打算。一个真正重情重义的优秀弟子,当然是她们的首选。

想到这里,那两个姑娘看着宝儿的眼光,越发真诚而灼热了。

“小姐……”宝儿心中觉得有点抱歉,她只叫了一声,没有解释什么。刚才门是开着的,易清的耳朵也没有聋,自然听得到她们说了什么。

“嗯,去吧。”易清点了一下头,也没多说什么。宝儿默默离开,心里思绪万千。

她今年跟着筑基的师兄出去历练,队伍里面别的同样拜在杨夫子座下的弟子,他们全部都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她很是维护易清。他们也不止一次地说过,他们住的地方,空出来了几个居所,问她要不要从幽园搬过去,但都被她拒绝掉了。

所有人都觉得,现在应该是易清抓住了她不放,但没有人知道,就算是知道,估计也没有人相信,其实应该是她不愿意放开易清。

她在每每想到易清的时候,她在回到幽园的时候,大约没有人能感同身受,她那种安心自在的感觉。筑基的师兄真的很厉害,但他无法带给她那种安全感,也没有哪个人,让她有像对易清那般的感激。

的确,易清没有教过她什么,她给她的东西,也就是一些当年她领到的修炼资源而已。那些资源,现在的她如果要还,哪怕是带高额的利息,让她几倍、几十倍的还回去,她也能很快全部还清楚了。

但她感激的,从来不是这些。她真正感激的,是易清改变了她整个生命,改变了她的人,改变了她的所有观念。

她以前不觉得自己有资格修炼,从来没把心思放到这件事情上,她的一颗心都在一个男子身上,她所想的一辈子,是贤妻,或者是贤妾良母的一辈子。她觉得女子应该柔柔顺顺的,她甚至鄙视那些在练武场像男人一样拼杀的女子,觉得她们实在是太难看了。

她的这些现在想起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观念和想法,是易清给她拔除掉,然后灌输进去新的观点,让她整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连灵魂都变掉。

是越变越好了,现在的每一天,都让她发自心底的快乐和充实。而这些,是易清带给她的,她给了她打开新的人生的钥匙。

这把钥匙,如果没有易清给她,当然她也有可能幸运的再碰到另外一个人给她,也有可能是永远也找不到这把钥匙,但现在,这些可能都不用去考虑,她已经走在她所喜欢的路上了。

所以,她真的由衷的感谢易清,她会永远记着这个给她这把至关重要的钥匙的人,如果可以,她也想她们能永远的在一起。

她很孤单,想要一位老师,或者一个姐姐,一个朋友,或者就像现在这样,一个小姐也可以。

但是,她想要和易清再走很长很长的路,可易清……

她变成了夫子的弟子,而易清,在外人的口中,真的是有些不堪。她其实很担心,易清会不会对她心生隔阂。之前说话的时候,她也一直在小心地观察她。但很气人的,易清从来就是那样一张脸孔,冷冷淡淡的,反正以她的本事,她看不出她的心思。

她发誓,从来都没有看不起过易清。像她那样的女子,就算是不能修炼,就算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也会是令人敬佩,让人不自觉的就要注目的。

但是……完全没有修仙天赋,没有任何希望的人,不是她自己,她体会不了那种绝望。如果她和易清的身份互换,如果她成了易清的话,自己整日都活在绝望之中,她……

大约是不喜欢一个夫子的弟子,整天在她面前招摇的吧?

身边的人在说着话,声音清清脆脆的很是好听,带着因为别人没有的优秀,所以自然而然产生的骄傲自信。宝儿咬着嘴唇,缩在袖子里面的手,指甲抠着另外的指甲,想着鸣幽阁里的易清,对身边的人说的话,没有听进去一个字。

鸣幽阁里,易清也是心烦意乱。之前有宝儿跟她说着话,她的注意力还能略微转开一点点。现在鸣幽阁之中这片安静的空间,实在是让她不愿意待下去。

长长的深呼吸一次,将脑袋里面所有的杂乱猜测全部都摒弃到一边,易清上了二楼,去她的房间,坐着修炼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还是找点别的事情做吧,担心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她在外面历练一整年,现在回来,评选之后又要离开,修炼的时间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这么点时间,还是抓紧做点有用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宝儿再次回来,想继续她们之前的谈话的时候,看到空荡荡的屋子,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很快就到每年的评选,并没有沉下心思去,清楚的知晓外界时间流逝的易清,准时地睁开了眼,下楼去。

“小姐!”宝儿在屋中坐着,在等她,看到她下来,眼睛亮了亮的奔到她身边。

“走吧。”易清本来准备不多说什么,看着身边的宝儿,她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多问了一句:“你去年那样的成绩,着实是有些不好看的。这一年有些进步没有?”

宝儿之前在跟她说话时候的小心观察,她虽然心中烦乱,却还是察觉到了。她不可能因为宝儿的身份心生什么隔阂,别说她并非毫无希望,就是她真的没希望了,也不至于去嫉妒别人。她只是想要看一看,宝儿是不是变了。

结果,这丫头还真的是让她惊讶。不过,以后日子还长着,等到她认识了更多的朋友,再和她这样一个露个面就能让气氛尴尬的人一对比,自然会知道要怎样选择。

她以前是想要找个得力的丫头,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要灭了易家,毁掉所有她曾用过巫蛊之术的痕迹,竟然是那般容易。她是准备打一场很久很久时间的硬仗的,她需要人手,可信的、聪明的人手,所以她看中了宝儿。但是如今,她想要解决的那些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虽然还没有完全处理干净,但要走到下一步,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她以后的路,肯定不会有多平坦。

像是宝儿这样的姑娘,说实话,她其实还挺喜欢她的。聪明、上进,拥有这两点,她竟然还真诚。这样的姑娘,可能,让她去过她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她这个人,还是不要多沾染的好。

再说,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即便是要认识谁,结交谁,统统只有关利益和人脉,跟真情没有半分关系。她从来不愿意让别人了解真正的她,尤其是像宝儿这样的,相处还算是愉快的人。

这么想着,看着身边因为她问了一句而立刻打开了话匣子的宝儿,易清忽然有点后悔,她刚才为什么要多问那么一句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六章

“唔……小姐,我这半年在外面历练,也是打过妖兽的人了。虽然半年的时间,身手不会练的好到哪里去,但大约比去年好些。”

宝儿很是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些话的时候,也觉得有点亏心。咳嗽了一声之后,又多加了一句:“不过,半年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宝儿以后一定会把身手练好的。”

两个人说着话,虽然易清冷冷淡淡的模样,让人看着有些出戏,但宝儿笑吟吟的,两个人看着也就亲亲热热的。

易清的身手就算是再好,也没有人愿意来搭理她。如今的宝儿倒是很多人想要讨好,但走上前来的那么两个,很快就被宝儿一副眼里都是易清,根本管不得别人是谁的模样给赶跑了。

别人一看,虽然实在是不能理解宝儿的做法,但也懂得了宝儿不喜欢他们上前去打扰她们主仆二人的相处。

就这么走到还是往年评选的地方,虽然地方没有变,但所有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今年的评选,夫子们、弟子们,都是用了心的。

别的不说,要把这块地方很多年都没有再改变过的擂台重新修建,都已经是一件非常耗时耗力的事情了。

东山府的弟子,是很难对每一年的评选产生什么期待的心理的。但是也有例外,就像是考试,差生和成绩中游的学生,估计要讨厌死了。但优等生,肯定是喜欢考试的。检查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衡量一下自己的水平,还有,好成绩绝对是一样可以拿出去炫耀的东西。

还有,如果是头一次参加评选,或者是在实力突破之后,擂台上的对手完全上升了一个等级之后的评选,弟子们也会抱有期待。

除了这几种情况和特定的人群之外,东山府的弟子,对这个每一年的评选的到来,都不会见得有多么开心。

可是今年,完全不同。

往年,弟子们在前往评选场地的时候,易清也是走在他们中间的,很轻松的就能感知到当时她周围的气氛,还是挺沉重的。但今年,易清只觉得她周围所有地方都像烧起了火一样,大家全部都是热情高涨,一双眼睛,估计就没有那么灼烫过。

那一座座崭新的擂台,不染尘埃。想象着他们在这样的擂台上所表现出的英姿,可能会完全改变他们的一生,弟子们眼中的火,心中的火,就烧得越发旺盛了。

葬剑大陆,真的是个好地方。更强大的实力,也真的是好东西。今年这东山府的弟子,一个两个看起来,都跟不正常了一样,也不知道打了多少的鸡血,才能有这样的势头。

就连她身边的宝儿,说起今年的评选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向往。

易清跟所有人都不同,如果别人是火,那她就煞风景的是一块冰。

今年的评选,跟往年不同,先开始比的,是明台弟子。

一想到那在距离她所在的擂台不远处的夫子们专用的坐席上,会坐着那么几个可能一眼就会洞悉她所有秘密的人,易清就觉得浑身发凉。

不过,不管她是发冷还是发热,评选她是一定要来参加的。

有句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易清却不觉得。她现在已经到了评选的场地,再等一会儿人来齐了,可能也就是最多一两个时辰的功夫,她的名字说不定就会和另外一个弟子的名字被一起叫到,她就需要走到那擂台上去。但已经到这种时候了,她对自己在擂台上应该怎样表现,心里却还是拿不定主意。

夫子们的座位上,远远的看过去,已经有两个人在那里了。不知道是谁,易清还没有看清楚,就又收回了眼光。连多看那边几眼,都觉得心中发颤。

最好不要被注意到,最好不要被注意到,就当她是个废物就好,完全不要多管,用不屑或者漠然的眼光看她一眼,甚至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那是最好!

易清在心中默默的祷告着,在杨夫子的一群弟子,跑过来找宝儿的时候,易清高兴万分地把这丫头打发走,自己一个人,迅速的淹没进了人群之中。

易清知道这样没有用处,她在上擂台的时候,宝儿肯定还是会过来。但,能迟一点被人看着,就迟一点吧。她着实是心虚的不行了。

明台弟子的数量到底较少,人很快就全部来了。时间一到,评选场地上空,凭空响起震耳的三声钟声。夫子们的坐席上,人已经坐满了。读名字记成绩的弟子,也已经各就各位。他们看着跟夫子们坐在一起的那几个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的葬剑大陆的修士,心里憋屈的不行,十分不满。

这些上界修士如果要挑仙苗,那当然是到纳灵秘境里面去挑啊!这群明台的小家伙,能看出什么天资潜力来?只可恨,他们筑基弟子在纳灵秘境里面,根本没有每年一次的评选。就是想要把实力展现给这些前辈们看,也没有机会。白白让这样好的事情落在了明台弟子们的头上。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这些上界来的前辈,在看过了明台弟子的评选之后,立刻就要离开的。现在,山巅的阵法已经开始启动了。再过上半天,他们便能离开了。而且,听别人说,似乎人选也是内定了,当中有一个明台弟子。

一群筑基弟子嫉妒的发慌,但是,夫子的决定都不是他们可以违拗的,更不要说是连夫子都要恭恭敬敬的对待的上界修士了。

人家要带走谁就带走谁,看不上谁,不给谁机会,也是那些人倒霉。

憋着一口气,忍的心尖都疼了。那些读名字的弟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常。就算是知道他们没什么希望,抓住这次机会去上界,他们也还是想要给这些上界修士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借着别人的力气,破了例去上界,到底还是……还是……实力不够的,让人看不起的!等他们突破了空明,靠着自己的能耐去上界,说不定以后还能碰到这些前辈。

一众明台弟子,没有筑基的师兄师姐们知道的多。他们全部都精神振奋,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念起,走到对应的擂台之下,一步一步走上擂台。那么短短的几层阶梯,让他们走出了要去光荣就义的感觉。

“灵随院,易清。”

而在易清听到了她的名字之后,她一时间是真的有一种那评选的擂台就是刑场的感觉,上去了就是要光荣牺牲的。

这运气也未免太不好了!虽然易清知道,再怎么躲,她的名字也还是会被念出来。可是,她也没想过中头彩呀!

她想的是,等到比试的明台弟子多了,万一那些上界来的修士看腻了呢?那自然就没有功夫来注意到她了。可是现在,她的名字好像是前二三十个被念出来的。

易清轻轻咽了口唾沫,走到了她第一场比试的擂台下。

宝儿已经早早等在了那里,身边带着两个尽力掩藏着自己的百无聊赖的她这一年认识的朋友。看到她过来,立刻丢下了身边的人,向她走过来。

除了宝儿之外,这擂台下还有另外一个让易清觉得头疼的人。

她这几天因为评选,实在是烦恼不堪,连她曾经救过的许家人都忘掉了。许家人的知恩图报,本来应该让她很开心,但现在,易清想哭的心都有。

“易师姐。”许世佳很热情,她本来还跟宝儿就认识,两个人关系还不错。现在,两个丫头一左一右的挽着易清,倒还互相争风吃醋起来。

易清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怎么还就能这么……运气好?把她的这份运气,给谁都能有点作为,老天爷为啥就要给她?

一群同样在这座擂台下的弟子,看着他们巴结不上的宝儿,在易清的左边,眉眼温柔的说着话。再看看他们更加巴结不上的许世佳,在易清的右边,笑的天真灿烂,气得整个心肝肺都疼。

托了许世佳的福气,许家年轻一辈里有点分量的子弟,一半都在这座擂台下。

这些许家人,肯定不是来给他加油打气的。易清第一场比试的对手,脸色灰败,偏偏连嘲讽易清两句来发泄一下,现在都不敢。

他跟许家人八竿子打不着,这些大家弟子,估计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而且,看许世佳这个许家的小公主那样的态度,这些许家人是来支持谁的,瞎子都看得出来!

今年的评选,那夫子们的坐席上,可是坐着上界来的修士啊!他自忖身手还练的不错,本来还想好好表现的,结果,第一场比试,就碰到了这么一个煞星!

虽然说是废物,但易清的身手,他倒是清楚的。他怎么就这么倒霉?你说……明明没有修仙天赋,这个废物把身手练那么好做什么呢?真是诚心给人添堵!

今年的评选,大家都比往年要认真很多。评选时候的许多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像易清这样完全不在乎成绩的人,到底还是少。许多人为了一个评选成绩,可以说是费尽心思。为了让自己的评选成绩好看一点,说出去可以惹得更多人羡慕,简直是手段频出。

买通对手这种事情,倒是不可能发生。因为评选时候大家的对手,都是自己抽出来的,对手是谁,完全随机。但是在上了擂台之后,在擂台上,言语威胁之类的,却是很多有点财势背景的弟子,经常动用的小手段。

可是今年,那些评选成绩掺了水的弟子,估计少不得要曝光真实实力了。因为今年,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在擂台上故意认输。

那些上界来的前辈,可没有说他们要带走的弟子,到底需要满足他们的什么条件。那些前辈什么天才没有见过?天赋这种东西,他们说不定根本就不在乎。实力不强的弟子们,也想要表现出他们的努力和心性。说不定上界来的那些前辈,就是看这些呢!

如果被选中,那可真的是无法形容的幸运。如果没有被选中,那当然也没什么损失,但是跟被选中的幸运儿一相比,未免就有些太不幸了。

被选中和不被选中的结果,相差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所有弟子自然都是卯足了力气,都准备在今天发挥出自己的最高水平。

如果对战双方,实力高下悬殊巨大,实力强的那一个,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实力弱的那一个,大约都像现在易清的对手,整张脸上都没有血色了。而如果对战双方,实力都差不多的话……

今年的评选,应该有非常多精彩的比斗。就是那种跟对方你死我活的斗到满身伤痕,却依然没有任何一方,会胆怯,会主动退避的比斗。所有的弟子都会把他们自觉得最优秀的点秀出来,让自己更加有希望。

一脸苍白,咬牙切齿的跟易清说了一声“请”的明台弟子,直接在擂台下认输的心思都有。他也是跟所有人抱着同样的想法,就算是拿不到好成绩,也一定要有一场势均力敌的比斗。

可是如今,第一个对手是易清,这真的好像是老天爷照着他的脸,泼了一盆冷水。

能和许世言打上那么长的时间,能让许世言拔出他的佩剑,最后好像还赢得没有那么光明正大。这样的人,他不觉得自己能跟人家打成势均力敌的场面。

上了擂台去,是绝对要丢脸的。可是在擂台下就认输,那也未免太令人看不起。他现在就被弄到这样两难的境地,这都怪易清!都怪这个废物!

她今天大约是要结好几个仇家。听到了她的对手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易清的一颗心还是吊着,脑子里却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今天的每一场比试,对每一个明台弟子来说都是重要的。碰到她的人,强如许世言也就罢了,大家还可以来打一打。弱的,估计心里面要诅咒一万遍她这个废物,为什么不能乖乖认命,要到这里来讨别人的嫌弃?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七章

左边右边的擂台上,兵刃相接之声,已经响起来了。沉闷的、清脆的、短促的……那声音,似乎都要比往年激烈很多。擂台上,明台弟子之间那种滔天的战意,似乎连笼罩着擂台的阵法都挡不住了。

擂台之下,有弟子大声喝彩,这片场地上的气氛,已经热烈的可以轻易影响这些东山府弟子。那种对眼睛、耳朵,几乎所有感官的刺激,让很多女弟子,甚至是像宝儿这样的素来都很温柔腼腆的女弟子,都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沸腾着冲上了头颅。

无数弟子涨红着一张脸,因为兴奋和希望,一个个的,用刚开始就已经略略嘶哑的声音喝着彩。仿佛他们越是激动,他们的情绪就更加容易感染到那些上界来的修士。

易清完全没空去猜测那些上界修士的想法,她只知道她的心情,跟这些弟子完全不同。眼看着就要上擂台了,擂台上的兵器架,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但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打败对手,她却还是拿不定主意。

易清的这第一个对手,也跟旁的弟子心情完全不同。他白着一张脸,又是怨恨,又有些气馁的先走上了擂台。

不好在擂台下面拖的更久,易清在她的对手站在擂台上看她的时候,也迈出了脚步。与此同时,夫子们的坐席那边,裴湛和另外一个上界修士的眼光,落在了易清所在的擂台上。

在走上擂台之后,易清就觉得自己周围的空间,尽数被种种眼光所充斥。她没敢去探寻这些眼光都是从哪里来的,到兵器架边,连大一点的兵器都没敢拿,随便提了一柄长剑,便又回到她之前所站的地方,跟她的对手,行了个礼。

如果易清要知道她根本还什么都没做,比试也都还没有开始,夫子们的坐席那边,上界的修士就注意到了她,可能易清要惊得把手中的长剑都丢掉了。

这就只能怪易清倒霉了。女修士从来就很少,这个现象,放在东山府,也没出什么例外。东山府的女弟子很少,女明台弟子就更少,在她之前被叫到的人,都是男子。易清,是今年明台弟子的评选,第一个开始第一场比试的女弟子。

上界来的裴湛等人,他们就算是看不上这个小世界的任何人,但是坐在那里,没别的事情做,不也是无聊吗?第一个女弟子上场,多看两眼,这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结果,就这么多看的两眼,裴湛竟然还生出了一点兴趣。他看到,在擂台上,那男子率先动手,出招自然是幼稚可笑的他都不屑去找漏洞。而那女弟子,她犹豫了一下。最重要的是犹豫了一下之后,那女弟子出剑,还是一下子就制住了对手。

当然,易清的身手,虽然说她有自信再多练两年,都可以去争明台弟子之中的第一。可她那点三脚猫的本事,在裴湛这样的上界修士看来,也就是比幼稚可笑略微好上那么一丢丢而已。

可是,裴湛从来都是一个清醒的人。他知道,他的标准,不是别人的标准。而且,易清的修为跟他差距太大了。即便是用他的标准来看,一个明台弟子,这样的身手,也算是非常不错的了。大约可以跟炼体时候的他,斗上那么几招。

上界修士,正统修士,总喜欢用剑修来衡量自己的实力。完全是同样修为的修士,一个剑修能打十个正统修士。但是也有例外,比如他,他当年可是在光华门,揍的无数紫霄峰剑修哭爹喊娘。

有他裴湛在的地方,就没有人能耀眼的过他去,只除了那个人……

不过,现在多想这些做什么?紫霄峰都完蛋了,那些山上的剑修,估计活不下来几个!

这么一想,裴湛刚刚还有些阴霾的眼中,又立刻变得跟平日里一样温润了。惹得他一眨眼的功夫想了这么多的易清,他也没有心思再多看了。只是,也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的,裴湛跟身边的杨随问了一句:“夫子,那女子是谁?”

裴湛是的确不认识易清的,他甚至还以为易清是那个男的,因为易清这第一场比试的对手,名字里有个玉字,下意识的,裴湛就将两个人的名字混掉了。

尽管裴湛只是百无聊赖之间问了一句,杨夫子还是惊讶的眼睛都瞪了瞪,如果他的脑子没出问题的话,他的这位年轻的师叔要带走的人,不是就那么两个,都定好了吗?怎么这会儿突然问起易清来?

“呃……师叔这是看中那易清了?”见裴湛不置可否,杨随还是赶紧提醒道:“那怕是不行的。想来师叔也知道以前这荧珑界是三大家,如今,易家已经没了。那女子就是易家人,以前名气很大,在测灵碑上一测,却是个无法引动天地元气的废物。”

“是出了易秋心的那个易家?”裴湛微微有些愕然,没想到身手这么好的女子竟然是个废柴,本来就是无聊间才转过去的眼光很快便转开了。别说易清现在已经是个废物,就算她还是从前的天才,也不值得让他这样的人多看几眼。

裴湛淡淡的问了一句,杨夫子点了点头,答了一句“正是”后,关于易清的这短暂的谈话,立刻便结束了。

好歹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师叔,杨随是知道裴湛的打算的,但是,别的夫子却根本不清楚。他们想着,这荧珑界的所有天才,又不是只在灵随院里面,他们教院里可也有很好的苗子。

虽然裴湛是灵宗修士,但他要挑仙苗,当然是要挑好的,不会只挑灵随院里面的吧。被裴湛看中了带走的,一定是有出息的。到时候那被裴湛带走的弟子,总会顾念着这一份举荐之情,也总能让他们收到一点回报。

这么一想,盯着擂台上自己的得意弟子,一群夫子就开始跟上界的几个修士推荐了起来。他们却倒是看不见,留下来的几个上界修士眼中,闪现过的一丝不耐烦。

这次荧珑界的瘟疫,真的不是简单的。敢来处理这件事情的,都是宗门里面有头有脸的人。他们要挑好的仙苗,葬剑大陆上,不知多少天才等着呢!荧珑界这小小的地方,能出什么好的人才?

就是不知道,这在他们当中也算是地位最高的裴湛,到底是抽了什么风,竟然要在这小世界带走两个仙苗!要不是为了留下来看看裴湛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们早就走了。留在这种地方多一分钟,都憋得嫌难受。

被骚扰最多的裴湛,倒是态度最好的一个,夫子们给他的建议,他都认认真真听着。但那一双眼中,却没有任何波动。

他倒是并不怎么鄙视东山府的这些夫子,还有那些明显热情过度的明台弟子,如果他们的身份转换过来,他可能会比他们还热情。只可惜,他恐怕要辜负他们了。要带走的仙苗,只有两个,人选都定了。

如果剩下的几位道友,也有跟他一样的心思的话,倒是可以在他们身上花点力气。但没办法,这几个人可是完完全全的看不上荧珑界的人。

易清不知道,夫子们的坐席这边,没有人再注意她这个小废物了。她的一口气还是没有松开了去,眼前这对手未免太弱,她要是故意让对方,难免显得有点奇怪。不让,赢的又太快。上擂台之前,评选前的这好几天,她都在烦这件事情。现在被逼到头了,她还是选择了干脆利落的赢。

易清的对手,在走下擂台的时候,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易清本人,在走下擂台的时候,整张脸跟整个身体,都是僵的。左右两边一个温柔,一个娇俏的女孩儿,也没有让她略微软和一点。

“她倒是好艳福……”有实在是嫉妒易清的人,低着声音,悄悄的嘟囔。旁边的人听见了,看看已经走下擂台的易清,莫名觉得赞同之外,也略有些无语。易清可是女的啊……

许世言的名字也很快被念到,许世佳听到了,自然是要扯着易清过去看。跟着她一起过来支持易清的许世锦,脸色变了一下,最后却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阻止她们,看了易清一眼,他也只能跟了过去。

许世言的第一场比试,观看的人可要比易清那里多多了。在夫子们的坐席那里,原本一直略显无聊的裴湛,也是早早的就把眼光落在许世言将要站上去的擂台,等着看看他的身手。

杨随是老早就知道这个,一点儿也不意外。别的夫子心里面却是“咯噔”一声响,不由得就看向了杨夫子,心里狠狠的咒骂了他几百句。

不过,骂过之后,看向擂台上的许世言,剩下的夫子也都挑不出毛病来。擂台上的男子,跟杨随比起来,自然还是太稚嫩了。但他站在那里,冷静而沉稳,似乎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结丹修士的模样。

裴湛眯了眯眼,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来,心里有些满意。虽然说他要带走的仙苗都已经定好了,即便是这两个人都废物的不行,他也没心思再挑别的人。虽然说他并不怎么在意他带走的两个仙苗到底怎么样,可稍微优秀一点,总还是让他心里高兴些。毕竟,都是要让他亲自教导的,如果是一块朽木,那也的确是恶心人。

上界来的剩下的三个修士,一个是五舟门的,一个是丹心殿的,还有一个,是天机岛的。加上裴湛,再除了紫霄峰,刚好是比较强大的四个宗门,每个宗门留了一个人。

这三位前辈的打扮,竟然都颇是类似。一个两个,穿得完全跟寻常人一模一样。五舟门和丹心殿的两位前辈,就只是随便裹了一身袍子而已。也就天机岛的那位天师,一身深色长衫还规规整整。

此刻,这三位前辈都留意到了裴湛的异样。他对所有明台弟子似乎都淡淡的,那也本来应该是他对待荧珑界这样的小世界里的修士的态度。但在许世言上了擂台之后,裴湛的眼色立刻就变了。

天机岛的那位天师,可能是因为能够看透莫测天意之人,总是有些不同寻常的。那位天师的眼光,根本不放在周边擂台上,说是来观看评选的,但其实他应该是来坐在夫子们的坐席上,发呆的。许长时间,也就裴湛跟杨夫子问了一下易清的时候,他的眼珠子动了一动,视线掠过易清,转瞬间的功夫就又收了回来。

丹心殿的那位前辈,他身上一直缭绕着一种淡淡的药香,坐在他身边的夫子,一闻到那种香味,轻轻皱起的眉,就总会下意识的松开一点。他看着裴湛,远远地又瞧了一眼许世言,嘴角挂着一点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却一直没有开过口。

至于五舟门的那位前辈,他也是鲜少注意明台弟子的比试,甚至对裴湛也不多看,倒是时不时的就要瞄天机岛的那位天师一眼。他与杨夫子很像,一张脸棱角分明,冷峻威严。

完全不清楚夫子们的坐席这边,夫子们和这些大人物到底是怎样的想法,东山府的这些明台弟子,还不知道他们就算是再努力,就算是再优秀,没那个命,就是没那个命。而易清她也不知道,她还要战战兢兢多长时间。

她的第二场比试,很快也到来了。今年的规矩还是跟往年一样,赢了八场之后,就可以去争排名了。现在她就已经够发慌了,那个排名是万万争不得的。可是要认输……

易清只觉得自己愁的白头发都快要冒出来了,可是,再发愁,她自己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着急之间,易清甚至冒出了这种想法,要是这些上界来的大人物,看一会儿评选,就觉得无聊了,然后就走了,那该有多好?

易清只是这么想一想,但意料之外的,她的第五场比试刚刚结束,夫子们的坐席那边,裴湛就说要告辞。当然他不是自己走,他叫了两个人到他的身边去。

那两个人,是许世言,和伯序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今年的评选,刚刚开始就是明台弟子的比试。这样的安排,让弟子们多少就有了一种能被选中的幸运儿,会出自东山府的明台弟子。

每年争最后的排名的那几个明台弟子,今年都是卯了最大的劲头,想着一定要把自己最耀眼的东西,发挥出来给上界修士看,为自己争一个好的未来。

没有人想过,也没有人愿意去想,被带走的两个幸运儿,其实是早就内定了的。

身为东山府的明台弟子当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许世言自然也想要这个名额,但他也知道,别人只会比他更想要这个名额。所以,他已经做好了足够多的准备。只想着今年,不管面对哪个明台弟子,他都绝对不能输!

但是,他才只是比了两场。而且连着两次,对手都是那种弱的上了台就苦着脸,根本提不起一点点信心的人。他的身手根本就没有表现出来一丝半点,就这样,就在这个时候,上界来的修士要回去了。

他刚才还只觉得是不是这些葬剑大陆的前辈,看不上他们这些荧珑界的弟子,最后一个仙苗也不愿意要,一颗心凉的直直地往下坠。结果,那位看起来比他都要年轻些的裴前辈,竟然突然叫了他过去。

许世言有些茫然,更多的却是反应不及的欢喜。和许世言一起过去的伯序锋,他倒是给自己找到了他能够被裴湛看中的理由——是因为他提供的那一点有关于大夏夫子的线索吧?

幸好幸好,当初跟他在一个队伍里的人那么多,裴前辈看样子是只找了他一个,如果前辈他另外找了别人的话,旁的不说,宁采萝估计也要带的吧?

一个脑子里面模模糊糊的揣测着这些,还有一个满心都是不知道怎么才被选中的迷茫。不过,伯序锋和许世言,他们回过神来之后,都是高兴得差点儿没有昏过去。

到了这个时候,估计再也没有单纯的人,觉得裴湛是准备通过今年的评选来挑选他要带走的仙苗了。

合着这要被带走的两个仙苗的人选,早就已经定了下来呀?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许世言还好说,他被上界修士带走,东山府的弟子当中,不服气的应当没几个。可伯序锋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还在拂尘,而且,就算是在拂尘弟子中,也算不上是顶顶优秀的,他连他几个兄长的半点风姿都没有!上界修士为什么会选这样的人?他们真的是在选仙苗吗?

抱着最大的热情来参加今年的评选的弟子们,只觉得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那冷冰冰的雨水,把他们的一颗心,之前还灼热燃烧着的心,浇的寒凉无比。

许多弟子的心中,甚至是憋了一股无名火,尤其是那些真的有资格竞争一下这两个名额的弟子,气得脸都白了。心中对裴湛这个上界修士,也难免产生了不满。

不过,即便是心里面再气的发狠,弟子们的仇恨眼光,也都全部是对着许世言和伯序锋,真的表现出一点点对裴湛的不满,谁敢?

人都是这样欺软怕硬的。裴湛,那是什么人?杨夫子都要叫师叔的人!人家别说是现在随心意带走了两个东山府弟子,就是顺手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掉那么两个东山府弟子,别人又能说什么?他们又能把他怎么样?

许世言和伯序锋两个人,快要被弟子们仇恨的眼光大卸八块了。不过这个时候,他们的感官也迟钝了许多,满眼都是裴湛温和俊雅的笑容,耳朵里面也都是裴湛询问他们要不要跟家人道个别的话。

按着伯序锋的想法,还有什么好道别的?家里人如果知道他能跟着上界修士一起去葬剑大陆,嘴估计都能歪到耳朵上面去了。还道什么别,拖拖拉拉的再让人家前辈没有耐心了,还是赶紧走吧!

但是,亏得他长着一点脑子,知道这样的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否则未免显得有些薄情。修士对品性还是看得很重的,对家人没有半分眷恋的白眼狼,走到哪里都不会受人真心喜欢。

许世言当然是想和家里人道个别的,但是他也有同样的顾虑。现在发生的一切,简直好像就是一场幻梦,拖三延四的,说不定梦就要醒了。

两个人正在那里为难,又不想给裴湛留下坏印象,又不敢真的说一个要回青云堡,一个要去北海珠岛。北海珠岛的灵通修士和青云堡的伯登君,他们前些日子已经回了葬剑大陆,如果有他们在,还能带着自家的小辈。

幸好,伯家和许家的聪明人很多,他们很快就站出来解决了随着自家的喜事而带来的这么一点点小难题。

“几位前辈既然要早日动身,我等又怎么敢耽误前辈们的时间?家中子弟能跟随在前辈身边去葬剑大陆,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即便是不见面,家里人心中也是欢喜的……”

每年从纳灵秘境里面出来,记录一下评选成绩的筑基弟子当中,总是少不了青云堡和北海珠岛的人,今年自然也是如此。许家和伯家的筑基弟子站出来,恭维的话根本都不绕弯子。

裴湛只是笑一笑,他本来也没打算在荧珑界多浪费时间,这话说出来,不过是好听一点而已。他也知道眼前这两个男儿,在他们自己看来,在别人看来,到底有多好命。他们自然是不敢在他的面前提任何要求的,估计这会儿还觉得是在做梦,等到他把他们带到葬剑大陆去了之后,可能才会意识到美梦成真。

问了一句话,做了做样子之后,裴湛便立刻要启程了。本来就是留下来想要看看他要做什么的另外三位上界修士,自然没有再待着的道理。

天机岛的那位天师,依旧一副世外高人,令人捉摸不透的样子。丹心殿的那位丹师,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挂着一点笑容,看不出深浅。只有五舟门的那位前辈,他本来就没多注意过裴湛,此刻看着仿佛是在梦境之中走路,深一脚浅一脚飘飘忽忽的许世言和伯序锋,突然就正眼看了看裴湛,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十分讽刺的笑容。

四个上界修士就这么走了,留下一群夫子和一群弟子,还有,一份肯定不会跟之前那样气氛好的评选。

明台弟子们一个两个都跟没了魂儿一样,但每一年的成绩他们还是要的。继续被叫到了名字就上擂台去,但是,之前擂台上那种滔天的战意,如今已荡然无存。大家手中的刀剑,似乎都已经变得软绵绵的,磕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声响。

当然,也有跟大部分弟子心情不一样的。比如许家人和伯家人,再比如,易清。

一直在易清旁边的许世佳,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上界的修士竟然会选中许世言的。虽然她知道她的世言哥哥很有希望,可当这份希望成了现实的时候,那份欢喜还是太大了。

小丫头的两个脸蛋儿都兴奋得红红的,嘴角挂着怎么都压不下去的笑容。虽然她心中清楚,许世言这么一走,可能有许多年都回不来了,但她也高兴,高兴的几乎想要大喊大叫。

许世佳也并不是什么傻姑娘,一眼就看出了被带走的两个人跟今天的评选成绩,甚至与天赋都没什么关系,他们可能是被上界修士老早就决定好的。但是,内定下来的是他们许家人,那这内定,就是一件再好,再公平也不过的事情了。

许世佳乐呵呵地笑着,红红的小脸蛋,在一群面色发白的弟子当中,格外的显眼。

易清的城府工夫,跟许世佳比起来,可以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她也高兴,上界修士就这么走了,证明他们八成是完全没有注意过她。瘟疫是怎么四散到各个地方去的,这些上界修士有没有查到她不管。她现在很庆幸,这些大人物应该没有发现她到底是怎么把瘟疫引上了秋心岭,用瘟疫杀掉了该死的人的。

没有发现这个,那些修士就算是对易家的覆灭有一丁点儿的疑惑,就算是对她有一丁点儿的怀疑,那样的大人物,相信这点儿怀疑他们会丢到一边的。而在他们再次注意到她之前的这一段时间,就是她抓紧让自己强大起来的机会。

别人如果知道了易清这些天的情绪,估计都要觉得她是疯子了。这臆想症也太严重了,那些前辈,怎么会去多想多问一个废物?但易清却不觉得她这些天的担惊受怕是多余,只靠着多考虑一点点东西,她才活到了现在……

夫子们的坐席那边再也没有了那四个让易清觉得自己怎么做都不对的人,易清立刻放松了下来,该认输认输,该示弱示弱,很快她就又打出来一个和去年一样的分数。刚刚好,又不用去浪费时间争排名。

“我怎么觉得,那位裴前辈选择仙苗的标准,好像不是天赋之类的。”

“可不是嘛?许师兄也就罢了,伯家怎么也轮不到伯序锋!”

“也是奇怪,怎么偏偏就是许家和伯家?去年得了第一的雷师兄,还有林家的公子,不也是和许师兄差不多吗?那些前辈,怎么一眼都不看他们的?”

“总不会是……上界的前辈也是看着家世来选人吧?一个北海珠岛的,一个青云堡的,如果易家还在,跟以前那样的话,别是还要有个易家人吧?”

“对对对!我这会儿也这么想呢!那些上界的前辈怎么还真的是看着家世挑人?”

“就是啊……”

人已经被带走了,就算是有再多的不甘和怨愤,那也没有用了。很多有自知之明觉得没资格当那幸运儿的弟子,倒是开始好奇起了裴湛带走伯序锋和许世言的原因。好奇来好奇去,最后竟然得出了这么一个可笑的结果。而且,这样想的人,竟然还不是少数。

这就有不少人来注意易清了。毕竟,如果易家还像以前那般势大的话,如果易清没有天才变废物的话,上界修士要照着家世挑仙苗,易家绝对是易清跑不了了。

不过,这些假设都不存在了。小的时候也都是跟许世言伯序锋一样名声,甚至是压过了这两个人的易清,现在,人家跟着上界修士去了葬剑大陆,她却是要永远留在这里,连东山府都不怎么愿意接纳她……

现在想一想,还真的是天意弄人呢!

本来跟易清完全无关的事情,倒是让她空得了一派怜悯。听着周围人谈论的许世佳,看看身边似乎上界修士的来去也不能让她的神色动容些许的易清,也忽然有些为她难过。

“师姐这么好的身手,怎么总是要故意认输呢?赢上八场,也去争个排名给别人看看。”

看不出易清的心情好坏,但听听周围人的讨论,下意识的觉得易清肯定没多好受的许世佳,想着刚才易清在擂台上故意输给了一个连她都有些看不上的明台弟子,想要转移一下易清的注意力的问道。

拿不了第一,争排名就纯属浪费时间!易清看看身边的小丫头,这种实在有些张狂的话,还是没说。她的十场比试已经结束了,可能是巧合,今年她的名字被念起得很快,常常都是刚走下擂台就又走上另一座擂台。

现在,既然没有别的事情做了,她就要跟这位她救了的小丫头,来谈一下酬劳……总不能让她白救人是不是?

“我有什么好争的?一个排名,对我没有任何用处。”就算是拿了第一,也不过是个废物而已。

易清话语中没有心灰意冷的意思,说起话来,跟她平日里一模一样。碰着喜事,她这么说话,碰到危难,她这么说话,平平常常过日子,她也这么说话。没什么感情,说什么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但是,她未曾说出口的话,许世佳和宝儿却自己脑补出来了。

宝儿有些心酸,不知道该讲什么安慰一下。许世佳愣了一下之后也有些懊恼,她平白无故说这个干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小姐,现在评选结束了。你准备去哪里?宝儿陪你一起。”

宝儿两句话扯开了话题,这么问了一声之后,却又觉得这样说也不应该,后悔的险些咬了舌头。

去年,刚刚参加完了评选,易清就下山了。跟着林家的队伍,还差点出事。今年,易清该不会马上就又要走吧?那她留在东山府上的日子,岂不是每年就只有这么几天?

易清外出历练,她是肯定不能跟着去的。她现在还在拂尘,没个二三十年根本就出不去,就算是下山,也是在拂尘弟子该去的地方。被筑基的师兄师姐带着出去的好机会,没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大概是不会有了。再说,就算是被师兄师姐们带出去,她也照样碰不到易清。

那岂不是说,她每一年,也就只能跟易清见上这么几天的面?她就从来没有见过像易清这么性子冷清的人,要是没人跟她说话,她就一个人默默坐着,好像能坐到天荒地老去,也没有什么不行的。她不在易清跟前多转悠两圈,他们家小姐过些日子估计都忘了她是谁了。

宝儿苦恼万分,只恨自己刚才干什么要问易清评选完了要去哪里。她却没料到,倒是出乎意料的,听到了易清完全不符合她的想象的回答。

“你陪我去也好。上界山上的坊市,我还从来都不曾去过。那片小山谷,再过几天就要开了,我打算过去看看。不过,说起来,你去过那里吗?”

上界山上,供弟子们之间自由交易的小市场,设在一处小山谷之中。每个月固定的时间,那里总是东山府最热闹的地方。

夫子们可以说是非常鼓励东山府弟子之间这样互相的交易,他们从来没想过将东山府的弟子打造成一个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修士。他们心里都清楚,修士活的,估计比普通人还要俗气一些。

在这样一处小市场,弟子们学着讨价还价,租下来了店面的弟子,要学着看人,学着周转他们管着的店铺的资金货物链,负责他们店铺的盈亏……虽然说这些都跟修炼没有任何关系,买卖东西不吃亏,也对修炼没有任何好处,但在交易的过程中,在受骗吃亏和让别人受骗吃亏的成长中,人多多少少是会成熟一点的。

修士,虽然说最看重的是实力。但是,修士也是人,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葬剑大陆,没点心眼,去了也是送死。天赋再好,实力再强,就算是那些抬抬指头就能碾死一群人的高阶修士,被一群高阶修士合起伙来算计,也是注定完蛋的命。

在普通人当中,蠢人说不定还有傻人有傻福的时候,但在修士的世界里,一个蠢的修士,绝对不会有什么蠢福在等着他。

因为夫子鼓励这种交易行为的缘故,弟子们放心的把修炼的时间,用在了开店、淘东西这些事情上。

世界上总会有笨蛋,也总会有嫌麻烦,更加会有钱多不在乎的人,有了这些人,一些宝贝就可能用比较低的价格收进来,再用比较高的价格放出去。这之间的差价,简直就是白得的利益。而这些利益,自然会被很多人盯在眼睛里。

东山府的坊市,也是照着荧珑界的格局来的。以前易家还在的时候,荧珑界有三大家,东山府的坊市之中就有三大店。现在易家没有了,东山府的坊市中,就剩下了北海珠岛和青云堡名下的店铺,还有将来有可能会办的大一点的林家人的店。

除此之外,几国皇室,还有一些非常有名气的弟子,他们在坊市中拿下来的店面,也是值得一去的。

以前易清,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东山府最热闹的地方。以前藏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跑到这人最多的地方去?再说了,跑到这里就是要买东西的,不买东西就卖东西。如果这两件事情都不做,来这里干什么呢?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宝贝流口水吗?

现如今,让她战战兢兢的人,死的死了,走的走了。易清之前就打算到坊市去看看,但还是一样的理由,她手里没东西交换,去了也是白去,白白惹的人眼馋而已。还不如再等一等,等她手里有点东西了再说。

现在,她的包袱里面有一块上好的药玉,这种东西她自己是不用的,当然要拿出去换她急需的宝贝。

“去过去过!当然去过!”

听易清这句话,知道她还要在东山府待几天,宝儿立刻眉开眼笑,点着头道。

东山府的坊市,她可是去过不止一次了。还没有跟着易清的时候,她就跟着凉沧钟去过很多回。后来成为了杨夫子的弟子,那山谷中的坊市,她几乎是每个月必去的。

许世佳在旁边看的有些不明白,她很喜欢宝儿的为人,温柔强韧,不卑不亢,不惹事情,却也不好惹。而且,她没有跟很多一得势就翻脸不认人的家伙一般,成了杨夫子的弟子后,就立刻对易清怎么都看不上眼。

宝儿的身份可以说是变化非常大了,但她在易清面前所扮演的角色,却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她本来以为,宝儿还是跟易清在一块儿,这就已经够匪夷所思了。她本来以为,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应当是平等的一种朋友、知交的关系。但现在怎么看,易清似乎都是宝儿口中的那个“小姐”,真正的像一个小姐。相反,所有人觉得应当倨傲骄矜的宝儿,是殷勤小意的那一个。

宝儿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她虽然不是杨夫子座下的弟子,却也跟那些弟子熟得很,她知道,宝儿跟大家的关系都是恰到好处的一种关系。没人讨厌她,大家都很喜欢她,但若说跟宝儿走的最近,关系是真正的铁的人,似乎没有一个。

但看现在宝儿的模样,她对易清,明显是跟别人不一样的……这位易师姐,还真的是一个妙人儿呢!

许世佳的眼中掠过一道亮光,她对易清有些好奇,她也的确是对这个女子很是感激。毕竟,人家对她有怎么也糊弄不过去的实实在在的一个救命之恩。救了她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还救了她世锦哥哥。

她的确是想着对易清报答一二的。易清也是做过易家明珠的人,但可惜没有做得太久,她大约不知道,靠着这样一个大家族,在东山府可以活得有多么肆意畅快。

不用多去调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易清这些年在东山府,活得并没有多舒服。看在她的救命之恩,她做主,给她东山府上轻松自在的空气。所以今天,她叫了许多许家人,过来表示一个态度,让所有人看到。以后,如果易清有什么小忙,如果她来找她,她也会尽量帮助……

在之前,她就只想着这些。想着认识一下易清,帮帮她的忙就好,从来没有起过要深交的心思。但是现在,她心里那些好奇,似乎越来越压抑不住了。

易清,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姑娘呢?

瞧着易清有些漠然的眉眼,这张仔细一看令人惊心动魄的脸上,似乎就没有什么别的样子。漂亮真的是举世无双的漂亮,但却就跟那刻了一张美人面的玉石一般,灵气之类的东西都不用说,这张脸上,甚至是这个人,似乎连点生气都没有。

几个月前,她还跟世锦哥哥在树林中逃命的时候,乍然间碰到了她。那一刹那,易清这张没生气的脸,似乎也就是如此没变过。后来,她背着她逃跑……

许世佳的脸又是一红,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眨了眨眼。她真是不能想那个时候的画面,一想起来,眼前就忍不住出现了易清摆着一张没表情的脸让她把裤子脱下来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只觉得发窘,现在想一想,当时那个环境,当时易清那个样子……莫名又还觉得有点好笑。

把脑子里闪现出来的画面都撇开到了一边去后,许世佳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她出生在北海珠岛,又是个姑娘家,从小到大碰到的人,不管男的女的,只要是靠近她的,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别有目的。看着那些人的面孔,她都已经觉得乏味。现在,能找到一个让她好奇,接近了也没什么关系的人,真的不容易。

“易师姐要去山上的坊市呀?那里我熟!那里我熟!我每个月都要去的,肯定比宝儿姐姐路儿清,我陪师姐去!”眼珠子一转,许世佳让周边的人心里更不是滋味的和宝儿争起了易清的宠。

易清没有拒绝,让旁边的弟子们咬牙切齿的被这么两个姑娘围着,还高冷的“嗯”了一声。

许世言被上界修士带走了,这对北海珠岛来说,绝对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好事。她又有一个救命之恩在,在这种时候,把她包袱里面的药玉卖给许家人,别说是比较高额的价格,换珍贵十几倍的东西,许家人也会换的。

不过,易清的目光才没有那么短浅。救命之恩这种东西,说大是大,说小也小。既然救了许家人,当然要把作用发挥到最大才好。

她要去一趟东山府的坊市,甚至还要逗留很长的时间。从开市到闭市,正常是整整三天,也有延长到五天的,也有出了点事,一两天就闭市的。

她没工夫再等下一个月,下一次去东山府的坊市,就是明年了。那么按正常来算,这三天时间,她必须要在心里记下各种等级的灵宝的价值。确认她包袱里面的药玉,还有她以后可能会找到的灵宝的价钱。

这样,她以后卖东西换东西,就不会被骗了。她和许家人做一点小小的交易,也不会被人怂恿着,或是根本不知道价码而狮子大开口,惹得许家人不悦了。

她手里如果真的有什么好东西,其实是不容易换出去的。像她手中的药玉,一般弟子哪里换得起?当然是要往店铺里面放,而那些背后都有主子的店,没什么关系的话,有她吃的血亏。

现在既然救了许家人,那些亏就免了。但人也不能太不厚道,一直占许家人的便宜,这么一点救命之恩的情分,早晚会被消耗干净。更不要说,易清不觉得许家人会这么在意她这点恩情。

人死了,她看着却不救,许家人会弄死她。人活着,帮了一点小忙,那是人家许家人运气好,跟她关系却也不大。

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人的身份地位越高,就越是会这么想。真心的用自己的一条命去报答别人的救命之恩,甚至是书中所写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这世上当然有,但易清觉得,大约不会是许家人。

不能仗着这么一点恩情就放肆,所以,亏还是要小小的吃一点的。不过,其实如果她能跟坊市中许家的店铺,达成一个长长久久的交易的话,她便宜也是占得很大了。

有助于神魂的灵宝,很少很少,尤其是好的。在坊市中出现一件,就会被抢走。虽然没去过那里,但她总能听到弟子们的谈论。即便是坊市中许家和伯家的店里,也没有几样好的可以凝神固灵,也就正好是易清所需要的那种宝物。但是,有助于炼体的灵宝,数量却要多得多了。

按这样的比例来看,易清觉得她以后找到的灵宝,可能大部分都是有助于炼体的。那些灵宝,她自己是万万不敢多用的,找到多少就会换出去多少。

她外出的时间很长,出去也就是找妖兽打和找灵宝这两件事情而已。所以,她拿出来的灵宝数量一定不会少,必须要早早地找好一个公道的买家。

人家公平,她也要厚道,以平常的价格把她的东西换出去,许家人就会有一种她也并没有把那救命之恩当回事的错觉。

亏欠别人的感觉,其实并不是很好。让许家人心里知道他们欠着她一个救命之恩,但是又时时处处感受不到,不觉得浑身难受。这样,关系才能维持下去,这个救命之恩,也才可以保持更长的时间。

让她,获得更多的好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章

大部分人可能都不知道为什么许世佳突然给易清撑起腰来,毕竟,许家的人在山下出了事,要不是碰到易清,许世佳和许世锦,说不定就要双双殒命,这种事情,是不适合太多人知道的。

所以,大部分人都觉得,易清是一个狗屎运接一个狗屎运。因为她进了人家许家人的眼,所以许世佳才往她的身边凑……老天爷也实在太眷顾易清了一点!难道收回了天赋,就拿运气来做补偿?

众人猜测嫉妒,宝儿却是明白内情。成为杨夫子的弟子,还是有很大的好处的,她等于是直接接触了东山府弟子之中,最高的一个圈子。

在这个圈子里的人,要么就是身份贵重,要么就是天资纵横,总之就是每个人都是不好惹的,每个人也都是厉害的。

许家人出了事,差点没命。因为被易清救了,多少要报答一下,所以今天许世佳才对易清格外热情,让周围的人妒忌的眼睛发红。

普通弟子连这个正确的原因都不知道,但她却通过今年才接触到的那个圈子,不仅了解到了这个原因,还听到了很多种对于要让许世佳和许世锦死的人选的猜测。

筑基的师兄师姐们,他们好像更清楚一些事情。对于那个害人的凶手的人选,心中无比确定。一说起许家两个弟子差点出了事的事情来,他们就是一副冷漠了然的样子。

她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了一些真正隐秘的东西——原来北海珠岛,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原来许家人,也并不都是相亲相爱,从上到下拧成一股绳的。

不过,知道了这些之后,她也从来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只对许家人,多提起了三分谨慎和防备。

她以前就知道,许家的这位被所有人娇宠着的小公主,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天真无邪,怎么着都是应该有点心眼的。在知晓的东西更多了之后,她那经常会被许世佳的这种单纯影响的判断力,就又回来了。许世佳的心眼,恐怕不是有一点,是有很多点。

现在,这么个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的小姑娘,凑到了易清的身边……

她最好只是来报答易清的,报答过了马上就不再多注意易清。如果她是借着报答的名头接近易清,却有什么坏心思,比如利用现在的确是没有任何倚仗,说句难听的话,许家人大约可以轻轻松松一手捏死的易清去做什么事,那就……

易清的确是没有修仙天赋,但却也不是说,她这整个人就完全废了,没有任何作用了。她的身手摆在那里,那样的身手,如果再有精进,在荧珑界,怕是没有多少敌手了。而且,易清又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有一身功夫的人,她的头脑怕是要比四肢发达多了。

许家的弟子们,发展的好的,以后当然是会去葬剑大陆。但许家的根在这里,北海珠岛在荧珑界,在这个小世界,易清是很有用的人。

前些年,易清下山的时候,颇是有些炙手可热的味道。她到山下转了一圈又回来,并不是说就彻底凉了,她整个人的价值在那里摆着,许家人会有什么心思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北海珠岛,可能不会是什么好的去处……想着想着觉得不安,宝儿一边跟许世佳拈酸吃醋,抢着要当易清去东山府坊市的向导,一边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提醒一下易清。

跟许世佳下着嘴绊,易清被头发掩映住些许的侧脸,就在她的眼前。横竖挑不出一点不美好的地方,所有棱角和弧度,真得都是恰到好处。有点苍白的肤色,带着漠然的一股凉意,那种冰凉,是细细看一眼,便会从头到脚都通透起来的那种冰凉。

宝儿自己就是个美人,从小到大,看美人看得眼睛都花了。但在距离易清这么近的地方看着她,宝儿还是突然愣了愣,接着她就没了提醒易清的心思。

她这还真的是不带脑子,她都能看清楚的事情,易清怎么可能不明白?至于易清大约不知道的北海珠岛内的那些裂痕,她自己猜,也能猜的出来。她最多只是在大凉皇宫之中煎熬过几年而已,易清却是实打实的易家明珠。

虽然说可能她如今的性格是因为七岁时候的那一场突变,但不是所有人经历过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都能变成她这样子的,易清能变成现在这样,表示她以前就已经和别人不同了。

她九成九不是一个被娇娇养着的千金明珠,对像易家那样的大家族里的事情,定然再也清楚不过了。那样的家族,哪里就真的有从内到外,铁板一块的道理?

人都是有私心的,都是贪婪的,这些情绪堆积在心中,没能力的就憋着,有能力的却是要做事的,这些人一做起为自己好的事情来,再大的家族,再强的势力,也都会出现缝隙。

许世佳现在是只想报答易清,还是想要把易清拉拢成自己的一个帮手,不管她的心思是怎样的,她都不是易清的对手。她就算是再聪明,能聪明的过一个跟她起点相同,经历却比她曲折丰富千万倍的人吗?

嘴上还是继续不肯放下给易清当东山府坊市向导的话,宝儿心里却是叹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把易清看得太高了,还是易清真的就那么高,她总是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世上,没有人能看得清楚这张露出来怕就是无往不利的脸后面的真实。

她之前还考虑着提醒易清,但现在想一想,从来就是易清对她的心思知道得清清楚楚,但她对易清的想法,却是一无所知。

就比如,前些年她们到底为什么要下山?如果易清依旧想要修炼,那就完全没必要下山。如果易清是放弃了修炼,想要去给自己挣一个锦绣前程,就算是当普通人,一辈子也要活的风风光光,那她为什么最后又回到了东山府?

在她的印象中,易清下了山的那些年,她的日子是这样过来的——先回到大凉去待了一段时间,然后就当游医,在中原来回转了两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似乎什么也没做,就是到处走了走,就回了东山府。

可是,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但说句不好听的话,荧珑界就那么乱起来了。她当然也并不是觉得所有祸事都和易清有关系,但是脑子里面似乎有另外一个人,她在拼命地把她的想法,往一个方向引。

宝儿可能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莫名其妙的,她抖了一下……

之前上界修士还在的时候,东山府的弟子们,全部都热情如火。现在人家走了,带走了两个内定好的仙苗。今年的评选结束的时候,气氛还不如往年,所有人都死气沉沉的。

二十二号,上界山上的一处平日里都没有人的小山谷,突然就热闹了起来。不过,参加过评选来这里的弟子,依旧带着他们的那一份失望和死气沉沉。这个月东山府的坊市,虽说也热闹,但到底不如以前。

易清早早的就到了这处山谷,她的身边,是两个让别人恨不得扑上来咬她一口的向导。许世佳似乎真的很喜欢她,感觉很投缘,在她面前甚至没有一点点因为她的身份而自然带出来的傲气,平易近人的了得。

不过,越这样越好。易清也不是没有想过许世佳有别的想法,自然也考虑到过她亲近许世佳,可能会引的小半年前想要弄死她的人的不满。但是,她自然有她的想法。

如果她不修炼了,她就是一个有价值的人。易清自诩,是一把很好的刀。如果真的有人能降得住她,她这把刀一定非常好用。可如果她根本无视自己在测灵碑上测出的结果,不愿意面对事实,面对命运,依旧还是要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修炼的话,她就是一个废物,真正的废物。

她要是许家人,就不会拉拢这样的人。她要是她的仇人,对付这样的废物,也不会花多少的力气。如果一下两下收拾不掉的话,那就干脆让这个废物活着,在旁边看个热闹也是好的。而且,其实她跟想要许世佳和许世锦死的人,也没多大仇。她真是碰巧了,才救到这两个人。那要害人的家伙,最多就是生气,哪里来的仇恨呢?

所以,她只要作出一副打定了主意要修炼到死,哪怕这只是浪费时间,她的决定也不会更改的样子,就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了。

“高阶修士的手段,真的是神奇呢!尤其是这阵法之道!如果我以后能去葬剑大陆的话,一定要好好学学这布阵之法,怎么就能有这样逼真的画面呢?”

等待坊市开市的人还是不少的,这会儿在众人面前的景色,是一条横向流过的小河,前后都是嫩绿柔软,如果没有几点残留的雪,简直舒服的让人恨不得在上面打个滚的草地。

虽然已经来过这里很多很多次了,但许世佳还是轻轻跺了跺脚,看着脚下几棵小草被她踩扁,在她的脚抬起来之后,又慢慢挣扎着舒展开来的样子,许世佳还是忍不住感叹。

“是啊!”宝儿一时间也忘了跟许世佳拌嘴,力图证明她才是跟易清最亲近的人,附和着许世佳说了两句:“以前在山下的时候,看的一些小书里,还写着什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想来写那书的人,定然不是修士了。否则,到过这样的地方,哪里还能写出眼见为实这四个字?”

人的眼睛看到的东西,本来就很难是真的。在这个修仙的世界,好像就快没有真的了。

在她从前生活的地方,别的不说,至少你看到一棵树,那就是一棵树,不会是一朵花。但在这里,在他们面前潺潺流淌的这条小河,就是幻象。小河两岸的花花草草,也都不是真的。他们现在站着的地方,许世佳和宝儿已经跟她说了,这里应该是到了街上,脚下都是铺得非常平整的长石才对。

易清也垂头看看脚下根本就是真实的草地,哪里有一点点石头的影子?她的脚尖动了动,有心也像许世佳那样去踩一踩,再看一看,最后却还是没干出这样的事情,只是瞧了几眼在她周围,跟她们一样,都在等着坊市开市的弟子们。

适才有几个女弟子上来打招呼,被宝儿和许世佳不冷不淡的赶走了。她们两个人倒没事,易清却觉得自己的后背现在都快要被记恨的眼光戳个洞出来。许多男弟子偶尔也都好奇的看向她们这个奇怪无比的组合,不过更多的时间,他们口中讨论的还是上界修士。

除了荧珑界出的修士,葬剑大陆的修士,是很少到这小世界来转悠的。一下子来了那么多就算是在葬剑大陆,也都能算得上是很厉害的前辈,他们的话题,足够东山府的弟子还有荧珑界的所有人说上那么几年,热度才可能退下去一些。

易清的耳朵闲不住,注意听着那些人的言论,偶尔跟身边的许世佳和宝儿说句话,就这样没有等多久,就听到许世佳又抢在了宝儿前面说:“开了开了!”

脚下的绿草地现在看着才隐隐有了一种不真实感,那种绿色,那种草香味,那种踩在地上有些柔软弹性的感觉,都在慢慢的淡去。还有前方的小河,那潺潺的流水声,那粼粼的波光,也都在慢慢的消失。

一块一块格外规整的青石铺就的路面,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他们脚下。再看面前,哪里还能见到什么小河水流?前面再往很远,都是一样的路。

左右两边,是林立的大店小店。许多店门都还关着,但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四栋三层楼阁,门口却有人,已经热热闹闹的了。

“闭市的日子里,这山谷里面是不能有人的。但自然也有些例外,毕竟,店里的老板,总要收拾自家店里的东西。只要店面够大,开市前的两三天,店老板就能进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一章

早早的就到了这山谷等待开市的弟子,有一半都是在坊市之中有店面的。此刻,眼前的阵法消失,东山府坊市的真正面貌出现在他们面前,一群店老板,急慌慌的冲在最前面,去了他们各自的店铺,准备赶紧开张。

来这里买东西,或者干脆就是瞎逛的弟子们,则显得悠闲很多。许世佳轻声的给易清讲着一些易清可能没时间去打听到的常识,三个女子在大街上慢悠悠的迈着步子,首先就朝着不远处那已经开了张的明显是店面足够大的几栋小楼走去。

四栋楼阁,距离很近,被规划在一个院子里,只是一处店面。“百灵园”,是这家店的名字。大开的院门之上,黄白底,紫金边的牌匾,龙飞凤舞的写着这么三个字。

“师姐今年下山的时候,跟的是林家的探路队伍。想来也是知道的,这百灵园,正是林家在这东山府的坊市之中,最大的一处店面。”

似是无意地说着这些话,许世佳带着易清和宝儿,大大方方的进了这百灵园。她虽然是许家人,但生意人,不会讲究那么多,有钱的就是大爷。许家的小公主,在这东山府的坊市里面走到哪里,就是走到青云堡名下的店铺里,也都是受欢迎的。

托她跟宝儿的福,走进这百灵园,易清一个白眼都没有感受到。

百灵园之中的这四栋楼阁,都是各有名字的。每栋楼之中,商品的种类、价值都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有很大的差别。这个从外观就能看出来,百灵园最里面的百灵楼,最恰当的就是赞一句金碧辉煌。偏偏还富丽堂皇的一点也不落俗套,正像那国色天香的美人,就算是带了满头的珠玉宝石,也自有一种华丽风韵。

“以前这东山府的坊市,可是不允许外院弟子进来的,就是内院的半筑基、拂尘弟子要来,也得明台的师兄师姐带着。还是最近的这几年,规矩放松了很多。只要是内院弟子,就可以在这坊市自由出入。即便是外院弟子,也可以在这坊市的一部分区域活动了。”

“这百灵园里面,第一栋楼是人人都可以进的。第二栋,就不要半筑基弟子了。第三栋,连拂尘弟子都不让进了。这最里面的百灵楼,更是要有信物才能进的。不过……”

虽然口中这么说着,许世佳的脚步却丝毫没有犹豫的迈进了这最高级的百灵楼,还扯着宝儿和易清一起进去。在门口站着的六个如花似玉的女弟子,也只是笑一笑,没有要什么信物,就让她们进去了。即便是看到许世佳和宝儿围绕着一个易清,她们的脸上也不见多少惊讶。

“不过,这些规矩,对夫子们座下的弟子都没有用。”调皮地眨眨眼,不单单只是带着易清过来,也是真的想要在林家人的店里面淘到两件好宝贝的许世佳,眼光很快落在了百灵楼中那用透明的水晶罩子罩住的一样样灵宝。

“林家的百灵楼,在坊市中是很有名气的。这栋楼里面,永远都摆着一百件对东山府的弟子来说,算得上是顶级的灵宝。也不知道林家人宝贝怎么那么多,曾经有筑基的师兄师姐闹着玩,资助了几个明台弟子,让他们把这百灵楼里面的东西,一下子买走了一半,就是想要破一下这百灵楼的名声。结果,谁曾想的到呢?宝贝被买走了一半,林家人又立刻上了五十件!而且每样的价值都不是虚的!”

许世佳念叨着这些,看她说话的语气很惊奇,但表情却也只是淡淡的,明显没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跟易清和宝儿在一层转悠了一圈,踏着阶梯上了二楼,找了又找,还是没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许世佳索性直接叫了认识的人过来问。

“林三师兄,”听她那种熟稔的口气,也不知道是来这百灵楼已经多少回了才积累出来的熟悉,“我几个月没来,宝贝肯定卖掉几样了吧?有没有换上来什么好的药玉啊?”

许世佳口中的林三师兄,是个十分年轻,神情却淡定沉稳的男子。许世佳估计是此刻这百灵楼之中,身份最高的一个了,人家叫他,他自然是要上来招呼的。

“的确是有许久不曾看到许师妹了,听说师妹跟着家中兄长外出历练了,真的是令人不敢小看……”随意寒暄几句,林三师兄指了指楼上,“药玉自然是有,楼上有三块呢!但不知道师妹要怎样的?”

“我要那种绿油油的,有吗?”许世佳眼睛一眨,话还没有问完,嘴角就已经忍不住弯了起来。

绿色的药玉,恐怕就是在葬剑大陆的九大宗门之中,也藏不上几块。百灵楼里怎么可能会有?林三师兄苦笑一声,自嘲了一句:“那师妹恐怕是要失望了。绿色的药玉,就算是把师兄卖了,也换不来一点粉末。”

“唔……既然如此,那就白色的吧,带一点点红色最好。”大家都是说笑,这些玩笑话本该没人在意,但那林三师兄却往心里去了。

许家人去年一定是得了什么宝贝,这下半年时间,几乎是在到处拼命的搜罗各种顶级药玉。而且,根本不看价钱,只要药玉是好的,几倍珍贵的东西都可以拿来换。

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打探不到许家人究竟得了什么好东西,只知道他们需要药玉。既然能有占便宜的地方,而且确定这个便宜可以占得到,不是许家人故意做出一副姿态来骗着他们高价收购别人手中的药玉,那他们林家,自然是要好好的坑许家人一些东西的。

百灵楼中当然有好的药玉,顶级的五等药玉就有好几块,但是这些,许家人固然会喜欢,固然也会买,但若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放弃也是有可能的。可今日在三楼,公子可是让他们拿出了那块真的带一点红的药玉。

虽然说只是一点杂红,那么一点红色出现在五等药玉上,就像一张洁白无瑕的脸蛋上冒出来了一颗痘,格外煞风景。但他们可不管药玉美不美观,摸到了四等药玉的边,至少是在他们这些明台弟子的眼中,价值就要高破天去。那一点暗淡的,灰不拉叽的红色,在他们眼中看来,也是美丽万分。

当初要不是他们林家拿出的交换物品实在太珍贵,换这块摸到了四等的边的药玉,其实没赚也没亏,运气好的找到了这种药玉的那个弟子,还死死地抱着不打算换给任何人呢!

他们林家人都是商人,是荧珑界最会做生意的一群人。收那块药玉的时候没占到任何便宜,卖的时候自然要收罗足够多的好处。

眼中藏着一点算计和火热,林三师兄还是笑得令人心生好感的将三个女子引上了三楼去。

百灵楼的一楼,放着六十件灵宝。二楼是三十件,顶楼是最珍贵的十件。刚刚到了三楼,许世佳的眼光,就克制不住地停在了一个水晶罩子下面。

一块跟易清捡到的那块五等药玉一模一样的药玉,就躺在那水晶罩子下面。跟易清那块药玉唯一一点不同的就是,她的药玉是白璧无瑕,眼前这块在百灵楼的顶层的药玉,长着一点红斑,和周边的玉色比起来,实在是格外鲜明。

四等药玉!虽然说看起来是最低等的那种四等药玉,也好歹沾了四等的边!药玉这种东西,可不是越漂亮越值钱的!

许世佳的呼吸都停了一下,他们许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东西!只是可恨,伯家人和林家人,一打听到他们在到处找药玉,就比他们更紧张的搜罗起了这种东西。将其拿在自己的手中,然后可耻的坐地起价。

虽然他们许家人也常做这种事,但当自己是憋屈的那一方的时候,有些事情可能就不那么美好了。

艰难地把眼光挪到左边,另一个水晶罩子下面,一块洁白无瑕的药玉,五等药玉,躺在黑色的软绸之上。

五等的顶级药玉,虽然说也少见,但每一年好歹能出那么一两块。总有幸运的令人发指的弟子能找得到,甚至不用经过任何考验,不用经受任何危险,就在路边直接捡到。

顶级的五等药玉,珍贵是珍贵,但却也没有放在百灵楼三层的待遇。现在两块顶级的五等药玉和一块摸到了四等的边的药玉放在一起,林家人还引着她上来看到,打的什么主意,傻子都清楚了。

林三师兄还是笑的和和气气,看着许世佳几不可见的轻轻磨了一下牙,他笑得连眼睛都眯起来,都有心思把注意力往宝儿和易清的身上放一放了。

这两个人在打什么机锋,易清懒得管。她在走进东山府的坊市之后,头一次有点动作。走到那被水晶罩子罩起来的跟她包袱里的药玉明显是同一等级的东西旁边,拿起了水晶罩子一旁摆着的几本册子。

这册子上面写的是一些可以用来换这块五等药玉的灵宝,虽然说这东西从来都是摆设,几本册子不知道摆在旁边多长时间,都是新崭崭的,一点歪折卷角都没有。

来百灵楼买东西的人,对各种各样灵宝的价值,心里面都已经一清二楚了,不会换错东西的。这些册子就是放在旁边而已,根本没有人看。还不清楚什么东西换什么东西的弟子,一般也来不了这种地方,所以,林三师兄也是有很久没有见过拿起灵宝旁边的册子,还读的那么认真的人了。

宝儿不声不响地陪在易清的身边,她倒是有资本换走一样东西,可是这百灵楼里的宝贝虽好,却也没有她着急用的。她现在就是抓紧拂尘,也抓紧自己的身手,别的倒是都不重要。今天来这里,也只是陪着易清走一走而已。

五等药玉能交换什么东西,一想到这个问题,许世佳的脑子里面就出现了一长串见不到尾的名单。不过,易清应该是不知道这个的。

虽然说心中很清楚实在是不应该让林家人觉得那块四等药玉对她很重要,她应该再淡定一些,应该完全无视那块四等药玉,用一颗平常心来跟眼前这只林家的狐狸讨论一下那块药玉的价格,但许世佳还是忍不住一眼又一眼的去看那块四等药玉。

没想到林家人还真的舍得拿这东西来坑他们,虽然他们的大队伍今年出了些问题,但珍草山还是去了,据说也找到了几件宝贝,正是需要好药玉的时候。

见易清正专心致志的读着册子,似乎对她和林三师兄的话没有任何兴趣,许世佳还是开始言语试探起了林三师兄。

“四等药玉!百灵楼都多长时间再没摆出过四等药玉了?”

“要在百灵楼摆出来,自然得手中有啊!今年去珍草山,幸运碰到了,回来自然就放在楼里了。怎么?师妹对这药玉有兴趣?”林三师兄不紧不慢,假话也说的像真话。

“当然有兴趣!上一次百灵楼摆出四等药玉,我们许家就没有抢到,最后被伯师兄一粒护灵丹换走了。这一次,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让了。”

小丫头倒是想得美,提起这些事情是想做什么?想再用另一颗护灵丹来换他们林家的四等药玉?呵呵……

护灵丹虽然说珍贵,必要的时候可以救命。可是手中拿着一粒,第二粒就不怎样有价值了。当初用四等药玉换来的护灵丹还没有用呢!再换一颗,虽然保险,但用四等药玉换别的东西,明显更加划算!

林三师兄笑着回两句,不管许世佳说什么,他都不见有多急躁。手里拿着东西的是他们林家,急需他们手里东西的人才应该去着急……这种稳坐钓鱼台的感觉,还真的是美妙!

许家人应该真的很急需四等药玉,林三师兄那样欠揍的态度,许世佳还是不自觉地默默忍了。易清看完一本册子,又拿起另外一样灵宝旁边的册子看,很是有耐心地等着许世佳和那位林三师兄商量出一个所以然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瞒师兄,今年,我们大队伍的确是在钟榆谷找到了几株好的丹材,正要拿给夫子,去求一副丹呢!”

别人稳坐钓鱼台,许世佳虽然心中万分垂涎百灵楼里的这块四等药玉,但林家人若是想看她的焦躁,怕也是没有那个眼福。

“夫子也说了,那样好的丹材,配五等药玉,着实是有些浪费,最好是有一块带红的。”

许世佳说起话来,就总是有一种能让别人觉得她那是偏向童言无忌一点,任是她怎么说,都是真话的本事。

之前,她还在跟林三师兄商量楼里面这块四等药玉的价格,结果,商量着商量着,她突然又老老实实地开始一边炫耀,一边承认他们许家现在的确是需要这样好的药玉。

林三师兄本来想着许世佳也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姑娘,就算是有点心眼,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冷不防听到她突然的转移话题,这么诚实的跟他讲话,着实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是,”许世佳继续没头脑的说下去,“带红的药玉,哪里有那么容易得?就算是在岛上,也没有存着几块。为着那几株丹材,说实话,我们可是连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夫子却还是不满意。”

一边说,许世佳一边用圆溜溜的眼睛,瞧着明显摸不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的林三师兄,小嘴巴俏皮的弯了弯。

她今天来这坊市,可不是为了换东西的。虽然眼前这块四等药玉,她的确是想要,但她知道自己的斤两,就是要收这块药玉,也是家中的长辈们来,跟这林家的一群商人打交道。让她来跟这一群狐狸一样的人说话,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

她今天来,除了要陪着易清之外,说实话,她就是来炫耀的。翘起尾巴,好好的炫耀一次。青云堡也就罢了,这小小的林家,仗着一个玲珑钱庄,觉得易家没有了,他们就能上位了吗?真是白日做梦,再等上个几百年吧!

“只是,夫子前些日子,眼看着那样好的丹材,再多放十天半个月,灵气就散失的更多了。夫子还是心好,自己拿了一块四等药玉,先给我们许家垫上了,说以后再还也是好的。”

东山府的坊市刚开,来这里的弟子还不是最多的时候,在这有很高的门槛的百灵楼顶层,除了她们三个之外,也就只有两个真心到这里来买东西的男弟子,跟在她们后头来了这里而已。

他们是到这儿来挑东西的,却不想还能听到些消息。两个男弟子不声不响,耳朵却竖了起来。听着许世佳唠唠叨叨的,最后终于是要把她想要说出来的人,扯了出来。

“从夫子的荷包里面拿出来的四等药玉,当然是极好的。不怕师兄笑话,师妹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那样一整块红的好像是要滴血的药玉呢!”

“夫子如此大方,我们却也不能不知好歹,哪能占这么大的便宜?虽然说在咱们这地方,找不到那么好成色的四等药玉,可多凑几块普通的,还回去心里也就舒坦了。那丹药,是给世言哥哥的,总不能在世言哥哥再次回到荧珑界之前,我们许家总拖着这么一份人情吧?”

“所以啊,家里所有人都在到处找四等药玉,就想着赶紧给夫子还回去呢!今日,师妹火急火燎的来了这百灵楼,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好的药玉。没想到这里还真的有一块,好师兄,你可一定不能卖给了别人呀!四等药玉,如今,我们许家是什么东西都肯换的……”

其实,在许世佳还没有把许世言的名字放出来之前,她说夫子自掏腰包拿了一块药玉,给许家人炼了一副丹的时候,林三师兄心里就有预感。在许世佳大大方方的把许世言说出口后,他心里倒也不意外了。

早就应该知晓,上界的修士带走了北海珠岛和青云堡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只要别是太孬种,就总是能混出一个所以然来的。许家和伯家在上界都有灵通修士在,如今又多了这么两个潜力无限的,以后势头肯定会更高,两家可能也会掐得更凶。

但这些,都跟他们林家毫无关系。

荧珑界的普通百姓,觉得林家地上铺的砖都是金子做的,觉得他们都是活在神话里面的神仙。但其实他们,从来就没有站在荧珑界最顶尖的位置上过。

易家倒了,大凉乱了,他们的心思也起来了。要论做生意,许家和伯家人肯定不如他们。他们在大凉,在易家,趁乱搜刮了不少东西,势力也比从前更加深的渗入到了大凉的每一个角落。林家的实力,在这些年,的确是上了很高一个台阶。但林家最多的,也是最为倚仗的钱财,永远有买不到的东西。比如说,一个灵通修士。

灵通修士,如今已经成了荧珑界最强盛、最顶尖的家族的标志。没有一个灵通修士,即便是在荧珑界混得再好,到底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而他们林家,几百年的林家,别说什么灵通修士。去了上界的也就那么两个人,而且到了葬剑大陆,也没有泛出一朵浪花来。不像是荧珑三大家,虽然说灵通修士就那么一个两个,但去上界的子弟到底还是多。

他们林家的确是钱多,即便是在这东山府坊市中的店面,也没有差给许家和伯家人一丝一毫。只是,那又如何?这百灵楼再华丽,看着也只像是暴发户的家罢了!修仙的世界,修为、实力,胜过一切!

林三师兄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不过,好歹管着这么大一个百灵园,他早已经有了该笑的时候笑,该哭的时候哭的本事。许世佳刻意炫耀,林三师兄也就在旁边做出一副羡慕的样子,但一张嘴巴,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师妹既然如此说了,这块药玉当然是要留给师妹了。只是,这四等药玉能换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本来,师妹随便拿出一样东西,把这药玉换走就是了。可师妹心中也清楚,咱们到底不是从上界来的夫子,手中有那么好的东西,这样的药玉,放在谁家里都是要稀罕着的。这一块,今年之所以摆了出来,也是公子碰到了些难事,指望着这块药玉帮他的忙呢!”

堂堂的林二公子,还能碰到什么难事?想要用这么一块药玉漫天要价就说,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心中腹诽个不停,许世佳嘴巴上却很关心别人碰到的难事。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看起来还说得挺高兴。

易清也挺高兴的,她在捡到那块五等药玉的时候,的确是知道自己很幸运。但那个时候,她并不是非常清楚手中药玉到底值多少东西。在这百灵楼里面读过了一本本册子,她心里才大约有了点谱。因为有数,所以高兴,这等于是直接滚到了脚边上的天降横财。

她当时只不过是随便挖了一株普通的药材,看到她挖开的泥土之中有一点白色,索性就把那大部分栽到土里的石头给挖了出来……

这真的就是在大路上白捡到的钱!

易清看到那册子上“灵茧膏”三个字的时候,更是有这样的感慨。

她在外面一年的时间,虽然说并没有刻意的去找灵茧蛾的茧子,却也是碰到就不放过的。这一年的时间,她要是把她已经零零碎碎的吞进肚子里面的那些灵茧蛾的茧子,收集到一个小瓶子里,可能也就是小半瓶。但是,她现在看到的册子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一块五等药玉,可以换院务堂之中标准的丹药瓶,至少满满的两瓶灵茧膏。

百灵楼里面的册子,不可能出一点点错误。哪里错一点,虽说这册子没人看,但百灵楼的名声也没了。

就不用多说她年初的时候,侥幸得到的烬暑珠。碰巧捡到的药玉,也有这样的价值。有的时候,一刻也不停歇的努力,可能还比不上一点点运气。

在完全清楚五等药玉的价值之后,易清忍不住这样想。不过,她的头脑还是清醒的。

运气是老天给的,要是只靠这个,老天爷要是哪天不给了,那就只能等死了。还是自己努力些吧,再说,她自己的运气,易清也是不敢太相信。老天爷要是真的对她好……

易清不再多想,心情算是很好的把这百灵楼顶层的十本册子都看完了。这三楼的宝贝,能换什么东西,她都已经牢牢记下来了。

易清已经明台,体力脑力都不是普通人可比,一目十行的读过那些册子,再将其记住,她其实没用多少时间。许世佳还在跟林三师兄欢欢喜喜的说话呢!

易清到这百灵楼,本来就是来见识一下,根本就不是为了来换东西。她原先不知道这里贴心的摆着这么些价目册子,准备来看一眼就走,碰到了这种意外之喜,她自然是要把那些册子挨个读一读。但现在,读也读完了,实在是没有别的好做的事情,易清就想要走了,哪怕是到二楼去读新的册子也好呀!

但这里还是许世佳带她来的,就这么抛下人家走,好像也不好。易清在旁边看即便是炫耀,一副骄傲的模样,也有些令人讨厌不起来的许世佳,心中想着,这小丫头到底还是太嫩!

她不管是之前的寒暄,还是现在的炫耀,甚至带着一点隐隐的威胁。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表现了她对那块四等药玉的势在必得。

这样的做法,本来就已经落了下乘了。如果换成是她,她就不会这么做。她会看一眼,立马走!最多就是为了礼貌,多应付这位林师兄几句罢了。

她不是没有做过商人,她很清楚,小到摆地摊的摊主,大到商业公司的老总,最喜欢看见的就是像现在的许世佳这样的人。

对方总要喜欢他们的产品,他们才好一点点抬高价钱嘛!要是对方完全不屑一顾,原价都不愿意买,他们哪里还敢抬价呢?

像许世佳这样,进门就毫不掩饰对那块四等药玉的垂涎,这着实不可取。她威胁人又怎么样?许家如日中天又怎么样?别说许世言现在只是刚刚被带走,就是他成为了北海珠岛第二个灵通修士,又回来了,又怎么样?只要利益够大,命都能不要了,一点小小的威胁,究竟算什么?

如果换成她,这次能坑到许家人心肝脾肺肾都没好受的一样。至于林家人,就看他们胆子大还是胆子小了……

本来就是跟自己无关的事情,易清脑子里还回想着那一样样之间可以画上等号的灵宝,考虑起这些事,思绪也是断断续续,自己心里也不怎么在意,她就等着许世佳赶紧把话说完,她们好走了。

没想到什么东西换什么东西,这一切都写在册子上面,陈列在商品旁边。易清之前还想着到处走一走,看看别人拿什么换什么,好让心里有一杆秤。现在有更方便快捷的途径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她自然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

“林三师兄。”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听声音就知道姑娘肯定很好看,大约还是个干练的人儿。

这么猜着,看着从二楼上来了三楼的女子,一脸看了就让人觉得亲近的笑容,一身衣裳收拾的爽爽利利的,到了三楼来跟每个人都问了好,就是在看到她的时候,那睫毛也都没有动上一动,易清想着,果然如此。

她正无聊着,正想着要怎么走,就有人到这百灵楼的三层来解脱了她。

“知道大家都喜欢世佳,我也喜欢,她便是有什么事情求到我跟前,我也是舍不得拒绝的。但这一次,佳佳……”

意味深长地看向许世佳,新加入的这个姑娘,易清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她大约是青云堡的,来这里,大约是来抢药玉的。

一群大家弟子在这里说话,她一个小废物就不掺和了。跟许世佳说了一声她去二楼转一转,易清也没等同意,就带着宝儿下了楼。

她还有她的事情做,反正四等药玉她也买不起,谁耐烦听他们在那里打嘴炮?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三章

而且,他们这些大家弟子打嘴仗也就罢了,虽然无聊,但是听听也无妨。可她毕竟也不算是普通人嘛,身份不尴不尬的,再加上还没有修仙天赋,今天又是被宝儿和许世佳带着来了东山府的坊市,人家说不定会从她的身上起话头。

以前,荧珑还是三大家的时候,三足鼎立,互相制衡,谁也不敢太得罪谁,就害怕人家对面两家人合作在一起,对付一家人,那实力可就悬殊了。

三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数字,至少,荧珑界这些年来有三大家,小乱子总是有,可这三家人,表面上总是和和气气的,任是谁,也不敢闹的太过分。

但是现在,易家没有了。剩下许家人和伯家人,真的是毫无顾忌。他们在荧珑界都算是最强大的家族,可是再强大,也不是第一。他们当中总要争一个第一的,不管是伯家人还是许家人,他们都想自家的姓氏,变成这荧珑界最最尊贵的。

这样的针锋相对,就在易家完全覆灭的这一年,突然一下就抬到了所有人都看得见的明面上。

上界的修士带走了许世言和伯序锋,如果裴湛只在他们当中选择一个,荧珑界说不定还能安静两天。但现在,两家有一样的灵通修士,有一样的被挑走的仙苗,有一样多的筑基修士,明台弟子,也有一样多的,实力到了,去了上界的弟子……

实力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唯一有点区别的,可能也就是许家子弟略微多一点。不过这一点区别,对这两家人的整体实力,暂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这点区别,起不到好的作用,反而只会让伯家人更加着急地想要压住许家的风头。

所以,在这百灵楼的三层,许世佳估计一时半会儿走不脱。易清麻溜的告辞,完全不让别人把挽留的话说出口,迅速扯着宝儿下了楼。

这些人,跟她没有关系。他们说的事情,也跟她八竿子打不着。既然无关,她留在那里旁听,被别人抓起来做话头,那真是自找的耻辱。

易清在二楼拿起了册子继续看,三楼的声音传不下来,她不受打扰,专心致志。

三楼的几个人,都对易清不怎么在意。林三师兄脸上的表情不变,心里却有今天能看一场好戏的欢畅。

许世佳的炫耀,他是听到了心里去的。虽然觉得难受,不过他也清楚,许世佳的炫耀是实打实的,许家也根本不是现在的林家可以抗衡的。但……许家看不上林家,总看得上青云堡吧。他就在旁边冷眼瞧着,这两个姑娘今天怎么抢他林家的药玉。

看到来人,许世佳脸上的可爱笑容有种维持不下去的感觉。她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似乎很是不喜欢跑来跟她抢东西的这个女子,圆溜溜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最后来的那个姑娘,她是最像没事人一样的那个人。对面前的许世佳,她没放在眼里。这百灵园的掌柜,也就是那位林师兄,她自然更不放在眼里。至于旁边的几个弟子,虽然都认得,能来这百灵楼的,自然都不是什么没名字的。但他们,她也就只是认得了。对所有人都不怎么在意,那姑娘却反倒是对刚刚急匆匆离开的易清有兴趣。

易清的名字,自然是响彻青云堡的。这荧珑界,以前有谁不知道呢?只可惜,她没见到过易清骄傲得意时候的样子,她跟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已经在东山府的修书院里面了。

遭遇巨变,世界都天翻地覆。但当时还是个小姑娘的易清,模样却已经令人心惊。不是因为她漂亮,是因为她安静无波。

她们是差不多的年纪,她只比易清大了三四岁而已。青云堡里姑娘少,她虽然不是嫡支,却也是被各方面好好培养过的。那时看到易清,虽然心中不屑,但那个比她小不了几岁的女孩,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她还是记住了。甚至后来,她虽然没有把易清招揽成他们伯家人的心思,却也时有关注。

只是,易清到底是让她失望了。当初易清下山的时候,她就觉得山下怕是要出事。后来山下的确是出事了,不过一桩桩一件件,却与易清没有任何关系。这么个她自觉不凡的女子,竟然下山去转悠了几年,就又回到了东山府!

她少有佩服什么人的时候,易清小小年纪一副淡然无波的样子,倒是让她觉得有些敬佩,因为她自觉自己做不到。只是后来,她恨不得当初敬佩的是一条狗,只恨自己的眼睛居然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明明就是个没有修仙天赋的废物,放下这一点执念,在荧珑界这个小世界,活得潇潇洒洒,风风光光,即便跟上界永远不会有关系,即便也就只能活几百年,荧珑界的人却也会永永远远的记住这样一个风华无限的女子,这难道不也是一种很好的活法?还回到东山府干什么?

这样的执着,身为废物的执着,显得格外愚蠢。

反正,如果她没有修仙天赋了,她是绝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的。她会好好的活上一辈子,绝对不委屈自己,活得比无数修士还要风光多彩!

只是,她这样的想法,像易清那样的蠢人,大约是永远没办法了解的。她也没有心思去点醒易清,总归如今只是个废物,只是个笑话罢了。多看她几眼,都有些跌份……

易清不知道楼上还有一个人曾经那么注意过她,还替她考虑过她这种没有修仙天赋的人的人生应该怎么过,她只觉得那个急匆匆赶来跟许世佳过不去的姑娘,应当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别的不说,看到废物,看到天才的时候,都跟看到木头一样,眼珠子动都不动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过,也有可能是那姑娘早就知道她在这里……

不过,都跟她没关系啦。看看这些册子,再到外面去走一圈,她来这坊市最重要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许世佳总不可能在楼上跟别人说上三天三夜,过不了多久就会下楼来的,既然她是领着她来这坊市走一走的向导,自然也会带着她到许家的店里面去转一转。到时候,她跟许家店里的掌柜说一声,然后带一个得力的去她的鸣幽阁,把那块在她的包袱里面放着的五等药玉拿出来交给对方,不占便宜的换两样东西,就可以了。

有恩,还不占便宜,留下这么一个好印象,明年她来,再进许家的店面的时候,就不显得唐突了。

易清很是耐得住性子,宝儿也不是多急躁的人。易清在旁边看册子看的头也不抬,多少也清楚易清不是故意不理她,她来这东山府坊市,八成就是直奔着这些册子来的,宝儿也不与易清多说话打扰她。她虽然没有换什么东西的心思,但百灵楼之中这些花花绿绿的灵宝,瞧着也是赏心悦目。

百灵楼里面的灵宝,自然都是贵重的。也不知道翻过了多少本册子,易清对这些比较贵重的东西的一个大约等级,心里有了数之后,就想着到外面去,看看一些比较一般的东西,到底价值几何。

也正好就在这个时候,楼上好像说出来了一个结果。林三师兄带着两个身份都不简单的姑娘下楼来,易清抬眼看过去,就是意料之中的画面——许世佳自然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林三师兄还是和和气气,那位后来的姑娘,还是跟之前上楼的时候一张脸,笑容令人看了就觉得亲切。

“伯五师妹慢走。”

那伯家的姑娘是要离开了,但许世佳竟然都没有说话,只有林三师兄,看起来仿佛心情颇好的送了一声。

果然是伯家人!易清看着这伯家的姑娘走路带风,带着自信洒然的笑容掠过她,对方却不曾看她一眼。

一听到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认为名副其实。他小的时候只顾着练题,别说是什么伯家的是药物姑娘,他连博旭峰都不怎么知道。后来到了东山服务,这么些年,他知道的人,知道的事情,才渐渐的多了起来。我家的五姑娘重敏,确实是个很有名气的人。

他修为到时并不怎么样,如今还在浮沉,但是名气,却堪比很多零台的师兄师姐了。首先就是因为他是伯家最受宠的姑娘,再来就是他管了十几年东山服务方式中我家的店面,什么问题都没出,最后就是,这姑娘是个能打的。每年的评选,虽然说不至于像一听那样,总是一击出胜负,却也往往脱不了很久时间。

这样的女子,在她从前生活的世界,到时能找到很多。但在这里,这个女子的束缚着实是很多,即便是女修士,活的总归也不如男修士那么潇洒的世界里,这样标新立意的姑娘,还是狠少见的。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盘桓一瞬,很快也就消散干净。已经影响也不知道被博聪明说了些什么,总之明显心情不好,明显不会在这百零元里面待着了的许世嘉,三个人离开了这林家的店面。

“许家做生意,到底还是不如林家的。这百零元也真的是办得好,师姐要再看看吗?”走出百零元的大吗,看着大街上一个个走到这里来就肯定不会不近这里来看一看的地址们,只是家问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因为想起了自己是向导,总要顾及一下游客的意愿,还是因为别的。

“不用了。”以前也不解释原因,三个字着实显得有些冷淡。

他想要看的东西,又不是各种各样的灵宝,他要看的是那种册子,在哪里都有,哪里也都能看。是不是在白领楼,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他好歹是要把五点要玉卖到许家去的,许家这小公主的心情,怎么也得顾及这一点。

“让世界笑话了。只是,这伯承敏实在是可恶!”以前总是这个样子,旁人若是想要看透他在想什么,如果不把他的心挖出来,脑子挖出来看,估计在也没途径知道了。

雪雪家气氛份的,只想着,想已经和博崇明,还有他家里许多哥哥姐姐长辈们,这些人怎么总是一副脸孔?就算是偶尔有别的联考,那也最多只是两副。什么心思都在这样僵硬的脸之下,别人哪里揣摩的清楚?

想着之前在白领楼顶层我是有些咄咄逼人的博崇敏,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没想过跟那种女人在口头上真格长短,到时尽量的少说话。但尽管如此,他也总是觉得伯承敏似乎从他口中套了什么话去。谢谢回想他们的谈话,他却又找不到自己的破绽。如此便越是回响,现实郁郁不乐。

不过,总算他也有些城府,他写主动来给人家当向导,自己慢慢不了算是怎么回事?很快,只是家那种单纯的笑脸又回来了,带着一群和宝儿,但是好好的逛了一圈东山福方式。

而是一说对着方式不陌生,可到底没有许世嘉那样,来到登山服之后几乎月月都来这地方积累的熟悉,有这么一个向导带着,已经不止是逛到了方式的所有角落,连一些大部分人不知道的事情,也都从学世家口中听到了。

比如谁谁谁,虽然直白这个小摊,却也不能惹。还有什么什么东西,在哪里换到的是最好之类的事。

结婚走了整整一天,天色已经黑透了,解释家才带着已经和宝儿到了许家的店面。

大家都是休息,一段时间不睡觉也使不了人。所以在夜里,但是依旧热闹,甚至比白天还热闹。

许家的店门前挂起了灯,店里面也是灯火辉煌。各色的光芒之中,那熙攘的人群,着实是宣扬热闹。

提示家是许家的小公主,来到这家的地盘,自然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自然是没任何人敢给他气受。包括学士家带来的一起,哎呀别人心中惊讶,却也都是笑脸相迎。

许家的店面,的确是没有林家那么……处处设计的方便有赏心悦目。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只要是能讲究一点的地方,我兴奋的人和没身份的人,总是容易区别开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四章

许家的店面,看着要比百灵园大一点。地方宽敞了,这样可以摆放更多的灵宝,可以腾出更多的地方来,做出些别的名堂。

例如,那一间间被青纱玉栏分隔出来的小雅间。这也是许家的店面,最大的特色了。

那样的小雅间不多,可以订下来一间的,自然就跟百灵园里面能进百灵楼的人,一样少,甚至还要更少。

也是自然的,这样的雅间,想要进去,必须要满足一个条件——足够高的身份,或者是足够大的名气。如果没有这些,即便是拿出一块五等药玉去当费用,恐怕人家许家人也不会污了自家店面雅间的名声。

但易清不必考虑这个,宝儿就能进许家店里的雅间了。就像之前许世佳所说的那样,在这东山府中,夫子们的弟子,有着绝对的特权。不管是在什么地方的什么规矩,对这一群人,根本形不成任何的拘束。所以,她本来沾宝儿的光就可以了。更不要说,带着她来的是许家的小公主。

许家这个店面,真正的老板是谁,自然不用多说。被放到店里当掌柜的,只算得上是一个做事的下人,看他对许世佳那种恭维的态度,约莫也就能看出他的地位了。

百灵园的掌柜是不知道真实年纪到底多大,但看起来却是很年轻的一位师兄。伯家人的店里,以前的掌柜是伯重敏,一个小姑娘。现在的掌柜,也是货真价实的孩子,被放到这个位置上锻炼。也就只有许家的店,掌柜看着真的像一个掌柜——瞧着已经四五十岁,还留着一把山羊胡。看模样,真的是要比夫子们更加像长辈一些。

不过,许世佳并不算是很尊敬他,这位掌柜的姿态,也的确是让人尊敬不起来。

“小姐快请!”他本来就把自己放在一个奴仆的位置上,弯着腰,腆着一张笑脸,恭恭敬敬地引着许世佳去了一处雅间。

屏风之后,是极为精美的小案几,两面各放着两张软垫。桌面上,吃的喝的,都已经摆了两样。窗子未曾打开,若是开着,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的辉煌灯火——着实是个布置的很不错的地方。

那位掌柜,亲自放好了桌上的杯盏,也没有忽略、冷落过易清。直到她们三个人都坐好了,许世佳跟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好了,去把东西拿来”,那位掌柜才退了出去。

“易师姐,说起来,自打你救了我与世锦哥哥,世佳还并不曾跟师姐正式的说过一声谢谢。拖了这好几个月,本来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眼角瞥见掌柜麻溜的又回来,手里面却已经拿了一个小匣子,许世佳笑了笑,举起手中的杯子:“今日,这小小一点谢礼,还有杯中我们许家的琼花酿,还请师姐千万不要推辞。”

那掌柜不说话,只等许世佳说完,便把手中的匣子放到易清面前,顺便打开了锁扣,让易清能够看到匣子里面的东西——三个白色的小瓶子,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也闻不到什么味道。不过,易清知道里面应当装着好东西。许世佳和许世锦的命金贵的很,许家人也不至于会抠门,拿出来的谢礼,自然贵重。

不过,这还真的是一件令易清觉得惋惜的事。就算是许家的谢礼再贵重,她也是不能收的。收了,大家岂不就两清了?她看着像是那么愚蠢的人吗?所以……

易清的眼光动都没动,一点都没多想的喝下了眼前杯中的所谓琼花酿。接着,她放下酒杯,就在许世佳抿唇一笑,阖了阖眼,同样放下酒杯,正要跟她讲一讲那并没有刻着名字的小瓶子里面各自装着什么东西的时候,她伸出手,“啪嗒”一声,把匣子合了起来。

那锁扣自动搭上的声音,跟易清把酒杯放在桌上的声音一样,很是干脆。刚刚要说出口的话停在了嘴边,许世佳挑了挑眉毛,不明白易清此举是什么意思——好歹曾经也是易家人,易清她不至于吧?她都已经说这是谢礼,拿出来就是为了送给她的,自然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易清何必如此着急?

“北海珠岛的琼花酿,在整个荧珑都是有名的。这杯酒,我喝了。但这份谢礼,许家还是收回去吧。”将匣子推开,虽然说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对的,但就这样推走已经送到手边的宝贝,还是让易清十分肉疼。所以,推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

易清的这一番话,倒是完全出乎许世佳的预料。她脑子里面头一个冒出的想法就是,易清该不会是看不上他们的谢礼吧?但也不应该呀,易清还不知道这匣子里面是什么呢!

许世佳愣了一下,抱着这个匣子过来的店掌柜,自然更加惊讶。惊讶过后,就觉得易清有点不识好歹。这匣子里的东西,他知道是什么,每一瓶都贵重,拿出三分之一来,也足够还掉恩情了。现在一次就是三瓶,易清竟然还不知足?说什么不收谢礼,是看着这么三个小小的瓶子,觉得这些礼轻了吧?

店掌柜有些想要替他的主子说一句话,但许世佳一个眼风过来,他的所有话就堵在了肚子里。眼光横不是横竖不是竖的扫了易清一眼,接着便垂着头不说话了。

知道人家是怎么看她的,易清也不多辩解。她有手有脚,身手也不赖,靠自己的本事,以后可以找到很多灵宝,犯不着为了这么三小瓶虽然肯定不是平常物件,但珍贵也绝对不会珍贵到什么地方去的东西,把跟许家的这点关系断掉了。

她目前完全不需要这么三小瓶丹药或者不知道是别的什么,当然也是需要的,不过没有一个固定的交易渠道那么让她急需罢了。

“师姐拒绝的这么爽快,是知道这匣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吗?”许世佳看不出喜怒,还是笑吟吟的问。她的话惹的店掌柜也想跟着问,就想问问易清到底知不知道她推出去的是什么东西?

“不管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救了你们兄妹,本来就是凑巧,而且……”而且她其实根本就不想救的。当然这话不能直接说出去,易清满脸都是要把雷锋做到底的神情,道:“我也不曾费什么力气。许家自然是出手大方的,但正因为你们大方,这些礼我才更不能收。”

“不管师姐凑不凑巧,尽管在师姐看来,自己只是举手之劳。但师妹和世锦哥哥的命,却的确是师姐救的。这一份谢礼,不仅是世佳的意思,也是家中所有人的意思,还希望师姐一定要收下。”许世佳略略有些兴致,她想看看,易清到底是推辞,还是真的不准备要这份礼物。

如果是后者,她当然是不相信易清会白救人,所以,若是后者,易清就肯定是想要讨一份更大的礼了。要怎么样才能占了便宜,而且又不显得贪得无厌呢?

许世佳等着易清把她的本意说出口来,易清也的确很快就坦坦荡荡的说出了她的意思。许世佳说这份谢礼是他们所有人的意思,但既然是谢礼,拒绝起来就不怎么得罪人。易清也并不觉得受到了什么威胁,还是淡淡的让许世佳把这匣子收起来,开口转移了话题。

“之前在百灵楼,我记得你似乎说过,许家现在需要药玉?”

许世佳又愣了一下,看着已经被易清推到了她面前的匣子——她也是到现在才发现,易清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对她要么就是不称呼,直接说你你我我,要么就是十分客套生疏的许小姐,许姑娘。她并不叫她师妹,更亲切的比如什么世佳,佳佳之类的,从她口中好像一次都没听到过。

这是天生冷淡?还是真的不想靠着北海珠岛……思虑着这些,许世佳也不再执着的送谢礼,愣了一下后,也没多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正好了,我手中有一块五等药玉,品质是顶级的,不知道许家可否想收?”

易清还是淡淡的,但她说的话,却一次又一次的出乎许世佳的预料——易清哪里来的五等药玉?还是顶级的?她捡的?运气这么好?

“师姐没有骗世佳吧?”心里转过了很多想法,易清到底要怎么从他们许家人的手里面收走足够好的谢礼,是不是就跟她手中的那块药玉有关?易清的药玉是从哪里来的?脑子里面乱乱的想着这些,许世佳最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易清口中的五等药玉上。

她没说谎,他们许家人现在真的是急缺好的药玉。虽然最好是谁有一块四等药玉,然后找上他们,但是五等药玉,他们也是来者不拒,有多少要多少的。

药玉这种东西,存着又不变质,哪个大家族里面没放着好的坏的几百几千块?

“怎么会骗你?那药玉是我在来的路上捡到的,现在正愁出不了手呢!如果许家愿意要的话,还希望掌柜的拨出一个人手来了。”易清头一偏,看着因为她们的谈话立刻偏到了药玉上面,而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的店掌柜。

掌柜的本来以为易清今天来就是占便宜的。没错!虽然易清救了许世佳和许世锦,实打实的救了他们两个人一命,但在别人看来,她就是占了便宜。眼前的这位掌柜,包括今天在坊市,还有在现在的许家店里面所有看到了许世佳带着易清的弟子们,他们都觉得,许家这两个人活了下来是人家的运气,跟易清有什么关系?她就是撞上去,捡了现成的便宜!真可恨人家有这样的好运气,为什么这样的便宜不是自己捡到?

可能是因为太多的人都这样想了,被救的人不知不觉的也就被改变了想法。许世佳的态度,易清怎么可能会看不清楚?之前在她的手放到他们许家拿出来的谢礼上面的时候,许世佳还觉得是她迫不及待的要把谢礼赶紧收到怀里。她眼皮垂得快,易清没怎么看到她眼中的光彩。但眼睛算是什么?她浑身上下都写着一点嘲讽和轻视,掩饰都掩饰不住,易清不必看,都一清二楚。

她也倒是不觉受伤受辱,所以现在说她手中有许家人急需的顶级药玉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扬眉吐气的感觉,从头到尾,眼光都只是凉凉的,静静的。

看到她这个样子,可能是托了那块五等药玉的福气,许世佳倒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话说回来,易清的身份曾经跟她不相上下,这样的人,自然是很有些骄傲的。不收他们许家的谢礼,可能也是她真实的想法,并没有任何虚伪的推辞……倒是她误会了对方。

“不用找别的人,既然是五等药玉,师姐带着我亲自去看看吧。如果药玉真的好,师姐可一定要留给世佳喔!”

“那是自然。”易清点头,跟许世佳一起起身。

本来没有必要找许家,她跟林二公子,好歹也算是认识。她找到的好东西,卖到林家去也没什么,她只要长个心眼,也不会吃多大的亏。但林家跟许家比起来,就显得并不是那么好了。

许家这边,她怎么都有一个救命之恩在。她可以把她这样的小人物在这些资本家的手中不得不吃的亏,缩减到最小最少。

还没有坐上多久,几个人就又要走了。桌上的一些小糕点都没有吃,只喝了两杯酒。

掌柜的照旧是点头哈腰的把许世佳送出来,不仅是送到店门外,还派了好几个人将易清她们三个人送到坊市外,这才回去了。

黑夜里,东山府的坊市很热闹,灵随院里就算不热闹,到处也都是灯火通明的。只是,越往幽园走,四周就越暗,这里到底少有弟子们的居所,幽幽的风吹过身边,莫名有一点凉意。

但许世佳看身边的易清,却觉得,她似乎最是适合这样幽冷的环境。而且,她似乎就适合一个人走着。不要说是自己,就连一直跟在易清旁边的宝儿,与她似乎也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五章

进到屋里来,宝儿转开墙上的灯罩,到了夜里就会自动发光的一大块嵌在墙上的夜光石,没有了灯罩阻挡,柔柔的淡黄色光芒,明亮却不刺眼,迅速充满了整个黑暗的屋子。鸣幽阁里面,瞬间亮如白日。

易清已经上楼去了,还不等许世佳仔细看看她住的地方,她就又折转回来。一只手里提着一个格外简陋的包袱,另一只手,捧着一块通体柔白,不见半点瑕疵,被夜光石的光芒一照,表面甚至都泛着淡淡光晕的石头。

许世佳立时没了看看这鸣幽阁到底是如何模样的心思,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上去,脸凑到这块五等药玉跟前,直接就着易清的手细细观察,眼珠子差点儿没有黏在上面。

易清将手中的包袱毫不在意的直接丢到旁边的椅子上,里面也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包袱落在椅子上,伴随着“砰”的一声,还有“哐啷哗啦”的声音。见许世佳观察的认真,那么大的声音也没有引的她抬起头来看看,易清索性就那么抬着手,让她看个明白。

“果真是……五等药玉!果真是顶级的!”看了个清楚明白,也知道易清决计干不出,至少是对他们许家人干不出以次充好的事情来,许世佳才喃喃了两句。见易清瞅她看完了,便把手往她前面一送,她也就毫不客气的把那块药玉捧到了自己的手中。

这块药玉个头不小,许世佳看着的时候,就约莫也估算到了它的重量。但等到拿在手中,那种沉甸甸的感觉,还是让她心里更加满意了三分。

“好师姐,要不是你说,谁能猜得到这鸣幽阁里竟然有这样一件好东西呢?这样的药玉,我们肯定要的呀!只是,师姐真的愿意出手吗?”

这样顶级的五等药玉,虽然说岛上还放着十几块,但这种东西,谁还会嫌多不成?因为易清拿出来的药玉而心花怒放,许世佳立刻说话都亲近了许多,直接把易清的姓氏都给摘掉了。

“我要是不想出手,就不会对你开口了。这样的东西,我留着的确没什么用,还不如拿出来换些对自己有用的灵宝。”

听易清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虽然心里早就清楚易清既然说了,那就肯定是要出手的,但许世佳之前到底还是提着一颗心。现在才彻底放心了,亮闪闪的大眼看着易清,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甜美一些。

“师姐也真的是运气好,这样的五等药玉,师姐是在什么宝地捡到的?我怎么就碰不到这样的好事呢?”试探着问了一句,不过许世佳也不觉得易清会回答,摸了摸手中触感柔润的药玉,她接上了易清的话:“这药玉确实是顶级的,便是在岛上也没有几块,师姐只要愿意出手,怕是没有人不会收。只是不知道,师姐打算拿它换什么?师姐想要什么灵宝尽管说,我们一定不会让你觉得吃亏的。”

许世佳已经做好了易清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她觉得易清是要以这样“公平交易”的方式拿到谢礼,心里才会略微觉得好受些。但这一次,她又惊讶了。

“我这是第一次去山上的坊市,对各种灵宝的价格,着实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之前在百灵楼,我看的那些册子上写的东西,是否可信?”

“那是当然。林家又不是不想要做生意了!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情,哪里有拿来骗人的呢?”那些册子上的东西,估计都没有人看,也就是像易清这样的,整个东山府估计也再找不出来几个的经历比较特殊的人,可能会在百灵楼里面翻翻那些册子了。

许世佳不甚在意易清的这个问题,只想听听看她到底想要换什么东西,却没想到,等到易清这样的话:“幸好百灵楼里面正有两块五等药玉,我看那其中之一,与我手中的这块药玉,几乎是差不到哪里去。那药玉旁边的册子上面,写着这样的五等药玉,可以换两瓶灵茧膏,或者换一颗冰清果,或者是一株双心花,再不济也能换一瓶清静水……”

“怎么师姐要的尽数是培灵凝神的东西?”易清一下子列举出来这么多种,许世佳怎么都听出来了。不过,即便是她再疑惑,再愿意去猜测,她大约也想不到,易清要这些东西的原因。

“我只有这一块药玉,当然要换目前最需要的东西。有助于炼体培元的灵宝,以后再说吧。”虽然知道许世佳不可能猜到真实原因,但易清还是给她解释了一句。

“如果许家有跟这药玉价值差不多的灵物,这块五等药玉,我自然是乐意它放到玉光阁去的。”许家在东山府坊市的店面,有一处小阁楼,是专门卖高等药玉的。整个坊市里,有点常识的弟子,都知道要买好的药玉,最好是去玉光阁。

“这不正巧了?如果师姐要的是助灵的东西,店里面正好有两颗冰清果,是今年大队伍捎回来的,保存完好,灵气还十足。现在已经摆上去一颗了,如果师姐想要另外一颗,我这就回去说一声,让他们务必给师姐留着。”

许世佳这些话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在,冰清果虽然也是好东西,但跟她之前准备要送给易清的谢礼比起来,却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易清这是真的不想要什么谢礼?那她就公公平平的用一颗冰清果去换这块药玉,看她这张脸变不变!

易清的脸还真没有变,听说能换一颗冰清果,她的神色倒是放松了些许,眼光也不再是那么淡淡的,似乎是有些欣喜。

“好,那便麻烦你了……早知道如此顺利,我去坊市的时候,就应该把包袱拿着的,倒是累的你们跟我来回跑了一趟。”叹了一声,易清又把之前她一点也不小心的丢开的包袱拿了回来,很明显的一副要再回到坊市去的姿态。

“师姐说的什么话?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咱们都是修士,从这里到坊市虽然远了些,却也不过就是半炷香不到的功夫。”

竟然是真的只要一颗冰清果!脑子里面一直过着这句话,许世佳脸上却还是笑的甜甜的。看着手中这块即便不是药玉,当一块好看的收藏品肯定也有人要的药玉,许世佳实在还是不敢相信。

鸣幽阁里的灯火,很快又灭了。易清提起了包袱,几个人还没有用上半炷香的时间,就又回到了跟幽园实在是对比鲜明的坊市。

这里热闹的跟幽园似乎不在同一个世界,许世佳带着易清和来来去去都跟着易清的宝儿,径直去了许家的店面,又回到了那一间大约是许世佳专用的雅间。

药玉没有东西包着,那么一块大白石头,抱着走实在太显眼,最后还是放到了易清的包袱里。到了那雅间,易清再拿出来。也不知道许世佳是什么时候通传出去的消息,易清到这雅间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放了一个小匣子,跟之前的那个不同。

把药玉推给许世佳,易清这次拿东西拿的毫不犹豫。她想把匣子打开来看一看,但刚刚只开了一条缝,一股逼人的灵气,便从那缝隙之中窜了出来。虽然这雅间里面,可能除了宝儿之外,剩下的人都是各有心思。但如此浓郁的灵气,还是让大家眼睛一亮的同时,都忍不住轻轻嗅了一口。

装这些灵气极容易散失的丹材的器皿,都是要花一些心思精心特制的。易清看到这个小匣子的时候,根本就感受不到这里面有什么冰清果。直到完全地打开它,看到匣子里面那一颗真正的是如同冰晶制成,表皮上天然生成的一点点银丝,更是光芒流转,显得十分美轮美奂,简直不像是凡间之物的椭圆小果子,直到感受到那种几乎已经可以化成实质的灵气,像一片润润的潮气,直接扑了她满脸,水汽再从她的脸上渗透进去的感觉后,才放了心,迅速的合上了这小匣子,眼中也有一点满意。

因为她需要的缘故,易清将许多有助于灵元的灵宝的种种特性,只要书上有的,她全部牢记于心。如今这颗冰清果,她看上一眼,立刻就知道她没有亏。这样个头的,这样完整的,这样成熟的冰清果,换一块五等药玉,她完全不亏。

当然了,她也没有占到便宜。毕竟那块五等药玉,也真的是好东西。这最多只算是一桩公平的交易。不过,有的时候,公平已经算是一种便宜了。

易清对这颗冰清果的品质非常满意,许世佳,店掌柜,还有被掌柜的带进来的许世锦,也都对她拿出手的那块五等药玉的品质,非常满意。

谢礼没有收,东西换了,好印象也留下了,在许家人的店里该做的事,也就做完了。易清在很愉快的气氛之中,带着宝儿离开了许家的店面。许世佳想要再送送她,也被易清婉拒——人家一个大家族里的小公主,跟在她屁股后面转,算是怎么回事?

许世佳本来也没准备再跟着易清,她要想一想怎么跟这个今天好几次出乎她意料的女子交往,对方似乎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她也要想一想怎么才能拿到百灵楼里的那块四等药玉。除了这些,还有一个问题——

“世锦哥哥,你怎么来这了?”许世佳很是疑惑,这时候不正是争排名的时候吗?

虽然许世锦的身手,注定了他拿不到前三名的奖励,可他是很喜欢跟旗鼓相当的对手在擂台上战一场的。今年怎么……

现在这个时候,拂尘弟子们的比试都还没有结束,争排名的比赛应该刚刚开始,她世锦哥哥怎么已经回来了?

许世锦自自在在的坐下来,抱着那块五等药玉一边看,还带着一点得意的道:“你哥哥我今年运气实在是不好,第一场就抽到了雷鸣。你也知道,那家伙就不是个给人好脸色的人,再加上他这几天一直憋着气呢!碰到我这个许家的弟子,哪里肯手软?为了避免被那头狂牛打得起不来,我刚上擂台就认输了。反正已经输了一场,第二场碰到了北岛那边一个弟子,索性让了,今年没心思。”

“他有什么好憋屈的?咱们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位裴前辈会挑中了世言哥哥,又不是咱们许家跑过去自荐的,这就是运气好,这个也能嫉妒呀?”许世佳明显也很是为了他们许家的这个运气而得意骄傲,说着,她从小桌子底下抽出来了一个匣子,推到了许世锦的面前去:“喏,人家不要咱们的谢礼!”

看到那匣子,许世锦才把手中的药玉放下了。他也有点惊讶:“没送出去?是嫌这谢礼轻了还是重了?”

“我都没来得及说这是什么呢!谈什么轻重?之前送了一回,刚刚又送了一回,人家就是一口咬定不要。我总不能直接塞吧?对着她那张脸,干不出这种事儿来!”

这话倒是真的!瞧瞧桌上的药玉,再看看那没送出去的礼物,许世锦倒也很快明白了易清的意思。

“就说易家人怎么可能愿意吃亏?她倒也是聪明……那就不要送了吧。这匣子里面还有小半瓶清心丹呢,赶明儿填满了送进秘境去吧,几位师兄都用的着。如今秘境里面回来了一个惹不起的,那九处聚灵阵,怎么都要让出来一个的。”

许世佳正要问一下易清怎么聪明了,听到许世锦口中那个“惹不起的”,想起之前听说的一些事,不由好奇道:“那位付仇师兄真的那么厉害呀?”

“当然了。人家当时跟丁莠师兄争大师兄名号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呢!当时这两人斗得厉害,只是到底,丁莠师兄更胜一筹。后来,那位付师兄据说就下了山,好多年没回来了,就连夫子们都觉得他是不是死在了什么不能去的地方。两个月前他突然出现,许多人都不敢相信。”

“哦……”许世佳点点头,琢磨起这个名字来,“付仇,复仇,竟然还有人起这样的名字!说自己叫什么的时候也不觉得怪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个人的名字,不管是谁起的,大都是寄托了美好的寓意在里面。比如他名字之中的“锦”,再比如佳佳的名字,“锦”和“佳”,都有很好的意思。

父母长辈们给他们起了这样的名字,也就是希望他以后的日子可以一片锦绣灿烂,佳佳也可以出落成美丽无忧的佳人,永远过着优渥美好的生活。

名字大多都是这样的,用一些非常美好的字眼。可是,凡事总是有例外。

这位付仇师兄以前名气极大,但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他是从哪里来的。他上山就说自己叫付仇,但那时候没有任何人去调查一个普通弟子真正的姓氏,真正的名字。等到他崭露头角了之后,有能力去调查一些东西的人,又查不出任何线索来了。

连一个名字都查不出来,别说是一些更加细致的东西。付仇师兄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父母,从来都没有跟荧珑界任何一个大家族扯上什么关系,他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但这世上,正正经经的人,是不可能打石头里面蹦出来的。一个人,他只要存在着,就肯定有父有母。不被人知道,没有被人查出来过,不过是被人家藏的比较好而已。

一个人的名字,说起来很重要。但在部分人眼中看来,这也不过就是一个代号而已。许世锦觉得,付仇的名字,就是他给他自己起的代号。

这世上大约没有真心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在孩子出生的时候,给他起什么仇、恶、恨之类的名字。即便是为了要标新立异,要给自己孩子起一个足够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也不会用到这些字眼。

而这样的名字,如果真的是那位师兄给自己起的,这样的名字代表着什么,可能也就只有他心里清楚了。

谁还没有一点从前,没有一点故事呢?只是不知道,这位付仇师兄现在回来了,是不是代表他已经了结了他的故事?是不是表示他已经有了些改变?是不是已经没有从前那样生人勿近了?

如果是的话,这样一个明显没什么根基,不是从哪个大家族里面出来,生来便已经决定了派系归属的筑基弟子,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有希望在近期突破空明,前往上界的筑基弟子,就值得他们许家花大力气去拉拢了。

回想着从纳灵秘境里面传出来的消息,许世锦的眉毛拢起,似乎是有什么烦心事——如果那位裴前辈只带走了世言,就太好了。可惜,伯序锋竟然也有那么好的运气……

他们北海珠岛和青云堡,实力暂且也分不出太大的高下,这就表示要有很久很久,他们两家要在各方面软刀子硬刀子碰个不停了。伯家那群人找碴找的不亦乐乎,他们总要想个办法收拾一下,要不然这群苍蝇,实在也是嗡嗡嗡地惹人烦!

以前,他们许家从来不掺和到什么争斗里面,只在岛上默默地培养子弟,悄悄的积蓄实力。他们心里很清楚,只要家族的实力上来了,只要有出息的子弟多了,什么东西不用争,自然就上门了。

所以,从前的很多年,他们许家人都是看着青云堡和易家人暗地里斗个不休,自己看戏看的欢快。可是如今,易家已经没有了。

这本来是大好事,但如今看来,弊端却也不少。至少,伯家的这一群人,是怎么也不愿意让他们许家继续清静下去了。

只要是一件事情,他们就能整出一些幺蛾子来。纳灵秘境里面,整天追在人家付仇师兄的屁股后面求指导,求交往的那些伯家子弟就不多说了,毕竟,他们许家人也眼热付仇这么一个筑基弟子。可如今,小小的一块药玉,他们都有心思做文章。

许世佳是知道许世锦来这里做什么的,无非就是为了那一块四等药玉。她喜欢在热闹的地方转悠,但她的哥哥们可不是这样的,需要什么灵宝,店里自然就送过去了。所以,许世锦来这坊市的次数,其实真的不多。要不是如今他们许家真的急需一块好的药玉,许世锦估计也不会来这里。

虽然心里觉得付仇的名字很奇怪,但许世佳也并不是很在意,嘟囔过一句之后,也就不多想了。看许世锦的眉头紧着,许世佳想也没想的就知道是因为伯家人。她回想起之前在百灵楼里面碰到的伯重敏,心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知道许世锦来是为了收下那块要玉,只是家也便不再问别的,开始跟许事情说起了他所看到的博家人的态度。

兄妹两个人讨论了一番,便不准备在雅间里面光说不做了。谢谢景把店掌柜的叫进来,叮嘱了他一声以前最希望听到的话之后,眼带着许世嘉去了白领楼。

因为那块五等药玉,许家的这位老掌柜,对一听那之前在他看来就是跑到他们许家来占便宜的印象,元略微有些改观。听到许世锦交代他如果明年已经还来这店里面出手什么东西,就以正常的价格收下来的话时,也只是点了点头,没什么不情愿何鄙夷。

虽然说普通的弟子们有什么好东西要出手,理所应当的应该卖一个正常公平的价格,但世界是不可能那么公平的。人家许家的店面以公平的价格收了一样东西,再以公平的价格卖出去,人家要赚什么呢?

除了慷慨的大自然会免费赠送出种种灵宝,被许家外出历练的大队伍找到,然后大部分东西放到这店里面卖出去,可以获得所有利润之外,许家的店面,也可以说是东山福所有的店面,他们的盈利,就几乎只能靠着他们收到手中的东西再卖出去的时候,中间的那个差价了。

差价越大,盈利越高,怎么样才能让差价大起来?手段自然多的是。比如在这东山府坊市中,许多东西,只有在许家人和博家人的店里才能买得到,林家甚至可能都没有!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因为一些好东西,小店根本就不敢收,收了怕得罪人,许家人和博家人,也会让他们卖不出去!

这是一件说明白了很可气的事情,但是没有办法,世间本就是如此,只要别出什么差错和意外,强的会更强,弱的只会更弱。山上只要别名黄黄的死人,否则没就不会管这样正常的情况的。

一些好东西,能出手的地方只有这么几家店。虽然说这几家店之间也有竞争,但他们的竞争,是在保证获得足够多利益的前提下。

许家人和博家人,就算是他们关系再查,也不会把他们店里的灵宝比赛着讲价,更加不会偷偷提高他们从别人手中收货的价格。

很多地址要在这些背后有诚邀的家族的店面里出手什么东西,其实很亏,价钱被压得非常低,换来的东西,远远不如他们出手的东西。但有什么办法呢?

大自然之中诞生的种种灵宝,肯定都是好东西。但再好,也分一个适合不适合。就像现在的一期,找到了有助于练题的灵宝,在亏他也是要出手的,因为留着根本就没有用。

甘愿吃亏,只能吃亏的弟子,很多很多。今天许世嘉给一轻的那个装着救命之恩的谢礼的盒子里面,就算是塞满了又能装多少东西?能比得上一期以后一点一点空回来的好处吗?

有这个救命之恩在,以今以后就可以用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公平的价格,卖掉自己手中的一些价值不低的好东西。别人吃亏不吃亏他不管,她吃的亏小一点就可以了。

虽然知道事情还没有定下来,虽然有可能明天他就会再次收到许家人的谢礼,虽然有可能许家人不让他站这样乍一看没什么,信息想来却绝对很亏的便宜,但这也妨碍不了一清的好心情。他的包袱里面还有一大堆从各种各样的妖兽身上取下来的有用的零件,这些东西,放着没有用,当然都是要卖出去的。

带着宝儿转到了放射之中可以说是最低等的地方,这里的人才多到堪称摩肩接踵。因为这里,版主机的弟子也可以来。他们的数量,可是他们师兄师姐的几十倍甚至几百倍多。

如果可以,一清是不想来这种地方的。太吵,太乱了。但是现在,他没条件讲究。他包袱里的这些东西,虽然价格不会有多高,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嘛!这些东西卖了,好歹能换一点她需要的灵宝。

这些从腰瘦的身上直接拆下来的需要经过一点点处理才能用的零件,价格低到一千没办法想象。果然不管什么东西,直接卖原材料,永远都是最亏的!

据说,在上届的宗门里面,也有专门的市集,比东山服的方式要大不知道多少倍。很多炼丹练的好的,练气练的好的休息,以及为低廉的价格收回好多原材料,然后轻轻松松加工一下出来的东西,立刻就能翻几十倍的价钱……这就是技术的重要性!

捏着手中的两个小药瓶,已经发是他再也不收集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了。不是特别强大的妖兽,身上的东西就没多少价值,收集一下也费劲。以后他再打了要瘦,就要尸体在那里腐烂去吧!

来的时候鼓鼓囊囊的包袱,很快就空别别的了。已经将其提在手中,看着身边不知瞄到了一个小摊子上的什么东西的宝儿,眼睛突然亮了一亮,也不拉着他过去看,只用手给他指了一个方向,让他瞧一瞧的模样,确并没有转眼,顺着把儿子的方向看过去,只是垂头看了看手里已经空了的包袱……

其实并没有空,里面还有点东西,她之前本来准备随手送给宝儿的。那种小玩意儿他不喜欢,但想来,只要是个正常的姑娘家,虽然知道那种东西没有什么大用处,可也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他又想着,宝儿到底跟他不是一样的人。现在这小姑娘活的好好的,未来也可见光明,他也没有再用得到他的地方了,那还不如大家各走各的路,别再有什么交集。虽然说现在宝儿跟他还很亲近,但一期如果想要疏远一个人,那是很容易做到的。

这样想着,包袱里面最后剩下的一点东西,他就没有拿出手。可是现在,看着什么也没说的跟着他跑来跑去,甚至来这种急的人都走不了路的地方,也没有半点儿不满不愿意的姑娘,以前的眼光突然柔了柔,另一只手停在了包袱上。

宝儿指着他看的小摊子上,摆着两样制作的非常精美的女子头冠,那摊子旁边也围着很多女孩子。见这姑娘只给他看,天天他自己对那种话以后上的东西,实在是没有一点点觉得美观的想法,眼光动也不动后,有点失望的模样,以前停在包袱上的那只手,最终还是将包袱里面剩的最后一样东西抽了出来。

三根漂亮的羽毛,跟着他奔波了一年的光阴,也依然是色彩鲜艳,那一点蒙蒙的灰色,反倒是撑得这几根羽毛有一种茸茸的感觉。

这还是他刚下山的时候,在蝴蝶山上碰到的离了鸟,从那只鸟身上拔下来的。一般地址大约没有会把弥勒鸟当成威胁的,但想要抓住一只,却也没那么容易。所以这几根羽毛,虽然没什么用处,但做装饰品,其实还蛮稀有的。

“那种东西带在头上,有种,又难看,还显得俗气。”已经丝毫没有给宝儿只给他看的买装饰品的那个小摊旁边围着的几个女孩子办点面子,也可以说是没给宝儿面子的评价了一句。

一边说着,已经一边将手中的三根彩羽,地道了宝儿的手中。

“霞姐,就是送给我的吗?”

白没有半点被驳了链子的感觉,已经会有这样的评论,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身边的女子似乎就没喜欢过这种东西。

不过,总有他预料之外的事情,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中的几根漂亮羽毛,老实说,宝儿有些喜出望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七章

宝儿并不是蠢人,易清那种她仿佛无论如何也碰不到她的一片衣角的疏离感,宝儿当然是能够感受到的。正因为能够感受得到,她才很是失落。

她完全不知道易清是一个怎样的人,甚至有的时候,脑子里面还会有一些非常可怕的联想。这个女子,虽然就在她身边走着,却又让她觉得她仿佛远在另外一个世界。

可是,那又如何呢?不管易清是人是鬼,是仙是魔,她都是感激她的。不管她对别人做了什么事情,她只对她做了一件改变了她的一生,也令她受益终生的事情。

当时还犹存怨恨,现在想来,宝儿真的是万分庆幸,当初易清没有给她留半分面子,直接将她心中掩藏的很好的情意,赤裸裸的剥开来,让凉沧钟看见,让凉沧钟弃了她。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走上了另外一条路。那个时候觉得不好,整个人心灰意冷。但是如今,她觉得她现在看到的太阳,都比从前那些年的要灿烂。

而这些,都是易清带给她的。她大约没有那个本事,像易清点醒她那样,和易清说一些足够她醍醐灌顶的话,这是一个太明白的女子,要照着一模一样的还一个恩情回去,她是做不到的。所以,她就只有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如果她有什么需要人帮忙的地方,她好歹可以帮她做点事情,来告诉她,她的感激。

只是,易清可能没有把她的感激当回事,她估计也不觉得改变了她的整个人生,这是件多大的事情。这是一个太孤独的女子,她甚至愿意去孤独,所以她不想身边有什么人,所以即便是对她,她也一直是冷冷淡淡的。

易清的疏远她都能够看得出来,本来她想着,要不还是不要打扰她了,她就在旁边看着,如果易清什么时候需要帮助,她再出现就好了,没必要一直黏在她身边。可是现在……

这样三根三彩弥勒的羽毛,虽然说在易清的心中看来,肯定是那种万分没用,随手丢了都不可惜的东西。可是她却知道,只要带着这种羽毛的装饰品,就都能进东山府坊市很高档的店面。因为,这真的比较稀有,而且——很漂亮。

易清会把这种东西留下来再送给她,证明她到底还是记着她的,也证明……终归是在易清身边待了好些年了,她到底是有些存在感的嘛!既然如此,那她就不给易清清静了。

说她不识好歹也好,说她矫情也好,说她就没那个贵气的命,自甘堕落也好,反正她就是喜欢待在易清身边的感觉。

她跟夫子座下的那些弟子们待在一起的时候,看着他们尊贵、骄傲的姿态,看着他们高高在上,看谁似乎都是在俯视的眼光,真的觉得很不自在。

虽然说那些弟子从来都没有看不起过她,甚至对她还隐隐有讨好的意思在,可是,要让她在那种环境之中待下去,她当然也可以做到。只是,那些弟子们之间的气氛,真的是远远不如她和易清待在一起的时候,似乎连时间和空气都安安静静的那种感觉。

她跟在易清身边的时间长了,被她影响的喜欢平静又充实的生活。那些自觉得跟普通弟子根本不是同一等人的弟子们,他们似乎总是太急躁,太焦灼,每个人身上好像都带着电,眼珠和气息都在颤抖,总是没有办法真正的安静下来。

以前一直在易清身边的时候还不觉得,今年,一整年的时间,易清都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她只能和一群让别人羡慕仰望的弟子一起生活。过了一年时间,此刻她真的觉得,在易清这里,简直安宁淡泊的是在另一个空间里。

易清承认那三根彩色羽毛是送给宝儿的之后,看着这姑娘笑的眉眼弯弯,眼中带着欢喜,欢喜之后又有一点淡淡的怜悯和敬意,她暗暗叹了口气,竟然也没多少后悔——罢了,日子总不是一个人过的,她隔一段时间,也得和人说说话。否则哪天,发现自己突然哑巴了都不一定。

“小姐,我看不到,你帮我簪一下吧。”

瞧着手中的三根彩色羽毛,宝儿越看越觉得漂亮。摸了摸头上盘好的发髻,她突然侧过身,让易清把这三根羽毛簪在她头发上。易清也没有拒绝,留着这么一个说话的人的决定做了,哪里有老反悔的道理?

宝儿也就只是簪着一根简简单单的小钗子而已。加上这么三根虽然色彩鲜艳,却略略染着一点灰色,色彩并不是很亮的羽毛,看起来没有一点点突兀和违和。

宝儿的一头长发养得很好,几根羽毛插进去,结结实实的,绝对不会掉。调整了一下几根羽毛的方向之后,易清才放下了手。

宝儿抬起手,摸了摸发髻上的羽毛,绒绒滑滑的手感极好。虽然她看不见,但还是笑开了花,整个人明显要比之前活泼好几分,话都多了不少。

托她的福,易清在闭市前的两天,都没有能够清清静静的看上多少像百灵楼里面的那种册子。不过,略微好一些的灵宝,本来就种类不多。易清将高等一些的灵宝全部都记下来,它们能互相交换的东西,无外乎就是同样等级的。

好东西的价值,易清分清楚了后,她就没有去过比较大一点的店。而是被宝儿缠着,一直都在最热闹的地方转悠。

东山府的坊市中,最热闹的地方,绝对不是许家人和伯家人的店面。虽然那里面人也很多,可是弟子们来这坊市,到底还是来交换东西的。高级的地方,摆的货品自然都是高级的,但是哪里有那么多高级人呢?大部分弟子还是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这些弟子去的地方,才是坊市之中最热闹的。

在这里,易清从人们嘴巴里听到了很多事,也从一些小店中,知道了比较接地气的很多灵宝的价格……总之,收获颇丰。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这个月的坊市没有任何意外,三天过后,坊市闭市。易清是这个月第一批走进坊市的人,却是最后一批出来的,往外走的时候,她还意犹未尽呢!

走出坊市之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又变成了即便是在冬日里,也是草绿花红的美好景色。看过了一遍后,易清对这阵法,却不再有多惊讶了。

和宝儿一起回到了鸣幽阁,宝儿本来以为她要像去年一样,马不停蹄地就下山去的。听易清说要到二楼去修炼几天,她倒是惊讶了。不过,看到易清手中的匣子,那里面装着一颗冰清果,宝儿也就知道了原因。

看着易清上楼去,她也不离开鸣幽阁,就在她以前住的屋子里面坐下。想了想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自己之后,学着易清,也开始修炼了。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可能是易清就在楼上吧,宝儿这一次,心神沉静的特别快。但她却没办法真正心静下去,她在想一些别的事情。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杨夫子之所以会在收了她之后,短短时间之内,就对她有些另眼相看的意思,到底是因为什么。那并不是因为她的天赋或者是什么别的,是因为她从易清身上学来的东西。

夫子跟她说过,让她保持这份宁静,不同于他座下另外弟子的宁静。修仙要修心,连一颗心都是浮躁不安的,还修什么仙。

看!不只是她看出来了,夫子的眼睛当然更锐利。东山府的许多人,甚至是天赋好的被夫子看中,收成了自己的弟子,偶尔亲自教导的那些,他们也没有易清似乎生来就带着的东西。

他们安静不下来,不知道在骄傲什么,不知道要追寻什么,即便是知道,他们也不肯静下心来想一想。或者,不是不肯,是他们做不到。

她跟着易清这些年的时间,易清已经潜移默化地将她改变了很多。她从易清那里学到最多的东西,可能也就是这一份安静,也就是一双看得比较远的眼睛。她就只学到了这么一点,夫子便对她另眼相看。那么,如果是易清自己呢?

老天爷为什么就总是要这样戏弄人?给易清一点点天赋,会怎么样呢?为什么就要这样,掐灭一个人所有的希望?

即便是现在,即便是知道自己没有修仙的可能,易清还是没有放弃过。她换了冰清果,她还是要修炼。宝儿并没有一点点觉得易清实在是痴心妄想,对她没有一点点的鄙夷,更加没想过她用了那颗冰清果简直就是浪费……可心里,实在是有些怜悯,有些替易清觉得不公道。

像易清这样的人,只要给她一点点希望,一点点火种,她总有一天会把自己变成燎原的烈焰。可是老天爷,只给她泼了一盆又一盆冷水!

想着这些事情,到底还是没办法修炼的。宝儿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屋顶——易清就在上面,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易清现在好得很,她这人是很少笑的,但如果有人在二楼她的房间里,就能看到她嘴角露出来了一点笑容。

回到她的屋子,易清没有任何犹豫,平复了一下即便是以她的控制力,也略略有些加快的心跳后,打开了许世佳给她的那个匣子。

令人觉得世界都是一亮的润润的灵气瞬间布满了她整个屋子,不过易清根本不在意这个。她看着匣子里面那颗冰清果——很漂亮的果子,至少是在她从前生活的世界,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果子。但好不好看不重要,它要有用啊!

一定要有用啊!否则,她也不是神仙,这些有助于培灵固神的灵宝都没有用,护不住她的灵台的话,她一个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修仙的人,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是因为期望实在太大,所以易清才没有在刚刚拿到这颗冰清果的时候,立刻回鸣幽阁修炼。她和宝儿一起在东山府坊市又转了两天,直到把自己的一颗心都转得安静下来,才敢开始修炼。

深吸了一口气,易清还是将匣子里的那颗冰清果拿了出来。

这果子看着像是水做的,本来以为是软绵绵的一捏就破,结果易清的指头碰到之后,才发现这玩意儿叫冰清果,果然是名副其实的。

清倒是先不用管,那个冰字,真的是起的太好了。

这果子真的够冰,易清的指头在伸进匣子的时候,本来就略微有些发抖。指尖刚刚碰到这颗果子,那冰凉的温度就真的让她的指头抖了一下。

几根指头轮流适应了一下这种温度之后,易清把这颗果子拿了起来。除了冷冰冰的之外,还是硬邦邦的。

把这冰清果拿到眼前细细地看了看,为避免灵气散失地更多,易清很快就掏出了自己的匕首。又深呼吸了一次后,她用匕首锐利的尖端,狠狠地戳在了冰清果一端的细微裂缝之中。

更加细微的一声“咔嚓”声,接着,易清手中那颗冰清果还没有头发丝厚的表皮,就直接裂开了,像一个石头壳,木头壳那样的裂开了。

单看外表,实在是让人没办法相信这冰清果的壳子这么坚硬。即便是已经单薄透明的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的果肉,这壳子还是要用匕首才能凿得开。

不过,易清现在,来不及惊奇这个。冰清果的壳子一开,这果子就连几个呼吸的时间都存不住。易清想也没想的,就把那一小坨果肉直接塞到了嘴里。

虽然壳子冰凉,但果肉却不那么欺负人,清清凉凉的入口即化,口感实在是极好的。但易清可不拿这冰清果当美食,她的一颗心还吊着,吃下了果子之后,她立刻闭眼,静心,内视,专注无比的注视着自己的灵台。

虽然说冰清果是用嘴巴吃的,但那果肉似乎不愿意到胃里面去,那种清清凉凉的感觉,甚至连脖子以下的地方都不愿意去,只弥漫到了整个头颅。

易清的心思之前还有些杂乱,但那种清凉的感觉充斥了她的整个头颅之后,她精神都为之一振,整个人格外专注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八章

灵台之上,照样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在那一层薄雾之后,到底有什么,到底是怎样的色彩,易清感受不到,也根本看不到。

她吃下去了一颗冰清果,内视的时候,一双眼睛明亮锐利了不知多少倍。她能细细的分辨清楚体内那些晶莹坚韧的脉络,尤其是头部的脉络。

以往,元气在她体内经脉流转之时,易清甚至可以感受到它们的张牙舞爪,它们拼了命的要把自己的触手沾染进她的灵台。但是此刻,她看到了,情况大为不同。

冰清果的果皮她虽然没有吃了,可那坚硬的壳子似乎随着冰清果的果肉,到了她的头颅之中。在她灵台上缭绕着的那一层雾气外围,似乎多了一层冰清果的壳子。薄薄的,透明的一层保护壳,其上带着一点光晕流转的银丝,与之前易清看到的冰清果的壳子一模一样。

易清刚才在碰触到冰清果的壳子的时候,被冰的差点儿缩了手。现在这果壳到了她的头颅之中,守护着她的灵台的时候,似乎也是同样的冰凉。对那些擅自触碰它的无理的家伙,毫不客气。

一遍又一遍,易清驱使着体内的元气流转运行整个周天。在数十次的确认她体内的元气流经她的灵台时,终于收敛了后,易清露出了一个笑容。

虽然易清心里很清楚,她在修书院里面看的那些书上面写的东西,肯定都是真的。但易清说到底曾经生活在一个世界观与这里完全不同的地方,她的确是牢记下来了书上的知识,可要让她毫不犹豫地相信那些实在是有点玄幻的东西,她可能还需要几百年的时间来适应。

但目前看来,书上有关于冰清果的所有描写,都是再也真实不过的了。

冰清果是明台弟子,甚至是筑基弟子都很喜欢的一种培灵守神的灵宝。这种果实,不单单可以帮助修士修炼灵元,清扫灵台,最重要的,就是它那一层壳子。可以起到一个比起更好的灵宝当然是有点鸡肋,却也聊胜于无的保护作用。

如果真有那些擅长攻击修士灵魂的妖兽,冰清果的这点保护盾,可真的是有些让人看不上眼。但是易清看的上呀,只要这冰清果的壳子可以吓唬住她体内的元气就好了,她要求没有那么高。

就是略微有些可惜,她之前要是用那块五等药玉,去换作用是专门守护灵台的灵宝就好了。这冰清果的护盾,效果不好不说,维持的时间还很短,约莫也就是个七天左右。

不过,暂时先不用考虑这些啦!这些灵宝都有用就好,她的想法可以实现就好!这样,至少她有一个盼头,也有一个努力的目标。不像之前,她为巫蛊之术这样能要了她命的事情发愁不说,还要因为自己莫名其妙得来的这具身体而头疼。

等她出去历练几年,把自己的身手练回来,顺便多多找些宝贝,收上一堆像冰清果这样的灵宝之后,她就可以尝试着筑基了。

如果筑基成功,体内元气自行流转,她没办法控制的话,就放弃这个完全不用自己管,身体自个儿就可以修炼的好处好了。她自己把自己的元气控制着,不让它们自由运转,如果自己压不住,实在不行的话,找些压抑自身元气的毒药吞下去也可以。

想到这里,易清有些为自己未来的花销发愁。

虽然说他的这具身体实在是让他恨得不行,可既然他莫名其妙的就这么强了,让是绝对不会再让回去的。自己的灵魂要渐渐壮大,这具身体也不可能真的永远不管。

主机了之后,能去的地方就更多了。他身上有金属猪这样的宝贝,到时候可以悄悄下几回海。找到足够多的灵宝,全部都换成可以守护他零台的东西,然后一件件的用。只要他的灵台永远都有一层保护顿,这身体的元气,就拿他的灵魂没有办法。

可是这话说起来容易,大自然虽然慷慨,但宝贝却也没有那么容易找到。他在外一年的时间,如果不是踩了狗屎运,捡到了那么一块五点要玉,他可能就连这七天灵台安全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一千还有很多问题——他现在只是一个零台弟子,这身体的元气,自然没有多强大。可等到他筑基了呢?小冰清过这样的灵宝是不是就没有用了?他是不是还得再找更好的东西?

别的地址都是要去对付一些极擅长攻击修士神魂的腰瘦的时候,才会带一些守护零台的宝贝,到时候应急用。可他却是要时时刻刻防着自己身体的元气……这叫什么事情?

已经发愁,已经苦恼,但这所有,都挡不住他的好心情。不管怎么样,反正他现在是有路走了。即便是这条路再难走,需要花再多的心思和时间,那也比无路可去好吧?

出去捡宝贝!虽然说此刻零台之上有一层保护盾,这时正是修炼的好时候,但议亲却很快站起了身,没有在名优格里面修炼几天的想法。他现在脑子里面全部都是林宝、林宝、灵宝……各种的灵宝!

他要出去找宝贝……不对,历练了。嗯……也应该让宝儿帮她留意打听一下每一年最厉害的那几个名牌地址能获得什么奖励,还有那几个名牌地址到底有多厉害,在擂台上都是什么风格的……

他要赶紧把身手练起来,也就是在过几年,他无论如何也要去争排名了,在惹人讨厌他也要去争一争。每年名台弟子的第一名可以获得的奖励,是负责拿出来的。说起手中的东西,怎么都是好的。就算是第一名的奖励并不怎么合他的心意,他跟别人换还不行吗?

他只能找无数林宝把他的灵台户起来,才能修炼自己的身体,自身的元气,所以,从现在开始,他比任何人都缺宝贝。缺了,自然就要争!

手写了地上的冰青果壳,还有那个跟着冰青果儿一起被赠送了的匣子,以前麻溜的开始准备起包袱来。去年下山的时候他简直是两袖清风,什么都没带,今年可不能那么傻了!这一个小匣子还不够用,他还要去医院误导塘在领几个……

保安还在呆呆的想事情,根本就没有静下心去修炼,耳朵自然是敏锐无比的听到了一千下楼的声音。她跳起来,还以为这几听错了,结果出去一看,就建议亲一副要走的姿态。

“小姐,你……这就要走吗?”

已经刚刚不是带着冰清国上楼去的?病情国到底有什么效用,宝儿也是知道的。易清难道不需要修炼几天?还是说,那冰清国勇在一起身上也没什么效果?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白一句话都问得有些磕巴。只是,建议亲很是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心情明显不是很糟糕,他又有点疑惑了。

“嗯。”看着宝儿头上还没有被取下来的三根羽毛,以前脸上素来带着的冷淡,都褪了很多。瞧着这丫头有些舍不得,瞅了她几眼还是没多说别的话,也就只是闷闷地问了他一句是不是还要去一趟院问他,以前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声,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白现在是什么身份?他一直往他的身边测,别人还不知道有读羡慕,他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当然,身份什么的他也不在意,可宝儿是个好姑娘,他到底还是有些……

有些什么呢?他当初把宝儿留在身边,教导他,改变他,以至于他现在竟然感激他,只不过是因为他想要用它。但是后来他又用不着他了,自然而然的就觉得他们之间不应该再有什么交集。

就算是山下那些事情没有用让他胆战心惊的方式结束,就算一家现在还在,就算他现在还在山下筹谋这到底要怎么掩盖住他的秘密,在这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做完之后,他还是不会把宝儿留在身边的。

他身边只要做事的,甚至做事的都留不长久,更不要说事项宝儿这样……他是一个什么身份呆在他的身边?丫鬟?朋友?他身边不需要这些人!

这些人……1100时间没有回答他到底要不要去医院屋头,他只是看着宝儿头顶的那几根羽毛,觉得自己之前大约是疯了,一双手真应该剁掉,他到底为什么要把这几根羽毛送出去?

名优格里弥漫开一种极为压抑的静谧,白看着还在楼梯上站着的一亲,他冷冷的,远远的,因为站的高些,看起来就似乎更远。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但他整双眼睛都是冰凉的——就那么冰冰凉凉的看着他。

似乎是过了许久,以前的声音才传进了他的耳朵。依旧指示一个简简单单的“嗯”,除此之外,多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白多少已经有些习惯以前这样的说话方式,看着一千路过他走出去,他更习惯的跟上去——别说是一听,他现在也有些经验了。外出历练的话,还是要带一点东西的。以前要去医院卧谈,他就和他一起去,也好送送她。

听着就在身后的轻轻浅浅的脚步声,知道反而很是自然的跟着他,已经走在前头,一双眉毛,皱着,松都松不开。

他之前还想着在东山福给自己留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他之前还想着……他果然是有些疯了,已经这样想着,自己的耳朵听到自己的声音,她开口给宝儿留了个任务,就是他之前所想的让宝儿给他注意一下那几个他在未来肯定要在擂台上碰到的名牌地址的话。

已经的话实在是很少,白甚至觉得,以前装哑巴,肯定没有人会发现。所以在跟已经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话总是很多。他在外人那里是很少说话的,似乎所有的言语都憋到了这个时候。

正在跟一起说着一些五花八门的小事情,就听到一句给他留的这个小任务。他也有找他帮忙的地方,这让宝儿很开心。以他现在的身份,想要知道那几个每年都是平台地址大师兄或者是大师姐的这个称号的有力竞争者都有谁,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身手如何……这简直是在也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都不用等一清明年回来,已经刚刚留下这个任务,来就开始说个不停了。

否则门的地址到底是不一般的,平台地址当中最厉害的那几个地址,全部都是父子坐下的。我现在也败了羊水为师,他们就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别说是要刻意去打听,跟那几位伸手过人的名牌的师兄师姐,白甚至都已经全部见过了。

叽叽喳喳的跟一群说着那些弟子的事情,宝儿只觉得从名优格到院务的这段路,实在是太短。苍蝇学院到下山的路口之间的距离,也实在是太近了。

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完,已经给他起了一个话头,他就停不下来,一直到一千把话让它停下。

看着下山的路,已经让把儿回去了。简报而固执地要让他先走,但他走眼了他在回去,以前也少见的任性了一回,无论如何让宝儿先回,他再下山。

以前将起来,是没谁拗得过他的,更别提是宝儿。乖乖的点点头转身往回走,他不知道一千就站在下山的路口,以一种简直是遇到了世界上最难解的谜题的眼光盯着他的背影。

白当中回了两次头,每次都看到一听还站在原地,长得定定的。路口的微风,吹的她头发和一百摇动,但他整个人却如同岿然的一块磐石,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

宝儿第三次回头的时候,那路口已经没有人了,以前已经走在下山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叹一口气。

那些对不起他的人都死了,她自己亲手收拾的,对他的上呗,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也没有什么仇恨。她甚至都已经离开了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连身体都不再是以前的那句身体,可这又怎么样呢?

一个人,为了,就是毁了!他在不想去相信任何人,不想去在意任何人!就这么一个人过,多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可惜,易清想的很好,但她的冷漠和疏远,却对一种人没有作用——就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

宝儿以前是很有淑女范的,她大约从来没有想过,易清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个温柔矜持的姑娘,居然也能学会厚脸皮。

而且,她还不只是一个人脸皮厚了起来,她带的许多人脸皮都厚了,专门来针对易清。

日子就这样静静的过去,时间转眼便已经是五年。

易清依旧是每年只回来参加一个评选,其余的时间,都在明台弟子历练的区域。这几年下来,她也不再是个新人,也不再像当初那样畏手畏脚,明台弟子历练区域的最边缘,她也一个人去过了。

如今眼看着又快到十二月,今年的评选马上又要开始了。易清这些日子都在马不停蹄的赶路,生怕错过每年的评选,然后被罚。

她的包袱跟往年一样,鼓鼓囊囊的,里面的东西多的好像快要把这包袱撑破了。一个纤瘦的女子,背着这么大一个包袱,在一片深山老林之中,灵活矫捷的赶路,那画面还是有些违和,不过也没人看见就是了。

她现在所在的这座山,并不是多么有名,可东边的那一座,一说起来,别人一时间可能还想不起来特殊性,但易清就可以——东面就是时风岭,大夏夫子死去的地方。

时风岭本来就在明台弟子历练的范围之中,自从出了事之后,这一座山就被封起来了。不要说是明台弟子,筑基的也休想进去。

易清走到一处山势平缓,因为植被较少,故而视野略开阔的地方,虽然说她着急赶路,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东面瞧了一眼——但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座山,被植被覆盖,绿油油的。除此之外,看着也没有什么不同。

她这几年,路过这里的次数,有三四回,但她着实没什么探险的欲望,路过也就是这么看一眼——死过一位夫子的山,与别的山,似乎也都一样。

只要时间过得够久,什么事情最后都会被人淡忘。这位夫子的死,几十年前的事情,很多人都不再记得了。如今在东山府上问起大小两位夏夫子,大多数弟子都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的。

不要说这几十年前的事情,几十年前死掉的人,就是几年前来到荧珑界的上界修士,现在东山府的弟子们也懒得总是议论。还有几年前在山下肆虐的瘟疫,如今荧珑界的老百姓们也不再日日放在嘴上了。

那一场瘟疫,弄死了大凉的新帝。没有了凉沧鸿,又没有一个正儿八经,并且足够强大的储君,龙椅势必是要经过一番血雨腥风之后,才能被一个并不那么名正言顺的人坐在屁股底下的。

大凉这几年还是风雨飘摇,瘟疫平息之后,朝廷的一群人只知道围着皇位打转,却没有想过,一个岌岌可危的国家的皇帝,到底有什么好做的。管理着弹丸之地,做着上天庇佑真龙的美梦吗?

不过,对手越是短视,长丰与宁安两国的国君就越是开心。如今在荧珑中原,依旧是中原三国,但也不知道哪一天,易清就会从某两个弟子的随口谈论之中,听到大凉不复存在的闲谈。

但是,这些事情都跟易清没有关系,她也就只是偶尔想起来,然后感慨一下。

她最重要的事情是修炼,是找宝贝。掂了掂身上包袱的分量,易清感觉很满意。今年她的收获,比往年要多很多。主要是因为凑了个巧,她这个人别的不说,看样子就是有给人当救命恩人的运气。

她这几年一个人在外面走,没有刻意去找什么妖兽,但在她渐渐走出比较安全的范围之后,可能是看她只有一个人,也都是欺软怕硬的妖兽,专门盯着她打。

她没去找什么妖兽,一天天就疲于奔命了。不过,这样的日子,的确是很锻炼人。身经过千百战之后,易清自觉得也算是把丢掉的东西都又练回来了。

当然,她的身手虽然说很好,可那要看跟谁比。在这个修仙的世界,狂妄可是要不得的。她的身手还是要再练,练得比上辈子更好,但是在那之前,她要到争排名的擂台上去,检验一下她自己的水平,顺便,她想要第一名的奖励。

距离上界山越来越近,易清遇到的回山的弟子便越来越多。她的包袱,多少有些让人眼馋。不过,还是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更让人害怕一点。

没有弟子敢凑上来找她的麻烦,只在她路过之后,悄悄的,好奇的讨论几句——易清现在的名气还挺大的,有一个宝儿,有一个许世佳,还有……

虽然易清的身手,在每年评选的时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但如果这些回山的弟子们听到了易清的心声,估计还是要毫不客气的嘲讽于她的。不过,听着周围弟子们的窃窃私语,易清的睫毛都没有动上一动,反而是在她上了山之后,朝她扑过来的宝儿,让易清没忍住,两根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这鸣幽阁,居然也能有热闹起来的时候。本来只有她和一个宝儿,现在,因为有一个迎接她的理由,还有几个人也早早的就到这里等着她了。

比如说,她的三哥。

易三郎在灵动之后回到东山府,易清记得她跟他没有多少接触,就是在林二公子那里遇到了一次,然后她的这位三哥跑来提醒了她一回,仅此而已。

虽然后来,她每一年的评选,易三郎都会在擂台下面等着看,但易清还是觉得,她跟这具身体的这位哥哥,也就是仅此而已。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也就是去年,她回到鸣幽阁的时候,易三郎在这里等她。她后来去坊市,一个大男人和宝儿一起跟着她,在坊市转了两天。

“易师姐,我听宝儿说,你今年要去争排名吗?”宝儿一句问候都还没有说完,一个听起来就傻兮兮的声音,兴冲冲的问道。好像不是易清要去争排名,要争排名的是他一样。

啊!怎么忘记了?还不只是一个男的!这儿还有一个呢!

易清微微有些头疼,见一双眼已经凑到了她面前,她也就只好点了点头。

得到了回应,那人高马大的男子一下子更有气概了,似乎下一秒钟他就要站在争排名的擂台上了:“就是嘛!我刚上山的那一年,就说师姐如果要去争排名,肯定也能拿一个前几。偏偏师姐就是要认输,那个谁,那个谁,他身手还不如我嘞!白得那么一分,我在擂台下都吐血了!”

这男子着实就是一个话唠,易三郎笑着看他,易清根本不想看他,宝儿无奈地看他——她就是觉得易清实在是太冷清了,所以找这么几个能暖和一下她的人,但她当初为什么要找傅长桓呢?

现在可好了,这算是……这算是引狼入室吗?她找来这么一个话篓子,他一说起话来,她都完全插不上嘴!

不过,好像也有哪里不对。这傅长桓,根本就不是她找的!他是自己冲着小姐去的,还说要报恩,偏偏小姐还真对他有一点点恩。她也是见过这个傅长桓的,在山下,那个时候,这家伙好像还是大凉的一位将士。他来见易清,说是要还书钱。虽然说她知道那书钱是怎么一回事,但想想那个时候,她还压根就不在易清身边……

宝儿越想越觉得满腹委屈——一年一年,傅长桓在易清这里,越来越不害怕了。之前易清冷着脸,他倒是还收着自己的一张嘴,可现在呢?这家伙说起话来就跟爆豆子一样,她越来越插不进去嘴了!

每年回到山上,照旧是收拾一下,然后出去吃个饭,然后就回来等待评选开始。评选结束之后,就去坊市转一转。

只是转一转,到处淘东西却是不必的。她现在和许家的那位店掌柜,已经熟悉了。她拿出来给许家人的东西,必定都是好的。那位掌柜看她的眼光,也变了好几次了,现在终归是在和平平等的相处。她出手的灵宝,价格也都是公道的,不亏,不赚。

至于一些她觉得许家人看不上的灵宝,因为她在许家店里的待遇,和许世佳这好几年也没有消散下去的对她的兴趣,她在东山府坊市中别的店面,也算是吃得开。这么一包袱好的坏的灵宝,最终都是能够如她所愿,换成她所需要的可以守护她灵台的宝贝。

鸣幽阁,饭堂,鸣幽阁,擂台,坊市,鸣幽阁。这就是她每年回来的短短几天时间,在上界山上的行动轨迹了。以前她还偶尔去院务堂领个药瓶灵宝盒子,现在在坊市里换的东西多了,装灵宝的东西,她真的是再也不缺了,屋子里面摆满了一堆,她每年都只是捡着最好的,最能隔绝灵气散失的带出去。

把包袱放好,那么一包灵宝,易清放着也很放心。这东山府上,就没出现过什么偷盗之事。毕竟,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笼罩在东山府上的阵法,虽然说不像是活的,可一个监视的作用,这阵法还是带着的。谁偷没偷东西,夫子看得出来,阵法看得出来……所以没有人会干这样赔了自己名声,还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事。

易清在收拾她的包袱,也是把自己身上出去了一年都没怎么打理过的衣服,还有她的整体形象收拾一下。这些,傅长桓怎么都是个男子,他是没办法帮易清的。宝儿这时候就乐颠颠的,甚至还得意的瞅了瞅傅长桓,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把自己收拾妥当,虽然说易清并不饿,不吃东西也并不会把她怎么样,但好歹是人,易清还不是神仙,习惯还是改不了的。至少一年,总要吃一顿人饭吧。

但是走出去,易清就又有些头疼了。他们几个人里面,如今没有许世佳这样一个惹人眼球的小公主。但是,除了易清之外,剩下的三个人,也就是略微低调那么一点点而已了。

宝儿现在算是成了杨随最喜欢的一个拂尘弟子,在杨夫子每每讲课的时候,宝儿的地位,是谁都能看得见的。这么一个姑娘,死死扒在一个废物身边,就已经让很多人觉得,无法理解了。

更不要说,现在还有一个傅长桓。傅长桓上山的时候,已经灵动了,并且他年纪还很小。可能傅长桓自己都不知道,他真的算是一个小天才。还没有哪个夫子收他为弟子,但估计也就是再过几年的事情了。这么一个人,也跟宝儿一样,天赋那么好,眼睛怎么就瞎了呢?

除了这两个人之外,最后一个亲近易清也算是理所当然的易三郎。在东山府那么多年,硬生生的卡在半筑基,几十年无法再进一步。但就下山去转了一圈,闹了一桩绯闻,然后就灵动了。这一突破不得了,好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大彻大悟了一样,拂尘的速度快到飞起。

就这么三个人,围在易清的身边,围在一个没有修仙天赋的废物的身边……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易清是别的弟子的话,也会气得怀疑人生的吧?

易清就这样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去了一回饭堂,等到评选开始的那一天,他们几个人依旧死死的跟着她。跟着还不算,还要让别人更加嫉妒的恨不得将易清分成三块,他们每个人比试的擂台下,都要放着一块,这样几个人才心满意足。

宝儿的身手这几年已经大有长进,但像易清那样,直接站上去当擂主,她还是没有信心的。傅长桓这好歹也打过了几场大仗的人就有信心,甚至易三郎也有那个自信。

两个人先后主动站上擂台,迅速地结束了他们各自的十场比试,接着就剩宝儿一个。偏偏还没等她的比试结束,明台弟子的评选就已经开始了。

在上界的修士离开之后,评选还是往常的规矩。明台弟子的评选在之后,先是他们数量庞大的师弟师妹们的比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章

宝儿用可以说是幽怨的眼光,瞧着傅长桓和易三郎一左一右的围着易清,走了。

这个时候她终于有时间,去搭理一下心里面肯定在纳罕她这人眼睛怎么就瞎到盯着一个废物当宝物的程度,但脸上却依旧是恭恭敬敬的讨好模样的想要接触到她,继而接触到她所在的那个不是天才就是贵人的圈子,妄图不靠着修炼,不靠自己的勤奋努力,只准备当跟班来光宗耀祖的弟子们,但是她却又没心思了。

这块评选场地的最中央,夫子们已经就座,明台弟子们比试的擂台上,迅速的就有了人。她还想要自己的评选成绩赶紧出来,早一点过去看易清的比试呢!

东山府的评选场地,定在一片被削平的山头上,场地之大,可想而知。这么大的地方,想要找两个人去擂台上比试,那也是一件费力的事情。所以,什么实力,就待在什么地方。

她身为一个拂尘弟子,想要去看师兄师姐们的比试,成绩就要先出来。在评选的时候乱跑,是很没规矩的事。叫到名字却在规定的区域找不到人,结果跟不来参加评选一样严重。

宝儿发愁的很,她想要赶紧去看易清的比试。易清今年要争排名,她的每一场比试,她都不想错过,但现在,她才只比了六场。她是想跟傅长桓和易三郎一样,去当一个擂主,痛痛快快地把成绩拿了。可就她那一点三脚猫的身手,当擂主简直是丢脸!

傅长桓那厮,据说在山下还是个将军,这种人的身手是在战场上练出来的,一刀一枪,全都是真本事。虽然说有些看不惯这话唠,但傅长桓站在擂台上的时候,不是夸张,她真的觉得他光靠气场就能赢了。

这几年,他年年都是主动站上擂台,评选成绩也都是非常优秀。不拿满分,就是意外。只要是正常情况,他都是得十分。

而傅长桓这样也就罢了,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易三哥,竟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宝儿直到现在还记着,易三郎轻轻松松的击败了在拂尘弟子当中很是有些凶名的一位师兄之后,她的眼睛瞪得多大——这易家都是怎么教孩子的?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傅长桓的身手好,易三哥的身手好,易清的身手,那更是不用说了!就她,以前尽装淑女了,基础也没打,基本功都没有,现在想要一步登天,在擂台上面对各种各样的对手,不仅能够打到赢,而且还能打得让对面有面子,自己又赢得很漂亮……哪里有那么容易?她已经苦练身手好几年了,可是跟这三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比起来,还是弱的不行!

唉……宝儿哀哀的长叹一声,远远的看了眼明台弟子比试的那一圈擂台,等待着她的下一个对手,默念着她的这位对手赶快出现。

“师姐,你想要拿到八分,轻而易举。之后争排名的比试,跟评选成绩没有关系。争排名的时候,是输两局就淘汰,为了避免刚刚开始,两个过强的弟子撞到一起,输的直接被淘汰掉……”

傅长桓实在是没有辜负宝儿给他起的“话篓子”这个称号,这些没人不会知道的常识,在比试开始之前,他还是要给易清细细的念叨一遍。

“……就这样抽签决定对手,然后两两对战,一轮又一轮,直到最后。熬到所有人都被淘汰掉,只剩自己一个的时候,那就是头名了。”傅长桓说着,自己也很是热血沸腾。他一直想着,等到他明台了,他一定要到争排名的擂台上,打出一个名声来。

傅长桓很能说,而他说的都不是很无聊的事,也不会总说一件事,这就要求他知道的东西也要多。虽然才来东山府五年,可这傻小子的人缘是很好的,甚至要比宝儿还好。那些一窝蜂的冲着他去的弟子们,当然大多数是看中他的天赋,所以想去结交,但也有他为人真诚,不做作的原因。

因为认识的人多,傅长桓的种种消息都非常灵通。易清本来是托宝儿给她注意着最厉害的那几个明台弟子,也就是她今年怎么都要对上的几个对手。后来这件事情,被傅长桓接手了,现在跟她讲起来,也头头是道。

“两年前,一直霸占着头名奖励的雷师兄筑基了,去了纳灵秘境。以前看雷师兄的比试,那时候就特别想看看如果雷师兄的对手是师姐的话,场面会是怎样的。只可惜,我短时间估计是看不到了。”

傅长桓是真的扼腕不已,他以前都没敢想过修炼,最大的兴趣便是练武,那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厉害的武士打擂台。现在来了东山府,这个兴趣依然在,每年的评选,他都等不及。

那位雷鸣师兄,上擂台甚至从不带兵刃,赤手空拳的打。但即便是如此,也没有什么人比得过他。他好像独占了头名十几年,当中只有一次意外拿了第二。

这样的强者,傅长桓是非常佩服的。易清的身手,傅长桓是非常好奇的。因为易清每次在擂台上,总是让傅长桓有一种她根本就没有用出全力的感觉。

他是真的想看易清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那样的比试,不知道会有多精彩。只可惜,现在雷鸣师兄去了纳灵秘境……不过,往年的二、三名,也都是很厉害的角色了。再怎么着,他今年是能饱眼福的。

“每一年,明台弟子比试的前几名中,几乎没有像是许家和伯家这样人家的子弟。他们大多都是一些小家族里出来的,有的还甚至就跟我一样,压根没有什么背景。但是,身手练得这么好,也是有收获的。争夺前三名奖励的那些明台弟子,个个都跟许家和伯家有些关系。”

傅长桓看起来虽然说没有什么心眼,但听他说的这些话,明明就是一个看的很明白的人,而这才是难能可贵的地方——一个人,不蠢,却又不拿聪明来作恶,对人真真切切的。

要不是因为这一点实在是太讨喜,宝儿一个,已经让易清觉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再来一个,如果太讨厌的话,易清是绝对不会与其接触的。

“他们拿了奖励,其实大多数时候不是自己用的,是给了他们背后的人。所以,这争排名的比试,名堂还很多呢!”

“虽然说有夫子们看着,像是抽签这样的环节,没有人敢动什么手脚。但是,只要是规则,就有漏洞可钻。师姐如果想拿头名的话,还是要小心一些……”

傅长桓说起这些话来,丝毫怀疑和犹豫都没有,仿佛他已经笃定了,易清这么一个废物,很有可能拿到明台弟子比试的头名。一个废物可能会成所有明台弟子的大师姐——这样可笑的话,傅长桓竟然相信!

这些话,宝儿叮嘱过她一次,傅长桓叮嘱过她好几次,就连沉默寡言的易三郎,也没忍住跟她说过一次。易清本来就知道一些,现在更是被动的牢记了。

在普通人眼中,是财帛动人心。在修士的眼中,灵宝可比财帛要宝贵多了。如果她从此以后霸占了明台弟子的头名,每年夫子拿出来的奖励,那可是一笔绝对不小的收获。这样的收获,会不会给她招祸,易清很怀疑,也已经准备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了。

没错!实力的确很重要!有的时候,强大的实力可以忽略一切,解决一切!但她主要还没强到那个份上,她的实力并不是能解决所有问题,所以脑子还是得要的。

易清没想过她拿不到头名,就算是今年,她不知道规矩,出了什么意外。明年,头名也一定是她的!易清有这个信心,她也无论如何要做到这个事情!

她在明台弟子历练的固定区域之内转悠,五年下来,不是没有任何收获。相反的,跟别的明台弟子比起来,她一年的收获比得上他们三年了。可这又怎么样?

不够!远远不够!她几年攒下来的灵宝,可能一个月就用完了!她还需要攒更多,然后一次性使用,最好一次性筑基!

夫子们每年给明台弟子拿出来的奖励,是她在明台弟子历练的区域之内,无论如何也找不出来的东西。说实话,易清惦记那头名奖励,很久很久了。只是以前,她没有那个信心站上擂台。如今,在外面跟妖兽血雨腥风,斗了这么五年,大大小小也不知道多少场战斗,易清自觉得她已经回到曾经的全盛时期,甚至比以前还强。同样的身手,匹配上了虽然不听话,却各方面都强了太多的身体,她自然比以前强大。

头名,无论如何要拿到手!而她得了第一,本来应该得第一的家伙,自然就只能得第二了。被她这么一个废物压在头顶,换成是她,也会愤愤不平的!如果那些第二、第三名,背后都有靠山的话,他们的靠山舍不得夫子们拿出来的头名奖励,而想要在她这里活动活动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不过,她如今也算得上是许家的人吧!头名奖励如果不合她的心意,转手给许家人也不是不可以。而看她表现出这样的态度,许家人估计就不会在意了,她只需要注意青云堡里的人就好……真是有一个救命之恩在手,什么事情想起来都轻松一点!

傅长桓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叨着这些,他们一行三人,就在这样的念叨声中,到了明台弟子们比试的擂台下。

擂台上已经有人了,他们三个人随便挑了一处看着。易清心里默默念着她在不久之后要碰上的对手,今年对这些擂台上的比试,她倒是没多大心思看。眼珠一转,视线落在了夫子们的坐席那边。

夫子们仿佛也很是心不在焉,往年他们看这些明台弟子比试,虽然也像是在看一群孩子打闹,但不像今年这样,心思好像远远地放在别的什么事情上,根本都没有注意过擂台,几个夫子都是如此。

不过,她管那么多干什么?难道夫子们专心看他们的比试,就能够注意到她的身手,然后就一下子完全忽略她没有修仙天赋的事实?

易清自嘲一句,懒得管那么多了。反正,夫子们把他们每年都拿出来的奖励,拿出来就好了!千万不要看她得了头名,连奖励都心塞的不愿意给了!那她就真的心塞了!

易清的名字很快被叫到,她走上了擂台。这些年她的名气慢慢大起来,知道她的人也就多了。这第一个对手,听到自己的名字和易清这两个字一起念起来,就很是有些面如土色。在擂台上看到易清,连战意都提不起。

易清轻轻松松就拿下了这第一分,她所在的擂台下,也不再是像往年一样,她输了有人为她的对手叫好,赢了却是鸦雀无声。如今,有不少人给她撑着场子呢!

虽然此刻,宝儿和许世佳都没有在这里,但她这几年在外面,可真的是把自己变成了救苦救难的好人。不管是谁,只要她碰到了对方有点麻烦的话,她都是会帮一把的。那些被她帮过的人,虽说报答不至于一下子就要上升到“以身相许”之类的高度,但在她比试的擂台下叫一声好,他们还是都愿意去做的。

一场比试在叫好声中结束,接着就是第二场、第三场。许世佳和宝儿她们都过来了,易清所在的擂台下更为热闹。就这样一直比到第六场,易清还没有认过输,场场赢的轻轻松松,甚至运气好的都没有碰到一个能让她看得上眼一点的对手。

易清在评选时候的表现太过亮眼,不少明台弟子,就算是再孤陋寡闻,也都知道她了。易清的第七个对手,不像之前那六个,一下子就丧失了战斗欲。这第七个对手,很是有些兴奋,他双眼灼灼的看着易清,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易清一眼看出他在等待什么,往年到这个时候,已经拿了六分,她就要开始慢慢准备着认输了——她从来都不拿八分,最多再赢一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一章

真可惜,今年那些抱着想要在她这里白得一分的弟子们,大约是没办法如愿了。

易清又拿了一分,擂台下的许多明台弟子,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不能怪他们有了惯性,主要是易清这多少年全都是一样的做派,似乎每年她不认个输就浑身不舒服一样。

今年易清的前几个对手,的确是有点弱了。估计她就算是想认输,也觉得略略有点亏,所以这才一直拿到了七分。按照易清往年的分数来看,她好像是不愿意去争排名的,那么,接下来她的三个对手,就纯属运气好了。

易清的第八个对手,满面春风的走到了擂台下,开开心心的上了擂台,就等着易清说认输了。结果,易清的声音他没听见,易清手中的兵刃,转眼间便已经搁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个弟子懵了——是他把数算错了?这不是第八场?不对呀!他刚刚还在擂台下问了两个好哥们,场次是对的,易清应该不会再赢了呀!怎么搞的?

懵的不只是他一个,除了宝儿他们三个之外,所有人都是懵的——易清怎么突然改性子了?瞧这模样,她今年是要去争个排名吗?

但就她那个天赋,排名有什么要紧,排名再高,也没有办法掩盖她是个修仙废物的事实。所以,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一群人回不过神来,只有宝儿他们三个知道易清是什么打算的,见易清终于不认输了,很是有一种此生大事都放下了的欣慰感觉。

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跟所有人关系都很好的许世佳,很是有些惊讶。看到宝儿等人的神情,她不由凑了过去,好奇地问了一句:“师姐今年是要去争个排名吗?”

宝儿喜笑颜开的点了点头,似乎要去争排名的人是她,而且她还一定能拿到头名一样。

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等到评选结束,再等到把每一年新拜入山门的弟子都安排好,也就是跟往年明台弟子争排名的比试差不多的时间,下个月的中旬左右,易清无论如何都是要去争个名次的,时间也没有多久了。

看着在擂台上气定神闲,似乎一个让很多即便是很优秀的东山府弟子,几十年也不一定能拿到一次的满分评选成绩对她来说,只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她所想要的东西,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想到,会想到的易清,许世佳不由得想起了这几年易清可以说是渐渐转好的名声。

她依旧还是一个废物,没有错!但是,如果不算那些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本事,心里面发虚,只能靠自我安慰和瞧不起别人来获得优越感的人,真正的,打心眼里觉得高于她的,看不起她的人,真的已经非常非常少了。

觉得易清板上钉钉是一个在他们根本瞧不上的低等世界生活的人的,也就只有那些有很大的可能性前去上界,整个东山府,整个纳灵秘境都找不出来几个的弟子了。别人,说看不起易清,觉得她是个没希望的废物,大多数是在自找安慰。

半筑基弟子有多少个能灵动?拂尘弟子又有多少个能顺顺利利的明台,明台弟子又有多少个能够突破筑基?的确,很多人都有希望,可是很多人在老死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家伙罢了。的确,易清是没有希望了,可就这么一个废物,已经达到了很多人到老死,也到不了的境界。

算算年纪,易清真的还太年轻了,她甚至还不足半百,外院的那些半筑基的师弟师妹,不知道有多少,当她的七八辈爷爷奶奶都够年纪了。

虽然她没有修仙天赋,身体不接纳天地元气,可她论理来说只会卡在空明,筑基对她来讲,是有可能的。

没有人不相信易清可以到筑基,而这个女子,如今只是个明台弟子,便已经如此让人不敢小觑。等到她筑基了,战斗力自然会翻许多倍。她不知道能走多远的地方,不知道能找到多少的灵宝。凭着她的身手和那一股子狠劲,如果谁收服了她,等于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可移动的,会源源不断的收集到新的灵宝的宝库。

看看擂台下这些年渐渐多起来的会支持易清的弟子们,他们当中有被易清救过的,有单纯崇拜易清的身手的,也有被伯家和林家,还有几国皇室,或者还有更多的势力派过来的人……许世佳也承认,她对易清有些眼热,从几年以前,就有些眼热。

易清一直都是一个人,以前是没有人愿意跟她走,现在是人家自己挑剔,不愿意带着累赘。她一个人,就敢走到明台弟子历练区域的最边缘去。这几年,不止一次,各个家族的大队伍,曾在一些非常危险的地方,遇到过她。那些地方,是寻常小队伍都不敢去的,只有他们这些大家族名下的大队伍,每年会去转一圈。

易清一个人在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跑来跑去,如今她身为明台弟子,她每年的收获,她在坊市之中许家店面里拿出手的东西,就已经……反正是让她目瞪口呆了。等到这么一个胆子大的收集狂筑基了,她能搜罗到多少好东西?

一想到这些,许世佳不仅是眼热,心都热了。

易清不会无缘无故就去争排名的,虽然弟子们说起排名多少多少的师兄师姐,总是一副崇拜的模样。但易清不是一个看重别人眼光的人,她今年突然就不认输了,突然就要去争排名了,多半不是为了虚名,而是为了灵宝,那些夫子拿出来的奖励。

但是那些奖励,虽然说是要靠实力才能夺得的,但其实最后还是落入了他们几个大家族的手中。易清这突然一下子跳进来,势必要打破大家心照不宣的局面……好不容易走了一个雷鸣,结果又来了一个易清,这都不是好相与的人啊!

但愿,易清会比雷鸣那头疯牛,聪明一点,识趣一点。大家合作共赢,不是更好吗?

易清要去争排名,证明她已经有自信拿到奖励了。奖励只有前三名有,她拿了一份,自然就会有一个人被挤出去。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倒霉鬼会被易清挤掉,但愿不是他们许家的,但愿不是赵师兄……看着擂台上易清这几场真的没有什么看头的比试,许世佳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她要不要去提醒一下赵师兄?轻敌可是万万要不得的!虽然说他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当初傲视他们许家的死士,无数场厮杀,从无败绩,经历与旁人根本不能比,但易清也是个怪物呀!明明……

是了,这易清到底怎么回事?她这身手见鬼的是怎么练出来的?

将这点疑惑甩出脑袋,见擂台上的易清,第十场比试,又赢了,正在往擂台下面走,许世佳越发觉得应该去提醒一下他们许家的打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易清现在明显是跟他们许家关系比较好一点,在争排名的擂台上,有两个他们许家的人,也是件很好的事情。

嗯……她竟然下意识的就十分相信易清既然要去争排名,那就肯定能拿到奖励,甚至是头名!

回想了一下她这会儿的念头,许世佳愣了一愣。不过……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似乎是事实。

就在几年前,易清已经可以跟她的世言哥哥打的难舍难分,逼的世言哥哥拔了剑。并且就算是那样,易清似乎还是没有尽全力。现在时间过了好几年,易清的实力没有倒退的说法,她只会比以前更强。

她世言哥哥以前也是头名的有力竞争者,这也就是说易清在几年前其实就可以去争排名,但她一直等到现在……她应当是信心满满的。

比试结束,运气好的甚至没有碰上很强的对手,满分拿的轻而易举。易清走下擂台,去摇签记分的筑基师兄那边,记了胜负,得了很漂亮的评选成绩之后,便跟比自己拿了满分还高兴的宝儿几人,离开了这块场地。

争排名的比试时间,现在还定不下来。那都是下个月的事情了,要等到明年新来的弟子们都被安排妥当后,比试才会开始。

在接到通知前的这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易清准备消耗一下她这几年攒下来的灵宝,她也是有很长的时间不曾静下心来好好修炼了,总不好真的变成一个到处寻宝的,把最重要的事情反倒是忘掉了。

易清早就准备好闭一个小关,等到争排名的比试结束之后,她马上就又要下山了。能够静下来安心修炼的时间,其实不多。拿到成绩之后,易清坊市也不去,跟宝儿他们几个人离开了评选场地后,很快就分道扬镳了。

见易清说他们回去继续看比试也可以,说他们去逛坊市也可以,反正她是要回去修炼了之后,转身就匆匆走了的背影,宝儿几人无奈。深刻的反省了一下他们是不是太怠懒了,最后得出不是他们不勤奋,是易清根本就不是人的结论后,他们结伴去了坊市,打算逛一逛。

回到鸣幽阁,易清迅速回了她的屋子。将柜子里她整理好的一摞盒子匣子搬出来,接着便临窗静心打坐,真的是一丝时间都不愿意浪费。

直等到呼吸平顺,心无杂念时,易清打开了最上面的盒子。里头是一个圆肚小瓶,易清拔开塞子,看了眼瓶子里面果酱一样的东西,仰头一口喝得干干净净。

瓶子里的东西入口冰凉,到了肚子里面,却一下子像烧起来了的火。易清的眉头和双拳一起变紧,连连深呼吸了多次,她才压下了那种烧得她浑身疼的感觉,尽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体内的元气上。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促使其在身体经脉之内流转,渐渐的,易清整个心神沉浸进来,便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易清在屋中打坐修炼,不知道宝儿在她门外犹豫了很久,想要跟她说件事情,但最后还是没有打扰她,准备等她出关了再告诉她。

明台弟子争排名的比试,时间虽然说并不固定,但也最多就错开一两天而已,总是稳稳的正月中旬偏下旬。多少年来都是如此。唯一的一次破例,估计也就是五年前上界修士来处理荧珑界瘟疫的那一回了。

上界修士也不是只来了荧珑界这么一次,以前也有上界修士来这个小世界,但他们没有带走什么人的想法,自然也没那个资格,所以东山府的规矩就没有破。就比如今年,虽然有上界修士来了,但争排名的比试,还是该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五年前那一次是因为上界修士要挑仙苗,所以才把明台弟子的比试调到前面了,连带着争排名的比试,都早早办了。

今年来荧珑界的上界修士,只是来宣布了一个消息,然后又匆匆走了。别说是挑什么仙苗,多待两天都不愿意。东山府的规矩,自然没必要因为这些修士破掉。

东山府的弟子们和荧珑的老百姓,关于五年前来这里处理瘟疫的那些上界修士,都已经再没有什么兴致去谈论了。而正是这个时候,上界修士又给了他们足足可以再讨论上五年,甚至是更久的谈资。

在荧珑界,易家的覆灭,可以说是在当时掀起了滔天波澜的。但易家只是一个区区小世界的家族,跟葬剑大陆的宗门比起来,什么都不算!

可就在今年来荧珑界通传了一个消息的那些上界修士的口中,似乎就连葬剑大陆的宗门,也什么都不是了!

那样大的势力,数千年传承的紫霄峰,说倒就倒了,说没就没了!

上界修士来荧珑界,对天下百姓解释了一件事情,就是几年前令荧珑民不聊生的瘟疫,那些修士说,这瘟疫全部都是因为紫霄峰的缘故!

这话一出口,荧珑界的所有百姓,所有修士,自然是都不敢置信!也得亏易清这时候正在安心修炼,她如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再听到有关于几年前瘟疫的事情,估计一颗心都会焦躁的炸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二章

那些上界修士,他们说,紫霄峰枉称天下剑修之圣地,紫霄峰上的八位峰主,枉担无数修士敬仰。这样的一处修炼胜地,葬剑大陆九大宗门之一,竟然找不出几个干净的人来。

他们说,自古修仙之路,从来都是荆棘遍布。每一个修士的最终目的,都是想要羽化成仙,长生永存。但真正做到了这个的,却是寥寥无几。

他们说,紫霄峰的修士,就是那些做不到,却偏偏又不甘心的人。眼看大限将至,他们不再感悟天地至理,反倒是走火入魔一般的开始胡来,竟然妄图利用巫蛊邪术,违逆天道命理的拖延自己的寿命。

他们说,如若不是这一次荧珑界的瘟疫,可能葬剑大陆的无数正派修士还不会警醒,可能紫霄峰上的八位峰主,还有不知多少同流合污的剑修,依旧会摆着他们九大宗门之首的威严模样,背地里却妄图复兴巫蛊邪术。

他们说,幸好这一切假设都不存在。葬剑大陆上,紫霄峰已经被八大宗门围剿,就在上个月,已经在那个修仙大世界,永永远远的被除名,不复存在。

他们说,天下人都知道,巫蛊之术着实太残忍阴毒,那一条条的蛊虫,根本就是由无辜的人命堆积而成。数年前荧珑界瘟疫蔓延,这个小世界的惨况,已经足够证明巫蛊之术这种邪恶的术法,本来就不该存在于世间。

他们说,紫霄峰既然作为葬剑大陆九大宗门之首,就自然是应该以永永远远的消灭杜绝这种术法为己任。结果没想到,他们不仅仅是没有杜绝,反而是想着要复兴这种术法。紫霄峰之上,八位峰主,还有无数弟子,都在练习这种邪术。紫霄峰哪里还是紫霄峰,如今已然变成了一处邪山魔窟。

他们说,紫霄峰上,无辜之人自然是有,正统修士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但却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巫蛊邪术有关系的人。虽然葬剑大陆八大宗门尽数去围剿紫霄峰,但难保还是有漏网之鱼逃脱,有的说不定就会避到这些小世界来。

那些上界修士,他们说,让荧珑界所有百姓和修士都注意着,如果碰到紫霄峰的余孽,能杀则杀,没能力杀的,也要去通知有能力的人。抓住一个紫霄峰的剑修,可是大功一件。

那些匆匆来去的上界修士还说了很多,不过,如今的葬剑大陆,估计已经是翻了天了。可紫霄峰覆灭这样的消息,在荧珑界,说实话也就是听着震撼些而已,对人们生活的影响,根本就没有当初易家的覆灭那样严重。

人们尽管说的兴致盎然,啧啧有声,却也都觉得,那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而已。东山府的弟子们也是如此,唏嘘一番之后,有的心里甚至都在想着,如果运气好能抓住一个紫霄峰的剑修的话,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好处。

宝儿之前还想着把这些大事给易清通知一下,后来又觉得似乎也没什么重要的,等到易清修炼结束了,出来自然就知道了。

上界的一个大宗门覆灭,这的确算是几千年都碰不上的大事了。可他们是荧珑界的人,不是葬剑大陆的人,说不定这辈子都去不了上界,管那什么宗门覆灭不覆灭!

可是,别人懒得管,最多就是叹一声,易清却是怎么都平静不下来的。时间差不多了,她修炼了小一个月,宝贝用掉了一半,正在欣喜于自己的进步时,离开屋子就听到宝儿跟她说这些事情,当时就感觉一道霹雳炸在了身边。

易清对紫霄峰根本就没怎么注意,管它是紫霄峰还是红霄峰,与她都没什么关系。她在意的是这样大的一个宗门覆灭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巫蛊之术!

想起几年前被带走的洪夫子,被拆除的紫瑞院,想起山下的瘟疫,想起处理那一场瘟疫的那几个上界修士,看着宝儿和傅长桓一人一句的,用一种似乎是在说哪个很有名气的明台弟子的八卦的语气说着这些让她脑袋嗡嗡响的事情,易清只觉得脑中真的像进了蜜蜂一样的一团乱,心里面也空落落的,有一种虚得发慌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她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张脸——当时她在灵随院的花池,水里面突然冒出来了一只水鬼!

就是他的那一张脸!隔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再想起来,易清竟然连那张脸上的眉毛一根一根在朝着什么方向长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天晚上的那只水鬼,就是一个养蛊的器皿,他在东山府上出现。那个时候,紫瑞院洪夫子的儿子正在东山府,据说那可是紫霄峰的一位小天才。

如果照着那些上界修士的话来说,也是说得通的。在紫霄峰上抓人养蛊,未免有些不安全,带到这些小世界来,隐秘性就要高很多。

但这只能解释的清楚一件事情,易清还有很多点疑惑。比如,到底是谁在影响她的记忆?这种可以让紫霄峰完全覆灭的东西跑了出来,偏偏还被她给看见了,为什么她没死?她有那么特殊吗?足以让养出了那只水鬼的人放她一马?或者说是那天晚上有人帮了她,顺便影响了她的记忆?

就算是除开这一点不提,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在她遇见了水鬼的那片花池中,没过多久就死了小夏夫子的伴兽。那只大白鸟为什么会死在那里?还有……一说起这两位夏夫子,易清就忍不住的皱眉,她真的自觉得是个非常小非常小的人物,可为什么会有人一而再的影响她的记忆?

她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在大夏夫子死前,她曾经遇到过他。她还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小夏夫子因为要调查他师兄的死,曾经直接找过她。

她已经知道这些,可不管她有多努力,都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她遇到大夏夫子的时候,说了些什么,看到了些什么。小夏夫子来找她问话的时候,又问了些什么。

易清知道,她忘了,被人引导着忘了。为了记住她的忘记,她当时在自己装订好之后,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写上几页的日记本上,写了一个“息”字。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写那么个字,想不起来为什么要写。后来她明白了,她也暗暗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把她忘掉的这些东西再次回忆起来,把迷雾里的东西看清楚……如果有机会的话。

别人的未来,不管是灰暗还是辉煌,多少总是能够看清楚一点的。她如今却是连再往前一步的地方都看不到,总是觉得背心凉凉的,在自己的身后,似乎总是有些什么在盯着她。

听宝儿说过了葬剑大陆上的大事,易清还是瘫着一张脸,瞧着跟往日里没有什么两样——她从来都是不怎么爱搭理这些跟她无关的事的,宝儿和傅长桓都很习惯,易三郎却默默的看了易清很久。

他发现了,易清不是不惊讶,但在惊讶之后的沉默,总是令他觉得有些不对。那并不是冷漠,并不是不在意,易清的双眼,有短短刹时间的放空,这一点很不正常。

她刚才……在想什么?

还不等易三郎猜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就感受到两束目光钉子一样的戳在他脸上。抬头看去,那眼光的主人已经察觉到自己实在太不加掩饰,所以低下了头,跟宝儿问起了争排名的比试的时间。

易三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刚才的所有想法都被他抛之脑后了——他真的是给易家卖命太长时间了,想事情想的脑子都坏了。碰到一点点不妥,自己就先琢磨个没完。琢磨别人,琢磨对手也就算了,怎么还是连身边人也不放过?

他以前只是个半筑基,许多年没有灵动,虽然是易家的公子,但他接触的人,身份也都是不虚的。那些人对他,虽然不曾表现出来,但也到底是轻视的。如今,他着实不想跟那些凑上前来讨好的弟子多交往,和易家人自然见到都是尴尬,最后竟然也就只剩下这鸣幽阁,是他真心愿意来坐一坐的。

他没有对易清生出恶感的理由,说实话他对这丫头有些怜惜,而既然还想要这么一个亲生妹妹,他首先自己就要改变一下。

易清,大约是不喜欢别人琢磨她的。被别人看透想法,是一件十分难堪,又令人恐慌加愤怒的事情。

紫霄峰的事情,就算是足够让葬剑大陆翻个个儿,跟荧珑界也没有什么关系,在鸣幽阁之中,自然更加掀不起什么涟漪。宝儿跟傅长桓说过,见易清着实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便也就不再提了,转而说起了很快就要开始的争排名的比试。

易清也跟着他们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反正那些上界修士已经走了,左右她现在还活着,不管有多少疑点,不管眼前的迷雾到底有多重,至少她现在还能活着迈步,那就先走着吧!

争排名的比试很快就要开始了,宝儿他们三人来鸣幽阁,除了是要陪易清一起过去之外,自然是也有正事做。

动身前往评选场地之前,易清依旧是什么都不带,走的潇潇洒洒,看起来没有半分心理压力。宝儿他们三个倒是紧张了,也带了易清应该带的东西。

易三郎把一个剑盒递给易清,示意她打开来看看。易清掀开盖子,就见里面一把宝剑,剑身光亮如秋水流转,静静地躺在长盒子里,散发着隐隐的寒气。

“师姐,虽然说擂台上有兵器架,但争排名的那些师兄师姐们,谁身上都带着自己的兵器。身手好固然重要,但有一把好的兵刃,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对呀对呀!小姐,这也是易三哥的一番心意,天知道他是打哪里弄来这样一把剑的……”

有傅长桓的存在,宝儿本来就被易清教的不再像一个淑女,现在在他们面前更加是看不出一点点从前的样子了,被傅长桓逼得话多的要死。两个人一人几句,很是有种七嘴八舌的效果,劝易清收下这宝剑。

盒子里的当然是好东西,看着就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宝剑乃君子之物,她这种人,对兵器其实并不是很需要。如果非得要一种,还是匕首最好。只是……

“多谢。”瞧了眼从来话少,只喜欢跟她一样默默的坐在一旁,看傅长桓和宝儿说话的易三郎,这会儿正看着她,易清还是没有拒绝,收下了这份礼物……当然她会还回去的。

见易清没有拒绝,虽然心里很清楚她在想什么,易三郎还是笑了笑。看着易清拿起剑来略略一比划,便将其合入剑鞘,佩在腰间之后,几个人一起离开了鸣幽阁。

路上所遇到的弟子,十个里面有八个都在讨论紫霄峰的事情。好歹有了些心理准备,易清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几个人一路走到了评选的场地。

这块地方还是人满为患,明台弟子争排名的比试,观众是很多的。尤其今年,易清也要来参加的消息传出去了之后,跑来看她这个废物被打脸,和被她这个废物打脸的弟子简直数不胜数。

有一位夫子在这里坐镇,保证抽签的公平性和应对一些突发事故,比如说两个弟子打急眼了,拿着刀就直接要往对方心口捅了这样的情况。

但在易清看来,夫子在没在都没关系。毕竟,夫子虽然厉害,却也是害怕出了灵通修士的家族的。偶尔卖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切还是要看实力,只要她的实力够强,只要别被没规矩的群殴,她怎么都是能够赢的。

擂台都是有编号的,抽到同样编号的两个弟子,就是一组对手。易清随手拿起了一块青木牌,看了眼上面的编号,便直接走向对应的擂台。很快,她的对手,也姗姗而至。倒是让易清有一点点意外的,第一个对手是位熟人,依旧是欠着她一个小小的救命之恩的人——文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三章

看到易清,文霍有短暂的怔愣。

他的身手在明台弟子当中,可以算是最顶尖的那一拨,虽然拿不到奖励,但是争一个百名以内,说起来很好听的名次,却是能够办到的。

以前,在林家的探路队伍当队长的时候,因为要赶时间,文霍并不是很经常来参加争排名的比试,也并不怎么在意这个名次。一直到几年前,经历过了玉下水的那一遭之后,他没有再去给哪个大家族做事,修炼似乎也总是提不起兴致,反倒开始参加起了这争排名的比试,而且年年不落。

她几年前初下山的时候,在玉下水碰到的玉下蛇,虽然易清现在都快忘得差不多了,可那是因为她知道,有能力制造那样一场妖兽的袭击的人,目标并不是她,她只是倒霉的刚好在那里而已。而且,她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死的都是一些跟她毫无关系的人。

所以,那场惨案,对易清这种没心没肺的人,着实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可这世上人又不是全都和易清一样,文霍就很明显的被影响到了至今。

易清站在擂台上,目不斜视,似乎连从高处俯视都嫌费劲,只等待着她的对手赶紧上擂台,然后他们分出个胜负的女子,看起来好像是和她第一次出去历练的时候一样,但却又处处不一样了。

冷淡,不好接近,看不透,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有那种比那些浑身沾满鲜血的人更加血腥的一种已经沉淀下来的杀气……这些,就是他对易清的印象。

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易清是个修炼上的废物,但文霍相信,只要是个人,在亲眼看到易清的时候,废物这样的标签,总是要在最后,或者是根本就不会被想起的。

这样的人,便是站在那里,也会令人不自觉的屏息,胆子更小一点的,肯定会心生畏惧。

这样的人,文霍从来都没有想过接近。

即便是易清救过他,他也从来不曾说过一句谢谢。只想着什么时候,把这点恩情还回去,了他一件心事就可以。过多的接触,是万万要不得的。不是因为不屑对方是个废物,而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文霍隐隐的好像知道答案,但却又不愿意承认。

他看着易清,一步一步走上擂台。以一个对手的身份,站在她对面的时候,他才感受到擂台上那种压抑的他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气场。

几年前的易清,已经很厉害了。虽然跟她没有多久时间的相处,但文霍却可以很轻松地做出这个论断。而如今的易清,明显是要比以前更可怕些。至少以前,他在看着易清的时候,并不会觉得如此……孱弱低微,不过也有可能是易清当时根本没有把他当对手的原因。

文霍的脑子里乱乱的想着一些事,整个人实在是有些不在状态。站在擂台上,已经准备好的易清像她腰间的佩剑,锋锐利落,即便是配着剑鞘,也是内蕴光华,沉静肃然。但文霍,却还像是一大堆没有聚拢的棉花,或者是烂泥。

远处坐镇的夫子,还有许多眼亮心明的弟子,视线掠过这个观众格外多的擂台,大都是同样的想法——即便是易清的身手一般般,这一场说不定也能赢了。

但文霍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并不算是很好的状态,他观察易清的眼中,有一种迟钝的怔忪,还有些恶意的好奇。

他也并不是一直都待在自己的居所中,他也会出来走一走,也有认识的人。从那些人的口中,他也能听到很多事情,其中自然也有关于易清的。

他知道如今很多大家族的队伍都特别想要易清,那些人尽管看不起易清是个废物,却又无比垂涎易清的本事和能力。不少人都说,有一个易清,等于是拥有一支顶尖的探路小队了。这个女人,她敢独自一人走遍明台弟子历练区域的任何一个危险角落,似乎从来都不怕死似的。

有这样不怕死的胆量和勇气,几年下来,无数次你死我活的与妖兽的战斗,已经将易清的身手和实力提高到一个很恐怖的地步。在一些妖兽的盘踞地,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易清一个人碰到几支队伍,不是那些队伍接纳她,是她一个人帮一群人。

这样的人,明台弟子里面就找不出来一个。所以今年易清要来争排名,别管大家嘴上说的都是什么,心底里,尤其是那几个有资格争夺前三名奖励的弟子,一定都慎重起来了。要是她在刚刚成为明台弟子的时候就来参加这争排名的比试,肯定不会有这样的威力。

这几年,易清应该过得很辛苦,但一定很充实。别的弟子也都有他们各自的生活,荧珑界也依然是像从前一样,虽然大事小事不断,但该升起的太阳不会落下,该落下的月亮不会停驻。

什么都和曾经一样,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极有规则的运转着。如果用美好的眼睛去看,一切说不定还是欣欣向荣的。几个小小的人,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他们的生死存亡,堕落或是奋进,在这世间都激不起多大的水花。

文霍的眼睛有些空,那是一种根本没有目标,看不到路,也不想再走的空洞。他这几年……距离玉下水那边出事到现在,是过了几年来着?是四年吧?还是五年?六年?

猛然察觉自己竟然连这个都有些记不清楚了,文霍抖了一下,整个人才略略有些清醒。但清醒过来做什么呢?这辈子大约无望筑基,想保护的人一个都没有了,剩下他在这世间,似乎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没了。这样的日子,清醒过来做什么呢?

文霍的脑子又忽然一下好像是蒙在了浆糊里,混混沌沌的又不清楚了,真是稍微活动一下都觉费劲。他还一直看着易清,细细观察着这个精神状态与他完全不同的女子,心中很是好奇,很是不解。

他看起来还很年轻,打扮一番走到山下,估计所有老百姓都会觉得他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但其实,他都一百多岁了,就他现在的这个实力,如果再不筑基,这身体再过上几十年,也很快就要老去了,他就要老死了。

半筑基的修士也就是两百年过些的寿命,虽然他已经是明台修士,可也就只有再多活四五十年的可能。他必须要突破筑基,寿命才可以延长到五百岁。可是筑基谈何容易?他已经用过了千百种手段,却没有一种可以达到目的。到了现在,他已经有些想要放弃了。

他很不甘心,但是没有办法。他不想认命,但是突破不了就是突破不了,老天爷逼的他不得不认命。所以他对好像没有认命的易清,很是搞不懂。

易清年纪确实要比他小很多,这个姑娘如今可能连五十岁都没有。可那又如何?她没有修仙天赋,就算是到了筑基,也就是五百年的寿命。寿命大限到了还是要死的,是一定要死的,她到不了空明,一定到不了空明。

那么,既然如此,这女子如此努力做什么呢?她早早的筑基,有什么用呢?为什么不把痛苦、看不到希望的后半生,稍微缩短一点?

看着易清,文霍越来越不解了,不过他到底没有蠢得把这话问出来。只是,他之前不愿意承认的原因,还是突然一下跳到了他的脑海中——他之所以不喜欢靠近这样的人,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一样的人吧?

他有些看不上对方,觉得易清这样的固执很是蠢,但是他也羡慕易清有时间蠢,有胆量蠢,根本不在意别人眼光,想都不多想的去蠢……他很羡慕,还有些佩服,他是自惭形秽,自愧不如的。现在站在人家面前,他连一点点的战意都没有。

易清还是记得这个男人的,她不救没有用的人,而有用的人,她一般不会忘记。对文霍的那点点人家良心被狗吃了不报答,那她也没办法的救命之恩,易清记得,不过现在,她觉得她该忘了。

她以前还觉得这个文霍不是池中之物,想着有那么一点点交情在,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找他合作帮忙一下。但是现在她眼前的男子,哪里还是曾经的文霍?他上擂台的脚步,都虚飘飘的。

话说这人也太经不起打击了,就算死的是再重要的人,当场振作起来好像的确有点没心没肺,不近人情,显得不够悲伤。可这都过了好几年了,还是这么一副蔫巴巴的样子,未免就有些让人看不起了。

易清本来还想要跟文霍搭两句话然后再开始比试的,看到人之后,她什么话都懒得说了,在擂台上朝对方抱个拳,只等文霍有个回应,然后比试就开始,免得还落个偷袭的名声,赢得不够光明正大。

“我认输!”文霍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很低沉,带着些颓唐茫然无所谓,听着甚至还有些老气,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了。

擂台上,迟迟没有等到回应的易清,自觉得已经给对手留了足够多反应的时间。她准备动手了,可一个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听到她的对手已经认输了。

易清怎么也没想到她争排名的第一场比试,赢得这样轻松。不过,白得的胜利,谁不高兴?反正输的又又不是她!

“承让!”易清收了攻势,也不再看文霍,面对着无数一下子失望透顶的看客,先走下了擂台。

文霍在擂台上站了站,之后才慢慢的走下来,还是跟之前他走上擂台的时候一样虚飘飘的步子,瞧着总是有些虚弱的不健康。

擂台下自然也有给文霍加油打气的弟子,他们自然也有疑惑,但文霍并不怎么在意。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不在意任何东西了,就像现在,他觉得他对这个名次看得很重,可现在张口轻飘飘的认输的话,他似乎也可以无所谓地对每一个对手说,说了连眉头都不会动一下。似乎输上两场,然后直接被淘汰出局,根本就不是多么大的事情一样。

易清看出了文霍的这种异样,很多人自然也都看出来了,但是,非亲非故的,谁乐意去提醒他?他要是自己看不出来,自己不做改变,就这样一直蔫巴巴的等着老死的话,怕是现在擂台下还在他身边围着的人,很快也就要一个不剩了。

反正易清现在是把文霍抛到了脑后,再也不愿意多想了。她只等待着这一轮比试结束,等待着她第二个对手。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因为修炼上的,情感上的,生活上的种种挫折而一蹶不振的人,谁还有时间,有心思一个一个地去同情不成?

擂台下多半是冲着易清来的看客,一时的失望过后,也立刻开始期待起了易清的第二个对手,没有人去多管文霍如何。就是在远处注意到了文霍的夫子,心中很清楚这弟子估计是遇到什么挫折生了心魔,却也没有提醒于他的想法。

因为易清的这第一场比试赢了,她自然被分到了胜者组。因为争排名的比试是输两场才会淘汰的,所以自然还有一个败者组,第一批淘汰的人,就是一半败者组的成员。

接下来是败者组的又一轮比试,易清想要等到她第二个对手,可能还得等一段时间。不过,这时间也好过,她还从来都没有看过明台弟子争排名的比试,在下一场比试来临之前,她自然是要饱饱眼福的。尤其是那几个易清很有信心她会碰到的对手,她不管怎么样首先要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吧!

败者组的弟子比了一轮,输的自然是已经输了两次,只能淘汰了,赢的却还有机会。接下来便是胜者组的比试,易清去抽签,抽签过后,去了她该去的擂台。

接下来,在胜者组之中,又会分出一半的胜者,和一半的败者。失败的,就会去跟败者组的那些人比。再失败了的,自然就是淘汰。

所以说起来,还是败者组的比试更加激烈,因为输了就要走人了。胜者组的弟子,总还是有气可喘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四章

虽然说易清肯定更加喜欢待在胜者组,但如果要挑对手,她还是喜欢败者组的弟子,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心思,像眼前这个胜者组的弟子一样,还有时间嫌弃她了。

瞧着挺是人模狗样的男弟子,看擂台下跑来给他加油打气的人似乎还不少,从他们的口中,易清也听到了,她虽然不认识这个弟子,但人家似乎还挺厉害的。

不过看他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但却又不得不忌惮她这么一个废物的眼光,他就算是再厉害,在易清的眼里,也一下子低级了许多。

易清前些年在打擂台的时候,经常能够看到这样的眼光。但是,现在少了。现在弟子们知道评选擂台上会遇到她,大多都是自觉倒霉的认命。虽然他们都知道她是个废物,可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许多弟子也承认了他们要输给一个废物的事实。

暂且不论修仙天赋,她的身手与战斗力,是被认可了。可是,在东山府中,是有阶级的。她只是在一个阶级当中被认可了,在她提高的时候,自然会有很多人再次看不起她。

她头一次参加每年的这个评选,有人这样看她。她头一次站到了明台弟子比试的擂台上,有人这样看她。如今她头一次来争排名,没人这么瞅她两眼,易清说不定还会觉得奇怪。就像她以后头一次去纳灵秘境,会被人怎么看,会被人怎样议论,易清的心里已经勾勒出了十分详细的场景了。

每个阶段都有这样让人瞧不起的人,甚至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如此令人瞧不起的。

她是废物又如何?与别人有关吗?如果这世界上多一个废物,她的修为便能提高一层的话,那她绝对看到一个废物,就喜笑颜开一整天。可是,这世上有这样的事吗?

一个人废不废,与旁人又有什么相干?很多人为什么喜欢把时间浪费在完全不相干的人身上?易清对这个只是疑惑,但她对那些还需要靠着废物来给自己优越感的人,就是真真正正的看不起了。

很可笑,她一个不知道被多少人看不起的废物,心底里却也看不起别的人——只有畏缩不前的懦夫,才会满足于自己的一点点成功和进步,低头看着不如自己的那些人,然后一辈子沉浸在虚荣和幻梦中过去。

而现在她的下一个对手,就连那种懦夫都不如,因为他并不比她强。易清都能够想象的到,在她打败他之后,他还是会用打败他的人是个废物,就算是现在再厉害,以后也厉害不到什么程度去的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

他从来都不会去想为什么不把自己提高到不管是废物还是天才都敌不过的地步的问题,不去想,也不去做。今天她是废物,他在这里通过嘲笑她来获取满足感。明天换另一个人是废物,他照样会在那里嘲笑别人。

人们都说自己很重要,什么最爱自己的人是自己,最不会背叛的也是自己,可他们一边说着这些,想着这些,大部分人最后却总是忽视掉了自己,他们放了太多的心思和注意力在别人的身上了。

这样的人或许才是正常的,但在易清这不正常的人看来,未免太过可悲可怜。不过,别人这个样子,关她什么事情呢?反正,她从来都不曾糊涂过。即便是最糊涂的时候,也只是技不如人,被人家骗,从来都没有干出过放低自己的下限,然后获得虚荣和满足这种没品的事。

一个人不向着远方看,不向着天空看,执着地盯着脚底,盯着身后,能有什么出息?能走多远的路?

易清眸色淡淡的,心里的想法也是转瞬即逝。旁人的言语从来都伤不到她,无关人等的价值观,也从来都不是她关心的事情。她……

来到这个修仙的世界,虽然说她挺提心吊胆的,可跟上辈子比起来,她大多数时候是一个人的日子,虽然冷清,却要简单得多。这样的日子,可以养人,可以养心。

易清总是觉得,她性子要比以前淡多了。平日里察觉不出来,时间一长,她自己也发现了。这样的性格,做人,可能不怎么样。但是修仙,据说很好。

仙人不都是大彻大悟,冷心冷清的。易清不是自夸,她现在总是觉得自己在朝那方面发展,不过,她并不抗拒就是了。

易清站上了擂台,那位之前还在擂台上居高临下的,皱眉打量着她的弟子,对文霍之前感受到的压迫力,真真的是感同身受。

易清的眼中没有任何卑微的意思,更加看不出一点点对他的轻蔑和不在意。对方就那么淡淡的一双眸子,朝你看过来的时候,似乎是在看你,你似乎又只是一朵花,一棵树。

可能是觉得易清就应该畏畏缩缩的,活得像一个废物。如今她不像,而且还是万分的不像,那男弟子的心中就生出了恼怒和一种耻辱感。

比试还没有开始,但他心底里很清楚,他名气再大又如何,他家世再好又如何,平日里在他身后总是追着一群讨好的人又如何,现在在这擂台上,他会被一个废物打败!

他在这擂台上败了之后,那些往常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的人,自然不敢嘲笑他什么,但是背地里肯定还是会悄悄谈论几句的。

这就让那弟子感觉到耻辱,而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当然跟他没有关系了,谁让易清一个废物不安安分分的,要跑到这擂台上来打败他?打败他的如果是一个别的弟子,他都不会有这样难受,所以,全都怪这个废物!

那弟子的脸有些黑,有些阴沉,看到易清上了擂台之后并不说话,只是对他行了一个没错处的礼,权当是打过了招呼之后,便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他的回应,或者是只给他一点准备的时间。

怎么都觉得自己不会是易清的对手,但输在一个废物手里……那弟子越想脸色越难看,最后别说是给易清回个礼了,他连头都想撇过去。

易清也不在意对方有没有给她回礼,左右她守规矩,找不到错处就好了,管别人做什么呢?只是,看着对手已经有些发青的脸色,易清还是在心底里默默祷告了一句——

她请求诸天神佛,但愿她的这位对手只是略微愚蠢一点,千万不要心胸狭隘,就算是心胸狭隘,也千万不要心思恶毒,就算是心思恶毒,也一定不能有把他的恶毒心思实施出来的能耐本钱。

一定要是这样啊!否则的话,她来争一圈排名,得结多少仇?她又不是神,如果对方真的来头很大的话,找个筑基的师兄师姐给她点教训,她现在也没有办法的呀!

默默祈祷了一句,准备的时间也够了,易清虽然怕麻烦,但目前来说,奖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连半点放一点水,让打斗场面略微激烈些的想法都没有。

她的这一具身体,打不了持久战。如果要打,少不了她作死,也就是用各种找死的,往对方的刀口上撞,以逼迫她的这具身体必须配合她,要不然就缺胳膊少腿,或者是直接被砍掉头的行为。

那样的比试,看起来一定是非常惊险刺激的。但她擂台上的险象环生,在她的第二场比试当中,还没有必要出现。

最好是在她最后的比试当中,也不会出现。不过易清并不觉得她有那么厉害,东山府的弟子有那么差。怎么说,这都是一整个荧珑界最优质的一群人了。她虽然看不起很多人,但并不是看不起所有人,肯定有比她厉害的,只是她还没有碰到而已。

虽然易清已经给了他非常充足的准备时间,但她突然动起来的时候,那位很有名气的男弟子一时间还是反应不过来,因为易清实在是太快了,而且真的,压迫力太强。

他也是参加过很多很多场评选的弟子了,像易清这样的,却也只是碰到过寥寥几个。他们的身手,真的不是虚的,第一招亮个相……不,他们没有亮相,第一招就要命!第一招就让人无从反抗,因为反抗不了,因为极不愿承认的害怕而反抗不了!

那弟子到底还是反抗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用。易清到底还是记着自己如今的处境的,打败对方,已经够让人家难堪的了。如果还是一击制敌,换成是她,她也是要记恨的。对手既然有应对,那她就后退,然后接着再来一招制住他就好。

易清觉得自己已经尽量的贴心了,如果这样还是不够的话,那有什么麻烦她也认了。她没有拿起兵刃,易三郎送给她的宝剑,她只是佩戴在腰间,至少是现在还没有拿出来。她也不再去兵器架上拿兵器,只用一双手御敌。

易清只是觉得方便和习惯,毕竟,她也的确是不喜欢用什么兵器。她以前除了枪和匕首,身上都不带别的多余的武器。但她也知道,她的习惯这里没人清楚,有兵刃却不用,这是藐视。

不过,让他一招就可以了,还要改变习惯,那她怎么不干脆认输算了?赢的就是能赢,输的就只能输,心胸宽大不计较的人,永远都是清楚明白的。心胸不宽大的,说不定她认输,对方都不高兴呢!让那么一招,已经够够的了!

那男弟子的确是在输了之后,感受到了预料之中的屈辱。易清有没有用兵刃,他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败给了一个废物,然后觉得耻辱。而且……

要说他也知道易清其实是个大美人,但红颜近身,手还在他后脑勺上放着,他却是一点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他只能感觉到放在他后颈上的那只手,虽然并没有用什么劲,就那样松松的放在那里。但那一点冰润的触感,却似乎直接从他的脖子,一直贯穿了他整个脊椎。似乎只要易清的手一动,他整个人下半辈子就一直瘫了!

而且,而且什么呢?而且,他居然有些害怕易清这个废物,这真的是太耻辱了!

胜负已分,擂台下那么多的看客,都是长眼睛的。远处的夫子还有筑基弟子们,也都不是瞎子。易清在制住对手短短刹那之后,就很有礼貌地退开了去,等着自己被分到胜者组,等着自己的第三场比试。

失败的那一个却不像她这样气定神闲,被淘汰到败者组,接下来等待他的,肯定会是一场就算实力有些悬殊,想要赢,也没有那么容易的比试。一想到这个,失败者就十分怨愤。

不过,易清是懒得多看他一眼了。她现在只想跟宝儿他们几个问一问这弟子的来历,如果是有些家世背景的,那就注意一下。以后碰到了,免得被找麻烦。如果是没什么倚仗的,那抱歉她就忘了。

接下来就是败者组的比试,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之内,又会淘汰掉很多弟子。易清看了几场败者组的比赛,的确是够激烈,但其实胜者组的比试也没有那么容易。等待着易清的对手,只会越来越强大。

胜者组只留着一场都没有输过的人,这样的人,就算是有些运气好的混在里面,但大部分都是有些真本事的。谁还能每一次都碰上好对付的呢?多比几轮,胜者组剩下的就已经全都是不可小视的人物了。

易清没有刻意的去记,只记得这好像是她的第七场比试。对手很礼貌,上擂台后还叫了她一声师姐,一下子就让易清警惕了起来。

瞧着这个虽然身为男子,却还要比她矮一点的对手,易清也很有礼的回应了一下,虽然她并没有说话。

双方打过招呼之后,易清倒是头一次,没来得及主动攻击,让对手先发制人了。

这个虽然瘦小却十分精悍的男弟子,当真不愧对他的身板,也没让别人瞧不起他的身高。他太灵活了,在擂台上满场乱窜,像一只老鼠,当然,易清的意思是褒义的。

这第七场比试,有些费劲。即便是再老练的猫,要抓住如此狡猾的老鼠,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过,总是能够抓住的。

她身量很矮的这位对手,仗着灵活,总是不跟她硬碰硬。往往都是刚刚有点接触,他就立刻闪开,在易清的身边绕来绕去,时而拿他袖中的匕首来骚扰一下。他打的就是让易清看花眼,失去耐心,疏于防备,然后他好抓住空子制敌的想法。

可惜,易清的耐心从来都是极好的,好到足够她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中游刃有余的支撑一会儿,冷静的分析完对手的行动轨迹,最后成功的截住他。

她还是没有拿出兵刃,在原地静静站着,连躲闪她对手那似乎可以从任何刁钻的角度刺出去的匕首的动作,都不是很大。

目前,胜负归属根本看不出来。擂台下的观众,抱着他们各自的心思,压着他们各自的赌注,揣着他们各自的盼望,眼睛紧紧的盯着擂台上的两个人,觉得那个矮小精悍的男弟子,有希望。

但是,也就是一瞬间过去,刚才看着好像还得再过一会儿才能分出来的胜负,马上就有了结果。

易清探出手去,不偏不倚的,准而又准的,就那么伸手掐上了她对手的脖子。她的动作十分简单,就是略略错开一步,侧过身去,左手随意一挥,甚至有点像赶苍蝇。但是那只手,就是掐在了敌人的脖子上。

在擂台下的看客眼中,在他们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里,他们的脑子还来不及想,只是用眼睛看到,那个身材矮小的男弟子,就那么乖乖的把脖子送到了易清的手中。

虽然清醒过来后,大家都会知道那男弟子只是没来得及刹车,是易清太快,而且又判断的太准,所以才伸手出去就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可是他们这样理智的论断,他们自己都不怎么愿意相信。

那个矮小的弟子,之前都是仗着他灵活,才在易清左右跳来跳去,时不时的刺两匕首出去,偏偏又机灵的不让易清碰到他一片衣角。可现在,他即使是再灵巧敏捷,脖子上的那只手,还是让他整个人都僵了下来。

那弟子还维持着一个刚刚要跳开,匕首从背后很刁钻的刺出去的姿势,被易清掐死在手中,动都动不得。擂台下之前还在给这个弟子加油的看客们,瞬间便鸦雀无声。似乎易清的那一只手,没有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我的天,真赢了!”有弟子悄悄的呢喃了一句,不自觉地摸了脖子一下。似乎那里真的有一双手,虽然没有缓缓的收紧,可却也带来了实打实的死亡的威胁。

“胜者组还剩下不到一百人了,这一轮过去,也就剩着几十个了。败者组的人数也不多了,擂台够的话,他们可能会马上继续比。”

也有弟子十分兴奋,想一想如今胜者组里面的那几十个人,哪一个的名字说出去不是响当当的?易清头一年就杀了进来,而且看样子,忧虑的人不是她,那些一直赢到了现在,每年评选都有一个非常好的名次的师兄师姐们,反倒才是担心的。

要是让一废物把他们一个个的都打下去,那可真的是将脸丢得一干二净了!怎么都得想办法赢呀!可看易清这个模样,还能想什么办法呢?要赢,哪里有那么容易?

胜者组最后剩下的这几十个人,再也没有因为运气留下来的了,都是有真才实料的。他们有的早早地比试完后,就抓紧到了易清的擂台下,想近距离观摩观摩她的水平。

结果,不过来还好,过来一看,更觉棘手。那一只“刷”地伸出去的手,似乎也掐在了他们的命门上。

“这么快就把这只老鼠收拾了……”不知什么时候,许世佳的身边已经多了一男一女。男的瞧着阴沉沉的,一双眼冷冷地盯着易清,一言不发。女的倒是稍微活泼些,还有两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许世佳说的,还是自己跟自己说的。

易清觉得她这次的对手像一只老鼠,真的是太过滑不溜手,根本抓不住。殊不知,人家的外号就叫老鼠,名气也真的是很不小的。往年,明台弟子的前二三十名,总是有他的一个名字在。倒不一定是他有多么厉害,主要就是他能把他的对手硬生生拖到没有耐心,然后打败对方。

如今还留在胜者组的明台弟子们,实力自然都不用说了。可即便是他们,也不愿意碰到这只老鼠。谁要倒霉的遇见了,比试完一场之后,他们都是需要休息的。

原因无他,跟这么一个人比试一场,着实是令人心力交瘁。不要说别人,易清都觉得有些心烦。一个人在你身边晃来晃去,每一秒都有可能打败你,杀掉你,但是偏偏你抓不住,碰都碰不到,这个感觉,感受过就知道有多烦躁。

“赵师兄,今年你可能要再多费些力气了。”许世佳瞧着擂台上的易清,她很快放开了手,退开了三步。这场比试明显已经结束了,她侧头对身边的那个男子说了这么一句,似乎已经确定了,易清打到最后不成问题。

那阴沉沉的男子对许世佳很是恭敬,他本来一声不吭,除了易清之外,眼睛都不多看任何地方。许世佳一说起话来,他才低下头去,认认真真地听完。虽然他嘴上没做任何回应,心里也有些不以为然。

易清的确是很厉害,但她还是输在了年纪上。就算她在战斗这方面再有天赋,她最多也就是找妖兽历练了几年而已。而且,除开时间,还有一点——妖兽就是妖兽,再聪明的,也没有人心眼多。在妖兽堆里面练出来的身手,在他眼中看来,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他这些年在争排名的擂台上,除了雷鸣那个每次把他按在地上打的疯子之外,他还真的没有看得上眼的。甚至就是他为之效力的许世言,在擂台上打起架来,所用的招式在他看来也是一板一眼,未免有些规矩的过分了。

别人的身手和兵器是用来打着看的,他的身手和兵器是用来杀生的。别人都是跟愚蠢的妖兽对战,他却是在人堆里面杀出来的……这些,别人怎么可能比得?

往往都是在擂台上,他几招下去,打不赢对手,杀气也能把对手吓输了。易清还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虽然现在看起来,是个心肠狠的。但是,她怕是没有见过真正狠的,见了就知道害怕了……

他有这么多完全能够赢的因素,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这样还是输了……不可能会输!

男子很有信心,想到后面,索性都不再看着擂台上的人了。他又如何想得到,易清是个有上辈子的人,她的身手,都是从上辈子带过来的。这辈子没怎么练又如何?她上辈子还活了几十岁呢!

擂台上,被易清放开的“老鼠”,倒也并不觉得丢脸。摸了摸脖子,回想着刚才仿佛是有那么一个冰箍直接箍在他喉咙上,如果收紧的话,不只是能勒死他,估计还能冰死他的感觉,他无意识的咽了下口水,接着,十分真心的对易清说了一声“佩服”。

那一掐,好像掐得他连魂都没了!明明心里清楚,他跟易清,甚至是和易家人都没有任何恩怨,易清不至于在这擂台上,在这么一场小小的比试当中弄死他,但老鼠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是到鬼门关去转了一圈。现在还阳了,感觉周围的所有景色所有人,都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他往擂台下面走,连唾弃自己居然有些腿软的功夫都没有。

老鼠走下擂台之后,一群人立刻围了上去,都是询问跟易清打擂台的感觉是怎么样的。瞧着身边这些认识的人,到底也是有些能耐的,老鼠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和身边的人说起了话——他嘱托认识的人记住易清比试的擂台,他要加入败者组了,他的比试结束之后,一定要来看一看,易清是怎么虐别人的。

在擂台上的那一掐,实在是太快了。他感觉到了,但是他根本躲不及,甚至连躲的想法都还没有冒起来,脖子已经到人家的手里了。

似乎还没有什么女的直接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过,可他现在回想起来,女子比之男子肯定较为细腻纤细的手的触感,他完全忘记,记住的只有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还有窒息感。

其实易清的手只是放在他的脖子上,表示她赢了而已,一点力气都没有用。可是那种冰凉,还是给他带来了挥之不去的窒息感。现在他已经走下了擂台,可呼吸还是没有办法恢复成平常那般和缓,他隐隐还是觉得喘不过气——太可怕了!这女人真的是个废物吗?

又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脖子,老鼠看着在他身后也走下了擂台,迅速被她身边那三个如今实在是名气一个比一个大,前途一个比一个好的人给围了起来的易清,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问号来。

宝儿自己只有些三脚猫的功夫,而她特别想要赶紧练好自己的身手。她的观念变了,觉得女侠要比淑女好很多。所以,每每碰到能打斗的女弟子,她都是目露赞叹敬意的。现在看到易清,简直就是崇拜的不行了。

许世佳也过来了,带着身边两个东山府就没几个人不认识的弟子——“赵师兄,武师姐。”

虽然说擂台下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在看她,但有那么一道阴森的目光,还是令易清没有办法忽视掉的。现在看来,那目光的来源就是这位赵师兄了——在她暂时无缘碰到的那位雷鸣师兄去了纳灵秘境之后,一下子就成了明台弟子大师兄的赵恪。

去年,赵恪拿了第一。前年,赵恪还是第一。今年,谁知道呢?

易清跟着大家一起问候了,赵恪并不是很愿意搭理人,但武师姐却对易清很热情,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屑,凑到易清身边就念叨刚才她在擂台上的表现,并且大加赞扬。

几个人就这么说着话,气氛还是能看的。在败者组又比过一轮之后,所有争排名的弟子,最后也就剩下了这么一百多个。

明台弟子比试的擂台,这会儿是完完全全够用了。所以,胜者组和败者组的比试,可以一起开始,节省时间。易清虽然说只比试了这么不到十场,但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昼夜了。这争排名的比试,也快要结束了。

弟子们毕竟不是铁打的,一场比试过后,如果是激烈一点的,肯定是需要休息的。但易清觉得她还可以,在可以抽签决定对手之后,她就立刻去抽了自己比试的擂台号。

她的对手,巧了,是许世锦。

许世锦现在还在胜者组留着,他那一条鞭子用的如何,已经不用多说。许世锦的上一场比试很激烈,本来就准备抽个签然后休息一下再开始比的,知道抽到了易清后,他更是嚷嚷着要多缓一会儿。

弟子要休息是不犯规的,所以易清也只能配合,干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小半个时辰之后,才跟许世锦一起走上了擂台。

结果没有什么意外,许世锦比之前她碰到的那只老鼠,要好对付的多了。易清很给面子,许世锦也很有自知之明,擂台上是非常和谐的一场比试。

比试过后,易清依然留在胜者组。这时候,再跟她一起抽签的人,也就只有十几个了,她已经快比到最后了!

优秀的人只有那么几个,易清闯进这个圈子,世界就很小了。胜者组的又一轮比试,易清对上了林二公子。

她和林家人,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只有每隔一段时间,林二公子会给她送来易家一个她想要除掉的人的行踪消息。这些消息,林二公子还会送一百年,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林家如今在大凉的风光,好歹有她的一点点原因。作为回报,他自然要还给她一些东西。

这个男子,还算守信,别的方面也值得佩服。他要修炼,还要管着家族。林家现在发展的很好,但许家和伯家也踩得很凶,支撑起来应该很艰难,可林二公子看起来却还是轻轻松松,至少是表面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六章

易清没有想过杀的易家一个不剩,不是她心善,是这样大规模的灭口行动,她一个人根本做不到。

当初,她把瘟疫引上秋心岭,也就只是着重关照了一下知道她秘密的那几个人而已。秋心岭上的很多仆从,他们都活着。二房的人,几乎都好好的。已经嫁出去的大房的易锦瑾,易清也抬手轻轻放过。就是她的四哥五哥六哥,还有她那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妹妹易满秋,易清都没有管过。

她那几位长辈,有把巫蛊之术这样的东西,透露给这些她没有去收拾的人知道的可能。但这个概率毕竟小,小到只要她那几位长辈有脑子,就不会发生的地步。

这些人,易清没必要管,她也不敢闹出很大的阵仗,去一个个将这些人杀了灭口,只能放过。但有两个人,易清却是怎么都不能忽视的。

易修肃,易家他们这一代,在身份、年纪和实力上,都算是绝对的第一的大哥,他是第一个。

她的大伯直接亲口承认,他把一些不能说的事情,告诉了她的这位二哥,死了都要利用四房的人去对付四房的人。

虽然易清觉得,她的大伯有可能是在骗她。不过,到底是不是受到了欺骗,易清现在也已经无法再去追究考证。她只能把这些她没办法确定真假的话,都当成真的了。

而易修安,他是第二个。

易清很理智的分析过,易修安知道她的秘密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是她的大伯,想要给自己最疼爱的独苗苗一个掣肘她的把柄,巫蛊之术这么大的事情,只要考虑清楚了,她的大伯还是不会给一个孩子说的。

只是,不管易修安知不知道她的秘密,易清都对这个孩子感到很抱歉。要不是他的老爹太不会饶人,他根本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说起来,易修安是真的无辜的。当初因为她要自救,所以被蛊虫折磨的痛苦。因为她现在还要自救,所以让他不能活多久……这一切,本来都不是他该受的。

但是,他父亲于他有生养之恩,又给了他那几年的亲情宠爱,所以,他还是帮他的父亲付出代价吧!

就算是他不知道她的秘密,她也无论如何要让易修安不能再存在下去。她销毁了所有当初她直接动用了巫蛊之术的痕迹——那条蛊虫,帮她把蛊虫引到了易修安身体里的九哥,当初给易修安看过“病”的大夫,还有当时在易修安身边照顾的人……所有一切,除了她后来查到的漏过的一个大夫之外,都已经被她抹除干净。

她连这些都不愿意放过,都要花费心思再回头去查一遍,再处理一遍,确保不会有什么遗漏,更不要说是易修安了。他可能不知道小时候那样的剧痛到底代表什么,可他到底痛过,他到底记着,到底确确实实的中过她的蛊。留他活着,他的一条命,就是她易清懂得一点巫蛊之术,最好的证据!

易修肃是易清现在根本连衣服角都碰不到的人,就算是再想要杀人灭口,她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先把这个人放下,去注意另外一个隐患——抹杀易修安的存在,虽然也有点难办,可在易清看来,到底还是有机会的。

东山府上,除了评选擂台之外的地方,弟子们之间如果打架斗殴,别说是闹出人命,就是只要挥拳头了,都会被罚的极重。内院弟子可能还有认错的机会,外院弟子则只有下山一条路。

有夫子们在这里看着,东山府里,就算弟子们有再大的矛盾,他们也还是要乖乖的。就算是想要打一架,也必须要等到外出历练的时候。而就算是下了山,打架都还要藏着掖着。万一被到处巡逻的筑基弟子看到,回头给夫子告一状,情节一样严重。

修士的命,是很金贵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小世界,多少个人当中才能出现一个有资格前往东山府的修士?虽然说夫子们看不上小世界的这些修士,却也没有乐意看着他们对自己人挥出兵刃的癖好。

荧珑界的妖兽被压制的没有任何气候,但葬剑大陆可就不是这样了。修士应该去与妖兽对战,自相残杀,是万万要不得的。修士针对修士,本来就是一件会传出坏名声的事情,更不要说是同门弟子之间互相争斗了。

上界的修仙宗门,规矩很严,尤其是对同门弟子不团结友爱的惩罚,每个宗门都是格外的严。从这些宗门出来的夫子们,也就把这样的规矩,带到了荧珑界。

每一年前往上界山的半筑基修士们,他们心中对东山府的想象,都是觉得这里只有一群冷冷淡淡,连话都很少,只是一门心思的修仙,追求大道的人们。这样的一群人,别说是什么激烈的争斗了,可能就连稍微有些剧烈的情绪波动都不会有。

可是,易清从没有这样想过。她只知道,不管是任何地方,都有黑暗面,都有绝大部分人永远不知道,永远也无法涉足的灰色地带。

都说东山府上很和平,可她自从来这里,亲眼见过的人命都已经有不少了。别的不说,几年前林家的探路队伍,差点儿没有在玉下水全军覆没,那时候不就死了人吗?

只要愿意去动脑筋,只要实力再强大些,想要杀死一个东山府弟子,最后自己还不被调查出来,只要别是有灵灯供在迎山殿里的筑基弟子,其实还是有可能的。

当初在秋心岭上,她的大伯可是说过,他对易家四房的所有人,除了易秋心和易修肃,可都是动过手脚的。除了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一命呜呼了之外,剩下的几个又幸运又倒霉——他们的确是没死,可是这辈子都只能到筑基。

她大伯做的手脚,现在就能看出些效果了。反正,易清现在是几乎已经听不到有关于易家子弟的新闻了。当初名气那么大,几乎就是第二个她的易满秋,这些年好像也渐渐的平凡下去,夫子都不怎么多在意了。

大约是被这些堂哥堂妹们给严重影响了,没有被他老爹动手脚的易修安,也并不算是很优秀。林二公子给她送来的消息,让易清一直掌握着易修安的修炼情况,易修安还在拂尘,拂尘的速度,差强人意。

易清觉得,等到她筑基了,易修安说不定还在拂尘,最多就是到明台。一个筑基弟子想要偷偷的弄死一个明台弟子,还是容易的。甚至,她到时候也可以效仿一下几年前许家和伯家人针对林家探路队伍的手段,让易修安莫名其妙的死在像玉下水那样的地方。

应该没有人会多想的,当然,要除过她眼前的这位林二公子。她对易修安这一份怪异的关心,关心到总要掌握他的行踪和修炼情况,多少会让林二公子记在心里。到时候如果易修安死了,就算是她抽身的再干净再快,也肯定会被林二公子记上一笔。

不过,这是没办法的。她宁可让林二公子怀疑,首先也要把易修安这个麻烦清除掉。

林二公子不知道易清想要随时随刻掌握易修安的行踪,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更方便的杀死他。他打量着面前这个似乎没有人可以预料到她下一步准备做什么的女子,虽然他们好几年都没说过一句话,没有任何交集,但对方给他留下的印象和种种疑惑,实在是深之又深。

现在很多人都能够看清易清的价值,他自然也是。他也想过借着之前那一点点的交情,彻底将易清纳入林家。可是,易清的态度很明确,她不准备再跟林家有任何关系,反倒是回头就跟许家有了来往。

他倒是并没有被轻视的恼怒,因为他多少也看出来了,易清即便是亲近许家,好像也没有彻底加入北海珠岛的意思。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想法,她对她的以后究竟是什么打算,他竟然也是完全没有点思路。

因为看不透,所以才格外好奇。好奇对方的打算,甚至有些好奇对方真正的实力。他们林家自然也有大队伍,但可能是没缘分,易清的名声渐渐大了,可在外面,他们林家的队伍却从来没有遇见过易清一次。那些在弟子们口中已经传开了的易清那堪称恐怖的战斗力,他是没有亲眼见过的。

擂台上的这种小打小闹,并不算什么。要看出一个人的真正实力,当然还是要先把他逼到绝境了。在易清的周围丢上那么十几头妖兽,她到底有多少本事,自然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不过,除非刻意,否则易清是绝不会主动招惹许多妖兽的,就算是招惹了,他也没那么好运的刚好看见。所以,要看看这女子的真实实力,他够不够呢?

林二公子是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子,跟什么魁梧壮硕完全沾不上边,瞧着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甚至有些清瘦。但一直在胜者组站到现在,偶尔还能拿走前三奖励,他体内蕴含的能量,肯定不像他的外表那样。

易清也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她想要拿第一,也不知道要过多少个拦路虎。上上场遇到的那只“老鼠”,勉强算一个了。眼前的林二公子,肯定又是一个了。

“几年不见,都不知该称呼你师姐还是师妹了。总之,还请手下留情。”

易清没有用兵刃,林二公子便也没有拔剑。他算是易清今年遇到的最和气的对手了,比上一场的许世锦都还要好说话,姿态低。

总是这样的,越厉害的人越谦虚。没什么本事的,对着易清这样的废物,都是恨不得鼻孔朝天走路的。

“师兄过谦了。”林二公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易清,易清倒是痛快地给出了答案。头一次,易清没有称呼他公子。在这擂台上,按实力叫师兄师姐,是一种礼数。

两人互相行过礼,即便是擂台下的观众,也感觉到了擂台上那瞬间转变的气氛。宝儿他们三个人,立刻打起了全副精神,眼珠追着擂台上的易清跑。像许世佳这样身份的,则是一边好奇着易清和林二公子怎么看起来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一边一样紧紧的盯着擂台上的战况。除了他们,还有一部分人更紧张。

每年这争排名的比试,快到最后的时候,是有一些夫子们也不多管的小赌局的。今年易清的比试,惹得不少人下注了。易清之前还打听过,甚至有弟子赌她这第一年就能拿到奖励。当然,赔率高的吓人。

易清没有去押自己,但是她让宝儿帮她押了。所以,这还是一场能够帮她赚点东西的比试。

易清是主动出击的,赤手空拳,迎面而上,一出手便是杀势。她之前也看过林二公子的比试,但没有用,不管是跟谁比,林二公子都是很快便决出胜负,根本看不出什么。似乎只有一场是很激烈的,他打败了一个往年也在前十的弟子,将对方淘汰到了败者组。但可惜,易清当时也在擂台上,无缘观看那一场比试。林二公子的实力到底如何,现在只能她自己试了。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易清的手稳准狠的一出就要掐他的脖子,虽然双方都清楚这只是试探,可即便是试探之举,林二公子也隐隐惊心。

易清的手很快,而且看她的另一只手臂的姿势,林二公子清楚,如果他做不出最有效的应对,接下来,易清的拳脚就会铺天盖地、接二连三的上来,一直无缝连接的打到他喘不过气来,逼得他疲于防备,只能认输。

而这一份速度还只是其次,一旦开始动手,易清身上便散发出了一种沉沉的杀气。那种气势,从她的眼中冲出来,从她的指尖像刀一样的刺出来。如果不是他心智坚定,易清几乎可以在瞬间,瓦解掉他的斗志。

这样的气势,林二公子很熟悉。毕竟,他跟雷鸣打过擂台,那个天王老子来了都会被他按在擂台上打,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男人,站在擂台上就是这样的气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七章

雷鸣是一个很魁梧的大汉,易清是一个虽然高挑,身形却也纤瘦的女子,这两个人,论理来说是不会有任何相同之处的,但是现在,在林二公子的眼中,这两个人的身影便重叠到了一起。他们都是一样的,在擂台上都是一样的,不论身手和真本事,靠那一份气势就能把对手压垮的人。

擂台下有眼睛尖的人,虽然他们听不到被阵法笼罩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的擂台上,对战的双方都说了什么。他们也无法像林二公子一样,就在易清的对面,可以直观的感受到那种压抑。可他们能够看清楚,易清刚一动手,林二公子整个人就有些像被影响到了。

即便有大部分人都看不起易清,这世上却还是有很多冷静而谦虚的人。他们明白,就算是有一个废物的标签,也不代表易清就完全的是一无是处。而一个人只要有优点,他们就可以去学。

这样虚心好学,不用鼻孔去看哪怕是不如他们的人的弟子,几乎都是好的,厉害的。即使有那么一两个意外,人家也只是缺少一点时间而已。

这些人,他们注意着易清的一招一式的同时,自然也不会忽略过身上同样有值得他们去学习的东西的林二公子。他们都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林二公子仿佛是被易清握在手中,随意影响的状态。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能力。林二公子也并非泛泛之辈,相反的,他要是称不上人中龙凤,怕是也没有几个人敢说自己龙章凤姿。但现在就是这样一个人,显而易见的,在和易清比试的时候,他的状态根本不正常。

虽然谈不上是处于被动下风,可他那一种在和别的弟子比试的时候的松散随心,现在是完全见不到了。林二公子现在看起来很紧张,很凝重,他自己大约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状态。

按理来说在擂台上,这样紧绷着,也的确是正常的。可是林二公子的对手,却一点儿都不像他这样紧张。

擂台上的女子,一拳一脚看起来咄咄逼人,但可能觉得无法招架的,也就只有她的对手了。他们这些在擂台下的看客,没有半分紧迫感,只感觉到了美,行云流水,偏偏又杀机四射的一种美。

易清的一招一式,她整个身体的每个关节,每个部位,支撑着她做出的每个动作,都衔接的太完美了。一个接一个,一长串的打下来,让人总是觉得她在擂台上的这种表现,是她在擂台下已经演练过成千上万遍,现在上了擂台,根本就不是为了比试,她只是上去表演一下而已。她甚至让他们这些看客感觉擂台上的林二公子有些多余,觉得她一个人在擂台上练一番,说不定还更好看一些。

在台下看客的眼中,大约是因为已经练了很多遍的缘故,易清十分自信,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不会有任何细微的偏差。所以,她就那样轻轻松松的表现出来了,整个人状态绝佳。

但易清就是用这样轻松的表现,逼的根本就不是寻常人物的林二公子,有一种如临大敌的郑重感。

这样一比较,从两个人在擂台上的状态来看,虽然这场比试还没有分出胜负,但擂台下许多人的心里,还是有了一个让他们自己都不敢置信的猜想。

胜者组现在就剩着十几个人了,好像还是个奇数,有一个人幸运地轮了空。这一轮比过之后,胜者组的人数也就只有个位数。再比两三轮,加上从败者组杀出来的一个,最后的前三名就出来了。如果易清还能赢的话,她今年难不成还真的可以拿到奖励?

想到那个挺有名气的赌注,想到押易清能够在第一年就拿到奖励的弟子顶着的那样高的赔率,不少弟子隐隐有些后悔——可能这一次,那些押了易清的人,要大赚一笔了。

许世佳看着擂台上的易清的眼光,一变再变。这样的身手,等到筑基了,这个人该有多么值钱呀!到底要怎么才能把易清拐到他们许家呢?

虽然说易清现在好像跟他们许家挺亲近的,但她是知道的,易清没有给过他们许家人一点点想要投靠的暗示。她对她,也从来都是跟对别人一副脸孔。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收了这个女人呢?对于这个问题,许世佳很苦恼,擂台下跟她差不多身份的人,也都很苦恼。

易家现在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完了,而易清,除非她是圣母,否则,她是绝对不会对易家有任何感情的。这样一个人,就真的跟那没有主的宝贝一样,谁抢到了就是谁的呀!

许家和伯家,这些年连一块药玉都要争个没完没了,更不要说是比一块药玉价值高多了的易清了。两家都有人在这擂台下,看着易清,眼光火热。除了这两家之外,也有别的揣着不能跟旁人说的野心的人,眼光落在擂台上不离开。

易清如今一年到头的在外面,在东山府,他们根本找不到机会接近。在外面,易清一个人走惯了,凭她的实力,也当真是大部分人去组队,对她来说都是累赘,还不如自己一个人。

在山上,在外面,都没有办法靠近,然后慢慢的熟悉起来。这个就很棘手,不过这多少也表现出了易清的态度,人家暂时没有投靠哪一边的想法。

既然易清想要一个人,那他们这些想要抢易清的人,就可以先平静一会儿,想办法做做工作。等到易清有那个想法的时候,大家再来争一个头破血流好了。

而他们要做的工作……一想起这个,许世佳就觉得有些无力。

对易清,她好像真的没什么办法。易清没有修仙天赋,用对修炼有助益的灵宝,大约诱惑不了她。易清如今也没什么亲人,身边就宝儿、傅长桓、易三郎这几个。但偏偏她根本拿不准这三个人在易清心中的地位,说不定在易清眼中看来,他们什么都不是呢?

要收服一个人,左不过就是那么些手段。让目标人物得到感情上的,物质上的满足。但是易清现在,物质上根本没有需求,感情上,人家好像也没有弱点。

难不成……要用美男计?想方设法地去给易清制造一个弱点?得了吧!什么方法都靠谱,就是美男计不靠谱?易清到底长什么样子她还是知道的,说句她不愿意说的话,单单论长相,她世言哥哥都配不上易清。他们许家要到哪里去找一个那么美的美男子呀?而且,易清也不一定是那么肤浅的只看脸的人呀……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伯家那个伯重敏,在他们青云堡的大队伍被易清帮过了一次之后,就又对易清生出了兴趣。

可能是天生不对盘,许世佳在头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就讨厌的不行了。偏偏人家段数要比她高,这就更让她厌恶了。

无论如何,易清这样一个未来的大宝库,她一定要抓的牢牢的。就算不能收到他们许家,也一定不能让伯重敏勾走了!

许世佳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连擂台上的战况都没有细看。还是她身边恨不得眼睛直接粘到擂台上去的人,浅浅的惊呼了一声,才让她又注意起了这场比试。

也不过就是短短片刻,擂台上的林二公子,跟之前就又有了差别。

在往擂台上走的时候,林二公子还是轻松的,甚至为了要体现公平,易清没有拿出兵刃,他也就没有用兵刃。在比试刚刚开始的时候,林二公子的状态就变了,一下子便有些紧绷。而现在,林二公子已经忘了他刚开始想的公平,易清的佩剑,依旧是在她腰间好好地挂着。可林二公子的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把长剑。

那把剑白亮如雪,在擂台下看着都能感觉到森森的凉意,可易清却像是根本感受不到一样。她还是不曾拔剑,手臂拳掌带着有些碍事的宽大衣袖,穿梭在那道道白光之中,甚至比那剑影还要快,还要锐利。

林二公子不知道,擂台下的人却是能看清的,他们两个人比试到现在,从来都是易清占据了主动权。

如果把那小小的擂台比作疆土,易清正像一个开疆辟壤、所向披靡的帝王。她最开始只是占了一半的擂台,但是现在,她几乎已经将整个擂台都霸占了,把之前这擂台上的另一个人的一片领土,缩减成弹丸大小。

这擂台上是有护栏的,东山府弟子的比试,从来都不是谁把谁打下擂台,谁就是赢家。如果没办法让对手毫无反抗之力,没办法抓住对手的死穴,对手如果还不认输,那就可以一直打下去。所以几乎每一年,这评选场地的擂台上,都有时间长的让人看得不耐烦的比试。

易清和林二公子的这场比试,没有人看得不耐烦,因为时间真的还不长。到现在,胜者组的比试,还没有一场结束的。但擂台上,林二公子却觉得,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

虽然说以他的眼光,他从来都没有觉得易清在修仙上是个废物,她就在各方各面都是个废物了。可他还是有些羞于承认,他在被一个女子,在擂台上,在这么多人看着的地方,以碾压的姿态,追着打,逼着打。

不管是他反抗,是他攻击,是他防御,不管他拔没拔剑,他从来都没有占据到一点点主动。从头到尾,从比试开始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这擂台仿佛都是易清的擂台。

林二公子还以为,他在这东山府,在这评选场地的擂台上,不会再有让他不想要碰到的对手了。除了当年的雷鸣,实在是让他输的有点惨,他后来都不想在评选的时候遇到他,甚至是在再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主动认输,免得被揍到鼻青脸肿……

除了那头疯牛之外,林二公子本来以为,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将他在擂台上逼到如斯地步。可是老天爷今天告诉他了,原来还有。

易清并不像是雷鸣那样,在擂台上那样狂放而暴躁,让人根本就是害怕,根本就不愿意面对。但她也有和雷鸣相同的地方,他们都是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只不过一个激烈一点,一个稍微内敛一点而已。

比试刚刚开始的时候,林二公子还在注意着易清的招式,猜测着她下一步的举动,并作出相应的反击。可是没过多久,他就觉得他的脑子转得不够快了。

易清动手太快,一招一招接得太快,他根本防不住。再加上还要被她的气势影响,他很快便不再轻松,甚至真的渐渐的没有了斗志,没有了想要赢的欲望。

后背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让林二公子有一点点的清醒。在这场比试当中,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易清牵引着,他甚至没有功夫去看看别的地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分神。正因为如此,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被逼到了擂台边缘,他都不知道。

手腕一痛,手中的长剑便已经不知去向,下一个瞬间,那雪亮的剑尖,便在距离她的眉心五寸远的地方,掉转头,对肿了主人。

在那常见之后,以前的脸色没有改变,他的呼吸并不急促,握着对手常见的手,再稳也不过,不见半点颤抖。而他,他是怎么样的呢?

零二公子的双眼聚焦在剑尖上,呼吸一时间都停止了,双眼中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茫然。他的手下一事的往身后探去,一直到他抓住身后的护栏,两个人才像是有了些依靠的可以渐渐回神。

我穿的距离,还是不够危险,反正他是能够多的过去的。可现在,他已经打败对手了,用常见指着对方,不过是一个表示他赢了的姿态而已。零二公子也是聪明人,他应该知道,他赢不了他了。

以前举着常见的手也很快放下来,他往后退了三步,将手中的兵刃随手一丢,挂到了兵器架上。

这场比试,就此结束。以前,删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八章

“承让。”

易清这话没有什么诚意。

“林某怕是担不起你的一句师兄了。”

林二公子倒也是输得起的人,回过神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擂台边缘,而且他的手还无意识地在找着支撑,说是有多么高兴是不可能的,但丢了这么大的脸,他整个人还是平静的,这已经很难得。

看着已经退开的易清,她把他的佩剑扔到了兵器架上,这也算是最好的处理了。

那把剑是他的兵器,现在到了易清的手里,被她用自己的真本事抢走,这对自尊心很强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易清如果拿在手中还回来,即便是林二公子,可能也很难心无芥蒂的接着。如果换一个脾气暴躁的,可能根本就不接剑,直接掉头下了擂台。那样的话,岂不是谁都难看?现在把这长剑丢到兵器架上,林二公子爱要不要,反正是和易清没有关系了。

一边想着易清真是会做事,林二公子一边回话。回应的语气态度,都比易清要有诚意的多。

单单论身手,他真的不是易清的对手,远远不是易清的对手。易清的那一句师兄,他真的当不起。

林二公子之前还觉得,他应该可以跟易清斗个五五开的。但事实却是在整场比试当中,他几乎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这场比试,很像当初他跟雷鸣的比试,区别就是易清到底是个姑娘,疯的不是很厉害。她打得稍微优美一点,稍微给对手留了一点面子。

他很震惊,因为易清在这一场比试当中,就像是完全放开了一样。那么,她之前,是在玩吗?

这个女子,她还有多少能量没有表现出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易清今年,应该还不足半百。这样的身手,是怎么练出来的?

很多时候,都要人们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如果林二公子直接板着脸走了,那他只会感觉更丢脸,用异样的眼光看他的人,也只会更多。可现在,林二公子没有一点点心理负担的拿回了他自己的兵器,还面色如常的跟易清说了两句话,夸赞了她一下。别人见他这个当事人都不把这一场失败放在心上,他们这些看热闹的,自然就更加没必要在意了。

两个人一起走下了擂台,等待着胜者组和败者组的这一轮比试结束,然后他们抽签,再站上擂台。

易清的这一场比试,是胜者组几场比试中结束最早的。紧随她之后的,是之前还在许世佳身边的赵恪。易清的身手还是很让人惦记的,赵恪虽然说有点看不上,在自己的比试结束之后,他却还是立刻就赶到了这里。

现在不是赵恪相不相信的问题了,争排名的弟子就剩着这么十几个了,他跟易清,八成要有一场比斗。他虽然自信,却并不自负,否则早就没命了。他对易清并不了解,以前都没有亲眼看过她打擂台,以至于他现在对那一场很有可能会到来的比试,虽然有信心,却没有那种完全知己知彼绝对的把握。所以,在比试之前,他应该再多做一些准备。

林二公子绝对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要打败他,易清一定要用些力气。在他们比斗的过程中,他可以看一看这个今年突然一下子就跳出来了的女子的本事,到底在他预料之中的哪一层。

赵恪想的很好,但他到了刚才还站着易清和林二公子的这座擂台下,却发现擂台上已经没人了。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去看他所效忠的家族里的人。

许世佳跟赵恪使了个眼色,就再没有多看他了,跟她身边比自己赢了比试还要欢喜的宝儿说着什么,只留下赵恪在原地呆住。

今年争排名的比试,再有几个时辰,就要结束了。这种时候,不管是胜者组还是败者组,留下来的弟子,都算不上是新人了。这十几个人,他在往年的擂台上,都已经碰到过不止一回两回了。

这些人,哪有一个是好打发的?更别说易清的对手,那可是林二!林家的林舒桥!易清怎么可能在这样短,比他还短的时间之内,就结束这一场比试?

该不会是易清输掉了吧?刚刚有这个猜想,赵恪就猛然摇了摇头。

他什么时候也成了这样开始欺骗自己的人?易清绝对没有输,如果她没赢,她身边那几个人,不会那般高兴!

易清赢了,用这样短的时间赢了林二公子……他在擂台上跟林二公子遇到了五六次了,去年,三年前,都碰到过。那几场比试,他所用的时间,比易清略长一点……

这表示什么?同样的对手,甚至是更加厉害一点的对手,因为林二公子不可能一直在原地踏步,他一直都在进步。但哪怕是现在,易清也比他更快撂倒了这个麻烦的对手,这是什么意思?

赵恪本来就是一个瞧着阴沉沉的人,此时他的脸一黑,更是让离他很近的人连句话都不敢说了。

看了眼正在跟宝儿相谈甚欢,时不时发出一阵银铃一样的笑声,格外娇俏可爱的许世佳,她这会儿都没有再回过头来看一看他,小小的一个背影,让人心里凉凉的。

不过,赵恪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凉意。没有价值的人,怎么可能值得被别人注目?

他就是被许家培养出来的工具,专门为了这争排名的比试,为了那夫子的奖励而生的打手。每个大家族都有像他这样的人,那些真正的公子小姐,他们不可能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打架上面,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修炼。但是,每一年夫子拿出来的奖励,又实在是令人垂涎三尺。这些大家族想要,自己又没有能力去拿,只好想方设法的培养出一个有能力的机器。

像他这样的人,本来就是工具。如果有用的话,自然是会被主人好好呵护保养,放在十分精美的盒子里。如果没有用的话,那就会被丢在随便一个肮脏的角落里面落灰。

前些年,雷鸣牢牢的霸占住了头名的那些日子,他真的不算是很好过。幸好他也算是有点本事的,像他这样的工具,想要再培养一个出来,也是不容易的。否则的话,可能许家在这比试当中的工具就不是他了,自然有更厉害的新人换上来。

前年,那头疯牛终于是被上界修士带走了许世言,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的事实刺激的筑了基,去了纳灵秘境。在这争排名的比试当中,在所有的明台弟子当中,终于是再也没有能给他带来威胁的人了。

他拿了头名,日子马上就好过起来。除了每天必要的训练之外,他也有更多的灵宝,终于也有一点点时间去修炼,终于也有了能够筑基的可能。

这样的日子还太短了,他根本就没有过够,他绝对不允许有谁接上雷鸣的班,让他再来做一个千年老二!淘米是他的,他要那一份奖励!哪怕是做工具,他也要在筑基之前,好好的做许家的这个工具!许家这个靠山,他不允许有人给他推开了!

赵客栈紧了拳头,走到了抽签的地方去。这里只允许抽签的弟子过来,偌大一块地方,在真排名的比是刚刚开始的时候,还积极让让的。现在却清冷的很,除了几个主机的地址在这里看着之外,也就那么四五个人。

在这几个人里,有林二公子,有刚才被他淘汰到败者组的弟子,易清的身影,也赫然在列。

赵恪的眼光,倏地锐利起来。在男子当中,林二公子可以算是比较清瘦,看起来比较弱的那一类型了。但他好歹是一个男子,体格骨架怎么都要比女子高大许多。就站在林二公子旁边的身影,很是纤细,就是把她丢到有雷鸣在的擂台上,估计会被那头疯牛一拳头砸成好几截的那种纤细。可就是这样的一道背影,那挺得直直的脊梁,却让赵恪联想到了一柄细剑,因为抛却了宽大厚重,所以才更显得锐利无匹……真的是一个让人看到,就觉得不凡的人,完全令人忘记,她到底是废物还是天才。

赵恪看着那道身影,笔直地走了过去。

“赵师兄。”几个男子挨个问候了一声,看他们的表情,听他们的声音,都没有什么异样。但赵恪也知道,他们几个人,估计都在幸灾乐祸呢!尤其是刚才输给他的那个,从青云堡里面出来的工具!

易清还这么年轻,她这只是第一年来参加争排名的比试,她又是个废物,没必要继续修炼,所有的心思都可以放在自己的身手上,她又最亲近许家……

就这么个人,现在怎么看都是跑来克赵恪的。易清就算是今年拿不到头名又怎么样?出去再锻炼上个十几年,谁斗得过她?许家如果能收服她,等于就是多了一个宝贝仓库。那时候,许家还要赵恪干什么?

不过,虽然很想看到赵恪不怎么美妙的结局,但刚才跟赵恪比试过的男弟子,还是记起了他的主子嘱咐的话。易清这么个宝贝疙瘩,现在明台就这么厉害了,要是哪一天突然筑基了,那可真的是……主子已经下了死命令,就算是拉拢不到易清,关系也一定要打好!

如果把一亲拉拢到柏家,那他就会是我家人最好的一个工具。有了好的,次的当然就要丢掉了,到时候他的命运,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组织的话,还是要听的。

船舶家出来的那位“工具”,叹了口气。他这会儿一直在七拐八拐的一边元零二公子的面子,一边夸一厅的实力。但他说话说得这么费劲,一天却是连一点点动容都没有。这女子跟一块冰做的一样,站在那里,仿佛连气儿都没有!

又是挫败,又是为自己的以后发愁,加上刚才又收了一场比试,现在到了败者组,加一轮说不定就抽到南昌的零二公子,他心情可是糟糕的很。赵克的到来,到时可以让他开心一下。他们的这位赵世雄,可能很快也就要接到雪茄那些组织的命令了——以前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需要,那么,一个跟他实力差不多的队友,她是否愿意接纳呢?

明明很讨厌,明明觉得是威胁,明明一点也不想靠近,明明觉得世上为什么不能没有这个人,但却还是要罩着主子们的吩咐去接近,去结交,甚至是讨好……赵克那样这世上高的人,那张脸估计会彻底的变成青黑色吧?

自己倒霉,想一想别人一样凄惨,心情可能就不会那样差了。几个男弟子在一边说着话,心里花花肠子不知道玩了多少弯,已经在旁边听着,没有加入进去的想法。

等了没多久,盛泽组最后的七个人就都来了,有一个人是很幸运的轮困了的。而选择走的这一轮笔试,还是有一个人会很幸运。不过这个时候,运气也就真的能算是一种实力了。少比一场,养精蓄锐,以全胜的状态去迎接可能已经打累了的对手,自然是胜率比较高。

台上放着四组签牌,代表着四个擂台。抽到同样数字的,自然就是一组对手。否则就在不远处看着,没人有作弊的可能。毕竟上前去,随手摸过一张,就看到签上一个“肆”字。

她一个女子都没有犹豫,选择组剩下的六个男子,也不好在踌躇,都痛痛快快地抽了。最后轮空的,不是一起,跟他走成一组对手,同样都抽到了四号擂台的人,是赵克。

这下好了,不用再等一轮了,马上就能够知道赵克今年能不能拿头名了。真排名的比是最后剩下的这十几个,大家都是熟悉的。只有一听,是最大的一个变数。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跟赵克站在同一个擂台上,都没有多少能赢的把握。但是一清的可能性,他们还不知道。

很羡慕地看了一眼一个人抽到了一号擂台,幸运轮空的那个地址,已经看了眼赵克,走上前去问了一句他是否要休息,在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后,一千便径直往四号擂台走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九章

易清的步伐很自如,整个人看起来很有自信,似乎根本不清楚,她接下来的对手到底是谁。

距离她上一场比试到现在,时间其实并不是很久,易清完全可以选择继续休息一会儿。但她没有,询问了赵恪要不要休息之后,她就走向了擂台。

这意思再也清楚不过——她不需要休息,赶紧比试!她一点点紧张都没有,大约还是有些兴奋的跃跃欲试的,想要和赵恪斗一场看看!

易清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她真的就自信到这种地步?觉得她今年来争排名,就是为了要让人们惊掉了下巴的。

人们不解,却对这场几乎就可以决定今年明台弟子的头名,还有那三份奖励其中一份的归属的比试结果,十分期待。

和易清比起来,本来应该很有一份师兄的派头,十分自信从容的走上擂台的赵恪,反倒是心中有些没底。

易清太平静了,在知道抽到了四号擂台的人是他之后,她没有皱眉,看不出为难,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了一句而已。似乎不管她的对手是谁,在她的眼中都是一样的,都是……她不在意,她可以打败的。

开什么玩笑?她才多大?她又是个女子,便是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她……

猛然惊觉自己已经开始给自己找一点安慰和借口,赵恪不由呆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之后,他垂着眼睛和嘴角,默默跟上了易清,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知道易清要去四号擂台,宝儿他们很快就转移了阵地,早早地在四号擂台下霸占好了一个位置。但是,在得知易清抽到了赵恪做对手的时候,即便是对易清很有信心的宝儿三人,还是在同一时间担忧起来。

他们倒并不是觉得易清输了就是不好还是怎么样,说实话,宝儿他们三个人,心里面把易清的实力已经想象到非常高。但易清在这第一年争排名的比试当中就打到了现在,还是已经彻底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这早就已经不正常了。要是易清这场比试输了,那还勉勉强强可以让人接受。要是她一直赢,连赵恪都打败了,那……

简直不能再说什么了!就算是不提易清到底是废物还是什么,争排名的比试,从来就没有一个像她这样年纪的人,可以拿到现在这样的成绩的。

如果她是第一个做到的,这就真的是一件很令人惊讶、崇拜的成就。可偏偏易清的身份,让这份成就,变得无比尴尬和讽刺。

她是个没有天赋的废物,但她碾压了东山府,也可以说是整个荧珑界所有的明台修士,至少是在真刀真枪的战斗力上。

这叫什么事情?这简直太可笑了!所以,为了不让整个荧珑界所有的明台修士沦为笑柄,易清还是输了吧!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好很好了,就算是有上界紫霄峰的事情,实在是石破天惊,但在今年争排名的比试结束之后,易清的名字也肯定会在东山府弟子们的口中,口口相传。

这样就够了,她难不成还真的要拿头名是怎么着?

四号擂台之下,人头耸动,黑压压的也不知道多少弟子。但这么多的弟子,他们却没有任何声音。一个两个,都沉默的很。

看到易清和赵恪走过来,他们自动的让开一条小路,默默的看着两人走过去。瞧着还是在前面走着的易清,如今终于是没有人,再用轻视的眼光,用一种看笑话的眼光去看她了。如果还有,他们的那些轻蔑,也都是硬生生地挤出来的,自己心里不知道有多心虚呢!

不管怎样,易清这样一个废物,如今已经活得比很多很多弟子都好了!不能修炼又怎样?他们是有希望,但现在不是还一样平平凡凡,窝窝囊囊?等到老死的时候,回头一看,说不定处处都不如这样一个废物呢?

无数眼睛目送着易清走到了擂台上,许多人心里甚至是在默念:可以了吧?就在这里输了吧!她已经不丢人了,真的!她甚至已经把他们吓到了,现在,给他们留点面子好不好?

宝儿三人还是向着易清的,盼望着易清输,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们却也没有功夫去想易清会赢,抬头望着擂台上依旧保持着跟她前面的十来场比试之中那种十分平静正常的状态的易清,他们的脑子里在嗡嗡响。

这是很重要的一场比试,如果易清赢了,那她可能今年刚来就是头名。

东山府所有明台弟子之中的第一名……易清竟然距离这个成绩已经这样近了!打败了赵恪,她几乎就没有再害怕的人了!

真的是头名啊!只要赢了这一场就可以了!

赵恪也走上了擂台,两人在擂台上互相行过礼,以示尊敬,易清头一次,解下了腰间的佩剑。她不曾拔剑出鞘,连着剑鞘一起拿着,手臂平举,长剑直指赵恪。

虽然宝剑不曾出窍,但气势却是无所阻挡。擂台下包括宝儿三人在内的众人,一口气瞬间提了起来,整个人都不自觉地站的直挺挺的,也不知道在瞎紧张些什么。

宝儿他们三个,自然是不希望易清输的。易清已经没有希望修炼了,如果她能够把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当然是很好的。若是她喜欢通过刀剑拳脚来战胜对手,他们三个人自然都是盼望着易清可以永无败绩,这样,她心里肯定会好受些。可是赢这场比试,赢了赵恪,直接向明台弟子中的第一名发起冲击,他们还是不敢想象!

擂台下有很多来学东西的弟子,但是更多的,是来给擂台上的人加油打气,是来看热闹的。每年评选的时候,这块场地的每座擂台下,总是吵吵嚷嚷的。真的很少像现在这样,这么多人,却安静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静静的除了呼吸便只活动眼珠,一双眼盯着擂台上看。不只是他们,那些从纳灵秘境出来的筑基弟子,也都忍不住关注着这里。还有一个人坐着的夫子,也好奇地想要瞧瞧,他们拿出手的奖励,是不是会落在一个废物的手中。

唔……他们拿出手的奖励,肯定不会落在一个废物的手中!大家看着是易清获得了奖励,背后那些宝贝到底是落在了谁手里,普通弟子谁知道呢?易清不是跟许家人走的很近吗?看样子,许家是有换人的打算,要不然就是易清和赵恪两个人,或者说是两个工具……

如果易清真的拿了头名,几个大家族肯定是要抢一抢的。

东山府的很多事情,虽然夫子们没有说过,但他们心里都是清楚的。大家族培养出“工具”,可以说是很不公平的来争夺他们拿出的奖励,这个,夫子们也是明白的。

只是,夫子们可以完全不给林家任何面子。但对出了灵通修士的家族,他们还是不能太过分的。有时候一点小小的不公平,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是,夫子们最多只能做到不问不管,让他们打心底里赞同,那就未免有些太为难人了。夫子们其实也是挺想看许家和伯家,放到以前会再加一个易家,他们很想看这几个大家族,为一些事情,一些人斗起来。

所以,可能注意着这场比试的人当中,也就只有那位前来维持秩序,一个人坐镇今年争排名的比试的夫子,真心地盼望,也有胆量去盼望易清能够赢了。

擂台上,赵恪的武器是一把短刀,被他反握在右手中,刀刃乖乖地贴着他的衣袖。不过,这样的短刀,也有可能是两把或者是三把,或者是更多。

比试刚一开始,他们双方行过礼,赵恪就突然一下子变得不像是之前的他了。他的五官眉眼偏阴柔,气质又冷漠阴沉,突然一下子收敛起了危险感,整个人像是没有任何威胁,没有半点存在感的甚至倒退了一步的时候,易清的浑身肌肉就都本能的紧绷了起来。

这是一个和他很像的人!这是一个非常棒的杀手!收敛气息的本事让他赞叹!许家也不知道是让他杀了多少人,才把他培养成今天这样。

现在的赵克,随便混进擂台下的地址当中,很快就不会再有人注意他,即便是他走过一个人身边,那个人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如果不练的话,一般人根本没有那种对危险的直觉,他们自然没办法察觉的空气中的不祥,没办法一眼看穿身边普普通通的人,其实是收敛了所有毒牙和尖刃的黑白无常,出现了就是要收命的。

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难怪都说赵世雄不好对付。只是可惜,赵克碰到的是同类。他不知道许家是怎么培养他的,但想来跟他曾经接受过的训练,还有他后来自己的自虐是差不多的。

乔了眼罩克手中的短刀,已经如对方所愿的,并不多心防备,举起剑变冲了过去。他自然还是小心的,像他和赵克这样的人,拿出来的一般都不是重头戏。已经敢保证,赵克的身上至少还带着三样武器,就跟他身上也并不是只有这么一把剑一样。

赵克是觉得他年轻,就算是各种各样的身法招式再能玩出一朵花来,星星也定然是浮躁的。没有他那么有耐心,看不穿他的心悸,自然就没有办法抵挡他预谋好的一瞬间的爆发。

赵克既然是这么想的,以前就打算照着对方的套路来,索性将计就计一下。但是跟这样一个人傻心眼,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他只是表现出没有防备,要是真的没防备,那可就是傻到家了!

雕刻退了一步之后,看到一天直接毫不犹豫的提前进攻,第一步就穿着它的命门。他心里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还有些将信将疑,又还不得不花费大部分心力来化解一天的公式。

一听是有意见入喉的架势,虽然他并没有能够一招结束这场比试,但可能是因为气势太甚,赵克我是躲开了,但又退了一步。

以及不中,一听紧接着就是第二剑,根之前和林爱工资比试的时候一样,一招一式,环环相扣,你的对手根本喘不过气来。

好客又退了一步,再退一步,看起来,似乎是要比上一场的零二公子溃败得更快。

擂台下许多地址睁大了眼睛,有些无法接受,有些不想再看下去,但脚步却时时的定着没有动。但也有那么一些地址,我觉得这场比试胜负已分了。

“安家老五,你来猜猜看,他们谁会赢?”

不是一个人坐车也是无聊了,叫了身边一个主机地址,很是有兴致地问道。

“回师傅的话,下午现在的确还看不出来,怕是要在等片刻了。”安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坦诚道。

“哦?这些师弟师妹的手段套路,你居然也看不清楚?你当年不就是靠次次都能压对宝成名的?怎么在秘境里面呆了几十年,反倒是谦虚了?”

福字面上好奇,心里却是也有些赞意。他在这东山负十几位父子之中,确实不算很拔尖的。带出来的几个弟子,现在也就只有这样一个最有出息一点。俺家老五很有可能前往上街,他也着实是有些喜欢这个孩子,一直想着多交一点东西给他。如今看来,总归是有些成果。当初那么风风火火的儿郎,如今也终于能沉下心去看些事情了。去了上见,这样的性格能让他长命。

“赵克斯蒂的想法,地址倒是不怎么意外。但一家的这个女儿,小五是真的有些看不透了。”

安五言语之间跟这位负责很是亲近,他远远看着擂台,慢慢分析这一清在擂台上的一举一动。这样说着,他自己心里也好奇起来,有了要把这场比试认认真真看到结束的心思。

“看不透哪里?”父子没有再去管擂台上的情况,打算听一下自己得意弟子的观点。

“小武说实话,师傅可莫要笑话。下午总是觉得,一家这个女儿,似乎……是在逗赵克湿地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章

“就在刚才,她已经是第十一次放过了对手了。”声音低沉温润的男子,眼中掠过一道感兴趣的精光,“她可以更快一点,直接一招解决赵师弟。但是她偏偏不,每一次都是在逼迫的赵师弟挥刀反击时,才突然一下躲开,然后再次卷土重来。她闪躲的时候,可能才表现出了一点真实实力。其余时候,都是在耍着人玩……”

安五低声分析着,他身边的夫子听着点了点头,很是满意他所看到的。

“弟子所说的没有办法确定这场比试的胜负,就是因为弟子不知道,易家的这个女儿,到底是想赢还是想输。她若是想赢,随便就赢了。若是想输,再厉害也只能输。”

安五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跟夫子都明白。不是都说易清和许家的关系好吗?这个时候让一让许家的人,也是有可能的。只是……

易家的这个女儿还这么年轻,连他年龄的一半的一半都没有,却已经如此……

安五的双眼眯了眯,不过很快,他的神情便恢复如常——作何想那么多?不过一个废物而已!

易清如果听到了这一番谈话,她估计会觉得自己很苦逼。在别人眼中看来,她是在逗着赵恪玩,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每一次自己主动把脖子送到对手的刀刃上去,到底是担着多大的风险!如果这具身体再倔强一点,没有被刺激到,她可以算是投刃自杀!

能够看出来的人都觉得她在刀尖上跳舞是为了炫技……这些有一具真正属于自己的身体的人,哪里能体会得到她这个孤魂野鬼的不幸?

人们的眼光是分等级的,就像现在易清和赵恪的这场比试。眼睛不行的,都觉得失落的不想再看下去了,赵恪好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眼睛好点的,就能看出更多的东西来。他们觉得赵恪可能没那么容易输,可能看得出来赵恪是在故意的让自己处于下风,让易清在擂台上自满起来,然后他再寻找机会反击。眼光再好一点的,说不定就能够通过他们眼睛看到的东西,察觉到擂台上两个人的心机。而眼光最好的,就像是安五和夫子,他们看到的,是几乎所有弟子都看不到的细节,甚至能够得出这场比试的结果完全被易清掌握在手中的结论……虽然说易清的行为是被曲解了,安五和夫子到底还是没有通过一双眼睛,通过这么一场比试,察觉易清身体的问题,但也已经很厉害了。

赵恪就没有这样一双最厉害的眼,易清那些“送命”的举动,被她很完美的藏在招式之中,赵恪最多只是觉得易清露出了破绽而已。他在记着这些破绽,想要从里面找到反击的机会,根本没有想过,那些破绽,是易清故意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易清的拳脚和她手中的宝剑,一刻也不停歇地打出去。被这样的杀机笼罩,就算赵恪平日里是个很清醒敏锐的人,这会儿脑子也要划出大半来考虑怎样对付易清,保护自己,而不是用来想别的事情。

擂台上,易清的剑鞘和赵恪的短刀相撞的声音,源源不绝。赵恪到底是有些真本事的,上一场比试,到这个时候,林二公子已经被易清无休止、不间断的进攻逼懵了。但这一场,赵恪虽然一直在后退,可他的气息还很平稳,手中的短刀,次次都能十分完美的格挡住易清的攻势。

像这样的疯狂进攻,以前易清是根本不敢想的。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就算是不要命的去练,上限也就在那里。如果要瞬间的爆发,长时间的耐久就要被抛弃。如果需要很长时间的坚持,那就必定要慢慢来,不可能一开始就拿出自己最高的水平。

但是现在,她有明台修士的身体,虽然是一具不怎么听话的身体,却也要比普通人强大太多了。如今,她完全可以做到长时间的保持一个爆发的状态,就像现在这样,手中的剑,永远不停歇。

只是,保持着全盛状态进攻,虽然如今身体能够吃的消了,但脑子却还是不够用的。

这世界上的确是有很多身法、刀法、剑法、鞭法……它们被整理在一本本册子上面,以供很多很多的人学习。这些册子上写的东西里,自然也有教人们怎样去攻击敌人的片段,可是易清,从来都没有规规矩矩的照着书上的所写去做,那样太呆滞,太死板,看着都很可笑。

她在擂台上,在与妖兽对战的时候,虽然也会用到那些书上的招式,但到底还是她自己的东西最多。她总是怎么有用怎么来,要做到这个,就必须要时时刻刻关注瞬息万变的战况,这样才能在每一个瞬间,做出最为恰当的反应。

这样复杂的计算和高强度的工作,坚持较短的时间,自然还容易。但要是没完没了一直算的话,再有耐心的人,也就跟那很好的机器一样,总有崩溃的时候。

就像之前的林二公子,他就是算不过来了,整个脑筋突然的一下懵掉了,所以才输了。而现在擂台上的赵恪,他很厉害,比林二公子厉害多了。

易清觉得自己离崩溃还远着,在外面碰到妖兽群,她也只能一个人打出来。有的时候,她甚至是整整一昼夜,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

眼前的赵恪虽然令人不敢小觑,但这么一个人在易清看来,对她的威胁远远没有一群妖兽那么大。所以,易清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她应该也能打上至少一昼夜。

不过,这是她。易清从来对自己都是高标准要求,她很清楚自己的标准说给别人去听,别人只会说她是疯子。所以,现在看到一个对自己的要求同样严格的人,易清很佩服,也很忌惮,也很期待。

她还可以保持这样的姿态进攻很久,赵恪呢?他能够防多久?她也可以保证除了她自己找死的举动之外,她不会露出任何不该有的破绽。那么赵恪呢?在他知道他的反击不会有用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易清很想看赵恪的应对,是以,她手中不曾出窍的剑,刺得更快了。明明只是一个人,明明只是一双手,一双脚,一把剑,却让人有一种狂风暴雨袭来的感觉。

擂台下的弟子们越发沉默,赵恪的眼神越发凝重,他终于知道了在确定他和易清是一组对手之后,林二公子朝他看过来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子,明明一点也不像,但却又太像,太像雷鸣了——那头疯牛,那头壮的像一座山,气势也厚重的像一座山一样,牢牢的霸占住了头名十几年的人。

雷鸣两年前成功筑基,前往纳灵秘境的时候,他们这些几乎没有没被他收拾过的师弟师妹们,真的是一点嫉妒,一点羡慕都没有,他们就是觉得松了一口气,以后的评选终于能够好过一点,他们终于不用再抱着一颗沉重的心去参加评选了!

这十几年下来,他们听到雷鸣的名字,自己一颗心就会紧起来,那已经形成了一种心理压制。不必说实力,他们是自己打心底里不敢面对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走了,从此以后不会再参加明台弟子的比试,他们真的觉得像是雨过天晴看到了彩虹一般。但是这彩虹还没有看上几眼,一个有跟雷鸣十分相象的气势的弟子,又冒头了。

今年,他就已经在盛泽组站到现在,明年,后年,在他筑基之前的几十年,甚至是更久……

不行!他要打败一天!今天如果让这女子赢了,让他第一年就拿了头名,那就太打击他的信心了!第一年赢不了,以后估计就永远赢不了了!已经还要做一个名台地址多少年?要是这么多年都拿不到头名……

被一个废物呀在头顶,这就已经足够耻辱。而且,他是谁家的工具,如果做不好主人家交代的事情,那就真的没有任何价值了!

赵克的眼中掠过一抹狠色,他的短刀十分精准地挡开一天的假后,感受着从刀柄传到他手上,认得他胳膊都是一毛的力道,顺势又后退了一步。

赵克已经抓住了规律,每当他后退的时候,以前就有可能因为贸然进攻,而露出一个破绽,大多数时候是他的左肩。已经总是将他右半边身子保护的特别严,这样一来,左边就肯定会被忽视。

而恰好,人的心脏就在身体左边,他可以先佯攻,看看一清的反应。如果他慌了,他就可以城市反击,说不定可以一次拿下这场比赛。

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是在退步,一退再退,突然间改变态度,已经就算是不慌,多少也会愣一下。他也就只需要短短一瞬间而已,以前到底还是年轻,星星方面,肯定不会有多好。

以前一口喘息的时间都不给赵客流的,对方已退,他马上就冲上来。手中的剑,无时无刻的都想要挨到赵克的身上,留下个痕迹。

果然是只顾攻击,而且,整个左半边肩膀和身体,又倒霉的被主人我市了。赵克心中欣喜,短刀一歪,已十分狠毒的角度斜斜的砍向易清泪下。

这还是赵克整场比试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被动抵挡之外的头一次主动出击,关注着擂台上情况的地址么,全部都一个激灵,眼睛又瞪大了一圈。

一听本来是想要吧右半边身子送上去的,见赵克主动出岛,他有一种盼得天明的感觉。之前因为他一点儿也不饶人的冲上前去,所以赵克这突然的出刀,他手中短刀的到热,眨眼间就贴到了一天的身上。不过,看着惊险,要多还是容易的。

但是,一清作死的没有躲。要是让他一直打下去,赵克估计可以一直挡下去,至少能拖个几个时辰。而现在,一天觉得他有在短时间之内结束这场比试的可能。

他的对手活过来了,但有的时候,还是我哪一点比较好。主动进攻的话,手不好自己,可是要出事的。

赵克刚才在想着他要反击,他不能输,还在默默盘算着一天如果慌了,他到底要怎样一机制砂。他脑子里飞速转过了很多东西,写下一是的没有去考虑,如果以前没有花,反倒是接下了他的反击,那他该怎么办。

做什么事,不能只考虑胜利,不考虑失败。一般只想着自己赢了怎样怎样的人,大部分都是不会赢的。

不过这些,赵克来不及去细想。那曲知道,他那唯一的猜测成真了,已经果然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十分轻松的躲开因为一天一瞬间的呆愣而停滞在半空中,同样也静止了一瞬间的长剑,赵克贴身而上,右手短刀迅速撤开,从一亲腋下像上划过肩胛,目标直指脖颈。左手握着一把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匕首,从正面刺向以前的心口……

以前以后,两处命门,那台上的战况,一下子就逆转过来。

你台下有地址欢呼出售,但宝儿他们三个的脸色还是有点影响,弟子们到底还是没有跳起来。

擂台上,眼看着就要一下子被制死的易清,自然不可能等到那把匕首挨到她的衣服。那样的话,他就已经算是输了。

常见回扫,逼开赵克手中的第一首很容易,至于快挨到他脖子上的那把短刀,一听杨头矮身,整个人在当下转个圈,人已经安安稳稳地站在了赵克的侧面。

那台下的弟子们,之前还在高兴,看到赵克反击了,他们都开始欢呼了,仿佛只要赵克开始动手,就一定会赢似的。但医生欢呼还没有叫完,以前就有躲开了去,让他们的欢呼声卡在了脖子里。这时候,人们才记起来,一天不只是会进攻,他也是会防备的。

他根本就没有慌张,可能的确是有一瞬间呆了一下,但它反应很快。第一次主动出击失败,其实这也不代表什么,按照克的整颗心,却不由得缩了一下。一种十分不好的压抑的感觉,弥漫开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一章

易清脑中构想了很多种情况,她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赵恪现在的站位很有利,趁着她刚刚躲开,还没有站稳,来不及迅速找回之前那种压制性的气势的时候,他很有可能短刀继续追过来,然后匕首也紧随其后……

或者……易清还想了很多种可能,不过她的猜测到底不是事实,她还要等着看赵恪的应对,自己才好对付。

但是,刚才易清呆了一下,让赵恪觉得他是抓到了她的破绽,然后开始反击。那一瞬间的呆愣,是易清故意的。可现在,她是真的愣了愣。

她还想着赵恪会继续杀过来,如果这人是个很保守的人的话,他也可能会跟她比耐心,他们两个人就在这擂台上打他两个时辰,看看最后谁能磨得过谁也可以。赵恪还有可能……

不过,任是易清怎么想,她都没想到,赵恪一击不中后,竟然就直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的无措的立在了原地!

呃……这位师兄是不是自信的过头了?她有那么弱吗?弱到让赵恪觉得自己要是没办法一招打败她,就是耻辱?他羞愧地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了?

擂台上,完全没有想过易清能够这样轻松地躲过他的反击的赵恪,在这他根本不曾预料到的事实发生的时候,脑子里面一瞬间便充斥了他未来几十年或者是更久的时光,很糟糕的时光。他的心,就是被他那些悲观的想法,给紧紧的抓牢了。

名气越大,利益越大,压力就越大。今年的评选,易清的确是冲着头名去的,但如果出了意外,她也不至于一下子一蹶不振。了不起再出去历练一年,回来接着打擂台呗!最多就是迟两年,又能怎么样?

可是赵恪不像她,今年他要是丢了头名,输了这场比试。虽然说以他现在的身手,还是可以在许家的大队伍里面混得很好,可是日子,却也一定不如现在这样稍显清闲了。

他是许家花了大力气培养出来的,既然能培养的出来,也就能毁灭的掉。他必须要让许家人觉得值得才行,否则,他唯一的倚仗如果不要他了,就算是有一副好的身手,赵恪也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了。

赵恪过过拿了头名的日子后,就再也不愿意回到曾经被雷鸣压制了十几年的那种生活了。而且,他身为明台弟子们的大师兄,当年一直被雷鸣按着打,那还不算是很丢脸。毕竟,雷鸣的天赋和勤恳,他们大家有目共睹。可如果让易清压在头上,他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赵恪觉得自己必须要赢,他有一百一千个理由。但正是因为理由太多,太沉重,他完全不像易清那样,因为轻松,所以更加投入,头脑也更加清醒,身体都更加轻灵自然。赵恪整个人,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和林二公子,有一点相像,他们都绷得太紧了。

输了就是丢大了脸,林二公子还只是丢脸,身为许家的工具,只要输了,赵恪丢掉的更多。牵扯到的东西太多,每一样都可以很大程度的影响到自己。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赵恪自然没办法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比试中。

赵恪与别的弟子有很明显的差别,易清遇到最厉害的对手,最多也就是杀气盛一点,气势强一点。她没有在擂台上碰到过像赵恪这样的人,让她一眼就可以确定,这个男子的身后,必定是白骨累累。

他的眼中有对人命毫不在意的轻慢和漠然,这样的人,对付虽然有年龄,却没有阅历,一个两个都是一百多岁,但日子却很单调,在家里千娇百宠,在东山府上有夫子坐镇,日子也平平静静,从来都是只顾修炼,最多就是杀了些许妖兽……总的来说其实还是孩子,即便是大人也没有多成熟的弟子们,有多简单,自然不必说了。

可是现在,赵恪面对的是易清。可能年龄没有上来,人生却已经丰富的大部分人活到老死都比不上的易清。在他们的比试当中,赵恪还敢分神,那简直是找输。

越是在意什么,越是容易失去什么。越是想要赢,就越是赢不了……老天爷就喜欢如此逗弄人,没有办法。

在擂台下的弟子们的眼中,赵恪在作出了第一次反击之后,就跟中了邪一样的呆住了。易清也撞邪了,她也呆了一下,不过她的反应更快。对手犯傻,还是像赵恪这样的对手犯傻,那简直就是踩到了狗屎运。这样的好机会抓不住,自己就是蠢货了!

比剑更加厚重的剑鞘,不轻不重的搭在了赵恪的肩膀上,那点儿力道,刚刚好提醒了赵恪。这男子有些阴冷的眼,紧紧盯着同样在看他的易清,似乎这场比试还没有结束,他们还要用眼光来杀出个胜负。

赵恪根本就没有觉得输了羞耻,也没有对易清趁着他发呆,就这样可以说是很搞笑的结束这场比试的不屑蔑视,没有对她身手的惊讶,只用一双冷冷的仿佛不像是人类的眸子,盯着她看了片刻,眸子里没有丝毫波动。

盯着这么一双眼睛看,看着看着就会胆怯,看着看着就会不自觉地转开眼,感觉哪里都不舒服。但是易清没有,她淡淡的回望着这双眼,时间似乎很久,却一点儿不自在都无。

“师兄好身手!希望还能再跟师兄讨教一场!”只是时间太长,易清觉得这样有点傻,便撤了剑,十分真诚的道。

赵恪也是一直赢到了现在,从来都没有输过一局。这一场比试输了,他也只是会去败者组,还有一次机会。以赵恪的身手,淘汰掉败者组的所有人,应该是肯定行的。易清也有信心在胜者组站到最后,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再比一场。

而易清,也很希望遇见一个调整过自己的状态的赵恪。要是最后的比试她也可以赢,基本上未来在她筑基之前的比试,头名就已经定好了。

这不对劲!这太怪异了!明明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但她不怕他,一点儿都不怕!相反的,倒是他,最后有些不愿意去直视对方的眼睛!

他并不是没有遇到过易家子弟,可是那些易家人,怎么感觉和易清完全不同?

赵恪没有说话,看着易清收起自己的兵器,对他行了个礼,默不作声的先她走下了擂台。

擂台下鸦雀无声,有跟赵恪相熟的弟子,很想要问一问他为什么在擂台上突然发呆,可看着他的一张冷脸,所有人的话都卡在了嘴巴里,不敢出声。

赵恪大步离开,直接去了抽签的地方等待。他走掉之后,擂台下才有了声音。易清走下去,无视掉大部分人不敢置信的目光,对宝儿他们点了点头,顺着赵恪离开的方向,也去了抽签的地方。

胜者组这一轮比试下来,加上轮空的那一个,是四个人。她和赵恪的比试,应该算是今年最值得看的比试之一了。那个幸运轮空的弟子,之前就站在他们的擂台下,看到她赢了赵恪。

运气有的时候真的很重要,就像那位轮空的弟子,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他此刻的身体状态一定是很好的。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实力。就算是那个这一轮轮空的弟子,上一轮也轮空了,连着好几轮都轮空了,他最后还是要比试的。实力不行,还是要失败的。东山府的所有评选,似乎从来都没有直接抽签决定前三名的玩法。

易清是有实力,所以自信,所以四平八稳得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等着人到齐了抽签,一点儿焦躁都不见。那位轮空的弟子,看过了她和赵恪的比试之后,也没有心思再去看另外两组的比试了。盯着桌子上已经放好的四枚木签,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狂跳个没完。偏偏又不是因为欢喜,是因为压抑和慌乱。

身体状态的确是绝佳,心理状态到底怎样,那可就没人知道了。

赵恪很快就正常起来了,他站在败者组的地方,整个人看着跟之前在擂台上大有不同。他很聪明,迅速就知道了问题在哪里,默默地告诫着自己不要多考虑那些,拿出自己的全力好好斗一场才是真的。如果赢了,那自然是好。如果他全力以赴还是输了,那……

情绪又有一些不稳,赵恪连忙深呼吸了一次。他的头低垂着,脸色隐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

胜者组的另外两场比试也很快结束了,不知道谁胜谁负的四个人,碰巧的结伴前来。别人还没来得及从他们的神情当中看出他们到底谁赢了谁输了,这几个人的表情在看到赵恪站在了败者组的地方的时候,就统一的变得十分搞笑。

他们的步子都停了,站着默默反应了很久,才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悄悄休息的易清。

两个人看着她,一句话都不多说,甚至没有多少输了比试的沮丧,一步一步挪到败者组赵恪的身边,想要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但看着赵恪一副不理人的样子,他们还是知趣的没说话。

留在胜者组的两个弟子,更是沉默。他们挪到轮空的那个弟子身边,用眼神询问了一下,确定他们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之后,两个弟子一时间面面相觑,完全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胜者组现在剩下的四个人,即便是那位轮空的,把他们的名字说出来,东山府也很少会有人不知道。除了易清之外,这三个人也都是很有能耐的。其中一个,拧着一双粗粗短短的大眉毛,盯着易清琢磨了很久。

他是去年的第二名,他自觉得自己的实力跟赵恪相差无几,今年,他做足了准备,就是想再跟赵恪打一场,拿到他还从来都没有拿过的头名。但是现在,谁来告诉他是怎么回事?赵恪怎么去了败者组?

如果没有雷鸣的话,那男人哪一年不是顺顺利利地赢到最后的?所有的比试,只要不对上雷鸣,他就能赢!现在这怎么搞的?赵恪连一个废物都打不过了?

瞧着易清,那有一副虎背熊腰,站起来有易清两个粗的弟子,心中一边不屑,一边又是烦躁。

他虽然瞧不起没有修仙天赋的易清,可他也不傻,易清第一年参加争排名的比试就打到了现在,实力究竟如何,已经不用再让别人说了。

她肯定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对手,赵恪不是一个容易出纰漏的人,易清打败了他,正面硬拼的实力肯定是有的。可就是这么一个对手,他却对她一无所知。

他已经把赵恪琢磨的透透的了,但是对易清,他心里知道该调查一下,该了解一下,但是却又下意识的迟迟没有去做这件事——终归是一个废物而已,至于那么上心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拖延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拖出事情来了。

易清在擂台上是怎样的风格?她擅长什么样的兵器?她……这些,他统统不知道。但是偏偏,胜者组的下一轮比试,他有五成的可能,会遇到易清。

“人都来了!抽签!抽签!”

瞧着很是粗野的男子,意外的有一副好声音。易清抬眼看看他,什么也不说,走到桌前,在两个筑基的师兄的眼皮底下,随手毫不在意的抓了一支木签。

她根本不在意对手是谁,胜者组的这三个人,轮空的那一位姓童,剩下的两个,英俊一些的,是大家口中的“田师兄”,那个一只手就有她脸大,估计能一巴掌扇死她的,是大家口中的“小雷鸣”。他同样也姓雷,不过跟那位大名鼎鼎的雷鸣师兄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了。

就这三个人,抽到谁不是一样的?他们都很厉害,虽然说能分出先后,差距却也不大!

易清一点儿也不好奇,不忐忑自己对手是谁的态度,在那位小雷鸣师兄的眼中看来,简直就是羞辱了。他脚步重重地踩过去,走到桌边,拿起了一枚签,对手却不是易清。

他似乎很是有些遗憾,不过在另两人眼中看来,他很幸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人家被叫做小雷鸣,当然是有真本事的。去年拿了第二,人家心里估计正憋屈着呢!准备了一年,就是想要跟赵恪再比一场。

姓雷的那个家伙不怕,可是他们两个人害怕赵恪,把赵恪都打败了的易清,他们自然不愿意撞到。

虽然只要比下去,就总是免不了遇见,但迟一点总归是好的。假设易清可以拿到头名,接下来赵恪是第二,那不是还有一份奖励吗?

只要运气好,说不定还可以拿个第三。只是可惜,上一轮抽到的轮空,看起来是把他今年的运气用完了。姓雷的那个家伙抽到了另一座擂台,那也就是说,如果他不去对付易清,就要去对付这个处处都向着雷鸣师兄学习的小疯牛。

童师兄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沉沉的,抽了一支签,他苦笑了一下,看向了易清。

自己的对手出来了,易清只想着赶紧比完,便也没有再休息,起身往擂台走去。童师兄上一轮轮空,他上一次比试到现在相隔的时间,已经过了不犯规的休息时间。只要易清想比,他没有任何借口还要继续休息。

易清上一场面对的是赵恪,但她不仅打败了对方,看起来还赢得很轻松。因为她只是在旁边坐了坐,自己应该得的休息时间都不要,抽到了对手之后,立马就走了。倒是休息时间早就过了的童师兄,觉得自己还需要再休息一会儿。

瞪着一起离开的背影,“小雷鸣”师兄依旧烦躁。他上一场比试刚结束,但他不怎么觉得疲倦,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没必要去抽签,就剩他一个可以做他的对手的地址,他不抱希望的问了一句:“田和,走不走?”

“不去!”在突然闯进他们这个可以算是名台地址当中最难加入、最高的一个圈子的新人已经,还有估计是很丢脸,天天他们还不敢当面笑话,虽说是个其家人的工具,但他们还是惹不起得赵克离开之后,抽签的这块地方,所剩不多的选择主办者组的十来个地址,才渐渐的开始交谈起来。

田和没好气的撇下这两个字,就去了带着走那边,跟几个正在休息的弟子说起了话。他上一场碰到的是老对手,纠缠了许久都没能痛痛快快的赢下来,最后还是他取了个桥,才结束了那场比试。雷悟难不成是觉得,他到擂台上是去开心玩耍?好不容易赢下了那场比赛,他当然是要休息一下的。

礼物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也没办法,一场一场比试之间,是有固定的休息时间的。否则的话,不让人休息,就算是再厉害的地址,几点是曾经的雷鸣师兄,连着打上那么十几场,估计也会因为疲倦而出差错。

他不能直接拉着甜和去擂台,可是,让他坐着休息,他有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他对今年的评选很有信心,打败了赵克,他就是头名。他也不想被人一口一个“小雷明”的叫,虽然他的确很崇拜雷鸣师兄,可是他更加想让别人记住雷误是谁。

但可气的是,眼看淘米有望,结果却半路杀出来了一个易清。他以绝对不容人忽视的姿态,站在了他们面前。现在,已经让他深深的烦恼。

他可能比赵克自己都要了解他,但对于清,他一无所知。就算他也了解这个女子,他还是觉得烦心。

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功夫去琢磨赵克,现在才终于有了信心,可以打败它的信心。如果多出来一个比赵克还厉害的一起,他又需要花多少心思,才能搬开这一块他头名路上的障碍?

目标越高,压力越大,烦恼越多。带着走的那些地址,连拿个前三名的奖励的想法都不敢有,他们知道自己很难做到,所以干脆不去想,所以即便现在多出来了一个一清,他们最多也只是好奇、感兴趣,不像已经把今年的头名视作囊中物的礼物这样,心烦意乱到坐都坐不住的地步。

田和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礼物,下定决心,要休息到时间满为止。现在,给礼物一场激烈的鄙视,说不定他还就把他的这些烦躁全部都发泄出去了。站在一千对面的时候,他说不定就又是那个凶戾,却不失谨慎沉稳的第二名。

他才不会给礼物调整状态的机会,就让他一直在那里烦着吧,自己把自己烦出问题来,那才是他最想要看见的。

田和跟雷物的关系,不知道在别人眼中看来是怎样的,反正田和自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好。他向来是个会做人的,所以,即便是我家人现在很看好礼物,却也没有疏忽过他。虽然是工具,田和也是一个让主人喜爱,已经用送了手,不舍得抛下的工具。

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想要解决一个难题,当然不会用很激烈的方式,悄悄做点什么,就已经足够了。

礼物不是想要拿到头米,把他的身价在提高一点吗?他偏偏就让他拿不到!不管他的对手是赵克,还是一七,他都有办法让他输!

只是,他的对手是赵克还是更好一点。毕竟,赵克已经是许家的人了,但以前却不是这样。现在,以前的价值已经足够让人垂涎,等他再拿一个头迷,说不定他也得往跟前凑一凑了。

他的主子们当然是想要一轻的,这真是一件让人心寒加没辙的事情。只是,虽然将来易清很有可能跟他成为同一边的人,还是凌驾在他之上,他现在也愿意给他提供一点帮助。

有了赵克,没午睡家人是看不上的。可是一七,他们却都看的上。等到一倾筑基了,这两家人怕是更要抢到发疯。说不定到最后,他的主子们抢不过许家的人呢?那不就皆大欢喜了?他还是薄家在这类台上,最有用的一个工具!

先把礼物收拾了再说,已经还是等到之后吧!

看了眼兴许自己都没发觉他此刻是一个人,整在那里坐立难安的礼物,田和嘴角一弯,跟身边败者组的几个名台弟子说这话。他的人员是真的好,大家都喜欢与他讲两句什么。

现在还留在真排名的鄙视之中的这些地址,他们谈论的,也无非就是那几件事——这一年在外历练的收获,想借此萧峰的覆灭,还有今年突然杀出来的一起。

一听倒是倍讨论最多的,一个休闲上的废物,东山福明台地址门的大师姐,所有名牌弟子中的第一名,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让人不得不多说几句。

只是,这些名台第一次围绕疫情的种种谈论,没有持续多久。不是他们说你了,枝叶青很快又回来了。在他身后跟着的,是他垂头丧气的对手。

抽签的这块地方,有时死一般的安静。谁来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一清,也不知道想表达些什么。

看看这两个人的状态,都不用那同事胸走到败者走去,大家就都知道了已经和他那场比试的输赢。

怎么会这么快的?他们在这边也还没说上几句话呢!童储也不算是那么弱的人吧!

同处默默走到了带着组去,大家的眼光从一清身上移开之后,就全部落在了他脸上。有人想要问一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但过了很久,这块抽签的地方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已经这个突然一下杀出来的黑马,很明显不受到欢迎。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清不清楚,说他知道吧,他一点尴尬都没有,比完了就回来坐着休息,从容的很。说他不知道吧,他又不和任何人交流,甚至连互相点个头,眼神一瞬间的交流都没有。

田和刚才把这块地方的气氛营造的很好,但现在他也没办法了。大家全都看这一期,要不就去看同处,一句话都没有,最多就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表达些什么。

气氛很沉闷,却闷不过礼物的一颗心。大家都没想到一听合同处的鄙视会这么快结束,他自然也是如此。大家都觉得震惊,都不敢置信,他却是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份越来越重烦乱之意。

怎么会这么快就结束的?以前真的有那么厉害吗?礼物并没有看过一清在擂台上的表现,他之前是觉得这样一个废物不值得去看,他也没有任何值得他学习的东西。但现在,雷五有点后悔。

他不觉得自己会输得甜和,他是要去针头名的人,怎么可能会输给好几年都拿不到钱塞,只能稳住一个前十的田和?而他跟前和地鄙视,他要是赢了,都不用在筹钱,忍者组的最后一场比试,就是他和一千。

没我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有些名气的,这整个东山服,雷鸣就只有那么一个,小玲玲也只有他一个,这个称号,虽然用的是别人的名字,但却很有分量。已经来真排名,他得他的实力自然心里有数,说不定很有自信自己可以站到现在,甚至是抢夺一个头名。那么,他就肯定会去调查他会遇到的比较棘手的对手,对她礼物,应当也是只晓得。

对手对他好歹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他却是一头雾水的就要上擂台……没误后悔的很。

虽然说,每年鄙视的前三名,就是拜这组最后的胜者,还有剩这组最后的一组对手。他只要打败了田和,前三名就已经是稳稳的拿到了,可他今年本来是想要获得透明的呀!

想想跟现实很可能会差距的很远,越是这样猜想,礼物的一颗心就越是静不下来。

他想,他需要一场比试,来调整一下自己。可是,他有去问了一次,可恨的田和,却是一副怎么都要等到休息时间结束的样子。

雷物业不傻,多少懂得了天河的恶意,他深吸了一口气,在一旁坐了下去,垂着头闭着眼睛,尽量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一会儿上了擂台,要面对的是一清,他这样的状态可不行。

没有去注意这些个名台弟子之间的暗流涌动,已经回响着宝儿他们几个人给他收集来的情报,有关于莱坞的情报,猜测这一会儿他们上了擂台之后的场景。

同处在擂台上很有些像学是一,甚至还不如许事宜,他赢得的确是轻松。看得出来,这最后剩下的几个名牌弟子,他们的实力,虽然说差不太远,可依旧是有高下。

将是许誓言合同处,跟赵克比起来,就差得有些远了。而依照宝儿他们给他的情报,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可能是田和,更有可能是雷物。这位被称作“小雷米”的师兄,就是比赵克弱一点,但是里却绝对在同处之上,应该也不好对付,到擂台上再看吧……

说起来,等到雷误会和田和鄙视玩,就已经是甚者组的最后一场比试了。不知不觉,他已经最少最少拿到第三名了,否则拿出来的奖励,他至少可以拿一份。

只是奖励这种东西,可不是说拿得越多就越好,要拿到最好的那一个,才算是赚了。

今年,前三名的奖励,只有第一名好一点,第二第三名的奖励,都是寻常灵宝。

第一名是一瓶丹药,否则我们经常拿他们练得但要来做名牌地址鄙视地奖励,十年有八年是如此。当然,否则门炼制的丹药,也都是很珍贵的。

跟这样一瓶丹药比起来,第二第三名的奖励,可能就跟丹药瓶当中丹药的一点药抹着差不多价值。

所以,还是要拿头名,就算是负责练得但要他用不上,他也可以卖出去,跟许家人交换,收一份人情的同时,不知道能换来多少他找好几年也找不到的宝贝。

已经现在已经有些慰灵宝发狂了,他瞧着就在抽签的地方不远处坐着的,明显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夫子,就在他的座椅旁边,一字摆开了三个匣子,最大的那一个,就是第一名的奖励。看着那个匣子,以前的眼睛里都快冒绿光了。

一定要把那一瓶丹药拿到手!管它对手是谁!

以前这一次有很充裕的休息时间,等田和托够了时间,他跟雷我去笔试,然后分出一个胜负回来,财务说不定还要休息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三章

田和果然是拖延到了最后,在雷悟最心浮气躁的时候,他站起身,笑眯眯的说休息够了,要和雷悟比试一番。那样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可恶。

根本没有把田和当对手,雷悟的视线和易清投过来的眼光交汇——很美的女子,很冷的女子,眼光淡淡的看,似乎她是没有生命的,她看着的,也是没有生命的。

这样的眼光就让人觉得有些不好,能这样看人,就表示这个女子对许多事情太清楚,因为太清醒太无聊,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眼光。

他最崇拜的雷鸣,虽然看起来是个五大三粗,似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但他在瞧着人的时候,也总是这样的。让人莫名其妙就觉得自己心里种种或好或坏的想法,都直接被别人一眼看透……或许还有点区别,那就是易清清醒得更加过分。

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不好对付,但偏偏她是他下一场比试的对手!

雷悟猛然转开了头,再看下去,再琢磨下去,他估计要心烦的连田和都打不过了。先把田和打败了再说,这个外表光鲜俊朗,一颗心却是黑的不能再黑的家伙,讲老实话,田和看不上别人,他也看不上他。

这东山府没有了他雷悟,自然还有别的优秀弟子,能够让伯家人看入眼。田和自己没本事,没有办法变得更好,却偏偏还想要扒住伯家,就只能想方设法,用尽无数心眼,把那些伯家看中的弟子,远远地推开去。

就算田和今天能成功地推开他,易清他能推的开吗?就算易清最后也去了许家,伯家会是只守着他这么一个每年连前三都拿不到的明台弟子的家族吗?

伯家以后还会看中很多很多的人,他一个田和,就算是要动手段,也是分身乏术。万一一个不小心露出了破绽,伯家人更是不会让他好过,弄死都是轻的!

田和自诩聪明,殊不知,在他雷悟的眼中看来,他既愚蠢,又无能。

打心眼里看不上,眼睛自然也就不去看。在心里面各种不屑了田和一番之后,雷悟倒是奇异的平静了些许。田和说要比试,他也没有异议,倒是起身先走了。

胜者组比试的擂台,号数自然在前面。现在胜者组就只有这么一场比试,这两个人自然是去一号擂台。在一号擂台下,也已经有很多弟子等着了。

败者组的弟子要等着抽签,他们不好离开,但是易清没必要待着。目前胜者组这一场比试,决出的是她的对手。

她虽然对雷悟有些了解,但之前也就只是看到了他的两场比试而已,碰巧他的对手都很菜,雷悟的十分本事,连半分都没有发挥出来。田和自然不弱,易清还想着从这场比试中看看这两人的能耐,有助于她赢下胜者组最后一场比试。

雷悟和田和两个人走了,易清在原地坐了坐后,起身跟了上去。

易清本来是想要站在人群中,最好是别被什么人发现的。擂台上她下一场的对手如果看见她在,换成是她,她就会把一些真的东西藏着掖着。

但是,易清的想法很美好,事实却很残酷。她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她现在是真的被大家牢牢记住了,她站在人群中,周围的弟子自动就散开了。

在哪里都显眼,易清索性就直接走到了擂台下面去,离的近一点去观看这场比试。

宝儿自动的靠了过来,傅长桓则是双眼都在发着光,看起来他对一些高超的武技,真的是很喜欢很向往。她那位便宜哥哥,也朝她身边走了走,眼睛注视着擂台,口中却在问她话。

“赵师兄这几场打得真的很凶,现在就算是留在败者组里的几个弟子,也都很不简单。但他们在擂台上遇见赵师兄,真的是感觉一下子就修为倒退成了拂尘弟子,弱得不成样子……”

不少人都看得出来,易清和赵恪的第一场比试,赵恪真的不在状态,易清也有很大的失误。他们两个人甚至都在擂台上呆了一瞬间,最后只不过是易清反应快一点,所以那场比试才结束了。

如果赵恪的状态好,就算最后还是易清胜利,他们比试的时间,也肯定不会很短,最少能拖一刻。易清大约是没办法干脆利落的赢了,所以,她跟赵恪的第二场比试,注定会是一场苦战。

“……小八,你有准备吗?”

赵恪绝对不可能被败者组的哪个弟子淘汰掉,就算是拿不到头名,他也会是败者组的第一,所有明台弟子之中的第二名。胜者组第一和败者组第一,是肯定要打一场的。

之前没敢想过易清第一年就拿头名,但在她真的一直站到了现在之后,易三郎倒是也敢想了。

不管怎么说,易清到底是打败了赵恪一次。对付雷悟,易清应该还是有把握的。她肯定会是胜者组第一,那么,那注定会来的一场比试,真的就是今年最好看,甚至是许多年来都是最好看的一场比试了。

以前,在这明台弟子的擂台上,不是没有突然一下子跳出来的黑马,可虽然有,这些黑马的数量却是寥寥无几。而且他们跟易清根本不相同,他们当中没有女子,没有修炼上的废物。

所以这一场比试,今年的评选,注定是会被人牢牢的记下来了。可能几十几百年之后,还会有弟子饶有兴致地谈论一番。

易清不曾回答易三郎的问题,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和赵恪的比试上,反正还没有开始,这时候想那么多,只是给自己徒增心理压力而已。她的思绪,还是下意识的在易三郎对她的称呼上停留了一下——小八。

算一算,她在易家四房,最上头有一个大姐易秋心,接下来就是六个哥哥,按排行的话,她的确是老八。

易三郎头一次这样叫她的时候,易清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曾经也被人这么称呼过,不过那个时候,她不是小八,她是小四。

其实她是老二,他们那个小队伍上面只有一个大哥,她是老二。但因为她年纪最小,没有人愿意叫她二姐,可是叫她小二又太难听,感觉像是古代茶楼饭馆里的店小二。小二不能叫,小三自然更加不能叫了,所以她就成了小四。

她被人叫了那么多年的小四,只是到最后,叫她的那些人,连一个善终的都没有。被她杀,被她的仇人杀,最后终归是一个都不剩了。

她上辈子感觉到的最深刻的人间冷暖,除了一个男人之外,全部都是他们给她的……

甩开了那些脑海中易清怀疑如果她不想起来,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真的渐渐模糊到消失的画面,易清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擂台上已经开始的比试上。

对于易三郎给她的这个称呼,易清没有反对过,就任由他那么叫了,易清知道,但她没有去考虑过那个原因,她知道她是想记住些什么,可为什么要记住,她没有敢管……嗯……田和很厉害,可是,“小雷鸣”更厉害,擂台上几乎是一面倒的态势。

这场比试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对她有用的东西一点都露不出来,站在这里也是白站着。易清索性又回去了,回到了抽签的地方,想着小雷鸣就已经这么厉害了,她以后筑基了去纳灵秘境,一定要见识一下真正的雷鸣是怎样的。

当然,易清想要见识真正的雷鸣,不是想看看他长什么样之类的,易清是见过雷鸣的,在明台弟子的擂台上,她甚至见到过对方三次。雷鸣也不是每年参加评选直接空降到争排名环节的,他也是要得了八分才能够去争排名。易清凑巧,看到过三次他的比试。

那三场比试,全部都结束的干脆利落,雷鸣甚至根本就没有动手,上了擂台,对手就认输,毫不犹豫的认输。这个,也是让易清记忆犹新。

据说,雷鸣的年度评选绝对是最轻松的。他几乎都不用动手,对手抽到了他就认输。每年他最多只会有那么一两场比试,都是到最后的时候,要争头名的时候,才会有人不愿意放弃,要和他打一场。

至于结果,自然没有什么意外。

易清记得雷鸣在擂台上的形象,雷悟就已经够壮了,高她两个头,有她两个粗。但雷鸣,却还要比雷悟更加高大一点。整个人站在那里,幸亏是收拾得干净,否则的话,估计看着都跟个野人差不多了。

而让易清更加深刻的记得的,是那样一个看着粗莽的男子,并不是外表那样的莽汉。他上擂台下擂台,脚步和身影都格外地沉稳。对手认输,他也不见多少得意和目中无人,哪怕面对的是一个刚刚到明台,连刀都耍得不怎么样的小师弟小师妹。只要对手认输了,只要比试结束了,他都会讲一句承让……

虽然被很多人叫疯牛,但他只是在该疯的时候疯而已,不该疯的时候,那男子怕是要比大部分人都正常。虽然外表看起来像座铁塔,一颗头的体积和身体与粗壮的四肢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微小。但那却是一个肌肉之下包裹着一颗玲珑心的人。

易清没有那个缘分,在雷鸣还没有去纳灵秘境的时候,跟他成为对手,好好的切磋一下。但是以后,总会遇到的。不仅是遇到他,雷鸣跟纳灵秘境里面的许多师兄师姐比起来,还是要差得远了。

以前,不是没有人独占明台弟子的头名十几年,甚至更久。以前,不是没有人在东山府风头无双。以前……弟子们的口中有很多以前,在那些以前里,总有格外耀眼的那么一个弟子。而现在,那些弟子,都在纳灵秘境里面。

筑基弟子的寿命有五百年,这样久的时间,在易清的印象中,简直可以陪着一个朝代从开始到覆灭了。这样久的寿命,简直是只有妖精才会有的。

但在荧珑界的纳灵秘境之中,就有那么些妖精。他们天资纵横,自己又勤恳用功,再加上几百年时间的锤炼……纳灵秘境里面,尽是这样的一群人。

易清即便是再自信,她也没敢想过自己可以好过纳灵秘境里面的那些师兄师姐。不过,总有一天,她会去纳灵秘境,那些很多她都没有见过,只是活在弟子们的嘴巴里的人,她都可以亲眼见一见。

雷悟结束了比试,跟田和一起回来记录胜负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去看总是一副模样,令人怎么观察都看不透的易清。

赢田和真的不费力,他胜了。但这也就代表,他们的比试,很快就要开始。

易清在想纳灵秘境,在想葬剑大陆,在想上界覆灭掉的紫霄峰。不过,在雷悟他们回来之后,她还是一瞬间就回到了现实。

谁赢谁输已经不用多说了,易清在从擂台下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的对手是谁了。除非雷悟故意输掉比试,否则,他们是一定要打一场的。

她的休息时间现在已经够了,比试什么时候开始,取决于雷悟。易清只是看了他一眼,打量了一下她接下来的对手,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但雷悟明显是有一点误会。

他在易清旁边转了两圈,魁梧的身形很是有一种压迫感。但雷悟似乎并不是很擅长跟姑娘说话,尽管这姑娘是个废物,他也有点开不了口。他能对一群男弟子用很动人的声音吼,可是对一个女弟子,却是连怎么说话都不会。

在易清旁边走了几步,不知道该说什么。适才跟田和的比试又不是很费劲,雷悟本来就有不休息直接开始的想法。见易清看他,他更是觉得易清估计是想要立刻开始比试,便直接离开了这块休息加抽签的地方,明显的是要去擂台。

雷悟也是聪明的,比过了一场之后,他之前的烦乱心绪全部都消散了。但再坐一会儿,恐怕又不好了,所以还不如直接开始比。

看着雷悟大步离开,易清倒是有些反应不及。

“师兄不用休息吗?”

她心里这样想着,嘴巴里也这样问出口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四章

易清倒不是喜欢等待,能马上就开始比试,她自然也是乐意的。但是,雷悟刚刚才比过一场,接着就立刻跟休息够了的她比,明显是有些不够公平的。不过……

“不用了。”

雷悟的脚步一顿,丢了这样三个字出来之后,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离开了。

人家自己都不想要公平,她在这里多嘴什么。说不定是刚才和田和的比试让雷悟有了信心,觉得她这么一个废物着实不需要多费心呢。

虽然她之前打败了赵恪,可如果她的情报没有错的话,雷悟今年也是要挑战赵恪的。

赵恪这个名字,在别的地址二中听来,犹如天雷滚滚。但放在雷五的耳朵里,也不过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名字而已。

他只是打败了这么一个普通的家伙,有什么值得骄傲炫耀,值得被别人忌惮的?

雷五想要继续休息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他想要继续休息,那就是超出时间犯规了。雷物大步走了,懒得再去想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一清,也仅仅跟了上去。

结果没走几步,他就看到赵克一个人回来。阴气沉沉的眼中,没有收的沮丧,没有赢的得意。看到他的时候,神情也丝毫不变。

本来就不可小觑的对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真的是让人心中没有底。已经停下来看着赵克,等到他走过去后,她才慢慢卖开了步子。

百折组这两年都是杀的火光四溅的,就算是拿不到第一,他们也想拿个第二。在雷鸣走了之后,千年老爱照课变成了头名,带着走的地址,学历都相差不大,自然有一帆争斗。

只是,赵克的好日子没有过多久,不过才两年,就又有人能够打败他,把他送到败者走了。带着组到最后的激烈斗争,如果一天可以保持打败赵克的水平的话,在他主机之前,带着我的地址,尤其是最后抢夺败者组第一米的那几个地址,可能也就没有希望去争什么了。

开玩笑!他们如果能够打得过赵克,也就不会来败者组了。

虽然赵克在意亲那里输了一次,状态不佳,但他在拜这个字,还是所向披靡的。以前没有去看赵克的鄙视,但一三郎也不至于骗他——在擂台上,赵克应该是打得很凶的。

他们的上一场比试,我可是有互相比拼耐心,看看谁的谨慎可以维持的更久的打算。他是准备四级而动,分像一个杀手,做事也像那个职业靠近,不要任何多余的举措,所有的行动,都是在等待和制造一个最好的机会。一出手,就要赢。

比完之后,小柯应该也是了解了他的耐心到底是好还是坏,那么他们下一场比试,下课可能就会采取别的方式,说不定还是像他那样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呢!

赵克崇拜者组杀出来,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对他们的下一场比试,以前很期待。

他一直都是和妖兽打架,雪娟丽丽的对手,身为人的对手,还是太少了。炎龙届的这些妖兽,和张建大陆的根本不一样,级别太低了,说是腰都有些抬高它们,他们根本就还是一群动物,只不过快一些,强一些,聪明一些,攻击力医院的手段多一些,致命一些而已,和人根本没法比。

已经觉得,他还是要学会怎样对付休息。毕竟,他不认为自己这辈子都只会打妖兽。他现在只是个废物,所以日子很宁静,因为没有什么人会觉得他是威胁。可当他不是废物了之后,人们的眼光就会更多地落在他身上。

当他变成威胁,变成让一些人不喜欢的存在的时候,麻烦就会到了。那些麻烦,肯定大多都是因为人,而不是因为妖兽。

有聪明的脑瓜当然是好事,但太聪明了,也有弊端。人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想的事情太多了,才会进不下心来,被自己的聪明所拖累。

扯远了……走到擂台下,看看已经准备好的礼物,以前走了上去。决定在他的种种小麻烦到来之前,尽量地把自己修炼得更强一点。

以前他打擂台,对手之中实在是很难跳出来一个能够让他锻炼到的。现在他来争排名,十几场比试,几乎有一半,虽然打不过他,却也能让他学到点东西。

别人到底是怎样用自己手中的兵器的,到底是怎样运用他们学过的武技的……这些年龄是他好几倍的天才地址,有可能是不如他会打架杀人,但是他们一定各有各的亮点,一天就想把这些亮点全部都学成自己的。

早早的就在一号擂台下面等好了的把儿等人,看到礼物刚从这擂台上走下去没多久,就又回来了,明显是不准备休息的时候,虽然不明白,虽然知道这样对礼物多少有些不公平,但他们还是为一清高兴。

只是,在一群真的走上了擂台,站在雷物的对面的时候,他们的一颗心还是揪了起来,比之前一千面对赵克的时候更加沉重。

赵克虽然说也不矮小瘦削,可他的题型到底还是正常的,站在一千对面,对比也不是很强烈。但是礼物,可就真的有些……

这弟子又高又壮,站在还略有些清瘦的一起面前,真的是看表面,没有人觉得一群会赢。有那心上心软的女弟子,说不定都想要上擂台去把一听劝下来了。

这到底要怎么打?雷物在擂台上,跟雷鸣是绝对一个风格的。他并不是人轻如燕,灵活皎洁的那一类型,他略显笨重,但是只要被他的身体或者是冰刃碰到一点边边角角,就算是不废,那疼也够受的。

没有人愿意和这样雄伟的像是一座山的弟子去短冰箱接的,实在是太危险了。但是看一起之前的鄙视,尤其是他和赵克与零二公子的鄙视,他似乎是一个没有那个提醒,却也依旧暴躁,攻击性十足的人。

这样两个人要真撞在一起,一天都不能说是人仰马翻,他真跟雷误解触到一点点的话,搞不好会被撞飞出去!

宝儿绞着衣袖,心里很是紧张。在擂台上面对的是雷物这样的对手,一天居然还是主动冲了上去的一瞬间,他的心跳都停了一下。

他还真的是找了一个让人胆战心惊的主子!不过,紧张归紧张,她喜欢!

没想到在互相行过里之后,一千居然会主动冲上来,礼物整个人都差点呆掉。面对他这种类型的对手,以前身为一个女子,难道不应该是以灵巧取胜吗?怎么可能会冲上来硬碰硬?

不能理解,也没有时间去理解,一千如果是准备跟他硬碰硬的话,为我觉得那倒是他捡到的便宜。“嚓啷”一声,他抽出他腰间,连武器都比别人整个大一号的刀,毫不畏惧,号不退却,迎着一听就冲上去。

跟雷五比起来,一清这一冲就显得太没有气势了。对方像铺天盖地压过来的山,他就像对方那阴影底下的一棵小草。

雷五又厚又重又长的大刀劈下来,已经直接用剑去挡。看着就像那棵小草,倔强的挺直腰板,要扛住整座山一样……太不知好歹、不自量力了一点!

一三郎送他的这把假,的确是好东西。礼物那一把气势汹汹,似乎可以把这类台一下劈两半的大刀,都没有在剑桥上留下一点痕迹。但是,因其没事,一天却连着退了三部,才稳住自己。

雷物的确是没有辜负她这样的提醒,那一刀劈下来,力气确实是大。透过他手中的兵器传到他的手臂上,退开之后,一千只觉得自己拿钱的那条手臂,没有任何知觉。他把兵刃换到了另一只手上,免得手中的剑掉到地上,惹人笑话。

一天是知道的,他又不是没脑子,当然清楚对付礼物这样的人,要以灵巧取胜。可他还是想要拼一拼,想做一个如果他也并不敏捷的设定,想看看在这样的设定下,他还能不能赢。

已经是有信心可以胜利的,毕竟,就算是对赵克的那场鄙视当中,他那样几乎可以逼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公司,也根本不是他的权利。

先不说他用没用权利,首先,那根本就不是他最擅长的攻击方式。

他最擅长的打架方式,恰好就是最克制像雷五这样的对手的。他会把人耍的团团转,在别人失败或者是死亡之前,都还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不管怎样,他是一个女子。在曾经他生活的地方,他想办法去跟男人拼体力,那是不可能的,他也拼不过。所以就只能去锻炼速度和反应,然后一直形成了习惯。到这个世界,这个只要修为相同,男女的体力差不了太远的世界,他还是习惯性地让自己变成一个刺客,一个杀手,而不是一个无畏无惧,作战方式格外光明正大的战士。

以前有自信,就算他这会儿在玩,最后他还是可以赢。他虽然年纪小,就算是加上上辈子活的年岁,还是年纪小。可他有阅历呀,他上辈子,可以说是活过了半生,许多东西,哪里是在这个修仙的世界,几百岁还是小孩子的修饰比得上的?

雷物不算是个孩子呢,但看他的眼睛,他也老练不到哪里去。他跟他,还有赵克,完全不同。对付这么一个人,一千不可能没信心,他也保证不会让自己玩脱了。所以,这么好的一个锻炼对象,他怎么可能放过?

只是,刚刚只是第一次的交费,他就真的差点而没有飞出去!这人的力道,发力的方式,明显是练过的,他几乎是把他身体里所有的力量全部都发掘出来了。

这只是礼物,礼物还只是小磊,如果他今天面对的是厘米,该不会真的就要飞出去了吧?

礼物的身上带着的,而据说雷鸣自从参加林海地址的笔试以来,身上就从来没有带过任何兵刃。他一直都是靠着他的一生大拳头获胜的,那样的人,代表着更加强大的实力!

好除掉像是污垢之术这样要命的威胁,在这个世界,已经其实是很有干劲的——他也想要变得那么强,甚至比那更强!

已经在今年真排名的鄙视上,几乎一直顺顺利利,每一场都赢的很轻松。这还是头一次,他在擂台上被人打退了。

难道说,连赵克都打不过的一起,雷物有办法收拾?是了,雷鸣在的时候,赵克是千年的老二,但是后来,雷五这个千年的老三也出来了。赵恪不甘心当老二,雷我哪里有甘心的呢?

黎明走了之后,赵克拿了两年的头名,雷我可是憋屈不服得很,谁都知道他在九点之余,拼命的练身手。难道是他这一年有了很大的突破,可以打败赵克了,所以连带着一千一起打吧?

如果说起来,以前也不是那么傻的人,她怎么就……

不管擂台下弟子们到底是怎样的想法,擂台上,背一刀劈腿的一起,竟然不知死活的又冲上前去了。他之前拿剑的那一条手臂有些不自然,很明显的是刚刚震到了,但就这样,可以算是富商的状态,他竟然还是又冲上去了!

看到这个画面,擂台下即便是一三郎,也就起了眉头,着实是有些不懂一起的做法。

礼物也不懂疫情为什么这样,不过,白得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以前既然想跟他硬碰硬,那他顺势影响这一句就好了。

之前所有的紧张、忐忑、烦躁,全部都烟消云散。但没过多久,雷五就发现了事情好像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以前虽然还是在跟他硬碰硬,但是他这会儿可能还活动不利索的手臂,让他聪明多了。他每一次都会用手中的剑很巧妙的卸掉他的力道,而且,他并不攻击,反倒是在想方设法的逗着他去攻击。

这是逗吧?雷五有些不确定。

这就是都。以前心里却在想。

他想要看一看礼物到底会想出怎样的办法打败他,怎么样让他另一条手臂也爱那么一下。他只是稍微我得一回一点,他要是就拿他没办法了的话,那还真的是让人失望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五章

要是听见了易清的心声,雷悟估计会活生生气炸过去——一个废物,不把别人当对手,他这虽然没有拿过头名,却也是人人碰见了都要叫一句师兄的弟子,在她眼里看来就是个陪她练手的?真是岂有此理!

虽然刚开始的交锋,易清被打退了,但那并不代表这一场比试结束。易清让擂台下担心她的人揪心的面对雷悟也分毫不让,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在雷悟手中的大到之下,艰难求存。

雷悟的刀,恐怕整个东山府没有明台弟子愿意挨一下,易清却偏偏要在这么一把刀的刀尖上跳舞,怎么激烈危险怎么来。

明明有更取巧的方式赢,却偏偏要这样,简直有问题!

有时一刀劈空之后,礼物向后退了两步。他也渐渐察觉到了,以前还是依旧以攻为守,好不防备,剑桥的顶端劈头盖脸地朝他吃过来。但是这样猛烈的公司,跟他是不同的。

他们一刀劈出去,都是抱着那一刀就可以借助一千,然后影下地似的想法。可是一天不是,应该……不是吧?他也有些看不清楚了,只是感觉总是奇奇怪怪的。

没有给礼物足够的时间去考虑清楚,他退了两步,以前立刻就追上去,手中的剑也仅仅跟上,不愿意给礼物你瞬间喘息的机会。

每一物隔开了这把还在剑桥之中,干嘛在意亲手里似乎就已经是出了卡,无坚不摧的保健。就算是由在奇怪的感觉,他也没有时间去细细揣摩了。

这一回合是他自己退开,已经掌握主动。他传过来的时候,他当已经有些来不及了。礼物能够感受的到,剑桥略过了他的衣袖。不过,他没有低头去看一看,以前的剑只要没放在她脖子上心口上,那他就不算是书。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一旁的人们,看到的东西,远远比擂台上的人看到的多。

以前和礼物的这场比试,才开始没有多久,台下就已经渐渐有人发现,没我的衣服上,似乎有什么异样。再细细的看过去,就能够看到她的衣服上,似乎已经多了许多白点,全部都集中在他我到的那只手臂上。

还没有去那里秘境的地址吗,规矩是很严的。首先衣服就不能出错,你需要穿统一的。南地址和女弟子的服饰有点区别,不过也不大,也就是男弟子的衣服黑色多一点,你地址的着装白色多一点而已。

而此刻,礼物的半天衣袖上,那黑色的花纹上面,已经多了许多白点,密密麻麻的,岩岩看过去,好像那一块地方本来就没有什么黑色的花纹。

以前这事……他也太狂妄了一点!在自己的音器上涂抹了白色的颜料,他这是想干什么?

擂台下,看懂了一千的意思但弟子们,一个个气的不行。以前要干什么,他们当然知道了,但那又怎么样?以前就是能做到,他们就是做不到!

每台上,雷我还不知道他的衣袖上出了什么名堂,着实是他想不到,以前会用这样的方法,来表示他可以很轻松的打败他。

已经手中的剑时不时的轻轻划过雷悟的衣服,那台下的人看的着急,却又提醒不了。擂台上的礼物不知道,以前手中的那把剑灵性的很,左突有次,你的他只能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眼前的宝剑上,根本管不到别的!

这女子的想法是真的好,让人有一种无法防备,根本应对不过来的感觉,真的就跟那后面而来的暴雨差不多,不管怎样遮挡,水滴和湿气还是能够完完全全感受的到。

他得到法当然也是极好的,但在面对一群的时候,总是打心底里有一种无法招架的感觉。他不知道以前还能够这样打多久,看他多少清楚自己还能够挡多久。在他的耐心用完之前,他要找到机会打败对方,如果没找到机会,那几天是他在不愿意承认,他输了还是事实。

人物在想方设法的照着你从身上的披露,爱一千也就正想看这个,他离完美还远着,他身法剑法上的破绽,自己能够看出一部分然后改善,但他总有看不到的。那一部分,需要他的对手来看到,然后提醒他。

擂台上,一天真正的心思无人知晓。你谈一下,地震没一个两个着急的都快要跳起来了。他们当然是希望礼物饮的,谁愿意去叫一个废物大师姐?但是现在,他们看得一清二楚,没悟的一天一宿上,有一整片黑色的花纹,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了,被一天手中的第一医院上面的燃料给两遍了。

弟子们一点恨铁不成钢的埋怨礼物,怎么就能那么迟钝?以前故意用手中的剑找过他的衣袖那么多次,他怎么就能没有发现?一边暗暗京剧着一天的实力,他现在可以如此轻轻松松的在礼物的衣袖上面店那么多白点,还不被对方发现,如果换成一个略微弱些的对手,那还有什么好打的?

这不过就是一个废物而已,他怎么就能那么厉害?

一台上,一天还不愿意结束这场比试,没悟的大刀实在是威猛,左批又看的还快的很,他已经尽量准确的写掉对方的力道,但他此刻哪件的半边手臂,还是又疼又嘛。

他最开始备震到的手臂已经好多了,以前这会儿正准备换手。打雷我可能也看出来了,之前是他逼他,现在是他不让他喘气。

真诚你!说不定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你到把它给劈败了!

来不及换手,以前索性就一只手撑着。另一条手臂休息好,等一会儿他还要去迎战赵克,现在换不了就换不了吧!

以前的手臂不方便,战斗力变大打折扣。他自然可以想办法小礼物得到根本碰不到他,但那样就成了他多了。雷五这样笨重的内心,根本达不到他的话,那就真的跟一头疯牛一样了。

一头发狂的牛和一只笨来跳去的嘛去,这笔是有什么好看的?易清想一想都觉得无趣。那头牛满场子的乱撞,那只麻雀在那头牛传过来的时候飞一菲,多亿多,就没事了。

青海就没有听说过,谁家的分流把鸟给撞死了!

所以,朵是不能躲的。可他如果能用一条已经快不太听使唤的手臂,我这件还跟雷雾大一个平手的话,这银龙姐怕事就真的没人了。

为我很强,趁着一天不多,也不换首,就要跟他正面刚的机会,手动得到一下一下的横扫出去,老人带起来的风都可以让人,b的一天一步一步的后退。

以前还没有在擂台上这么退过,台下的弟子们应该开心的,但雷我没有注意到,台下的弟子们都是一年死鱼相,连那一双眼睛都是灰的。

以前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羞辱人了,把人家手臂上完完整整的一大块黑色花纹,直接给有白色颜料点没了。

以前手中那把剑的剑鞘,清白二色相见,格外的漂亮。但也正是因为顶端是白色,所以到底有没有颜料,一眼也根本看不出来。

雷我觉得自己快要赢了,心里正在兴奋的时候,就建议亲又迅速退了两步,给他打了停水的手势。这种时候,一般就是对方要认输了。虽然礼物不觉得自己赢得很漂亮,可漂亮不漂亮不重要,以前到底是在犯蠢,还是在故意让他,这也不重要,反正是他赢了就够了!

他今年,一定要拿一个头名。现在带了一起,以后再败了赵克,他就会是第一了。不止身边那个大霞子到还是其次,主要是他再也不用被人用那样联名的眼光看着了——永远都打不过赵克,再厉害也都就是小雷明,小玲玲大家都知道,说起来物,却不知多少人一头雾水……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没有了,简直可怜!

他受够了被人那么看着!他自觉得也不差在哪里,当然是要有自己的传奇才对!怎么能一直被个赵克呀在头顶?怎么能在别人的口中被提起来的时候,都是用着别人的名字,最多是加一个前缀?如果哪一天,人们说起雷鸣师兄,说他跟礼物很像,那才是最美的事情呢!

在这擂台上突然主动要求停下比试,多半只有证书一件事情。觉得意外倒也不是没有,但大多都是身体出了状况,民企出了什么问题之类的。现在必须的时候,没有人有那么厚的脸皮,要求先攒停下来,休息一下,那真的是不要脸了!

以前应该是很要脸的人,如此大多都脸皮薄,再加上,以前曾经好歹也是一个小沈琪伟忠贵的人,冶炼当然是要的。他要暂停,只会是认输。

给我烧了一口气,信心满满的等待着。审议清退开了之后,直接把自己的配件又收回了腰间,以前是不准备再打了,他更是觉得这一场赢定了。

结果谁知,目前估计是东山斧头一个在擂台上要求停止鄙视,停下来却不是为了认输,也不是为了一些别的必须要让鄙视停下来的事,他停下来是让对手认输的。

“那些熊,没必要再比了,你输了。”

台下的地址听不到已经说了什么,但他们多少也能才到一点,他们表示自己真的已经对这场比试没眼睛看了。

看起来像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对手在他的身上做了那么大的手机,给我却根本没发现。以前用手中的剑在他的衣袖上面点了不知道多少次,给我居然根本没有察觉!是不是一千如果要拿绣花针当武器,在莱坞的衣服上面整个绣一枝花出来,他也发现不了?

这看起来好像是没有一,以前根本就没有抓到能力什么致命的点,但是他又已经是赢得太漂亮了!

礼物还在那里发呆,他发什么呆?他们在擂台下着急的都快喊起来了,他在擂台上却是压根不注意!就算是最后要输,他也不要用这种方式输给一个废物呀!真的太丢人了!

为我真的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本来以为以前要认输,结果一听却说他输了,这是搞什么?

件礼物到这会儿还没发现,以前整个也是有些无奈了,他最后往礼物的衣袖上点到几次,力气都用的很大,他的手臂也有些不听使唤了。打开以为我会发现的,结果……

铺并不是不好,但是要初中有戏,完全出的话,那就真的只是一头横冲直撞的狂牛了。

礼物果然只是小雷你,哪位弟子们口中的雷您学习,虽然他没见过他在擂台上的表现,可能把赵克压制的十四的,想来他一定是一个外调出款,心思和感觉极为细致的一个人。

给我不懂是为什么,以前就觉得他看。他拨了拨自己的衣袖,然后指了只能物的衣袖,让他自己去看,自己去体会了。

看到一心淡淡的竟然带这些无奈讶异的眼光,没我心里一下子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们然垂下头看向自己的衣袖,几乎整整一片,袖子上所有的黑色花纹都不见了,半边袖子像是完全的白色,白的简直让人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

那一片白色,似乎是透过礼物的眼睛直接钻进了他的脑子,让他的所有思绪都变成空白一片。谁稀罕事魁梧的男子呆呆地利打擂台上,多少让一群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是那么恶劣的人,跟雷我又没有什么就怨,这样的银法,真的不是为了羞辱他。主要是这家伙动弹起来动静太大了,他要是像以前那样把剑放在他的脖子边,考的太近的话,搞不好就真的有受伤的可能。他接下来还要面对赵克呢,休息的时间最多也就那么点,所以,只能这样了。

以前在擂台上默默的看着,想看看礼物到底会怎样,他会说着根本就不算是他输了,他还要继续里呢?还是闷不吭声的离开,然后在心里既他一比?

应该不会其他的仇吧。在他所知道的情报中,雷五三十一个比较好,你叫看得开的人。还不如人,只会去自己默默努力,然后去超过别人,而不是想方设法的拉低别人。

他也是因为知道给我是这样的人,才敢这么玩的!看别的,他又不傻,那你有这样给自己找仇家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六章

雷悟默默呆站了片刻,他脸色很不好看,但最后还是别着脸,诚心诚意地说了一句:“师姐当真用的一把好剑。”

说完,雷悟便走下了擂台,双肩轻轻耸着,似乎是很想要遮住脸一样。

他这的确不算是输了,可是,他也是有自尊的,那一片白的扎眼的袖子,实在是让他没脸继续在这个擂台上待下去。

台下那些地址的眼光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真的觉得丢人。

如今,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比试。如果一千和他真的是仇敌的关系,这么一场比试的时间,他估计都能是一百次了!

太粗心了!他都没有去好好观察一下一起手中的电影。感觉太迟钝了!以前不止一次的有的人划过他一边衣袖的时候,他就应该察觉不对的。

难怪已经最后看着他的眼神当中竟然有无奈,能够将一把剑用的那么轻灵的人,可能根本没有办法理解像他这样粗心大意的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有那么打的名气的吧……

雷悟业发想要补助俩,赶紧走开了。他一个大高个,那么缩着走路,看起来还真的有些滑稽。

唔……看样子,果真是个好孩子!居然没有阴阳怪气的骂人,居然没有暴露的离开,居然没有不要脸面的想要继续比!

一停在之后走下擂台,回到了抽签的地方。带着组目前的所有笔试都已经结束了,只剩下最后一场刚刚被一千淘汰到拜这组的礼物和赵克的鄙视。到了这块地方的时候,赵克已经在等着了。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毋庸置疑,他淘汰掉了带着走的所有人,只要在打败雷悟,他就可以合易清再比一场。

雷我今年是冲着头名来的,被一群用那样的方式给打败了之后,他立刻就觉得透明离他很远很远了。但是,在一清突然杀出来之前,小礼物的心里,头名是和赵克连在一起的。

他是看过雷鸣的鄙视的,那样的威势,给我虽然不喜欢自己这个小雷明的称号,你也知道跟雷鸣比起来,他还是差的太远了。

但是,他虽然进程雷鸣,却不代表要数手术叫得连赵克也害怕起来。他习惯了给自己定下目标,这些年他还没有达到的目标,就是打败赵克。

打败赵克,连带着拿到头名,渐渐的洗刷掉小雷明这个称号,让自己本来的名字被更多人记住……这样你不到位当然是好,可如果半路出了些意外,他还不至于一下再找不到方向。

打败条可能让他拿到头名当然是好,如果拿不到,打败兆课也是他的一个目标。等到他达到了这个目标,他在制定新的目标就好了。

横空查出来了一个疫情又怎么样?他不会认输的!等到照可是他手下败将了之后,他照样会对头名发青冲击!

礼物和一厅一千以后的到了抽签的这块地方,这里现在,如果只算名台弟子的话,那也就只有他们三人了。今年评选的前三名,就是他们三个人,既然说以前的确是有些煞风景!

虽然刚刚输了一场,而且还是以很丢脸的方式输的,但礼物还能全得下心去,他并没有选择立刻开始你赵克的鄙视,而是坐在一边休息起来。

赵克默默等着,也不催促。以前在一边坐着,轻轻揉着自己的胳膊,摧动元气,一点一点的舒缓着手臂上的疼痛,也是一语不发。

几个人进阶沉默着,不过气氛倒也不见得有多剑拔弩张。忽视掉那些从四面八方同过来的蕴含着各种各样意思的视线,已经吹着眼睛等待着。

似乎是过了许久,礼物站起身来,跟赵克客套了一句“师兄多指教”这样的话,然后便先行离开。找个还是无话,看不出紧张,也看不出对胜利的是在必得,在后面慢慢跟上。亲等两个人走远了,也起身跟上去。

目前就这么一场比试,当然是在一号擂台。事情过去的时候,擂台上两个人才刚刚拉开架势。

做一个旁观者的时候,能看到的东西,往往更多一点。就比如此刻,那台上的礼物肯定不清楚,查一下许多地址,丹丹感受一下擂台上的气场,有对礼物不抱信心了。

没雾的确是凶悍,他庞大的身躯和身上那种战意,可以对大部分人形成绝对的压迫,让他们瑟瑟发抖。但那样的压迫,对照可没有用。

赵克也会用气势压迫别人,他身上那种厚重的杀气,一旦散开来,也不知远远超过礼物多少倍。

在擂台下地址们的眼中看来,鄙视刚刚开始,双方刚亮了一个相,似乎就已经是赵克银了。

明明应该是一场很精彩的历史,大家的视线却不自觉的总是就离开了擂台,然后放在就站在最前面的一群身上。

距离他跟赵克的那场笔试结束的时间越久,很多细节就会浮现的越清楚,很多他们之前没有想到的东西,也都一个两个的蹦了出来。

而正是因为想的多了,大家看一厅的眼神,才更加复杂。

擂台上,背一千抢走了弟子们所有注意力的赵恪,他跟之前你的一天的时候完全不同。他没有像以前那么干,用的是最克制礼物的作战方式,打的是礼物最弱的弱点。打得极为小心,却有激进。

这听起来似乎很矛盾,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擂台上,赵克布布紧闭,手中的短刀五成了一片光幕,似乎每一道到光都可以只能于死地。之前在和一群鄙视的时候,是一天进攻,现在,照课终于把他的攻击性表现了出来。

你盗又一刀,你一刀都要让礼物耗尽心思地去闪躲,让他手忙脚乱的根本没有时间把他的攻击性表现出来。但偏偏赵克自己,在全力进攻的时候,有格外小心自己,仅剩的让礼物找不到他一点点漏洞。

就跟之前已经和零二公子的那一场比试一样,场面根本就是一面倒。赵克甚至都没有拿出自己的匕首,他一只手握着他的短的,另一只手空闲出来,甚至都没有怎么动。但即便是这样,礼物也是不不后退,宝贝很快就撞到了擂台边的栏杆。

看样子,雷五想要打败赵克,想要完全他这个目标,可能还需要花更多的时间。

将来务必到了擂台边缘,赵克也觉得够了。他手起刀,心飘飘的退开。

那台下的所有地址,包括他的对手礼物,如果到这个时候还觉得他赢不了的话,那他也就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雷误真的有些可怜,之前是我在一群手里,看着他那一片白的衣袖,他整个人估计都是蒙的。现在他败在赵克手里,我可没有用任何别的手的,就是用一把短刀,把他整个人完全达到懵掉。

雷悟呆呆的走下擂台,今年评选的第三名,新鲜出炉了。

而擂台上,赵克并没有走下来,他似乎并不打算休息,在擂台上居高临下地看了一天一夜,把腰间刚刚放好的短道又拿了出来,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该休息的人不休息,人家不要公平,她当然也没那么好心。以前毫不犹豫地上了擂台,同名,父子身边那个大匣子,已经到她的手编了。

那台下的弟子们,大多数都恨不得揉揉眼睛,振奋精神,认认真真的谈完,可能就是今年评选最后的一场比试。但也有小部分看着走下台去的雷悟,眼中带着同行,也有幸灾乐祸,还有很多很多情绪,李心脏不好的人难以承受。

给我觉得很丢脸,很失落,很沮丧。不仅仅是因为他说给了一千这样一个休闲废物,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拿到今年的头米,最重要的是他察觉到了,他总是觉得自己能够打败的赵克,似乎就已经是一座横亘在他面前,高高的翻不过去的山了。

赵克往年在擂台上打败他的时候,一直都是很轻描淡写,抓住机会,以及制胜的。让他有一种是不是他尽量减少自己的错误,小可就拿他没办法了的错觉。他还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赵克这样疯狂的进攻,压的他连呼吸都困难。

差距真的有那么大吗?赵克都已经这样恐怖了,那个可以让赵克害怕的,根本无计可施的雷鸣师兄,到底是有多厉害?

他的那个目标,他心中瞧瞧躺着,没敢对任何人说过的对他那个小黎明的称号的不满,现在看来真的有点可笑了。

雷鸣耷拉着一颗头离开,也少有人去注意他。此刻,所有的地址都在关注着擂台想到比试。原因舞台,主要是一群和赵克的这一场比试,跟他们上一场交锋完全不同。

上一场,进攻的人只有一清。赵克把它当成了普通的对手,下意识的就用它在擂台上最习惯的战斗方式——不用花费很大的力气,在一边默默观察,抓住机会,以及致命就可以。

但在比过了那么一场之后,赵克大约是觉得他的套路需要改一改了。

以前进攻,他也进攻,一把短刀,一把长假,在两人之间无数次的相撞。你是开始短短刹那间,赵克手中短刀的刀刃已经无限接近过一天的脖颈好几次。

这样激烈的,似乎下一秒钟就要见血,就要直接分出胜负的历史,没有人愿意错过一分一秒。擂台上得到和剑每一次挥刺出去的活动,都能级大限度的抓紧谈一下地址们的心。

泪弹一下,之前耷拉着头走掉的礼物,很快又回来了。

虽然还能看出沮丧之意,但他的头却是又抬起来了。小金毛黄的回到擂台下,一对眼珠得紧紧的盯着擂台上的两个人。

雷五又回来了,热的一部分人要两个控看了他一眼,那一道道视线的意思,跟之前差不多。但雷悟已经感受不到了,他跟付偿还是很相似的人,虽然知道修士修炼才是最重要的,对于一些强大的武器,他们还是趋之若愚。

擂台上,一群和赵克打的事情十足,一个像是狂风暴雨,一个像是狂风冰雹,两个人迎面对着吹,青岛市少见的有些兴奋了起来。

别的都不说,这种课的身手,是真的好。一张仪式,有的时候一天突如其来的阴毒,真的是让他在风景了所有神经的同时,欢快不已。

这就是人和摇手的差别。小手就不可能像赵克这样,随即应变,时时刻刻都能很辣至极的下杀手。

擂台下,宝儿这回而是真的紧张了,他紧紧的攥着衣袖,只觉得有些不对。第三郎却是看得清楚,一双长眉不由得叫了起来。

爱上的这两个人,明显是上心头了。这只是一场比试,他们两个人确实丝毫不留手,但凡谁有那么一点点的失神,身上爬就会多那么一处要命的伤口。

这般想着,一三郎忍不住,用探寻的眼光看向了一千。

小可到底是什么来历,大家都是清楚的,那就是一个被许家人花了大力气训练出来的工具而已。这个人,我多么难大会上,都不令人觉得意外。可是易清,变得这样一个工具,既然丝毫不落下风,而且怎么看,似乎都要更加是杀疯狂一点。

我想是,如果同样作为工具,以前觉得是要比赵克优秀的多的……

一三郎努力的想要把这店疑惑抛开到一边去,但叶青冷淡聚集的美言,却总是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不是他要揣测身边人,实在是这一点太诡异了!

那你来说,以前应该不会有任何机会,有任何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的性质变冷淡,这个还可以说是他被寒了心,看透了人情。但是,那不怎么愉快地被驱逐出家族的经历,不至于会附带着送给一清这样的身手吧?

白紧张,一三郎百思不得其其,也就只有最没良心的副长华,本来物业一样,双眼发光的紧紧盯着擂台上的战况。

真的是太精彩了!太漂亮了!这两人的反应都太快了!

往往赵克一招出去,把这个旁观者脑子里面都还反映不过来易清到底要怎么应对的时候,以前就已经做出了最好的印度!

这真的是……他要拜一千为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七章

之前以那样的方式输在易清手里,雷悟到底还是羞恼怨愤的,但这会儿,他那些情绪都淡了很多。

赵恪对他不曾用出全力,可却已经让他无法招架。他已经对易清用出全力,可是易清,每一次的回应却都同样迅速而准确,丝毫不落下风。

这两个人,是以不要命的方式去打的。他们只能这样互相进攻,直到其中一个人疲倦了,没有办法保持现在的耐心和体力了,然后某一个人受伤,然后这场比试结束。

他们都在用最快的速度把手中的兵刃往对手的要害上面刺,同时,他们还要以最敏锐的反应,在攻击的时候,不能让自己被对手的兵刃碰到。

眨眼间,便是多达十数个回合的激烈往来。

擂台下的弟子们,一颗心都吊了起来,希望赵恪赢下来的同时,只觉得十分刺激和兴奋。

这样激烈的鄙视,他们不是没有看到过。在每年的评选擂台上,几乎年年都有弟子们一时间没控制住,擂台上雪花四件的事情发生。

大家是在鄙视,真刀真枪的鄙视,有一点什么销商小偷,也都是合理的。大家都是修士,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一些大大小小的伤,不用管,自身都能很快恢复。更不要说,每年在擂台上受伤的地址,自然都是有很好的要供着。就算是身上划拉出来一个大口子,最多也就是养伤那么五六天罢了。

可是,这些对于修士来说,最多就算是挠痒痒的伤痛,弟子们可以不在意。但是,若是有第一次在擂台上受到了致命伤,那地址的对手可是要被狠狠的惩罚的。

这是鄙视,受伤在所难免,可若想要在平血泪台上面杀人,否则没是绝对不允许的。一旦真的对对手造成了影响终身的伤害,即便是很优秀的地址,也是要发的他永远记住的。

可是,惩罚如此严重,规矩说的如此明白。每年评选的擂台上,还是有那么几个明知故犯的家伙。

其实这也怨不到那些地址,如果对战双方真的势均力敌,不拿出最高水平拼命就赢不了的话,再加上两边要都是不肯认输的人,这场比试,就少不了要激烈一点。

做什么事情,一旦忘我,整个心神完全沉浸进去,虽然容易有较大的突破,发挥出超越极限的水平,但也有一点是很不好的。

弟子们真的打上心头了的话,在挥刀伤人的时候,他们根本是管不住自己的。在盐的规矩,他们记不起来也没有用啊!

这样两个地址互相达到忘我的比试,虽然说最后,擂台上的两个人,肯定有一个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但是,在擂台下观看的弟子们,却最喜欢这样的鄙视了。

那样的战斗才最让人兴奋,现在,已经和赵克的这场比试,就是一场足够让人友情了一颗心去看的比试。而且,赵克和以前的这场比试,可不仅仅是只有揪心。这两个人的高水准,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明台弟子都有的。

两个普通人来友好的大姨家,可能就算是达到最激烈,双方也就是你来我往之间没有控制好力道,身上会有一点小伤口和淤青。可明台地址就不同了,如果换成已经上升到了另外一个境界的铸机修士,有时候可能真的一失手就是一条人命。

实力越强,虽然说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就越细微,等因为那力量太强,无法控制的时候,所造成的伤亡就会更大。

已经和赵克的这场比试,现在打成这样,也不知道两个人在笔试结束的时候能不能收得住。如果哪边没收支,手中的病人直直地冲出去了,哪怕是就真的要出问题。

幸好,赵克手中的武器是一把短刀,还有一把匕首。这两样兵刃都偏小,伤人自然是可以,可要是一下子八一斤伤到无法挽回,那除非是直接用刀砍了头。有父子在这里,赵克就算是拿匕首痛了一起心口都有的救。

而一清更是聪明,他手中的剑都没有出鞘。没有出窍的剑,就算是在锋利,就算是真把鉴定在了对手的身上,那也最多就是一个瞧这可怕的窟窿罢了。中山服好要很多,找个要是真瘦了那样的伤,随随便便也就只回来了。

两个人的鄙视虽然激烈,但好歹他们手中的无期,不是瞧着就很吓人的什么大幅头,什么长刀重剑之类的。所以,虽然看的一颗心都请了起来,但台下的地址吗也没有想过擂台上会有血腥的事发生。

虽然一清在修仙上是个废物,可他能在别的方面超过别人,就表示他总有值得令人学习的地方。擂台夏,总有地址不是一天到晚将目光放在别人的废物头衔上的,他们目不转睛的同时,将以晴面对赵克的疯狂进攻时,一步一步怎样防备,并且以同样熊韩锐利的姿态反击回去的一招一式,他的每个反应,每个动作的小细节,都被擂台下许多上眼发光的弟子们,牢牢记了下来。

对呀对呀!就应该是这样的……是呀是呀!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擂台上,每当一蜻蜓过一波赵克的公式是,礼物的心中就会略过以上类型的话。在他看来根本无法应对的攻势,以前总是轻轻松松就化解掉,甚至还有很多余丽区反击。可他之前在擂台上面对赵克的时候,他都被打蒙了!

他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可以这样应对呢?礼物一边信息的琢磨着以前的每个动作,一边清新不已,幸好他没有因为被一群打败,就躲在一边上春悲秋去。那样,岂不是就看不到这场比试了?

现在,在他的面前有这么一个完美的示范,给我一下子觉得,打败赵克,完成他的这个目标,近日可带了。

雷我正在兴奋着,被台下的许多地址都在兴奋着,但省委他们兴奋的原因的两个人,一双眼睛却都格外的冷静。

赵克的眸子嘿呦呦的,他手中的短道反射开来的光,都照不亮他眼睛最底里的东西。以前的眼光依旧蛋蛋的,他打得凶狠,但凶狠的只是他手中的剑,灵活矫健的只是他的身体和四肢,他的脸,放在一个正在品茶赏花的人脸上,也是不维和的。

这场比试究竟已经进行了多长时间,已经没有地址多在意了。擂台下的人们只觉得他们的一颗心都要受不住这样的负荷了。这样的鄙视,让他们不想错过哪怕一秒钟,但若是紧紧盯着看,便会紧张的连呼吸都忘掉。时间长忘记喘气,心跳自然会快起来。

他们这些看的人都受不了了,一台上的两个人怎么还是最开始的状态?如果说有哪里不同,那就是他们更兴奋了……简直不是人!

你台下渐渐的有的字憋不住,深深喘了一口气,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其实擂台上的鄙视,也已经渐渐接近尾声了。

台下的人们觉得,已经和赵克可以一直达到他们当中的一个人承受不了的时候,但台上的两个主角,他们心中却都是清楚的。不只是赵克清楚,以前也清楚,这场比试,如果没有什么意外,那说不定还可以再闭一会。但现在,那个意外来了。

以前手中的剑,已经开始忘赵克的脸上次了。赵克的公式也越发迅猛,他手中的短刀,几乎不是在靠近以前的脖子,执行砍头任务,就是在准备去执行这个任务的路上。

赵克另一只手中的匕首为辅,配合着他右手获着的短刀进攻,这会儿一直都是如此,但疫情却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他就是一个用固有的攻击习惯,先去麻痹对手,然后突然改变作战方式,让对手没办法反应,从而打败对方或者是杀死对方的人。

他自己很擅长的东西,难保别人不擅长。所以,疫情一直都在防着赵克的那把匕首,他看着已经达到忘我,但实际上离那个程度还远着。不知是赵克左手中的匕首,他身上到底有没有长着别的武器,以前也是持怀疑态度的。

以前应该庆幸他的这份详细,因为变故,就是这么来的。

右手持刀拦在疫情脖子的坐车,左手握避暑,封住疫情右面的退路,而后,从赵克的袖子里,竟然径直飞出两片宝宝的手指大小的刀片来。

拿刀片是真的亲薄,因为赵克之前只是将他握b手的那只手臂,亲亲的震了一下,两片刀片就跟离了弦的箭一样,看那方向,再也文章很不过的是对着他的眼睛。

此刻,赵克的一只手拿着刀,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意思就是如果他自己不抓住这两片小刀,如果一起自己不多,那他就硬生生的要挨下着两刀。

可是让一群多,他有这么多的过?昨天是刀,右边是匕首,他往那边多,都等于是在把自己的脖子网对手的刀刃上面送。可如果他要往后,他到底是一个人,还是太笨重了。他往后退的速度,有那两片小刀快吗?

舍不得,又不得,后也不得,那怎么办?答案,似乎就只剩下了一个——向前!

可这是直接对他下了杀手,哪他又有什么客气?在不反抗就要输了!除了到还是其次,这两天突然飞出来的小刀,恐怕不止是让他说,还要让他伤一只眼睛!

以前眼中很色尽显,手中带着翘的报价,笔直的刺了出去,找课竟然也不曾回房,就任由以情手中的剑也直直地靠近了他的眼睛!

不对!

擂台下,衣衫褴陡然真大了眼,他脑海中支闪现过了这两个字,一台上,所有的一切,就已经有了分晓。

有时候到,左手臂手,找个看起来好像是根本管不了她的那两片小刀,但就在那两片小刀飞到疫情的脸上,甚至已经割破了他一点皮肤的时候,那两天小刀的趣事家人儿子。

之前似乎要一万无钱的直直刺入疫情的眼睛,现在,他们却被前者他们的两根即系的,透明的,实在是不容易被发现,就算是离得那么紧得一起,以时间也真的是没看到的丝线,轻轻松松的车主了。

两片小刀没有威胁了,赵克手中的两样武器,也都还没有朝着一厅的脖子砍下去。他做的这样好的一个蒋毅清退无可退,只能进攻的杀局,他竟然自己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放弃了!

你是,赵克知道他那两片小刀不会真的伤到一起,可是一群不知道呀!他已经到最后关头了,如果不做出有效的攻击,这场比试就结束了,以他失败作为结束!

他只能用自己的兵刃去做出最后的反击……而不成出窍的保健,不一定是完全伤不到人的。配合上名台地址的力量,一把保健带着剑桥这项一个人柔嫩脆弱的眼睛,若是普通人,他是当场就被要了你。即便是名牌地址,这样可能会直接上到临海的伤势,也属于完全无法承受的那一种。

台下几乎所有地址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一三郎的脸色却突然白了。那直觉性的察觉到不对,但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根本来不及想到跟细节的不对,只是隐隐觉得这一切有问题!

在他连眨一下眼睛都来不及的时间里,你三郎看着擂台上查人间停止的画面,看到一群手中握着的剑,指着赵克的眼睛,他的事情很艰难的顺着那把还是他送出去的报价挪移,挪到尖尖的时候,他几乎有些不敢看了。

但是,在真正看到的时候,他整个人就有愣住了——因为,一清手中的剑,就跟赵克手中那两片根本没有伤到他的小道一样,只是停留在赵克的眼前,根本没有直接刺进他的眼睛。

野山佬美元松了一口气,可能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突然轻松下来。小胡锡调整过来,大脑也恢复了正常,你删了就迅速分析出来了他脑海中那个一直在想着的“不对”的原因。

想这想着,他便有些愤怒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八章

这评选擂台上的规矩,易清不可能不知道,赵恪也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现在,那会害的易清被重重惩罚的事,差一点点就发生了!

擂台上重伤到了弟子的惩罚,可不是轻轻略过的罚那么几个月的修炼资源。到如今,已经有过不止一个夫子座下的弟子,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那些弟子当中,有一个情节最严重的,而且认错的态度真的非常不好的,虽然很优秀,但还是被赶下了山,这辈子都不能再到东山府来修炼。而在荧珑界,这样的惩罚几乎就代表着注定的泯然众生,一生至少是再没有可能踏足修仙的道路了。

剩下的比那个好一点,但是,夫子的弟子还是不要再想继续当了,内院也别想要再待着了,到外院去,管着那些半筑基的师弟师妹们,先管上那么几十年,好好的把性子磨一磨再说。

这样的惩罚对于那些弟子来讲,几乎就等于是毁了他们。而以上列举的,还都是在东山府有着各种特权,身上总有光环的夫子们亲自教导的可以说是天才的那一类弟子。

他们都被罚的这样惨,易清这么一个没有任何头衔,甚至连普通平凡都算不上,她还是一个这两年虽然好一点,但第一次和第二次上东山府的时候,根本就是让众人惊掉大牙,巴不得她这个笑话赶紧滚下山的存在。

这世间很难找出什么完全公平的事情,至少,就像是易清,她跟那些夫子们的弟子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她要是在这评选擂台上伤了人,就不会有任何机会,除了被赶下山,就是被赶下山。

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易清即便是上了兴头,她也肯定会小心着的。哪怕是放不开手脚的输了这么一场比试,那也总比被赶下山好呀!

道理易清肯定清楚,但她还是差一点做出了这样的事,那当然也有她的原因,但是赵恪……

赵恪真的以为,他在擂台上构造的局面,他们这些台下的看客都是瞎子,看不出来吗?

他用一把短刀,一柄匕首,从开始跟易清斗到现在,慢慢的构建出这么一个无处可逃、无计可施的局,在最恰当的时候,用他那两片小刀,极为精准的刺激了易清一下。

是他先让易清有了对方已经开始拼命,完全不在意是否会真的伤到她的错觉,他故意的给了易清这种感觉,就是为了想要逼的易清跟他做同样的事情——在擂台上伤人,还是直接把兵刃对准对方的眼睛,这样可以一击致命,就算是不死,也会伤到灵台,伤到这种让夫子们都会束手无策的地方。

但是,赵恪很清楚他那两片小刀真的飞到了易清眼睛里面的后果,所以他留了个心眼,他那两片小刀是被丝线牵着的。他只需要骗的易清伤了他就好,自己做出那种事情,虽然说他是明台弟子们的大师兄,却也免不了为了这件事毁了前程。

夫子们从来没有什么规定,说是在评选的擂台上不允许带暗器。这是每年弟子们的考试,也是每一年弟子们的一个互相切磋学习的机会,条条框框太多的话,大家就都会被限制住。

在擂台上,除了不可以将对手伤至无可挽回这样的几条硬规矩之外,夫子们没有说过任何别的话。暗器可以带,只要你能装,带一个兵器库都没有关系。至于那暗器上面是不是别有玄机,那就更加不重要了。

所以,这一整场比试到现在,赵恪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任何的错处,让人完全挑不出毛病来,但那阴险的心思,却昭然若揭。

真是无耻!斗不过一个姑娘,自己不跑到一边羞愧,然后默默努力就算了,竟然是要想办法让对手犯下这样的大错,直接被赶走,那样,他就可以再保他几十年的头名了!

真是没有见过这样鼠目寸光、阴险恶毒、懒怠自私、损人不利己的人!还是这两年的头名呢!还是所有明台弟子的大师兄呢!他真庆幸自己还不是明台弟子!

易三郎在心里痛痛快快地骂了赵恪不知道多少声后,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像赵恪这样的人,难道还竟然有胆子大这么一个优点?怎么可能?

易清如果真的着了道,直接把那把剑捅到他眼睛里面去,就算这是赵恪所希望的,那伤势也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为了这么一个头名,受这样重的伤,赵恪不会连脑子都没有了!他肯定有防备,有后手,他只会把易清逼下山去,自己肯定不会有任何事!

真是太阴险了!真是太无耻了!

易三郎在心里再一次默默地骂过一波之后,又有些得意和庆幸——任凭他赵恪再怎么算计的多,易清不照样还是没中招?不仅没有中招,看现在擂台上的情况,怎么还有点怪异?

易清明明没有用剑伤到他,赵恪为什么会捂着眼睛,一副惶恐的样子?这也太喜欢演戏了!哪怕是对手不配合,自己也要兢兢业业地把这一幕给演完了?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易三郎在心里默默的损过一波赵恪了。只是,毒舌过之后,易三郎也着实有些不明白,台上赵恪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这些台下的人都看到了,易清的剑根本就没有刺进他的眼睛。赵恪这个当事人,眼睛长在他自己的身上,没有感觉到那种痛苦,他这么表演一番做什么?难道是中邪了?

和易三郎一起疑惑的人不是没有,世间总有厉害人物,像东山府这样聚集了整个荧珑界至少是在修炼上的最精英的一群人的地方,厉害人物更是扎堆走,遍地走。

赵恪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就在那么一瞬间的电光火石之后,有的人眨了眨眼,错过了这样一个瞬间,有的人没眨眼,却什么也没看明白,有的人心里,却是立刻反应的一清二楚。

远处的筑基弟子,对这擂台上的情况更是看得一清二楚。虽然说并不是所有的筑基弟子都比明台弟子聪明,可至少这些师兄师姐实力高,经历过的这种算计多,就算是再单纯的,眼睛也厉害些,对擂台上的情况看得更明白。

这些师兄师姐,对赵恪可不会有什么尊敬。就算是对雷鸣,他们的态度也是稀松平常。更不要说赵恪的身份,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就在夫子跟前的几个筑基弟子,没有一个没看明白。没想过就在夫子还有他们这一大堆筑基弟子的眼皮底下,争头名的最后一场比试中会发生这种事,几位师兄是实打实的震惊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们对赵恪的不屑和嘲讽都没有维持很久,反倒是对现在擂台上的情况,有了点好奇。

赵恪必定是不会那么傻的在发现对手根本没有接招之后还继续演下去,他现在这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易清,虽然有些可惜的是个修仙废材,但还真是一个令人欣赏的女子。她竟然硬生生的刹住了,这就已经足够令人意外。而现在看来,她对赵恪的算计,根本就是早有察觉。竟然不只是没有照着赵恪的算计走,反倒还是将计就计了一把!

只是,她是怎么将计就计的,竟然连他们这些师兄师姐都看不太明了。

既然远处看不明白,那就凑近了去看好了!一号擂台那里的比试,注定是无法比下去了,赵恪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这比试根本没法继续。

之前眼看着这两边就要互相杀一个你死我活,早就有筑基弟子迅速冲过去了。他们在这里,可不只是为了看着这些师弟师妹抽签的和帮他们摇签的。

如果易清和赵恪在那一瞬间过后都没什么事儿,那他们回去就是了。可如果真要是谁受伤了,他们就要上擂台看看到底罚谁。现在的情况是,长眼睛的都看到易清没有伤了赵恪,可看赵恪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所以他们还是要过去看看。

筑基弟子上了擂台,而且还不只是一个两个,就连夫子身边的几个都还很年轻……是的,在纳灵秘境里面,年轻就是最大的优势和天赋,越年轻的筑基弟子,就越是让人崇拜和敬畏,因为他们能够突破的希望就越大。那些快五百岁的筑基弟子,实在是很难让人敬仰的起来……那些年轻弟子都过来了,擂台上乌泱泱地站了一大堆,这场比试是怎么着都结束了。

到这个时候了,台下还有弟子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刚刚还杀得火光四溅,转眼就成这样了?

“怎……怎么回事?易清伤了赵师兄吗?”

“可能是吧,赵师兄不是捂着眼睛?”

“不对不对!我看到了!易清到最后收手了,他们谁都没伤到谁!”

“那秘境里的师兄师姐怎么会上台来?”

“……不知道……”

“先看看吧。”

……

弟子们终于反应过来之后,擂台下一片窃窃私语之声。擂台上,易清也早已经跟赵恪分开,她在收回剑之后,就已经退开到了一个很安全的距离,默默的看着几个师兄紧紧张张的去查看赵恪的眼睛。

让易清略微惊讶和放心的是,这些筑基弟子的态度。他们至少有一半,没有对易清以一个废物之身,伤到了明台弟子的头名的这件事情的愤怒。虽然现在的情况是一块石头差点碰碎了美玉,但他们还是只有少部分人,在看向她的时候,皱着眉头。

但也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有些不高兴而已,开口谴责这样的事情,还没有一个筑基弟子做出来——一旦张口说话,不是会让别人觉得他们那一双眼睛简直还不如长到脚底下去?长在脸上跟没长没两样!

谁都看到了易清根本没有伤到赵恪,她的剑已经碰到了赵恪的眼睛,但是许多明台弟子都看到了,伤到赵恪是根本没有的。就是不知道这赵恪在作什么妖,什么时候明台弟子也这么娇嫩了,被一把剑碰一下就要死要活了?

想到这里,之前很多在皱着眉头看易清的筑基弟子,有至少一半看向了赵恪,实在是不能理解他现在的样子。

到这一号擂台上来的筑基弟子,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男弟子,台上这么多人,师姐只有两个。让易清受宠若惊的,两个不用再穿规定服饰,打扮得简直是美若天仙的师姐,竟然都是走到她跟前,给她检查起了眼睛。见她只是被削了两根睫毛,内眼角有细微的一点划伤,略微有些影响美感后,才放心的不再多管她,一门心思的等着看检查赵恪的眼睛的几个男弟子,到底能查出什么结果来了。

“呵……真是……”

易清很淡定的等待着,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好奇。没过多久,她就看到凑在赵恪身边的几个男弟子,当中有一个容貌气质最是上佳的,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的笑声,出现在这种时候,应该铁定是对赵恪的嘲笑了。但是听他笑起来,却没有人觉得那会是一声嘲笑。

他就那么笑着,转过头来看了易清一眼,看那眼光,好像是对易清很是有些兴趣。不过很快,他的视线就转开了,跟几个与他一起过来的弟子离开。

那两位看过易清眼睛的师姐立刻跟上,很是悦耳的声音带着静静的柔意,也不知道是那两位师姐当中的哪一个问了一句:“安五师兄,那弟子是怎么回事呀?”

他们很快走远了,那位安五师兄到底有没有回答,易清也没听见。但是,还留在擂台上的这些筑基弟子,也很快都知道了赵恪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一位师兄看过了赵恪的眼睛之后,走到易清面前,瞄了眼她腰间的剑,连取个样都懒得,只是问了易清一句:“师妹的剑上黏着一块雪精胶吧。”

雪精胶,上好的白色颜料的原料,都不用过多的再处理,只要经过一两道工序,就可以拿到山下,进皇宫都有资格。

易清的剑上的确是粘着一块雪精胶,这也是她之前能够让雷悟袖子上的黑色花纹消失的原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九章

易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承认她的确是在她的兵刃上面动了点心思。

她的神色依旧淡泊,不解释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也不疑惑赵恪现在的模样,更加不畏惧这站了满擂台的筑基弟子。

那淡冷的样子,总令人觉得有一份了然在。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让那个来问了她这么一句话的筑基弟子惊叹之余,心里隐隐的有一点发怵。

这易家人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赵恪的年岁是她的双倍多,现在跟这样一个小女子对上,简直是败的不能看了!

这擂台上的比试,规矩没有那么多。易清把自己的兵刃再处理一下,像这样的事,虽然肯定不会有多少弟子在自己的兵器上贴一块雪精胶,可根本就没有违规。

那个筑基弟子也就是过来问了一声,问完,连易清腰上的剑都没有拿起来看看,回头很是瞧不起的又看了看到这会儿才好像在慢慢回神的赵恪,跟围在赵恪身边的那几个师兄弟使了个眼色,就又走开了。

看过了赵恪的眼睛的那几个筑基弟子,看来看去没看出什么很严重的伤势来,最后都有些无语。将赵恪的心思揣摩出了个来龙去脉之后,这些师兄更是无语了。

他们一个两个的纷纷好奇地观察了下易清,最后,有那么一个说了一下结束语,也就是两句赵克病没事,眼睛一点毛病都没有,就是被雪津交给冰了一下,短时间的不是肯定会有,但若是什么大的问题,那雪津交连一点小的伤口都无法造成,所以,鬼知道赵可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大……当然,这句话是不可能讲出口的。

说完了结束语,这些住系弟子就有走下来了一台,把决定权交给了以前和赵克……意思就是,这场比试只是突然的一下打得太凶了,找个又做出了衣服受伤的样子,他们这些师兄也都被唬到了,所以鄙视台暂停下来。

现在,这点小意外被解决了。目前的情况是一千还没有书,而赵克,姑且也算他没有书吧。既然两边都没说,那自然依旧是要分出一个胜负来的。所以,继续比吧。只要赵克脸皮够厚,那就继续比吧。

本来都以为这场比试肯定是要结束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发展,擂台下的弟子们又留守了精神,准备继续观看。不少筑基弟子,也都对这场比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也没有走多远,有一部分甚至就直接在擂台下认真看了起来。

台上终于没有闲杂人等了,以前看着一边眼睛还有些不自然,连带着半边脸都有些不自然的召开,开口道:“执行真是好胆色。”

居然敢那么逼他!

以前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他在跟赵克必过了一场之后,他每次看见这个男子,对方总是有一种已经想到办法怎样对付他的模样。他当时还心中惴惴,天下聪明人太多,眼前的赵克一定不蠢,讲出来对付他的方法,说不定会很难招架。结果……

他以为赵克肯定是有什么的牌没有用出来,他以为赵克之前跟他的那场地势说不定就试试探,他以为赵克是看出来了他的路数,我已经有很大的信心可治了,他以为……他怎么也没想到,许家调教出来这么厉害的工具,你着急竟然是打算用唐门做到在擂台上赢他!

找个有真本事等他斗,输了赢了,她都从他身上学了东西。一点点对对手的种种,他是肯定会给他的。

以前所说的种种,就是以后他们再次碰到的时候,他可以赢得稍微还慢一点,柔和一点。但是现在,请没那个想法了,等他再厉害些,他要在擂台上达到赵克颜面全是!

这男人,他不用真本事跟他好好的比,在这擂台上跟他耍心眼!而且,一上来就这么猛,直接是要断他所有的路牙!他们以前没有什么仇怨吧?至于他赵克一上场就骗他重伤他,然后被赶下山?

这种人……他今天就让他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最多就是经历传奇一点的小姑娘?现在,他是不是也清楚自己有多可笑了!

赵克几乎是从b是刚开始没多久,就开始将他整个身体房的密不透风,只留下他的一颗头颅,留下他的一张脸……他早就想要把他的剑往自己的脸上引。

那时候一起还真的不接,想着这是不是陷阱,想着赵克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她想了很多,但却没有看出来赵克的真正心思。

一直是到后来,你会贯穿全场鄙视,上课都不讲自己的脸,部将自己的头放在心上,他的公式越发紧凑,b的他只能把剑网他的脸上招呼。

别人的弱点,自己找出来的,经过1100遍确认,说不定都是假的。原谅自己送上来的,那几乎八成是假的。因为它自己,就这么送过很多次弱点的人。

以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的,而一旦察觉了,许多事情就更容易看出来。赵克的确是在由着他攻击她的眼睛,至于那是为什么,以前从来都是个愿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的人,不好意思,他很快就看出来了。

看出来之后,事情就简单了。以前有了防备,就开始寻思着怎么将计就计。

找个是要逼的他伤他,但是为了他这么个废物,真的让自己上的无可挽回,找个怕就真的是个脑残了。所以,他一定还有补救的方法。只是,她这位有点色的师兄,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名叫意外的两个字吗?

既然他不知道,所以才这么有大量,那他就让他知道了。你确实不敢伤了他,但让他记住另外这两个字,还是可以的。

雪津交,这是在常年冰雪覆盖的极寒之地高官的一种树木上渗透出来的一种树胶。在那么冷的地方存在着,雪津交如果魏晨经过处理工序的话,其实是极寒的一样东西。

之前没雾没有发现,第一是因为他的粗神经,第二也是因为一千只是奖学金交轻轻的点在了他的衣袖上。虽然休息已经不在乎春夏秋冬的温度,可是东山福利你只能的服饰,冬天的还是要比夏天的衣衫厚重多了。雪津交虽然是冰寒之物,但那么一点点连粉末都算不上的东西,就能直接渗透他们身上的衣物,冰冷的让想跟他斗的激烈的礼物都发现了的话,那恐怕也没有人敢用这个来当颜料了。打出来的话,看着就够冷了。这是画的春暖花开,谁能身临其境?

从雪津交上面斗下来的一点细末,不会让人从衣服外面感觉到冷。可是,我站在兵器上的那比指头度都要大的一块,直接贴在他赵克的眼睛上,会怎么样呢?

那种极寒之地刺骨的冰凉,会通过她柔嫩的眼睛,直直地向是刀子一样次到他的脑子里面去。虽然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是那种感觉,就不会让人在愿意体验第二次。

赵克他肯定是防着的,让他也不想一想,他万一没房住呢?他不想,他就让他知道那种后果!

结果也没有让一群失望,我可真的是有点色,却又没胆色的人。雪津胶贴到他的眼睛上,以前本来还以为他带一下就会反应过来,结果谁知道,找个比他想象的还没有用,竟然直接捂着眼睛退开了,还把正事闹的这么大!

他都要来针头名了,要是把第一名留给这样的人,还要叫这样的人师兄,以前自己都会呕死。所以……

“如果师兄无事了,还请继续赐教。”

以前又把收回到腰间的剑拿了起来,第二次行了你,然后在一旁默默等待着赵克的回应,或者是足够多的准备时间过去。

这女子的声音和神奇,真的是令人觉得一颗心都要翘起来了。她更鄙视开始的时候一样,跟他们比事的时候一样,跟什么时候都一样,就是跟那一个瞬间不一样。

在他逼的他只能出剑伤人的时候,以前的眼睛里面,血光都出来了。当时他的眼中,绝对是不照着他的眼睛把它通过对传,他就不信一的意思。

那一眼,就那么一夜,他立刻就行了。如果他不信,如果他在清醒一点,就算是她知道她的算计没有成功,就算是他这一场比试会书,就算是有再多糟糕的后果,至少……他不会像是才那样失态。

他当然是有准备的,很充足的准备。就算是一群那一件真的照着他的眼睛痛进来了,他也有把握自己会没事。但是……

不知道一听得见见上面到底有什么,那极为冰凉的东西挨到他的眼睛上面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整只眼睛都结冰了,瞬间被冻死了。而且被冻住的还不止是眼睛,那种冰冷的感觉,顺着他的血肉,希望他的头颅里面钻。所经之地,细小血管全部都被冻得裂开,血液被冻成不规则的形状,那谢谢长长的,似乎要比一群手中的兵器还要尖锐的冰棱冰刺,整个直接破坏到他的脑子。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真的是让他无法忍受。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灵魂都出窍了,真的觉得要死了,觉得他做了多少准备都没有用的玩大了!

他很艰难的才平静下来,平静下来之后就发现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是擂台下的很多例子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那些地址他也没怎么在意过,他在意的许家人,还有比他更厉害的那些主机地址们,还有更多他想要结交,有价值被结交的那些地址们,他们一点是现在没有看出来,也总会知道今天擂台上的情况是怎样的。

而就在他觉得自己的脸面真的已经挂不住了的时候,就在他整个左边眼睛还冰凉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半睁着还是闭着的时候,他面前的这个对手,一个废物,一个女子,哪怕是按照名牌地址的寿命上,甚至还是一个少女,淡淡得跟他说,说他真是好胆色。

赵克就算是脑子转得再慢,这会儿也应该知道他被一清算姐了,狠狠地将计就计了一把。

天天以清表现的没有任何成就感,他那一句说他好胆色的话,其中甚至没有任何嘲讽,赵克方式,他甚至听到了对方的真心,易清真觉得他胆子大。反正因为是如此,找个觉得一口血都呕到了自己的嘴里,要不是他控制着,估计就喷出来了。

赵克整张阴柔的脸有些扭曲,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恨意还是你那一口血。反正已经没有管,时间等够了,他举起件,二话不说,又攻了上去。

要可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状态比试?短片可他都撑不住。难道跟一清的兵器格了两下,差点远远退开,大概是一辈子脸色都没有那么难看过的一句话也不说,我下了擂台。

把匣子拿到了!心头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不过很快,他又叹了口气。同名是哪了,宝贝也拿了,可是愁也结了!

那谈下,赵克此刻最想要的应该就是一个人躲得远远的先去平静一下,但是他忘了,他的主子们都在台下呢!

谢谢佳、只是尽,还有两个被巡视家带的也跟一起慢慢收了起来的,在北海主导地位也都不低的许家人,颜色也估计就没那么难看过。

赵克在擂台上的这一出,简直丢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脸,连他们许家人的都丢干净了!那些主机的师兄师姐走过他们的时候,朝他们看过来的那些眼光,简直令人无地自容。别人都还算了,主要是博假人!都不用说什么,走过来桥两眼,真的就让人……

好客最后是跟许家人一起走的,你家那几个人现在也没连面对易清。许多人都没看明白的事情,并不代表没发生过!

其实最好的解决方法,还是让赵克得一青道个歉。但是现在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家人最后还想要挽回一下脸面呢!所以,几遍是有道歉这种事情,也是他们私底下进行。

你家人浩浩荡荡的一大群走了,以前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走下擂台,径直去了夫子那里——你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章

大约没有结丹修士会沦落到给一个废物发奖的地步,看完了最后的一场比试,夫子就首先离开了。留在奖品旁边,把那个最大的匣子给了易清的,是那位安五师兄。

今年的头名是易清,第二名是赵恪,第三名是雷悟。易清是和雷悟一起过去的,两个人各自拿好了奖品,又听那位安五师兄说了两句鼓励的场面话,便又一起离开。至于最后留下来的那个孤零零的匣子,那个第二名的奖励,自然也会有人拿给这时候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赵恪。

雷悟的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松不开,但他是个通透的人,看得很开。尤其是在看过了一场比试之后,之前那么没有面子的输掉的羞愤,这时候早已经平息的差不多了。

易清败了赵恪,用的是真本事,雷悟也不屑做一个用人家废物的头衔来给自己找心理安慰的懦夫。摸着手中的匣子,他倒是主动跟易清搭了一句话,一声师姐,也叫的服服气气。

“师姐真的是好身手,明年擂台上再遇见,还请师姐不吝赐教。”

“过奖。”

和赵恪比起来,雷悟就要顺眼多了。人家主动来交好,易清也做了回应。

今年东山府的评选,到这里就算是彻底结束了。这块评选场地上的弟子们,渐渐的也都退的一干二净。易清和宝儿他们,夹杂在人流中,很快也离开了这里。在傅长桓的喋喋不休之中,回到了鸣幽阁。

在富偿还的心中,以前本来就是恩人。虽然说以前只是帮他买了一本书,但那本书对他造成的影响太大了。打的就算是他再没良心,现在再给一句还回去一本书,或者是把当时一起帮他买书的钱多好几倍还回去,也还是会觉得亏心。

他是个心思简单的人,肚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知道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以前如果并不需要他的帮助,他有暂时没必要去别的地方的话,那他就在他身边待着,看看什么时候能帮到他就帮一把。

结果,这一带,他还就乐呵呵地跟一三郎和宝儿做起了朋友。补偿还觉得这两个人很合他的眼缘,虽然他们怎么看都不是同样的人。他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可第三郎和宝儿,却是一个第一个活得细致谨慎的人。可有的时候,不一定是要性格相同才能做得了朋友,性格互补,也是很容易走到一块的。

富强还在东山附上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他在山下,除了他眼中的伯乐,大良那一位早就撂挑子不干,如今依然不知道去了何处的摄政王州府之外,也在没有任何牵挂。跟保安和一三郎熟了起来后,这两人细致周全的性格,到时让他觉得安心的仿佛是找到了新的家人一般。

富强还对已经很敬重,很感激,却没有像是对一三姥和宝儿那样的亲近喜爱,尽管已经在他们三个人面前,要比在别人跟前和气多了,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容易让人亲近的起来的人。

富强还听宝儿的话,改名有个里面闹腾一些,却也是从未敢过份过。也还是直到今天,看到一群在擂台上的表现,他才被兴奋和崇拜冲散了一点拘束,胆子大的撞了上去,嘴巴里面只让让着她的想法——他是真的想拜师,让一清教教他怎么打架!他这是痴迷于这些武器了!

早就被负责人看见了眼中,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成为东山佛弟子之中最最忠贵、特权最多的否则门坐下的弟弟的付偿还,要是真的败了一个废物卫视,那怕是老天爷都不允许!

就从评选场地回到名优格的这一路上,已经实在是已经被这个话篓子炒到无奈了。不过,在无奈,不该答应的事情还是不能答应。

别说他交不了什么,伸手这种东西,又不是被谁一下子点透了,然后就整个大彻大悟,突飞猛进的,那是需要长时间练的。偿还练得多了,不用任何人交,他的身手自然会越来越好。除此之外,就算是一群有那个一下子点头别人的能力,他也没时间呀!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一月多了,他要赶紧准备着下山了!

换成是前几年,以前这时候已经走了小一个月。但以后,为了挣排名,他怕是一定要把他外出历练的时间缩短一个月了。

丝毫也不枯燥寂寞的回到了你有个之后,以前在三个人面前打开了他领到的奖品,这三人也是毫不见外的三颗头凑上来看。

“真的是……做这么大的盒子干什么……”补偿还一边凑过来看霞子里面的东西,一边在看清楚了之后依旧忍不住地在嘀咕。

不过,确实应该嘀咕一下的——这么大的一个匣子,一头那两个小小的药瓶,比例实在是有些不协调。

已经把你头那两个药品其中之一取了出来,打开了绿色的塞子。一瞬间,你有格里的是个人,就感觉鼻子痒痒的。

“珍贵的就是这点气味……”比以前更快的,以三郎立刻伸出手把塞子又塞了上去,“哪里能这么浪费?”

以三王正说着,白就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打完就说:“果真是极好的严体蛋。”

那塞子刚刚被拔开,药品里面的气味能散发出来多少?以前他们几个人彼此都没有闻到味道,就已经感觉有些发痒了。在一三郎塞住了两瓶之后,那一九流在空气中的一点淡淡的无法形容的味道,通过一斤他们几个人的鼻子咱进身体,瞬间,那种痒痒的感觉,就蔓延到了全身。

严提单,就是要这样让人越养越好。闻了什么感觉都没有,马八成是父子练出了费丹。

把这两瓶丹药都检查了一遍之后,以前有江霞子和了起来。今天他拿到的多一份头名奖励,就是很典型的,十年差不多有五年都是的有助于连体的丹药。

恭喜是很好的,可是一千用不着,用了还说不定有坏处呢!

把匣子合起来,以前也并不将其收起,反倒是直接放到了宝儿的手里,很放心的到:“我马上就要走了,怕是等不到许家人。等他们来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是好当然是要的,可是姿态也不能太低了。这是他第一年透明的奖励,今年这个奖励怎么换出去的,以后就可以照着来了。所以这第一年,姿态势必不能低了。幸好也是有着课桌了一下,许家人的姿态也搞不起来……正愁瞌睡没枕头,找出就这么送了一个上来,疫情也是高兴的很。

“小姐,这可是夫子的丹药,真的要还出去吗?”宝儿知道易清跟许家人保持这么一个和平交易的关系很有必要,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他不知道已经身体的问题,只觉得为了要抓住许家,以前只能把这好不容易赢来的负责的单要换出去。

如果不换,品牌就这样丢了每年八成都是他们随家人的两瓶丹药,换成是谁,谁都不会高兴!

宝儿一句话问完,自己就没想着一亲会回答。没有格里面没人说话,大家都是清楚的。就是我常怀,他脑子简单是简单了点,可这样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他要是看不懂,百合衣衫褴估计也懒得跟他来往了。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最后还是疫情又开口:“行了,我上去收拾一下,这就要走了。你们也赶紧去该去的地方,抓紧拂尘吧。”

说完,以前利索的上了楼,留下剩下的三个人,脸上都是有些无奈,带着些心疼和同情。

整个东山府,怕是找不出来几个像已经这样勤奋的人了。即便就是他们三个人,已经够刻苦的了吧,但比起一清,他们自己都觉得有些惭愧。以前已经把修炼这件事情抓紧的整个人完全没有任何休息放松的时间了,似乎他的生活,除了修炼,就是修炼,没有任何可以做的别的事情。偏偏……

看着桌子上的大霞子,宝儿整个人都有些低落。他为什么进步那么快?除了他在一群这里学到的心静,就是他还是在一群这里学到的勤奋。

他在东山服务,在这样安逸平静的地方,不是没有因为浮沉的枯燥而且带的时候,但他从来都没有真的偷懒过。因为,一旦有了偷懒的念头,他几乎是瞬间就会想起已经在他偷懒的时候,可能正在山下某一处地方,191课也不放松的在锻炼着自己的身手,在寻找着修炼用的灵宝,在……

总之,他一直是很忙很忙很忙的。一想到一千一年到头就回来那么几天,现在他要真排名,我还是好一些。一想到一起那张明明年岁跟她差不多,却大漠的似乎已经什么事情都不算事情的脸,白痴觉得自己臆想偷懒,屁股下面就像坐了钉板一样,万般难熬。

因为这个,他很是刻苦,再加上,他可能真的有些休闲的天赋,桐城速度竟然是一日千里。否则因为这个越来越喜欢他,越来越看重他,那些是兄弟姐妹们也越来越近着他,越来越讨好她,但每当想起一天,他心里总是有些不是滋味。

希望他总有一日能够看明白吧?如果就真的这样挣扎一辈子,最后渐渐的绝望下去,那让他们这些人怎么忍心看着?

越想一颗心变越是沉重,宝儿揉了揉还是有些微微发痒的鼻子,舒了一口气之后,一边保住了桌子上的大霞子,准备顺便先收拾到哪里,一边尽量地用很松快的声音道:“哼哼,小姐也真是太心大了!赶明儿这下子被我抱走了,看他哪里哭去?”

富强黄河一三郎个字看他一眼,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一群眨眼间的功夫,竟然又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了。

易清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里面也不知道放了多少空盒子,准备出去装满。还刚才说的话,他也是一个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

换了别人,可能一定要把自己的这些宝贝亲自收拾好了再说,多半不会像一群这样,直接丢给身边的人帮忙处理。

他这样的做法,的确是看起来有点心大,但已经其实想的很简单——现在坍塌一两件宝贝,总比以后直接贪他命的好吧!

以前没有对白的那句话多做什么评论,写了他一眼,脱了托身后的包袱,跟几个人又说了一声,便出了门。

“诶诶诶,小姐,等等呀!”bye手脚麻利的一边把那匣子收拾了起来,一边叫个不停。

尽管已经都熟了起来,但不管是宝儿还是一三郎或者是付偿还,都实在是还有些没法适应以前者潇潇洒洒的告别。他这一走就是一年,拨到评选的时候,是死也不会回来的。在走之前,他都不跟他们多说两句吗!

事实表明,以前就是不准备跟他们多说两句了,甚至再把而他们三个人都跟着他出了门之后,还不准备让他们送。

“停!就在这里呆着,不用上!我一个人悄悄就走掉了,带上你们三个,下山说不定都有人跟着,还得让我费尽帅……”

很是嫌弃地说了两句后,以前就在宝儿他们三个人万分受伤的眼光之中,毫无心理负担的走了。

“艾呀!我就说忘了什么事情!”以前的人影已经不见了,白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应该让小姐等咱们一起去看一看到底赢了多少东西的!哎呀我去春雨追……”

“算了!你能追得上他才怪!”简报而拔腿就要追上去,叶三郎和付偿还同时扯住了他。

宝儿很是失落,但是想到今年评选上的那个有关于以前可不可以拿到前三名奖励的赌局,他又没开眼笑了。无他,今年他们三个人,可是在那个杜绝上面饮得盆满钵满。

他们三个人都毫不犹豫地压了一千,并且还压了不少。哪块药膏上天的赔率,实在是让人现在想一想就心里欢喜。

已经下了山的一清,到了山下才记起来你想的时候他好像还参加了一个赌局,让宝儿压了他。不过现在,他一部回头路都不想走,跑下那个赌局,不去想东山附上因为他的头名儿伸出的风浪,也懒得管任何大的小的新闻八卦,一门心思地冲向了平台地址历练的那块区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一章

易清的生活很单调,在别人,甚至也包括宝儿他们几个人的眼中看来,简直无聊加没有奔头到了极致。

这样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至少不欢快。而难熬的日子,肯定是度日如年,每分每秒都不容易流逝。

但其实没人知道,生活虽然枯燥,可是因为难得的平静,易清倒是真的觉得欢欣。她一年又一年重复着一样的生活,时光简直快到让易清真正体会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些词语的含义。

什么事情,有一就有二。赵在意清第一次参加真排名的鄙视的时候没有打败他,大约是就此留下了心理阴影,已经第二次去奖牌您的时候,照样是碰到了他,但胜利来得十分轻松,轻松的一天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那一年,以前自然是又拿到了头名。然后就一直到现在,时间过去了好几年,以前每一年都会让都相符的这些地址吗麻木一下。麻木过后,顺带又气又羞愧的抓心挠肝。

以前用废物知识,做到了之前的雷鸣,还有很多很多活在地址你们的口中的传奇的师兄师姐们才能做到的事情——霸占头里!

以前到底是个女子,他在擂台上的风格,终归是没有那么狂野彪悍的。他还会给他的对手留一点面子,这就让人有一点错觉,似乎他并没有那么可怕。所以在面对一群的时候,认输的弟子还是很少的。不过几年过去,终归还是渐渐有了不到一起就没有斗志的弟子,想来以后,这样的地址会越来越多的。

这些事情,这样的现象,换成是任何一个不想腐的例子做到,别人都会满眼星星的去崇拜这样一位头你地址。但天天,做到这些的是一七。不要说是很多地址觉得自己的一张燕生疼,就是负责们,他们教出来的例子在擂台上每一个废物完虐,一张脸也略略有些发烧。

得亏一千现在很是炙手可热,许家河伯家一天到晚想着的就是怎么才能把他拉到自家的队伍里面来,没有这两家人的话,以前这一点儿也不守本分的废物,估计早就有麻烦找上门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并非全部都是礼物那样可爱的人。以前打败了他,年年要打败他,他反倒是越挫越勇,每一年就盼着跟一起的那一场比试。

很多人失败了,是绝对不会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的。他们只会去怪别人,鬼让他们失败的人,然后在报复和找他吧这样的事情上,消耗大部分的心力。

已经总会在他们年比试的时候,碰上那么几个自尊心强,甜甜又把力气是错了地方的人。别的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都不算了,当前就有一个在每次鄙视的时候,恨不得用它阴森森的眼光直接将他剁成肉沫的弟子——赵克。

赵克丢掉了头名,当初还在擂台上那么算计了易清一把,没上几成功,反倒是丢了自己和徐家人的脸面。他在许家的地位,似乎是因为这件事情一落千丈。如果不是他的身手还有些价值,恐怕他早就已经离开东山付了。

赵克的生活因为那么一场比试而天翻地覆,也难怪他要用恨不得杀掉疫情的眼光去看她了。但是,一千除了在心里的一起层层防备的同时,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辜——这关他什么事情呢?赵克跟他非亲非故的,他总不能为了对方不去抢头零八?他能抢到是他的本事,赵克不去怪定规则的人,我去怪他自己,老是有那样让人实在不舒服的阴沉眼光臭他干什么?

几点是他看得透着点人心,沥青每每想起赵克,还有那些跟赵克类似的地址的时候,还是觉得实在无奈。

不过幸好,他有事报的实力,并且还有让更厉害的人青睐的价值。就算是没这些,以前也能不要脸的去借一下身边人的势——说起一个废物身边的那个天才传来,东山府的弟子们更是一口血等在喉咙口,上不上,下不下,别的实在是难受!

以前当初是在六七岁的时候灵动的,他也是在东山福折腾了十几年,才到浮尘阶段的九卿,然后下了山。以前这样的浮尘速度,当时惊瞎了一众人的呀。而叶三郎的浮尘速度,甚至还比以前更快一点,快到简直要突破天气了!

以三郎从他灵动回到东山服务到现在,满打满算,最多也就是个十年光阴,可他如今已经到了有名的极限,夫子说他随时随口可以突破九七,有一件好的灵宝,或者是一个巧妙的契机,突破绝对不是问题。

不是都说浮尘阶段,很优秀的弟子至少也都是三十你才能卖过去吗?为什么现在,在一个废物的身边,这个常识被一次又一次的打破?

已经逆天也就算了,第三姥马不停蹄地跟上。一家人雪漫有问题也就算了,白更是不甘示弱……

白如今也是六名,虽然说还没到可以轻松突破九千的时候,但下来也就是在等三两年在功夫,可能还登不上。

而易清身边能够聚拢像宝儿这样的女子,之所以让别人羡慕嫉妒恨,除了宝儿本身就够优秀之外,还有负责对他的喜爱。

她温温秀秀,本来就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样子。再加上会做事,聪明又从来不会用到错误的方向,行政,可苦,有天赋……如果易清是长辈的话,这样的小辈,也会让他打心底里喜欢,并且觉得可以在陪一下的。

在现在阳谁的所有地址当中,没人不知道,宝儿是最得宠的一个小师妹。杨否则对他,甚至已经不像是师傅了,有种对女儿的感觉。教导十分尽心,交的东西也从修炼,渐渐的蔓延到了为人处事这些方面。

以前也是能够感受到这个的,因为宝儿这几年来见见得出手阔绰的很,他甚至可以毫不在意的亲手送出那么一两瓶负责炼制的丹药。

以三郎绝对是拔尖的浮尘速度,让他迅速被更多的人注意到了。羊水当然不让地抢下了他,也没有任何人干部吗。

现在连子乡风都没有了,当年的滋味院,也早已不复存在。想借的三个大中吗,一个覆灭了,一个在大小两位下夫子庙出事之后,也再没有像金融界伸手。所以,如今在这东山服务,真的是林中的杨随,完全一人独大。

好地址都是他的,宝儿,以三郎,还有副偿还。

付偿还根本就没有系统的练过题,完全只靠着一本书和在军队里面的一些见闻历练就等了半筑基,然后还灵动了的人,真的是有些天赋的。付偿还的浮尘速度,没有比宝儿和一三浪慢多少,如今也是六名。

这样三个即便是在父子的地址们当中也算是拔尖的人物,对谁都是淡淡的,谁的讨好都不接,也没听他们跟谁有很好的交情。一年到头,除了修炼,就是修炼,似乎只有在一千回来的那一个多月,才能在大众面前看到他们。

这让人怎么可能不生气?怎么着?老天也是觉得让一群成了个废物有些亏待她,然后给他的身边丢了一群天才,并且个个都喜欢他,哪一个都能成他的倚仗,让所有人都半分不敢看清她吗?

是不是这样的?在疫情又一次毫无悬念的拿到了头名之后,擂台下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渴望会出现什么反转的地址呢,看看在最靠近擂台的地方,那一堆寻常地址别说是要上前去讨好结交,一年到头根本都看不到他们几下人影的弟子,简直快要无奈问苍天了。

以前看的出来了一台下地址们眼中的那种悲愤,看看擂台下他越来越大的后援团,信息一下,她自己觉得也有点好笑了。

现在这个情况,算不算是一点反差萌?

这两年眼爸爸等着他回来的人越来越多了,不上相礼物还有许世嘉这样的,白他们三个人当中,也有新增加了一个成员——芳村,那位好大夫。

在山下的文艺结束之后,方寸到底还是八一斤的话听到了心里。在知道银龙戒指是一个附属的小世界后,大约银龙杰没有人不想去长健大陆闯一闯。而且,修炼下去有与强的实力,浴场的寿命,举高的眼镜,巨大的世界,这所有的一切,怎么不令人向往?几点方寸已经因为多年无法灵动而心灰意冷,只想着下山去做一个大夫,他那颗心还是被一群的两句话随随便便就又撩拨的想起了火焰。

山小,房价的家族已经换人了,房产应为执意要去回忆区,早就被方家赶了出去。瘟疫结束之后,他做了快十年的穷苦友谊,就是想要寻找那个灵动的契机。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幸运的灵动了。然后,马不停蹄地就奔来了上介绍。

在芳村上山的那一年,他捡到了一千的时候,还在开玩笑,说真的是没想到这么几年就灵动了,他本来还以为要五十一百年呢!

房产这个人,瞧这是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但一颗心怕是坚定的很。心里的火苗再次上出来之后,背1100顿鸡汤灌的竟然一直都没有任何犹豫怀疑,就这样在银龙借历练了小十年。

上天会厚待这样的人的,果不其然,他中有上山的一天!

只不过,想要加入一千身边那个天才团,防城还是没有做好准备。不知多少弟子用一双双麻木的眼睛在看他,想打量一下疫情身边心多出来的这个天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在这些眼光之下,他真的压力山大!

压力推出人的动力,房主上山短短的时间,浮沉的速度还看不出来,但他修炼也是顺顺利利。似乎哪天也是公平的,在灵动这个门槛上受了太多折磨的人,一旦突破,福彩就是一马平川。

身边有这么一个天才团,他自己也不是很没用,有那么多的一张在,以前虽然很清楚自己已经让很多人不高兴了,但他还是很轻松的吊着许家,安安心心地过他的日子。

方寸上山,带来了银龙姐很多新鲜的消息。打量现在真的已经可以算是不存在了,尽管是被在非常狠的打压着,但零二公子着实是个人才,邻家一九风风火火,并且还真的渐渐心声了起来,某样他,人家是发誓要补上一家银龙三大家的这个空缺……

新鲜事很多,只不过,想想是普通人的世界。在上届山上呆的久了,那你是胡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世界。这些事情,停就停了,但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国家完了,一个家族完了,旁人根本就不会关心。

已经埋头找林宝,日子非常枯燥的修炼。他是如此,东山府上别的地址,日子也没见的花样多到哪里去,他们甚至连能讨论的新鲜话题都不怎么多。

张建大陆之乡风的事情,在银龙件,早已经是风平浪静了,弟子们一个个的都不再谈起。毕竟,战舰大陆杯金融界,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张建大陆的休息,现在估计还在到处抓子萧峰的余孽,整个大陆估计还要因为这么一个大东门的负面风云涌动很多年,但那都跟银龙剑没有关系。这个小世界,可能是因为前些年大事儿一件又一件连着发生的太多了,最近的这几年,简直平静的不行。

以前上山,转眼就是十年,转眼又在事五年。他日子平静,心也平静,如果没有许家河伯家人无休止的拉拢的话,他可能会觉得生活真的很美好。

每年外出历练的时候,因为他实力放在那里,没有几个人有那个胆子,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赶来等他一起走。所以,以前每年大部分的时间是清静的,但是他总要回山,每年总要去评选,总要去拿他的头名,然后就总是免不了要被翻一番。

今年照就是如此,擂台上,以前还没有赢,擂台下面已经有人十分显眼的大红想喝了起来。尽管过了这么多年,别的地址对于已经把战头名这件事情,还是想起来就沉默的。像离散工资那样开心的,真的是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二章

身为林二公子唯一的弟弟,林三公子的生活,从来都是被安排的惬意安逸。因为日子过得松快,人没有压力,自然才会有功夫去追求他们想要的,其实并不是那么打紧的东西。

易清可以很要脸的说自己是个美人,因为长得漂亮,以后说不定能够靠外貌占到便宜,但是也有很大的可能,靠外貌吸引到麻烦。

林三公子前些年已经下山了,他没有像方寸那样刻苦坚决,可能也没有方寸的天赋,所以自然没有灵动。所以,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回来?

虽然是个半筑基,但只要零三公子付得起费用,他就可以在东山附长长久久的待下去。

很多人不知道零三公子回山的原因,即便是他回来之后,格外的推崇一起,每年一千回来的时候,名优格就他跑得最亲,以清鄙视的擂台下就他叫唤的最大声……尽管如此,也没人觉得零三公子是为了一群回来的。

只有他的兄长,他哪知道一切,至少是林家的一切的胸罩,无奈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因为他知道,他弟弟还真的就是因为一清才死活要上山的。

零二公子的确是人才,但是邻家不可能个个都像他一样。他的确还有几个兄弟也都不是平庸之辈,但是那些兄弟,他一个也不喜欢。他只想栽培自己的这个亲弟弟,但是有的时候,可能是真的有人力做不到的事情。

就在他的弟弟在擂台下给一青椒好的时候,零二公子也在那里,观摩这一清的身手,却完全没有管零三公子。

零二公子觉得很累,他是想把林家发展的好好的,然后他去上街修炼,当家族的顶梁柱,把银龙届林家的一切,都交给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管着。

他把一切都打算的很好很清楚,并且一直在为自己的目标不懈努力。他比他这个兄弟也没有大上多少岁,却做了不知道比他多多少的事情,超了不知道比他多多少的心……可还是没有用,他都累了,他钱兄弟却学不会帮他一点。

平心而论,对零二公子来说,稍微让他心里能够有点温情存在的亲生弟弟,跟林家比起来,还是不重要的。

所以,他有些想要放弃了。早就应该放下执念,把这么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丢到一边去的。林家,还是有那么几个不让人讨厌的掌家人的人选的。

他为了家族,连修炼的事情都耽搁了。最近,他觉得自己快要筑基了,那种感觉很明显。他实在是不愿意在这种快要突破的紧要关头,还要每天每天的因为家族的种种事务烦恼。

他哥哥已经不管他了,但零三公子还浑然不觉。他盯着擂台上的一起,眼中有一抹势在必得。

到山下去待了一段时间,家里的事情完全不用他操心,他最多就是只需要去认识一些人,把他们拉轮到林家就好了。他多的是时间去吃喝玩乐,i男子彰显身份和让别人羡慕的力气,除了钱全名利之外,也就是美女了。

在上届山上呆了也有些年头,这些能够修炼的女子,浑身的那种气韵就和山底下那些普通女子不同。他眼界提高了,下山去,对很多别人送上门的所谓绝色美人,也都不怎么看得上眼。

所以,在山下呆着呆着,他就总是想起他最后还是没有得手的易清。林家在原先大量的国土上发展的很好,虽然没有立国,但不论中原这块地方是再出现一个国家,还是只剩下长风和宁安,林家的玲珑钱庄,都是牢牢地照在他们国家版图上的一张网,怎么都无法彻底根除。

林家的情况很好,没必要管,零三公子闲下来,就忍不住干了无聊的事情。他又回到了东山服,想着凭他的身份,如果真的要去追一起,拿出三分真心的话,应该还是能收服她的。

毕竟,又不是有机会去上街的天之骄女,眼界太高了,那就是狂妄自大了。

零三公子自己也知道哥哥应该对他有些不满,但他早就暗暗决定不浪费多少时间,追到一千之后立刻就下山的。只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多半很残酷。零三公子想要把美人收入囊中,天气也不提他有多少追人的花样手段,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那个美人实在是不识趣,一年到头,就出现不了几次。

连人都见不到,任凭他零三公子再厉害,还是只能望美心叹。

零三公子上山也有几年了,看他这样丢他的脸,零二公子却是从来都没有管过。现在是不想管了,他一旦想通,一旦做了决定,就会立刻执行。至于以前没有管,主要是因为他也不想放弃一千。

零三公子倒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一群十分推崇一清的美貌的世家公子哥们当中,就数他名声最大了。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零二公子还是奢想着,万一像以前那样的亲的人,就是受不住这样直接纯粹的表白呢?那不就是歪打正着了!

他邻家顶着许家河伯家八一千给抢了,想一想就觉得爽快啊!

但这只是零二公子前些年的想法,他还没有那么自欺欺人,现在也看明白了,以前瞧着好像很缺爱,但是他的聪明,足以让他看清楚世人,不至于被骗。

许家河伯家,他们一边嘲笑着零二公子想出来的这种歪招,一边又在观察着一清的态度,甚至还在想着他们要不要效仿。虽然,即便是许世嘉都看了出来,想要招揽一亲,用男人大约是最蠢的招了,可是他们真的已经被逼得没办法了,什么法子都想试一试!

时间一年又一年的过去,易清年年的生活轨迹都一样。他外出历练的时候,没人找得到。他回来的时候,也不怎么理惠别人。多少年了,他的许家的关系,一直就是那样的。跟任何人的关系,也自呼一直都是那样的……

就这么一块铁石头,本来就又冷又硬,还经常躲起来不让人捂着,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块石头热起来?

其实家抬头看看擂台上不战而胜得意亲,愁眉不展。

最近几年认输的人真的是越来越多了,以前一身轻松地走下擂台,他连腰间的剑都没有拿下来。跟他这一轮的对手先后走下擂台,以前看看在人群中跳的还使得零三公子,没有理会,走去了抽签的地方。

他总是这样一副欠抽的样子,但偏偏他越是这样,九越是惹的人放不下。毕竟,人也总是犯贱欠抽的。

零三公子不折不挠的跟上去,如果真的是一个废物,又懒得自己奋斗的话,等了这么一个人,也确实是一条好走的路。但首先已经说兰仕兰,可他要学勤快起来,也能吓死人。其次,以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废物。人生唯一一次去摸厕灵杯,就被他的哥哥动了一个那么拙劣的手脚,就那么一次机会,他没车出自己的天赋,一直到现在,自个而都是搞不清楚的。

这么想着想着,以前的心中忽然有些个趣味。虽然他不怎么在意别人,但是他还是想看一看,这些把他当了几十年废物的人,在他去那里秘境之后,在他突破了昆明之后,到底会是衣服怎样的表情。

以前感觉他突破筑基的快了,再等五年,再咱五年,在他们台过二十年的时候,他就尝试逐级,盼望能够一次成功吧。

一年的鄙视又结束,以前又拿了毫无疑问的头名。他自己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弟子们也不再有什么意外的感觉。人群渐渐地从评选场地上退走,零三公子想要凑上来说两句话,却又忍不住失望了。

以前现在在节省时间这件事情上,已经做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来参加笔试,包袱什么的都是随身带着的。等到他把头名义呢,她索性也不在回临岁月,把奖励拿了,放放心心的交给宝儿,然后掉头就下了山,留下一群多多少少已经有些习惯了的地址吗,麻木的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了。

过了三年,许家发生了一件好事——许世锦筑基了!以前那一年回到山上去的时候,就天说学事情已经去了纳灵秘境。

叶琴很是淡定,谁让他年轻呢?您还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二十年左右罢了。可是那一年,已经在参加笔试的时候,看到年龄要比许事情大一些,但却还没有筑基的零二公子的状态就没那么好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零三公子不见了,大约是被他的兄长赶下了山。想来以后,没有了这个一张,他也不能再任性妄为了吧!

已经虽然不喜欢那人一直往他的跟前凑,但要说真的对他形成了影响,灵山工资还没那个本事。这么个人不见了,以前也没多在意,只是在一旁腾出一点时间来默默观摩这些年许家河伯家对林家更凶残的打压。

已经不在乎,宝儿他们几个人倒是觉得解气的很。这几个人都是同样的想法,觉得一千即便是个废物,没有休闲的天赋,那也不是像零三公子那样的人可以配的上的!

只是,这样想一想,宝儿他们四个人,突然一下子就老母亲上升的开始担忧起了一群的未来。他们觉得,就一清的人品相貌,配再好的人也是使得的。可是这银龙姐,好一些的人都在上街山,都在修炼。那些人,虽然说自身不如一起,但就是有那份希望,有那一点点天赋。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宝儿他们知道,那些人,是看不上一起的。

所以,这到底要怎么办呢?

叶青并不知道他的这四位老母亲,居然替他考虑其了这样深远的事,他的日子还是寻常,鄙视完就下山,然后到鄙视的时候就回来。

其实,以前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东山服药每年都办一次评选?十年一次不行吗?五年一次不行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不用每年都花很多的时间用来跑路了。不过,等他重机了,这些事情就没必要再考虑了。

那里秘境里面似乎也有什么比赛,但时间绝对不可能是一年一次!

下了山,眨眼间又是两年,很快到了一亲计划中的时间。

名牌20年,他今年要尝试一下,可不可以一次主机。以前觉得他应该很有可能会成功,因为筑基就是让身体整个经脉完全自成一体而已,他觉得他可以做到了。

名牌二十年就筑基,这天起来有些骇人听闻,但已经现在就打算做。

那里秘境里面修炼环境好,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不用局限在一个小小的区域之中,他可以走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一直挂在脖子上,这二十年几乎都没有用过的进属猪,也可以派的上用场了。

而这一切,都要他筑基成功了才行!

以前很有信心,但因为名堂20年救助期的修士,实在是很少。她也没有修炼过,所以自己心里也有些没底。

这一年,已经参加完鄙视,赵就是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离开了。但没人知道,他想上没多久,就又回来了。不曾告诉任何人的,一个人悄悄躲进了名优歌。

看着他的屋子里面已经落满的装在各种各样盒子里面的灵宝,已经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盘膝打坐,让一颗心,彻底平静下来。

自己体内经脉的情况,他早已经观察过千万次,想要主机就必须卖过的那个小南瓜,以前也早已经琢磨过无数次。

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等到筑基之后,如果元气不受控制,已经连毒害自己的药物都准备好了。所以现在,易清很是平静地在慢慢运转自己的元气。那些元气张牙舞爪的要其实他的灵台时,以前也不再有什么慌张。

他一点一点的吧元气推向头颅,熟练至极的让元气流过头颅之上的经脉,就这样一遍一遍。已经整个心神都沉浸下去,想象着他整个体内经脉完美一体的样子,想象着那种元气自行流转的感觉。

你有个已经的房间里,整整灵宝散发出来的灵气,在这不大的空间里面弥漫,却并不慢慢淡化,反倒是渐渐的,靠拢到了一厅的身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三章

满屋子浓郁到几乎可以凝结成伟林业的灵气,从到处胡乱弥散,到争先恐后地涌向一起,变化的时间并不是很久。

这个场面,并没有人看见,已经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的他,似乎是端坐在一个漩涡的最中心,最底部,那整个屋子里的浓郁灵气,没有一丝一毫逃开,最后,全部都向她的身边聚拢了过去。

以前还是在做着重复的工作,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使自身元气流淌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的细小经脉。但他也渐渐发现了,他的元气,有些不受控制起来。并非是那种路过他的灵台时,不怎么善意的想要把它变成一个白痴的他好歹可以不费力气管住的不受控制,是真的有些要脱缰管不了的感觉。

不仅如此,以前也发现,他的自身元气,在急速增多。原先只是游丝一般的一点点,可如今,已经增长到元气流过他身体经脉的时候,以前竟然能够感到一阵阵痛楚的地步。

虽然说元气增多是好事,可是元气不受控制,还有经脉的那种似乎是被撑薄了,如果还要再继续往开撑,恐怕早晚会直接裂开的痛感,这些并不是好事。不过,一清很愉快地忍受着这些不好的点,他虽然没有驻机过,可是在这个修仙的世界,不知道多少人有筑基的经验。在那些人当中,又不知道有多少令人敬佩的人,把他们筑基的经验分享了出来。

以前老早就在书上看过了主机的过程,在筑基之前,有什么征兆,他都是一清二楚的。主机到底会不会成功,这个到底要怎么判断,他也明明白白。

主机的时候,最好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最好不要被人打扰,最好是在天地元气极为浓郁的地方。如果找不到这样的地方,那也一定要找到足够多足够好的灵宝,借助这些灵宝的灵气来顺利突破。

毕竟,就是自身的元气都是取自于天地之间,要在身体里自己延伸出元气,这样的大能修士,可想而知有多厉害。他们几乎可以不靠着天地修炼了,他们不再接受天地的馈赠,反而已经强大到需要被天劫遏制的地步。

见识过天劫的威力,北天雷劈过得修士,那可是跺跺脚,整个张建大陆都要抖三抖的存在。主机的小娃儿,距离那等存在,何止是十万八千里?

祝基地子和理安排弟子的最大差别就是自身元气的多寡,平台地址要突破筑基,那突然间增多增强的元气,你不是凭空就冒出来了。他们需要找一个好地方,在这突破的好时候,趁着天道极为宽容慷慨的时候,多多的容纳天地元气于己身,然后化为己用。

但是,在这上界山,就算是有天地元气浓郁的宝地,以前也没有资格去那里。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很多很多的领导,用那些灵宝中的灵气,来给自己制造一块短暂的宝地。

白他们几个人现在修炼,大多数时候都开始去佛子的弟子们专用的地方了,就连方寸都长了光。那些地方,天地元气比别处要浓郁不说,上届山上处处是阵法,坐在那些玄奇的政法之中修炼,往往能起到事倍功半的作用。而且,今天还恰好是羊水父子再讲课,宝儿他们自然也去听了,没有一个人在名优格附近。否则的话,即便是从这处居所较远的地方经过,他们也肯定能发现这里灵气的不对劲。

充足的灵气来源,是准备筑基的弟子们,绝对不能忽视的最重要的事情。有了这个,可能一下子就突破成功,可能会很遗憾的让那些灵宝稍嫌浪费的北用掉。但是没做这个准备的,几乎全部是突破不了。

以前没有一下子把他这十几年攒下来的灵宝全部都用了,他这只是一次尝试,虽然很盼望成功,但若是失败了,他也不会太过失望,下一次再来就是。但是此刻,在床体内经脉上传来的痛楚越来越剧烈了之后,他倒是有些痛并快乐着的后悔了——他应该把所有领导都用掉的,主机的时候,自身吸取的元气灵气越多,基础就打的越牢靠。

以前有自信他这第一次尝试就可以筑基了,让他自信的,并不是她自身元气急剧增多。这种情况不是出现了就肯定会筑基,要突破筑基,自身元气急剧增多,是一个必定的过程,是一个必定会出现的现象。

如果最后会筑基失败,那就是元气在突然增多之后,在经脉之内始终没办法适应,始终没有乖顺下来,最后再顺着身体慢慢散出去,让住进失败的那些地址白受了一番疼痛。

如果最后筑基成功,那就是自身元气会一直增多,多到一个名牌地址体内的经脉承受不住的地步,然后量变引起质变。书上所写的长篇大论的那些东西,俺一清的眼光看来,就是那些多起来的元气到最后会自动压缩。

在狠狠的打磨过敏还地址的经脉,将其打磨成主机弟子的经脉,令其可以承受的住更大的压力,在未来突破的时候,不至于到经脉爆裂,重伤难愈的地步后,元气就会自己压缩自己,不再让主人感到痛苦。

在筑基之后,自身元气会自己压缩好自己,不用修是在操心。主机的过程,到这里其实就可以算是结束了,并不算是很关键很重要的点。

主机最关键的一个关卡,不是这个,也不是开始元气对自身经脉的打磨,最重要的是在打磨的同时,阳气可以自己弥漫到身体的每一处经脉,把每一个地方都打磨好。如果做到了,那就是筑基成功。所有的经脉被元气打磨玩,自然就已经全部联系到了一起,成为一个系统的整体。

体内元气可以自行流转,这是筑基修士的标志。而达到这个标志的前提,就是有一个完整完美的身体经脉。

以前现在的情况是,他元气对经脉的打磨刚刚开始。那种痛苦,距离一千无法忍受的地步还很远很远。所以,这并不足以让他盲目地生出自信。让一群有了自信的,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求实都说,修炼是他们的事情,突破是老天爷的事情。在修为上更上一层楼,这个似乎根本就不关修饰的事。

一千以前还没有这样的感触,但是现在,观察着体内那些根本不由他控制的元气,以前终于是动了这句话。

在修炼的路上,很少有明确的说,只要花多少多少时间,照着什么固定的方法,就一定能够他过去的一个阶段。

没有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在大家的口中,似乎真的是只要有够多的时间,就一定能够度过的福泉阶段,还是拦住了很多修士。别的疫情不知道,东山福那么多浮尘阶段的地址,有很多都是活生生摆在那里放着的例子。

浮尘都是如此,真正的是休闲上的门槛的灵动,更是如此。

已经是不知不觉就灵动了,而且那时候他才成功炼体没有多久,年纪也还小的很,所以自然不在乎。可是这世上并不个个都是像他这样的人,那么多办筑基没办法灵动,他们在修仙的门外徘徊,很想走进来,可却找不到路。

没有希望,没有门路,真的是绝望到连努力的方向都没有!

那些完全没办法灵动的人们,心中应该很清楚那种被老天爷挑选的感觉。以前没体会过那种被挑选的感觉,但现在,他也终于有了这种感触。

他灵动很顺利,但在修仙的路上,突破哪里只会有一次两次?有哪里有突破之后长长久久的一马平川,在屋挫折的事情?

灵动的时候他没遇到门口,主机的时候看样子也遇不到,可那种完全不受他控制,一切只能看天意的感觉,以前还是体会了。

自己静脉内那些本该是属于自己的元气,这时候像是在被别人操控着。自己吸收着外界灵气增多,这几打磨着主人的经脉身体,到最后还会自己压缩……

虽然易清已经有了那种体内经脉似乎已然隐隐不同,有一种格外流畅贯通的感觉弥漫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他在疼痛之余,真的觉得自己就像是成为了……空心的,像是一块海绵,徐福地洞很多,可以捕捉住天地间所有的一切。然后又格外牢靠紧密,可以把它捕捉到的那一切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身体里,然后慢慢的消化掉……

已经难以形容那种感觉,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几个好的形容词,但他知道,他这一次多半会成功。他的自信,就是来源于次。

但虽然有了自信,看着在这个时候完全不归他管的体内元气,以前还是没办法彻彻底底肯定自己。

主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完成的事情,名优格外面的天色,亮了,又暗了。结束了自己的那堂课的羊水夫子,看着他的几个得意弟子并不懒散懈怠,听完课之后,也不觉得自己该去放松什么的,半句话都没有多的直接变去了他们专属的修炼的地方,他的眼中有些满意,也有些惊异。

杨谁最后的目光落在宝儿的背影上,在宝儿身边走着的,是一三了,师傅偿还,是方寸。他们这四个人,是一个紧紧的小团体,别人很难插进去。因为宝儿和易伤了都是成了精的,想要加入他们这个小团体的人,可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对疫情好吧。而就这一点,实在是太难做到了。对现如今的疫情保持着真正的尊重和好感,一般人装都装不出来。就算是能装,宝儿合一三郎也能看出来。

杨谁对一清的那点儿迁怒,早就已经荡然无存。如果身边没有这么几个一天到晚提醒着他一千的存在的人,他可能连这名字都快忘了。

对这个曾经在整个银龙届都民生呵呵的女子,羊水现在也就是知道,并不过多在意。只是,即便是他,心里也多少有些好奇,就差没有登宝儿问一问了。

方寸有多少钱付,现在还看不出来。但他们这个小团体之中剩下的三个人,却是一个比一个优秀,最重要的,还一个比一个虚心刻苦。所以,不要说是地址们了,就连阳谁都有些期待,方寸到底有多好。

以前一个没有休闲天赋的女子,他到底是怎样把这四个人聚拢到身边的?寻常人怕是一个都叫好不了,他却是一下子就四个,并且这四个人,对他,没有一个心意是虚的。

以前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个的?杨谁一边想着,却没有回他的居所,而是脚步一转,往别的地方而去。

他并没有制止宝儿他们几个人和一群继续来往,以前虽然没有休闲天赋,但为人还是可以的。这世上不是每一个废物,都能打得过东山福所有的名牌地址的。这个女子,也是被老天爷戏弄了,若是有些普通的天赋,怕是不可小觑。

这么一个自强的女地址,尽管没有半分天赋,还是没有丝毫灰心堕落,这足够人敬佩。白他们几个人,如果能学到疫情的这份品质,与他们以后大有益处。而且,就是跟一群走的近得这么几个地址,品性一个两个的都是这般好,这实在不能算是巧合。虽然他们没说过,杨谁也能够没有任何不敢置信的把功劳堆到一个废物的头上去。

一路考虑着这些,羊水竟然直直的目标明确地走到了有缘附近,并且到这里,他还没有停下。只是眉头慢慢地皱起,心里那些想法,也都暂时现被他抛到了一边去。

怎么……是这个地方?他要是没记错的话,眼前的这个座小山包上,有一处是宝儿的居所。

他在给弟子们讲课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个方向的灵气波动。当时他算了一遍东山服务平台地址当中快筑基的那几个,还有真的有一个,没去听他的课,并且居所也就在这个方向。他当时就想过来看看,是不是那个弟子要筑基了,但最后还是讲完了那堂课,一直到现在才来。

结果,怎么会是在这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四章

宝儿就住在这幽园,当然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在这幽园,唯一一个有可能突破筑基的人,就是……

总不会有哪个弟子没事干,还特意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跑到别人的居所突破吧?筑基的时候是万万不能被打扰的,大约没有哪个有突破可能的明台弟子会这么缺心眼,所以,难道还真的是她?

杨随凝眉沉吟一番,自己心里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脚步缓了一缓,最后还是顺着小路上了山,一直走到了鸣幽阁。

从这居所中传出来的灵气波动格外剧烈,在鸣幽阁外面的一草一木,在灵气浸染之下,瞧着都要比平常鲜嫩苍翠些。更不必说在那树上栖息的松鼠鸟儿,地上跑的小虫小蚁了,它们都要比平日里活泼许多。

这应该是没可能出错了……杨随一挥袖,包括鸣幽阁在内的这一小片空间,似乎是没有什么改变,但细细感受一番,便能知道这里突然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那些在树上跳来跳去的小鸟儿,还有在地面上草丛之中藏着的小虫子,眨眼间全部消失不见。鸣幽阁所在的这片地方,一下子安静的仿佛不曾有任何生灵存在过一般。

普通人大约听不到屋子外面小小的鸟爪踩在树枝上的声音,也听不到地上草丛之中窸窸窣窣地爬行声,但这些对修士而言,着实不算是很难听到的声音。

修炼的时候,尤其是修士突破的时候,环境要安静,要安全,一只曲曲的叫声,都很有可能打扰到修士的心神。更何况,树上那些鸟啊,正在因为从名优格里面溢散出来的那些灵气而欢快呢,说不定下一秒钟就要银行高歌一曲……那是万万要不得的!

虽然已经确定了名优格之中那个正在突破主机的地址是谁,羊水还是没有离开。亲完场子之后,他便在一群的居所外面待着。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在旁边守两天。

屋子外面的灵气都如此浓郁,更别提屋子里面了。现在东山服的名牌地址当中,即便是父子门的地址,也绝对不可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灵宝,营造出这样好的一个主机环境。

大多数是拿不出来,哪个地址惠存、能存住那么多的灵宝?极少部分是有那个实力,比如许嘉柏嘉玲家的哪几个人,却没有那个魄力,简而言之就是没有那么阔绰!

上一次许旭景突破筑基的时候,他也在旁边看着。许家这一倍,两个最拔尖的地址,都走得不错。句誓言不用说,现在学事情也筑基了,年纪还轻轻。

而事情这样一个许家肯定要用上很大力气去培养的弟子,说实话,他筑基的时候,即便是有家族帮助,那个环境也不如现在名优格的这个环境好。

能够在突破的时候这么大方的,估计也就只有一千了吧!他这二十年攒了多少的灵宝?这一次难道全部都用掉了?他也不怕筑基失败?

不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已经突破名台也就是二十年。这么快就又要突破筑基,即便是不成功,那也是远远的撇开了东山服务的所有名牌地址。再说,照现在这个灵气波动来看,以前就算是这一次无法主机,距离成功主机也不会再有几年。

他的实力已经到了,经脉已经做好提高的准备,元气也已经被修炼到平台地址无法再增多增强的一个临界点。最重要的,以前应该是模模糊糊地抓住了怎样让体内所有经脉整个全部连成一体的感觉。

最后那一点,就是那个自己全身浑然如意的感觉,至关重要。东山福有这么多甚至是一百多年都没有成功突破筑基的明台弟子,几乎全部都是被拦在了这一关上。他们的实力也早已经够了,但就是那一种感觉,那一种根本不可能从别人的口中和教导里体会到的感觉,让他们无法主机。

而现在,有一个名台二十年的弟子,竟然这么快就抓住了最重要的点……早就跟那些名台地址说,让他们多出去走一走,战斗从来都是提高实力最有效的途径,尤其是生死战。人只有在被逼迫到极致的时候,才更容易接触到那些从来不曾接触过的层面。规规矩矩的,安安稳稳的,想要突破,谈何容易?

偏偏有太多人,我向着更高的实力,自己却不愿意去拼一把。他们让明台地址外出历练,是希望他们去找到强大的妖兽,然后好好的磨练自己。结果,那些地址现在却已经渐渐的把寻找灵宝当作了重要的事情,碰到妖兽,则是能避则避。

灵宝当然是好东西,但是一件灵宝带来的好处,有可能远没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带来的好处多!可惜有太多地址,不明白这个道理,也有可能他们明白,却只是因为懦弱而已。

想一天这样天天在刀头上填写的日子,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过下去的。那也就自然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在明台二十年的时候,突破主机,并且还很有可能成功!

这一群,当真是令人越来越觉得可惜了!这样的心性,这样的悟性,竟然没天赋!实在是令人扼腕!

已经不知道在名优格外面,竟然还有人在为他护法,心里还对它千般万般的可惜。她此刻只觉得脑子里都空荡荡的了,即便是在内饰的时候,并不用眼睛看东西的时候,他也觉得到处都似乎带了一片白茫茫。仿佛下一秒钟,所有的一切都会突然变白,然后渐渐地沉浸入黑暗。

说老实话,突破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种从身体内部传出来,让人根本找不到方法去稍微缓解一下的痛楚,当真不是好受的。

以前咬牙忍着,虽然说已经有些受不住,但他的神智到底还算清醒。他默默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他准备的灵宝很多,元气吸收外界灵气多,就会变得更多,他体内的经脉承受的压力,自然也会更大,他所要承受的痛苦,自然而然也会更重……还远着呢!

主机的时候会疼痛到沈思恍惚,并且还要保持那种恍惚的状态很久,这是常识,是人人都知道的。休息因为受不了这种疼痛而导致筑基失败,也是常事。

以前不觉得自己会受不住,但是难受是肯定的,他还是做好准备,慢慢等着吧!

时间眨眼已经过了三天,一直在名优格外面没有离开的羊水夫子,在察觉到空气之中的灵气已经淡的差不多了的时候,看了一眼名有个,跟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拂袖而去了。

他或许应该去跟宝儿说一声,再过一两天,他就要准备去恭喜一声他一天到晚时时挂在嘴上的他们家的小姐了。

所有灵气全部都被玉清纳入体内,此时已经在他的经脉之内慢慢习惯着自行流转了。等那些元气在一千体内运转一周天,以前应该也就能恢复的过来了。等他学会控制自己的元气,舒缓了身体,这一次突破就完美结束了……两天时间,应该差不多。

名优格里,已经在渐渐回神。那是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终于成了一个完整的人行。不是向明台时候的那样只是到处都亮起来,现在他那是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有血有肉,体内的所有系统都精致完整的人。

尤其是那一套比之前更加经营坚韧的经脉,像是在身体里面生长着的一棵精美绝伦的树,枝桠延伸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仿佛骨头不是骨头,这一身经脉,才是支撑着他整个身体最重要的东西。

确定自己这是真正的筑基成功了之后,以前下意识的去关注他的灵台。

人体内,最为细致繁密的经脉,一定是在灵台周围包裹的那一片。细细小小的脉络,从三个方向,将临牌包裹在其中,真的像一个精细又安全的摇篮。

不过,一清不是放心的去观察那个摇篮可不可以好好保护它的灵台的,已经是在琢磨要怎么才能让他的元气在经过这个摇篮的时候,变得弱一些,变得乖一些。

之前易清设想过很多次主机之后保护零台的方法,但那个时候他还并没有筑基,对筑基之后体内经脉的一些细节,自然也不是很清楚。现在,他还需要谢谢观察,然后完善他的想法。

最好的情况就是,他找到很多很多的领导,可以一直将他的灵台保护起来。那样的话,就没有必要压制这个身体的元气,可以让身体也继续修炼,让元气持续镇多增强。

主机之前,打架靠伸手,主机之后,打架靠元气。所以,虽然这身体的元气跟他不对盘,已经还是不能永远压制体内元气的……这很憋屈,可是没办法!

一旦有灵宝把他的灵台保护起来,他体内的元气就可以随时随刻自我修炼。可是,他攒下来的灵宝,也就只能时刻不间断地保护她的灵台约摸一年的时间吧。大约还没有一年了,因为他用掉了一半。

在这段时间过去之后,他就必须要将元气压制住。免得他们在路过他头颅之中的那个经脉摇篮的时候,顺便把它变成白痴。

主机之后,体内元气就可以自动流转,自我修炼。这么大的一个好处,已经是只能看着,不敢享受……真是太让人难过了!

算了!暂时先不想这么多了!毕竟,主机总算是一件好事!突破之后,代表他可以去那里秘境了,他还没有去过那里。

嗯……他虽然筑基了,但却没有休闲天赋。主机的下一步,空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无法到达的,以前自己心中也没底。像他这样一个住基地,那里秘境他能进的去吗?

虽然很有信心,东山服的规矩是铁打的。但是,毕竟从来都没有哪个主机弟子,是没有休闲天赋的。在还没有进去那里秘境之前,以前的一颗心还是没办法放下的——万一,就在他这里破第一个例子呢?

座机时候的那种让人心有余悸的痛楚,早已经小三的差不多了。疫情短暂的适应了一下他此刻的身体之后,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虽然只是坐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屋子里,但是疫情却觉得,这世界似乎都不同了。眼睛看到的一切,不再是从前的一起,摆脱听到的声音,也不再是从前的声音。

所有的事物,可能是因为她自己体内经脉成为了一个整体的原因,他感受那些事物的方式,都有所不同了。

以前是他觉得什么东西是方的还是元的,是香的还是臭的,是红的还是绿的。可现在,易清只要静下心去,就会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他能感受到一样东西残缺我完整的程度,能感受到他们是枯槁的还是充满灵性和生命力的。

已经站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服用一样灵宝,先把他的灵台保护起来。结果打开一个盒子,盒中领导那扑面而来的灵气,让他除了心旷神怡之外,就有那种感受到一种十分美好的东西,然后他整个身体里面的每一处经脉似乎都在产生共鸣,亲亲震颤着,因为那种美好的感觉而欢快。

这应该不是坏事……

你是检查了一番,他的领导还是以前那样好用,可以将临台保护起来之后,以前放心下来。虽然很清楚以后的日子估计也松快不到哪里去,但他的心情,还是因为突破而变得很好。

他开了窗子,看到院落里长势镇茂盛的绿藤,看到院落外面的树木,还有树上的小动物……

这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变成一个个完美无缺的小小的整体,然后他们融汇在一起,成为了包含你有个在内的一个静谧安宁的小空间。这个小空间,又融汇在浩瀚广博的荧珑界里……

估计之后,真的是觉得人生都上升到了另外一种境界!

你听的手指蜷了蜷,体内跟名台时候比起来实在是充足的元气,她还有些不适应。不过,掉一点到脚底,还是很容易的。

看着不远地方凑在一起,没有靠近名优格来打扰他的四个人,以前从窗子跳出去,轻飘飘的落了地,甚至没有惊动他脚下的一点灰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五章

男女到底还是不同的,跟为以前高兴的以三郎他们三个大男人不同,宝儿当然也为疫情高兴,可他也在心里觉得难过不已。

以前主机当然是好事,可是主机之后呢?

以前从来都是一个拼命的人,名牌的时候,就不怎么见得到了。以前现在筑基了,不管他做出怎样的选择,白都很舍不得。

以前的天赋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人有那个时间,有那个脑洞,去猜测一个废物这里背上的测试结果说不定有什么隐情。

以前还太年轻,她弗前速度飞快,几乎所有即便是认为他是废物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以前很有可能住气。可这世上大约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觉得疫情主机之后,还可以再继续休息。

白自然也是如此。那么在他看来,以前只会做两种选择。

一种是他没有看开,股指的想要继续修炼。所以筑基之后,他会去那里秘境,然后可能就会一辈子永远待在那里。

如果这样,白觉得自己到筑基可能还要好几十年,那就代表他跟已经几乎是几十年就见不到面了。当然这个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群如果真的要去那里秘籍,那他就真的有些令人难受了。他那么努力的要修炼,却不会有任何结果。

另外一种情况是疫情看开了,那当然是最好的。但已经看开之后,可能就会下山,到银行借各处去走一走,历练一番。那样的话,不要说是几十年见不到面,可能以后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几面了。

白很努力的想让自己也高兴起来,他也是真心为以前开心。可是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便极不是滋味,说不清的一种愤怒难过。

父子跟他报喜的时候,他以时间都不曾反应过来,应该没有人想过一起二十年就可以住进。二十年筑基的名牌地址,在东山富也有很久很久不曾出现过了,没人想到一亲会这么快突破。

可是这么快突破又怎样呢?白都能够想象得到这山上别的弟子知道一起主机之后的嘴脸,肯定是先震惊一下,然后心里酸酸的安慰自己这样几句话——

左不过是个废物而已,主机了有什么用?有本事他到那里秘境里面去再突破呀,有本事他去一个上届让他们看一看呀!

一个让天地元气排斥的废物,注定了没办法空明的废物,他那么着急突破干什么?他抓紧筑基了,后半辈子做什么事情呢?还不是要无聊死!

一个废物……

身边三个大男人都是喜上眉梢的,但看着他们月欢喜,把最后却是连一张小脸痘露不出来了。

这些男人,一个两个怎么神经都这么粗?他们都不知道给已经想想以后吗?果然,还是她家小姐最招人喜欢了!

“你们怎么来了?”

白正在一边垂着头站着,哭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时,就听到背后忽然想起一道声音。

“直接师姐世界,你怎么这么快就筑基了?”白衣时间反应不过来说话,一三郎和芳村又不是话多的人,最后就剩一个富城还嚷嚷的声音,响彻在意亲的耳边。

付偿还实在是有很多话要说,最先就准备埋怨一句——以前怎么能这么快就筑基呢?他正在拼了命的修炼拂尘,就是想要赶紧到明台,然后看看能不能跟一亲比上一场。

就算是一清不等他,他也好歹等一等一三哥呀!富强还很确定一张郎名牌之后,最多适应一两年,就可以去真怕。这兄妹两个人的擂台,他真的特别想看,但是……他现在想哭可不可以?

“……怎么都不先跟我们说一声呢?我们也好在旁边守着呀!一个人主机,万一出点什么事呢?”

富强还觉得他首先是要埋怨的,但一句话撇出去,他又觉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后面那一大串话就没有接上。说完万一出点什么事,他又觉得这话不好,“呸呸”两声当没说过。

瞧这悄无声息到了他们身边的易清,她安全方面就算是做的不到位,现在也已经成功筑基了,那这些问题就可以先放到一边去,先让他来问一问他关心的事情。

“学姐世界时间,主题是种什么感觉?真的那么难熬吗?你现在看东西真的会有跟之前不同的感觉吗?你……”

白的uc愁绪都背负偿还这一大串抛出来的话打到天边去了,见他问的太快,以前连插嘴给他回答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在旁边默默的等着他问完。bye无语的丑了腹产还两眼,见他还是不准备住嘴,便只能直接上家伙了。

白随手者过来的树枝毫不留情的往复偿还的脸上扑,这么些年过去,白的身手也是大有长进,富强还可不敢毫不在意这根树枝。他往方从你身边一躲,虽然没挨打,但话到底还是挺了。

白不是他们几个人当中唯一的姑娘,还有一个一清。不过,鉴于一亲这个姑娘根本不像姑娘的事实,白在这个小团体之中,其实还是很稀有的。像这样差点被打的时候,富强还连一句不满的话都没有,胆子最大的时候,也就是等宝儿两眼,还不敢让他看见。

非常还住嘴了,剩下的四个人终于有开口的机会了。白小鸟儿一样的扑到一厅的手臂上去,先叨咕了几句感之前付强还差不多的话,问了一千筑基的时候疼不疼,很是不开心的说他主机都不跟他们事先通知一下,最后才一叠声的夸她好厉害。

这么说起话来,白之前心里发愁的那些事情,倒是暂时不算什么了。手臂上拖着一个死活赖着不愿意走的姑娘,已经看着幸好还算正常的以三郎和芳村等他说了一声恭喜,带着真心的赞许笑意的眼眸,让一句恍惚的同时,略略有些想要垂眸回避。

他已经在尽量的少接触他们了,但是似乎,还是渐渐地在接纳。假设现在这四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有什么危险,他会去帮他们吗?

会的!只要他知道,他几乎肯定会去!以前听到了自己行中的声音,有些想要叹气。

他不是不可以再去接受什么朋友,他只是已经学会为自己打算了。

他一旦接纳了什么人,就是一定会为着对方好的。可不一定是上所有人都是他这样的,想此刻眼前的这四个人,谁又能保证,他们永远都是现在这样呢?不会有永远都不改变的人,眼前这四个人,谁知道他们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可以付出的更多一些没有关系,但至少他要能看得见一点点回报。万一这四个人,将来不仅没有回报他什么,不仅是跟他形同陌路,再也没有什么身后的交集,反倒是回过头来拿着他付出的东西来对付他,那他要如何自处?

这样忘字揣测现在还干净无瑕,至少对他的形式干净无瑕的几个人,确实有些不应该,确实有些会令人心寒,但是一清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她所经历的一切给了他脑子,他应该用那些脑子去想事情的。否则的话,跟傻子有何区别?

以三郎被剩下的人叫一句三哥,他也的确是他们当中最成熟聪明的一个,聪明到让一清都有些隐隐记得。在剩下三个人还在高兴的时候,也删了就看得出来已经在想什么。

他走上前去,站在已经面前,也不揭穿什么,只是声音温和的跟疫情商量着他们要怎么庆祝一下他的这件喜事,问了他喜欢怎样的方式。

白这会儿是完全忘掉了之前他那一点点愁绪,街上一三郎的话也开始考虑起来庆祝这件事情。富强还安静了没有多久,又开始讲起话,建议如何如何庆祝,当中有一点跟宝儿的想法相悖的地方,惹得白这一次不再用树枝了,直接跟他办起嘴来。

他们这五个人里,以三郎和芳村年龄相仿,剩下三个人年龄相仿。一三姥和方寸,看着就像是哥哥一样的人,实在不是能够胡闹的起来的性子。

而剩下三个人,已经可以刨除在外了,最后也就是副偿还和宝儿。

白的淑女样子渐渐地已经一点也找不到了,在外人面前都有所改变,更不要说是私底下,简直活泼的很。两个人性格很搭,虽然一天到晚吵吵嚷嚷的,但实际上,富强还跟白的关系是最好的。

在外面说话到底是不好,几个人边说边网名优格走。以三郎和叶青并排在最前面走着,方寸在意亲的后面,最后面落着的,是正在据理力争的两个人。

他们两个人吵的上瘾,渐渐地竟然越落越开,一三郎回头瞧了一眼,笑了一声,对一青岛:“这两人竟然也吵不腻烦的。”

说起后头的那两个,反正也笑了一声,抓紧走了一步,站在了一群的身边,也请生道:“我瞧着他们倒是越吵感情越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话你什么意思,已经也听懂了。他也回头看一看,却不做什么评论。听到一三郎问他之后有什么打算时,已经考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当然是要去那里秘籍了。

一三姥和方寸齐齐沉默,两人避开疫情相适一眼,有些想要券一起一句,但那劝告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长春倒还好,察觉到自己开不了口的一生了,当即就是在心中苦笑一声。

当初一家所做的事情,究竟是把他这个八妹妹伤得有多深?二十年了,他不是看不出来一起已经有些软化,但他整个人还是宛如寒冰一块。她身边煞骨的寒风,是的他连一句当哥哥应该说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有什么资格说呢?着实是没有什么资格的!可是……真的要去那里秘境吗?

主机形式有五百年的寿命,以前现在才活了十分之一,他以后那么久的生命,其实换一个形式,真的也没有那么糟糕。他难道要真的把自己的一生全部都耗尽在那里秘境里面?他自己不觉得可惜吗?

一三郎心里憋了一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以前也就知道这不知道她的难言,十分罕见的主动说起了一个话头。

“我一直没有时间,也没有门路去了解那里面经营以及里面的那些师兄师姐。现在眼看着我就要去那里了,三哥既然是杨福子的地址,有听说过那里秘境里面的事情吗?有的话,在我去之前,先给我提个醒吧。”

“那里秘境……”

以前少有跟他问什么的时候,一三郎心中发苦,但却也知道已经做了决定,肯定是不会更改的,这世上大约也没有什么人可以重要到能够影响他的决定,所以……他是一定要去的。

省委阳父子的地址,那凌厉进里面的事情,他的确知道不少。现在就算是一千不找他问,一三郎也会把他执导的一些那里秘境里面的常识还有忌讳,全部都告诉一起。

以前第一次上东山府,讲个上街上都沸腾了。她第二次上东山服务,弟子们比之前更震惊。现在他筑基了,要去那灵力,以三郎不用脑子想都能够知道,在这上届山上,再过两天,会有多少眼光丁在疫情的身上。

万众瞩目,是很容易满足虚荣心的一件事情。可是盯着疫情看的那些眼光,有些不同。以前肯定是不愿意背那么盯着看的,他肯定是想日子赶紧平静下来,然后他继续去默默努力的。既然如此,他这自认为做哥哥的,自然要帮帮他,不让他犯错,不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制造出更多弟子们口中的八卦和耻笑。

衣衫褴跟一群说着那凌厉,还存在一边偶尔也补上两句。非常还跟宝儿不知道在争论什么,以前他们回到名优格好一会儿,他们两个人才一起回来,而且,竟然还是在继续吵!

他们两个人已经让一三姥和方寸觉得有些不对的伴奏,这一次结束在宝儿身上。

回到名优格,听到一三郎已经开始跟以前说起了那里面进里面的事情,他之前已经飞到天边的愁绪,瞬间就又回来了。

年年的坐在疫情旁边,白再也不理副偿还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六章

“纳灵秘境是上界山靠海的北谷之中自然衍生的一处秘境,很久以前,有上界修士清扫过秘境之中的妖兽,将那里打造成了一个专门供筑基弟子修炼的地方。”

“几百年以前,纳灵秘境并不是只有筑基弟子才能去,一些优秀的明台弟子,甚至是拂尘弟子,都能够进去修炼。只是,修士没有筑基,对天地元气的需求,其实并没有那么高。纳灵秘境跟外界最大的不同,就是秘境之中灵气充足,符合筑基弟子的需要。对那些还没有筑基的人,其实起不到什么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后来,不曾筑基的弟子,就不能进秘境了。”

“纳灵秘境不大,其实是格局挺小的一块地方。修书院里面有秘境的地图,想来你也是看过了的。东西两面两座小山,北边是秋色林,南边是碧月湖。中间的一块地方,最中央构筑了一个可以直接去山巅的传送阵法。在阵法周围,还有两圈归元阵,里外都是八十一座阵法。”

“那里秘境之中,除了众所周知的七处灵地之外,那一百六十二座桂园镇,也是筑基弟子们真多的场地。充裕的天地元气,是座机弟子修炼最为重要的助益。”

“初进秘境的地址,不得走错了有主的地方,否则会被阵法所伤。一百六十二座鬼元正的主人,每五年就可以换一次。毕业胡之中的三星岛,秋色零里面的四霜阁,这七处地方的主人,是每十年换一次。”

“在这七个地方修炼的七个筑基弟子,毫无疑问就是那里面进里面学历最强,最有可能在短时间之内突破红米的人。这几个地方,即便是有权有事,也买不下来一个。能在这基础林地修炼的弟子,是不必畏惧任何人的。”

一三郎给一青普及着这些知识,讲话的同时,心中也难免有些向往。

“整个那里秘境里面的天地元气,有一半聚集在那七个地方,北京一个人分享。另外一半则是聚集在那一百六十二这归元证之中,北一百多个人分享。而剩下的三人和出境那里秘境的新人,只能在东西两座荒山上待着了。”

“……有多大的本事,就过多好的日子,父子门无时无刻的不再给我们灌输这样的观念。”

“他们是希望筑基弟子去竞争的,即便是已经成为整个银龙界最有希望,这令人艳羡的那么一部分人,也还是不能满足懈怠,也还是要继续去拼搏。”

“如果抢不到一个好地方,主机地址就只能在两座小山上生活。出境那里秘境的新人,尚且还有一点特权,可以在逆境里面到处走一走看一看。过了那点特权时间之后,他们甚至连自由活动的权利都没有。”

“不能去碧月湖,不能去青涩,也不能靠近秘境的中央,只能在两座山上待着刻苦修炼,或者是外出历练,等待下一次争夺那一百多个修炼的地方的机会。”

一三郎还是不想要一起去那里秘境浪费他的神秘的,所以,虽然讲述的是事实,但他却换了一个方式,把那离你近里面的生活说得格外残酷和紧张。

结果,已经听得认真而津津有味,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看起来仿佛很喜欢那凌厉进里面那样的日子。一三郎倒是说的自己有些唏嘘,说的宝儿他们都忍不住默默想,平台地址大约想的都是突破重疾了,就一下子海阔天空了,现在听一三郎这么说,怎么感觉筑基了之后日子更难过了?

乔姐一起一副恨不得马上就去那里秘籍,恨不得马上走进他所说的那样的生活之中去的样子,一三郎不由得叹一口气,心里堵得慌的同时,还是继续给易清讲着那里面进里面的事情。

“虽然说没五年,每十年就有真度那些零d的机会,可那里秘境里面是没有懒人的。你在努力,别人说不定更努力。一百六十二座贵阳站的主人,几乎是不怎么换的,谁想把那样好的修炼之地拱手让人呢?在那里秘境里面,从一座政法的主人重新变成三人,是一件可以被称作耻辱的事情。”

“谁都不想丢人,而且,都已经去了那里面积,距离党建大陆只有一步之遥,毕竟里面的那些地址,谁不想占一个好地方,抓紧修炼,抓紧突破,然后去看一看即使件呢?”

“那些地址有天赋,自己也想要修炼,霸占着好地方,自己又听了命的努力……他们只会越来越厉害,借钱给他们弱的人,之后几乎就永远都超不过他们了。”

“桂圆郑州是如此,一月湖和秋色林的那期处领地的主人,自然更是如此。七个人从来都不换,一直就是那么几个。还是快二十年前,早些年下山,大家都觉得估计是死了的,以前能够跟丁有时胸争一个上下的一位师兄回来,才打乱了那几个人的阵容。在七个人当中硬生生的挤掉了一个,霸占了碧月湖最好的地方。”

“那位好像是幸付的师兄,应该也快空明了。等到他突破之后,秘境之中的那基础领地的主人,可能又会变成跟二十年前一样。徐家的两个人,我家的一个人,李安皇室的一个人,剩下那位无人不知的师姐,还有两个中原之外的弟子。”

“不过,可能也会有意外。肠粉安家的老五,最近这十来年冲的很快,现在好像已经拿到了前三的桂园镇。那凌厉禁区中争夺修炼之力的比试,去年刚刚办过一次。再等四年,比试之中,会加入那基础零d的主人。那七处地方,就没有座机地址不群侠,肯定会有几个人抢一抢的。”

第三郎怕是几个人当中最心系的,他以前根本就不曾接触我都想府弟子职中最高的那个圈子,关于那里秘境里面的事情,他知道的其实不多。等到他灵动之后,福泉速度惊人,加入了那个最高的全子后到现在,也就是二十来年的时间,他竟然已经把主机弟子地盘里面的一些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

看看宝儿担负偿还,两个人现在都成了乖乖徒弟,等着听师傅讲话,然后他们也好多知道一些呢!第三姥说的事情,他们至少应该清楚一点的,但是,瞧这两人,竟然是大多数都不知道的样子。

疫情身为一个没天赋的废物,是加入不到那个圈子里面的。他没有途径,所以才不知道。但是已经觉得,就算他有一三郎的条件,可能做的也不会比他好多少了。

几个人当中最沉默寡言的,反倒是知道最多的。以前一起要打听什么,一三郎从来都话很少,全部都是或偿还这个话篓子在旁边说,然后宝儿在另一边或是反驳或是同意的说几句。

大约是那个时候,已经打听的都不是什么重要事情。现在他突破筑基了,要去那里秘境了,第三郎才肯张嘴了。

听一三郎给他们兼顾到了无数细节的讲过那里历经之后,白他们几个人才终于反应过来:“一三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文化的是傅偿还,背一三郎白了一眼之后,他仿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嘴巴一样,依旧点解不休的问个不停。

补偿还一直觉得,他是他们几个人当中消息这联通的人了。因为他朋友最多呀,走出去谁都认识,给谁都能说两句。但是今天,他硬生生是被一三郎这一场串知识普及给炸成了哑巴。

一三姥说的话,他大多数不知道。也是怪了,那凌厉进里面的事情,他们这些还没到名牌的地址,只能在别的地址口中听一听,你来的可能还不是真的。所以,衣衫褴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那凌厉进里面的基础领地还有归原镇他当然是知道的,但是一三郎竟然能吧那清楚零d的主人,还有一些桂圆震得众人都说出来,这就很……而且,看他说的那么信心满满的样子,他说的这些应该都是对的!

我的天哪!好佩服!

衣衫褴给一起说了他所知道的所有有关于那里秘境的事情,说了有挺长时间的。那么长的时间,不是没有人分心过,但易清一张天的万分认真的脸,足以把他们是个人所有权高的话挡在嗓子哑中。

第三姥说完了,别人也没有能耐在补充两句,刚才还在惊叹一三郎的信息量之广博的宝儿,瞧瞧瞅了一眼一亲,抿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三哥他讲这么详细干什么呢?一群难道真的要去那里已经吗?

一三郎说完了话,又没有人能够街上,再加上这四个人都是心中各有所想,一时间就没有人开口。以前看了看这几个人,对于蟑螂的道谢是很真心的。毕竟,一三姥说的这些事情,他有一部分是完全不知道的。

他知道那里秘境的地图,但是,天晓得秘境里面还有什么规矩?还有什么人不能惹?衣衫褴后来甚至跟他说了桂圆正之中有那么很有名的两拨人,特点就是胡搅蛮缠。

他对她很有信心,觉得他去了那里秘境之后,估计也用不上多少时间,就能去抢一个归元正来坐一坐。他给他讲了那淋漓尽致中跟休闲服不同的鄙视的规矩,然后就给他提醒了条对手一定不能教他所说的那些人。

除了还好,赢了能被烦死!

而且,不管是什么人,都一定不能让人讨厌,不能让所有人讨厌,并且自发的联起手来对付。

只是接敌,听起来很厉害,但没有那个天下第一的本事,抬眼望去全部都是对手,没有朋友和只愿意旁观的陌生人,那简直是找死啊!

以及身为一个废物,要进那凌厉近,可能刚开始就会让很多人觉得不喜欢,看不起,然后不自觉的排斥。开头就已经这么不好了,以前当然要学会做人,想以后的生活改变的好一点。

不该惹的人一定不能惹,虽然有些卑鄙,但他还是要学会找软柿子捏。悄悄的在那里立即里面修炼,最好让所有人都忘掉他,就算是际起来,也没有什么恶感,只会让别人有兴趣的看那么两眼笑话……这就是一千的目标,也会是他在那里秘境里面最舒服的生存方式。

他不需要光芒万丈,他不需要众人瞩目,他也不需要演员皆知。要不是为这父子的那点奖励,大连名牌地址的头名都绝对不会去争。

以前觉得他会是真正的“大侠”,把夹着尾巴做人这件事情,发誓要做到登峰造极!

现在,一三郎给他的“侠”路上,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帮助,一句谢谢,暂时最轻的回应了。

“谢谢三哥。你不跟我讲这些,我还真的不知道去找谁问。”

叶三郎只觉得有气无力——他给已经讲这些,是他愿意的吗?还不是被一群逼的?以前要是不去那里秘籍,他自然不用说这些!他执意要去,他能不说吗?

“……你们之前不是跟我说要庆祝?我去那里秘境的话,应该也是有几十年见不到了,这几天,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不是一个怎么会庆祝的人。”

还说了谢谢,这几个人还是死气沉沉。以前继续找话,却不想他这话说出去,宝儿本来就低落的一张脸,一下子简直要快哭出来一样。

应该也是有几十年见不到了……她要难过死了!以前干嘛还说得这么风轻云淡?真是太狠心了!这女人是怎么长才能长成这样?

不过想一想,易清跟正常人本来就不一样,谁家的正常人能一年到头埋头在外历练?谁家的正常姑娘家一年到头话都说不上几句,人亲近的人都说不上几句!谁家的……

算了!想一想就行塞!

以前估计还是开心的,毕竟,他把修炼看得那么重要,突破了当然是一件好事!那现在肯定已经在够想,去那里离境之后要怎么办,手机之后要怎么修炼了……

他们这几个人在旁边简直就是摆设!这么多年了……真是没有人情味的女人!

白撅着嘴,但是谁都不想要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七章

在易清突破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东山府之后,不要说是弟子们目瞪口呆,就连几位夫子,一时间也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

不过,就算一清并不是没有休闲天赋的废物,他这么快主机了,负责门也不会很殷勤的凑上来,或者多放在心上。这件事情,我怎么也是听过就算了,在心里面惊讶一小下,事情就过去了。可弟子们没有父子的涵养,就跟宝儿要想的差不多,东山佛弟子们的反应,无外乎也就是那几种。

季度的,不屑的,我在乎的,心里酸的……已经突破这件事情,对大部分人来说,都不算什么喜事。不过,白他们四个人都觉得开心。

他们都想过一听就急的事情,也各自都有心早早的准备礼物。但是,哪怕他们在相信一千,也没谁想过以前只花了二十年就突破了。

宝儿生气、难过、埋怨、舍不得,却也知道没有办法。以前是肯定要去那里秘境的,他只能希望已经能够早点而醒悟过来了。

知道他们几个人加起来,恐怕也不会让一群有一点点改变主意的想法,宝儿失落的同时,一边苦恼着他还没有准备好的足够配得上已经突破筑基这样的事情的礼物,一点尽量想着以前去那里秘境的好处——他以后应该也是可以去那里秘境的,那就代表他更努力些,几十年以后还能够在那里面进里面跟一千多相处一段时间。不像已经如果下山的话,就他那个不正常的性格,以后说不定连一面都见不上了呢!

努力想着这些好的方方面面,把儿也终于开始说话了。一三郎本来不欲开口,建议亲这个平常话最少,装个哑巴绰绰有余的人,努力的在一边没话找话,他还是张嘴了。

“准备什么时候去秘境?”

“也就过几天,在外面呆着也是无事可做。”已经不知死活的回答道,简报而又不说话了,他才有多补了一句:“我总不好一直拖着你们,我去那里秘境了,你们也好好修炼。”

这还像是人话,白的脸色还了一缓,主动道:“那我去找你进入口的卫夫子说一声,打开秘境入口,还要三天时间呢!”

他怎么忘了?身边还有这样几个人呢!本来就没必要担心他主机了,却进不去那里秘境的事。登山服的规矩可以因为一个废物而破例,但如果那个废物并不是人人讨厌,反倒是还跟几个非常有希望的弟子有来往呢?

那里秘境虽然说不大,但是多家他这么一个人,也不见得会一下子就给挤爆了去。他这个人不重要,但是一三郎、补偿还、宝儿,以后说不定还会再加入一个方寸,他们几个人的心情,是需要被顾及的。

那里秘境里面的一个位置,和好几个有很大的可能会在将来也去这个秘境的优秀先苗的心情,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用我去吗?”以前彻底的放了心。

“不用不用,说是去找为夫子,但其实秘境入口的阵法,是为夫子座下几个名牌的师兄管着的。打开入口,让他们去就可以了。等过两天,佳节只要到为夫子那里去记个名字,领一副玉牌就好。”

白连连说这不用去,他自己过去通知一声就好。但以前考虑了一番,还是没有把现在的宝儿当传话的丫环用,他准备跟着宝儿一起去。

“算了,咱们一起吧。我突破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要是再被人知道我这么使唤你,天晓得会被别人说什么?”他还是很在乎名胜的,虽然他已经没什么民生了。

“别人会说什么?小姐,真的没必要去的!其实,我不过去通知都可以。你突破的时候,父子在一边护法,你有没有助剂,负责当然最清楚。祖籍了就要去那里秘境,父子说不定早就通知为夫子了,我说要过去,也就是去看一眼而已。”

他突破的时候,父子在一边护法?以前认了一愣,很快也就明白过来——看到他们几个人在他住系之后就到了这里,他本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们怎么会知道,还敢来了幽园的。结果,后面说话着就忘记了这个。既然宝儿说他突破的时候,阳夫子在一边护法,那杨福祉通知了他们几个人,这也就合情合理了。

“就算是杨负责已经通知了,我还是过去看一看吧。反正位负责那里,我是肯定要去的,现在去和等几天再去,也没有区别。”

“那咱们一块去吧。”富强还在一边开腔:“父子跟我们几个人说世界筑基的时候,旁边人还不少嘞!指不定会有人到位负责那边去看个热闹,师姐跟本而过去,搞不好会走不动道!”

已经是盼望着在彻底强大起来之前,干什么都静静悄悄,绝对不会被别人发现的。现在他主机了,他也很少去想别人的心情是怎样的,因为他觉得最好的就是,他筑基这件事,等他进了那里秘境,别人再后知后觉的知道,然后在外面口水四件的谈论去。

已经本来打算的就是如果筑基失败了,那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跟宝儿他们几个人也不会多说一个字。如果筑基成功了,他也就通知他们几个人,跟他们几个人说一声,然后就去那里秘境。

我没想很多人很快知道的,但是现在,谢了密的是羊水胡子,他能怎么样?

以前无奈,最后他们还是一行五人,一起去了就修筑在那里你进入口所在的北谷剧中的为夫子的教育。

而说的没有错,已经把他看得太重要了,不想在负责任的眼中,那是废物也好,天才也罢,我的规矩都不能因为它破掉。羊水从来都没有想过废物筑基了不能进那里面,所以他早早的就通知了为夫子,为夫子也没有什么意义,接到通知之后,立刻就跟自己的几个弟子说了,让他们去尽早打开那里面进的入口。

既然筑基了那就去吧,修炼成什么样子都是他的造化——兔子们惊讶之后,就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弟子们不是,接到自己是负的命令的那几个名牌地址,听到一天筑基的消息之后,着实震惊的连路都不会走了。

补偿还猜的也没有错,弟子们的嘴巴比杨父子的要快多了。杨福祉最多就是第一个说的,但传扬开来已经突破的这件事情的,肯定还是东山府的弟子们。

已经座机这件事情,最先人尽皆知的,就是为夫子的叫院之中的弟子。以前到了这一处修建在山谷之中的叫厌时,不知道他们是个人怎样,反正他是觉得头皮都发麻了。

已经不害怕被人围观,但这不代表他喜欢被人围观,那让他有一种被别人当成猴子看的感觉。以前就是如此,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种种经历,更加让他不愿意置身于众人的眼光之中了。

但是现在,想要去为夫子的居所,他就要硬生生地沐浴着这些人的眼光,走过大半个叫院,才能到达目的地。

真是够了!

道路两边都是人,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筑基弟子,路两边的这些人,会好奇,为叽叽喳喳地谈论,哪怕就是什么都不说,只是看几眼最新的主机弟子长什么样子,场面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诡异和尴尬。

现在的情况是,弟子们对一清不可能有什么崇拜,也很难憋出来一些不屑鄙视。一个废物完完全全地走在他们前面,一直修炼到明台,都是速度飞快且顺利,现在还直接筑基了。这的确是一件打脸的,让人不敢相信,忍不住就要去关注,就要去围观的事情。

弟子们都不说话,我已经这位年轻的筑基修士有多厉害多厉害,多漂亮多漂亮,我传奇多传奇……原谅他们实在是张不开那个嘴。如果要说什么诋毁议厅的话,主角就在他们面前走着,他们还是张不开嘴,邵阳总归是有一点点的。而且,去说一群怎么怎么样不行,以前还能心安理得说一说,现在讲起来,他们这个儿都觉得可笑而苍白。

已经是个废物,天下皆知的废物,但人家主机了,还是在如此年轻的年纪。而他们这么多自诩有希望的天才,年龄是人家的好几倍,却连那离你近的边都摸不着!他们是什么?答案几乎快要脱口而出——连废物都不如的东西呀!

为夫子叫院中的地址保持着一种对一清夹道欢迎的队形,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几乎都是同样的似乎包含着一万种矛盾情绪的表情……

话说得难听一点,以前觉得他像是在被很多很多僵尸夹道欢迎,那种感觉,用不好受都不能形容,她是觉得浑身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难过!

这些人这么难捱,心里都不好受,但他们为什么还要来围观他呢?弄的他也难受……真让人没办法理解!

刚进叫院没有多久,有为夫子的地址跑过来迎接他们几个人,可能是担心他们找不到卫父子的居所在哪里。来的是两个男弟子和一个娇娇俏俏的女弟子,他们的脸上带着些笑意,但是在看到一天的时候……

虽然这些人一个个长相都不同,但他们的表情却像是完美的复刻了一样。尤其面前这三个来接人的弟子还带着点笑容,再配上那种表情,让人看着尤其尴尬。

因为礼貌问题,已清到底是没有骗过脸去。他完全不想说话,也幸好虽然每个人看着的都是他,但却没有人来找他说话。他们这队伍里面的赖教官,是从来就话多的富强。但此时此刻,富强还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他看看走在略后面的一三郎和易清,勉强应付了来接人的那两个地址一句话,然后也就不愿意说什么了。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气氛影响,就连那之前还抢着活活婆婆的女弟子,也是偷偷看一群几眼,然后一脸复杂的默默走路了。

瞧着这些人的一张张面孔,应该是在快到了为夫子的居所的时候,已经忽然听到身边也三郎笑了一声。声音很轻,听到的估计没几个,但一天听见了。被那笑声带动,看看道路两边的这些大约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地址,以前也略略有些人进不去。亲亲咳嗽了一声,一群侧头看了以三郎一眼,见他也正转过眼来看她。两人目光一对视,已经忽然的有些忍不住,嘴角不由得一弯。

到底是兄妹,行驶都一样的深,笑点怎么都一样的奇怪?现在这个情况,难道很好笑吗?

把也是被这个气氛影响了,不愿意跟付偿还走在最前面带路,招商落后一步,走在一千的身边,自然就知道这对兄妹的动静。

他左右看看,瞧这路两边的这些人,越发有些捉摸不准艺清河一三郎的笑点到底在哪里了。

觉得这些地址实在是又奇怪又好笑后,一厅的尴尬也不翼而飞了。一群人就这么奇奇怪怪的走到了父子的居所,看着呜呜中似乎没有什么事情,他们就在等着他们的卫夫子,一天生怕父子也跟外面那些地之一样,看到他就怪模怪样起来。

不过幸好,父子的阅历是在那里摆着的。为夫子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人,只是整个人却有一点病态的苍白,似乎有什么大病在身的样子。她的脸颊也是瘦削,颧骨非常明显,看着甚至都有些害人。不过,为夫子的眼光很是平静,令人看着就一下子冲淡了他外贸给人留下的印象,让人觉得他本来就是一个很温和安静的人。

为夫子看到一千的时候,眼光没怎么变,小乐桥他那三个地址,眼中甚至还有些无奈出来。他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他那三个弟子出去,不要再丢人了之后,整个人也不多言,指了就他面前小桌子上的一本册子何以块玉牌,看起来竟然是完全不准备多说一个字,意思就是让一清自己把那车子填了,然后把象征他主机例子身份的玉牌拿了,然后就离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八章

“都说卫夫子寡言,今日一见,的确如此。”

没有任何波折的填完了册子,易清拿了她要进纳灵秘境所必须有的凭证,然后他们几个人就一起跟卫夫子告辞。从头到尾,这位夫子竟然是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离开了夫子的居所后,宝儿就在一边这般感叹。

宝儿如今早已经不再是从前一个弟子身边的小丫鬟了,她的地位很高,也就容易被别的夫子的得意弟子所接纳。跟那些弟子有了来往,东山府的这十几位夫子,宝儿基本上是都见过,甚至是都说过话了。

直到如今,就剩这么一个卫夫子,她见是见过,却也只是远远看过两眼而已。今天这一见,就好像是见的第一面一样,她跟傅长桓,又开始针对这位夫子说起话来。

“东山府十几位夫子之中,就数卫夫子最神秘了。不过,据说卫夫子跟上界的天机岛有些关系。天机岛里面不都是一些神仙吗?勘过去,识未来,断言莫测天意,这些事情,他们都做得来。神秘一些,也是该当的。”

“嗯。”宝儿点了点头,觉得傅长桓说得对。这一次他们倒是挺和谐,没有谁都不让的拌嘴了。

虽然说易清他们回去的时候,来围观她这个刚刚突破的废物的弟子变得只多不少。但兴许是习惯了,兴许是身边一直不停的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易清他们一行五人,都要比来的时候自然多了。

易清到卫夫子那里去领了筑基弟子的玉牌,不知道多少人在那天夹道欢迎的队形当中看见了。虽然大家都明白夫子是不可能说谎的,可在这之前,弟子们还是都隐隐有些不敢相信。一直到易清领了玉牌,纳灵秘境的入口打开,他们才不得不真正相信了。

然后呢?相信了之后难道就平静的接受,接着自己赶紧去努力,因为被激励到了?开什么玩笑?世上要都是这么乖的人,早就大同了!

北极力道的人着实是少,因为在消息传开了之后,除了宝儿他们四个人,真心地跑到名优格来亲自恭喜了一声的,不算许家河伯家这样是想要拉拢他这个寻宝者的人的话,也就只有礼物,还有一千这些年在外历练的时候,随手就下的那么两个心思单纯的弟子。

消息传开后,东山府上大约大部分是唾沫横飞,这一辈子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自己的舌头和嘴皮子上的谈论着。

不过,也没有必要在意。任凭他外面有多少人在谈论易清,名优格里的空气都是轻松安宁的。

但是,他怕是真的是没有福气的。这几天没有必要抓着控制修炼,然后……没了这件事情可做,他真的好无聊呀!

自从第二次上山一直到现在,他结婚没有闲下来的光阴。现在好不容易可以闲两天,他竟然无聊的坐不住!这简直是……

没有可做的事,而发呆这种事情,以前有万万不会去做。别说在他看来这是浪费生命,重要的问题是他发呆并不是头脑放空,他发呆的时候会想很多问题。他现在问题很多,忙碌的时候想不起来,幽闲下来左思右想一番,可能就连现在略好的心情都会变得沉重起来。

没有什么好做的事,连发呆都没有权利,所以一千一个人呆在名优格里面,格外的煎熬。

宝儿他们四个人都不在,说是要在她去那里秘境之前,好好的庆祝一下,也算是给他送行,算是分别之前的相聚。

其实,在一千看来,这根本没有必要。但是,桥那四个人计划的热火朝天的样子,一斤还是没有给他们泼冷水。

毕竟,他突破了,这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而且,他也不想让这几个人太过失望了。

明明一直都是努力避开的,以后他去了那里秘境,以前也是真的打算几十年都不见面的。他就希望靠这些冷淡来浇灭那几个人的热情,他们先退缩了,他就不用再做决定了。

只是,想法真的非常非常清楚,可他到底在做什么,一千也搞不明白了。

或者他明白,他也知道这样一下子狠狠心完全了断,他一个人过他的日子,他们四个人走他们的路,现在没有任何交集,就杜绝了以后种种好的坏的可能,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做法。

可是,这样的做法,他总是坚持不了很久。一天已经不止一次地鄙视过自己了,这样吊着别人,接受着别人的笑容和好意,自己却又没办法完全打开,真的不是一般的卑鄙!

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过,不管有意无意,这样的先进都算不得好。所以,筑基真的是一件好事,他就在被里这么一回,等他去了那里秘籍,几十年没有任何消息,也不再跟他们见面,想来这几个人也就……

他才活了多少岁呀!跟他们认识,也不过就是几十年而已。时间可以冲淡所有,等到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之后,他们几个人每天都接触那么多的人,总会渐渐的有他们该有的生活,不会有他的生活。

等到那时候,他也就可以去过自己的日子。再怎么艰难险阻,他一个人处理起来,也总是得心应手一点。

嗯,这样才是对大家来说都最好的未来。就是,她有点怪难过的……

看看看看,他就说他不能发呆吧?你发呆,想的事情这叫一个多!想这想着就还把自己绕到死胡同里面去了!

以前小幅度地甩了甩头,在屋子外面的人进来之前,随手扯起了柜子上的书,收敛了所有情绪。

他已经触及了,感知外界信息的敏锐度,自然不是几个浮尘地址可以比的。宝儿还在外面亲手轻脚的,不知是准备下他一跳还是想干嘛,但如果他不配合的话,他应该是吓不到人的。

宝儿倒是个乖孩子,他没准备吓人,只是美元一下推开了名优格的门,嘴巴里面孩自带着音效,力求让他的出场震撼隆重一些。

一天很认真的看着他,做到这样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要是装出一副被震撼到的样子,别说他自己觉得蠢,宝儿估计还会被吓到。

可就是他这么一副认真的样子,实在是很让宝儿出戏。看着一群一点儿情绪波动都没有,宝儿一下子年下来,迈着小睡不走到一起面前,很没形象的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嘴巴里面就开始念叨。

“小姐,你这么冷淡很伤人的知道不?”白叹着气,用一种已经受了伤的口气一边说着,一边把头上自己带着的一朵学分不闲言,因为颜色是黑色,贴在头发上面不注意根本就发现不了的一小朵抽的可以的株花去了下来,地道了一千年前去。

“你筑基这么快,宝儿根本还没有准备好礼物。我还想着等到您台了,自己出去找些好东西送给小姐呢!但是现在,只能从别人那里找了。”

说着,白衣服已经心痛到生无可恋的样子,指了指一清面前的珠花,毫不客气的开始骂起113郎来:“到底是管过那么大的家族的,那叫一个奸诈。就这么点点小东西,小姐,你知道他让我用多少宝贝还啊?”

“结果现在你还一点都不惊喜……不行,我要去退货!”

看样子是真的心痛,就连三个都不叫了。以前也被曝而这副样子逗乐了,在宝儿之前拿过了他年前那个黑不溜秋,作为头发上戴的首饰,大约没有姑娘会去选择的株花,谢谢看了两眼。但就是那么良言,以前就有些愣住。

不过很快,一听就反映了过来。她抬头,眼光越过保安,决绝的看向了在门口站着的衣裳了,让对方还是跟平日里一般模样,以前有些牙疼得有低下了头去,心里跟宝儿一样狠狠的骂了一声:奸诈!

摊上这么一个可怕的便宜哥哥,要怎么办?

以前还是识货的,他手中的这多株花,本来也就不是什么手术。左成这个样子,只不过是方便在身上携带者而已。这东西对灵台有好处,戴在头上最好了,所以做成株花也最好。

这黑不溜秋的东西,是在药里泡出来的。制作他的原材料是一块上好的百宝石,还有无数珍贵的药材丹材。跟后者相比,前者更宝贵,找到鸟蛋大的一块都很不容易,没有人会愿意在上面调调克克,改变着白保湿的形状,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这多住话也是如此,这块已经被处理过的白保湿,没有任何北郊克过的痕迹。只是呗坚硬的黑金所有出来的一个小小的套子,给牢牢的固定住。这块白宝石能够被固定在头发上面,自然也是那个小桃子的原因。

白保湿虽然很珍贵,但是却对人没有什么益处。可是在浸泡过许多种药材刚才之后,它的效果一下子就出来了。这种石头可以把很多刚才药材的精华吸收进去,然后混合起来,然后把对人体有害的东西自动排出去。

那么多刚才药材的精华混合了起来,偏偏又没有任何毒素和有害的东西,只是说一说就能够想得到被处理过之后的白保湿,到底是一样多么好的东西了。

身边常年带着这个,真的是会延年益寿、青春永驻、笑口常开、万事顺利……这些有点夸张了,看着白保湿真的是一件好东西。尤其……

一千江这块石头拿了起来,在指尖附着了一点元气,原本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突然一下子就散发出一阵令人沉醉的清香来。

努力的忍住没有醉在这种香味之中,已经十分认真的辨认了一下这些香味里面的独属于各种药材单才的味道。他不是真正的大夫,他所接触过的药材单才虽然多,却也绝对称不上全面。可就算是只能辨认出这香味之中的几点味道,已经还是不由得心塞了。

其实没有必要店认得,看看他那三个可恶的眼光,就应该什么都明白了——这白宝石慧娜的精华,可能全部都是一些对神魂灵魄有助益的刚才药材。

话说得在明白一点,他三哥的这份心,真的是让人感动。他这等于是给他拿来了一样为她量身定制的宝贝。

以前只要带着就一块白宝石,他很长一段时间就没必要再为林宝发愁了,可以用心的去修炼。因为这个东西可以互助他的灵台,刚刚就那么一点香味,以前已经觉得非常舒服,他的灵台有没有被威胁到,他是很清楚的。那种舒服的感觉代表什么,他也是清楚的。

叶青以前也有想过给自己找一块白宝石,然后好好处理一下,带在身上,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在他看来,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原因无他,这样一块已经完全加工完成的白保湿,对他来说真的太奢侈了。像这样量身打造的东西,在许家,可能连续世家都没有。

但现在这样东西就放在她面前,是他所收到的礼物,他可以理所当然的拿着,并且这东西一定对他有好处。

叶青这些年给自己留下的灵宝,没有一样有助于练体的。以前也不想要给别人造成他特别需要什么样的灵宝的印象,但他实在是太需要零,混淆视听这种事情,以前虽然想做,但是却实在没有那个条件。

而现在,坏处就出来了。第三郎对他的需求一清二楚,直接就把这么一块白宝石丢在了他面前。这样一群怎么可能拒绝的了?

衣衫褴送给他的假,一天后面用灵宝还回去了,价值居高不低,他不想欠别人的人情。但尽管现在他腰间的就把配件已经可以算是他的,以前这一次去那里秘境,还是没有想要带着。

同样的,这一次他们四个人给他送的庆祝他筑基的礼物,以前也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一样都不带。他已经决定了这是最后一次卑鄙,要是再意志不坚,他都要鄙视自己了。

可是现在一群所有想的很好的想法,被一三郎一下子就解决了。

话说一三郎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白宝石,现在又痒得这么好的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九章

白宝石本来的颜色,可不是像现在这样漆黑如墨的。这是一种半透明的宝贝。就是现在,如果谁忍心把这块白宝石以分为爱,它里面还是半透明的。之所以看起来黑,不过是最外面一层飞罢了。

而外面着一层黑的东西,是来宝石自己往外排放毒素和抵制外界的毒素的同时,自然染黑的。

这也就是说,一块白保湿颜色越黑,就代表他“吃”进去的宝贝越多,它里面的精华越多,他曾经泡过的单才要才越多。

现在他手中的这一块,如果无暇也能够用来形容黑色的话,这简直就是一种最无瑕的黑。整块白保湿没有任何杂色,反倒阳光底下大约也不会反光,他并不是那种黑得发亮的颜色。它表面有那种略微粗糙的感觉,似乎就算是阳光照射过来,他也能尽数吞噬掉……这才是最深邃的一种黑色。

把一块白保湿养成这种样子,以三郎他是怎么做到的?就算这块石头是别人养的,他有是怎么拿到的?养成这块白保湿,花费的心力物力绝不会少,更何况,这种石头,豆子大的很多人就不敢肖翔了,指甲盖大的就已经是宝贝了,小鸟蛋大的,就已经上升到偶尔会有那么几个主机第一次会有一块的高度。但现在,他手中的这块白宝石,几乎有婴儿的手掌心那么大!虽然略扁,却也已经足够令人垂涎!

这样的东西,徐家汇要,我家会要,人家会要,祖籍地址会要,父子着急了可能也会要,第三郎他到底是怎么弄到自己手里的?或者说,他是怎么藏住的?

一想到这些问题,以前刚才那一点点看到这么适合自己的宝贝的不淡定,瞬间不见了踪影。

他把那块白宝石放下来,有看向了一声了:“哪里来的?”

如果这东西来路不正,那他就有动摇的理由了。拿着这种宝贝,万一以后被别人,甚至是这东西的镇住啊发现了,那不是数不清的官司?所以,求求您了,别给出什么好的答案来!

虽然觉得放弃这么一块白宝石实在是很可惜,但已经还是在心里默默的祷告了起来,希望一三郎的回答,等他所想的一般无二。

“放心,”以三郎像是很高兴,只是他说的话让一起有点纠结而已:“没偷没抢,你安心拿着。”

门口传来一声狼的声音,看看手中这块不知道吸收了多少灵药精华,就是拿在手里,便觉得指头间都舒服的白宝石,以前觉得自己的牙好像更疼了。

以前在那里纠结,芳村和付偿还从门外进来,远远的绕开了脸上带着让人寒毛植树的笑容的一三郎。

唔……三哥真的威武!平常气压他们三个人也就算了,他们自知断手太低。可没有想到,以前竟然也斗不过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们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好!

以前依然在纠结,见他犹豫这么长时间,以三郎倒是渐渐有了信心,他走进了屋子,看起来像是放心了。

以前终归不是彻底冷心冷肺的人,这二十年的努力,到底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一点印象。偏偏这个时候,他主机了,他们的实力又没有跟上。他一个人去了那里秘境,几十年再不被他们几个人烦着,勤奋就一定会慢慢带下来。

以前现在很纠结,是因为他们已经熟悉了。如果是二十年前,他送给他如此贵重的礼物,她有九成可能不会收下。

已经是个那么聪明的女子,他当然也知道自己已经被他们所影响了,所以,他一定想着一个人去生活一段时间,冷一冷他们,也冷一冷自己。

如果不见面几十年,等到他们下一次在那里你毕竟里面见面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就又会回到二十年前那样,甚至比以前还要薄淡。

那是以前所希望的,但……她想的怎么那么美呢?

这白保湿可不是用过一次就废了的东西,等到里面的精华耗尽,用元气将白宝石洗一洗,这块石头就又会焕然如新,可以第二次用灵药养起来,然后再接着用。

以前肯定是舍不得不带着白保湿的,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一起真的很急需凝神固灵的灵宝,这个他还是看出来了。他就不信,以前一直带着这块白宝石,还能没良心的一个人过一段时间,就把他们几个人给忘掉了!

用一块白宝石过渡一下他们实力拉开差距的这几十年,在衣衫褴看来,简直是划算的不要不要的买卖!

而且,白保湿可不是他送出去的,他是先给了宝儿,然后让宝儿送给一清的。这样,已经成了他的人情,白是个不会占人便宜的乖宝宝,将来还会把这块白保湿给他换一种方式还回来……哎呦,他简直聪明的不行了!

也像狼这样评价着自己。得亏宝儿听不到他的心里话,要是听到的话,估计才不要当什么乖宝宝,东西不还了,这会儿可能还要打人也不一定。

以前的魄力到底还是不行,他最后还是没有拒绝已经送到他手中的这块白保湿。在打正着的,一三郎给他送了他最急需,也最适合他的一样东西。

修炼才是最重要的,以前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八礼物收下了……嗯,他以后一定会还回去,当然不是还一块白保湿!现在这块白保湿对他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将来,他会照着自己的实力,还给一三郎同样珍贵重要的东西!

……可怜的宝儿,完完全全被一群忽略过去了,明明礼物是他送的……要是知道疫情的心里话,白估计要跳近邻水院的花痴里面去了!

领教了一三郎的可怕之处,叶青之后都绕着一三郎走了。五个人庆祝了一下,这两天都没有去做别的事情,就在名优格里面呆着告别了。

三天之后,有为夫子叫院中的地址来名优格通知,那里秘境的入口已经打开。宝儿他们四个人这两天话都很多,再送已经去那里秘境的路上,却是不发一语了。

跑来通知他们的那几个名牌地址,也是不敢说话。看看走在最前面的一清,他早已经换下了教院的规定服饰,身上是被宝儿调好,并且强制她患上了的一身浅天青色衣裙。一头没发也很讲究的被打理了一下,在左侧旁了一个飞花髻,垂下一半青丝,落在她胸前,随风摇动……

以前本来就是个美人,几点实力相同,这时大大方方露连走出来,也会让人不由得压抑了呼吸的。更何况现在,他已经筑基了。虽说是个废物,但筑系弟子终归是更名台地址不同了,身上自然有那种汽运在,压的外人不敢出声。

顺着三天前已经走过一遍的路,以前他们又回到了为夫子的叫院。那里秘境的入口,就在叫院之中。

到了叫院里,那几个跑去通知疫情的地址变走在了最前面,给易清带路。走过安静的似乎没有人地为夫子居所,就在父子居所的后方,是一片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玄机的空地,只有地上似乎没有任何规律,只是零零散散的躺在草丛里的几块白砖,引起了一千的注意。

明明就是在一片空地上,那几个弟子却是带着一听他们五个人绕来绕去,走了好长一截子弯路。不过却没有什么人不耐烦,以前更是认真的把他们走的路记了下来,他们的脚步路过了哪一块白砖,什么先后顺序,角度方位,以前全部都记了下来。

在这片空地上,跟一群傻子一样的绕了三个圈后,那几个名台地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一群他们,对宝儿等人说道:“就是这里了,没有筑基的第一次再向前一步,会被阵法所伤。”

白他们四个人只得停下了脚步,几个男的看向已经,神情倒都还轻松。因为一亲的天赋,勉励的话他们说不出口,也就是嘱咐几声照顾好自己。

他们说过话后,以前看向了宝贝,这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之中含了泪花。送到这不能再送的地方,他也不像往常一样,是最担心一清总是不在意自己,所以让她照顾好自己的话总是要说七八遍的那个人,他像是在给一禽说,更像是在给自己说:“霞姐,白一定会好好修炼的。你等着,过几十年我就进去!”

“嗯。”以前笑了下,阳光在这四个人身上赚过一圈,再没有说任何话。他不喜欢这样的时刻,因为他着实不知道在这时候说些什么。

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在别的地方只是散落着随便几块的白装,在这里,却铺开了一条短短的小道。以前一脚踩上去,对这四个人挥了挥手,便大步走了。

白刚才还在难过,低头吸了个鼻子的功夫,再抬眼,以前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一愣,嘴一点,眼眶里面的眼泪到底还是落了下来,嘴巴里还忍不住:“多说一个字会死吗?”

一群人当中就他一个女子,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这句话。也就付偿还在他身边,那他刚才跟一清说的一定会好好修炼的话激励了他一下,让他一下子有了精神,握着拳头大踏步的带着头,和一群人顺着原路回去了。

头一次从一个空间突然到另外一个空间,已经着实不能适应那种感觉。他只知道他在那条白砖铺成的小道上,不过走了两步,就一下子天旋地转起来。同一时间还有令人胆战心惊的坠落感,这是由高到低,还有由低到高,似乎是被人提着一下子从深渊里面飞到了天上……总之就是五脏六福仿佛都换了位置,差不多也就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以前的觉在再一次采到地面上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的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遏制住了那一种想把身体里面所有东西都吐出来的感觉,以前也没有去看眼前还扭曲求得景色,闭上眼睛回了回升。直到耳朵里面震耳欲聋的“嗡嗡”声消失了之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同时,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进出那里秘籍谁这么难受的一件事情的话,那下一次他出去,还是要做一下心理准备的。

所幸,这毕竟里面的空气着实是好,深呼吸一次,那种难受得令人想要呕吐的感觉就退下去的很多。以前的眼前很快清明了起来,但是,他所看到的景色,跟他想象之中的不同。

爱你来说,天地元气如此浓郁的地方,至少草木植物会长得十分茂盛。但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放眼看去,东西南北,就没有什么让人看着便能感觉到一种蓬勃的生命力的东西。

树当然是有,小草小花也当然是有,但是,怎么都那么蔫呢?如果不是呼吸到的空气比外界纯净许多的话,一千都要怀疑,他该不会是被忽悠着到了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从外界进入那里秘境,应该都是有固定出现的地方的。他脚下是一片白砖府酒店地面,想东西南北又不出去了四条小路,能看得到头。

周围没有一个人,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因为旁边都有山体遮挡的缘故,也看不到远处。以前只能跳了一条小路,自己向前走去。

如果是别的种疾病,在还没有自己之前,那凌厉见一面至少就应该认识几个人。等到筑基之后,也会有同伴过来带一下,至少能够在秘境里面到处去走一走,你见识一下。

可惜,一直没有那个福气。他虽然主机了,却不会让住激励都看在眼里。不要说是过来帮个忙,带着他去你进里面到处转一圈,他这个废物筑基来了那里秘境的消息,肯定有住几弟子知道,但居然没有人过来看一眼……藐视到什么地步,也是一清二楚了。

不过,座机地址到底还是等名牌地址不同了。至少在这新晋方面,就不知高端多少。主机弟子就知道,电话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多修炼一会啊。要是一个有前途的,那就拉拢一下。一个废物,但他干什么呢?总归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章

顺着一条路离开了那个被铺设好的十字型入口地点,走到白砖小道尽头的时候,之前那些阻拦住了她所有视线的阻碍全都不见了,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纳灵秘境果然是不大,易清不知道她现在所在的地方,算是秘境的东面还是西面。但她不管在哪面,另一边的山,初来秘境的新人和抢夺不到修炼灵地的没用的筑基弟子的地盘,她站在这座山上就已经能够看得见了。

也就是这么一眼,纳灵秘境里面天地元气分布的“贫富差距”之大,也是让易清有了心理准备。

对面的那座山,虽然说山上也是绿油油的,景色也还不错,许多筑基弟子的居所在山间错落有致的分布着,被一条条蜿蜒的小路连接起来。那些小路都铺设的似乎颇有心思,在这边山上看过去,远远的瞧着竟然像是一朵祥云的图案一般。

对面的那座山是如此,想来易清脚底下的这一座,恐怕也差不多。

新人和没用的人待的地方,在看过了那么多的地图,又听易三郎给她讲了一堆东西之后,就算她脚下站的地方真的是一座荒山,易清觉得她也能够很快适应。现在走到眼界开阔的地方看到的一切,倒还让她觉得不错。

只是,不管什么东西,都是怕被比较的。这两座在纳灵秘境外面的弟子们口中的所谓“荒山”,如果要跟她现在站在高处,放眼望去,尽收眼底的南边的那一片被笼罩在云雾之中的碧色湖水,北边的那一片金红二色交杂的秋色林,亦或是纳灵秘境中央那两圈修筑得格外精美的阵坛比较起来,那可就真真正正的成了两座荒山了。

秘境南边的碧月湖,最最神秘唯美的时候,是午夜时分,夜最深沉的时刻。白天的碧月湖看起来,总像是少了那么一点点韵味。但尽管如此,那镜面一样的湖水,在云雾之中安然轻淌的画面,还是令人沉醉。整片湖面上三处云雾最浓的地方,应该是有三座小岛的,虽然看不清楚,却一点儿也不影响它们令人垂涎的程度。

纳灵秘境里面最好的地方,就是碧月湖中的三星岛了。湖面上那些云雾,也并不是真正的湖水蒸腾上来的水汽。若是修士置身于那些云雾之中,一定会惊叹那里的天地元气浓郁纯粹的程度。

那些云雾就代表着秘境里的天地元气,所以,从那些云雾分布的多少和大小,很容易就能够发现,三星岛也并不是完全平等,当中有一个岛,已经被那种云雾包围的完全看不见了。那座岛,是一星。在那座岛上修炼的,就是纳灵秘境里面最有希望,最厉害的一个筑基修士。

前三名的领地在毕业火中,第四名和第七名的领地就在北边的秋色零里。那片林子涨势茂盛,林子里面的起床格分别分布在哪个角落,以前虽然看不清楚,但他好歹也能猜一下。

整片秋色零,似乎局长这两种树木。一种是金黄色的叶子,一种是鲜红色的叶子。求瑟琳上空并没有很重的雾气,甚至还不如秘境中央的那两圈桂园站上空的雾气多,但天地元气的农业程度,也并不是评判一处修炼零d的好坏唯一的点。求射里面,有四个地方,杨总叶子的树木不是混着长的,还是整整齐齐的金色的一圈,红色的一圈,在那圈里,估计就是四双哥的位置了。

就像是一三郎说的,那淋漓尽致中的天地元气,有一半都给了这最厉害的七个人。东西两座“黄山”上的底子是被遗忘掉的,你进里面剩下的一半天地元气,聚集在秘境中央的那两圈归元正上空。

说是一听不识货也好,反正他是觉得中央那162座桂园镇,才是最好看,最像是修仙者待的地方。

里外两千个81座归元,构筑在一个个小巧精致的政坛上。这些政坛,自然是人工建筑的。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是白色的,没有半点杂物。这样的地方,在被一层云雾笼罩着,以前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没出息的觉得玉宇琼楼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这三处地方,才像是修炼的。刚刚还觉得他脚下的荒山野不错的易清,忍了又忍,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不过,不管是在哪里,等级这个东西,都是存在的。只不过现在在那里吗毕竟之中,表现得有点儿太赤,裸裸了。

但那又怎么样?没点好东西在前面吊着,小驴子也跑不起来呀!

啊呸!这什么比喻?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东乡府的夫子们,为了勾引起弟子们那份竞争心河虚荣心,的确是用心良苦。东西两面的这两座山,山角处是没有居所的,盖的最低的据说,也在半山腰了。否则门就是想要让住在这东西两面山上的地址,天天一出门,就能居高临下的,避之不及的看到这三处地方。然后心中觉得不干,不平,然后就发了狂的去努力。

以清者自觉得看得开的,不容易被影响的,心里都忍不住烧起了熊熊的火焰,只想着要抓紧修炼,就算是抢不到那清楚领地,能霸占仪做鬼员证来坐一坐也好啊!呆在这东西两座山上,没有任何人提醒,你亲自哥儿就生出了一种丢脸的感觉。

他感慨了一番,也就不再去看哪三处地方,低着头,顺着路,一边走,一边注意着路口。

秘境之中者东西两边山上,有四条上山下山的大路,这四条大路上,各有许多岔路口。顺着一条小路走到尽头,便是一处筑基弟子的居所。

金融界这些年攒下来的还在那里秘境里面,没有突破,也还没到寿命极限的筑基弟子,并不多。这两边山上住基地子的居所,空着的很多。已经不愁他没有地方住,相反的,如果他有心情有时间,他还可以挑挑拣拣一番。

而判断一蹴鞠所到底有没有别人住着的方法,并不是一起顺着他所看到的那条小路走过去,然后看看那屋子里有没有人。那样未免太好使号力,而且还打扰别人了。

要知道,那里秘境里面的主机地址,很火车。他们不仅有自己的一处居所,还有自己的一条小路。

一千直到,没有做集体智慧好心的来帮帮他,他要是犯了错误的话,没有人会提醒他,别人只会在一边看笑话,顺便更讨厌他一点。所以再来米禁区前,已经打听到了所有他能够打听到的常识,尽量地保证自己不犯错。

从外界进入那里秘境之后,他出现的地方,是在山顶的一个北段时、树木包围而成的相对封闭的小旮旯里面。他现在从山顶往山下走,路上碰见的这些小路的分岔口,但凡是小陆正中央长着一颗笔直的小树,把整条路都给拦断了分岔口,以前就知道没有必要走过去看了。

绝对不会有错!这样丰乐路的举动,就代表着不识趣的顺着这条小路走过去,就一定会看到一处已经有座机地址居住的居所。

已经从山顶往下走,其实并没有走多远,就已经碰见了好几条没有小树封路的地方。但他没有走过去看,他又往山下走了走。一直到连着碰见了好几条没有小树分录的路,才调整最中间的一条路,顺着走了过去。

说实话,那里秘境里面一点儿都不热闹。已经这个新人到秘境里面来这么好一会儿,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遇到。就是他远远看出去的时候,山下也没有任何人影。

果然主机了就是不一样,大家这都把修炼当成什么事情了?已经的心里一下子拉响了经历,何明台弟子们比起来,他已经算得上是足够努力的。但是跟这些主机的师兄师姐们一比较,他那点努力似乎又算不得什么了。

这样想着,已经的步伐似乎都略微快乐一点。顺着那条他选中的小路走过去,很快的,易清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院子里面,是一处跟他之前居住的名优格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小木楼,眼影在两棵树冠庞大的树木之后,若隐若现。

第一眼的印象,这块地方,让疫情很满意。他推开院门走进去,绕过了左右两棵大树学生出来的两根仿佛自然的门一样的树枝,就站在了这栋小木楼的门前。

门上有一处跟他怀中的玉牌形状相似的奥陶,空空的,没有别人的东西。这个地方,确实是没有人住。已经抬头看了看将天都眼影住了的树冠,自己更加满意了。他将与牌掏了出来,毫不犹豫地按到了没上那个钱钱的奥陶之中。

虽然说那个凹槽很浅,但一清再将于排放了上去之后,模具的房门一下子就像活了过来,牢牢的将那块一排期住了,那时拿到都翘不下来了。

这出去所从今以后就算是他的了,他可能会住一段时间。以前推开房门,武装的一切摆设,竟然真的跟名优格差不多,清幽简单,却不见寒酸之气。

开门看了一下,以前已经满意的无话可说了。他扫了一眼雾中的目的,没有再上一层去看看,反倒是退了出来,又甚者小路走回到大陆上去。

看着他面前那颗在一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的小树,以前一直等到他长到分别的小路上的小树一样大,然后立刻停止生长的时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以前其实可以在他看到第一条没有长瘦的小路时,就确定自己的居所的。但他还是多花了一点时间,我找了一会儿,最后才确定了这一处让他满意的地方。以前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虽然这历经里面安静的似乎没有人,但他还是习惯找一处远离人群的居所,哪怕是在本来就安静少人的地方。

以前又顺着路回去了,这一次,他有心思上下左右的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山上别的居所了。结果,她眼珠不小心多转过去了一点点,就又看到了山下那一大片澄静的力月湖……

已经有些想要捂住眼睛,虽然他刚刚跳的地方他很满意,但是在好,也肯定比不过山下那三处地方呀!住在这样的地方,偏偏还要动不动就看见你这里不知道好多少倍的修炼领地……这那里秘境的格局到底是谁设计的?太坏了有没有?简直让他这种好强的人心里痒的不行啊!

一个人默默回到他的住处,已经在他的屋子里面各处看了看,达宝儿他们几个人给他收拾好的包袱解开来,讲衣服灵宝全部都放好。他手脚麻了,这屋子里又干净的一尘不染,很快将自己的一点点东西整理好,已经在原地站了一秒钟,接着就去了这小不能之中主机一直专门修炼的地方。

小小一处隔间里,除了地上的白色蒲团之外,什么都没有。已经看着那蒲团,没有遇到坐了上去,很快便进行打做起来。

虽然说那里历经里面,一半的元气在一月湖和秋色林,另外一半在逆境中呀。但那到底算是夸张的言论,东西两边山上,终归还是能够分到一点点的。这两座山上每一处地址的居所之中,都有像这样专门修炼的房间,天地元气比之别处,略为浓郁。

有比外界不知道多了多少的天地元气,再加上这处小楼本来就被两棵大树所遮挡,那种阴凉舒适的感觉,帮助一天几乎是在短短差那就忘掉了一切,一颗心沉静下来。

她一个出来那里理解的新人,就这样没有半分好奇,也没有走到别出去看一看。从山顶上向下走,感觉连一条大路都懒得走完,就调中了一出居所,然后进来就坐下修炼……那模样,俨然是一个已经在秘境里面呆了几十上班的老筑基弟子。

那里离境里,所有地址都在忙着修炼。就算是有知道已经突破了的消息的,也都懒得去多管。已经就这么悄悄的来,我晓得找了一个住处住下来,悄悄的开始修炼,安静的没被任何人发现。仿佛,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毕竟里面,根本就没有多了谁,也没有晓得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一章

易清在纳灵秘境里面悄悄的住了下来,却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竟然还有人有心关注。

秘境之外,卫夫子的居所之中,看起来清瘦而虚弱的男子,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安神,还是在想什么。就在他似乎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的眉头轻轻一动,嘴角一勾,不知道是在笑,还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倒还真的有两分被人注意的资本!一个年岁还不及半百的女子,有如此的从容心性,说给谁,谁都是不信的。如果不是她的经历极为特殊,此刻他都要怀疑,这女子是不是一个已经活过了大半生的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老妖怪了。

虽然眉毛嘴唇都动了一动,可是卫夫子并没有睁开眼睛,他的居所之中,依旧沉寂静谧的似乎没有人。

易清修炼的屋子里同样安静,她头上的花髻之中裹着的她最后还是没有舍得拒绝的百宝石,让她可以安心修炼一段时间。

不过,易清并没有就在她这处居所之中静坐十年之类的打算,她准备在纳灵秘境这安全的地方适应一下筑基弟子的身体,然后就离开,去秘境之外,在荧珑界的各处走一走。

筑基弟子最强大,最得力的武器,是自身的元气。当然这并不是说易清这几十年苦练的身手就白费了,浑厚的身体元气,如果没有凌厉的身手,也发挥不到淋漓尽致。可是,在筑基之后,易清需要着重训练的侧重点,就必须要改到自身元气上来,不能再只顾着去练身手了。

东山府修书院之中,也有筑基弟子可看的一些书籍。在打算尝试着突破之前,易清早就已经将那些书籍里的内容背的滚瓜烂熟。她知道,筑基之后,各种各样强大的身法招式,武器秘技,都是辅助的手段,都是为了要让筑基修士将自身元气以最锋锐坚实的姿态激发出来的助益。

主机弟子适用体内元气来战斗的,看过那些书之后,已经才算是彻底地理解了这句话。

已经自己没有座机过,他也没有什么可靠的师傅或者是长辈来教导,主机之后应该怎么样怎么样,突破之后所有的一切,他只能靠自己摸索。

别说他体内的元气跟他不对盘,就算这身体真的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以前也不可能天才到刚刚筑基,九对自身的元气运用自如。他还需要适应,还需要在秘境里面练一练。而等到习惯了这种崭新的战斗方式之后,他就会离开了。

去年在那里秘境里,刚刚进行过修炼零d的争夺赛。下一次比赛,是在四年之后。不过,已经没有想要参加,别说是这一次,未来几十年甚至是百年左右,他都不会参加这个比赛。

首先,一千觉得,他不一定会赢。那里秘境之中,如果不算他,最晚筑基的地址就是许世锦和雷鸣,这两个人都比他多出来几年修炼,自身元气说不定都要比他浑厚精纯。他们都是如此,更不要说那些已经在那里秘境之中呆了几十年,过百年的师兄师姐们了。

突破是到达现阶段实力的极限之后一瞬间的感悟,现在那里秘境里面的大部分主机地址,他们就是少了那一瞬间的感悟,实力早已经在他们筑基之后那长长久久的时间里被练到了极限。

他们的自身元气,是一天绝对不能比的。他们对筑基之后那种崭新的战斗方式的熟悉度,也是疫情根本比不上的。所以,刚刚来秘境,就找死的去参加什么针多少,那真的就是不自量力了。

那里秘境里面的每一个主机地址,至少是现在霸占着一处修炼林地的主机地址,他们在还是名牌地址的时候,都不是jj无名之辈。他们有天赋,他们肯用公,他们还多了这么多的时间,这样一群人,以前有什么资格跟人家比较比?

除了实力根本没法比之外,以前也是不想要浪费时间。他很庆幸,那凌厉进里面的这个争夺赛,并不是强制弟子们参加的。不像是秘境外面那些还没有筑基的弟子每年都要进行的评选,不到场还要被狠狠的惩罚。

秘境里面的鄙视,有信心的地址才会去参加。那些没信心,或者是有自知之明的,根本是不管的。

不用被逼着去参加这些比赛,以前很高兴的计划着自己在外面力量几十年的时光,到底要怎样度过,才最有意义。

他身上还带着一颗进属猪,自从获得这样宝贝之后,审判还有人惦记着,悄悄怀疑着他,那珠子他几乎就没有用过。但他不可能永远都不用,这一次,他外出历练,不用局现在想想一块父子门给明台地址画出来的区域之内,他可以一个人走得很远很远。如果不怕危险的话,他可以一个人去一些从来没人去过的地方,找到说不定从来都没有人发现过的宝贝。

现在较为安全的地方找些妖兽,锻炼一下伸手,然后就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探一探了。他着急很久都没有下海,没有发挥进属猪的作用,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人怀疑他了吧。等到那个时候,他在一个人下海,借着劲属猪的功效,拿些容易拿的灵宝。

等到他把宝贝长足了,等到他的战斗场次多了,等到他的实力也到了现阶段的极限了,他就回那里米进。毕竟,以前可不觉得他只会停在筑基不动,而突破,是要找一个好地方的。

等到那个时候,再看看他的本事,到底算是着秘境里面的第几,再看看,到底他能坐在什么地方。

已经在屋装修炼,那种周围的天地元气,因为被他自身元气所吸引,都争先恐后地朝他的身边涌来的感觉,让他感觉很是新奇。而他体内的元气不紧不慢的一点点吸收着他周围的天地元气的速度,却是慢得令人发指。

已经忽然觉得,在山下那些修炼林地之中修炼的地址吗,是不是有点儿太浪费了。周围那么容易的天地元气,就让自己体内的元气这么慢吞吞的吸收,这实在是让人看的心急啊!

唔……这么一想,好像那些个主机地址,也挺让人同情的!坐在这荒山之中的一处居所里的意清,都有些心急了,更不要说事山下那几处地方的弟子们。

这种感觉是怎样的?就是你周围放着一座金山,你心里想着自己应该迅速的把它搬空,但是却偏偏手脚慢谈谈,过了好久也就只是拿起来了一点点!

在手脚都同样慢的情况下,旁边只放了一个经箱子和旁边堆了一座金山,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不过,实力滴入,也就活该着急了。等到突破了空明,旁边这个点儿天地元气,简直都不够自己吸收的。

突破昆明之后,已经看收集上的说法是,到了那个境界,人体内的元气,会跟天地元气件件有共同点。因为相似,体外的天地元气便会想要和人体内的元气相融合。到时再略加控制,空名修士的自身元气,有外界天地元气迅速填补,可想而知是又要比筑基修士婚后不知道多少倍了。

从筑基突破到昆明,其实也就取决于休息对自身元气的熟悉程度。等到修士一点一点琢磨透了自己的远气,自然就能做出改变,将体内的元气对外界的天地元气的吸引力改造得更强烈。

不过,这些展示和已经没有关系。他憧憬是憧憬,但目前,他还是只能看着体内的元气那慢吞吞的壮大速度,牙疼不已。

到处都很安静,以前修炼的这个专门的小隔间里面,似乎也是有政法的存在,安静的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他这一座,看着体内元气一周天一周天的运转,这个儿也不知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只是突然有那么一天,以前觉得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速度了。

他睁开了眼,站起了声,把屁股底下的蒲团放到了一边,接着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就开始比话题一套拳伐来。

战斗是提升筑基弟子实力最快的方法,就像是之前名台的时候,以前总是可以逼迫的他这一句病不听话的身体在必要的时候,爆发出最强大的潜力。现在住进了也是同样的,他赶紧适应一下这种战斗方式,然后还是尽早出去历练的好。

他还就不信了,在被逼到快死的时候,他体内的元气还会这样慢吞吞的!他总会交给他什么叫速度!

已经心里的想法恶狠狠的,但是他的动作并不恶狠狠,相反的是它锁鄙弃得慢吞吞。不过这情有可原,主机弟子的一拳一角,之所以都有名台地址根本无法比较的威势,就是因为筑基地址已经有充足的自身元气来负责在自己的拳脚之上。而一个人体内的元气,在经过足够多的修炼和锻炼之后,会随主人的心意变的火坚硬,或风力,我滚烫,或冰冷,总之就是随心而为。

那里秘境里面,那一百多处修炼林地的主人,一定是早就对自身元气熟悉至极,操控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了。但一听这个刚刚突破没有多久的新人,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个。

尤其,他的身体并不听他这主人的话,这让已经熟悉自身元气运用的过程,更加艰难,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以前可以将它现在练的这一套拳法行云流水的打下来,但现在,他的动作滑稽而艰涩,有时候还会保持着一个姿态停下来,模样更加搞笑。

这是因为他们一圈打出去,每一脚踢出去,都要求自己在那个时候,身体内的大部分自身元气,要在他的拳头和手臂、脚尖和小腿上面。

仅仅只是那么一两招,以前就已经完全见识到了筑基弟子的一层更名台地址的一层有什么区别。只要体内元气到了该去的地方,以前有一种很自信的感觉,他那一拳可以直接轰他这个屋子,如果这屋子没有政法稳固的话。

只是,威力足够,速度却实在是让一清自己都觉得没脸看。他这辈子都没有打过这么丑的一套拳,甚至是刚刚学的时候,他都不会打的这么难看!

不过,五点之后,没有任何美女应该有的包袱的一起,还是不曾降低自己的半点标准。他就是要每一圈没一脚打出去的时候,攻击急人的身体部位聚集那么多的元气,这个不能让步!

就算是现在比较难入手,练他一个两三年,还不信熟悉不了!

等到他练熟了几套拳,他就把一三郎给他送的那把剑拿来练。元气附着在自己的身体上发挥作用和负责在外物质上发挥作用的难度,是没有什么比较性的。

根本没必要比,后者比前者难多了。但是在哪,这种对于筑基地址来说你需要掌握的东西,就像是一个孩子生下来必须要学会吃饭上厕所,以前是一定要掌握的,并且还要比别人掌握得更好。

想晓得隔间里面,已经没有在打坐修炼过,只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练着它作为主机弟子,至少应该掌握的常识和基本功。目前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一天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和他衣服摩擦的声音,外界的所有动静,他一概不知。

在筑基之后,休息便可以辟谷了。以前没有什么饥饿感,也不觉得困倦,他用他绝佳的耐力,好奇,和必须要一直保持着的进取心,琢磨着自己元气的运转方式和跟他作对的方式,渐渐的也没锁到了苗头。他的一套拳,也终于渐渐地打得不再是那么难看了。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练习之中,已经都快要没了时间观念。他筑基到底已经有多久了,他都不知道。

在他打成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将它列出来的那几套拳法掌法全部都能流畅的使出来之后,已经投一次走出了他修炼的小屋子。一三郎给他的剑,他并没有带在身上,还在这小隔间外面,他的卧房里。

走出那修炼的小隔间,你亲的耳边瞬间传来了外界的鸟语虫鸣,他愣了一愣,脚步却没怎么停,拿起了我房里面他的佩剑,就又回到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住了多久的那个小屋子里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这世界并不会因为一个没有天赋的废物突破筑基了而改变,纳灵秘境外面的弟子们,他们很是兴致勃勃的谈论了易清几天,但还是跟之前一样,再大的消息,再轰动的事件,说的多了也总会无聊。很快,易清筑基的事情,就再也没有被人提起过了。只有那么不多的几个人,牢牢的记住了这件事情。

雷悟是真的从易清的身上学到了东西,赵恪也是真的被易清给打击到了。从十几年以前,明台弟子的排名就已经变成易清第一,雷悟第二了。

至于赵恪,前些年他还会参加这个比试,但在怎么都没有打败易清,后来又让雷悟给打下了擂台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参加过这个比试,许家也没有再放他上来丢人,很快开始物色起了新的“工具”。

不过,新的工具没有那么好拿到手。谁家人一边接触着一千,一边也注意这礼物。天天这两个人,没武是不好受买的,人家天资那么高,当然是要继续修炼的,谁有心思花大时间去给大家族办事?至于一惊,虽然别人觉得他是个很好的工具,有时间也有能力,但是一天自个而不觉得,他自己还是想要修炼的。

这两个最好的工具人选,一个都没有拉拢到。这些大家族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找第三名了。

现在一起已经主机,名牌地址的你是自然是不可能在参加的。他主机那一年的头名,九成九是内务了。而以后,大约也不会有什么千年老二的存在。

已经拿头名的这些年,第三名并不是总是同一个人,那时候的灵台地址当中,除了一清、礼物,还有被打击到的赵克,有好几个地址的实力都差不多,谁能拿到第三名,也有运气和状态的成分在。

这些第三名,志气没有礼物那么高,被像徐家这样的大家族盘中了,肯定是喜笑颜开的。现在已经走了,那些可以抢夺一下第二名的第三名们,说不定还很高兴呢!

但也有不高兴的,天天把一起住机的事情在脑子里面转上那么三圈来逼迫自己的。

礼物比以前更抓紧了,他做灵台地址可要比一天的时间长多了,已经刚刚上山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名牌离子了。现在还让一群突破在了他前面,虽然说类物是真心欣赏易清的身手和态度,但这个事实还是让他略略不好受。

一些星期二跟他同样高的例子也都暗暗的使上了劲儿,尤其是一直被夫子们给予后哇,也是弟子们口中所穿的在雷您和许世锦之后,最有希望最早筑基的例子——你爱工资。

他这些年以来已经渐渐地将重心放在了修炼上,把自己的实力抓得很紧。以前突破的消息,是他在一次闭关之后,觉得已经抓到了筑基的关键点,突破也就是短时间之内的事情而正觉得神清气爽,心中欢喜的时候听到的——差点儿没有刺激的这位天之骄子当场失了态。

已经的突破让您还弟子之中最让父子看好的那几个仙苗一时间都发了狂的努力起来,这是大好事。但是突破这种事情,还是要静下心来做的,越是着急,恐怕越是做不到。

否则们都已经找那几个名牌地址挨个儿谈过了话,但还是没有用。易清去那里秘境已经有五年,而之前眼看着就要突破的几个灵台地址,竟然是再也没有了消息。

都县府的弟子们都已经不在说起一起了,但总有人记得她。102公子和礼物为首的几个名牌地址,也是把他记得牢,就越是没法突破。越是迟迟不突破,就越是着急和觉得耻辱,然后就更突破不了,然后……就这么恶性循环下去了。

不仅能虽然也着急,但却比这几个例子要淡定多了。羊水父子一边满意着宝儿等人久违的一律千里,一边感慨的一起那如果要走休闲路的话,简直是绝佳的好性格,一边还要想辙,怎么让零二公子他们那几个名牌地址安静下来。

经常修炼的时候都要心静专一,修为突破的时候,更是不能出一点点岔子。就那几个名牌地址现在这样狂躁的状态,他们努力又如何?他们几个要是再向礼拜之前凑巧筑基了,羊水发誓他可以把头白下来给人当球踢!

就在这有人安然静修,有人烦躁慌忙,负责没一边感谢这一期刺激的心中有一份骄傲在的灵台弟子们开始拼命努力,但是却又心烦与他们把控不好自己的心态的时候,那凌厉经理出了一件事,算是帮了夫子和那些零台弟子的大忙。

那里离境里的这件事,不仅仅是东山服务的形式,可以说是整个银龙借的形式。

以前那个时候还在他的屋子里面亮剑,因为政法之由,外界的所有一切他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他身边的天地元气有了剧烈的波动,一起说不定会直接错过这件事情。

以前现在所住的居所,靠近一月湖这一边。他讲练剑练的兴起,背着一阵元气的变动打断,很是不开心。本来以为不是什么大事,结果,那元气波动竟然越来越厉害。最后,他周围的天地元气,竟然逃出了这个小隔间的阵法,直直往外面用去了。

这样大的阵仗,引得易清心中一动,迅速收起了自己的配件,跑到外面去打算看一看。

天地元气涌向一个地方,这种现象,要么就是有大能休息利用天地元气对战,要么就是有什么极灵至宝现世,最后就是,有修士在突破。

早就听说在那里秘境之中,霸占着闭月湖中的那座“一心岛”的是一位名字很奇怪的是凶,叫复仇。

已经不止一次地听到过这位副师兄的事迹,首先就是,他好像年纪很大了。毕竟七八岁上山的时候,那凌厉进里面,d有已经是数十年来漓尽致中勿庸置疑的第一弟子。甚至有很多人说他那个时候已经突破了空明,就是还没有去上街而已。

而就是在弟子们的口中这样厉害,这样高高在上的丁莠,那位复仇师兄,在下山,可能是去“复仇”之前,可是有一战之力的。

二十多年前,这位复仇师兄回到上界山,又去了那里面积继续修炼。几乎所有人都肯定,那会是现在毕竟里面的这些筑基弟子当中最快突破空明的。

二十多年,其实都有些久了。负责门都觉得,他回山几年就应该离开的。

现在,那里秘境之中的天地元气有这样的一栋。以前几乎是瞬间就联想到了在毕业湖中的以心岛上,是不是那位副师兄突破了。

一天离开了修炼的小隔间,没有在屋子里呆着,直接推开房门出去看了……他到那里秘境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这秘境里面真的是有人的——几乎所有地址都感受到了天地元气的波动,几乎所有地址在感受到之后,都跑出来看了。

就是零里还是静悄悄的,那么大一片林子就只有四个人,能够闹出多大的动静来?但是山下那一片会员证所在的地方,可就实在是很热闹了。

以前还有兴趣的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整整162个,所有地址都出来了。已经给自己调的这个居所,上下左右不见别人的住处,自然也看不到人,但是对面山上已经有了不少人影。

现如今已经筑基了,艾利和穆丽自然不是从前能比。已经能够听到弟子们的说话声,不过他们说的不多,大多都是感叹一声,然后就沉默下去了。

想来也是,哪里有座机地址不盼望空明的呢?现在有一个人就在他们面前突破,还不允许他们悄悄的羡慕嫉妒一下?

那里面进中央,被两圈归原镇环绕在当中的,是一座笼罩在蛋蛋云雾之中的大阵。看不清有多少块的五彩阵符,摆放的很是有学问,让人乍一眼看过去,有一种头晕眼花的感觉。

就在毕业湖上传来的灵气波动越来越大的令人无法忽视的时候,毕竟在中央的那座大政前,变频空出现了三个人。

在柜员镇旁的弟子们,有的远远的给那三位夫子行了礼,默默看着他们换出一个阵型。然后,被两位夫子一前一后保护起来的站起来更是显得虚弱到泗洪一阵分就能吹跑的为夫子,拿出了一对旗子。

弟子们就看着为夫子走进了那座大阵,将那两面棋子插在了阵中。接着,他就跟另外两位夫子,直接从那做大震荡中消失。

如果没有政法之中那两面无风自动的阵旗,哈世你说那三位负责根本就没来过,也是有人性的。

果然是突破了……那里秘境中的这座大振,是跟上界山山巅的阵法相连的。两座阵法一旦同时开启,那就是有从主机突破的地址钱去上街。

那凌厉进里面的着作政法,是骑着一个保护作用。像是夫子们如果要去张建大,你用开启山巅的政法就好。刚刚昆明的修士,要列为麻烦一点,如果不做充足的准备,他们可能受不了空间转换的那种痛苦。

这个疫情想一想也是明白的。他从外面进来那里秘境,都差点没有难受的吐了。要从银龙借去张建大陆,那恐怕更不容易,更难受。

毕竟中央大街里面的那两面旗帜一直在轻轻摇着,在山下那些归原镇旁边的弟子可能看不清楚,但一清站在高处,那座大阵的一些变化,能直入他的眼帘。

那座大振荡中欠的政府,本来就多而让人看不清楚,现在插了那两杆旗帜,政府似乎渐渐的开始闪烁。在因为有着云雾笼罩之故,易清竟然一时间真的觉得那座大阵仿佛渐渐飘在了半空中,然后慢慢变得虚化,最后就看不见了。但是只要猛然摇头一回事,那座大阵就还在那里。

连着好几次都是这样,你回下来,以前倒是觉得自己有点而头晕。他不敢再看那座大振,只是瞧着闭月湖的方向。

很多地址都跟他一样瞧着毕业后的方向,负责门来了就走了,突破的那一位又不出现,其实现在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大家,也包括一七,却都不愿意回去,物质的想要看着突破空明的那位师兄走到这政法里,然后取到山巅,然后离开银龙借,走向那更为广阔的,他们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亲眼见过的世界。

一停住了的基都好多天,突破昆明需要的时间自然更长一点,但弟子们却都十分有默契的,很耐心的等待着。

修为提到之后,神秘也多了,大家似乎不怕浪费这么几天光阴。疫情后来看得有点儿无聊,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打开了窗子,一边心不在焉的练剑,一边等。

也有地址跟以前是一样的做法,不过更多的人,就只是默默等着。我看着那么一个人突破,他们昆明的希望就更大一些似的。

主机地址的寿命有五百年,这对曾经在另外一个世界生活过的一起来说,真的已经很长很长很长了。但可能真的过起来,也就是一眨眼而已。

那凌厉进里面的很多地址,都是三四百多岁了。他们将自己的一辈子都用在了修炼这件事情上,现在眼看要劳死,却无法突破,无法再继续修炼。那种感觉,一斤还无法体会,毕竟他是真的年轻,可他知道,那种感觉应该很煎熬。

老死在那里李经理里面的主机地址,比成功突破的住系弟子要多得多了。这个事实,再加上山下那么多即便是呆在会员证中修炼,相对来说都是优秀而强大的住激励自己的寂然,很令人心中沉重。

已经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剑,端端的刺出去。

休闲这条路,没有天赋不行,没有运气不行,没有刻苦不行……有那么多的条件,没有达到一样都不行!全部都达到了,可能老天爷还是不会让你往前走!

他在这样一条路上,一天自己心里着实也没底。他不知道自己的天赋,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他的刻苦了。

他一定会努力的,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第二次生命谈何容易?在南他也要走一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三章

易清现在也算是真的融入到了这个世界里面,她对时间的看法,到底还是跟从前不同了。她筑基有多久,她现在都不清楚,只是觉得应该不短了,怕是也有小几年了。这几年就这样,似乎眨眨眼就过来了。几天时间,易清还真的是不放在眼里。练练剑,瞬间就过去了。

她在屋子里面着实没用多少心的练着剑,耳朵一直竖起来注意着外面的声音,就怕漏过了那位付师兄突破成功,前往秘境中央那座大阵的身影。

其实,看到了真人对她也没有什么作用。别人就算是再厉害,她现在也只是一个连自己的元气都不怎么用的熟练的筑基阶段的新人。但是,易清还是想看,跟所有人一样想看。

看看那些厉害的人,多少会有一点激励作用吧。

易清这么想着,舞完了一整个剑招,然后就听到外面安静了很久的弟子们,突然又开始有很多说起了话来。

这是突破完了?易清一个激灵,瞬间收起了佩剑。在打开的窗前看了一眼,没看到想看的,就又跑出了屋子。

几天时间眨眼过去,之前异动的天地元气,也已经平静下来。易清望向碧月湖的方向,那里还是没有什么人出来,但是,应该快了。

果然,这一次,那位传说中的付师兄,没有让大家久等。

通体乌黑色的重剑,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划过,那剑尖上,轻飘飘的立着一个同样也是通身乌黑的人影,甚至连脸上,都盖着一个黑色的面具,连半点脸都看不到。

那从头到脚一身黑的人,踩在剑上,临空而行,速度极快。他从碧月湖上方的云雾之中突然出现,接着也不过就是转眼功夫,整个人就已经到了秘境最中央的大阵之中。

跟之前的三位夫子一样,这位付师兄到了那座大阵中,身形也是迅速开始虚化。他从出现到消失,加起来也不过就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他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甚至似乎都没有再多看这纳灵秘境一眼,十分冷漠而干脆的从碧月湖中而来,自中央大阵而去。

纳灵秘境里面的所有弟子,这会儿都在看着他,他却像是行走在无人之境,突然出现,然后又忙忙碌碌的消失。速度快的很多地址都反应不过来,要不是一清之前听到了山下的动静,又很快跑出来屋子来看的话,可能他就把这个场面直接错过了。

这位付仇师兄的身影消失在中央大阵之中后,包括易清在内,大家都静默了片刻——毕竟,太冷漠有个性的人,总是会让别人有一种被打了脸的感觉。

第一名的弟子走掉了,碧月湖上自然有一座岛空了下来。前几名的弟子还有好一阵子忙活,第二名要去第一名的地方,第三名要补上第二位的空,但是,那都不关易清的事情。

易清心里很清楚,她就算是看到这么一个突破空明的修士,对方的实力也不会给她的修为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帮助,最多只是对她有一个心理作用。那种心理作用对易清这样心性本就坚定的人来讲,其实没有多大用处。

现在,易清看到了这位付师兄,然后……果然是没有多大用处,她心里没有丝毫波动!只是……

看过了名人,在山下的弟子们终于开始“嗡嗡嗡”的讨论了起来的时候,易清有些略无趣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直直往她修炼的小隔间里面走去。

可她还没走上几步,掂着自己手中的剑,想着以后等她熟练了,这把剑也会变成她的交通工具时,脑海中回想起了一瞬那位付师兄御剑而行的身影,就突然停下了脚步。

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怎么觉得,那位付师兄一身黑黢黢的装束,她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唔……她不是没有遇到过喜穿黑衣的人,相反的倒是碰到过不少。只是,像这位付师兄一样,恐怕是恨不得连眼白都抹成黑色的,还是挺稀有的。

在东山府上,因为有规定的原因,这样一身黑的衣服找不到。但她下山去的那几年,山下的老百姓不会乖乖的穿统一的衣服。这样完全的黑色,她是在……

啊!记起来了!说起来真的是惭愧,她曾经在山下还担着对方的名字呢!

她做游医做出来了名声之后,听着让人牙酸的什么无相女神医,那只是一个称号。更多的人还是将她叫做“小玄医”,有小玄医,自然就有大玄医,真玄医。她当年也见过这位算是荧珑界头名,谦虚一点也是前三、前五的大夫。

他就是一身黑,身上一点儿别的色彩都找不到。也正是因为他这样喜欢穿黑衣,他才有了一个玄医的名头。黑白,玄素,明显是后者听着更高大上一点,叫黑医未免有些黑心大夫的感觉。

山下那位玄医很是神秘,易清回到东山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多管过山下的事。但即便是她还没回来的时候,也很难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他明明是那么厉害的大夫,却是在只有他自己出现的时候,才会让别人一下子想起来,然后崇敬的像看见了神仙。他不出现的时候,谁也找不到,什么消息都没有,简直就像是消失在了这个世间一样。

易清在山下的那几年,也就是在瘟疫区见过玄医一回,那一回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位大夫的消息。

现在看来,山下一位大夫,竟然跟纳灵秘境里面的第一弟子有同样的爱穿黑衣的爱好……嗯,也就是这样了。

易清想起来了曾在山下遇到过的玄医,但这两位从头黑到脚的人,差别实在是太大。易清在没想起来的时候说不定还会记着,现在回忆到了,她就立刻将那种有点奇怪的感觉抛到了一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荧珑界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空明修士,可以走出这个只是葬剑大陆的附属的小世界,前往真正的修仙之地,展露才华,带着他们这个世界的名字,将荧珑这两个字变得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是大家共同的欢喜和光荣。

付仇突破的事,纳灵秘境里面的弟子都知道了,东山府上的弟子都知道了,山下的没有修仙的机缘的人们,也都知道了。付仇这个名字,虽然奇怪了一点,但还是在短短时间之内,传遍了整个荧珑。

前往上界的转换空间的阵法被打开,荧荧的七彩灵光,笼罩在上界山的山巅,莹润了一片天空。

上界山山巅的阵法,是整个荧珑界距离葬剑大陆最近的地方。也不知道葬剑大陆是真的就那么好,还是构筑阵法的人使的障眼法,每一次山顶的阵法开启之时,总是有七彩的吉光,在这片北边的天空,久久不散。

山下的人们在付仇离开的时候,可能都在看着这个方向。东山府的弟子们,更是没有一个人错过这样的盛景。就是纳灵秘境里的弟子,也都有许多出去拿眼睛送一送付仇的。

易清却没有这么做,在看到了付仇的真人之后,她觉得对方好像没有给她起多大的激励作用。没用的人,易清向来是不管的。她只是记着对方临空飞行的身姿,然后有些跃跃欲试。

不过,易清到底还是没有站到她的佩剑上面去。有想法是有想法,但易清也知道,只会爬的小孩子一下子就想要飞了,除了摔掉大牙之外,大约不会有第二种结局。她还是先是慢慢熟练自己的元气运转,等到会走了,会跑了,再来尝试飞吧。

易清又回到她的小屋子里面去修习了,再一次沉浸到一种完全没有了时间观念的日子当中去。

一个新鲜出炉的空明修士就这样走了,大家刚开始还有兴致去谈论,但紫霄峰的覆灭,废物的突破,大家也说不上几年。最新的空明修士,也不会让众人突然就有了永远也不会泯灭的好奇谈性。

日子渐渐地又平静了下来,似乎从古至今就是这样的平静无波。

大约是又过了几年,应该是几年,时间不会长到十几年,这个易清还是有大概的判断的。在她这个废物突破将近十年的时候,纳灵秘境外面的明台弟子们,终于是有了一次小小的爆发。

在短短的三个月之中,一连新出现了三个筑基弟子,这种事,在东山府也是有好几百年没发生过了。

三个新鲜出炉的筑基弟子,分别是带头的被易清刺激疯了的林二公子,接下来是态度正确,刻苦聪颖的雷悟,最后却冒出来了一个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人。

说起这个人来,易清也是知道的,但她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宁采萝。

这个姑娘,就这么悄没声息的突破了,就连夫子们都是吃了一惊。毕竟,她成为明台弟子的时间,比易清还要晚。易清只当了二十多年的明台弟子,她突破筑基就已经让很多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宁采萝却更加优秀,只当了十几年的明台弟子。

不过仔细想一想,宁采萝受到的刺激也是够大的。在易清上山的那一年,一群鲜少有触摸到灵动的半筑基当中,也就是易清、宁采萝、伯序锋三个人最为耀眼。

现在,最好命的伯序锋被上界修士带走了,最废物的易清突破筑基十年了,跟这两个人比较一下,换成谁是宁采萝,心里也不好受。

当年都是天之骄子,几十年过去,怎么就这样了?

宁采萝拂尘的速度,尤其是前期,中规中矩,算不上是多么好。易清已经到了明台,第二次回山的时候,她好像还不是九清弟子,实力比伯序锋都要弱一截。

大家都觉得她就要泯于众人,最多是泯于优秀一点的众人,以后也就是再修炼一段时间,接着就乖乖地履行小时候的娃娃亲,嫁给北海珠岛的未来岛主时,伯序锋被带走了。

这一下子就把小姑娘刺激坏了,看看她的修为突然爆发式增长的时间点,正好就是上界修士到荧珑界来处理瘟疫的那段时间。

被这一刺激,她到了明台。可能实力还没有巩固好的时候,易清又把她狠狠地刺激了一把。

真的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利有弊,易清当初突破筑基,好处就是刺激的许多明台弟子再也没了半分骄傲,一个两个都开始拼命努力起来。坏处却是让这些心性还没有定下来的弟子们有些急躁了,心态变得不好,反倒是该突破的突破不了。

而付仇的突破,则是让那些被易清给逼着急了的明台弟子们心静了下来。

是了,他们跟易清比什么?他们以后都是要走的更远的,和一个永远也不可能突破空明的废物相比,他们之前是脑子出问题了吧,也不嫌掉价吗?

这么一想,明台弟子们一下子就不再因为易清而焦躁了。夫子们还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几个最优秀的明台弟子的心结就这样被付仇收拾了,这当然是大好事。

可是,付仇的突破,也并非只有好处。

易清是在自己的小屋子里面,完全不管屋外事。但一些在纳灵秘境里面待了一段岁月的筑基弟子,却尽皆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在付仇突破之后,整个纳灵秘境里面骤然间低沉的气氛。

同样的道理,虽然付仇跟易清不一样,一个天才一个废物,但他们都做了突破这么一件同样的事。易清给跟她实力相同的明台弟子们带去了紧张感和耻辱感,付仇也会刺激到那些秘境里面迟迟没办法突破,寿命都快要到极限的筑基弟子们。

筑基弟子的心性肯定是好过明台弟子,但他们的压力更大。他们不像明台弟子,突破了也还是在荧珑界混,筑基弟子突破了,可就真的是新天地。

失败和成功的结果差距太大,筑基弟子也是熬不住的。他们当中心性好的,可以继续沉静下去努力。有那么一点点心智不坚定的,或者是年龄真的已经让他们再不能努力多久的,恐怕会比前几年的林二公子他们更加急躁,甚至是渐渐崩溃。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最近突破的几个筑基弟子要来纳灵秘境了,在他们之前突破的易清,却是准备要走了。

她一个人闷在屋子里面这么练,水平到底怎么样,她自己也不知道。眼看着又快到纳灵秘境里面争夺修炼灵地的时候了,其实找一个师兄或者师姐比试一下是最好的,但是易清还是做了一回好人,她没出去恶心别人,打算做一片云,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来秘境的时候,易清把自己前些年攒下来的灵宝,看有宝儿他们几个人合适的,送了一部分,剩下的灵气突然爆发开来拂尘弟子接受不住的,她带来了秘境,但是却一直没怎么用过,她的灵台这些年来可是安全的很。

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易清叹了口气。

她在这秘境里面一待这好几年,但是头上的这块百宝石,却好像还跟以前一样。只要她抽出一点点元气附着其上,或者是她头颅之中的元气太过“活跃”,它就会立刻发挥作用。

易清这些年都没有用别的灵宝,完完全全就靠着这么一块宝贝心无旁骛的修炼了这么久。只是,这百宝石越是好,人情就越是难还。

想到这里,易清便不由得想起了秘境外面的易三郎等人。他们都是努力的,这些年更加不肯松懈,现在大约都明台了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筑基,他们在秘境里面团圆一下。

唔……应该团圆不了,她不在外面历练到觉得有突破的把握,是不会回来的。至于她什么时候才能突破空明,这个易清自己心里也没个准数,所以这一走,应该就是冲着一百多年去了。

宝儿他们几个人天赋都好,她再回来的时候,说不定他们都已经去葬剑大陆了。

不过那样也好,他们几个人不都盼望着她能够放下修炼的执念,下山好好过日子吗?那她就如他们所愿,下山!

只希望她下山一百多年或者更久之后,她还记着他们,他们已经忘掉了她。她会慢慢的把人情还回去,慢慢的把这点儿情分了断,他们则乖乖的去走他们的路,跟她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她不相信他们,她也会祸害到他们,既然如此,分开是最好的!

把她带到纳灵秘境,这些年却一样都没有用过的灵宝,在短短时间内用干净,易清最后只给自己收整出来了一个小小的包袱。走到房门口,易清最后看了一眼她住了十年的这个地方,最后关上了门,取下门上她的身份玉牌离开。

说起来,她来到东山府的两个居所,都是她很喜欢的。但是似乎,她总是住不了多久。鸣幽阁她倒还是住了两天,这处居所,与其说她是住在这里,不如说她是住在那个被阵法隔出来专供弟子修炼的小隔间里。这座木楼别的房间,她都只是看过一眼,像厅堂里的所有摆件家具,这么多年不曾动过一下。幸好秘境里处处是阵法,否则那桌子上灰估计都能落半寸厚。

纳灵秘境里面进出秘境的阵法,分在几处地方。弟子们进来秘境的时候,都是出现在东西两边山的山顶。要出去的时候,只能到山脚下,那里有四处可以离开秘境的阵法。

说来有些汗颜,易清从踏入纳灵秘境到现在,还是头一次走下她住的这座山。跟她来的时候不一样的,这一次,易清顺着路往山脚下走的时候,凑巧碰到了人,还是一对。

那两个男弟子看样子也是在这座山上住着,而且看样子也是收拾了包袱想要外出历练的。易清脚步快,走了一段路就看见前面两个男弟子,慢吞吞的,两个人沉默着也不说话,气氛格外的压抑的就那么一步一步往山下走。

易清刚看见他们的时候,脚步顿了一顿。后来见这两个人像是没发现她,或者是发现她了也不想理,她便也放慢了步子,耐着性子拖在后头走着。

不过,再好的性子也有被磨干净的时候,前头的这两个男子,可真是够磨磨叽叽。易清本来就嫌他们走的慢,自己又不想上去讨人嫌,只能在后头跟着。结果他们两个人走着走着,竟然连那种慢吞吞的速度都不愿意保持了,索性停下来唉声叹气的说话!

易清忍不了了,步速再次快起来。心情大约都不怎么好,两个男子一个长叹了一声,一个颓丧着一张脸,看起来之前像是真的没发现易清,她已经快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才抬头看了易清一眼。

筑基弟子规矩要松很多,易清的身上穿着长裤短衫,颜色都灰扑扑的,没有宝儿打扮她,她自己是怎么都行。穿着这么一套衣服,如果不是从身形能够分辨出来,别人指不定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农夫,现在跑错了地方。

那两个男弟子也是愣了一下,他们是没见过这么不修边幅的筑基弟子,还是个女弟子。已经筑基的女弟子,都恨不得把自己打扮成一朵花,还没筑基之前,实在是被教院的规定服饰给压得狠了,所有爱美的心思全部都被压死,筑基了之后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筑基之后,没规矩管着,男弟子们都是一个个体面光鲜的,更不要说是姑娘家了。眼前这个,一时间还真的让他们怀疑性别。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没有装哑巴,看着易清越走越近,上前去打了一声招呼:“看师妹的样子,也是要外出历练了?”

谁说她人尽皆知的?她名气哪有那么大嘛!这两个人不就不认识她!

没被认出来,易清倒是惊讶了一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反应了一下才回话,点了点头,就说了一个字承认:“嗯。”

易清摸面具的动作,让两个男弟子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筑基弟子戴面具的着实不少,尤其外出历练的时候,好的面具可以护着脸,可以遮住长相,既安全又方便。

眼前这位师妹的面具,瞧着是很不错的。但是,她这一身行头,实在是跟脸上的面具不搭配。

这面具还是宝儿给她挑的,她说在坊市里看见,觉得特别适合她,就买下来了。幽青色的,整体形状十分漂亮,边边角角的处理都很见心思,简雅大方之中又能见得到一点精致,易清也是很满意的。不过她也明白,她现在这身打扮戴着这张面具,肯定是有些违和的。

易清放下了手,瞧着这两个弟子盯着她的面具看,回应了一声之后,易清也不跟他们多说话,掠过他们两个人便向前走去。

易清不想多说话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那两个筑基弟子本来就有自己的烦心事,易清不接话,他们也就不接了。看着易清走到前面去,一身灰扑扑的背影也着实看不出什么窈窕婀娜来,他们瞧了两眼也都不再看,拖着好像沉的已经迈不动的腿,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叹,一边说起话。

“师弟,你听到的那个消息可属实?”

“千真万确,我听他亲口说的。”

“消息是真的就好,咱们就去一回。否则,我年纪也大了,实在是不想往外跑了,万一一个不小心死在外面……”

“师兄别这么说。”

“事实而已,再不突破,我怕是也没几年好活了。”

“师兄不必担心,有了……”

易清就走在前面,后头两个男弟子的对话,她就算是不想听也全都到耳朵里面了。自称师弟的男弟子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有了什么,那个什么应该很重要,易清没听到,还察觉到了背后两道眼光。

“嗯,但愿吧。”

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好受,易清的步子又快了一点,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在走出好远之后,听到了实力好像强些的男弟子的声音。

适才看到的两个男子都很年轻,至少是表面上看起来很年轻。但她最后听到的这一声但愿,却带着些苍老沙哑的感觉,像是两面同样布满不规则的小疙瘩的东西,互相轻轻的搓了搓,那种声音和感觉,让人打心底里不舒服。

两人的速度很慢,越走越快的易清,没过多久就将他们两人远远地落在了身后。来到山脚处,易清回想着她以前看到过的地图,辨认了一下方位,顺利的没有走错地方,没有离开纳灵秘境,然后出现在教院里。

秘境里面的这东西两座山,山脚下各有两座阵法。都小小的,一个阵法总共加起来也就十几块摆阵必不可少的阵符,跟秘境中央的那座大阵,是根本不能比的。

十几块阵符,勾勒出两个椭圆的轮廓,十字相交。重叠的那一圈地方,摆着一块有凹槽的阵符。那浅浅的凹槽之中,有被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勾勒出来的简简单单三根银色线条,乍一看没有什么特别,盯的时间久了,就也有了秘境中央那座大阵的特点,令人看着看着就觉得晕起来。

将自己的玉牌放到那块阵符的凹槽之中去,尽管易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那一瞬间空间转换的感觉,还是让隔了十年再一次体验的她,难受的似乎整个胸腔都堵了起来。

易清再一次出现的地方,刮着不小的风,吹得她散落下来的头发都整个横飘起来。易清在原地缓了一会,才抬眼看清楚了周围的景色。

她回头,拨开拂在她脸上的发丝,看见上界山已经在她的身后。她现在所站的地方,平平无常,没什么生气儿的草地,脚边散落着几块被苔藓和草色染绿的石头。

象征着她的身份的玉牌,就在一块石头上难得找到的一处略微平整的地方放着。易清走过去拿起来,耳朵里面震耳欲聋的响声还没有停下来,她也懒得去感叹这阵法的神奇之处,甩了甩头,便随意挑了一个方向往前而去。

因为这一次下山,她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回去,易清没有给自己制定什么计划,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

修书院里面有荧珑界更加详细的地图,很多地方甚至从来都没人去过,当然那些地方易清也是不敢去的,她准备先四处走一走,到那些筑基弟子们已经扫开的地图去转转。先磨练自己一番,然后再客观的评估一下自己的实力,看看能不能去一些危险的地方再说。

只是,下山历练的这段时间,易清可以没有计划。但有件事情,却是马虎不得的。

易清一直有注意着东山府上易家人的情况。可能是她的大伯下的药终于起作用了,她的那几位哥哥,除了易三郎之外,就是她的四哥,很早就明台了,也是被大家认为十分有希望突破筑基的易修肃,修为也已经有许多年停滞不前了。

她的大伯曾经说过四房的这些孩子不用嘲笑她,都是到了筑基就再也动弹不得的废物,有什么互相讽刺的?只是,她的大伯说的是筑基,可现在易家四房的几个孩子,连筑基都突破不了了。

她的四哥、五哥、六哥,都是如此。她那从未蒙面的小妹妹,兴许是天赋真的纵横,几十年时间就修炼到了明台。虽然身上被动了手脚,但是天才就是天才,实力一直在易修安之上。易家四房下一个筑基的人,可能不是易三郎,就是易满秋了。

不过,四房的这些人,易清没必要管。她也没真准备把易家人杀干净,她大伯敢告诉易修肃所有的事情,就已经是胆大包天了。给四房的这些孩子全都说了,那是不可能的。

她只需要对付一个易修安……易清本来是准备在自己筑基之后就动手的,但是到底身份不同,她还是不能效仿许家和伯家人当初对林家的那一番打压,让妖兽在明台弟子历练的区域之中作乱,将林家的一支探路队伍差点杀了个干净。

那两家动这样的手脚,夫子们其实是心如明镜的。他们懂得这些家族的争斗,也体谅,也知道没必要管,甚至是因为灵通修士的原因不敢管。

易清如果效仿他们的做法,死了一个易修安,可能夫子们也不会管。虽然她易清不重要,但易修安也没重要到哪里去。

可是易清的要求并不只是夫子们不管,她想让易修安死,这个意愿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五章

易清用易家的一些消息跟林二公子换取了易修安这些年来的行踪,那是因为她没办法。易家虽然已经完了,但好歹曾经辉煌过,废墟里面都能找出很多好东西来。身为易家人的易修安,今天在哪里,明天在哪里,易清如果不借助别人的力量,自己慢慢的去查的话,那恐怕动静更大,注意到并且开始怀疑的人更多。

将怀疑她的人减少到只剩林二公子这么一个,已经是易清所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了。但她后来也不得不无奈承认,不管怀疑她的人有多少,不管她怎么做,她都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解决掉易修安这样一个心结。

易修安只要还没筑基,他就等于一直是活在筑基弟子和夫子们的眼皮子底下。要在这些人的注视下动手,还要让他们根本发现不了……易清觉得她没那么强的实力,也没那么好的心理素质。

在易修安还没有突破的时候,她几乎是一定不能下手的了。易清也是在默默关注了易修安的一举一动很多年之后,没办法的自己对自己这样说。所以,在她筑基之前,她去跟林二公子结束了他们之间的这场交易。

东山府中阵法遍布,她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瞒天过海的去杀掉一个人。只能等易修安筑基了,只能等他自己走出安全的地方,她才能动手。

所以,现在天底下最真心地盼望易修安可以快点筑基的人,恐怕是易清。

只是,那小子并不是什么天才,虽然说也是夫子的弟子,但修为却是平平,修炼的速度也着实让人看不出多少潜力。这么一个人,搞不好还筑基不了呢!就算是筑基了,万一他一直待在纳灵秘境里面不出去,易清也只能干瞪眼看着!

一想想这些,易清就觉得心烦。虽然解决掉了易修安,还有易修肃在,隐患并没有被完全排除掉。可是,虽然债多了不愁,但总归是还掉一点松快一点吧!

但愿在她历练结束回来纳灵秘境的时候,易修安已经筑基了。他突破之后一直待在纳灵秘境里面不走,这个易清倒还有办法可想。他自己不往外面走,她引着他往外面走就好了。但他如果突破不了,易清可就真没法子了!她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帮助一个人突破筑基!

盘算着自己的历练,还惦记着别人的修为,易清觉得自己也真的是累!她的脚步习惯性的朝着她还没有突破的时候,年年都要去一圈的明台弟子历练区域的方向而去,脑子里面回想了一遍那个方向有什么有名的险地,她好过去闯一闯。

虽然说没有很明确的目标,但是就这样漫无目的的乱转显然不可取,易清还是给自己定下了一个路线。

以前她还没有突破的时候,每每走到明台弟子历练区域的边缘,就特别想去外面看一看。有那么好几处地方,地貌奇特,她很好奇那里有什么,但因为实力不够不能过去。现在她筑基了,首先还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到那几处地方看看。

易清就这样上路了,她却不知道,在她看来她离开这样的应该无人知晓的事情,很快就在东山府小范围的传开了。

许多弟子听说之后,心中一哂,不再多理。宝儿他们几个人倒是有些欣喜,只是却也难过。

易清没有在筑基之后就离开,反倒是在纳灵秘境里面待了十年之后才走,估计是她在修炼上遇到了什么挫折,让她也真正的认识到了她筑基之后实力不会再有寸进的事实,所以才心灰意冷的离开了。

他们是在为易清难过,也是因为以后难过。易清这一走,根本没有和他们告别,也没有跟他们透露过一丝要走要留的信息。这样的不辞而别,便代表着她的态度,以后,怕是山高地远,再没有见面的时候了。

宝儿躲起来哭了一场,傅长桓找到她安慰一番,安慰着安慰着却把自己安慰的也更难过了。方寸也是伤心,想想易清鼓励他别放弃继续修炼的话,想想他因为那些话受到的影响,看看他现在的模样,再想想易清几乎是改变了他,但他却似乎帮不上对方一点忙,一颗心就似乎在被一只手揪的不舒服。

这还是其次,他终归是对易清动过心。当年花池中的惊鸿一瞥,那一瞬间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似乎是越来越模糊,但每每想起来,当时那种感觉,却是记忆犹新,再也不可能忘记。

只是,当年那一瞬间,动得只是他一个人的心。他记住了易清那时的样子,她却不曾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她是个太聪明的姑娘,再加上他也没想过怎么掩饰,也不会掩饰,很快,她便看清楚他的心事。

然后,在她的语言当中,那应该已经是十分委婉的语气了。她三两句话跟他分析透彻,没有伤他的面子,却将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他们不合适,她拒绝。

易清在这些事上似乎明白的很,说开了之后,面对他的时候也是坦坦荡荡。可能是被她影响了,他也渐渐地觉得,他们开始像是朋友。

只是,他活到如今也就只动过那一次心,当真没什么经验。对方拒绝了,他也自觉陷的不是很深,也就再没有多管,依旧跟她有着来往,时而想起她的名字。他觉得这样是正常的,但心里那些情愫到底消没消失,他自己却也是分辨不清楚了。

他只知道,现在,易清走了。在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瞬,他一时间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四个人当中,还是易三郎最正常。到底是兄妹,性格像的不要不要的。难过肯定是有的吧,但经过理智分析出来,易清这样走了是好的对的,那点难过也就被压下去了。

理性盖的过感性,这是一件好事。只是,独自一人的时候,易三郎还是忍不住皱眉去想。

温雅清俊的男子,跟他妹妹一样,气质跟身上的衣服很搭。身上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赘饰,看着虽然简单,却莫名让人挪不开眼睛去。

他皱着一双眉头,像是有什么很难解,很不好的事情,考虑不清楚。只是,他的神情依旧是静静的,似乎那件事情考虑不清楚也没什么。

这是令人难懂的神情,他脸上是令人看不透彻的双眼,他整个身体周围的气场,似乎都有些莫测之感……还是跟易清太像了,除了少了一点冷气而已。

傅长桓叹了口气,觉得他是不是不应该来找易三郎。这男子一直都是这副模样,但是今天,他锁起来的双眉,还是透露了太多的消息。

易清就这么走了,易三郎大道理虽然两句话就说得明白,但他心里肯定也是不好受的。他来找他,也只是让他这个做兄长的更难受而已。

只是,他也是没办法了。宝儿虽然说已经不再哭了,但她这几天的状态实在是令人堪忧。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劝她,女孩子的心思,还是太难猜了。他也怕说错话让宝儿更不好受,偏偏他自己又是个很容易说错话的人,没办法才只能去找别人求助。

现在看来,这有可能给他提供一点帮助的易三郎,也没有希望了。

傅长桓又叹了一声,看易三郎想事情想得入神,他本来想打的一声招呼,也没有说出口,准备悄悄的离开。

易三郎坐着的地方是在他的居所坐落的小院子里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一棵不大的树木,挡住了他的身型,却没有挡住他坐的石椅和他面前的石桌。

也是凑巧了,傅长桓刚刚想走的时候,那树上调皮的鸟儿扑棱起了翅膀,在树枝上跳了一下飞走了。就这么一声,惊动了易三郎。

他之前是真的入了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被一只鸟儿给惊醒之后,立刻就发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他的院子里,这会儿正准备着悄悄退出去的傅长桓。

黝黑的眼珠转过来,那骤然间射过来的视线似乎都变成了黑色的。正在恼着那只鸟儿,又想着既然已经惊动到了易三郎,那他还是问一下他没办法的事情该怎么办的傅长桓,瞬间便被这两道视线给惊的没了言语。

“阿长,你怎么过来了?”易三郎跟往常一样的声音,不急不徐的响起。

傅长桓再去看的时候,易三郎轻轻捏着眉间,似乎之前根本就没有转过头,他看到的那双暗暗的眼睛,似乎也只是幻觉。

“唔……三哥,你在想什么呢?”他眼睛应该还没有瞎掉,易三郎刚才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眼光,应该是真的。傅长桓没回答,反问了一句,实在是有些想知道刚刚易三郎在想什么。

到底是在想什么,能让平常温润如斯的易三哥,露出那样杀人的眼光!

见傅长桓没有回答,易三郎沉默了一瞬,才道:“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

易三郎这话跟没说一样,但傅长桓却自己找到了答案。易三郎跟他们三个是不一样的,单单看他能拿出像百宝石这样的宝贝,就能很容易猜到他有什么事情没告诉他们。刚才那副样子,估计是有什么烦心事了。

“没事就好。”傅长桓一下子不准备再多问了,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多说了一句:“三哥,要真的有什么事,你也别一个人憋着。阿长虽然没什么作用,但听你说说话还是行的。”

“真的没事,瞧把你给沉重的。”易三郎取笑了一句,调侃道:“你怎么闲下来到我这里来了?不在鸣幽阁里面看着?”

在易清突破筑基之后,宝儿就把自己的居所换到了鸣幽阁。她是杨夫子座下现在最受宠爱的弟子,这件事情自然很容易办成。所以现在,鸣幽阁是宝儿的住处。一提到这个地方,傅长桓的肩膀就一下子耷拉了下来,连易三郎的调侃都顾不上反驳了。

“三哥,你还说笑话!”走到易三郎旁边的石椅边一屁股坐下,傅长桓有些发愁:“宝儿已经在易师姐的房间里面缩了好几天了,你说这怎么办呢?”

听傅长桓说起易清,易三郎的声音也低落了下去:“宝儿跟着小八时间最长,她也是知道,以后估计就见不上面了……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吧,宝儿是个聪明姑娘,她知道怎么做的。”

“哦。”傅长桓垂头坐着不动了,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不是不知道这时候是无法可想的时候,让宝儿一个人待一会儿是最好的选择。可看着她缩在易清住过的屋子里一声不吭,他还是忍不住去想办法,让她可以早一点恢复过来的办法。

筑基弟子提高实力最便捷的途径就是去战斗,但道理只是道理,很多人知道,却不一定能做得到。

筑基弟子们刚刚突破,几乎一百个里面有九十九个都会选择打坐修炼几十年,一直到遇到瓶颈,再外出历练,寻找突破的契机。像易清这样觉得打坐修炼修为增长速度太慢的异类,很不容易遇到的。

因为罕见,便多少不会被别人理解。宝儿他们也都是这样的,没有任何人想过,易清是下山历练去的。可能就连知道易清离开的夫子们都觉得,她这是放弃修炼了。

易清就这样制造了一个完美的误会,她却是丝毫不愧疚,脚步兀自欢快。沿途遇到的妖兽,她都觉得合她的心意,一个两个弱的要死,正好让她锻炼一下怎么用自身元气作战。

体型几乎是易清五倍大的妖兽,连吼出声都来不及,就被直直地从当中一分为二。鲜血的味道瞬间弥漫在这片空间,易清提着剑,呆呆地站在一旁。

她不害怕这样血腥的画面,但却也不代表她喜欢,甚至是少不得这样的血腥。她没有那么嗜血,没有那么变态。这是一头她在拂尘的时候就可以轻松对付的妖兽,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让它死的很体面,但是,她控制不住。

一剑下去,要不然就是打不死,要不然就成这样了,她能怎么办?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六章

果然,一个人闷头修炼,是不会有什么好的成果的。她在纳灵秘境里面,十年功夫,自己还觉得已经可以了,结果现在对付跟她的实力相差极为悬殊的妖兽,如果照着她以前的习惯,她可以十分轻松的将其斩杀,可若是用筑基弟子应该用的作战方式……眼前的这个画面,就是她血淋淋的成绩单。

如今,他体内的元气,是他最恐怖的武器。以前的本意是训练自己,她不是出来杀妖兽的。所以,这也就导致了他一路上碰到的那些妖兽,被他杀死的地方……怕是只要还是正常人,看了都要难过几天的。

那些可怕的伤口,直接将一头体型超大的妖兽一分为二的伤口,并不是一千用自己手中的剑造成的。第三姥送给他的,虽然也是一把好剑,却并不是神兵利器。

但这话却又有些不准确,已经的确是用自己的佩剑划过了他所遇到的这些妖兽的躯体。他这一路走来杀死的妖兽身上的伤口,都是他用配件开一个口子,然后他的元气,辅助再见上,化为比他的配件风力千万倍的利刃,将那个他用建华出来的小口子无限的扩大。

然后……就成了这般模样。

已经很清楚自己的问题在哪里,他已经学会了怎样让自己的一招仪式,发挥出住基地之一应该有的威力。但他现在却像是一个拿着爵士神兵的小孩子,兵器辉出去,控制不好一到,也收不回来。

他自身的元气已经可以成为他的兵器了,但是,他用起来并不得心应手。

在与妖兽对战的过程中,已经发现,他调动自身元气的速度还是慢,略为敏捷的摇手,哪怕那是一头他在府城的时候就可以轻松对付的妖兽,现在也让他很是头疼。

就像一个被对方耍的团团转带二傻子,提着大刀,左看右看,就是砍不到该砍的地方。反倒是每次挥刀,还要花费非常多的力气。

虽然说筑基弟子的自身元气要比名牌弟子、福泉第一次多的多了,可那也禁不住一清这么用。

这叫什么事情?他修为突破了,他手机了。但是实力却弱了,耐力也弱了。还是名牌弟子的时候,他可以在妖兽盘踞的森林里面斗上它七天七夜。可是现在,几头他从前可以随手杀掉的妖兽,就让它对付的疲倦不已。

以前自然知道,这并不是他真的弱了,他现在只是没有办法比较精细的去控制自己的元气而已。但是,面前血腥的场景,再加上那种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无力感,还是让一清失去了好心情,忍不住低落下来。

知道问题在哪里,但是却迟迟无法改正,找不到改正的方法和药店的感觉,最让一群人受不了。这一路过来,他打第二个第三个妖兽的时候,他就看清楚了自己要攻克的目标。

可是更加精细的操控自身的元气,这又谈何容易?

他几乎是在每一次遇到摇手的时候,都会小心地练习一番,可直到现在,时光眨眼又过了好几个月,她这一路拖拖拉拉,不仅没有走到目的地,他想要功课的难题,也是连一点点进展都没有。

九点到现在,以前的心里一直都是有一个章程的。就是在筑基之后,学着应该怎样利用自己的元气时,虽然刚开始他练的那套拳打的特别难看,他心里也是有一个方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该怎么练,她才能够达到目标。可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

将元气逼出体外,附着在自己的身体或者是外物之上,这个容易。慢慢地提高自己调动体内元气的速度,这个虽然不容易,也是能慢慢练,而且一千也很快的就看到了自己练习的成果。哪怕进步不大,有进步就是好的呀!

但现在,以前迫切的想解决的这个问题,几个月工服下来,她还是在原地踏步,目前没有任何头绪。就像一道难题,华联第一步解题的步骤都裂不出来。

以前想过很多种方法和可能性,比如,是不是他一次性调动的元气太多了,才没办法控制?想到之后,他立刻就去实验,去做。但是,实验的结果并不怎样美好。

他调动的元气少,他一拳一脚打出去,一刀一件会出去,威力就小。她调动的元气多,威力九大。

这就像是他拿一根很粗的棒子和一根是维系一点的棒子打人一样,他的元气的多少,只跟他手中的棍子的通信有关系,跟他能将那根棍子挥的多么快,用那根棍子完成多么高难度的招式,将哪根棍子是的花样百出,每一次的关机都交张而令人无法防备……跟这一切,都没有任何关系。

天天跟他的自身元气没有关系的这种种,是他在意常常跟妖兽的对战之中,最为需要也最为重要的东西。

主机弟子可以拿着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兵器,但他们真正的武器,一定是自己的元气。以前现在已经有了这种武器,可他用不好。

为什么用不好?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用不好?

现在,他的元气就是他的武器,而他用不好这把兵器的原因,还不是在武器本身。原因是他,但是是他身上的什么点,他需要做出什么改进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对于这些,易清现在是一头雾水,完全没办法可想。

看着面前依旧是被他根本控制不住的劈成两半的妖兽,在被他的血液竟然的地面上,都是深深的一道痕迹。怕是这头妖兽在大上个三四倍,也能被现在的一千给一刀劈了。

有这样的战斗力是好事,可是一天不高兴。

休息的寿命悠久,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爱人,甚至是子女,如果不修炼的话,肯定都熬不过他们。很多修士在放走了自己的所有亲人,孑然一十之后,也就没有了什么亲情可言。

在休息的世界中,是很难找到合适的伴侣的。如果要常相守,学历,减负,潜力……这些条件就要非常接近才是。否则的话,在一起之后,以防的寿命跟不上,岂不是让另一人再次感受一番送走自己所有至亲至爱,最后还是自己一人都活世间的感觉?

亲情篮球,爱情难寻,至于友情,这怕是在休息看来,最不靠谱的东西了。门槛太低,认识就可以算是朋友,一旦有什么利益纠纷,眨眼间就可以反目成仇。当然这世上也有那种高山流水,天下只有此一知音的知己好友,但那样的朋友,那是你伴侣更难找!

所以,这么算下来,就是之间最牢固可靠的关系,果然还是师徒。

一个休息,他可以去做各种各样丧尽天良的事情,那可以走正道,可以走歪门邪道,可以是任何身份,可以是任何模样……不管一个修士做了什么,使人就算是会骂,会指指点点,罪名也就是那些,未必不可以承受。但如果一个修士作出欺师灭祖的事情,哪怕是会被我满心自深深淹死。

好的休息,快的休息,尽管立场对立,尽管在各种各样的方面都不对盘,但对他们休闲路上的引导者——他们的师傅,都是同样尊敬的。

其实灭祖、但厨师们、弑师辱师……一个小时但凡做了这些事情,到哪里都不好活!

登山服的这些夫子们,他们都很有信心。这些他们亲自交到过的地址,如果真的有出息了之后根本不管他们,他们身上就永远都会有一个令人诟病的污点,即便他们并不是这些父子的政经地址。

叶清到底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虽然说在这个世界已经活了很多年,但他曾经先入为主的世界观,他还是不曾忘记的。

以前并不如何理解休闲世界师傅的地位,现在自己真的碰到障碍了,易清一下子就能够理解了。

修炼这件事情,虽然说终归还是要靠自己的刻苦和悟性,但如果能有一个已经站在了前面,站在了高处的前辈,愿意在后辈遇到了平静的时候真心的指点一下,有时的路肯定会走得更加顺畅一点。

以前现在就觉得,此刻如果有谁愿意指点一下他,让他***开的话,她感谢他一辈子!

只可惜,已经这样真挚的谢意,大概不会有人收得到了。这种时候,就算他的面前摆开了一排师傅让他随便吧,他当然是愿意去拜的,可是会有人愿意收他吗?

无奈的看着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惨不忍睹的战斗现场,已经叹着气,收起了自己的配件,上前去准备是。收拾一下这块地方。

好歹,地上的那道沟,她种要填一下吧!

把他虐杀妖兽的痕迹我除了一下之后,已经找了一个相对安静安全的地方,开始在他看来就是浪费时间的打坐修炼。

易清自然不愿意浪费时间,但他要把自己的元气全部都还回来,才能够继续上路。否则的话,就他现在这样疲倦的状态,要真的碰到什么厉害妖兽,她一时间还真的收拾不了了。

而且,虽然没什么进展,没什么头绪,但难道真的碰到这么一点点挫折就为弥补镇了?一天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击到的人,接下来他还是要继续当一个主机地址,无论如何,也要熟悉这种战斗方式!而要继续用元气作战,当然首先要有元气了。

之前碰到三头妖兽,他体内的元气已经用掉了很多,整个人已经很疲倦了。他现在可是在外面历练,这时候不打做恢复,真等到动弹不得的时候,万一被什么人或者要受偷袭,来不及回复,那他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幸好,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精细的控制自己的元气,让他们一次这样将自身元气挥洒一空后,打断修炼的时候,延庆也能得到人多很锻炼。

他的身体经脉就像一个任性无限好,并且越用越好的袋子,在里面的东西全都被丢出去之后,他可以比上一次塞的更多更满。

这就是自身元气还没有你练到筑基阶段的一个极限的主机弟子口中的休了了。

一天恢复过来之后,马上动身。然后就是跟之前一样的过去,下载自己疑惑,并且迫切的需要处理的问题上,还是没有任何进展。虽然说,人类和妖族本来店不是同一震一,但这样破还妖兽,还是让一群觉得有些抱歉。

他不是这么血腥的人,他就是还比较弱项而已。等他能管得住自己的元气了,他打架其实是很漂亮的!

再次收拾了现场,以前为他以后,不乐观的估计,可能是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遇到的妖兽母爱了一会,就又再次上路。

已经在这里物质为他的问题烦恼,却是不知道,平常住几十年的地址,根本就不会考虑到他考虑的这些事。

时光流逝,一天已经走了好几年了,在他走的那一年祝机的三个地址,即便是铜头苍蝇如雷物,也都一直在那里秘境里面,打坐修炼自己的元气,从来不曾想过离开,在战斗中去寻找自己的缺点。

他们走的是跟从前的主机弟子一样的路,主机之后,现在那里你进里面打坐上几十年,别的都再说。

大概,整个东山府上所有人,没有任何一个想得到,已经在主机十多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考虑起了那些体内人气早已经充盈到了极限的主机弟子们开始考虑的问题。

要怎么样精细的控制体内元气?自身元气在经脉之类的时候,想要控制自然比较容易。但在离开身体,负责在外物质上的时候,主机就是要怎么才能将其更加完美自如地控制,引其发挥出更大的威力,成为完全维修是所用的最强大的武器。

已经还是在他在外历练许多年之后,回了那里秘境,准备给自己抢一块修炼林地的时候才知道,原来秘境里面的所有主机地址都在考虑的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那些筑基地址都知道,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那几乎就代表着,他们可以突破,可以成为一个昆明休息,可以前往张建大陆,可以打开他们人生的新篇章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七章

易清这一走,很快就是五十年。东山府上,易三郎、宝儿、傅长桓尽皆成功筑基。就连前些年没有什么名气的方寸,都已经顺顺利利的明台。

因为他们几个人的缘故,易清虽然已经离开很多年,名字却被叫得越发响亮了。甚至有很多弟子在无聊时,会冒出这样荒诞的念头——果然天下所有事都是平衡的,易清是个废物,她的身边就会聚集一群天才。早知如此,当初易清还在山上的时候,他们就应该往她身边多凑一凑的,说不定就被她身边那种气场影响到了呢。

这实在是不能怪东山府的弟子,主要是这个现象太怪诞。近几十年,东山府筑基的明台弟子,全都跟易清有关系。这个真的让人没法理解,运气和巧合都不能解释了。

为什么呢?即便是像许家和伯家这样的顶尖家族,他们也不一定能够跟这么几个人才保持这样好的关系。

易三郎就不必说了,人家到底是易清的亲生哥哥。至于宝儿,当初她在成功筑基,要去纳灵秘境之时,她明台时候住过的鸣幽阁,自然是被很多弟子疯抢,想着万一能吸到一点点这鸣幽阁里面属于宝儿的仙气呢。最后,还是她挑了一个人,千叮咛万嘱咐地让那个弟子不要随便改动这处居所的格局。

名优格里面也有几间房,宝儿还特别说了,去他住过的房间呆着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一天曾经住过的房间不能进去。

白当时提的几个条件,几乎全都是让后来住在名优格里面的地址,不要随便进她家小姐的房间,不要随便动她家小姐房间里的东西,最好是二楼都不要随便上去……全部都是有关于一亲的。

虽说他已经离开了,你有个自然会有新的主人,这出去所到底会被怎么收拾,自然也是他新的主人来安排,白这些条件的确是有些不合理的。但这么一个冒美食节提出的条件,而且还有好几样世界给出的珍贵补偿,又有哪个地址会拒绝呢?

后来住在名优格里面的那个医院地址,谁十克克的记者宝儿立下的规矩,只是心中不敢苟同而已。他有时候也会与别的弟子悄悄议论两句,无不是在纳罕想报而这样的天才地址,何以亲竟然是真的有些勤奋在。

一三郎和宝儿在有关于一清的事上,态度十分鲜明。跟他们两个人走得最近的付偿还,在明台地址真排名的擂台上,还有在外出历练的时候,也用跟一千万分相似的作风,表明了他跟那个早就离开几十年的废物的关系。

最后的方寸,这倒是个真真够低调的人。虽然说如今明清已经不小,但大多数人提起来还是会觉得有些陌生。原因无他,跟方程有关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他整日里就是门头修炼,但说起来,这一点也和易清很是想想。

这么四个人,这么四个人,怎么就偏偏都跟已经有关系?一边默默猜着方寸会什么时候筑基的地址么,心里忍不住十分嫉妒一千。

几十年来,上届山上的新鲜事很多。弟子们筑基的主机,名牌的名牌,年纪比一清他们这一波人又小了几十岁的后辈们,也是越来越令人不敢小觑。修仙的路上,最不缺的就是层出不穷的天才。

几十年来,似乎总是没有什么波动的那里秘境里,也出了两件事。有几个主机地址,到了寿命的极限,却又没有突破,最后只能在秘境里面,不甘心的闭上双眼。

虽然说这很正常,那里面进里面的主机地址不可能每一个都突破,总有一只号到生命镜头,然后也没有碰到奇迹,就此事去的人。可是,新的主机弟子一个一个地走进秘境来,他们年轻,斗志熊熊,志向远大,看着都让人觉得充满了希望。而老得住系弟子一个一个地慢慢死去,死的落寞,死得极为不干。

主机地址当中,突破的实在太少,少的像是从命运的禁锢之中挣扎开了的特例。平常他们可以不想太多,认认真真的修炼,但在有跟他们实力相同的人是去之后,这几弟子们也还是会胡思乱想,胡思乱想一同之后,就是惶恐。

突破是意外,在他们这些筑基修士当中诞生的空名修士仿佛异类,他们才像是在一个完整的轮回之中忙忙碌碌的正常人。

只是,这样的正常,没有人会愿意去要。努力了多年,却总是没有办法摸到昆明的边。很多主机地址,总是会开始怀疑自己,他们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突破的希望?

既然生在了这么个小世界,是不是就应该把眼光放低一点?看得那么高,那么远,要不却又没办法倒是线所及的地方……

虽然遇到这种情况,正确的答案应该是继续卖动步伐,而博士将眼光收的近一些。可是,他们真的已经在很努力的麦不知了,是他们看的地方太远太远,远到可能他们走断了腿,也去不了。

那里秘境里面的日子是平静的,但在这种平静底下,似乎也总是压着一层沉重。当年复仇的成功突破,让这一层沉重种了许多。这些年一个又一个逝去的主机滴,继续把种种的衬托,网还依然活着的住基地子的心上掉。

非常还跟以前一样是个异类,想衣衫褴和宝儿,他们的心里本来就想的事情多,本来就是沉重的,在纳灵秘境这样沉重的气氛之中,可能感触也不会有多深,不会觉得多么难熬。但副厂还不一样,他心思简单,李经理的天地元气虽然浓郁,可这气氛让他觉得有碍于修炼。所以,他学疫情,甚至是比以前还要找的,刚毕竟没几年,就收拾包袱到外面力量去了。

但富强还和叶清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叶青当初走了,没有人多管,就算是被人知道了,也最多就是笑一声而已。可否偿还不同,这么一个小天才不在秘境里面呆着,难道是选择去外面力量,这让很多人觉得不解,也暗自留了心。

已经离开的这几十年,在他已经从银龙届的最北面转到最南面,准备换一条路再从最南面传回最北面的时候,除了修炼和李静里面的修炼林地的归属之外,这活不会再有任何话题的筑基弟子的圈子当中,终于多了一个话题。

而那个话题,合富偿还息息相关。

也不知道应该说他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离开那里秘境之后,补偿还一路信步直走,却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当真走到了一处宝地,恰好就出了那块地方的一位师兄,一位外出历练三十年没有任何音讯,让大家一度都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似,甚至极为器重他的也为夫子都去找过的,外出历练之前,在秘境里面也是排的上号的时许。

那位师兄心安,从前在家中排行老五,弟子们都撑起安五十凶。对于他的名字,倒是已经少有人知了。

就为安五十熊仔外出历练之时,已经是坐着最好的几个桂圆着的弟子了。他想要拉近等那里秘境里面七处林地主人的实力差距,便选择了外出历练,结果被控到了那块地方,幸好是有富偿还误打误撞救了他。

那位安五十胸对付偿还的谢意暂且不提,引起了那里秘境的震荡的,是那位安五十凶突飞猛进的实力。回到了秘境之后,那位安我是熊轻轻松松的多得了你进第一的位置,这就是在让很多住基地自觉的眼热了。

哪里还就有这么几十年突然一下子动物了的好事,困住了安我的那块地方,肯定有什么好东西!

大多数的主机地址都这样理解了,他们也想要向安五那样,出去几十年回来,一下子就成了那里秘境里面的老大。可是,安五到底曾经被困在什么地方,他自己又不傻,哪里有谁谁便便说出去的道理?长安五那里逃不出话来,也打不过如今的安五,没有办法,很多主机地址变更在了唯二知道安五倍困在哪里的付偿还屁股后头。

这些跟屁虫让付偿还无奈不已,他自己很清楚,他只是碰巧就到了安五十凶。困住安五的是什么,安我为什么会被困住,他就能安五的那块地方有什么玄机……这些,她一概不懂。

但是,他把实话解释给别人听,却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

还是到后来,所长还被逼无奈带着哪些人去了一回嗯我被困住的地方,结果却好多人一起被困住了。出事的弟子太多,因为知道了地方,就有负责跑了一趟。父子终归是见多识广,一眼就看透了那块地方有一个极为巧妙的自然迷阵,甚至凭着截单休市的能力都无法轻易摧毁。

带着那些地址走出来之后,这臭名镇自然也就成为了英伦介质中的又一个禁地。你真并不危险,走进去不会受到任何严重的生命威胁,而且迷阵里面适合做基地子的宝贝也真的是很多。但是,很多这么基地子还是失望的不愿意再去了。

虽然这出自然民政部危险,但怎么进去出不来也够呛。而且,负责把话都说的清清楚楚了,安五应该是得了什么寻宝的灵兽,这名这里面最好的宝贝,已经到他手里了,剩下的不过是一些虽然珍贵,却也犯不着闯这么一个自然迷阵的刚才。

打那之后,就有很多地址猜测安我到底有什么寻宝的好东西。在无数祝捷弟子的探查之下,安五到底还是没有长得住,大家终于知道了,这人的运气果然是不能比的,安毋本来就已经是十分优秀的地址,简直纵横,老天爷却偏偏还给他丢了一只五珍雀。

这种鸟儿,已经算是能够在银龙介绍到的最好的寻宝零售了。也难怪安我能够在那么一个迷阵之中找到宝贝,这支舞准确可能无法带着安五层里镇之中走出去,但带着他在迷阵里面找宝贝,还是可以的。

安五在外出历练的时候有了这样好的际遇,一下子就成了那里秘境的第一地址。这也让秘境中别的住激励自己了心思,虽然清楚他们的运气可能不会有那么好了,但是万一呢?万一他们也找到了什么宝贝,然后一下子就突破了呢?

主机弟子们还是倾向于呆在秘境里面乖乖修炼的,要让他们外出历练,还得有一个诱因。每一次都是有别的座机地址在外历练的时候得了很好的灵宝,然后就有很多筑基第一次跟风。

这一次也是这样,有个安五袋头,那你秘境里面几乎是空了三成地方。尤其是东西两面山上,继续乖乖的大作下去都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地址吗,几乎全部都出来了。

一斤根本不知道这些,他走的地方太远,主机弟子们外出历练,跟他很难碰上。他还在银龙姐从来都没人去过的深山老林里面,继续制造着十分惨烈的“屠杀”场景。一边暗暗唾弃着自己那可怜的领悟能力,几十年了没解决掉当初的一个小问题,一边还是没办法的继续迫害着妖兽。

不过,总归是有那么一点点进步的。已经看着被他跟着钥匙差点兰要劈断的树,自我安慰道。

如果换成十年前,这棵树绝对就要断了。不仅如此,可能旁边那一大片地方,都会被他的剑气直接带着连土豆翻出来。

这些年他遇到过很多摇手,苹果命,也逃过命,体内的元气早已经不再是从前那般虚散细微。只是,他的元气越是零,发挥出来的威力也就越大,你越大,就越难控制。

如果他真的没有一点进步的话,刚才这一件会出去,我怕会倒下不止一颗两颗树。他的力量更强大了,但是他却已经学会了一点该怎么讲着力量在该收的时候收起来……所以,肯定是有一点进步的……吧。

不过,五十多年啊,想辈子都没活这么久时间。这么久就这点进步……以前也着实不知道他应该哭还是该笑了。

懒得再收拾现场,已经变了变方向,开始继续走,压根不知道时间发生的一切,不知道他着实倒霉,有些事情绕来绕去,最后竟然绕到了他的头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中午得了一只舞争取,不知惹的多少人垂涎三尺。但零售已经有主了,并且那主还很厉害,所以在羡慕,大家也只能眼巴巴看着,或者是找点别的事情安慰自己。

就是这时候,也不知哪个筑基地址,没事干加上嘴欠,心血来潮的罗列了一下金融界已经被发现的各种宝贝或者零售,尤其是近百年被发现的,更是被描述得十分详细。

安五的五正确虽然惹人羡慕,但这只鸟哪里能够比得上多少多少年前的哪位师兄身上的宝贝,多少多少年前的哪位师姐收服的零售,还有……就在百年之内,不是还有一颗金属猪出事吗?

虽然不知道那颗珠子的落在了那个幸运儿手中,但现在这个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金属猪要比五正确好,所以安无事呼也没那么招人恨。

这个筑基地址很成功的景开了大家放在案我身上的注意力,毕竟里面的弟子,被那些罗列出来的宝贝吸引的有更多出去力量,眼光也都放在了礼物正确更好的宝贝身上。之前大出风头的三五,也终于能够静下心来修炼,冲击空明了。

这是个转移大家注意力的办法,总是被别人盯着,鲫鱼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那个大约跟安无忧很深厚的关系的主机地址,将近百年左右在外历练的时候获得了珍宝的弟子们,从头到尾得罪了一个遍。

皮肤无这,怀疑其罪,大家都不是傻子,拿着宝贝当然是要藏起来的,哪里有宣扬的所有人都知道的?万一被抢了呢?

修仙的世界从来都没有和平儿子可言,就算是在相对公平宁静一点的东山服,负责门也只是负责大家的生命。只要别出人命,让银轮借着一点点修仙的苗子使干净,弟子们之间别的真逗,他们一概不管。

那些在外出历练十有了好景园的弟子们,怀里揣着的宝贝,最后大多数不会是自己的。多半都会被更强的地址或者是家族买走,为了避免宝贝主人心生怨恨,更强的一般是连宝贝主人都一起拉动。如果拉拢失败了,就算是波弄死宝贝的原主人,那地址也不会活得很轻松惬意了。

毕竟,像一清这样不要脸加之心理素质好的人实在太少,被许多人排斥的日子,一般人是很难过下去的。而那些更强的人或者是势力,想要孤立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所以,对很多地址来说,找到宝贝,可能还不如找不到的好……没办法,世事就是这样不公平。

而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贝,好不容易能自己悄悄敞着自己用,好不容易大家都不记得了……这下子可好了,北这么一个人把所有事都挑起来了。

安五的日子成功的宁静了下去,但你亲如果知道这些,确实要抓狂的——获得了一颗进属猪,怕被别人惦记着,他几十年都没敢用过,有水的地方他都避着走!那就是想等着再也没有人记得这可金属足了之后,悄悄的下一趟海,借着劲属猪的威力,借着那一点在水里的实力加成,多少钱水中的水妖水兽,多找些水中的灵宝。

只是,他都已经这么怂了,竟然还是不行!后来这么多年,别人到底是哪一根筋搭错了突然就提起尽数出来了?

已经是不知道,但他知道之后的状态,已经有很多人表现出来了。那些厂着自己的宝贝悄悄的用,悄悄的获得好处,没有家族势力,也没有足够的自身实力可以以账的地址吗,全都是那种恼怒抓狂的状态。

为了避免他们身上的宝贝被抢走,荷包里有点东西,天天机被后面没有靠的东西的筑基弟子们,也全都离开了你进,打算再多一阵子。

这么一来,那里面进几乎是空了一把,算是许多年来住基地字离开最多的一次了。

已经从北走到南花了50年,现在从南到呗,他估计时间只会比五十年更久。他下山的时候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什么——不感觉自己摸到了突破的编,就没必要回去!现在,他连自己的元气都控制不好,谈什么突破空明?

照着他前五十年的这种解决问题的效率,以前也开始深深的担忧起了自己是不是这辈子就空明不了的问题——那就真的是个废物了!

不行不行!如果他没有来到这么一个休闲的世界,我一百岁,他都觉得是长寿!可是没有如果,以他现在的实力,就可以活到500岁。而这还远远不是休息的极限,他只要在突破,千年老妖怪的时候你还等着他呢!你还不想多活几天?

而且,这些年,他有活的如此沉重而不开心。他还想把所有事都解决了,方方松松的享受一段时间的神秘呢!这么憋屈的活上午百年就死掉,那他还不如上辈子就死透了好了,到这里干什么呢?

因为这几十年从来都没有到有人的地方去看过一眼的缘故,以前对世间所有是一概不知。他此刻还觉得,他的耐力真好,宝贝在身,他却硬生生的憋了好几十年。现在,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总该不会还有人记着他了吧?这是不是代表,他可以到水下去看看?

这样想着,一亲也的确不打算再浪费挂在他脖子上的那颗心属猪的作用。回去的一路上,他是准备从海边回去的。

银龙解除了休息所居住的上介绍,非凡华的地方电视中原大地,其次就是在中原外面的一圈较为平静的山林草原。在中原外面这一拳地方,散落着许多不怎么成气候的大小部落。

这些大小部落坐落的地方,跟妖兽的地盘接壤,安全性自然不如远离姚首盘踞的炎龙姐边界的中原。

以前不知,他在从北往南走的时候,银龙姐发生过一次规模较小的兽潮。不过,虽然说起来是规模较小,可那一次受潮,还是让许许多多中原以外的大小族群,不曾留下一丝生机。

那些地方虽然能住人,但也真的不是人住的地方。经过那次受潮,北中原人乘坐蛮荒地的许多部族,突然一下子像是醒悟了,他们不再散落在一个个地方,而是聚集了起来,想中原发动了攻击,想要给他们的子孙后代争下一片安宁的土地。

炎龙姐再次起了战火,只是,没有休息在里面作祟,是银龙届的人自己打了起来,这个,金融界最强大的十几个修士——东山府的负责们就不管了。可能在他们看来,战争还是让孱弱的人们死去,让强壮的人们留下,促进了这个小世界社会的进步的一种事情。

死掉的不是休息,这场战争也跟修士无关,否则门就不管。如今他们觉得这一重要的是,安我能不能够突破空明?

羊水父子觉得不高兴,因为安我不是他的地址。别的父子却都很期盼,因为如果按我突破了,那就代表着他们有希望超越羊水,把这东山府的夫子,也是上届他们所属的宗门块钱到这些小事借给宗门挑选好的线描的工作做得更好。

工作做的好事会升值的,真的给宗门在这小世界找到一个好苗子,在这小世界当夫子的人,自然就会被换一个。他们可以回去,虽然只要不从接单休市突破,我们的地位总也不会高尚多少,可是,他们是曾经在战舰大陆,真正的休闲世界生活过的人,张银龙这样的小世界,他们真的看不上也住不惯。

虽然否则门看不上银龙姐这样的小世界,但在一千的眼中,这块陆地真的极为广播壮阔。中原的战火远的似乎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族群游走在银龙界最危险的边缘地带,不曾遇到任何人,也不曾听到任何有关于锦龙战士的消息。

几十年,他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在除了筑基修士和负责门之外,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普通人或者老百姓愿意去的地方,一个人默默的历练着。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会让人有一种是不是这世界上就剩着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很孤独,到处都安静的让人心发花,但凡出现什么声音,那种宝是危险的妖兽……

索性已经算是个有从前的人,这种生活,在换另外一个人来过,怕是会把人深深逼疯了。已经倒是觉得,还好。

这是一片很小很小的沙滩,白色的水烧被阳光遗照,炫目地让人睁不开眼睛去看。那种瞧着就软绵绵,但却又会有小小的奥图按摩着脚底的感觉,肯定很舒服,但是一进却不敢走上去。他宁愿站在脚下的乱石之上,宁愿被一波波涌过来的海浪,拍在石头上捡起的岁末打湿衣秀。

以前可没有忘记他之前经过一片沙滩的时候,险些没有被这傻子下面的许多水妖幼崽给拖下去活来的经历。眼前的这一小片沙滩,看着有多好看,走上去就有多危险。

如果把银龙剑一圈一圈的分开的话,这中间的中原大地就是最安全的,越晚边上,所有的一切就越致命。最最危险而迷人的,便是他眼前这片不知道镜头在哪里的海洋了。

如果不是身上有进属猪这种让水中的妖兽畏惧而厌恶的东西,以前是死也不会到玲珑届的海边来的。

又是一个很大的浪头,以前距离海岸边并不是很近,但海水还是见到了他的脸上来。他略略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他所占的这块地方,觉得不满意。就绕过了前方那一小片沙滩,继续往前面罩去。

他还没有到这海洋中去过,整整后路都需要布置好。万一在水中遇到什么危险,还能往陆地上跑。刚刚那块地方,明显不是他逃命的好地方。

以前仅剩的很,找一个像水的地方就找了好多天,最后,在一片浅滩旁边,他停了下来。摸了吗脖子上的金属猪,深吸了一口气后,用远气包裹住了全身,接着便一步一步踩着越来越深的水,走进了这片海。

不需要呼吸,因为有元气隔绝,已经感受到的主力也很小。他在完全已经淹没到了他的头顶的海水中适应了一下,便相前有过去……

在距离一清很远很远的地方,也是在海边的一处沙滩,甚至沙子都是同样的洁白而美丽。只不过,这处沙滩上,有几个很深的沙坑,突兀地出现在这里,傻了这美好的景色。

沙滩上的沙坑很是没有规则,神钱不一,大小不已,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所有的沙坑之中,似乎就在不久之前,才有什么东西拼命的挣扎过。颜色更加深一点徐沙飞得到处都是,很多还没有晒干,在沙滩上铺展出一片爆炸状的图形来。

“真是……”

距离海水很远的地方,有那么一行五六个人,他们形容狼狈,身上、脸上都是沙子,甚至来不及处理一下。他们脚步匆匆,走到其实没多块,但就是有一种在逃命的感觉。

几个人,如果有修士在这里,随便就能以自身实力作为参照,察觉这几个人都是主机修士。

清一色的男子,剩下的都沉默着,只有一个,看着最狼狈一点的那个,嘴里一直在姑姑浓浓的骂着什么。看得出来,他很不满,而且,不止是他一人。这几个人当中,有三四个,脸上的神情都不好看。只不过有人遮掩的好一点,有人完完全全露在脸上而已。

他们狼狈之下的神情,还算鲜明的分出了两个镇一。两个男子在最后面跟着跑,低着头一声不吭。剩下的人在前面,有一个在骂着,别的虽然没开口,去都用态度或表情符合。

“够了!”

那个一直都多囊囊的男子,虽然骂了什么没有听清楚,但还是让走在后面的两个男子当中的一个觉得生气了。

他能能喝了一声,也不跟着他们几个人继续跑了,回头变看着那片沙滩,最重要的是看那片沙滩上的几个大坑。

“来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个样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九章

“紫贝对普通人都没有任何威胁,更何况是咱们这些修士。那就像是老天爷丢下来的宝贝盒子,只等着让人去捡就好了,甚至连锁都没有……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真的有的话,范师兄一个人独吞了也就是了,还叫人干什么?我跟范师兄找你们帮忙的时候,你们难道不知道有紫贝的地方,是海里面那些水妖水兽最喜欢安置后代的地方吗?”

那也是被沙子给糊了满头满脸,再也看不出原先俊朗儿郎的样子,比跑在最前头悄悄骂人的那个弟子没好到哪里去的男子停下脚步,越说越振振有词,越说越生气。

“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好意思说自己筑基了?你们都知道,但你们还是来了,现在不过是在沙滩上碰到了几只白梁水兽下的还没有孵完的蛋,就一下子看明白紫贝前面有多少艰难险阻了?”

这男弟子连嘲带讽,多少有些不会说话。剩下那几个一边逃命,一边心里对他跟他口中的范师兄有些不满的人,在心思被一下子挑开之后,虽说也恼怒,但到底有了些羞愧——他们的确是只想要得好处,不想要一起担风险的。

只是,那几个人好不容易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了,那好一阵子长篇大论的修士,却是不怎么懂得给别人台阶下,反倒字字都是嘲讽,句句都是讥刺。一长串话下来,别说他们心里只有一点点羞愧,就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错了的人,也受不了这么一些话。

筑基弟子都是极为骄傲的,在这整个荧珑界,除了夫子们,别人在他们眼中看来,都是不如自己,或者是跟自己一样的。既然大家谁都没比谁高等到哪个地步去,凭什么这么说他们?换成谁不是一样?就现在在他们面前说的唾沫横飞的这个人,这片海域中的紫贝又不是他发现的,他还不是照样跟着范期,想来占便宜的?刚才碰到了那些水兽的蛋,也没见谁跑得比他更快,神情比他更难看了。

都是一样的人,谁给这个在纳灵秘境里面不算年纪最大的那一拨,也不是实力很强的那一批的家伙这么充足的信心,对着他们吠个没完没了?

一行人气氛本来就极差,现在更是沉默而压抑,不过大家却倒是都停下了脚步,有三两个看向了他们当中运气最好的,最先发现了不远处那一片海域当中的紫贝的范期。

“范兄,现在都这样了,咱们不妨把话扯开了说。”

这几个人当中,年纪和实力都跟范期差不多的老二,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把自己的形象好歹处理了一下后,不再多看一眼那个嘲讽着嘲讽着自己气势都起来了的年轻筑基修士,只跟范期说话。

他的称呼很有讲究,他并不叫范期师兄,只叫了一声范兄。叫师兄的话,那就是承认在修为上不如对方了。

这些年,一批筑基弟子的寿命渐渐地到了顶,几十年已经死了好几个筑基弟子了。接下来的几十年,估计还要有几个逝去。范期虽然不是这一批,但也就是下一批了,他的年龄,真的已经不小了。

这么一个老了的筑基弟子,当不起他的一声师兄。叫一声范兄,不过是对方年纪比较大,他应该有的礼貌一点的称呼。

“范兄之所以会找帮手,料来已经在这片地方想过很多办法了。这片海域有什么厉害的水兽,范兄定然心知肚明。虽然说我们几个人的心思光明不到哪里去,就和许师弟说的那样,都知道要拿过百年,最少也是中青成色的紫贝,少不了要下一番功夫,却还是只想要宝贝,不想使力气。但我们如此,范兄似乎也没有那么磊落。”

这筑基修士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姓许的修士,似乎什么都清楚一般的继续说。他的语气极为高明,承认了自己不光明,还代替别人一起承认了,话说出来,却不令人生厌,隐隐的还回击了那姓许的修士。

“范兄要是能一个人拿到那些紫贝,想来不仅我们不知道这块地方藏着宝贝,许师弟也不会知道。我跟范兄也算是熟人,总是敬佩您的七窍心思。而且,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可想,别说是范兄了,估计不管换成谁,都不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第二个人知道的吧?”

“范兄已经把消息说出去了,那就肯定是要跟外人合作了。而既然要合作,是不是双方都应该坦诚一些?沙滩上那些白梁兽的崽子也就算了,海里面怕是有更难招惹的东西。在咱们回到那里之前,范兄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还是……”

那修士抬臂指了指他们一路逃过来的方向,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自从他开始说话,就再没吱过声的许姓修士,说着只要他们想懂,就一定能懂的话:“还是,范兄到底是跟许师弟走的近一点,杨师弟刚才的抱怨,到底还是让范兄不高兴了?”

“如果是这样,我代杨师弟赔罪。范兄也知道,他实力虽强,出来历练的却少。突然被那么几根触手往地底下面拉,任是谁都要被唬一跳的。”

“他适才抱怨,也只是让惊到了,并非是要离去。因为那么一点点危险,就放弃海中的中青紫贝,咱们好歹也都是筑基了,没有那种老鼠胆子的。在这里缓一缓,就再过去看看吧。只是不知,范兄是否还愿意一起走?”

“范兄好歹压着一座归元阵,实力大家都是信得过的,我觉得咱们还是一起过去探一探的比较好。咱们几个人当中,范兄是最先发现这块地方的,本事也是最大的。要真的有幸找到了紫贝,范兄那一份是怎么都少不了的,我们几个谁越过去都不合理。但若范兄想另找别的人,可能就不会像我们几个好说话了。”

这姓许的家伙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心思,还真当他们都是傻子看不清楚吗?几句冷言冷语就把他们赶走了,然后努力地拖时间,最后等着他们许家人过来“帮”范期……梦怎么做的那么美呢?

幸好这里距离上界山并不是很近,这个人在许家也并不怎么受器重,他一时间召唤不过来很多本家人,这就给了他们时间。

像紫贝这种东西,磨碎了就吃下去,许家人就算是有通天的手段,也没办法把已经化成他们修为的紫贝再从他们身体里面掏出去!

许家在纳灵秘境里的筑基修士,少说也有十几个。他们当中,有实力强,年龄大的,有实力强,年龄小的,自然也有那不争气的,眼前的这个,就是那种实力弱,年龄也不小的。

再加上,筑基修士对荧珑界的大家族,大多都不会有什么敬畏、向往的心情了。所以,那跳出来把事情说明白了的筑基修士,看着那许家的筑基修士,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子闹着可笑的恶作剧的蔑视又无视的眼光,一点都没有遮掩。

剩下的几个修士,包括之前不满的嘟囔的那位姓杨的修士,一下子都被这些话给弄清醒了。几人跟着就这么瞥了一眼那许家的修士之后,都懒得再管他,错开眼去看无论他们说什么,这会儿竟然一直没表态,也一直没吭声的范期。

这是个很年轻的男子,筑基修士,只有到快死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身体才会一下子受不住,会显露出老态。在那之前,只要修士愿意,他们的外表还可以再年轻一点。

但别说让自己一直保持在未及弱冠之年,就是像范期这样,跟大多数筑基弟子做了同样的选择,永远保留着自己二十来岁的外表,这样的外表,在有的时候看起来也格外诡异。

就比如现在,范期一直没有理他们。他向来是个会做人的,这样不理人的时候很少很少。他在看着不远处的那片海,那片有对筑基修士很有用的紫贝生长的海,神情和眼神,都不自觉地露出一副倦怠的老态。

这样苍老的模样配上一副年轻的外表,看着真的是哪里都觉得不对劲。

范期几乎是在着迷一般的望着不远处的海洋,身边这些人的说话声,他都听到了。如果换成是以前,他肯定是要不动声色的制止那不怀好意的许家修士,也不会不回应那跟他的确算是熟悉,人品和嘴巴的严密程度,他都略略相信的曹姓修士。

好不容易联系到了这么几个口风又紧,实力还都不弱的帮手,哪里有被许家人直接给骂走了的道理?他在这片海域发现了紫贝,本来都没想让许家人知道的,是他自己不小心,才招来了这么一个祸害。

他算得上是许家阵营里面的人,这样发现了宝贝不找“自家人”帮忙的行径,许家人肯定会不舒服。但是,他自从外出历练以来,盯着这一小片海已经有四年之久。姓曹的那个家伙说得对,为了独吞这一片数目绝对可观的紫贝,他几乎已经想过了一千一万种办法。

可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小了。沙滩上那些白梁水兽的蛋,是今年才有的,那根本就不算什么,水里才有真正吓人的东西。之前几次他铤而走险,差点没了命!

他必须要找人帮忙,就算是不能拿到所有的紫贝,拿到一点也比完全碰不到边的好。而找谁帮忙,自然有讲究。

这片海中的紫贝太多了,所以,虽然清楚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正在让许家人不满,但他还是准备去找几个信得过的人,不打算让更多的人知道这片地方的紫贝数量。

他没有办法一个人独吞这些宝贝,无论如何要瓜分给别人。他心里难过的在滴血,但还是要为自己打算——少几个人分,到底还是好点的。要是叫来了许家人,怕是最后落到他手里的,连九牛一毛都没有!

这几个人这么重要,他们就算是指着他的脸破口大骂,他也是要跪下来求着他们别走的。但看着这几个人没有半点默契,被几颗还没有完全孵化的蛋就给吓成这副模样,他心里忽然烦躁至极。

纳灵秘境里面的筑基弟子在一个又一个的死,如果他还没有什么突破,再等上几十年,别人在用一种可惜的、无谓的语气谈论的人,就会变成他。

他已经四百多岁了,在纳灵秘境里面,已经快……不!他已经是年龄最大的那一批人了!筑基修士那么漫长的寿命,转眼间,就被他过到了头!

他不能这么下去!不能就这么死去!这些年他都不敢在秘境里面继续待着了,而是一刻不停的在荧珑界寻找希望和生机。现在好不容易发现了他这辈子发现的最大的宝藏,却没有办法一个人悄悄拿走,只能把这消息泄露出去。

要来这么几个人他都已经满心不愿了,但现在看来……就这几个人,看到水里的那群东西,他们真的有一点点的胜算吗?

快要老死和无法突破的压力已经逼的范期快要疯了,现在他站在宝库的,他一个人无法打开,不甘愿的叫了人,却好像也不容易打开的大门前,什么心情,可想而知。

偏偏这些在一百多年之内,还没有像他一样的老死的烦恼的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家伙,还要在他的耳朵边上耍心眼,在言语之中打机锋……天知道他用了多少的克制力,他几乎是在用他最后一点点的教养忍着,才没有喊出闭嘴这两个字!

另外几个人也是在把话说够了之后,才发现范期的状态不对,不过,他们没有什么同情就是了。那种寿命极限已经快要凑到脚底下的感觉,原谅他们真的无法感同身受,他们不幸灾乐祸都是好的了。

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范期回过头来准备“坦诚”一下,看到这几个人冷漠的眉眼,瞬间又不想说话了。

再次转回头去看着海,那一层层的海浪,推的范期的心弦忍不住动了一下——这大海如此危险,偏偏又有着无尽的宝藏,如果……

如果他有烬暑珠该多好!那样的话,他下海就不用找人帮忙。不仅那些紫贝他可以一个人独吞,就是许多比紫贝更好的东西,也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章

纳灵秘境里面但凡年岁大的弟子,随着寿命极限一天天的逼近,心焦之下,性情总是会有些变化的。

范期可从来都是一个会做人的,否则的话,以他的实力和表现出来的潜力,绝对配不上他如今在许家人眼中的形象地位。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在这快老了的时候,也变得怪模怪样了起来。他往常令人看了就觉得亲近的笑容,现在早就已经不见了。从前那温淡的双眼,里面也夹杂了太多冷的,暗的东西。或许以前就有,却没如今表现得这样谁都可以发觉。

他不搭理他们,转回头来看他们的那一眼,眼光也是令人十分不舒服。现在,他又把头转了回去,继续望着海,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只那侧颜,显得格外冰冷而令人琢磨不透。

这次气氛是因为范期而凝滞,不像之前那同样也是半路跟在了范期身后的许家修士。那修士再怎么说也不重要,可如果范期着了恼,直接就把他们几个人的队伍就这么解散了……

他们不满归不满,被吓到了也是真的。但回过神来之后,却没有一个人会心生退意。那可是过百年的紫贝!哪怕数量少,都值得闯一闯,更何况,看范期的模样,这一片海域中的紫贝少不了!

他们也想要拿宝贝,而这必须要靠范期。他们当然也可以不厚道一把,从范期那里知道了消息,在队伍解散之后,他们自己去找紫贝,也是可以的。但是范期并不傻,他没有跟他们很清楚地说紫贝到底在这一片海域之中的哪个地方生长着。

不知道确切的地点,他们几个人对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信心,觉得凭他们的力量就可以完完全全清扫这一整片海域。夫子都没那么大的本事,他们必须要有人带路才行。

绕过绝对不能去打扰的水兽地盘,走一条最安全,收获也最大的路,才是他们应该计划的东西。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最好不要经过战斗才能够有所收获,就算是必须要拔刀,也一定不能闹出很大的动静。水里的东西都是成群结队的,万一被一群水兽堵在水里面,那可真的是连骨头说不定都被那些妖物给消化了,真真的是尸骨无存。

他们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来这片海域,跟范期不同。他在这里少说也想了好几年办法了,对这片海中的水兽分布情况,比他们清楚不知多少倍。要是没有他这么一个带路人,他们这些想趁着光拿点宝贝的家伙,也就只能在海岸边上,对着海里面的紫贝唉声叹气,却使不上半点力气,想不出半点办法了。

而且,如果那些紫贝谁都拿不到,那他们心里倒也舒服。但是现在,真的不能再拖时间了。许家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由许家人组织起来的队伍,比他们可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到时候,看着那么一群本来就肥得流油的家伙,在这片海域再次收获了一个盆满钵满,他们又没办法从那盆里面拿出一点点来……那可就真的要嫉妒到呕血了!

这么一想,适才还在不满的抱怨的那位杨师弟,都有些埋怨自己了。有心想要给范期道个歉,又抹不开脸面。几个人静悄悄的,只等着范期赶紧从他所想的不知什么事情当中恢复过来,就当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大家计划一下,再回去探一探。

说起来也真是够丢人,他们这好几个筑基修士,被几只说的严谨一点,连出生都算不上的,还没完全孵出来的小白梁水兽给吓得一口气跑了这么远……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估计是要笑掉大牙的。

水中的妖兽大多柔软灵活,白梁水兽因为笔直的像一根杠子一样,跟柔软完全搭不上边的背脊而得名。这种水兽在荧珑界的海中很多,有不少修士研究过,修书院里面各种各样的妖兽志中,有极为详细的描写。他们这些大多读过好几十本妖兽志的筑基修士,对白梁水兽的习性,真真是熟悉到随口就来。

这种水兽不独来独往,但它们也不喜欢几百几千只一起行动。它们虽然数量多,可不代表就平庸而弱小了。白梁水兽的攻击力极为可怕,性情也极为暴躁,单单看他们这好几个筑基修士身上有的还没有完全抖落干净的沙子,就能够知晓其一二了。

自然界的一切都有规律和道理,因为单体实力强大,而且攻击性又这么足,如果这样的白梁水兽喜欢群居,恐怕海里也不剩几样水兽了。

这种妖兽,没有强大到可以在海洋之中独自来去,却也没有弱小到需要一群聚起来抵御外敌的地步。所以,它们大多是十几只一起行动。

十几只白梁水兽,让他们几个筑基修士来对付,其实还是不在话下的。他们到底也没有那么弱,至于刚才为什么会怂成那种样子,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害怕那片沙滩,是白梁水兽聚集起来产蛋的地方。

他们都知道,已经长成的白梁水兽不能离开水,但幼年的白梁水兽,却不能接触水,只能在陆地上生活。要繁衍后代,白梁水兽只能付出生命的代价,爬到陆地上,然后刨个坑,把它们的后代留下来。

而白梁水兽的蛋,在生下来之后的一段极短的时间之内,对各种各样的妖兽、水兽,自然也包括人类修士,都是大补之物。为了保护它们的后代别刚生下来就被别的东西吃了,不喜欢在超大的族群里面生活的白梁水兽,也会破例。

所以,在白梁水兽聚集起来产蛋的地方,一般不远处的海洋之中,就潜藏着不知道多少这些蛋的父亲们。为了它们的后代,为了它们上岸一回,再回到海里也就活不了多久的伴侣,一旦有什么东西打那些蛋的主意,恐怕会死得非常非常非常惨!

在那些蛋的“可食用期”过了之后,水里的白梁水兽也就会散开了,但这不代表那些蛋聚集的地方安全了。白梁水兽蛋还没有孵化的时候,就已经很恐怖。几千几万颗蛋聚在一起的沙滩,简直就是长着一个沙滩的外表的沼泽。不管什么东西进去,瞬间就能被拉到沙滩底下,然后被默默的消化掉。逃走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正是因为这个,他们之前才吓的连魂都丢了。但是现在,冷静下来回头一看,之前没有发现的问题就很多——这处沙滩太小,周围的环境也不是最佳,白梁水兽选不中这样的地方。那沙滩下面的几颗蛋,可能纯属是意外。

根本就没什么事情,完全是他们自己吓自己。现在回过神来了,当然还是要回去的。

大家都等着范期说话,范期也不是那种想事情能够想到耽误了正事的人。把这片海域之中的紫贝完全送给许家人,那他绝对不甘心。最好是他一个人独吞,但他没那个能力,只能找帮手。而他帮手的人数和人选,这些也就是底线和极限了。

要是再多的话,他能够落到一个什么呢?这片地方的宝贝是他发现的,凭什么最后要全部落到别人的手中?这几个人分,他尚且不愿意呢!

侧眼瞧了瞧身边跟他关系向来很好的许家修士,范期也看够了海,之前那种苍老阴森的感觉被他很好的遮掩起来,他又变成了以前那样,随便说句话都令别人觉得妥帖和舒服,两句话就把气氛圆了回来,让大家脸上的神情都好看了不少。

他那位姓曹的朋友说的话也有道理,他的确是应该坦诚一些。这片海中虽然没有大量的白梁水兽,但有紫贝生长的地方,从来都是各种水兽繁衍后代的最佳选择。没有白梁水兽,也有别的为了保护后代而变得极具攻击性的水兽。

他不跟这几个人把话说明白了,清清楚楚的掰扯出一个好的计划来,就看他们刚才的表现,他跟这片海中的紫贝,恐怕无缘。

“这海中的紫贝,少有零散的。我已经下水多次,目前发现了三个地方……”解决了大家的心情问题,范期便开始说起他的计划。一边说着,他一边解下佩剑,在地上画着简单的线条。

“这三处地方,就是紫贝最少的这里……”范期手中的佩剑重重的在地上点了点,“也至少有五十年的紫贝二十多枚。”

范期具体的把话说清楚了之后,聚集在他周围的几个筑基修士,呼吸都在一瞬间马上粗重了起来。

二十多枚紫贝?还只是一处?这范期的运气未免也过好了,他们筑基弟子壮起胆子下海,不是没有发现过紫贝的,但一般都是碰巧遇到零散的一枚两枚,而且都年份不久。

没有办法,紫贝这种东西,被许多水兽们视为最好的摇篮。这种东西不只是他们修士希望碰到,水兽也希望碰到,给自己的孩子早点找一个住处。他们这些筑基修士,要真的特别需要紫贝,与其在茫茫大海之中漫无目的的找,还不如直接循着一些水兽的生活习性去找它们的窝,找它们产卵的地方,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到那么两枚三枚的。

但像这样一来就是二十多枚……水兽也是分贫富强弱的,能有本事找到或者霸占二十多枚紫贝做自己孩子摇篮的水兽,他们这几个人就算是再多十倍也惹不起。更不要说范期一个人,居然还查探清楚了紫贝的数量,而且还这么自信的说二十多枚。

这片海域中的紫贝肯定是没有被厉害的水兽发现的,现在占着那些紫贝的水兽,也只是幸运,并非强大。实力刚刚好,范期一个人对付不了,而他们几个人加在一起则有希望。

几个筑基修士兴奋的眼睛都发亮了,范期却很淡定,他早就激动过了,让他找来的几个帮手平静了一下之后,他继续说。

“而这两处地方,则都是我说的百年紫贝,至少也是中青成色,已经养出了珍珠紫贝也说不定……”

“那范师兄,这两处的紫贝有多少?”这会儿问的最着急的,连等范期把话说完都等不及的,正是之前抱怨的杨姓修士。

自己的话被打断,范期也不恼,很认真的回答了他:“数量极多,尤其是这一处,最少也有过百枚!”

几个筑基修士的呼吸停了一下,接着便遮掩都遮掩不住了。重重的喘气声在耳边响起,范期继续等他们平静,接着开始给他们泼起了凉水:“只不过,这处紫贝成色最好,数量最多的地方,在几年前就开始聚集三刀鱼群。我上次去看的时候,险些丧生鱼腹。后来便没去过,如今这里到底有多少三刀鱼,我也是不清楚了。咱们还是把心思放在这两个地方,三刀鱼群,就是咱们再多几个人,进去了怕也是出不来的。”

范期在那里慢慢泼着凉水,他也看得明白,身边这几个人没听进去他这些话,只想着他说的紫贝的数量了。不过,也是理所当然,他当初发现这片海中的紫贝时,兴奋的差点儿没有在海水当中直接晕过去。

在他们几个人当中,实力应该排在第二位的曹姓修士,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一颗心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的砰砰直跳。

他自认还算了解范期,这就不是个嘴巴里面有真话的人。事关这么多的紫贝,他就更不可能有真话了。说的这三处地方,肯定不是他发现的所有地方。但就是他随便抛出来的这三个点,已经快要让他昏了头了。

瞧了一眼应该也是头一次听到范期说这些,眼睛都快瞪圆了的许家修士,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却又迅速的掩埋好。

这个地方,绝对藏不住!杀了这一个有什么用?他身边这些,虽说可靠,但只要诱惑足够大,再可靠的人也会嘴巴漏风的。

这个地方,许家人会来的,伯家人也会来的,很多很多筑基弟子都会来的。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更多的人来之前,为自己抓住更多的好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一章

几个人心里一下子都盘算开了,盘算清楚了之后,几个人都开始着急了——那么多的自卑,还在这当个什么呢?赶紧找个好地方下海呀!

有关于上海寻找子被的计划,之前只有饭七一个人说话,现在他说清楚了植被的数量之后,大家立刻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真看不上这些人!实力不如他,对这片海域的熟悉程度,更是远远不如他!到底为什么,他要跟这群人分享他所发现的保障?

无法一个人独吞宝贝,但七的心里实在是难受。见这几个人一个个兴奋的迫不及待的要去找他发现的宝贝,虽然这几个人都是他找来的,可放弃还是没有办法放平心态。

不过,终归是他的实力不够!如果他能够打败那个东西,他所说的那三处地方的自备,其实他不要都是可以的。他就要那一样宝贝,拿了之后,只要他不说,下一个跟他一样能够凑巧发现这处地方的自备的筑基修士,可能都还没有生出来呢!

这孩里的宝贝,他不拿全份也是可以的。但就是这样,要求哪怕放到这么低,他也做不到,必须要找帮手。

这几个人都是他金条戏谑出来的,他们实力都不如他,却也不会太弱。应该能够引开那个东西,帮他一点忙。只要他拿到了想拿的宝贝,那三处地方的自卑,他便是一枚不要,全部都送给他们,他们有多大的能耐就拿多少又如何?

反击沉默着,看起来像是在听另外几个人的话,心里面却自己想着他的事情。那几人商量的热火朝天,哪怕是那个许家的修士,也激动的手都在抖,没人去注意半旗,更别说是揣测他在想什么了。

很快,几个人就好歹商量出来了一个大概的章程——先去哪里,再去哪里,碰到什么水手的时候,每个人的职责是什么之类的事情,他们都分派好后,变脸一秒钟都不愿意再多单个的,吹着饭期,待着他们又回到了海边。

回到那一片之前吓得他们魂飞魄散的沙滩上,几处沙坑已经被身体一半还在但里面,只有几根触手可以自由活动的未曾出生的白凉水瘦给扒拉着填了起来。那些翻出来的湿沙,也被阳光照射的快要干了,这货这里之前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什么。

之前的怂样看不见了,几个筑基修士记者之前他们拼命挣扎过的地方,此刻很是准确的找到那几个被甜起来的坑,毫不留情地挖开,将沙子下面的小白凉水瘦,残忍的弄到死得不能再死,似乎就可以让他们忘记之前丢人的模样。

把这片沙滩大概清理干净了,也没有碰到什么危险。记得筑基修士站在海边,浪花一波波的崇尚他们的脚面,却没有弄湿他们的鞋子。没有触及几十年的修士,他们当中最小的最弱的,也筑基有一百多年了,用儿园起来或者我自己的身体,对他们来说,是个呼吸一样简单的事情。

站在海边,又商量了一回,确认计划不能再变更了之后,另外几个人齐刷刷地看向泛起,让他先下海带路的意思,很明确。

他发现的宝贝,现在不仅把这个消息无常告诉了这些人,还要给他们带路……放弃的心情更坏了,但想一想他的计划,他还是默默地配合,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

按期将他的心思掩藏的很好,但奈何筑基修士当中就没有几个傻的,一个两个全都是人精。那曹姓休息看着一声不吭乖乖给他们带路的饭去,之前突然听闻这片海中有数量那么多的自备的兴奋,已经被他压了一样,不能影响他的思考能力了。

等下了水之后,他可是要好好的盯住这家伙的。如果放弃真的没有任何隐瞒,他们的收获让他拿最多,他也是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块地方就是他发现的,他也勉强可以算是他们几个人的师兄,只要碰到水瘦了,他出的利益也是最多的。这么下来,他拿大头,理所当然。

可如果但期满了一些什么东西,他叫他们几个人来,只不过是为了利用,真正的好处没想让他们站手一点点,那可就别怪他们也都是自私的人了。

而已他得上期的了解,感情没有任何隐瞒他们的地方,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肯定有什么没说,而他没说的,便是真正的好处了。

这么一想,那朝鲜修士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又不正常了。就是之前放弃口中所说的那三处地方的自卑,在他看来已经是绝好的宝贝。如果放弃连这些都看不上,他所以蛮的真正的好处,会是什么东西呢?

有一种隐隐的兴奋从心底里渐渐升腾上了,怕被放弃发现他的想法,那朝鲜修士很快低下了头,抢先跟在了放弃的后面,雨一众人一起下了水。

但其他们下了水,在几乎很花了一整个银龙剑的距离的地方,一千也已经到了水下。

虽然无法呼吸被憋死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了,但是水中到底不比陆地,一听虽然会游泳,而且还有得很好,可到底没有走路舒服方便。她如今自然也可以在水中行走,有元气在体外保护,他感受到的水中的阻力很小,只要在用元气在他的脚底下形成陆地上的地面的那种质感,也更走在陆地上差不多。

不过,这是没必要的。他在海中本来就不能一次待多久,他体内的元气也就那么些,要一直在他身上形成你骗保护膜,本来就耗费足够大了。他遇到谁受还要用,已经够紧巴巴了,哪里还有网脚底下店的道理?

还是努力适应吧。以前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向前有。只是,他并不甘油的距离海岸多远,出去一段距离之后,他开始换个方向,跟海岸线平行着往前去了。

人到底不是在水中定居的物种,换了联行动方式都要改变的环境,他的战斗力就会大打一个折扣,就算他有进属猪,也要先小心着。

主机弟子大多是不下海的,还里面虽然宝贝多,但是深受也厉害,而且总是成群结队的。还里面又不是人类熟悉的环境,大家的实力,都免不了缩水一点。所以,如果要下海,主机弟子一般也会呼朋唤友的拉上一大群人,之前在坐上足够的准备。

以前没有见识过着修仙世界之中的海洋的威力,也没有跟谁受对上过,但这并不妨碍他产生鸡蛋和谨慎。属猪到底会怎么克制水中的摇手,以前根本没有亲眼见过,水手他也没打过,所以他对她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一个客观的判断。

不清楚自己是强还是若,还是正常,还是菜到不行,就这么一个人踏足海洋,你觉得他揣着的小心,用时二分来形容都不够。

只是,一天这么提心吊胆这在海里面游了一天,黑夜来临,她回到岸边上,便开始深深的发起愁来。

谁来告诉他一个答案?他到底是早点儿碰到谁收好呢?还是晚点儿碰到好呢?早的话,他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万一被困在海中就坏了。但晚的话,坏处好像更多!

别的不提,首先就是如果要他每天都这么白白的提心吊胆,但是却一支水受都没有碰到的话,我的心脏怕是已经一松的承受不了!

没错!一天在海里游了几乎一天,你说是谁受了,他连鱼都见到的少!为二碰到的那么两次小鱼群,那还没有指头大的鱼,看着也就跟他曾经生活的世界里的鱼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他们还怕人,远远的绕开了她,小小的一群,很快出现,又很快消失在海洋中,嘴巴一张一张的吃着海洋中的浮游生物。

他在秀书院读的那些苏州描写的银龙姐的海洋里,根本不是这么安静的呀!书中都写海洋中水手横行,到处乱飘的都是宝贝,怎么他一下谁就不一样?

难道是他太怂了?一直在海岸边上打转,那应该再由远一点的吗?可是他已经由得很远了呀!他已经转起了胆子,这次下水就是为了找谁受来试一试的,至少一千米是游出去了吧!再怎么着也不至于一天只碰到两群小鱼!说起来他都觉得寒酸!

再说了,的确是由许多水手终身生活在深海,绝对不会靠近陆地。但这并不代表所有的水手都会远离海岸,他今天几乎等于是完全由过了一片无人区……不对!无鱼区!

这太不正常了!难道是……

以前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摸了摸自己的领口,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应该是猜错了吧!金属猪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吧?钥匙带着这颗珠子下海,他一直水手都碰不到,那还玩什么呢?

有事外出历练事后的收获分两种,一种是白来的,跟运气有关系的。在陆地上就是各种各样的可以作为单才的林草、林果、灵石,在海里面大约就是什么海草呀贝壳之类的。另外一种收获,则是修室自己打下来的。

主机休息外出历练的时候,他们想要斩除妖兽,一来是锻炼自己,二来是拿到妖兽身上一些可以用的东西。同样的道理,把这句话中的两种森林调换个顺序,也是说得通的。

筑基修士的一生元气和他们的血肉骨骼,对于是我来说,也是大补的东西。这两种森林对上,端看谁比较弱,水就是猎物了。

一个小时外出历练正经的生活,就是他们打败的妖兽身上的材料。可以听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他所佩戴的金属猪可以让一小片海洋都整个变成“无语区”,那他向海做什么?练习游泳吗?

可是如果不佩戴金手镯下海,那她等于是没有任何实力加成,没见老天爷就偏爱他一点,利比别人强了千百倍,到哪里都可以所向披靡。主机还没一百年就敢一个人下海,自己又没底牌,那怕是跳海自杀,不是要水力量。

这怎么办?已经犯愁,除了一夜。在天又亮的时候,还是没敢把金手镯丢开,依然带着再次向海了。结果又是一整天,情况比昨天还糟糕,昨天他好歹还碰到了两千小鱼,今天是什么都没看见,来里面干净的像是被过滤过一样,连点还吵的影子都找不到!

夜晚的海洋很危险,以前这是初下海,对自己没点把握,他夜里不敢在海中呆着,就又一脸苦相的回到了按上来。

一天还是不信息,第三天,第四天,我还是带着尽数周下哈。结果每天都是一样,他碰不到任何水手。

四天时间,就算是用游泳的方式,她也已经走过了不短的一段距离了。没道理这不晓得一片海域,什么都没有啊!

第五天,一千继续下海,她没有把技术住宅掉。对这片海域诡异的景象,以前也有别的想法,她是真不觉得进书中有这么大的威力,而且,还有很多一点,没办法丹丹用一个尽数周就能解释开。

一片还会安静干净成这个样子,说不定是因为这片还是有问题,感受不喜欢过来。也有可能是因为……这片海贝什么水寿划成自己的地盘了!

要是,最有可能的!

以前觉得有些不妥,这块地方不对劲,他在走半个月,就不信换不到一块对劲的地方!要是他不管走到哪里,大海都是这个样子,那就真的可能是进属猪的原因了。现在只是走过了一点地方而已,对浩瀚大海来说,也就是小小的一个地,说不定这里还就真的有什么很可怕的水手呢!

请这么想着,人却还是由出去了。只是今天,他不顺着海岸线有,而是一直往海底游去。之前一直谨慎这没敢去海底,就想着在靠近海岸的海面上先跟谁受试试手,但现在……万一者片海中的水手,就喜欢贴着海底生活呢?

以前越有越深,周围的海水越来越暗,反动起来,那种颜色和感觉,令人尤为不安。

以前觉得他应该回去,但海底就近在眼前,她最后还是去查探了一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二章

海底的杀极为细腻,拿手指轻轻一处,有的地方甚至感觉像是摸在了粉末上面,触感不是一般的好。可以请关注我的却不是这个,赶紧的像是被清洁工打扫过的海底,一点儿都不符合乐观的充满好奇的人们的想象——五彩斑斓的珊瑚、繁茂的水草、各种灵动漂亮的大小生物……

这一切,在一千的视野之中都没有出现。但他不失望,反正一千也不是什么乐观而充满好奇的人,他只是觉得奇怪:别说是什么珊瑚、小鱼,这海底干净的连谁受的尸骨都没有!

这不合理,以前也不会把这种不合理的点,再轨道进属猪上面去。海里的水受讨厌尽数猪,但这棵竹子要是能够让已经死掉的水瘦的尸骨都我位置,那他还真的是捡到神器了!

海洋之中当然不是景色瑰丽而和婷,即便是一惊曾经生活的世界的海洋,台里的各种生物漂亮是漂亮,可是一旦互相残杀起来,血腥也是血腥。那里都是如此,更别说是这个修仙的世界了。

海洋无尽,还里的水瘦也是更多更凶残。谁受也可以自主修炼,想要变得更强,只要是森林,天生就会掠夺资源。

包围着银龙届的这片海洋里,每分每秒,都在有心的生命诞生,却也有老的、弱的生灵子去。他们之中有的,产道连尸骨都没有留下,有的还能留下一小节骨头,蕴藏着他们或短或偿的一身的故事,在海底继续静静的躺上一些年岁,然后被慢慢腐蚀掉,或者是被什么东西吃掉……就此,在这世上,再无痕迹。

说句咒自己的话,以前现在是筑基修士,如果他现在死了,实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他的尸体腐烂需要很久的时间,全身的骨骼甚至可能保留几百年之久。

谁受也是这个样子,一些实力强大的水瘦,他们死去之后,如果不招来别的水手分食,血肉机体可能存在不聊很久,可是骨架却很难被海水腐蚀。有不少筑基修士都曾在海底找到可以作为单才化丹,可以作为器材练习的水兽师古。

主机弟子们都说,苏州也说,海底是个很美丽的世界,却也是个很恐怖的世界。专门去尸体和骨头的山林到底是少,海中天天死去的水受多,实体大多让大海消蚀,少数背部分身零当做食物。但尽管如此,筑基修士传祺胆子到海底,各种各样水瘦的尸骨,还是随处可见。

就是不管怎么说,毕竟现在看到的一切是不正常的。这片海得,干净到有荒凉的意味……不是从来没有谁受来过这里,所以就没有死在这里,但是有什么东西,把这里的尸体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明明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和声音,已经还是觉得自己背后有些寒毛直竖。他盯着脚下的细沙,做好随时都能拼命跑开的准备后,永配件把脚下的细纱网开拨了拨——是不是这下面有什么?

海底的细沙贝拨起,随着海水的涌动,在海中向烟雾一样信息的散开,在这令人不安的环境里,缭绕出一种更加诡异的气氛。

表面的心沙拨开之后,下面还是沙子,没有任何奇特之处。一起实在是觉得奇怪,有心想要继续往下挖,但最后他还是没敢——这环境实在太诡异,以前觉得他现在还在这里,简直就是在作死!要是再继续掏下去,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总觉得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将配件一收,已经四年看了看,还是决定不待在这里了。他慢慢向海面上游去,在头探出海水,看到外面耀眼的阳光,还有天上一群盘旋着的飞鸟时,那种海底幽暗诡谲的感觉,才终于缓缓地从他心中抽离出去。

海岸就在不远处,以前今天只是为了到海底去查探一番,并没有油的很远。看着岸边的礁石滩,一直想了想,还是往岸边由去了。

这片海水太诡异了,而且,八成不是他进宿州的原因。他还是在往前走一走,在正常的海洋里面先历练几年吧。

清脆的鸟鸣,在天空中先是接二连三的想了几声,接着便向成了一片。已经在往安边游的过程中,还回头看了两眼。

天上的鸟儿越聚越多了,不知道是想干什么。这种鸟儿长尖喙,通体灰白色,提醒也不大,就和已经从前生活的世界的海鸟差不多。他们聚集在海面上空,大约是海水中有鱼群吧。

嗯,应该不是攻击她的……以前想了下,还是由得更快乐一点,三两下回到了岸边,踏踏实实地站在陆地上后,他才羊头,认真的观察了一下天空中的鸟群。

即便是休闲世界,普通人到底还是占大多数。金融界有多少人,在这些人当中,才出了多少休息?而在动物当中,能够被称为妖兽的,就算是动物当中休闲的。这么有志气的动物,在所有动物当精湛的比例,比金融界的休息在银龙届的所有人当中站的比例还要小,甚至是小多了。

在银龙姐,休闲的人少,休闲的动物更少,大多数人,大多数动物,也都是普普通通的,和以经从前生活的地方的差不多,也没见奇特到哪里去。

易清远远的看着那些海鸟忽然一个个查像了海面,等在次飞起来的时候,他们的嘴巴里面变大多已经吊上了一条还活蹦乱跳的鱼儿。

果然是碰到鱼群了……诶!说起来,这还是他几天来在这片海域第三次碰到海水里的东西吔!

以前有些少见的兴奋起来,天空中海鸟的叫声在他听来,似乎都带了些喜悦。他也开始怀疑他之前的考虑是不是不正确——谁说这片海中没有生命的?这不是一下子来了这么多!

已经点了点酒,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但可惜了,她展的地方不高,就他踮脚的那点高度,也算不上什么。很努力地向海面上看过去,一起也没有看到鱼群。

不过,这片海中,总有能够让他看到的东西的……

眼前似乎在一瞬间就活过来了的红珊瑚,深深浅浅的一片红,层次极为丰富而瑰丽,看着真的是视觉享受。当然了,如果这“珊瑚”没有抓住一个人,将那个人整个累到身体变形的话,它看起来会更加完美的。

原先这个小队有六个人,但现在不知怎么的,就剩下三个了。反七,还有那朝鲜休息,并肩在水中站着,三个当中的最后一个,是那许家的休息。他不轻松,他很倒霉,黑那活过来的“红珊瑚”给逮住的,正是他。

他们三个人分成两处,互相隔得很远。这也就是说,反七和他那个姓曹的朋友,浙江在远处看着,并没有要过去帮一帮手中的第一任已经落到了海底,浑身骨骼都被勒的“嘎吱嘎吱”响,整个人已经完全束手无策,被捆绑结实,如果没有人帮忙,可能不会有什么很好的结果的许加修饰的意思。

“阿历真是古道热肠的好男儿。”

背着活过来的“红珊瑚”突袭的那一瞬间,解决了自己的麻烦,本来想要去帮一帮纳税加修饰的曹历,就听到了早已经挣脱开来,圆圆的多大了一边去的饭七的声音。淡淡的,不像是嘲讽。

曹丽当时回头看了一眼泛起,他的眼神冷淡的让他整个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在转头看一眼那许家休息,那就是比他还要年轻。但如果不去救他的话,他可能死的比他早。

厂里最后还是没有过去帮忙,他跟着许家休息没有任何恩怨,但是,他希望许家人来的慢一点。他最后也退开了,站在了反击的身边,不远不近的地方,单反琴一起看着,那年轻的许加修饰,就这么被一周在海洋之中大名鼎鼎的黄山手,硬生生角色。

看着这么一个筑基修士死,厂里的心里有些不好受,他很惊讶自己竟然忍下来了,最后还是不成上去帮忙。车头看看饭七,这人沉寂的颜色,着实令人战栗。

他不上前去帮忙,不是代表它本身就这么冷血。曹立杆问心无愧地说,他从没有这么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去死,明明自己有能力去帮,但他却没有动弹。今天之所以这么做了,除了他想要在学家人来之前拿更多宝贝的原因外,还有身边这么一个比床前更难对付,你老了之后,简直有些面目全非,令人生惧的饭。

他们六个人之前还在找子呗,在找到了一处之后,他和那雪茄修士发现放弃想要偷偷离开。剩下三个二货高兴地找不到呗,他跟那谁家休息,还稍微冷静一点,悄悄的跟在了反击的身后。

那个时候,我还觉得自己是聪明。现在看来,反其根本就是想让他们跟着。要是没有一个人跟上来,想要败了这猪黄山手,难道让范区自己喂上去吗?

黄山手可以算是银龙届的海洋之中顶顶厉害的把主了,这种东西虽然只算是一种白起模样来向山湖的还草,可是杀伤力却不小。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点令人很头疼的地方。那就是想要完全弄事一株红山手,哪怕是刚长出来的洪山手,你需要费很大的功夫。而且要不彻底弄死,将这还草长陈倩万段,被斩岁的草叶还是能够自己找回去,不过小半天工夫,这边的和之前一样了。

想要完全的杀死这样的“海草”,办法有那么几种,有用宝贝压制的,有用单要克制的,有用元气巧妙收拾的……但是那些办法,那些有用的宝贝,你们这些筑基修士,没有,也用不出来。

筑基修士很到黄山首,饰只有逃跑的份。因为他们想要彻底的讲一桌黄山手剪草除根,只有一个办法——制造出一出黄山首最脆弱的时候,也就是让它“吃掉”一个那必须要花很大力气才能消化掉的东西。

强大的水瘦也是可以的,但是那些水手他们抓不住,小贩七一个人抓不住。那么,其实一个筑基修士,也是可以的。

厂里有些胆寒,他此刻万分庆幸这许加修饰也是个眼尖的,半分庆幸他们两个一起跟了上来。如果是他一个人,他此刻会不会在那学加修饰的位置上呆着,这很不好说!

在这么一个老掉的,没有希望的,他自己是打心底里有些看不起的筑基休息面前怕的腿袜,是一件很掉粪的事情。但是条例有些克制不住,反七那格外平静的神情,表示这许加修饰的是完全是在他计划之内的事,爱他,他可能是在他下一个计划里。

曹丽不会觉得平他以前跟放弃得那么一点点交情,会让这个已经令人觉得不认识了的家伙放他一马,我去算其他的性命。他刚才钥匙跟范七唱反调,上前去要就拿许家休息,这家伙绝对会在背后捅黑刀,让他也死在这里!

草里有些想要深吸一口气来平复一下,但他又有些不愿意再放弃的面前表现出什么情绪。

这个人……这个人疯了!

那是一个主机休息,不是一头妖兽。现在这许加修饰死了,他好歹有点情绪波动啊!不要这样这活就跟死了一只小猫小狗一样的好不好?你现在这副样子很让人害怕。

着力忽然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不应该平凡七的话来的?这人现在就这么看着那许加修饰死了,那之后呢?他还想干什么?

“我与阿里算是有些交情,那么现在,你是要继续跟着我,想看看我去哪里呢?还是回去,跟那几位师弟一起,先把那些自卑张导自己包袱里?”

那许家休息已经没动静了,甚至被那红色的看起来实在是跟珊瑚非常像的草叶果的找不见了。只剩下他出窍的兵刃,在海底泛着暗光。

但其眼中有一点满意,一边语气很轻松地对身边人说着,一边提着自己的兵刃,向娜朱红山手走去了。

不等曹丽回答,放弃却又停了下来,倒是不让人家走了:“要不阿力还是先别回去了,这猪黄山手虽然没什么年头,现在又动弹不得,但恐怕我一个人还是对付不了。阿里要不要帮个忙?我只是有酬谢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三章

其说起话来感觉自在轻松,但他的姿态却是小心翼翼的。海底那一株周遭干净的什么都没有的红珊手,红艳艳的色彩很是夺人眼球。虽然放弃知道,这周上前还算是在幼年的红山,一个筑基修士足够让他“消化不良”。这个时候动手,他只要别是弱的不可救药,这周黄山省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但尽管已经有这完全的把握,放弃还是谨慎。

邀请人家留下来帮忙后,但七也没有马上就能够听到肯定的回答的想法,他继续缓缓朝那株刚才还杀死了一个跟他实力相同的修士的黄山手靠近,似乎也并不怎么在意曹丽的答案。

还站在原处的草利率有些犹豫,这个地方,范七并没有跟他们说过,他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他跟那许加修饰只是跟着饭七,想看看他要去什么地方。最好是能跟着他一直找到宝贝,看见宝宝,然后再突然跳出来,站在有理的一方批判放弃,说的他没理了,他们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拿到更多一份的宝贝。

可是现在,现实果真不如想象美好。他跟那些加修饰,跟着饭七,人都死了一个了,反击来这里,现在看来他好像是要除掉那住黄山手,到底是为什么,这附近有什么他发现的宝贝……这些,她却一概不知。

曹丽下意识地认为,这附近应该有比几十年的自备更好的东西。否则的话,放弃不至于就这么海钓一条筑基修士的人命。

大自然之中诞生的灵宝,是修是最为喜欢的东西。这块地方要是有宝贝,曹丽怎么可能会不想留下来?可是,那株动也不动的,之前向完美的红珊瑚,现在却略略有些变形的黄山手,之所以现在看起来那么怪的原因,他一清二楚。

黄山手层层叠叠的叶片之下,有一个就在不久前还活生生的筑基修士。金融界的筑基修士实在是太少了,现在乍然间看着这么一个死掉,这实在是让曹丽很难不联想到自己身上。

范七九这么要了一个筑基修士的姓名,但他现在看起来,却只是衣服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但其现在的模样,实在是让曹丽有些忍不住想要退步。

说起来,除了十里之外,许家的那个休息,论分量个比自己众多了。可就这么一个许家人,番茄眼睛也不炸得将其为给了黄山省。

对学家人都是如此,条例不由得这样想:算计他的命的时候,反七是不是不紧请勿波动,甚至呼吸可能都会悠闲轻松的放缓一点?

这样一想,曹丽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了,他神经兮兮的思念查看着,就生怕自己走到了反七给他设好的陷阱之中。堂堂一个筑基修士,走在银龙剑什么地方不是高高在上的?要是死在这深海,那可真的是冤枉死了!

曹丽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他有些想要离开了。这块地方就算的确是由宝贝又能怎么样?宝贝能比姓名重要吗?

的确,他在岸上的时候,他在跟着饭七到这里的一路上,想的很美好。后来甚至都没有把那几十年过百年的自备放在眼里,只是一心憧憬着放弃瞒着没说的“真正的好东西”。

就连现在,他也觉得放弃想要跟算计那个许加修饰一样算计他的性格,可能成功率也不会很高,他留下来也是没关系的。但是,他从一个美女没份,没有后台,没有资源的穷小子修炼成一个筑基修士,可不是全靠的天赋和好运,他是个小新的人。

现在的饭七,的确是有些让他觉得不知该怎么对付,单独跟她待在一起,他后背就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冰凉感。

曹丽这下子是真的想走了,他开始深刻的反省自己:人太贪婪了,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如果不是放弃跟他说了,他可能连那些字辈都拿不到。这片海中的宝贝本来就是放弃一个人发现的,他就算是在眼红,也应该只拿自己该拿的。

给自己找了许多的理由后,曹丽终于是把那种留下来看看有什么鼻子被更好的宝贝的心思摒弃掉了。

“师兄真的是自钱了。”到这个时候,曹丽的一生师兄,也是顺顺当当的就叫了出来。

“这周红山手,现在就是展板上的鱼而已。不过是师兄一件的功夫,水利还是不沾这个好处了。我那阳实地出来历练的次数少,更是从来都没有下过海,也不知是不是影,实地还是回去看看,万一他不懂在海底怎么办,惹出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师兄除了这朱红山手,也尽快回来吧。百年的植被可是好东西,我们还仰仗着师兄带路呢!”

察觉到了危险后,曹丽很是会放低姿态,一句都不提那许加修饰。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说出来,也不等放弃这个回应,就慢慢的倒退,知道跟范七的距离足够远了,才转头,想食屁股后面有一群水手在追着一般,火急火燎地跑了。

这边,放弃已经快靠近那株黄山手。可惜厂里已经走了,如果他还在的话,还能看看反七大约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直接表现出来的真正的身手。

他用自己手中的配件挑起静静地躺在海底的那许加修饰的兵刃,接着手轻轻一掂,那许加修饰的兵刃便像是有一个透明人只长着一般,翻到了海底着朱红山手后面。

两件兵刃,以前以后,范七友一杨秀,两道清光随着他的动作,从他秀中列出,也跟有了林志一样,自动的一座一有,写向下,指向了洪山省被埋在海底的心沙之下的根部。

其后,反七将自己的配件深深的刺进了还得的沙中,与此同时,其他的元气牵连着的另外三把兵刃,也在左右后三个方向,你同样倾斜的角度,扎进了海底的沙中,似乎,还有兵器相撞的声音,从沙底下珍珍然的传出来。

这瞧这没什么玄奇,但如果厂里仍然留在这里,怕是会大惊失色。

能用自身元气使唤离了手的兵刃,这几乎可以算是那里秘境桂园镇的入门题。有能耐做这一方桂园镇的主机地址,都是能够做到这个的。但是,绝大部分,是指使唤一样兵器。

使唤一把剑,和使唤三四把件,这听起来好像没有很大的差别。可只有筑基修士才知道,这差别大了去了。

很多筑基修士突破没多久,就可以让自身元气包裹身体和手中的冰刃。因为元气本就是一个筑基修士自身的东西,否则在身体上,当然不是很难。可如果要让自身元气离开身体,还要保持不让那元气被天地元气同化,依然受主人的指挥,可想而知那集体而去的自身元气,已经纯实凝练到了什么地步。

而操控一把临空无一的兵刃,虽然是跟筑基修士的自身元气有关。可这并不代表筑基修士的自身元气只要九点到一种地步,就可以无限的控制很多并且在空中飞来飞去。

要做到后者,那又跟元气无关了,还需要临时的帮助。

从主机到昆明,说起来好像修炼的只是自身元气,但一个人又不是只有身体经脉,丹田内元。一个人是有头的,头部有灵台。而修炼,从来都不只是修点身体的拿几个部位,想要踏入更高的境界,整个身体所有地方都要同时提高。

从昆明,到之后的话归,一直修炼圆满到接单休市。修士在这个阶段,不过是比较侧重于修炼自身元气,但这并不代表,体内零台就可以放到一边去,在这个阶段就是完全不用管。

要从铸机突破空明,就要找到自身元气和天地元气的相同点,然后让他们联结起来。而要做到这个,临时必不可缺。如果临时不够强大的话,修饰根本不会真正的到达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

主机形式都知道该怎么修炼,元气抓得紧,体悟抓得紧,临时也从来都没有放过。那里面进里面,其处林地的主人,还有李泉的桂园镇之中的部分主席地址,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他们,是已经有了突破昆明的希望了。

可是那些人,名字说出来,那里秘境里面哪里会有人不知道?曹丽,也包括跟他一样的很多很多筑基地址,大约是怎么都没有想过,安琪竟然也能够做到这个,并且,比那些筑基地址当中的大部分做得更好。

三把兵刃,角度相同,速度相同,刺入海底的沙中后,甚至跟范七手中的病日精准的接触到了。这样准确的控制力,简直可怕。

范七却像是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厉害似的,见眼前的洪山省叶天上的黄色开始变化,有的地方似乎真的像是血液在叶子里面流动,他淡定啊满意的推开来,特意往远处闭了闭。

那两道之前从他的袖子里飞出去的青光,应当是两把小刀。它们又从沙子里面冒出了头,回到了范期的袖子里。至于那水加修饰的冰热,放弃却没有管。

被是把兵刃琪琪的在这个时候斩断了根,那几点是碎成千万段,都有办法恢复过来的黄山手,突然就变得越来越红。最后,他所有的叶片在海中舒展开来,很快却就像烂掉的破不一样,再也承受不住海水的流动,在水中慢慢散开,将那片地方的海水都染红了。

说来也是奇怪,加修饰刚刚被“吞”进去不久,现在这猪黄山手完全碎裂开来消失了,他整个人却也不见了。在看这一片被染红的海水,仿佛里面也有他这个人的血水存在。

放弃有多远了一点,看着这片红色慢慢扩散,然后慢慢变淡,最后,终于是彻底但得看不见了。那红的张扬的黄山首不见了,这一小片海底,赶紧的荒凉,色彩也十分的单调。

这里,也没有见到什么宝贝。站在远处看着地放弃,也没有过来找宝贝的意思,他就在那里看着,看着看着还忽然左右转头找了找,仿佛这会儿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条例已经走掉了。

真是……胆小如鼠的家伙啊!放弃有些想要吃些一声。

不过,曹丽最好胆小一些。他找他来,不也就是看中了这家伙的聪明河西密吗?他要是今天偶尔胆大了一下,他倒还措手不及了。现在,大力完全顺着他的意思回去了,不是最好?他帮了他那么大的忙,这时候嘲讽对方,他岂不是太缺德了?

洪山手存在的痕迹已经完全找不到了,只剩下海底大桥这橙色十分不错的许家修士的冰日,孤单单的躺在那里。

看着这个骗死了一个筑基修士的海底,反击最后桥了一眼那修饰的兵刃,也没想着掩埋,根本不管的掉头而去了。

他要了一个人的姓名,才真正的杀死了这里的黄山手。费了一番力气,他说是他留在这片地方找什么宝贝了,他连带都没多呆,竟然就这么转身而去了。

曹丽并不知道这个,他还以为黄山手的周围有宝贝呢!他很快回到了那有几十年的自备生长的地方,随便幸福过去了另外几个筑基修士的问题,曹力巴拉下来了自己的好处后,突然深深地皱起眉,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还要去找别的自备了。

虽然说他们筑基修士对许家,到底是没有那么欠了。但是这么杀掉一个许家休息,真的不是一件小的事情。居家人士一定会追求的……

虽然说那人是古村了,只要他不说,放弃自己不开口,没人会知道示范七故意害死了那个休息,也没人知道他当时站在旁边袖手旁观。可是,那些大家族办事,哪里会追求什么证据?

居家的筑基修士还没有这么不明不白的死过,其家人要是找不出来一个原因,那不就代表他们家的修士以后可以随便算计了?

曹丽瞧着他身边这三个筑基修士,心里觉得有些不好。

他跟范七的确可以闭嘴,但这几个人呢?那徐加修饰是和他一起跟着放弃而去了,这不是他说他不知道那就是到什么地方了的一句话就可以摸出的事实,这三人虽然没看见他和那休息一起离开,但是只要长了脑子就能猜到的吧?

那徐家休息和他一起走了,但现在就他一个人回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四章

许家人几乎是一定会注意到他跟范期的,曹历忍不住发愁。又想到范期肯定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并且,应当是万全的准备。否则的话,他不会那么云淡风轻地将那许家修士喂给红珊手。

那许家修士死的时候,范期的表情并不怎么恐怖阴狠,但如他这样的人,他怯的并不是那样流露于表面的可怖,他怕的就正好是范期当时那种似乎没发生什么的样子。

曹历觉得自己的后背又凉了一层,明明已经被自身元气隔绝,但他还是觉得这海底的冰冷海水,一波波的涌的他从皮肤一直冷到了心底里。

等许家人被招过来之后,范期要怎么解释?曹历不由得开始想。

那人该不会把什么都推到他的头上吧?虽然许家人是长着脑袋的,他们家的修士死在这里后,谁获得的利益最多,他们是看的出来的。相应的,肯定也就更怀疑范期。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该不会不知什么时候被范期算计了,然后许家人就真的冤枉他吧……唔,其实也不算是冤枉。他虽然没有推着那修士去死,却是碍于范期,根本没敢救,眼睁睁看着他死了。

他之前干什么要跟着范期去呢?这惹的叫什么麻烦?他一个祖上八辈子都没出什么显赫人物的无名小辈,即便现在已经筑基了,他也不敢跟一整个许家对上。

条例已经开始后悔,但他找不到后悔药吃,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也只能自己想办法找补回来。

无论怎样,一定不能让许家人把这条人命系在他的头上!不对,应该说,他就不能跟许家这条人命有任何关系!现在既然已经有了,那他就要想方设法的把那关系没抽掉!

反正,人本来就是放弃害死的,他做什么都不过分!

回想起你放弃看着那雪茄休息四十的眼神,曹丽一边忍着心中寒凉,一边迅速开动脑筋想起了办法。另外三个主机休息,兴高采烈于自己收获的同时,也悄悄注意着他,不由得在心里懊悔。

刚刚看到自卑,在梵希口中的描述真正变成了适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一瞬间都快疯了!那么多的自卑,他们,比他们厉害许多的主机弟子都没有见过。现在这样的便宜,直接从天而降,砸在了他们几个的头上,这真的是……

他们就那么分了一小下,再回头的时候,另外三个人已经不见了。但其根本不拿这些子呗,到了这里之后,他反倒是离开了,那他当然是有更好的东西拿!

你这些子被更好的东西……他们有心想要去找,却不吃饭七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又不敢在这危险的海底到处瞎逛,就只能在这里一边应付不多的几句水瘦,一边赶紧给自己把现在能摸得到的紫贝多多的拿。

现在,这曹丽一个人回来了。只是,他确定不见什么开心模样,对他们的话也都是敷衍回应。他们不确定曹丽这个样子是不是装的,也因为没有正当理由刨根究底,所以就只能不满的唠叨几句像他们这样丢下同伴悄悄离开的行为是不对的话。

放弃给他们带着路来的这第一处自备生长的地方,霸占了这些字辈的水瘦,实力严重配不上这些宝物。几个筑基修士很快将这一处高官的自卑搜刮一空,接着变压抑着兴奋的心情,等着放弃来讲他们带到第二出去。

当然了,他们下一次会谈进了放弃,一定不会让这人再次逃脱一个人走掉了。就算是枚希望拿到梵希隐瞒起来没说的那些宝贝,也好歹让他们知道一下呀。

梵希跟厂里都是老狐狸,但那个徐加修饰,年纪却跟他们三人差不多。等他们回来了,还是跟年纪相仿的人问一问,说不定能逃出什么话来。

默默打量着不知道在考虑什么,仿佛月考虑越是焦虑的曹历的三个筑基修士,没想过就在不久前还走在他们生身边的那个许加修饰,这时候已经全找不到事故,化成一滩血水,跟一株黄山手一起小散在海洋之中了。他们还在等着,觉得放弃应该会很快回来。

其实,曹丽也觉得放弃会很快回来。那就黄山手不大,吞了一个筑基修士,会让他失去所有威武。而那片海底,也就只有一桌黄山手,是最大的威胁。这个威胁被除掉了,范七肯定会迅速地找到他没有跟他们说过的好东西,找到了之后,他自然不怕他们四个人还会搜他的生,自然是会回来的。

不是还有两处地方有子被骂?他就算是拿到了再好的东西,直接放弃掉这些字呗,那大约还是不可能的!

但是,就更没有人想到一个筑基修士会就这样死在这片海底一样。桃李他们四个人,想当然地觉得放弃会很快回来,可是偏偏,他们在原地等了很久,却没有等来放弃。

另外三个人都有些不耐烦,思忖着到底要不要等这么一个带路人。其实他们已经知道另外两处自备的生长地点,他们可以自己过去的。有饭去给他们带路,不过是会提高很大的安全性而已,可是没有放弃,他们好歹是几个主机休息,也总能走过去的。这么一直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样想着,三个筑基修士看向曹丽的眼光中又带了一层别的意思。这三个人出去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就一个曹丽早早地回来了,剩下两个人呢?

说是这三个筑基修士疑惑,曹丽也搞不懂了,他隐隐地觉得不安。这是一种在但七看着那雪茄修士死掉之后,就一直盘还在他心里的感觉,这回啊,那种感觉越发浓烈的不容许他忽视了。

只是,不安一直都在,但是他到底是在为什么而不安?陶第一时间却无法得出清晰的答案……一直到,直接发生在他面前的事实,让他看清除那个答案。

“曹师兄,放学熊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我们几个是一起去找一找,还是……”许下一个字辈的生长地点。

三个筑基修士的耐心终于是被消耗完了,他们当中那个姓杨的,日常力也是最为熟悉的修士,跟另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光,便开口了。

这杨姓修士话里的几个意思,厂里电视不动脑都想得清楚。可是此刻,他脑子里却混混沌沌的不愿意去想。

那徐加修饰被包裹在颜色是层层叠叠的红色的黄山首页子中,最后终于是渐渐地没了气息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闪一声,从来就没有消退股。在这个画面闪烁的放心里,他姐起来的又是放弃的那双眼睛。带着一双眼睛一个画面交替闪烁的空隙里,他的各种思绪想法乱发,生活而圣洁的他一个都抓不住,只是渐渐地觉得越来越焦躁不安。

那杨姓修士跟他说话,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回应一句。他查看下了这三个人,眼光却没有焦点,一直到那杨姓修士又叫了他一生,曹理财有片刻的清醒。

察觉到自己就会而已竟然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厂里强迫着自己恢复正常。迅速地组织了一下予以,他刚刚要回答,海水中的意思一场的波动,便打断了他的话,严转移了另外三个筑基修士的注意力。

“黑虚蛟!”还是一家!

待得看清楚了不远处的一片黑影到底是什么之后,一个筑基修士声音尖锐的这叫着介绍了出来。只不过,他一生“黑虚蛟”,一声比一声高,到最后直接破了嗓子,更详细的介绍,便没能说出口。

一条龙在妖族的地位,就跟张建大陆林总的掌门的地位一样,甚至可能还比那高一点。而在修仙的世界,一位当实力是成正比的。一条龙,绝对可以将党建大陆先出风雨来。这种活在传说中的生理,哪里是一个小世界的筑基修士可以接触到的?

别说是聋了,就是化龙的蛟,也是一口气喷出来就能锤子无数筑基修士的存在!炎龙建有伤交谈,商家谈流出玉下水,你下水里面那不知道要修炼多少多少年,还需要机遇,还需要天赋才能够化身为交的小小玉下手,在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就随便玩弄名牌休息。有点时间略为长一点的,筑基修士也都不看在眼里。

将也不是一个小世界的筑基修士可以接触到的,写得都太厉害,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的。

而现在,对于这几个已经被吓傻了眼的筑基休息来讲,别说是交了,就是这只挂了一个教的名字的水瘦,也是让他们闻风丧胆的。

黑需交,并不是交,所以名字里才有一个“虚”。但虽然是“需缴”,“贾交”,也已经让几个筑基修士无法对付,等本身不出什么战意。

黑需交,在银龙届的海洋之中,为民并不输给黄山手。也正是因为如此厉害,还被冠上了一个交制作名。

想要彻底杀死一只黑虚蛟,至少需要三四个筑基修士竭尽全力。这种谁手快、狂暴,而且还让人没办法理解的单个就很厉害,他们却偏偏还要臭做对!

说来了一家黑需交,可并不是说那只是一家三口,或者是多生了一个,是一家四口。回学校是一妻多夫,一般一只母的黑虚假,屁股后面能追一群雄蛟,我说也有十几只。再加上雌蛟生的,家族之庞大,也就能想到了。

这么将近二十多条黑虚假,那一名了是冲着他们四个人来的,这让那四个筑基修士,哪里来的信息和战意?他们没有当场腿软,下盘在海底,在尖叫了一声之后还能想起来跑,就已经很不错了。

曹丽四肢僵硬着待在原地,脑子里面似乎更乱了,安全又是胡突然一下清醒了。提醒的那一瞬间,有一股聚义,从他心间,散落着他的四肢排汗。

泛起风了!放弃视觉绝对对的风了!

他就是想干什么?发了一个需加修饰还不算,这疯子竟然是想让他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他们是筑基修士!他们是四个主机休息!但其做下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怕把负责照过来吗?

就是说了,之前他还在猜测放弃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不让徐家人怀疑他们家的修士死在他手里,现在看来,放弃哪里用想什么?他本来就打的杀人灭口的主意!让他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谁知道那雪茄休息是跟他一块的?一家人问起来,就说他们之前便分开了不就得了?

实在不行,放弃也可以对徐家人和夫子们实话实说,我说他们来这里找宝贝,然后就活了他一个人!这么说实话,尽管会有人怀疑他,大家最后却肯定还是会信他的时候,相信他们几个筑基修士真的是死在了宝贝面前!因为没有人会想到饭七竟然是胆子如此大的人!遗憾就是五个主机休息!不会有人想到这个!

放弃虽然看着身程序,让他安静不争的形象,大家都是知道的!现在跑出去到东山服务,跟所有人说放弃想要一下子杀五个筑基修士,没有人会相信,别人只会觉得他疯了!

就是说吗,他认识的放弃绝对不是那么大方的人!他一个人发现的宝宝,他一个人在这片海域不知道叹了几年,现在就这么把劳动成果随随便便点让另外几个人一起来收获,他们几个的确是能帮上一点忙,但是……

又惊,又怒,有据之下,活到了三百岁的考虑,到你也是经过一点风雨的人,之前混乱不堪的脑袋突然清楚明晰起来,他们不作声的跟着另外三个筑基修士一起跑,安全跟他们越来越错开了一点方向,同时注意着然后那些黑需交,是不是会追着他来。

他们不会莫名其妙的就招惹到这些黑需交的,肯定示范区做了什么手机,他现在没有心力去整理他跟范七呆在一块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只能一边先做简单的判断,一边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东西。

让曹历练略有些开心的是,而且很虚假并不只是追着他一个,剩下三个,他们都不曾放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这么一来,找他们四个人身上的共同点,比找自己一个人身上的特点要容易多了。

曹历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想到了,范期唯一一个能够同时在他们四个人身上做手脚的途径,就是他们刚才收获到的紫贝了。

他之前跟着范期去了,为了更好的宝贝。后来他又回来,虽然仗着比较强的实力,他收获的紫贝并不是很少。可到底是迟了一会儿,那三个筑基修士的怀里都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给自己扒拉了多少好处下来。

如果他乖乖地跟这三个筑基修士在一起待着,他的收获,无论如何都是最多的。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四个人当中实力最强的他,收获却是最少,这还不知道是祸是福呢!

曹历将自己身上相对来说较少的紫贝,全部都丢了出去。他一边逃命,一边眼露希冀的期盼着追在他屁股后头的几条黑虚蛟,稍微分散一下兵力。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那些子背上,如果问题没有出在这些字背上,曹厉还就真的一时间无头绪了。他们好歹是四个筑基修士,他也自诩敏锐,反击想要同时算计到他们所有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是这些黑需交追着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身上的自卑……那他应该如何逃出生天?

曹丽心中发狠,默默念着放弃这个名字,恶狠狠的似乎是要将这个名字这个人,都放在牙尖拒绝一番,然后咽下去似的——要放弃着实够狠!很多的一下子打得他缓不过劲来!但是,他曹丽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

从一个没人看得起,人人都能欺负的,也就是比那些头像弄的小乞丐列为好一点的小男孩,长到现在,成为一个三百岁的筑基修士,他绝对不允许自己今天如了放弃的意,是在这片海底!

反七!范期!他给他等着!

其实,筑基修士本没有那么热,二十几条黑需交,他们是个筑基修士,硬撑的话,还是能够穿一会儿的。他们四个人加起来,可能都没办法彻底的杀死一条黑需交。同样的道理,他们四个人合起来,数量是他们的好几倍的很虚假,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彻底的杀死他们。

只可惜,范七之前看着一个筑基修士死的时候的眼神,实在是让曹丽记忆犹新,怕的不得了。曹丽就觉得,这二十几条黑需交,是被反七拿来算计他们四个人的命的。如果留下来硬撑,那除了死就是死。既然如此,当然赶紧先逃命啊!万一逃能逃走呢?

曹丽的实力,是另外三个筑基修士妥妥的师兄。他们三个本来就没有什么战役,看到黑需交当先就逃了,后来见到曹丽也在逃命,自然更加没有一点点想要跟黑需交斗一斗的心思,只是发了狂的王海面上游。

四个人就这么跟还需交打了一个照面,便四散溃逃。只是,自备少有长在岸边的。成片的自卑,更是不可能出现在离海岸很近的地方,它们都生长在深海。这几个人逃命的时候可能来不及去想他们为了下海找子呗,到底已经立案多远了,但等他们有到海面上的时候,他们应该能用眼睛看到绝望。

黑虚蛟虽然说还能看得见四肢,但那肢体几乎退化的可以当做不存在了。这种水瘦体型修长,到了陆地上也可以像蛇那样行走,但是速度可能会减慢到连水中的几十分之一都没有。

到了陆地上,回去叫我对于人类修饰的危险,可能还没有一条普普通通的毒蛇大。陆地上,是绝对安全的领域,但是,他们只能看着,距离太远了,他们游不过去!

在海中跟黑需交比赛速度,那怕是傻子。曹丽他们四个人也只是占了先机,在黑需将靠近之前就开始逃跑,否则的话,如果黑需将是突袭的他们,他们能逃的出去就怪了!

现在,在他们四个人离海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黑需交大开的口中那独属于水瘦的一种腥气,便似乎已经弥漫了过来,熏的他们觉得快不能呼吸。

曹立在最后面,黑需交相他们邮过来的那一刹那,他因为自己的念头而惊呆了一瞬间,所以自然而然落在了最后。

看这几条的确是被自己有出去的自备给引开了的黑血浆,曹丽兴奋,又暗暗胆颤与范七的这份算计的同时,越发冷静。羊头看着已经快到海面的三个筑基修士,曹丽不知道他的眼中,也闪烁着跟之前饭七的眼中同样的东西。

他没有跟那三个修士说自己的发现,任由那三个人还揣着怀中的自备继续游。扫了一眼那立刻随着他向好几个方向丢出去的自备而去得几条嘿嘿交,陶丽迅速的计划出了一条他逃生的路线。

他没有继续玩海面上游,彻底的换了方向,身形如鱼一样灵活,眨眼间便跟另外三个筑基修士错开了很远距离。而那三个休息,只顾着逃命,你没有注意已经远远离开的曹历。

三个筑基修士,又慌又怕,好不容易到了海面上,看着那距离他们似乎有十万八千里的海岸,几个人瞬间便绝望了。

那杨姓修士到还是个能城市的,虽然连声音都打颤,但好歹是说出了一个主意来:“不行!海岸太远了!陶是逃不过去的,咱们找曹时许,四个人好歹能撑一会儿!等到饭师兄和许师弟回来,六个人就能想办法边打边退了……”

剩下两个筑基修士六神无主,前后左右市面好几个方向,修长矫健的黑色水手破水而出,口中的獠牙被太阳遗照,森森的刺人眼。这一副阵仗,就只差让那两个主机休息哭了,对那杨姓修士的话,哪里有不同意的?忙不迭地变点了头。

三个人凑到一起,水花翻涌之间,好歹算是勉勉强强应付过了还需交的这第一波攻势。几个人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只觉得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了,但是,着力呢?

那杨姓修士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心都停跳了,他钱下水一看,周围翻腾着的黑需交,让他看不清楚海水中的一切,但尽管如此,他也能知道,考虑没有跟上来?

怎么会这样?曹丽是死了,还是跟他们换了一个方向跑了?

不会的不会的……着力最是个机警聪明人,他总不会是想不到,在海里他是怎么都跑不过黑需交的吧?

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他们所有人全部都集合到一起,团结起来应付这些黑虚蛟。日前刚刚看到这些谁受的时候,他们一时间也是慌了,都没想到保密没用,下意识的就开始跑了。现在想到了,人却少了!

桃李不会一个人独自跑的,那么他……

几个修士被自己的结论正经的觉得自己手脚都僵了,而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三个修士所在的这片海水中,便有意思先皇蔓延开来。伴随着的,是一个筑基修士的闷哼声。

另外两个人一下子不敢再失神,他们周围可是将近二十条黑徐,刚刚他们那是在找死吗?竟然都被厂里有可能已经完了的结论,惊得一时间没了反应。

将近二十条黑需交,三个筑基修士,年轻的,现在已经吓破了胆的筑基修士,当中还有一个受伤了……这占据实在是不容乐观,三个人也就只能苦苦支撑着,等待放弃找过来,或者是奇迹发生了。

而被这三个人可能已经缅怀上了的曹历,此时正在拼了命的往安边游。路上他倒霉的碰到了水手,本来需要他花一番功夫解决的对手,被他极为狂躁的收拾掉了,实力竟然因为这一番经理有了长进。

千辛万苦的上了岸,踩着软软的沙滩,曹丽终于是一个列强,腿软的跪了下来。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他身后的海洋,很远的地方,似乎正在发生着什么战斗。

桃李没敢想那里有什么,他转回了头,喘了几口气。全在沙滩上的双手狠狠地抓住两手沙子,死了一把利器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但其根本不曾想到他找来的最强大的帮手竟然跑了,也不曾想到,其实就在离他不远的海面上,三个筑基修士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

他此刻在一处能够满足所有人的想象的地方,五彩斑斓的珊瑚,造型奇特的美丽巨石,各种小小的,温顺的,大约不会对任何森林造成威胁的漂亮鱼儿,还有,一个黑需交家庭之中绝对的女王,雌蛟的窝。

此黑徐娇的窝,真的像一个王座。晶莹高大的巨石底部,有被早出来的凹陷,各种鲜艳的东西装点在周围,瞧这真的是美轮美奂。

很难想象这里是黑不溜秋的黑需骄的地盘,这个地方美丽的,甚至海水,感觉都要比别处清澈温柔许多。

不过这个美丽的地方,如果没有那些小小的女儿的话,就感觉很空旷。想来也是,这里本来应该再多上二十多条黑学教,材算正常的。只是现在,那二十多条黑需交,连这次交一起,全部都出去了,只留下两条黑血浆在家里守大门。

安静而美丽的地方,应该是被人好好的守护的,本期却反其道而行之。在他过来之后,海底有什么东西,猛然间炸裂开来。搅的这片海泥沙纷扬,甚至就连好几个熊交的喔,都被炸飞了去。

留在家里的两条黑裙,哪里想得到竟然会有没长眼睛的东西到他们的地盘来。迅速进入战斗模式警戒起来,四面找了一番,却什么都没见到,他们才任劳任怨去吧被炸飞的熊叫我找回来。

终于是把所有他一个人收拾不了的东西都弄走了,放弃的脸上露出一种紧张的兴奋来,他极为迅速却轻敲的靠近了一处黑需交的地盘之中最神圣的地方——这叫的窝。

两片柔软的海草之下,能够看出一颗跟这个窝的材料,也就是这块极为显眼的,若是在剔透一点,说是水晶也使得的晶莹巨石差不多质地的黑虚假蛋的轮廓。

那么黑不溜秋的水瘦,不仅住的地方这么漂亮,真的但居然都像是水晶蛋,乔起来实在像是艺术品。不过,短期的眼光没有落在那颗蛋上一秒钟,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轻轻包裹着那颗水晶蛋小半边的一周还没有人小胳膊高的黑色植物吸引了过去。

但其的呼吸频率有些怪异,胡快胡满的。他向那颗黑色的还吵伸出手去,只见都在亲亲发颤——他发现这个东西已经有十几年了,发现的时候他就快要成熟,他就等着收获果实了。结果,这海底的水瘦也都不是傻的,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让他没主子?所以最后,他只能红着眼睛看着这东西被一群还需交霸占!

他不甘心啊!他不甘心啊!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在什么级别,只要有一样像样的灵宝助他,他会跟安我一样也不一定——出来历练一圈,回去便成为那里秘境的第一弟子!

他已经没有多少年的寿命了,错过这个东西,他可能就要在那里秘境里面牢骚!如果他的年龄还不到400岁,他是怎么也不会招惹这一群黑需交的。可是情况就那么苛刻,他早已过了400岁,错过这样有助于他突破的宝物,他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他要活下去!他要走的更远!他绝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所以,还需交算是什么?为了突破,他能想方设法地把他们引开。为了着至关重要的宝物,他能不择手段!

指尖终于碰触到了那棵黑色海草,从致富传来的温凉触感,要放弃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小心翼翼的将那种黑色还草连根摘下来,恨不得捧在手里,但是彭在手里他行动又不方便,最后只能舍不得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将那珠海草放到里面,还生怕其就那么消失了的看了好几眼。

确定自己是真的拿到了他盘算了十几年的好东西后,但其脸上才绽放出一个说是开心,却似乎有多了一点疯癫一位的笑容。

“哈哈……”笑着笑着,他最后低低的笑出了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六章

将宝贝妥当的藏在身上后,范期麻利地溜走了。他这一趟到黑虚蛟的地盘,去拿回自己先发现的宝贝的行动,简直顺利的不可思议。

至于那些被他引开的黑虚蛟回来之后会有多么愤怒,这个不在范期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此刻在犹豫,他到底要不要去帮那几个被他拉下水的筑基修士。

如果去帮忙的话,万一那几个人发现他身上的宝贝了怎么办?可如果不去,他先回岸上把怀里的东西彻彻底底变成自己的,等他再回到海中的时候,就算是那四个人再能撑,怕是也只剩着一片血水了。

筑基修士的身体,海里面的这些凶残水兽可是非常喜欢的。那二十多条黑虚蛟,绝对不会留下那四个人的一根骨头。

杀那个许家修士,是因为迫不得已。首先,他需要红珊手长出来的一些材料,其次,一些好东西只有许家人有,他找不到,也不可能从许家人的手中换来。所以,他就只能盯着许家的修士下手了。把一个许家的修士喂给一株年岁恰好的红珊手,一举两得。

但是,为了杀一个筑基修士,他做了好几年的准备,也早就想好了应付许家人的方法。可以说他是自觉得已经有了万全的对策之后,才开始动手的。

死了一个筑基修士,这不是一件小事。整个荧珑界都没有多少筑基的,这些人全部都金贵着呢!死了一个,尤其死的还是许家人的话,凶手很有可能会被查出来!所以,他是在犹豫了无数次之后,才小心又小心的开始动手。

如果不是没办法,他会找别的途径,并不一定要杀了那个许家修士。可他之前偏偏就真的是没办法了,所以他只能下手。

算计了一个筑基修士的性命,范期以前没干过这种事,他此刻也觉得心里没底。尤其当时那个场面,还有别人看见了,这就更糟糕。

如果不是他的计划到底是成功了,如果不是他现在怀里面就揣着他垂涎了十几年的东西,如果不是收获了灵宝,可能借助着灵宝之力,这一生突破有望……范期此时可能已经因为他做下的事情而心慌意乱了。

一个筑基修士的死,便能影响他至此,要是这片海域之中,一下子死了五个筑基修士,范期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如果让许家人来查他们家修士的死的话,范期还是有信心可以瞒天过海的。可如果事情大到惊动了夫子,结丹修士到底有什么神通手段,他一个小小筑基,是完全不清楚的。

一个罪犯犯了杀人案子,如果他足够聪明,他完全可以瞒过世人。但是,他瞒得过神,瞒得过老天爷吗?虽然结丹修士对筑基修士来说,可能境界高不到那种地步去,但也差不多了。修士本来就是高一个境界,换一个天地的。

如果夫子知道了这片海域的事情,如果夫子过来看了,那他的所有小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可能都不算什么了。若是他所做的事情被众人皆知,那即便他突破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跟那许家修士是同一个小世界,同样在东山府修炼,同样待的都是纳灵秘境……这在上界修士的眼中看来,他们算是绝绝对对的同宗了。

将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师兄弟陷害至死……残害同门,这个罪名,在修士的世界中,也就只是比弑师略好一点了。

范期从来不是一个乐观,看什么都美好的人,他才不觉得没有人跟他做出过一样的事情。别说是在上界,就是在东山府,也肯定有很多弟子悄悄的对身边的师兄弟姐妹们起过恶念,部分绝对付诸了行动,也肯定有更少的一部分,闹出了人命。

虽然说夫子们的职责就是教导他们修炼,保证他们在东山府中的安全。虽然夫子们也说,适当的竞争可以,但如果真的出了人命,那他们是一定不会轻饶的。但是,假设一个有背景,有家世,还有天赋,只不过是娇纵,脾气差了一点的弟子,要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弟子的性命,夫子们真的会管吗?真的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可不见得!

登山服死掉的人,如果真的下心思去查的话,肯定也有一些了。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凶手,有的甚至连死掉的都不知道。所以,金融界一整个小世界的休闲苗子又如何?只要布局小心,能够瞒天过海,或者是身后有倚仗,能够不为不惧,这些人的命,没了也就没了,能出什么事情?

不过,想要害了人民还能够继续逍遥,甚至是还要在众人眼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和光辉的身影,最关键的点就是要瞒住。

放弃自觉地他没有让任何人害怕的倚仗,他没有让父子,让别的知道那谁加修饰死的真相的人们闭嘴的资格。想要彻底摸出这件事情,当作其没有发生过,他能靠的就是自己。

而他自己要做的,现在,首先,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夫子关注这片海域。怎么才能不让负责关注?那就是尽量是这片海域看起来平凡一点。

一个筑基修士的时,这片海中的自备大约也瞒不住,江西总会透露出去的,再加上那些字呗,这两样就已经够够的了。在家几个筑基修士的性命,那是绝对不行的!

自从上介休市到银龙姐来收拾了这里的妖兽,完全结束了金融界的人们朝不保夕,日日夜夜每分每秒都在担心受潮的来临的时代,又在上届山设立了东山付,留下了十几位截单休市作证后,金融界的筑基修士,像这么一下子是好几个的情况,多少年了,也就才发生了那么摆着一只手的指头就能数过来的几次。

而且那几次,几乎全部都有上街修饰的踪影在内。若是如今,他能弄出这么一个跟百年前的取消风制造出来的肆虐银龙姐中原大地的文艺差不多重磅的大事,他也应该自豪了……

啊呸呸呸!只好一下就完蛋的事情,他才不要做!怎一个筑基修士就够了,剩下的那几个……让他们拿他发现的宝贝,现在还要让他去帮他们!

虽然让他找来的这几个帮手陷入困境的黑学教是他引过来的,但放弃这样一想,还是忍不住憋屈!

摸了摸怀里的盒子,反击网之前他们几个人还在海岸边的时候商量好的第二个要去的自卑生长的地点找过去,走得倒是挺急。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曹历那四个人狼狈的样子,好歹缓解一下他心中的憋屈,他才能用出点真实实力帮他们。

二十多条黑虚蛟,五个筑基修士,加进去他的话,当然打败是不可能的,可是慢慢的想办法退到海岸边,却是定然能办得到的。

范期还在想着他到时候要不要放点水,让这几个虽然帮了他的忙,但却也捡了他身后漏下来的大便宜的家伙更加凄惨一点时,他已经到了第二处紫贝生长的地点。

他在这片海底转悠了十几年,这几处紫贝生长的地方,他怕是闭着眼睛都能够走过来了。但很快到了这里之后,范期之前脑海中的所有计划,霎时间都停止了。

不远处盘桓着的水兽,一大群都安安静静,绕着那片地方的紫贝来回游动,摆动躯体的姿势,都优美而悠闲,看不出半点被打扰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出了什么差错?范期一时间有些捋不顺思绪。

难道他现在眼睛看见的场面,不应该是这一群水兽完全被黑虚蛟吓走,然后曹历他们四个人正在苦苦支撑着应对二十多条黑虚蛟的攻势吗?怎么会是这样的一幅画面?那四个人呢?

范期之所以直直的来了这第二处紫贝生长的地方,就是因为他笃定,那几个人在紫贝的诱惑下,不会等他带路。等不耐烦了之后,肯定会先动身来这里的。他也已经算好了时间,黑虚蛟顺着他做了手脚的那些紫贝找到曹历他们四个人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应该刚好到这里。

为什么现在……这处地方看起来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来过!

难道是他姑算错了黑需交的愤怒和速度?他提前把千辛万苦,差点儿没打上他一条命弄来的黑学教的血液,我在了那些自卑上。幸好他早已经可以用元气精准统治立体的物件,在一群实力不怎么样的谁受益眼皮子底下做到这个,并没费多大力气。

他信息的算过时间,各种意外情况都计算在内,挑着最终却的时候,带着那几个人下了海,然后让他们帮他拖住那些循着自己同胞的血液为道而来的黑需交一会儿。

他算计着让他们四个人到这地儿处自备生长的地方再遭遇黑学家,也是有不想要那几个人看出他在紫贝上动了手脚的意思。他们拿了第一处的自卑,但是很须交并不是潮哪个地方去的。他们还没拿着第二处地方的自卑,也许早就来了,并且开始攻击他们,这就表示黑需交的怒火跟地方没关系。

这么一来,条例可能是瞒不住的。但另外几个年轻的,这是傻乎乎的不会读者的,厂里也不会跟他们多说。

只是,他把一切都算得很好,却竟然算漏了黑需将护短的程度!闻到这家同胞的血液味道,它们难道是疯了,飞一样的过去了吗?

还是,跟黑需将没有关系,是他猜错了曹丽娜是个人的懦弱程度?难道是曹丽她们还在等他带路,自己一步都不敢多卖,然后拖的时间长了,就在那里一处自备生长的地点,直接得很虚假哦碰到了?

嗯……范七觉得有这个可能。不过,这种在他发现事情没有按照他的想法一步一步走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浪费心情去笔试别人。反请立刻换了一个方向,朝第一处子被生长的地方赶过去。

他现在倒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好了,一个计划,要是做不到环环相扣,崩了一个地方,可能后面就乱七八糟的全不能看了。感情莫名觉得,这第一个崩开的环节,似乎并不是很容易收场……

的确很不容易收场了!到了目的地后,反七之前那一点心中的因为他所收获凌豹的兴奋喜悦,都已经全然消散不见了!

为什么这里也没有人?这四个人跑哪去了?培训教呢?二十多条黑学家,在哪里都动静不晓得吧!为什么他这一路过来,什么都没发觉?

但其是真的觉得有点不好了,周遭的海水冰冷沉静,这片子被生长的地方也是一片狼藉。植被一个也找不到了,谁受死了两头,剩下的应该是四散而去了。并不算美好的环境,搭配上四周幽暗压抑的海水,放弃的心脏,陡然间直觉性的不安地跳了起来。

黑需交只会将带着自备的那四个人全部杀死,没那么有闲情逸致的还想着要把他们罗一个适宜的地方杀死。而那四个人,他们也绝不会乱跑,就算他们刚开始慌了,逃了,之后也一定会集合起来,拼命回到他知道的地方!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意外?反七脑筋转得飞快的考虑到了无数种情况,但却没有一种是想起来合理的正确的。

他周围空无一人,可能是之前发生过战斗,再加上黑需交路过的原因,这里就连条鱼都没有,寂静的令人心慌。范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应该在这里先等一等,爱一场里那几个人懦弱的逃了,逃了之后才明白过来,现在却又一时间回不来,他如果没头苍蝇一样的四处乱找出去,他们回来看不到人,岂不是糟糕?

范期此刻也不觉得那几个捡着他的便宜,还要让他帮忙,现在还要让他如此新交的等待的家伙令他很憋屈了,他现在只希望那几个人赶紧回来。

但是等二等,似乎已经过了好久,周围却一直都是死寂一片。范期猛然动了起来,身形眨眼间已经出现在很远处。

这几个东西不回来,他去找还不行吗?隔一段时间过来看看,最好……最好那时已经有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七章

范期想要找的四个人,曹力已经远远的离开了这片海域,对于被他抛下的三个师弟的结局,查理一直没有去深想。

二十多条黑需交,三个平均年龄在两百岁左右的筑基弟子,他们当中甚至有的是第一次下海。没有一个师兄带着指挥,猛然间碰到如此强敌,就算是能熬一会啊,下场恐怕也是不妙。

九点之前的那个许家休息一样,查理想要就他们,最后却没有付诸行动。草里有点内疚,不过也只是一点点。他只是没有救他们而已,他跟他们没恩没怨的,就算是不就,他能算得上是有多最大恶极?他们三个人,就算是化成鬼了,也应该去找饭吃,跟他有什么关系?

肯定是范其迎来的那些黑需交,吃饭七想要他们四个人的命,他只不过是聪明些,先发现了逃生的办法罢了!谁还规定他必须要把自己的发现义务分想给别人?

是他们太蠢了!都没有防备过饭七,知道林头也没想过自己怀中的宝贝有问题……他们是把自己蠢死的,跟他没半点干系!

曹丽一边赶路,一边在心中默默念着,念着念着,似乎也就觉得是这么回事了,心里挥散不去的沉重,也在渐渐的消散。

那三个筑基修士,已经过了这好一会儿,他们应该八成凶多吉少了。不过,这是上分分秒秒都在有人死去,要是每一个跟他没关系的人都能够影响到他,那他成什么了?他有能够干成什么?

曹丽心意了,驱开了眼前那几个人的画面。

只是,曹历恐怕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过,他眼中冷血无情的杀人凶手饭七,这时候的一颗心,已经换得不成样子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照出去,美国短短一段时间,就又回到那第一处自备生长的地点看一眼。失望之后,又再次离开。

时间太久了,他来来回回都好十几次了,想要看见的人却一个都没有看到。反击觉得真的出事了,最后又悄悄回到黑学教的那处地盘看了一眼。

暂且不提那些黑需交察觉到自己的地盘被别人如入无人之境的跑来搜刮了一圈之后的暴怒,但其在悄悄的钱回去看了一眼,然后又偷偷地离开之后,脑子里面就回荡这一句话——为徐娇都回来了!

他们怎么会回来的?他们没找到那些沾染了他们同胞血液的紫贝?那是个人是找什么地方躲起来了?或者……

三期忍不住想了很多好的可能,他从来没想过黑需交是因为解决了让他们仇视的家伙,报了他们同胞的愁之后回来了。

只是,不想,不代表饭七想不到。他在够想了很多好的可能之后,心里的不安终于支持着那个一直被他压抑着的不祥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爆开来,炸的他在原处呆住不动。

放弃又怎么能够想得到,曹丽居然对他误会至此?他只是迫不得已开了一个学家休息的命而已,竟然就让曹丽觉得他是一个视筑基修士的姓名如粪土的可怕人物了!

这两边,一个觉得拿了他发现的制备,就要帮他的忙,一个觉得他没有义务去解决别人的愚蠢,两个人都认为自己有理。他们一个算计,一个误会,最后一个活命了,一个拿了自己想要的灵宝,成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牺牲品的,却是那三个年轻的筑基修士。

要是知道这一趟“自备之旅”,会直接要了他们的命!恐怕就算是这片海中有鼻子被好上千万倍的礼包,他们也不会跑来战这个便宜了。

二十多条一起行动起来,只要别不知死活的去闯海中一些实力比肩结丹休息的妖王地盘,那几乎就是所向披靡的黑需交,就算是不能很利落的杀死三个主题修士,磨的他们受伤,磨的他们疲于应对,磨干净他们所有的最开始的细心耐心,却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没有办法以及制胜,黑徐家也可以打出一个非常漂亮的持久战。他们有二十多条,哪怕是几条几条轮流上,最后也能够绰绰有余的很快磨死三个筑基修士了。

暂不说曹丽离开之后到底做了什么,也不提反击现在喜悲交加的心情,这片生长着许多自卑的海域,到底是在动荡了一阵之后,一边慢慢消化着一些水受和三个筑基修士的血水,一边渐渐沉静下去……

以前不知道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死了三个筑基修士,若她知道,她觉得自己应该会是第四个。

这片死寂了好几天的海洋,迎来了一波很大的鱼群。天空中的飞鸟越来越多,他们不停的俯冲下来,从海面上掠过,或是直接一头扎进海中。极为准确而快速的叼住海中的小鱼后,它们要么阳阳脖子痛下去之后继续再抓,继续享受这一场盛宴,要么抖落一下翅膀,从海面飞走。

短短时间过去之后,冲着海中的鱼群来的,就不只是天空中的飞鸟了。有许多大型的水兽,在远处的那片海中,拍打起极高的浪花来。

这个场面是很壮观的,反正自己又不是那些被吃的小鱼,以前很有闲心的多看了两眼才走。

没错!以前是打算离开这片诡异的海域了。虽然现在看来,这片海域马上就要恢复的生机勃勃了。他想要找水瘦练手,在这里自然也可以办到。但是一起始终没办法忘记他之前几天感受到的这海底的寂静,那不正常的让他无法忽视。

她一个小小猪鸡,还是不要胡乱作词。乖乖地找一片正常的海域,赵凯里的灵宝,打海里的水瘦,慢慢提高他对自身元气的运用才是。

已经没有再下海,从岸边沿着银龙届的边缘向前而去。旁边这片安静的不正常的海,似乎也渐渐的被他甩在了身后。

想来海里的鱼群真的很大,天空中的飞鸟,以前之前就已经觉得很多了。哪曾想过,那些根本就是飞鸟大军的先锋军。还里的水瘦也是这样,越聚越多。

以前已经渐渐走远了,但天空中那已经多到快形成一片云雾的海鸟,他还是只要转眼就能看得见。月头已经渐渐西斜,他听了半天这些鸟无休止的欢叫声,刚开始不觉如何,这会儿也是真有点烦了。

被这些海鸟吵的脑子都痛,一千的脚步越发快了。巨头又写了一斜,那些鸟叫得更欢了。不仅吵着了易清,还打扰到了别的东西,并且,大约是将那东西烦的狠了。

海底有什么东西在蔓延,有什么颜色,渐渐地铺展在了海面之下。已经被吵的眉头为蹙,只顾埋着头往前走,都没有注意到。

一直到海面有什么东西破谁而出,速度极快,冲出了可怕的爆炸声。以前脑子里的嗡嗡声才一停,迅速被清醒的思绪取而代之。他猛然侧头,看见的景象,他大约永生难忘。

一片片总体看起来是一种鲜红色的叶子,从海中像是利剑一样的刺出来,遮天蔽日。他们刚好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太阳照耀在一起身上和他周围的海岸的阳光,虽然身体不至于瞬间感受到,在一起心理上还是觉得他似乎瞬间就从温暖的黄昏,来到了最黑暗的夜。

身体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已经很骄傲自己没有被吓傻,虽然脑袋已经空白一片,让他的腿好歹还能带着她疯跑。

以前几乎是在瞬间爆发出了自己从想辈子活到现在最快最快的速度,他看不见身后的景象,甚至连眼前的一切都有些看不太清楚,只记得要跑。他不知道,身后的就填海中,那种红色的叶子,像一个魔鬼鲜红色的长发,在天空中简直跳出了地狱里的舞蹈。

那些叶子在天空中一顿胡乱扫,看起来真的是乱七八糟,全无章法,但位里却可怕。之前还让一群觉得烦的那些飞鸟,被这些叶子一只只的打咯,像是大冰雹一样的,落到了海面上,竟然没有一只幸存。

天空中安静了,海里的鱼群阿,水瘦啊什么的,应该也都永远安静了。被那黄色的叶子带着飞到天空的海水,哗啦啦地落回去,那些叶子在轻轻松松一下子解决了噪音之后,也慢慢地又缩进海水。当然,他们顺便把海面上那些海鸟的尸体,还有海中一些小鱼的可以扶起来的尸体,一起巴拉着带进了海底。

海面上,红色的叶片掠过,一阵波涛汹涌。那在大海之中蔓延开来的暗红色,也不知道是那叶子,还是因为这一下而丧命的无数生灵的血液。

讲那些已经变成了海面上的尸体的不堪一击的对手归拢了之后,那些红色的叶子似乎才发现了在岸边逃跑的被他漏掉的一个小蚂蚁。鲜红的叶子,在海面上空一掠而过,像一道红色的流光,一点儿都没有地盘意识的,直直滑向了海岸,目标也十分明确,他想着易清。

看着眼前的阴影在无限地向前延伸,以前的后背上寒毛直竖,他一边疯跑,一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都成了可怕的鲜红色,并且正在狠狠的塌下来,向着他压下来!

这要是真的爱上一下,一群毫不怀疑,尽管他现在已经触及了,他还是会一下子被拍成一个饼!

不!可能连饼的样子都留不下,他会直接被拍碎成一台血水!

一定要逃开!可是,这些叶子,它们在远远的海面上的时候,以前看着就已经觉得大的可怕。在它们到了他的头顶时,近距离接触之后,以前是真的觉得这玩意儿比天也就小那么一圈而已。

又大,跑得又快,朝她拍下来的话,他根本躲不过……那么怎么办?

以前空白的大脑还来不及想出一个办法,她头顶那片鲜红色的天空就已经向它拍下来。那叶片与她还根本没有接触到,易清却已经觉得呼吸困难。这叶子底下的空气,似乎都害怕被拍点的争先恐后的离开了。

在距离他的身体真正的爱上那叶子应该还有短短一转眼的时间时,以前的头脑还是被那些红色刺激的什么都没有。周围稀薄的空气,让他在刹那间,简直跟有了高原反应似的,腿都一下子迈不动了。

红色的叶片没有留情的意思,拍点一亲的愿望虔诚又真挚。不知道有多大,又不知道有多厚的叶片下落的速度,只快不慢。

眼看着自己真的就快要跟一个小蚂蚁一样被这叶子拍碎的时候,已经再次感谢了他的身体本能,也悄悄的鄙视了跟他一样掌握着他体内元气的控制权的另外一个人或者东西。

每当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已经体内的元气,总是格外的听话,对他的指令,是十二分的配合。那叶片眼看着就要拍到他身上的时候,以前下意识地放弃了自己的配件,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金属猪,用元气包裹着这颗小珠子,朝头顶的红色叶片,狠狠的砸了过去——那叶子上,轻轻松松就被一起弄出来了一个洞。

有用!以前眼睛一辆,空白的脑子也恢复正常了一点。控制着元气化作热,在这黄色叶片上移动乱割。

用自身嫌弃控制立体的物件,这时已经在十来年钱慢慢学会的心静了。他并不怎么熟练,但是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总不能拿着这救命神器技术住,直接往这叶子上面状吧?那样的话,就算是他能够伤到着红色的叶片,他自己每次都被这叶子拍一下打一下,怕是也撞不了两下!

你现在身上唯一对着红色叶子有用的东西,就是他的尽数猪了。这样直接把保命的东西丢出去攻击对方,那么小小一颗珠子,以前还要小心其不能被这黄色叶子打出去。

他又要运用着自己并不怎么熟练的本事,在操控元气攻击这叶子的同时,还要让自己的元气拖着劲属猪左闪右躲。这黄色叶子虽然大,一拍一律之间,快到简直看不清楚。想要手好自己的技术猪,对于清来说,难度可想而知。

再加上,就在他做这些的同时,他不能呆站在原地不动吧?万一再来一片叶子呢?他还要继续往远离海洋的地方跑,跑到这些叶子够不着的地方,他才算是真的安全了。用技术中,他到底还是应付的吃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八章

面对着这样可怕的庞然大物,还要一心多用,以前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这叶片速度太快,如果不是很大,以其认为自己可能都打不到。而现在的情况是,就算是这叶子面积很大,以前之后也已经渐渐的没办法用技术都达到了。在第一次被技术中直接在叶片上破开了一个大洞之后,这叶子也学聪明了,知道应该要避开技术猪,拍死意见就没事了。

只要一个不留神,他唯一有用的武器,可能就会背着红色的叶子拍飞到天涯海角去。而他这个武器的主人,也会被直接拍到地里去。

情况太紧张,对已经很不利。他驱使他现在唯一的武器的唯一的手段,又刚学会没多久,根本不熟练……已经可以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进属猪对着红色的叶子的确是有用,只要他们互相接触到,金属周便能对着叶片造成很大的伤害。以前的元气刃,裹夹着近属猪,只要挨到那红色的叶片,随随便便就能割开一个极大的口子。不仅如此,那伤口还可以继续扩散。金属猪是火珠,对着海底的职务,可以说是天课了。又是天生的克制,还能再加上灼烧。

但尽管如此,一起也发现了。首先他不能次次都几种着叶片,其次,这红色植物的自愈能力,简直强到可怕。即便是金属猪造成的伤口,他竟然也能慢慢愈合。可想而知,如果一期是用身上的配件应对这红色叶子,即便是他能砍下来一片,想来眨眼间人家就已经恢复好了。

这黄色叶片就算是矮了近属猪的一两下,也绝不会有什么大碍。可跟着红色植物不同的是,易清是绝对不能犯错的,他绝对挨不了着红色叶片一下。

所以,虽然我这近属猪,但一起根本就没想着打。他勉强应对着这黄色叶片铺天盖地的拍击,想着的还是要怎么样才能逃开。

这不是他送,实在是实力差距太大了。这还只是一片叶子,以前可没有忘记,之前在海面上击落了天空中那些飞鸟的,是密密麻麻的无数叶子。现在他用尽属猪伤了这叶片,万一这植物恼火了,在拍过来两天怎么办?那他还真的是没有一丝生机了!

要赶紧逃走!但是四中,甚至包括天空,就除了他脚底下芝麻大的一点地方之外,都是着红色叶片构筑而成的强!他怎么逃?

以前用一半大脑考虑着这个,但面对着海中的庞然大物,已停用全力尚且无法自保,更别说他还要花心思想别的事情。

碧琴自从主机之后外出历练,当然也不是没有体会过手忙脚乱、脑子不够用的感觉,可是之前的那几次体验,都没有这一次来的深刻。

因为必须要用上自己所有的观察力、感知力,还有思考应该怎么应对,应该怎么逃跑的脑细胞,短短须臾,以前已经被这红色叶片带来的巨大压力,给压制的心头弥漫上一层低沉的疲惫。

一刹那间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而且一出错就要付出他自己的小命的带着,所以以前还要保证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他所计算的所有东西都正确……他还能对付两招,这时候整个大脑还没有死机,只是略微卡着慢了一点,他都应该骄傲了。

都说人在受到刺激的时候会发掘自身的潜力,而这世上能够被归为最严重的一种刺激的事,应该肯定少不了意外到来的生死攸关。

一千之前从来都没有把它离体而去的元气控制得讲今天这样完美而精确,他要保住他唯一的武器,他还要从这叶片的包围之中冲出去,要做到这个,他就要让自己的元气足够快,在能够碰触到这红色叶片的时候,又能变得足够锐利。

红色的叶片堆成了一座堡垒,以前被包围在当中,根本看不见身影。他只见这叶片还会自己分裂,分裂成分多的更细的小叶片,然后更快的,笔直的从四面八方向他自过来——这红色叶片已经明显诞生了灵智,既然一下两下拍不死,他瞬间就换了攻击方式。

那些小叶片速度飞快,比他们更小的技术猪,想要解决现在的困境,只能比他们更快。小小的珠子,在这红色的杀人堡垒之内,快得几乎要用眼睛捕捉不到了。

可尽管如此,以前还是没有办法将那些细小的叶片全部都逼退打散,他只能抽出自己的剑来,护在自己身边。

要挥剑,要无比精细的控制那些离体而去的元气,脑子里面还要想着怎么逃跑……疲倦和渐渐忙不过来的一种池动感,比这些黄色叶片更加让一起绝望的迅速向他袭来。

一心多用,而且还要用的好,比他就在之前专心致志,全力而为的时候还要用的好,这等于是要把一斤的实力一下子从一,眨眼间提高到二或者三,或者更高。这样叶苗助长式的提高方法,几乎所有人都受不了,也做不到。

等于试一下把它分成三四个人,然后每一个人都跟他保留有同样的实力,这怎么可能?

但是现在,如果做不到,如果受不了,那就去死好了!跟死在这里比起来,以前觉得什么他都能受得了,什么他也都能做得到。

那种算不过来的感觉还是在一波波的冲击着一千的脑海,但却被一群故意的忽略了。她知道她现在脑海中的那根弦,已经奔到了极限,变得又细,又没有认识。如果再用力帮一下,可能就直接一下断了。但是,不试试谁知道呢?

毕竟,他的承受力,他的耐心,他的精神,并不是图纸滥造的皮筋,他们可以提高,在经过锻炼之后提高。如果今天他能够逃出去,以后这种级别的意外危险,他就都能够适应的来了。想着红色叶片这样实力差距如此悬殊的对手,他也不会看见就大脑一片空白,完全绝望的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只要有了经验,再可怕的事情,做第二回,对一千来说,也没有什么了。

以前的眼光渐渐地坚毅起来,他肆无忌惮的逼迫着自己,完全不曾想过自己的承受能力。就像是被那鱼虫的农夫突然间拔刀了一节的幼苗,却不要慢慢的蔫死干枯,你是要继续扎下根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大概就是在他很准确地挥剑护住了自己,让自己没有受伤,然后同时,被他的元气控制者的尽数猪速度没有半分降低,依旧在红色的墙上,想要给他杀出一条血路来,势头极为胸闷的一个瞬间,以前体会到了一种分裂的感觉。

就好像是他突然成了两个人,一个专心地控制着劲树枝,另外一个专心地挥着剑。已经来不及想他这是怎么了,你觉得这样对他很有利,照着上一次的经验,她体会到了第二次分裂的感觉……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人对付这些红色的叶片,跟两个心意完全相通,配合绝对是默契到最完美的人联手对付这些红色的叶片,那是根本不一样的,后者要轻松很多了。

已经手中的剑已经可以护着自己的安全,虽然那些被他斩断的叶片总是在眨眼间就能够长回到一起,然后继续不屈不挠的在吵他吃过来,虽然已经的心神一刻都不敢疏忽,但他的身手本来就极好,或者不让自己受伤,但时间之内他还是可以做到。

用一把剑解放了金属猪,已经开始控制着尽数周主动攻击起了他周围的叶片墙。虽然现在背着叶子老老实实的笼罩了起来,但他还记得,如果要远离海洋的话,他应该往哪个方向而去。

酒红色植物到底还是有些怕仅属猪的,这颗珠子横冲直撞过去,那黄色叶片不想挨着,就只能躲开。而他们一朵开,以前马上就跟一个得了是的小人一样,越发的咄咄逼人起来。

技术猪快成了一道看不见的虚影,包裹着他的一厅的自身元气,在最为锐利的时候,总是能够中而又准的皮套红色叶片上,在叶子上撕开一个巨大的伤口。而在这样攻击一次后,就像刀砍了一下什么东西需要磨一下,以前的元气也要退后,再次磨砺成最锋利的姿态,然后再次冲上去。而在这个进属猪面对着红色叶片并非强势的时候,新的元气需要带着技术猪躲开这叶片,变得这整个珠子被拍飞出去。

技术中是很厉害,但如果没有一清的元气控制,他也就只是一颗珠子而已,本身造不成什么伤害。就算是把它放到着红色叶片上,也不会一下子就把这叶片套穿一个大洞。没有一清的元气催使利用,这也就是个谁说不普通却也普通的竹子罢了,那黄色叶片根本不错。

已经的元气将这近属猪的作用与威力成几百几千倍的发挥出来,假设技术猪本身就是一块好的金属,直接把这么一块金属投掷出去,又能够造成多大的伤害?最多十八人咋疼而已。但一千的元气化作热,带着这颗技术猪一起打出去,这颗珠子就会一下子变成无坚不摧的绝世神兵,尤其是对他所克制的一些生灵。

这样打完就撤,关机的时候气势汹汹,那红色的叶子在哪,以前的元气就去哪。逃跑躲闪的时候又猥琐的不行,那黄色的叶片在哪,以前的元气就不在哪……这种风格,如果那红艳子会说话,大概要言语攻击一千了。

被逼的分裂了之后,毕竟倒是略微轻松了一点。他身上没有磕着碰着一点点,倒是着红色的大叶子,到处都是北京属猪打出来的伤口。

以前一心二用,虽然说分裂了让他感觉好一点,但面对这样实力大约可以媲美化归休市的海中植物,他要是真的放轻松了,那他之前也就没必要那么努力,直接送到那红色叶子上让被拍点就好了,何需多费力气?

他还是很紧张,只不过比之前略好一点。可能这到底是陆地上,山林都有自己的地盘,这海中的东西,大约不会太深入陆地。已经之前一直担心着再来那么几天红色叶子,可他也不知在这里挣扎抵抗了多长时间,让他有新的事,也一直没发生。

这就是大好事,对手不会再变强了,他身上有技术猪这样天课对方的东西,再加上他还在这场战斗中因祸得福的学会了怎样“分辨”,操控离体而去的元气也越发准确……应该能跑出去,应该不会死了!

这样一下子有了信心,以前更加冷静鉴定了。他分裂分的越发熟练,那科技属猪势头也越发凶狠。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竟然真的让一起在这红色叶片构成的墙上电,梯出来了一个出口。

以前简直像在奔向新世界一样的冲了过去,技术住护到他的身边,跟他一起从这麻木都是黄色的叶片堡垒之中离开。

终于看到了除了各种各样红色之外的天地之间正常的色彩,以前感觉眼睛都一下子亮了许多。刚到麻木的红色,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格外压抑而烦躁。

大约是没想过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竟然能逃脱,那黄色叶片但是恼怒。虽然忌惮以前的技术猪,但在一千逃出去之后,他还是立刻用鄙夷亲快了不知多少倍的速度,再次从他的头顶上半过去,挡在了他的前面。

只不过这一次,已经有了信心,也有了准备,更加有了经验。他都不准备换一个方向,元气化为利刃,带着进属猪,笔直的顺着他要逃跑的路,恶狠狠批了过去。

身后的,还有头顶的叶片,有他的剑来解决,技术猪就在前面给他开路,他的脚紧紧跟着。就这么,那黄色叶片竟然拿一千没了办法,让他一路向前跑了过去。

这样一路达,一路跑,也不知过了多久,以前自己都不知道他跑到了什么地方。他只知道那片似乎不想从他的头顶挪开的红色天空,终于是放弃了他这个猎物,等他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的,迅速离开了他的周围,从他的视野之中,飞快地消失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九章

手中的剑打空,尽数周也停在半空中不动,以前看着他周边终于恢复了正常的世界,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能。

这是结束了?那红叶子终于走了?在原地呆了一呆,那种让他浑身的肌肉骨骼全部都发虚的东西,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一下子散了出来。

就在刚才,以前还将自己离体而去的那些拖着劲属猪的元气,控制得非常完美。但现在,那种打心底里透出来的疲倦感,让他在也维持不了一瞬间之前的作战状态。禁书在天空中停了一停,接着便跌落到了地上。

那红色的叶片说不定是乍他的,忽然一下走了,在突然一下回来怎么办?他身体里的那根弦,这次放松,可能要换很久才能慢慢蹦起来,要让他瞬间回到之前的状态,那简直不可能。

再说了,就算那红叶子不会再回来了,但为什么他选择在这个地方退后?是不是这里也有什么东西?是某个有时候的地盘?

反正无论怎样,他不应该就这样松懈的!这样太危险了!

理智的想法在一千的脑子里面来来回回地转,但他的身体却就是不听使唤……真的是太累了!

就是技术猪咯到了地上,以前也只是看着,迟钝的看了好几秒,才慢慢拖着自己发展发软的双腿,有上前去弯腰将这颗今天发挥了最重要的作用的珠子检了回来。

如果不是之前那红叶声势太大,太过厉害,把一天跑过的这条路上的所有生灵,甚至是地底下的小虫子都被吓得跑得干干净净的话,要是就在这么几秒钟的档口,有什么速度快的妖兽跑来叼走了禁术中,以前八成是反应不过来的。

把技术住又戴回到了脖子上后,以前在一次发呆。他的大脑给他第二个理智的指令——他不应该再往前走,虽然并不是很确定,但让那红叶子也不敢硬闯的地盘,他还是要以防万一,别踏进去的为好。不往前走,也不能停在原地,他现在最好是顺着他一路陶过来的方向,往回走一点,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好一点的休息的地方,再坐下来回神,顺便打坐,补充体内元气。

一千的头脑还在,不知道现在怎么做才对,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听话了。不仅如此,在那红叶子走了有一段时间之后,听的情况根本没有好转,甚至连脑子里面都开始问工作响起来。

他勉勉强强往回走了几步,看到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便是一步也懒得动了。以前坐下来,背靠着那块石头,闭上了眼,一口一口深深地喘着气。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以前闭着眼想,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小问题,她却迟钝的想了许久,似乎大脑都退化了一样。在脑海中找了好久的答案,他才皱眉——那是,红珊手吗?

红珊手,红珊手……的确是很有名的东西,他在书中看到过很多次了。但是,这玩意儿能长那么大吗?

以前现在终于是彻底清楚为什么那一整片海中都没有任何申领了,甚至海底里都没有任何死去的水瘦的尸骨。有这么一个东西在,他的那些叶子一下子举起来,便能够把那一片海……

不,还要连带着天空,甚至是包括岸边的一小泉陆地,都全部清空了……

想起自己之前几天竟然还在那片海中游泳,竟然还到海底里去看了一回,等于是把自己送到了一个吞掉一万个他都绰绰有余的东西的嘴边……以前真的是后怕。

幸好啊,这黄山手太大了,动弹一下可能也费劲。就像一头斤,遇到巴掌大的一条小鱼,虽然这条小鱼很美味,也很有营养,但人家估计还是懒得张嘴。

这么大的东西,有资格让人家张嘴的食物,不是极大,就是几多——之前海里他没有看见的数量应当极为可观的鱼群,还有天空中那密密麻麻的快飞成了一片云的海鸟,再加上追着那鱼群来的要进食的无数水瘦,这些才购那黄山手动一下。

而既然都已经张开嘴了,月累多花一点力气把他这只很有营养的小鱼儿巴拉进嘴里,也就不是多么划不来的事情……

就一片叶子,还是在陆地上,就把它弄成现在这副德性。要是他这一条小鱼儿在海里的话,今天怕是怎么都跑不出来的。

也是怕,也是累,想着这些,以前的腿都在发抖。

以前感觉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他跟那红叶子,估计痘斗了一百年了。但实际上,之前就已经谢谢快要落幕的太阳,这会儿还在天上,金色的辉光落在大地和海面上,景色蔚为壮观。

不过以前没有功夫欣赏,她只知道这样的景色代表的事情,是黑夜快要来临。

他必须要找一个现在这样的他可以过夜的地方了,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地势比较平缓。暗影家寨虽然很好,但却也是一群妖兽群殴的好地方。摇手可是很喜欢一群集合起来去杀筑基修士的。

只是,你听响是这么想,但他的身体的大脑,却第三次没有街上轨。

就靠在那块石头上,一步都不想多动。之前抗衡那片红色叶子的时候不觉得,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注意一下自己的状态,现在能够停下来了,能够坐下来休息了,以前才发觉自己体内的元气已经荡然无存。

他从来都没有把死伤元气用的这么干净过,想来如果不是那红色叶子退走了,他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虽说元气没有了,他还有伸手在。可是现在,他之前拿剑舞的欢实,虽然是筑基修士的身体,此时也觉得胳膊腿都抬不起来了。想又元气略略舒缓调解一下,元气又没有。

所以现在,其实跳出来一个普通的摇手,可能都会对一天造成威胁。他现在只能坐着休息,至于要休息多久才能慢慢站起来,那就不知道了。

你脑子里过了许多遍他要找个好的过夜地方的话,人却还是懒得在原地没动。黄昏的太阳那金红色的光芒,散落在他四周,终于是越变越案,最后,跪倒一片昏昏暗暗里。

否则四合,天色,终于是渐渐的,渐渐的黑透了。一天背后靠着的那块石头,白天吸收了阳光,晚上倒是再散热,虽然奥拓不平,但那边儿温度,还是让一起舒服的舍不得诺开脊背。

连手指都懒得活动,一天就靠在那块石头上,我罐子破摔的想:算了,他就在这里过夜好了。如果碰到要守群,在跑也来得及……吧。

他总要休息好了才能在到处乱走,否则的话,那不是在给自己找过夜的地方,是在给自己找坟墓的地方。

虽说没有月亮,但星星量的很好,沥青头靠在身后的石头上,半抬着看着夜空,感受着夜间变化的温度。在他能够试来冷的时候,他终于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又有了点力量。

背后的石头变得冰凉,一阵阵冷意钻进身体,胸前的技术猪又在散发着暖暖的温度,这么前热后冷的,人多少有些不好受。易清不由坐直了,在原地一直坐到天亮。

第二天天光大亮之后,以前站起了声,没有网远离海洋的方向走,也没有玩海岸边走,她控制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跟海岸平行的距离,一整天就在那么慢慢地往北走。

他的实力还根本不够,碰到什么诡异的事情,还是赶紧躲开的好。现在先往前走吧,他还就不信了,他早上十天半个月再回到海边去,海里还是那黄山手的地盘。如果还是,她就再往前走……不信了还!

第二天,已经找好了过夜的地方。之后的半个月,那都是白天赶路,晚上打坐恢复。他这些年大多数时候是这么过来的,他喜欢晚上打坐,尤其是在有月亮的时候,他修炼总是事倍功半。

可能之前碰到的对手太厉害了,要是接下来还天天撞到实力可怕的妖兽,那就不正常了。难道之下,什么都是守恒的,公平的,以前这半个月,竟然连一头像模像样的妖兽都没有遇到。

半个月后,已经彻底恢复了过来,他让其胆子,走向了海边。

总不能被一桌黄山手给吓得以后再也不敢下海了吧?那就太窝囊了!

向着海岸边走去,以前看着那就在不远处翻涌着的大海,珍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大踏步的踩到了潜水中……怎么还是什么都没有?

靠近岸边的海中,干净的依旧什么都没有。已经险些没有倒吸一口凉气,直接从这潜水之中跳开去。犹豫了又犹豫,他还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一惊一乍了。备受大多都是不肯靠岸的,更是有一部分,悲催的上个岸就要死,他们大部分活在深海,建议靠岸的,都是一些根本算不上妖兽的小鱼小虾小贝壳。

缘起包裹在胸前的尽数周上,做足了所有得准备之后,一天还是往远处游了游。所幸手臂没有划几下,他便看到了生长在略深一点的海中茂盛的还吵,小鱼儿在那大叶子当中游来游去。

她感激的差点没哭了,这才是真正的海洋不是吗?以前觉得,现在就算是来那么一群水守为攻他,他都是开心万分的。

这里估计还是有地方长着黄山手,这种植物在海底无处不在,可应该再也没有那么恐怖的了。他在书中看过的,黄山手的叶子,胡讲开来,一般最长的也就是二十余米左右。

当然,那都是正常的。在修仙的世界,所有东西都能修炼,红珊手自然也是如此。以前这些天来曾仔细的照着他在书中看到的知识比对过,她那天碰到的黄山手,长成那样的规模,学历至少也是在化归修士这个级别,很有可能是和东山服的负责们一样,是灵植中的截单休市。

他应不应该骄傲?他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在筑基的时候,她就已经跟接单休市打过架了!这真是让人难以形容心情的经历。

所幸,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一切都正常的可爱。以前在仔细的观察过周围后,一颗心往肚子里放了饭,慢慢的往更深更远的海洋中游去,同时寻找着一些他知道的水受留下的踪迹,继续开始他的历练生活。

之前跟那红叶子的战斗,真的是让他受益匪浅。一千也是在大海中又经历了好几次险情之后,才深深的理解了,他从那场战斗中学到的“分裂”执法,到底多么有用,多么强大。

就疏远之中也有不少主机弟子看的书籍,虽然自从筑基之后,很多有用的东西不会再写在人人都能看的书里,但一天多少知道“神识”这个词。

主机这个阶段,其实是从电梯就开始的。筑基是包括练体和灵台两个小阶段在内的大境界。但如果硬是要把主机突破空明的这个阶段继续细分的话,那也是能够分开的。

但一厅的理解中,想要突破,第一个阶段要先做到对自身元气控制自如,第二个阶段就是林海被烧开了之后,初步了解认识自己的神识,完成这两样,其实才算是真正的筑基了。

在真正的主机之后,就是突破昆明最重要的一点——找到自身元气和天地元气的共同点,把自己和浩瀚的天地连在一起。可以主动地将天地元气化为急用,而不是像现在,就算是打坐恢复,也只能让体内元气自行恢复,修士自己起到的作用,其实不是很大。

一千如今对自己的元气尚且不能算是控制自如,之前跟那红叶子对峙的时候,他是被逼急了。但是当时并不是他的正常状态,换成现在,以前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把劲属猪控制的那般精确,对自己的元气应该呈现出什么状态,把持的那样完美自然。

只是,这一点,只要花功夫花时间,以前相信他肯定能做到。而在完全这个阶段之后,了解和认识自己的神识,并且加以初步院用——这根本又是一个卡人的关键点。

一天老早就想过他应该怎么度过这个关键点,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在连自己的元气都用得并不是最好的时候,一株黄山手帮助他提前懂得了应该怎么用自己的神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章

在那里逆境里面,能够霸占一座归原镇的主机地址,都已经把从主机突破到昆明的第一个小阶段完成的很好了。

筑基修士的战斗力,直接跟自身元气有关。自身元气越是精纯,越是能够备用出来,一个主机休息的实力就越可怕。这也是为什么出境那里秘境的主机地址,不可能会有一个犯傻的觉得自己是被神眷顾的人,刚刚主机,就去跟那些主机多年的师兄师姐们抢修炼灵地。

那些筑基很多年的修士,心念随意移动,元气便子在化形。一丝元气离体而去,躲藏在对手的周围,抓准机会,狠狠的给对手来那么一下。如果时机真的找的好,如果你体的元气真的够快,够有杀伤力,筑基修士的一场比试,就会这样结束掉。

毕竟,就算是大家有争夺的东西,以示也都是点到为止。主机休息可不像平台修士,他们如果放开了手打,最后的结果怕是两败俱伤,然后各自留下需要休养很久的创口。

对自身元气的掌控已经很精准的同样有资历的主机地址,早就已经学会怎么应对这样不可有一丝分神,眨眼间便分成败的战局。他们懂得怎么用元气保护自己,怎么阻挡对方的元气,同时又怎么攻击对方。可是这些,刚刚主机的修士,完全不会,一概不知。他们在面对那些师兄师姐的时候,可能只会觉得周围的空气都会打人了。那些更快的,更锋利的,却偏偏又无形,有无处不在,还可以随时变化的武器,根本让他们无法防备。

如果真的有很狂妄的筑基弟子,刚刚突破就去找师兄师姐“讨教”,那只会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教训的非常惨!

他们别说是刚刚突破了,就是突破过几十年,甚至过百年,都不一定有那个资格去找你进里面的师兄师姐讨教。

以前觉得自己不算是很蠢的人,他从来学什么都快,老天爷给了他好脑子,他自己又肯用心。如果他没有接触到修仙,没有在筑基的时候就遇到他有很久很久都全无头绪,不知该怎么解决的元气控制问题,他觉得她可能会受到的挫折,永远都不会来自于他学什么东西学不会。就是他的智商永远够,情商却有待商酌。

只是,就算是这样,即便是他,也是在不久之前才在元气控制这一方面,有了比较大的一个进展。他外出历练五十多年,这么长的时间才做到这个,以前自己很羞愧。但他却知道,他这个速度算是正常略快的。那里面进里面还有不少三四百岁的主机例子,可能生来就不是休闲的料,已经要到寿命极限的时候,这第一部还没有踏踏实实的踩好了。

在还没有筑基之前,几乎全都是东山府的风云人物的筑基弟子们,进了那里逆境之后,有一半,一多半,在这里被狠狠的涮下来,在修仙的路途上,再也踏不远一步。

至于另外的那一小半,他们还有希望,他们在元气控制伤很有天赋。他们一般都是在那里面修炼几十年,然后就外出历练,把自己力量成一个有资格去抢夺一处归原镇的主机例子,也就是将自身元气完全变成自己手中最得心应手的兵刃。

而修炼到这里之后,那些已经霸占了一处桂园镇或者是有希望在下一次比试的时候抢一处归原镇的住系弟子们,他们又有新的烦恼,又有人走在他们的前面。

那里秘境之中的桂园站也并不都是一样的,靠近中央大战的里圈归原镇好一点,在里面那一圈八十一座桂圆震荡中,还能细分出来好坏。

坐在最好的那十几座桂圆正中,有希望去抢夺一处修炼林地的主机弟子们,他们多了一项技能。他们让坐着不如他们的桂园站的弟子们羡慕的,已经会用自己的神识。

一心不可二用,这是一千曾经的世界观中很重要的一点。他以前生活的世界里,一手话方一手花园这种事情,简直像一种神奇的特异功能一样,能够做到的人极少极少。

但是在这个修仙的世界里,修士想要继续修炼,不仅要做到这件事情,还要十根手指都沾上墨汁,然后同一时间在纸上写出十个不同的字来……不仅如此,更高的境界,也都要慢慢挑战。

那里面进里面最厉害的那十几个主机地址,他们的地盘,虽然很令人垂涎,但他们的地位,一般不会有人挑战。除非有哪个筑基地址有了重大的突破,才会想要打下去一个老弟子,自己占更好的地方。

原因无他,主要就是因为那些筑基弟子都接触到了从铸机突破昆明的第二个阶段。哪怕是将第一个阶段做到完美,控制起自己的自身元气完全浑然自如的筑基修士,只要他们还没接触到第二个阶段,还没有学会“分裂”,他们就不是那些师兄师姐的对手。

其实想想也简单,就算他们的元气足够,他们可以幻化出一百道元情愿向对手的身上劈砍而去,那也没有用。一道墙压过来,只要筑基修士别是死的,怎么都能躲一躲。但如果是一个兜头照过来的网呢?是好几个手袋凌厉的杀手呢?如果他们从天空,从左右前后,甚至可以从地下同时朝一个人发动攻击呢?那怎么躲?而不躲,自然就要应对,但一个呆滞的平面,挡住这边,挡不住那边,怎么可能应对一个灵动的立体?

进入第二个阶段的筑基修士,就可以做到这个,他们的公鸡是全方位的,瞬间秒杀他们那些其实手中只有一样直来直去,根本学不会,也来不及拐弯的兵刃的师弟师妹,完全没有问题。

以前这一次可以算是真正的因祸得福,虽然他再也不想碰到跟她实力差距那么大的对手了,但是这样快速的实力突破时刻,他却是希望多来几回。

其实,一千并没有见过很多的筑基修士,也没有找那里秘境里面的师兄师姐讨教过,他对他的实力现在究竟是在一个怎样的水平,并不如何清楚。只是再怎么着,从她飙升的战斗力来看,她都能够知道,她这一次的突破是很大的。

在水中跟水受对战的时候,已经回忆这之前那种分裂的感觉,也开始尝试控制着两道元气任去攻击水手。那两道元气热,各有各的方向,各有各的轻重,各有各的作用。

对自己有提升的事情,一听是绝对不会偷懒的。虽然每次这样尝试过之后,他都要难受很久,但他还是一直逼迫着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同时控制两道元气任。要让那两道元气任像是两把各自握在对他完全服从的两个人手中的刀,而他,可以不混淆,十分清醒理智地对那两个人下达种种命令。

刚开始进展十分缓慢,主要是一清廉自己的元气都用的不是很好的原因。两个阶段同时修炼,难度总会有一点的。在他一天到晚泡在水中,打过了无数水兽,游过了不知多长的海岸线,在他觉得自己对元气的控制终于是有了很大的进步,比他刚下山的那时候,一刀能把个妖兽批的惨不忍睹的情状要好很多,怎么说好歹都是完成了第一个阶段之后,已经在慢慢的让自己分裂的这件事情上,终于是渐渐有了一种顺风送水的感觉。

他学会了怎么同时控制两道元气任,并且算是完全适应了那种感觉。在想着要怎么将自己的元气控制得更加精细的同时,以前也开始了新的尝试。

就同时控制两道元气刃怎么够?他虽然人员不怎么样,但一些普及度非常高的事情,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在他这身体都还没有出生之前的时候,中山服有两个很有名气的女弟子。一个就是他的大姐一球星,还有一个是没有什么显赫家世的普通女子。

那是一个东山府的女弟子扬眉吐气,走起路来头都在看天的时代。两个女修士的实力碾压一切,二厘米进里面,只有她们是对手,只有她们能互相斗一斗,别的都是两下就能锤翻的若的不忍直视的人。

一球形名气很大,这身体身为一家人,他到来之后,以前只知道自己是一天到晚听着这个名字长大的。现在,虽然一球心死了,但是作为银龙姐寥寥无几的灵通修士,他的名字说起来,还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至于另外一个,虽然天赋终归是不如意球星,现在也似乎只是觉得修士。但人家当年也是绝对的风云人物,不过是在银龙姐没有牵绊,这位师姐去了战舰大陆就再没回来过,人们提起他的次数才渐渐少了。

不过,凡事都要做对比。身为少的可怜的成功前往上届的女修士,尤其还是一个没有很好的修炼资源,在各方面的条件都跟易秋兴没法比的女修士,最后能有这样大的成就……这位师姐,想来永远都会是东山府无数没有像一家这样背景的女弟子但绝对偶像。

以前听很多女弟子说起过他,宝儿都说过不止一次。东山福留着那位师姐的画像,虽然已经没有去瞻仰过,但只从别人的口中听,一位长得不美,但很爱美的世界的形象,在他脑海中就已经变得很立体了。

据说这位师姐比试的场面,不像是在打架,唯美的像是在跳古典舞。这位师姐有一样很漂亮的武器,如果不是那样的武器普通的地址用不了,硬用的话根本就是浪费,恐怕已经能看到很多被女弟子们捧在手中的花。

没错!那位师姐就是用特制的话来打架的!一千听到最多的有关于哪位师姐的一幕场景,就是一次他外出历练,然后恰好碰到了山中小小的受潮,很多妖兽闯进了明台第一次历练的区域,然后他把自己美丽的武器甩出来,花瓣满天飞舞,摇手哗啦啦的就倒了一片。那个时候,在被救的平台地址的眼中,她毫无疑问,就是天上的神仙……

虽然这个画面在弟子们的口口相传之中,肯定是经过了一些美化了。但是一清就算是把那个画面丑化一点,他也觉得震撼。

首先这事肯定是真的,因为在一千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当时被哪位师姐就下的地址,还有一些很年轻的,或是突破了筑基的还活着呢!

受潮,就算是小小小的,那也是可怕的。一个女弟子,碰到那样的情况,没想着头,反倒是站了出来保护身后的师弟师妹,这本来就令人敬佩。

其次,就算花瓣满天飞这样的形容夸张了,就算那满天飞的花瓣减少了九成,以前也能够想象的到,当时那个还是筑基的女弟子,一念之间,把自己的元气分成了多少份,然后让他们各自去精准的控制他可以分成好多份的花朵武器。

果然人和人是不能比的,都是主机,还都是姑娘,人家怎么就那么厉害呢?脑中再次构想了一番那女地址当时的英姿,再瞧瞧自己控制的两道可怜的元气任,易清一下子奋发图强了。

两道绝对绝对不够!反正已经分裂了,开头都已经走了,那就继续吧——试试分裂成三个!

一路上,一千不断地做着新的尝试,她也没管自己走到了哪里,也没有刻意的去控制自己的速度,没给自己规定到底要外出历练多少年然后回去。就这么在海中一路游,一路历练,倒是很意外的,他在海中行进的速度,比在陆地上快多了。

当然,一清自己是不清楚时间的。他只是有一天,在同海中冒出头来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影在云间的上界山,才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

金融界整个像一个打开的折扇,他从就像子挂单坠子的地方,王另外一个方向而去,现在竟然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这会感觉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但又帮扶还是在昨天,他还在银行界的最南端,一边慢悠悠的走,一边斯两者在哪里找个好的下海的地方后来就碰到了……不提也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一章

想起自己当时的胆大莽撞,易清简直想抽自己。在大海中碰到那样诡异的景象,她竟然不是远远的逃离,反而还去查看了一番。现在想想真的是找死啊!

她如今的实力比那个时候强多了,反倒是察觉到一点异常,然后就躲得远远的。那个时候,还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过,不怕虎,还站不稳的时候就去找老虎的小牛犊,能够成功存活下来的,应该……不多。所以,这句话在有的时候,着实不算赞美。

易清也让自己牢牢的记住了当时的教训。她翻开她小日记本的次数不多,那一次,她找了几朵鲜红若血的小花,挤出花汁,用抽象派的画风,简单的记录了一下当时那在她的眼中能遮住天的叶子向她拍下来时的场面。

在那之后,她只要有一点点不谨慎,只要摸一下怀中的小册子,马上就懂事了。可能会存在的海中灵宝,诱惑不了她。海中的种种奇异之处,也完全吸引不了她。她怀中的这本册子,是浇灭她心中好奇的利器,也是让她看清楚她应该走的路的最好帮手。

这并不是说修士就要循规蹈矩,一点儿去冒险的念头都不能有,那肯定是不行的。修士最好是该闯的时候去闯,该坐下来的时候学着静。但如果做不到这个,次一点的选择就是抛弃第二点,去到处乱闯。那样的话,可能还会闯出一个前程来。完完全全坐着不动修炼的修士,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易清现在如此谨慎,谨慎到怂的地步,主要是她现在并不适合去到处寻找机遇,寻找契机。她如今在修炼上没有任何瓶颈,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乖乖的历练,让自己成为一个在她的理解中真正的筑基修士。

等到她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元气,利用自己的神识,筑基圆满之后,在突破空明的过程中,她要是又卡壳了,那她的胆子会大起来的。

到那个时候,她会主动的去一些很危险的地方。找到那里的妖兽,把它们变成自己的磨刀石,杀了它们之后,再收获那里的灵宝……总之就是坐下来修炼永远都不可能到达的境界,她去在战斗中到达,去找到足够好的灵宝,让它们辅助她到达。

易清脖子上挂着的烬暑珠,在她外出历练一直到现在,发挥作用的机会,其实也就只是那么寥寥几次。她到底是修士,不是一个到处挖宝的。所以,易清还是将大部分心思放在怎么提高自己的实力上,能不能找到灵宝,也就是随缘了。她从来都不曾仗着烬暑珠能够克制水中妖兽的效果,刻意的在一些水兽的地盘去寻找灵宝。

当然,烬暑珠也不是那么没用的,它给了易清绝对的安全感和放肆的资本。易清从来都不害怕在历练的时候闯进一些她觉得她对付不了的水兽的地盘,她有的时候甚至是故意去闯,故意找一些实力一看就在她之上的水兽群,然后不要命的挑衅。

挑衅成功了之后,易清会努力的不依靠烬暑珠,解决自己故意惹出来的麻烦。往往她都能自己解决掉,因为她的麻烦到底要惹成一个什么度,她心里是有数的。但是偶尔,她也有判断错误的时候,真招惹到不该她招惹的东西,这时候烬暑珠就能够帮助她活命。

换了别的修士下海,那是怎么都不敢像易清这样玩的!

大海之中因为不是人们熟悉的环境,再加上水兽大多成群结队,而且,陆地上的妖兽,很多都被人类修士发现,研究,最后记录在妖兽志中,它们的能力和弱点,人类修士都是多少知道一点点的。可是海中的水兽并不是这样,这里有太多神秘的,不知底细的家伙了。

哪怕是几十个筑基修士,也不敢放宽了心在这大海中闯荡。而比筑基修士更强的,都去了葬剑大陆了,夫子们又没有写一本《荧珑妖兽志》的理想,自然也懒得去探究大海中有多少种水兽。没有资料,大海在弟子们的眼中,总是蒙着一层面纱。若是把这层纱揭开了,天知道会冒出来什么。

在这样莫测神秘的世界里,肯定会有危险,但是也有机遇在等待着她。如果在前往葬剑大陆之前,她再次遇到瓶颈,易清早就记好了这一路上她所遇到的奇奇怪怪的地方,到时候,她敢再花几十年时间,一处一处的,去看个分明……

易清前些年在自身元气用干净之后,总是会回到陆地上去休息。但是到后来,她的实力越来越强,就懒得来来回回地跑,恢复也大多是在海中了。只是,在海中,总是没有在陆地上自在,易清还是隔个小半年,就会回到岸边去舒服一下,然后再跳入水中。

这次就是她在时隔了……呃,在陆地上易清就懒得去记时间,在海底,四季也不知道,天亮天黑,因为不像在陆地上那么明显,所以更加不注意,所以,她这一次在海中泡了多久了?

哎呀!算了,不管了!反正肯定比两三个月长,大约也没过一年。在时隔了差不多就这么个时间之后,易清准备回到岸上去,试一下脚踏在实地上的感觉,浮到海面,正准备往回游的时候抬头,这才看见了上界山。

虽然有起过未免自己心理出问题,还是隔一段时间到有人的地方去看看的想法,但易清最后还是嫌浪费时间,所以没有付诸行动。所以,她差不多是快一百年没看到过活人。

这时候望见上界山,虽然知晓此山极高,这里虽然能模模糊糊看见了,真想要到那里,却还得一段时间。但是,论理来说,终于靠近了有活人的地方,易清难道不应该激动一下?

可易清就是没激动,不能免俗的考虑了一下她在绕了荧珑界一圈之后的年龄问题,她一边想着山上的这些人,大约都觉得她是下山好好的过她的平凡人日子去了,也不知她再次出现在纳灵秘境的时候,这些人会惊讶加不屑的说什么,一边慢悠悠的往岸边游去。

再次回到海中的时候,易清不再做新的尝试了,她开始彻底巩固自己摸索到的那些东西,不再一天到晚的想着要怎么才能把自己多分裂出来一个了。

既然已经到了上界山,那她的历练时光,也就要到尾声了。易清想去纳灵秘境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水准,而且,她还有些说起来不怎么光彩的事情没有做。

她要回上界山看看,看看易三郎他们是不是像她所猜测的那样,都已经筑基了。都是因为她头发里面盘着的那块百宝石,过了这么多年,她安逸的,再也没有受到任何威胁的灵台,让她竟然还记得他们。

不过,他们应该忘记她了。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她下山是去历练的,他们几个人自然也不会多想,只会更加清醒的认识到,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必要多有交集。他们该去接触跟他们在同一个世界的人,而那个世界的人们,也都很看重他们。他们一定有了各自的朋友,各自的生活。

她走过的路太远,海中很多地方没人去过,即便是以随缘的态度,她也找到了很多好的灵宝,还一个百宝石的人情,绰绰有余。

还掉这个人情之后,她应该就可以回到一个人的生活。虽然孤单,但却让她安心。

当然了,易清着重想要看的,并不是易三郎他们对她的态度,她最关心的还是易修安的修炼情况。这小子最好筑基了,否则的话,难道还要让她耗着自己的时间一直等着?

就在不久前,易清发现了一个很好的设局的地方,但那个地方大约只有最多一百年的时效。如果易修安到那个时候还没有筑基,她就要找别的地方了。如果在她突破之前易修安还是没有筑基……

哦,怎么忘记了?要是再等一百多年易修安还不能筑基,她倒是不用担心了。明台弟子也就那么点寿命,她一个筑基修士,随随便便耗死易修安。

只是,如果易修安是正常死亡的,万一他知道她的秘密,死的时候顺便把这秘密留下了怎么办?不行不行!还是要出其不意地让他死掉,让他没办法预测自己的死期才行……

这小子最好已经给她筑基了!她不想在明台弟子的历练区域动手!

考虑着这些,已经才想着早些回道上界山去看个究竟。只是,他却没想到,好消息来的那么早。

即系瘠薄的元气任,在海水中医院而过,都不曾悦动海水。不多不少的一群水瘦,不像以前被一起杀死的要求,它们很体面的沉到了海底。

这群水受虽然体型娇小,但实力强大,因为他们要集体保护后代的原因,他们受到的激励和刺激更强,攻击性也就越强……长的来说,就是一起很满意的对手。不过,这种水瘦,身上从头到尾找不到一点好东西。

已经之前遇到过很多次一样的水瘦,都是打过了就走,一眼都懒得多看。这次自然也是一样的,残忍地,巴不得他们绝种的先翻了这群水瘦还没有孵化出来的后代的窝,以前用元气在那些在一个大贝壳上面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透明卵上移动乱砍乱砸,确保不会有一个小的活下来之后,他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离开了。

只是,还没有油出去两米的距离,他又回来了——刚刚那贝壳瞧这似乎有些不凡。

差不多有真扇子大小的扇型贝,外表是一种绿中袋子的色彩,加上那些被一听抹平的卵,看着其实不好看。已经注意到的,是他刚刚那么一顿猛砸猛砍,这贝壳居然办点事儿都没有。贝壳上除了本来就有的纹路之外,连一点送上都没有。

这就有些奇怪了,要知道,已经的元气任,现在劈开一块巨石都轻轻松松,别说是这么一个小贝壳了。

包括那贝壳,已经轻轻的把元气探进那已经开了一条缝的贝壳之中去。查探了一下,他的眼中一亮,立马坐下来,花了不少力气将这着实够结实的贝克打开,果然就看到里面一颗青蓝色的珠子,竟然有核桃大小。

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差不多快五百年的自备了吧!他再也不说那些水受是没用的,穷得响叮当的,半点儿好东西都没有的家伙了!

天哪!他刚才差点走掉了!没办法原谅刚刚竟然游出去了两米距离的自己,以前也少见的激动起来。他在银龙剑绕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几样这样的东西,现在快到上界山跟前了,她竟然有这样的运气!

那一群水手,凭实力是霸占不了这样的自卑的。这样的自卑,能配的上一百条左右的黑需交群了!它们也是运气好,竟然给自己的后代找到了这样好的一处摇篮!不过,他更运气好!居然这样就把五百年左右的植被拿到了手!

细细的欣赏了好一阵子那当真漂亮的周子,以前才将其小心地揣进怀中,看了看被他人在脚边的空贝壳,以前一时间还没办法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习惯性地将这他如今怕是没办法彻底摧毁的贝壳藏了起来,免得让别人看见顺着尊记者过来,处理了现场后,易清了点点的离开。

领导的名字,其实都有规律的,名字里面有缘的,基本上都是退休是自身元气有助益的。名字里面有灵的,有神的,那几乎都是对修饰的神识有帮助的。

而紫贝这种东西,在葬剑大陆也有,它正规的名字应该叫灵珠贝,当然叫紫贝也没有错。因为好的灵珠贝只在修仙大世界诞生,灵珠贝可以分为好几类,紫贝就是其中最末等的一类。这一类灵珠贝,也确实就叫紫贝。

紫贝的成色还可以再细分,这东西的好坏从贝壳外面看不出来,只能看里面的珠子。最差劲的是灰白色,往上就慢慢的由绿转青,由青转蓝,由蓝转紫,最后回到白色,纯白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二章

但是这里说起来有一个很气人的事情,像荧珑界这样的小世界,没有那么大的灵运福泽,受天道眷顾的修士少,各种天材地宝也少,就是有幸诞生了一样,也会很快消失。

灵珠贝之中,紫贝以上,是云贝。最低等的云贝灵珠就是纯白色,大约三千年的紫贝,才能长出这么一颗对结丹修士都大有益处的灵珠来。但尽管如此,东山府的夫子们却没有刻意找过白色灵珠。这其中自然也有荧珑界的紫贝难寻,即便是结丹修士,也不是出去就能找得到的。其次,三千年的紫贝,孕育出一颗白色灵珠,这颗种子,存在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便会化为粉末,迅速散去。

天地之间所有一切,都自有规则。有一个道理就是,修仙大世界中的云贝才能够产出的白色灵珠,这样的好东西,不是荧珑界这样的小世界应该有的。就算是出了那么一个意外,也抗衡不了天道,很快就会消失。

这其实很让人难受,荧珑界的修士之所以一个两个那么拼命,就是因为这世上大概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在知道并且有努力的希望的前提下,还依旧生活在老天爷都明明白白表示了,他们本来就是次一等的世界。

三千年的紫贝,大约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有那样好的运气,能够恰好遇到。荧珑界的修士,所能够收获的最好的紫贝,就是一千三百多年的紫色灵珠,其次便是六七百年的蓝色灵珠,像易清怀中这样带着一点点青的,差不多就是五百年左右。给上界修士,夫子们,人家当然是看不上,但易清已经很高兴了。

她揣着怀里的青蓝色灵珠,像做贼似的,鬼鬼祟祟地在这片海中找来找去。她跟紫贝实在是没有什么相遇的缘分,外出历练这么多年,在海中泡了这么多年,她只碰到过一次紫贝,还就是孤零零的一个,成色还不怎么样。

易清是知道的,紫贝这种东西,都是一群一群的。像这样单个被发现的,多半是被海水冲离了原本的生长地点。上一次遇到紫贝的时候,易清满怀希望地找了好久,差不多半个月吧,她却再也没有遇到过第二枚。

这一次,易清没有上次那么有希望了。再说,这次她收获的灵珠比上次好多了,如果真的什么也再找不到的话,她也知足。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在这里盘桓半个多月的,找不到就走好了。

可是,易清这次还就真应了那一句不论放在哪个世界,哪个时代,哪个空间里,大约都说得通的定律——当一个人特别想要找到,特别想要得到一样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往往就找不到,往往就得不到。但如果一个人对什么东西不在意了,他总是能够出其不意地获得。

现在,易清就是这样,她在周围转了没几步,都没走出多远,就发现了竟然没有被水兽发现的一枚紫贝。小小的,易清掰开看了,成色也远远不如她刚才获得的灵珠好。但是,白捡到一百块是占了便宜,白捡到一块,也是好事啊。

她心里之前那没有多少的希望突然一下增加了,这里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出现单个的紫贝?难道这附近有一处大的紫贝生长地点?还是……好几处?

想到如果真的运气好的话,她大约能够用紫贝当中的灵珠,装满她的小包袱。易清也难免有些兴奋,只是,再次回到那个道理,她在第三次找到了一枚单个的紫贝后,就转了好几天都没有任何收获。

算了!应该知足了!摸着怀中她刚开始找到的那一颗青蓝灵珠,易清很低落的安慰自己,也不再刻意的去找紫贝,继续回到她正常的历练生活来。

这一次,她又没有走多久,遇见过两拨水兽后,她找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正打坐恢复元气的时候,有人扰了她的清静。

没错!是人,不是海中的水兽!

易清很确定她听出了人才能闹出来的动静,因为大约还没有水兽会直接拿人类的兵器来对打。快一百年没见过活人,她一时间还愣了一下。不过,因为靠近了上界山,易清也早就有碰到山上弟子的准备。她迅速把这些年因为总是一个人在人际罕至的地方跑来跑去的原因而没有戴多少次的宝儿送给她的面具挂到了脸上,接着,她就很淡定的也没顺着声音过去看,继续坐在那里恢复。

“你们有什么仇怨我管不着,但你们睁眼看清楚了,这是三十四条黑虚蛟,要是想把命留在这里,你们就自己上去送死,别想着拖累我们!”

兵刃相接的声音很快就停止了,有男子用低沉又带着一些气喘的声音,不悦的说道。

当即便有一个声音听着都稚嫩些的男子不服气地接上:“伯师兄,你也看到了,这不关我们的事,是他先背地里伤人!阿历这个样子,要是没人护着,今天怎么出这片海?”

“呵!”又有男子阴恻恻的,听不出半点儿悔改的意思的嚣张道:“装成这个样子干什么?就你们这几个人,尤其是他曹历,死在这里,难道不叫死得其所吗?”

“你!”

“我怎么样?他曹历还不能被人说了?我就说他应该死在这里,他有能耐让我也沉在这片海底啊!”

男子的声音激愤起来,气氛眼看着又要紧张了,有一个女子,声音温柔的很好听,说的话却有些嘲讽意味,一下子就结束了这些男人的争吵。

“伯师兄,你们这群人在那里吵架,让我们这几个半路被拖累到的师弟师妹下苦力,是不是有些太……”

这女子的身份似乎很有分量,两句话说出来,她口中的伯师兄立马便接上了,只当没有听到她口中的讽刺,很郑重的警告了别人。

“够了杨勇,你就算是再恨曹历,到别的地方你们两个人单独解决去,谁生谁死,都跟我没有关系。只是如果你非要现在报仇雪恨,硬是要拖累我的话,别怪我伯老四不客气。”

这男子一番警告掷地有声,在他说完话后,就再没有什么争吵声了。易清感受到这海水中的波动,觉得他们应该是合力御敌了。只是,伯家老四,是伯序州吗?

另外,刚刚那说话的女的,声音略有那么一点熟悉。虽然近百年没听到了,但是她是听过的——宝儿,她果然已经筑基了。

还来不及感叹她们真的有缘分,易清关注的,还是最重要的问题。除了他们口中那三十四条黑虚蛟之外,怎么这一群筑基修士,集合到了这个地方?

易清很快就联想到了不久前她收获的紫贝灵珠,不过,她来不及多考虑,也来不及走了,那些筑基修士正在慢慢的往她所在的地方退过来。

三十四条黑虚蛟,这群筑基修士应该没有三十四个,而一个筑基修士跟一条黑虚蛟,其实是谁都拿谁没办法的,算是实力相同吧。所以,筑基修士应当处于弱势,他们刚刚说话的时候,不是还说有一个叫曹历的伤了吗?而且,一群黑虚蛟肯定是齐心合力的,但这群筑基修士,好像不仅是有一个两个矛盾。

这些筑基修士不是黑虚蛟的对手,易清猜得很准确,那些筑基修士也没有想要当黑虚蛟的对手的想法,他们是在有秩序的后退,往海岸边走。那名叫杨勇的修士可能是跟曹历有仇,在一行人正边打边退的时候,他突然暴起伤了自己人,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番混乱。只是,荧珑界伯家的四公子,可不是一般般的人,如果真的较真起来,两句话就能将这混乱压下去。然后他们继续有秩序的撤退,而易清,恰好就在他们撤退的路上。

这个时候要是退走,肯定会被发现。要是不走,他们过来就看见了。但是突然一下跳出去,难道不吓人吗?易清在想着一个她出场的方式的时候,黑虚蛟替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很多水兽妖兽的感知力,可比人类修士要强大不知多少倍。易清怀中青蓝色的紫贝灵珠,也有可能是她包袱中几样跟紫贝灵珠的珍贵程度相差无几的灵宝,虽然被她的自身元气牢牢实实的裹着,但还是引起了黑虚蛟的注意。

就是靠近到易清所在的一处已经被海底的各种花花绿绿的小植物给染得五颜六色的巨大裂石时,竟然有小一半黑虚蛟,向她游了过来。

从黑虚蛟的地盘一直退到这里的一群筑基修士压力骤降,看到黑虚蛟这样的异动,他们当中有人的眼光闪烁。

这三十四条黑虚蛟,可不是因为看他们不顺眼所以才追着他们打的。是他们这些筑基修士仗着自己有几个人,不怕被它们追着跑的挖干净了黑虚蛟窝里面的几样宝贝,才招惹到了这些东西。

按理来说,这些黑需教师不把他们弄死不罢休的,现在竟然有的转向了!难道那里,有什么更好的东西不成?

不用任何人提醒,那些筑基修士立刻将这块地方牢牢的记了下来,周围有什么比较显眼的,短时间之内不会消失的特征,记牢了,下次再来啊!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那当中不知道被什么批了一下子,直接裂成两块的巨石被黑需交撞开,在海底的沙上面翻滚一圈,因为水泡和被这样剧烈的动静一下子扑起的细沙而立刻变的混浊,让人看不清的海水中,原来是一个人。

已经说实话是不切这些黑学教的,他打过一家很虚。虽然数量没有34条之多,但也超过二十条。当然了,他打的很费劲,也从来都没有主动的去找过黑需郊区。一群这样的水瘦,他被逼急了之后如果没有尽数猪,可能就真的城市海底了。

他是因为有劲属猪,没办法了可以利用进属猪脱险,所以才完全不害怕。虽然现在面前有人,已经不能直接把劲书桌拿出来,但他早就不把劲属猪拿出来秀了,他怕妖兽给他叼走了,一直就贴身在脖子上戴着。想要用到进输出那种克制水中妖兽的神奇力量时,让元气在金属朱中走一遭就可以。

有金属住在,以前从容的很。如果不是这群黑学教室别的筑基修士带过来的,他也不想太多的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实力,以前会将这群黑需交当成他绝佳的磨刀石。

正是磨刀石,他在打过这么一群谁手之后,他的元气任会比之前更快更稳更准。

只是可惜了,还有外人在呢!只能放掉这群磨刀石,跟这些人一起逃了。既然走不掉,既然躲不了,那就跟着他们一起上岸,结束它的历练时光吧!以前本来还想着再拖几个月的,但既然不能拖了,他也不强求。

带有尽数周气息的元气日很轻松地避开了学几条进属猪,在那些翻起来的泥沙大多又沉下去后,那些引着一群黑需交过来的主机休息,也看清楚了已经的身影。

他们都是又失望又高兴,虽然他们这几个人已经可以慢慢的推到海岸边去了,但是多一个帮手又有谁会讨厌呢?只是很遗憾,他们之前还以为这有什么宝贝呢!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尽数猪被气疯了,感觉到人类休息的存在就想弄死而已,哪里是因为宝贝才冲过去的?

身为几个人当中实力算是最强的博徐州,看着十几条黑需交竟然一时间完全不能将这突然冒出来……咳,也是被他们给连累到了的人怎样,眼中不仅带上了一抹震惊。

这人是谁?科学家围着他,一时间倒也看不分明。但是筑基修士的眼光何等锐利?科学家散开在冲上去的那一瞬间,已经足够他看到里面那个人。

虽然对方戴着面具,身上还披着斗篷,淡泊徐州还是飞快地从他眼睛能够捕捉到的信息之中,得出了一个结论——谁家男子的身形会如此纤细的?这竟然还是个女筑基修士!

一个人在大海之中走动,面对十几条黑需交海南面不改色……东山服务有名的筑基修士他的心中有数,这是哪里跑出来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三章

“小姐!”

伯序州绞尽脑汁也不曾想出来的答案,被宝儿一语道出。

宝儿的这一声小姐,让许多人大脑短路。让纳灵秘境里面新诞生的女神这样称呼的人,会是谁呢?

易清到底已经走了快一百年了,这些人应付着黑虚蛟,大约也没那么容易想起来。但是巧就巧在,方寸是在不久前筑基的。

易清当初的突破实在是把一群人刺激到了,在她之后,东山府一下出了好几个筑基修士。但是,在这一波爆发过后一直到现在,明台弟子当中,却再没有了有出息的。

过了几十年,才有方寸和两个易家的明台弟子突破了。

和易清走得最近的四个人当中,最后一个终于也突破了。不仅如此,连带着姓这个姓的人……这实在是令人嫉妒又不解。

因为方寸三人的突破,易清的大名又在上界山上流传了两天,伯序州呆了一瞬间后,立刻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然后他,有些不知道该产生什么情绪才好。

他可以骂人吗?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天下皆知的废物,现在活脱脱把他们几个筑基修士映衬成了废物?

十几条黑需交对他不依不饶,他在那些黑影之中,确实轻松的做飘飘,又飘飘,没有多费半点力气,就让所有对手扑了个空。在黑需交这样的攻势下,他从容得不像话,竟然让波徐州有了一种他很熟练应付这种情况的感觉。

唔……他应该的确是熟练的。一个人在大海之中乱逛,只要他别是最近才来的这里,只要别是他的伙伴恰好不在这里,那他碰到的税收应该很多了。嘴上虽然不聪明,却也知道抓落单的家伙的。

这样想着,博序中忽然觉得上届山上的修士们,好像我回了一件什么事情——以前不是觉得自己修炼不了,然后下山去过他平凡人的日子的吗?炎龙建有哪个普通人,会在大海之中一个人坐着?就是铸机行事,也没有胆子大倒敢一个人下海的!

但自大的人也没有想到宝儿竟然会瞬间认出了她,愣了一下,他这辈十几条黑需交围攻的人没事,应付着两条黑需交的宝儿,因为动作停顿,便立刻被黑需交找到了破绽。

保安也不是有透视眼,直接看到了一厅的脸,他主要是记得一群脸上的面具,那是他以前买来送给疫情的。他之所以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那面具的样子,主要是他没有跟一群说,着面具是两个一套的,还有一个他收着自己带。

因为两张面具都差不多,他经常能看见自己的面具,现在乍然看见另外一张,而且戴着面具的人还是个女子,还是个筑基修士,这实在是让宝儿不能做他想,一下子就又惊讶又惊喜地叫了出来。

只是他这一生过后,自己也后知后觉的醒悟了就算是发生了天大的好事,这时候他也不应该放松的。大海中的黑需交以快和凶残闻名,他这一黄沙,不死也要伤。左右两边的人还都顾不上他,见到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们也都呆了一袋,这是正手忙脚乱呢!

眼见着一条黑雪娇直接突着他的脸来了,白一时间只能管住一条,另一条伺机川香了他的腿,大嘴一张,獠牙清晰可见,对这一次攻势很有信心,对猎物视在必得。

要是有黑需交冲破白守着的这个关口,在她身后不远处受伤的逃离,可能也就要不好了。扶着朝里的两个主机地址迅速打起了精神,两人对视一眼,倒是很有默契的一个放开了搀着曹丽的手,挡在了他前面,只等待着黑需交过来。

我选择也不再关注一千,他是真的担心宝儿受伤了的。已经身边的这四个人,紧紧的抱着团,偏偏他们还一个两个都优秀的很。长春暂时还看不出来,担负偿还,他今天是没在这里,在的话,绝对是一个很可靠的战斗力。主角之后,这人修为突飞猛进,现在已经是妥妥的四个人当中实力最强的人。

接着就是紧追着付偿还的一三郎,果不其然是兄妹了,那边得意亲,应对黑西郊时从从容容,这边的一三郎,也根本看不出任何别人那样的狼狈。风轻云淡的姿态,就代表着他的实力和心理素质。

至于这是人当中唯一的女子苏婉,白可不是人人都能叫的名字,一个都没有见过两面的人,上前去就直接叫宝儿师姐,不嫌亲热的尴尬吗?人家是有大名的,不熟的人,请乖乖的连名带姓的叫。

虽然身为一个女修士,在那里秘境之中,可以说是分头无双。他的实力虽然在四个人当中排在第三,可是名气怕是最大的。再说了,人家的实力和勤奋程度,已经远远的赛过了不知多少女修士。

这样不算一家的,我想中原哪个国家的,也不算他们伯家和许家的没有一个大证言的四个人组成的小团体,谁还不想叫好呢?

可是这一次,他算是将衣衫褴和宝儿给小小的得罪了。他带着几个人来到这片如今大约没有座机弟子没来过的地方寻找自卑,找了两年多呀,别说是自卑,贝壳都看到的不多。再这样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所以他才胆子大了一回,去找水瘦的我了。

黑学教的窝里面,宝贝的确是多,他们每个人都收获得盆满钵满。就是两年多没找到的自卑,都有幸看见了。但是这群家伙,哪里是随随便便能招惹的?要不是他身上好的有两样宝物,有信心能够边打边退跑得掉,让他去先一群黑需交的我,他又不是嫌自己命长?

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在真的跟一群黑需交对上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吃力。尤其他也清楚,对我里面还有两个人有些仇怨。万一这两人出什么幺蛾子,他还就真把自己玩坏了!所以半路上有信碰到同样来这里找自卑的一三郎几人,差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的,扯上了他们几个当帮手。

当时他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回到岸上之后,把他们在黑需交的窝里面找出来的宝贝拿出去几样当报仇,大家也就算是两千了。

开如果将心比心,换成是他的话,被人莫名其妙地利用,就算是顺顺利利地被利用完,自己也没什么损失,然后还收到了不菲的报酬,他心里也肯定是不爽的。如果在这图中自己还受了伤,那他绝对是会记仇的。

让宝儿寄了他的愁,就等于是剩下三个男人也都不会给他好脸色,好不容易跟一起身边这个小团体现在算是见到了也有些话说,要是来这么一下,他就是把这几个人拱手向让给许家!

我徐州着急,招惹到一群黑学家,伤了两个战斗力的话,这觉得会更麻烦的别的弟子们也都着急,在人人都有各自的分工,大家实力也都差不多,实在是分不出一只手拿去帮一帮宝儿。

宝儿要是伤了,那可如何是好?

一群人担忧着,不过他们担忧的事情没发生就是了。以前根本就没想着跟这些黑雪娇打,她就是躲,现在他已经能够分裂成好多个,这么轻轻松松的躲闪,其实根本消耗不了他多少心神。

看见宝儿快要伤到,他幻化出一道元气热,也没让别人看出他元气认得威力,只是将那袭向宝儿的双腿的黑需交逼得停了一停,让白自己能够反应过来。

白也早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在明台地址的评选当中只能拿可怜的一两分的姑娘了,她如今伸手凌厉,像刚才的那种情况,他完全可以解决,不过是少了一点点反应的时间罢了。

年轻人飞出,瞬间有飞回到以前身边,那短暂细微的元气波动,即便是这些人当中实力最强的博徐州也不曾发觉。虽然说他们住级之后到现在的时间,那几个人都比以前常,就是一三郎和宝儿,也没比以前少几天。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像一斤这样,绕着银龙借走了一圈。

易清体内的元气空了千千万万次,而每一次元起枯竭,恢复的时候,总是要比里面进里面的修士一直打坐修炼恢复的好,你家有效率。就像是一个半饱的人和一个快饿疯的人去吃饭,当然是后者吃的多,一下子也吸收的多。

这样饿疯的精力有无数次后,叶青体内的元气,自然是能媲美,甚至是超过筑基比他早很多时间的一些修士。

再加上,一清的自身元气为什么会枯竭?那就是因为他已经打过了太多太多的妖兽水手了。要怎么用更少的元气更快的达到目的,别说已经不笨,就算是个弱智,大约也会因为习惯而将自己的元气运用的纯熟而精确了。

轻飘飘的一道元气刃,美丽却要超过……也不算是超过,以前还记得他当时颇是有一种“一把山西期待是”的风范。他那个时候,自身元气也运用得很有威力,只是他不喜欢,太过笨重粗莽。

即便是以元气拟化的方式,她也不爱用锤子斧头,比较爱轻巧鞋的避暑,做精细的事情。

以前现在的元气就是一柄小得不显眼,却可以致命的匕首。静悄悄的出去又回来,别人只当自己眼花,只当那条下一秒就要咬上宝儿的腿的黑需交抽风了,你当宝儿身边的一三郎抽空帮了他一把,只当……反正就是没玩意亲的身上下!

开玩笑呢?也请旁边还没这十几条很须将呢!他本是怎么那么大?自己都那样了,还有空去帮别人!

说来话长,其实,一清被黑需交逼出来,然后被保安认出来,然后他再帮了吧而一下,这一连串的事情,其实也就发生在瞬息之间。再一次躲开了开学交的一次围攻后,一天才有闲工夫将眼前这有十个左右的一群筑基修士看了个清楚。

自称是国家老是的,的确是博徐州。她远远的看到过他两次,还记得这人长什么样子。白很着急地想要跟他说两句话,但是他面对的两条黑需交让他不敢分身,免得像刚才那样陷入危险。还有一三楼,到底是最想哥哥辈的人,他在看着他,眼光静静的海带这些不满。他没有说话,你分到他手里的两条黑睡觉,在他手下讨不到任何便宜。几个小时当中有一个受伤的,看起来应该伤的不轻,既然需要被别人搀扶着,他应该就是刚刚争吵中说起的那个曹历了。剩下的人,都不认识!

不对!或许还认得一个!

以前的眼光掠过他们当中的一个年轻男子,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掠过了去,心里却开心了。

叶家他们这一带两个最小的孩子,还真是争气!连一休安都筑基了,都能到这外面来历练了,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妹妹易满秋,八成也住进了!

只是,白之前说,他们是半路被拖累进来的。那么,这一休安,那原本是博徐州这边的,还是一三郎那边的?

他在哪边都不对呀!好歹是一家人,怎么能让博家人领着呢?但衣衫褴那边就更不可能了,他这三个看着好说话,衣服没脾气的样子,但要让他在接受一家人,那就更让他放弃这个身体,令其五归原主一样不可能!

一三郎静静看着一听面具下的一双黑眸转向他,也没什么惊讶,就那么定定地看了他一下,眼光又传开了去后,他也传开了视线,像是在专心应付着身边的黑需交,又像是在想什么。

一个本来应该去过普通人该过的日子的家伙突然出现在大海中,而且还是熟人。现在这个情况,不是和大家来睡觉或者是震惊。

贸易量了这人就是一清的博徐州,抢在了一伤亡和宝儿的前面,很是不好意思地说拖累了一听,让他加入他们这个队伍,退到岸边了再说。

他这个决定,理解的人自然是理解,我理解的人,却也无法赞同。如果那些不赞同的人,不理解的东西,不理解的人,可就一下子多了去了。

我许州要带上一起,还不是因为你上网和宝儿!要是没这两个人,那家伙估计很高兴有人帮他打开了十几条黑需交!

但他是谁!看他能不能对付!管他是不是被他们拖类的!他们先安全全的走了才是最重要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四章

虽然易清看起来是个很强的战斗力,但她能给他们的帮助,远远要比十几条黑虚蛟对他们造成的威胁小。她最好就一个人解决她的麻烦,不要跟他们一块走了。

但是,队伍里面不少人的这个想法,可是死活都不能说出去的。说出去,把易清是完全得罪死了,这个倒不重要。得罪了人家的哥哥和丫鬟,那才是最要命的。

实在是没办法理解为什么易清就能有这么几个不能招惹的人护着,这一群筑基修士当中,不少人心中憋屈的慌,却没有想过,易清本来一个人在那里坐着安安静静的恢复,要是没有他们把黑虚蛟引过来,易清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牵连到了别人,还不想负责,果然废物的命就不是命,果然别人的命也不是命,就自己才最重要了。

别的几个,易清管不着也不想管。人都是这样,她也不至于惊讶,一下子觉得昏天暗地。她只着意去看了一下易修安的神情,眼光从始至终都是冷淡。

看到她这小侄子果然是她大伯的儿子,明显不赞同伯序州的话,此刻正在用一种很是憋气不满的眼神看着易三郎,又不敢让人家发现的很快垂下了头去,闷闷的不吭声。易清无所谓地想:这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的!

她这人没心没肺,想要让她犹豫愧疚,是件很难的事情。

她很久以前想着要灭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可以算是第一个她有一点认同的丫鬟小晴的口时,她觉得她挺对不起那个女孩儿的。那么认真乖巧的小姑娘,其实从来就没有做错过什么,她应该活的好好的,活的久久的。

但是,别说是面前的这些人,就是易清,她也这样想。别人的命,就算那是一个再好的别人,也不会有自己的命贵重。

她想要活下去,所以她只能让小晴死去。她心里有再多的对不起,事情她还是会做的。只是,她终归是有内疚,尽管她让小晴当了一段时间的传奇,让她从一个奴婢,变成了一个王妃,她还是内疚。

但到最后……小晴终归还是一个好姑娘,她让她没能内疚的起来。她应当太喜欢自己的夫君,喜欢的连承诺都忘记了,连一个人应该守信,都顾不上了。

这世上有好姑娘,自然也有好儿郎,比如说,易修安。

易清的确是够恨她的大伯,一个她现在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悄悄捻死的人,当初逼的她在自己的身边挖了一堆坑。但是再恨,她也只是恨大的,易修安这个小的说起来,是真的无辜的。

易修安当时才有多大?那所有的一切,他根本无法干涉,甚至不知晓。他就只是因为有那么一个爹,而且他这个独苗苗,在他爹心中的位置很高,所以她才对他动了手!

蛊虫噬身之痛,以前不是不知道,不是没有体验过。让一个跟他没有任何恩怨的小孩子遭受这种痛苦,已经不是逼急了的话,他还是不会这么没品的。

但没有如果,他当时就是已经被他的大伯逼的无路可走。不抓住一休安这根动一下就让他的大伯树手术脚的救命稻草,易清也怕自己会死。他当时也才七岁,他真的十分不想就那样放弃自己这得来不易的新生。

所以他还是下手了,所以他现在,一定要灭口。就算一些安不知道,他中国他的股,那他就是个现成的证据。这个证据,他无论如何要毁掉!哪怕他自己再愧疚,哪怕一休安在无辜!

虽然说这世上从来都有负债子长的道理,但如果一休安长成了一个努力、认真、三关镇,怎么看都让人喜欢的孩子的话,易清即便是要动手,也会有很多心理负担。可现在,这小子长成了一个很好的样子,至少是对疫情来说,很好很好。

别的不提,就一休安刚才那不赞同的神色,就已经让易清轻松一大节了。

如果今天在这里,北十几条黑学家围住的人并不是他,这些人肯定是会走掉的。哪里会管被他们连累到的人会不会死?

虽然说这好像才是正常的,太善良的人,只能去当胜负圣母,来做休息,可能活不了多久,就会被人连骨头带肉都吃得干干净净。可是,如果胜负圣母的光辉照耀的是自己,可能每一个人都会想碰到这样善良美丽的生命。

大多数人,甚至大多数活得好的人,都自私又卑鄙,很多像一清这样的,也都非常清楚,自己也就是那大多数人。可是那又如何?自己是,不代表他们喜欢这样!

你喜欢刚才的神色,实在是让一群很没有好感。但其实,不管一清对他这小侄子有没有好感,他最后都是会动手的。对方坏一点,他不过是心理负担小些。

对象要杀他的人这么好,还照顾到他的心态,这一宿安真是乖孩子,她谢谢他!

就算是一群筑基修士当中全部都是想要拖累了一千就不管的,有一三郎和宝儿在,以前还是妥妥的加入了他们,从他一人应付十几条黑需交,变成跟博徐州一样的四条。

以前也没想着让这群主及地址呆在海底,反倒是他自己是不想浪费时间的,他想要赶紧上岸,婷婷这些年上街身上发生的事情,回那里密进去看看。四条黑需交,他应付起来轻而易举,随便就能够腾出手来帮到别人。所以,一清悄悄的做了一回做好事还不让人知道的好人。

他的几道元气任不停地帮着别人,在大家看来,就是在一千加入之后,他们比之前诡异的要轻松很多很多。这种变化很明显,明显的让博徐州不得不毒针,是不是跟已经有关系。还是之前一三郎跟宝儿就没用全力,这会儿看到了一起,他们着急就想上岸,才认真了起来?

我徐州有去观察跟他们的状态实在是差异很大的一千,但最后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发现,也就只能作罢。倒是一边应付着黑需交,一边有些好奇心齐的猜测上岸之后疫情会怎么办。

他要回上界山吗?应该不是的吧!他既然想要继续修炼,当初就不会下山!可如果他不回上街山,不准备修炼了,他在这海底干什么呢?这么危险的地方,他一个人乱跑,总不会是来赏景的吧?

别说是博徐州好奇,各自都轻松了许多的别的筑基修士,也不再腹诽于一千之前的加入,开始对这以另一种方式,另一种民生让人们全都知道他的大名的人物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开通千奇百怪的脑洞,揣测起来。

友谊青在这里,就算是他们这些筑基修士想要弄死这34条黑虚蛟,只要花费一些时间,其实都是能够做得到的。但是一来,别人没有想过完成这样的壮举,二来,一千也没想过暴露实力。他们都是只用防着这群黑需交,且战且退的想法。这样其实更容易,有一千的帮助,他们这一行人退到岸边的时间,远远要比伯徐州所预料的短了很多。

双脚踏踏实实地站在了地面上之后,任是谁,都不由自主的呼了一口气,心中大为轻松。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才分清楚了这一行人当中,竟然有三个阵营。

五个人的,是博徐州带的人。以三郎和宝儿,还有跟他们一起的一个祖籍休息,他们三人是一队的。至于让一轻易时间分不清楚到底是在哪一边的一休啊,他是和另一个筑基修士一起的。

他们两个人似乎是和他们之前所在的队伍不小心分开了,你喜欢应该主机没多久,跟他在一起的那个筑基修士,这一路退过来的时候,一亲也注意了,他弱的可以。就这么两个人,在海中结伴行走,肯定不安全。所以,他们在凑巧遇到了一三郎等人的时候,虽然彼此知晓身份尴尬,但一些玩还是死皮赖脸的凑了上来,寻求保护。

再到后来,就是招惹了一群黑需交的博徐州等人盼到了一三郎他们,然后毫不犹豫的拖累了他们,这样才形成了一千最后看到的这个十人队伍。

在海中大家被黑需交逼的只能在一起走,现在上了岸,生命安全不再受到威胁之后,队伍当然是要分开的。

首先走的,就是一些玩和跟他一起的休息,他弱弱的跟医生廊道了一声谢,很是期盼着他这位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现在混得很好的兄长给他一个回应。但很可惜,你删了一声没吭,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视线只是落在博徐州身上,衣服要秋后算账的样子。

在海中,一三郎本就不愿意收留他们。如果不是见他二人实力实在是弱,让他们在海中乱转,怕是会危及性命,一三郎根本不会多管这样的显示。现在既然已经上了岸,大家都安全了,他们当然还是迅速分道扬镳的好。

一休安带着一个人走了,接着该走的就是一三郎他们几个。但在走之前,还有件事要解决。

我徐州知道自己事情做的实在不厚道,也明白不能跟这几个人彻底翻了脸,早就做好了要拿出丰厚的报酬的准备,这时也不见任何别扭和不甘,赔罪的话说的一套一套的,分出来的从黑需交的窝里翻出来的宝贝,也是极为丰厚。丰厚的他身后的几个人都眼巴巴的瞧着,却也知道这点小便宜不能贪下来,最后只能把苦网肚子里面吞。

一三郎这几个人还都很年轻,现在修为已经如此,万一他们当中冒出来一个能去上界的呢?如果那样的话,跟着几个人的一点点勤奋,可要比他们手中的灵宝重要多了。

银龙姐又不是没有受到上介休市的恩泽,然后一飞冲天的人。别的不提,就说他们伯家的灵通修士博单据,不就帮了这几家的天才后辈,也就是博徐州的大哥一把,让伯序辞一跃成为金融界历史上最年轻的几个空名修士之一。

当然,自己家人是应该帮助的,可是,博等均还帮助了自己在东山福修炼时候的至交好友。虽然说他那个朋友,修炼天赋实在是太差,最后还是没有去成上架。但是,一个本来都不能灵动的半筑基修士,后来一直修炼到筑基,这就已经足够令人羡慕嫉妒恨了!

有希望去上街的弟子,真的是一点点都得罪不起的!就算他们跟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情分和恩惠,也一定一定不能结下愁来。

现在在银龙姐,他们伯家拉拢不到这几个人,但是藏剑大陆也有他们博家人啊!一三郎他们几个当中,只要出现空名修士,只要有一个人去上街,那就只需要那个人跟他们伯家没有仇怨,他们伯家的人在上届就可以继续拉拢了。

这几个人又不属于哪个家族哪个姓氏,就是一三郎,现在也是潇潇洒洒无牵无挂的,他现在就算是突然决定自己不信一了,没人能说什么。这样的几个人,谁拉拢到就是谁的呗!

谁不想给自己的家族添一个上介休市?一个上介休市,可以完全保证一个家族在银龙剑数百年的繁盛!几个上介休市,就可以保证一个家族在银龙姐绝对的尊贵!现在他们许家跟伯家,还不就是拼着一个修士的数量?筑基修士、名牌地址的数量还不打紧,重要的事能去上街的弟子,他们两家各自有多少!

伯家有他的叔叔我等均,他可能会走得更远的大哥,还有一个远方的太也辈的接单休市。徐家的临潼修士老了,比不了他叔叔,你家原本也没有他大哥这样的天才人物,只有一个同样老了的截单休市。

本来,许家是不如他们国家的。但是,许家后面出了许誓言这么一个人才,他们伯家的小少爷……这不是短了这家的志气,我去方式真的比不了许誓言的。

就让许誓言对上他的大哥吧。这么一算,许家河伯家在上届修士这一项上,算是个平手。可在新生的后代这一项上,伯家可是要差了。

许家上一代和这一代的人才太多了,二厘米进里面有好几个。但是伯讲,不能算他,就只有他的二哥。这样下去,若干年以后……

这个事实让博徐州不好受,所以他只能尽量的结交有希望的休息。对着一三郎,也越发和颜悦色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五章

因为有伯序州的配合,易三郎把帐算的很清楚。他们两人算是两个队伍的领头人,在一边说话,别人也都不插嘴。

易三郎这边,宝儿是根本没有心思去管伯序州他们利用了她一把的事情。甚至她觉得这样挺好的,如果他们没有被伯序州拉着一起走的话,说不定就遇不到易清了呢!

至于易三郎这边那个易清并不认识的筑基修士,可能是跟易三郎他们关系比较不错,他就算是看到易清,也没有什么不屑的神色,反倒是带着淡淡的好奇。看着在大家印象中都是疏离话少的女神,在易清跟前完全没有任何架子,一句一句话说的急的易清都来不及回答,他心中也是惊讶。

“小姐,你怎么会在海底?你一个人吗?你……”

她们有许多年没见了,难为宝儿居然没有一点点生疏感,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长串询问。她先是问易清这些年都在哪里,都做了什么,接着又翻起旧账,说易清当初走的时候,怎么连跟他们通知一声都不愿意。问了一堆最后才绕到她最关心的问题——易清怎么会在海底?

要知道,宝儿觉得她现在算是一个还可以的筑基修士。她很客观的评估过,再过个一二十年,她能去抢一座归元阵来坐。但就算这样,她每次下海的时候,都一定要扯上易三郎,或者是扯上傅长桓,然后再找好几个实力强劲的同伴壮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止一次遇到危险。

大海之中,实在是比陆地上要令人心生畏惧。许多筑基弟子结伴都不敢走,易清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宝儿在这边问着,不要说是旁的筑基弟子,就是易三郎和伯序州,也是一边说着话,一边竖起了耳朵想听易清的回答。

“嗯……”难道要让他说是因为他有异性属猪,而且他下上来本就是历练的,在有点儿筑基修士的对战经验之后,他就去了个危险的地方——海洋,来继续历练?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叶青沉吟一下,听着倒还像是那么回事儿的敷衍,张口就来:“我过不了安稳日子,想多在到处走一走。”

“那也不能一个人下海呀!那多危险呀!而且你要是想在大海中转一阵,你也稍微等一等,等宝儿修为上来了,咱们两个一起转呀!”

白可能是根本就不管疫情所说的理由是什么,他可能连一斤所说的话都没有听清楚,在一千的话音还未落地时,他便张嘴絮絮叨叨。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吗?”没有进属猪,他一个人在大海之中,看起来的确像是在作死。一千理亏的安慰着宝儿,很快转移开了话题。

“别说我了,你是什么时候主机的?”其实,一千心中是有些疑惑的。

要知道,在他的认知中,筑基修士下海的队伍规模,一般是好多个至少也能做桂园镇的修士,带不多的没地盘的弟子一起。许多年都是这样,特利极少发生。

但是现在,她一下子就遇到三个小队伍,茫茫胀胀的下了海。那对我不仅小,最多也就是博徐州带着的五个人了,实力还弱,比如,宝儿,一休安这样的。他们刚才应付黑学教的样子,别以为他没看到。就那样的本事,居然就这么下来哈!这是怎么回事?

“我吗?小姐你下山没多久我就筑基了。除了方哥,我们三个人是在差不多的时间筑基的。”

没想到这次向还会遇到一千,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会在无缘见面的人,就这么突然想见了,白这会儿心中还高兴得晕乎乎呢!简单点来说,就是导致远远不如往常好用,叶青这话题转的生意,那也感觉不到,问什么就打什么,你打完自己还委屈了。

在疫情突破了去那里秘境的时候,白酒在心中默默的给自己加油打气,想着一定也要早点突破,到那里面进里面去建议亲。结果后来,他突破的时间的确是比他预料的早,但是在他突破之前,他就知道他去秘境已经见不到以前了。

真是好冷血的女人!说走就走啊,一句话都不留的!

忽视了宝儿直直幽怨的眼光,以前问出他的疑惑:“那你们也是胆子大,这么早就下海吗?”

“嗨,小姐你不知道,大约就在你下山四五十年之后,有人在这片海域发现了大量的紫贝。后来连父子们都过来看了,收拾了这片海域中的几头水售后,这里就已经成了筑基地址最喜欢来的地方了。”

“虽然说过了几十年,这片海中的自备数量肯定不如从前,大家的收获也都渐渐的少了。但是,总是有人能找到自卑。所以,现在住基地之外出历练时,都会先来这个地方逗留两年,来碰一碰运气。”

哦,原来是这样,易清一下子什么都不觉得奇怪了。他就说嘛,一连碰到两枚零散的自卑,哪里还就有那么巧的事情?这附近肯定有许多自卑的生长地点。

知道了这个,别的事情,比如一休安,一千也不着急了解。他跟宝儿说着闲话,同学注意到了宝儿刚才说“有人在这片海中发现了大量自卑”的话时,眼光条巷了我徐州的队伍那边。

怎么?发现的还是这几个人当中的吗?那伯家应该大发了才是!

以前不怎么关注这个,他大约也清楚他怀中的自备灵珠的价值。这片海域也算靠近岸边,植被就算是长得再好,她怀中的也算是极品了,比这更好的,应该不会再有了。

拿走了差不多是最好的,以前也没想着留在这片海域找他两年。他如今是真想回那里面进,评测一下他的水平,小号一下他报复里面没舍得用得宝贝,试一试坐镇桂园镇的感觉,外加,做一些不光彩的事情。

那边一三郎和博徐州也把事情商量出来了一个头尾,虽然被利用很不爽,但好歹收到了报仇,这事情算是和平解决。第三郎跟博徐州分开,他们这两个队伍也就彻底从岸边分开。

医生能回到已经身边站定,看着一千已经摘掉了面具的脸,觉得跟以前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冷淡的欠揍。看到一天他也高兴,但是一三网到底是没有宝儿那么可爱了。乔了一千一阵子,他的语气竟然带着一点满意和欣慰:“就知道我们家小巴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走吧,回山。”

这话说得真是让人理解出了一千个意思,什么叫它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一三姥说完就在前面先走了,回头一看见跟上他的只有一个外人,沥青愣在原地,宝儿扯着易清的袖子,跟着他站在原地没动,他有些好笑地问:“怎么?原来我进猜错了!你不是要回上介绍吗?”

这就更令人惊悚了!他这三个市长了一万个心窍吗?他怎么这么确定他是要回上介绍?

事情还没有想出来一个原因,身边的宝儿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绪:“小姐,你真的要回山吗?太好了!走啊走啊!”

说着,白就扯着已经跟上了一三郎。有宝儿在,觉得以前应该是掉不了队了,第三郎才回过了头去,脸上带着笑。

还真以为他不知道?就算他没感受到……不,正是因为他没感受到,激情可以在海底那么悄无声息地帮助别人,才更加证明了他的实力。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丫头下山这么多年,根本不是众人所猜测的那样,是住进了之后没办法继续修炼,然后才心如此会的下山了。这丫头下山,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在到处跑着历练了一百年。

每天否又如何?想已经这样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提醒却定然是极为坚韧的人,哪里有这么简简单单就放弃休闲的道理?更何况,有没有天赋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衣衫褴的闹钟不由回想起了他在看到他那个最小的妹妹易满秋时的场景。

一休安之所以会死皮赖脸的赖上来寻求保护,还不就是因为他对一家人没摆过什么臭脸色?一家人也觉得没把他伤太狠。他不像是一清,一家就算是有脸皮再厚的人,恐怕也不想凑到一千的旁边去了!

把一个小姑娘赶出家去,如果不是已经有些本事的话,那不是一家不管他,任由他自生自灭,那是一家想看着他死!

而且,一千离开一家时只有七岁,七年的时间,他能瘦下一家多少恩情?可是他就不一样了,他的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的那根筋,在一家人看来,还连得很牢实,所以,他们才能一点脸都不要了的凑上前来!

一休安和溢满秋主机了之后,都曾经来他的住处拜访过他。到底是两个无辜孩子,尤其是一门球这个亲生妹妹,天资聪颖,又勤奋诚恳,又不像是房叠另外两个女儿,漂亮的让人看着就有距离感。她那么怯生生的靠过来,他也没好意思赶。

而见第一面的时候没有感,那就多少代表他的态度,之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的见面。他们甚至还一起出来历练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他看到了一满秋身上的东西。

一家现如今虽然是完了,但一满秋身上的宝贝,却也不是一般人……我对,应该说是就算是很多厉害人物也不一定能拿得出来的。那可是他的大姐,上届的灵通修士找来的宝物,多享福的父子们都不一定能淡定的看着。

有那么几样灵通修饰词下来的宝贝,今晚求其实可以很早就一个人在外历练,她自己又努力,这几年在那里秘境中的地位,简直是在飞一般的上升。

有已经去了上街的一休数,有后期之秀的溢满秋,还有他这个多多少少也算是心意的人,一家如今在东山附上的地位,也算是比之前城到低谷的时候,略微高了一点。虽然说大约是永远都不能够再跟伯家和许家相比了,但一些小家族,却是不敢再说什么嘲讽的话了。

他当时看着被一群哥哥们寄予厚望的溢满秋,突然就想到了一千。不只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所承受的相同的压力和命运,还有一门球取代疫情所获得的好的坏的一切。

一千其实算是没有童年的,我那时还是世人皆知的天才,众人只羡慕她,说他六岁就完成练题,这是多么多么音乐系度的事情,却没有人知道,她又不是躺在床上睡觉就能够完成练题的。

你家所有人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都希望他能够成为一家人下一个店梁柱。所有人滴或者他努力,偏偏他自己也乖,所以小小年纪就被无穷尽的课程整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小大人,沉默又清冷。

后来他不是天才了,或许其实还是好事。后来,一家又出来了一个新的小甜菜,也就是一满秋。继续的,也满秋也没有童年。因为一家倒了,他肩膀上的压力,可能比当初的疫情还要重。

不过,接受好处,就要同时接受相对应的责任。你篮球的确是压力大,但他有上苍赐予的天赋,多少人想像他一样被人瞩目,被人用眼光沉甸甸的看着,都没有福气。除此外,他毫无疑问获得了一家最好的资源,一球星留给一家的东西,全部都是一门球优先用。

我想姐拿下来的许多修炼资源,全都是他一个人的。易家最好的防身的宝物,是他的,你锋利的天气,是他的,什么都是他的。

他脖子上挂的珠子,可不是普普通通,那是一秋心都说是好东西的宝物。如果不是当初已经出生的时候镇长太大,那桌子他会留着自己用的。还有他手腕上的手镯,你不是凡物,有那样东西护着,截单休市的揍可以随便哎,更厉害的休息的攻势,也能够售两下……

他就是注意到了今晚求手腕上的镯子,才心念一动想起了别的。要知道,现在一满秋身上的东西,以前都是一精神上的,或者是还没有来得及给一千用的。

比如那只镯子,以前戴在手腕上之后,就没有取下来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六章

小七小巴因为年纪相仿的缘故,向来都是走的最近的。已经虽然哥哥多,但其实除了她七哥之外,他另外五个哥哥,都在东山府上,要见一面,还是挺难的。本来年纪就差不多,求心理上那时候还就只有他们两个孩子,以情和义修养,他们没有理由感情不好。事实也的确是那样,已经从来都不像是一个小孩子,只有在他七哥面前,神情才会稍微伙伴一些。

如果不是因为在以前他的修炼天赋还没有展露出来的时候,他实在是看多了兄弟们牌去和莹莹冷淡的眼光。如果不是因为他会习惯性的把他的这些兄弟们网不好的方向想,一三郎也不会脑筋一动,突然猜测到一个可能性。

他大姐从上届带下来的宝贝,那个时候只是一厅的。那宝贝到底要怎么用,他们这些哥哥们,自然没有权利得知。可是,以前当时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就算是再成熟,防人之心也不会有现在那么重,跟他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七哥,他应该是不会保留什么秘密的。如果老齐问他这些事情,易清九成会回答。而如果老七知道了已经身上宝物的效用……

虽然不知道那些宝贝都怎么用,但是那些宝物的效果,作为四房的孩子,他们还是都知道的。

一千以前脖子上挂着的那颗灵珠,说起来到跟着海中的自备有些关系,那是上届的高级灵珠贝产出的灵珠。那东西是可以服用的,但是其中满满的灵气,恐怕会直接将当时还在炼体的一群直接撑爆。他大姐在那颗灵珠上挂了一个小小的符阵,这样就可以让那颗灵珠一直滋养着佩戴着他的人的身体灵识,总的来说就是益处多多。

而以前以前戴在手腕上的镯子,那是一件防身的好东西,他能瞬间隔绝以前和外界的联系。也就是说,外界的所有危险都会被挡在外面,当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另外一点。

如果一千躲在一个什么地方,然后用了这件宝物,恐怕来一个结单休市路过他所在的地方,都发现不了他。他会像是完全消失在了这个天地间一样,无法引起任何的天地元气波动。

一三郎当初在注意到一门球手腕上的镯子之后,刚开始还只是漫不经心的揣测,后来却发现一切都能够对得上,他才有些心悸起来。

被从一家赶出去,以前应该还不至于一下子就修炼成在修书院枯坐十年都能够坐得住的性子,但如果是他被他真心相待的哥哥背叛、陷害了呢?

叶青队一家的感情肯定不如对一修养的,一家对他的无情,也肯定比不上一修养用在他身上的手段更令他受伤。

至于老秦为什么要对自家妹妹动手,原因要找,还是能够照出很多的。最简单的,无外乎就是老其他嫉妒。

以前出生的太隆重了,电梯也太快了,天才的就是令人忍不住季度。他们这些兄弟比较一下自己练题的速度,其实心里也都是不舒服的。不过是因为一群怎么都是他们的妹妹,怎么都是四房的孩子,他越厉害,他约好,他们是房也只有跟着沾光的原因。他们都懂得易容去荣的道理,所以才不可能对自己的妹妹下手。

但是当时,老天还太小了。少年星星,做出什么事来也不一定。再说,他心里肯定会给自己找理由。

他那么作,又并不是完全我除掉了一千的天赋,他只是让别人觉得以前没有天赋而已。他就是想看一下已经失魂落魄的样子,来安慰一下自己,其实并没有的一千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这样想了,老妻会像手下的毫不犹豫。但是,所有事情到底还是没有向着他所想的那个方向发展。要是知道自己当初做的事,会让一清直接被赶出家门,老秦说不定是不会使这个坏的。

不过,那时候他已经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三郎想着如果他猜到的这些全部都是真的,那一家的人还当真是一个个让他备些发凉。以修养还是其次,他顺着这个念头继续猜下去之后……说老实话,衣衫褴当时我头都有汉盛出来。

要知道,当初在一亲测过天赋之后,他的妻弟,就没再活多久。似乎是中了白骨单,然后又没有解药,最后受不了那种苦痛,自行解决了自己,也似乎是活生生疼死的。而至于一家的孩子为什么会中白骨单……

当时那件事情,被他父亲和两位伯伯压得死死的,他们这几个兄弟在东山服务,竟是没听到什么大的风声,知道的时候,回去的时候,也就只有一个听着就像是编出来的,他们几个兄弟性了那才是傻子的结论。

什么家里的奴才想要害人,药翻了一群人,家里的奴才是到天上去拿的白孤单吗?

这件事他查了很久,但他的大伯到底也不是吃干饭的,他那从来不怎么找点儿的父亲和二伯,对那件事似乎也格外的认真,把所有的线索和苗头都掐断了,一时间让他完全无从查起。即便是后来他做了一家的家主,管着家里的一堆事情,也掌握了更多的权利的时候,他也没能查出那件事的真相。

一修养也是天赋不错的,当天他是跟一群一起模特零碑的,如果不是一清身上反转的剧情太匪夷所思的话,一修养与他大姐相似的天赋,肯定会瞬间传言开来。

老妻是个老天爷让他有出息的,一家所有人肯定都会将它户的好好的。但就这么一个小谢苗,竟然就让他死在了家里,家里的长辈还拼命也买着真相不让人查!

这实在是太怪异了,当初那些他并不知道的事情的发展和结果,都没有一处不令人生疑。

老妻怎么就那么死了?家里的长辈为什么要隐瞒?还有一亲……他知道他大伯的行事风格,一家出了这么一个污点,他大伯对一千最温柔的安排,也是将他远远的打牌到一个记较高了里面去,最好一辈子都别出现在他们眼前。一家家族最正常的做法是,直接悄悄的杀掉这个人……

本来看着怎么都不会死的给一侵蚀了坏的人死了,本来看着怎么都不会活的人,却一直好好活到了现在,一百多岁了……这样的反差,实在是让一三郎再想起一千的时候,都觉得他那张角色面孔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着实有些令人心头凉凉的,看不透彻。

他实在是很好奇,当初疫情是怎么保住自己的命的?还有,他知不知道他气得对她冻得手脚?如果他知道,那么他骑车的命,是不是他要的?如果是,他是怎么能够压住发生了这种事后定然已经无法压抑暴怒杀意的他的三位长辈,最后竟然还顺顺利利的跨越了大半个银龙姐,来到了东山府修炼?

叶青并不知道走在他前面的一三郎聪明至此,仅仅只是一个桌子都能让他串联起这么多的事情来。否则的话,他怕是会一边摸着头发之中的白宝石,一边在心里继续悄悄的盘算起来。要是再给他烧多一点的线索,恐怕他自己的秘密也会很快就被看出来。

不过,这些更深的真相,任凭一三狼友在丰富的联想能力,他怕是也一时间想不到。

一三郎谁知道叶青在第一次走向上界山的时候,回到一家所在的当时的大梁国都呆了一段时间的,之后他还又回来过。以前下山的那些年,炎龙姐爆发了文艺,最后问一还染上了秋心灵,直接把个秋心里弄成了四山。

以前在文艺爆发之后回了一次良多,甚至还跟四防色狼的媳妇有交集,他回去一次,又离开之后,文艺就上了求心灵。如果一三郎去收集那些时间点,最后比对一番,硬是要牵强的说的话,以前也不是不能跟秋心灵上的问一扯上关系。

但是,一三郎的想象力是否有那么丰富,这个暂时先放在一边,最重要的就是一三郎根本不会怀疑一千慧无辜指数。因为当初银行界的文艺,早已经有了昭告天下的解释,那是上届子萧峰尚德修是干出来的事情,跟别人可没有关系。

文艺不是一起闹出来的,那哪里还就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正好在他想要害人的时候,一个上届的大宗门,整个陪上了自己,就来配合他?开什么玩笑?绝对不可能!

尽管没有把一千根我股指数扯上关系,但想想以前那些他怎么都没有查到的从一家逃出来的“逃生方法”,衣衫褴还是忍不住觉得他这妹妹着实不算烦人。

他以前就觉得一清的神情之中着实看不出来多少别人口中那没用的固执,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一清隐藏的好,但他还是觉得,以前自己实际上是很淡定的,那是一种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努力会收不到成果的绝对自信。

一天从来都没有露出过那种把世人当傻子看的眼光,但是有的时候,他自己都会隐隐约约觉得,以前的那种神情姿态,着实好像衬托的世人有些傻。

他从没有主动鼓励过以前去修炼,一直都是跟把他们一样的态度,那是因为他和一亲是同样的人。他知道,一个聪明人一般不会很喜欢另外一个聪明人,他不想一群认为他已经看透了一切,尤其是在那么早的时候。他还是想和这么一个妹妹走近一点的。

易三郎有越来越强烈的直觉,尤其是在现在看到以前的时候,他几乎是肯定了自己那种在外人看来可能会觉得荒谬的感觉——他觉得一清可能会出人意料。

在他非常有可能天赋很好的情况下,他做到了上街山上没有几个地址能够做到的努力,他又有这样可以称作“遗世”的心态。

他的所有事就是他自己的事,旁人哪怕再次人的视线和言语,也从不曾影响他半分。这种心态,已经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天赐的东西。

他名牌的时候曾被杨福子叫道过,在夫子看来,已经是绝对的休闲上的废物。但尽管如此,在他独自教他和宝儿的时候,否则还是跟他们说了,若是能学到一千的这份信心,在以后的休闲路上,便定然会少去很多做爱荆棘。

勤奋、天赋、性格,一样都不缺。要是这样的易清,还走不了休闲路的话,别人就更不用走了。

想这想着,前面的一三郎脚步慢了吗,等着宝儿拽着已经跟上来,四个人才一起网上介绍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都是帮而在不停的说话,这实在是惹的那个以前并不认识的筑基修士侧目不已。大约是男子都比较联系美人,瞧这一群虽然冷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却无论如何遮不住的那份极雅极佳的清丽相貌,那休息心中更是没有什么不屑之类的看法,带着淡淡的同情,竟然主动的说起话来。

这边是个人气氛荣荣,反观博学州那边,在跟他们这个队伍分开之后,竟然还没有走出多远,全都站着在理论一桩事情。

虽然博徐州说了,上岸之后,他们两个人可以随便去解决他们的恩怨,他才不多管闲事。但是那在海中伤了人的杨勇心中却也清楚,人家的话是这么说的,可他要是真照着做的话,恐怕就该说他没脑子的了。

曹立现如今已经被许家丫的没地方去了,如果伯家不收留他,他早晚有一天被许家弄死。曹丽现在必须要靠国家才能好好活命,而免费送上门来的筑基修士,还得学家有了愁,我家人又不是傻,他们当然要。

只不过,送上门的东西,价值就大打了折扣了。博徐州这是会儿正在给曹立白脸色看,让他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以后加入伯家,一定不能跟博假药太多东西,反倒还要不停地为了博家付出。

大家族都是这么个德性,价钱呀够了,归简历够了,曹丽他们当然还是要的,在海里他没能一下弄死这家伙,现在他也是招惹不起人家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七章

曹历这个在杨勇的口中似乎十分罪大恶极的角色,一直低着头,从不曾说过一句话。这些年来许家施加给他的压力,还有从身上杨勇留下的伤口处不停传来的痛楚,令曹历有一种虚弱的感觉。从海里出来,他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了杨勇盯在他身上的那种,恨不得生啃了他的凶戾眼光。

杨勇是应该愤怒的,那是因为在他看来,他此生最大的希望,他的儿子,被他害死了!

纳灵秘境里面的筑基修士,有同一个家族的,有亲兄弟姐妹关系的,有夫妻朋友关系的,也有很少的父子母子关系的。最后一种最少,但真的有。

杨勇是一个马上就要到筑基修士的寿命极限的弟子,他在筑基之前,和一个明台弟子成了亲。到如今,那明台弟子自然是早已去世了,杨勇也快要撑到寿命极限了。他们夫妻两个人,只生了一个孩子,就是当初被他带着来到这片海域寻找紫贝的那个杨姓修士。

那修士尚算优秀,杨勇后来觉得自己突破无望,便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了自己儿子身上。他希望在他死之前,他的儿子突破去了上界,给他拿下来什么灵丹妙药,能够帮着他突破,或者是稍微延长一点他的寿命……这是最好的。但如果他的儿子做不到那么早就突破,他好好修炼,成为荧珑界少之又少的可以前去上界的修士,为他们杨家光耀门楣也好!

怎么都好!在杨勇看来,他的儿子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但是,杨勇可能怎么都没有想过,他的儿子,竟然会走在他的前面!

不远处那片海域有大量紫贝生长的秘密,并没有被隐瞒住,当年几乎是以一种爆炸性的传播速度,在弟子们的口中传开来。事情大的夫子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夫子就也说了这片海中的确是有大量的紫贝。

夫子将这片海中筑基弟子对付不了的水兽清理干净,将这里变成了一个筑基修士历练的场所。同时,夫子也找到了这片海中死去的几个筑基修士的些许尸骨和兵器,当中就有杨勇的儿子的。

杨勇在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几乎是差点没有直接疯了。后来在打听到他儿子的死跟曹历有关系后,杨勇就彻底盯上了曹历,一副无论如何要让他给他的儿子偿命的样子。

默默忍受着杨勇那种含满戾气的目光,曹历低着头,眼光也冰冷的煞人。

他其实不恨杨勇,哪怕是他在他身上捅了个窟窿。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有一颗宽容的心,他宽宏大量,主要是因为现在他浑身所有的恨意,全都是对着一个人去的——

范期!范期!范期!

狠狠地在口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这个名字,如果说现在的杨勇想把曹历生吞活剥着吃下去的话,曹历就只想用比这残忍十几万倍的方式,去弄死范期!

他不知道那个快要老死的东西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只知道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他亲眼看着是死在了范期的算计当中的那个许家修士的命,就被那群愚蠢的许家人,完全算在了他的头上!

他们打压他,她们鼓励他,他们甚至表现得像是要报仇,逼的他在那里秘境里面快要活不下去!除了靠项伯家,他别无选择!他总不能真的就看着自己死吧?

富锦市接单休市,他们总是有些神通手段的把?他们总是能够看出一点真相,找到一点线索,有一点怀疑的吧?但是,他们也不曾说过一句话!谁都不曾给他多说过一句话!除了身边这个,伯家放出来让她感动的人!

呵!他要是真因为他那说的那么两句回沪的话而感动的一塌糊涂,那他就真的是个蠢货!

这些人,他们全都给他等着!这些年他经历的一切,他会死死的记在心里,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从来活得谨慎小心,就怕招惹到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让他没办法好好地继续修炼下去。但是,他的小心,比不过别人的有心陷害!

反七!尤其是范其!他给他等着!他真当他草力士好欺负的!

杨勇最后是肯定也没有把草绿怎么样的,就那么恶狠狠的瞪了曹丽好几眼之后,他独自一人转身离去了。那个之前在海底为了曹丽儿跟博徐州争辩的筑基修士,继续说这在他看来,现在的曹丽应该很需要听的话。他安抚着曹丽,背后骂着杨永太过分,却没有看到曹丽充耳不闻,只任由阴冷的色彩在眼里、脸上、心中蔓延的样子。

博徐州一边想着早已经离开的一清,瞧瞧比起以前着实是变化很大的曹丽,一边给那个只顾自己说话的筑基修士使了个眼色。

现在的曹丽可不能用以往的眼光去探,他还没有问过草里,当初着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还没到那个关系,但是想来,应该有很多的引擎,大部分人不知道。曹丽现在这个模样,看起来是恨得连性情都变了。至于他恨的到底是谁,答案似乎也呼之欲出。

徐家的修士死在了这片海里,按理来说,当初活着出来的两个修士,都有嫌疑。但许家丝毫没有怀疑饭七,反倒是这两年将饭七捧得很厉害,对着曹丽却是移动死追门打。许家人这样的做法,本来就显得怪异。

如果不是因为饭七真的拿出了确确实实的证据,那就是……

那就是饭期已经重要到就算是他杀了一个徐加修饰,许家人也欢迎他的地步!

番茄要怎样才能变得这样重要,这样有分量?曹立想想也是知道的。许家不会要一个敢对他们这家人动手的筑基修士,但如果那个筑基修士可以突破呢?一个能去上街的修士和一个自家没什么本事,没什么希望的筑基修士相比,傻子都知道哪个重要!

曹丽并不是本人,他讲忍心看的很透彻。就算是他看着那些加修饰死了,自己没有上前去帮忙,但这跟他害了那许加修饰没有关系。他根本就没有杀那曲加修饰,放弃除了凭空捏造,否则他根本找不到他害人的证据。而许家人当然也不是那么完蛋的,实打实的证据,他们可能都要研究许久,更别说是放弃随意捏造出来的了。

范七不可能拿出让徐家人彻彻底底的相信了,完完全全不怀疑他的证据,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徐家人完全没有怀疑他,还将他在学家的地位胖得非常高。

会有这样结果的原因,作为当时在现场的目击者,曹丽只要略移动脑,就能够想明白。而也正是因为他这一点聪明,他想的太明白,他才更加恨得抓辛劳费。

饭前那么一段当时在这片海中害了四条人命,最后还把一切黑锅都推到了他头上的小人,恶人!竟然还能在海中找到比紫贝更好的宝贝帮助他突破,这叫什么道理?老天爷没道理!

每每想到这些,厂里总是恨的控制不住自己。包括博徐州在内的另外三个人都在看着他,他只能一直不抬头,默默的把被咬破的牙,狠狠地往肚子里面咽。

等着!等着!饭七,他给他等着!他吵了一不看着他死掉,就是不为人!

从那片呗弟子们称为林珠海的海域回到上界山,其实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一些实力还不怎么够的主机地址,就喜欢在上届山河林珠海之间的这一段路中历练。说是突破筑基之后,就可以在银龙剑到处乱转了。但其实实力不够的话,还是只能被自己的胆量和实力局限在一个小小的区域之中。

在一三郎的讲述中,已经知道了付偿还就是那个胆子大的。早在好几十年前,他就不安分的在银龙街到处跑来跑去,好几回把命都差点跑没了,他还是丝毫不胆怯的好了继续乱跑。在这样不知道下一秒会遇到什么结论的历练之中,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不偿还实力提高的速度,比他们几个要快得多了。

衣衫褴褛当然也炎热,一千也觉得挺他显露出来的是绿,他也已经可以往更远的地方走一走了。但是,他被宝儿扯住了。回去的一路上,一三郎都在跟一群抱怨,让他赶紧把他这样还好好的领回去。

鲍尔怪不好意思的,怕一天觉得她任性胆小,还急急忙忙的解释了一番。说他是被有一回是被人就回来的傅长桓的伤给吓到了,才让一三郎在比较安稳的环境里多历练一段时间,然后在往远处走。

一路上,一三郎和宝儿给一千讲了很多这些年来上街山上发生的事情。包括又有哪些新出事的天才,哪里秘境之中林地主人的电话,谁有突破了,拿个住系弟子又死了……还有银龙剑中原又有了第三个国家。除了一个即厉害的国军,将中原周围的部落,几乎统一的七七八八了。如今变为一个国家,实力强悍的伫立在原先大量的国土上,让长风和宁安也都有些发怵。

如果不是这个新诞生的国家没有相许家河伯家那样的灵通修士忽悠,恐怕这群集合起来的以前被中原的老百姓称作“蛮子”的一群人,直接会不给许家和国家人一点点面子的开始工大长风和临安,一球统一中原。

一天天这些新消息听的兴致勃勃,但更多的时候,衣衫褴和宝儿还是问他的事情比较多。可说到底,那个虽然一千已经知道了他的姓名的筑基修士,终归还是她第一次见的,对他来讲是外人。叶香兰和宝儿不会把他说的话说出去,但是那个筑基修士可就不一定了。

有着一番顾忌,以前便没有将他的经历说的很仔细。什么还绕了银龙届一圈,在水中碰到了极大的黄山省的事,都没有说。据条了他沿途碰到的一些少见的妖兽水兽,跟一三姥和宝儿讲了。

正好一三郎说这次回去之后准备准备,便要再次外出历练,可能会走的比较远。靠近内陆的地方,相对来说不危险,那你以前完全不了解不知道,也没有关系。他了解靠海的许多地方,问清楚了一扇老是要往哪个方向走之后,易清倒是有许多经验要传授。

那个被一亲归类于外人的筑基修士知道他听这些不妥,但是还没到上界山政法的覆盖区域,他们几个人随时可能遇到危险,他分开一个人走更是不脱。所以就只能默默的跟在几个人身后,把以前说的这些话听了个遍。

建议亲着实说的是细致,哪座山上哪里有危险,他竟然都全系的。以后他要是去那里历练的话,怎么说都是多了一份保障。

跟自己的生命安全有关系,叶青传授的那些经验,怎么说都是一个人情。到时让那筑基修士在心里默默感谢了他好久,更是完全不因为一起没有修仙天赋而心中隐隐瞧不起她了。

四个人就这样边说边走着回到了上界山,路上到时运气好的没有碰到任何危险。偶尔跳出来的那么几头妖兽,宝儿自己独自都能轻轻松松应付了。

看着已经到了他面前的巍峨山峦,虽然这上没有任何变化,山下的景象,似乎也都跟他当初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但一千还是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他确实已经离开很久很久了。这节弟子一般外出历练的时间,是三五年,多一点的话,就是十年左右。像他这样一种我就是一百年的,应该很少很少。

座机地址回上界山,回的其实是那里秘境。他们没必要向师弟师妹们那样,要照着一条路,还要爬山了。上届山下就有几处政法,是直通那里秘境的。主机地址在山下,去找那些政法就好了,其实没必要上山。

宝儿他们都出来好几回了,上届山下直通那里秘境的政法,他们很清楚在哪里。一千拿出自己住及地址的玉牌,回想起当初他尝试过两次的那种空间转换的感觉,莫言人注意的生活吸了两下。走进了政法之后,跟宝儿他们一起,将与排放好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八章

直到近来那里秘境之后,以前才反应过来,他似乎没有考虑到一个问题。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那种晕眩的感觉,果然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压得住的。到了那里秘境之后,以前晕乎乎的在原地占了几秒钟,抬起头看到一样的对面山,一样的力月湖,一样的球色临时,却总是觉得似乎跟他离开的时候有点不一样。

宝儿他们可能是因为进进出出的次数多了,虽然也能看得出来他们着实不喜欢这种空间转换的感觉,但是状态确实是要比以前好很多了。

顺手帮叶青拿过了他的玉牌,宝儿看着一群还是瞧着对面的山,刚想要问问他还好吗,就建议请转过脸来跟他说:“我住在对面。”

湖水和树林的景色,当然是大为不同的。这样的景色,突然从一左一右,变成了一右一左,看着自然是不一样了。

“啊?”没想到还带着一群走错了地方,宝儿也完全没有想过已经有可能是住在对面的这个问题。不过,他啊了一声之后,倒是很快气恼起自己来。

“早知道我当时就不乱转了,我是从对面山上的阵法那里进来的。”那时候对这个秘境很好奇,进来就到处转了一圈,最后觉得这东西两边山也没有什么不同,就随便挑了个住处。要是知道以前在对面的话,她也就住在对面了。

宝儿在一边后悔着,以前想一想刚才那种空间剧烈转换的感觉,脸色莹莹一变。

那里面进里面,除了每隔五年的一次争夺赛时间,和刚刚来那里秘境,有一点特权的住系弟子之外,所有休息都是什么本事就呆在什么地方。不该去的地方,像是毕业胡,求瑟琳,普通弟子根本不能踏足。

秘境中央的归原镇区域,没有设置连接东西两面山的路。那里有层层正法阻挡,他要是想走个近路,肯定会被阵法所伤。所以,这也就是说,他需要再出去,然后找能到对面山上的阵法,再进一回那里秘境。

怎么就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呢?以前觉得自己的眼仁有些疼的轻轻揉了揉一边的眼皮。

那个疫情不熟的筑基修士,进了逆境之后,拿回自己的玉排,便告辞离开了。剩下一三郎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就算是跟一群有这么多年没见,他们回来的这一路上,有多少话,也都说完了。

一三郎准备回自己的居所,把他外出历练应该带的东西都拿全了,然后马上就走。之后可能都跟一清告不了别,所以在这山上分开的时候,一三郎已经说了几年之后再见的话。

叶三郎这一次要走远一点历练的事情,他打算了已经有好久了,这一路上也一直都在说。白的担心说够了,以前的一点经验也传授完了,最后到现在,她们两个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个说让注意安全,一个说一切顺利,简简单单便又分开了。

一三郎走了之后,白的情绪有些低落。不过他也知道,虽然说他们这几个人,动不动就分开好几年,然后匆匆件上一面,然后又继续分开,又是好几年,但是他们彼此心里是记得对方的。

修饰就是这个样子的,即便是双休伴侣,也没有一天到晚的你在一起的,更别说他们只是朋友,伙伴。大家各自修炼,各自努力,偶尔有清闲时间的时候来聚一聚,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虽然心中明白,宝儿到底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家,有时也感性的很。合得来的几个人全都忙得要死,他一个人怪孤单的。现在虽然说已经回来了,可是,已经什么性格,他是清楚的。

除了有时候会觉得孤单之外,白低落的情绪也有他最近总是有一种紧张急迫的心理的原因在内。

不算一清的话,他身边三个亦兄亦友的男子。付偿还是谁也没想到的突然横空出世的一个天才,他突破筑基之后,修炼的那个进度,在别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在好些年前,他就已经轻轻松松地坐上了一座桂园镇,丝毫没有悬念的刷新了祝基地自从刚刚突破到坐上桂园镇的时间——刚刚六十年!

而且,其实这个时间应当还算是不准确的。因为富强还打败那位师兄,真的几乎是挥手之间的事情,太容易了,容易的所有人都懵掉了!

他似乎只想试一下自己的实力在什么水平,试出来了之后,他也没有再继续挑战。甚至,在抢下了一座桂园镇之后,他居然还是不在那里秘境里面呆着,依然天天都在外面历练,就任由那么一座桂圆正空着。只可惜公园站不能够送出去,否则的话,他们另外三个人,肯定有一个能够占上这个便宜。

宝儿到现在都还记着,当时观看那场比试的很多师兄师姐们,都一边震撼着一边说,这太可怕,这太惊人了!

便是再早个几年,富强还的实力估计也已经到了。再等上个二三十年,恐怕富强还能够挑下来一个李权归原镇的师兄或师姐。他已经完成了主角地址可以算是最重要的一个突破,就像是已经打开了瓶塞,接下来的修炼,只不过是需要他用水把那瓶子过买罢了。这与拔起瓶塞这件事相比,根本是简单至极。

当初还跟他天天斗嘴的人,如今已经一跃成为理论界最有希望的几个筑基修士之一。虽然阿长信子单纯,对他们几个人的态度,从来都没有变过,反倒越发亲近了。可是,宝儿心里就是有一种急迫感。

他发誓,他一点都不嫉妒付偿还,相反,他为他有这样的天赋和勤恳而万分骄傲。但是骄傲并不能掩盖他的感觉,他已经焦急紧张的甚至都想要躲开复偿还了。每次见到他,那种感觉便铺天盖地,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而富偿还是如此优秀,衣衫褴也没有差到哪里去。如今就是因为副偿还实在是太过显眼,进步的太快,大家放在衣衫褴山上的注意力才不多。可宝儿是知道的,付偿还有时会跟一三郎互相切磋,他们的实力虽然有差距,可意三郎最多花个十来年功夫就能完完全全追上去,甚至是全面赶超。

这两个人你追我赶,都有极为可怕的天赋,偏偏还能拿出大部分常人都没有的耐心和毅力,忍得住枯燥,不畏惧艰险……他们没成就?要让谁有成就?

最后,还有方寸大哥。方程的天赋虽然还没有显露出来,但他细致稳妥的性格,怎么看都是专门为了休闲而生的。他的实力也在缓慢的稳定的进步中,有朝一日,吓傻中人,也不是不可能!

宝儿为了他们三个人开心,他也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他觉得站在这三个人旁边的他,也不能太差劲了!所以,别看他现在很清闲,似乎没事儿干似的,但这不过只是因为已经在这里而已。

他们太久没见了,白可没有一三郎那么发达的联想能力,也不知道一三郎知道的线索,他觉得疫情还是要离开的,所以他想多陪陪这个改变了他一生的女子。

如果没有这种意外情况的话,宝儿也是极为努力的。他也只是偶尔觉得孤单,大多数时候,他忙得想不起来孤单。

可是,即便宝儿对自己耗费掉的时间问心无愧,即便他知道他每分每秒都用尽了自己的全力,即便尽管如此,他还是想着更努力一些,更认真一些……他还是比不了一三郎和付偿还,远远比不了!时间越长,他被他们拉得越远!

以前就在身边,反而不想表现的他像是心情不好。他心中暗叹了一口气,一颗心很是沉重。他却不知晓,他身边的一清,心情也没有松快到哪里去。

一想到自己还要忍受两遍那种空间转换的感觉,以前虽然在心里拼命地告诉自己说他总要习惯这种感觉的,多试几次也没有什么。看看宝儿他们,状态不逗比他好多了吗?他应该多去习惯几次的。

一千是理智的,即便不这样告诫自己,他跟本来向着山下传送阵法而去的脚步,也从来都没有犹豫和停顿。但是,他走路的姿态正常就已经够了,不要要求他的心情还要快快乐乐的好吗?

“小姐,要不你先到我的居所里面去休息一会儿?咱们等一等再……”把看着一天的脸色,想起他当初第一次进那厘米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之后,差点没有直接跪在阵法里头的那种难受,也是能感同身受的。

“算了,”好不容易做好准备,早死早超生吧,“还是你去我那边吧。”正好,他包袱里面还有些东西要给宝儿。

很是艰难的又走过了两座政法之后,叶青忍着那种晕眩带来的心慌和窒闷,带着把走向他在山上的角色。在看到那处掩映在两棵大树中的小楼时,以前真觉得这能让他坐一坐的地方,太像一个家了。

“小姐,你住在这里呀?”

顺着小路走向着下楼的时候,把就像是有什么发现的四面打量着,快到一亲那处居所的时候,把而台像是突然一下确定下来。

“嗯,怎么了?”

“你们也太有缘分啦!方成哥也住在这!虽然不通路,但再略微往过走一走,就能看见方寸哥的居所了!就是那边!就是那边!”

这么巧?已经顺着宝儿指的方向往过看了看,虽然他早就知道,在他这出居所,那里秘境里面的所有一切几乎都能看着,但就是他所在的这座山,他看不见。不管是上下还是左右,不是倍数挡着,就是被地形挡着。房产的居所他自然看不见,但是,宝儿说的那么笃定,那肯定是真的了,以前也倒是真觉得惊奇!

“话说我们原先都不知道这还有一处居所呢!还是在对面山上看到的,小姐还是喜欢挑这些隐蔽的地方啊!”

听宝儿叽叽喳喳地说着,已经把一排又嵌到门上,进了这已经许多年没有住过人,却依旧一尘不染的地方,找了个能坐的地方就坐下来了。

他以前还觉得以后不会再回到这个住处了,现在看来,她还得住一段时间。他运气不好,来的路上,他也从宝儿他们的口中听到了,在那里秘境之中,去年住系弟子们才刚刚抢过一番修炼灵地。他想要夺一处轨源镇,还得再等四年。

不过这样也好,有四年的时间,也应该够他把他要做的事情做完了。了了他在银龙届的所有心结之后,一星宿他无可奈何只能暂时放下,到时候他抢一座桂园镇,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在纳灵秘境修炼一段时间了。

在自己的住处完全休息好了,以前才把被自己丢在一边的包袱捡过来,从里面掏出来了一个看着普普通通的浅褐色的木盒子。

“找到这样东西的时候,就想着给你们四个人用了。却没想到,两个人已经用不着了,你跟方寸,倒是好运气。拿去吧,算是我当初不辞而别的赔礼。”

“这是什么呀?”白走上前来,轻轻打开了那么盒子,看到里面总共四个跟着盒子差不多颜色的小豆讲时,他的呼吸突然一停,接着不敢置信的看向一亲:“小姐,你怎么找到这个的?”

这小豆角别看长的蔫巴巴的,但把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这是什么东西。非常还和一休狼进步的太快,他有的时候,也会像过借助灵宝的力量,来稍微真想那么一追。可是,帮助他在神识方面突破的灵宝,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得到?就算是别人有,自己用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交换给别人?而如果让他自己去找,他有哪里有那个实力?

他是知道的,墨灵草,这东西是在几远的深海里才有的!现在所以筑基弟子们的手中,甚至是几个大家族的手中,可能加起来都没有什么存货。已经这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么多?

之前在大海中遇到他孤身一人,他还以为一千就只是在距离海岸比较近的大海中走一走而已,他怎么会去那么远的深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八十九章

宝儿的脸上,怎么看都是惊讶比较多一点。易清咳嗽了一声,转过了脸去。

她之前还是非常非常小心的,但是后来,在学会了分裂大法之后,加上有烬暑珠,她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在海中越走越远。

那盒子里的几个小豆荚,是墨灵草的果实。而这种灵草,只生长在遥远的深海。从来都没有人在陆地上,或者是靠近陆地的大海之中找到过。她也的确是在距离大陆很远的海中找到的,凑巧碰到了这么一棵灵草。

而这墨灵草的作用,说大,不大,至少对现在的易清,就起不到很关键的作用。但说小,它却也不小,因为它对现在的宝儿来说,绝对是世上最好的东西。

从那片灵珠贝海域回到上界山的这一路上,她也早就发现了,易三郎的实力,要比宝儿高出许多。

易三郎也已经摸到了那种分裂的感觉,已经到了要神识突破的地步,自身元气的运用,定然是极为熟练的了。易三郎现在的水平,是在很有信心抢下一座外圈归元阵的程度。

但是,因为他要外出历练,不好意思像傅长桓一样直接让一座归元阵老是空着,他也就没有去参加那个修炼灵地的争夺赛,想着再历练一段时间,一直到实力够了,抢一个好地方,就开始寻思怎么突破。

墨灵草对修士的神识起不到很好的什么滋养保护作用,但是它可以提高修士打破在神识修炼方面的瓶颈的可能性。半筑基修士没办法灵动的,可以用墨灵草。筑基修士没办法“分裂”的,也可以用墨灵草。

虽然说这种灵草不可能一用就见效,但它肯定是有效果的。再加上墨灵草着实是不好拿到,修士都知道墨灵草是长在很遥远的深海,但这并不是说遥远的深海里都是墨灵草,易清也只是非常幸运的才碰到了这么一棵。

有用,又少,所以,易清随手送出去的这几个小豆荚的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易清没有见到傅长桓,但她从宝儿他们的口中,也知道了傅长桓是不必再用墨灵草这样的东西的。易清到底是已经“分裂”了的,对易三郎的实力,还是能看出一点点的。她觉得易三郎也没必要用墨灵草,他用了是浪费。

没想到她只走了一百年不到,傅长桓和易三郎的进步就已经这么大,幸好还有宝儿和刚突破没多久的方寸,否则的话,这几个墨灵草的果实,还只能便宜外人了。

看易清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心虚地转过了头,宝儿哪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她的确是想要突破瓶颈,她在元气运用方面,虽然说还远远没有易三郎和傅长桓那样的熟练,虽然让易清觉得稚嫩,但是在别的修士眼中,她已经算是个中高手。

一边学着熟练运用自己的元气,一边开始摸索突破神识方面的瓶颈的办法,纳灵秘境里面有许多修士都是这样修炼的。宝儿在前者上越做越好,但后者,有许多年了,她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尤其是跟傅长桓这样修炼起来简直跟喝水吃饭一样容易的天才相比,宝儿觉得她简直笨的要死。

他想要打破平静想疯了,以前现在等于是把一个更好的锤子送到了他手里,他哪里有不高兴的道理,看到这莫林朝果实的时候,他心里的小人儿就差没有欢快的跳起来。但是还有别的事情,压住了那一股欢喜。

一个人去深海,那么远的深海,以前是觉得自己没办法修电了,所以连命都不想要了,不想活了?

虽然疫情现在好端端的在他面前作者,蛋白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急躁。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一寝室怎么一个人在海中找到了莫林草,摘了过时,然后又安安全全的走了。那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已经居然做了!

他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她是不怕死还是想死?

心里气得发慌,但要让宝儿直接问疫情是不是特意去找死的,他又怎么都不可能问出口,他这辈子都不会在一起面前说有关于他不能修炼的事情。

话就别在嘴巴里,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知道一天是怎么一个人去了深海,又是怎么成功回来的,想一想就是无视我的担忧和后怕。再看看现在已经放在了他的手心中的木盒子,宝儿又觉得只头发烫,又觉得感动。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分成好几份,每一份拿出去,去跟许家河伯家换东西,怕是跟他们换什么,他们都心甘情愿。可是现在,以前就这么随随便便把这样的林超过十地道了他手中,还说是什么赔礼,谁家会有这么贵重的赔礼……脑子里思绪杂乱,心里一堆情绪,把白的眼泪都憋出来了。

“可别在我面前哭!那么感动的话,就出去一边平复一下,一边去把东西分一半给方寸吧。”

知道他把这东西送出去,宝儿他们可能会有怀疑,他也没办法解释。但是一千也没有犹豫多久,宝儿他们就算是怀疑他有进属猪,也不会说出去的。就算是说出去了,他现在,也不怕了。

他以后就在那里面进里面乖乖的待着,就算是别人想要抢他的金属猪,又能想出什么办法?他们总不可能在那里秘境里面把他杀掉吧?算了吧,东山府的规矩,比一颗金手镯重要多了!

叶青带着一点调侃一位的话,让本来就瞪着他的宝儿,眼睛瞪得更远了。要让他把手中的东西还给你亲,首先保安舍不得,再说一天既然已经送出来了,他肯定不会再收回去。可是拿着吧,一想这估计是一千差不多拿命换回来的东西,把就实在不想要。

这样纠结着,他还有别不出什么话来。以前刚才还说不要让他在他的面前哭,他倒好,下一秒钟就淌眼泪。哭了又觉得丢脸,不用疫情再多赶,他自己就背过身先跑出屋子了。

跑到门外,白的脚步才渐渐换下来,最后直接停了。看着手中不大的木盒子,他忽然将那盒子握紧,朦胧的泪眼中,有了坚定。

一千现在是多少岁来着?他还不到两百岁,还有希望!他是筑基修士,有五百年的寿命的!炎龙借这个小世界有什么好东西?他一定好好修炼,到了张建大陆,肯定有什么东西会让以前有修炼的可能的!

他在书上看到过那么多神奇的东西,修饰可以死而复生,休息可以移山田海,修饰甚至可以强大到这个世界无法容纳,只能前往仙界。这样神奇的世界,一个小小的没天赋,肯定也能够解决的了!

小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等着,等着把去了上街,给你找续命的宝贝,给你找修炼的办法!

我请了手中的盒子,保安一下子觉得最近这些年来一直困扰着他的急迫感不见了,他的脚步轻灵许多,请悄悄的迅速就到了方寸的住处。

一千是不知道宝儿的这些想法,他若知道,恐怕会觉得自己真的成了最成功的投资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天赋,但如果真的没天赋的话,他等于是用一点魔灵草的果实,换来了价值是他送出去的东西的价值的几千几万倍的东西。

跟就住在附近的方寸见了一面,以前最后还是成功的把礼物送了出去。接着,跟宝儿所月亮的完全没差别,已经不是那种一天到晚跟别人你在一起的人,和宝儿倒是走了一路,但跟方寸却是实打实的隔了好多年没见了。结果说了没几句话,两个人就都被一群赶着去修炼了。

方寸跟宝来走出来,无奈地对望一眼,也都互相告别了。

沥青又回到了上界山的消息很快传扬开来,当初碰到他的筑基修士,到底不是一个两个。我徐州带着的那几个弟子,简直是最大的喇叭,回来两天就把一厅的事情嚷嚷的人尽皆知。

一千回不回来,和那里秘境里面的这些筑基弟子其实没什么关系。不回来也没什么,回来了,他们不过也就多个话题,偶尔凑在一起说两句,感叹一下一起那个吸引天才的体质。

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一千回来的消息,竟然让一个人万分激动,觉得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那个人,是现在炙手可热的,作者最好的桂园镇的,饭七。

自从当初那个名字很奇怪的复仇师兄突破去了上街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第二个成功昆明的人。几十年前大家觉得最有希望的能够趁着灵宝的力量突破的安五,沿着三次有了突破的动静,最后却都失败了。后来,疯子早安午谈了一段话,接着,安五舅下山了,这些年也一直没有什么音讯。

付偿还虽然被所有人关注着,甚至都确定了这个男子是有八成的希望能够空明的,但是他到底突破筑基时间还不是很久,要突破空明,大概还需要几十年光阴。而在这几十年之内有希望的,也就是霸占了一处修炼林地百年的伯家老二,伯序彰。还有跟伯序彰一样的许家的两个年年都让人觉得能突破,但就是突破不了,一直拖到现在脱了一百多年的筑基弟子。

像他们这样的那里秘境里面的老牌弟子,估计觉得心很累。再像现在直逼他们的地位的付偿还这样的天才还没有生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筑基了。在富偿还还在浮沉的时候,他们已经坐上了那里秘境里面最好的修炼林地之一。

到了如今,人家新生代已经也来了那里秘境,如果下一次真多修炼零d的比赛副长还会来的话,人家估计都能够跳下来一个丽娟桂圆挣得就是了。在等一些年份,人家估计也要抢七处修炼林地了,但他们还在老地方坐着……这种被人从很远出一直追上来,自己有心想往前面走,却又一直没有罗上几部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当然,虽然也有人坏心眼的诅咒相搏需张他们这样的筑基修士,最好在修炼林地一直做到死,虽然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突破,但他们的地位就放在那里,他们依旧是被大家觉得很有希望突破昆明的银龙届的修士。

以前的饭七,是怎么都掺和不到这个圈子里面来的。但自从他在林猪被海域找到了宝贝,一下子霸占了最好的桂园镇之后,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也就多的多了。

大家在季度的同时,也都很好奇,因为饭七真的已经到寿命极限了。他能不能在死之前突破,是一个大家很关心的事情。而且放弃不是死,就是突破,他的寿命注定了这两个消息之一,肯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就发生。

筑基修士的寿命是五百岁,这并不是说筑基修士都是刚刚好恰在五百岁生日的那个点死的。有的筑基修士就是命好,甚至还有筑基修士逆天了,或者是靠一些好的灵宝,一直活到七百岁的。当然那样的特例太少太少,大多数筑基修士,寿命都不会偏开五百岁这个极限四五十年。

饭前已经是实打实的五百岁了,他现在的光阴,就是幸运的光阴。如果他不是那几个别的特例,那就代表可能有一天他在打坐,然后就永远都不会再睁开眼了。

有传言说,下一次真多修炼林地的比赛,放弃会参加。他要真多接触林地之一,然后在那里完成他生命最后的冲刺。在那里,他如果突破不了,那就只能死亡。

这样被寿命极限逼迫着,旁人都替饭七觉得紧张,他自己就更不用说了。

那里面进里面,有很多人觉得放弃可能会突破,因为许家人碰他捧得太厉害了,大家觉得这么一个大家族的眼光总不会错。但是也有人认为,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饭七不过是在海中找到了一样好的灵宝,哪里就有那么容易从一个一直默默无闻的主机地址,一下子突破成为一个上届的修士?

不过,别人对方七实力的猜测,肯定不会如他自己清楚准确。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章

但其在那里秘境里面,大家都觉得他在潜心修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完全静不下心去。

三期现在特别想要外出再去历练一番,当初,他费了那么大的盘算,才拿到了黑需交我里面,他看中了很久的宝物。他以为他可以靠着那件宝物突破的,但他把事情想得太容易,太美好了。他的实力的确是有了很大的长进,但远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他之前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所以才可以这样在别人的眼中,突然一下子从一个说起来可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得住系弟子,变成了可以霸占里圈第一座归元阵的师兄。他的实力有一个看起来爆炸性的增长,这引起了太多人的关注,也让他得到了许家人的宽容。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虽然他已经到了寿命极限,但他既然进步突破的这么快,成为空明形式,也就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他可能真的是在大海之中找到了绝世灵宝,能一下子借着林宝之力突破。

但是,这都是以别人的眼光来看的,范期自己清楚自己从前是什么水准。他以前就可以争一座李权归原镇的,但是因为他大多数时间是在外面历练,跟一座公园站相比,当然还是别人的漠视和不在意更为重要,后者可以让他安安静静的不受打扰的提高,前者只会让他站在风口浪尖。

他隐藏自己的实力,现在看起来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如果他没这么做,反击简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结束之前在林州被海域的事情。

范期已经有很完美的计划,可以将那个学加修饰的是遮掩过去,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在那片海中,他没想他们死的人,也几乎一下子死完了。四个筑基修士就那么一下子没了,他就算是由再完美的计划,这样的大事,他也决计瞒不过去。

幸好他的谨慎,能够让他在事发之后,营造出一个十分有希望前往葬剑大陆的修士的形象。否则的话,现在被许家逼得像一只无处可去的老鼠的曹历,就正好是他的样子。

只是,假象终归是假象,不是真的。他一个可以争夺里圈归元阵的地址,迅速将第一座桂园镇的师兄打了下来,那灵宝的作用,其实很大。但是,能不能突破空明,修士自己心里是有数的。范期非常清楚,那灵宝,大约是没办法帮助他突破了。

范期清楚自己的实力和希望,自然也就清楚另一件事——他这是在骗许家人!

许家人如果不是相信他有突破的可能的话,是绝对不会对他这么好的。如果再让他们知道,如今他不仅没有突破的可能,反倒是还把他们这么一个大家族好好戏弄了一番……

每每想起这个的时候,范期就不由得要打冷战。

要是哪天水家人知道了他在糊弄他们,糊弄着他们捧着它,看着他这样一个害了他们学家人的家伙逍遥,糊弄着他们成为他手中的刀,去对付她想要对付的曹历……恐怕就算是他死了,许家人也会找到他的尸身鞭尸!

他也是仗着自己寿命极限到了,所以什么也不怕了,了不起就真的是等他死了之后许家人鞭尸呗,还能怎么样?

如果换成以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算计续家人!可现在,他突破了,那是怎么都不用再怕许家了。他没有突破,也就活到头了,人都已经死了,还怕什么?

而且,他需要许家给他撑腰。否则的话,可以让他的实力进展如此“飞速”的灵宝,别人当然会眼馋。眼馋了就当然会来问他是在哪里找到的,他要是没有好的答案,别人就会因为季度和眼红,给他带来无数的麻烦。他自己没家没底,就算是现在有了修为,也不是那些大家子弟的对手,只能给自己找一个解决麻烦的助力,最好的就是许家了。

除此之外,曹丽也是他所考虑到的。这男子是个人物,而他,那一次也算是将他得罪的再也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了。而既然没办法改变关系,像条例这样的人,就只能弄死了。留下来,总是麻烦。

因着种种原因,他毫不留情地利用了许家人一把。但其完全能够想象的到,这是将来有一天真相大白,徐家会被伯家嘲笑成什么样子。

放弃知道,除了突破,他已经无路可走了。不管是因为寿命原因,还是因为许家的原因,他只要不突破,就只能死!而他,十分不想死!

他应该有更好的未来的,他不应该是这样悄悄的是在一个小世界里,两更浩瀚的世界都没有看到的!

不得不说,范轻的任性的确是令人敬佩。在快到寿命极限的时候,寄托了他的所有希望的灵宝,没有帮助他突破,反其竟然也没有心如死灰,默默的等死,他还想着在寻找新的生机和希望。

新的生机和希望,不在那里面进里面。放弃要是天才到能够在那里秘境之中打坐修炼就可以突破的地步,他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他不是那样的天才,能够让他突破的东西,不是他一招的顿悟,是外界的灵宝,和战斗之中一刹那的生死极限。

范七很明白能够帮到自己的是什么,所以,他特别想离开那里秘境,外出历练。但是,他之前做出来的姿态,把他自己逼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他之前修为增长的速度,在别人看来简直就像是他可以一路顺顺利利的突破了。既然打坐修炼就能突破,何必还要外出历练呢?如果他真的离开了那里秘籍,那少不得会令人怀疑,他是不是没办法突破,才到外面去想辙了?

但其现在万万不敢让别人怀疑,尤其是不敢让许家人有一点点的不相信他。他已经不再是那些很年轻的筑基修士,他的寿命极限就在这里,反其自己都害怕那天忽然就没有意识了。年轻的主机修饰你时间没办法突破,别人还会觉得他们有希望。但像他这样的棺材板马上就要合眼了的修士,如果一时间无法突破,别人立刻就会对她失去信心,因为他没有时间了。

完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外出,但是继续留在那里秘境,那是绝对不可以的!留下来就是坐着等死,安琪又怎么可能愿意?

在范期心烦意乱的头都大了一圈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千的消息,简直像是从天堂里传来的消息,一字一句美妙的反其都快要撩起一百跳着转个圈了。

知道范七是想要让曹历死的,这次阳有没得手,许家人当然还是要跟范七说一声的。说着说着,也不知怎么就说了一听这两个字。

来通知饭七的那个许家弟子可能都没察觉自己讲了什么,因为以前这个名字,虽然他们都知道,但对他们却着实不重要。可那雪茄地址没想到,本来应该跟他一样对一清这个名字抱着淡淡的态度的范期,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竟然完全忽略了什么曹丽,什么杨勇。

“你说谁?”

“啊?”那学家地址被放弃这样郑重的询问给弄蒙了,一时间都没搞清楚放弃他到底是想问什么。

“你说杨勇之后都没有机会动手,除了博家人的原因之外,还有谁?”

“呃……”怎么都觉得不对劲,那许家地址悄悄的记下了放弃的这点异常,实话实说道:“杨勇哪能够在周末睽睽之下直接动手?他只能趁乱偷袭。第一次没成功,之后博家人肯定会有防备。再加上后来,他们在海中碰到了一亲,而且据说那废……咳,身手不错,他们之后是一路顺风当当的到了岸边,杨勇自然就没有机会再下手。”

那许家地址废物两个字张口就来,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一清虽然自身废,但他身边绕着他转的几个人却都得罪不起。他是听说过的,当初就是有那么几个地址在背后悄悄的一轮一亲,背后说人,言语当然不怎么客气,但是偏偏就被以前身边那几个人听到了,然后,在背后说人坏话的那些家伙,似乎……混的很惨吧。

像一群身边的那几个人,他们想要对付谁,都根本没必要自己出手。只要摆出一个态度,旁人自然会符合,自然不会逆着他们的意思来。

虽然这个地方,他就算是说易清什么坏话,除了饭七之外,也肯定不会有人知道。但那雪茄地址还是接了口德,他怕自己私底下说习惯了,人多的时候也直接张口就来,那可真的是……

给放弃通知了这件事情之后,那曲家地址不敢再打扰反击修炼。他知道放弃现在的时间,可真的是比谁都紧张珍贵,打扰的久了,倒是他的罪过了。

只是,那学家地址却并不知道,他走了之后,放弃也没有争分夺秒的修炼,他在发呆,然后眼睛越来越亮。

他们是在海中碰到的一亲?是在海中?

“当时已经是一个人吗?”

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这句话后,范七才发现桂园镇中,除了他之外,已经没有人。不过,没人给他回答,放弃自己也能得出答案。

一千下山这已经快一百年,从来都没有任何消息。如果不是进属猪这个东西在几十年前被安五找了人提起,而他当时在海中,困难重重,有时也会幻想自己有个技术猪该有多好!再加上,对于进属猪的归属,他最开始的时候,曾怀疑过一亲,后来每次想起进属猪,他就会想到一亲……若不是因为这些,他自己也肯定早就忘了一群。

易清要找一起下海的伙伴的话,同伴的实力无论如何也得要手机了。银龙杰的筑基修士就这么一点,谁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知道,一千不可能悄悄拐了几个高手给他当帮手,然后这么多年他们还都不知道。再说,他也管不到那些高手,厉害的主机地址,哪个能看得上一亲?跟他一起下海,和一个废物玩闹,开什么玩笑?

他定然是一个人,而一个人闯荡银龙届的大海,你瞧他一个筑基修士怎么那么厉害?他肯定有什么倚仗!

而他的一张,他的一张——烬暑珠!会不会是金属猪?

假设他当初的怀疑是真的,如果他把宝贝从一清的手中抢过来,然后他再找到理由离开那里秘境。有了金属猪帮忙,他可以一个人独自向海,找到很多很多的灵宝,然后,他就真的可以突破了!

放弃越想越美好,美好的眼睛里面都快冒小星星了。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想起了当初叶青打消了他的疑虑的话。

他那是怀疑一清,就跟着他,然后……如果一天没有进属猪,不,他不可能没有!如果他真的是进属猪的主人的话,那这个女子……

当时他才什么年纪?他的年龄都够他的十倍了吧!但是以前那个时候竟然没有办法慌张,面对他的疑惑没有丝毫心虚,只冷冷的嘲讽说烬暑珠就在他身上,但是他想要拿到恐怕只能杀了,他然后收声了。

当时的那个场面,怕是没有人会觉得已经说的是真话,只会把他的话当反话来听吧?

第十一期那张脸孔上的漠然讽刺,放弃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但这不妨碍回想起当初的时候,他的心头都是一凉——这女子不好对付!

一千没想过竟然有人直接把它跟进守住联想到了一起,并且现在就已经开始绞尽脑汁的想着要怎么从他手中抢过劲属猪。下一次争夺修炼林地的比赛还远着,一进虽然说在盘算着到底要怎么做完她杀人灭口的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但实际上,他在他的居所之中打坐修炼,什么都没干,只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大约是过了有多半年左右,一个消息,以比当初的灵珠被海域更加疯狂的传播速度,在座机弟子们之中,一下子传扬的人尽皆知。

就在比邻猪被海域更远一点的地方,有助季第一次发现了能够直接对突破空明有助益的灵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一章

这一下子,上届山上,尤其是那里秘境里面的筑基弟子们,可真是如炸开了锅一般。

虽然说收获了那里的海中林保得住基地子们,都还来不及在修为上有什么大的突破,可是大家都知道,他们发现的是宝物。

因为那种灵草,在修书院之中的书籍里,曾出现过很多次。只要有心在修书院里面读上那么几年书的地址,估计都知道这种珍贵,极不常见的林草。

他的名字都取得令筑基休息听了就怦然心动——合元草。

天地元气和修士自身元气和在一起,那不就是空明了吗?

合元草也是与淋住被一样的东西,层层等级分的鲜明,略好一点的,就不会出现在荧珑界。偏偏这东西在自然孕育出来之后,生长速度又极快,三下两下就长成了不适合在银龙借这样的小世界生存的灵草。

既然不适合,那当然就只能死掉了——一株小小的灵草,本事大的很,还能跟天道抗衡?

一株合元草,自诞生之后,最迟最迟一百年,就会自己进阶。原本就生长在张建大陆的,自己悄悄的长,只要没被休市发现,可能会长成什么绝世领悟也不一定。但这河源草在银龙剑,就算是没人发现他,他进阶了,反倒是要死了。

一听说发现的是河源草,生怕去的晚了拿不到,那里秘境的筑基修士,几乎是一窝蜂地走了。谨慎地留下来想要看看情况在行动的,少之又少。

河源草这种林草,一般是孤零零的长着的,很少有聚成一堆的。按理来说,就算是有筑基修士外出历练的时候,运气爆棚的发现了这种林草,他也不会像傻子一样嚷嚷的天下人都知道,只要长点脑子就该知道,这种宝物,悄悄的给自己扒拉下来才是对的。

但是事实却是,这消息就这么宣扬开来了,英伦届的所有筑基修士都知道了。

至于这到底是为什么,大概不会再有人比一千更早清楚了——那片海中就是很罕见的长着一丛河源草,至少有十来株。而如何延长这样的灵草,电吉他的难道就只有人类修士吗?那当然不是,水受妖兽看到这天地间的种种灵宝,是跟人类修士一样兴奋的。

如今估计已经聚集了银龙借大半筑基修士的那片海中,早就已经到了一头随随便便几个筑基修士,肯定招惹不起的水瘦。一千当初即便是手中拿着劲属猪,也险些没被那头水受硬生生拍死在海底!几个筑基修士想要拿到那些河源草,那根本不可能!那头巨型水手几乎是将那些河源草当成了他的命根子,别说是碰一下了,只要踏进它的领域,那玩意儿真是瞬间就发疯!

岩先在那片海中长着的和园长,应该比十来猪要多一点,很明显的,盘踞在那里的水手,早已经想用掉了几株。剩下他留着的,应该是要给他的后代。

本身就极为强大,附中的后代虽然减了一点他的战斗力,却给他加了一种无敌的……一千不知道那头水受是熊的还是雌的,在修仙界之中,有的雄性妖兽也会下蛋,所以他也不知道那头水受到底是披着复兴光环还是母性光环。

总之,说下来就是,那头水受,如今热不得。

发现了那些河源草的人,多半就是当初跟一三郎和宝儿一起的筑基修士,别人凑巧发现的几率还是很小的,只有他,他听到了他给一三郎讲的一些他外出历练的时候遇到的危险。

在凑巧遇到了一些安之后,一千就没想过将那天海域当中的宝贝和危险瞒着。那本来就是一个老天爷帮他设好了局得地方,他当然要宣扬出去了。

他当时跟一三郎说的时候,没有提起那里有河源草,只是跟一三郎叮嘱了两遍,那里很危险,即便是身边有同伴,也不要茫茫症状得去。

在修仙的世界,危险,一般也代表着另外一个词语,那就是机遇。衣衫褴还有那个当时跟在他们后面,悄悄的把他说的话全部听到了的筑基修士,肯定是会记住他说的那个地方的,肯定会心生防备,肯定会心生好奇。

一三郎现在的年龄和修炼速度,让他不至于专门冲着危险去。但是那个筑基修士,他从白的口中听到了,他已经是百岁了。只要他凑巧路过那片海域,一千绝对相信,他会提起十二分的小心,然后过去看一看。

锅前能看到什么呢?除了那头巨无霸水受之外,当然就是和盐炒了!

盼到河源草,那座基修士肯定高兴疯了。年纪大的筑基修士,盼的就是怎么突破呀!虽然说那地址还没有到用和人吵的那个实力,他连将自己的神十分陈很多份都不怎么会呢!但是,就算暂时用不到,他拿回忆中和园草去好好放着,但他能用到的时候再用不行吗?这东西又不会变质!

可是,就算他的身边有好几个跟他实力相同的筑基修士,他们加起来也不是那种水兽的对手,就他们几个人,要是从前完全没有任何奇遇,直接阵阵长长的修炼到现在,都能够拿到河源草的话,以前发誓她跟他姓。

眼睁睁看着河源草拿不到,那怎么办呢?那筑基修士就不想跟他的同伴们一起独吞林草吗?怎么可能?他们当然是想得,但他们打不过那头睡瘦!

这种时候,那筑基修士肯定有过这样的想法——既然他们打不过那水瘦,他们拿不到林草,别人凭什么拿到?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的陈在他们的心中,称在海底吧!谁也别想拿到和园长!谁也别想占便宜!反正这天还中的河源草肯定是人家一清闲发现的,关他们什么事儿?

那筑基修士肯定这样想过,但易清笃定他们最后还是没有放弃和盐炒,因为那儿的和盐炒太多了!如果找来很多很多的筑基修士的话,那头水手,他们群殴,总能够达到过吧?处理了这头“守护兽”,十来猪河源草,万一能分到他们手里一点呢?

友谊了又犹豫,纠结了又纠结,一千现在看到听到的事实,证明那筑基修士,最后还是想要河源草!

很好很好!那筑基修士还真的是可爱!再没有比他更可爱的配合他的人了!他谢谢他!

河源草的事情人尽皆知之后,现在差不多空了的那里秘境,让一千很满意。他最想要看见的,就是所有的筑基修士,都去那片海域。

当然,疫情并没有丧心病狂的想让这些筑基修士全都死在那里,他没那么反人类!只是去的人少了,就显得那些河源草没有吸引力,没有吸引力,又活泼到一些玩,那可怎么是好?

所有筑基弟子都过去了,不过去反倒显得像是异类,向异性安那样对一家如今唯一的希望溢满秋肯定是心存着一丢丢季度的人,才会有百分之百的可能到那里去看看。

一些安的行李,疫情也好揣测。他跟溢满秋也就差这个几岁,他的修炼速度虽然总是跟不上溢满秋,但却也没有落下太远,但是他跟他那个小妹妹的待遇,可就真的是天差地别了。

叶满秋身上的宝贝,一休安一样都没有。溢满秋每次外出历练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护着,他们当初甚至连一三郎都找了。但是在看看一些安,外出历练跟的是野队伍,半路还走丢了,也没有人多管……这样是没点心理落差,一休完他就是神人!

说起这些来,一千有时也觉得好笑——一些湾和溢满秋,瞧这像不像当初他和他的奇哥?

不过,一心丸应该比不上她的七哥。一修养戏演得有多好?除了他之外,他应该把自己都骗过去了!爱一行安,当时他在海底的表现,已经足够令人轻视。

一修养有胆子,有心计害谈,一些完全没那个本事去害他季度的人。而且,他就算是再嫉妒,一点点理智总归是有的。到底是一家人,哪里有想要看着一家没有了的道理?叶蓝秋修炼起来的确是比他快,天赋的确是比他好,他要是把这个妹妹害了,他自己也逃不了好去!

季度的发慌,但是又不能拿人家怎么样!不仅不能悄悄害对方,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危险的话,他自己都是心甘情愿地要去救的……这有多憋屈?一斤想一想,都替一些还觉得难过。

而这么难过怎么办?当然是把一千元份用在别的地方喽!一些玩肯定发了疯的想要变强,想要变得比一满秋更厉害,好让一家人的眼光放在他身上,看看他们以前是不是瞎了眼!

他只要想变得更强,就没有不被天地灵宝心眼的道理!而只要他去了以前选好的地方,那事情就有九成的可能结束了!如果一休安真的幸运没死,那就是老天也看一群不顺眼,他只能在想办法。

没有几个人知道那些河源草是一清第一个发现的,知道的那几个人,有的不说,有的清楚说了也没有用了。所以自然无人知晓,如今距离上界山有大半年路程的一片海域的盛况,都是因为以前刻意营造而成。

如果大家都知道的话,范七大约是第一个要去感谢一千的——他实在是找不到离开那里秘境的理由,朕绞尽了脑汁时,1900江这样好的理由送到了他的嘴巴里。

拿饭去的话来说,就是他觉得他的寿命快到极限了,马上就要死了,他怕他突破不了,他要去抢一株和人吵,再次缩短他突破到昆明的时间。

徐家人有些不满意到时候肯定能分到他们这个阵营里面的一些和延长,首先就要被放弃拿走一出。但是想一想反击的寿命,和他似乎已经板上钉钉了的突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为了让他们学家多一个上界修士,这么一点点付出算什么。虽然说他们都想占便宜,吃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但有些才有得道理,他们也都是明白的。

因为河源草的缘故,范七道是暂时遗忘了疫情身上的金属猪,满心憧憬的前往那片出了和盐炒的海域。

一天在那里秘境里面自己的居所中坐着,心静如水。他没有千里眼,看不到那片他选择的海域之中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在照着他的计划走,他只能默默的坐着等。

一天又一天,窗外天色亮了又暗了。在那个修炼的小隔间里面,一千只觉得修炼对自己大有益处。他以前虽说也是个沉着的人,却也未至如此地步。

可能真的是又活了这么多年的缘故,他到底是再等二三十年也两百岁的人了。当初所有的那些因为害怕被人发现她生怀疑屋估计数得焦虑,如今已然都不见了。他的确依旧担忧,却不至于在会被那些担忧影响自己的修炼状态。

就像这一次一休完会不会死,代表着他是否完全解决了银龙剑他这以为留下的所有祸患,这样他以前可能会时时刻刻挂念的事情,现在看来也就只是很重要,但失败了却也没关系。

还远远没到一失败就死的地步,他能想的办法多着呢,何必焦躁?

那里秘境一千的居所中,连天地元气都沉静的没有丝毫波澜。但在遥远的大海,一片在海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的海域,在极深的海底,光线都变得极微弱的地方,就在不久之前,却是一片混乱。

还得有一片巨大的阴影,一动不动。从制造了那阴影的东西之上飘散开来的,是极浓的血腥味。水中立着许多因为光线难以照射下来,所以瞧着也都像是一团团略微重一点的黑影的,是筑基修士。

看样子,他们一群结合起来,还真的是威力很大的。当初让一群狼被不已的水瘦,已经渐渐地躺在了一旁,虽然庞大的是生意就看着便令人生畏,但到底是不会再对他们这些修士造成威胁了。

被树荫笼罩的居所之中,一千心思旦旦地想:他好像忘了说什么了。他不至于那么热,他打不过那头巨无霸谁受,也可以逃掉,不至于那么狼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天道之下,一切都是平衡的。

要敏锐灵秀,不免要抛弃奎五强壮,要拔山盖世,便无法轻灵迅巧。如果前后两者都有,那数量必然又不会很多……老天爷不会让一种深林处处都占了好的。

就像那头海中的巨无霸水兽,他游动起来,他周围的海水波动几乎都可以上人。但正因为他太大了,总是显得笨重,疫情虽然万万不敢挨他两下,但是他有本事让那头水手碰不到他一下。

以前有那个信心,但是当时,他还是狼狈不已。他在海中最最危急的几个瞬间,如果要来个排名的话,第一名,必然是他碰到那句型洪山手的时候。第二三四名有些无法排序,因为都挺危险的,都几乎是让已经连滚带爬的才逃开了的。

合元草这里,就算得上是一次。

叶青绝对不是什么力量型选手,看他的小体格,他就不是那种类型,他一直都是以速度和准确取胜的。而面对提醒堪称巨无霸的一些妖兽水瘦时,其实这种类型的意境,是略占一点点优势的。

说易清不成贤河源草吗?那怎么可能!他当时看到那些和援朝的时候,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好吗?他特别想要拔下来几株带走,虽然说河源草修士只能够用一次,第二次的效果,就已经微乎其微了,但是疫情当时想,他不是一个人呀!带回去也可以给宝儿他们……

一千当时还因为自己的这种思想发呆了一小下,他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三郎许久——如果不是他头上的那美白宝石,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他们几个人的存在,他记得他们是谁呀?

骂过了人之后,一千还是没有改变之前的想法,他想要带走几株合元草。他十分谨慎的试探了那头巨无霸水受好多次,大约确定了他们两边没有提醒那么悬殊的实力差距之后,以前没有退缩,还是决定动手。

以前有自知之明,他从来没想过杀了那头巨型水瘦,这是想着悄悄偷两株合元草。没人知道他花费了多大的耐心跟那头水受周旋,他在那片生孩几乎拖了一个多月,最后才终于成功的弄到蚁族合元草。

得手之后,他已经完全精疲力竭,那时候再也想不起一三郎他们是谁了。再让他弄来一株合元草,他怕是会死。

以前当时很清楚,以他那虚弱的状态,他不适合继续在危机环伺的深海待下去。屁股后面追着被他这个小蚂蚁已经烦到忍耐极限的水瘦,她穿着怀里的一株河源草,奋力的王海面上有去。

那个时候,一千其实并不算狼狈。那头巨无霸水手被他耍的团团转,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走,他只是精神紧绷的实在有些疲倦了。其实上岸之后休息几天,只要他胆子够大,他完全可以再去搂一株河源草。

一千当时想的很美好,但贪心一起,果然,报应就来了。

在深海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拿到了一株河源草之后,已经没有能够成功的在段时间之内回到海面。以前觉得,就是再给他身上多长上八百双眼睛,他也发现不了藏在海底的东西。

那些东西真的藏的太好了!他在那里一个多月啊!硬是没发现看中了那些河源草的,竟然还有另外一种水兽。

他们的体型比起那头巨型谁受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但他们那如同幻影般的速度,还有好多只一起群居的习性,当时简直是……让叶青觉得自己八成会交代在那个地方。

这一次,他真的是玩大了!以前那个时候脑子里面就只回旋着这几个字,他都已经忘了他是怎么逃出海水的,只记得他真幸运。

他幸运翻了!那一群水瘦,十个里面有九个都去攻击自己在海水中的同类了,被派出来对付当时已经体内人气差不多告竭,心神也已经十分疲倦的疫情的,只是那么寥寥几只。

虽然就那么几只,也差点没把一清戳死在海底,但是好歹那个时候,以前已经独自在海中转了几十年了。他应对还瘦的经验,绝对不是一般的主机例子可以比的。他最终还是成功逃脱了,回到海岸上的时候,差点没有直接昏死过去。

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后,以前心有余悸的回想着那种悄悄看着他这人类修士跟那头巨无霸水瘦逗了一个多月都没动静,到最后才想着渔翁得利的,事后回忆一下才记得起来其实长得挺不错,只是及背上的那一道背刺和额头上可能比人类修饰的剑都要好使一些的长刺,着实寒光粼粼,令人生畏的像是批了一身银白色铠甲的小型水瘦。这是,一清回想了老半天,却硬是没想出来这种水受到底叫什么名字。

海中的那头巨无霸水瘦,在他所看过的要受制当中,虽然描述比较少,但还是有些资料可以找的。已经清楚那水兽的一些基本习性,还有他长大那个体型时候的本事,所以他才有信心去抢河源草。但是之后的那些银白色谁受,他竟然完全不知道。

已经回响过了所有他看过的要受制,最后确定,他所看过的书中,没有任何一夜曾描述过这种水兽。

其实这也算是正常的情况,银行界最厉害的修士就是东山府的实际为夫子了,他们不会到处乱转着去观察妖兽水瘦,然后去编辑他们的资料,放在销售院里面供弟子们查阅。他们大约没人想待在这个小世界,一个个比弟子们都要用功呢,根本没时间去做这些。

除了他们之外,银龙姐也就只有筑基修士有点儿子得去做这种事了。但是筑基修士,往常哪里敢来这样深的海?大陆上的摇手,可能都已经被发现的差不多了,还里的水瘦,筑基修士也无能为力呀!

不厉害的不敢去一些没人去过的地方,找到一些没人找到过的妖兽水瘦做一番记录,厉害的要么就是已经走掉了,要么就是根本不愿意做这种事情。所以,别看设这么一个小小的银龙剑,有很多森林甚至从来都没有被人发现过。

疫情绞尽脑汁,苦苦此所一番,也没想到那种银白色水瘦的资料。但是他既然已经碰到了这种水瘦,当然是要把这玩意儿牢牢的记下来,免得下一次再遭了这群东西的暗算。

疫情自诩聪明,这一次成为了渔夫眼中那可笑的鹬蚌,这经历着实能够让他牢牢记住。

通体银白色,背生黑刺,大约三十到五十根,羊眼之间有将近一米长的长刺,笔直,有一部分似乎直刺根部还有一种奇奇怪怪的金色纹路……

一千回忆一下,确定他在那银白色水瘦的头上,有看到过一点点金色。他按着点点头,自己心里整理了一下那种银白色水瘦的资料之后,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他曾经在一本一书上看到过的相思语句。

他曾经看一书,但是一烦人病的书,在修饰的眼中看来,也就跟故事书差不多了,都是闲书,没必要看的。修饰应该看的一书,应该是各种各样的丹方。

虽然暂时完全接触不到什么炼丹之类的事,但是这次我爱不了一亲的好奇心,销售院里面许多收集了各种各样的建议单方的书籍,以前也翻了不少。

要炼丹,自然要有材料,在有的书上,一般比较珍贵少见的炼丹材料,也都会稍微介绍一下。

这些修士真正应该看的遗书,可不是银行界的人边写出来的,全部都是从上届传下来的,里面的各种内容,绝对正确而全面。

以千计的,似乎是炼一个什么丹来着,只要有一种水瘦的内丹,那种丹药就可以一下提升一整个评级。而产出这种神奇内丹的水瘦,书上有短短几句话的描写——背生百道黑刺,通体银白,长有三尺符刺……

对了对了对了!他接起来了!那种水兽名叫剑符水兵!剑就是因为他头上的那个人场次,简直像是老天爷生来电安在他们头上的一把长剑,至于为什么要加一个符,那是因为这种水瘦头上的长剑根部,总是有奇奇怪怪的金色纹路,看着很事像修饰的符箓上的符文。

他在书上面看到的那种水瘦,是不是他所遇到的这一种?如果是的话,如果是的话……

一千借着这些河源草害人的念头,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冒起来的。因为介绍这种剑符水瘦的那几句短短的话中,最后有这么至关重要的一句——这种水瘦,极度厌恶另一种水瘦。上界甚至经常会有修士拿着他们厌恶的家伙的血液去诱惑健肤水瘦,接着将它们捕捉,获取内丹。

别管件浮水受到底为什么会讨厌同样生活在海底的东西,谁愿意去深究那个原因?以前只知道,如果他碰到的真的是书中所写的水瘦,那他只要把健肤水受讨厌的东西放到一些安的身上,接着让他去那块地方就可以了。

有了这个计划,已经赚钱了胆子,第二次去了河源曹生长的地方。那时候两边水瘦一斤都过了,看样子还是巨无霸行了,剩下那些银白色水手全部都不见踪影,等以前不敢掉以轻心,万一他们都在底下藏着怎么办?

没有看到想看到的水瘦,以前也不敢多逗留,他没那个胆子再去拿地儿住河源草,燕去找书中所说的建福水受讨厌的申领了,幸好那种深林在银龙借能活。

尚算顺利地找到了那种据说可以让建福税收发狂的血液,以前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感觉自己年心跳都停了的又去了和园长生长的地方,然后将被他用元气包裹起来的水手血液,迅速丢在了那天海域。

接着,一千也不知道他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胆战心惊——他被那些建福水手追的半条命都没了!

再次凄凄惨惨的上了岸之后,算了一下河源吵的成熟时间,也是他们消失在银龙届的时间,以前变一边在心底祝愿这一休安能够早日筑基,一边网上街上的方向走了。

他在修书院里面看的书,当真是不少的。知道这件浮水瘦的修士,大约不多,直到面对这种谁受时候的禁忌的修士,应该更少。他拿着剑浮水受当手中的刀,谁要是还怀疑他,那估计得开天大的脑洞!

之后碰到一些安的时候,以前一边在心中开心万分,身边都是一群实力远远不如他的,他悄悄这个手脚,鬼才能知道。把能够要命的东西偷偷的染到一些完身上之后,他刚开始还心里有些愧疚,但在看到一些安不愿意让他加入队伍,就想着让他背十几条黑虚蛟群殴到时的脸孔十,已经一下子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轻轻松松地回到了上街山,就等着他说布置的这一切,赶紧生效了……

没人猜得到已经的想法,已经处理了那头巨无霸水瘦,可能完全没想过这还得还藏着要命的家伙的一群筑基修士,一个个都眼光火热的盯着在海底深长的那么时来株瞧这颜色就能率嫩绿的令人欣喜的灵草。

河源草啊!这可是河源草啊!给那些如今已经坐着逆境中的清楚零d的筑基修士服用,搞不好刚吃下去,不出三天就突破了的神物啊!现在就在他们眼前!

不是没有人看出来这些河源草还需要再涨几十年,才能够长大他们可以在银龙剑长大得着成熟的样子,但是此刻,没有人说一句让这些河源草在长一段时间的蠢话!

新生的天才实力一个两个的都逼近了他们,那些老早就已经坐上了很好的桂圆正或者是七处林地的师兄师姐,没有一个不是发了狂的想要突破的!

他们自己已经够努力了,说不定就缺这么一周河源草的效果呢?

就在那十来桌河源草快要被筑基修士们的眼光给烤焦了的时候,自然不会不来这天海域的许家河伯家人,开始有人说话了。

别说之前对付那头巨无霸水瘦,就是这两家人出的力最多。就是他们没处理,这些和园长有一大半,估计也会被他们两家霸占下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三章

这没有办法,谁让这两家人就是人多势众呢!人家愿意给他们这些散人留下两株,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就算是人家要全部拿走,争论一番之后,估计这两家人也能够如愿。

但想来这两家人不会做这么得罪了所有人的事情,合元草分到最后,肯定还男人生下来那么两三周,到时候可就各凭本事了。

在心里这么默默盘算着,将许家和国家人划出在外之后,剩下的筑基修士除了垂涎合元草之外,都开始用暗藏敌意的眼光去看刚才还和他们并肩作战的人们了。

许家河伯家人懒得管他们,他们两家人至少也能平分六株或者是八粥合元草,一家三株或是四周……他们现在已经开始想,那些河源草要给谁用了。

学家人很烦恼,许家最多拿死猪河源草,再多了就不合适了。如果是四株的话,那里秘境里面,久久无法突破的他们许家的两个修士,肯定是人手一份的。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许世景,也得给他留一份。他们学家人已经自己消化掉了三株,剩下的,真的要给范七吗?

说到底是外人,留下来一株,他们许家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天才,如果有再查在昆明这里的,给他们用不是更好?番茄虽然说要突破了,但他又不是生来便心许……

那里秘境里面自家的筑基修士太多了,现在看来也不是件好事。像是伯家,就完全没有这种烦恼。他们在那里秘境里面,只有伯家老二和老四,老二是迫不及待的要用,老四甚至不着急。如果能分到柏家四周合元草,他们至少还能够存下来两株。

瞧着这两家人丝毫不担心自己所获的轻松脸孔,曾经好歹也是跟他们是同样顶尖的家族的一家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如果一球星没有死的话,他们家就算是出在多的事情,地位也都不会一下子堕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他们一家,必须要在出一个灵通修士。

他们几个做兄长的,看样子是没有那个命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要指望着四房最小的这个妹妹了。

一些玩和溢满秋站在一起,身后跟着几个算是一家的阵营里的筑基修士。盯着那一层被他们这些筑基修士韦寨当中的合元草,一休安的眼光发热,但他理智的思考让他的神色并不是很好看。

钱来这里找河源草的筑基修士,都分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阵营。他们一家的阵营在里面,其实并不算是很强大。今天能不能够抢回一株河源草来,还都不是定数。更别说,就算是幸运,他们最后收获了一株河源草。那林朝也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已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是要紧着他身边的堂妹的。

看着身边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气质不凡的女修的易满秋,以喜欢的心中又是记恨,有时无奈,简直抓狂的不得了。

也不知道他这小堂妹是怎么长的,一家的女子,就没有不好看的。别说是修仙的女修了,就是未曾接触修炼的他那已经在城市间匆匆度过了一身的姐姐,还有二房的许多女儿,在容貌上,都塞了他几条街。

已满秋有一堆花容月貌的姐姐,偏偏他自己只长了一张清秀脸孔,也着实是令人生奇。不过他这清秀平凡的模样,倒是容易令人亲近。此刻,周围的所有筑基修士盯着那已从河源草的模样,都着实令人喜欢不起来。偏偏只他一个,眼光柔和却坚定,令人觉得即便要和他做对手,她也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对手。

又抽了几眼河源草,一起玩的盐碱垂了下去,将自己心中那蠢蠢欲动的想法,拼了狠劲儿压了回去。

他就算实在不甘心,也必须要承认,溢满秋修炼起来,的确是比他顺利许多。他像是生来就要做修饰的,一家的所有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了,他不能那么任性,他拿了河源草也没有用,他……

心中默默念了一千一万个理由,你喜欢的一颗心才平静了下去。他摩挲了一下腰间的长剑,想着等会儿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给他们一家的阵营收获一株河源草,最好不要动用武力,他虽然说起来是一满秋的兄长,水利可是不如他的。要真打起来的话,就听他们这几个筑基修士的本事……搞不好就拿不到合元草了。

毕竟,他们身后的这几个人,虽说一直都是一家中心的附属,以家败落了,他们也不曾离开,更能显得他们的忠诚。但是说到底,不是一家人,绝对的信任,他们还是受不起的。

万一这几个人起了什么歪心思,那河源草就更加与他们一家无缘了!

一些安想着,默默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几个筑基修士,见他们都眼光发亮,不由得眉头一周,摩挲着剑柄的手指,抓得越发紧了。

不远处,许家河伯家人已经商量出来了一个结果,他们理所当然的要拿大头,一旁的筑基修士们虽然极为不满,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这两家人,他们实在是招惹不起。但是,这是河源草啊!如果他们靠着林草突破了,去了战舰大陆,还怕什么徐家河伯家人?这两家人能把他们怎么样?

河源草跟别的一般灵宝是不一样的,这是直接登筑基修士突破空明挂钩的灵草,筑基修士谁不想要?尤其是那些寿命快到极限,是率却一直卡着不能突破的弟子,现在发现的这些河源草,几乎就是他们毕生所有的希望。

现在许家河伯家人一开口,就要将他们的希望,几乎是硬生生的破灭掉,他们怎么可能允许?

今天的情况,跟往常不一样。平常情况下,九三学家和博家人不出力,宝贝也都是先紧着他们的。但今天,就算都是他们在处理,说不定也有人会抢他们的东西。

眼看着那两家人就要将河源草的归属敲定了,有人终于不满的发声:“咱们这么多的筑基修士,你们两家……”

那就是本来大约想说你们两家也没多少人,也没出多少丽,萍什么就要分那么多?他却没有想到,有人要比他干脆的多了。

不只是一个修士,在那反对的声音刚刚想起来的时候,一共有七八道身影,迅速冲向了那从长的格外秘籍的河源草。

这一下子就一发不可收拾!学家和博家人还来不及愤怒呢,剩下那些自知没办法跟他们两家人真宝贝的筑基修士们,便都成乱冲向了河源草,想着能拿一住就是一株。等他们上了岸,赶紧就将和源潮通了,谁能拿他们怎么样?他们万一突破了,还怕什么许家婆家人,到时候是他们上赶着来讨好了!

这一群小人!刚才对付那头巨型水瘦的时候,怎么不见得如此积极?

是才的确是出了最大的力的许家河伯家人,一个个怒容满面。之前根本就不曾动手的谁家的几个身份比较贵重,实力也是最为强大的人当中,有一个立即抽出了自己之前未曾出窍的剑,他正是做这一处秘境林地的许家师兄。

和延长这样重要的东西,哪里有不亲自来看一眼的?那里面进里面,七处林地,全都空了。除了下山不知道去做什么的那位安五十胸,剩下的,大约都在这里了。

他们之前都不曾动手,警方着周围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水瘦,此刻却是忍不住了,要回见收拾一下这些不听话的师弟师妹们。

那位许家的可以算是东山府所有弟子当中大师兄级别的人物,果然实力不凡。拔出剑之后,似乎这片充斥着海水的空间都有一瞬间的异常。

几个从纳灵秘境里面的修炼灵地之中出来的修士,一下子停止了自己所有的思绪和动作——他们终归是有真本事的!刚刚可不是那许家修士拔剑的姿势太帅了,把海水都给帅呆了!有什么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伯家的队伍当中,也是一个大师兄级别的人物的伯家老二伯序彰,侧头看了一眼那实力与他不相上下的许家弟子——他手中是极上等的淬血剑,在海水之中,散发着幽幽的紫芒,显然是有毒的。

淬血剑是荧珑界的一些大家弟子最喜欢用的兵器之一。这种剑,用特殊的材料制成,剑刃很是有些玄机。

这世间总有什么东西是相生的,也有相克的。比如易清脖子上戴着烬暑珠,自身元气在烬暑珠里面走一圈,再当做兵器挥打出去的时候,对水中的水兽造成的伤害,几乎是成倍成倍的增长。

一般人不会有烬暑珠这样的好宝贝,但一些轻微克制自己的对手的东西,他们还是能够找来的。就像是筑基修士如果要下海的话,有那个财势资本的,奢侈一点的,就会给自己专门打制一柄可以稍微克制一下海中的水兽的淬血剑。

打制的方法很简单,将各种各样克制水兽的东西融进剑身就可以了。淬血剑之所以珍贵,还是因为材料比较少见。像是这许家弟子手中的淬血剑,就已经算是荧珑界能看到的最好最好的品质了。

之前在对付那头巨无霸水兽的时候,有不少筑基修士的兵刃都是淬血剑,只是他们的兵刃的品质,可就要差的远了。

说起来,虽然他身上的兵刃不是淬血剑,但是他曾经也是有一把这种兵器的。伯序彰有些疑惑,那许家弟子刚刚做了什么?不就是拔了个剑吗?怎么会突然一下,让他感觉哪里都不对劲起来?

伯序彰的直觉是正确的,因为几乎就是在那许家修士拔剑的下一个瞬间,许家的整个队伍,就完全淹没在翻飞的石块和泥沙当中。

怎么回事?跟许家靠得很近的队伍,迅速撤开了。几个从修炼灵地里面出来的筑基修士,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合元草了,眯着眼睛看清楚了在那一片瞬间混浊起来的海水之中穿梭的银白色水兽的时候,他们立刻注意起了脚下,先不管别的,往海面上走一走再说。

这几个人不管,那些冲向了合元草的筑基修士抢占了先机,有两个真的就拔下了一株合元草,连周围环境都不顾,把灵草揣在怀里就开始跑。

剩下没来得及跑在最前面去抢合元草的筑基修士,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是应该去夺合元草呢?还是应该小心一点这突然出现的水兽?

这是易清没有想到的情况。她之前看到易修安身上的兵器是一把淬血剑之后,直呼天助我也。本来她还想着要怎么把炸弹丢到易修安的身上,还要让他一直带着去合元草生长的地方呢,看到淬血剑的那一刹那,这些问题她就全然不用考虑了。

将她保存着的那种剑符水兽极为厌恶的水兽的血液融进了易修安的淬血剑后,等他到这片海域,一拔剑,剑符水兽肯定就疯了。

易清却是没想到,就凭易修安的那点实力,对付那头巨型水兽,用不到他,他只用过来站着就好了。幸好,有许家的一个修士身上的淬血剑也有点问题,他可能是也杀过那种特定的水兽,然后水兽的血液少不免就渗透进了这种材质比较特殊的剑器,然后,就这样了。

许家的队伍瞬间天翻地覆,那些最开始去抢合元草的筑基修士也没有落到好处,那些剑符水兽明显是不准备把合元草让给人类修士的,谁拿了合元草,它们就集合起来先去攻击谁。

想要出其不意占便宜的那些家伙不仅没占到便宜,还惹祸上身,看他们一时半刻跑不掉,剩下的筑基修士,一边放了心,一边开始有序的组织起来,应对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银白色水兽。

易家的阵营那边,之前没有拔剑的易修安,在这些剑符水兽突然一下冲出来之后,也如了易清的意愿。没有那许家修士剑刃上的微弱紫芒,整个儿通体发红的淬血剑,一从剑鞘里面抽出来,那几个大师兄大师姐级别的筑基修士,就又察觉到了之前那种诡异的空间一下子僵滞的感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四章

没有人能一下子很确定为什么这忽然间跳出来的水兽,先是突然攻击了许家的队伍,然后又突然掀翻了易家那几个筑基修士。

即便是几个修炼灵地中的师兄师姐,他们虽然的确察觉到了苗头,但却也因为这一瞬间的变故而来不及细细思考。

他们各自护着自己一边的人,甚至还很庆幸这些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熟悉,竟然是从来都不曾遇见过的水兽,此刻正很专注地盯着三个地方的三种人——许家人、易家人、拿了合元草的筑基弟子。对旁的人,简直是不屑一顾。

跟这三种人相比较起来,剩下的人尚且有反应的时间。他们迅速的该集合的集合到了一起,或是打算着要退,或是打算着要攻,或是比之前更加仔细的查探起了周围的海域……总之,他们没有半点儿想要帮忙的意思。

只有那么很少的一部分人,靠近了许家的队伍,想要借此,跟许家拉上一点关系。至于那些抢先要去夺合元草的家伙,别人只恨不得他们被这些水兽打出个伤残,哪里会上前去帮忙?就是刚才想要上前趁乱占个便宜的,这会儿也都退却了脚步。最后的易家人……没必要管!换成以前的易家,当然巴结的人多的是,可如今,这些水兽瞧着恁地厉害,他们何必费力气去讨这样一个已经没落了的家族的好感?

之前在应对那头巨无霸水兽的时候,看着还像一个整体的筑基修士们,出了一点意外后,立刻分成了两半。一半正在跟水兽缠斗,另一半尚有心思后怕感慨——刚才还在想着要怎么分合元草,他们也真是太大意了!这可是在深海,比他们强大许多的水兽,比比皆是。

荧珑界的筑基修士没有多少个,如果不是碰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的话,到底都是同一个小世界的,一个筑基弟子,肯定不会愿意看着另一个实力与他相同的人死去。

此刻那些没有被剑符水兽当成目标的筑基修士,如果早就知道他们今天不帮忙,会有人死的话,他们肯定会早点动手的。但可惜,他们有点过于高估了今天来这里争夺合元草的筑基修士的实力,也有点低估了这一群剑符水兽的实力。

“小安哥!”

易家那边的人不多,在易修安抽出了他的可能他这剑主人都不知道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被易清悄悄的动了手脚的淬血剑后,数条剑符水兽,气势汹汹的如同海中的银白色闪电一样,朝他们劈了过去。这些水兽从海底翻出来的时候,少不免会带起海底的泥沙,撞碎它们路途上的阻碍。那一片本来阳光就几乎照耀不到的海水,充斥着这些东西,瞬间浑浊的连人影都找不到了。

许家的队伍里面,自家的筑基修士,在许家阵营里的小家族中的筑基修士,浩浩荡荡一大堆。这么被剑符水兽来了个突袭,好歹还能看到人。易家的那几个,却是直接淹没在浑浊的海水之中,真的找不到了。

说来话长,其实在剑符水兽出现,到筑基弟子们当中有了伤亡,也不过就是短短一瞬的时间而已。

剑符水兽威力超群,势头凶猛,数量也比易清之前来这里的时候要多。许家的队伍倒还好,终归是有两个修炼灵地之中的修士,反应也快,实力也强,护着自家人,别人也都听他们指挥,竟然是很快的将大部分弟子都摘了出去,只剩下拿着一柄要命的淬血剑的那个修士,还有另外两个倒霉的被剑符水兽给盯上了的家伙,一时间脱不了身。

到底是荧珑界最顶尖的家族,许家的这些筑基修士的素质,着实是令人称赞。但顶尖的家族就那么两个,剩下的人的素质和应变能力,可就不一定了。

那些跑在前头要去抢合元草的修士,这时候真的是后悔也来不及。剑符水兽除了许家和易家人,专门就盯着他们几个了。这些水兽额头上的长刺,看着简直太令人害怕了。偏偏它们自身速度又极快,并且似乎还自有战术,端着那么一根刺,电闪一样的游过来,看着似乎是要刺这个,下一秒却就突然调了头。

几个刚才跑在最前面的筑基弟子,一眨眼的时间,有两个竟然都躲闪不及的挨刺了。两声惨叫后,接着的便是一连串的呼救。

这些剑符水兽速度极快,便是一个完完整整状态极好的筑基修士,应对起来也着实困难。更别说此刻这些筑基修士当中,有一大部分刚才都花费了很多力气去打那头已经躺在了一边的巨型水兽了,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一般般,不怎么样。如果再受伤了,这群剑符水兽可不会留情,怕是真要出人命。

荧珑界的筑基修士,是死一个少一个,再出一个很难,少说也得十来年。虽然被刺伤的家伙刚才干的事情很讨人嫌,但是让他们吃点苦头就可以了,真死了的话,他们心里也是不好受。

几个实力极强,之前还都没有动手的筑基修士,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全都纷纷拿出了自己的兵刃,或是救人,或是斩杀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水兽——他们只是被这突然的意外给惊了一下,可并不是说要放弃合元草。

但就在他们刚要投入战场的时候,伴随着刚才被刺伤的两个想要抢合元草的筑基修士的惨叫声一同响起来的,还有易满秋的声音。

女子的声音,总归是稍微尖利一点的。更何况,易满秋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整个声音都变了调,针一样的钻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小安哥?会被易满秋这么叫的,估计也就只有易修安了。那小子的本事可是差劲的可以,偏偏他手中的兵器又似乎有些不对……别是已经死了吧!

伯序彰略一犹豫,还是没有到易家那边去看。刚才抢夺合元草的修士当中,有一个似乎又被刺伤了,惨叫声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他还是过去救这边的为好。

易家说到底曾经辉煌过,以前随着易秋心年轻的年龄和步步升高的修为,这个家族差点儿没有凌驾在伯家和许家之上。他们两家人不可能会愿意看见易家再一次站起来,所以,他们到现在暂时还没有派人去迫害易家最后的希望易满秋,就已经算是他们给面子了。让他们去帮易家人,去救他们……别开玩笑了。

伯家和许家人不管易家,剩下的自然也都会看人脸色,易家如今的确没什么希望。易满秋的修炼速度虽然快,却还不至于像傅长桓那样到了妖孽的地步,那小姑娘还不算是威胁。易家除了她之外,也再没什么有出息的后代,还很可笑的把现在看起来最有出息的易清和易三郎给赶走了……这么一个家族,犯不着为了他们跟许家伯家对着干。死了……就死了吧,实力不够出来干什么?

有本事来帮他们的人不来帮忙,没实力来帮他们的,聚成了一堆,谨防着剑符水兽去攻击他们。一眼看去,着实是够脏的海水中,易满秋在流泪。

其实,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是有师兄师姐来帮他们,也已经来不及了。刚才,易修安拔出了剑,那些水兽神出鬼没的,直接从他脚底冒了出来,当即就刺伤了他的腿。

她完全来不及反应,她就站在易修安的身边,连帮他挡一下都来不及,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只伤了易修安的水兽和它的另外一只同伴,一只在前,一只在后。在前面的用额头上的刺刺穿了他的肚腹,在后面的用额头上的刺刺穿了他的胸腔,又是撕扯,又是洞穿,眨眼间,之前还好好的站在她身边的一个人,身上就是两个大洞,差点儿没有被撕成两半。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似乎比一瞬间都短,快的仿佛是幻觉,易满秋连尖叫声,都迟了半秒钟……

真是,“……抱歉。”

易清也不知她静修打坐了几个月的时间,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身边的一切还都跟之前一样。她站起身准备活动一下,走出专门供筑基弟子修炼的小隔间,易清站在她居所的窗前,看着依旧安安静静的纳灵秘境,她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不曾忧虑焦躁过,却不免一直挂心的事情,再次闯进她的脑海。

之前在海中碰到易修安的时候,易清也是观察了易修安的实力的。她最后只能给出一个评价——给她来五十个,她都能打得过。

那种将她都追了个狼狈不已的剑符水兽,有一只,易修安都无法对付。更不用说,他身上的兵器还有问题。易清想都不用想的就知道,易修安的死相,应该是比较惨的。

这个身体的小堂弟……还真是抱歉。

如果易家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大家庭的话……易清自觉得她对自己人,是很好的。别说是小堂弟,哪怕是从好几辈以前就分出去的旁支,她都有耐心去对待。

如果她的小七哥没有害她,如果这身体的父母家人敢给她多一点点的抛开所有一切外在因素的纯粹感情的话,如果……

不过话又说回来,易家如果真的那么好,大房跟四房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仇怨呢?易清秋又怎么可能会夭折呢?这身体的原主人不死,她怎么来呢?她既然来了,就证明这易家不是个好地方!

早就应该知道的,她这种人,好地方才不会给她留一个座位!要去也是去坏地方,比较适合她嘛!

她的小堂弟,要怪,就怪他投错了胎吧!

纳灵秘境外面,卫夫子的教院之中,夫子的居所里,似乎比一百年前更瘦了的卫夫子,习惯性的注意了一下纳灵秘境里面的动静。

秘境里面如今没有多少弟子,这些年一个接一个的筑基修士因为灵宝而实力大进,惹得弟子们有了一股“历练热”,一天到晚的往外跑。如今知道外头有了合元草,这些弟子们更加坐不住了,几乎走得一干二净。

不过,出去了倒也是好事。这些小世界的修士,自己没有多少天赋,也就只能靠着外物和自己的拼命来突破了。非要学上界修士在天地元气浓郁的地方打坐的话,他们只会坐到死。

卫夫子是如今东山府的十几位夫子当中,对阵法最为精通的人。纳灵秘境里面的一整套阵法,需要他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哪里有问题了,就要他去修复。是以,卫夫子的灵识,可以随时随刻的探查到纳灵秘境的任何一个角落。

这个事情,没有任何筑基弟子知道,也包括易清。结丹修士的灵识掠过,易清没有半分察觉,依旧静静的坐在窗前,瞧着像是在看风景。她却不知卫夫子的神识,在她这里停留了许久。

将纳灵秘境里面的阵法全都检查过一遍之后,卫夫子收回了神识,睁开了眼,脑海中却依旧是易清的模样——这女子,他着实是看不出有任何不凡之处,怎得大师祖小师祖都让他注意着?

小师祖还有理由,到底是年轻,也不曾接触过什么女子。这易清的相貌,着实是在葬剑大陆八大宗门也能惊艳众人,小师祖看了,一时念念不忘,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但大师祖如今都是三千余岁的人了,且早已经断了情根尘缘……不该吧?

卫夫子苍白的面孔上没有表情,大约不会有人清楚他脑子里的想法都歪到了什么地方……

易清什么也不知道,在窗前放松了一会儿眼睛之后,她也不耗费时间。虽然易清知道外出历练修炼的效率,在她看来,打坐修炼,着实是浪费时间的一件事情。但是,就这么坐在窗子前面发呆,更加不可饶恕。她最后还是回了小隔间里面继续去修炼,只等待着那些去找合元草的修士都回来,然后她去探听探听消息。

最好是别再有什么意外了!她要抢一块地方好好修炼,争取早日突破了。心里面挂着这么一个事情,对她修炼肯定有阻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五章

在剑符水兽袭击了他们几个人之后,也得亏坚定的站在易家阵营里的那几个筑基修士,没有临阵脱逃,没有只顾着自己,他们反应过来之后,瞬间就将易满秋保护的好好的了。

易满秋不仅仅是易家的希望,也是他们的希望。他们这些家族从易家兴盛以来,就一直跟随着易家。就算是如今要背叛,估计像伯家和许家这样的人家也不会愿意相信他们。既然如此,他们还不如就坚定的站定易家,万一易家再一次站上顶峰了呢?到时候,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附属,肯定会活得不错的!

易满秋被保护的好的,虽然受到了一点惊吓,却连根头发都没有掉下来。在易修安死去之后,那些剑符水兽好像对他们易家人,也就失去了兴趣,四散游开去了。

终于能稍微松一口气了后,看着海水中新鲜的尸体,易满秋在流泪,剩下围在她身边的几个筑基修士则是默默无声——好歹易修安也是筑基了,而且还很年轻,他们其实也想救的。但是,十个易修安加起来,都没有易满秋的分量重。刚才突然间出了意外,他们所有人担心的都是易满秋,一时间也就没有去管易修安。偏偏易修安是他们当中实力最为差劲的,然后就……

易家有出息的当真已经没有几个了,现在眼看着易修安就这么死了,虽然易满秋毫发无损,但那几个易家阵营当中的筑基修士,还是免不了心头沉重。

尽管是易家人,但好歹也是一个筑基修士,荧珑界死一个筑基修士,那是天大的事情。等看到了易修安的尸体之后,周围的许多修士,虽然不至于像易满秋那样伤心流泪,但尽管是许家和伯家人,也没有发自内心的开心的。

然而今天在这里,死的还不会只是一个易修安。虽然说易清从来没想多死人,尤其是无辜的人,但她哪里能把事事都算的分毫不差?

那几个之前抢在最前面去夺合元草的弟子,这会儿大约是深刻的知道了,原来不该是他们的,他们连妄想都不能妄想的残酷道理。

虽然几个大师兄大师姐级别的弟子都出手了,凌厉无匹的元气刃和手中的兵刃一起挥出去,一个人可以当好几个人来用,战斗力比起那些几个人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好好的应付了一头剑符水兽的筑基弟子,不知道高到了哪里去。

但尽管如此,剑符水兽以快示威,它们极为聪明,甚至可以很准确的判断到底谁是软柿子。那几个抢先去夺合元草的弟子当中,最弱的一个,身边围了最多的剑符水兽。

他也是最早受伤的那一个,接着,他连近在咫尺的救援都没有等到,一个受伤,一个迟钝,一个反应不及,剑符水兽的长刺,便洞穿了他的心脏。

这不过就是刚刚的一个照面,两个筑基修士已经死于非命。剩下的弟子脑中再也不敢有别的念头,一个个都紧张了起来,弱的集合在了一起,强的也暂时抛开了成见和芥蒂,配合在一起,发挥出了一加一大于二的实力。

来寻合元草的筑基弟子着实不少,再加上那几位从修炼灵地里面出去的,只要别再忽然跳出来就连易清都没有发现过的水兽,人类修士对阵剑符水兽,这一战,人类修士肯定是可以赢的。

想来,等到这些剑符水兽都被挨个处置了之后,那片海域中的合元草到底该怎么分,旁人就不会有太大的异议了。

易清自己是已经有合元草了,她对这些灵草最后的归属也丝毫不关心。又过了一段时间,在那些因为合元草倾巢而出的弟子们回来之后,易清听到的消息,让她十分满意。

死了两个筑基修士,伤了一大堆,甚至就连许家的一个修炼灵地中的师兄都不慎伤了……这样很好,剑符水兽的威力越大,她的嫌疑就越小。

死的是两个,一个是易修安,另一个是没什么家世背景的……这个也很好,没有让易修安的死变得那么突兀。而且,她是打算着不让易修安活了,但是她跟另一个死去的筑基修士,却没有任何交集。

没有谁会猜到是她,易清只是稍微有些惊讶,这些筑基弟子很快就有了怀疑的方向。他们怀疑许家那位师兄级别的修士和易修安身上的淬血剑,但是也只是怀疑了。那个跟易修安一样死了的弟子,没有淬血剑,不还是照样死了?可见,似乎是有什么玄机的淬血剑,并不是剑符水兽暴躁伤人的唯一原因。

除了淬血剑,剑符水兽肯定也是为了合元草,但那些水兽不是她安排的,合元草也不是她种的,许家那位师兄的淬血剑,她更没本事动手脚……她就是在易修安的兵刃上面加了一点点东西,加的那一点点东西也并非指向性很明确,剑符水兽厌恶的水兽,数量其实还蛮多的,筑基弟子在海洋中偶尔也能碰的到,说不定就是易修安凑巧杀了一头呢?

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疑点,那么多的凑巧,还有老天爷安排的场地,她只不过是在当中做了小小的一点改变而已。如果就这还让别人发现了,就在那些弟子都因为收获到了合元草而狂喜,获是没有收获到合元草而遗憾,正在被自身情绪极大地影响着的时候,还有心思当侦探,最后,还怀疑到了她这个真凶的话,易清觉得她也倒霉的不用再混了。

那些去寻合元草的筑基修士,如果是要破案的话,那就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正确的方向——修士的淬血剑上。只是,打听到了这个之后,易清只是有一点点惊讶,没有半分心虚害怕,也没有留下半点心结。

因为凶手是她做的,她知道易修安的是不单纯,所以她才想这么多。那些看着易修安死掉的修士们,即便是当时肯定也在场的易家人和易家的附属们,他们只要别是想象力太丰富,或者是脑子抽了,有谁会去多想易修安的死有些人为的成分在内?就算是他们最后分析了易修安的淬血剑,然后又查到了剑符水兽的特性,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就怀疑到易清的身上来。

至于同样死在了那片海中的筑基修士和一群的轻伤重伤,易清是听过了他们的消息就忘了,她还不至于善良的因为这个而愧疚。

合元草的事是她说出去的,但是到底要不要去那里,却是他们自己决定的,她可一点儿都没有强迫。那片海域有剑符水兽,是她故意没说的,但谁规定她有义务必须要说出来,帮助那些跟她没恩也没有仇的陌生人规避危险?她说了,他们能在收获合元草之后,给她多分几株吗?开什么玩笑?

打听到了她最满意的结局之后,虽说事情并不是彻底解决完了,但易清的一颗心还是轻松了很多,她如今就静静等着修炼灵地的争夺赛了。

据说归元阵这种的天地元气极为浓郁,谁都说很浓郁,但是到底浓郁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易清却是全然不知晓的,她也是还剩着那么一点好奇心的啊!

等到抢下来一个好地方之后,她就可以全心修炼了。她很向往葬剑大陆这样的修仙大世界,谁不想走得更远,看得更远呢?

在外面一历练就是差不多一百年的易清,就算是以前的世界观还在,她的时间观念,到底还是改变了。几年的时间,如今于她而言,当真是转眼即逝。似乎就是她在蒲团上坐下,然后再站起来,这么短短几次,已经到了争夺修炼灵地的时候了。

宝儿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小闹钟,准时的过来通知了易清。她还不打算去争夺归元阵,她准备等这一次看过筑基弟子们的比试之后,也跟易三郎一样外出历练去。

宝儿本来是不想通知易清的,因为易清根本就没有跟她说过她要留下来继续修炼的话,这就致使宝儿一直误会到了现在。她觉得易清去看那些筑基修士比试,肯定心中不好受,但是易清既然早早的就跟她说了让她到时候叫她,宝儿自然也不会违了易清的意思。

前两年纳灵秘境里面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合元草海域,易清身边的这个四人天才团,没有任何一个去了那里。宝儿和方寸一直在秘境里,易三郎完全走的是反方向,傅长桓一个人神出鬼没的,据说他没有出现。

宝儿每每说起这个来,还是满口的遗憾。虽然已经服用了合元草的几个师兄师姐,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突破,这多多少少让合元草的效用在众弟子们的心中大大了一个折扣。但那还是合元草,还是宝贝,没拿到,连看都没亲眼看一次,还是遗憾!

宝儿不知道易清的手中就有一株合元草,她也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因为易清不会将那种合元草拿出来。等她可以用的时候,即便她不是很需要,她也会自己将那合元草消化掉。她知道长着合元草的那片海域有危险就已经很逆天了,自己还拿到了一株,这太惹人眼目了,也会引人怀疑。

在每隔五年一次的争夺赛的时候,纳灵秘境会稍微热闹一点。之前似乎存在在任何一个角落的阵法,也略有减少,弟子们可以在到处走一走,尤其是东西两面山上的筑基弟子,他们可以到秘境中央去看一看,虽然还是不能走进归原镇,但站在外面近距离观察一番,也是好的。

筑基弟子之间的正规比试,肯定是有看头的,易清很期待,就住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的方寸,也早早的就过来找了她。两个人都很熟悉路,带着易清迅速走到了秘境中央。

易清以前就觉得这那里秘境最让她感觉有仙气儿的地方,就是秘境最中央了。那一座座精美却不显得繁琐的白色阵坛,规规整整的两圈,在山上看着的时候就格外壮观,走进了去看的时候,易清只觉得那一座座白色阵坛如同仙人坐落之地。

觉得震撼的不只是易清一个人,宝儿已经来过这里进中央好多回了,却依旧是忍不住惊叹这些白色阵坛的美观。

此时此刻,这秘境中央也不像是往常那样寂静无人,只有白雾缭绕。一个个不用再穿着东山府弟子的规定服饰的筑基修士们,衣着无不是仙气飘飘,男女都一样光鲜。大家的脚步轻巧无声,说话的声音都不是很大,易清置身其中,别说,还真感觉是那么回事儿!

不过,易清却也知道,她和宝儿还有方寸的这个组合,在来来往往的筑基弟子们看来,就略有些奇怪了。当然,奇怪的只是她一个人而已。纳灵秘境里面,应该是荧珑界最最优秀的一群修士,混进来一个废物,可不是格格不入吗?

但幸好,有宝儿这个新晋女神在,他们三个人一路走过去,最多也就是易清被打量一下。除此外,他们什么麻烦都没碰到,连针对易清的难听的话都没有听到。不过这也有可能是筑基修士自恃身份,懒得搭理易清的原因。

总之,反正脸皮厚也没有感觉的易清,十分自在的就这么被宝儿带着在秘境中央走了三圈。彻彻底底的熟悉了这些归元阵之间的不多的那么几条小路之后,易清不准备再转悠了,她等着比试开始。

她的震惊来的快,新鲜感却也去得快。这些白色阵坛,凑近了一看,多看了两眼之后,也就是那样。易清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一会儿要进行的比试上,因为她知道筑基修士比试的规则,所以她心里拿不定主意,很迫切的想要看一看什么样的修士坐什么样的位置。

要知道,纳灵秘境里面每隔五年一次的争夺赛,每个筑基修士只有一次挑战的资格,成功了之后就取而代之,坐上被挑战的失败者的位置,失败了当然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能等下一个五年。

易清现在很纠结,她不想浪费五年的时间,所以她这一次要掐得很准才可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六章

如果她低估了自己,选择了一个外圈归元阵,轻轻松松的打败了自己的对手,那她这以后的五年,不是就只能待在那个略微辜负了她的实力的地方?如果她太高估了自己,选择了一个她打不过的,除了脸丢得干干净净之外,她还要继续在这秘境里面的山上再待五年。

易清筑基之后,已经打过了无数的妖兽和水兽,但是,她还没有跟与她实力相同的人类修士动过手。是以,易清觉得她现在应当是不弱,但别的筑基修士到底在一个怎样的水平,她全然不知。

易清现在就很着急地想看别的筑基修士的比试,但是看时间,应该还需要再等一会儿。她说让宝儿早一点来叫她,宝儿就真的早点来叫她了。

每隔五年一次的争夺赛,其实比试的场次并不是很多。毕竟,荧珑界的筑基修士,也就才这么一点,就算是他们每隔五年都必须要全部比试一场,场次也不会很多。

能够坐镇秘境里面的修炼灵地的筑基修士,没有一个是弱的,没有一个是天赋差劲的,更加没有一个是懒惰的。所以,秘境里面,一直都是强者恒强。

南北两边的七处灵地的主人,除了死掉的和突破的之外,剩下的几乎是不会换的。即便是有变动,那也是第六名的灵地主人,打败了第五名的灵地主人。

同样的,一处里圈归元阵的主人,就算是被打败了,打败他的,也一定是一个之前便坐着一处里圈归元阵的弟子。

纳灵秘境里面的修士,由他们住的地方,分开成为五个部分。最强的肯定是南北七处灵地的主人,接下来是靠近南边碧月湖那一侧的里圈归元阵的主人,之后是靠近北侧的秋色林的里圈归元阵的主人,接下来是外圈归元阵中的弟子,最多的,最弱的,最后的,就是东西两边山上的修士。

这是那里秘境里面筑基修士的一个分等,一般都是同等级的地址们争夺修炼林地,敢直接闯进上一个等级,当然还要床成功的弟子,很少很少,每五年可能都出不来那么一两个。

除非有哪个地址幸运的有了较大的突破,这样可以让筑基弟子们一边季度,一边津津有味地谈论上一段时间的事情,才会有可能发生。但是,比较大的突破,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是以,就算是每隔五年,争夺赛的时候,那里秘境里面会热闹一下,却也不会热闹太过。南北两边清楚零d的主人,除非是很有把握了才会发起挑战,否则的话,他们都真正的是师兄师姐级别的人物,输了实在是丢不起那个脸。

前些年排名第一的安我师兄下山了,他之前居住的三星岛,自然空了下来。见他在争夺赛的时候没有回来,秘境里面的那实力最强的几个弟子,才为了真第一名的灵地,而有了两场比试。

那一年的争夺赛,中基修士们自然是大饱了眼福,但是,那样的机会是很少的。从那之后到现在,南北七处零d的主人,就再也没有任何变动,今年估计也会是如此了。

跟那凄楚林地差不多的,李圈南侧归元阵的归属,一般也都不会变动。有那么一两场比试,都算是不错的了。李泉北侧的桂园镇,除了几场早就已经传出来的比试之外,想要挑战的弟子们应该也不会有很多。

每五年的争夺赛,十场比试当中,有酒场都是外权归原镇的地址跟与他们同等级的地址或者是东西两边山上的地址比试。这些鄙视虽然说也有看头,但肯定不如李权归原镇弟子或者是七处林地主人的鄙视那样精彩。

已经被曝而带着在这里进中央走了好几圈,一路也看到不少的筑基修士,听他们口中的话,他们似乎都只是对特定的鸡场比试感兴趣。至于在外权归元正进行的鄙视,很多人都没有那个耐心去看。

以情还不止一次地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名字——副偿还。有很多地址都在猜测,富城还今年会挑战谁。猜测完之后的万分期待,富强还和那个倒霉鬼的鄙视。

宝儿也早就已经给一清说了否偿还的做法,在疫情看来,在所有人看来,补偿还未眠都有些让人生气了——他每一次争夺赛都会回来,掐准了时间回来,然后找人看看自己的水平。

宝儿说,这些年付偿还争夺赛中的鄙视,就只输过一次,别的时候都是不管挑战谁都能赢。挑战赢了,自然就能够把站下被挑战的输家的地盘。这些年,妇产还就是这样一步步从外权归原镇,已惊人的进步速度,直往里全归园站忠闯,到现在,眼看着就要从北边城到南边了。

只是,富城还有一点很可气。他抢下了一座桂园镇,然后就走了。从来都是回来找个对手比试一下,然后不管赢了输了,就都走了,把个好好的阵坛空着,让连个桂园镇都做不到的人流口水。

富强华人进步的太快了,没有人怀疑他最后是不是能抢下南北清楚林地之一,自然也就有人咬着牙狠狠的猜测,站下了那样的好地方之后,副偿还该不会还是要外出历练,把他的居所空下来吧?

那就太暴殄天物的令人想要揍了!

非常还如今已经是李泉北侧一处官员镇的主人了,保安说他每隔五年都会准时的回来,一定要参加这个争夺赛。除了他刚座机没多久就外出历练的那些年之外,这些年,他没有落下过一次比试。

已经听到这个还岸子高兴,因为她把自己的水平就定在李全被测桂园镇,也可以说是那里秘境里面的第三等筑基修士。如果否偿还回来了,他可以先跟她小小的点到为止的试一下。看看他跟富侨还比起来是强,势若,还是事经历滴。这么跟富强怀疑比,以前也就知道自己该挑战谁了。

只是,把何芳村都信誓旦旦的说着,富强还一定会回来。看别的筑基修士那很期盼富强还今年的鄙视的脸孔,以前也确定孕妇偿还这些年的确是没有落下过一场比试。但他等呀等呀,外圈的理事都开始了,已经过了十来场了,所长还却还是不见踪影。

筑基修士们的比试很珍贵,万万没有同一时间开始好多场的道理,即便是外权归原镇的归属,也是两场两场一起决出来的。到了李权归原镇中的弟子被挑战的时候,鄙视只会一场一场来,决出胜负之后再来下一场,确保当观众的筑基修士们不会漏掉任何学习的机会。

这样的规定很让疫情开心,富强还没有来,他就只能靠自己的眼睛来判断挑战跟北挑战的弟子的实力和他们与他的差别。多看几场,肯定心里更有时我,判断的更准确。

一亲手下来了十场外权归园站的比试,他观察得十分细致,看得十分专心,方寸也语他一样,眼睛就差没有贴在那正在鄙视的两个筑基修士的身上了。只有宝儿,有点心不在焉。

“外出历练,什么意外都会有的。他说不定这是被困住了,不必担心。”

又一场比赛结束,没有什么悬念的,挑战的那个从东西两面山上来的主机例子,很遗憾地落败了。收获了他挑战的那个修士轻蔑的眼光之后,他垂着头走了。

跨等级战斗真的很难,但是他应该可以。他外出历练这快一百年,总是有用的。这里境之中的似地、吾等地址,动起手来他只觉得慢吞吞,把自己带入到那两个人当中之后,已经设身处地的想一下,觉得外权归元正,他应该肯定可以打下来。

下一场鄙视马上可以,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一点定数,但是疫情还是决定继续看下去。看了看身边有些担忧的宝儿,以前安慰了他一声。

这世间有自然形成的迷阵,陆地上有,海中当然也有,甚至更多。以前动不动就被困在一个地方,他都已经习惯了。富强还谁说每一次争夺赛都来,但凡事总有意外,说不定他就是被困住了呢?

而且,以后要修炼,危险只会更多,也说是被困住,死了都有可能。宝儿要是这么容易担心傅长桓,他以后会被这种情绪淹没的。

以前没有看他,只有温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有宽大又尖锐,又明澈又难懂,似乎他心里所有一切,他都知道。

宝儿耳朵建议红,猛然低下了头去,也没有做什么回应。一直到这又一场比试开始很久之后,他才悄悄的“嗯”了一声。

说话的时候没看着人家,过了这么久,以前才把眼光依依不舍地从那已经有了分出胜负的苗头的两个人身上一胎,看向了宝儿头顶的黑发。

喜欢上腹产还那么一个人,可不是件好事。尤其是像宝儿这样细腻内敛的姑娘,跟他更不合适。

富强还说得好听些是大大咧咧的单纯率性,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他情商太低,一千这么情商低的人都嫌弃他情商低。

当然,富城还并不愚笨,他在一些事情上格外聪颖,加上心思简单,想的事情比较少,在做一些事的时候,不容易被外物干扰,就容易做到很大的突破。想他主机之后进步这么快,也有可能就是他专注修炼,一心一意,完全不曾想过任何别的事的原因。

富强还会是一个很不错的修士,但他大约不会是宝儿的两人。以前觉得,在给付偿还八百复兴长,一百双眼睛,他也不一定能看出猜出宝儿在想什么。天天宝儿又是个什么都不说的,这样的两个人,已经实在有些不看好宝儿的那点心思。

不过,他的想法只是他的想法,已经没有说出去。他这个旁观者自以为看的很明白,但它本身就有一个极为失败的先例,有什么资格给人家做建议。就让他们这么耗着吧,反正都是大人了,他也不操心那么多了。

没有再说什么,以前有把眼光挪到了正在鄙视的两个主机弟子身上。

那里面进里面是没有擂台的,小小一座擂台,也不够着急例子生展拳脚的。围着看鄙视的观众们也都是主机了,好歹能保护自己,再加上,几位夫子就在不远处坐着,不怕出什么意外情况。

主机地址就直接在靠近中央大阵的一片空地上开始比,也没有什么阵法保护,从鄙视的场地里面传来的元气波动,四周的主机地址都清清楚楚的感受得到。

这一场比试又结束了,依旧还是挑战者失败。以前看了这么时来场比试,只觉得很少有挑战成功的。至少到现在,他才只看见了一个,还是个直往前跳了两个座位的本来就是外圈桂园镇主人的地址。

东西两边山上的弟子们,还真是艰难啊!

这样想着,一亲也来了兴致。他想看一看,这次争夺赛,到底有没有一个快乐等级来挑战,并且赢了的家伙。

大家想看的都跟以前一样,他们也都和一群一样的没有想到,今天会有那么一个地址,不仅仅是跨越了等级去挑战,是跨越了两个等级去挑战,而且还赢了!

比试一场场的结束了,以前也从刚开始的好奇,到最后变成无聊,如果不是他要观察这些主机粒子的实力,以前都有点儿不想看了。

等了许久,外圈的挑战结束了之后,已经才有创新都走了精神,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在他的心中跟他是同样实力的弟子们之间的交手。如果那些家伙实力真的跟他差不多的话,已经也就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必须要找一个人开始挑战。

外圈的挑战结束了,其实也就代表着这一次的争夺战快结束了。剩下的由李权归原镇主人来当主角的鄙视,真的不多了,满打满算,肯定超不过十场。之前都极为无聊的主机弟子们全部擦亮了眼睛,决定不要放过接下来的每一场比试的每一个小细节。

他们此刻却还不知道,今年李权归原镇的理事,完全够他们看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七章

每五年一次的争夺赛,是纳灵秘境之中最大的事情了。每当这个时候,就算是觉得自己没希望的弟子也不会躲着修炼,很多外出历练的弟子也都会回来,从别的筑基修士的比试当中,汲取经验营养。

但尽管如此,就算是纳灵秘境里面的所有筑基修士一个也不落,他们加起来也没有多少,跟秘境外面还没有筑基的那些弟子们每年一次的评选时的场面比起来,真的是寒酸的要命。

易清站在这个地方,就算是想要把自己淹没在人海里,也没有人海来让她淹。她站在这些筑基修士当中,实在是一个另类。别说是旁的筑基弟子,就是来这里观战的夫子们,也都时不时的注意到她。他们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一个个心中的想法,肯定是五花八门了。

不过,她身边的宝儿可以让这些人联想到易三郎和傅长桓,联想到这两个人之后,这些家伙只会将自己的想法遮掩的更好。他们既然不说出来,也不表现出来,易清就能够当不知道了。

她专注地分析着正在进行比试的两个里圈归元阵的弟子的一举一动,每一个招式都有什么利弊,能不能连上后招,他们的元气波动,凌厉或者是浑厚的程度,跟她相比到底怎么样……

周围那些经常飘过来的眼光,被易清迅速忽视。她只在极认真地观察了两场时间都拖得略长的比试之后,有些不确定的思考着:是这两个人在扮猪吃老虎呢?还是他们就真的只有这点水平?

如果是后者,那她是不是可以把自己的目标再往前跳一点?

本来易清想的很好,观察过几场比试之后,她对自己的实力,大约也就有个数了。但是眼睛看的,到底没有亲身体验的那般准确。

之前的两场比试,时间都拖得很长。分出胜负就是一刹那的事情而已,但在那之前,两个弟子之间无休止的试探和寻找对方破绽的时间,真的是太长了,长的让易清有些不确定,他们是在故意拖时间,还是真的那么明显的破绽他们都抓不住?

这筑基弟子之间的比试,难道还一定要拖个时间才行?得把时间打够了才能分出胜负?不是吧?宝儿之前还跟她讲过,傅长桓第一次挑战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赢了!所以,这些弟子真的是……

易清在心里盘算了起来,想着她要不要惊天地泣鬼神的一下子从第五等的弟子变成第二等。

今年秘境之中第二等的筑基弟子,也就是里圈南侧归元阵的几十位主人,他们没有一场比试。之前一千从弟子们的口中听来的话好像是本来有一场,但是现在眼看着就快要到比的时候了,之前决定要挑战的那个弟子突然没了信心,觉得没把握,所以又不挑战了。所以,这次争夺赛最好看的比试,没有了。最有悬念,最让人好奇的一场比试,就是傅长桓今年要挑战谁,他们也看不到了。

现在眼看着第三等的这些弟子们的比试就要完全结束了,傅长桓还是没有一个踪影,他今年八成是赶不上了,不知道是在外面碰到了什么意外。

第二等的弟子没有一场比试,易清就算是想要观摩一下他们的实力,也没有那个机会……想这些干嘛?就算是今年有那南北七处灵地主人的比试,易清也不能看过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挑战。

挑战外圈归元阵主人的弟子们全部都比试完了之后,这一轮争夺赛,对坐镇外圈归元阵的那些弟子们来讲,就结束了。之后是里圈归元阵的比试,之前没有挑战外圈归元阵主人的弟子们,过了这一轮之后,就不能继续挑战他们了。接下来,是里圈归元阵主人和想要挑战他们的修士的时间了。从弱到强,第三等的筑基弟子们比完了,就是第二等和要挑战第二等的筑基弟子们的时间。

易清十分不确定秘境之中的第二等弟子的实力到底在一个怎样的水准,万一她把这一轮挑战的机会漏过了,然后又没有看到第二等弟子交手的场面,贸贸然的选择了一个她根本不了解的对手的话,是很有可能输的。

为求保险,易清更加认真地观察起了第三等弟子们的比试。她很快做了决定,这次就抢一个里圈北侧归元阵。之后的,等五年再说吧。至于归元阵要抢谁的,当然是抢这些已经在她的面前跟别的筑基修士动过手了的弟子的。

每个筑基弟子,每五年,只有一次挑战的机会,但是被挑战的次数,却是没有上限的。当然了,有夫子们在这里坐镇,他们不会看着不公平的比试发生。如果有弟子一下子接到了好几个挑战,或者甚至是十几个挑战,他们不会看着弟子们玩车轮战。被挑战的修士赢下来一场之后,可以申请休息,休息时间甚至可以长达十天半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被挑战的弟子完全可以将自己的状态和体内元气恢复至全盛。

有这样的规矩在,纳灵秘境之中,一连比试很多场,最后因为状态不佳被打败,只能十分憋屈的让出自己的修炼灵地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易清几乎是肯定,等一会儿她抢下来了一座归元阵之后,绝对会有挑战她的弟子的,数量也八成不会少。幸好是有这样的规矩,易清才不必头疼。

傅长桓是很可恨的,他抢下了一座归元阵之后,从来不在里面待着,就让这么好的地方空着。但想来今天过去之后,纳灵秘境里面最可恨的人就会成为易清了。

傅长桓是众人眼中的天才,一个天才,当然有任性的资本,空着一处归元阵又能怎么样?但是一个废柴,抢了一座归元阵,虽然没让它空着,但也跟空着差不多,这就实在让人牙痒了!

此刻,易清还没有让人恨得牙痒痒,因为她还没有发起挑战。第三等弟子的几场比试全都结束了,见傅长桓还是没有回来,不参加争夺赛守住自己的修炼灵地,这就代表那座归元阵是无主的了。

那座归元阵挂着傅长桓的名字,空着,他们也只能在旁边羡慕嫉妒恨。但如果那座归元阵没有主人,秘境里面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看着它空着的。

要让那座归元阵不空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比较和平,就是那座归元阵之后的归元阵主人们,大家都往前挪一个位置,就没必要动手。另一种比较激烈,那就是大家来抢。

易清其实是想看着大家去抢的,那代表她可以多看两场比试,多挑几个“软柿子”人选。从之前的几场比赛中,易清已经找好了一会儿她要挑战的人,她很谨慎,选得是最弱的,还想要找更弱的。

事情也的确是照着易清的意愿走了,有弟子主动占下了那处归元阵,接着便有不服气的人想要挑战。但是,主动抢下了傅长桓的那处归元阵的弟子,既然敢主动,既然有那个胆量,自然就有那个信心。第一个挑战者惨然落败,第二个都没有赶着去丢脸,浪费了自己的挑战机会,连比试场地都没有进,就认输,灰溜溜地准备回他自己的归元阵。

那个抢下了傅长桓的归元阵的弟子,之前本来也就是一处里圈归元阵的主人,在他原来的归元阵有了归属之后,这一次修炼灵地的争夺赛,本来到这里就应该要落幕了。

充当主持人的角色的,是三个在秘境之中很有声望的筑基弟子。当中有一个女弟子,是杨随夫子的徒弟,跟宝儿很熟悉。因为宝儿在看到她的时候,就叽叽喳喳的跟易清介绍了一堆。

如果说宝儿是纳灵秘境里面的新晋女神的话,那位名叫温晚的师姐,就是纳灵秘境里面的绝对女神了。从宝儿的讲述之中,易清对这个女神级别的人物,也略有欣赏。

温晚是纳灵秘境之中南北七处灵地的唯一一位女主人,她在排名第四的灵地,居所是秋色林中最好的一处四霜阁。她天赋极好,脾气极好,人缘极好,也没有任何女儿家的娇气,心性很是坚韧,刻苦和勤恳没有半分辜负了她修炼上的天分。

如果要说温晚有哪一点不好,那就是她没有一个好的家世背景。不过这其实严格说起来也不算是不好的点,相反的,易清在听宝儿讲述温晚的故事的时候,自己心里都觉得很励志。

一个人,论理来说,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他,总有那天生犯冲的。但这位纳灵秘境之中的绝对的第一女弟子,却就是完美到人人都喜欢,女弟子都违反了同性相斥的道理,一个个地将她当成了偶像。

跟温晚一起当主持的两个实力也都同样不弱的男弟子,在看向她的时候,都有淡淡的倾慕和尊敬,这是很少见的。虽说在修仙的世界,女修士的地位很高,但是那不过是因为数量少而被捧起来的。没有谁会发自真心的去尊敬一个单纯只是因为稀少所以才显得珍贵的人,别人的尊敬是个很难获得的东西,因为那必须要自身极为正确、美好而强大才可以。

温晚就做到了这个,她站在人群中央,例行询问是否还有人要挑战的时候,整个人仿佛都在发着光。她说起话来轻缓平和,明明声音不大,却似乎能够一直落到人们的心上。

像个……小菩萨,易清脑海中突然蹦出这样的词语。

评价过温晚之后,就算是这位师姐的声音很好听,易清也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她走了出去。

易清的动静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宝儿和方寸呆住了,没有拉住她。筑基弟子们也都呆住了,就连不远处的几位夫子,也都挑了一下眉毛。与他们不同的,倒是只有温晚。

她看了一眼易清,不见冰冷,不见亲近,不曾蔑视,不曾惊讶,只是对易清点了点头,后退了一步,给她让开了地方。

易清被所有人瞩目着,一边佩服着自己的心理素质,一边念出了她要挑战的人的名字:“鲁锡师兄,还请赐教。”

这是刚才一个花了大力气才挑战赢了的弟子,易清怎么看都觉得是他和他的对手弱一点,既然现在他的归元阵排名靠前,那她就和他比。

说完,易清将自己身上的筑基弟子的玉牌,放在了比试场地一侧的石台上,阵法凌空而起,瞬间隔出了一个比试的场地。

之前还在高兴自己挑战赢了的鲁锡没想到有人挑战他,更没想到是易清挑战他。看着比试场地当中的女子,鲁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之后,他的脸色就是一沉——跟一个废物比试,他自己成了什么了?

但是,天大地大,东山府的规矩也大。易清的确是走了快一百年,但上界山修士的身份,是一直到死了才没有的。这也就是说,易清现在还是上界山上的修士,既然还是秘境里面的筑基弟子,她的挑战,他就没有不应的道理,没有拒绝的可能。

鲁锡的脸黑成了锅底,但他还是只能走进比试场地。易清看着他,在心中默默道了一声抱歉。

鲁锡不久前才进行了一场比试,这时候他的状态肯定不如她,直接被这么激上场来,易清本来只有八分的把握,也到了十分了。

其实,鲁锡现在是可以申请休息的,但是,被一个废物挑战,怎么还能休息?那不是太没面子了?易清将这些筑基弟子的想法摸得很透,她很确定由她发起挑战的比试的开始时间——马上开始。

鲁锡十分不客气,上场来几乎一声不吭的就直接对易清发起了攻击……果然是里圈归元阵的弟子,体内元气汹涌磅礴,但就是有一些,太笨重了。不过,易清即便对自己有信心,却也不敢掉以轻心,而她郑重的结果就是,绰绰有余的化解了鲁锡的攻势。

一边又暴躁,心态不好,实力又弱,状态还不怎么样。一边又强,又慎重,状态又佳……这样的比试,大约不会有第二个结果。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八章

在易清几乎是轻而易举的躲开鲁锡的元气刃之后,之前惊呆的一众筑基修士,有一部分眼光一闪,神情认真起来。

筑基修士的比试,是他们双方元气的较量。在对手的元气刃劈过来的时候,筑基修士最应该的反应是用自身元气去化解,很少有直接用身体来进行躲闪的。

别管易清是不是废物,她现在既然已经筑基了,体内元气总是有的。她为什么不用元气来防御?她的身上甚至没有任何元气波动!难道她不仅仅是对天地元气不亲和,自己体内都无法修炼出元气?

这也太可怜了一点吧!难怪她筑基之后就下山,没有元气,筑基之后怎么修炼?

别管一群弟子已经想到了什么地方去,他们都是不识货的,识货的人在他们当中坐着呢!在易清身形一闪,让鲁锡的元气刃扑了个空之后,大约也是无聊和好奇,所以对易清和鲁锡的这场比试也比较关注的几位夫子,都微微有些震惊之意。

体气随人,易清看起来就是个冷漠内敛的,她体内的元气也是照着她的样子,隐没在体内,毫不外放。但是却不能因为感受不到就轻视,几位夫子在看到易清的时候,就立刻清楚了她的实力是在什么水准,那时,心中就已颇是惊讶。

现在看到了易清跟别的筑基修士交手,清楚了易清对她那一身元气的运用,再加上易清在这短短百年在灵识方面的突破……方方面面完全与傅长桓比肩,进步速度甚至比那个小天才还要快!

几位夫子的脸色都变了,但想一想易清的天赋,他们的脸色,就又变了一回——怎么就是个不接纳天地元气的废物呢?这老天爷也是不长眼!

看到易清实实在在的实力和进步,不只是杨随夫子,其余几位夫子心中也都略觉得可惜和遗憾。虽然已经知道易清不可能会是他们返回葬剑大陆的希望,但几位夫子还是由之前的漫不经心,变得稍微认真了起来,想要看看易清在接下来的比试当中,还会怎么让他们感到讶异。

很明显的,易清这都不能说是没用全力,她这时候是根本没用力。鲁锡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对着她慢吞吞的丢了一颗石子儿,易清根本就不用给自己套上防护盾,也不用拿她的石子直接把冲她飞来的石子撞回去,她只需要稍稍挪一挪脚步,就安然无恙了。

几位夫子都想要看看易清尽力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虽然他们心中略好奇,却也知道他们的好奇心,大约不会在今天就得到解决了。等到什么时候,易清要闯三星岛了,他们再来好好的观摩一番。

想到这里就又是苦恼,这易清怎么就不能继续修炼呢?这太可气了!他们都觉得生气!要是易清是个有天赋的,是个能配得上她出生时候的天象的,他们这些结丹修士跪着把她供起来都行!只要她赶紧去了上界,赶紧闯出一番名头,让宗门里面再派一个没有任何建树的家伙到这荧珑界来当这狗屁夫子,让他们回去就行!

没有弟子清楚这会儿表面上很淡定的夫子们心中都在想什么,他们有的还在想着要看易清的笑话,有的在同情易清,少之又少的,也懂得了一点玄机。

站在场地外面的温晚,仿佛两泓静静秋水的眼睛一亮,但是很快,那亮光就有黯淡下去……还不到两百岁吧,筑基也才一百年吧,真是可惜了!她当初也不知费了多少力气,经了多少磨难才领悟的东西,她如今已然会了。要是有天赋,怕是再等个几十年,让她叫师姐也不一定。

其实,易清的身上是有一点点元气波动的,不过很难感受到而已。她躲闪的速度极快,用肉身去躲避元气刃,多少人根本从来就没想过要做的事情,她可以轻轻松松地完成。而要做到这个,需要的可不是什么好的身法,需要的是修士对自身元气的纯熟运用。

易清走的是跟她一样的路,她将自己变成了一团可以成为任何形状的元气,别人的元气刃有多快,她的身体就要有多快。这说起来很多人无法理解,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但是她觉得,要突破空明,这可能是一条好的路。

把自己变成一团元气,然后让自己完全融化在天地之中。自己的身体已经可以和天地之间万物万灵沟通,既然都能沟通了,慢慢地吸引,最后归纳为己用,自然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她就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如今可以算是略见成效。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相信自己能够空明。只是想不到,她当初也不知碰了多少壁才慢慢的摸索出这个方法,如今竟然有人小她差不多两百岁,就已经领悟到了空明可以走这条路。幸亏她从不曾沾沾自喜,否则这脸都要被打肿了。

只是,真的是好可惜,如果易清有天赋的话,她是一定会去真心结交的。修炼虽说是一个人的事情,但是有两个真正的仙友,也是很重要的。他们可以互相交流修炼上的心得经验,互相帮助,然后各取所需。

真是可惜了,可惜了……不过这个女子,她倒也是明白了,为什么像宝儿那样跟许多人疏疏离离的人,会一天到晚地念叨易清。这女子本就是一个该令人佩服的人,若是她早知自己没有修仙天赋,怕是早已经堕落到污泥里面去了,哪里还会如她这般振奋努力?不到两百岁的年纪,简直是让这一票没几个比她小的筑基修士丢脸到惭于见人!

围观这场比试的筑基弟子,也确实如同温晚所想,很快就觉得他们真的是该没脸见人了。

比试场地之中,易清十分轻易从容的闪躲开了鲁锡夹杂着被废物挑战的羞辱的怒气的攻势,她真的很轻松,如同在场地当中跳着玩一样。但她只是玩了短短刹那,再一次她绕到鲁锡的身后时,她动手了。

快的甚至鲁锡还没有转过身来,用正面对着她,一道极微弱,却就是令人无法忽视的元气波动,从易清的身上出现,下一个瞬间就已经落到了鲁锡的身上。

那元气波动很难察觉,但围观的弟子们就是知道,那是存在的。就像是极锐利的刀锋,在人身上割开了一个小口子,刚开始的时候甚至感受不到痛,连血液都是之后才慢慢的渗出来的。

鲁锡还没有转过身,就觉得两边肩头似乎被什么同时重重的敲了一下,那力量大到不可思议,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被那力量击飞出去,向前踉跄了几步之后,猛地扑倒在地。

一种有些冰凉感觉的剧痛从他的两边肩胛骨,迅速的蔓延至他两条手臂,鲁锡来不及想什么,只觉得他这两条胳膊莫不是废了。否则怎么不听使唤,想要当做支撑把身体支起来都不行。

这……就结束了?易清赢了?怎么感觉她赢的那么简单?这鲁锡该不会是放水了吧?

一众筑基弟子看着猛遭一击之后连爬都爬不起来的鲁锡,想想刚才那一瞬间让他们有种心头发凉的感觉的元气波动,这会儿不仅是一颗心,连四肢都有些凉了。

易清看着倒在地上一时间爬不起来的鲁锡,措手不及的人倒是她。她发誓她已经留手了,本来以为鲁锡能用元气化解掉一点她的攻势的,最多是被击退,易清没想过直接把人给打趴下……

跟别人一样都在原地呆呆站着,等反应过来之后,易清就开始后悔——她真是把这些筑基修士看得太高了!

但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她挑战的机会已经用掉了!早知道她就应该挑战更厉害一点的!

看鲁锡不是被打蒙了,是真的一时间爬不起来,易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鲁锡现在估计连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再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趴一会儿,那就成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了!难道要她去扶他?那更羞辱人!还是算了!

大家都在等着鲁锡自己站起来,好歹给现在这个尴尬静默的场面带来一点点变化,幸好,大家也没等多久。到底是筑基修士,刚才易清的那两道元气刃,伤了鲁锡是肯定的。可却也不至于打的鲁锡以后就只能卧病在床了,不过一点小伤,缓一缓就能站起来。

两条手臂只有麻木和疼痛两种感觉,但是他的腿又没事,鲁锡挣扎着站了起来,看到周围这么多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的人,他只觉又丢脸又愤怒,整个人似乎都快要烧起来。他很快就不敢向着周围看,只转眼盯向了易清。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易清能死上千百回了。

见鲁锡现在只剩下了眼神这种武器,易清有些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还要再比。虽然现在,胜负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了,可这些自诩天才的家伙,却是一定不会对她这个废物认输的。

易清当然是不想比了,再比下去,她只会让鲁锡更难看,更凄惨。虽然说她也并不怎么在意这么一个人的好感,但是少结一点仇怨,总是好的。

那么,结束这场比试的话,就由她来说吧。

“承让。”

只是,她已经开口给了对手台阶下,如果他不知道走,自己找没脸,那她也就没有办法了。好在,鲁锡是个识趣的。

鲁锡当然不愿下场,他才不想输给一个废物。但是他两条手臂现在根本就不能用,他已经在用元气修复受伤的地方了,但是短时间他根本就不可能再抬起手臂,他总不能提出要在比试当中休息的无理要求吧?

对呀!他刚才已经赢了一场比试了,易清要挑战他,他怎么就不知道先休息休息呢?休息到他状态最好的时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下意识的忽略了那种他只要看着易清,似乎就会立刻从他的肩头传到心头的带着冰冷麻木感觉的痛楚,找到了一个绝好的安慰自己的理由之后,鲁锡自我催眠着,走上了易清给他的台阶。

鲁锡刚刚抢到手的归元阵,他别说是没坐热,他是根本没坐到,就又被人抢走了。走出比试场地之后,鲁锡才想起来——他的挑战机会已经用掉了,现在他被别的挑战者打败,他就只能跟那个挑战者互换居所……

这也就是说,他一个一百年前就能坐上外圈归元阵的弟子,现在要到东西两面山上去混五年?这这这……鲁锡呆住了,一时间连丢不丢脸的都忘记了。

这场大家都没想到会有的比试,以大家都没想到的结局结束。里圈排名第六十七的归元阵,在接下来的五年,就是易清的了。当然,前提是易清打败她所有的挑战者。

一个废物,怎么能坐里圈归元阵?鲁锡之前进行了一场比试,状态根本就不是很好,易清说不定只是幸运,捡了便宜。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去捡便宜?

大家都只能挑战比自己强的,没有挑战比自己弱的人的说法。而那些归元阵不如易清,可以挑战她,然后又因为被一个废物压在头顶,心中着实愤愤的人,在这场比试结束之后,心中都爆了好吗?

比试结束,短暂的寂静之后,如同易清所预料的,要挑战她的人排成了长队。

一些之前已经看明白了的筑基弟子还有夫子们,很不看好他们,但却也不能阻止他们去挑战,只是默默想着,今年这争夺赛,时间怕要拖得长了。

注定了要当五年时间五等弟子的鲁锡,看着那么多人要挑战易清,心情很是复杂纠结。

他是盼望着那些挑战的弟子们赢的,盼望着那些弟子可以给他出一口气,让易清见识见识他们这些可以修炼的人的实力。但是,他又很希望那些弟子们一个也赢不了。

他不能成为这纳灵秘境里面唯一在争夺赛中被一个废物打败了的人,那太特殊了,那太引人注目了。被易清打败的人,越多越好。那样,他就不会感觉太丢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九章

其实,夫子们倒是猜错了。虽然挑战易清的人很多,但是今年的修炼灵地争夺赛的时间,却也没有拖得多久。

并不是说只要挑战了就必须要比,弟子是可以放弃的。就像是之前守住了傅长桓的归元阵的那个弟子,他对他的第一个对手下了狠手,把第二个挑战者给吓住了,自然也就免去了第二场比试。

易清是准备照着那个弟子学的,挑战她的人这么多,她一场一场的打下去,要打到什么时候?还不如刚开始就别给面子,让这些觉得她只是幸运才抢到了归元阵的弟子看清楚事实。

两场比试过后,鲁锡都已经没有什么怨气了。因为他那被打的趴倒在地,一时间爬不起来的样子,真的不是易清的对手当中最凄惨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很好很好的了。

这些来挑战的人,第一个被易清当了猴耍,第二个被易清一道元气直接撞出了比试场地,第三个……没有第三个了,因为第二个实在是惨了一点!被摔出来的时候,牙都磕掉了。而且,易清挑的是她挑战者当中,实力最强的两个人。连他们都被这么虐,比他们更弱的,会惨到什么地步去?

废物又能怎么样?只要实力放在那里,该怕的还是要怕!

对一个废物认输,他们还有各自能找的理由,能说的话。但是,直接被一个废物打到牙都掉了,那就真的是丢人了!

得罪死了一个筑基修士,结束了她之后的多达几十场比试……还算是划得来的!

易清守住了自己的归元阵,这样默默想着。

争夺赛结束了,今年傅长桓没来制造话题,有易清接他的班——大名鼎鼎的废物不仅回了纳灵秘境,还参加了争夺赛,还给自己抢下了里圈的一处归元阵……这真的是比合元草还要劲爆的话题。

温晚又走出来了,这一次没有人打断她,她说完了结束语,大家便各自散去。

易清当务之急是先回她的居所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她身后跟着沉默的方寸,和嘴张着还没合拢,没有半分女神形象的宝儿,还有本来应该跟着她,却不愿意跟着她,只在后面远远地缀着的鲁锡。除了他们,还有一些别有目的的人。

易清着实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东西,她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些灵宝,都是个头小,能量足的,不大一个包袱,就全部都装下了。拿了自己的东西,易清离开了这一处她前后加起来也住了一段时间的居所,没有丝毫留恋。

易清就要离开了,秘境中央就算是有他们相熟的人,他们也是不能去的。至于指望着易清到东西两边山上来看他们,还不如指望太阳明天打南边出来呢!

方寸沉默着有点不舍,却什么也没说。宝儿在惊讶开心之后也是不舍得,不过,她被激励到的振奋心情更多一点。

她早就决定了要出去历练了,怎么着都是要跟易清分别一段时间的,易清的居所在什么地方,倒都是没区别。她不清楚易清究竟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但她肯定易清很努力。她这么努力,肯定是想要继续修炼的。易清一个人无法做到这个,需要她的帮助,她一定要更努力才行。

想了想早就已经吞到她的肚子里面去的墨灵草的果实,看着这她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的纳灵秘境里面的景色,感受着她这已经完全改变的人生,宝儿没有了任何伤感的情绪。她雄赳赳气昂昂的跟易清告别,半秒钟都不愿意耽搁的要走了。

“记得,要是有人来烦你们的话,就说我在外面玩够了,以后也没有出去的打算。”

有些失笑的看着宝儿,在离开之前,易清跟她和方寸交代了一声。她筑基了,本来就是一个不错的雇佣兵,现在她直接把自己的实力露出来了,那就是个更不错的战斗力了。

在别人眼中看来,她又没有天赋,根本没必要将时间全部用在修炼上。而不修炼,坐在秘境当中发呆,多无聊啊!还不如做点别的事情,比如,给一些人当个打手呀,帮一些大家族找些宝贝呀之类的。

那样的话,她这个废物既可以靠着大树轻松快活,也让别人至少是不敢在明面上小看她,而且也有事情做嘛!这么多好!

易清怎么说也当了一段时间的易家人,许家和伯家人的想法,对她来说,也很容易猜到。只可惜,她这个人呢,就算是真的没有修仙天赋,她尚且还要搏一搏。更别说她有没有天赋,自己都不知道呢!哪里有把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的道理?当然是抓紧在秘境里面修炼了!

至于她给宝儿和方寸交代的话……如果突破空明的时候碰到瓶颈的话,她还是要外出历练寻找契机的。但她又没有说这辈子就长在纳灵秘境了,她只是说她没有出去的打算而已。

宝儿和方寸都不是笨人,他们很快就想到了易清口中那会来烦他们的人究竟是谁。两个人都点头答应下来之后,注意力却都很默契的放在易清所说的另一句话上,她说,她没有出去的打算了。

易清现在还不到两百岁,她说她以后就要一直在纳灵秘境里面了,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尽管没有天赋,她还是要修炼的。两人绕过易清对视了一眼,却照顾了易清的心情,什么也没有说,只当作没有听懂的跟她道了别,三个人就此分开。

不知道宝儿和方寸他们到底有没有被烦,反正易清是很快就受到了骚扰。许家、伯家、林家……还有一堆大的小的家族,都十分有诚意的派人来询问她,有没有跟他们一起外出历练的想法。其中,尤以许家最甚。

许家派来的人是在纳灵秘境之中很有名气的师兄,不是他们许家自家人,却是他们一个阵营的。那位师兄,叫范期。他往她的归元阵跑的次数多到什么程度呢?多到让易清都有些怀疑,这位范师兄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当然,这是玩笑,下一步就能够冲向南北七处灵地的师兄,喜欢她一个废物,怎么可能?这位范师兄如此殷勤地想让她跟着许家的筑基弟子一起外出历练,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话又说回来,是这位师兄贵人多忘事,记性不好呢?还是这位师兄觉得她记性不好?难道范期真的以为她忘了他,忘了他这个当初她在珠火湖收获烬暑珠的时候,敏锐的怀疑到了她的人。

她这人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记性的确不怎么样。比如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秋心岭上她的一堆丫鬟的名字,她就已经完全记不得了。但是,重要的人,她能记一辈子。

范期是觉得他不重要吗?所以来找了她这么多次,从来都不曾提过他们之前认识,第一次来见她的时候,还郑重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归元阵比起她之前住过的所有地方,那真的是好了千百倍。易清之前走进这五年属于她的归元阵的时候,只有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她觉得只要深呼吸一口气,身体里面的所有杂质,就都被洗了出去,整个人清爽到不可思议。但有可能是因为太清爽了不真实,她又有一种仿佛是喝醉了一样的飘飘欲仙的感觉。

易清试过把自己的所有元气全部都用空了,然后打坐自行恢复的时间,在这归元阵之中,比外面可要快得多了。

待在这样好的地方,易清当然是想要全心修炼的,但奈何总是有人来打搅她。这不,又有人影响了阵法,希望她出去,大家说说话呢!

易清本来打算不予理会的,但看了一下这次来找她的人似乎以前没来过,她还是起身出去了。

来人是一个女弟子,对她很热情,仿佛她们很熟悉一样。听这女弟子张口就叫“易师妹”,并且问她还记不记得她,易清仔细看了她两眼,发现她记得。

“何师姐。”虽然对方的实力远不如她,但易清还是叫了她一声师姐。

她当初还小的时候,第一次刚上上界山,何婧帮了她很大的忙。她在山下帮的一个小白眼狼,想要让她好好地出一回风头,但是那个时候,她又不能出风头。幸好是何婧帮她把来找她的人送走了,这事情她还记得,不过后来,她自觉得已经报答了。

何婧后来利用了她一把,她那个时候进步极快,有些人像现在一样,想把她拉到自家的阵营里面去做点事情。既然需要她,首先就得对她好一点。那个时候,林家也是想要她的。但偏偏在她去饭堂吃饭的时候,林家有人跑出来差点打了她的脸。

那是个让爱情冲昏了头,被算计了的蠢丫鬟,偏偏她又有一个将她当作姐妹的林家的小姐。后来那丫鬟也没被罚,但在那之后,林家的那位正儿八经的小姐和她的丫鬟,易清就再也没有见过。

别以为她不知道,何婧当时就在饭堂的二楼看着。易清懒得去管别人的这些恩恩怨怨,虽然她被利用了,但是她除了被骂了两句之外,什么事儿都没有。她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既然利用她的人曾经帮过她,那也就不是什么事情。

之后,易清下山,想要去灭易家的口。那些年,她是为林家办事的。特意查了跟何婧似乎有关系的那位林家的四小姐还是五小姐和她的丫鬟,易清也知道了一些凡世间的事情。

虽然都姓何,但是何婧似乎对她嫁到了林家去的姐姐很是仇恨,然后才有了那些算计。不仅如此,何婧似乎看不惯自己家的任何一个人,所以,她那个时候在山下当游医的时候,也帮了何婧一把,何家没有撑多久,很快就完蛋了。

她这算是报答了何婧吧?不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如果何婧还有什么要找她帮忙的事情,只要别损害她的利益,帮一帮也是没有关系的。

话说回来,她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起过她当时七八岁的时候,在上界山下的小村子里带上的那个小白眼狼了。那时候还想着报复一下呢,让那小家伙知道该怎么做人,结果后来都忘了。

纳灵秘境里面没有一个叫吕子润的筑基修士,那小子应该是没筑基。没筑基的话,他跟她差不多的年纪,到现在,那小子的寿命也没多长时间了。明台弟子,寿命没有比半筑基的修士长多少,也就活个两百多年。

修仙的世界就是这么残忍,别管那小子有什么志向,有什么愿望,别管他有多少年老成,别管他有多会做人,会做事,只要他的寿命到了,他没有突破,那也就只能含恨老死,没有第二个选择。

接触到了这个修仙的世界,偏偏没走几步就倒下了,那些连葬剑大陆都没有去过的修士死去的时候,想来都不会怎么高兴。

这样,就已经是惩罚了。那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现在看着老天爷快要惩罚他了,易清也懒得多想,更懒得去报复。

当初那小男孩有些模糊的面孔,从易清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大约之后也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她看向面前的何婧,没有多犹豫,答应了她所要求的事情。

何婧如今是一个外圈归元阵的主人,她的实力还不足以走进里圈归元阵,但是这世上,总有一些别的途径能够达到目的。纳灵秘境里面,也有不少筑基弟子这样做过。

何婧希望她把自己的归元阵让给她,至于要怎么让,那很简单。就是下一次争夺赛的时候,何婧挑战易清,易清主动认输。

里圈归元阵闯进来一个实力这么弱的弟子,别人当然也会挑战她的,这就要牵扯到一些暗地里的规则了。

何婧今天既然来找了她,那就代表着她已经将所有该注意的地方都注意了,该讨好的人也都打点了。等她坐到了这处归元阵上之后,是不会有人来挑战她的。因为有权有势的知道消息,给她卖了情面,没钱没势的怕得罪人,也不敢上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章

来找易清,何婧心里其实是没有什么底的。

她跟易清,说起来也就是只有那么一点点交集而已。她没想过易清身边的几个人,竟然一个比一个天才,所以之后,就断了跟易清的来往。到现在,过了这么多年,她都有些怀疑,易清是不是还认得她。

但尽管如此,她能够在里圈归元阵之中找到的最好的目标,也就是易清了。想要劝说别人让出自己的归元阵,难度好比登天。

纳灵秘境里面的弟子,都是一群修炼狂。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就算是有像是许家和伯家这样的家族逼迫,让他们让出一座归元阵,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更别说她只有一个人,如何跟那样的大家族相比?

害怕得罪她何婧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她也是砸了许多好东西,才换回来了这样一个可以通过并不光彩的手段坐上里圈归元阵的机会——只要她能够找到一个愿意跟她交换归元阵的弟子,她就可以坐上更好的归元阵,然后说不定,实力就大进了。

她想要坐上里圈归元阵的打算,是好几年前就有的。但是里圈归元阵的主人,却都已经不好招惹了。她这些年,愁的头发都白了,如今幸好来了一个易清。

易清抢里圈归元阵,肯定也是玩儿的,她又没有修仙天赋,抢这么好的修炼灵地做什么?跟别的筑基弟子比起来,如果能用一处归元阵换别人的人情和一些灵宝,她肯定是万分愿意的。而且,她以前好歹算是帮过易清吧,为了还她那一点人情,易清应该也是会同意的。

易清虽然是个废物,却不代表人人可欺,她自己本就实力强大,更不用说她身边那四个,现在也就只有方寸没有显山露水的家伙了。对她,强硬的逼迫和要挟是绝对要不得的,也就只能打那其实不算存在的人情牌了。

何婧在来之前,做好了一万种心理准备,想到了易清花式拒绝的一万种方式,也早已经准备好了一万句劝说的话语,但她真是无论如何没想到,她才刚刚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易清就同意了,眼睛都没眨的就同意了。

彻底惊呆之后,何婧倒是有些真心的感谢和欢喜。她连连道谢,之前本来准备送给易清以做交换的灵宝,她也忍着心痛,没有克扣掉一点点——这不正是一个能够再次跟易清拉近关系,然后直接跟她身边那个天才四人团拉近关系的机会?

何婧的心里敲着小算盘,却没想到易清根本就不要她的东西:“师姐不必如此客气,当初师姐的相助,易清是记得的。”

易清口中说着让何婧不用对她如此客气,实际上自己已经对何婧客气万分了。她当然不能再要何婧的灵宝,否则这牵牵扯扯,什么时候才算得清楚。

何婧当初只是动动嘴皮,帮了她那么一个忙,她被她利用,帮她毁了何家,现在直接送她一座归元阵,已经够了,再大的人情都还掉了。易清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现在也算是给了何婧一个小泉眼,要让她一直渐渐的渐渐的还给她一片海,她才没那么圣母。

她跟何婧的交集,还是就在这里完全终止的好,她不想再跟她有什么过多的接触。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觉得何婧不会是一个多有出息的人,所以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去跟她经营一点所谓的情分。

像何婧这样一个其实不算有很大背景的修士,在实力还未曾到达的时候,想要坐一处里圈归元阵,需要花费多少心思,易清想想也能够知道。

她为了一个外在环境那么努力,对自己用的心思又能剩下多少呢?根本就是本末倒置,能干出这样蠢事的人,有什么出息?

何婧没有想到易清已经在心中把她批判的一文不值了,她还在暗自高兴自己没有必要浪费掉那些之前她准备拿来跟易清做交换的灵宝,又跟易清推拖了两句后,她将那些灵宝收下了。然后,成功的在易清的眼中,变得连半文钱都不值了——不仅本末倒置,连做人都不会!

她们之间什么情分,何婧自己不清楚吗?她当初的几句话,换现在的一个归元阵,简直赚翻了。而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何婧碰到的是她,所以她们以后能毫无关系。如果碰到的是别人,以后她说不定还会有麻烦。

何婧乐颠颠的走了,想着等坐到里圈归元阵之后,她的修为肯定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改变。不仅如此,她还可以借着易清,直接抱上她身边那四个人的大腿,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小看……做着美梦,何婧的眼睛都笑弯了。

多少也能猜到何婧的想法,易清却是没有生气,人之常情,她不在意,相反倒是因为解决了这么一桩人情而感到轻松。就连之后范期再来找她,易清的心情都不差。

范期来了很多回,每次都是老话重谈,易清也每次都是一样的拒绝。不过她也注意到了,范期似乎越来越焦躁,在每次被她拒绝的时候,一双眸子也越来越阴沉。

想一想也是应该的,这位范师兄的寿命好像已经到了,如今随时随刻都有可能死去,但他却又没有突破——这样急躁,没毛病。

只是,寿命到了还没有突破,范期难道不应该是抓紧去修炼吗?一天到晚把时间用在她身上,他对她……是真爱?

易清脑子里跑了一趟火车后,看着浑身都是阴霾的范期离去,虽然知道这纳灵秘境里面不会出人命,不会有群殴,不会有打斗,心里却也暗暗提起了警惕。

接下来倒是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再也没有人来找易清,她真正修炼了一段时间。只是暴风雨之前,都是平静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想要硬闯她所在的归元阵,却被阵法伤了。

动静很大,反正易清是立刻清醒了过来,跑出去看了。周围许多归元阵中的弟子,也都出来了。然后,十几个人看着被阵法打倒的范期,有些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说起范期是谁,纳灵秘境里面恐怕没有人不知道。范期周围的十几个里圈归元阵的弟子,更是了解他。但是此刻,他们却都有些不敢认可能是被阵法给反弹的狠了,半跪在地上竟然一时间站都站不起来的人。包括易清,她也一时间有些没认出来。

这个人,这个身形有些佝偻,脸孔也不复年轻人那样的光滑莹润,竟然生了皱纹的人,是范期?

她上一次见他又不是很久以前,那个时候这家伙还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怎么她在归元阵中坐了没几天,他就老成这个样子了?

因为阵法的震荡吸引出来的弟子们,被范期的变化惊呆在原地,没过多久,易清的归元阵周围,筑基修士便从十几个,一下子到了五十多个,外圈归元阵的弟子都被吸引过来了。

“他……他身上的元气在失散!”

范期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了,却没有一个弟子愿意上去扶他。当然,这并不是人心冷漠,主要是范期刚才硬闯别人的归元阵,被阵法狠狠伤了,如果这会儿有人上去帮范期,搞不好会被阵法一视同仁。

纳灵秘境里面的阵法可是上界修士构筑的,连范期都被打的一时间起不来,他们怎么敢上前去?

一众弟子,只好围在周边看,看着看着,就有看出了不妥的。有弟子失声喊了出来,声音里也不知道是惊讶多些还是幸灾乐祸多些。

“……真的!”

“真的是元气失散!”

有一个弟子看出来了,别的弟子接二连三的也就注意到了。他们这会儿倒都是表里如一,脸上的表情和心中的想法都是一样,复杂的挑不出一个头儿来。

范期要是突破了,他们虽然羡慕嫉妒恨,心中却也是为他高兴,对自己也更加有希望。如今范期没有突破,他们不用去嫉妒别人,心里却也不见得有多开心——难道荧珑界的修士,想要突破空明就这么难吗?

元气失散,这是一个修士临死前最准确的预兆。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那个修士,一般也就撑不了两天了。

大家都一脸复杂的看着现在还没有站起来的范期,却没有注意他们当中,有人一脸得意解恨的样子。

曹历低着头,看着不远处的范期,他的嘴角,是真心欢快的笑容——范期不择手段的就是想要突破,现在他的所有努力全部都泡汤了,他快死了!这个时候,他自己什么感觉?

他有没有后悔害他?他知不知道他到现在还没办法突破,他出了多大的力?

当初那片合元草海域,他自然也是去了的。天知道他费了多少心思气力,才将合元草毁掉了好几株。许家和伯家本来能一家分四株合元草,到最后,他们只有三株了。

范期他是许家阵营里的人,别家的合元草,他一片叶子都别想拿到!他只能去分许家的东西,但许家只有三株合元草,纳灵秘境里面,许家的筑基修士就有三个。迟迟没有突破的两个人,肯定是一人要分一株的。剩下大有希望的许世锦,也肯定要给他留一株的。到这种时候,当然是自家人最重要,他范期再有希望,算个屁呀!许家要是能分给他一株合元草,他曹历一头撞死不活了!

许家的拿不到,别的弟子手中的更是不可能,合元草对他们来说就是最重要的命根子,天王老子要,他们都不一定给,他范期算什么?最后就是伯家,伯家的确是有富余的合元草,但是他范期临时反叛一个阵营,容易吗?就算是范期真的到了伯家,他当他是死人吗?他也是伯家阵营里面的好不好?他被他逼到了伯家的阵营里面好不好?他要是让伯家给范期分出一株合元草,他也一头撞死!

没有合元草,他范期不就是没有突破吗?他之前做了多少的事情呀?到现在不是照样要老死了吗?他恨不恨?他怨不怨?他气不气呀?

如果不是他做的这些事情绝对不能说出来,曹历都想要去问一问范期,然后看着他的脸色仰天大笑了。

他范期当他是好惹的,看他现在让不让他后悔?

没人知道曹历做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当初在灵珠贝海域,总共四个筑基修士的死是怎么回事,大约也不会有人清楚当年的烬暑珠,究竟落在了谁的手中。

虚弱的感觉似乎已经让范期有些不正常了,他完全忽视周围所有人的眼光,勉强站直了身体之后,冲着易清伸出了手,说了一句很让人误会的话:“你……跟我走,我们出去。”

本来没人管易清的,直到范期这句话说出来,大家的眼光才忽然一下奇怪了起来。看看易清,再看看范期,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尤其是,大家本来已经觉得够奇怪了,眼睛都瞪大了的时候,易清还要让他们的眼睛越瞪越圆——她就没那么乖过。听了范期的话之后,她直直地向着对方走过去了。

众人鸦雀无声,幸好易清走到范期身边的时候,没有再深情款款的说让他们误会的更深的话:“范师兄,我很抱歉让你彻底没了希望。但是我发誓,那东西真的不在我手里。我当时的确过去了,毕竟那么大的动静,我又在附近,怎么都要过去看一看。但是我没有拿到手,我一个小小明台,怎么可能抢得过筑基弟子?”

什么东西?周围的筑基弟子顿时一脸懵,他们在说什么?

范期却是懂得易清的话,见易清也十分清楚他这些日子以来隔几天就去骚扰她一回的真正目的,看起来很真诚的给他说出了“真相”,范期一时间有些不愿意相信。那种自身元气在慢慢消散,实力在一点点减退,从灵魂最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而虚脱的感觉,让他也不能全力去思考。

“不可能,不可能……”他看起来甚至有一点呆滞,嘴巴里面仿佛只剩这三个字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一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同样的,人之将死,他会自己觉得别人的言语也都是善的。只可惜,易清是个很没良心的人,对着一个快要死的修士,她把谎话说的自己都快信了。明明烬暑珠就在脖子上挂着,她的嘴巴却是毫无负担的在骗人。

他突破不了,最大的希望就是合元草,但是合元草他没有拿到,最最最后的希望就是烬暑珠,可是现在……范期有些摇摇欲坠,脑子里面乱成一团。

就算是对着一个十分理智的人,易清的谎话也能让对方产生动摇。更何况,范期现在已经根本不清醒了,他完全分辨不出易清是在说真话还是在说假话。他只是本能地觉得易清在撒谎,因为他实在不敢去想象如果易清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他本来已经快到寿命极限了,在最后的一点时间,他却在一直做着无用功……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烬暑珠一定在易清的手中,只要他们离开纳灵秘境,赶紧下海找到宝贝,他还是可以突破的,还是能继续修炼的。

其实,只要范期还剩着一点清醒的思绪,他就能够明白,不管烬暑珠是在谁的手中,就算烬暑珠是在他自己的脖子上挂着,他也已经没有时间了。

烬暑珠本身对修士没有什么大的好处,这颗珠子最大的作用就是克制一些妖兽。要发挥这颗珠子的作用,需要下海,需要找到害怕这颗珠子的妖兽。但现在,范期体内的元气都快失散光了,他即便是带着烬暑珠出去了,碰到妖兽,他也没有任何战斗力。

所以,他完了,他要死了,他的所有一切,都要结束了!

范期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回荡着这些不祥的字眼,但是他却努力克制着,不让这些字眼回荡到他的脑海当中,那怕是一下子就让他崩溃了。

范期恍恍惚惚的,觉得易清在撒谎,但是他又忍不住照着易清的话去猜测——筑基修士?可能拿到烬暑珠的筑基修士,会是谁呢?

脑中混混乱乱的想不清楚,即便易清还在他的身边,给他提供着“线索”:“那位师兄,也可能是师姐,大约是个心软的人。因为我们当时打了照面,但我却没有死,在外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出事。所以,如果师兄能够猜得出来那人是谁的话,说不定可以去问一问,比把时间一直花在我身上要值得多了。”

见范期已经有些呆傻了,易清开始并不怎么严谨的满口胡诌。但她却没想到,范期两眼放空一会儿之后,竟陡然转过脸来对着她,露出了一个让易清看了就觉得有些不好的笑容。然后,果不其然……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当初有哪些筑基修士有嫌疑,他怎么可能还记得?肯定是易清!肯定是她骗他!她拿着烬暑珠,却不想帮他的忙,就是想看着他死!他可是下一步就要突破空明的人,易清一个废物,怎么敢这样待他?简直是找死!简直是该死!他让她知道得罪他的后果!

“我告诉你们,一百多年前,珠火湖里面出现的烬暑珠,是落到了这个废物手里啊!哈哈哈……你们去抢呀!你们去争呀……”

易清眉毛一挑,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怕是真疯了的男人,不说话,只在心里面骂了两句。

她几乎敢肯定这家伙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说谎,既然不确定,那就是这人只是觉得自己快死了,所以,也要给别人制造些麻烦……还特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真是,脸都被打肿了!

范期接下来继续打脸,他注意到了人群之中的曹历,然后就更有的说了:“曹师弟,这些年像狗一样的东蹿西躲,感觉怎么样?”

打死也没想到范期竟然敢这样嚣张,之前还十分得意的曹历,笑容凝在脸上,渐渐变得狰狞。他盯着冲着他笑的恶意又癫狂的范期,上下两排牙都快咬掉了。

两个被范期临死之前针对了一下的人,都没说话。然而,易清越是沉默,曹历越是对他恨之入骨,此刻的范期就越是开心。

瞧着这两人,范期又哈哈笑了起来。笑完,他继续说,这一次,他嘲讽的可不是一个人,他直接拎起许家这个招牌嘲讽了起来。

“你们……你们都不怕许世觉半夜来找你们吗?哈哈,都是一家人,自家人不帮他报仇,反倒是把我高高捧着,就因为我能突破。幸好许世觉死的连一根骨头都不剩了,否则的话,从棺材里爬出来也不一定。”

“你们……你们看到了吗?”围观的人当中,自然也有许家阵营里面的人,范期指着他们,煞有介事的道:“许世觉正在笑话你们呢?我根本就不能突破,你们瞧瞧你们跟着的人,简直就是一群傻蛋,被老子一个人耍的团团转!我讲实话告诉你们吧,许世觉是我杀的,那个谁,曹师弟,你当时不是还看到了?还有剩下那几个筑基修士……”

“不对不对!我能突破!能突破……”另外三个筑基修士到底是怎么死的,范期终归还是没有说。倒不是他刻意要隐瞒,只是他忽然要纠正他之前说的他根本不能突破的话。

似乎是被自己下意识地说出了自己不能突破的话给惊到了,范期之后不再满嘴冒毒,他默默念着自己能够突破的话,什么烬暑珠也都不要了,他摇摇晃晃的要走,也不知想走去哪里,也不能走去哪里了,因为他没走几步,整个人便突然直直地向前倒去,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爬起来。

元气已经开始失散的修士本来就活不了几天了,范期还作死的跑到易清这里,硬闯归元阵。他那个时候可能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完全记不起来阵法是不能硬闯的,只知道整个人拼了命地往里面撞,想要撞进去看到易清。

因为范期毫不顾忌,阵法也就毫不顾忌。秘境里面这些被上界修士构筑的阵法,可没有聪明到会区分废物和天才,易清在它的保护之中,即便她是个废物,阵法也会将她护的好好的。跑来挑战它的弟子,就算是最天才的天才,阵法也一样会下手。

范期被阵法所伤,元气失散的更快,他又被自己脱口而出的不能突破的话给打击到了,倒下来也并不意外。

不过,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就算是死了,也不值得人同情。

易清看着趴倒在地的范期,想着她如果上去踹他两脚,是不是有些太失风度了?曹历看着范期,虽然这个已经死掉的家伙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多多少少是洗清了他的嫌疑,但他还是想冲上前去鞭尸的好吗?至于最后被范期所提起的许家……

不用多提了,范期最后说的那些话,让许家人把脸丢得干干净净了。天知道以后弟子们会怎么在暗地里悄悄议论许家,话会说的多么难听。

范期死了。

但他临死前制造出来的麻烦,还是在的。

可能只有曹历一个人觉得轻松,因为他如今没有任何罪名了。大家都知道了许家之前是故意冤枉他,故意迫害他,想要给范期找一个替罪羊。

其实,如果许家人能够再隐忍一点的话,他们完全可以说范期临死之前是说了一堆胡话,他们许家的弟子依旧是曹历杀的。但是,作为荧珑界最大的家族之一,许家人的气性是在那里的。范期临死之前的话他们都知道了,让他们为这么一个人守好他死后的名声,想得美!

他们宁可承认自己错了,宁可承认一整个家族都被范期这么一个混蛋哄骗,也绝不愿意睁着眼睛说瞎话,让范期这么一个狠狠的打了他们许家脸的家伙,死后还挂在他们的阵营,让世人觉得他们的关系多好似的。

虽然范期临死之前的话让曹历很是生气,但他骤然一下轻松起来的生活,终归还是让他开心的。但别的在范期临死之前被针对了一下的人,就没有他那么好受了。许家怎么样,不关易清的事情,她只知道,她自己,被骚扰的很烦!

烬暑珠在她的身上,她一个废物,本身拿着就根本没有作用,本来就应该让给别人。更别说,她拿着烬暑珠就拿着吧,她不要把这么好的东西浪费了呀?她一个废物,一天到晚地坐在纳灵秘境里面,装什么修炼的样子呢?

许多人几乎是理所当然的来找易清,烦的易清到最后都翻脸了。她也不怕得罪人,不管谁来找她,她都只是躲在归元阵里面不见。弟子们到底是不敢硬闯阵法的,实在是见不到她,就都离开了,只想着等一个机会再找她。

这个机会来的也很快,五年时间,转眼即逝,又是一次修炼灵地的争夺赛。

这个日子,易清是不能龟缩在归元阵里面的。她出来了,不过幸好,虽然宝儿不在,但易三郎和傅长桓都回来了。有这两个比宝儿的威慑性更大的人在,那些即便是要找易清商量一下带着烬暑珠一起外出历练的弟子,也都客气许多。

他们都不是瞎子,易清身边四个人当中最天才的人是傅长桓,他们所有人最关心的就是傅长桓对易清的态度。但偏偏,他们所希望的事情没有发生。

傅长桓几乎没有变,他还是以前那副模样,开开心心的,认认真真的。对易清的态度也没有变化,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甚至因为有挺长时间没见了,他围绕在易清身边,显得格外激动和热情。

他和易清的共同话题,的确是挺多的。易清独自一个人绕了荧珑界一圈,傅长桓虽然还没有做到这个,但他一个人走过的地方也很多了。两个人总有脚步重叠的地点,从这些地方开始说起,傅长桓不知道的易清知道,易清不知道的傅长桓知道,两个人把资料交换一下,对一个地方的认知就更深。

傅长桓依旧不打算在这次争夺赛之后就留在秘境里面,他还是准备外出历练的,这次回来,依旧只是看一看自己的实力,看看他在纳灵秘境里面能排到多少名。

他之后要离开,自然是要去更远的地方,而那些更远的地方,易清都走过,至少擦了个边,总有能跟傅长桓说的一点点经验。易清也不曾藏私,傅长桓的天赋和他的态度让她看重,这个人的性情也让她放松和欣赏。既然打算交这个朋友,易清自然是能帮则帮。

除了这些有关于历练地点的话外,傅长桓还给易清分享了他修炼突破时候的一些感受,丝毫没有在意过易清有没有天赋的事情。要知道,他如今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大家眼中的天才,他的一些修炼方面的经验,是很珍贵的。易清听他细细讲着他神识怎样分裂,之后又怎么修炼的话,自己受益匪浅的同时,看着傅长桓渴望的眼睛,也没办法隐瞒自己对于修炼的一些看法和感受。

讲到自己被红珊手追着跑时,傅长桓简直乐不可支,显然是没办法想象易清狼狈逃命的样子。

她跟傅长桓两个修炼狂在一起,简直有说不完的话。偏偏易清不是个话多的人,就是想要说很多事情,她也只会用不多的词句概括出来。不像是傅长桓,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啰哩巴嗦一大堆。让别人看着,还觉得是他热情,是易清冷淡,是他一个天才围绕在一个废物旁边,一声声师姐叫得特别爽快,偏偏她一个废物还要拿乔……

不要怀疑,这是一件很令人生气的事情!

不过,当事人都不在意就是了。

傅长桓的一张嘴巴就没有停过的一直说着,易清偶尔说两句,易三郎也偶尔说两句,大多数时候是在旁边默默看着他们。

这个三人小团体,除了易清之外,剩下的两个人,想要凑到他们身边去的人很多。只是,在有那么两个被很凄惨的完全忽视掉的先例之后,剩下的人也就都识趣了。心中恨恨的肯定了在易三郎和傅长桓的眼中,他们是连易清这个废物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的事实。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二章

不过,总是有一些可能是脸皮厚些,可能是胆子大些,也可能是有所依仗的人上前来,哪怕是不多说话,站在他们几个人身边,听听傅长桓的话也好。

这样的人,就比如,何婧。

何婧今天很开心,因为易清答应了她,今天会故意输给她,她今天就可以坐上一座里圈归元阵。除此之外,傅长桓和易三郎对易清的态度,也让她开心。易清对这两个人越重要,她这个对易清好歹是有一点点人情在的人,就越容易跟他们扯上关系。

何婧不知道易清的想法,否则的话,她可能会稍微收敛一点。

在易清的眼中看来,她跟何婧是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答应何婧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一会儿在比试场地中,她认个输,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反正不管被挑战多少次,她主动挑战的机会都是在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就此还了何婧这个人情。

既然人情马上就要还掉了,她们之间当然是再没有任何牵扯亏欠。易清有些看不上何婧的为人,根本不打算再接近她,也不准备让她接近自己。

何婧是跟易清打了一声招呼才走过来的,她一副跟易清很熟悉的样子。走到易清身边之后,还格外从容地跟易三郎和傅长桓打了招呼。

两个男子瞅瞅易清,却没有误会她们之间的关系。易三郎是个人精,傅长桓虽然单纯了一点,却也是会看人脸色的。易清连眼神都不斜一下的表情,让他们瞬间明白她的态度。再加上何婧对易清的称呼,也让他们两个人有些不愿意搭理她。

何婧是聋了还是怎么的?他们这个三人小团体旁边一大圈的筑基弟子,只要长着耳朵的,估计都听到了傅长桓叫易清师姐。现在何婧走过来,大声的叫着易清易师妹,回头对着傅长桓和易三郎就是师兄,她不嫌奇怪吗?

何婧很有勇气的走上前来了,但是她没有逃开注定的结局。易清只等着一会儿比试开始,然后主动认输,彻底跟她了结所有的交集,这会儿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易清不搭理她,傅长桓和易三郎就是有心想要跟她说一说话,也会顾忌一下易清的态度,更别说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想跟这个凑上来的人说话。

三个人继续维持着之前的状态,傅长桓一个说得热火朝天,两个易家人在旁边不时的接一句,何婧完完全全被排除在外。没等一会儿,方寸也来了之后,他们四个人一起,何婧更是插不上一句话了。

心中有些恼火易清不理她,但是看着易清身边这三个男子,何婧的态度根本不敢强硬起来。想着她答应别人的事情,一些劝说的话也不好说出口,便只能默默地跟在这个成员一个个天差地别的小团体旁边。不知道何婧自己觉不觉得尴尬,反正周围的弟子们都替她尴尬。

方寸到来之后,比试很快就开始了。依旧是那块场地,从外圈归元阵的弟子开始被挑战起。

虽然看起来,很多像是易清和傅长桓这样的里圈归元阵的弟子,没有必要去看外圈归元阵弟子的比试,但其实,大家都是筑基修士,尽管实力有差别,却远远不到彻底的分成了两个等级的地步。一些尽管实力比较弱的筑基弟子,在元气运用方面的一些亮点,在他们比试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那些亮点,很多都是里圈归元阵弟子们没有的。

李静里面主机弟子们的利是,在夫子们看来,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了。但在虽然实力有点差别,可也一样是在秘境里面的弟子们看起来,每一场比试,都能够令人收获许多。

其实广义,从来都不是什么坏事。一个人就算是在天才,在充盈,他的头脑也没有一百一千个人的大脑一起运转的威力。

在鄙视开始的时候,人群中的说话山泉都停止了,以前所在的这个小团体,也立刻再没有人讲话。他们静悄悄的,将挑战外权归原镇弟子的鄙视,从头看到尾。

即便不可能通过别人的一场比试就打车大雾,但好歹大家都有收获。在外权贵炎症地址们的笔试结束之后,就是让大家都激动的时刻了。

何进的脸上出现显而易见的喜色,他侧头看看一清,之前那没人搭理的尴尬,全然消散不见。建议亲并不曾看他,给他一个让人安心的眼神,合金心中有略略有些忐忑。因为害怕已经会临时变卦,他出生换了以前一下。

“以十枚,一会儿……”

“谁姐放心。”以前是不想再多听何进说一句话了,打断他的言语,以前的视线落在挑战李权归原镇地址的第一场里世上。

合金一下子放下了心,面带着笑容,连比赛场地中的情形都不想看,谁不学的瞧一眼一清,整个人完全沉浸在欢喜当中。

这一场两个女权归原镇地址的鄙视,大家反倒是看得不怎么专心了。不时有人向何进一样,把眼光落在一清所在的这个小团体当中。

上一次争夺赛,富强还没有来,幸好有一清承包了大家的看点。今年的争夺赛,补偿还可是一定要刷一把存在感的,大家全都在猜测他要挑战那个弟子。除此之外,大家也都很好奇,以前今年打算做什么,来让他们讨论几天。

第一场比试结束,何进立刻宣布了他要挑战一清。站在比赛场地中央,他看着还还走进场地的以清,心中的激动无法平息——他还没有做过你全归原镇,今天他就能够做到了!就在这一场比试之后,他就能够做到了!

已经走进比赛场地,都没有走到和近的对面去,站在场第一册,他就停住了脚步,完全没打算要鄙视的直接朗声道:“我也收!”

和净重一亲那里“要”了一座率全归原镇的事情,有不少人都清楚。他们,包括和静在内,也都觉得已经上床之后,多少也要勉勉强强笔画两张,然后在认输。这么当上场就认输,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什么了?人家和进不要做人的呀?虽然一些背地里的规则,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直接被一千这么不给面子的表现出来,还是令人有些无法接受。

场边的付偿还,以时间没忍住,滴滴的笑出声来,惹得他身边的方寸和一三郎,也都不由得忘了嘴角。何静呆在场地当中,一时间有些尴尬。尤其他还是一副跃跃欲试,很期待这场比试的样子。

李春归原镇地址的第二场比试就这样飞快地结束,第三场比试,夜飞快地开始。因为一亲根本就没有走下场地,在和静离开场地之后,他微微一侧生,眼光落在场边的围观群众当中的一个人身上:“祁师兄,请赐教。”

现在是李春归原镇弟子们接受挑战的时候,而李权归原镇当中,只有一位姓齐的师兄。81座桂园镇,81个周期弟子,他排第六。

祁寻良室长丰名门齐家的后代,自小在青云宝长大,还是上一届青云宝宝主的当儿子,铁定是背上在婆家阵营里面的人。但这种人,不管在哪个阵营,就算他独自一人,他的实力,也绝不会被否认。

易清果然没有让那些想要看热闹的人失望,一开口就是这么大的乐子。就算是场地边从来都没有敢看轻过她的实力的傅长桓等人,也都有些不敢相信。

易清认输,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没人强迫她。易清要挑战谁,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没人能拒绝她——东山府的规矩,就是这么可爱,从来不针对易清这么一个修仙废物。

祁寻良拒绝不了,只能上场来。但好歹是马上就能够算进纳灵秘境前十名的弟子当中的人,素养真的是很好。即便易清在大家眼中是个废物,祁寻良在看易清的时候,也依旧没有任何轻视,是一种在看对手的眼光。

这是个瞧起来冷冷清清的男子,气质倒是和易清有些许相像。两个人站在比试场地上,互相行过礼之后,都是一样的内敛和沉默。

气氛眨眼间紧张起来,弟子们迅速忽视掉场地上的这两个人的身份、天赋等等外在因素,等待着他们一瞬间的爆发和碰触。

祁寻良的比试,在场的弟子们有一部分都看过,他们知道这位师兄,就是以瞬间铺天盖地的攻势取胜的。很多人都熬不过那么一个瞬间,当然就输了。可只要熬过那一个瞬间,就会有很大的赢面。

里圈归元阵比祁寻良地位更高的五个筑基修士,全部都被他挑战过。包括如今已经死去的第一名范期,他们都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去撑过那一个要命的瞬间。今天,易清会用怎样的方式,来应对祁寻良?

大家倒都没有想过易清会输得彻底,无论怎样,看易清五年前的表现,她自保能力和一点点转圜能力,是绝对有的。看易清被虐的很惨,这个估计看不到。那么,这一场比试当中,让人有一点期望的就是,易清能想办法应付祁寻良。

易清之前是在里圈排名第六十七的归元阵,五年时间,她就要挑战第六名的弟子。这个跨度,未免有些太大了。

要知道,在里圈归元阵,弟子们的排名一般是不会有很大的变动的。就是有那挑战成功的,最多最多是往前冒个五六名左右,从中巴溜,还不算中巴溜,是中下游,一直冒到最前面的……嗯,前些年的范期算一个,傅长桓算一个……这么说起来,最近还真的是有点多吔!难道,易清要成为第三个?

一个废物挑战在纳灵秘境里面排名第十三的弟子,这个废物疯了!而他们这些围观群众,竟然想看着这个废物多打一会儿……他们也疯了!这么疯的一群人,这么疯的世界,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易清一点没敢小看祁寻良,她没见过这个人动手,对他几乎一无所知。挑战他本来就是很冒险的事情,易清又怎么敢放松?

场地外面观战的弟子们都感受到了两个人的元气波动,浑厚却又隐秘,带着一种隐隐的压迫感。他们心中都有些复杂,祁寻良这样是理所当然,可易清也这样,就太让人没脸了!

隐隐约约,但正是因为不好察觉,才显得有威力的元气,弥漫在她周围。易清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猜测着祁寻良的元气刃接下来会从哪个方向来,他又能够分裂出多少个元气刃,自己默默的做着防御,同时,寻找着祁寻良身边的破绽。

凭着她的细致和耐心,易清可以说,自己很擅长持久战,她慢慢耗死过不止一个两个对手。但是如果可以,她还是更喜欢瞬间分胜负,毕竟,她以前干的就是最好一击致命的事情。易清觉得,她还是更擅长后者一点点。

虽然跟一个瞬间爆发很强的人比爆发力,这有点不妥。易清知道她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慢慢的磨掉祁寻良所有的耐性,跟他这么硬碰硬,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方法。但是,她想试一试,想看一看这些弟子的本事。

两个人就跟背地里悄悄拉满了的弓一样,就在等一个机会,瞬间万箭齐发。最后,是祁寻良先动了手。

剧烈的元气波动冲出比试场地,围观的弟子们下意识的用自身元气护住自己,每一次看祁寻良的比试,都有这种突然一下绷紧神经的感觉。而这一次,场地当中似乎是两个祁寻良,围观群众只觉得自己受到的冲击不是一点点。实力比较弱的东西两边山上的弟子们,有的甚至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等比试场地中的那两人的元气波动带来的人群中的骚动平息之后,大家注意到了场地中的景象,让人掉了下巴的景象——没有这么惨吧?

请注意,他们说的是祁寻良,惨的人是祁寻良。

那个飞到了场地边缘,幸好不是脸着地,是屁股着地,下巴和胸前血迹斑斑的男人,真是他们所认识的祁师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三章

两块石头一起硬碰硬的话,结果一般不会很好。就算是碰赢了的那块石头,也总要有些损伤。易清虽然比祁寻良好些,准确的来说是好的多,她甚至没有向后退步,但她还是觉得胸中气血翻涌,很是不舒服。

祁寻良很快站了起来,冷澈的眼里,闪过一些奇异的光芒。他冲易清拱了拱手,看起来是想要说两句话,最后有可能是怕一开口,嘴巴里面会喷血,才没有张嘴。

祁寻良下场了,易清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敌意,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

她虽然知道,这些很有希望前往葬剑大陆的修士,除了自身修为之外,对别的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太过看重。即便他们的骄傲,让他们绝对看不上没有修仙天赋的废物。但如果这个废物,可以在一场比试当中,给他们足够多的启发和警醒,那他们也乐意奉送一点尊重。

虽然确定纳灵秘境里面,这些排名在最前面的弟子们,都有一份共有的强者素养,但易清还是有些担心这些家伙,会不会因为一场失败,而记她的仇。直到现在亲眼看见,亲身感受到,她才放下了心。

祁寻良离开比试场地后,脑子里面闪现过里圈归元阵所有弟子的资料,最后,他给自己挑中了一个对手。他也是从东西两面山上一直打到里圈归元阵的,很清楚纳灵秘境里面各种居所的优劣程度。既然已经坐过了里圈归元阵,既然知道外圈归元阵是什么样子,他就绝不允许自己再回到外圈归元阵。

反正他还有一次挑战的机会,虽然就他现在这个状态,南侧的归元阵想都不用想。但里圈北侧的归元阵,还是可以的。

他现在实在是不适合马上就挑战一个里圈归元阵弟子,他需要一点休息的时间,哪怕是短短片刻。所以,祁寻良看向了傅长桓。

这个家伙今年是一定要来一场的,他一场比试的时间,也够他休息了。再加上,这五年之间,范期死了。第一名的归元阵空出来了。虽然有很大的可能是大家都往前挪一个位置,但说不定排在他前面的那几个弟子,也有别的想法。

幸好今年里圈归元阵的比试多,祁寻良靠在一个相熟弟子的身上,默默调息,等待着好戏开场。

出乎意料的好戏,的确是马上就开场了。谁都没想到,在易清还没有走出比试场地的时候,傅长桓就冲进去了。

易清却不意外,之前刚刚知道她坐着一处里圈归元阵的时候,傅长桓就激动的决定了要跟她讨教讨教,没打算去挑战别人。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傅长桓上次争夺赛没来,他现在只有一个在东西两边山上的居所。如果输了,那就代表她要回到最低等级的居所……她才不要,坐过里圈归元阵,谁还想去东西两边山?

易清很慎重,她就没跟傅长桓正经的动过手。这次又是隔了太久太久没见了,光从别人的口中听,她就觉得现在的傅长桓,不好对付。未免她输了要回归第五等弟子的阵营,易清决定休息片刻,看看还有没有别人要挑战。

傅长桓却不让易清去休息,他话也说得直白:“师姐,咱们就是练一练。别说我大约赢不了,就是能赢,我也不会赢的。我还是要出去的,白占一座归元阵,这叫什么事情?”

噢!原来他是知道这事情不好的呀!那他之前的对手怎么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优待?到易清这里就变了,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

一部分围观群众,尤其是之前跟傅长桓做过对手的弟子,气的腮帮子都快鼓起来了。

“好,那你记得不要学他。”易清抬眼看了看场地外面的祁寻良,提前叮嘱了傅长桓一声。

硬碰硬的话,她有的时候也来不及收手。否则,她跟祁寻良又没有任何恩怨情仇,他们甚至都不认识,她干嘛把人家打成那个样子?

“嗯嗯嗯……”傅长桓看着就像是没听进去,激动的点了点头之后,他开始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之前还没有筑基的时候,他就特别羡慕易清的身手,一直想着要跟她打一场擂台。但那个时候,他们的实力不同,拂尘弟子上不了明台弟子的擂台。而在他是明台弟子的时候,易清早都筑基了。所以,他这个愿望一直都没有实现,幸好如今,还有实现的机会。

在傅长桓说要挑战她的时候,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人,都是里圈南侧归元阵的弟子们。想来,如果没有易清在的话,以傅长桓的进步速度来算,今年就是他要闯进里圈南侧归元阵的时候了。

虽然傅长桓的实力应该还没有到能够坐上最好的那几座归元阵的程度,已经打败了祁寻良的易清,其实没必要担心。但她还是没有一点小看眼前的这个对手,他们年纪相仿,傅长桓天资纵横,又极为刻苦,没有理由会比她弱很多。更何况,她刚刚才进行了一场比试,虽然状态不至于差,但是跟傅长桓却没法比。

易清很郑重,傅长桓更郑重。他没想过在这里跟易清来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战,他跟易清又没仇,他们这只是切磋。他有许多的问题,在外出历练的时候,妖兽没有从他身上找到的问题,他希望易清找到,然后给他做一点点提醒。

这样的切磋对修士是极为有益的,既然跟自己的修为息息相关,傅长桓自然郑重。

可能终归是听了易清的叮嘱,傅长桓并不像祁寻良那样,在短暂的蓄势之后,一瞬间就是猛烈的攻势。傅长桓是慢慢来的,一点一点地开始试探,然后势头缓缓地变猛。

筑基弟子比试起来,都是用元气分胜负。在自身元气足够浑厚之后,修士自己凝结而成的元气刃,早就锐利过一些哪怕是极好的兵刃。既然随身带着这么棒的武器,何必还需要多带累赘?

修士身上的武器,一般都是极好的,至少要超过自身元气的威力。但是那样的武器,在葬剑大陆可能比比皆是,在荧珑界却就难找了。所以,纳灵秘境里面筑基修士们的比试,如果不去感受元气波动的话,只用眼睛看,那真的是没有任何美感的。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激烈的身体碰撞,不仅没有身体碰撞,连兵刃都不会碰撞。他们只是相对而立,最多有一些辅助元气运转的动作。这样的比试,如果让一个普通人来看,说不定还以为这两个修士是傻子呢!

大部分筑基修士都是这样像傻子一样比试的,但是也有少部分,比试的时候会动用身上的兵刃。他们身上的兵刃都是好的,比如傅长桓所携带的一套短剑,那好像是杨夫子送给他的。结丹修士手中的东西,当然是好的。

易清也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这兵器的威力,傅长桓对自身元气的运用本来就不弱,在好的兵刃的加持下,那短剑朝易清扎过来的时候,毫不留情的快成一道光影。

看到这里,倒是没有人去担心易清,很多弟子反倒是都舒心了——傅长桓果然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对谁都是一样凶啊!

易清却是知道,傅长桓这应该还是留了手的。虽然看过了她跟别人的比试,但他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清楚了她的实力。就像傅长桓说的,他们这只是切磋,根本没必要你死我活。既然是切磋,那就多少要小心着对方,不能刚上场来没多久就用尽全力。

见易清再次十分轻松的用元气刃去格挡,再加上用自己的身体躲闪,总之就是让他的三把短剑扑了个空后,傅长桓身上的气势,再一次高了一个层级。

从比试开始到现在,他身周的元气就这么一层一层从浅薄变的深厚,被他的元气驱使着的三把短剑,也自然是越来越快,越来越狠。而至少是现在看来,傅长桓根本还没有到极限,也不知道他能令人意外多少次。

易清每一次化解掉傅长桓的攻势,他就会立刻再强一点。比起十年之前,他似乎厉害了不只是一点点。弟子们看在眼里,嫉妒在心中。夫子们看在眼里,喜在心中。大家的心弦都是绷着的,也不知道是在期盼易清多应付傅长桓几次,让他们看看傅长桓还有多少实力未曾发挥出来,还是在希望他们就在这里停了吧。

再打下去,你让围观的这些筑基弟子怎么做人?

这场比试,时间真的拖得很久,主要是傅长桓太出人意料,就在易清觉得他整个人已经是到极限了的时候,他立刻便能够表现出更强大的姿态,就这么一层一层,似乎是没有穷尽。

当然,易清也是很让人惊奇的。傅长桓这么一层一层的突破上去,他越来越猛烈的攻势,易清竟然总是能够轻描淡写的全部接住。

接到最后,傅长桓也没有把他的极限表现出来。他的体内元气还远远没有到枯竭的地步,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是很疲倦,完全可以再跟易清打他一个时辰。但是,傅长桓后退了。

“不打了?”易清问,她说实话,她还很轻松。傅长桓不比祁寻良,她完全接得住他的所有攻势。

“不打了。”傅长桓摇摇头,三个字却说的心不在焉。他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神情才极为认真的道:“师姐,你一定要多活一段时间。我觉得吧,没有天赋这种事情是可以解决的。我一定好好努力,抓紧突破,你等我去葬剑大陆,等我去给你想办法。你要是能修炼了,绝对是……”

听傅长桓说不打了,易清就想着往场地外面走。却没想到,傅长桓考虑了一会儿,竟然说出这些话来。她脚步一顿,侧头看着神情之中没有一丝敷衍的男子,默了默,开口道:“嗯,我会多活一段时间的,你加油吧。”

场地周围,人群寂静如死。倒没有人觉得傅长桓说他要去葬剑大陆的话可笑,连夫子都断言他一定能去上界了,他就是肯定会突破的。他们大家只是在惊讶,傅长桓居然这样看重一个纳灵秘境里面,不,应该说是一个东山府上,就没有修士看得起的废物。

去上界给她想办法,想让一个废物能够修炼的办法,这是什么情分?

也有很多人将注意力放在傅长桓的最后一句话上——易清如果能够修炼了,那绝对是……绝对是什么呢?绝对是怎样的人呢?

众弟子看着还在比赛场地当中侧身站着的易清,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个女子。如今定睛细瞧,当真是天人之姿,不逊色给任何一个人。

她没有修仙天赋,也一直走到了这里,几乎是打肿了荧珑界九成九的筑基修士的脸。如果她真的哪一天突然可以修炼了,那怕是会如翅膀好了的鸾鸟,骤然腾空,辉光万丈,并且很难再度坠落。因为她知道绝望是什么滋味,有了机会之后,她只会比从前更加努力。更努力的后果,就是飞得更高……

易清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可以体会的。但他们多少心中明白,如果互相换位,他们绝不会活成易清这个样子,八成只会烂成一滩污泥。

这样坚韧的性格,只要给她一丝丝可能,她就会变成一点再也不会熄灭的火种。未来有一日,燎原滔天。

傅长桓的一席话,让众人眼中易清铁打出来的废物形象,轰然塌落了一角。就连坐在弟子们当中的几位夫子,也是一时间喉咙紧住,说不出话来。

这些筑基弟子,当然不如他们清楚葬剑大陆有什么。在上界,让一个废物重新修炼的事情,说实话,有。

即便傅长桓暂时做不到,也找不到能够做到那种事情的人并且成功地寻求到帮助,上界还有许多续命的宝物。在荧珑界,大家都说,筑基修士是五百年寿命,但其实,这句话还要再加一个形容词,那就是普通的,平常的筑基修士,是五百年寿命。有点家底的,有能力去续命的,筑基修士也能付出一些代价,活个上千年。

生命长了,可能就更多了,万一,就有奇迹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四章

这一次争夺赛,结束在祁寻良找了一个倒霉家伙,毫无悬念的赢了他,霸占了人家的归元阵后。

可能是因为在易清和傅长桓的那场比试之中受到的冲击有点大,几个排位靠前的筑基弟子,没有去争范期的位置。大家都和平的把自己的位置往前挪了一下,然后,就各自揣着复杂的心绪散开了。

托傅长桓的福,大家在离开之前,望向易清的眼光,都变化很大。妒忌有之,羡慕有之,忌惮有之……总之就是没有了从前那样像在看着一个低等世界中的人的感觉——甚至都没有不屑、轻蔑,就是无视,或者是带一点点让人不好受的高傲的同情。

或许,易清这个人的分量,他们还是要重新掂量一下的。如果傅长桓真的早早的就突破了,如果他真的把他说的话记在心上了,那么易清……

弟子们还是都不敢相信,没有天赋这种事情可以解决,但他们只是一个附属小世界中的人,眼界可以说是小得可怜。在葬剑大陆有什么,还有别的跟葬剑大陆相同的修仙大世界中有什么,他们根本一无所知。

天底下没有绝对的事情,易清是特例也不一定,他们着实不应该这样把一个人的印象定死了。

弟子们都散去了,傅长桓和易三郎不准备多留,他们还是都要离开。说起傅长桓五年前没回来的事情,他很诚实的解释了一番,说他也不是被困住了,只是找到了一个修炼的好地方,才不想回来而已。要不是偶尔碰到筑基修士,知道易清回到了上界山,他今年还是不会回来的。

易清和易三郎都没有询问傅长桓所说的那个修炼的好地方在哪里,又好在何处,只是叮嘱了他注意安全。就像易三郎和傅长桓肯定知道了烬暑珠的事情,却没有在易清的面前提起一个字,也没有接下别人的“委托”,给易清说一些自以为是对她好,自以为正确的话一样。

他们的确互相有交集,的确是朋友,甚至易三郎还算是易清的兄长。但是,不管是什么关系,过分的干涉别人的生活,对别人的人生指手划脚,都是很不好的。

首先,他们都是没什么差别的独立的一个人。易清的烬暑珠,是她一个人拿到手的。傅长桓口中的好地方,也是他一个人找到的。是要独吞,还是要分享,是他们一个人的事情,跟谁都无关。

真到着急的时候,去寻求帮助,没有关系。记下对方的这份付出,日后还回去,就可以了。所谓朋友或者是清静之人,并不是傻大缺的别称。要只是因为他们是朋友,就去占人家的便宜,还展得理所当然,那本身就令人看不起。

他们每个人,虽然性格不同,但都是有一种骄傲的。别人能有自己的记忆和收获,自己又不比他们差,为什么不能没有?

以前之前挑战筑基弟子,并获胜之后,给宝儿和方寸提了醒,说估计会有人去烦他们。事实也肯定是那样,在外面的宝儿不知道有没有碰到人,没进里面的方寸却是肯定被骚扰了的,反正都跟他说了,他也就是比她好一点。

但是方寸说起的时候,只是一副提起不相干的事情的语气。别人去找他,让他来权益亲,让他要说的反正易清没天赋,别把自己那医生实力糟蹋了之类的话,他只是随口转述两句,两个人当笑话一样听过,也就是了。

以前很庆幸他身边的这四个人,都懂得君子之交平淡如水,才好长久的道理。他们可以凑在一起说些事情,谁有过不去的难处,他们也会帮助,也会或在一些礼物,但他们各自的生活是分开的。

记挂着就好,不用太亲近。臭的太近了,反倒是束缚合阻碍。

所长还和一三郎离开了,送走他们两个人之后,已经和芳村也分开了。以前没有注意到,方寸在看着转身走开的他,眼中光芒闪亮。

方程是个大夫,祖上许多辈子都是大夫,他得医药这些方面的兴趣,几乎是流淌在身体血液之中。他还没有筑基之前,在修书院里面,大约没几个人看的一书、单方比他更多了。

就是自然不会像凡人一样生病,一个不留神就有头疼脑热的麻烦。但他们到底还是天地间的生灵,总会受伤,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身体问题。每当这个时候,休息日就需要去找他们这个群体当中的大夫——擅长于炼丹的修士,雪求取那些休息所练出来的丹药,

长春不会炼丹,他甚至还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恋爱,但是他很好奇,很向往,他脑子里面牢牢的记下来了无数的丹方。关于丹药,只要是他看过的,他都牢牢不忘。

他知道上届的很多神奇的丹药,虽然不懂那些丹药该如何炼制,但他知道那些丹药的效用。

富强还说让已经一定要多活一段时间,他好给他想办法。反正也就是从这个承诺,想到了他能够做的事。他当然有能够帮上疫情的地方,他可以炼丹,炼续名单,脸能够帮助一千改变身体,可以让他对天地元气慢慢清河起来的丹药。

虽然这个目标看起来还很遥远,但是他可以做到的……以前一定要多花一段时间!他一定要多活一段时间!

一千有些因为富强还所说的那番话而正经,甚至有点感动,他倒是不知道更感动的事,我想佛山跟他最受一点的四个人当中,有三个都有了这样的念头。

他们不知道以前很可能并不是废物,他们确定以前不能修炼,但他们还是不想放弃一千了。不再像从前那样,觉得以前最好的选择,就是筑基之后,下山去享受他几百年的人生。

已经从来努力的让最刻苦的修士也惭愧,他身边的几个人,渐渐地终于是跟他一样了。百合方寸,本应为自己的实力弱,所以格外的勤奋。而在外面的富强话,他再把承诺说出口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做了。

他知道他为什么可以进步的那么快,他觉得他已经足够有悟性,足够争分夺秒,北京还是远远的走在了他的前面。他不懂得一千的实力为什么会那么强,让他知道,要做到现在这般,以前肯定很不容易,而且,他一定比很多修士聪明的多。

做成还没想过季度别人,这世上比他强的人千千万,哪里能季度的过来?还不如把时间花费在自己身上。再说了,一天当年但送给她的那本书,给他真的很重要,江淮认定,以前对他是有恩的。他再怎么着,都不能忘恩负义。

这几的恩元,这么有潜力,这么看下苦,只是因为一个老天爷设置的障碍,就要让他放弃所有,未免太不公平!他当然真心的要去帮帮她!

很多人觉得副偿还值得骄傲,很多人盼望他骄傲,很多人担心他骄傲……不知道多少天才,会在自己身上!疯子就是最担心富强还会骄傲的那些人,他们不知晓,一亲帮他们做了件好事。

富强环境不得太快了,不骄傲那才叫怪事!但如今,他知道有人比他进步的更快,那点儿其,自然就吸了。他又有了目标,又坐下了承诺,今后只会比之前更加努力。

大家都忙,都在抓紧时间,日子渐渐地恢复到了风平浪静。不管争夺赛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管那里秘境里面又死掉了什么人,再大的事情,也都渐渐平息了。

以前也过上了安稳日子,当然,这要感谢副偿还!他当初笔试结束之后的那一番话,让一轻的身份和价值,噌噌噌的身高。

之前,很多人只是听了放弃的一句话,根本都还没有确认的时候,就赶来用经属猪的这个年头骚扰一千。但是如今,这样的人就少多了。大家都在电量,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去打扰疫情,多少也是在他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这么做,是不是值得。

有了估计,大家做事就慎重了。一慎重,没有如山铁证的事情,他们就不会做。

之前有人去跟何静芝了一声,想让何进帮着他们劝一劝已经,带着技术猪跟他们伯家的修士一起外出去找宝贝。如果劝服了一亲,和静当然是有报酬的。

何进当然想要那点报酬,一千之所以不知道这个事情,主要是因为何婧后来一时间没来得及说而已。等到合金有时间说的时候,富强还已经坐下了他的承诺。听了富强还这样的承诺,去找和经帮忙的人,立刻再次去找了她,不准备再要他帮忙了。

他们却电量了一千的分量,电量过后……虽然不知道和近的这些事情,但不管知不知道,都没打算再跟他有任何往来的一千,载她排名第五的桂园镇之中作者,享受着绝对充裕的天地元气。这一次,终于是安安静静的修炼了五年。

用一个五年,有一场争夺塞来临,以前抢下了第一名的官员镇。他准备好好修炼一段时间,然后朝着北边的秋色零或者是南边的毕业胡前进。

大家算了算一清的年龄,惊讶地发现他还不到200岁后,终于是有筑基修士愿意正眼看他了。

在纳灵秘境里面,排在前二十前五十的弟子,女修士几乎可以算是没有。可以说是绝对的特例的温晚,大约是因为同是女子的缘故,头一个跟易清亲近了起来。

易清不曾拒绝对方,温晚,她不用眼睛看,都知道她是一个极聪明妥帖的女子,时时处处都绝不会让人讨厌,做事也极有分寸。

她们两个人亲近起来,当然不会讨论哪件衣服好看,哪个首饰好戴的事情。两个女的修炼狂,凑到一起,就是说有关于修炼的话题。

易清没有拒绝温晚的靠近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她们两个人在突破空明的这件事上,想法竟然空前一致。这种默契很少见,因为突破空明,修士一般都会照着既定的套路走,另辟蹊径的,当真不多。辟出来了同一块道路的,更加难得。

而两个人,即便是走相同的一条路,脚印却也肯定大有差别。易清一个人走,她肯定没有办法完完全全地将这条路看得完整,如果再有另外一个人,愿意告诉她她所看到的东西,当然有助于易清了解这整条路,并且更加顺利地向前走去。

温晚是主动凑上来的,主动的人总是吃点亏,她先跟易清分享了她的经验,丝毫没掺假,一点没掺水,因为易清自己几乎是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在这条路上慢吞吞地挪了比她不知道久多少时间的人所看到的东西,果然是跟她不同。她自己的进步她能感受得到,作为回报,她当然是要分享一些她看见的东西。至于温晚能不能领悟到她所说的一切,那是她们两个人各自的悟性和缘法,不能强求。

如果温晚觉得她的回报跟她的付出不等同,她觉得划不来,以后就不找易清来交流了。那她尽管觉得可惜,却也没有办法。

不过幸好,能在三百多岁的时候,已经住了好多年纳灵秘境中第四名的居所的女子,绝不可能会蠢笨。温晚极其聪明,她跟易清互相一交流,各自都受益良多。大有好处的事情,哪个傻子会不愿意多做呢?所以,她们之后的来往,就迅速的增多了。

有了纳灵秘境里面的绝对女神帮忙,易清终于是在筑基一百年的时候,慢慢地融入了筑基弟子的这个群体。

五年五年又五年,易清在夺下了秋色林排名最末的一处四霜阁之后,就再没有任何动静了,直到,她回来三十年的时候。

到了这时候,易清可以说是真正的到了两百岁了。当然,她并不老,对筑基修士来说,这正是二三十岁,大展拳脚的好年纪。

同样跟她是在这样一个好年纪的傅长桓,两年前回到了纳灵秘境,这次是不准备再走了。也不知道他有了什么奇遇,这一次回来,竟然直接毫不留情地打进了秋色林,排名还比易清高一个位置。

秋色林里面的两处四霜阁,住着这么年轻的两个筑基修士,这种情况,也是很少见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五章

以前有傅长桓抢下了归元阵却让其空着的事,幸好之后有了易清,傅长桓每隔一段时间回来之后,都是挑战她。然后,每次都没有赢。既然没有赢,自然不用糟蹋一座归元阵。

这么看来,易清还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的。但是,傅长桓是铁了心的要跟她比,别人可不一定。而且,傅长桓的实力跟易清最为接近,别人可不是这样。

在傅长桓之后,“别人”,也就是易三郎跟宝儿,他们也都学坏了。两个人照着傅长桓做一模一样的事情,抢下归元阵,然后马上就走,过都不过去瞧一眼。

虽然能不能抢到一座归元阵,这都是凭的自己的本事,别人也着实没有任何理由去嫉妒。但是,就易清身边的这几个人,他们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别人的感想?就问能不能?

答案是不能。不仅不能,在不久的以后,可能还要再多加一个不关心别人感想的人,那就是方寸。

易清身边的这四个人,在还没有筑基的时候,就一个个都发展的很好。彼时,东山府上就已经有了易清是不是一种吸引天才的体质的说法。到现在,她身边的四个人全部筑基,并且筑基之后,还依然延续了在筑基之前的势头,进步速度一个赛一个得快……

那种一直就没有消失过的说法,被弟子们提起的次数更多了。甚至有一些筑基弟子,当真信了这种玄乎的东西,开始往易清的身边凑。

不过,易清没空理别人就是了。她现在一边修炼,一边在考虑一个问题:她要不要到秘境外面去,找一些妖兽水兽帮帮她?

筑基突破昆明,就是修士自己将自身元气跟天地元气接上轨而已。说起来真的是够简单,做起来其实也就这一个步骤。但是,易清很苦恼的发现,她不管怎么做,就是达不到那个目的,怎么办?

回到纳灵秘境这数十年,她自然有成果。她如今一打坐,自己会有一种身体消失在天地之间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灵魂出窍,在天地间游荡,身体根本不存在了。但是,突破空明,不只是做到这个就可以了。

她不仅仅要让自己的身体消失在天地之间,她需要让自己融入天地之间,有一种她自己就是天地的感觉。这听起来好像很狂,可是修士不就是慢慢将天地之力化为己用,最后再创造出自我之力的一群人吗?

易清觉得自己有了门路,有了能看得见的道,但是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在纳灵秘境里面坐着,她的潜能,都在沉睡。

不管是一个人,或者是什么别的生灵,甚至是一个世界,在出现大的进步之前,一般都是要有什么冲突激烈碰撞过,或者是有足够多的时间,足够多的积累后,一切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后者,易清没时间。所以,易清没有纠结多久,在她两百岁的时候,她又离开了纳灵秘境。她想去寻找那种冲突,想去主动给自己制造一些比较激烈的冲突,帮助自己发现她的极限,然后激发她的潜能。

当然,一百多年前的那颗烬暑珠到底落在了谁的手中,这件事情完全成了悬案。作为最有嫌疑的嫌犯的易清,离开纳灵秘境的时候,恨不得化成空气飘出去,不让任何一个人发现。

她是出去想办法突破的,要是屁股后面跟着一堆想要利用她的烬暑珠,去下海寻找海中的灵宝的麻烦鬼,她还哪里有时间做她想做的事情?

易清一个人悄悄的走了,还是温晚有一天又去找她,结果却没见到人,这才知道易清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纳灵秘境。

易清外出的真正意图,应该没有人清楚。在她走了两三年之后,秘境里面,弟子们开始慨叹,易清没那个眼福。

这是因为早些年下山的安五师兄,回来了。安五不像是一百年前的付仇,他回到纳灵秘境之后,几乎是三个月的时间都不到,便极为顺利的突破了空明。

荧珑界能够前去上界的修士,也差不多就是以这样一个频率出现,快一百年一个。当然也偶尔会有意外,在易家的易秋心的那个时代,荧珑界出了好几个有出息的修士。他们陆陆续续,一个接一个的,在短短二三十年的光阴里,往上界走了好几个。

东山府的十几位夫子,也是在那个时候,经历了一次大的洗牌。有好几个夫子都回去了,然后又有几个倒霉蛋被派下来,到这小世界给宗门寻找基本不存在的人才。

东山府的夫子们都盼望着他们能够经历一次当年的情况,但是那样连着出了好几个空明修士的时代,哪里有那么容易出现?

在安五前去葬剑大陆之后,那个发掘了安五的夫子,收获了一票羡慕的眼光。如果安五发展的好,可能也就是再过短短几十年的时间,他们当中就又有一个人能回去了。

羡慕过了那位夫子之后,大家又将眼光放在了杨随身上。下一个有可能回去的人,八成就是杨随了。有一个傅长桓在手,杨随能够回到上界,几乎是妥妥的事情了。

唉……他们怎么就没有别人那么好的命呢?

在安五突破之后,大部分夫子们心中的想法,都大同小异。他们如今还不知道,他们之前从来不曾放在心上过的易清,给他们制造了一个几百年前易秋心的那个时代的盛况。

荧珑界有修士突破空明,这当然是大事。纳灵秘境里面,大家再次全部都从自己的居所之中出来,默默目送着安五离去,然后揣着各种各样的心绪,回去再自己努力。易清却不知道这些,她一个人往最偏最远的地方走,觉得自己估计要再过像之前的那将近一百年的历练时光了。

惊喜有的时候就是来的那样猝不及防,易清也没有想过,她会那么快就有新的进展。她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如何,所以,虽然不曾把自己当成真的废物,却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天才。对天赋这样属性,她抱着平常心,而一个平凡人想要走得很高很远,自然就要花费比别人多千万倍的努力。

易清离开纳灵秘境之前,觉得自己最好的情况就是在五十年之后突破。但她对自己的一切预估,都被推翻在这一个时刻。

易清已经被一头雌性妖兽困在这处山坳好多天了,她拿它完全没有办法。当然,易清不至于那么弱,打不过,她还可以逃。如今逃不掉的最大原因,是这头妖兽带着五个半大的小崽子。虽然经验不多,技巧不够,但是胜在这些小妖兽,个顶个的年轻有活力,缠的易清不要说是逃跑了,连分出一点脑子来想想该怎么应付的时间都不给她。

一个人,六头妖兽,就这么对峙了好多天。易清一点都不敢放松,她处于劣势。这些妖兽可以轮流来对付她,轮流去休息,但是,她就没那个运气了。再这么耗下去,等她体内元气用光了,怕是要出事啊!

她去过那么远的深海,绕着荧珑界走了一圈,今天要是死在这里,那可就令人笑掉大牙了!

这种妖兽是荧珑界极有名的凶兽,一头两头的都不好收拾,一下子给她来了六个,真是……不能再拖下去了!趁着现在她的状态还不是太糟糕,而这些妖兽在跟她对峙了这么多天之后,总归是有些失去耐心的时刻,她得想办法脱困。

跑是真的跑不掉的,她根本跑不过这些妖兽,那就只能杀了!先杀小的肯定比较容易,但是激怒了它们的母亲,那就很麻烦!如果先杀那头最厉害的雌兽,那也不容易啊!这几头小崽子,将它们的母亲护得好得很!

怎么选择,易清没有犹豫多久,她很快决定先对那头雌兽下手。只要杀了这最厉害的领头的,剩下那些小的,说不定就成一盘散沙了!

有了决定,马上就付诸行动。易清这些天来除了躲就是躲,还没有主动攻击过呢!她突然暴起,数道元气刃刺向一头小妖兽,她整个人则是提着自己的兵刃,扑向了另外一头小妖兽的行为,着实是让这六头妖兽措手不及。

雌兽还没有大展过它的神威,它似乎是把易清这个食物,当成了它五个孩子的练习工具,就看着那五头小妖兽跟易清斗。

这些天易清都没有反击过,即便是那头雌兽再警惕,它也略略放松了。现在易清这样突然间就要杀了它的两个孩子,那头雌兽想也没想的,就朝易清扑了过来。

易清盼望的就是它扑过来,她所有能够分裂出来的元气刃,全部都收拢了回来。她手中轻薄的长剑,反射出的寒光,倒映在一兽一人的眼瞳中。

那头雌兽自然不傻,它早已不是普通动物,虽然不曾开了灵智,却也是极为狡狯机智的。到这时候,它怎么会还不清楚易清其实原本是想攻击它的?

那雌兽明白过来之后,没有小看眼前的这个似乎已经是它们盘中餐的人类修士。它很冷静地选择怂一点,先让这个人类修士的算盘扑空,然后它们再慢慢的磨她。这一次,它绝对不会放松警惕了。

这头雌兽要跳开去!不行!她不能让它躲掉!易清眼神一厉,元气刃呼啸而来,在空间中撕出森森的寒意。同一时间,易清手中的剑,也狠狠地朝着身前妖兽的眼中刺去。

就是这一个瞬间,在妖兽的嚎叫响起的那一个瞬间,易清本来已经要刺进这头雌兽眼睛里面去的长剑,突然停住了。接着,一条腿便是钻心的疼。

低头一看,一头小妖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嘴巴放在了她的腿上。易清反手一剑,那小妖兽都不知道躲,直接被她刺穿了脖子。

身边响起一声妖兽痛苦的呜咽声,易清来不及去想很多,凭着本能挥剑,驱使元气刃。果然,没有了它们的母亲,这些小妖兽根本就不用担心。再加上,大约是易清伤了它们的母亲的缘故,这些小妖兽,一个两个的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冲向易清的时候,根本不像之前被它们母亲指挥的那样有分寸,有章法。

转眼间,易清就又杀死了一个。不过,她的身上也又多了一处伤口就是了。死死的咬住她的腿的那头小妖兽,虽然被易清刺穿了喉咙,但是,死掉不代表人家就要张开嘴。相反的,人家的嘴咬得更紧了。腿上拖着这么重的一个累赘,易清就是有一百分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一半了。

已经死掉了两个,剩下的三头小妖兽,还要前仆后继的往上来冲,好像是不咬死易清不罢休一样。拖着腿上的累赘,易清正想着要怎么样解决这三个小家伙的时候,倒是它们的母亲帮了易清。

那头雌兽叫了几声,三头小妖兽没管。它又叫了几声之后,那三头小妖兽忽然掉头就跑,很快,身影就淹没在树林之中,看不到了。

大约是那头雌兽觉得它剩下的三个孩子,没有办法弄死易清,说不定还会在易清这里全军覆没。所以才让它剩下的三个孩子们赶紧逃走,以保全生命……真是伟大的母爱!

易清腿痛得要死,脸上却竟然带着笑容的一边感慨着,一边一屁股坐了下来。那头雌兽对她没有威胁了,易清刚才转眼一看,她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战斗力了。

那头妖兽,整个从腰间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前后两半边身体相连的地方,只有一点点皮肉而已。毫无疑问,这是她那一道元气刃的战果。

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兴奋,易清解决狠狠的咬在自己腿上的那张嘴的时候,手都在微微颤抖。

刚刚那是什么感觉?那种感觉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筑基修士的皮肉伤,就算是看着再严重,其实也不严重。易清把腿上的累赘取下来之后,懒得去管已经死掉了的妖兽,就连自己腿上的伤口都懒得多管了。她在发呆,在闭着眼睛,努力的回想着刚才那一瞬间,她的元气刃划过空气的感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六章

像是一滴水在海中流转,又像是一丝风在风中轻扬……暂且不说那种感觉令人多么舒泰,易清最在意的是那种仿佛自己的一道元气刃,突然变成半边天地,朝着她的对手砸了过去的感觉。好像是自己突然变得庞大无比,一挥手,一跺脚,甚至是一个念头,都有无与伦比的威力。

她那一道元气刃,在砍向此刻已经死去的那头雌兽的时候,带上了天地间的元气。带着那种浩瀚磅礴的天地之力一起,成了易清的武器,让易清可以瞬间解决了那一头凭她的元气刃,别说是被伤成怎么样,能不能打到都还两说的凶兽。

刚刚她那一道元气刃,好快呀!冲过来的力量,特别足!最重要的,她运出体外的元气,本来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消散在天地间。但刚才那种感觉让易清觉得,有天地之间的元气做“补给”,她以后运出体外的元气,就算是不能凭着她自己的意愿,在她想让元气消散的时候再消散,维持的时间也会更久。

这就是空明的感觉吗?这就是自己跟天地有了联系的感觉吗?这就是……难怪到了空明就又是另外一个境界,难怪结丹修士看筑基修士,完完全全就像是在看孩子,看蚂蚁。

修士突破空明之后,等于是直接有了天地做帮手。那样的修士,可真是不知道比筑基修士强到哪里去了。

回忆着那一瞬间的感觉,易清等腿上不流血了之后,马上就兴奋地跳了起来。身边死去的几头妖兽尸体,她连看都不看,拖着一条伤腿,易清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再去找妖兽,重现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她特别想抓住那种感觉,她害怕坐的时间长了,给忘了。

但是,她也要掂量一下自己。低头瞧了瞧自己受伤的腿,易清一边努力地想让自己记住那种感觉,一边还是找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先把腿上的伤养养好。

等到腿上的伤刚刚好了一点,易清马上就动身了。那样一瞬间难以形容的感觉,她休息了这么两天,都快模糊的记不起来了。她实在是坐不下去了,能够正常走路之后,易清立刻行动……

易清上一次离开纳灵秘境,几乎快一百年。这一次,也没有人觉得她会很早回来。但是偏偏,在易清离开三年左右的时候,安五突破空明。在安五前往上界之后不过五年,易清就回来了。

大家觉得一群回来之后,争夺赛就有得看了。但是偏偏,一斤没有去参加争夺赛,他刚回来就缩到了自己的修炼林地里面去,说是要闭关。

富强华美一次争夺赛都要往前走一大步,休息这个群体之中,男子一般是不会的女修士过不去的。绕过南北七处林地当中唯一的一位师姐温婉没有挑战,两次争夺赛过后,富强还如今的居所,已经从一千离开时候的秋色零,改到了第一月湖中的一处三星岛。

富强还跟已经差不多年纪,现在也就是刚刚过了两百岁。弟子们尽管心中嫉妒,哀叹同人不同命,但却也是一个个在心中肯定了,富城还应该能够突破昆明的事实。

非常还如果能够突破的话,对一斤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虽然弟子们都抱着一份不确定的心,可是于亲修炼废物的这个形象,还是有些竖立不起来了。

但是,虽然以前有可能在将来某一天变得能够修炼了,却不代表他现在就可以修炼。他现在,还是个谁打实的废物。一个废物,说自己要闭关,以前别是在跟他们闹着玩儿吧?他闭关干什么?别人闭关,都是为了进修。他闭关,难道是就那么发呆坐着?

疫情回来就闭门不出,听不到门外地址门口中遮遮掩掩的对他的嘲讽。当然,只要他们别来撬他的门,一千也管不着他们,也没心思管。他这好几年,都沉浸在一种兴奋当中。

他在屋中静静打坐,再一次的,他又感受到了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他整个人化为一丝风,然后完美的融化在天地之间自然形成的风中。他运动的极为缓慢,似乎掠过一粒微尘的时间,都足够他把那里尘土,信息钻研个清楚。但她却又极为迅捷,似乎瞬间就走遍了整个天南海北,看遍了整个天地。

这种感觉美好的,像是在飞。而且,不需要花费任何山洞翅膀的力气,是天地帮助他在飞。

以前已经能够很平凡的有这种感觉,他可以主动的去找这种感觉。他知道,很开心地知道,他快突破了。但是,在突破之前,有一个问题,一千也注意到了。

休息修炼,修炼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后者,更难。也不知道有多少修士被心魔阻碍,无法突破,甚至是丢掉姓名。

主机这个阶段,名副其实的,就是给自己打好一个最坚实的基础。有了好的基础之后,就要真正的上路了。而踏上修仙之路的第一步,很多即便是极为天才的修士也无法解决的心魔问题,就会跳出来,来给这些新手上路的修士们一个下马威。

据说五年前去了上届的安五十凶,本来早就能够突破的,却偏偏心里面压着事情。没有解决那些让他忘不了的事情,他就是突破不了,那些事,已经成了他的心魔。如果不解决,那就不能修炼。

a五师兄下山的那几十年,好像就是去解决它的心事去了。再前面突破的复仇师兄,下山也并不是为了历练,而是去解决突破昆明路上的拦路虎——心魔。

已经有新模吗?嗯……从主机突破空明的这点考验,可能还没资格叫心魔,说是心结吧。那么,一清有心结吗?

一千觉得他没有,但老天爷觉得他有。已经触碰到了昆明的边缘,他快要突破了。在每一次感受那种在天地之间仿佛毫无牵挂,也没有任何阻碍的翱翔的感觉时,老天爷觉得是他的心魔的事情,就会频频在他脑海中闪现。开始只是一点两点片段,到后来,那些点就连成了线——

由玫瑰花组成的花海,那种色彩和香气充斥在身边的时候,大约没有女人会觉得难看和发臭。就算是在不解风情的女人,也会觉得那或许有些美丽和浪漫。

他便是如此。更何况,制造出当时那种场面的人,是他一直很有好感,兴味相投,能力卓越,各方面都不差的男子。说实话,当时在被求婚的时候,她是感动的。感动之下,也似乎真的有一点说起来极为抽象的爱,从他心里一点点地渗出来。

他是他所在的家族毫无疑问的继承人,从小被乱七八糟好一顿的培养,让他从来理智克制。他从不敢感情用事,因为他管着的人很多。如果从他这个源头出了一点点错误,只要他的决定有哪怕一点点的偏差,从他管着的那些人慢慢发散出去之后,小小的错误都会变成滔天大祸。

他知道厉害,所以她养成了自己清醒科技,绝不出错的性子。被求婚的时候,结婚的时候,可能是两次他心最软的时候。

软到什么程度呢?就是那个时候,有人向他提什么他觉得不妥的要求,他也会答应的,把李志放到一边,先答应,答应了之后再说。

那虽然是很特殊的时刻,但是,老天也觉得那是他的心结吗?那就可笑了!

的确,当时的场景太美了。每到他被求婚的场景,让全世界的女人羡慕嫉妒。而之后的一切又太丑了,丑得他这么冷静的人都疯了一段时间。这对比太大太鲜明,很多人的确是没办法接受,但是,他可以啊。

对李大又怎么样?之后发生的一切,抽的他连想都懒得多针又怎么样?最后所有好的坏的,不还是都终结在他一个人的手上?他活得的确是可悲了一点,但他厉害呀,他聪明呀,他有手腕呀,他被培养成了一个绝对正确的机器了呀!快到无可挽回的时候,他绝地反击,纠正自己的所有错误,别人还是拿他没有办法,他最后还是胜利了!

背叛他的人一个都没有活下来,欺骗她的人,也全都死了!虽然他最后也赔上了自己的命,但那时他自愿的。如果他不愿意,他可以多花一点点时间,把自己的命摘出来,让该死的人去死,他继续好好活着!

主要是他觉得自己活够了,他死的时候快四十岁,小半辈子都过去了。已经不是很好的年纪,也回不到很好的年纪,因为身份地位的缘故,他走了很远的地方,见识过很多的人,眼界已经高的不能再高,在活下去,有什么意思?没有努力的方向,没有牵挂的人,就座在高位上继续劳心劳力的管着那个家族吗?他的确是劳碌命,但在他有机会选择的时候,他还是不想要这个命!

他选择了和该死的人一起同归于尽,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在生命平息后的黑暗之中。

对自己的钱是,他是没有什么心结的。诚然,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会因为自己以前的那些傻乎乎的付出而觉得遗憾,觉得自己愚蠢,但是那只是一点点,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

到后来,他都不再想起自己曾经的任何事情。不是逃避,是他真的在遗忘。虽然他的性格已经改不掉了,虽然曾经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虽然想要彻底的遗忘,那是不可能的。是那些记忆造就了现在的他,忘掉那些记忆,他变成什么了?但是,他已经把自己的曾经变成了一般早就读腻了,在翻一遍的时候,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破书,放在了记忆的角落里。

现在,老天爷把这本破书又放到了他的眼前,还说这是他的心魔,岂不是可笑?让他再把这本书翻一遍,他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难过,最多是不耐烦这本书居然挺厚的,要不然就是感慨一下,他曾经也有像人的时候。

他曾经的那些记忆,绝对不会是他的阻碍。如果天道给他的心魔考验就是这些,那恐怕……

这么来看,她还要感谢曾经经历的一切。他上辈子的所有精力不曾给他留下心魔,这辈子除了因为无辜只说我担惊受怕之外,他也不曾有什么心魔。

这是不是说,他以后修炼,都可以避免掉这个让所有修士都头痛的问题了?

以前想的很美好,将他脑子里面那些所谓的心魔静静的过了一遍,将他的前世过了一遍,将那些已经渐渐模糊的脸过了一遍之后,他的心中毫无波动,继续感受着那种身体灵魂自在翱翔的感觉。但就在那一刻,以他的据说为中心,整个那里秘境的天地元气,都有了波动。

上街山上,恢复子的居所之中,仿佛虚弱疲倦的老是睡不醒,正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合着眼睛,大约是在小溪的夫子,突然睁开了眼。好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他睁开眼之后,还呆了一下,接着才急匆匆地走出了自己的居所。

这种一场的元气波动,那里秘境里面的筑基地址都是知道的。就在五年前,他们才感受过一次,没那么容易忘记。弟子们纷纷停止修炼,走出了自己的居所,看向元气波动的源头。

只是这一看,似乎就有了问题。

怎么那里秘境里面的天地元气,全部都是往北边去的?

从利进里面走出去的那些昆明修士,无一不是在突破之前作者第一名的三星到,从古到今,没有一个例外。而三星岛,是在秘境南边的闭月湖中。北边是秋色零,怎么可能会传出这种一栋?

弟子们一边玩居所外面走,一边猜测着突破昆明的人是谁——不可能会师傅偿还,副偿还还太小了。这有可能的就是在安五师兄突破之后,坐上了最好的修炼林地的伯家老二,伯序彰。若不是他,那就是许家的两个修士之一。

说起来,伯家老二和许家那两个师兄,也的确是该突破了。

只是,他们怎么在北边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七章

弟子们觉得最有可能突破空明的几个人,在感受到天地元气有异常波动的那一刹那,尽数齐刷刷地睁开了眼。

如今南边的碧月湖中,是伯序彰、傅长桓,和一个许家明字辈的修士。另一个许家同样辈份的修士,就在前不久,被傅长桓赶到了秋色林之中。

可能这是那被傅长桓打败的许家修士,唯一一次觉得在这秋色林也不错的时候——至少能提早一点近距离感受下别人突破空明的时候的动静。秋色林中的另外三个弟子,循着元气波动,一走就走到了易清的居所之外。

三个人碰头之后,面面相觑一番,接着就开始猜测,在易清的居所之中突破的人会是谁。在一个筑基弟子突破的时候,保护着他的阵法,会比往常威力翻数倍,几个修士只能停在阵法外面,眼睛看不到,光凭脑子想。

既然突破的人不是他们三个之一,那就是碧月湖中的三个人之一了。但伯序彰和许明方两个人,在服用过合元草之后,几乎就不怎么离开居所了。他们跟易清也没有多少来往,不可能会在易清的居所之中突破。那么,难道真的是……傅长桓?

不应该吧?天赋再好,也没有恐怖到这种地步的道理!如果真的是傅长桓突破了,他让他们这些师兄师姐,还有何脸面?

三个弟子绞尽脑汁的想了很多种可能,却就是不愿意去想,兴许也是根本想不到,突破的人会是易清。一直到南边碧月湖当中的三个人也来了这里之后,几个弟子才终于将突破空明的人选,锁定在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身上。

傅长桓还在这里好端端的站着,根本没有一点点突破的迹象,这让他们这些师兄师姐心里好受了一点。但是再想一想,却又似乎有什么更大的事情发生。

总该不会是有哪个归元阵里的弟子突破了吧?那好像更不可能!那……这是谁的居所?

易清!

一个名字,硬生生地跳进六个修士的脑海,他们六个人互相瞧瞧,除了傅长桓一下子有些不敢置信的惊喜之外,剩下五个人都像是石雕一样,怔在了原地。

从筑基突破空明,可不是一眨眼的事情。几年前,安五师兄突破用了三天,那时间都算是短的。六个弟子站在易清的居所外面,不敢干扰那种元气波动,怕被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的几位夫子给拍死。

以杨随和卫夫子为首的几个夫子,没有在弟子们面前丢脸,面上一派从容,但他们之前,在卫夫子通知了他们之后,都是震惊过的。

谁突破他们都不意外,即便真的是归元阵中的哪个弟子突破了,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但是易清,在他们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怎么回事?是哪里出了错?突破昆明,可不像是突破筑基,以前当初在册零碑上的表现,就注定了他就算是可以成为最强的筑基修士,他也没办法突破昆明……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们瞎了吗?他们的感觉全部都出错了吗?

是一轻有了什么了不得的际遇?还是……从一开始,就什么都错了?

从易清七岁那年一直到他现在两百岁,这么久的时间,不管以前做了什么,都几乎没有任何人怀疑过,当初她在侧键天赋的时候,有什么奇巧发生。

能出什么意外呢?一家当时还繁华鼎盛,以前几乎是他们一整个家族最高贵的小人儿,谁敢害他?最主要,谁能害得到她?难道一整个一家都全是吃干饭的废物吗?

一家当然并不全都是废物,但是,就算他们能防地祝所有外来的威胁,内部问题没有解决,那还是徒劳的。谁能想得到是一家人,还是一个和一群关系最好的一家人,悄没声息的害了他呢?谁能想得到呢?给别人一千一万个脑洞,他们都不一定能猜到一点点细节。

易清七岁那年发生的所有事,大约永远都不会再有人知道了。不过,别人也没有兴趣了解那些东西,世人都只看结果。

而现在的结果就是,不用付钱还旅行他的承诺,以前自己本来就不是废物。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现在就不是一个废物。他突破了,在这样的年纪。

弟子们暂时还反应不过来,否则门却是一个两个都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痛——一个两百岁的昆明修士,一个心性如此坚韧,细细想来令人发怵的年轻修士,他几乎是一定会有作为的。但就这么一个人,就这样被他们错过了!

坐下收了这么一个地址,等他去了上街,他们何愁不能回去?但就是这么一个大宝贝,他们看着他第一次上山之后,再修书院里面坐着,做了十年,他们没管。后来他又在自己的居所鸣幽阁这种坐着,又做了几年,他们还是没管。后来他下山了,然后又回来,修炼速度快得可怕,几十岁已经到零台,在明台地址的力量区域几十年,在明台弟子真排名的擂台上,多少年的头名,那样光辉的战绩……没人管!他们没人管!

后来一千至五级了,激励到了一票名台地址,却没提醒到他们。后来疫情又走了,走了快一百年回来之后,就抢了绿城桂园镇。他们那时候还在当乐子看,还在当笑话看。后来腹产还做出了他的承诺,他们才注意了一下疫情,但却也只是注意了一下,依旧没多管……

以前居所外面的几位夫子,有的手隐隐有些发颤,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一天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任何人的眼光,他该修炼修炼,该打脸打脸,从来不曾遮掩过自己的努力和希望。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子,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的作者徒劳之功,他们竟然……两百年啊!没人觉得奇怪吗?

弟子们还是不成反应过来,否则门的心中,却是一个个都呐喊了起来。但不管怎么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们这些夫子,在这么多年间,甚至都没人去跟已经说过一句话。

一个两百岁的空名修士,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换了这么多年,他们却天天没有任何情分交集——还有多少比这更加让人心痛的事情?

当然,在藏剑大陆的人们看来,两百岁才突破空明,着实不算什么。上届许多有天赋有资源的天才仙苗,二十岁突破昆明也是有的。可是,这里不是党建大陆,这里是银龙剑,这里只是一个不被上苍眷顾的小世界而已!

在这个连纯正的天地元气都稀薄的可怜的小世界,两百岁修炼到昆明,已经很可怕了!

从银龙剑钱去上街之后,成功地将自己拔高了一个等级的修士们,会收到天道的奖励。从小世界脱颖而出的修士们,去了张建大陆之后,都会有实力飞跃的一个阶段,有太多人,几乎是顺风顺水的修炼到结丹。

如果再有天赋,在有点资源,再努力一点,有点悟性,从金丹修士突破成为灵君,也是有可能的。

在上届顶尖大宗门之中,截单休市多被称作真人。听着虽然很厉害,但实际上,宗门之中,年轻的年老的真人,几乎遍地走。只要在突破一部,成为林军,那一下子就珍贵起来了。

他们这些也可以说是“备点下届”的截单休市,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自己成为林军,或者哪怕谁跟一个林军将好,他们都能离开这个小世界。可是如今,有一点希望成为林军的一清,被他们漠视了200年。

这简直……他们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毕业湖中的修士可以到秋色林来,但桂圆镇和东西两边山上的地址,却没资格踏进这片修炼林地。他们还不知道突破的人是谁,还在猜测,还在等待。

不知道自己的居所外面已经为了好多人的以清,知道自己这是突破了。感受着那些朝他用来的天地元气,以前完全放松了身心去体会,去接纳。

他物质外面的元气波动更剧烈了,弟子们都沉默着,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声响。负责人也沉默着,过了许久,为夫子才用他那特有的有点虚弱空杳的感觉的嗓音,对身边的几位负责人说。

“走吧,咱们去启阵。”有了这样的动静,那昆明肯定是成功了。毕竟中央的大阵开启一下,需要很久时间的。他们本来没人想过这么快就有人突破,更没人想过是已经突破,还一次成功,所以现在要抓紧去启阵,免得让这个背了两百年废物陈浩的姑娘,突破了之后还要继续呆在那里秘境一段时间。

这姑娘国际对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好感,除了……话说,副偿还那傻小子还真的是有傻福,他当初的那一个承诺,真的是把情分实打实的赚到了。

几位负责本来变沉默,这时候更像是死了一般,为父子又叫了一声,才叫了羊水和另一位夫子去了秘境中央。剩下的,自然是留在这儿给疫情护法了。

在为夫子说要去开启政法的时候,除了副偿还之外,另五个主机地址,呼吸都停了一刹那。要去开证,那就是说,一亲事真的成功突破了?

他不是没办法修炼吗?怎么……心理素质没有父子门那样好的几个主机地址,这时候才终于考虑起了否则没已经考虑过的事情。只有富强还,他凑到留下的一位父子身边去,很是欢喜地问道:“夫子,这……这就是真的突破了?易师姐她……”

妇产还本就有让人重视的资本,再加上他率性的性格,在谁跟钱都吃得开。否则美与他说话,也都是茨河的模样。但是此刻,否则我们的心中正难受着呢!看看眼前这自己就有本事,还偏偏跟一清澈上了关系的家伙,他们简直一个字都不想说。但是不说又得罪人,夫子们最后还是点了下头。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副偿还一下子裂开了笑容。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别的事情——突破了之后当然是要赶紧走的呀!可是,宝儿他们三个人都在秘境外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哎呦!难道一千走的时候,他们都没办法送一送?

一想到这个,副偿还就哭闹的要死。他现在就算是出去找,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就在这里发这仇,同时为疫情高兴着,脸上的表情一下一下变化着,看起来很奇怪。

以前举手外面的这些人,怀着他们各自不同的想法和心情,在外面一连等了七天,那种不同寻常的元气波动,却还是没有停止。

说要去开启政法的三位父子,回来了一个。看着已经等到心脏麻木的几个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自己都有些麻木的感觉,因为他知道,从筑基突破空明,最好的突破时间是十天。短了,言气息那得不够,第一次打得不够结实,长了,又对身体有害。

当然,说这些的前提是筑基修士一次突破成功。而以前现在,就冲着那个最完美去了。

又等了三天,去开启政法的为夫子和杨谁也回来了。杨谁有富偿还,在这小世界呆不了多久了。虽然没有发觉到一清,让他也有些遗憾,但他没有别的负责那样心痛。他还有心思感慨,这姑娘还真的是知道怎么才能让人后悔透顶。

整整十天,以一千的居所为中心的元气波动,终于是停止了。这么完美的时间,那么年轻的岁数,几个做绝对值的脸上都有些生无可恋的神色。只有富强还一下子跳起来,等着一千居所的门打开。

“莫急,还得要一会儿。”羊水按住了激动得恨不得马上就冲进去道喜的腹产混,突破之后,总还得有一点点巩固的时间。

富强还还是很尊敬阳谁的,乖乖地站着等。果然,又过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以前的居所之中,才想起了脚步声。

似乎没有改变,但却已经完完全全关注基地字能分开了的女子,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看到外面的这些人,眼神静漠,毫无意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八章

对面前的几位夫子礼节性的弯了弯腰,易清看向眉开眼笑的凑到她跟前,冲她道喜的傅长桓,眼光才略略有些变化。

旁人看的心中五位杂陈,温晚倒是好些,她跟易清怎么着都是熟悉了。再加上为人并不令人讨厌,易清也不排斥与她来往。此刻,除了傅长桓之外,也就她能够走上前去,跟易清说两句话了。

“易师姐,恭喜了!”

到底谁是师姐谁是师妹,温晚也并不怎么在乎这个称呼。如今易清的实力比她强,她怎么着都应该叫师姐。除此之外,易清突破的道路与她一样,如果人家愿意告诉她一点点心得诀窍,别说是叫师姐了,叫师祖,她都能够张得开嘴。

易清暂时没有回应温晚和傅长桓,夫子们还在这里,现在,并不是说话的时候。

旁的几个筑基弟子,没有资格开口。夫子们看着易清,只觉得糟心,也不想开口。最后,还是没有什么心理落差的杨随,对易清道:“等大阵完全开启还得要几日,无人与你说过去了葬剑大陆之后该如何,这几天,你正好与相熟的弟子询问一下。”

杨随的话说的大方,他身边几个夫子,却都想瞪他两眼。谁不知道跟易清走的最近的四个人,全都是他杨随的弟子,就是新加入进来的温晚,也是他教导的。新突破的弟子去了上界之后该怎么做,易清不可能知道,她要去问,当然也是问这几个人了。问完之后,说不定也就顺便加入灵宗了。

小世界的这些修士去了葬剑大陆要怎么办,这些当然是要夫子来教的。像今天聚集在易清居所外面的这几个筑基修士,他们就是该知道的早都知道了。但抢在他们所有人前面突破的易清,却是个例外。

他们这些错失明珠的夫子,自然是不可能跟易清说这些事的。而知道这些事的筑基弟子,即便是和易清关系好的傅长桓,也想不起来要说这些——跟一个修仙废物说她突破空明之后要怎么怎么办,就等于是在跟一具已经死透了的尸体说等活过来要去做什么事一样傻。

易清肯定不知道,她去了葬剑大陆之后,有一个直接加入宗门的机会,没有必要去做一段时间散修。散修跟宗门的正统修士可是没法比的,就像是俗世间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与钟鸣鼎食之家的子弟没办法相比一样。

能够在小世界成功突破空明的修士,在葬剑大陆也是受欢迎的,一个已经不会再用多少资源,却最少也能是结丹的修士,没有宗门会拒绝。所以,与其让这种修士去葬剑大陆混一段时间,一直等到宗门开山收人的时候再加入哪个派别,还不如在他们还没去上界的时候,就早早地内部工作一下,让他们直接加入某个宗门。

这算是一件小小的功劳,但是,几位夫子,包括杨随在内,也都没有主动邀请易清去他们所在的宗门。不是因为不愿意丢那个面子,他们现在为了离开这个小世界,可以完全不要脸,面子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他们主要是怕前后态度的反差太大,会让易清更加反感。

从来都是更强大的人更有资格骄傲和开条件,突破了之后,果然就不一样了。但是,易清是个好孩子,尽管身份比起十天之前已经是天差地别,但她依旧懂礼貌,没有一下子就狂上了天。

对杨随点了点头,易清的态度很好:“嗯,多谢您提醒,麻烦几位夫子了。”

这么好说话?几位夫子心头一喜,有心想直接游说易清加入他们所属的宗门,但幸好理智犹在,见到易清依旧静漠的双眼,他们在心底里默默念叨一句后生可畏,便都一同离去了。

换成是他们在这个年纪,在这种场景里,准保没有这份涵养。而且,易清难道不应该是在突破空明之后,最最狂喜得一个人吗?她怎么会如此平静,就像是早已经知道,不,应该说是早已经笃定,自己能够走到这一步。

夫子们越发肯定,当初易清测检天赋的时候,应该是出了什么别人都不知道的意外。为了安慰自己后悔的小心脏,他们开始去想跟他们同病相怜的人。比如说,易家人。

易家如今可以算是人丁凋零,上界山上面,已经没有几个了。本来筑基的有两个,但前些年,易修安还死掉了,情况就更加雪上加霜。易修肃去了上界之后,一直杳无音讯。如今,易家就剩着易满秋这一个希望,但易满秋虽然也不错,可跟现在的易清比起来,当真是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

得亏当初将易清赶出了易家的那些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如果还活着的话,估计也能硬生生把自己悔死。

他们这些夫子算什么,最多就是有个教导之恩,都算不上是名正言顺的师徒。可易家人不一样呀,他们跟易清,是一个姓氏,身体里面流着同样的血液。意思也就是说,易清如果发达了,是怎么都不会忘记自家人的。但是偏偏,易家人自己把这份联系狠狠的斩断了,断的没办法再回头。

这么一看,果然他们才不是最后悔的。最后悔的人,是易家人。突破的是易清,这个事情,除了他们刚才在场的这些人之外,还没有人知道。但是,消息肯定马上就会传出去,秘境里面的筑基弟子很快就会全部都知道了,秘境外面的弟子,整个荧珑界,天下所有人,也都会很快就知道了。

易家易清这一辈的老四还是老五,好像还活着,管着易家的一些大小事。也不知道,他在听说突破的人是易清之后,还能不能再活下去了。他们上一辈的人,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两个现在看来发展的最好的后辈,易清和易三郎,都被赶出家族去。留下来的,反倒是不怎么样的。

这真的是命运的捉弄,是天意啊!大约是易家气数已尽,老天不想让他们留存下去了,弄出这一连串的事情,想一想都跟话本里面那些各种阴差阳错凑起来的故事似的。

想一想只会比他们更后悔的易家人,夫子们终于是好受了一点的走了。卫夫子回到自己的居所,神识掠过整个纳灵秘境,落在易清的身上——她的居所周围已经恢复了寂静,跟她不熟的四个筑基弟子已经离开,出去散播消息了,留下的也就是傅长桓和温晚。

别以为他没看见,杨随在临走的时候,给温晚使了个眼色。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一个荧珑界的两百岁的空明修士,杨随当然会努力的争取一下,让温晚把她自己都根本没去过的灵宗说的天花乱坠,诱惑易清加入。

见秘境里面易清在认认真真的听傅长桓和温晚给她普及知识,卫夫子不再查探秘境里面的情况,开始专注的检查起从荧珑界通往葬剑大陆的阵法的开启程度。

他本来是想要自己亲自劝说易清加入他们天机岛的,当然,他并不是看中了易清的天赋或者是心性。

他们天机岛收弟子,跟别的宗门可不一样。岛上的弟子,就算是最差劲的,也要有一点点会断查天机的本事。而窥探天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事情。

当然,他们岛上也收一些天赋卓绝的修士,毕竟要保证宗门的整体战斗力,只会传达老天爷的意思,可不能让他们天机岛位列八大宗门之一。

天机岛弟子的这两个条件,前者,易清有九成九的可能达不到。后者,一个小世界的修士,再有天赋,又能逆天到哪里去呢?

易清并不符合要求,他之前却依旧有劝一劝易清的想法,主要还是因为一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岛上这一代八位当家弟子,他的师祖级别的修士,实力最强的大师祖,最有天赋的小师祖,两个人却都要他注意着易清……他实在是没法理解这个。

不过,师祖他们的意思,他要是能理解了,也就怪了,他乖乖的照着做就是。注意了易清这么些年,这女子,也果然是有些与旁人不同之处。师祖他们终归不是凡人,怕是早在很久以前,就看出这易清能修炼了吧?

只是,在易清突破之后,有一个问题。她在纳灵秘境的时候,他可以盯着她,但等她去了葬剑大陆,他可就使不上力气了。到时候怎么办呢?难道要他辜负两位师祖的嘱托?

因为这,他才想着要不要争取一下,劝易清去天机岛。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不曾说出口。首先,杨随占了天时地利,他争不过他。其次,天机岛的弟子都知道一个道理。

他们只是被天道略微眷顾一点,可以勘破天意,趋吉避凶,比较轻松些的修炼。但如果骄狂放纵,自觉不凡,在看破天意之后,妄图强行逆改,那所受到的惩罚,也是很重的。

将这个道理在心中默默念了两遍之后,他就没有去试图影响易清自己的决定。她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那是她自己的意思,那是老天爷的断定。

卫夫子去给易清注意阵法去了,在易清的居所当中,温晚想着杨随临走之前给她使得眼色,下定决心要在这短短几天之内,让易清决定好去灵宗发展。

“……从阵法出去之后,是八大宗门之一的五舟门的区域。葬剑大陆有许多的附属小世界,那些小世界前往葬剑大陆的阵法,好像都是在那块地方。上界几大宗门,在阵法一道,绝对称雄的便是五舟门,其次才是天机岛。”

“但是,修炼便是修炼,辅以各种小道,总归是变了味。上界几大宗门,最是正正经经修炼的,便是灵宗了。”

从上界的八大宗门这些弟子们耳熟能详的常识开始说起,不管说到哪个方面,温晚都能够把话题歪到灵宗之上。她倒是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图,十分明确地表达了出来,她就是希望易清加入灵宗。

“像是我,傅小师兄,我们这些被杨夫子教导过的,如果将来有幸突破空明,定然是要加入灵宗的。师姐虽然并不是夫子的弟子,但加入灵宗之后,好歹可以借着夫子的名号,在灵宗先安定下来。等以后我们要是去了上界,总归还可以做个伴。”

“如今在葬剑大陆,八大宗门之中,就是五舟门和灵宗最为繁盛,师姐当然要去最好的地方。五舟门,师姐没有任何相熟的人,去了那里,等于是凭空冒出来的,什么还都要细细经营。但灵宗便不同了……”

温晚的嘴皮子很利索,因为她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明确,易清也并不反感她这样的劝说。知道可以加入宗门之后,易清犹豫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有了决定。

上界的宗门可不像是这小小的东山府,最厉害的人也只是结丹修士。上界的大宗门之中,鬼知道有什么样的存在。万一看出她不是原装的怎么办?万一知道她会巫蛊之术怎么办?万一……

易清的脑袋里面陈列了一万个万一,但最后她还是释然了,或者也可以说成是,破罐子破摔了——她总是要去上界的吧。她既然去了葬剑大陆,在宗门之中和在外面,其实没什么差别。那些一眼就会看出她所有秘密的人,又不一定全部是在大宗门之中,在外面撞见她,她照样会有危险。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大宗门里面生活呢?好歹有个说出去亮闪闪的身份不是吗?

至于要去哪个宗门,那更简单了。只要有机会,当然是去更强大的宗门。以前上界有三大最强宗门,紫霄峰,灵宗,五舟门,现在第一个没了,就只剩下两个实力相当的,在这两个里面任选一个都可以。如果要她自己选的话,当然是去灵宗了。就像是温晚说的,去灵宗,等到傅长桓他们突破了,她就有伴儿了。

他们这些小世界的修士,去了葬剑大陆,会被怎么看,易清是有心理准备的。总之,他们这些修士,在上界的大宗门里面,地位应该不会很高。刚开始的时候,有两个从同样的地方出来的伙伴,还是很重要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九章

虽然对易清最后的决定并不意外,但在温晚来找他交任务的时候,知道易清决定加入灵宗,杨随心中还是高兴的。

尽管他对易清没有什么教导的恩情,但他将这样一个修士拐到灵宗,那她就是记在他名字下面的人了。只要她发展的好,就也能够帮到他。

杨随想了想易清十分适合修仙的性格和年龄,温晚交过任务回来,就带来了他的话:“易师姐,夫子叫你过去呢。咱们说到底,是没有去过葬剑大陆的。师姐现在既然已经突破了,还是去听夫子说一说比较好。”

对葬剑大陆,弟子们当然不如夫子们了解。易清要去那里,最好还是听夫子给她讲一讲,去了新世界之后,有什么该注意的事情。

易清之前想的也是找一位夫子了解一下,但她并不着急。果不其然,自然有人愿意找她,给她讲一下葬剑大陆。

虽然说,夫子们都是看人下菜的。以前她是废物的时候,他们理都不理她,现在她能修炼了,他们马上就凑上来了,这真的有一点……但谁不是这样呢?她自己不照样是这副德行!以己度人,当真没什么好生气的,现在身份变化了,也没有端着拿乔的必要。

杨随叫易清过去,易清一秒钟都没有多耽搁,麻利的出了纳灵秘境,直往她曾经也待过很久的灵随院而去。

距离易清完全成功突破也没有多久,但是,她突破的消息,已经以飞一般的速度传播开来了。易清遮掩了容貌,做出一副普通的筑基弟子的模样,匆匆往杨随的居所而去。一路上,便听见很多人谈论她。

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候,她把自己的脸挡得严严实实,在这上界山上的一些地方行走,然后听着别人议论她。现在跟那时候也差不多,只不过是别人口中的她,已经完全错开到了两个极端。

易清很是有些不能理解,口中讨论着她的那些弟子,她废物的形象,可能在前一秒钟,还在他们的心中根深蒂固。她突破空明的事实,他们怎么能够接受的这么快?转眼间,在提起她的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种崇拜的模样了。

易清当初从天才变成了废柴,在整个荧珑界都引起了轩然大波,上到高高在上的东山府夫子,下到普通老百姓,几乎没有人不谈论她的。现在,她从废物再次变回天才,易清本来以为,这次她引起的风浪,只会比当初更为剧烈。结果却没想到,大家,至少是东山府上的弟子,都接受的这么干脆。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不敢置信,根本无法反应。但那大约只是因为他们迟钝,他们还是可以在易清看来极短的时间之内,相信这一切。

“我就说嘛!如今的常山城,以前还叫封城的时候,易师姐出生时的那种恢弘天象,到现在都还被老人家拿来给小孩子说呢!我小时候就是听过的……被天道那么偏爱的,怎么可能会是废物?”

一路上,易清听见有人这样说……在之前的这么多年间,易清从来都没有见过哪怕一个的不相信她是废物的人,这会儿全都冒了出来。

“你听说了没?秘境里面突破的人是易清师姐呢!”

“什么师姐?怎的没听过?”

“哎呀!你的记性怎么这样差?我都跟你提过的,就是易家的那个……”

“哦……她不是不能修炼吗?”

“谁说的?人家现在都要去葬剑大陆了,怎么可能无法修炼?”

“呃……”谁说的?还不是你说的!不过,这个暂时不重要:“她真的突破了吗?她好像也就比我大几十岁而已……”

“是呀是呀!两百岁的空明修士呢!”

“哇!才两百岁诶!真的好厉害……”

“对呀对呀……”

一路上,易清还听见有人这样说……从刚开始的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她是谁,即便想起来,也知道她是个不能修炼的人,到之后还没说上两句话的功夫,她的形象,就被一下子切换过来了……她也是服气的!

听着别人口中的这些言语,易清开始是惊讶,不过很快,她也懂了。这是理所当然,人们当然更喜欢说别人的糗事丑事,有几个人愿意天天津津乐道于不相干之人的荣耀呢?

她能修炼,是天才,这样的好事,她一个人悄悄的去品尝就是了,那是她一个人的事,众人最多说两句,酸溜溜的赞叹一下也就罢了。可她若不能修炼,是废物,这样的事,就应该说出去娱乐大众的,多么有意思啊!

都说人言可畏,许多人畏的,就是这些东西,就是这些人说出口的东西!

易清静静的掠过一个又一个弟子,没人知道他们口中的主角,刚刚正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兀自谈论的欢快,易清听着他们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不再多理了,只加紧赶到了杨随的居所。

夫子的居所中还有两个明台弟子,也不知道杨随是在给他们开小灶,还是吩咐别的事情。总之,杨随可能没有想到易清会这么快过来。他明显愣了一下,接着就把两个明台弟子打发出去了。

两个弟子边往外走,边偷偷打量着易清,人还没有出门,易清就听到了他们在谈论她。说的话,也无非就是她这一路上听到过的,没有任何新意。

“弟子易清,见过夫子。”两个明台弟子走了之后,易清的礼数周全。

杨随让她找地方坐了后,一时间也未曾开口,只默默看着这个容颜绝世,至少是能绝了荧珑界的这个小世的女子。被他这么打量着,她也丝毫不慌,坐在一个连位置和座椅都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地方,也不询问他叫她来干什么,就只静静的等着。

其实,易清来的越慢,虽然看起来似乎是架子越大,但实际上,却会越被看得低。她来得越快,越是把自己摆在一个较矮的位置,就越是能让他高看几分。

而现在,易清来的速度快到,他都没想到……

修士也都是人,有一个好的性格,会很容易混到人群里。如果性子再好一点,比如说像易清,她就可以做到混到人群里,却又不被人多处的那种浑浊的空气给污染。她会融入波涛,却不会随波逐流,永远保持着自己干干净净的一份本心,还不让别人讨厌,觉得她是异类……于修士而言,这份心性,才算是最难得的。

易清,这个女子的价值,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再高一点。

他不能只把宝押在傅长桓一个人身上,他以前就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丁莠身上,那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以为他能借着丁莠的力,回到上界去,所以对他,他真的是尽心教导的。但是,在去了葬剑大陆之后,丁莠是怎么回报他的?

他还真的是没有辜负上界的修士们的期盼,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从小世界出来的人”,畏缩,惶恐,却又急躁,令人看不起。

丁莠是有天赋的,他的天赋在这荧珑界数一数二,但他的今日太令人失望了。如果跟他同样有天赋的傅长桓,在去了上界之后,跟他变得一模一样,那他这辈子就没有希望了。

结丹修士的寿命也就只有一千年,他不可能再花费几百年的时间,再去等待一个天才,因为他已经快八百岁了。他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在接下来的一百年之内,离开这个地方!

他不敢完全肯定傅长桓去了葬剑大陆之后,会不会改变,会不会让他彻底失去希望。所以,他还要再找一个篮子来放鸡蛋。这个篮子,就是易清。

他对易清,是永远都不可能再生出来一个修炼路上的“引路之恩”了。但是,这世上的恩情,又不只是仅此一种。再说,像易清这样的人,用恩情来跟她拉上关系,可能有些不太牢靠。如果要让易清愿意帮他,他最好是有自己的价值。

他对葬剑大陆的了解,算是他的一点价值。他在灵宗的一点人脉,算是他的另一点价值……就看易清是否需要了。

虽然易清还自称着弟子,还叫着杨随夫子,但他们地位的相差,到底是没有之前那样大了。杨随更是摆出了一副双方平等的态度,易清没有做让人小看的事情,杨随也就没有再摆夫子的架子,甚至开始你我相称,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错误。

“我很遗憾,咱们没有那个师徒的缘分。实话实说,我目光有些短浅。不过,现在做些补偿也不算晚。你不日便要前去葬剑大陆,既然决定要拜入灵宗,我便有义务与你说一说灵宗的事情。”

杨随的开场白让易清有些被惊到,这么一个看起来冷峻威严的男修士,张嘴说自己目光短浅,那画面还真的是有些怪异。

听起来,葬剑大陆真是个好地方,至少是跟荧珑界这样的小世界互相对比起来。为了要离开这里,夫子还真的是什么脸面都不要了。

别人说自己目光短浅,那是他们的事情。易清要是附和着承认,那就是她自己有病了。一个字都没有再提什么目光短不短浅的问题,易清只是围绕着那句咱们没有师徒缘分的话圆了两句,把这点开场白应付了过去之后,就安安静静听杨随给她宣扬灵宗的千万种好了。

杨随刚开始说的有关于灵宗的话,都是废话。因为易清已经从温晚和傅长桓那里,听了不止一遍。但为了想要听到更有用的东西,浪费点时间听废话是必要的。

耳朵里面被灌着废话,易清整个人却是坐的端端正正,像最乖的学生。在夫子的居所当中,就这么坐了差不多有两三个时辰。

“如今你在荧珑界,已经是实打实的人尖子。但我说真话,你也要知道,你的年纪和修为,放在葬剑大陆,不要说是灵宗,便是随随便便一个三等小宗门之中,也是不值得提的。”

“天赋就暂时不用说了,去了葬剑大陆之后,最主要的还是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把心态放平了。”

“从顶峰突然落到泥里,虽说那样的落差,你已经经历过一次。但第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是有数的。自己心里明白,便不容易被外人影响。可这第二次,却是实打实的。”

“我记得你当初上山的时候,还是被我的大弟子丁莠带上来的吧。那孩子在我看来,天赋、心性,什么都没缺。但在去了葬剑大陆之后……我也不多说了。你去了灵宗,自然也会见到的。”

“从这小世界突破一个不容易,去了葬剑大陆之后,不是因为天赋限制,反而是被外人的眼光言语给限制了,那很可惜。我希望你做好准备,不要成为那些令人觉得可惜的修士当中的一员。”

除过杨随那一点点偶尔出现的对她当年突然从天才变废物的事情的试探之外,他后面是真的给她说了些有用的事情的。易清从来没有打算给任何人回放或者解释一下当年,随便别人去猜吧,她的眼光,如今放在葬剑大陆。

杨随说的所有话,都被她牢牢地印在了脑子里。可能是觉得她更有价值,易清有些不确定,杨随今天的一些话,是不是跟别的有希望突破空明的筑基弟子说起过。

她的怀中,还沉甸甸的坠着一块玉牌,那是杨随给她的。至于有什么作用……让她在去了灵宗之后,马上就能找一个地方,正常的开始生活修炼,这……真的是很好啊!

虽然要了别人的东西,就要记下别人的人情,易清收这玉牌,却也收的毫不犹豫。她需要在上界灵宗有一个比较平顺的开始,她很需要,但她自己绝对不可能做到。既然她没办法,那就只能找别人。找别人帮忙,然后付出报酬,理所当然。反正,易清觉得她赚了就是了。

杨随的居所外面,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之前离开的两个明台弟子居然还在,并且数量还翻了好几番,看起来是专门等着要瞻仰一下她。易清戴上面具,对这群弟子点了点头,径直离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章

回到纳灵秘境,傅长桓和温晚在她的居所外面等着。温晚为什么这么殷勤,易清用脚趾头都能猜出原因。而傅长桓,他和温晚一样的目的性应该不重。主要是易清马上就要前往上界,她这一走,可不像是走下上界山,然后去历练个一百多年。她去了上界,那就真的离的远了。他们就是想要去找她,那都不可能了。

傅长桓虽然很有希望突破空明,但是没突破之前,谁都不能把话说满了。就是他自己,也没有百分百的自信。易清这一走,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了,傅长桓自然兴致高昂不起来。再加上,他想一想八成是送不了易清一程的宝儿等人,情绪就更加低落——还不知道他们回来之后,在惊讶欢喜的同时,有多失落呢!

傅长桓没有百分百的希望,但他的希望很大。可是宝儿他们三人,却没有傅长桓这样受重视。荧珑界不知道有多少筑基修士默默死在纳灵秘境或者外面,能够前往上界的,不可能一下子突然冒出这么多。宝儿他们三个人,很有可能……

傅长桓想到这里,有些难过。他当然更希望他们这五个人都能够去葬剑大陆,然后都有一个好的前程,就算是最后总要因为寿命问题而生离死别,之前至少也互相陪伴的时间多一点。可是,他当然不能心想事成,他们五个人全部都前往上界的可能,几乎不存在。而他,也不可能对他们三个人都作出对易清作出的承诺。

最重要的,就是他能力有限。他之前对易清作出承诺的时候,是已经完完全全地准备好了。去了上界之后,就以这个承诺为目标,然后拼命努力的。为了别人这样做,他当然不是傻大头。只是易清,真的是很令他敬重。异地而处,他大约不及她百分之一。这样的人,只要给她机会,定然是不凡的。易清就缺一个机会,他看重她的将来,才愿意尽全力帮她的。

这样说起来,多多少少是有些令人心寒。但是,傅长桓就是觉得,相比起易清来,宝儿他们三个人的价值,明显是远远被落开的。

他很喜欢他们,真的。从他们的身上,他学到很多。跟他们在一起,他觉得愉悦。他当然也可以帮助他们,哪怕是让自己受到一些小的损失,可是如果要让他尽全力,傅长桓觉得,他会有些犹豫。

他以后去了上界,不可能永远都是一个人修炼。他生活在宗门里面,他需要接触到很多修士,除了闭关打坐的时候,他无时无刻都要接触到别的人。他要跟那些人打交道,首先就要加重自己的分量。他整个人的分量,大部分源于他自身,还有一部分,源于他身边的人。

一个修士,必须要有几个道友的。太孤僻了,如果实力再不够,被人悄悄的算计死了,都没旁人发现申冤。易清,即便是在她没有突破之前,她也能够与普通的修士分割开来。这样的人,傅长桓很想跟她成为朋友。

因为彻底的把易清当成了长时间的伙伴,因为完全决定了要经营与这个人的情分,所以,傅长桓才愿意去为她尽力。可是,宝儿他们三个人不一样。他当然想跟他们做长时间的伙伴,他也愿意帮他们,但他们也要拿出自己的态度和行动。

他不能过多的干涉别人,哪怕是朋友的生活方式,他只是旁敲侧击的说过几次让易三郎他们跟他一起外出历练的话,但是他们不愿意,他也就只能作罢。

想来也是,妖兽绝不会对人类修士手下留情,外出历练,总是要担风险的。秘境里面几乎所有的筑基修士,都不会在刚筑基没多久之后,像他一样离开秘境。他们觉得危险,宝儿他们也觉得危险……

他有些不赞同他们这样的想法,但他也不好再多说了,就只能自己离开。

修炼,就不能按部就班,这是一件需要突破,需要勇气的事情。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却因为害怕危险,下意识的忽视这个道理。

他独自离开了,他的实力在飞涨,他每一次回来,都能将宝儿他们再次落开一大截。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差距,却还是不愿意去找寻那种危险,不敢在重重危机之中,去挖掘出自己的所有潜力,不……说白了,他们不相信自己。

易清回来之后,宝儿他们的做法倒是令傅长桓感觉欣慰。但到底时间已经迟了很久,傅长桓有些不确定,宝儿他们是不是还有突破的可能。就算是他们突破了,去了葬剑大陆之后,他们能不能改一改自己的性子,别那样随着大流,一点点岔路都不敢多走,生怕出危险的性子。

如果他们不改,傅长桓真的觉得,他们就只会是朋友了。他跟易清,还是更加合拍一些。至少,他们对修炼的态度和看法,是很相似的。

只是,虽然有很多的不同,虽然傅长桓觉得只是朋友,虽然地位比不上易清,但宝儿他们三个人,在傅长桓心中,还是很重要的。他虽然聪明,性格却单纯,想一想这么几个他喜欢的朋友没办法变成他以后的伙伴和战友,心中的难过就快要从脸上溢出来。

易清不难过,她看得更透一点。她不知道傅长桓他们四个人能不能突破空明,不知道他们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但其实这样想一想,也就简单了——他们突破了,当然能够再见。他们如果没突破,那也就没必要再见了。

对傅长桓的情绪,易清不发表意见。她看向不如往常那样优雅淡然的温晚,很是大方的分享了自己突破时的感觉。说给温晚听,也说给傅长桓听。

这两个人要是能够突破,她这就是人情。要是没办法突破,几百年之后,她记得起他们是谁?

没想过易清将她突破的经验说的如此干脆,温晚喜出望外,也不担心易清会骗她,直将易清说的话记得比自己的名字还牢实了之后,连声谢了她。傅长桓也先将他的情绪抛却一旁,认真听了易清的话。

能跟突破空明的修士有交情,是件很值得得意的事情。就像现在,温晚和傅长桓就知道突破空明是怎么一回事,伯序彰和许家的两个从来都没有来找过易清,交流一下修炼的心得体验的修士,只能一边后悔,一边因为被深深的打击到而感觉颓败。

被一个废物……不!易清现在怎么能说是废物呢?被一个两百岁刚过的修士超越,他们这筑基都两百年了的家伙,真的是没脸见人啊!

温晚走了,易清带着不肯离开的傅长桓,到纳灵秘境的出入口阵法去,接连进进出出了好几十次。一直到自己快吐了,易清才回了她的居所。她这些年偶尔也会挑出时间来去适应一下这种空间转换的感觉,但没办法,她总是不喜欢。

从一个纳灵秘境进进出出就这么难受,再过不久,她就要从荧珑界去葬剑大陆……易清有点怵她从这个小世界去修仙大世界的路程。杨夫子对她特意还提醒了一句,进入阵法之前,卫夫子会给她一颗丹药,吃下去之后要怎么样怎么样,才能略微减弱空间转换的感觉。

突破空明之后,修士的身体勉强能够承受那种空间的压力,但一个小小空明修士,是绝对不可能在各个世界往来自如的。即便是结丹修士,经过这种大阵的时候,脸色也是要白片刻的。

有辅助的丹药,感觉可能还是会不好受。易清回到自己的居所之后,有些忧心忡忡起来——等她到了葬剑大陆,直接晕过去了,那岂不是把人丢大发了?

对修士来说,几天的时间,转眼间便过去了。易清即便是再担忧,秘境中央的大阵,还是按时开启了。大约是因为她比较年轻的缘故,杨随还特意来叫了她,带着她一起走到了秘境中央。

傅长桓和温晚跟在她屁股后面,并不说话。回想起当年,她还在东西两边山上的居所住着的时候,亲眼看到的那位名叫付仇的师兄成功突破之后从秘境中央的这处大阵消失的场景,易清还是有些感慨的。

不过,这秘境之中别的筑基弟子,应当更感慨。付仇突破,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们就在前几年,才看到安五突破呢!本来以为还要再等上个几十一百年,才能看到中央大阵再次开启,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一个让所有弟子都觉得意外的人,走进了阵法。

卫夫子已经不在这里了,大阵之中,插着几面跟百年前付仇突破的时候相比,位置都没有变化的阵旗,无风自动,正在轻轻飘摆。

傅长桓和温晚就只能送到这里,这阵法,他们不能踏进去。杨随先走进了阵法,给易清留了说两句话的时间。

“望师姐去了上界之后,一切顺利!”可能是易清分享的经验真的有用,温晚说这话,格外有几分真心。

温晚说完,易清看向傅长桓,见他一时间憋不出来一句话,她自己淡淡的安抚了一声:“都会再见的。”

她这话音格外平静,听起来似乎是别有几分笃定,但却又仿佛说得格外无情而没有留恋。傅长桓呆呆的点了下头,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就见易清转身,连眼光都没有乱飘的,好像一眼都不愿意再多看她曾经生活过很多年的地方的,径直走进了阵法。

两个人的身影迅速虚化,从各个方向望向这中央大阵的筑基弟子们,感慨着又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他们此时却还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数十年间,让他们感慨的事情,几乎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

易清的突破,总是能够激励到很多人。她当初突破筑基的时候,就打击到了一票明台弟子,在她突破之后的那段时间,上界山上的筑基弟子,一下子多了好几个。

现在,易清成为了空明修士。这个事实,照样打击到了一票筑基弟子。

易清坐着第七名的修炼灵地,却完全走在了他们的前面。这让坐着比易清更好的地方,年纪比易清更大,资源比易清更多,名声比易清更响亮的几个弟子,实在是难以静下心来。

等到易清走了一段时间,他们能够稍微平静一点之后,大约是被易清打脸打的有了怒气,在易清突破之后的十年间,最先是伯序彰,在马上就要四百岁的时候,终于突破了空明。接下来是许家的许明方,他一点都没有落后于伯序彰,两个人在一年之内接连突破。

这两个人突破之后,傅长桓坐到了第一名的修炼灵地,谁都未曾想过,他竟然也是在两百岁刚过不久的年纪,跟易清一样突破了。接下来,被傅长桓给再次打击到的另一个许家修士和温晚,奋发图强之下,也在易清离开十年之后,成功突破。

夫子们跟弟子们被这几个突然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筑基弟子,给彻彻底底的惊到了,但让他们更加吃惊的,还远远在后头。

宝儿他们三个人外出历练,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说,易清突破之后,没有等他们回来道个别的道理。他们只能回来听别人口中的消息了,傅长桓将易清所说的都会再见的话转述给他们后,这三个人,尤其是宝儿,欢喜之余,越发争气起来。

就这么的,在易清突破四十余年之后,跟易清一样成了所有人的意外的人,是易三郎。虽然易三郎跟易清是兄妹,但他们的年纪差距可大。就像易清的大姐,要比她大两百多岁呢!

易三郎并不是那么优秀,也不是那么年轻,从来也不那么引人注意,谁都未曾想过,这么一个人,居然就那么悄没声息的在一处里圈归元阵突破了。

易三郎突破之后二十年,接上的是宝儿。宝儿突破之后二十年,接上的是方寸。在他们之中,还穿插了许世锦,宁采萝几人。荧珑界,在这几十年之内,就跟那突然喷发的火山一样。

当然,这些,暂时还没人知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一章

已经走进中央大振,跟在杨谁的身边,脚步刚刚站定,就觉得眼前一阵云雾撩过。在那云雾上去之后,易清定睛看去,有一点陌生和新奇。脚下不大的一块地方,是他从未来过的。

这里,应该就是上界山的山巅了。

在这么高的地方,想四面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白茫茫翻涌的云海,辽远而空旷。只用看一眼,整颗心似乎也跟这景色变得一样了。

山巅这一块小小的平地上,四面矗立着八块芳芳整整的巨石。在巨石外面,还包裹着一层寒冰,寒冰之外,又占着一层碎雪。

这么高的山上,空气自然是冷的,但其意义的事没有一丝风。以前已经能够完全忽略那种寒冷,他看着已经在这一小片平地上等着的两位夫子,朝他们行了个礼。接着,便看向这片到处都被积雪覆盖的平地上,唯一一点露出了请黑色山石的地方。

那点平面呈半圆形,说姐们都在旁边站着,宁可站在雪上,也不曾踏足那点干净地方。

以前从来都没有在哪本书籍中看到过上界山山巅的景象,但此刻他只要长着眼睛,都知道那大约占不下几个人的干净山石面,就是他要站上去的地方。

等在这里的两位夫子当中,为夫子是肯定在的。党建大陆,对于政法一道最为精通的,绝对是五舟门的修士。但是如今,银龙界里没有五洲门的夫子,注意这个小世界的所有阵法的工作,就落到了天机倒的福字身上。

天气岛,果然是如今的八大宗门之中,最为神秘的宗派。随便从岛上出来的一个修士,都自有那种与旁人不同的气质。

为房子依旧是一副从来未曾变过的虚瘦模样,站在这山顶,他的脸色令人担心,这里会不会把他冻到。这么一个苍白的人,看到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之后,从袖中掏出来了一个小丹瓶,递给一清,言简意赅:“将药力蕴于灵台。”

虽然他早就已经听杨谁说过了这丹药该怎么用,但疫情还是点了点头。即便他对天气到实在没什么好感,首先他知道这岛上的人是干什么的,其次,他还跟一个天气倒的人有点仇。不过,该谢的人还是要谢。要是没有这点丹药给他一点心理安抚,已经简直不知道他要怎么过阵。

对为疯子道了一声谢,已经将瓶中丹药吞了下去,照着负责的指导,将药力提在灵台。一瞬间,已经觉得尔倾慕名,极目远眺之下,他似乎能够看到云海尽头,有生活能够听到云海之下上界山上的每一处动静。

等一斤正确服用了他拿出来的丹药之后,为夫子再不多话,只转身面向那处没有积雪的山石表面。已经深呼吸一下,也不曾怯懦,照着阳谁说过的话,收敛了自身元气,两步踏进了那没有积雪的地方。

其实,不用养谁说,一斤也知道,他在书上看到过。在阵法之中,尤其是连接两个空间的大阵中,休息室绝不能将自己的元气外放的。

修士的阵法,也是利用天地元气的一种手段。极为精妙的空间大阵,那需要十分了解天地元气的大能修士,花费无数心思,还需要无数构筑阵法的天灵地宝,经过很长时间才能够完成。

这样的阵法,将天地元气利用得极为全面和细致。天地间的元气催动阵法运转,就像人类就是制造出一个精巧的机关,将天地间的元气当作能源一般。

就是自身的元气,尤其是在空明,能跟天地元气接上轨之后,在阵法之中,若是外放,就像是对那个精巧的机关乱用能源,导引着机关必不可缺少的能源到处乱走。这么一来,阵法就容易出错。

想这种连接了两个空间的阵法,一旦出什么问题,空间之力互相揉压。不要说是易清,比他厉害千千万万倍的休息,碰到这种情况,照样要死的不能再死。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易清将自身元气好好收敛起来。但没有了元气保护,已经单薄的鞋子在踩到积了深寒的山石上时,只觉一股寒凉之气,从他的脚,眨眼间便传到了他的腿。

双腿有些麻,已经努力适应了一下,最后看了眼面前的三个结丹修士,再次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下一刹那,三位疯子的面前,已经没有了人。如果不是那点之前没有积雪的地方被易清的脚底带过去了一点点雪花的话,之前还在这儿的一千,简直就跟一场幻觉一般。

三位夫子暂时还没有离开,在冷飕飕的山顶上又略等了片刻。已经消失不见之后,那个都没有跟一群互相说过话的父子,感叹了一声:“真是没想到……”

杨审和为夫子看了他一眼,没人附和,那位负责也不觉得尴尬,依旧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整体意思,也就还是跟他刚开始说的五个字差不多——真是没想到。

好像是等到了一个固定的时间之后,为夫子说了一句:“好了,她已经到了,咱们走吧。”

说完,为夫子首先转身,杨随和另一位夫子,朝那块没有积雪的地方看了眼,也不再多留,和卫夫子一起离开了。

已经都已经不再害怕着山顶上的寒冷,截单休市自然更不可能在意。三位疯子在这山顶上悠悠闲闲的等了一会儿,觉得时间根本没过多久,实际上,时间也的确没过多久。但易清,她并不这样认为。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在一个管道里,然后像一个球一样滚来滚去。最重要的,他并不是往前面一直滚,她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他就在那个管道里面乱撞乱窜,速度还特别快,快得令人发指。

已经在那种感觉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为疯子在害她,他给他的那粒弹药,根本就不是帮他的,是折磨他的。

他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就像是一直站在一个地方,没有行动过。受折磨的,仿佛有了实体,在管道里面疯了一样的滚来滚去的,是他的灵魂,他的意识。

已经在迅速就痛苦过头的时候,完全忘记了他在一天前还在害怕他会到阵法的出口难受晕倒丢脸的事情,他觉得,与其忍受这种折磨,还不如让他晕倒过去。但是,会负责给他的那粒丹药好啊!

一千格外的清醒,清醒的都让他觉得痛苦。那种因为快速运动,或者更像是剧烈的拉扯而带来的疼痛眩晕感,他每一点都感受的特别清楚。

他吃了那里丹药之后,他所感受到的不好的感觉都被放大了……为夫子真的不是在害她吗?

时间真的没有过去很久,以前却觉得那种感受午休五只,仿佛永远都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在他自己的概念里面,以前觉得大约是过了一百年,他主机之后外出历练的那快一百年,都没有现在这么让他觉得不容易度过。

为夫子拿出手的丹药,好像不仅仅不是好东西,效果还特别短。在思绪和意识段时间的陈进入黑暗之后,以前每次清醒过来,都越发肯定会负责绝对是在害他。

他已经忍了那么久,现在应该快到头了吧,这丹药竟然没用了!那他之前那么虐待自己干什么?干脆从一开始就晕过去,不就好了?

心中对为房子也充满怨念,以前觉得,大概又过了很久很久,他这颗在管道里面乱滚的球,速度终于是有缓缓减慢的趋势了。

好像是灵魂终于回到了身体里面,哪怕是一清根本都没法睁开眼睛,耳朵里面也听不到任何东西,整个头都像要爆炸开来一样,他也觉得开心。

终于是要结束了,而且,他终于可以不用再是那样忍受着折磨,却连发泄,哪怕就是叫一声都没办法的虚无状态了。

双脚结结实实的踩在了地面上,以情不由自主的,身形摇摇晃晃的倒退,一直到后背仿佛靠在了一个圆柱子上的时候,他才停下来。靠着那柱子慢慢蹲下来,以前也顾不得什么丢脸不丢脸,她埋着头,好好的在回神。

幸好没人来打扰他,一个人又不知蹲了多久后,以前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眼前的景象,也终于渐渐清晰起来——他在一个房子里。准确的来讲,他在一个空间比较小的宫殿里。

不大的空间,东西,或者是南北两面,摆着几样大的小的物件,都很是精巧雅致。他的正前方,是一面巨大的屏风,纯纯的墨绿色,似乎城里而外透着几道流光,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只觉得不凡。

在屏风和他之间的地面上,画着一个类似花朵的图案,层层花瓣,排列有序。以前觉得,他刚刚出现的时候,应该就是站在花心。现在,他不过是退了几步。

身后果然是柱子,再往后,却是两面平方,材质看起来跟挡着门的那面屏风一样。

他这就是到了张倩大陆了?易清脑子还有些迟钝的反应不过来。他直直地向前走过去,迈开脚步,才发现他还是有些晕头转向。又停下来休息了片刻,已经才绕过屏风,推开了这屋子并没有官员的门。

往外,已经第一眼看见的是栏杆和台阶。眼光抬高一点点,以前就发现,他身后的建筑,是盖在一个高台子上。因为地面,在更低的地方。眼光再放远一点点,以前就看见了别的同样也是盖在高台子上的小小建筑——不止一处两处,在外面看来,更漂亮,想来他身后的屋子,也差不多。

以前呆呆的一时间没有动,半晌才反应过来,这里肯定是藏剑大陆。她婆婆之前的一段时间,一直在金融界的修炼灵地,她习惯了那里的天地元气。来了这里,他觉得他所习惯的天地元气的浓郁程度,根本没有变。

但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修炼领地,凉水澡就告诫过他,地点是在银行借已经成了第一,也不可自是升高,最好是讲自己的地位往下压一压,这样的话,再来了张建大陆之后,落差才不会那么大。因为藏剑大陆的休息,根本就不这么看的上他们这些小世界的人。

张建大陆的附属小世界与这里相连接的政法出口,几乎都在五中门。但就是这样一个各个小世界的形式应该都觉得很重要的地方,五洲门的地址却并不如何在意。甚至来这个地方做事打扫的杂役弟子,都是等级最低的。

银龙姐并不是例外,政法的出口,也在五洲门。既然小世界的修士这么不受待见,这些政法的出口,当然也不会坐落在什么好的地方。

但就是这肯定不会是很好的地方,天地元气的浓郁程度,也已经可以跟那里秘境里的第七名的修炼林地并肩,甚至隐隐能够超过……难怪撞见大陆的修士看不上小世界来的人,根本都没有生活在同一个世界,这要让他们怎么看的上?

易清脑子里一段一岁的想着这些,整个人其实依旧没有恢复正常,他觉得走过身后的政法的后遗症,大概需要一段时间来消除。

一步一步顺着台阶往下走去,北京的速度极为缓慢。还是他听到了别人的声音之后,两个人才一下子习惯性地警醒起来。

这是藏剑大陆,是比银行借更加广阔,更加美好,也更加危险的世界,他这状态实在是够呛。深深的呼吸着似乎可以洗干净他身体和灵魂所有角落的湿润空气,疫情压制住了那种难受的感觉,把眼光放到人声传来的地方——不止一个人的声音,从离他不远的一处建筑里面传出来。

已经站在台阶上静静的看着,很快,那里面有声音的建筑中,便走出来了一、二、三……六个休息,还都是空名修士。

他们比以前要欢快很多,活泼很多,六个人几乎都是蹦着跳着走出来的,边跳还边说话,让他们说的话当中,以前也算是第一次领教了比人与人的差距更大的,始建于世界的差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二章

“咱们五个人一起突破的,我就说那个时候咱们一起走就好了,何必要等他啊!”

六个人当中唯一的姑娘,一生嫩黄色的衣裙,唱得他格外娇俏可爱。想出他们身后的建筑,那姑娘深深吸了一口气,有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很苦恼没有早点来这种地方一般的娇声抱怨。一边抱怨,一边还皱着眉头,回头又像是嫌弃,又像是生气的瞪了一眼他们六个人当中走在最后面的男子。

最后面那男子被他这一瞪,头诚意的更低了。另外四个男子,同仇敌忾的瞧他一眼,也不搭理他,只是凑到那姑娘身边说话。

四个人当中,好像是最厉害,长相也是最佳的男子,见身边的姑娘实在是很后悔没有早点来这张建大陆,拜拜在小世界浪费了几年光阴,不由得谙服她,嘴巴却说不出两句好话:“好了,不生气了。做不过就是拖了五年而已,还不到一百岁的小臭丫头,几年时间把你给可惜的。再说,你小的时候,不是最喜欢黏在保师兄身边。咱们大家的情谊在那里,他才去了多久,你就把他的托付忘了?”

“谁是小臭丫头?”姑娘很是没有威力的抬眼又是一瞪,嘴巴里面咕哝了一句。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有些难过起来,“我当然还记得保持熊……行了,我不说就是了。”

“你看你,乱说什么?再不提了!”一通42妃的安慰,倒是把姑娘给安慰得更加难过了。几个人当中有人看到了一清,一边轻轻拍着身边姑娘的肩膀,一边低声提醒那个不说好话的男子。

六个人很快都注意到了一群,几个男子的眼中都是有些惊艳。已经本来是雅致清冷的气质,加上他此刻脸色还有些苍白,整个人默默站在不远处,竟然仿佛有了些飘渺之意,令人无法转眼。

但那唯一的姑娘却跟他的同伴们不一样,看到一千,她是突然有了莫名其妙的第一,像是在看着仇人一样。那并不是简单的因为容貌问题而生的嫉妒,那像是真的仇恨。

“走了,什么银龙姐,听都没听过。”姑娘别开脸去,撇下一句话,大步的就要走开,都不管另外五个人跟不跟得上。

几个男子有的互相对视,并不意外那姑娘这样的态度。刚才他说的话,倒也提醒了他们,他们看了看一斤身后的建筑,偌大的牌匾上,写着“荧珑界”三个字。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没有搜索到有关于这三个字的信息,只有一个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却是在想到之后,眼光立刻淡下来,就连之前那点因为一千的相貌而生的惊艳都没有了。

虽然五洲门之中的这块地方,有很多连接个个小世界的阵法,但是,这样凑巧的在同一时间碰上,也可以算是有一点点缘分了。他们刚才看到一群的那一刹那,还在想着要不要上来结识一下,此刻却是没了半份心思。

虽然他们所在的小世界跟藏剑大陆比起来,还是什么都不算。但战舰大陆的附属小世界,也并不都是一样的好吗?他们那里,每隔一年就能出一个空明休息。这什么银龙记,估计就是那种几十年甚至一百年都出不来一个空明修士的破地方吧!

这种地方的修士,天道决定了他们的世界,也决定了他们能够走得多远。张建大陆最强大的修士,都是本土的。从小世界出来的修士,没有一个是真正顶尖的。

他们所在的小世界都是如此,最多只有九床修士,能向往一下渡劫,千万年来却从来没有人到达渡劫,有被天到阻拦的资格。这个什么炎龙姐,估计最强大的修士也就只是一个临潼修士,再不就是小妹强一点,总之不会跳过仙台这个大境界。

他们要结交道友,就算是没办法跟张建大陆的修士拉上关系,也没必要来找这种小世界的修士。

五个男子都收回了眼光,真要跟上他们当中唯一的姑娘时,就听那已经快步走开了的女子的声音传来:“你是什么人呀?走开!”

人家很明显的没有要上前来的想法,以前也就依旧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没有上去讨人嫌。脑子里面回荡着他们的对话——这个小世界的修士,竟然可以一下子有五个同时突破!空明之后,还不着急来张建大陆,还有时间去等人!不仅如此,那个好像不是很喜欢她的女子,他竟然还不足一百岁!

在银龙姐,她这么个两百岁的空明修士,已经让夫子们稀罕的不得了。要是把这个女子丢到银龙假,父亲们是不是要把他顶到头上去?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真是……幸好他自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幸好他还有没灭口的人活着,他一直都紧紧张张的,即便有了一点看起来好像应该骄傲的成绩,他也不敢放松,没时间去骄傲。幸好是这样啊,否则的话,到这张建大陆来的第一天,他就要脸肿得没办法见人了!

已经本来就清醒,现在眼前这赤、裸裸的现实,更是给他照头泼了一盆冷水。两百岁的空明修士,有什么好骄傲的?这里有不到一百岁的,估计还有不到五十岁的,比起他们,她的时间已经少很多了。

这么一想,已经身上那种空间阵法给他留下来的并不太好的感觉,似乎都消散了很多。那六个从别的小世界来的修士,他们已经要走了,以前也不再注意他们,他左右看看,还是没看出什么名堂——他不认识路。

“战舰大陆辽阔无比,虽然说有一半是妖族的领地,人类也只占了一半地方。而且,这一半地方,还有森林、海阳,种种险地灵境。人类所居住的地方,连长捡到路的时钟之一都没有。但尽管如此,宗门和中门之间的距离,也是以十数个银龙假板块的款或者长来做单位的。”

“一个空名修士,靠自己的力量从一个宗门到另外一个中门,花费的时间不短不说,路上还很有可能遇到危险。所以,到了张建大陆之后,首先就乖乖的呆在五舟门,用不了多久,五舟门会安排人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的。”

脑子里面回想起阳谁跟他说过的话,已经开始找离开这天不知道具体了多少个小时届的空间政法的地方的办法。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一个知道该怎么安排他的梧州门弟子。

一千刚刚有了他到底要不要讨一个闲,跟着那六个空名修士走的念头,就又有一点变故发生。他的思绪停止,脚步也没有动,就默默看着那个莫名其妙开始仇恨他的姑娘。

“你干什么呀?放开!”

那姑娘被一个人缠住了,缠住他的人也是个女子。那女子突然从以处高台后面穿出来,抱住了那姑娘的腿,快的以前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去看。

我哥男子追上去,将两个姑娘团团围住,却一时间也没有个解决的办法。那个跑出来报人腿的女子,似乎是脑子有点问题,已经隔着这么大老远都听出来了。那女子抱住一个人的腿,就是不停歇的问:“你见过我知微哥哥吗?你见过我只为哥哥吗?你见过我……”

“我没有见过!你放开!哪里来的疯子?”本来因为看到一千,就不知怎么的心情不好的姑娘,语气越发差了。看着抱着她腿的女子那一双脏兮兮的手,还带脏了她的裙子,她一气之下,连什么顾忌也忘了,手在抱住她腿的女子头上狠狠一推。

“晓笑!”

昆明休息的力气,可不是小的。那跳出来就抱人腿的女子被推开后,整个人直接向后一倒,眼看这后脑勺就要磕到第一的时候,五个男子当中,那个之前说什么宝石凶,安慰的这位不知姓什么的小肖姑娘越发难过了的人,有些斥责感觉的喝了一声,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那个女子,没让他把头磕到地上。

被那男子这么喝了一声,小肖姑娘也反应过来了。这里不是他们之前所在的小世界,这里是张建大陆上的五洲门,别看随便穿出来的这个女子是个疯子,说不定也惹不起呢!

他垂着头,不说话了,但没过几秒钟,他就又觉得委屈道:“我哪里知道他的什么职位哥哥啊?都没听过这个名字!什么职位,这听着不是一个女子的名字?怎么是哥哥?她肯定是疯了!”

“放了也不能这么推,还不知道他是谁呢!”那男子语气放缓了一点,跟想象姑娘说完之后,他刚想要和被推翻之后蒙了两秒钟的女疯子尝试着交流一下。但可惜,方子是没办法交流的。被人那么狠狠推开,那女子也不生气,回头就又报上了想跟他交流的人的腿,然后又继续问,还是一成不变的那么一句话。

“很抱歉,我不认识什么职位。”那男子也有些无奈了,不过他并不急躁,即便文化的人是个疯子,他也认认真真地回答了。

他的认真感染到了那个女疯子,那女子确认了他说的是实话后,终于换别人的腿抱了。把那六个人的腿全部都抱了一遍之后,又听了几遍抱歉,他们都不认识什么之危的话后,那女子坐倒在了地上,口中依旧楠楠着他的志威哥哥,一脸憔悴失望的神色,令人不忍心看。就是裙子还被弄脏了的小肖姑娘,也觉得这女房子似乎友些可怜。

“他是谁呀?咱们要不要去找一位梧州门的师兄来……”乡下姑娘建议道。但还不等别人同意他的建议,那女疯子就一点都看不出什么可怜样子了。他瞧见了站在远处的一清,然后就一下子满血复活,迅速从地上蹦了起来,以飞一样的速度冲着一群跑去了。

一天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她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了一步,想了想他能不能跑过这个女子,又想了想他们双方你追我赶的场面该有多丢脸,最后,他淡定了,等着那女子冲过来。

一个人猛然撞到他腿上,死死的那一种他一条腿的感觉,真的是不好的。再加上这女子的力气竟然出乎意料的吧,以前被撞的整个摇了两摇。不过,他有准备,也就不觉得怎么样了。

以前等着,等着这女子问出他同样的问题,然后他保证比那六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都认真的回答他,然后……管这女子在去抱谁的腿,反正没他的事情了。

只是,好像有点意外。小女子过来抱住一厅的腿之后,的确是问出了他问过的问题:“你见过我只为哥哥吗?”

“对不起!我没有见过!”这句话,比珍珠还真,他的确是没碰到过什么叫之危的人,男的女的都没有。所以,看在他这么诚实的份上,放开她的腿好吗?

“你骗人!你骗人!”那女子却突然一下哭了起来。

已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问题都是一样的,回答也是一样的,但结果就是不一样。这讲什么道理?难道他是最后一个,这女子的所有希望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在他说对不起之后,他就不信了……不带这样的!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已经很耐心地想要第二次解释,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这女子就哭得更凶了,一点儿都没有在别人面前那样好打法。

“你们都骗我!全部都骗我!师傅才没有死!因为哥哥没有死,回师兄也没有死,他和轩主师姐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都是你们骗我!”

这女子哭起来也不再抱人腿了,就是坐在地上哭。已经站在旁边看着,是真的无法可想。他就走了吧,好像不行!他留在这儿,站着尴尬,因为估计也没有用……他该怎么办?

不等于情想出解决现在这个场面的办法,那女子又哭够了。她爬起来,手颤巍巍地指着一天走出来的建筑门上的牌匾,课程爷爷的道:“荧珑,这是银龙对不对?你一定见过我只为哥哥的!我记得,我记得,他就是去的银龙街!你肯定见过他,你告诉我呀,你见过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三章

去完课着银龙借三个字的牌匾,那女子跪下来,仿佛那是他此生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的,紧紧的抓住我一听的裙角,却又很是小心翼翼,怕抓的不紧这根稻草会飘走,又怕查的紧了会把稻草折断……已经看着都觉得他凄楚矛盾的不得了。

他叹了口气,怕这女子是什么有身份的人,这样吵他跪着到底是不好,便想先把他扶起来。结果,这女子虽然看着商量娇小,整个人跪在他身前,却吻得像是一块磐石一般。以前又不敢像那个小肖姑娘一样真的用力,怕他们拉车之间再伤到人家,那就更麻烦了。最后,还是就只能任由这女子跪着,然后他又努力的回想了一遍,他到底听没听说过知微这个名字。

已经本来以为他跟别人一样,回答过一句就可以应付过这个女子。但显然他是有些特殊的,这女子指着银龙借三个字,极为肯定的说他口中的什么志威哥哥,失去了银龙姐。看他现在的模样,他那个哥哥,应该是没有回来了……一个神志不清醒的人,把一句话说得那么坚定,那句话的真实性,只会比正常人所说更高。他在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见这女子说的如此肯定,以前不由得也有点怀疑自己。他再次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搜寻了一圈,却依旧是没有找到哪一个较知微的人。而且,从银龙姐突破来张建大陆的修士,近几千年来的那么几十个,没有一个较之危的。所以这女子口中的人,不是回银龙姐,而是从藏剑大陆去银龙杰。

从上界来的修士,已经知道的,都是症状很大的。那些人的名字,一听只要听说过就不会忘。即便他不怎么合群,即便他大多数时候是在外一个人历练,金融界发生的大事,他都知道的。但是只为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却是全然的陌生。

会出现这种情况,要不然就是那个什么叫之危的,是一个人偷偷去的应龙剑,没让别人知道。要不然,就是这女子是真的在胡说八道,再不然……总不会是他脑子出问题了吧?

最大的可能性,还是这女子真的疯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将自己的所有记忆检查了好几遍后,虽然身前的女子真的很可怜,建议青海是只能对他说抱歉——他真的是记不起来一个叫之危的人。

以前又尝试了一次看看能不能将身前的女子扶起来,但还是失败。他有点无奈,看着这女子虽然发丝有些凌乱,身上的衣物也是又跑又跪的给弄的有点邋遢,但一副相貌却是好的。一双盈盈的水某,因为之前刚哭过,现在还残留着一点水色,显得更加潋滟。可能是因为脑子不好使,这双某知格外的清澈,仿若孩童一般。那么殷殷的看着你时,令人实在是不忍心说让她失望的话。

以前口中注定会让这女子失望的话停顿了一瞬间,还是缓缓地说了出来:“抱歉,我真的记不起来……”

“忘忧!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话还没有说完,有人来解救了一群。一位师姐,语气中带着焦急,以前却也听出了她话中还夹杂着些许嫌弃和怒气。他飞升上前,虽然着急,体态却很是优美。身上是浅蓝色的裙衫,臂上挽着绫纱,就可惜了,她长得并不好看。不能说丑,就是平平凡凡而已。如果他再漂亮些,模样还真的有些不凡仙气。

这位师姐在易清身前站定,首先就是将那真的有一个好名字的女疯子给拉了起来。已经就在很近的地方看着,发现这位师姐一点儿都没有留手,他把这叫忘忧的女子扯起来的时候,已经确定他听到了一点这女子胳膊上骨骼的声响。

被这么狠狠一拽,忘忧自然是跪不成了。他被动的站起来,一只手中却还提着一群的裙摆。接着,那位师姐又没有留情,抬手在忘忧的胳膊上一拍,以前的裙摆应声而落。

看到来了人,之前一直站在远处看热闹的那六个空名修士,也全都聚集了过来,一个个一声声师姐叫得特甜。在这里装不成高冷,以前也跟着乖乖叫了一声。

“让几位见笑了。”忘忧根本不搭理这位师姐,仍然在看着一清。但那位师姐也不搭理他,只紧紧的拽着他,然后面朝这一亲,跟他们七个人说话。

“网游的师兄在一个小时就出了事,他从那以后就成这样了。天天往这里跑,看到有跟你们一样的,就冲上来问,已经不止三次两次吓到人了。他脑子有些不清楚,什么事也不记得,不管跟你们问了什么,都不用在意。”

只要长着眼睛,就能看出忘忧的脑子有些不好使,更别说现在世界还告诉了他们缘由,大家当然都是无条件的相信了。一千也只当着忘忧之前是说了胡话,将他所说的一切都抛到了一边去。

“好了,现在跟我走吧。你们赶的时间巧,应该再有两三个月,山前去各个中门的灵舟,就能坐满人了。到时候,如果你们决定了要去别的中门,去搭乘林州就可以了。”

这位师姐对那个叫忘忧的女疯子,似乎并不是很好。但对他们这些从小世界来的修士,却是很和气。不只是一亲,即便是另外六个人,也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地位高的人一和气,地位低的人就有胆子玩过凑了。那位想象姑娘,仗着自己长得俊俏可爱,一路上都在跟这位师姐说话。难得的是,这位师姐竟然也都一直好声好气地回应着。

“灵舟?送我们去别的宗门的,真的是五舟门的灵舟吗?那种仙台以下的修士都操纵不了的上等法器?我记得以前有来了上届的前辈回去,跟我们这些后辈说话的时候,说他们那个时候就没我们有福气,根本没坐过林州的!那个时候我还不相信呢!”

“近些年来,是你们真气呀!小世界的空明修士比以前多多了,山门外才多停了一艘灵舟。”

……

“我听说,五洲门的修士,乌衫的是最末等的。越是强大,身上的衣服颜色就越浅。师姐穿浅蓝衫子,肯定是很厉害的人了。”

“门里的蓝衫地址多的是,再网上还有黄衫、白衫呢,我着实不算什么。另外,你们记住了,不只是五洲门,当前大陆的大部分宗门,修士越来越强,身上的衣衫颜色,也就都越来越淡。不管是哪个宗门,白山弟子才是最最惹不起的。不过……也没有几个人有眼福,能看到白山地址。师姐在这五洲门七百余年了,加起来也就见过两个白山第一次,剩下的不是在外历练,就是在山上闭关修炼,寻常见不到的。”

“哦哦,嗯……”大家都纷纷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

“师姐师姐,她……的师兄是在哪个小世界出事的呀?五洲门的修士,怎么可能会在小世界出事呢?”

“唉,向师兄是在所属妖族的小世界出事的。”

“原来是妖族……”小小姑娘义愤填膺,敢问了不该问的事就是错误,即便他骂了要求一大串话,即便他十分惋惜梧州门的修士,那位师姐在他说完之后,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

这位想象姑娘的谈话工地还是很不错的,介绍拍马屁的本事,以前觉得很不错。不过,他就是有点好奇过头了。梧州门的休息死在了一个小世界,不管是死在哪个小世界,这个事情都是不好多问的。

已经看了一眼这会儿都一直很安静的忘忧,他也不再看他了,就一直默默地被拉着走,无声的仿佛是在思考什么,看着好像没有那么疯了。但偶尔瞥见他无神的双眼,以前的什么想法就都全飞了。

他不再关注忘忧,据希望剩下的这六个人当中,在跳出来一个会说话的。多跟这位师姐交流一下,他们说话,她长知识,顺便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多好!

看在一起这么沉默,这么懂事儿,这么不多话,有这么狡诈的份上,那位师姐竟然在乡下姑娘之后,转头主动跟一群说起话来。

“我刚刚看到,这位师妹是从银龙借来的吧?”

“嗯,是的。”以前没反应过来他跟他说话,先嗯了一声,接着又觉得不够,便补了一句。

“炎龙届的话,两百岁的空名修士,真的很不错了!就是生错了地方,把你放在紫阳界啊,可能你突破的年纪比他还要小呢!”指了指想象姑娘,这位师姐笑眯眯的模样,让一起不浓不淡的话开得完美的一笔淡墨一般的眉,美味轻轻一颤,接着恢复平静,只心里觉得不好。

话说,这位师姐是缺心眼,还是跟他有仇?这么丝毫不加掩饰的给他招恨,真的……好吗?五舟门的南山地址,不至于感受不到那位小小姑娘的眼光吧!

“师姐过奖了。”他现在说什么都有问题,挽回也挽回不了,那位本来就对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第一的小肖姑娘,这时候看着他的眼光都变了。这样的情况,他还是尽量少说话。

看起来很和气的时节,等已经说了这么两句话之后,也就不多搭理他了。扯着一个忘忧,又带着他们七个人,一起走出了这一片盖满了高台小住的地方。

这块地方是两个山包之间的一处空地,从山头和山头之间十分宽阔平坦,不见一丝凹凸的石阶一路向下,转过了一个弯之后,眼前就一片开朗。

张建大陆有许多处内海,梧州门就坐落在十分有名的一处内海岸边。面朝大海,背靠深林,脚下是一半天然一半人工的高山,确实是好地方。海面上的湿润之气迎面吹来,令人实打实的感觉到通体舒泰。

以前的精神一抖擞,背都直了一下,他紧紧跟着那位师姐,偶尔侧头看看石阶两边分开的岔路。就这样又绕过了一个弯,走到了一个视野又变得不开阔的地方,这个地方,很热闹。

一千他们这一路都没有遇到人,好像所有人都憋在了这里。龟龟整整的建筑之外,都是身穿这个色服饰的男女地址,建筑里面虽然还没有进去,但听声音就应该知道,里面也应该都是人。

“纪师姐”,“技师姐”,“师姐”,“见过师姐”……还算不上是真正的踏进这片地方,一千他们的耳边就想起了一连串的问候声。

“哇!原来师姐星际呀!我也姓纪的!”终于又找到了能说的话,系像小姑娘再次套起了近乎。

那位继续姐却没空跟他多说话了,他叫了一个地址过来,三两句话就把一清他们托付给了那个地址,接着便带着网友迅速走了。

姐面对着那位进师姐的时候还不觉得,到了这人多处,对于别人的眼光感觉十分敏锐的易清,才算是彻底看到了羊水那一句“张建大陆的修士,根本看不起小世界的人”的话的意思。

这片很热闹的地方的五舟门的修士,大多都是吴山,或者是棕色衫子,也就是梧州门最末等的地址。刚刚那位继续姐,应该真的很厉害,因为这片地方,不要说是什么白山黄山,连他一样的南山地址都见不到一个。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他们,几乎是每一个,在看向他们七个人的时候,眼神也都是冷漠不屑的。

那个接受了他们七个人的棕衫弟子,看着他们礼貌的每个人都跟那位及时接道了谢后,眼睛里面的嘲讽几乎快要溢出来。把他们带到一座建筑前面后,那地址也没跟他们多说话,就指了指门,接着便转过头,声音都没有掩饰:“还想着登记师姐套近乎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从什么小地方出来的,继续解释他们能高攀的上的吗?”

一寝室有准备,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的走进了房门。剩下六个人确实脚步771顿,脸色都有点胀得发红,但是最后,他们还是什么都没敢说,一起低着头,赶在了一千的后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四章

屋里面的弟子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易清走进门,还没有多踏上两步,就有一个乌衫弟子拦住了她。

“你们不用进去,跟着我走就行了。”那弟子打量着易清,眯着一边眼睛,眼底闪些亮光。他眼中的内容,易清还算是比较熟悉。

她现在的这张脸的确是得天独厚,但她以前也并不难看。在她涉足男女比例极为悬殊的一些黑暗面的领域时,她经常被人这么看。不止一个人,不,应该是不止百个人,千个人,或者更多人,他们都这么看过她。当然,他们的结果都不太好就是了。一些肮脏的事情,就算是在脑子里面自己想,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在这五舟门,就算是别人的眼光再恶心,易清也是不能轻举妄动的。她跟着那乌衫弟子往外走,不声不响。别人愿意去想什么就去想什么吧,只是看她两眼,她身上又不掉肉,她装作不知道就是了。不过,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他们这些小世界的修士,地位还真的是低。

易清注意了一下,这片地方的乌衫弟子,大约全部都没有空明。突破空明了,他们应该就是棕衫弟子了。一群筑基修士,有的甚至还没有筑基,面对他们这几个空明修士,丝毫没有因为实力差距而尊敬畏惧,反倒是露出了令人厌恶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太能说明事情了,易清觉得,她还是要警惕一点。尤其,她还是来自荧珑界,一个在小世界当中都算不得是好的地方,她又没有任何靠山,又长了这么一张她自己看着都眼晕的脸……的确应该当心一点。

易清已经在想着以后了,那个乌衫弟子时不时朝她看过来的眼光,被她完全忽略。但是他们七个人当中的另一个姑娘纪晓笑,却没有易清这样好的涵养。

瞧过了易清之后,那乌衫弟子又去瞧纪晓笑,眼光依旧不加掩饰的再迟钝的人都能发现了。纪晓笑浑身有些发抖,肯定是气的。气五舟门的一个实力远远不如她的弟子都敢这么看她,也气那个乌衫弟子在瞧了她一眼之后,竟然嫌弃的像是什么似的,最后又偏过头去看易清了。

看样子,她跟这从什么紫阳界出来的几个修士,是没有当朋友的缘分了。易清瞄一眼不敢怨恨五舟门的弟子,估计在心里面又记了她一笔的纪晓笑,收回眼光,不再多看这几个人一眼。

给他们带路的那个乌衫弟子的眼光,很让人觉得恶心。幸好,他的嘴巴在路上一直都没张开,只是默默的给他们带路,步速飞快地引着他们走到了一处石门前。

“这里面就是你们这些修士住的地方了,还有很多屋子空着,你们自己进去找吧。”说完,那乌衫弟子便走了,离开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个轻蔑的白眼。

在遇见了除了那位纪师姐和忘忧之外的五舟门弟子之后,纪晓笑的心情,就一直不是很好。易清理解,这姑娘一看就是天赋很好,再加上长得又可爱,以前肯定是被惯着,被捧着的。今天接收到的那些眼光,她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接收过,一时间无法适应,那才是应该的。

只不过,即便心情不好,纪晓笑的脑子还是在的。她怎么着都不敢在五舟门闹事,在刚刚那个她完全可以暴揍一顿,对方还根本无力还手的乌衫弟子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她总是能瞬间就带上笑容。

只是,那乌衫弟子是葬剑大陆的修士,可易清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出来的,纪晓笑对她,可没有什么畏惧。那乌衫弟子留下一个白眼走了之后,易清又接收到了纪晓笑的一个瞪视——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纪晓笑抢在易清前面,一步踏进了半开着的石门,另五个男子迅速跟上她,几个人脚步飞快,很明显的是不想让易清跟着。不过,既然已经到地方了,易清也不着急跟他们抢这一步两步。等这几个人都走的不见影子了,易清才慢悠悠的走进石门,很是好奇地打量着门内的景色。

就看之前那些五舟门的弟子对他们七个人的态度,他们这些小世界的空明修士住的地方,易清觉得不管有多差,她都能够接受得了了。但出乎她的预料的,他们这些空明修士居住的地方,环境竟然出奇的好。

从石门踏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相对较空旷的广场,四面各立着一个巨大熏炉,地面上还有种种奇怪的纹路。在广场四周,绿植装点得恰到好处。从广场分开出去一条条小石径,在路的两侧,就是他们这些空明修士的居所了。或是较大的院落,或是较小的独栋楼阁,总之,规划的很不错。

易清站在一条她选择的小路上,准备沿着路走一走,找一找的时候,想到了一个问题——她没有跟那个乌衫弟子问一问,她要怎么分辨这些居所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呢?

周围也没有一个空明修士出来散散心,好让易清问一问。她观察着道路两边的居所,有点发愁。还在荧珑界的时候,杨随的确是跟她说了很多,但怎么着,都不会细致到这种地步。

易清锁着双眉,观察着她能看到的一处处居所。院落比较多,有的门开着,有的门关着。经过那半开的大门时,易清有心想进去找个人问问,但最后她还是没挪动脚。独栋的小楼阁比较少,易清一个个的找过去,不必询问别人,自己也很快发现了规律。

这五舟门给修士的居所,竟然也跟荧珑界差不多。这些独栋的楼阁,在房门上,都挂着一块木牌。大部分都是棕褐色,跟那房门的颜色差不多,不仔细看还找不到。易清也走了不短的一段路,就只见到了两处地方,挂着白色的木牌。

是不是挂着白色牌子的是没住人的?那些挂着棕褐色木牌的屋子,有很少的一部分,从屋子里面传出来了元气波动,很明显里面是有人的。

易清这么猜着,最后还是走进了一处大门开着的院落。院子里的格局,是不算标准的四合院,靠墙都有屋子,大门两边都是修士的居所。

易清做贼一般的悄悄的走进去,这院子里面也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在外面。她左右看了看,果然,院落里面的房子,门上也都挂着木牌。每一个大门还开着的院落里面,就肯定有至少一个白牌子。

易清本来是想找一个单独的小屋住的,但后来考虑了一下,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她还是跟别的修士靠的近一点儿比较好。

找了一处整个院子里面就剩一个白牌子的地方,易清走到那大约是空着的居所门前,将门上挂着的木牌拿起来看了看,却见这牌子背面就是棕褐色。她侧头看了看别的屋子门上那棕褐色的木牌,将手中的木牌翻了一个个,然后又挂在了门上。就是那一瞬间,院子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易清还被吓了一跳,见没什么事,才轻轻推开了房门。屋内果然空无一人,只摆放着简单干净的桌椅。左右两边都有用木头珠子穿成的珠帘,易清先去了左边,看到了床,知道这是睡觉的地方。然后又去了右边,然后就惊喜地发现右边这个小隔间,她非常熟悉。

屋子正中放着一个新的蒲团,最多就是多了些地上简直是无处不在的纹路——这不就是她在荧珑界,纳灵秘境里面的居所之中的修炼小隔间吗?

易清凝神感受了一下这里的天地元气,觉得有点失望,感觉跟上界山上差不多。但她后来坐到那蒲团上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实在是误会了五舟门的人。

是她见识少,是她眼界不高,她承认。她真的没想到,要坐在蒲团上之后,才能真正的感受到这屋中的天地元气。

可以修炼了,又没人打扰,易清完全忽视了那种来到一个新世界,没什么认识的人,周围的人们也都不是很友好的不安定感,开始迅速静下心来,坐在那崭新的蒲团上,打坐修炼起来。

易清并不敢彻底将心思沉入,那位好像对她也有点敌意的纪师姐,这句话应该不是假的——五舟门的人很快就要送他们前往各宗门了。易清可不想因为修炼,错过了这个时间。

然后,两个月后,易清就又知道,还是她见识比较浅了。

那位纪师姐算的时间,果然一点儿差错都没有。她说是三两个月,果然就是三两个月,五舟门山下的陆间海中,有一艘……可能叫舟并不准确,那是一艘金碧辉煌的大船,在海面之上的雾气之中,渐渐显现出身形。

在那之前不久,从小世界来的那些空明修士,脑海之中都响起了潺潺的水声。刚刚开始的时候,那水声轻柔优美,越到后来,就越是震耳欲聋,还带上了一个人的说话声:“速来。”

易清这两个多月本来就没有特别认真,水声刚刚响起的时候,她就清醒了。然后,她就后悔了。

早知道这五舟门有方法叫她醒过来,她当然会更加彻底地利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的!

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易清打开房门出去的时候,有人跟她一起从屋子里出来了。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大家很快都离开了屋子。

这院子里的几个修士,有的是互相认识的,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没找人说话。易清朝他看过去的时候,那男子也朝她看过来。两个人互相点了点头,还是没交流,只跟着别人走出了院子。

走出院门外,易清看见了她两个多月以前,一个都没有找到空明修士。他们顺着小路,排着队走,倒是很有素质。最后,他们这些空明修士,全部都聚集到了走进石门就能够看到的那片广场上。

易清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信,葬剑大陆的附属小世界之中,竟然有这么多可以来到这个修仙大世界的人。想想在荧珑界里,大家对能够突破空明的修士的那份狂热崇拜,易清心里有些复杂。

这些人毫无疑问,跟她一样,是各个小世界的人们心中的绝世天才。虽然葬剑大陆的修士们看不起他们,但这些人的天赋、努力和性格,肯定都是有可取之处的。

她现在,就在这些人当中站着,只要能把脸稍微遮一下,她就能瞬间泯然众人,没有任何起眼的地方。

易清从来都不觉得她特殊到哪里去了,但她总是骄傲的,有自己的气性在那里。现在的这个场面,几乎是在硬生生地敲砸她的那种骄傲。几乎是要把这样的一句话,深深的烙刻在她的脑海之中——她不仅是没特殊到哪里去,而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特殊。她跟现在在场的这些人,这些少说也有六七百号的人,没有任何差别!

好吧!是有那么一点差别!但都是往坏的方向的差别,她宁可不要那些差别!她会一点巫蛊之术,这些人不会,但是会那种东西,真的好吗?她是从别的世界来的灵魂,这些人不是,但是现在她的身体都是她自己抢的,她都没办法好好的掌握,别人却有着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身体,到底谁更令人羡慕?

易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来不及调节自己的心情,就感受到身边有一种很厚重的与天地元气不同的元气,轻轻松松将她整个人包裹。然后下一秒,她已经沐浴在海面上的薄雾里。

他们所有人,已经到了海面之上,脚下是晶莹剔透的不像是船板的船板。

易清抬头,对着海风,对着站在船头的人——一个穿着淡黄衣衫的男子,神情淡漠,对着他们说话,浅浅的话音在他们每个人的耳边,极为清晰地响起,不曾被海风吹散一点点:“想去哪个宗门,就在哪里下船。想留在五舟门的,就一直待在船上。这次,是山楚灵君带你们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五章

那黄山弟子这么交代过一句之后,竟然身形飘然的就那么下了船。在他身边跟着的两个蓝衫弟子,追在他后头,也走了。眨眼间,这偌大的林州之上,就剩这他们这些从个个小世界来的空名修士了。

大家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现在该做什么?那个黄山地址口中所说的删除林军在哪里?这是五洲门的林州,他们好歹派出一个人来管管他们呀!就这么把他们丢在这里,是不是不好?

已经是时间赶得比较巧,到了五洲门之后,没有住多久,就可以走了。但是明天从小世界突破来了张建大陆的空明修士,就比较倒霉。他们可能会在梧州门住上好几年,然后才能等到林州再一次启动。

现在,他们这些修士当中,就有倒霉的。那些休息,倒是显得淡定一点。虽然没有看到删除邻居,他们还是对着空气行礼,已是尊敬感激。没他们淡定的修士们有样学样,但感谢了要送他们的删除林军之后,他们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总不能就这么大家全部站在船头,所有人迎着海风行进吧。

正在众人无措的时候,一个在他们大家眼中看来,周身简直带着光环的人,踩着一把飞剑,一身白衣胜雪,明明是极快的从五中门的扇门向着这艘林州飞来,但却又仿佛极慢,就连他的发丝轻轻晃动的幅度,大家都捕捉得到。

白……白衫弟子?

宗门里面,弟子们是不允许乱穿衣服的。像是那个都没有露面的删除邻居,她当然穿红的绿的都可以,因为既然已经是林军了,都能够给自己独自开个山头住了,当然就已经脱离了地址这个范畴。

这位踩着飞剑而来的修士,他的实力究竟如何,一堆空名修士自然是无法洞察。但是他们知道,在五洲门之中,穿白衣服的,要么就是传说中的白山弟子,要么就至少是一位林军。

前者的珍惜程度,是远远高于后者的。大家都很惊讶,已经都呆了去——他们这些人这么好运气?两个多月前遇到的那位纪师姐,他不是说,他在这五洲门好几百年,就才见到过两次白山地址吗?

所以,白山地址是这么容易出现的吗?大家都不敢相信,全觉得这白衣修士,八成是一位林军了。

大家默默的望着他,见他将脚下的长剑一收,脚步轻巧的落在船舷,然后,甚至还带着些志气和天真的大眼,很是好奇的瞧了他们这些人一眼,接着,冲着这船上一处地方,有些调皮地问了一声。

“林军可愿捎弟子一程?”

一位林军,面对另外一位领军,自称肯定不会是地址。所以……一群空名修士呆滞中。

“我若是不愿意,你怎么办?”一道浑厚的男音,就在他们所有人的一侧传来。一群空名修士齐刷刷的转头,就看见不知何时出现在船上的一个五大三粗,蓄着一下巴短须,令人感觉脸上都是一条条肌肉的……可能不应该叫林军,说他是水匪比较好一点的人。

一群空名修士再度呆滞中,那白山弟子又瞧了他们一眼,笑嘻嘻的:“跳下水是不可能的,弟子只有死皮赖脸一些了。”

砰的一声跳到船板上,那白山第一次言语中有些调侃意味:“灵君,您……还要惊到多少人才甘心呢?我当初上山的时候,被您这模样吓的,就差没有换一个师父拜了。这么多年没有见,您还是执着于吓人啊!瞧瞧这群师弟师妹,这会儿别都是在想着要回家吧。”

“修士,怎能以外在识人?”删除林军明显是没生气,他眼底甚至还有些柔和之色。但就他那个模样,柔和了可能更吓人。

一群空明休息还是在呆滞中,一直到那白山弟子唤醒他们:“是是是,看您的内在……大家也不用怕成这个样子,删除师兄虽然看着可怕,内在,还是很柔软的。”

这白山地址没有一点儿他该有的架子,可爱随和的像是一个林家的男孩,点头如捣蒜的同意了删除林军的论调之后,他安抚一群空名修士。

说他执着于吓人,他要反驳。顺着他的意思说他内在柔软了,他还是觉得不对。删除林军瞧着那白山地址,撇下了句话,身形就又消失了。

“行了,你们都各自找地方待好吧。”

一群人又对着删除林军消失的地方行了个礼,然后,依旧不知所措——邻居让他们各自找地方,找什么地方?

“这里就有住人的地方的,你们从那两边下去,就能看到屋子了。一人一间怕是不够,相熟的就一起住着吧。这灵舟很快的,让删除师兄来掌管,那就更快了。去林中,也不过就是七天功夫而已。”

这白山弟子实在是和气的让人不敢相信,对伍中门修士的那种面试眼光留下了深刻印象的一群人,急急忙忙谢了这地址,然后照着他的话,忘川两边走去——果然看到了路。

这白山地址的确是善良心性,帮了人,他好像很开心,一直笑的乐呵呵的,脸颊上又圆又深的酒窝,十分可爱。

他这模样,实在是让人感觉没有距离。已经暂时没去找住的地方,他看着有人撞其胆子,走到那地址的身边,小心地问了一句:“这位师兄,我们可以待在外面吗?”

“当然可以呀!我就门的林州,一路上也碰不上什么事,要真的碰上了,你们躲起来也没有用。你们都是来张建大陆没多久的休息,都没有看看这片大地呢!现在这就是个很好的机会,以后说不定都没有了呢!你们在外面呆着很好啊!”

“对了,顺便说一句,决定要留在我们五洲门的弟子,是最占便宜的哟!你们可以看遍张建大陆人类修饰的区域,从另外七个大中门山前走一遍,最后再回到这里。所以……”

这白山地址对他们这些小事借来的形式,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至少他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来,他现在甚至还开始给我中门拉票。

已经在旁边默默看着,脚步更是不准备动了。既然能够在外面待着,那他就在外面待着好了。他倒并不是为了贪图看看藏剑大陆的模样,只是,在这么一位善良可爱的白山弟子旁边,事情总是少一点。

他只是一个从连在小世界当中都算不得是好地方的世界来的修士,在这张建大陆,他谁都惹不起,甚至别人热他,他都没办法躲。即便是,之前还站在他身边的那一群空名修士,也都是一样的。他只要平平安安的到灵宗,然后再次开始贯彻他以前在银龙剑上界山的方针——不要让任何人注意到他。

他只要把自己的脸遮起来,然后踏踏实实的修炼就可以了。在他还没有实力的时候,在他还弱得自己都不忍直视的时候,名声这种东西,是已经极为畏惧的。

名人,其实不容易做的。虽然会多一些机会,虽然有一些值得虚荣的资本,但是,一举一动都要被人注视着,那种感觉,不好。这一听来说,尤其如此。

他有秘密,他还有未曾解决的事情,他又弱,他多多少少还有一点,好吧,不只一点的被害妄想症……他绝不要被人注意!

那么,就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他察觉到了,他能想到的不好的事情,他就要想方设法的将那些事,杜绝在萌芽的时候。或者是,让自己离得远远的,让自己随时随刻保证安全无隐忧。

已经站在了船头的这片地方,立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边,什么都不干,就是默默等待,顺便,默默偷听。

再删除林军再次消失在这艘船上之后不久,五洲门前的这片极广阔的露肩海,有一处便泛起了波纹。已经看着那些趴在床边瞧着海面的修士,自己没动,只是竖起了耳朵,听着那位真的是好脾气的白山地址,跟身边已经聚集了一群的空名修士说的话。

“你们应该看过党建大陆的地图吧。从这片内涵一直往前走,咱们是先过望仙峡,然后到七仙海,先去海那边,往灵宗走。路上呢,删除师兄只会在八大宗门停下来,所以……”

讲到这里,那白山地址忽然一下懊恼起来:“我刚才怎么忘了说了?决定了要去二点宗门的人,被送到临近的八大宗门之后,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没事的,否则们都是讲过的。我们当中要是有去爱的宗门的,都是做好了准备的。”几个空名修士纷纷安慰道。

以前听着,感觉这么说起来,银龙届的情况,到还算是好的。因为银龙借出的空名修士太少了,爱等中门觉得划不来派一个觉得修士去那里。所以,银龙借的那时起为夫子,全部都出自于一等宗门,也就是以前的旧大宗门,现在的八大宗门。

“哦,那就好。”那白山弟子放下心来,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他们讲下的林州,便已经缓缓脱离水面,向空中升起。

“不必惊慌。虽然说是叫做林州,但是,周只能在水中用,哪有在地面上划船的?另外汽大众门,没有一处是靠海而建的,要把你们送到那里去,难道还要半途换法器?咱们修士用的东西,不管是叫林州,还是叫林车,或者是什么别的,说到底都是法器,不必拘泥于名字。就像是刚才删除联军说的,修饰,不可以外在识人识物。”

安抚了一众乐有些慌张的空名修士之后,那白山弟子一番谆谆教诲,又饮得他们纷纷道谢,表示受教。

已经自己的身体感受不到速度的快慢,但是借助周围的景物,他脚下的林州速度究竟有多快,他还是能分辨的。这样的速度,果然是休闲的世界,什么神奇的东西都能够出来,这可比他以前做过的飞机快。

不知道这休闲的世界有没有飞机这个词语,要是有的话,这零九叫什么林州啊,除了长得像传之外,有哪一点像周了?干脆叫林记好了!

以前在自己心里默默念叨着,耳朵没有漏掉那白山弟子所说的一句话的同时,也在观察着林州地下的一切。

已经自然也是看过张建大陆的地图的,享受院里面有这个,他看了不止一遍两遍。将整个仗剑大陆的所有地方,只要地图上有的,他都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他那个时候就在想,一定要来这个休闲大世界,将它脑子里面呆板的图画,跟实打实的景物对上钩。

现在,他来了。只是可惜,他只能够对照从五中门前往临终这一路上的地方。我州门给自家地址的福利倒还真的是不错,要拜入五洲门的修士,从小世界来之后,直接就败了不就好了?还有这么一趟免费旅游的机会!真是……让人羡慕啊!

以前心中的羡慕,被一群空名修士的声音给打散。林州稳稳地在天空中不高不低的地方飞着,今日天气居然也很不错,没有太大的云雾来烦人,海面清晰可见。也不知道那群控名修士看见了什么,一个个都兴奋的直嚷嚷:“那就是忘仙霞吗?”

那白山弟子也不鄙视他们,抬头一看,然后肯定的把头点了点。以前站的位置不算靠前,但他一抬头,也看见了。

他有些震惊于着林州的速度,本来这传飞的速度就已经够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了。现在,在地图上看都是很大一片的五洲门山门前的陆间海,这船飞了应该还不到两个课中,竟然已经从海的那一边飞到了这一边,彻底跨越这整片内海。

以前觉得他有点明白这些修仙的世界为什么存在了这么久,聪明的生灵也早已经出现了这么久,为什么他以前生活的世界中的那种中高科技产品,却一样都没有,甚至连一点理念都不曾出现。

现在他懂了,因为休闲真的是件好事情。因为太好了,所以,这些家伙的注意力,根本就放不到别的事情上面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六章

把脑海中这个突起的想法丢到一边去,易清望向前方不远处,正在飞速向他们靠近的狭长峡谷。

峡谷的这一边,是一片广阔的陆间海。峡谷的那一边,是无尽无垠的汪洋。这条望仙峡,却是甚至能够用细长来形容。它两边都是几乎直立的高崖,易清能够确定,在那峡谷之中,抬头望去,肯定只能见一线青天。

这样的景观,着实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易清望着峡谷之中那因为两边海水的涌动,定然不甚平静,但她却看不了太细致的水流,只有这一个想法。

不只是她一个人,其余空明修士,也全都被震撼到了。除了刚开始的那几声惊喜的嚷嚷之外,后来,大家都不怎么说话了。

他们脚下的灵舟快得惊人,大家就默默无声的看着望仙峡向他们走来,然后迅速从灵舟底下掠过,然后被他们渐渐的远远抛在了身后。

直到他们在海上前行,那望仙峡已经模模糊糊地隐在海雾当中看不见了之后,这船头,才又重新有了人的动静。

易清收回了眼光,很没有存在感的在一边悄悄待着,只竖起耳朵来听别人的谈论:“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以前,我们只是从书上还有突破来了葬剑大陆的前辈口中,听一听,想一想望仙峡是什么模样,今日真正的亲眼看到了,才发现不管怎么想,都是想不出这样的景色的……那望仙峡,真的不是被一位大能前辈的宝剑劈出来的吗?”

看到有空明修士脸上还残存着一丝震撼,瞧着有些呆呆地问他,那白衫弟子笑眯眯的,给他们讲起了故事。

“这葬剑大陆,在两万多年前,有一段极为混乱的时候。据说那时候啊,虽然没有妖兽张扬,但大地上魔修横行,正统修士生存的极为艰难。幸好后来,出现了一个大英雄,他带领着大陆上的正统修士,跟无数魔修来了一场持续了六百多年的战争。”

“那场战争中,也不知道死掉了多少修士。最后,就连那位极有可能飞升成仙的英雄,也殒落在了战场上。但是,那场战争,终归是正义的一方赢了。”

“幸存的修士们收拾了战场,却难以彻底清除死去魔修身上和兵刃上的魔气,最后,只能将那些兵器和尸体埋在了盘魔之地。又将那位英雄和无数正统修士的兵器,同样镇在了那里。”

“死去的人太多了,被埋葬的兵器也太多了。所以,以前葬剑大陆好像还有别的名字。但从那之后,这里就是葬剑大陆了。”

“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那位英雄,让现在的人们记住那场战争,并引以为戒。其实,魔修说起来也是人类修士,但他们却走岔了路。人类修士当年在葬剑大陆上分成两个阵营,来了一番生死之战。到后来结果惨烈,人类修士休养生息时,却让妖族趁机发展了起来……”

说起那位大英雄时,那白衫弟子的眼睛都是发亮的,明显是崇拜的不行。即便讲到后来人族修士互相残杀,却让妖族给占了便宜这样沉重的话时,他的眼里依旧留着亮光。

“其实,直到现在,盘魔之地的魔气,还都没有被彻底清除干净。所以,葬剑大陆上如果有修士要渡劫,就会去盘魔之地。依靠天雷来净化那里的魔气,也算是为了葬剑大陆的安宁,来尽自己的一份力。”

“当然,在盘魔之地渡劫,是比较危险的。渡劫的修士要万分小心被魔气浸染,万一要是在那里成魔了,要么就是被天雷劈死,要么就是走火入魔而死,再不就是被体内灵气活生生的折磨而死……总之,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但是,正因为危险,在盘魔之地渡过劫的前辈,都是特别让人崇拜的。我将来如果有幸能够被天雷劈一下,一定也要去那里。周围围着三圈守护阵,旁边还有无数护法,随时随刻还有灵药等着……那样哪里叫渡劫,未免太娇气了一些!”

察觉到掺杂了妖族在内的话题实在是太沉重了之后,那白衫弟子又换了别的事情说。殊不知,他这个话题,让这一群从小世界来的修士,更加心中沉重。

还到渡劫呢!那都是什么境界了?他们这些小世界来的修士,受天道所限,能从结丹突破,就很不错了!

易清的关注点却在别的事情上,这白衫弟子直接说不去盘魔之地渡劫的修士就是娇气,说的那么直白,那么没有犹豫,不是他傻,就是他有底气。

就算这个白衫弟子,现在也是一位灵君吧。他要往渡劫境界走,还不知道要走多少步呢!渡劫修士挥出一根头发丝来,都能抽得他死的不能再死了。这么大的实力差距,这弟子竟然没有半分尊敬,随随便便评论一些渡劫修士——这得是有多大的靠山!

而且,他刚才也说了,他将来要是能被天雷劈一下的话。这人看着就不像是吹大话的人,敢这么说,至少是有五分自信。在现在这种时候,就有自信自己能够突破到渡劫的——果不其然是传说中的白衫弟子!

易清那一点点因为这弟子的态度而对他的身份产生的怀疑,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是她小人了,谁说白衫弟子就一定要个个都抬头望天走路的,人家随和一点不可以啊?

易清这样想着,那白衫弟子又把话圆回到了之前有空明修士问他的那个问题上:“这片大地上,到处都有被大能修士用刀剑劈砍出来的地方。以后,你们肯定会见到很多的。但是这望仙峡,还真的是没给人劈过!老天爷就让它这么长了。我每每经过,也觉得自然鬼斧神工,着实不是凡人所能理解的……”

灵舟在这七仙海的上空飞驶,船上有这样一个知道的又多,又不嫌弃他们这一群从小世界来的修士的白衫弟子,易清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听这些人讲讲话,好像也没多久,她就看见了远远的在海的那一边,藏在了云雾之中的巍峨山峦。

“这七仙海,为什么叫七仙海呢?不要照着很多传说故事里面的情节,以为这片海上曾经下凡过七个仙子。其实呀,这片海的名字,由来很简单,就是因为七条名字里面都有仙的江河,最后都汇入了这片海。”

“五舟门山门前的内海,是一个例外。那片海虽然说不算大江大河,名字里面也没有仙字,但是望仙峡里面有仙字,那也就算是了。其余六条江流……”

“不怕你们笑话,我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有些浑身不舒服。”

“你们看,如今的八大宗门,真正的天机岛,就在这片七仙海中。除过他们不算,另外七个宗门,一个宗门分一条江流,刚刚好。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像灵宗啊,丹心殿啊,夕无寺啊,昆天派啊,他们虽然都没有像五舟门一样临水而建,但最后汇入这片海的七条大江,也都各有一条,被划在他们宗门的范围之中。只有一个地方,恨不得远离江水三千里,他们把宗派盖在了沙漠里,你说他们……”

这不是强迫症吗?七处水,还必须要都在七处宗门里面……易清不由有些失笑。别的空明弟子也都善意的笑了笑,觉得这白衫弟子实在是可爱的紧。

“您说的是落星门吧?”

“对呀对呀!一群老是跟天机岛的人一样神神秘秘的家伙……我劝你们啊,如果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必须要去那里的,还是换个地方好了,五舟门多好呀!”

白衫弟子又开始给五舟门拉票了,大家都随着他的意思说话,气氛一片欢乐融洽。易清嘴角的一丝弧度,却是立刻平淡了。

不只是荧珑界的一切都在变化,荧珑三大家变成了两大家,新的国家成立,老的国家覆亡,葬剑大陆的一切,也都在变化。

就在百余年前,葬剑大陆的第一宗派,紫霄剑峰,因为私下想要复兴巫蛊之术的罪名,一夕之间,荡然无存。在那之前,葬剑大陆除了紫霄峰之外的八大宗门,宗派实力的差距,并不像现在这么大。

那个时候,荧珑界的许多修士,要加入教院的话,并不是非灵随院和紫瑞院,也就是灵宗和紫霄峰名下的教院不去。他们有更多的选择,如果以后能来葬剑大陆的话,他们有的打算去做和尚,有的打算去做神棍,有的打算去做炼丹师,也有的想去落星门,学着怎么画符。

别的人,易清管不着。她只知道,她的二哥易修肃,是去了落星门。

去了灵宗之后,她还是要抓紧修炼,最好早日到结丹。虽然说结丹修士在八大宗门之中,一抓一大把,离开宗门去外面闯荡,也能经常碰得到。但到了那个阶段,只要不去一些比较危险的地方的话,自保的能力至少是有的。

基本保证了自己的安全之后,她就要去解决一下自己的心结了。但是如今有一个问题,易清不敢确定她大伯对她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易修肃究竟知不知道所有一切,一切细节。如果他不知道,她就可以放松些。如果他知道,那他是不会离开了落星门的。就算他离开了,他也会格外注意自己的安全。

易清可不觉得易修肃会小看她,如果易修肃知道所有,她在他的眼里可就不是一个区区小世界的修士了,在他看来,她指不定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老妖怪呢!那么一个老妖怪想灭他的口,他当然要小心了!

可是,易清真的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她的本事就放在那里,能耐就放在那里。如果易修肃把她当鬼一样防着的话,她是什么办法都没有的,她总不能闯进落星门去杀人吧……她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有些烦恼,但这些烦恼,注定了是短时间之内解决不了的。首先,她不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空明修士,修为还都没有巩固好。早日到结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般修士从空明修炼到结丹,大约是多少时间呀……

算着自己的寿命和突破的时间,易清也注意到了迅速向他们靠近的海岸。

这灵舟在七仙海上飞了三天三夜,虽然这时间对易清来说,并不是很久,如果她打坐修炼的话,可能就是瞬间的事。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所跨越的距离,真的已经很远很远了。

到了七仙海后,他们脚下的灵舟就飞得更高了。但尽管如此,就算是在很高的地方,他们偶尔能够在海面之上看到的小小孤岛,从遥远的海平面出现,到在身后消失的时间,也就是说两句话的功夫。

由此可察,这灵舟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就算海面上没有任何参照物,她的判断有一点失误。现在已经能够看到陆地了,地面上的城镇,是最好的让易清判断这灵舟速度的东西。

到了地面上空,灵舟的速度没有放慢,可能也有一点隐着云雾的关系,地面上的一切,就是易清现在的眼力,她也看不太清楚。

这三天来,易清不止一次的有些怀疑。这么好的东西,拿来送他们这些空明修士,是不是有些太大材小用了?

不过,不管五舟门为什么要出动这样好的灵舟来送他们这些小世界的人,不管他们出动灵舟,还有什么别的要做的事情,或者是单纯就只是为了送他们,那都不是她管的。

之前,那白衫弟子说,坐着这灵舟,从五舟门到灵宗,也就是七天的时间而已。现在,已经过了一半路程了。

她是要去灵宗,没有那个福气像要拜入五舟门的修士那样,将八大宗门的山门全都看一遍了。她最多只能看三个,灵宗的,五舟门的,还有半路上的昆天派的。

远远一片有一半寸草不生,有一半草木茂盛的黑山,虽然易清从来没来过这里,但她也能猜到,灵舟在陆地上又飞了不到一天时间之后停下来的地方,就是昆天派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七章

“去昆天派的人,要下船喽!”热心的白衫弟子朗声喊了一句,声音不大,易清却觉得仿佛是响在耳边。这句话,大概整条灵舟上的人都听见了。

又往角落里面站了站,免得挡到别人的路。易清看了看那白衫弟子,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眼前昆天派的山门上。

这宗派不仅名字霸气,山门也霸气。高逾千丈的黑崖,“昆天派”这三个字,也不知道是怎么刻上去的。整面悬崖之上,除了这么三个字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找不到入口,找不到道路,就连一点小花小草的踪影也找不见。

这就是昆天派的山门了,令人看着有一种他们闭门谢客,谁都不见的感觉。五舟门的灵舟在这里停下来,要去这个宗派的修士,不敢耽误时间的纷纷下船,然后朝着船上不知道在哪里的山楚灵君弯了弯身,以示谢意。

五舟门的灵舟停在这里,昆天派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不过,山楚灵君也没有想跟昆天派的修士寒暄一下的意思。在想下船的修士都下船了之后,灵舟再次飞了起来,开始往灵宗进发。

易清回过头看了看那些在黑色悬崖之下站着的空明修士们,很是好奇,他们要怎么走进这个宗派。不过,她看不到他们的解决方法了。脚下的灵舟,速度飞快,眨眼间就将那些下船的修士,撇开得远的看不见了。

经过了昆天派之后,又过了整整三天,易清便看到了又一处高低起伏的群山。和昆天派比起来,灵宗的确是要好看多了,瞧着真的像是修仙的地方。

这里没有一处黑山,未曾被植被覆盖的山体表面,大多都是灰、白、青这样的浅色。山间薄雾缭绕,又淡化了这些本来就浅的色彩。看着一片虚虚茫茫,仿佛不是真实存在的地方一般,令人一眼便觉不凡。

葬剑大陆的宗门,尤其是一等宗门,几乎全都是选择建在山上。如今的八大宗门之中,除了落星门和天机岛,另外六大宗门,都是藏于群山之中。

其实,天机岛也不算是例外。天机岛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真正的天机岛,岛上面是一群真正神秘的人。另外一部分,也盖在外头的山上。只不过,天机岛本来人数就少,这么一分为二,规模就更小了,连二等三等宗门都略有不如。

这么算起来,只有落星门真正是个例外。他们也是为难,在沙漠里面,他们也找不到一片群山来建立宗派。只能自己在沙漠之中修筑了一座城池,那就是他们的宗门。

南阳谁的话来说,临终是张建大路上,最阵痛、最强大、最繁荣、最有底蕴、最不会出错的宗门。这样一个宗门,坐落在张建大陆最有名、最庞大的一片群山之中,就像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

临终就坐落在一片群山之中,说起来,把中门见在山上,还是林中先兴起来的风尚呢。在那个白山弟子所说的魔修很行的时代,不管是魔修还是正统的修士,中门似乎都是建在地上,是一座城。在那场战争之后,党建大路上渐渐出现的人类修饰的宗派家族,也都是在平地上找一块地方。一直到将近万年前,成了几大中门的时代的时候,别的中门才学着最强大的林总,慢慢的将宗派该到了山上。

就是他自己引起来的潮流,临终自然不会是例外。已经站在林州上,渐渐减缓的速度,已经让他能够看清楚这些山上的种种建筑。终于,林州彻底停下来了,已经知道,他改下船了。

跟之前的空间派不同,在林中的山门前,有大约十来个修士在哪里等着。另外还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林州在林中的扇门前停下之后,一船的空名修士,几乎有走干净的趋势。

在以前,本来就是灵宗,五舟门,紫霄峰这三大宗门,更加引人向往一些。从小世界来的休息,来这三处地方的也多一些。到如今,紫霄峰没有了,本来好像应该是要去紫霄峰的那些休息能分到另外六大宗门一点点,但事实却并不是这样的。

紫霄峰不在存在,但是这个宗门里面数千年来积累下来的灵宝,却还是留着的。而且,虽然只萧峰试图阜新巫蛊之术,这简直罪大恶极,但并不是紫霄峰上的每一个人都参与了这件事。很多紫霄峰弟子,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就这样被剥夺求仙问道,甚至是生存的资格。

那些当中有很多天才的字萧峰地址,加上这个宗门不知道藏着多少宝贝的仓库……这是一笔很恐怖的财产。

而奇怪的事,这样一笔恐怖的财产,是被五中门和林中一起分了。另外六大宗门,竟然是没拿到一点点好处。不管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以前只知道,这两个宗门的实力,一下子上升了一个等级。它们本来就比别的一等钟门好,这下子,更是远远的超过了另外六大宗门。

在荧珑界,如今是有点出息的休息日都去了灵随院,摆在了杨随的门下。想来在别的世界,情况也差不多。今天在这林州上的昆明修士,大约有六成,会被淋综合五洲门分掉。剩下的四成,会加入别的六大宗门。

一大群人一起下了船,他们跟那些出来接他们的灵宗修士,一起朝船上的山楚灵君醒了一礼,目送着林州再一次飞起来,然后眨眼间就消失在天际尽头。

“众位师弟师妹,跟我们走吧。”

林州飞走之后,那十来个临终修士看向一清他们这些人,太多倒是要比五中门的修士好很多。想来,这是因为已经他们将来都会是林中的小事,虽然是从小世界来的,但总归是自己人了。就不像当初在梧州门,不仅是一群从不入流的地方来的,将来还不知道是要去哪里的家伙……这样一群人,住在他们中门里面白吃白喝白住,换成是一清,他也不欢迎。

以清他们这一重工名修士都有些受宠若惊,但是能够被人好言好语的对待,自然是件值得令人开心的事。大约没人愿意整天被人斜着眼睛看,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领头的一个穿着灰绿色山子的修士说完话,便走在最前头带路。这个修士身上义务的颜色并不是很重,大家都猜测他应该跟梧州门上的南山弟子差不多级别。这样师兄级别的人在前头压阵,跟着他的十来个……

唔,临终这应该是在跟五洲门对着干!我就没有南山地址,林中也有“南山弟子”,确实穿着一身墨蓝,桥这根黑色也差不多了。

前面走着这样一串临终修士,一清他们没人敢说话,静悄悄跟在后面。不过,嘴巴不张,不代表眼睛也不能动。一群孔明修士,都耐不住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易清也是如此。

林中的扇门跟婚前派也差不多,没有什么大门之类的东西,山门就是真正的“扇”门,用自然形成的悬崖或者是山峦,来当中派的大门。

灵宗的山门,要比昆天派的山门角度平缓多了。从灵舟停下的地方往灵宗看去,眼前就是一座缓缓抬高的山峰。不远处的峰顶上,孤零零散落着两处建筑。

除了这座山上的那两处建筑之外,任凭易清他们望眼欲穿,看到的也只有绿树山石,再也找不到任何别的建筑了。明明之前在灵舟上还能看得到的,如今到了这山门前,往里面一瞧,真的是一切都雾蒙蒙的,看不太真切。

易清他们就跟着那十来个灵宗的修士,顺着这高度慢慢增加的山门,往里面走。路挺长的,他们的速度都不慢,但是使劲地走呀走呀,山峰上的那几处建筑,距离他们,竟然依旧那么遥远!

刚刚开始,易清没觉得不对劲。这灵宗的修士,也不知道是过百万,还是过千万,甚至是上亿,或者是更多,这宗门的占地是很大的。之前她还在灵舟上的时候,从能够看见灵宗所在的这片群山,一直到灵舟停在灵宗的山门前,飞得那么快的灵舟,竟然也都飞了一会儿。

但是,不管这灵宗的面积有多大,走了这么长时间连个山门都没有过去,这还是有一点奇怪了。

易清皱起眉,悄悄转头看了看身边这个无声的队伍,觉得有些不对。就在她升起这个念头的下一秒,她整个人惊的怔在原地。

怎……怎么回事?走在最前面的那十几个灵宗的修士,不见了!不仅仅是他们,她身边那么多空明修士,从小世界来的修士,竟然也全都不见了!这一条仿佛怎么都走不到山顶的路上,就剩着她一个人了!

易清呆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回头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似乎永远都不能到达的山顶,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

幸好脚下的地面还是踏踏实实,易清小心着,一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一边四面寻找着——剩下的人呢?他们是都跟她一样,还是就只有她变成独自一个人了?

易清有些心神不定,但她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往前走了。走着走着,易清却觉得眼前的景象又变了——很熟悉的,一片浪漫的玫瑰花海。

这……不是她突破空明的时候所遇到的心魔吗?易清又是一呆,接着,她隐隐有些明白了。她现在所遇到的这种情况,该不会是这些大宗门给拜入山门的弟子制造的一些考验吧!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易清这才放下了心。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一大片简直能够以假乱真的玫瑰花海,易清踩着花朵向前走去,没走两步,什么花海都消失了,她脚下,还是她之前走的路。

不清楚设置这个考验的人,看没看到她刚才心魔的内容,易清无语于这个一成不变的心魔考验的同时,还有些担心。不过,就她现在的这点本事,她担心了也没有用。叹了口气,易清直往前走。这一次,她直观的感受到了,灵宗这个山门的大小。

从地面一直走到山顶,距离的确是有点远。但就易清现在的脚力,爬这一点山,几乎是轻轻松松一眨眼的事情。

“我赌还有一炷香的功夫,第一个人就能上来了。”

“不止。应该还要再久一点,一起来的人比较多。”

“那不一定,师兄,你猜猜看呢?”

“猜这些干什么?他们最好都迟迟的上来。要是真有人早来了,不是……”可惜了?

顺着平平整整的路和阶梯,一直走到了山顶。易清站在路的尽头,看着那十来个正在高谈阔论的灵宗修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恰好的,那些灵宗修士看着易清,一时间也没能说出话来。

“咳咳……嗯,那个……”也不知道易清听到了多少,说他们最好都迟迟的上来的那个灰绿衫子的弟子,再瞧一眼易清着实算惊人的容貌,略有点尴尬。连清了两声嗓子之后,才说道。

“呃……师妹的意志力当真惊人,这么快就从一心路上走过来了。不知,师妹是从哪个小世界出来的?”

什么一心路,果然是考验!易清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路,忽视掉这些灵宗修士刚才说的话,认认真真回答了这位绿衫弟子的问题——荧珑。

“荧珑?”那绿衫弟子重复了一遍,眉头紧皱。

这是什么地方?他怎么没有听说过。他没有听说过的小世界,一般都不行!换了什么紫阳界,千水界,他肯定是知道的。荧珑界,这名字怎么如此陌生?

坏了!这么好的心性,从紫阳界出来都可惜了,偏偏是从什么荧珑……对了!他记起来了!他知道一个荧珑界的修士,叫……叫什么来着?

也是个女的!她叫……对了!她姓易,叫易秋心!

她来他们灵宗好像是一百岁,然后五十年结丹,结丹之后竟然又突破了,五十年又到了灵通,当时还是很有名气的。小世界的修士,修炼成这个样子,修炼得这么快,还是很难得的!只是后来,那女修士好像死在了人妖两族的战场上,还是挺可惜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八章

如果易清口中的荧珑,就是易秋心所出身的荧珑,那这个小世界就更不行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小世界差不多快一百年,才能出一个空明修士吧。从这样的地方出来的修士,到了葬剑大陆之后,实力会飞涨。眼前这个着实美貌的女修士,差不多也就是五十年到结丹。但是她要再突破,可就是天道限制了。别的什么原因都好解决,天道是难违拗的。

看吧,他就说……他刚才的话的确是难听了一点,但这些小世界来的修士,说实话,最好还是表现的差一点的好。像易清,这么快就走过了一心路,这代表她从结丹再度突破的时候,心魔已经不算是问题了。可那又如何?这女子有这样的心性,却是那样的出身……她各方面越优秀,就越是让人觉得可惜罢了。

十几个灵宗修士的脸上都有些同情之意,不过,虽然易清是从小世界来的,虽然她这么快就过了他们口中的一心路,却也不能代表什么,虽然易清的价值在他们的眼中就注定了是在那里,他们对易清,还是比较热情的。

除了因为易清的那张脸之外,这些修士的态度,大约还有易清至少也是个结丹修士的原因。

像灵宗这样的一等宗门之中,结丹修士被称为真人,听着似乎很是不凡,但实际上,灵宗之中,各种各样的真人遍地走。他们只是十分普通的修士而已,但是每个一等宗门里,这样最普通的修士,数量却是最多的。他们做着宗门之中最多的事情,是宗门之中最不可忽视的一份力量。易清觉得,结丹修士,大约就像是她以前生活过的社会当中的白领吧。

一个小白领,在她曾经生活的世界之中,当然什么都不算。可他们这一整个群体,却真的不能忽视。假设这个群体一下子消失了,整个世界都会混乱起来。

易清将来也会是一个结丹修士,会是灵宗的中坚力量。她不需要宗门的许多资源,未来却可以为宗门做事,如果幸运的再次突破的话,她能为灵宗做的事就更多。这样好的劳力,易清觉得,她一定也会非常欢迎。

见即便是那个绿衫弟子,对她也是十分和气,易清顺杆子直接爬。她如今是小人物,自然该有小人物的生存方式。自己傲着是不行的,来了这葬剑大陆,该认识的还是要认识,该做的有关于社交、人际交往方面的努力,也一点都不能落下。

第二个人好像没那么快上山来,易清听着一个灵宗修士问她,有没有决定好加入灵宗之后去哪里做事,一边哀叹着没突破之前,倒还可以一门心思的修炼,突破了之后,来了这大宗门,她最多也就是个比最末等的弟子好一些的修士,她是有份内的工作要完成的。

一边想着,不知道这大宗门之中,分给她的事情多不多,易清一边立刻掏出了怀中杨随给她的玉牌:“在来上界之前,夫子给了一块玉牌,说是已经替我安排好了去处。就是不知道这玉牌代表什么,诸位师兄可否帮忙看看?”

十几个灵宗修士都有些意外,他们本来以为,即便是从小世界来的,就易清这样的品貌,定然也是有几分性子在的。却没想到,她倒是没有让人感受到多少距离感,说起话来,温和而矜持,没让人感觉冷淡,却也不会让人小看。

弱小的人拥有美好的东西,一般会招来祸患。就比如现在的易清,所拥有的她的脸蛋。但只要那个弱小的人略聪明,会利用那些美好的东西,伴随着麻烦一起来的,也会有一些便利和好处。

易清在荧珑界,是因为情况比较特殊,她身上一些戏剧性的反差,已经剧烈到可以让别人完全忽视她的脸了。可是来了这新世界,没人知道,没人在乎她曾经多么天才,她后面有多么废物,她后来又多么厉害,她在葬剑大陆之上,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修士。身上没有别的事情过度引人注意了,她的容貌就会凸显出来。

这是老天爷给她的加分项目,应该很少有人会讨厌美好的事物。如果这样事物再表现的亲近随和一点,那就更不会让人讨厌了。

之前在五舟门,易清就想实验一下。但后来考虑一番,她终归是不会在那个宗门里面多待,之后就索性没浪费那个时间。现在来了灵宗,她应该会待很久很久的灵宗,她当然要先看看实验的结果。

结果很让人开心。她并不求迷惑的所有人为她神魂颠倒,那就有些邪恶了。她只是想让这些人对她有一丢丢的好感,有巨大的利益冲突的时候,他们掉转头拿锋芒对着她,那没有问题。她只是希望他们不要一时心情不好,就将她当作随随便便一个普通家伙一样拿来当了发泄品。

有心眼,想得多一点,会做人做事的美人,在哪都是吃的开的,尤其是在一群异性之前。也没有说多少话的功夫,这十来个灵宗的修士,跟易清就已经表现的像是很熟悉了。易清拿出了她怀中的玉牌,请求帮助之后,好几个人都凑到她跟前去,又没有过分地靠近,就站在她旁边,伸着脖子瞧了瞧她手中的玉牌。

“这倒是巧了。徐涧师兄……”

看样子,杨随给她的是真东西。凑到易清跟前的几个灵宗修士,一个个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她手中是什么东西。

身边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叫徐涧这个名字,易清顺着那两个修士的眼光看过去,就看到了那个灰绿衫子的师兄。他挑一挑眉,走过来,接过了易清手中的玉牌,瞧了一眼,又还给易清。

“还真是巧了,这是槐山掌符灵君的东西。这样吧,等他们都上山了,你别跟他们去西迎山了,跟着我去槐山吧。我就是七景灵君手下的弟子,带你去见一见灵君,直接将你安排在槐山好了。只是,西迎山那里……”

徐涧说着,看向了一个墨蓝衫子的弟子。那修士立刻会意,朗声答应下来:“徐师兄放心吧,我跟真人说一声就好。”

答应下来之后,那弟子看向易清,想到易清什么也不了解,倒是细心的安抚了她一声:“师妹不必担心,不只是你,还没上山的那些人当中,估计至少有一半,都是不会住在西迎山的。要么就是今天,要么就是明天,都会被相熟的人带走。灵宗的东西两面迎客山,一般都是空着的,初初拜入山门的弟子,才会先住在那里,然后慢慢安排。”

听不去西迎山真的没事,易清这才放下了心,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声谢谢。

“多谢师兄……嗯……只是……”

“怎么了?”见易清似是有很疑惑不解的事情,刚才那个细心给她讲了灵宗的规矩,让她放了心的弟子不由问道。

“方才,徐师兄说了掌符灵君,又说了七景灵君,怎么一位灵君还有两个名字的吗?”易清这是真的有些搞不懂,杨随没有跟她讲这些,她在荧珑界的修书院之中,也找不到描写灵宗的书籍。

易清说起话来不急不躁,一直都轻轻缓缓的,她脸上的表情也静静淡淡的。这样疑惑的锁起眉,说起话来一字一顿的样子。十来个灵宗的修士看着,竟然莫名觉得眼前这美人有些呆得可爱。

大家都是不由得弯唇一笑,一边笑着,雪健一边给易清解释着:“不是的,奇景林军就叫7减0军。我说他是长福林军是因为……涨幅这两个字,不是林军的名字,是一个身份。”

“淮山不止是一座山,淮山四面有十二座山峰,都算是淮山。这么大的地方,总是有人要画幅路的。还没有成为林军的弟子们,要制作福路,就可以去找丈夫或者他手下的人,去领取材料。”

“管着一片地方的制服材料的人,就叫涨幅。有涨幅真人,有涨幅林军,林宗主峰那里,还有涨幅真君呢!他们要是都叫涨幅,岂不是乱了套了?”

“哦。”以前点点头,这才明白。哦了一声之后,又连忙道谢,谢完就再没说话。别人只当他不好意思,也没取笑。正好的,在一起之后的第二个人,或者可以说是第二批人,从山下的这条一星路上走了上来。

十几个昆明修水差不多是一起走上来的,他们刚上来就看到了一千,有些惊讶,又多少有些忌惮。一堆人看了看一千,却暂时没人搭理他,大家都忙着去讨好那十来个临终修士去了。

这山顶上立刻热闹起来,已经自动退到了一边去,一个人静静等着所有人都上山来,顺便,以求对比鲜明。

第一批上山的人当中有个系小夏,他登子洋界的这六个人,其实是挺有缘分的。同一时间出现在五中门,在梧州我们暂时的居所,竟然也都没隔太远。已经当时从院子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从对面院子里走出来的他们。现在,他们又是都来了林中,一会儿该不会还都能被分到淮山去吧?

疫情处在一种深深的不确定当中,静静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一行了,心里想着事情,他瞧起来更安静了。然后,他跟别的修士的对比,就更加鲜明了。

其实,人都是一样的。你巴巴的凑上去,别人到时会觉得你随便,你廉价。稍微矜持一点,才更有尊严,别人也会尊重你的尊严。

这个道理,懂的人并不只是一亲一个。总的来说,这山顶上的说话声,全部都是从紫阳姐的那六个人口中传出来的。剩下的人不是插不进去话,就是站在一边装深沉。只是可惜了,那些同样懂得这个道理的人,他们不懂,装深沉的前提,是不能让别人觉得你在装。

而且,林总的修士就在那里,你一个从小世界来的人,在一旁招什么高大上?还不赶紧上前去打个招呼?就算是不过分的工委,恭维的让别人讨厌,礼节性的问候总应该有的吧……明显不会做人!

觉得自己做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完美的易清,摸了摸怀中的玉牌,一颗心放下来——他是真没想到,羊水居然能把他安排到以内林军的身边去。他以为最多就是一个真人罢了……看来,他选择丹阳谁扯上关系,现在他帮他,以后他帮他的决定,是很正确的。

叶青没有半点而伤春悲秋,也没有在思念任何人。但是他的模样摆在那里,一点侧脸似乎比正脸更好看,眼睑轻轻垂着,脸上的确是没有很明显的什么神情,但是别人会顺着自己的心意理解。

系想象是很活泼可爱的姑娘,在山顶这片地方,她甜甜的声音迅速的问遍了这十来个临终修饰的名姓,然后挨个青青翠翠的叫了一声。那声音听着都让人讨喜,着实令人生不出什么厌恶的情绪来。

但是,徐涧抬眼透过身边的一群人,看到了在外边安安静静站着的易清——他侧着身子站着,岸边测量简直能让人看了就心跳停止之后再乱套。他的神情虽然因为面无表情而显得冷漠,但是许建眼前总是闪过他刚才问一个林军怎么会有两个名字的时候那略有些呆的模样。那呆呆的样子跟这张冷漠的侧脸一重合,稍微软化了他面部的线条,看起来竟然是有些孤独柔弱……

唔,他还是觉得那边的那位师妹,要比面前的这位是没好一点。不是因为容貌的原因,他还没有那么肤浅,就是那边的那一位,但让人舒服些。不,应该是让人舒服的多!眼前的这一位,可爱是可爱,但是太吵了……

既想想应该没有想过他的活泼,会给别人留下这样的印象。他欢欢乐乐的在人群当中穿梭,想着快乐的小燕子,山顶上的整个气氛,完全是被他一个人带了起来。

这也是一种本事。

已经看着那个欢快的姑娘,等一下等,终于是等到所有人都走上了山——终于可以走了。

说实话,他也觉得有点吵。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一十九章

人都来齐了,但是大家的确等了很长时间。已经刚开始没认为她走这条艺兴路的时间有多短,有多么值得骄傲,后来他觉得,他还是应该骄傲一下的。

因为他真的挺快的,他上山又等了一段时间,第二波人才陆陆续续地来。等第二波人上了山,第三波他们又等了很久。他们三拨人过去之后,才是一个正常休市走一星路的时间,大家差不多十个里面有九个都走过来了。但是,这世上有走的快的,却也有走的慢的。最低的标准,并不是正常和普通。

他们这一批孔明修士当中,有稍微迟慢了一点的,也有严重的拉后腿的。已经他们在山上等了好久,一直等到系小肖自己可能都说累了的时候,最拖后腿的人还是没走上来。他们所有的人,就等着那几个人了。

所以,在那最后的几个人上山来后,大家看着他们的神色,都不怎么友好。在见到他们所有人当中,只有四个女修士,两个缺都拉在了最后面的时候,纪晓笑瞄了眼一亲,终于是觉得他有点顺延了。

这女人虽然方方面面都让他讨厌,但总归是没给女性是丢人。比这两个落在最后面,也不知道心里装着多少钱不得人的事情,又无法自己开解的家伙,要好得多了。

疫情没想到他就这么刷了他本来已经不打算再去认识一下的人的好感度,瞧这落在最后的两个女修士,已经并没有什么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他就是有些感叹:不管是在银龙姐还是藏剑大陆,女修士果然都是整个修士群体当中的装饰品,甚至算不得一份力量。她们的数量本就太少,就算全都是天才,加起来也并不是很强大。更别说,女修当中,好的太少。落在最后的那两个,才是大家觉得你就是正常的样子。

处于一个极度若是的阵营当中,并且性别是天生的,她没办法改变阵营,疫情虽然有信心不会被环境给感染,却也隐隐有些发愁。

假设这个世界上,十个修士里面有九个是女的,顶厉害的修士也都是女的。看到一个男修士,以前觉得他应该会有些新奇,并且瞬间就叫那个男修士放到一个比较特殊的位置上。有闲时间的时候,就看两眼,找他说说话。但如果这个男修士影响到了一些他的什么利益,他要动手的时候,却一定会很干脆。并且,最可怕的是,他会毫无负担。

谁会害怕一个那么若是的群体当中的一员呢?就像是一等座门的修士,大约没有害怕三等中门修饰的道理。就算是个体实力己方若,对方强,那也没有害怕的道理。

这听起来的确是很美好,一个人处于强势的阵营,就算他自己不怎么样,他也是优越的。他被许许多多跟他一样的人给带的同样强大起来了,当然自我感觉良好。已经很想要处于一个强大的阵营当中,但是很可惜,那些美好的只是他的假设。真正的事实是,他的性别决定了它在这林中,就算是他长得稍微丑一点,只要他稍微会做人一些,他就会被人让这,被人碰着,被人宠着。

以前敢保证,如果他是个男子,今日他上山来,就算是再会说话,言语态度在会投别人的脾气,将那二十来个临终修饰的心情照顾的在面面俱到,他也不会背那些修士那样好声好气地对待。别说帮忙了,别说看到他的玉牌,直接就自告奋勇的替他安排了以后了。如果他是个男子,能跟这十来个人气氛融洽的交流几句,怕都是难事。

这说起来似乎很不错,身为一个女修士,周边都是难修士,这些男修士,又大多都很绅士,在这样的环境里,似乎只要是个女的,就能过上中心工业的公主生活了。

但已经说实话,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一朵漂亮芬芳的小花,在人有闲情逸致的时候,可能会被赞叹,可能会被画入纸页,甚至以前还见过有人在大太阳底下站着,给小花当阴凉。但在人逃命的时候,真正地受到了威胁,或者是遭受了巨大挫折的时候,一朵小花,任凭他在漂亮,也不可能引起人的注意力。人的鞋子才过去,可能直接就被踩到泥里面了也不一定。

当一朵花,风险太大了。他想做人,不想做花。可如今的情况却是,他只能做一朵花了。那些临终修士对他的差别对待,让一清的一颗心放不到肚子里面去。但偏偏,他又没办法不让别人这样对他来特殊待遇。

以前并不是完全不愿意让别人差别对待,但他希望那样的差别,是因为他自己的努力,是因为他比别人更强。而不是他生来就有的东西,不是他比别人更弱。

这么想了一番,一千看着那拉在最后的两个女修士,心底里暗叹了一口气,也觉得糟心了起来。

严重的脱了时间的几个人,没有资格跟时来的林中的修士熟络一下了。他们刚上山来,徐涧就立刻要带路走。走就走吧,走之前他还招呼了一声,把一千交到了他的身边去,让已经成功的出了一小下分头。

系想象没想到,在他们上山之后就一直没吃过生日的一群,竟然已经跟这十来个临终修士搭上话了。在后头盯着一清的背影,他刚刚被这个人伸出来的一点好感,眨眼间全部磨灭了。

他就知道,这种漂亮的女人都是这样的!他们就是会收男人心,尤其是收揽一群蠢男人的心!

佩佩佩!什么纯男人?她保持雄才不是纯男人!他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却偏偏为了那么一个除了一张脸好看之外,简直再也找不到任何亮点的祸水失了性命!

想起一些往事,进项项更是连衣裙一眼都不想看了,狠狠地瞥过了头去,她一路沉默的跟在队伍中。

偶尔侧头桥急眼林中的景致,那种一亲其实不想要的特殊待遇,也随时随地克的跟着他。十来个临终修士当中,有两个在他身边,他眼睛看到哪里,他们就介绍哪里,简直跟专业的私人导游似的。

刺在他后背上的一束束目光,越来越让人没办法忽视了。以前到后来,也不敢在东张西望,就埋头跟着徐健走。也没有用很久,比他们在当林中大门的那座山山顶上等待的时间要短很多,他们这一行人就到了之前一青春这十来个临终修饰的口中听到的银河山。

迎客山分了东西两面,两座山距离很近,进到站在东边山上随随便便看清楚西边山上的景色的程度,就跟银龙剑哪里秘境里面的东西两边山差不多。

从两座山之间的地方穿越而过,走到一半,徐建停下了脚步,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墨蓝衫子的修士,也没有多交代什么,那些人也都懂他的意思。一个个散开,跟一群昆明修士说了一声,便带着他们往西营山上走了。

以前又一个不小心特殊了一下,因为他不上吸引山。实践冲她招了招手,他就乖乖跟了上去。

“那女修什么来头?我家里有来上街的长辈说过,林中的绿山地址分两种,一种就是这种灰绿衫子,另一种是深绿山子。这位师兄,说起来,地位可能比五中门的南山弟子都还要高些呢!”

从小世界来的修士当中,也是有圈子的。像是子洋舰这样的小世界你的人,自然会有人巴结。借想象他们六个人的身边,围绕的休息是最多的。对于这样家里面已经出来过一个来了上届的修士的人,怎样届的那六个人自然不会像是对意境一样忽视,对方巴巴的凑上来,他们心中得意过后,还是要搭理的。

只是,一边跟别的可以结交的修士悄悄的说这话,怎样接的那六个人,除了进小小之外,别的没那个气性。看到一轻钢来临中,就跟灰绿衫子的师兄走了,他们着实是有些后悔之前没有跟一亲说两句话大个县。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小世界来的藏剑大陆,这说起来都是缘分啊,可惜却被他们自己错过了!

“就是啊!那女修是哪个小时届的?是你们紫阳届的吗?那样的品貌,就算是天赋不怎么样,民生也应该传出来一点的。”

“别说,那女修还当真是漂亮……我前些天上午周门的林州时看到,要不是感应到我们实力差不多,还以为他是从五中门里出来的世界呢!看着真是不同……”

“可不是嘛?我也注意到了!我那个时候就想,要是水家那一天到晚自学貌美,自我感觉差不多就是九天玄女的女人要是能突破来着林中走一走,看到刚刚那女子,一张脸也不知道会不会涨破了……哈哈……”

“谁家那水大姐还没突破呀?真是……我打生下来刚进生没多久,就听说千水界的一位谁大姐快突破了,到现在我都已经来这里了,他还在那里说着呢?他多少岁了……”

本来是有一个修士问子洋界的人知不知道以前,结果后来,这样届的人也没来得及回答,他们旁边围绕的修士到时自顾自地谈论起来了,后面还直接歪了楼。幸亏前面还有许多临终修士在走着,他们尚且知道压低声音。否则的话,估计唾沫都能横飞出来。

临终这东西两面寅恪山上,如今都是空着的。他们这些从小世界来的空名修士,有很多不会住在这座矿山上。一群人走上山去,很多人都露出了惊喜的目光。

“楠姐姐!”甜甜的声音略微压低着,既相相冲此刻正和别的谁来个临终修士一起等在一片平整空地上的你休息轻轻挥了挥手。之前的坏心情全都飞走,既想笑笑的眉眼弯弯,上市可爱。

在吸引山上的这片平地上,等着接人的一群临终修士当中,只有一个女的。那女子容颜秀美,也是一生墨兰山字。跟带着劲小小他们来的以前修士建了个礼之后,他才不急不缓的走到这小小身边,抬手轻轻刮了刮他的鼻梁。

“多久以前才跟你说的规矩,说让你收一收信子,整得姐姐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纪晓楠的眼中带这些宠溺,他声音柔柔的,这么几句话说的也没有什么威力。介绍下完全不当回事,吐了吐舌头,就想往开转话题。

这样届的另五个男子,也都迅速对接向南行了礼,规规矩矩的问候了一声:“南姑姑好。”

就这么一声称呼,备份却一下子就拉开了。绩效难听这也笑,欠了他们五个人一声:“不要再叫什么姑姑了,这里是林中,不是紫阳界,想学界的习惯和民生,不能带到这里来的。再说了,这小丫头叫我姐姐,你们却叫我姑姑,不是被他硬生生占便宜?”

记下下身为长辈很是高兴,得意的从他们五个人扬了扬下吧。那五个男子,瞧着他,只是纵容和成立。在看着纪晓楠的时候,却是带着一份真心的尊敬。

技嘉的养女晓楠,可是他们这样借人员口中的活菩萨。他来到上街已经过了一百余年了,但有关于他的传说,还是在老百姓的投中传唱,经久不衰。

系向南就是要安排子洋界的这六个人的修士了,他们见了面,说闹了几句,许久不见的一点生疏散去了之后,他们跟别的修士一起,在这片天地上陌陌等着。

“但跟真人说一声,就带你们去淮山。”纪晓岚这样说。

这样届的六个人没听出什么来,主要是他们不知道徐建也是淮山的人。系想象那会儿在山顶上虽然活泼,却也是懂事的,他说的话多,他知道不该问的,还是没有多问。人家从来都没见过面的师兄在哪里做事,这种事情就属于不难问的。街巷巷没问,别人也没问,徐建自己又没说,大家自然都不知道了。

不过,他们会知道的。一千也会知道的,他跟着紫阳姐的六个小时的缘分,还真的是……斩不断理还乱。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二十章

在林中,一个真人的地位有多高,从一些事情上,很容易看得出来。今天,有一些从各个小世界来的空名修士,加入了林中。算是坐着一个登记的工作的人,就是一位真人。

在银龙剑上界山,做这种工作的事浮尘地址,还是很差劲的福泉地址。虽然说银龙建一个小小的东山副,并不能够直接和林中相提并论,但有的事情,并不是这么算的。

银龙届的浮尘地址,他们在那个世界的地位,应该还要比张建大陆的截单休是,在这整个世界的地位高一些。

一千知道负责安排他们这些空名修士的人,就是一个真人之后,他就着实忍不住地把接单休适合浮尘地址这两种人之间,直接画上等号。

从小世界来的一群昆明修士,渐渐地认识到了在林中,一个结单休市,是多么的不值钱。他们对跟从前叫到他们的夫子是同样势力的人们,慢慢的失去了尊敬感。那些已经来了张建道路很长时间的修士,更是不会过分看重截单休市。

对于这些真人,也就是江门招收进来的一些杂一,盒比他们略微好一点点的,整个中门之中最末等的地址,会对他们保持尊敬和向往。稍微强一点点的,比如像纪晓岚这样穿着没来山字的地址,就能够以平常心而待之了。说起什么什么真人来,就像是在叫什么什么师兄师姐,尊重是有一点点的,但也就只有一点点。

再厉害些的,想是徐建那样的历山地址,虽然实力较弱,但路过不去见一眼,直接让旁人随便打个招呼的事情,都能没什么负担的就做出来,并且理所当然。

这些大宗门第一次的分等,可不仅仅是靠修为阶段来分的。

徐建虽然还没有结丹,但人家年纪小,游潜力,让别人觉得他能成为一位林军,成为林军之后可能还不会止步。所以,他自然就穿上了灰绿色的衣衫。

而林中的绝大部分说起来很好听的真郁闷,要是真的论起等级来,恐怕能像徐建一样穿灰绿一山的没有几个。因为从结丹突破到修饰的下一个大境界仙台,大约就跟在银龙姐那里秘境里面的一堆筑基地址突破昆明那样难,或者是更难一些。

原不能单单只看现在,也要注意一下未来。大宗门对地址的分等,也是考虑到了这个。北东门定了个标签之后,大部分真人就都比不了有发展潜力的还不是真人的修士。论地位,是真的比不了。

负责将今天加入林中的这些空明休息的名字挨个登记的截单休市走出来,以前是没有看见,如果看见的话,他可能也会觉得,接单休市,也就不过如此了。跟他在银龙届的时候,看到实际为夫子时的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截单休市路面之后,女修士的特殊和应该受到的优待,再一次体现了出来。纪晓楠往前走了一步,立刻就没有人与他真,等着他带着的那六个字洋界的修士登记好了,人都走了,大家才慢慢的上前去。

走向西营山,身边几个人都是自己人,也没有旁的临终修士牙着,既想想一下子活泼起来,走在街上男的身边问来问去。

“楠姐姐,淮山在什么地方呀?淮山远吗?咱们怎么过去?可以预见妈?对了!楠姐姐,你还不知道呢!我已经学会遇见啦!”

身边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得快的他都没办法回话,见介小巷要把剑给他表现一下自己彩再见上,临空而行的英姿,绩效男用元气锁住了他的剑鞘,在见小小的下巴上轻轻点了一下。

“你丫!知道你快突破,我还特意去了一回紫阳姐,跟你说这些大东门的禁忌。现在看来,你和只是没用心听?你是根本就没用耳朵听!在这大宗门之中,林军都是不能随心遇见而行的,你倒是胆子大!”

“哪里有?我听了,我知道的。但是,滴滴的飞也不行吗?我就离地三丈远,我不上天!”太高了他还怕好吗?

“离地三分都不行!万一给别人看见了,免不了会觉得你轻狂。唉……你们刚来林中,他们几个都问政,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这小冒失鬼。最短三五年之内,你就一直在我身边乖乖跟着,不准乱跑,不准乱说话,给我规规矩矩的,听到没有?”

“啊?”系想象惨叫一声,叫完了却也不反抗,他知道谁对她好,知道就想想说的没有错。他是从小世界来的修士,别人本来就不会像看待张建大陆的人一样看待它,多少会对他们这些从小地方来的修士有些苛刻。他犯点小错都会是大错,都很难挽回,要是出了什么大的差错,那他承受不起代价!

“哦……”所以,还是就乖乖听姐姐的话吧。

不过,虽然心里明白,街小巷嘴巴上却要搞怪。他就说了两个字,每一个字都脱的及长,嘴型又特别夸张,听着看着让人哭笑不得。

绩效男被他逗笑了,刚才一瞬间的严肃也消散不见。有特别嫌弃他这副样子的语气说:“行了行了,看你的样子,别人还以为我要把你怎么样呢!放心吧,不是让你去住监狱,也不是让你去做苦力。符院的日子尚算清闲,张福林军也是随和的,大家差不多都好相处。在淮山上呆几年,我带你们到周边去走走,慢慢也就了解了灵宗了。”

“嗯。”系想象点头,他们两姐妹后头跟着的五个男子,也全都对着绩效难道线。刚刚来这大宗门,一切都是陌生的,要是没有这么一个人带一带,怕是还真的麻烦。

紫阳届的如今这是七个人,他们和一亲与徐剑网同一个地方走。叶青还不知道,缘分真奇妙,他一路上跟徐建说着话,边说边赶路。

路左边是什么地方,右边是什么地方,再往前走一段,又是什么地方……在涨幅林军的手下要做什么事情,工作忙不忙,符院里面一些人的脾性……真是张了自己性别的光,学剑随和有好的让一群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淮山还挺远的,中门里面又不允许地址遇见,去空间政法的话,淮山有没有远到那种程度,故而以前和徐建只能用步行的方式。一路走过去,徐建的态度让疫情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没办法!她的性格就是这么讨厌!

不过,在学剑的嘴巴里面,他自己是好人。真正会对他有什么想法的人,徐建都没等到他们见面,就确定会对他有想法的人,他跟一群在路上说了。

“……到了福苑之后,有一个人,你是避不过去的。那人……”

说起这个人的时候,徐建似乎是有些犹豫,有点难以开口。略微科版的提了一句,徐建看着一清郑超他望过来的眼睛,接下来的话更是有些难以启齿了。

“奇景林军的身边,跟我穿一样衣服的地址,有十个。”无奈,徐建换了一个话头重新开始:“最厉害的两个一般见不到,也没什么事情让他们去做。排在他们之后的,也包括我,都是修炼为重。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林中扇门,是因为有一点意外,被临时叫过去了……总之,我们大家都是忙着修炼的。只有一个,只有第三个,却是……”

“辛师兄是从主峰那边来的,北京很大,尽管他把整个槐山福苑闹得得乌烟瘴气,林军也是从来都没有出过声。说来也是客气,他就没把心思放在过修炼上,一天到晚就想着……想着……但是天赋这种东西真的是季度不来的,人家随便玩玩,一百多岁也到了结丹。”

许建口中的这位新是熊,肯定不止这点特点。他要说的话,最重要的话,又给漏过去了。以前心里面已经隐隐地出现了一个人物形象,他觉得自己略有倒霉,但还是抱着一点侥幸的问了下徐建。

“多谢师兄的提点,我会尽量躲着那位信是凶的。”当然一千的问,可跟一般的问不一样。话说的太直接了,显得他对那位……大约不会是什么好人的心师兄有多好奇次的。

见他话说得不明不白,以前也萌萌等等的,徐涧一咬牙,还是跟疫情说了:“行尸兄已经有了妻室,他的伴侣,是在整个林中都极有名的一位美人世界。呃,然后他又接着去了很多个同样容貌出色的世界或者是师妹……好像停不下来一样。他是十年前来的淮山,因为他又看上了淮山一个女修。之前在你后面走过一新路的那位师妹,柿子洋界的及家人,他的名字跟新师兄看上的那个女子,就差了一个字,想来大约是有什么关系。”

徐建一口气把话说完了,有着丰富的想象力的一千,脑海中对于这位新师兄的形象,已经格外丰满了起来。

嗯……他刚刚来林中,难道马上就要因为这张连惹上麻烦了吗?这大约不好吧!那个什么新师兄,林军都惹不起,他当然更热不起了……求求老天爷保佑,登记小小有关系的那个女修士一定是天然之姿,赛过他十万八千里。

瞧着徐建对他多少有些同情的眼神,以前觉得老天爷应该不灵。不过灵不灵的,他也顾不上了。他自己是做不了什么的,就算那卫星师兄是个蠢才,就算哪位师兄没有任何背景,人家也已经是个真人了……他打也打不过呀!

怎么办?

以情后半截路一直都在发这仇,徐建也没再多说话。等他们终于到了淮山的时候,一千更是愁的眉心作文都快出来了。

他在路上问了徐建,可不可以戴面纱或者是面具什么的东西来挡脸,徐建的回答让她绝望——除非容颜有损,还是损得特别厉害的那种,否则,免谈。

规矩真的是严的让人想吐血,看着上山的路,一千却不曾想到,他一回来就能明白一个道理——他就是着急的太早了,就是想的太多了。很多还没发生的事情,其实不必要去发愁的,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车到山前必有路吗!

以前跟着学剑往山上走,一路上恨不得把头戳到胸口里面去。徐建在这淮山还是很有知名度和微信的,一路上遇见的所有人都要叫一声师兄,然后,那些人还会顺带好奇地看一眼她。一千的头又吹了吹,被他拨打两边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颊,算是安全。

“林军的住处一般不会有人来的,你可以把头抬起来了。”徐建一直引着疫情走,瞧着一千的模样,都有些替他的脖子难受。

省的美丽,尤其是对于女子来说,肯定是一件好事。但是,这世上哪里有绝对的好事呢?这位师妹,也算是,很倒霉了。

她一个从小世界来的修士,本来就不怎么会被人尊重。他来临终之后,最好的生活就是,身边有一群没什么大的坏心眼儿的人,然后他在那群人当中做事,生活,修炼,就这么过上几十年,甚至是更久。

槐山不愿以前就是这样的,但可惜,现在不是了。

徐建说了话,一听这才抬起了头。让自己的脖子也轻松了一下之后,已经在这学剑停下来的地方,失眠看了看,却没找到徐建停在这里的原因。

林军的住处?这里哪里有人的住处?是有什么政法在这里,所以他看不到林军的居所吗?

“弟子徐建,求见灵君。”没有给易清解惑,徐建就冲着一块石头行了个礼。以前看不懂,却知道把礼节跟上。

谁建的话音未落,他对这行了礼的那块巨石就懂了。朝旁边挪了一挪,一个山洞便出现在眼前。

易清:……

果然赚钱大陆和银龙接还是不一样的,境界高一点的修士,都主洞府,都住很天然的地方,看不起人公修筑的。

只是,真的就这么简陋的吗?他偷偷的在心里说一句,这真像是原始人住的地方。

不对,原始人的门上可能还有些他们用的东西,这位林军的洞府前,真的是光头同什么都没有!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二十一章

徐涧已经带头往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的山洞门口走去,易清马上挥散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连忙跟上了。

她这不是第一次看到灵君这个级别的修士,之前在五舟门看到山楚灵君,那都不是第一次。以前在荧珑界发生瘟疫的时候,来解决瘟疫的那些上界修士当中,早就已经从结丹突破的,有好几个呢!

但是,虽然七景灵君并不是易清见到过的最强的修士,现在要进去面对他的时候,易清还是忐忑。她以后会有不知道多久时间要待在灵宗的槐山,而七景灵君,虽然不是槐山的老大,却也能够算进前三前五了。

再说了,就算七景灵君连槐山的前三前五都不是,人家也是符院绝对的老大。而她以后,多半就是要在符院里面做事了……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刚入职的小新人,正被老职员带着要去见大老板,能不紧张吗?

领导的态度直接决定了她以后的日子,所以,虽然路上徐涧已经跟她说了不止一次七景灵君十分随和好脾气,易清还是没办法彻底放心。

走进七景灵君这一处在门外面看着实在是简陋到了极点的洞府,进去之后,易清有点意外这洞府的面积——特别宽敞,像个小院子,洞府正中还有一汪水。水边还铺着小路,小路的旁边还长着一株两株枝干细细的树。沿着那几条小路看过去,就是两三处被屏风或者是山石遮挡的隐秘空间。屏风上的书画,山石上的雕刻,一切都很是讲究高雅。

意外也就是一瞬间,没敢多抬头看,易清悄悄抬眼迅速瞧了眼这洞府之后,心里面就只觉得——这才对劲了嘛!要是修炼着修炼着,最后把自己修炼的连原始人都不如了,那他们这些修士到底是在干什么?

七景灵君就在水边,靠着张大椅子半躺半坐着在那里闻水气。他闭着眼睛,享受的姿态和神情,简直是让人羡慕。

“见过……”看到七景灵君,徐涧欲要再次行礼,易清连忙准备着要跟。却不想这位灵君,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的话和接下来的动作:“刚才不是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好见的?有事说事!”

“是,今日……”

这样的灵君有些出乎易清的预料,也让徐涧有些无奈。他正要照着七景灵君的话“有事说事”,却不想,又是只说出口了两三个字,七景灵君再次打断他:“我知道了,今日,你铁树开花了!”

“灵君。”徐涧嘴角一抽,叫了七景灵君一声。停顿了一下之后,才面向易清:“还请师妹不要介意。”

这样的话,沉默是最好的答案。易清刚才抬头看到了七景灵君的样子,这时候又低下了头去,一言不发。

七景灵君,说实话很年轻,至少是看起来,易清觉得他要比她身边的徐涧都还小几岁,瞧着像是未成年似的。没个正型的歪在大椅子上,就真跟那些活泼起来活泼的很,懒的时候又懒得连个端正的姿态都不愿意摆的小男孩差不多。

如果他是只长这个样子就算了,偏偏他说起话来也是这种腔调,真是让人有些……我的未来领导是个逗逼的风中凌乱感。

徐涧那一声音调明显低了三分的灵君,显然还是有点威慑力的。没有再打趣他,七景灵君一边听着徐涧跟他说他把易清带到这里来的原因,一边打量着易清。

真是……漂亮的过分了!也真是……麻烦的过分了!要是让那个家伙看到易清,可能他就等不到那人走下槐山,还他一片清静的时候了。

七景灵君的双眉不由得皱起来,这时候才看着有了点稳重气。不过心里想的这些,他没有说出来,徐涧把话说完了的时候,他只是看着易清,突然一下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跟她说:“好好修炼,莫要辜负了你夫子的期望。”

虽然杨随并没有当过一天她的师父,但易清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见七景灵君伸出手来,掌心摊着,好像是在问她要什么东西。点完头,易清立刻反应过来,将身上的玉牌递给了七景灵君。

瞧着手中的玉牌,七景灵君沉默了许久,才将其收起来。收起来之后,他的心情似乎有些轻松,嘴角又染上了一点笑意。

格外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易清之后,七景灵君看向徐涧,干脆的做了决定:“一个刚从小世界来的修士,当然不认得灵宗的路,跑腿的事情让别人去做吧。女子细腻而有耐心,朱砂堂里面好些女弟子,就带她去那里吧。”

易清听不懂七景灵君这话中有何玄机,徐涧却是懂得的。他低头一笑,恭恭敬敬的朝七景灵君行了一礼,接着侧头看了眼易清,催促她道:“还不赶紧谢过灵君?”

易清虽一头雾水,却还是照着徐涧的话做了。两人都谢过礼之后,七景灵君开始打发人。他只冲着二人挥了挥手,易清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又回到了跟洞府里面,实在是差了太远太远的洞府门口。

“不知师妹可否方便说……唉,算了。你跟着我吧,我领你去朱砂堂。”回头瞧了眼七景灵君洞府门口的那块巨石,徐涧心下有些好奇,有心想要跟易清问问那玉牌到底是谁给她的,问到一半,立即反应过来他这话不妥。只能叹口气,压下心中的好奇,继续给易清带路。

“多谢师兄。”人家一个绿衫弟子,把她从灵宗山门一直带到这里,就已经够意思了。现在看起来是直接要把她一直带到地方,什么都安排好了,一声谢谢,当然是要说的。只是,易清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朱砂堂到底代表什么,还有刚才徐涧想要说什么。不问,她实在是好奇的紧。

犹豫了一下,易清还是拣着没毛病的问了:“师兄,不知灵君说的朱砂堂,是什么地方?”

“修士画符,除了各等符纸之外,也就是朱砂用的最多了。朱砂堂在符院最清静的一处地方,堂里的弟子,专门研磨朱砂,所以叫朱砂堂。”

“灵君不说,我一时也没想起来,你有这样一个好地方可去。我瞧你也不像是一个很开朗的性子,朱砂堂很适合你。”

“怎么开朗的人待不得朱砂堂吗?”做什么事,还有性格要求的?

“倒不是待不得。研磨朱砂是个挺磨人的活,虽说对于修炼很有助益,也很适合来打磨自己的耐心。大家心里都知道,朱砂堂是个好去处,但能照着自己知道的道理认认真真地去做的人,哪里可能到处都是呢?”

“不要说是开朗的人,就是本来自以为很耐得住寂寞的人,也不可能日日待在朱砂堂里。磨上那么一盒,都是要走出来缓一缓的。”

不就是磨个朱砂吗?怎么可能会这么费劲?大约也就跟研墨……不过,修士用的东西,肯定是跟凡人不一样的……这么一想,易清倒也不觉得奇怪了。只想着等会儿去了朱砂堂,一定要好好看看修士的朱砂,是怎么磨的。

易清和徐涧离开了,七景灵君的洞府里,洞府的主人依然待在水边,半仰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过了许久,又重新掏出了从易清手中拿过来的玉牌,看着看着,嘴角就又有些笑意,只是倏忽间,却又变得很是伤感和复杂。

杨随肯出个声让他照看的人,都是寄托了他很大希望的人,也就是说,那些人有很大的可能,会突破成为灵君。不过,他的眼光真的不算是很好。第一个没有突破,只到了结丹,到现在也还只是个结丹。第二个更差劲,那个叫丁莠的,估计连结丹都到不了了。第三个……

其实,杨随的第三个希望,并不是易清。或者可以说,他最大的希望,从来就不是这些荧珑界的修士。他的希望是他,他盼望他能够突破灵君,然后把他再拉回到葬剑大陆来。

但是,他刚才说什么来着?杨随的眼光,真的从来都没有好过!不管是看他的这些弟子,还是看他的兄弟!

他跟杨随,说是生死之交也不过分,当初他在灵宗得罪了一个人,一个在现在的他看来,也就是个小小的真人的人。但是当时,这个人他们惹不起。

在灵宗,结丹数百年的真人,虽然会被人鄙视没希望,但是,在他们生活的一片地方,他们跟身边的每一个人结成的那种关系网,已经是牢不可破。

那个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的真人,随随便便张了张嘴,他跟杨随这两个在当年其实都相当年轻,本来绝对不应该去一个小世界耗费生命的修士,就那么加入进了灵宗的年轻结丹修士绝不愿意加入的一份名单。

在他们这些在葬剑大陆出生,一直在葬剑大陆生活的人看来,要去小世界,根本就等于是被流放了。他们两个人吓坏了,做了一切能够做的努力,却还是必须要走一个。

然后,他也不知道是弄错了还是怎么回事。得罪人的是他,他以为走的也应该是他,但最后走的却是杨随,他的兄弟。

难得杨随居然没有当场抽死他,竟然也没什么怨言。只是让他好好修炼,突破灵君了就救他回去。他当时几乎是哭着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下来,但是后来,他食言了。

他日日争分夺秒的修炼,但他本身就不是多么天才的修士,他突破成为灵君,也是快七百岁时候的事情了。突破之后,他可以利用他的身份,虽然说做不了什么大事,把一个在小世界的朋友叫回来,还是可以的。

他突破成为灵君的事情,杨随肯定是知道的。他到现在都不敢想杨随当时是多么的欢欣,之后又被泼了多满一盆冷水。他能救一个人,但他爱上了一个女子,偏偏那个女子也在小世界……然后,他救了她回来。

可能连老天都鄙视他这种为人,他之后想起了杨随也愧疚,实际上他做那个决定都做了很久。他是有了完整的计划,确定自己以后也能把杨随救回来,才先救了自己的心上人。他想着,以后他可以去人妖两族的战场。他会以最快的速度,立下足够高的战功,他一定要尽早地把他的兄弟救回来。

他想着,他想了很多,他早就做好了拼命的打算。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他想不到的事情有很多,就比如,他没想过做了选择,之后就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几乎可以算是牺牲了兄弟救回来的女子,其实并不爱他,她跟着别人走了。而且,更让他又气恨又无奈的是,她跟着一个紫霄峰的剑修走了。

她是灵宗的修士,如果她最后找了一个同样是灵宗的修士,那他最多就是个笑话,他还是可以去人妖战场,把一切弥补回来,但她偏偏找了紫霄峰的人。

说起来又可笑,又解气,又让他绝望,那女子跟着紫霄峰的人走了之后,没过多久,整个紫霄峰都完了。跟这个宗门,哪怕是只有八杆子打不着的一点关系的人,都人人自危,就比如他。

直到现在,灵宗的修士在外若是出事,只要是跟紫霄峰有一点点关系,他都还要被例行的调查一遍。他等于莫名其妙的成了一个嫌疑犯,别说是去战场立功,他连这槐山都不好多下去!

真的是活该啊!活脱脱的现世报!他如今不仅仅是没有自由,还心魔缠身。

成为了灵君之后,他倒是感觉自己有些游刃有余。在修为上,他很有信心的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冲一冲。但是,到了仙台之境,这个被许多修士戏称为心魔之境的大境界,就是平常打坐修炼,可能都会被心魔干扰的境界,他终于是更加清楚了做错事和食言的后果。

他总是会想起杨随,那一张总是不苟言笑的脸上,流露着恨意和失望……每当这种时候,他能直接在入定的时候醒过来。

当然,醒过来还是好的,怕的就是醒不过来,走火入魔。

他总是觉得,再这样下去,如果杨随真的这辈子都回不来了,那他还是会有一个选择,一个两边选项都让他绝望的选择——要么就永远别修炼,要么就在修炼的时候死掉!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二十二章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一本仙经最新章节!

所以,现在,他就只能希望羊水的眼光好一些了。

他是不可能就他回来的了,就算他将来可以再重现台这个大境界完全突破,可羊水只是一个结单休市,他称不了那么久。他等不到他再次突破的时候了,他甚至等不到他的下一个希望,如今,只能看一清了。

以前并不知道这些陈年往事,不知道他如果突破不了,羊水就很有可能回不来葬剑大陆,而羊水回不来,骑警民军就很有可能也永远无法突破。

她知道她是羊水的希望,却不知道他也是七景林军的希望。所以,初来林中,他虽提心吊胆,但因为有一位林军护着,她倒也是顺风顺水的过下来了。

跟着徐建一路慢悠悠的走到了淮山符院……真的是慢悠悠的,旗舰似乎是刻意放慢了速度。等他们两个人走到了福苑,时间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以前一路上低着头,这淮山之上林宗弟子来来往往,逼得他连抬头让脖子休息一下都不行。徐建还偏偏要慢慢的走,谁在是熬的他难受。但尽管如此,以前还是没多问什么,就这么一步一步慢慢挪到了否院。

到了福苑,林中的地址更多了,幸好徐建也终于愿意把脚步迈的正常一点了。以前跟着他,乐斗周围越清静。走着走着,以前也没看出什么机关,只觉得自己好像突然一下走进了一个界限。在那界限之外,是灵宗。在这界限之内,是个格外安详的小世界,连空气,似乎都格外的柔和。

“这里就是朱砂糖了。”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院子,学见介绍道。

他们两人走进这个界限之后,很快的,从前面那杯树木掩映着隐隐只能见一点屋檐门扉的院落里,便走出两个人来。

朱砂糖里面果然女弟子比较多,来的两个人皆是女子。

“见过徐师兄。”两个人朝着徐健行了礼,乔了眼易清,也没有多好奇,一脸的静如止水。

“今日带一位师妹过来,不知纪时妹在何处?他若有空,就来带一带新地址吧。”

徐建这话说完,眼前两个女修士的眼中,才真真有了波动。两个人好像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看徐建,再看看易清,一时间连回话都忘了。

半晌,才有一个反应了过来:“继师姐说,今日他家乡有几个修士要拜来灵宗,当中还有他的姊妹,他就算是不去山门,迎客山还是要走的。这不,昨儿晚上就不在堂里了。”

“那不打紧,他总是要回来的。等他回来之后,让他带这位师妹,就说是灵君的意思,让她不可懈怠。”

“是。”两人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再悄悄打量几眼易清,瞧见她一点容色,心里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建说让他爱人先退下,还有两句话跟一亲交代,以前看着这两人走都走得不甚安心,像是总要转回头来看看他,想要从他身上找到一点点线索,让他们弄明白徐建这些话究竟是几个意思,自己心里也有些疑惑:“那位亲时节……”可是之前徐建说过的正在被那惹不起的心师兄追求的女子?

听出来了易清的不解,旗舰看向他,竟是真心真意地为他打算:“你躲着她是没有用的,纪师妹还用不上半天功夫,就能打听到你的存在。知道你的来历,知道你的容貌。”

“他自然是不愿意跟着心师兄走的,否则的话,好几年前人就已经到主峰了。但是,他不愿意,却又不能真的得罪了形师兄。林军都得罪不起的人,让他翻不过身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对于继续美来说,解决他这桩麻烦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心师兄对他失去兴趣。等他打听到了你是他惹得起的人,你又是肯定能让心师兄有兴趣的人之后,他将你推出去,是一定的事。”

“既然怎么都躲不过去,那从刚开始就不要多了……嗯,你莫要学我背后论人断肠,我也只说了这么不多的几次——纪晓岚此人,其实相当懦弱怕事。你让他知道得罪你的后果,他就不会招惹你了。”

“我让他带你的意思就是这样,把林军的意愿直接传达给他——他要找谁挡在他的面前,那是他的事情。但找你的话,就算他解决了自己现在的麻烦,以后的麻烦也会接踵而至。”

“荧珑,这名字说实话不是很闻名。你从小世界来,初初几年,肯定是不好过的。如今,既然有林军摆明了愿意为你撑腰,你就先暂时胡家虎威着,把麻烦都借着林军的名头解决了,把这段日子先过去了再说。”

“记得到了朱砂糖里面好好修炼,这是个静修的好地方。不管你是来自哪里,修士最终,都还是看修为的。”

已经没想到徐建这样解释带勉励的说了一长串,她静静地看着对方,谢过了他之后,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口:“师兄想的如此周到,为什么不曾怀疑过,万一师妹很是愿意跟着那位形式行走呢?”

徐建笑了一声,道:“我当初走林中山门的那条艺兴路,当中停了一刻钟。上得山来,就是一帆风顺,被人说是心情好。我也觉得自己性格好,从来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想不通,也不自满,不自卑。我觉得自己这样挺好了,但我看到你,你只停了一步。”

“我本不存在意,因为像你那样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发生过。有的心志坚定的人,接受新模考验的时候,是不会停下来的。他们会一直慢慢走,走过自己的心魔。我在一心路上停了一刻钟,我做不到那样,我钦佩那样的人。”

“但是,你不仅仅做到了让我钦佩的程度。我不知当时山顶上那些地址是否注意到了,你从山下一直走到山顶,还不到半个时辰。这代表你不仅没有在半途中停过,你在之后的路上,脚步也没有慢下来。这表示你在一心路上,根本未曾被心魔困扰。”

“我不了解一个人要想的多明白,才能那么快走过一心路。我只知道,如果你是出生在藏剑大陆,此时已经有许多真菌,甚至是杜杰就是,要收你为弟子了。”

“即便你是出生于小世界,受天道所限,也应该可以成为一个邻居。对一个未来的邻居,我许多话说得清楚一点,在你昆明的时候听你把一切安排的周到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至于你方才所问,我怎么不担心你会直接跟着心是熊走……我又要背后说人了……女修的数量太过稀少,像你这样星星样貌,再修炼修炼,眼界完全可以放得更高一点。行师兄的话,还是……咳!”

以前很有兴趣地等着徐建背后要说那位新师兄什么,结果临了了,居然就只有一声咳嗽。他大为扫兴,也不再问什么愚蠢的问题了,再次认真地道了谢,记下了徐建今日的话和人情。只是,本来不打算问了,但还有一个,七景灵君……

“……血型为何会说,灵君摆明了要为我撑腰?”

“林军这还不算是为你撑腰吗?刚来林中的修士,一下子就进了朱砂堂,还是他直接下的命令,这几户就是在告诉别人,我要找你的麻烦,跟你过不去就是跟他过不去了。”

“你可知道,这次和你一起从梧州门的林州上下来的那些修士,即便是际师妹的家中姐妹,也是要从跑腿的事做起的。而要真的规规矩矩的一直从跑腿的弟子改坐到朱砂糖这样清静,虽然做的事有些枯燥,但是做事的同时也是在修炼,等于是不成浪费掉一点点的地方,怕是要上百年,还要有机遇才可以。”

“林军这次的后门是开大了,你还不知他在为你撑腰?”

“奇景林军自来是事情少的,几乎不这样表明自己的意思,在自己的洞府志忠一呆,就是几年几年的不出来。所以,我之前才略有些好奇,你以前的师父是谁。我从未听说过奇景林军和谁有这样深厚的交情……”

原来朱砂糖是这么好的地方!以前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院子,心中想起了羊水:这倒真的是该谢谢杨夫子了!如果没有那块一排的话,人家7减0军知道他是谁呀!他有没有可以去投奔的自家人,最后肯定是就只能够从跑腿的工作做起。

来朱砂糖的路上,徐涧已经跟他说过了。有的弟子要画幅的材料,会自己到福苑来领,但是也有人要求送货上门的。这样的要求很合理,所以附院就有了跑腿的人。

做着那样的工作,在到处跑来跑去,虽然能够看看这淮山四面到底是怎么样的,但见的人就多了。到时候,他这张脸,难免要给他惹事。

这么一想,还是他现在朱砂糖里面静悄悄的修炼着比较好,等到他有点实力了,在去认周围的路也来得及。

“不过,能够直接来朱砂糖虽然是好事,但别的修士,心中到底会有所怨言。虽然林军可以给你全部压下来,但你自己也要争气。这朱砂糖太清静了,长年累月都少听见人说话,虽然我不怎么担心你的心性,但这样的环境,也确实是磨人的。虽说磨过去了是福气,但就怕磨不过去。”

“谁没记住了,不会再给淋菌添麻烦的。”

唔……在这张建大陆就是好,没有人知道他以前的事情。徐建不知道他以前在银龙街是怎么过的吧,不知道他一个人独自历练了快100年吧,不知道他最喜欢一个人吧……

这种砂糖的工作就算是在枯燥,空气在安静,又能磨人到哪里去呢?她到时要看一看,对她有没有挑战性?

徐建的话最终还是交代完了,他没有进院子,让已经顺着路去找那两个肯定还在等着的女修,叫着他们的指引去做就可以了。以前看着他转身离去之后,清吸了一口气,顺着脚下的路往前走过去。

那两个女修果然在院门边站着,好像还在讨论着什么,讨论的还挺激烈的,直到看见他过来,才互相对视了一眼,向他走来,态度……不好不坏,不冷不热。

两个女修的势力他感应不到,最少都是空名以上。以前乖乖地叫了师姐,该做的李树,一点儿都没有落下来,他从来都不会让人在这些最对着表面的事情上挑出错误来的。

两个女弟子没有回应易清,倒不是他们觉得以前走后门,故而看不起他,也不是他们要做出前辈的高冷……不是任何原因,他们就是想的太多,心不在焉。

可这朱砂糖三个字的牌匾在头顶上掠过,已经走进了这个情悠悠的院子。院子里面倒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准确的来说,这种砂糖并不算是一个正规的院子。

愿门市朝着南边开的,整个院子也就只有南墙和一点点东墙西墙,北墙根本找不到。进了院子,也没有修建得很规整的房屋。屋子零零散散的,之间的距离或是远,或是很远,没有距离近的。

两个女修士带着一群顺着路往深处走,虽然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嘴上该有的自我介绍和一些常识,还是说得很溜。

“从这里开始,就有空屋子了。你去看窗前摆着红箱子的屋子,就是没有人的。随你自己的心意,喜欢哪里就住哪里吧。”

规矩倒是没有那么严嘛!以前看着也不知道心里胡思乱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把他带到地儿之后,着急忙慌的就跑掉了的两个女休息,开始给自己找住的地方。

他就是跟这种比较安静的居所有缘,以前在银龙届的时候,他在上届山上住的地方,都是这样的。如今来了林中,竟然还是这样的,像是没有换地方似的。不过,这样很好,非常好,不这样的话,她倒是麻烦了。

林中的办事效率真的是够快,已经来到这里,俺答男生还不到一整天时间。他刚刚掉好了自己的住处,进去还没有收拾收拾屋子,刚才走掉的那两个女修士就又回来了,带着他的身份玉牌,把他的衣服——几身么蓝色的山字。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二十三章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一本仙经最新章节!

虽然易清是从小世界来的,但这样的来历,并不能够抹杀掉他的所有。以前是空明修士,从筑基突破了的。一般在临终这样的大宗门之中,已经主机的末等弟子,少之又少。已经突破筑基的末等弟子,更是没存在过。

虽然说如林中这样的大宗门给地址分等,比较看天赋和潜能,但是这并不是说实力就完全不重要了。以前已经昆明,最少最少也会有一身墨蓝色的衫子,不至于沦落到末等地址当中去。

在这朱砂糖之中,一处居所的窗前,没有红箱子,才是有人住的。已经送走了那两个女修士之后,尽管很好奇他们拿来的东西,但还是首先把已经是自己屋子的窗边摆着的一个不算很大,却的确是够重的红箱子,从窗台上抱了下来。

将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箱子放到一边之后,已经立刻拿起了那两个女修士给他送来的东西。

他们给他送来的,是他的几身衣服,墨蓝色的衣裳,还有他在林中行走所必须要的身份玉牌——这是他们说的,已经并没有亲眼看见,她只看到一个小小的锦囊,被两个女修士当中的一个,轻轻搁在了桌子上。

“这是乾坤袋子,你的东西都在里面了。先用自身元气打上印记,之后就能随意收取东西了。”你休息到底是细心些,知道以前是从小世界来的,估计以前没用过这种东西,还特意给他说了一下用法。

拿起那个也就跟他的手掌心差不多大的锦囊,以前兴致满满的照着那两个女修士的话开始做起——运出自身元气,然后把自己的元气捻成线,顺着这锦囊边口的两个小针眼穿过去,就可以了。

已经把这件事情做的特别郑重,他以前当真没见过把一方空间,归纳于一个小小的包裹容器之内的本事。他是听说过的,因为金融界的那些结丹休息,身上无论如何都会有这么一个乾坤袋子的。但他只限于听说,建是一次都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直接拿在手里,可以占为己有,那更是不可能了。

因为做的特别认真的缘故,易清一次就成功了。原本扎着这锦囊的边口的绳子一松,好像是因为有一清的元气来当绳子扎口,他就功成身退了。

锦囊被解开,以前眼睛凑过去,想看看里面有什么,结果一片黑洞洞,什么都看不见。他很小心的将源气探进去,就在那一瞬间,他自身的元气好像成了他的眼睛,济南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一块莹润的玉牌,上面刻着他的名字。三套叠得整整齐齐,摞在一起的衣裙鞋袜。还有一个盒子,跟以前刚刚从窗台边上抱下来的盒子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一天暂时顾不到这些,她只是觉得神奇。这乾坤袋子扁扁的,还没他手大,里面的空间却至少有三四立方……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已经惊奇着,锦囊里面,延庆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身份玉牌。锦囊外面,他却还没有准备好。他的元气像是给这锦囊之中的物品搭了个管道,那玉牌顺着这管道往外飞,出口却不是在一个妥帖的地方。

倒是比这锦囊还要大一圈的身份玉牌,直接在空中出现。出现之后,就往地上掉。以前还沉浸在激动中,一时没反应过来,那玉牌“啪”的一声就掉在地上。

以前眼皮一抖,往地上看去……幸好幸好,这玉牌看着像玉石所制,莹白温润,好看至极。实际上却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材料,耐摔得很。易清过去捡起来,就见这牌子连一点儿边边角角都没有磕掉……当然,不磕掉是最好的!真摔碎了,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着身份玉牌的先例在那里,易清之后往外拿他的衣服和那红箱子,就再没有出差错了。衣服和箱子都稳稳的落在桌子上,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把东西都取了出来,以前却还是不查看。拿着他的身份玉牌,已经将那牌子,放进乾坤袋子,然后再取出来,然后再放进去……就这么循环往复,一直到他玩腻了,也完全熟悉了往这乾坤袋子里面放东西和取东西的感觉后,以前这才把它放到了一边。

拿起他的一套衣服,以前瞧了瞧大小,很快将这墨蓝衫子换上,将自己彻底打理成一个灵宗弟子之后,他又把那乾坤袋子拿起来,往自己腰间一系。

将励两套衣服收了起来,以前这个时候才有空琢磨那放在一起,乍一眼看过去,他还有些分不清楚的两个红箱子。

既然这里从今以后都是他的住处,哪乾坤袋这也是他的了,屋里的东西,袋子里的东西,他肯定是能看的吧。

易清没什么犹豫的就把两个箱子都打开了,见一个里面摆满了许多巴掌大的小空盒子,另一个里面,盛着一块还是石头形态的朱砂,颜色极好,想来磨出来也应该很好。那放着朱砂的箱子里面,还摆着一个塞的结结实实的像是丹瓶的小瓶子,易清没有拿起来看,知道这两个箱子里面都有什么了之后,他便将它们放在了一旁。接着,已经开始一边熟悉他以后的居所,一边等待着那大约长得很不错的纪师姐来找她。

纪晓楠正在来朱砂堂的路上,他刚刚把既想笑他们六个人安排好,让他们都住进了他早就帮他们找好的居所,各自都领到了和一清估计也就差着那么一个红箱子的东西。

接下来就是安排工作了,不过这个暂时不着急,李晓楠着急着想要跟他妹妹问一个人。之前在吸引山上,她就听到了一些男弟子的谈话,他们在谈论一个女地址。

带着街小巷他们六个人一直走到淮山的这一路上,纪晓楠没有开口。纪晓笑是他妹妹,但是另外几个男修士,可跟他没什么很深的关系。有些话,哪里就能那样直接大咧咧的说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他们分开,他终于能跟自己的妹妹单独说些话的时候,纪晓楠再也没有犹豫,跟纪晓笑问了有关于易清的事情。

纪晓笑自然是不懂这些的,虽然觉得奇怪,但他这个虽然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姐姐,一直都是他崇拜的对象。她要跟他问什么,他只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纪晓楠的心中有些欢喜,把几个从此杨姐来的休市安排好之后,他便去了朱砂糖,想要去找人打听打听一起。一群从小世界来的修士不知道徐建是谁,纪晓岚却是知道的。听说是徐建带走了易清,他头一个想法,就是一清八成会被安排在符院。

有些不明白跟银龙姐扯不上一点点关系的徐建,怎么会帮易清,欢喜之余,纪晓楠也略有一点担心。他招惹不起辛涯,也招惹不起徐涧,徐涧虽然如今的修为与他相差无几,可他们却不是一样的人。如果徐建执意要帮那个什么易清,他怎么办呢?

他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淮山上上下下他都找遍了。他敢推出去的人,辛涯都看不上。辛涯能看上的人,他一点都不敢招惹。

他真的已经快崩溃了,她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应该庆幸,辛涯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自以为很有风度,不干强迫别人的事,却处处都要对人施加压力,还是应该恼恨心牙的这种风度。

他要是不给他留希望,直接强要了他,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说不定早就认命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苦恼。但是他偏偏不,简直像有病一样,就喜欢看着别人痛苦!她自认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让他摊上这样的人?

他这辈子死也不会喜欢上他!说实话,辛涯长的还算可以,在林中又有那么好的背景,虽然不上进,但有天赋在那里撑着,修为也从来都没有落下过。这样的男子,本来应该很令人仰慕的,但所有一切都会在了他的性格上。

那样简直让人没办法忍受的性子,他娶回家去的那些女子,肯定都是被强迫的,谁会爱上这么一个有病的家伙?

想着这些,纪晓岚的脚步越来越快。想着想着,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双手紧紧的我成拳,力道过大的有些发抖。还是眼看着到福苑了,有人顺便问候了他一生纪师姐,她整个人才清醒过来。

天哪!他再也受不了这种日子了,继续这样下去,他不要说是修炼了,她感觉他的修为会倒退,她感觉他会风,他会死!

不管是谁,求求他来救一救她吧!一步一步向着朱砂糖而去,介绍男之前有些动摇的心,又坚定了起来——她一定要好好的看一看那个一亲,如果真的相貌非凡的话,他就不要怪她!他真的没办法了!

以前的相貌确实非凡,但世事难以预料,自以为坚定的纪晓楠,在刚刚走进朱砂糖时,就已经彻彻底底的动摇了,念头都已经打消的差不多了。

那两个杯水箭叮嘱过的女修士,尽职尽责的通知了纪晓楠。因为不知道徐建究竟是什么意思,究竟是要帮以前,还是要帮系小奶,所以他们只是特别完整的重复了徐建给他们说的话,语气都没有差分毫——让纪晓楠自己去理解吧,如果出了什么事,那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就只是个传话的!

徐建特意指明了要让他去带一起,这是什么意思?他要帮他?让他跟易清混熟了,好把她塞到辛涯的身边去?得了吧,他来这槐山这么多年,在符院这么多年,充其量只是见到过徐涧,除了最最寻常的问候,比如她点头,叫一声徐师兄,然后对方在点头,除了这样的问候之外,他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他跟徐建就跟陌生人差不多,对方竟然会帮他,那怎么可能呢?他让他去带易清,这句话是警告!她还不至于那么蠢,在易清来朱砂糖的时候不带一带他,以后就再也跟他说不上话了,就再也没办法把一清往新芽的身边推了。

两个女修士走了,留下纪晓岚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站着,想着,突然的一下就有些愤怒起来。

除了一千,这淮山上可以帮帮他的人还有谁呢?为什么……他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如今子杨姐的老百姓还在把他当活菩萨呢!他做什么了,摊上新芽这样一个人,怎么甩都甩不掉!如今他明明已经有方法脱身了,以前根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却要跳出来给他警告!

她……她……

狠狠地闭了闭眼,那两个女修士最后说的一句话,还是轻而易举地压住了他的所有愤怒——这是林军交代的,这都是林军交代的,徐涧也只是个传话的!

徐建的确是一身灰绿衫子,但他还是没有那个胆子胡编乱造一位林军的话的,他说的是真的!而她,他可以壮起胆子不在乎得罪徐建了,但是七紧邻军,他能够忽视吗?

他以后还要在福苑待下去,找一个正当的理由离开,根本没有那么容易。如果是被赶出去,就算是别的地方会要她,就她小世界的这个出身,他也会活得很难看!他只能呆在附院,我县最大的就是七竟陵君了,他怎么可能不顾一位林军的意思?

呆在原地,纪晓岚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烦闷的一抽一抽地疼。她平复了一下,却还是只能快速地迈动脚步,抓紧追上了前面已经离开的两个女修士,嘴角的笑容依旧秀美优雅。

“不知道一时每住在何处了?还要请两位师妹带个路。”

将他整个屋子都琢磨遍了,他还是没有等到人,以前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先去修炼一会儿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外面几个女子的声音。

不等人家敲门,已经早早的就将房门开着,人站在外面等了。

“这位就是纪师姐了。”给他们两个人做过介绍之后,两个女修士觉得气氛不对,麻利的又跑了。只剩下易清面对纪晓岚,突然没有再为难自己的脖子,轻轻的抬起了脸。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二十四章

“师妹出来朱砂糖,还要多劳烦师姐叫到了。”

以前看这一瞬间呆掉的绩效难,嘴巴上很有礼貌,心里面却在想着:这欺负别人的感觉,不要说,还挺不错的。

如果徐建说的一切都属实,那么纪晓岚在知道他被直接分到了朱砂糖之前,应该都是开心的。在吸引山下,他被徐建直接带走,免不了会被人谈论几句。气象南只要略微有心,就能够注意到。天上掉下来了一个可以帮他脱困的帮手,纪晓岚哪里有不高兴的?但是,他一走进朱砂糖,心情应该就不怎么好了。

传说中因为一张脸而惹上了麻烦的师姐,如今面对面了,以情承认对方是真的美,秀秀气气的,美的没有任何侵略性。她与他不同,与以前他在银龙剑有过来往的温晚,还有她身边的宝儿,也都不一样。

不对!或许应该说,借向南跟以前的宝儿有点像。把儿自从跟在他身边之后,整个人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变了。如今的他,跟纪晓楠没有任何一样的地方,可是从前,她们倒真的是像。

一样的贤淑,一样的温婉秀气,一样的瞧着没脾气,总之,就是那种男人眼中的好女人类型的。

而今向南身上又略加了一点气质,有一点点让人又想亲近,又自发的敬畏的周正平和的感觉。这样的女子,至少是一清觉得,她还是很不错的,怪不得被那什么新师兄追着跑。

只是此刻,大约是心情实在是差到了极点,还偏偏要与他回话的缘故,绩效男的整张脸都有些僵硬。美则美矣,谢谢看去却有些怪异。

“谈不上什么麻烦,应……该的。”至于语调,更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听出的断续喑哑。他自己应该还没觉得,易清听完,默不作声,也不提醒,只是将纪晓岚请进了屋子。

“听徐师兄说,研磨修士所用的朱砂,是很不容易的。之前那两位师姐好心送了师妹的乾坤袋子过来,袋子里面就放着一块朱砂,学妹也没有敢动,就等着师姐了。”

让纪晓楠坐下,又给他倒了水,还说了他出来这里没什么好茶水招待的话……所有理数都做到了之后,已经把装着朱砂的红箱子,推到了介绍男的面前。接着,就只需要摆出一副倾听和等待的样子,就可以了。

接下南看着一群来来回回的忙活,到现在终于停下来,坐在桌边,将他不懂的东西推给了他这个师父。到这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了,但是,他还是总忍不住的要把眼光网易清的脸上移。

真的是好看啊!整个子洋界都没有这样的美人!而且,新芽就喜欢这种气质的。冷冷清清的,在他看来有挑战性。把仙人拉到返世间,再让他为自己逗留,换成谁都会有成就感的。

这妮子一定能够帮到他的!她……他不把他往新芽的身边推,他只是在新芽的耳朵边上说两句行不行?她……

一定能够让自己过上以前那样的安静日子的希望,就在眼前。纪晓岚一时间连林军都忘记了,还是易清的一声师姐惊醒了她。

纪晓楠的眼睛一下子有了焦点,清醒过来后,她正正的对上一轻的双眸。那眼睛跟他的声音一样,一个淡淡的却掷地有声,一个漠漠的无法直视。系向南几乎是瞬间就转开了视线,撇过头去,死心的毙了闭眼——看样子,人家不仅长得好,不仅有倚仗,自己还并不无脑。

已经只当作没有看到这小男的这些动作,叫了他一生之后,就继续等待。徐建带着她来了这朱砂糖,是他帮了他。提醒你林军说了句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两个人都在帮他,他也很感谢他们,但却没有特别感谢。因为他自己也不是软包子嘛!纪晓楠如果真的想把他推出去,他自己告诉他,她惹了她的后果!

若是那位新师兄真的就只是一个看女人脸蛋的色鬼……他只是没用过美人计,不是不会用美人计。他这辈子的这张脸,哪怕是翻着死鱼眼,都能随便施展美人计。色令智昏,一个傻子,凭她的脑子,应该好糊弄。

纪晓岚要真的是敢把他推出去,他也就尝试一下靠着男人生活的新鲜日子。当然了,在尝试的同时,他会借着力,让季晓楠死得不能再死,让他下辈子连投胎都记得不要投在有他生活的地方!

若是那卫星师兄这样一天到晚追着女人跑的形象,是他自己设定出来的,那一切就更容易了。

这样有城府的聪明人,会知道她的价值打过他的脸,也会知道他最少应该比介绍男有用一点。他不介意在还弱小的时候投诚于人,他会拿出他的诚意,表现出他的能力。而他效忠的人,只要聪明,就应该知道给奖励——系小男还是活不了!

再难的日子他也过来了,以后不管怎样,他都能活的好好的。但是,纪晓楠可就不一定了。

介绍男要是不利用他,他们大家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如果利用他,那他会死得很惨的结局,基本不会出错!怎么着他自己的日子都是照样过,最多是分过得轻松些和过的艰难些而已,人不是注定会死就好了。之前还发愁,想明白了之后,你亲自然气定神闲。

他并不是必须要靠着帮忙的,自己的能量就已经够了。不过,如今看来,他自己的能量,暂时没必要显露出来。

纪晓楠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终于恢复到了那种让人看着舒服的面貌。她依旧不敢看一千,打开了呗一轻推到他面前的红箱子,声音温温柔柔的开始说起已经想要听的正事。

“其实……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研磨朱砂,靠的是耐心和细致。许多人做不到,容易心浮气躁,磨不出好的朱砂,堂里的基本任务都过不了,自然就觉得此事难了。师妹既然被带到了这里,想来心性上肯定是极好的。我与师妹说一说这朱砂怎么磨,师妹先在这里练上三个月,看看能练到什么程度。如果磨得好的话,就算是正式加入朱砂堂了。那里面的小盒子,也都能刻上师妹的名字了。”

以前忽略掉纪晓楠这段话中所有别的含义,只听最表面的意思。看向系向南手指过去的方向,正是之前在这处居所窗前摆着的那个里面装满了小盒子的红箱子——原来谁干的活儿都是记在谁的名下的,这还真的是好诶,够先进!不怕有人滥竽充数了!

以前不由为这朱砂糖的制度点了一个赞,没有多问攒下的成果多了,是不是可以让自己放一个长时间的假的这样的话,他毕竟刚刚来,还是乖一点的比较好。知道这个就行了,别的以后再说。

给予青讲了一下这朱砂糖的一些简单规矩后,系向南开始给一群示范怎样磨朱砂。

“你要时时刻刻记得,这些朱砂磨好之后,不是给自己用的。休息画幅要辅以内元,所用的朱砂,必须要十分纯粹才可以。我说的纯粹,不是里面不能有什么杂质。朱砂磨好之后,说真的,里面有点杂质都没有关系,但是绝不能混进去一点点磨朱砂人的元气。”

“一张符,不是不可以两个人一起画,但一般都是雌雄符,凤凰符,画符的两个人要极有默契,还要修炼同样的功法才可以,最好是鸾生的兄弟姐妹,或者很是恩爱长久的眷侣,知交多年的好友。”

“原本就不熟悉的两个人的元气,在一张符纸上面交汇,休息是画不出服的。截单以下的修士磨出来的带有杂质的朱砂,除了修为境界已经高过太多的修士之外,真人,甚至是林军,都是不好用的。”

“因为磨好的朱砂之中不能带有一点自身元气,这就全要靠我们控制天地元气来磨朱砂。可是,朱砂糖之中,修为最高的是真人,修为最低的也过了主机,大家都是正要着急着感受收揽天地元气的时候,要这样将自身元气跟天地元气在碰触的同时,保证完全隔绝,看起来简直像是在跟自己的修为过不去。”

“但实际上,这样控制自身元气和天地元气之间的距离的练习,对修士大有益处。体内元气就算是变得在汹涌庞博又如何,控制不了,也是没有用的。修士,最先还是要学着怎么控制自己的元气。在朱砂糖里磨朱砂,就是一种很好的练习。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家都说朱砂糖是不好来的,大家都不愿意来的,符院里最好的地方。”

“就是……就是送着你来的徐建师兄,以前也是在朱砂糖没过几十年的。”

可能是当真死了心,在示范之前的这一番话,介绍男说得很认真细致,听起来也像是没有藏私,故意哄骗。以前留了个心眼,想着等以后再问问别的朱砂糖修士,面上受教的点了点头。

其实,已经这样多疑,倒是有些冤枉迹象难了。许建在朱砂糖里面做过事,既然已经是他送过来的,那么一些该知道的事情,已经自然都是清楚的。再说了,就算是徐建没说过,这些事他也不敢撒谎。有啥唐里面随便找一个人就能说明白的常识,他要是再这里骗人,以后岂不是太容易被戳穿了?

考虑到这些,就像男这一番话说的是格外真心,没想到一千还要怀疑她。幸好他看不出来一千的怀疑,否则估计是心痛之上,再加心痛。

给已经把这些最最基本的东西交代清楚之后,纪晓岚开始动手做起了示范。

“元气一定要调离手臂。”口中这么说着,纪晓岚却还是拿起了那装着朱砂的红箱子底部的一块光华布料,衬在手上,才轻轻的托起了箱子里的朱砂。不提一些破事情的话,已经还是真觉得他的动作规范,优美又标准,看着都赏心悦目。

把那块朱砂托了出来之后,系向南将其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衬着他手中的那块布料。接着,他又把那红箱子之中易清一直没搞明白是做什么用的小瓶子拿了出来。

本来装在乾坤袋子里面的那个红箱子,就此被拿空。接着,借小男又打开了之前放在窗台上的那个红箱子。取了一个里面的小盒子之后,又把盖子合了起来。

“做这些事的时候,最好是不要让体内元气充斥在手上。等你以后做熟了,就可以尝试着一边磨朱砂,一边还不耽误修炼的让体内元气自行运转。”

说着,已经将那小盒子打开。以前之前没有看过,原来这小盒子里面还放着一个精巧的小碟子。将那碟子取出来,就像男把那个以前很是好奇的小瓶子瓶口的塞子拔开了。

以前的注意力,立刻转到了好像是被钉在塞子上的一根大针上。准确的来讲,那是比一根大针还要略微宽一点的特别细小的一点小刀。

小道上带着一点潮润的水色,想来那小瓶子里面装的,应该是什么液体。以青猜着应该是把那小瓶子里面的液体倒到碟子里,然后……拿什么磨呢?这整个屋子里都没有磨杵一类的东西啊!

已经忍着没有问,只静悄悄的看下去,很快就发现他猜错了。

纪晓岚拿着那都不算是刀的小刀,托着那小碟子,用小刀在整块朱砂上,刮下来了一点点碎末。真的就是一点点,团起来应该还没有小指头尖大的一点粉末。

已经记下来了就像男的刀功,可见是削的多了,他在那整块朱砂上面一削,就是薄薄的一层下来。落在白色的碟子里面,嫣红嫣红的,煞是好看。

把要磨的朱砂准备好了之后,介绍男将整块的朱砂又那样小心的放回了红箱子里,顺便的,把带着小刀的瓶塞,又塞回到了瓶口,连着瓶子一起放回了箱子。

把箱子合起来之后,纪晓楠看了一清一眼,然后就把那盛着一点干渣渣的石头渣子的碟子,推到了一千的面前。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二十五章

这样就可以了?推到他面前做什么?让他磨妈?拿什么么?手指头?

已经脑海中窜起一串问号,纪晓楠如果真的要让他来磨,她一时间还当真无从下手。幸好,纪晓楠把那小碟子推到一清的面前,只是为了让他更仔细的观察和感受。到底要怎么磨这朱砂,还是他来给疫情做一遍,他的示范还没有结束。

“现在要静下心来,感受这桌子周围的天地元气波动。”纪晓楠这会儿都没有表现的很奇怪了,但他说完话,准备开始磨朱砂的时候,还是平复了一下心虚。足以见得,他心中依旧不甚平静。

确定自己已经不会在示范的时候出丑了,纪晓楠深吸了一口气,闭目站在桌边不动了。

也就是那一刻,以前立刻感受到了缓缓地朝他身边的桌子涌来的天地元气。那些天地元气涌过来,乖乖的照着迹象男的指派,在桌子的上空,慢慢的卷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漩涡的底部,就在那个盛着朱砂的小碟子上。

均匀绵长的力量,一圈一圈的绕下来,小碟子里面的朱砂,立刻就有了变化。白色的碟子里,朱砂的变化清晰可见。它们像是在被一根看不见的手指搅动,很快就被搅成了一个更小的,形状完美的漩涡。

这个红色的小漩涡,因为一圈一圈的运动,正在渐渐扩散。就在最边缘扩散到了碟子边的时候,桌子上方的大漩涡,慢慢往高走了走,那眼看着就要从小碟子里飞出去的朱砂粉末,渐渐地又被聚拢到了小碟子的中心。

就这样,一散一收,总共十次,大约是半刻钟之后,易清惊讶地发现,那完全没有倒水的小碟子里面的朱砂,竟然渐渐有了些潮湿之意,不再一颗颗一粒粒的碎末乱飞,慢慢的揉和成了软趴趴的一团——像是在揉馒头,以前那一瞬间只有这么一个联想。

纪晓楠花费了一刻钟,成功地揉了一个卖相并不算好的,塌的扁扁的,极小的“馒头”,在那“馒头”勉强定型之后,桌子上方的天地元气消散开去,纪晓楠也睁开了眼睛。

“这样就算是可以了,师妹试一下吧。用自身元气将其化开,里面寻不到任何属于我的元气,这朱砂就是能够用的。”

照着绩效男的指导,以前控制着自身元气,将那团起来之后,可能连他的小指头尖大小都不如的“朱砂小馒头”轻轻的碾开。

他到现在才有点清楚了,为什么刚才接小男磨这朱砂没有倒水。其实,天地元气和修士自身的元气,就可以当水来用。

那“小馒头”被易清年开之后,整个儿化在小碟子里面。就是略微有些粘稠,否则的话,已经能够沾在笔上画符了。

已经没有停下来,按着纪晓岚的吩咐,继续用自身元气慢慢的磨这朱砂。在纪晓楠说可以了的时候,小碟子里面盛着的,早就已经是一滩液体了。

一千操控着自身元气,用这朱砂在碟子里面画了两下。照他的眼光来看,白碟子之上的那两道颜色,真的是质感绝佳,色度又极纯正。

不过,依照纪晓楠所说,颜色好,不代表朱砂好,就是所用的朱砂,宁可颜色差一点,却万万不能有别人的元气掺杂在内。

按照修饰的标准检查了一遍,以前也只能佩服妻相拿。他的自身元气和这朱砂相接触,只感受到了天地元气。那些天地元气迅速被他的自身元气所同化,帮助他瞬间掌握了这些朱砂。至于纪晓岚的元气,以前是一点儿都没有感受到。

“师姐当真磨得一手好朱砂。”心中的确是佩服,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做到这种程度,以前也不吝啬他的赞叹。

“学妹过奖,朱砂糖里面,比我磨得好的人多得是。”谦虚了一句,纪晓楠这才算是示范完。

“其实,这朱砂算是有些稀淡了。我磨朱砂的功夫当真算不得好,如果是屠师兄,齐师姐他们,今日就能控制的更好些。”

“我只取了一点点朱砂,用的却是浸透了水元液的小刀。天地元气中的水元聚涌的太快,总是不好控制。日后你做练习,一次还是要多取一点朱砂,尽量少的用水元液。”

已经是到这个时候才终于知道了那小丹瓶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也是厚脸皮,之前脑子里面还假设了一堆要让眼前这个人死得不能再死的结果,现在就开始求教,嘴皮都没有抖一下,话就说出口了:“水元液?师姐能否说的细一些?这水元液,有何用处?”

“咱们修炼……”

“来来,师姐坐下说。”有求于人的时候,已经热情的很。

“……结丹以下的修士修炼,都是一股脑的收归天地元气。但实际上,天地元气也是由许多种元气汇纳而成。像是林军的话,精力都放在了修炼神识之上,对于自身元气,就要开始挑自己最为亲和擅长的一种开始修炼了。方方面面都想抓,可能最后一事无成。休息的心力和时间是有限的,专精一道,才是对的。”

“修士几乎都是修炼金木水火土五元之中的一种,例外很少见到……说起这些,我也并不是很了解了。槐山上有藏书阁,林军和极有名望的真人偶尔也会开坛授课,师妹若是有时间,还是多去听听课,看看书,总是有好处的。”

“至于这水原液,就是修士炼制出来的格外吸引水元的一种药液而已。研磨朱砂,用很是纯粹的真水,未免有些浪费了。用着水元液,天地间的水元自然干净浩广,修士也可以借此修炼,简直一举多得。”

“只是,师妹记得,这东西千万不要多用。一般……师妹应该也发现了这朱砂糖的居所之中,专供修士修炼的地方,摆着一个坛子吧。其实,那就是堂里的修士研磨朱砂的东西。把整块朱砂往里面一放,至多一滴水元液就够。再多了,不能很好地控制天地元气的话,最后就是一坛子水了……”

像纪晓岚这样的人,好声好气的,他扛不住厚脸皮。被逼无奈地被一千留着多交代了许多事情,一直到一千肯放他走的时候,他才能动身。

“好了,我也不多打扰师妹了,要磨好这朱砂,是要学些日子的。等到三个月以后,我再来看看师妹的进展吧……嗯,另外,咱们虽然说是在研磨朱砂,但实际上要点还是控制天地元气。每个修士对控制天地元气的想法都是不一样,同理,研磨朱砂的方法也都不一样。方才那只是我的方法,师妹不必拘泥于此,想怎样磨都可以。堂里不求过程,只看结果。”

“多谢师姐提醒,师妹定然不会懈怠的。”以前特别真心的感谢了一声,从这个他已经设想过了对方的死状的女修士口中,他了解到了好多东西。虽然真实性还要等他以后慢慢的再去确定,但是……还是要感谢。

幸好是一个好脾气的,表面上看起来跟谁都不会红脸的师姐,换成是他这种的……所以,果然,这种女人很不错吧!

开开心心的送走了纪晓楠,已经满心斗志的回了屋,开始去练习磨朱砂了。而离开的纪晓岚,却不像他那么振奋,他心中只有烦躁和苦涩。

他给人去教了一下怎么磨朱砂,教完之后,他就出来了,他把他今天来这里该做的事情做完了,自然就应该走了。但实际上,他想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开头……

辛涯这些天不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但不管怎样,新芽不在这淮山就好,他的日子能够清静些。只是,那人总是要回来的。回来之后,他的噩梦就又要开始了。

他已经费尽心思的拖延了这好几年,他也不知道新芽的底线到底在那个时间点……他应该怎么办呢?他到底要想个什么法子才能脱身呢?

绩效男游魂一样的在朱砂糖里面转了一圈,碰到很多人跟他打听一千。想想一清的那张脸,他什么都没说,更加像一抹幽魂的,渐渐飘出了朱砂糖。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方向走,他只知道,最后他走回了之前出发的地方——系小巷住的屋子。

系小肖真的是个能人,刚住下来没多久,他已经跟与他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修士打好了关系。介绍男过去的时候,她正笑嘻嘻的跟别的女修不知在说什么,一边说,偶尔好几个人还一起笑。

她们还真的是快乐!纪晓岚有些觉得那笑声刺耳。

她这个并不是亲生的妹妹,一直都是家里的宝贝。他的养父母恩爱非常,尽管没有孩子,他们也不曾让任何人来打扰他们那令人羡慕的感情。后来,他们收养了他,把他当亲生女儿一样培养,他自有记忆以来,就在街上当小乞丐,从那以后有了爹娘,日子真得天翻地覆……他感激他们,万分感谢他的养父母,真的!

他再次洋介是仙女菩萨一样的人物,来了这张建大陆,才发现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他经历了很多不公平,受了太多白眼和欺负,那时候他就想回家,去跟爹娘说说这些事情,到他们怀里去好好的哭一场,发现一番,然后再回来。但是,已经不行了。

他那么爱重的父母,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不会让他们连个孩子都没有的。他们都老了,就剩下了一两成的生命的时候,却有了一个女儿。

那小女儿真的讨喜,爹娘几乎要把他碰到天上去,要星星不给月亮。她……他也是喜欢他的,虽然偶尔也有点嫉妒,但他是姐姐,是一个大了那么多岁的姐姐,他应该比他的父母更加尽责的安排好他的一切,就当他对爹娘的报答。

他没有在爹娘的怀里撒娇,自己学着忍受,到现在才终于能够慢慢地放平心态。可是,为什么还要在突然跳出来一个心眼?

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这些痛苦,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现在他想找爹娘说一说,想找他这一直也宠着的妹妹说一说,她……

“楠姐姐!”看到了就像男,揭晓笑的眼睛里都有欢喜溢出来。她笑的眉眼弯弯,极是娇俏可爱,像只小蝴蝶一样的撇下了刚刚认识的朋友,跑到了就像男的身边。

就是进想象转头,发现了她的那一个瞬间,介绍男脑中的所有思绪都是一断,只留着一个念头,渐渐变得疯狂——他的这个妹妹,名字起的真好,晓笑,他笑起来真好看,一笑让人连心底里都软了。看看他旁边他刚刚认识肯定没多久的那几个女修士,瞧着他的眼神都是喜爱疼惜的。

辛涯,会不会喜欢这样的姑娘……肯定会的,他妹妹从来都是男女老少都喜欢,虽然娇蛮了一点,但要真的撒娇卖可爱,谁都扛不住的……

天哪!他在想什么?爹娘就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女儿,他想干什么?真的是魔障了!

身边的迹象向正在挽着他的手臂,跟他亲亲热热地说话,介绍男很努力的忍着才没有拼命地摇头。他口中随便应和着就想笑的话,心里的小人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之后,想要再打,却下不去手了。

爹娘都是筑基修士,五百年的寿命,如今已经渗着差不多半百了。他们没有突破的希望了,他们不会来到撞见大陆,他们都相信他,知道他会永远宠着这个妹妹的。他们不会知道这一切,什么都不会知道,会走的很安详,一定会的。他不算是辜负了他们,不算是恩将仇报,她真的只是没办法了!

只要爹娘不知道,只要让他们走的安安心心,他就没什么挂牵。这个妹妹,在他心里的位置,说真的,不是很重要的。

再说了,他把他推给新牙,也不算是直接害她。除了性格之外,别的方面,辛涯都不差。介绍下而不是一直向往着爹娘那样的感情吗?新芽那样优秀的上界修士,就算以后会梦醒梦碎……但在那之前,这样的一个修士,够不够满足他的梦?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二十六章

已经把安静不惹事的宗旨发挥到了极限,三个月的时间,他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居所半步。

在朱砂糖里,也没有休息日互相上门拜访的事情。人家正在吴忠研磨朱砂,也算是修炼了,你跑去敲门,这么明显的打扰别人,是很不道德的。

朱砂糖的修士,想要见个面,要么就是早就约好,要不然就是等到大家交磨好的朱砂的时候。平常情况下,除非是有天大的急事,一个修士的房门才会被敲响。

跟一千这样一个从小世界来的修士熟悉一下,有点交情,明显不是很急的事情,甚至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以前的日子清清静静的,格外自在。

朱砂糖里的每一处地方,天地元气都纯粹过那里秘境最好的灵地。他住的专门为修士修筑的居所,更是将那里秘境里面的灵地赛过了十万八千里。

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中,在战舰大陆出生的修士,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已经却很感恩,很急迫的想要把这些在他身边流转的天地元气,全部都收纳成为自己的力量。

已经不止一次的升起过把什么破玩意儿朱砂都先放到一边,他先去修炼,在这居所之中有聚灵阵法的存在的屋子里,先打坐上他两个月再说的念头。但是最后,他还是乖乖的学着怎么磨朱砂去了。

他要在这里待的时间不是一天两天,他不用那么着急的。只要他把研磨朱砂的这份工作做好,只要他不出错,他应该可以在这处居所住上好多年。

要修炼,什么时候都可以。他现在只是因为刚来,所以才新奇。说不定等过上些年月,他也就都适应了,不再把这样充沛的天地元气,当成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了。

把他要修炼的想法压制住,已经在桌边,照着迹象男的样子,切下来了一块稍微大一点的朱砂。他没有像纪晓岚那样一层一层地削,他是用手中的小刀刀尖挑下来了一小块——这样,朱砂上面沾到的水元液就少一点。

一小男是用削的,但人家已经从昆明步入化硅,少说也有快一百年了,跟他这刚刚踏入金丹这个大境界的修士,自然不同。人家可以压住意点扩散的水源,易清这连空明的修为都没有完全巩固好的人,别说是压制小刀上的水元,她连天地元气的种类都还分不清楚呢。

用尽量少的刀尖挑下来了一小块朱砂后,已经将双手连带两条手臂上的元气尽数抽离干净,接着又将那大块朱砂,格外小心的放回了箱子。

绩效男是给他做示范,所以才用了那小盒子里面本来应该是装成品的碟子。易清要练习,是肯定不能用这个的,他去把这居所中专供休是修炼的房间里面的坛子提了出来。

把它挑下来的小块朱砂丢到坛子里面之后,易清这才发现,习惯的力量真的是太大了。

他这会儿是一直都收敛着自身元气,拿朱砂的时候,他更是格外小心,心里面一直念叨着,要管好自己的体内元气。但是刚刚提这坛子的时候,她完全就没注意。把朱砂都放到坛子里面了,他才反应过来这磨朱砂的坛子,肯定也是不能让他的自身元气接触到的。

心里的谨慎又多了一重,易清再次默念跟他要磨的朱砂有关的东西,都绝对不能碰到他的自身元气。把桌子上,屋子里面的东西,都跟朱砂联系了一下,特别仔细的挑出了他要准备一下才能够碰的物件,以前将它们牢牢地记了下来。最后才又提起了坛子,回到了那州砂糖的修士,也是修炼,也是研磨朱砂的房间里去。

打坐,静心,感受天地元气,控制……

几乎是刚刚开始,以前就知道了,这磨朱砂的活儿,不好干。至少,是对于他来说。

他只是个空名修士,对于天地元气,他只能感受,控制,是没有做过的。这直接牵扯到了修为,修为不够,这朱砂是磨不了的。

在还没有突破空明之前,他只能控制自身元气。突破了之后,已经能够接触到天地之间的元气……控制的话,其实也是有一点的。

他找到了体内元气和天地元气的共同点,让他自己和浩瀚的天地接上了轨。他自身的元气吸引天地元气,带着那些天地元气回到他的身体,让他可以更快恢复,体内元气,至少是在量上,也更多一些。这点吸引和引领,也算是一点控制吧。

不过,不算真正的就是了。他接下来就应该学真正的控制了,主动把天地元气收归于自身,这便是化归。

他已经空明了,接下来就是化归。什么都是练出来的,以前感受着那些根本不听他使唤,完全不像在技校男的掌控下那么乖顺的天地元气,横下了心。

纪晓楠离开之前跟一**代的那些说不用让一千拘泥于她掌控天地元气的方式的话,其实根本就是没必要说的。以前现在不要说是磨好一坛朱砂,不要说是考虑和选择控制天地元气的方式,是要让被他拿来研磨朱砂的天地元气像个漩涡呢,还是像个杵子呢……这些都没必要考虑,他如今根本连控制都控制不了。

被易清挑下来放在坛子里面的那一小块朱砂上面有水元液,放在这天地元气充沛的屋子里面,以前刚刚想引着一点天地元气路过这坛子,看看里面的朱砂会有什么变化。结果,天地元气一有波动之后,就疯了一样的往这坛子里面钻。

一瞬间,易清手忙脚乱,只感觉十个脑子十个精神都不够用。他还牢牢记者绝对不能让朱砂里面掺杂他的元气,但是对那些不听使唤的天地元气又没有办法,最后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坛子里的朱砂一点儿都没磨好,倒是像变魔术一样,快一坛水,将那块小小的朱砂完全淹没掉。

第一次的尝试,简直都不能够要失败来概括。已经呆了一呆,开始了第二次尝试。结果还是一样,他不用自身元气,就控制不了那些天地元气。可他用了自己的元气,这朱砂就废了。

这怎么办?第三次,疫情学聪明了一点。他在去倒坛子里面的水的时候,留下了一点底子。之后,她没有再用那沾了水原液的小刀,他用手,衬着东西,在朱砂上面掰下来了一小块,将其丢到了坛子里面。

只是,他的第三次练习,一样失败了。没有水元液,以前根本就没办法让天地元气往坛子里面钻。可是放了水元液,他又根本控制不了。

已经深深的发起愁来,最后,他看了一下那装水原液的小瓶子,觉得这些水元液估计足够他练上那么几千次了之后,以前还是用这瓶子里面的小刀开始往下取朱砂。

让他一个连爬着走都费劲的小孩跑,也真的是……他还不会控制天地元气,就没有稍微简单一点的练习吗?算了,他没有别的选项,介绍男三个月以后就来了,她还是抓紧的,跑就跑吧。

虽然疫情很怀疑他在三个月之后能不能真的跑起来,但他还是在努力的练习了。会跑的人,当然会走,在跑步的姿态当中,他应该也能找到一点走的方法。

一次又一次,坛子里面的朱砂被浪费掉,一千努力地跟那些实在太不听话的天地元气较着劲。三个月转眼过去,虽然已经有些羞愧他这三个月最后的成果——她就没磨出一点朱砂,全都是失败的,没有过一次成功……虽然羞愧,但以前也有些开心,这朱砂堂,果真是好地方。

她是长脑子的好吗?跟那些天地元气较劲时,他会自己总结经验,怎样才能让那些天地元气稍微平静一点,怎样才能把那些天地元气推开收回,提起扔下,聚拢散开……这些他都还做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依旧只能靠自身元气来吸引天地元气,依旧算是处于被动。但是,他已经有想法了。

三个月的时间,还是太短了。给他三年,他一定能成功的磨出一小碟朱砂来。

以前有那个自信,三年绝对够了。但是,介绍男给他的时间,就是三个月。三个月过去,纪晓楠准时来到。来的还不仅仅是他一个,他还带了一位师姐。

“不知道师妹练的怎么样了?”纪晓楠笑盈盈的,他带来的师姐却是一张臭脸,跟易清同一个风格。

一天问候过他们两人之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一边想着今天是要丢人了,一边有些惊讶纪晓楠这略微有些过分了的转变。

三个月之前她看她,眉宇之间萦绕着一股郁气,根本无法舒展,整个人也是有些苍白阴沉。三个月之后再看她,他却是一下子瞧着就豁畅开朗了。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三个月,是发生了什么?

以前惊讶着,那被带来的师姐一张冷脸,一个字都没说,整个屋子里面就只有纪晓楠一个人说话。

“今日我带来了堂里的其实姐,我三个月前还与你说过的。你磨一块朱砂给世界看吧,他的眼光最是准了……”

纪晓岚让她磨朱砂,以前也没拖延时间,他就那点水平,拖延也不会拖延出什么花来,丢人就趁现在吧,越拖越难受。

已经回屋,把这三个月以来已经不知道被灌了多少次睡的坛子拎了出来。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他熟悉,形成新的习惯了。下意识的,易清就将元气调离了手臂,所有准备工作做完,以前没有出任何错误。

但是,他是要让这两人看他怎么磨朱砂,又不是让他们看他做准备工作。而他磨起朱砂来的动静……以前更觉得有些丢人了。索性一言不发,直接开始。

没有任何意外的,是跟这三个月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失败相同的结局。坛子里面又灌满了水的时候,一天在想着,小楠说这个齐师姐眼光好得很,其实,哪里要眼光好的人来看她的成果,一头猪都能看出来,她实在磨得一塌糊涂。

叹了口气,一千收拾了坛子。屋子里面没有人说话,这在他的预料之中。等一会儿,等这两个人反应过来了之后,纪晓楠一定会先安慰她一声,但那位冷脸的师姐,大概就不会说什么好话了。

以前已经把接下来的场景全部都预设好了,他的成果实在是糟糕,所以这两个人说什么,他都有心理准备。她对以后又有信心,所以他不是很沮丧,只是淡定地等待着。

“不错,差不多是两三年。等到化归了,就去大堂那边领材料吧。你在这里也没有认识的人,到时候去大堂,找一个叫秋梅的师姐,让她带着你熟悉一下,把什么都办妥。”

已经淡定地等着,却没有等来他预料中的嘲讽,反倒是这么一句——不错?

这位齐实姐,别是眼神有毛病吧。就算是没有见过绩效男模的朱砂,一千也觉得自己磨出来的这东西根本就不叫朱砂……不对!他根本就没有在魔朱砂,他是在造水好吗?就这样,还不错?她的理解能力出问题了?

不对不对!着学姐后面还加了一句,差不多是两三年,两三年怎么了?不是三个月吗?练习磨朱砂,其实是男练习两三年的?那之前为什么纪晓岚要说是三个月?

一天有些搞不懂了,两个女修士也没想着给他解惑。那一直冷着脸的世界,这会儿面色倒是好看了一些,但是依然没有在她身旁的迹象南那样好看。给他来了一个不错的平静之后,这世界没有多留,就说了一句让一天好好修炼的话,然后就和纪晓楠一起走了。

一天有些茫然的送走这两人,回到屋中之后,还是有些搞不明白。按理说,介绍男不会在这么长实的事情上骗他的呀!三个月,到底他的练习时间是三个月还是两三年?

已经选择性的遗忘了哪位其实姐后面说的等他化硅了的那些话,但是跟他说预料的相差太远,主要是好的太多了,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二十七章

纪晓楠跟她带来的齐师姐一起离开,路上随便说些闲话,偶尔也讨论一句易清。她们两人根本未曾想过,易清连朱砂堂里面,研磨朱砂的人,全部都是化归修士都不知道。

结丹之后,到底是一位真人了。怎么着都能做一个小小的管事的。如果再年轻一些,那更是连工作都不必做,抓紧修炼,看看能不能突破成为灵君,这才是最重要的。

而在化归之前的空明修士,他们是不能研磨朱砂的,他们会遇到易清所遇到的那种种问题。等易清攻克了那些问题,能够研磨朱砂的时候,她势必已经化归了。

研磨朱砂,对修士的修为,有一个硬性的要求。最少最少,也要是化归修士才可以。

所以朱砂堂里面,管着人的真人下面,是研磨朱砂的化归修士。化归修士下面,就是空明修士。他们只能到处送送材料,跑跑腿,做一切的杂务。

易清也只是一个空明修士,她本来该去做她该做的工作,根本就不应该像化归修士一样,有一个单独安静的居所。但是,因为有人撑腰的原因,易清就是顺顺畅畅的走过了后门,在实力还没到的时候,就享受着化归修士的待遇。

这是七景灵君的意思,朱砂堂里面的修士,自然敢怒不敢言。但是,他们不说,还不允许让他们心中不舒服一下吗?

那位齐师姐,就是如今在朱砂堂里许多知道易清的来历,然后悄悄在心里面鄙视她的人当中的一个。

一个从小世界来的修士,还只是个空明修士,哪里来这么大的面子?不知道是耍了什么心眼儿手段才来的朱砂堂,这样的人,真让人看不起!她现在来了朱砂堂有什么用,事儿做不好,他们分分钟把她赶出去!

在来这里之前,齐师姐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在来过这里之后,她心里是这么想的——灵君到底是灵君,眼光可不是他们能够比的。

这么一个从小世界来的空明修士,三个月的时间,就能摸索着管控天地元气,悟性还是很不错的。从小世界突破的修士,来到葬剑大陆,会受到天道的嘉奖。这个易清,八成就是那种来了葬剑大陆之后,实力飞涨,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成功结丹,搞不好还有可能冲一下灵君的修士!

这样的人,这时候给点方便和脸面,以后就是好处。再说了,既然易清用不了几年就可以成为一个化归修士,就可以完成朱砂堂里面化归修士的工作,那易清的后门走得倒也不是太厉害。她也就只有这么几年比较特殊,一个空明修士,过着化归修士的生活。不过,时间既然短,那也就不是太令人反感!

修士的修为境界,将他们划分的太清楚了。略微强一些的,看只比他们弱一点点的修士,很多方面就清清楚楚,看得透透的。

齐师姐已经化归圆满,随时都有可能结丹,她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易清从空明到化归初期,两三年就正常,最多也不会过五年。

有潜力,更强大的人,自然会令人眼热。偶尔提起易清,齐师姐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冷漠样子,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不少。纪晓楠看着她,心里有些不屑——都是看碟下菜,她这么大的态度转变,自己都不嫌别扭吗?

这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并不是很好,齐师姐很少说话,不过气氛看起来还不错,这要归功于好脾气的纪晓楠。她们两个人走着说着,最后在一处路口分道扬镳。一个去过她的好像轻松,有盼头了很多的日子。另一个……只要她愿意多说一句,想来易清在这朱砂堂里的名声,就能够好很多。

易清接下来有两到三年的时间,不会被人打扰,日子依旧会这样静静的过去。在自己的居所中,易清自己想不出一个答案,也就不多想了。反正,她已经有了长的让她有十分信心的时间,脑中飞快地将两三年的时间规划好,易清回了她已经在那里面经历过了无数次失败的房间。

纪晓楠说过,这槐山上有藏书阁,还会有一些前辈公开授课。易清很是心动,藏书阁是她了解这个世界最好的地方,而那些公开课,适合她了解自己的修为。

她一路修炼到现在,几乎一直都是自己摸索着走,没人教给她斩断路上阻碍的方法,没有人给她指一条哪怕模模糊糊的路。虽然说完全照着前人的路走,不会走出什么出息来。但是,适当的借鉴别人的经验,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易清想去听课,想去看书,但她还是分清楚了主次。她现在,还是要化归,修为上的进步最重要。而且,要去做那些事,她就必须要出去。身为普通的灵宗弟子,她又不能形容不整,打扮的奇奇怪怪,比如脸上扣一个面具之类的。而不做这些准备,她又怕惹麻烦……这真不是她自恋,这脸又不是她的,怎么能说是自恋呢?

将各方面考虑了一番,易清还是乖乖待在了屋中修炼,时间一天天过去,正在日益进步的感觉,让易清有些沉迷。她渐渐地忘了时间,也不再去多想什么有的没的,就用自己觉得很好的练习方式,来慢慢的熟悉她对天地元气的掌控。

在易清的居所外面,朱砂堂里,符院中,槐山上,整个灵宗,葬剑大陆,包括荧珑在内的各个小世界……所有的人,每天都有新的生活轨迹。

别的不说,就说这槐山上和荧珑界吧。

纪晓楠成功了,她把自己的妹妹推了出去。纪晓笑跟了辛涯,这位惹不起的花心萝卜师兄,也终于离开了槐山。

那个刚从紫阳界来葬剑大陆,曾经也让易清感叹过人比人气死人的只有一百岁的从小世界来的空明女修士,嫁了人,嫁的没什么排场,却嫁的欢天喜地。也不知道,她是生活在别人给她构筑的谎言里,没有察觉,还是她自己本身就想要攀附上这么一个虽然花心,身份却也实在是可以的上界修士。

送走了这么一个几乎所有人都惹不起的人,槐山上的修士,尤其是女修士,一颗心终于安定些了。但是在荧珑界,大家的心却都怦怦跳着,无法安宁。

荧珑界从来都是快一百年一个空明修士,特殊的情况并不多。所以,不管是夫子,还是修士,还是世间的老百姓,都觉得继实在是有传奇色彩的易清之后,下一个空明修士,不管他是谁,反正都要等差不多一百年。

但是,令人开心的事实却是,在易清突破之后的第三年,伯序彰就跟上了她的步伐。也就是在这同一年,上半年伯序彰突破,下半年就是许家的修士许明方。大家根本是以惊呆的状态,送走了这两个新出炉的空明修士。

在很多年以前,荧珑的三大家,家族弟子拜入的东山府的教院,都是不同的。那个时候的规矩是,易家的弟子大部分去灵随院,以后来灵宗。许家的大部分是在紫瑞院,以后去紫霄剑峰。那时候的三大宗门,两个被占了,伯家的人就剩着一个五舟门了。

后来就有了变动,紫霄峰整座山都完了,紫瑞院自然不可能继续存在。紫瑞院没有了,院里的弟子还在呀,他们只能纷纷加入别的教院。当时,正好是灵随院最为强大,许家的修士,大部分都到灵随院了。日后若是突破空明,要来也是来灵宗,紫霄峰,是万万不能够再提起的了。

许家的修士是这样,伯家的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五舟门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荧珑界,五舟门名下教院的夫子,一个两个都出事了。在那以后,五舟门好像就忽略了荧珑界,再也没有派下来过新的结丹修士。没有五舟门的真人来接管他们,伯家的一些弟子,也都纷纷到了灵随院。

不过,伯家的修士在灵随院修炼过,如果有幸突破的话,日后尚且有第二个选择。五舟门还在,甚至更加强大,他们可以选择加入五舟门。

说起来也是巧了,葬剑大陆的三大宗门灭了一个,正好,荧珑界的三大家也灭了一个。易家如今根本不算什么,现在正好是伯家的修士去五舟门,许家的修士来灵宗。

等到下一次五洲门的林州路过灵宗的时候,这个中门里面,势必会多至少一位从银龙借来的修士。虽然一清到林中之后,还一直都没有见过一个跟他从同样的地方来的人,虽然他说起来也不是银龙届的人,虽然他的那个小世界也没有什么归属感,但是,知道这林总有跟他从一个地方来的人,以前心里还是觉得高兴。

如果这些人当中,有一个混的不错,整个儿就能带起银龙这两个字。银龙姐有分量了,他到时候也可以受益不是吗?

等下一次林州来的时候,以前已经可以算是有些在上届生活的经验的老修士了。别人,一千但是懒得管,可如果是宝儿他们,她还是要去见见的……

白不会再下一次林州来的时候来了,但是,副偿还却会到。不过这一切,以前都不知晓。她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一心闷头练了。根本连时间都有些遗忘,她只知道,在他的朱砂应该还用不上几十次了的时候,她第一次知道了那种把天地元气收揽到身体,然后慢慢的将那些天地元气印上他的印记,变成他自己的东西的感觉。

这就是……化归了吗?收归天地元气,净化掉里面所有的杂志和不好的东西,想起变成最最纯粹的力量,然后自己将其掌控……这就是化归了!

一千的注意力转向自己的丹田,化归入体的元气,尽数汇集到丹田之中。他不停的在收纳天地元气,但他的丹田,简直就像是个无底洞一样。体会到那种划归天地元气的感觉之后,以前又打坐进修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然后,他就给自己的丹田立了一个装不满的标签。

不过,虽然修炼了一段时间就跟没修炼一样,以前也并不着急。现在,成功突破了就是好的。至于化硅,从初期到圆满,这是需要下功夫和花时间的一件事情,不能着急的,着急也没有用。

已经不再修炼,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他从朱砂糖的大门,一直走到他如今的居所的路。想来再过不久,他就要再走回去了。

不过,在走回去之前,以前还有事情要做。他还要在练习一下自己研磨朱砂的功夫,这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里,她其实是在修炼了。现在进阶有了突破,他对天地元气的控制肯定更加精细,以前有信心,她现在能够磨出至少能看得朱砂了。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已经在脑子里面一件件一条条的都列好了。但是一清却有些不想立即去执行,他注意着自己的丹田,那里元气沉蕴暗涌。她幻想着将来有一天,这里变的空旷干净,只余一颗金丹缓慢转动的样子。

如果把她的丹田比做一只桶,她现在是只要把桶装满,就可以凝结出一粒金丹,成为截单休市了。每每这样一想,易清就恨不得一秒钟时间都不浪费的开始往桶里面装东西。

不过,要装满这个桶,哪里有那么容易?急不得,急不得……

心中默默念着自己不能急躁,易清不再内视,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前方不远处,正是那不知道被她惯了多少次水的可怜坛子。

又去回来了一小块朱砂,以前将其丢到坛子,九点结束之后,不休息的再次开始她的练习。

果然,在化归之后,天地元气就要乖得多了。虽然一千人就还是不能很好的把自己的元气和天地元气香格里,但是这点儿小问题,之前他就已经练习过很多遍了,昆明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心得,现在突破了,想来应该会更加容易一些。

时间流逝,讲了一大块的朱砂全部都用完了之后,以前觉得,他可以出去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二十八章

摸了摸自己的脸,易清低着头出了门,屋外一片安静。房屋两边的树木,依旧高大茂盛,地面上的草叶,也一直长绿着。这样出来乍一看,就让易清有种矛盾的错觉,时间仿佛已经过去很久了,又仿佛她从空明到化归,也没有那么久。

研磨朱砂是个细致的活儿,要环境安静,自己专心,才能做得好。易清顺着路走,一时间竟然没碰到人。偶尔她会看到别人的居所,里面也是静悄悄的,仿佛没住人一般。

一直到走了快差不多一半路的时候,从南边朱砂堂大门的方向,才过来了两个男弟子。他们两个人嘴里面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易清只瞧见他们说的兴奋,一时间连她这么一个大活人都没有注意到。

“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怎么可能?惹急了齐师姐,屠师兄能落得什么好?他们……就在那玩呢!你刚才没见在朱砂堂里面待的时间长些的弟子,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啊?”

“哎,屠师兄和齐师姐,他们真的是……”

“那还能有假?人人皆知的事情……”

“那也是奇了怪了,我还真没见过有这么相处的。”

“我也没见过呀……”

易清留神听了一下这两个空明修士的谈话,低着头向他们迎面走过去。两个空明修士就算是说得再欢乐,这时候也看见她了。因为感知不到易清的修为,两个弟子停下脚步,礼貌地等着易清过去了,才又继续边说边走,往北边去了。

他们对易清没有半分好奇,就当刚才路过的人,是朱砂堂里面一个随随便便的修士。人都是健忘的,对于那些从来不跳出来刷自己存在感的人或事物,忘性更大。那两个空明修为的男弟子,可能几年前还谈论过易清,但如今,就是揪着他们的耳朵大声念易清的名字,他们可能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人们不认得她,不注意她,这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会有些失望,但对易清来说,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强者才有招摇的资本,身为这么一个最底层的小修士,易清就希望能有一个地方让她躲起来。她会以最快的速度不择手段的强大起来,到那时,她就不必再刻意低调,总能活的略微自然一点。

只是,她如今是在葬剑大陆的这个令人开心的事实,却似乎总是被她忽略掉。

这里不是荧珑界,她不是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修炼废物。别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她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从小世界来的修士,她想要低调和安全,根本就不用做像在荧珑界那么大的努力,也不需要那么久的时间……

心情微微放松了一点,易清开始回想起刚才路过的那两个弟子口中的话——齐师姐和屠师兄。这两个人,她听说过,纪晓楠与她说过的。这两个人,怎么了?

从朱砂堂的大门进去,就是接待人的大堂。易清往这边走,后半段路上,遇到的人就渐渐多了。他们口中无不是在谈论齐师姐和屠师兄,说的人多了,易清也就有些好奇。

好奇的到了大堂,易清就听到堂里一声中气十足的女音:“你给我滚出去!”

这声音听着略有些熟悉,易清正在想骂人的是谁,就看到一个男弟子被推出了门。推他的人,力道应该还很大,他出得门来,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想来这男子就是被骂让滚出去的人了,他这明显不是自愿滚的,但他笑嘻嘻的,被赶出来也没见有什么生气。大堂的门在他面前关上,他就隔着门喊:“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不用这么恼羞成怒吧?那个谁……要是跟你一样,怎么会有这些烦心事?怕是活得自在逍遥的很呢!”

“你眼睛长在肚子上了吗?从哪里看见我自在逍遥?你怎么看不见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气死呢?你……”

大堂里面出来一个女弟子,几乎是在指着那男弟子的鼻子说话了。她看起来明显还是有一堆话要说,但在看到大堂外面的易清时,她声音一哑,连忙几大步踏下了台阶,抓住她的手臂就要带着她离开。

“齐师姐……”没错!如此凶悍的女子,就是几年前在易清的居所之中摆着冷酷范儿的齐师姐。易清没想到她直接扯着她就要走,一时闹不明白,就叫了一声。

但是,齐师姐完全没有理她,不由分说的扯着她继续走。在她们即将离开还在大堂门口站着的那个男弟子的视野的时候,齐师姐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是明显的警告。

先是被叫着让滚,之后又是指着鼻子辩驳,现在又是警告,换成是谁,估计都要生气了。但那个明显也看到了易清的男弟子,却是又怂又吃这套。立马用双手把眼睛一蒙,转过身去看天了。

“哎哟真是该死!我怎么忘了我们家小汐汐,不仅凶,而且还爱吃醋呢!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按理来说,这些话是要在心里面默念的。但那男弟子,却故意说出口了,还说的特别大声,易清是一个字都没有漏掉。

想来,这应该就是屠师兄了。这两个人,怕是有些暧昧关系吧。还我们家的小茜茜,已经瞧瞧身边扯着他的齐师姐……什么都明白了之后,决定还是不多做评论了。

齐汐没有半分脸红,听到同事凶的这些话,他只有一种跑过去先吹他一顿的想法。而且,谁爱吃醋了?他的警告不是那个意思,这笨蛋也不知道是不是会错意了……应该不会,这笨蛋虽说是笨蛋,也没有那么笨!

瞪着头师兄的背影,齐汐的眉头皱的紧紧,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多说,赶紧带着一千离开了。

她们两人走后,屠师兄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她们两人离开的地方,眉眼中有些柔色。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像是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似的,突然一下一脚踢开了大堂的门。

一堆趴在门上,不知道是在偷听还是在偷看的弟子,瞬间摔了个人仰马翻,场面很是壮观。

摸着摔痛的屁股,一堆弟子笑呵呵的,看着挑着半边眉毛,似笑非笑的屠师兄,干笑着回到各自的位置——他们有什么错?不就是听着外面没声音了,还以为他们俩人在干什么……事情呢,所以才想要悄悄看一眼,真是……

诅咒屠师兄追不到媳妇,齐师姐最好再多吊他几年,那么欠的一张嘴,这么黑的一颗心,活该他倒霉!

毫不在意的给自己招了一堆仇恨和诅咒之后,屠师兄感觉心情舒畅了,慢悠悠的跟着齐汐和易清去了。

“你以后还是不要去大堂了……”带着易清离开了之后,齐汐路上很是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话说出了口:“我让人隔一段时间给你把研磨朱砂的材料送过去,你磨好的朱砂,我也让人去取。你就在自己屋子里面待着好好修炼,化归这个阶段,就是需要时间,需要静下心来积累的。”

“我看你这几年都没有从屋子里面出来过,想来应该是能想得透的。你不要学别的一些人,整天想着走捷径,修炼哪里有什么捷径可以走?好的修炼资源的确也是好东西,但是,完全用修炼资源堆出来的修士,都是不怎么样的。”

“女修士虽然数量少,但是不要妄自菲薄,咱们跟男人比起来,也没有少一条胳膊一条腿,怎么就不能踏踏实实的呢?你长得这样好看……面貌是爹娘上苍赐予的,应该要好好保护珍惜着,不要跟别人一样利用,还利用在那么肮脏的事情上。女修士……”说到最后,齐汐甚至有一些语无伦次,但易清,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她沉默了许久,才说了一句:“多谢齐师姐。如果师姐愿意帮忙,可以让我没必要露面的话,那就真的要麻烦世界了。”

“说不上麻烦,就是两句话的功夫而已。”齐汐也沉默了一下,他的眼神中竟然有些欣慰:“你能这么想很好,你这么快就到了化归,想来成功结丹,顺利的话,也就是一百年的事情。等到成了真人,终归是有身份,有点自保的能力了,即便是……那也至少让人有些尊重。”

“抱歉,跟你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就是有些担心,你会跟薇薇、小胭她们一样。她们还没你漂亮,一个两个就……真的很可惜你知道吗?”

“我不会。”什么微微、小燕,易清从来不知道。但她把话听到现在,总也是知道了这两个名字代表的人,是一种怎样的人。她怕是再度轮回转世,都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好了,”齐汐点了点头,转开了话题,“你带我去你的居所,现磨一盒朱砂给我看吧。要是可以的话,我马上就让人给你送材料过来。”

“本来是想让你自己到大堂去,能跟弟子们都认识一下。但是,到底是不能把你当平常弟子那样看,今天就我来检查吧。”

已经在之后,就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这样散发着一种近乎耿直的善意的人,他少遇见,没有经验,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相信还是该怀疑,该用怎样的面貌去对待。

根本都没有走进大堂,就是来回跑了这么一圈路,以前很快又回到了她的居所。给齐汐磨了意和朱砂当做他的考卷后,已经没什么意外地虽然并不是很优秀,但至少也是及格的通过了考试。

齐汐走了,比她几年前走的时候,脸色更为和缓。看一天出门来送她,她让他回去的时候,嘴角甚至还带着一点弧度。

易清回屋了,七夕顺着路默默的一个人往大堂走,手里捏着里头装着易清魔的朱砂的小盒子,没从一千的居所离开多远,就有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都不用抬头看,熟悉的衣服和味道,让其西瞬间判断出挡在他面前的人是谁。他这时倒不是很凶了,蔫不拉叽的跟面前的人说一亲:“我看她不一样。”

自己说的都没什么信心。

“是,是,我也看她不一样。”男子又叹了一口气,轻轻晚住了他的手臂,却也就只有这么一句话正经,第二句瞬间胡拐起来:“在大堂那边,他看到我的时候,居然都没有发呆,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芝兰玉树、举世无双的好儿郎,他是下了吗?居然没看见!”

“易师妹应该没有乡,瞎的是我!”齐汐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刚才粘粘的样子眨眼间不见了,跟屠师兄说话,他丝毫不留情。

“真是……你也不悄悄自己!长这么样,居然还……我告诉你,不准下想人家,也不看看你配得上吗?”

“我当然配不上那样的美人,我屠洛,生来就是配你的。”

“油嘴滑舌!”脱了认认真真地说起了情话,杀伤力还是不弱的,七夕脸一红,咳嗽了一声,骂了一句。

屠洛却还是叹气,摸了摸她的肩膀,说的话却让其心想要跳起来揍他:“你这个小傻子!”

“谁是小傻子?”

“我是我是……唉……阿汐,这世上美女那么多,你是开倒不过来的。真的节省自豪的,不用你去开导。本来就心术不振的,你与她说那么多,也只是浪费口舌而已,根本就没有用。像之前的那些,还用我多说吗?你还要让自己失望多少次?别管他们了,你管管我好不好?”

脱落说着说着,自己都感觉委屈。他的心上人,专门喜欢管别的美女,特别或者女修士,却将他这么一个英俊潇洒……以下省略一万个形容男子外贸实在是好的词语……却将他这么一个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的好二郎撇在一边。他是不是太喜欢这个女人了?他都没有一点点危机感的吗?他混的好失败!

网络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有了这种看我可怜的感觉,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二十九章

“好了好了,这个我别苦着一张脸了,咱们回去吧。”

虽然是从小世界来的,眼界应该不会那么高。但是,相貌的确是赛了别人不止一条街,那样的容貌,总该是有些心气儿的吧。

她就是要看上什么别的人,应该也会找好一点的……吧,应该不会像堂里某几个女弟子一样,把事情闹得那么难看。

这么一来,齐汐就不会有那么失望。虽然他不乐意齐汐对女修士那么好,那么维护朱砂堂里的女弟子,那样太累,而且他维护的人,也不值得他费心。但是,齐汐本来就是一个女子,他怎么算都是被算在与修士这个阵营里面的。

这小傻子就是这个样子,别看表面上冷冰冰的挺唬人,实际上就是个……就是个小傻子!

他怎么那么喜欢护着别人?护着朋友,或者情人,或者他,倒也是合理的。就因为身处于女修士这个相对来说实在是弱小至极的阵营,她就或者所有的女修士了。

他倒也是电量过自己的力量,别的地方她管不着,但朱砂堂里面的女修士,要是有什么事情,她都是愿意帮的。如果是被人欺负了,找他更是准没错,甚至都不用找,只要她听到消息,她就会自己出动。

只是,他这么热心,他帮过的人却也不知道感激回报,不仅如此,还让她失望,甚至有那狼心狗肺的反向利用……

当然,太没良心的人,他没让他见到。他不赞同齐汐这样没有条件的护着朱砂糖里面的所有女弟子,他有时候也会心疼不开心。但是,如果要让齐汐真的失望透顶,然后把这性格改过来,他又舍不得。

他就是因为他的踏实和善良喜欢上她,如果他是一个跟他一样的人,他就不会有动心的机会。他想让她把这种品质一直留到最后,但是,好人总是吃亏的,总是受欺负的。说起来有些残忍,可事实就是这样的。

唉……怎么办呢?

屠洛纠结的很,齐汐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不想回去。我一看到蓝师妹的位置,就觉得心里难受。我知道她是自作自受,根本就是活该。不只是我,那么多人都提醒过她,那边隆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偏偏要自己凑上去,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又能怪得谁呢?”

“可是,见她被打击成那个样子,整个人都没形了,我还是会觉得她可怜。尤其是她今天又出现在大堂里,然后被人那样议论,最后跑出去的样子……她和以前根本不一样了,什么都不一样了。”

“我不知道她今天会来大堂,否则的话,我会跟大家说一声的。但是,我后来又想了想,别人对如今的她的看法,她总是会知道的。我有没有叮嘱过别人,根本就不重要……”

默默听着齐汐给他絮絮叨叨地说这些话,屠洛带着他,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

“……我真的就是想不明白了。你说,他们也都还年轻。筑基修士五百年的寿命,化归的时候还会增长一点,她们明明还有那么多年好活,干什么要那么急躁?好像自己明天就要死了一样!把那么多的心思放在修炼上,说不定全部都结丹了。就这么猪都懂的道理,他们怎么就是不清楚?”

朱砂糖里面,大约是怀山上女修士最集中最多的一处地方了。数量多了,那些让人特别恨铁不成钢的,也就有了。

齐汐正在说的,就是这些女修士。说到最后,他想起一些事,也真的是气急了,不由自主就骂了一句。屠洛带着笑看她,忍不住想嘴欠一下,但见齐汐的眉间皱的褶子都出来了,他还是乖乖闭嘴,想了想才道:“道理大家都是知道的,再怎么着,能到朱砂糖来的女修士,总归比猪好一点吧。”

“只是阿汐,你也明白,道理这个东西,不是知道了就行的。想要知道道理并不难,但若是真的照着道理去做,可就没几个人做得到了。真能做到的那些人,其实知道一条道理,前途就已经无可限量了。”

“这些话,咱们说起来容易,也就是几个字的功夫。但是,就是哪里有不着急着突破的?想要在修为上有所进步,大家也都知道需要天赋和勤苦。天赋是上苍给的,很多人没有。没有的那些人,就需要更加的勤苦。但勤苦这两个字,只要会说话的人,张嘴都能说他几千几百遍,可又有几个人,能照着坚持那么三年两月的?”

“有些人着急,又懒惰,还想要活的高高在上,最重要的是还不聪明,又没那资本,倒霉再受到惩罚,几乎是注定的。”

“这些人呢,遇到一点挫折,说不定还是好事。要是能够看明白,以后倒是好了。若是还看不明白,那就活该她一辈子这么蹉跎。依我看,你那什么难事美,根本就是没有看明白的。”说着,屠洛声音中含有一些醋意。

“阿汐,我知道你护着朱砂糖的女修士,但是也不能个个都护着。有的那些人,是根本不知道感激的。你帮着他,她回过头来又害你。现在我还在淮山,还能注意着你身边的那些人,等我接单了呢?杀峰战场那里,我是怎么都要去一段时间的。我不在,你可怎么办?”

“我又不傻好不好?你……”一想起身边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接单,突破之后,要是想要有好的出路,最好的情况就是去人妖两族的战场。又能够在战斗中磨练自己,又能够积累军功,一举两得,所以,在很久之前,屠洛就已经在安排这些事情了。等他结丹之后,可能真的会走很久,甚至还有可能……

呸呸!乱七八糟想什么?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一想到这些,齐汐连说话都没有什么劲头了。看着屠洛,她好一阵子的欲言又止,想叮嘱几声,又怕被这嘴欠的家伙抓住调侃。

“嗯……我看你不是很聪明就是了!”屠洛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样子,见齐汐憋着一些话说不出来的样子,他眼底带着笑意,嘴巴又忍不住欠揍:“唉……我只有说起这些的时候,我们家小汐汐才会温柔一些。我还真是期待我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什么样的你……你是会扑上来呢,还是会冲上来呢,还是会笑呢,还是会哭呢,还是……”

齐汐:……她没有把他的担心说出来是对的。他还没说出来,屠洛就已经欠打了,说出来可怎么是好?

张嘴就想要顶一句你干脆别回来了,但是一想,脱落这是要去人妖两族的战场,随时随刻都可能真的出意外,齐汐就连开玩笑都不敢说这样的话。但是不说,屠洛那一脸让她手痒的笑容,又实在是让他有些忍耐不住……

最后,齐汐索性不理会屠洛了。他感觉他的心情也放松的差不多了,之前在大堂里发生的事情,他也已经能够好好的收揽在心里,情绪不会被影响了,就大步的往大唐走去。

他还记得答应已经的事情呢,既然已经愿意不张扬不露面,那当然是好事。为了避免他反悔,他还是赶紧去把事情吩咐好了……

对!这些才是重要的,他跟脱落这家伙在这里说个什么劲?反正他又说不过这家伙!

“诶,阿汐,等等我呀!”见齐汐真的不理他了,屠洛连忙闭嘴,却笑容灿烂的两步追上去。瞧着身边他放在心上的人儿,屠洛脸上的笑意一直都没有消散,就这么一直默默走在他身边,乐呵呵的跟齐汐一起回了大堂。

之前摔痛了屁股的那群家伙,这会儿可能还没有好呢!看到脱落一脸笑容,他们在心里默默念一句,笑的真是像个傻子。之后,就热情的问候齐汐。

给易清的居所送过去材料,定时到他那里去取朱砂,完全不用一清露面的事情,真的就只是齐汐的一句话而已。找了一个素来安静乖巧,齐汐很有好感的空明女修士,把送材料取成品的工作交代给了她之后,这件事就算完了。

“人家还真的同意了?”没有觉得你莫名其妙?屠洛问了一句,当然,之后的那句没有问出口。

他之前留在大塘这边踹了一下门,时间有些拖了,追上他们两个人之后,也没听到什么。他们到了五中,因为政法的缘故,他也没听到什么。之后齐汐也没说,他本来还以为,就他们家小傻子那样的要求,没有人会答应的。

尤其是那些从小世界来的修士,到了张建大陆,当然是要多走一点地方,多件一些人了。哪里有几个进行修炼的?

结果,今儿还就真的碰到了!那女子该不会是糊弄他们家小傻子吧?

“等再过一段时间看看吧。”本来没想着搭理他的,但想着对方结丹以后,就有很久都见不到了,齐汐还是说话了:“我跟你说过的,那是徐建师兄带来的人……她说不定真不一样呢!”

“他就是徐建师兄带过来的人?我忘了,一直再没听说过……如果是林军看中的,那说不定还真有些不同!”

“你怎么听说?”齐汐是想着让一千进行修炼的,自然不可能在大家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交代过一清的事情之后,这些话他是走出了大唐说的:“他在他的居所里面待了三年,就没出来过……”

以前就是想着让别人忘记他,全都忘记他。等他们认识他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威胁不了她了。她真是没想过,来了这没有任何依靠的张建大陆,竟然会有一个人这样为他打算。

这真的是要比瞌睡的时候送上来的枕头更加贴心!

在自己的居所之中,已经还是回不过神来——他以后就不用再出去了?可以带着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修炼?为啥是在短时间之内,不用担心他这张脸会给他惹出什么麻烦……

他以前不认识其实解呀?他这样为他考虑,真的是好心,还是别有用意?

在新的朱砂和水元液送过来的时候,以前一九无法准确的判断齐汐的意思。他拿着跟朱砂一起送过来的已经刻好了他的名字的小盒子,揣着这么一个疑惑,回到了他修炼的小屋子。

以前对淮山上的常熟格这样的地方很是好奇和向往,但是现在,他不着急。她不管是去常熟格还是去听别的前辈修饰的授课,总归为的就是自己的修炼和多了解别的事物。

作者对现在的他来说,其实并不是很重要。她需要抓紧的还是自己的修为,而他如今,只觉得自己可以好好修炼数十年,没有遇到任何平静,也不需要去找寻任何突破的方法。他只要修炼就可以,等到他在强一些,他就可以把活动范围扩大一些,可以把发型改一改,在这淮山上稍微走一走了。

很多事情,其实最终还是取决于自己的态度和做法。梧州门的林州再一次降落在林中的山门之前的六年时间,已经安静的姿态,引来了一些人的欣赏和好感。

最开始,就是齐汐。已经如此坐得住,完全没有凭着他那一张脸,给朱砂糖惹什么乱子,齐汐对他很有好感。有的时候,如果顺路的话,他甚至还会自己给易清把材料拿过去,然后他们可以说说话。

剩下别的,到不是怎么重要,重要的还是徐建和奇景林军。这场版已经安排到朱砂糖之后,以前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两个人,或者也可以说,他根本就再没见到过什么人。但是,7减0军和徐建都是注意着他的。

这么些年,从来都没有听到朱砂糖中传出过有关于一亲的事,这就是最好的事情,就是一千给他们最好的答卷。

从小世界来的修士,刚刚来张建大陆的时候,那什么出生这样的方方面面根本就没必要多提,他们的心态是否能够平稳的转变,才是最重要的。

从小世界顶尖的天才,建成张建大陆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我察觉到,如果适应不了,一个小时差不多就费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三十章



不过,很明显,易清到如今都适应的很不错。或者,不应该说她适应的好,是她根本就还没有适应过。

她还没有很深入的接触葬剑大陆这个世界,还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一个人默默修炼。根本不曾接触到太多人,也就没有机会产生什么大的落差,在心态上,当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虽说这样独自闭门造车的修炼,并不算是一件好事。但是,把自己塞到一个小空间,专心的去做自己的事,不受外界一点点干扰……这肯定也算是一种本事。

拥有这种本事的易清,没想过一直待在自己的居所之中,然后打坐到天荒地老。她只是在化归之后,有一种灵感和欲望,她非常笃定,在这种状态下修炼,她不会遇到任何瓶颈,会一直顺利的修炼到那种急迫的冲动减趋平缓的时候。

她不想浪费掉那种状态,而且,在灵宗,刚从筑基突破的修为,真的是太弱了,等于是刚刚脱出最末等弟子的阶段。易清想趁着那种状态,让自己再稍微有分量一些。所以,虽然她对葬剑大陆充满好奇,她还是静下了心。在朱砂堂里,研磨着朱砂,修炼着自己。

只是,一直就这么一个人待着,那肯定是不行的……嗯,应该也可以。只不过,易清觉得自己大概不是那种受上天眷顾到单单打坐静修,就可以一直修成仙的……那都不能说是天才了!

在荧珑界,她的确是看了很多的书。但是,上界山上的修书院,书再多也就是那样了,写的东西也都很局限。不说别的,易清对空明之后,在修为上分的一些细小阶段,都弄得并不是很清楚。

荧珑界没有这样的书籍,想来也是,荧珑界除了那十几位倒霉的夫子之外,哪里还有从筑基突破的人?空明了,就能来葬剑大陆了,想看什么不能在这里的宗门之中看?

易清觉得自己不可能是那样幸运又天才的人物,她需要通过书籍和别的修士的授课,至少要了解她在提高修为的这件事上,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才行。

有一天,她肯定是要出去的。但是离开的那个时间点,到底怎样才算是选在了最好的时候,这个易清不是很确定。

不过,易清没想到,她没必要烦恼这个。她静修的时间够了,有那比她不知道了解灵宗多少倍的人,就来找她了。

当然,这都是再过十几年的事情了。在那之前,易清还彻底的惊讶过一次。

“易师妹,我怎么觉得,你的家乡就没有长得不好看的人呢?你赶紧出来瞧瞧吧,看是谁来了……”

朱砂差不多又磨完了,这些天正是给她送材料的人来的日子。未免被打扰到,易清每当这些天的时候,都是随便打坐修炼,都不会沉入心思。

朱砂堂的人,看起来是都有时间观念,易清从来都没有空等过。这不,又是在这最多也差不开七天去的日子里,齐汐代替给她送材料的人,准时的来了。

只是这一次,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事。齐汐喊着让她出去看看,想想自己也有很长时间没走出这么一个小屋子了,易清也有心想出去看看。结果,开了门,她就看到了熟人。

真的是熟人!从荧珑界来的人!再次看到副长黄河威武,易清一时间只觉得矛盾。眼前的连口很熟悉,但是却又仿佛都不同了。

是了,他来张建大陆,不知不觉也已经十年了。我叫门的林州,应该又能够坐满人了。所长黄河温婉,都是阳谁父子的弟子,真正的地址,不像是他。进的是林学院,他们当然会来临中。奇景林军跟杨谁的关系似乎不错,他们两个人,谢谢林军估计也会顺便安排了……他们说不定还会在朱砂糖做事呢!

“师姐。”傅长桓一脸的喜色,腿脚都蠢蠢欲动着,估计只恨他不是个女儿生。如果他是宝儿的话,扑上去抱一下就完满了。

“师姐。”温婉就要克制一些,她跟以前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再加上,第一次建议亲的人,就能看出他不好亲近。略微熟悉了之后……就能知道他非常不好情景。这样清冷的仙子一样的人,是不适合一些黏乎乎的场景的。是以,春晚只是朝着一清礼了一礼,只是言语眼神带这些亲近,没做出什么举动来。

他们都是银龙借的,他们都是陵水院的,都是被记在杨随福子名下的,也差不多是同一个年龄段的,他们还都同样来了张简单……应该亲近一点的。

以前虽然有些惊讶,椰蓉姐竟然一下再出了两个昆明修士,但这总归是好事,她很快反应过来,将他们三个人都邀请进了屋子里。

“算了,我就不进去了,大堂那边还有点事,我得先过去了。”齐汐却是会做人,在场这四个人当中,他是妥妥的外人。你是要加入进去的话,也就只是尴尬而已。

“我给你把东西都拿过来了,你磨好的我都带走了……你进步得真是够快啊,就是这半年来的事情,有弟子到了朱砂糖,都开始专门点名要你磨的猪杀了。这么的话,你以后就能轻松些,把时间放在修炼上多一些了。”

“他们两个来朱砂糖,也有几个月了,知道的东西说不定比你还多呢!你一会儿也跟他们问问这朱砂堂里的事情……”

有人点名要他磨的朱砂,这就证明她磨得好了。好东西自然要的人多,要的人多了,她自然就应该磨得更多一点——那岂不是太老实了?以前可不是什么老实人……大家都不是老实人!

瞧这和环也和换不到哪里去的清晰的一张冷脸,他眼底有些你知我知,大家都只,就是不在嘴上说出来的东西。

“谁没记住了,大千世界提醒。”提醒他要记得偷懒,你的抬高自己的地位,不要傻兮兮的一天到晚就没朱砂。

以前的情形是真的有些感激的,不管是她对她做的安排,还是她偶尔来他这里,跟他说的一些淮山上的事情,还是他刚才的这句提醒……他没有为他做过任何事情,这样的帮助,易清自然感激。

“行了,我走了。”差不多快十年下来,其实也是看明白了一千的为人。他是真的跟那些突破来到张建大陆,简直好像就是为了找男人,根本不是为了修炼的女修士不一样。

齐心就是个踏实的人,他也喜欢踏实的人。因为它可以十分自恋地说,他所拥有的这种品质是很好的。做什么事情都认认真真,脚踏实地,这样的人只要别是太倒霉,活的总应该都是可以的。

跟一些踏实的人做朋友,与他们结成一个牢牢的小圈子,然后他修炼着,偶尔跟这些朋友来往着,在考虑一下跟脱落那个家伙的婚事……这样的日子,就是七夕所向往的了。

只是,优秀又能够沉得住气的人,真的是不好找。他这么多年,竟然是连一个真心认可的都没有。一般老老实实没有任何野心的,就是真的没有资格有野心的。

他的年纪并不是很大,自认天赋还算是可以,所以他找朋友,还想要找好一点的。但是好一点的,尤其是女性是,被胖得太高了,飘飘然之下,就不容易保持本心,就……

就这么挑来讲去的,谢谢到现在也就觉得一听算是一个可考虑人选。只是一千有一点略微可惜,她要是原本就出生在藏剑大陆该有多好?从小世界来的修士……不是他看不起他们,是天道阻碍了他们,他们即便是再努力,到了那个天道所设的极限之后,一切努力就都没有用了。

在认识一群之后,他也去了解了一下银龙剑。然后,他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从这个小世界出来的修士,八成最远最远就是修炼成为一个林军了。

不过,林军也够了。潜心也没有觉得自己就是注定了能够修炼成仙的仙苗,一个未来八成会是林军的修士,已经值得他去结交,他去学习了。

七夕离开了,看着他腰间的乾坤袋子,想想里面装的那些已经磨好的朱砂,他更是觉得,就算一群未来不会是领军,丹丹就这一份领悟能力和静心的功夫,都足够令人敬佩了。

他当初学着眼膜朱砂,的确是很快就能磨出成品了,但是他是过了好几十年,才能够磨出这样的家庭的。他根本坐不住,没办法将一份细心和耐心从头保持到结尾。

他经历过,所以非常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枯燥。刚刚开始可能还会新奇,掌控着天地元气那样研磨,几百遍几千点,可能都不会厌倦。但是要做一件事情千万电呢?那总是会觉得烦的吧。尤其是做的事情本来还就简单而枯燥,没有任何让人产生兴趣的花样,那就更容易让人厌烦了。

回忆当时的他,每每一股烦躁之意袭来时,她简直就像走火入魔了一样,有点控制不住的恨不得连房子都拆了……如今想想,真的是丢脸。跟以前比起来,他是硬的太慢了,性子还是太急躁了。

他总是要带着控制问一问,一清到底是怎么静下心来的?能不能跟他说一说,他真的很好奇,他就一点心烦都没有吗……

外人走了,非常黄河温婉就放得开一些。尤其是付偿还,虽然因为男女有别,不能太过亲近。但他们终归是修士,凡人的规矩,对他们的舒服并不大。

瞧见富强还真的是连一点点陌生和客气都没有的在他之前就到了门边,探头进去打量了一番,以前心里的那些因为有一段时间没见而有的生疏,不知不觉便尽数散去。

“师姐,既然来了张建大陆,当然是要到处走一走的,你怎么又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了?我们还在上届山的时候,就猜你来了这里会怎么样。宝儿就说,你估计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看看书呀,修炼呀,差不多了估计就出去历练了。三哥方哥他们都赞同,就我一个人觉得不对……师姐你留点面子给我好不好?”

“学姐,魔咒上要那么长的时间吗?我看朱砂糖里面别的师兄师姐们,经常会出来的呀!怎么你就是不出来?我跟温婉刚来林中,就被安排到这里来了,听说你在这儿,我在你们门前面撞了差不多二十来圈了,就没见你出来过。我要不是听别的师兄师姐们说,研磨朱砂的时候一定不能打扰,否则的话,我早就闸门了!我身上还带着宝儿他们的信呢!”

“宝儿把信给我的时候还特别不放心,生怕我偷看,其实他写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学姐你不知道,这些年来,白的修为拔得特别快。我觉得他肯定能来这里,不过,他的运气可能就没有我们好了。我跟温婉,还有雪家的修士,我们三个人,刚刚到五洲门,正好打上了灵舟,你看看多巧!”

“师姐,你过的空间政法的时候感觉怎么样?我都快吐了!我真佩服温婉,她居然能面不改色!”

“师姐……”

以前在银龙杰的时候,白酒一直说复查环是化楼子,以前那时候觉得对,现在更是深以为然。他连半个字都差不进去,只能在脑子里面想了。

给他一次性拿来的材料,他差不多能断断续续的魔大半年。这一段时间里,他是完全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的。

不要说我就门的林州已经来了又走了,如果复查还没骗他,他真的就连他在他房门外走了那么多圈,都没有注意到。

他们都已经来了朱砂糖一段时间了……他走后的这几年,炎龙杰这么快就有了两个昆明修士吗?不对,还是三个,付偿还刚才还说还有学家的消失。

看起来,他真的是多少夫夫子们的福音。他每一次突破,不管是从名牌突破筑基,还是从筑基突破空明,都能带动一大群人跟着他一起……这也算是做好事了!仅代表作者寒谣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三十一章

傅长桓既然愿意说,那就让他说,正好易清也想要知道一下荧珑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让他们两个人都坐下了之后,易清一直等到傅长桓自己说累了要缓口气的时候,才把倒好的水给他推过去,语气中带着一点揶揄的恳求:“阿长能让我说一句吗?”

易清此刻显然是放松的,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嘴角有点点笑。傅长桓被易清这么看着,想想从见面到现在,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说话。不是易清和温晚不说,是他说的太快,她们只能被动地听,不由得脸一红,连忙点头,口中的半嘴水,还差点儿将他呛到。

温晚掩唇笑着,这时才又有了开口的机会。傅长桓说的,几乎都是在荧珑界的事。但温晚可是记得,方才齐汐走的时候,说让易清跟他们两个人打听一下朱砂堂里的事。

他们两个人来朱砂堂时间也没有多久,也就是在到处跑跑腿,说实话,朱砂堂里的事,向他们打听是不对的。可是,看齐汐的样子,明显是易清连他们知道的一点点可以算是基本常识的东西,都不一定清楚。

这女子,来了葬剑大陆之后,竟然是……心如止水,又缩到一个地方修炼了!她都没有到处走一走?就连她住的朱砂堂,她居然都不了解!

不过,好像在葬剑大陆的修士眼中,像易清这样作风的小世界的修士,才更加受欢迎和尊重一些……至少,是被齐汐更加欢迎和尊重。

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懂易清是怎么跟朱砂堂里面除了结丹真人,女修士当中也就是绝对的大师姐的齐汐搭上线的。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好像还挺不错,她跟傅长桓到朱砂堂之后,尤其是她,很是被齐汐关照。齐汐也很是好奇易清以前的事,偶尔话里提起来,还会向她追问。当然,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心里是有数的。

齐汐知道易清的住处是什么时候才能去的,她记着时间,早在她跟傅长桓刚刚来朱砂堂的时候,她就和他们说了,等到这些天再带他们来见易清。今天来了,见到了易清,她们两个人短暂交流时的那种气氛,让温晚怎么着都要跟易清亲近一些的念头,更加坚定了。

在灵宗待了这么一段时间,她也是知道了小世界的修士,在葬剑大陆到底算什么。虽然她心里有些难受,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他们这些从小世界来的修士,真的是很不受葬剑大陆修士的待见。傅长桓本来就是一个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的性格,她自认也是会做人的,但来了这朱砂堂之后,过了这么些日子,他们竟然连几个稍微熟悉些的朋友都没有交到。

可是,易清真的出乎人的预料。她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个能很容易跟别人说的来话的人,但偏偏就是她,认识朱砂堂化归修士中的大师姐,关系仿佛还很好。

这样神奇的女修士,她当然是要趁早跟对方打好关系。

齐汐那句让易清跟他们两个人打听事情的话,与其说是说给易清听的,还不如说是给他们二人听的。她可不像是傅长桓,她跟易清认识的也早,但是互相有了交集,却是已经很晚了。

易清对傅长桓,还能开玩笑。虽然只是那么一句揶揄的话,但说这话的人,是从来都不多话也不多神情的易清,那就已经很难得了。可是,对傅长桓是如此,她对她,却眨眼间就变成最常见的样子——也不是过分的冷漠,就是那种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两边的差别,一瞬间就能分得清楚了。现在她是处于被落开了太远的那边,当然要努力了。做人还是要乖觉一些,朱砂堂里的事情,哪里能等到易清真的开口问?

傅长桓跟她说荧珑界的事,温晚跟她说朱砂堂的事,易清在当中,安逸的很。没有多问一句话,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虽然调侃了傅长桓一句,问他能不能让她说一句话,但实际上,易清想要问的话,傅长桓早就从嘴巴里面把答案说出来了。

易清最好奇的,就是荧珑界有多少筑基弟子突破了空明的事情,他们又到底是怎么突破的。之前一直想在傅长桓说话的空档里面插进一句,就是因为想问问这个。但是后来,傅长桓说着说着,易清也就知道了。

一下子出了三个空明修士,就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小看了荧珑界。原来不是三个,是五个。在傅长桓他们突破之前,荧珑界还有伯家和许家的两个修士,在她突破之后没多久,就跟上了她的步伐。

这么一算,那是在她离开之后到现在,纳灵秘境里面最好的几处灵地,几乎全部都空了一遍啊!荧珑界这是怎么了?

“夫子们都说,咱们和他们都是赶上了好时候。荧珑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筑基弟子接连突破的阶段……”说起这个来,傅长桓也很是感慨。

毕竟,在他的认知中,荧珑界也是快一百年出一个空明修士的。在易清突破之前没几年,就已经有个安五师兄了。他对易清立下承诺的时候,只想着下一个百年,他会努力让自己变成那个可以前去上界的人,然后为易清找可以让她继续修炼的天地灵宝。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易清抢在所有人前面突破了。既然能够从筑基突破,那当然是不用想任何办法,她自己就能继续修炼。

但是,他的承诺虽然不用作数了,可他还是没有懈怠过。然后,他又没有想到,他幸运的生在了好时候,根本没有等到下一个百年,他也突破了。

被易清噎的安静了许久的傅长桓,见温晚絮絮叨叨地跟易清说朱砂堂里的一些事,听着听着,自己终于又憋不住了,偶尔会跟着温晚一起说两句。这开了头,他的嘴就不好收拾,果然,没过多久,温晚就又说不上话了。

易清想要知道的,也就是一些比如朱砂堂里的一个化归修士,在一个固定的时间段之内,交多少研磨好的朱砂,就算是完成了工作之类的常识性的问题。温晚加上傅长桓,三言两语的说完,话篓子就又开始问了。他最开始的问题,易清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呢!

“师姐,你怎么都不去在到处走一走?就是远的地方不能乱跑,在槐山上转一转也好啊!现在的情况不是反过来了吗?我在突破的时候,还想着来了葬剑大陆之后,要找师姐了解一下这个地方。结果现在,倒是我了解的更多一点。”

“师姐师姐,你去没去过那里?槐山上……”

易清再一次没来得及回答,就听着傅长桓给她介绍槐山上他知道的地方了。想一想也是,她早来了灵宗十年,在师弟师妹们来的时候,应该是她带他们的,现在还真是反过来了。

情势不饶人,她跟傅长桓、温晚不一样,他们两个人在这朱砂堂,就是做着空明修士的工作,说起来没有任何的特殊。但是她,估计是因为那块玉牌的缘故,后门是彻底地走大了。

她要赶紧修炼,让自己能够磨出一盒至少能看的朱砂,这样才不会让人过多的注意。别人的注意才是最要命的,鄙视的话,厚脸皮的人是完全不会在乎的。

又正好,她着急着修炼,偏偏她到化归之后,状态也十分适合静心修炼,所以她就在屋子里面待着了。不只是待到现在,接下来的大约十年二十年,她都会这么待着,一直到她那种状态消散干净为止。

她直接被安排到了化归修士的位置的事,傅长桓和温晚肯定是会知道的,但是易清嘴上没有说。

七景灵君和杨随夫子肯定有关系,她不是杨随的弟子,却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杨随真正教导过的两个修士,却就被这样应该只是略略算好的正常安排了……傅长桓大约还不会觉得怎么样,温晚心里可能就会不舒服了。

自己打听到就会不高兴,如果她再在嘴上大大咧咧的说出来,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换成谁,都会不开心的。

在这葬剑大陆,没见面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看到了,易清还是觉得,有两个是跟她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修士在身边,还是有必要的。

温晚挺不错的,如果还能有来往,那就先一直来往着吧。

傅长桓又说起了他在槐山上见过的景色,不过这一次,他知道留一些空档,让易清和温晚出个声儿了。

“你才来了多久?就跑了这么多地方了?”傅长桓大有说不完的势头,易清也是有些惊奇,这家伙还真的是能溜达。

“那可不?槐山上有许多地方都不错呢……师姐真的是坐得住,我突破到现在这些时间,修炼都没有心思,一直怪兴奋的。师姐真的不去到处看看吗?”

“不去了,等以后再去吧,我大约还要这么修炼一些年份。”她也不是坐得住,她是必须坐得住。

“师姐,其实……”听易清说她还要一直在这屋子里面待好久,傅长桓脑中窜起一个想法,劝说的话就到了嘴边。但看看温晚,他不确定是否要说。不过最后,他还是说了。

“师姐是因为这灵宗别的修士吗?其实没必要在意的,我就觉得没什么。咱们自己努力就行了,对自己有数就行了,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因为自己的出身就……”

“这个你就放心吧。”小样,还把她劝上了!

“葬剑大陆的修士,的确是有些瞧不上小世界来的修士。但他们看我,最多就是瞧不上而已,最多就是觉得我这样的修士出身不好而已,没人会认为我是个无法修炼的废物吧?”

“嗯……这倒是。”他真的是想多了,易清只会比他看得更开,别人的言语眼神,她从来都当是粪土一样的东西的。荧珑界所有人都拿她当废物,她照样没有被困扰到过,最后,到如今还成了荧珑界所有人口中的传奇和奇迹。

“那……师姐既然根本不在乎,怎么从来都不出去呢?至少,就算是不像我一样乱转,该了解的东西还是要了解的。”

“阿长,我对这个世界不是不好奇。跟荧珑界比起来,它太大了,太乱了,可也太好了。如果我现在是一位灵君的话,我能把整个葬剑大陆,划属于人类的区域走一遍,但是我不是。”

“一个修士,自己才是最根本的。再美的世界,再好的别人,也不是自己。不要因为那些干扰,把一个修士最重要的事情忘了。”

“你,你们两个,”易清带上了这会儿一直都没说话的温晚,“从筑基突破一直到现在,应该有一年了吧?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连修为都没有巩固好?”

温晚跟傅长桓都有些沉默,易清不说,他们还想不起来,或者是想起来过,但是转头就丢到一边了。来了葬剑大陆之后,他们的确是没有再用心修炼过。

朱砂堂里的差事倒也并不是很多,他们能够见的人,能够去看的景色,也没有那么多,他们就是心态有些不同——乡下人进了城之后,一时间都会迷花了眼,连进城到底要买什么东西,做什么事都忘记。就算是偶尔想起,下一秒也就会因为街边新奇的小玩意儿驻足,将刚刚冒出来的念头挥散。

现在,直接有一个声音在他们的耳边说,进城是来干什么的,他们才一下子有些恍然。

“我知道,像我这样,在朱砂堂里面住了快十年,连你们说的那些事情都不了解,是有点过了。但是我有点不一样,我刚来的时候,情况也有些特殊,不知道齐师姐跟你们说过没有。现在我既然有可以安安静静修炼的时间,自然是一秒钟都不愿意,也不敢浪费的。”

“跟自身的修为比起来,跟自己比起来,我觉得不管做什么有点过了,也没有什么。”易清认真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仅代表作者寒谣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一开始的时候,是凤城还和温婉说,到后来就是一听说了两句。他们着同一个世界出来的人聚了一会儿之后,自然也是要分开的。富城还和温婉还有事,以前也还要忙着修炼磨朱砂,该说的说完了,就要去忙自己的了。

已经说的修士怎么都不可以忽略了自己的话,还是让付偿还和温婉记住了。温婉似乎是头一次反应过来,他来到张建大陆之后的状态,到底是多么糟糕。她本来是想要多说些话,等疫情拉近关系的,但听了一听的话,他倒是真的不想说了。注意一下疫情他根本感知不到的修为,温婉沉默着,心里突然有了赶紧去做正事的急迫感。

这么些日子,他到底是在干什么?他急着想要融入朱砂糖做什么?他本来就是小世界的修士,张建大陆的人,本来就有些看不起他。他再懒怠不上进的话,那可真的是更让人看不起了。不管他是从哪里来的休息,只要他厉害了,他的修为上去了,总是能够赢得别人的尊重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来了朱砂糖这些日子,为何从不曾想过呢?

背一千的话一下子激出了理智,话说完了,以前要送他们两个人走的时候,温婉走的很干脆,道谢也很干脆。但风偿还却有些舍不得,脑子拼命地转了转,忽然就想起了他还真的有件事儿没跟一群说,就怎么都要先留下来,把他没说的事情说了再走。

并不是人人都跟他一样的,久别重逢这种喜事,会让很多人开心并且但时间之内回不到正常状态。看富强还还有话要说,以前也不是那么着急让他走,送走了真的着急走的温婉,已经又让付偿还坐下了。

“还有什么?我一直在这屋子里面不怎么出去,也就从你这听一听外面的事情了。其实姐虽然会与我讲一些,但到底是没你说的多。”一千也坐下来,拿起桌子上宝儿他们三个人写给他的信,看了一眼信封之后,又将其放在手边,专心等着看看副长淮要说什么。

“师姐,你刚刚到五中门的时候,碰见什么人没?”

“刚刚到五中门……碰见了,还碰见了不止一个呢!怎么了?”富强还突然提起五舟门,以前脑海中回想起了数年前他在五洲门上生活的那短短的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值得人记住,令他特别感觉记忆鲜明的地方,只有一个人。那姑娘,好像叫忘忧吧,神智有些不太清醒。

他刚刚来张建大陆,看到的第一个本土的修士竟然是一个疯子,这够以前近一段时间了。紫阳届的那几个人肯定是不算数的,都是从小世界出来的,就算他们的小世界好一点,级别也没有彻底的被划开。但是那个疯了的女修士,估计是藏剑大陆的修士。

那个疯掉的女修士哭求的眼光在一清的脑海中一单二十,他看向副长华,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有点好奇了。补偿还这么问,难道他刚到梧州门,也碰见了什么人?

“那那个人,那些人当中……呃,就是,师姐觉得有没有……有问题的?”富强淮拿手比划着,最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你是看到了一个女修士吧?”这么巧吗?

“对对对对对!”我常怀一下子激动起来,“就是一个有些不清醒的女修士!”

“我刚刚从空间政法里面出来,整个人还晕晕乎乎的,在屋子里面歇了一会儿出去,那女修士就把我吓着了。她跑上来把我抓住了,一副特别高兴的样子,抓住我就问,有没有见过他只为哥哥!”

“他说他只为哥哥原本是张建大陆的修士,后来去了银龙剑,就再没有回来了。”

“我当时完全不知所措,我刚到张建大陆,真的是……”

“幸好,很快就有人来找那个女子了。我跟着那个五舟门的师兄走,最后被安排了住处。已经到了自己屋子里面坐好了,我都还没回过神来呢。”

“谁都能看出来,那你就是好像有些不清醒,但是师姐,我现在又不这么觉得了。我在五洲我们几乎就没怎么住,很快就上林州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女修士。我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了,他口中的那个职位哥哥,我知道呀!”

他指导……出乎意料的结尾,已经原本以为富强还只是想要跟他说他碰到那个名叫忘忧的女修士的事,做成还还说着时,他都已经又开始琢磨起桌上的信封了。却怎么都没想到,做偿还的话说道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尾。

知微,从上届去银龙届的修士,不可能风潮还知道的他不知道呀!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非常还为什么会知道?

已经不知不觉地捏紧了手中的信封,看着富强缓缓了一口气,接着,立马就把它所知道的许巍告诉了她。

富强还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轻的异样,开口就说:“晚上接到银龙姐的修士也就那么一点,除了来了很快就走的,也就是上街山上的负责了。”

“虽然我去上街上已经迟了,我没有见过,但是这个我知道呀!脚下父子的名讳不就叫之危吗?他还在的时候,教练就叫志威远啊!正好,他跟大象疯子,代表的是五洲门。那个女修士也是梧州门的,他口中得知威哥哥,是不是就是想象负责呀?”

“两位下父子的确是都死在了银龙剑啊!那你休息说的没错呀!师姐……”

只为院、小夏夫子、大象夫子……富强黄海在说着,一天的耳朵全自动阻绝了他的生意。这些在富偿还的口中,简直像是在说羊水和林谁愿意一样的词语,为什么他完全陌生?

那这里面像是装了个蜂窝一样嗡嗡作响,以前努力回忆着,脑子里却依旧是一片空白。他看着副偿还的嘴唇开开合合,在指间捏着的信封轻轻落在桌上,后心里都有些冷汗出来。

“师姐……师姐!”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之后,所长还想听一听一听的看法,但他叫了好几声,易清竟然完全没听见。他觉得有些不对,大声叫了一下之后,才建议亲如同突然惊醒一般的“啊”了一声。

“师姐这是怎么了?”实在是很少见到已经这样失态,非常还觉得有些奇怪。

“哦……没什么。”以前轻轻咽了一口唾沫,脸色一瞬间恢复了正常,声音听着也没什么两样。

建议听嘴上说没什么,看着也真的没什么,付偿还心宽的将一清这已经十分明显的一样忽略开去,问道:“那世界怎么看?我觉得那女修士口中得知威哥哥,就是想下浮。我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那你休息怪可怜的,他跟我问,我就……”

说这,副偿还叹了一口气:“不过,也幸亏我当时没有想起来,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呀。小夏负责都已经死了那么长时间了……”

他真的是应该庆幸副长还从来没有跟他问过什么职位院的事情,现在问起了他的看法,做偿还也没想着他赶紧回答,自顾自地就说下去了。

以前把要说的话在嘴里面斟酌了几遍,确定他自己已经找不出任何让人疑惑的地方了之后,依旧还有些犹豫。又努力的把他要说的话修改的磨练两口,这话才从他最终说出来。

“我到底怎么看,这一点儿也不重要。想见修士在银龙借死去,不管为什么,不管是……总之,这不是咱们应该管的事情。你别想那么多了,哈哈回去修炼吧。”

“嗯。”富强还深以为然的电了点头。两个上届的似乎还挺有身份的解单休市,就那么在银龙剑莫名其妙死了。他就算是再单纯,谢谢想来也觉得有些不敢再想下去的感觉。

那个女修士的确是挺可怜的,但是,他也就只能怜悯了,他真的帮不上他什么忙。

彻底的堵住了副偿还的话头,以前没有再让他多说什么。傅长桓这起来的这最后一件事情说完,也就没有多待,跟已经告别离开了,只说等他下一次不怕人打扰的时候再来见他。

以前沉着不会有人看出什么不妥来的姿态,送走了副偿还着之后,他回到屋中,坐在这边,一时间眼神放空,感觉手脚发麻,完全不想起来,也有些起不来。

他不知道这个微苑,但他记得五洲门。张建大陆的三大宗门,以前在银龙届都有叫院,后来就剩这邻水院一个了。请问院士不能再存在了,但是只为院呢?五洲门名下的叫院呢?为什么也不在了?

他不知道只为院,但他知道荧珑界的伯家。我家的地址大多都是在梧州门名下的教院,富强还之前也跟他说了,这些年来突破的人当中也有国家的人,我家老二,博学张。

我写张以前就是在梧州门名下的较远之中,现在来了当前大陆,他自然也是留在了五洲们。

他不知道什么大的小的下付出,但他知道林学院里面有一部分地址,是从别的教育并过来的。他们当中很优秀的,因为已经办过了师傅,就都没有在办过羊水……

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上辈子已经把自己的脑袋训练成了很好的机器,抽取资料的时候十分迅捷精准。并且,他愿意从大局来看事物,在考虑一个问题,琢磨一件事情,分析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会抽掉出很多有关于他说专心的人或事的资料。

这么长久的思考问题,他的思维习惯也就定下来了。他不会再想起博序章突破之后,还想不到梧州么。如果他要琢磨博序章这个人,他所知道的不许张的所有事情,都会在他的脑海中浮显出来。

虽然他没有琢磨过博学张,但这也不过只是一个例子而已。他没分析过这个人,不代表他从来都没有想起过五洲门,没有想过张建大陆三大宗门,现在只有林中在金融街有叫院……

指挥员,在银龙姐八成就是五洲门代表的叫院,还有从五洲门到银龙建区,结果却是在了那里的两位下父子,两个结丹休息……这样的人,这样的地方,能够让他通过各种各样的事物联想起来的几率太大了。

他只要想起来,却无法回忆到,自然就会开始怀疑。但是一天怎么都只能发现,她没有过任何怀疑。她从不曾联想到这些他记不起来的东西,哪怕是他现在听傅长桓说了,一下子觉得她不记得这些东西后,很多简单的事情都没有了逻辑。

就比如从别的叫院加入邻水院的那些第一次,他们之前在哪里,是被哪个父子教导着,这所有一切他都不会主动去想。在他的感觉里,那么多在至微苑没有之后加入邻水院的弟子,也都是凭空冒出来的了。偏偏,他自己还不觉得怎么样,基本不觉得这样奇怪,从来没想过这样很奇怪……

有什么东西,不仅仅是磨掉了他的记忆,连带着他的思维方式都改变影响了。让他变得如此从新而愚蠢,在美美可能想起他不记得的这些东西的时候,就忽略过自己的念头,不知不觉的砍断自己的思绪。

以前的手脚月发麻的厉害了,她现在一个人呆在这屋自里,抬眼看过去,只觉得房门离他格外的远,这屋子突然变得格外的大,空旷而冷清,墙角有他永远发现不了的眼睛在盯着他看。

一瞬间,一千想到屋子外面去走一走。外面肯定比这里明亮,比这里稍微温暖些。但是,念头是这样的,一亲的整个人却像是被锁在了椅子上一样,他连放在桌上的手臂手指,都没有挪动过分毫。就那么,像是一种雕塑一样的作者,没人知道他那一天,到底坐了多久。

朱砂糖里面,游客这一清名字的盒子的朱砂,开始受欢迎了起来。北欢迎的人就有资格骄傲,端一端姿态。隔了差不多一年,以前用同样的材料磨出来的朱砂,差不多少了一半。仅代表作者寒谣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三十三章



易清这一次把她研磨好的成品交出来的时候,免不了被齐汐说一句她真会给自己找清闲。虽然她磨的朱砂算是好东西了,但是在总量上面砍的这一刀,还是略微有些狠了。

看齐汐虽然这么说着,但却没这样绝对不行的样子,易清就没有为自己辩驳。尽管她知道,她这并不是会找清闲。所有的朱砂,她都认认真真的磨了。可是,最后的成品就只有这么些。要不是她后来强迫自己静下心去,估计连这些都没有。

她从来都不是乐观的人,一件不怎么好的事,只有她是完全没有办法,她天天想着绝对就是给自己徒增烦恼,她才不会多想,强迫着让自己不要去多想。否则,她就没办法忽略。

更何况,她的记忆出了问题,整个人都出了问题……这不是不怎么好的事,这是糟糕透顶的事!

易清这快一年的时间,刚开始的时候有种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那种后背凉森森的,一直都凉森森的日子,真的是不好过。

她后来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这才开始磨起了朱砂。但是,她有很久都没有再在研磨朱砂的这事上失败过了,可今年,她失败了不止一次。齐汐给她拿来的材料,她就是这么浪费掉的。

要不是看着再那么状态飘忽下去,她今年可能连一盒好的朱砂都拿不出来的话,易清觉得这一年的时间,她可能就真的那么耗费掉了。

他刚刚开始能磨出一盒朱砂的时候,是学着纪晓岚那样卷出一个元气漩涡磨的,后来他自己能够上山轻松地掌握天地元气了,他就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

到现在,毕竟还是更喜欢用元气波浪去研磨朱砂。坛子里面的朱砂被卷起来,然后再被压平,再被卷起来……如此往复许多许多遍以后,就格外细腻均匀了。

以前逼迫着自己沉浸在这种枯燥的工作中,他的这种做法,也真的有用。那一层一层的元气波浪,研磨好的不仅仅是朱砂,还有她的心。

隔了一年再见到齐汐和傅长桓时,已经感觉他已经很正常了。那种背后有一个人在盯着他的感觉,虽然依旧还在,可是已经觉得好很多,就仿佛那个人仍然在他背后,但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在休息。

那个,或者也有可能是那些魔除了他的记忆的人,到底有没有在闭上眼睛,或者是去做别的事,以前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次信息给他带来的朱砂,他要全部都磨得好好的,磨得比以前更好。他磨出来的朱砂品质越高,他一年花费在研磨朱砂这件事上的时间就可以越少,到时候,他就可以腾出更多的心思来收纳天地元气。

他太弱了,所以她心里一直有一种营养的急迫感在。如今,察觉到了太多不对的地方之后,那种急迫感就更加强烈了——他无论如何要尽快强大起来,至少,先到接单。现在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他觉得糟糕透顶。

富强还从来未曾想过,他只是觉得有些新鲜的事情,给一群大去了那么大的冲击。他今年还是如约来见议亲,在张建大陆,他是真的没有什么亲友长辈。他祖上八辈子估计都没有出来过一个有出息的修士,轮到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可以一直修炼到这里。

在这个新世界,他真的可以说是孑然一身。也就只有以前的朋友,和现在的朋友……现在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交不到朋友的。小世界的修士,地位在张建大陆是真的低。成了真元可能都一样的低,别说他如今才什么修为

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偏偏他如今的实力,根本不能离开临终,到外面去历练。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偏偏找不到两个说话的人,这对于富强还来说,简直是折磨。

他的性格好,倒是有别的小世界的修士乐意跟他走得近一些。但是那些修士,终归是没有同一个小世界的修士亲近。而姨龙届的休息,来了林中的,就在淮山的,还真的是……他估计在将来都能够只用一个巴掌就数的过来了。

许家的形式也有很多来了灵宗,但是他们都在别的地方,他接触不到。在淮山上,也就是疫情的温婉。将负责以前的地址,突破来了上街的,好像也没有在淮山的。

他跟温婉并不是很熟悉,而且问问看这就是一种端庄大方的女神模样,不熟的话,他在对方面前,真的是说不出多少话了。更何况,最近这半年来,温婉似乎格外的忙碌,他都好久没有见到过他了。所以最后,他能跑来说说话的地方,还真的就只是一清这里了。

虽然一亲笔温婉更像女神,但他们认识的时间长了呀,熟了之后,他就放松一些。

在朱砂糖边工作边修炼了将近一年,付偿还憋了一肚子的话,就等着跟一群说了,但那必须要等着清晰跟一群把话说完了才行。

一天出了房门,瞬间就注意到了,温婉没有来。清晰的神色有些不太好,让他们两个人进了屋,两句话过,以前就知道了齐汐神色不好的缘故。

“通讯熊突破结丹了是好事,师姐不必如此忧虑。你还在这里,师兄想来是肯定会回来的。”

“怎么会不担忧呢他在这里的时候吧,一天到晚烦人的很。现在去了杀峰战场……要总知道他是谁呢,意外说来也就来了。”

“一时没,我是这样想的。我如今也随时可以接单,只是,伤风战场不是那么好去的。要去那里,不仅是要到接单,灵宗三十年一次的大比,马上就要开始了,就是还必须要在大笔之中得到一个好的成绩,才有那个资格去杀奋战场。”

“我也能电量的清楚自己的斤两,在大笔之中,我的成绩不会合格的。我要么想办法申请一个名额,要么就抓紧提高自己的实力,在这一次大比,或者是下一次大比,拿到可以前往沙芬战场的资格。”

“想要那么一个名额,着实不容易,他是因为去了上风战场之后有人带,所以刚觉单就能走得开,但是我不行,我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大比。我觉得我等不了三十年,这一次大比,我准备尝试一下。”

“但是师妹应该也知道,朱砂糖的真人,大多都是专注兄弟,根本不管事的,一般都是有什么大事急事了才会露面。朱砂糖里面的大部分事务,都是由化硅修士管着,最后把结果上交给真人知道就好了。”

“我是朱砂糖里的大师姐,许多事情结果在上交给真人之前,先要让我过目。日子说起来也是挺忙的,我接下来打算闭关修炼一段时间,我的这些事情,就要交给别人。”

“但是,只交给一个两个我不放心。说起来也是我的疏忽,没有早早的就培养好第二个大师姐。我把朱砂糖里的事物,分成了好几部分,交给了几个休息。这个,他……”说着,清晰指了指腹偿还:“……也是知道的,你可以跟他问一问。”

“我今天过来,你重要的还是要拜托你一件事情。你的朱砂是磨得越来越好了,我到所有朱砂磨得好的话费修士那里走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在你这儿也来一下。每次我拿给你的材料,你还是要多么一些,没有必要全部都交上去,可以在自己的乾坤袋里面留下一部分。”

“林中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大事小事,朱砂糖也并不都是平静的。偶尔,好的助手,大家要的特别多。就比如再过几年就要到来的大比,打底之前,会有许多休息要画符,大好的福路,到时候在擂台上适用。那种时候,厂里供应不过来就不好了。你们平日里多攒下一点,到时候就免去了手忙脚乱。”

“当然,我只是跟你说一声。你来朱砂糖还没有多久,论理是不用担着样的责任的。你的朱砂磨好了可以放着,在有什么事儿的时候看局面,别人那里真的没有好的朱砂这时候,你再拿出来。不要人家问你要,就全部拿出去。自己一定要留下来一天,着急的时候,这个还说不定是个功劳,还能得着人情呢!”

“多谢学姐提醒。”今年的朱砂,他是浪费掉了一半。下一年的,他会全部都磨好,给自己留下一半,交上去一半。这么攒上两年,怎么都能攒下来一点的。以前本来就想着攒下来留给自己用,朱砂磨得好就能够吃点回扣,这是堂里的常识。没想到今天七夕还来给他说了,在自己的乾坤袋里面攒下来一些磨好的猪,竟然还有另外的好处——那就更要攒,也一定要道谢。

齐汐,真的是一个人不可貌相的女修士。你看他的外表,估计谁都觉得这人冷漠,但实际上,人家外了内热,热心的很呢!

“师妹不必客气,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早就跟你说的。好了,我今天过来,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个……你们都是同一个小世界出来的,说的话应该互相都听吧,有时间去劝劝温师妹吧。”

“他怎么了”以前有些预料之中的感觉,也有些失望。

“他能怎么一个昆明休息,他还能干出来什么呢”七夕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以为,你们银龙届的休息都跟你是一样的,结果,就你一个人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别的还都是那个样子。”

“他最近跟堂里几个人走的很近,但是那几个修士……花瓣话跟你说直白,他们品性就在那里放着。在朱砂糖里面呆的时间稍微久一点的人,都不怎么愿意靠近他们了。微信美刚来可能还不知道,你们最好去劝劝她吧。”

“我不是看不起小世界,只是希望你们那么艰难的从小世界突破,不要刚刚来了这里,就一下子把什么都忘记,整个人都面目全非了。”

“学姐,实不相瞒,我跟温婉的关系,可能比我该睡姐的关系还要生疏一些。我们就是在银龙剑交流过几次修炼的经验而已,若要说是私交,像是我跟阿长这样的,我自觉是没有的。”已经沉默一瞬,这样说道。

小世界的出生真的就有那么卑微吗卑微到温婉觉得自己已经一无是处了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靠着一个圈子和别人的正常眼光才能活下去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好像没有那么脆弱。

她如今难道不应该是乖乖的在修炼,今天的在工作,为什么会更清晰口中品行不好的就是车上关系那天心不好的休息,是男的还是女的女的还好,反正离不开林中,也出不了什么关乎姓名的大事,男的就有问题了。

“不管交钱怎么样,在张建大陆,看到同一个地方出来的等于是同样家乡的人,心里就会自愿的去亲近。我来了林中之后,不多的几个朋友还全都是给我打一个地方出来的呢。去尝试着劝一下吧,我以为师妹能够听呢!”

打这儿就能看出人性好咧,已经是没想着劝的,他自己的心情上前糟糕。温婉是他的什么是他儿孙吗他有义务教导他,劝告他吗他爱着外长歪,爱作死做事,爱怎么样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但是同样跟温婉没有任何关系的齐汐,却就想着让一千去劝,估计她自己也旁敲侧击的根本玩说过,但想来八成是没用。

“好,”这时候在回绝就有点薄人面子,而且也显得他太坏。现在上干脆地答应了下来,心里确实有点敷衍:“他若来了我这里,我会劝劝他的。”

不过,温婉应该是不会来的。他已经跟上届的修士处好了关系,已经融入了那个阶级,在一段时间之内,她是想不起跟他一同进程的相亲的。

“嗯,那就好。”不知道以前心里面在想些什么的情绪,又说了几句之后,想跟以前告别,离开去闭关修炼,相约几年后的临终大笔时候再见。仅代表作者寒谣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三十四章



跟已经说了些话之后,副长淮也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易清回过头,打量着她面前的房门,一步迈了进去。

齐汐闭关修炼了,以前在接下来的几年间,再也未曾见过他。每年固定的时间,他把朱砂用完了,都是还没有突破到化硅的富城还来把材料拿给她。至于温晚,以前也是一直再没有见到过了。也不知道她就是单纯的顾不上来见她,还是已经不能来了,或者甚至都不在朱砂糖了……

不过,易清并不如何担心挂念就是了。

他把话说得清楚一些,就算是付偿还走了歪路,到了这张建大陆之后,实在是适应不了身份的反差,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张建大陆的修士眼中的小世界来的人,以前也不会多劝他。最多两句,最多一次,对于别人,他没有那个恒心。

他想的很明白,真正清醒聪明的人根本用不着他劝。但是人嘛,就应该给一个犯错的机会。如果他看中的人犯了错误,他会去提醒的。但也就只有一次,一次败了回来,那大家就继续是朋友。一次掰不回来,之后一万次也很有可能就是白搭,那就不用再多管了。

温婉的话,已经还是看中的。他一直觉得这女子的性格不错,再加上又是同一个小世界的。如果他能有点出息,大家同一个地方来的结成一个小圈子,以后做什么事也方便,有点底气。

所以,以前刚开始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才根本不想去劝温晚,后来他自己平复下来,他觉得问问还是值得拯救一下的。但是现在,已经已经完全没有那个想法了。这么好几年,今晚到底是认识了什么贵人,竟然是直接将他们这些小世界出来的同伴忘得一干二净。

他一天到晚待在屋子里面,也不能随便打扰,还得掐着那么一个时间来见他,这的确是有点麻烦,后来见也没有关系。可是媳妇偿还跟他说过,他跟我玩都走不到一起去了。

付偿还做的就是在朱砂糖里,符院里跑跑腿的事,怎么着温婉都是能够见到的。大家同一个地方来的,理应该走得稍微近一点。但是,问问还真的是把有关于自己出身的东西,给割舍了一个彻底。

傅长桓说,温婉现在在朱砂糖里面很水吃得开。傅长桓说,温婉现在跟许多张建大陆的修士都能说上话。傅长桓说,温晚……富强还没必要撒谎,那么,温晚这个人,就真的没必要多管了。

朱砂糖中的部分修士为什么会对问完比较热情,为什么会那么欢迎,看起来很容易接纳问问真的是温婉的人格魅力折服了他们或者是有什么真心喜爱他的人,在帮着他努力地融入这个在小世界的修士眼中,明显是要高一点的圈子

这些如果运气好的话,当然都是有可能的,温晚也没有那么差劲。但是,一千觉得,温婉虽好,却不是那么瘦天道眷顾的人。

他如果真那么幸运的话,投胎这件最靠运气的事情,他不会做得这么糟糕。他应该投身在藏剑大陆,应该天赋绝顶,应该美若天仙,那才是受老天的偏爱,现在受很多人喜欢,那便是理所应当。

可是,温婉不是那样的人啊!再厉害的人都不用提,他连她都比不过。从出生,到外贸,到修炼的天赋和吴兴,全方面比不过。

论出身,他是易家四房的姑娘,就是上辈子,他也是顶级家族的正统继承人。而温晚,天知道他是从哪家出来的;论外貌,这个就不用论了。一千现在能够很客观的自恋的说一句,他这张脸真的不错;论天赋悟性,他的天赋如何,以前自己不清楚。但他的悟性,肯定是要比温婉高一些。

他们从主机突破空明,走的是同样的路。问问年纪比她大,走这条路的时间更长。他明明是吃很久才突破的主机,但却后来者居上,在问完之前到了葬剑大陆。

他的悟性,应该是要高一点的。但就是全方面都比温婉要好一些的他,也没有那个自信,走出去就能折服一堆字是出生的上界修士……总之,疫情一点儿也不看好温婉跟他如今认识的那些,鬼知道品性好不好的藏剑大陆的修士之间的“友情”。

他是会被那些人欺骗利用,还是真的撞了大运,就恰好有看中了他的人在帮着他……不管是前面的话还是后面的好,这个女修士的名字,都已经被一千从心中划掉。

他如今不来跟他见一面,以前也倒是觉得轻松,没必要违心的去劝别人,还要让他浪费些口舌。他在自己屋中边磨朱砂编修炼,休息的时间,慢时慢,快时又是一眨眼。就如此单调的日子,一天不知不觉又过了五年。

跟晚点比起来,傅长桓实在是太可爱了。大约是因为性别的缘故,他这么容易跟人说得来的性格,在朱砂糖五六年,经常还是独自一人来来往往。可没有过多的事情他去做,没有过多的人要去应付,自己该做的事做完之后,傅长桓点能紧抓着自己的修炼。五年过去,他也是已经化硅。

给你听每年送材料的修士又换了,新换的这个,每次来以前这里,都不会孤单。虽然突破到了化归,但副偿还还是自己一人,他时常会想念银龙届的一些朋友,也时常会觉得有些孤独。他现在每年就等着能够见到以前的那几天了,他把日子记得比给一亲送材料的修士还要牢,时间一到,它就自动去催那个修士,让人家多一秒钟都耽搁不了。

到一天这里,那个估计以后每年都有一个固定的闹钟的空明休息,便把要拿走的拿走,要留下的留下,所长还自然是跟着朱砂一起被留下的。以前也并不是不欢迎他,傅长桓在修炼上能说出许多让一亲觉得耳目一新的话。他们的修为差不多,互相交流一下修炼的心得体呀,其实是很不错的。但是,这家伙就是,略微有一点话多。

“林中的大比,果真是件大事。还有三年才开始,这时候,朱砂糖里面就开始忙起来了……”不过,话多也有话多的好处,以前不出去,这些年就靠这副偿还,才不至于跟外面脱了节。外头发生的事情,他这么一个整年都不去屋子外面走两步的人却大都知晓。说起来,还真的是应该感谢他呢!

“我看,已经有许多师兄师姐开始多磨一些朱砂了,唐林已经说让他们多存一些了。今年,世界这儿还没人来,估计明年就会有了。”

跟一清镇叨咕着林中的大笔给朱砂糖带来的影响,我偿还这话刚刚说完,就有人跑来打了她的脸。

“易师姐,好久不见。”

来的人视为晚,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修士。那女修士也不摆架子,笑着问候了已经跟副长华。已经看了眼傅长桓,一边心里想着不知道他的脸疼不疼,一边让来的这两个人坐下了。

已经感觉很明确,那女修士的修为在他之上,人家理所应当的改被教师节,该坐。但是温婉,他倒是也做的从从容容。口中叫着他是几,但他说话的语气,就跟叫师妹也差不多了。

“易师姐,今天,我跟着花姐姐过来,是来找你帮忙的。”温婉的语气很熟稔,他整个人的口气和面貌让一群看着,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师妹一直在这里独自住着,除了磨朱砂,也做不了什么别的事情。不知道花世界,有何事要找谁没帮忙”

“易师妹到朱砂糖的时间上短,我的确是不应该来找师妹帮忙的,不管是不是要师妹帮忙魔朱砂,其实都是不应该来的。但是如今,眼看着林重大比在即,学妹磨好的朱砂,每一年拿回去,有都是被真巧一空。我想着,虽然在时间上,以师妹还不算是塘里的老人。但是魔主杀的功夫,易师妹怎么都算是师姐级别的人了,这样一想,就厚着脸皮来了。”

建议亲是完全忽略过了温婉直接跟他说话,华士杰的眼中略过一抹兴味,有心想先说些别的什么,但他最开始还是提起了他今天来这里的正事。

“谁没可能也听说过了,每隔三十年龄增大比,朱砂糖里面就是好一阵子的兵荒马乱。为这一次大比,朱砂糖里面也从了很多磨好的朱砂,但是多备无患。我这一年,就趁着时间,专门抓你们这些朱砂磨得好的人了。”

“若是有时间,就请大家多花心思磨一些吧……”眼看着这位花世界还要在说什么,也请立刻截断了他的话,干脆无比的把这个要求答应了下来。

“原来师姐今日来是为这件事情,这样的小事,真好老板师姐跑一趟。师妹和温师妹算是认识,师姐让温师妹跑一趟就可以了。今年,谁没定然多花一些时间,来研磨朱砂。”

滑雪节瞧着并不看他的一千,沉默了一瞬间——果然还是有些不同的,跟身边的这个不一样。怪不得奇石节跟他走的近,还是林军看中的……

那么,他是说呢还是不说呢他问一千这些年有没有攒下来朱砂……其实根本不用问,肯定攒下来了。他问,就是让一起往外拿的意思。但是看一亲这个样子,怕是借口早就在心里想好了。那么,他要不到东西之后,她是生气呢还是不生气呢

神器的话,得这么一个人,好像还应该考虑一下。不嫌弃的话,他多余给我那么一下脸干什么他就不用问了!

滑雪节的脑子里面转了转,决定倒是做得很快:“真是少见是没这么好说话的……要是之前的那些家伙,都想师妹一样就好了。唉……”

滑雪节叹口气,话说的很宽松:“学妹这样,到时让我有些过意不去了。你来朱砂糖日子还短,论理是根本不用管这些事的。既然你自愿多么一点,学姐现在这里谢过你了。不过,划归初期,还是修炼最重要些。说让你多磨些朱砂,也不要一直磨了,比往年多一些就可以。朱砂糖里研磨朱砂的人多着,每个人都多一些,什么事情都能应付的过来了。”

“人多力量大,世界说的在理。”跟长脑子的人说话就是轻松,看他都没必要说现成的理由,比如他着急修炼,折磨了能够过任务的朱砂,剩下的还都没管,一时间当然拿不出来磨好的舟山之类的,人就能够打发走了。

不过着重要的,还是要感谢七堇邻居,感谢杨谁负责,感谢徐建师兄,感谢清晰实际,没有他们,他硬气不起来的。

一千心里很轻松地想着要送人了,聪明的话世界也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准备去下一个地方,剥削下一个没有一千这样的背景的人了。

本来大家都好好的,就这么两个送两个走,然后大家各自去做个字的是,各自继续说各自的话。但是,可能是在一千这里吃了钉子让花时间有些不太高兴,走到门店,华世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特别好奇地转回头来问一千。

“我的意思美好奇许久了。今天来这里的路上,就一直想着要跟师妹问件事情。刚刚说话还给忘了,差点儿就走了。”

“不知世界好奇什么”

“我听闻徐美说,学妹在家乡的精力,可以说是一波三折,极为精彩。听别人讲,到底是有些不进步十,不知哪天,学妹能自己跟我说说金融界的事情我对那里也挺是好奇的。”

“没想到师妹的这些城市还传到这里了。”已经自嘲地一笑:“算不上什么精彩的一波三折,真正说起来,不过就是一个没人想到的误会而已,不算是什么的。倒是银龙假,有许多好玩的事情。师姐若是真的想听,但是没过了化硅初期,肯定会几天天找世界说,说到师姐你烦了为止。”

气氛没有将至,眼前人的神色也没有改变,依旧那么不冷不淡的,声音也是如此,这还真的是……

“好,那我就等着是没来烦我了。”滑雪姐笑了笑,带着问完,转身离去了。仅代表作者寒谣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三十五章



“师姐……”温晚走了没两步,就回头看去,易清却已经背过身回了屋,身影比他的正面更难懂一些。转回头来,温晚叫了华时节一声,却没有说出个什么来。

“怎么了”华师姐只当做没看到温晚回头的动作,眼睛也没抬的答应了一句。

也是他傻了,谁说同一个地方出来的,都是同样的人呢那位易师妹还真的是……让人小看不得!

他不过分的强势,因为他知道他的确强势不起来。但他的姿态倒是摆的很明白——他乖乖的,安安静静的,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却也不能来招惹她。

算了,看在邻居那些人的份上,就让这人在那里呆着吧。让他把该做的事情做着,他也懒得再去接触这个应该会有个差不多,好不到哪里去也坏不到哪里去的未来的女修士了。

“没什么。”想要问问花时间为什么要把它背地里说了已经在银龙届的那些事情都抖落出来,但犹豫了一下,温晚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这么问起来,听着像是在不开心的质问了,他和必要为了一千得罪花时节呢已经在银龙杰的那些事,不管他说与不说,别人肯定都是会知道的,那还不如他先说了……也没有什么大碍嘛!

“师妹就是想问问,世界怎么话还没说就要走了您不是说朱砂糖要忙起来了,需要的磨好的朱砂很多,所以要让易师姐也帮一把手师妹还想着劝劝一时间呢,我们从一个小时借来,易师姐定然会听师妹的意见的。”

努力的把一千平静的面孔从脑海之中甩出去,温婉却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他在说些什么,自己可能都不清楚。

“算了,我之前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易师妹来朱砂堂的日子还太短了,他的修为正好在划归初期,正是应该修炼的时候。虽说他朱砂磨得好,但是研磨朱砂,怎么也重要不过修炼自身。我怎么好为了朱砂堂,让他把这么关键的时间浪费掉没有他一个人磨的朱砂,朱砂糖也不至于一下子就空了。”

滑雪节很善解人意,心里面却在想:温晚要是真的能够从一起那里要出一和朱砂,他就服她!

两个人说这话走远了,以前的居所中,付偿还瞧着易,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环境竟然能够让一个人在这么其实并不九的时间内,发生这样大的变化吗

以前在银龙姐的经历,温婉在刚来朱砂糖的时候,齐汐问过,他都是闭口不言的。现在,他竟然是直接拿着当了谈资。看那花师姐说话的语气,知道易清以前怎么样的人,明显不只是他一个。

以前做下来,他倒是真的淡定的。他真正的秘密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连副偿还他们都不如何了解他,温婉算是什么他又能说他的什么

至于她以前到底是不是废物这样的事,她说了就说了吧。当前大陆的修士到底没有在银龙剑生活过,他们不是那里的人,体会不了他在众人眼中那种戏剧性的转变。

从那花师姐的眼中他也看得出来,温婉说的那些与她有关的话,在她眼中看来也就是个故事,就是个有趣的笑话,就跟……温婉一样。

“没事。只是,例子在这里摆着。以后,你还是不要跟他说什么很私密的事情了,免得第二天就传扬的人尽皆知。”已经不在意,但是话他还是要说的。

他没心没肺,耐心少得可怜,别人让她失望一次,他就不想再多管了。但是副偿还跟他可不一样,他总要提醒他一下,免得这么好的孩子被祸害了,她以后还想着沾这家伙的光呢!

“嗯。”非常还郑重地点了点头,想想方才温婉的样子,他心头又是沉重,又是有些生气和失望。

以前的确是心态太好了,但就算是再好,以前那种被所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看的日子,她也不会喜欢。来到撞见大陆,等于是来到了新世界,易清当然想过新的日子,哪里会愿意以前的经历被众人知晓

虽然一清的精力在银龙贱人尽皆知,真的是就算温婉不说,也会有别人说。但是,别人跟已经是什么关系温婉又跟已经是什么关系他们好歹认识,好歹也算是朋友吧,怎么能这样在背地里直接言朋友的短长呢

这样的人,还真的是……不值得走的很近。

不开心的事马上就过去了,以前和付偿还只当作温婉和花世界没有来过。说过了,或者应该讲是付偿还说过了,一倾听过了林中大笔的事情之后,富强还也开口提了他今天来这里的正事。

“师姐,我现在已经化归了,我想着自己也磨一些朱砂,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应该注意的地方。师姐磨的朱砂那么好,我想着过来学一学。”

人脉关系的确是挺重要的,研磨朱砂这种事情,虽然说有无师自通的可能性,但到底还是让别人交一下,上手的比较快。以前当初是直接被安排了,但是复查还可没人安排,他在朱砂糖这些年,也是真的没有找到一个能够教他怎么研磨朱砂的修士,最后索性跑来找一千。

以前现如今磨朱砂已经磨得非常熟练了,教人还是随随便便的。把该注意的方方面面都给复查还讲了,上了一堂研磨朱砂的课之后,以前就赶着徒弟走了。

林总的大笔很快就要开始了,虽然说这样的专门鄙视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有资格参加大笔的人,要么就是接单休市,要么就是绿山地址,他这两个条件都没有达到的人,就只能在旁边看着……不过,能看看也好呀,他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比筑基修士更强的修士鄙视的场面呢!

已经打着从大比当中学些东西的心思,自然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浪费的卯足了劲儿修炼。他想在出去观看林中大比之前,变成最强大的自己。要出去见人,万一会有麻烦呢他越强大越好,事情就越少。

事实告诉我一听,他想多了。羊水给他的那块一排,用处不只是一点点。他这些年来也实在是合人心意的表现,也给他赚了不止一点点好处。

算算时间,以前已经来了林中十八年有余。所长还在一年来见他的时候,给他详细的通知了临终大地开始的时间。这一年,易清磨完了朱砂,就没有再如何修炼,只等着大比的时间到,她好出去看。

已经对更强大的修士之间是怎样鄙视的,他们到底有多少种手段十分好奇,一天一天的算着日子过。有人却担心他只顾着修炼了,完全不往屋子外面走了,还怕他不去看林中的大比,特意在日子到了的时候,到她门外叫她。

“徐师兄!”出门之后,已经发现来人正是差不多二十年没见的徐涧。

休息的时间,有时过的快的都不算时间。隔了这么久没见,旗舰没有任何生疏的感觉,易清也同样如此。

“幸亏你还是乐意出门的,我过来之前,还想着你要是长在这里了怎么办”

“学修说笑了。就是真的长在了屋里,这种时候,便是把根砍了,也是要走出来的。”

闲谈两句后,薛建便带着一群和跟他同一时间到了一清门前的腹产还走。有这么一尊在朱砂糖里面绝对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神的人在前面走着,易清放松了许多,都有心思听徐家给他们两个人说一些大比时候的事了。

“灵宗的大比,最弱的也都是化归修饰了。划归的一批,结丹的一批,两批人分开比试。第一轮,就是在向淮山这样的山峰上开始比。第二轮,就要去东边的登阳峰了。第三轮,就是在林中的主峰。后两轮你们都是看不上的了,这第一轮,三十年一次,怎么都是不好错过的。”

“看别的修士鄙视,借鉴一下他们的手段,也算是修炼的一种方法了……”

淮山上,临终大笔的地方,让已经感觉跟上届山上也差不多。不过地方更大一点,政法更厉害一点,感受起来也更加气派一点。

再次路过奇景林军的洞府,旗舰带着一听他们两个人直接一脚踩空在山峰的边缘。当然,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一想之中是一种的感觉没有来临,明明是从山崖的边缘一脚踩了出去,但脚步卖出去之后,以前却又感觉脚踏实地地站在了地面上。

这时再抬眼看去,便是稍微有些空旷的大片场地了。阵法之中还没有来多少人,已经本来以为他们是来的早了,没想到徐建把话一句说明白:“阵法还没有开,你们两个大可以选择视野好的地方等着。大比最多还有半天就要开始了,那边的阵中阵,是截单休市鄙视的地方。这边的,是化硅修饰比试的地方。”

有跟一群和腹产还交代了两句之后,徐建便离开了。他是一身浅绿色的山字,修为境界也在划归,心中的大比,自然有他的一个名额。

已经和付偿还双双道了谢,目送着徐建离去之后,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犹豫的在法规休息鄙视的地方找了个点等着了。他们两个人理解的都远着,都在划归初期。截单休息的鄙视肯定好看一点,但是与他们两个人而言,却不一定会有化硅修饰的鄙视那样对他们有益处。

他们还都是只会爬着走的孩子,当然是看别的孩子怎么学着慢慢地站起来更好,爬着去看大人怎么赛跑,能有什么感悟

讲好了地方之后,等待的时间里,有跟他们两个人一样被有鄙视资格的人带进来的休息注意到了他们。许建一身浅绿色的衣衫让他们记住了,那些休息过来跟一群和付偿还大化的时候,也都是很和气的一副面貌。

已经低着头,话很少,富强还则是有些受宠若惊。他到张建大陆这么多年,还真的是头一次被张建大陆的修士主动找着说话。

虽然温婉的样子给他心里留下了点阴影,但是富强还还是很快的跟那些主动来找他们说话修士扯上了话头——他不会变成温晚那个样子,但既然有能够天长健大陆的修士搭上话的机会,他当然还是要把握的。认识的人当然还是要多一些,才好混得开。

所长还的性格还是很容易让人亲近的,没过多久,他身边就有了好几个修士,大家一起说一些有关榆林中大笔的事。所长还对这样大的事,虽然有些了解,但是肯定不如张建道路的一些修水知道的多。等这些休息没说多少话的功夫,好处就显而易见,他跟站在一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一千,迅速了解了林中大笔的一些流程和规则,也知道了一些很有可能在这第一轮大比当中脱颖而出的修士的名字。

以前很可耻的只管受气了耳朵,不管张嘴,她不怎么理惠人的姿态,摆得非常清楚。有男弟子偶尔悄悄打量着她,却也没有上前来,怕吃很有可能会吃的钉子。

一个性格好,一个长得好,又过了一会儿时间,今天和付偿还身边的修士,几乎就翻了一番。其西来到这个阵法里面的时候,很快就找到了他们。

过来跟一清傅长桓打了一个招呼之后,齐心也忙着去准备一会儿的鄙视了。他是要往另一个方向走的,他已经阳光截单了。看起来,他的心态很不错,大约是这段时间的闭关修炼很有成果,瞧着有八分自信。

已经看着齐汐离开的身影,心里倒是格外真心的在想:但愿它能够在林中大理州拿到足够好的成绩,但愿它能够拿到可以前往沙芬战场的资格,但愿它能够在战场上找到屠洛师兄,然后,他们两个人可以好好的一起平安归来……但愿如此!

他可是很少祝福人的,屠洛是一个怎样的人,那他管不着,可像秦曦这样的女子,是应该有个好的结果的。仅代表作者寒谣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三十六章



林中的大比,每隔30年一次,每一次分三轮,后两轮的鄙视,年年都不相同,但是第一轮,却是跟在银行界的时候一样的。就是两个修士走进政法或者是走上擂台,单纯靠自己的战斗手段,谁能赢了这场比试,再连赢三局,就能进第二轮。

已经和腹产还都很好奇灵宗别的甄选优秀修饰的方式,但是他们也都庆幸,幸好第一轮是这样简单干脆的量量对战。否则的话,他们看什么呢看不到,又学什么呢

在他们身边别的修士的口中,以前也听到了许多。林中的大比,会通过这样简单的方式,直接淘汰掉绝大部分弟子。第二轮的鄙视,不是这样的互相对战,大多时候都是将所有参加第二轮笔试的修士丢到一个法器空间里。然后,他们可以组成队伍,也可以躲起来,可以动用起所有的脑筋,不择手段的想办法活下来。活到最后的一百人或者是更少的人,就能去参加最后一轮比试。

当然了,北丢到法器空间里面的那些修士,被淘汰的方式并不是真的死去。法器必然是修士所用的,打气自我诞生,或者是被炼制而入的空间,也是完全受修士所掌控。那些身为临终顶梁柱的大门修士,不会看着林中的地址,在他们的法器空间之中死去。

请暂时还没办法了解那样的法器究竟有怎样的威力,究竟是怎样的选七,他只知道,总之林中的大笔,是极为公平的。对于选拔优秀修士,也很有一套。

第二轮,弟子们就要被丢到法器空间里面去竞争留下来的名额了……那种不再是单凭个人武力,而是将各方面的实力都算进去了的一群人的激烈竞争,一定很精彩。

不过,再精彩,法器空间里面的情节,一天他们看不到,也没有资格看。所以幸好,这第一轮的比是,如此直白明了。

截单休市那边的比试先开始了,听着那边人群的动静,不要说是别人,以前的心都有些发痒。有许多弟子都先到截单休市那边去了,以前跟付偿还身边的人都走了两个,剩下的还留着点理智,耐心等待着这边化归弟子的比赛开始。

时间并没有拖很久,划归修士这边的阵中阵,也很快全部开启了。一队又一队将要决出胜负的话归休息,凭空出现在阵法之中,或是对望,或是互相行李,眼神中都带着战意。

已经和腹产还占着很好的地方,人群都在背后,不用去感受那种拥挤。但是,观众的激动,他们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这整片大阵法之中,修为境界最高的,大约就是在政法的另一边鄙视的一群结丹修士了。在时时刻刻监视着政法之中的每场比试的人,并不在这里。

没有束缚,没有顾忌,不用再前辈面前恪守规矩,一群观众很是放飞自我。看到阵法之中要是有自己崇拜的师兄或师姐,叫嚷到嘶哑的加油打气之声,一声声,在人潮志忠卷着,绵延不绝。

以前没有到处乱走,在他站的地方往前看去,有四处阵中阵都是清楚的。这是个地方同时开始有化归修士比试,他的眼睛已经用不过来了,只能跳一个最激烈,最是均力敌的去看,哪里有必要到别的地方转着去找

耳边实在是吵闹的不行,易清皱着眉头,盯着一处正法信息的看,看专心了,那些声音才似乎渐渐离她远去。

常住机突破之后,修饰的手段就要多得多了。面前的四处政法之中,刚开始,就没有规规矩矩地用手中的兵刃互搏的。有三对,六个弟子,都是不约而同的抽出了符箓,或是贴在自己的兵器上,或是贴在自己身上。

这一番准备工作做完了之后,他们这才开始比试。但就是正式鄙视的时候,单兵相接的也只有一半。

已经注意的阵法之中的两个地址,一个站得远远的,一根想一条活的白蛇的短鞭,临空飘浮着给我来扭去,想寻着空子抽到对手。另外一个人更像是连兵器都没有,也不做什么防备,就是把自己前空袋子里面的符箓,像是不要钱一样的撒。

怪不得朱砂糖每当快到林中大笔的时候,所有人就紧张的干什么似的。弟子们都开始这么用起符箓了,朱砂糖就算是再扩大几倍,人手也还是不够用呀!

你请吐槽了一下那个估计乾坤袋这里面全部都装着福禄的修士,注意力却依然在想法之中,那一根白色短边跟无穷的福禄接触的画面上。

符箓是符纸做的,那白色鞭子流光隐隐,看着就像是好东西。它将一片纸抽的乱七八糟,大约是一如反掌的事情。但事实确实那些在政法之中漫天飞舞的符纸,没有用多少时间,就把那根白色鞭子,b回到了它主人的身边。

自己的编制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之后,已经注意到了那个地址,脸色有点难看是肯定的,她的额头,两鬓边,竟然都在流汗,还越流越多!

虽然易清什么也没看懂,但那就是脸上像是被泼了水一样的汗,还是让他多少清楚了。这场比试,她看着也就那样,但这正法中的两个人,尤其是处于弱势的那个人,受到的压迫肯定是很大的。

啊,这就是不好的地方了……这林中的政法太老实,她也感受不到天地元气的波动。就像是在一个玻璃罩子外面看着里面的人活动,真的只能用眼睛看了,别的什么都感受不到,他们好像互相之间还说了什么,以前都听不到。

这不行啊!怎么能这样呢划归修士也就运用一个天地元气了,他都感受不到政法这种天地元气的流转,她看了有什么用他眼睛看不到天地元气呀!

已经发愁着,那中意的这场比试,很明显的是要结束了。那个把福禄当废纸撒的修士,看他的姿态神情,他赢得十分轻松。

两个人突然凭空消失在政法之中,就像他们凭空出现一样,已经转了展视线,刚想要去看富强还注意的政法之中的比试,他旁边的一些人就都发出了短暂的惊呼声。

付偿还注意的是另一场比试,刚开始,两个修士还大的激烈,大家都觉得他们要继续打下去的时候,毫无征兆的,政法之中就是一瞬间的火光和厌恶弥漫。

已经周边的人的金湖山,就是因为这个。一天连忙看过去,也就只看到了充斥在那个政法之中的烟雾。大家呆呆的等着那烟雾上去之后,想法之中得两个休息,已经是一个站着,一个躺着了。

“我就说他怎么到处乱七八糟的移动走,他是在布阵!这不就是简单的五行火门镇吗”观众当装,有人恍然大悟。有一个人明白了,大家一个两个的也就都清楚了,不由都纷纷赞叹着那个在一顿乱走之中,悄悄的不好了政法的修士的心思。

已经注意的那两个修士,银的那位师兄,走的时候将政法收拾得干干净净。这边的两个休息,您的那一个,也迅速把他不得政法收拾了起来。

两个人的身影凭空消失,就一顿休息日再度出现在政法之中,然后再次开始鄙视。

永福路的,用政法的,用丹药的,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兵器的……这样的修士比较多一些。在疫情和付偿还的眼中看起来,新颖的鄙视更多一些。

在银龙剑,大家在擂台上笔试,都可以算是在比武,像是有点伸手拳脚的普通人在比武,不像是休息。在张建大陆的林中,大家互相鄙视,才真的像是修士在竞争了。

虽然感受不到天地元气的波动,但一亲和付偿还还是看得津津有味。一场又一场,别的修士觉得比是不好看,还会转移一下阵地。他们两个人是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看得多了,光用眼睛,也能有些发现。故而,就一直都没有换过地方。

林中大底的第一轮笔试,持续的时间不短。因为获胜之后留下来的一半弟子,他们还要再比,你是之后还不算晚,他们还要再分出来一半,一个人要连赢三场才算晋级……这其实已经很难了。

易清看政法众人的水平,到底最少最少都是绿山地址,一个两个至少比他强。在这样的竞争中活上三轮的弟子,真的是有实力的。

已经听身边的人说,每隔三十年的林中大比,最后能够撑到第一轮的,年年都差不多。截单休市一千个,划归修士一千个。

这两千个修士,是从第二轮几十个里面挑一个调出来的。而能进到第二轮笔试的休息,又是从第三轮一层层选出来的。能够参加第三轮鄙视的修士,还至少都是绿山地址或者截单真人……

果不其然是在藏剑大陆,到底是在八大宗门,林中的绿山地址和结丹真人到底有多少,李珊地址之下的像是他这样的修士又有多少……真是很难算得过来。

已经默默的在心里做了一下算术,他注意的是处政法之中又来了新的修士后,他立刻就将注意力转过去。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了,第一波被淘汰掉的一半人,很快就要全部出来了。

接下来的鄙视,会越来越好看的。虽然很可惜的是他只能够用眼睛看,但是也还不错。的确是有很多休息笔试都不用兵刃,但也是有人让一群看了觉得亲切的。他们那让人看着眼花缭乱的身法手法,让一天连眨一下眼睛都舍不得。

一半人被淘汰掉了,有一班人被淘汰掉了,最后,再一班人被淘汰掉。淮山以及周围几座一淮山为中心的山头上的所有穿着绿色三次的话归修饰的鄙视,就此结束了。令已经开心的事,法规修饰的鄙视还结束在了结丹真人的鄙视前头,她跟富强环海南岛接单休市那边去看一看。

在林中,法规修饰的数量不知道是截单休市的多少倍,但肯定是要多的。不过,化硅修士数量虽然大,但是绝大部分穿的都是墨蓝色的衫子。修为境界还在化硅,身上却穿的是绿色衣衫的弟子,是无论如何都要比接单休市的数量少的。

连忙起到了结单休市那边,正是最精彩的要淘汰最后一班人的时候,已经和付偿还虽然没有像他们周围的修士一样兴奋的呐喊,却也多少是被气氛给感染了。

化硅休息的鄙视,光用眼睛看,他就已经看不懂了。截单休市的,他自然更加看不懂。不过,不懂归不懂,以前还是看的很认真。一直到,清溪过来找他。

传奇西的脸上看不到什么失落,但已经的心却成了一下——齐汐这是被淘汰了他不可能是连赢了三场之后,所以开开心心的出来了。以前也听人说了,苹过三场的修士,会直接被送走的。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人妖两族的战场分好多个区域,啥风战场,实力太弱的话是不能去的。对于这个实力的强弱要怎么评判,那很简单,在林中的大笔之中,能够闯进第二轮,就算是强的,就是有资格去杀风战场的。

嘻嘻这很明显就是进不了第二轮了,自然也就没有去沙芬战场的资格。她当然也可以去人妖两族的战场,但是你他现在的实力能够去的地方,没有屠洛。

他真的是很少很少祝福人的,所以,到底要不要这么零一他住院七夕能够去沙芬战场,其实就去不了

叶青对其妻算是很有好感,这样有一种让她极为陌生的善良的人,应该不会有人排斥。尤其是像他这样,根本就没见过几个的。他不会太靠近对方,但是,他的警惕心不会阻碍他对这种人删除一点好感。

“易师妹。”清溪走过来,看表情是真的没有什么不对,一清却没有说话,默默等着他说。

“谁没看过了林中的大比,可有什么感触没有”齐汐问着,没听到一清的回答,扭头看了看他,自己倒是先笑了。仅代表作者寒谣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三十七章



“我这是第一次参加宗门大比。六十年前的时候,我没有接单,也不是绿山地址。三十年之前的机会,因为出了点意外,我又错过了。所以,宗门大比会遇到怎样的对手,我以前只是听说,从来都没有亲自尝试过。”

“没有亲身体验,感觉就会浅显。我之前还想着,自己肯定能够进第二轮的,等真的到了那阵法之中,才发现没有那么容易。”

“这里到底是林中,优秀的仙苗太多了。易师妹,不瞒你说,我之前不觉得,但现在回头一想,我以前也是有些骄傲的。参加了这大比,输了,或许还是好事。”

齐汐缓缓说着,易清默默听着。严格算起来,易清和他其实并没有那么熟悉,但齐汐却很是坦诚。自己的感受,他没有分毫隐瞒。

齐汐也不知道,一千心里面在想:如果他隐瞒了什么,对他而言,会真的是一件好事。就这样的面冷心善的让他有些没办法理解的人,让以前有点矛盾。远离吧,他不愿意。靠近吧,她不习惯。如果前夕别是这样的人,以前就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已经心里叹了口气,她注意到,清溪最后也叹了一口气——在中门大比之中输掉了,的确实对他有点好处,可以让他不敢骄傲,时时自勉,但是坏处,明显更大更多。

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清晰要去找屠洛,无论如何是要再等三十年了。再等三十年,谁知道脱落会不会变,谁又知道脱落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他这嘴确实是不好,但是谁都无法否认,这一切都有可能。

已经还是没有说话,心中有点替其心担心。把没有办法在但时间之内就去找脱落的难过压在心底之后,七夕看向以前,倒是有些新奇,他还真的是没怎么见过这个从小时间来的易师妹担心什么人呢!

这女子看着冷冰冰的不愿搭理人,但你要是真诚的对她好了,他会返还回来一样的真心……嗯,他的眼光还真挺不错的!

心性好,人品好,有潜力,最重要的是长得好……没有多少人知道她这个秘密,她也没有办法,她就是看不得那些长得漂亮的姑娘受苦受灾的。易清要是丑一些,他也不会这么热心。

屠洛就知道他这个脾气,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看到长的漂亮些的女子,他首先不是自己去欣赏打量,是担心他会不会去……唉,那个冤家,也不知如今在干什么……

不管在想什么,齐汐总是十分轻易的就联想到了脱落,轻轻地将那个身影藏在脑海之中,他心里复又叹气。跟着疫情一起看接单休市这边的比试,看着看着,齐汐这才平复了心绪,开始偶尔给一千讲解两句她看不懂的比试细节。

“徐美还不曾回答我,观这林中的大比,你可有什么收获”

灵宗截单休市的第一轮比试,最后一批人因为数量少而淘汰的很快。淮山这边大比的第一轮结束,休息们开始有序地退出阵法,易清和清晰慢慢走着,边走边说。

“说实话,感受不到阵法之中的天地元气,师妹的收获,当真不大。”

对方对他坦诚,以前也就诚实一些,说了没大碍的话,他也没有一句谎言。

“阵法之中的天地元气,那是不可能感受到的。两个修士对战,除了那种实力极为悬殊的情况外,一般镇长都是不小的。你之前也看到了,有接单休市干脆互相拼起了政法。这样的鄙视,如果就直接在人群之中开始,比完之后的烂摊子都要收拾好久。”

“在一个小政法之中比试,就简单干脆一些,场地很容易就能收拾好,方便之后的两个人。”

“而且,划归修士和截单休市的体内元气能有多少就是全部倾泻而出,咱们总是会保护自己的,两个人打的再凶,旁人也不会有什么事。但如果是阵法,尤其是符阵爆开了,不伤到围观弟子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政法将天地元气阻绝,就省去了很多麻烦。虽然咱们感受不到,没办法很直观地体会天地元气被在鄙视的两个修士如何运用,但是,其实只要会的多了,修士用了什么手段之后,天地元气会怎么走,大约都是能够猜出来的。”

已经点了点头,齐心说的这些道理他都懂,但是她还是觉得很可惜呀。那么精彩的鄙视,最经谁的天地元气的运转方式,他却根本感受不到。看过一场比试,就只让眼睛看了,这真的是让人心里都不舒服。

至于齐汐说的只要会的多了,就能自己推演天地元气的运转,道理他也懂。但现实却是,他来到临终之后,就缩在我这里面修炼了。修士应该怎么画幅,应该怎么摆阵,她别说是会的多了,她是一点都不会!

而且,它不仅仅是现在一点也不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之内,他还是一点都不会的。

“你不必着急,化归初期就是要静下心来好好修炼的。等到你将天地元气新哪够了,到了化归中期之后,可就不能一直待在屋子里面了。淮山上的藏书阁,还有几处真人或者邻居授课的地方,都是你能去的好地方。”似乎是看透了易清的想法,齐汐安抚了她一声。

齐汐总是好心,以前心中有些谢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徐建只负责将他跟付偿还带到大比的地方,到地方之后,他就已经交代了,说他闯不进第二轮就再说,要是进了第二轮,就让他们两个人自己回去。除此之外,徐建还给她交代了些事情,差不多也就是齐汐说的这些。

她自从来了当前大陆之后,一直都是挺幸运的,似乎是把倒没钱而都丢在了银龙假。和齐汐与富城还一起回了朱砂糖后,大家各自告别,全部都忙着要去修炼。一个人走在回自己屋的路上,易清不由得这样想。

林中的大比,对很多地址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事。但是对象一天这样的弟子来说,却真的不算什么。他们就是去看看,连一轮游的资格都没有。看完之后,就回来继续干他们的事情。

在大比完全结束,大约也就是半年左右之后,像是一千这样的船墨蓝色以上的地址们,会有一个换掉他们身上衣服,穿上一声墨绿色,或者是浅灰绿色的衣衫的机会。

以前也是在听说到这个机会之后,才知道原来朱砂糖在每一次林中大比之前的兵荒马乱,并不只是因为要去参加大笔的地址,需要很多舟山来画符,还是因为很多要抓住这个换掉衣服的机会的弟子,需要准备许多符箓。

这个机会,听起来很不错。但是以前也就只能够听一听了,他身上的确穿的是墨蓝色的衣衫,但这不代表他有资格去竞争那个机会,因为他不满足另外一个条件——他加入灵宗,还不到一百年!

以前在银行界的时候,邻水院士不算林中的。他只有被记在了张建大陆林中的名册上,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了一个林中的修士。这么算时间,他到林中还没二十年呢,接下来的八十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他哪里来的资格,对争抢那个机会

已经回到自己的住处,觉得他是体会不到在划归的时候,去竞争那个变成绿山弟子的机会了。等到他在林中把时间待够了,已经有资格了的时候,他应该也快接单了。别当之后,就可以直接参加大笔了,身上的衣服是绿的男的,都没差别。

今年的朱砂已经磨好了,脑子里面一遍遍的回放着他看到的许多化硅修士互相鄙视的场景,以前回了自己修炼的屋子,打坐起来。

化归这个阶段,他说起来都不是很了解。他只知道化硅初期,修士只需要做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就可以了。在能够感受到天地元气,控制住天地元气,吸引天地元气之后,他只要把天地间的元气一点一点地往身体里面收,一直不停地收,直到他的身体达到饱和状态,那他就度过化归初期了。

易清打着修炼,每年都重复着一样的事情。那突破划归到现在,也已经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了,但以前总是觉得,他以前给他的身体打下的无底洞的标签,真的是非常正确。

他能感受得到他吸纳了多少天地元气,他觉得量已经很恐怖了,但是他的丹田,却依旧空空如也,空得一千都有些感觉不对了。

他的身体并不是原装的,是他从别人那里你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的强大的,说不定就有什么问题呢这身体不让他修炼,也很有可能啊!以前不就是各种跟他抬杠

一下子担心了起来,以前就跟付偿还提了一下。结果副偿还也说他感觉自己好像也是在做着无用功,一天到晚的吸纳天地元气,却看不到一点点成果。

放下心来之后,已经就跟他现在算是唯一能够说上话的可信一点的人的齐汐,提了这个问题。结果,七夕是好不当回事,她让她把性子压下来,多点耐心,多花时间就可以了。

化硅这整个阶段,基本上就是只要有点悟性,花时间就能修炼过去的。尤其是在化硅初期,甚至都不需要五行,之花时间就可以了。

齐汐说,不管是藏剑大陆的修士还是银龙届的修士,在划归初期,差不多都是要花几十年功夫的。当然了,那种拼命的去搜集好的资源,全部给自己用的人,排除在外。

张建大陆的灵宝有无数种,能够让修士加快吸纳天地元气的速度的灵宝,好的次的,数都说不清楚。如果是有资本的修士,给自己花费些资源,化归初期的时间就能被缩短很多。

以前没有背景,没有资本,没有资源,是在也正常不过的休息,几十年的时间,他是无论如何都要熬的。

所幸,以前最不怕的就是细细的熬时间,这点耐心,他有。在修炼的那个小隔间里面,她一坐。又是半年有余。每分每秒都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枯燥的确是枯燥,但想想这样的枯燥能够换来什么,以前马上就又能够欢欢喜喜的沉浸进去。

算着得他送朱砂的人应该快到了,以前不再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他警醒着,等着给他送朱砂的那个空名修士和付偿还来。

结果,今年有些特殊,该来的人没有来,到张建大陆之后,在他这地方也就踏足了两回的人,却上门来了。而且,易清只要别是瞎子,别是聋子,就能知道此人来者不善。

以前的居所在很安静的地方,那差不多能震天响的拍门声,就更响亮了。以前听着外头女子的声音,那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又慢条斯理的你那里衣服,最后才慢悠悠的走到了门边,一边如闸门的那个女子的心愿打开门,一边心里还在想着。

为什么这朱砂糖里的居所中的阵法,不带攻击性呢如果跟银龙剑那里秘境中的桂园镇一样,没有主人的同意,谁要是硬闯,直接就给他反弹出去,那该有多好那他就不会被反了!

这朱砂糖的修士的素质还真的是好,如果经常有这样被无故砸门的事情发生,想来这阵法总是会改善一下的。但如今看来,他就是运气差些而已,不能像别的朱砂糖里的修士一样,进屋就能安安静静的,以后就这么过上几十年日子。

他这安静了没多少年,跟他打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就来砸他的门了……真的是丢人!出去别跟人说他们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他比他素质好多了!

看着门外的温婉,以前的眼光淡冷。这个从前在银龙借那里秘境里面是绝对的女神的女子,形容看不出多少狼狈。他的衣物还整洁,头发也没有乱,但整个人却就是有一种憔悴愤怒的样子。他突然打开门,温晚差点儿扑空,还容易保持了平衡之后,他顶着易清看。

你请回望着他,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好无波动。仅代表作者寒谣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三十八章



今晚一直觉得,一亲有一种能够让失控的人瞬间清醒下来的本事。他看起来太冷,在他身边的时候,会有一种韩语冷风在周围默默地吹,静静的下的感觉。如果互相熟悉了,那种感觉可能还会弱一点,但是现在,她和以前,算是熟悉吗

温婉呆怔了一瞬间,不过,一亲还没有威力大到可以出来露一面,就能让明显是来找他麻烦的人走的地步。眼前的女子很快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世界里面去,以前看着他,听着他说的话都跟他预料之中的差不多。

“原来你还是会出来的呀!我还以为你能不同寻常到不谢建我们这些修士的地步……”

这话可就得罪的人太多了,以前默默地补充了一句:“我没有不屑见,朱砂糖里修士见面的时间,不是这个时候……”或者应该说是他又不谢见的,但不是别人,她只是不谢建文玩而已。

已经考虑了一下,这一句没说出口的话,还是让他永远地小三在了嘴边。温婉现在的状态看着很不对,不过,一千并不是忽然良心发现,才没有火上浇油。

温晚到底经历过了什么,才有了这种状态,管他谁在乎,反正他不在乎。他只是不想结仇而已,虽然温婉这样的人,结了仇也好处理,但到底少一件麻烦是一件。

问完冷笑了一声,刚才看到一千的那一瞬间突然产生的一些清新散去,听着一千这么说,他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谁说朱砂糖里的修士见面的时间不是这个时候的朱砂糖里的修士也是分了好多种的!那些工作就是研磨朱砂的话归修士,自然是不能随便打扰的。要找他们说个事情,我要等固定的时间。以前他说的是这些话归修士,不是空明形式。以前他就是化硅修士,他突破的话归都很久了……凭什么为什么

“谁说的我不是朱砂糖的修士吗我就谁都能见,随时都能见!怎么偏偏就你特殊你凭什么特殊你根本就不是复制的弟子,凭什么能被淋菌护着你为什么特殊”

想想就在这几日里他听到的话,温婉的一腔怒火和不公,就无处发泄——他没有疫情漂亮,他不如以前行行好,他没有林军撑腰……所以他就活该,活该被那些人如此欺辱!

钱两样他认了,那的确是没已经长得好,也没以前那份性格,但是第三样呢他才是夫子这下最有名的女地址,凭什么最后被淋菌护着的人是一起她到底差在哪里了为什么负责不愿意把它的名字给7减0军提一提

如果有林君为他说话,如果他刚开始也能在昆明的时候就助到这样单独的居所里,她现在肯定也划归了,他现在肯定是在好好修炼,而不是这样……

想到凄苦之处,温婉说着说着便哭出来,已经还是很冷漠的看着,一点儿同情的意思都没有。甚至,不仅不同情,嘴还读的很。

“我觉得现在特殊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应该会让否则很开心。”

她的确不是杨夫子的地址,但她是杨父子的希望。夫子觉得她可能会成为林军,所以就帮了她一下。如果她将来真的成了一位林军,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杨夫子回到葬剑大陆,他们这样,难道不是很公平

她夜以继日的修炼,谁说也是为了自己,但也肯定有杨夫子的原因在内。她有诚意,杨否则就给了她可以特殊的资格。既然有资格,她为什么不能特殊

温婉这样质问他,是觉得他来到临终之后,头胎的很好吧。但他知道不知道,他的开头也很好,顺顺当当的来了朱砂糖,她要是安静些,努力些,别人也不会上赶着去招惹她。

现在看来是被人招惹了,然后吃亏了,然后就生气了,让他吃亏的人他不敢去报复,跑到无辜的他这里来了……真是,这女子比他想象中更加差劲一点!

他们都是从一个小世界出来的,他遇到了那样的事情,这一斤只要有点良心,都该知道先安慰她一句。但她……

温婉气的脑袋都有些抽筋,但瞧这一听——他亭亭的站在那里,要是一声清淡干净的白衣,那就真的完美了。但可能是因为长得好,一身么蓝色的衣衫,她穿着也是几好看。而自己,温晚看不到自己,但他也大约能猜出来,他现在肯定糟糕透了!

这样的两个女弟子,换成他是羊水胡子,他也选一清!

温晚万万不能否认疫情说的那句话。而就因为不能否认,他自己都绝对无法否认,他才更加憋气的不行,憋到心口都痛了的时候,他才给自己找到了理由,恨恨地说。

“如果被邻居安排好的人是我……”

听了温婉的第一句话,以前就知道他后面一长串子要说什么,为了尽快打发人走,以前打断了他的话:“咱们都是林军安排的,没差到哪里去。如今我这样,你这样,那是你和我的问题。”

把它换到温婉的位置上去,虽然有可能他要到处跑腿,这张脸会给他惹麻烦。但别人来招惹她,他不回应就行了。他到底是7减0军安排下来的人,再加上这朱砂糖里面还有一个喜欢护着女修士的清晰,只要别惹到什么厉害的不行的人物,他在低调一点,安静一点,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哎温婉,走了那么大的后门,身份略微高一些后,她确定他真的能够安心修炼,不会努力地融入张建大陆的修士当中

估计不会吧,相反的,他的地位略高一些,恐怕会觉得自己更有资格肝脏见大陆的修士打成一片,然后会更加主动的床上去吧。然后……

一个小时借来的修士,还走了这么大的后门,还这么讨厌的要凑上来……已经觉得,如果他们两个人的地位真的调转,温晚只会更惨一些。

那个时候,温婉来找他,会不会又说他凭什么不特殊呢

他不特殊,普普通通的,所以就没人眼热着招惹……真是没用的人,碰到什么坏事,什么都是他的理由,就他自己,不是他的理由。

易清就此连半句话都不想再跟温婉说了,但是温婉还放不过他,不依不聊的到:“怎么是没有差别如果我早早的就能住到这样一个地方的话……”

“你只会倒霉的更快!”以前在一次打断他,说的话毫不留情面:“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也划归了,就算没有领军安排,我也住到这样单独的居所了,我也开始研磨猪杀了,总之,我绝不会变成你这个样子。”

“温婉,这是你的问题。没有环境的事情,没有负责的事情,没有联军的事情,更没有我的事情。”

“你想做什么我不拦你,你继续咱们,把你的脸自己扯下来放到自己交底采一台,我也没意见。”

温婉又被一清说的阵阵的,咱们在他的面前关上,关的慢悠悠的,一天依旧那副德性,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他一样的回去了。温婉呆呆地站在门外,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以前听到外头的哭声。

他漠然的闭上了眼睛,没有修炼,只静心打坐,很快,不管是哭声还是说话声,就都从她的耳边远去了。

今晚在哭,满脸的眼泪,哭的没有任何形象。泪眼模糊着,他连近在眼前,被主人关上的房门都看不清楚。将手伸出去摸在门上,摸到之后,昨晚靠着门缓缓地蹲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真的不知道了!她发誓,他只是想出人头地而已,她没有那么……就像那个畜生说的,那么贱!

他也打听过了,从向银行借这样的小世界出来的修士,最多也就修炼成一个灵君,再高那是不可能的,有天到限制。

世事就是这么不公平,老天爷就带头这样赤,裸,裸的不公平。他心里觉得不甘心,却也没有办法。谁都这样说,这简直都是常识,他也只能相信。

还在银行界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种言论,想来是负责门不愿意打击他们。来了张建大陆,为什么瞒不住了,这种让人绝望的事,他们都能知道。

以前在联盟届的时候,他雄心勃勃,想着一定要修炼出一个名堂来。来了这里之后,简直是一朋友一盘的冷水。他不自觉的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最多就是个零,达成还当不了林军,只是个结丹真人的没有太大希望的修士。这样的修士,当然就是在林中过着平平凡凡的日子。

在这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给自己以后的平凡日子寻找点缀,然后他就找到了……

那人处处帮着他,臭臭护着他,还说可以想办法让他成为率山弟子。他是真的信了,也是真的感动了。

以前说的也对,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什么都是他自己的问题,他要是矜持一点,自爱一点,也不会让那么一个畜生给得了手。

就是前两天的事情,她一个也算是有点年纪的人,见识到了他人生中至少是到现在变脸变得最快的人。

而且,如果那个畜生只是骗他的人,骗他的心,那他也认了,是他自己蠢,是他自己贱。但是他为什么……

那一夜过了之后,他察觉到自己的修为倒退了不止一点。他来张建大陆也有十年了,就算是再懒,那也快突破划归了。可是现在,她就跟刚刚来林中的时候差不多……她是不是还应该庆幸,自己没有一下子退回到筑基

温婉缩在意清居所的门前哭,脑子里换换段段的想着,他其实可以找人做主的,但他不敢。而且,那畜生振振有词,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够让对方受到惩罚,把自己的修为还回来。毕竟,毕竟……在之前,他自己是愿意的。

可笑的两厢情愿并不是什么错误,他们在一起了,他把修为全部都度给了可笑的心上人,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如果他刚开始就不愿意的话,他的十年修为自然不会丢。现在他成了这样,也不会有人给他做主的,他是愿意的,别人怎么给他做主。

而至于到底有没有被骗,谁说的清楚呢那畜生是张建大陆的休息,周围一堆人肯定都是给他说话,她一个从小世界来的女子,又不是什么大家族里头的,连一个依靠的人都没有,就算他说的话再真,又有谁会信呢

这个亏,是只能闷闷地吃了。这个教训,是只能好好的受了。

一个人是哭不了多久时间的,就算是修士,能哭上它七天八夜的也都是个本事。温婉已经算是哭了很久了,已经不知道他的哭声是什么时候停的,目前还来找以前的时候,就看到温婉靠着以前的房门,脸上的肌肉似乎都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有些僵硬。她一双本来很漂亮的眼睛,肿得面目全非,就跟她这整个人一样,让付偿还都认了一下才认出来。

认出来之后,复查还有点尴尬,一时间竟也不能,退也不能,站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他跟温婉本来就不算很熟悉,刚来到张建大陆的这十年时间,正是培养勤奋最好的时候,但是,他接触不到温婉,问完也不想来接触他,他们就这么错过了这个时间。

尤其是在知道温婉跟别人说了一天在银龙届的事情之后,富强还更是陌生之余,对温婉带上了一种敬而远之。

但不管怎么样,温婉究竟是个女修士,还是跟他从同一个小世界出来的女修士,现在几乎哭到没有人样,他看见了,这么站着我终于中,似乎有点不好。但上前去,他又有些不愿意。

富强还正纠结着,以前就来拯救了他。以前的心脏比他强大多了,开了门,温婉差点倒进屋里,那不小的东西,以前却仿佛完全看不见。家伙了副长淮一声,反复偿还连路都不会走了的近了呜呜之后,以前有关上了门。在他们外的温晚,全程就仿佛是空气一般,可能还不如空气,往心里还有他现在修炼必须的天地元气。仅代表作者寒谣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三十九章

“师姐,那……是怎么回事?”朝房门的方向努努嘴,傅长桓声音轻轻的。

“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一个这么多年都再没见过一面的人经历了什么,“她来了有一会儿了,跟我嚷了几句之后,就坐在那里哭了。”

“她跟你嚷?”傅长桓表示很惊奇,惊奇之后又是好奇:“她嚷什么?”

“她说我不是夫子的弟子,不能沾夫子的光,说灵君把我安排的太好了……也就是这些。”

“哦……她不服气呀?”傅长桓依然是悄悄的说着,音量上照顾到了门外温晚的情绪,说的话和心里的想法却是半分没有照顾。

易清没有再说话,默认了之后,傅长桓嘴里叨叨咕咕:“她不服气什么?我都服气的好不好?”

来了这葬剑大陆之后,傅长桓虽说没有交上几个朋友,但是该知道的一些常识,他都知道了。修仙大世界附属的小世界,在这些大世界的修士眼中看来,简直就跟那没有文明的蛮荒之地差不多。

葬剑大陆的结丹修士去了小世界,那不是为宗门做贡献,不是去给宗门寻找修仙的仙苗,那是直接被流放!

虽然荧珑界是他的家乡,他生在那里,长在那里,这么说自己的家乡有点不好,但傅长桓还是只能承认,杨夫子肯定是不喜欢荧珑界的,他估计晚上做梦都想回到葬剑大陆。

而他要回到葬剑大陆,就只能靠他以前的朋友,或者是靠他找出来的寥寥可数的仙苗。他自己,除非在小世界突破,否则是永远也不可能回去的。

在荧珑界,纳灵秘境是整个小世界之中,天地元气最为纯粹浓郁的地方。可在葬剑大陆,灵宗之中随随便便的一处地方,都跟纳灵秘境差不多。就像易清现在住的地方,这只是一处灵宗不知道有几百几千座的小山头,这处小山头上普普通通的居所,就赛过纳灵秘境里面只有七处的天然灵地不知多少。

修士修炼,是离不开天地元气的。从金丹这个大境界突破到仙台这个大境界,对修士自然有要求,但对环境也有要求。

为什么荧珑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个不去上界山,自己一个人刻苦修炼,最后也到了结丹甚至是更强的天才?就是因为天道规矩!荧珑界那样的小世界,注定了不能诞生一个灵君之上的人物,注定了不能让空明之后的修士好好修炼。

一个人就算是再天才,有天道在那里压着,他还真的能翻天不成?

从筑基突破之后,就要去修仙大世界修炼了。在那样的小世界里,杨夫子想要逆天的突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杨夫子决计靠不了自己,而他以前的朋友,要是能够让他回去,估计早就让他回去了,不至于拖到现在,他结丹修士的寿命差不多都快要耗尽的时候。

自己没用,朋友没用,杨夫子能靠的,也就只有弟子了。

说起来,杨夫子也是倒霉的。荧珑界出来的几个好些的修士,都不是他教的。就只有一个易秋心,当初是肯定有能力让他回去的。但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并不是很好。再说,到了葬剑大陆还没多久,易秋心的确是修炼得很快,的确是突破了灵君,可就在她渐渐地真的受到重视的时候,她死了。

荧珑界易家因为她出了事,彻底天翻地覆,杨夫子可能也是一时间绝望到想死。

那么一个最有可能让他梦想成真的希望没有了,想要再等到下一个,也不知道还要花多少时间。杨夫子的寿命已经过了至少八成,他必须要抓住所有机会,才有可能在老死之前回来。

而易清,明显就是一个很牢靠的救命稻草不是吗?从前,易清的确是谁都看不上的废物。但在她突破了之后,至少是在荧珑界,没有人敢看不起她。

易清的天赋在那里,心性在那里……修士最重要的,差不多就是这么两样。他如果是杨夫子,未曾早早的慧眼识珠,估计都后悔死了。在还能够挽回的时候挽回一些,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杨夫子把宝押在易清的身上,这有哪里不对吗?至少是在来了葬剑大陆二十年之后的模样,易清总比他们好吧。比他还差距小点,比起温晚,那是好了不止一点两点吧。他都没有不服气,温晚哪来的小心思?

傅长桓撇了撇嘴,易清瞧着他,心里面默默地接了一句——你没有不服气,那是因为你傻,心眼少的不是一般。

接过这么一句之后,易清又到了房门边出去了。傅长桓不叨咕了,这时候才想起来,给易清送材料的修士,即便是他现在不去找对方,然后催着他跟他一起过来,那弟子来的时间都是跟他差不多的。

只是,温晚还在门外面呢!她那副样子,看着还真是让人误会——这朱砂堂里面,不会明天就开始传易清怎么怎么可怕,把从家乡同来的女修士给骂成那个样子的话吧?

这样想着,傅长桓对温晚更不待见了。可是现在,别人都来了,都看见了,他也不好轰着人走。眉心紧皱着跟易清走出去,傅长桓不想看温晚,就瞧着那送材料来的空明修士,好奇的注意了一眼易清门外的情况,然后,他只觉得糟心。

那空明修士也是会做人的,尤其易清貌美,看着就让人不敢质问刁难。除此外,她还有七景灵君开后门。这次大比,还是徐涧师兄带她去看的,徐师兄明显没忘记她……总之,在易清面前,做人乖觉一点,还是有好处的。

温晚明显是哭了很久的样子,那空明修士只看了一眼记下来,嘴上并没有多提,就和易清一样,仿佛觉得那门边并没有人一般地道。

“易师姐,今年的材料比往年要多一些。师姐应当也知道,灵宗大比之后,绿衫弟子之下的修士,只要是到了灵宗过一百年的,就有资格去参加弟子试炼。成绩好的,自然就能够脱下身上的墨蓝衫子。”

“堂里面有许多师兄师姐都去参加试炼了,研磨朱砂的人少了许多,留下来的人,自然是略微忙碌一些……但是,也就只此一年,很多师兄师姐很快就会回来的。等到明年,一切就回复正常了。”

没有资格去把握这个让自己在灵宗的级别上升一层的机会的朱砂堂修士,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要接手剩下所有的工作,那空明修士的这个要求,很正常,很合理。

但是,老天爷给人一张好脸,不是只为了摆着看的,作用还有很多。那空明修士瞧着易清,这些话莫名的就有些说不出口。似乎易清的生活就应该是那样清清闲闲,安安静静,没有多大的改变,然后让他们远远看着的。他要是让对方的生活有什么变化,那就是他的罪过。

那空明修士把话说完,就等着易清给回应。他垂着头,心里略有些不自在。

易清对外界的所有事物都是一问三不知的,这空明修士的要求,谁都知道合理,但她不知道,只能偏过头看看傅长桓,见傅长桓点了头,她才接了话。

“无事,也就是一年而已,随我进屋吧。”

那空明修士猛然松了口气,进了屋子把朱砂什么的放下,再把该拿走的东西拿走后,还客客气气的跟易清说了声“麻烦师姐了”,这才一边心里想着这貌美师姐真的是好说话,一边在进出屋子的时候,趁着近距离看了下眼神空空洞洞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温晚,一边跟易清告别离开了。

那修士走了之后,易清又关上了门,完全无视温晚,只在屋中跟傅长桓说话,谈过了修炼的感悟,傅长桓便充当易清在外面的眼睛,跟易清说了他知道的朱砂堂里的事。其中就有没有资格去参加大比之后的试炼的弟子,的确是要义务的将整个朱砂堂撑起来的规矩。

易清这才放了心,不由得感叹一句:“幸好是有一个你在啊!”

要是她一个人的话,自己独自在化归初期闷头修炼,外面的什么也不知道,吃亏不吃亏,有没有被骗,她就算是再聪明,也搞不清楚的。因为她根本不懂到底什么是吃亏,什么是不吃亏,懂都不懂,要怎么判断?

易清是不能夸人的,顶着那么一张脸,她干什么事儿,说什么话,都有杀伤力。傅长桓脸一红,傻大个一样的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都是我应该做的。咱们打一个地方出来,当然是要互帮互助的。我……我才不是她……”

见傅长桓斜眼看向房门,说话都有点结巴,易清略微无语,一边想着她以后混不下去了,绝对可以靠脸吃饭,还能够吃到撑死,一边很快变回了她的标配冷脸。

在易清这里待了一会儿,该说的都说完了,他们两人便分开,等明年再见。傅长桓出了门,也没有搭理温晚,自顾自走了。易清再一次关上门,回到屋中,甚至开始磨起朱砂,一点儿都不怕温晚再次砸门打扰到她。

根本没有人理她,温晚一个人,也不觉得失落。她脑子里面还在回荡着刚刚那个给易清送材料过来的空明修士说的话——灵宗大比之后,绿衫弟子之下的修士,只要是到了灵宗过一百年的,就有资格去参加弟子试炼。

这个她知道呀!她都知道呀,但为什么还是会被骗?东山府的规矩都是铁打的,那么多年,没有一个特殊的例子跑出来。在葬剑大陆的一等宗门灵宗,规矩自然是比铁打的还牢靠,还无可转圜!

她是把那畜生当什么人了?为什么就信了他说的他能想办法让她去参加弟子试炼的话?她当时到底是怎么了?

温晚捂住了脸,她又有点想哭了,但是眼角却干干的,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易清的确是再没有被打扰到,那震天响的砸门声,也再没有出现。温晚坐到累了,她自然是会走的,她不可能在她的房门外面坐上一辈子。

易清第二年出去的时候,房门打开,再没有人倒进来了。也不知道温晚是坐了多长时间走掉的,不过,她也不关心就是了。

灵宗的大比结束了,大比之后,弟子们的试炼也结束了。这段时间,不仅是槐山,整个灵宗,都会很热闹,会有很多话题可以说,但易清的日子还是照常的过。一年又一年,她磨着自己该磨的朱砂,磨完了就自己修炼,安静的在朱砂堂里仿佛不存在。如果不是每一年她磨的朱砂,总是会被人早早的全部都订走的话,可能朱砂堂里的修士,都早已忘了堂里还有她这么一号人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易清明明白白的表现出自己就是一颗没有缝隙的蛋,她这颗蛋又直接在七景灵君的身边放着,苍蝇自然不敢飞过来,也没必要飞过来。

易清的时间观念又有些模糊了,她只记得自己过了很长一段让她感觉难能可贵又幸运的清静日子。整日里除了修炼就是修炼,虽然略有枯燥,但在有一日,易清突然感觉到她那简直比无底洞还要深还要大的丹田终于有了要满的迹象时,那也真的是开心加有成就感。

一口深不见底的井,能够在井口直接清晰看到水面的话,就代表这口井,已经满了九成九了。易清往她的丹田里面塞天地元气,塞了这前前后后估计也有三四十年,在感觉要满的时候,她只花了三四个月,就彻底走出了化归初期。

就像那口井,已经满到再多加一滴,井水就会从井口溢开。那种体内元气完全充盈的感觉,明明白白的告诉易清,她静修的时间过去了。以后她还是要修炼,但她必须要多学些别的东西,化归中期应该怎么修炼,符箓怎么画,阵法怎么布,化归修士该有的最基本的手段,她绝对不能落下来一点。

这一年,易清走出她的居所的时候,才真正觉得她走进了葬剑大陆这个世界。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四十章

好事成双,易清度过化归初期,正猫着心思要在朱砂堂里转转,要在槐山上转转的时候,有跟她一样,对这些地方完全不了解的人,来了葬剑大陆,能跟她结个伴。

算算时间,易清到葬剑大陆,正好是四十年过一些的时候,荧珑界有跟傅长桓和温晚一样,让她彻底惊讶了一下的人,突破了空明,来了这大世界。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易三郎。

七景灵君和杨夫子的关系似乎真的是特别好,他们这些在灵随院里面待过的修士,来了灵宗之后,差不多全部都到了槐山。从易清开始往后的这几个,真的是幸运,不仅能在槐山上面生活,还全都齐刷刷地被安排到了相对于槐山上别的地方来说,肯定算是在中上的朱砂堂。

易三郎到了朱砂堂之后,一说自己是荧珑界的,马上就被引着去见了傅长桓。傅长桓喜出望外,又连忙掐着时间带着易三郎去见了易清。曾经在荧珑界名气很大的由一个废物和四个天才组成的“怪异五人帮”,已经有三个,在葬剑大陆会面。剩下的两个,要是也能够突破……

“五人帮”突破了三个,其实就已经很神奇了。见到易清之后,易三郎就笑着调侃她,说她如果现在回了荧珑界,肯定会被上界山上的弟子们埋住的。

易清在荧珑界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不按常理出牌,她身边跟她走得最近的四个人,也都是挨个儿突破。一个接一个的突破到了筑基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有一个接一个的往空明突破的势头……这是要干什么?易清难不成还有特殊能力,能把她真心认可的人全部都变成天才吗?

在易三郎他们四个人全部都筑基了之后,东山府上就开始流传着对于易清这种特殊能力的种种猜测。那个时候,就有很多人抱着这种很玄的心思去靠近易清或者是易三郎他们四人,想着跟他们走得近一点,自己说不定也能够被改变。

当然,那时候那么做的人,肯定是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希望的,或者是本来就抽了风的。那时,易清身上那种可以改变人的磁场的效果还没有这么显眼。可是如今,易清空明走了,傅长桓很快跟着她走了,五人帮里面走掉这两个,真的就够够的了。结果这没隔上几十年,谁都没有觉得他能够突破的易三郎,竟然也能离开荧珑界了。

易三郎说,现在东山府上的弟子们,就注意着宝儿跟方寸了。他们两个人很是用功,如今的实力也在纳灵秘境排于前列,说不定还真的能够都突破呢!

易清现在回荧珑界就会被埋掉,等到他们五个人全部突破之后她再回去……那时候估计就不能回去了,怕是会出人命的!

易清和傅长桓都离开荧珑界很久了,对这个小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清楚了,现在有刚刚从荧珑界离开的易三郎,易清还淡定些,傅长桓简直激动的抓住易三郎不让走,一副要让他把荧珑界的事情讲上他七天七夜的样子。

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有几个伙伴,真的是很重要很方便的。易三郎也不着急着回他的住处,就在易清这边,给他们两个人说起了荧珑界的事。顺便的,易清和傅长桓会把他们知道的灵宗的一些事告诉易三郎。

这么说一会儿话,互相了解一番,易三郎对以后的生活,肯定就是有些数了。至少,他比易清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心里要安定许多。

傅长桓突破空明也已经三十余年,在那之后,荧珑界的变化,他完全不知。易三郎说着东山府上这些年又有什么大事,出现了几个天才,修士们又找到了什么宝贝,中原大地上几个国家的板块有没有改变,还有一位夫子因为寿命耗尽,在荧珑界去世时,他跟易清都听得津津有味。

等到易三郎离开易清这边的时候,他也已经知道了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怎么工作,要怎么修炼,知道了灵宗不到十年之后有大比,大比之后又是低等弟子的试炼,知道了跟傅长桓一起突破的温晚有什么遭遇,知道了他以后保证心态正常的重要性……知道了易清和傅长桓在灵宗目前了解到的一切。

把易三郎送到了他的住处,跟他约好了就在后天,他们在朱砂堂和槐山上走一走后,易清回到自己的居所,想起她刚才在谈话中提起的一个问题。

“我跟阿长刚到五舟门的时候,都凑巧的碰到了一个五舟门的女修士,不知道三哥碰到了没有?那女修士奇奇怪怪的,实在是……”

“对的对的,我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掉了?那女修士确实吓了我一跳!”

“哦?怎样奇怪的女修士?我倒不曾撞见。我跟一个从别的小世界来的修士同时出现在那里,那人心地倒是不错,仿佛对五舟门也颇是了解,还是他给我带的路呢!”

“嗨,那女修士瞧着脑子有些不太清醒,刚刚看到我就冲了上来,一把抓住,走都不让走,不知道跟我问了多少遍同样的问题,问我见过她知微哥哥没有?”

“知微?知微……五舟门……是知微院的那个知微吗?”

“可不就是吗?但是,我当时都傻了,哪里想得起来什么知微不知微?都一直到灵舟上我才记起来的!”

“哎三哥,你说那女修士是不是跟小夏夫子有点关系啊?我看她也真的是可怜,疯疯癫癫的……”

“嗯,应该有可能……想这些作甚?偏你好奇心重!小夏夫子可是在荧珑界死了的,他跟大夏夫子在五舟门,据说都是很得罪不起的,就那么出事了,八成有些猫腻,咱们说说就是了,莫要多想!”

“嗯……师姐也这么说。”

……

这就是所有他们说的有关于五舟门那个名叫忘忧的疯疯癫癫的女修士的话了。易清最最关注的就只有一句,易三郎竟然在听到知微这个名字之后,瞬间就想到了荧珑界的知微院,但她却是想到头痛都想不起来荧珑界曾经有一个知微院。

用手指冰了冰可能是因为想太多事情而微微有些发烫的额头,易清的心情回到沉重。

到底是谁影响了她的记忆?这样切切实实的发生过的事情,但是易清却完全没有任何线索去抽丝拨茧,最后把那人找出来。心大的乐观的可能就忽略掉了,但她真的……她自我安抚多少遍才能够安心修炼?一旦空闲下来,总免不了要想起这些。一想起,就满心的压抑……

她到底知道了什么,才会被人抹去记忆?最重要的是抹去她记忆的人,这么大的本事都有了,怎么不杀人灭口?

这不是易清自己想死,这是因为不符合常理。她算是什么人?让人家来费力地抹去记忆?抹去一个人的记忆,听着就是很高段的事,那总比要一个人的命要难一点吧,尤其是针对她这样的……孱弱到都没眼睛看的修士!

满脑子都是没有答案的问题,就算是在她静心修炼的时候,这些问题也会在她的脑海最深处互相碰撞,企图找到什么可以下手解决的突破口。

她还是太弱了,别说是抹去人的记忆,她就连强硬的搜索别人的记忆都不会。

易清坐在屋中,默默的想。她不知道要到什么境界的修士,才有抹去一个人记忆的本事。她要赶紧修炼,要修炼到跟那个人差不多的地步。等到实力相差无几了,那人的手段自然对她的影响就小了。她总有一天可以记起来被她忘掉的事情,当然,这需要那个抹去了她部分记忆的修士成全。

那修士一直没有杀她,只是影响了她的记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命大,但事实就是如此,易清总也有些希望。说不定那修士一直不会杀她呢,那她就可以一直修炼了!

至于在很多灵宗修士口中的常识,他们这些小世界出来的人,最多最多就修炼到哪里哪里……那她不管,她还没有到濒临极限的境界,她不知道那种无法突破的感觉,不知道跟天道抗衡的艰难。所以,不管别人说的话,易清是没打算只当一个灵君的。

灵君,说起来已经很好听了。但是比灵君强大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怀里面揣着巫蛊之术这个秘密,要是一直是灵君的话,易清觉得,就她这种性格,她会一直忐忑到老。

那么过一辈子,未免有些惨了!

她永远不敢让巫蛊之术这样的东西泄露出去,但是,她不会心存侥幸,她会往最坏的方向打算。尤其是现在,易清并不清楚她的记忆,到底有没有被别人,就像一本书一样,被完完整整的从头看到了尾的情况下。

她做她所有能做的努力,用尽全力的把这个秘密永远的隐瞒住。但如果最后还是没有用,真的到了最坏的那种情况,她难道就应该自裁谢罪吗?

去他丫丫的,她才不要!

她学巫蛊之术的时候,也没人告诉她,这种东西在另外一个世界那么罪大恶极呀!再说她就只会一点点,懂一些基本的道理,要是因为这个就无论如何得死,她冤枉不冤枉?

易清看见了她未来的路,她当然希望她未来能够走在那条平坦一点的路上,但如果没办法了,面对无数想要她命的妖魔鬼怪,她也必须要想办法活着!那个时候,她需要最最强大的实力!

只到灵君?开什么玩笑!

易清回了自己的住处,傅长桓却还是黏着易三郎,他二人不知道,他们随便当做新鲜一点的事情说的话,让易清的心里又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易清跟易三郎约好的时间转眼就到,刚刚住下来,易三郎是没什么事的,朱砂堂的师兄师姐没给他安排什么工作,很贴心的给他留下了熟悉环境的时间。

有时间的易三郎,提前过来叫了奇葩的在他们当中是最早来到葬剑大陆,但对她生活了四十年的这片地方却还是跟刚刚来的易三郎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连个藏书阁都找不到的易清,一起出去转一转。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易清其实是想一直保持低调的。那种似乎总是在被人监视着的感觉,让她走在阳光下,走在开阔的地方的时候,总是觉得别扭。似乎她就应该一个人躲在安静的地方,做着自己的事情,然后静静的体会着那种森然的感觉,跟那她不知道在哪里的眼光对峙。

不过,这一趟,她是必须要走的。别的不说,至少这槐山山头上的藏书阁,还有灵君或者结丹真人授课的地方在哪里,她总得清楚。

她以后除了研磨朱砂之外,肯定不能一直待在自己屋子里了。易清觉得,她以后十天有八天,估计都会在藏书阁里面。

不过,易清很快的就被打脸了。

和易三郎一起慢悠悠的转到了槐山上的藏书阁时,易三郎和易清都有些惊讶这藏书阁的占地面积——真的是有点小了,还没有荧珑界上界山上的修书院两成大。

而且,这还是藏书阁的占地面积,把槐山藏书阁周围的地面都算上了。要是只算那一左一右,一大一小的两栋小楼阁的话,易清和易三郎都很默契的认为,这槐山的藏书阁,跟上界山的比起来,真的是有点寒酸了。

不过,他们也没敢看不起这藏书阁的规模,同样很默契的认为,这楼阁之中肯定有阵法,楼里面的空间,肯定比外面看着大的多。

结果,两个人再次失算。这里的确是有阵法,却只是用来分辨弟子们的实力的。弟子们的实力不到,是不能去不该他们去的地方的。

易三郎和易清走进藏书阁,就发现里面跟外面看起来真是一模一样大小,一点儿也不宽敞,就摆着窄窄的几排架子。

那不多的几排架子上面,如果真的放书的话,肯定放不下多少。但易清和易三郎两双眼望去,却不见一本纸作的书——全部都是一支支细长的玉简。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四十一章

对了对了,她这几十年真的是修炼的连脑子都笨了,以前在荧珑界的时候,她早就已经在书上看到,葬剑大陆已经突破空明的修士,是没有看书这样一件事情可做的。

他们只有可能是真的在清闲的时候,有那个闲情逸致的时候,翻两本书来看看,但是真要学什么的话,他们要学的东西,都在这样的玉简之中。

像灵宗这样的大宗门之中,稍微重要一些的知识,都绝对不可能出现在纸质书上。

槐山的藏书阁面积空间确实是不大,放书根本放不下多少,但是用来挂这种玉简,一支里面的内容不知道是多少本书的玉简,却也是能密密麻麻的挂一堆的。

易清和易三郎目之所及的几个窄窄的架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挂着一排排玉简。细细长长的玉简,挂在架子上面,乍一眼望过去,让人有种数不过来的感觉。要是把这些玉简里面的内容,全部都誊抄在书上的话,这槐山的藏书阁,估计会比上界山的修书院大上许多倍。

好吧好吧,是他们没见过世面!刚刚竟然还脑抽的觉得这槐山的藏书阁寒酸,寒酸个鬼,简直气派到不行好吗?

易清和易三郎好奇的在藏书阁里面转了转,不大的地方,人也不多,三两个手执拂尘的弟子在架子之间来回转着,清扫着玉简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检查着有没有玉简放错了位置——他们几个人的这活儿真的是很轻松,比朱砂堂里研磨朱砂的工作要轻松多了,至少是表面上看来。

他们几个人就是在到处走一走啊,手里的拂尘根本就是个摆设,压根看不出一点点用过的痕迹,全都新崭崭的。至于检查有没有玉简放错了位置……

藏书阁里面不多的一些修士,把玉简拿起来,往额头上轻轻一贴,或者是不贴,就在手中拿着。短短时间之后,他们的眼睛就从闭住到睁开,都没有挪过脚步。“读”过了玉简中的东西之后,就都轻轻的将玉简放回之前他们拿的地方……

藏书阁里面连个大点的声音都没有,应该无人敢到这里来捣乱,玉简从哪里拿的就放回哪里,地方又不用清扫,要那几个弟子干什么?

忌妒了一下别人清闲的工作之后,易清跟易三郎顺着窄小的架子往里面走,就发现在他们刚刚走进这藏书阁之后视线过不去的地方,格局跟人在门边就看见的地方还不一样。

里面摆着的是一个个只有人腿高的方架子,在架子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放着可以供修士打坐的蒲团。此时此刻,就有修士在蒲团上坐着,额头前方漂浮着一支玉简,静静不动。

那些修士的神色都不是很好看,眉间尽是清一色的皱褶,看着有些痛苦之色。还有刚刚在那些不提供坐的地方的远比人高的架子间“读”玉简之中的内容的修士,他们也都瞧着不怎么愉悦。

不过想一想,易清也能够理解。

把一本书从头看到尾,就算是过目不忘,一目十行,一页一页的干脆翻过去,那都需要一点时间。这些玉简,每一支里面都不知道有多少东西,修士轻轻的往手里一拿,也就是差不多一次呼吸之间的功夫,就能够全部接受。突然一下子进入脑海的知识量太大,不难受才怪呢!

易清有点跃跃欲试的想要体会一下这种难受的感觉,但她这次来就只是为了看看槐山上的藏书阁,根本没想着看“书”的。在她和易三郎能够去的区域转了一圈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又离开了。

把整个槐山上上下下能去、该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确保自己以后出来知道往东面走是去哪里,往西边走是去哪里后,易清就跟易三郎分开了。

易三郎回朱砂堂,做完被分配到他手头上的工作之后,就去忙着突破化归,再度过化归初期。而度过了那个阶段的易清,在跟易三郎告别之后,她麻溜的就跑回了藏书阁。

她静悄悄的,长发从鬓边落下,半掩着两边脸庞。瞄瞄她身上墨蓝色的衣物,再瞅一眼她腰间的玉牌,在这藏书阁里面做着再也清闲不过的工作的一个弟子,没有很快把眼光收回去。

灵宗的修士多,像是两个字的名字,姓氏再大众一点的话,可能不止会有一个两个重名。但那是整个灵宗,在槐山以及周边的几座山上,别说是叫易清的,就是姓易的,已经到化归中期的女修士,也没有几个。这个刻了易清两个字的身份玉牌,在槐山上,肯定是独一份的。

看到了易清腰间玉牌上的名字,那手执拂尘的弟子,便一直悄悄的注意着她。他也只是从别的朋友口中听到这个人名,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他用过她磨的朱砂。对这么一个从小世界来的修士,他没有多好奇,但是今天,既然人都到眼前了,他自然是想多看两眼的。

上前去吃那九成九可能会吃到的钉子的事情,聪明人都是不会干的。易清安静的姿态,没有让她惹的什么人讨厌,她又有七景灵君护着,这种人,虽然没什么很大的必要去结交,但却也不好得罪。听说她的容貌是上中之上,他在旁边悄悄打量两眼就可以了。

不过,站在他的角度,他什么都看不到呀!这女子倒也是会保护自己,拿个头发把脸挡的严严的……不过这样,就更不容易让人反感了。

想要偷偷的看两眼美人,结果还看不到。那修士也是无聊了,转过眼刚想要走,眼角余光就看到易清抬起头,左右两边看了看,最后将视线定在他身上。然后明显的犹豫了一下之后,竟然迈步直直的向他走过来。

那修士的步子瞬间是一点都再走不出去了。只能看见背影和头发,要不就是一点鼻梁和下颌的时候不觉得,这真的瞧到了正脸,那张脸还真的是让人一呆之下心肝儿乱颤。

易清明显是要跟他说什么的,那修士也不好走,握着拂尘的手有些僵硬。易清向他走过来的姿态从容自然,又十分好看,他站在原地等着,原本只要站着就好了,此刻却总是觉得有种无措感。

压着嗓子轻轻的咳了一声,那修士才觉得自己稍微恢复了一点正常。看着易清的脚步,他脑子里面突然就蹦出来了“步步生莲”四个字。

刚觉得这个词很不错的时候,他又认为那个莲有些不准确。易清这个人,实在是让人无法联想到任何花朵,若说成是步步生云,步步生雪,应当好些。

脑中开始想着如何去形容易清的姿态了,那修士一时间都没注意易清什么时候走到他的面前,再次犹豫了一下,才终于轻轻的出声:“嗯……不知能否麻烦师兄告知一下这藏书阁的格局?师妹从不曾来过这里……”

大家的实力都是化归中期,但是好歹是她麻烦人家帮忙,一声师兄理所当然。易清问着,心中有些苦恼。

这槐山的藏书阁,不用她一张张的去翻书,当然是好。但是,她从前世界里的书馆,还有上界山的修书院,只要是放书的地方,基本上都会分门别类的标识好,这块地方是放什么领域的书的,那块地方是放跟什么有关的书。偏偏这灵宗的藏书阁,易清一进来,就看到玉简了。除了玉简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些人也真的是,在那架子上面挂一个小牌牌,说清楚这个架子上面挂的玉简之中的内容都是有关于哪个方面的,这很难吗?很费劲吗?很浪费资源吗?真是……差评!

易清的心里在狠狠的吐槽,声音却是被压的轻的连冰冷的感觉似乎都淡了些。还没决定出到底是步步生云好一些还是步步生雪好一些,易清的声音就已经响在了耳边,那修士一惊,再看去的时候,易清已经在他的身边。尤其是这藏书阁之中不允许大声喧哗,因为说话的声音低,还生怕他听不见,易清下意识的把头向他靠了靠。

远看就已经让他觉得差不多是在一种美上快到极限了的一张脸,现在凑到近前,他一时间觉得连气都喘不了了。忍了又忍,克制了又克制,那修士才没有连着往后退上几步。他只是十分自然的退了半步,然后再次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美人就在眼前,他却是不敢看了。眼光乱飘着不知道是想看哪里,嘴巴十分利索的把易清想知道的全说出来了。

“呃,咳……师……师妹若是……还有朋友是第一次来藏书阁的话,最好是找一个修士带着吧。”努力的让自己说起话来感觉比较流畅之后,那修士给了易清一个建议。

像易清这么漂亮的,她只要开了口,哪有男修士拒绝得了?她跟人问什么,即便是态度没那么礼貌,别人也不会很反感。但这世上有跟她一样颜容的人有几个?大部分还不都是普普通通甚至歪瓜裂枣,他们要是来找人帮忙,问的还是这种常识得不能再常识的问题,那肯定是会让人不喜欢的。

“多谢师兄提醒,他们第一次来藏书阁的话,就有我带了。”易清点头,谢过对方。

所以,就她没人带吧。她又一个人窝着修炼了这几十年,估计没认识什么朋友,这槐山上好像以前也没有荧珑界来的人……有点同情易清,那修士看了她一眼,却是在看到之后马上又转过了眼,同情烟消云散,脑子里面就剩下似乎是从胸口一直荡到了头顶的心跳声了。

天哪!一个人怎么能长成这个样子?老天爷也太偏爱她了!别人要她五官中的一样,估计都好看死了!

那修士偏过头,很快又反应过来他这样的态度可能会让易清误会什么。实在是没有敢再去看易清,那修士马上张嘴,将藏书阁从左到右,从里到外,这个架子上摆的是什么徐涧,那个架子上又摆的是什么玉简,不同的玉简架子又有什么不同的含义,全部都压着声音细细的讲了。

“……那边的书阁是只允许结丹真人进的。师妹已经是化归中期,这一处楼阁,便哪里都去得。再往上二层三层,也都是与这一层一样的。”

易清认认真真的听完,特别真心得道了谢。她就说嘛,这槐山藏书阁中的玉简,总不是乱七八糟的乱挂的,肯定都是分好种类的。不过是没有在架子上面很明确的标出来,真是……看人际关系的世界!

易清一边吐槽,一边照着自己的意愿,去了挂着含有或粗或细的讲解了化归这个阶段如何修炼的玉简的架子,一边有点喜欢她这张脸了。

长得好看,真的是在哪里都吃得开啊!

易清道过谢走了,那接受了她的谢意的修士还晕晕乎乎的。一直到有人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拍,他才惊醒过来。偏头一看,是跟自己很熟悉的修士的一张贱兮兮的脸。翻个白眼,他将对方的手从肩膀上抖下去了。

“啧啧,还是头一次见,真的是……名不虚传……不过老哥,你也太没出息了,整个人僵得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两个人好像很是熟悉,说起话来凑到一块,别人都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被嘲讽的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能耐,你不是最喜欢帮女修士吗?刚刚怎么不上来!”隔着那么大老远偷偷摸摸看都呆兮兮的,易清要是真走到他的身边去,他还不知道要怎么丢脸呢,好意思在这里笑话他!

“哎哟还不领情,我是看着我们家老哥一副呆头鹅动了春……哦!我去,你轻一点啊!要不要这么……每次都是为了女人揍兄弟……”

对他接下来到底要说什么都一清二楚,“呆头鹅”特别小心的看了眼易清的背影,扯着身边的人出去了。

易清却是懒得理会这些,她垂着头,头发将她的两边脸都遮的差不多了。从架子上取下来了一支也没有写里面内容大概名字的玉简,易清默念了几遍了解这玉简中内容的方法,然后,将那玉简轻轻的贴在了额头上。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四十二章

神识刚刚碰触到玉简,易清就着实被吓了一跳。这玉简竟然像是活的东西,拼命的吸收着她的神识之力,易清一时间有一种自己的整个灵魂都会被这玉简吸走的错觉。幸好,那种神识之力不受控制的涌动,很快就停止了。

玉简里面的东西,跟着她的神识一起回来,全部填充到脑海之中。易清那一瞬间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这玉简里面到底是怎样的知识内容,自己尝试过了,她才知道为什么藏书阁之中的那些修士,每次读取玉简里的内容时,总是一副不甚愉悦的模样了。

这感觉真的不好受,就像是有人拿锤子在你的前额敲了一下,然后会有痛觉和昏沉感从额头一直蔓延到后脑一样。只不过此时此刻,那些晕眩和痛楚,代表的都是她读进脑海的知识。

被这么一锤子敲得差点儿没有踉跄了一步的易清,努力的稳住了自己的身形,默默闭眼站着,恢复了许久才感觉眼前又一片清明。

将手中的玉简照原样挂在了架子上面之后,易清一边理着脑海中多出来的东西,一边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还没有突破空明的修士,不能读这玉简。

大约也就是在筑基之前,修士修炼身体和修炼灵魂是分开的。炼体的时候,是修炼身体的起步。灵动之后到筑基,就是修炼灵魂的起步。但是修士一旦筑基,身体灵魂便是一体。之后的修炼,虽然说在每个大境界有侧重,但却也绝不可能像在筑基之前那样,炼体就不管神识,拂尘也可以专心无二。

金丹这整个大境界,修士就侧重修炼身体元气,可神识灵魄,却也是绝不能放下的。结丹真人的神识之力,是怎么着都不可能跟空明修士一样的。

在空明之前,修士完全就是在起步阶段,他们的神识太弱,有的甚至还不能很自如的控制自己的神识,那样的实力读这玉简,恐怕读一支,就要晕一次。

即便是她这个化归中期,刚刚也有一瞬间思绪断片。有心想要再读一支玉简,让自己熟悉一下这种感觉,易清最后却是先整理了一下自己脑海中多出来的东西。

一个人的念头、想法、思绪变化,肯定是要比眼光快得多的,自己脑海中的知识,易清就用这种比眼睛看要快多了的方式,迅速的了解,并分类整理好了。

她运气不错,挑的第一支玉简,里面的内容正是概括而笼统的写了一下金丹这整个大境界的一些修炼的常识,正是易清最想要去了解的。

飞快的粗粗的去“阅读”了一番之后,这些新的知识,让易清有想要细细从头到尾琢磨一遍的想法。但瞅着眼前一排排的玉简,易清还是决定,等回到她的住处了,她再琢磨。

今天的目标,是多读一些玉简。知识是贪多嚼不烂的,可易清想锻炼一下她对这种非常方便的读书方式的接纳程度。

往旁边挪了一步,易清又拿起一支玉简,轻轻贴在额头。刚刚在她前额砸了一下的大锤子,毫无意外的又出现了。休息了会儿,等到整个脑袋里面那种闷痛的感觉消失之后,易清挂好玉简,继续开始跟自己过不去。

易清没有第一次来就把槐山藏书阁她能够去的地方的玉简,至少是各个楼层,各个种类的都读一支,都知道一点的想法,她估计她自己接受不了那么杂乱、那么多的新知识。她一直在一楼,一直在进门之后看到的最左边的两排架子之间转悠。

暂时先系统的了解一下金丹这整个大境界吧,荧珑界上界山上没有很详细的说这些的书籍。易清直到现在化归中期了,对金丹这个大境界要如何修炼,还是懵懵懂懂。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一下她常识匮乏的问题,别的什么阵法之道呀,画符笔法呀,还是等过一段时间她再来读吧。

在全部都一模一样的玉简当中挑了差不多十几支合自己眼缘的读过之后,易清是还想再尝试的,她现在感觉比刚开始要好一点。但是,她也要顾及她的大脑。头一次体验这种真正的填鸭式阅读,一下子接受了这么多新的东西,她的脑子受不了。

有一种切切实实的发胀的感觉,让易清整个人都免不了有点昏昏沉沉。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拼命的往外冲,估计下一秒钟就要冲破皮肤出去了。不仅如此,后脑勺、头顶也是这样,甚至脸都是这个样子的。

头大了一圈……易清觉得她现在八成看起来就是这个状态。

轻轻揉着自己的额头,感觉舒服了一点之后,易清没胆子再拿起一支玉简了。她微拖着脚步离开了藏书阁,走在路上都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知识真的是很有分量的。

易清一直杵着头,来往的弟子们大多脚步匆匆,不是很凑巧的话是注意不到她的。一步一步捱回了朱砂堂,回到自己的住处,易清立刻坐了下来,半趴在桌子上,手指一刻不停的揉着头。

她的居所很是安静清凉,环境也影响了易清,在自己的住处坐了一会儿之后,易清觉得她彻底恢复了。

闭着眼睛,手指还是习惯性的揉着一边的太阳穴,易清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在读着书。

脑海中的内容清晰完整的让易清觉得,她就是在坐着看一本书,将书页哗啦哗啦飞快的一张张翻过去,她却不会漏掉每一张纸上的每一个字。

将她读的第一支玉简之中的内容真正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吸收了之后,再看之后的玉简里的内容,易清总觉得这些知识有些大同小异,说的都是整个金丹大境界的一些常识。只不过有的玉简之中会侧重一个方面,说的稍微细致一点。有的更好些,会提一提在各个阶段该如何更有效率的修炼,也就是教修士走一点点不算捷径的捷径。

易清在读过那些小捷径之后,很是后悔当初没有早早的去藏书阁看一看。她这四十来年修炼,度过化归初期的办法,虽然是最正统的,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可却也是最笨的一种办法。

稍微变通一下,她吸纳天地元气的速度就会快一点点。幸好快的不是很多,否则,易清估计连肠子都能悔青了。

易清也不怎么注意时间,就那么坐着,完全消化理解了她装到脑子里面的东西之后,她自己做出了更为短小精辟的理解——玉简之中写了那么多,最笼统的总结起来的话,也就是几个词语。

金丹这个大境界,修士完全就是围绕着元气打转。刚开始的空明,是修士的自身元气能够跟天地元气接上轨,这是步入金丹必须的条件。

接下来,化归初期,易清也体会过,就是一个词,吸纳,用不要钱的天地元气把自己装满。

装满之后,怎么办呢?

接下来就要——打码,给这些虽然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却并不是真正的成为了自己的东西的天地元气,打上自己的标志。

说到筑基之后修炼,修士就不可能真正的只修炼身体或者是只修炼灵魂,这里就是一个例子。化归中期,就是要用到神识的地方。

易清是从很早以前就听说过化归这个词语了,也很早就知道化归就是修士将天地元气收归进自己的身体,然后再化为自己的东西的意思。

把天地元气收进身体,这个听起来好理解。可是到底要怎么将天地元气变成自己的元气,这个易清就不确定了。

如今读过了这些玉简,她心里面才算是有了谱。她以前还一直以为将天地元气收纳进自己的身体,那些天地元气就已经是自己的了,现在才知道她这个想法错了。

她如今丹田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天地元气,的确是自己的,因为她随时可以用,但却又不是自己的。严格来说,她空明之前体内修炼出来的自身元气,也都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化归这两个字当中的化,不是修士用自身元气同化天地元气,而是修士要动用自己的神识,化解掉天地元气中天地的意志,然后赋予修士自己的意志。

天地元气,其实并不是无主的。易清也是到如今才知道,真的完全无主的元气,是存在不了的。天地元气,这名字就直接说明白了,这元气就是天地的,是有主的。

化归中期,就是修士将初期积累在自己身体之中的天地元气,慢慢的,悄悄的,换个主子。

玉简中的内容里,也有做很通俗的比喻。化归初期和中期的差别就在于,初期的时候,修士只是随身带着一口井。要是想要给谁脸上泼水,只能端一盆,再照着对面泼过去。但如果成功度过了中期的话,修士就不需要盆,也能解放出自己的双手。心念一动,想把这水泼到谁的脸上,就能泼到谁的脸上,而且,还肯定泼的更匀称。

初期的时候,体内的元气,你得想办法控制。就像那将要泼到别人脸上的水,又是需要盆,还要管好自己的力道,还要保证自己的准头,还要用自己的手……真的是想一想都麻烦。但到了中期后,虽然水还是需要控制,但是修士只用在心里面考虑一下水要飞多快,飞多远就可以了……真的是只要一个念头就够。

这也是易清为什么朱砂磨到现在,她也磨不过很多到了化归中期后期的师姐师兄。人家根本不必用心,随随便便就能控制自己的元气,然后通过自己的元气去控制天地元气,轻轻松松,一盒上好的朱砂就已经磨出来。要是再稍微用点心,那差距就更不知道多大了……这完全是修为实力的问题。

等到将所有初期积攒下来的天地元气全部都变成自己的之后,修士就能步入化归的后期,后期要做什么呢?其实很简单,化归之后就是结丹,结丹修士最大的标志,就是丹田中自己的内丹。

结丹修士的丹田,看起来会空空旷旷,干干净净,除了一粒内丹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完全不像是易清现在内视自己的丹田时看到的样子——混混沌沌,瞧着似乎也什么都没有,但一感受,就知道那里的元气,十分庞杂纷乱。

结丹修士的丹田为什么会那个样子?要怎么做才会有那样的效果——也简单,压缩就是了。把丹田里面无穷无尽的自身元气,凝结成一个小小的金丹,就可以了。

说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化归后期,修士就是要做这样一件事。等到这件事做完了,金丹结成,修士自然而然就从化归突破,成为一个结丹真人。

每一个大境界开始和结束时候的阶段,严格的来说的话,是并不被算到一个大境界里面。结丹这个修为,是一个单独的截点。它跟之后的仙台之境的第一步引灵,才是被算在一起的。

所以,说是金丹,其实也就是化归的前中后期。过了化归,也就算是度过了金丹这个大境界了。

吸纳,打码,压缩……让易清头昏脑胀,难受了好久的一堆知识,给她说起来,差不多就是这么三个词。

了解了这么些新知识之后,易清有些跃跃欲试地想要尝试一下打码。现在,她吸纳的步骤已经做完了,第一个词可以抛开不管。她现在想去给自己丹田中的元气打个标志,看看实际操作起来是怎么样的。

静心凝神,照着书中的一些小方法,易清抽出自己的一丝神识,想要将其融合进……也不能说是融合,就是像一个过滤器一样的,将体内的元气过滤一点点。

易清在她居所中修炼的隔间里面憋了一段时间,最后只能无奈的承认——给她丹田中的这些元气打码的工作,实际操作起来很难。

不过易清也没有什么失望,她如今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如果她真的一下子就做到了这个,她度过化归中期,大约也就是五六年后的事。

打码的速度要比吸收的速度快多了,差不多能到将近十倍。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一百四十三章

化归这个阶段,初期完全是要靠时间或者是资源堆的,走不了什么捷径,也不需要多么可怕的天赋。但到了中后期,修士自己的天赋和悟性,就能随随便便的影响他们度过这些阶段的时间。

假设一个修士渡过化归初期用了五十年,如果这个修士真的天赋绝顶,又有些运气,突然就灵光罩顶,那他花五年度过化归中期,也是很有可能的。

当然,这样的例子很少就是了。大部分优秀一些的化归修士,度过化归中期的时间,平均算下来是在二三十年左右。然后后期再花二三十年,化归刚好是差不多百年。

如果是那些资质稍微平庸,甚至是差劲些的修士,花费在化归中期的时间,就是平均超过五十年。虽然化归中期后期需要靠些天赋了,但整个化归阶段,就不是一个卡人的阶段。尽管在灵宗还是有很多修士被卡在了化归,但他们的数量,他们将要面对的突破的艰难,可要比结丹真人好太多了。

这么一个阶段,易清觉得只要自己别是蠢的无可救药的话,应该都是能够成功度过的。

咳咳……她不是在嘲讽那些偏偏就是被卡在了化归的修士。玉简里面就是这么说的,虽然用词稍微文雅一点,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连化归都没有办法闯过去的修士,野心就不要太大了,免得难过。

他们之前灵动和突破到空明,估计也是老天垂怜,他们的运气使然,跟他们的天赋与悟性,大约没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修士,就乖乖待在化归阶段努力吧,至少一直在这个阶段,还偶尔能够体会到自己在慢慢进步的感觉。到了结丹之后,他们那一点儿都不灵光的心和大脑,会真的没有办法到绝望的。

易清不觉得自己已经蠢笨到无法挽救,她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二三十年度过化归中期。她没有那么想当然的就觉得自己是天才,荧珑界比她优秀的仙苗都有一些,更不要说是这里。来了葬剑大陆,易清看到最多的,怕就是天才了。路上随随便便走过一个人,实力都跟她差不多,年纪却比她小,放在荧珑界,这些人都是绝绝对对的天才。

一下子就灵光一现,莫名其妙就学会了用神识把丹田中的元气过滤一遍,过滤的时候,顺便再打上属于自己的印记……那种情况,易清完全不会去想。美梦是做不得的,因为成真的概率太小了,没成真的话,醒来不是要失落死?

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勉强地挂到优秀修士的这个群体当中来的易清,算一算他们度过化归中期的平均时间,就知道这打码的工作需要学很久。学会了之后,体内丹田中的元气,几年就会被完全处理好。二三十年的时间,除去那几年的光阴,剩下的日子,他们这样的修士,差不多都是在学习着要怎么做这份工作。

大部分的甚至很优秀的修士,可能都不会在十几年二十几年有成果的事情,易清几天没有做到,她自己感觉很正常,也没有什么失落。自己脑袋瓜子里面学的东西消化了解了之后,易清也不急着修炼,马不停蹄的又去了藏书阁。

她还是不急着上二楼三楼,也不着急去看什么有关于阵法符箓的玉简。上次来她在什么地方,这次来她还在什么地方。一口气读了二十多支里面的内容还是只描述化归这整个阶段的玉简后,易清又跟前些日子一样,一步一步慢慢挪回了自己的居所。

槐山藏书阁总共有两栋楼阁,小一些的只有结丹真人能进,大一些的有三层,空明之后就能进第一层,化归中期就可以去第二、三层。

这样按实力分开是有原因的,易清在一层看到的玉简中的内容,除了笼统的讲一讲整个化归阶段的之外,差不多都是帮助修士如何进阶到化归,或者是讲一些在化归初期吸纳天地元气的小窍门,说起化归中期后期的一些内容的,少之又少。

尽管如此,易清还是决定下次去藏书阁,依旧不去二层三层。她虽然已经化归中期了,但她连一个灵宗的筑基修士知道的常识都不清楚。灵宗的筑基修士大多肯定都明了等他们突破之后该做什么,易清之前却是完全一知半解。她现在要把她漏掉的这些常识全部都恶补回来,保证以后至少不会犯最不应该犯的错误。

易清第三次去藏书阁,一下子看了五十支玉简,但却没有前两次那般难受。这么快就练出来了,就熟悉了这种新的高效率的阅读方法,易清表示很开心。

第四次去藏书阁的时候,易清的眼光在上二楼的楼梯和一层别的玉简架子上面来回的转,很是纠结了一番。最后她还是没有上二层去,拿起了那的确应该是挂一个牌牌,上面写上符箓两个字的架子上的一支玉简。

易清很了解自己,她要是去了二层,知道了摆放在只有到化归中期才能够去的二层中的玉简里面的内容,读到有关于化归中期该如何修炼的内容,该怎么学会打码的教程,或者是一些原理讲解,她肯定迫不及待的就去尝试了。等她想起要至少了解一下符箓或者阵法的时候,都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了。

但如果是先看一层的一些阵法符箓的入门教学,易清就能够保证,她绝不会沉迷。她的手段,的确可以算成是她的一种实力。但这世上大约没有一种很厉害的手段,偏偏是要很菜的人发挥出来才最有效果的道理。

同样两张普普通通的符箓,让一个化归修士和一个结丹真人各自用,肯定会有截然不同的两种效果,更不用说是将那两张普通符箓换成极品符箓……

越厉害的手段,越珍贵的外物,不管是符箓啊,法器啊,阵旗啊什么的,才越是需要相配拥有更好的本源和基础的人。

易清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完全不顾修炼,专心的去学她想学的东西,但她绝不可能将全副心思放在她实力的辅助手段上面时间超过太久。就像她曾经在荧珑界,的确是很注意练习自己的身手,可她绝不会因为要练习这个而放下修炼。现在在这里也是一样的,她必须要了解一下葬剑大陆几乎是个修士就会的阵法和符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不会因为这个忽视修炼。

易清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两样技能,阵法她倒是看到过不少,也深觉其神奇之处,符箓她都是没怎么见过的。刚刚开始了解这两样技能的时候,易清肯定会好奇。但就算她能够一直保持着这种好奇,她的理智也会在固定的时间跳出来,疾言厉色的告诉她,什么才最重要。

轻轻地把新架子上的玉简贴在额头,读过了将近一百支玉简,虽然没有人教她应该怎么读这东西,怎样才能更轻松的读,怎样才能更有效率的读,易清也还是摸索出来了一点经验。

她没有直接一下子将神识刺进玉简之中,她断开一丝神识,贴在玉简表面。还是跟之前一样的,这玉简简直像是一个能够吸人魂魄的邪恶活物,易清那点儿神识,眨眼间就不见了,被吸到了玉简之中。

但是那点神识不足以让易清完全了解玉简中的内容,不过没关系,易清本来就没想着完全了解。这么一试探,她就看到了玉简中内容的“书名”,还有一些开头。通过这么一个小小的试探,易清就能够决定她到底是要完全读透玉简里面的内容,还是只要瞄一眼就好。

在接收玉简里面的内容的时候,修士之所以会感觉痛苦,就是因为脑海中一下子填充了太多东西,有些接受不了。易清这样小小的试探一下,压根就不会看到玉简里面的很多内容。玉简又不是真的吃修士神识的怪物,她的神识最后还是会回来,带着她看到的内容。因为看到的少,她就不是那么难受。

易清在这些专门教修士如何画符,了解符箓的玉简之中,她觉得自己运气很好的第一支就挑中了一本。

在这藏书阁的一层,会有什么难度很高的教学?这玉简之中,恐怕记录的就是修士初学画符,最最基础好上手的一些符箓。

她现在最需要了解的就是这些呢!易清迫不及待的将玉简之中的内容了解了,把所有内容记下来之后,易清半阖着眼睛缓了缓神,很快又拿起了第二支玉简。

这一次,易清没有读到自己头昏脑胀,她早早的离开了藏书阁,回了符院,却不着急往朱砂堂自己的住处走。她把头发拨一拨,去了她能够领到符纸的地方。

要参加灵宗的大比,门槛很高。想要领到灵宗免费发送给修士的修炼资源,门槛也很高。但是免费的领到符纸,自己好学着画符,这个门槛不高。你穿什么衣服都能去领,不用突破空明,筑基修士想要浪费几张符纸的话,也可以去领。

自然,灵宗的符纸也不是这么祸祸的。虽然免费的符纸,领取没有门槛,可是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是什么修为的修士,去领符纸,那都是有规定的数量的。符院里头专门负责这一块工作的弟子,不会给每半年只能领五十张符纸的修士给五十一张。

虽然门槛低,但是等级还是永远在的。不过易清并不担心这个,她身上是墨蓝色的衣裙,她又已经到了化归中期。灵宗的物资一点儿都不短缺,她这个修为阶段的修士,能够领到的符纸,绝对够她浪费。

不过,要领符纸,她的名字必须要先记下来,否则她隔段时间再来领怎么办?山上的弟子多,且周边几座小山头上的弟子也都是来槐山符院领取画符的一些必需品,修士的记性就算是再好,也不能这么用。所以每次领取符纸,名字是无论如何要记的。

不得已的把身份玉牌拿起来报了个名字,易清将裁得规规整整的两摞符纸放进自己的乾坤袋子,礼貌的道了谢然后转身离开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止一束两束的目光,在悄悄盯着她的背影。

不过此刻,正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充斥在她的心中,易清一时间也懒得理会那些目光。急急忙忙回了自己的居所,把脑海中她大概了解了一下的内容细细的琢磨一遍后,易清很是迫不及待的拿出了一小叠符纸,又取出了一盒子她这些年都不知道私藏了多少的自己磨好的朱砂,接着便舒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下心绪。

将脑海中那比书籍要全面立体得多的一张最简单的“变化符”究竟是怎样绘制的过程细细的又琢磨了许多遍,确定自己完全记下来了那不多的几个像是在写字一样的笔画每一竖一横、一弯一折都是怎样的,那不多的几笔又是怎么连起来的之后,尽管已经在努力的平复了,易清心中也还是有些兴奋的紧张。

她在空中拿手指比划了许多遍,再次确认她是真的记下了这个符该怎么画之后,她打开了手边的朱砂盒子,用手指沾了一点朱砂,然后指尖停在了平铺在桌面上的符纸上方。

画符,其实有专门的符笔的。但是这种着急的时候甚至可以拿来当法器用的东西,算是个高级玩意儿,符院不免费发的。他们这些修士,要是想要拥有一支自己的符笔,只能自己去找材料,然后去山上炼器的地方,找熟悉的人,或者是付出足够的代价,让那些会炼器的修士炼一支符笔出来。

易清如今自然是没有资本拥有一支符笔的,所幸,修士画符并不是没有专门的符笔画不了,修士身上就长着一个最是方便廉价,而且人人都有的符笔,那就是他们的手指。

甚至有大部分修士觉得,修士自己的手指是最好的符笔,炼出来的再好的符笔也只是外物,哪里有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样随自己的心意?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四十四章

易清拿着最好的符笔,画了她人生当中的第一张符箓。

所谓的变化符,其实就是一个小戏法,变化符是当不了武器来用的。这种符箓,也就是修士刚开始学画符,或者真的是清闲到无聊的时候才会制作。

要画成这样的一张符箓,说起来其实还是挺简单的。易清照着玉简之中的内容,将自身元气浸润在指尖朱砂里,然后再默念两遍规定好的对她元气的掌控方法与笔法,终于是将手指稳稳地落在了符纸上。

修士画符,可不像是普通人画画。易清虽然牢牢地记住了她的手指要在符纸上画出怎样的线条,但她也知道,画出一张成功的符箓,重点根本不是这个。

如果没有自身元气作为根本,修士只手蘸着朱砂在符纸上画出一个图案,那是没有半点儿威力的。要让符纸真的变成一个会自己变化的小玩意儿,一种有杀伤力的武器,差不多就是让一张符箓活过来,那是一定少不了修士的自身元气引动的。

说白了,不管是阵法还是符箓,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修士的手段,都只不过是修士用一种别的方式,来更有效率的利用自己的自身元气而已。

最基本最简单的变化符,空明修士就可以学着画了,易清如今的修为,对天地元气的掌控力,不知道比她空明的时候好了多少。这个变化符,她虽然是第一次画,却也成功了。

画符的时候,朱砂要怎么走,元气在哪里浓哪里淡,玉简里面都说的一清二楚了。易清照着做,虽然她一张符画完之后,符纸上朱砂勾勒出来的图案,她怎么都觉得没有她脑海中那些立体的符箓图案一样匀称完美,但丑点是丑点,能用不就好了?

易清用自身元气按下了她已经画好的第一张符箓上,等于是开启符箓的开关后,这么一张平展展的符纸,突然间就自动弯折起来,眨眼的功夫,便折成了一朵惟妙惟肖的小花。

易清在桌边默默瞧着她的成果,看着桌上那朵纸花,看着看着,她就有些兴奋起来。把那小花放到一边,易清又拿起了新的一张符纸,下手比之前要稳许多的,又在那张新的符纸上面画下了同样的图案。

只可惜,易清没有办法给这些小花全部上个色。否则的话,没多久之后,她桌子上的一片成果,乍一看应该当真是花团锦簇。

这是易清第一次接触画符,原谅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从小世界……不对,她是从压根儿就没有修仙这件事情的地方来的。总得来说,就是个更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在一张符纸上面涂涂画画几笔,这张纸就跟活了一样,可以自己折成一朵花,可以折成一只小鸟,可以折成一个小动物……

当然,这些都是拿来玩儿的。想一想等她画符画熟练了之后,修为更高了之后,她可以画出比手榴弹更有威力的五雷符、天雷符,甚至等她修为上去了之后,她随随便便画的一张符,就能锋利好用过荧珑界最好的兵刃,就能……想想这些,易清实在是没办法平静。

符纸十分轻巧单薄,有几寸高的一叠符纸,虽然看起来少,但其实也真的够画一段时间了。而易清的乾坤袋子里面放的符纸,却是高高的两摞。

不担心材料,易清真心决定了她要学一段时间的画符,这种东西真是太有意思了。

在脑海之中搜索到别的变化符应该怎么画的教程,易清倒也没有因为第一次画符,一直到现在画了这么二十来张,从来都没有一张失败就骄傲。她乖乖的照着基础课程学,只是学的速度快了一点而已。在屋子里面没日没夜的画了五百多张,也有可能是更多的变化符之后,她倒也不觉得厌烦,看着堆满了桌子的作品,她一边有成就感的同时,一边也想着要怎么处理一下这些东西了。

符箓是一次性用品,用过之后就只能毁掉丢掉了,回收利用是不可能的。易清找到了自己画的第一张符,把那朵小花用元气理平整了,望着符纸上虽然也算是端正,但终归不太好看的图案,易清还是决定把这种很有纪念意义的黑历史保留下来。

她拿起了自己从荧珑界带来的,她其实根本就没有怎么写过的姑且算是日记的册子,翻开到一页,将那张符纸夹了进去。

这一页,记录着她第一次了解到符箓。把符纸夹好之后,易清随手往前翻了翻。前面一页,是她前些日子才记录下来的她自己总结出来的化归的三个阶段该做什么——三个词语,占了一页。

再往前,夹着一片枯黄的圆叶,那是她离开荧珑界之前,在纳灵秘境的秋色林之中,摘的一片叶子——也算是一个纪念,她对荧珑界没有任何归属感,对葬剑大陆也没有,但是,她好歹曾经在那里待过。

再往前再往前,一个整体写得没有任何美感的息字闯入易清的眼帘。脑中没有串起任何联想,易清却也不甚在意,见她的这本说是年记都太勉强的日记被她这么眨眼间就看完了,她把册子收了起来放好,又望向桌子上的那一堆符箓,打算开始学着画一些更高级的了。

百符录里面有好多种火符,易清学了最简单的一种明火符。可即便是最简单的,难度上来了就是上来了,易清糟蹋了这么多符纸之后,头一次,真的画符失败了。

不过,她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失败,半点儿被打击到的感觉都没有的,易清接着画。两次三次都失败,她就画十次。要是还失败,那就画一百次。反正符纸够用,朱砂够用,她的时间也够用。

幸好易清没那么笨,她第五次就成功了。拿着一张照样丑的反正她不愿意直视的符箓,易清将桌上她的一堆成果,转移了一半到地面上。接着,她引动了刚刚画出来的明火符。

火苗骤然间在屋中窜起,因为有易清的元气隔绝控制,火苗只是将易清丢在地上的一半符箓烧了个干净。真的是烧的连什么都不剩,烧完之后,地面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任何火烧过的痕迹,没有那些符箓留下来的灰烬。论理来说,纸烧完了肯定有灰的,但这符纸,被处理过之后,好像真的就跟气一样消散在天地间了。

易清又画了一张明火符,这次直接一次成功。她将剩下的一半符箓,直接在桌子上面点了。这么练习了两次之后,因为易清左看右看,实在是找不到能烧的了,她就开始学习别的符箓。不求精通,至少她先尝试着画一下。

易清在符院里面领到的符纸真的是不少,可易清也是个能人,她是硬生生的在屋子里面憋着,把她乾坤袋子里面的符纸全都用完了。

用完符纸之后,易清还是想接着画。她现在把时间安排的挺好的,画符画腻烦了,她就去修炼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回来,再继续画。

没材料了,她就出去转悠了一圈,很快便打听到时间过了多久——槐山符院里面的符纸,修士半年才能领一次。易清画完了那么两大摞之后,半年时间早过了。

她乐颠颠地去给自己领了两大摞符纸,装在乾坤袋子里面,后又去了一回藏书阁,读了几十支内容有关于符箓的玉简,接着就回了住处,日子一成不变。

这样的生活,至少过了五六年有余。直到灵宗的大比马上就又要开始,她研磨朱砂的这份工作,工作量加重了一点的时候,易清才决定了要把符箓放一放。

她这个修为的修士,应该学会的最基本的符箓,她至少都会了。这几年除了调剂心情的短时间的修炼之外,她几乎没日没夜的画符。这么些时间下来,她自然是有些成果的。

想想她在灵宗看到的第一次大比,那个把符箓当成不要钱的东西一样乱洒的男弟子,易清瞄一瞄自己乾坤袋子里面她觉得质量还可以,就给自己留下来了的符箓,觉得如果她现在跟人打擂台的话,应该也可以跟那个男弟子一样豪气了。

易清现在也就是庆幸,幸好符箓和画符箓的朱砂,并不是很占地方的东西。否则的话,这乾坤袋子还不知道够不够装她这些成果的。

易清已经到她能去的藏书阁的二层三层去走过了,不过,她只看有关于符箓的玉简。但看了也没有用,尤其是三层的一些符箓,她是真的画不出来了。哪怕是她当真尝试一百次,她也画不出来。

一层是空明化归,二层是化归中期,三层是化归后期,应该是这样的。三层的那些玉简,不管内容是有关于阵法,还是有关于符箓,或者是有关于化归修炼的,大概都是要等到她化归后期再去看比较好……不然的话,那就是她在符箓这一方面,悟性太差了。

把学习画符的事情先放下,易清磨好了自己该磨的朱砂,再一次去藏书阁的时候,她去了二层,拿起内容八成是教导修士如何在化归中期更好的修炼,这个阶段又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点的玉简,一口气读了一百多支。

感觉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的易清,这时候真真觉得,她对修炼的兴趣,真的是远远超过画符摆阵。这些年她虽然就忙着画符了,但内容有关于阵法的玉简,她还是读了一点,对这种利用修士自身元气的手段,她不熟悉,却也至少了解了常识。

她对这些修士能用的五花八门的手段十分好奇,可到底,她对修炼是真爱啊。

易清投入到如何给自己丹田中的元气打码的学习中无法自拔,时间说快也快,易三郎来了葬剑大陆,眨眼间也已经十年了。灵宗的大比再次开始,还是照样的,易清的态度没有出错,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之内,她是不会失去七景灵君这个靠山,也不会让徐涧自动远离的。

照样走了后门,易清早早地去了那处连地方都没有换的阵法,等待着大比的第一轮开始。徐涧上次成功的进了第二轮,至于他在第二轮挺了多久,易清就不知道了。易清只知道徐涧终归是没有挺到第一轮。徐涧修炼肯定也是勤奋的,这三十年的努力,不知道会在这次的大比之中收获什么成果。

这一次的大比,齐汐肯定还是要参加的。她们之前几天就见了一面,这三十年几乎都一直在苦修的齐汐,表现得很有信心。易清却没有在心里祝福她,她还惦记着上一次她祝福了,然后齐汐失望了的事情呢!

日子连着十年十年的过,易清的朋友却没有多起来。不要说是朋友,连与她稍微相熟一些的都少。上次灵宗大比,就是徐涧和齐汐,这一次还是他们两个……三十年都过去了,易清想着她是不是应该在修炼之余,稍微扩大一下自己的交际圈。

但是,她的眼光也是很高的。她想要认识并结交的人,一定不能很差劲了。可那些很优秀的弟子,她看得上人家,人家可看不上她。

算了,还是乖乖修炼吧。现在安安全全的,日子平平静静,多好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里面差不多就尽是结局不知好坏的麻烦了。她还是不要去找麻烦,这样安静的日子,暂时先过着吧。至少,过到她结丹。

易三郎和傅长桓就在易清的身边,易三郎还是头一次看灵宗大比,易清和傅长桓就等着比试开始了,他却是有些新奇的。傅长桓嘴巴闲不住,就开始跟易三郎说上次灵宗大比的时候,他跟易清看到的几场比试。

易清注意着他们两个人说的话,也注意着周围别的弟子们说的话,一时间也没察觉到傅长桓不知道跟易三郎说了什么,说着说着就兴致高昂地问她:“师姐,大比之后就是弟子的试炼,我这次打算去看一看,师姐要去吗?”

易清愣了一下,说实话,她的确知道大比之后蓝衫弟子的试炼,但她一直没想过这件事情。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四十五章

成为绿衫弟子之后会有什么好处呢?

别的倒是不怎么重要,以前最好奇的其实是黑山弟子每一年能够领到的固定的修炼资源,她被这个有点眼热。

但如果去参加试炼,先不说有很大的失败的可能性,就算是成功了,那也只是一身墨绿衫子。直接像徐健那样,是不可能的。

也不是实力的问题,主要是……您如今也知道了许多东西,他们这些从小世界来的修士,除非真的有特别大的贡献,再不就是那些从天道仙泽略微优厚一些的小世界例如紫阳界来的人,一般等级最高的,也就是一身墨绿衫子了。

她是从银龙接来的,他知道的言论都说,天道限制,他们这些从银龙借来的修士,最多也就是个林军,再往上突破,是没有希望的。

一个极限就在仙台修士这里的人,是不会让眼界很高的大能前辈注意的。所以,即便她有能穿灰绿色衫子的实力和资格,即便他真的已经穿上了那么一身衣裙,她也不会招来什么很有名望的大能修士收他为徒,然后尽心教导。

她银龙戒的出生,就已经把他的级别牢牢的钉在了一个地方。他不管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如果他没有先自己做出出人预料的成果来,他的地位呀什么的,都是虚的。

每次林中大比之后的第一次试炼,之所以参加的人会有那么多,就是因为那些弟子想要换件衣服,有更高的地位,有更厉害的一张,有更多的资源,有更大的希望。但是,易清不能被算进普通的修士里面去。他就算是换了衣服,也不会有之后的那些好处。

参加了弟子试炼,没有成功,就只会被人嘲笑痴心妄想不自量力。如果成功了,除了那每年能够领一次的修炼资源之外,什么别的好处都没有,他的地位并不能获得一个实打实的增高,真的就只是光让知道他的名字的人多一点了……这和一斤的如今的为人准则,完全背道而驰。

毕竟是打算一直低调到底的,她一个生活在差不多最最底层的修士,怀里面却揣着大约是最顶级的秘密,以前就算是傻的,也该知道夹着尾巴做人了。

唯一能够诱惑到一群,让她有点儿犹豫,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复查还的,就是成为绿衫弟子之后他们免费领到的修炼资源了。易清在权衡那些修炼资源,到底值不值得她去参加这么一个弟子试炼。

“这次……就不必了。”一听犹豫了一番,还是回绝掉:“在修炼一段日子,等下一次大比之后,我再看吧。”

“哦……”傅长桓失望的很,他老早就想着去参加这个弟子试炼了。他倒也是没想过一次就成为绿山地,他主要就是想去看看,想去感受一下林东这些跟她穿同样颜色的衣服,修为也都差不多的修士的实力。是以,他早早的就跟这三十年下来,终于是出现了那么一两个的跟他略为相熟一些的淮山上的修士打听好了弟子是练的一些该注意的地方。

大比之后的弟子试炼,并不是大家两两对擂,是把所有要参加试炼的弟子全部都丢进一个空间里,然后大家去猎杀空间里面的妖兽,或者是大家互相对战,或者是看大家谁先找到空间出口……总之,有许多种方式分出最后的名次和胜负。

这样的相当于是绿衫弟子和结丹真人以下的林中修饰的大比,严格说起来其实不是很公平。大家进试练场地的时候,家底背景好的,身上的法器、符箓、丹药等物,自然是又多又好。那些没什么资本的,几乎就是等于在试炼场地之中,赤手空拳的要拼出一片天地。

不过,这样的不公平已经可以忽视了。毕竟,家底背景也是那些修士的家中前辈一点一滴辛苦挣回来的,又不是老天爷平白给的。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投胎投的好,那也没有办法。

大比之后的试炼,已经在尽量的保证公平性了。比如,要进试炼场地,弟子们可以拿他们这个阶段最好最好的法器,但越了阶,就不行了。

去参加试炼的弟子们,尽管用不了一些很厉害的法器。可莫要说是一些大能修士的法器,修士真的修炼到一定境界的话,他们接触过的东西,都会存在淡淡的威能。大龟修士,是怎么都受不了那种威压的。

越阶的法器背禁止,极品的福禄和丹药的数量也有限,最后,参加试炼,还绝不能拉帮结伙。两个三个大家一起走可以,几十几百个人一起形成队伍,别人就没办法了。

条条框框的规矩这么多,大比之后的试炼,真的算是公平的。妇产还很是想去参加一次,而他,就是那种没有任何资本的修士。

傅长桓最多只能找两个可以相信的伙伴,然后一起去参加试炼。但他在这林中,能够拉帮结伙的,能够真的相信的,还都有差不多的实力可以去参加弟子试炼的,也就是一千一个了。结果,她还不去。

复查还粘巴巴的,一听便问起他:“怎么想起要去参加这个?”

“老早就有这个念头了,想去看看张健大陆的修士,跟我修为差不多的修士,大家实力都是怎么样的……”难道小世界和藏剑大陆的差距,真的就那么大吗?

补偿还说着说着沉默下来,他到这仗剑大陆,心态受到的影响其实不算大。他自己心态本来就好,再加上旁边还立着一千这么一个,从来别人的眼光就都是路上的尘土,空中的空气的良好榜样,所以自己的修炼也没有怎么落下,性格也没有像来了藏剑大陆之后很快就面目全非的温晚那样发生巨变。

但是,旁人的言语,尤其是那被当作常识的小世界的修士受天道限制,修为最多最多就到哪里哪里的言论,还是落在了他的心里,让他深深的记了下来。

傅长桓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不服气,他不相信那些被当成常识的话。说他不知天高地厚也好,说他还没有修炼到极限,知道天道有多么不可违逆也好,反正他现在是不信,他才不认输,他要一直修炼,他……

心中的念头十分坚定,但复查还也不会完全藐视天道,他老早就想看一看在大陆的优秀修士跟银龙界的顶尖修士的差别,到底在哪里了。

重复偿还这话中听到了比较和衡量的意思,以前本来不欲多言,最后却还是担心复查还参加完试炼之后回来,被打击的跟微软成一个样子,那就坏了。

“那我觉得你还是下次再去参加的好。你去年才第一次去的藏书阁,基层的那些遇见,就算是读了很多,也没有时间去练到熟。无法发挥体内元气所有为难,别刚刚进了试炼场地,马上就出来了……”

以前在炎龙界的时候,体内的那一点点元气该怎么当武器来利用,他们当然也是学过的,也是懂元气的招式的。可是那时候体内才有多少元气?现在又成了多少?那时候学的招式,八成不适用于现在。

藏书阁一层的很多玉简之中,就专门写施展自身元气的招式。补偿还最是爱看那些,但是,他是去年兴冲冲的跟易三郎到他的居所,然后说藏书阁的意见怎么样怎么样,这种读书方式多么有效率,多么稀奇的。

复查还还没有度过化归初期,去藏书阁就只是去了一次,感受了一下这种阅读方式,读了些元气招式,本来就没时间练,还要抓紧着自己的修为。他现在等于就是一个提着一把好刀的孩子,刀根本回不展,还去参加地址的试炼,心越想越觉得他会被打击到。

本来没觉得一千这是在担心他受打击,还是听到最后一句话,负偿还才懂了。

“小八说的不错,你这些年就顾着修炼了。要去参加弟子试炼,光揣着元气去,肯定是不行的。还不如等下一次,下一次灵宗大比,你怎么着都能过了法规初期了。到时学些元气招法,再去参加试炼也不迟。”第三狼也在旁边说,他很赞同以前的想法。

股长还瞧着这兄妹两人,有些无语的同时,也觉得心里暖暖的:“我要真的是一下子被打出来了,就全怪你们,全是你们说的。”

撇着嘴说了句后,杨还解释道:“……我真的就只是进去看一看,什么绿衫地址,我可不敢想……嗯,学姐要是害怕我一下子就被打出来,咱们俩一块走啊!”

副长还一下子把话引到他头上,易清斜她一眼,这次是干脆利落的拒绝:“我不去,我怕被打出来丢人!”

“原来小胖也有怕的!”夜三郎笑着接了一句。

“原来师姐怕这个啊!”不偿还心里也知道一群在说笑,表情却很是夸张。

她只是停了一停,马上就要再把话接上的。瞧着这两人,以前懒得理他们,接着自己的话说:“……再说了,就算是没有被打出来,就算是真的成了绿衫弟子,也没什么真的好处,反倒会有麻烦。”

到底是兄妹,第三狼秒懂一青这句话,他沉默下去,补偿还确实不懂:“什么麻烦?”

“你就不用担心了!”一千看看陈静到底也算是当过将军的复查环那也算是有棱有角的脸,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这兄妹两个人说的话,他们各自随便都懂了,就欺负她笨呢是吧?副长还摸摸自己的脸,还是有些不明白。

好在大比的第一场马上就开始了,以前他们三个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充当擂台的小阵法之中,谈话就此结束,他们之后都没人在说过话,全部都注意着这些修士的比试。

已经看得尤为认真,虽然他感受不到正法之中的元气波动,但他如今已经学会画符,知道了很多福禄,也知道了阵法之中的一种——符阵,就是用福禄来构筑阵法。碰到那种将福禄满天挥洒的修士,易清的眼珠子动都不动一下。

这一次林中大比,照样是划归修士这边的比试先结束,毕竟他们三个人又急急忙忙的转移到了结丹修士那边。今天虽然专心看着比试,里面却记挂着一件事。幸好,一直等到这个阵法之中的所有笔试全部结束,弟子们都一个个往外走的时候,一天也没有见到清晰的影子——这时候见不到真的是天大的好事,齐汐八成是去了第二轮了。

一听到召见大陆来五十年,看过了第二次林中大地,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她静下来的阵中阵之中的比试,你想着别的跟他实力差不多的修士是怎么战斗的,他默默的学习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之后,她也想起了副长还说的话——大比之后的弟子试炼。

参加那肯定不是这一次的事情,甚至下一次都不一定。要去参加的话,以前首先就绝不允许自己失败。只有成为绿衫弟子,他才有一点好处可以拿。要是没有足够的实力的话,他去参加这试炼,真的就只是无聊到发慌,再加上一时犯大蠢了。

她这不是贬低负偿还,他都不偿还的情况是不一样的。首先她的性别,她的容貌,就是麻烦。再加上,她根本就不敢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名字,她怕出名,哪怕只是小小的出名,他都怕。

怀里揣着那么大的秘密,他心虚呀!她现在还在发愁着要怎么灭口呢!她一直想的是悄悄的,别被人打扰的修炼到什么都不怕的地步,那时候再招摇就没事了,可现在他算个鬼?一个还没结丹的修士,他算个鬼?她就想一个人躲起来默默努力,如果不是有必要的好处的话,他简直都不想再人前露面!

成为绿衫弟子之后的那一点点好处……他到底要不要在实力够了之后去参加这个试炼呢?

一听此时有些犹豫不决,却是未曾想过,他如今根本不必犹豫,不久之后,会有事情代替他干脆的做决定。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四十六章

年中大比之后的弟子试炼将要开始之际,琪琪来跟一群告了别。她喜气洋洋的,精神面貌极好,已经做好了远行的准备。

“易师妹,我这一去杀封战场,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回来,你好好修炼,也保重自己。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徐美已经突破仙台之境了。”

“陈师姐吉言,也希望师姐回来的时候,也早已成为邻居。”望着这个眼角眉梢都是希望和欢欣,略显冷漠的面庞都有些软化,帮了他很大的忙,才让他有了刚来临终的那段时间的安静日子的你休市,易清道。

“师妹在林中,不会有什么事。这句保重,还是还给师姐。战场上风云变幻,每时每刻有没有意外都不好说,师姐才是记得要保重。”

“放心吧。”西西的嘴角弯了弯,建议已经在实力够了之后,最好也下山去走一走,又叮嘱了他一些别的话,见这个虽然是从小世界来,但却丝毫不妨碍他对她的欣赏的美貌女修士,将他说的话都认认真真的听了之后,她潇洒的朝易清真正道了别,起步离开。

琪琪走了,去找他的图咯了,走向他的以后了。一听在朱砂塘,除了从银龙借来的熟人之外,他是真的在没有能说上话的人了。

幸好,他的一张会好好的一直在淮山,他本来也就不是多么开朗的性子,没有相熟的藏剑大陆的修士便没有吧,也没什么。

大比之后的弟子试炼正式开始了,补偿还果然去参加了。跟一群不乐观的预料差不多,他去槐山上听了一位十分有名望的,大约也就会在近段时间突破成为林君的结丹真人的授课,课听完回到自己的住处,不偿还就已经回来了。

叶青还来不及失望和感叹她去听了的课程果然只是如此,就和易三郎去找了付偿还,想看看这家伙被打击成什么样子了。

负偿还的样子看着还算好,看到易青和易三郎来,他立刻扯着他们二人坐下,也不做隐瞒的把试炼中的场景讲得一清二楚:“果然去参加试炼的蓝衫弟子都是有些本事的……”至少,这试炼结束之后,被不止一个修为比他更弱的地址给打败的傅长桓,是真的服气的。

“今年的试炼,场地里被放了许多低阶妖兽,就看谁最后打的多了。不过跟修士的数量比起来,妖兽还是太少了,我进去才两天的时间,整个空间再找不到一头活着的妖兽。”

“没有妖兽可以打了,大家就开始互相抢。规矩说是被打败五次就要退出,半天时间不到,我就被打了五次……”补偿还哭丧着一张脸,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丢人的经历讲了讲:“最主要的,跟我对战的那五个修士,除了一个是修为直接碾压了我之外,剩下的四个,修为还都不如我呢。”

划归中期已经近在他咫尺,但那四个划归初期修士,却是随随便便打他——这真的是很打击人啊!

那些划归初期的修士,他们甚至都没有用很多的手段。开始只是用元气互相试探,哪有人一下子就把所有能耐全部都师长出来的?大家刚开始都是试探,但就只是这样的试探,他也丢脸的没有能够挡住。他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这些藏剑大陆的修士对元气的运用,虽然修为比他弱,但这些手段招法,别人可要比他不知熟悉多少倍。

他拿着比别人要好一些的兵器,但他挥舞得缓慢而笨拙。别人手中的兵刃虽然略差一点,但人家却是挥洒自如。就这样的两个人,他们互相对战,前者要是能够赢了,他赴朝还去吃土。

他快突破到划归中期了,等突破了之后,他也要学易清,先去藏书阁里面多看点玉简,多学一些知识,把一些最基本的休息的手段先掌握了,再说修炼的事。

表情一副惨兮兮的被打击到的样子,补偿款的心里却是振奋的很,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给列了一个清楚,并且瞬间就想要按照这个计划开始努力。

挫折会让人挫败,却也可能会激励到一个人。或者越大,极端就走的越严重。目前看来,不偿还这是在走好的极端。一天和一三轮放了心,只想着等以后再看看,坏的极端到底有没有在复查环的心中留下痕迹。

补偿还带着一股振奋劲儿估计要很久才能过去,异三郎还没有度过化归初期,说修炼,它是最抓紧的。一听更是一直都忙,就没怎么做过除了修炼之外的事情。三人见了一面之后,就各回各屋,各做各事。

福禄他已经算是勉强入门了,那就先不管。阵法的话,等他在划归中期的修炼之中有点灵感,有点突破了再去认真系统的了解一下,这也先不管。还有炼丹,这个要不要去学一学?还有炼器……

突破昆明,你妹会渐渐积蓄大量自身元气之后,修士用的兵器,就要改一个名字了,他们都只说自己身上带着的兵刃是法器。

练气,练的就是法器。以前以前用的兵器,如今自然是不能用了。但修士虽然说还是看重自身修为,可没有兵刃却也不行。

嘻嘻建议他实力够了之后,也去人妖两族的战场上走一走,对自己的磨练会特别大。已经对这个建议深以为然,再没有什么比充斥着压力、威胁和危险的战斗,更加能够提高他的事情了。

等将来实力够了,以前肯定是要去你要两族的战场上转一圈。虽然一家的一球星就是死在了那里,虽然两个种族之间的战场,肯定不会是多么安乐的地方,但怕死的话,怎么更强大?

将来总有一天他会走出林中,在那个时候,不,在那之前,他就需要有一件趁手的法器。自己的法器,当然自己炼制比较放心,可是他只有一个人,分不出那么多心力来学那么多事情。

福禄是很重要的,也是很有趣的,一期很感兴趣。阵法也几乎是每个修士至少必备的一项技能。山药,这种东西说起来就不能忽略。再加一个练气……休市的日子还真的是难过。

叶青知道,他只能专精一件或两件事情。这么多事全都会,而且样样做到出彩,能够让要求极高的自己都满意,易清觉得他不是神,他应该做不到。而如果要作出选择的话……

怎么办呢?阵法是少不了的,以前从接触修仙一直到现在,看过了太多的阵法了。他对这种强大的手段,早就好奇已久。在他的安排中,学习阵法,精通阵法,占了他以后很多的时间。这项修士的必备技能,最强大的技能,能够直接拿来立宗的技能,他是绝对不能忽略的。

他要学阵法,他要修炼,这两件最重要的事,会拿走他九成的心力。剩下的一成,他琢磨点什么好呢?

自己的兵器很重要啊!各种各样的丹药也很重要啊!只要有材料,差不多就等于带了一个无穷无尽的炸弹库、兵器库的福禄,更重要啊!

叶青不是一个容易纠结的人,他做决定向来很快。但是此刻,他真是有些没办法了。这几样技能好像都是必备的,但是它又绝不可能全拥有。全部了解倒还是可以,全部精通,绝无可能。

不行!他必须要做一个决定出来!现在就开始一个一个的排除……电器,好像是最没有用的。她最多只是给自己练个法器嘛!这个可以排除……

不行!他的兵器,他的法器,等于是他的一只手啊!是他的一部分战斗力啊!交给别人做实在是……万一那个人没有给他尽心做呢?他又没有很熟悉的,交情很好的会练气的修士!

再说了,如果是给他偷工减料也就罢了,要是在他的法器里面动什么手脚呢?他不懂得炼器,发现不了那些手脚,要是出事儿了,那她岂不是死的太冤枉了!

这这这……排除法才刚刚开始,一天就已经浑身难受了。

算了算了,还是先修炼吧。他这段时间先看看能不能再划归中期有什么突破……

做不了选择,一千干脆先把这个选择题放到了一边,等待以后考虑。她回了屋中修炼的隔间,接上之前他修炼的思路。

其实划归中期最关键的突破点,就是一个让神识和自身元气融合而已。一个人的神识出自他的灵台,来自于他的先天灵元,所以神识也可以被称作灵力。灵力源气融合,也就算是在融合为后天灵元了。

而体内元气和自身灵力融合的过程,其实每一个法规中期的修士,都感受过不止一次的。以前在福成、明台、铸机的时候,每一次突破,灵台中的先天灵源会都自动同化就是头颅中的残留元气,将其同化为修士的后天灵源。

那个过程,他们可以回忆一下。然后,如果发现了什么办法的话,就照着做。神识和元气融合,就是那个样子的,照着做绝对没错。甚至划归中期灵元合一的过程,要比先天灵元自己制造后天零元简单的多,修士只要抓到了窍门,度过划归中期,也就是接下来几年的功夫了。

当初在福成、明台、主机的时候的那几次突破,其实好处还远远不止这些。先天林源不止是在那时候就告诉了一个修士,他到底要怎么度过化归中期,他还告诉了那个修士,要怎么在步入仙台之境后,在自己的灵台接引到天地元气后,保护自己的灵台,安全的度过仙台“七碎”这个听名字就知道不仅卡人,还修炼着修炼者可能就直接把自己卡死的阶段。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是他们想的。他们只需要找到窍门,先把自己丹田之中的元气全部过滤一遍再说。

这些东西,是叶青在他来到林中之后听的第一堂课之中,老师教的内容。但在老师教之前,一天就已经在书中看到了,还看到了不止一两次。

听完课之后,她最失望就失望在这里,那位真人的课讲的确实是好,但却没有讲让一清耳目一新的东西。只是把一些在玉简里面完全能够找到的内容串联起来,然后系统地讲解了出来而已。

听完课,以前唯一的感想就是,还不如他去多读总之遇见,然后回自己的住处慢慢琢磨的好。这些授课的不管是真人还是林军,大约也就只会讲这些在遇见里面绝对能够找到的东西了。

玉简里找不到的,是每一个修士最最珍贵的修炼经验,还有他们的体悟。但是这些东西,讲课的人会说吗?

首先,把自己如何如何修炼的细节都说出来的话,是很容易遭害的。有心人一下子就能够算出把自己给剖析了一个透彻的家伙的弱点在哪里。

再说了,就是如果真的想有点出息,大方向可以照着别的已经成功的修士学,但连细小的经验都完全照搬的话……别的什么都不提,自己没有任何创新,没有任何信心,他连自己的心魔都过不去,因为他就是一个别人完美的复制品!修仙修的便是自我,连自我都迷失了,还修炼个什么劲?

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最好的师父,是想尽了各种办法去引导你自己思考的人,而不是把自己的经验一股脑的全都说给你的人。让弟子照着他的样子去修炼,这样是在害仇人,不是在交徒弟。

那位真人的课讲得真的不错,没有说自己的任何经验,只让人去自己思考应该怎么修炼。可像一千这样不用引导,自己就能一天到晚响个没完没了的人,大约是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以前决定了以后都不再去听结丹真人的课了,要是有林君开坛授课,她再去听一听。别的时间,他还是就呆在自己的住处,乖乖自学吧。

努力回忆着他当初还在银龙界的时候突破的感觉,一群一点一点分析着那时她的先天灵源是怎么同化她自身的元气的。有一点点想法之后,她就开始自己做尝试,失败了也不气馁,继续慢慢完善着他的想法。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四十七章

既然没有灵光一现,那就下硬功夫好了。除了偶尔跑一趟藏书阁,一天就窝在自己的地方继续静心修炼,也没有人来打扰他。

时间过了两年,偿还成功度过了化归初期。而易清,可能这世上之事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以前没有奢望过自己会灵光一闪,她踏踏实实的做着他该做的所有努力,但偏偏,被很多修士期盼着的那种在修炼之中一下子像是有如天助的灵光,就降落在了他的头上。

不长还步入中期没有多久,亲一日在回想他从前神识突破的过程时,自己都没有任何察觉的便抓住了一个重要的点。他兴奋的立刻尝试时,也没想过会有那么大的进展。

在筑基之前,她神识在有突破的时候,先天灵元同化出来的后天灵元,易清是没有办法利用的。他的确可以发散神识,发散灵力,但是神识并不是零元。灵力最多算是先天后天灵元的“气味”,一个修士的灵元,作用要比他的神识大得多。因为威力太恐怖,所以每个修士天生就带来的这份武器,在他们的修为不够的时候,他们是拿不动的。

想要了解和利用自身先天、后天零元,这是仙台之境一整个大境界做的事情。但在那之前,修士有一个做心理准备的阶段,那就是划归中期。大家可以在这里体验一下最最基础入门的零元的合成修炼,先明白一下这件事情的难度。

用神识给体内元气大吗,灵力和元气避免不了的就要交汇。先天灵元也是同化自身元气成为后天灵源,虽然一个是林元和自身元气交汇,一个是灵力和自身元气交汇,这其实是有不小的区别的。但是,好歹都是跟一个修士的灵魂有关的东西,应该能算成是一类。

以前一千突破的时候,也就只是在内饰的时候“看”了他的先天灵源究竟是怎么改变自身元气的,他无法细细感受到。就像是灵宗的大比,他只能看见那些地址的招法,感受不到正法之中的元气波动。等于只望见了其行,却体会不到其神。

就系之前的那几次神十上的突破,的确是可以给他启发和帮助,但是一期还是要自己一遍遍的尝试,照着搬他先天灵源的做法,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清楚他的先天灵源是怎么做的。他只能从他看到的场景,去慢慢的摸索那个自身元气变为零元的过程。一点一点的全部摸索出来了之后,划归中期,就卡不了一群几年了。

一千开始功课给自己的元气打码的这个难题,也有几年功夫了。他了解了俘虏之后就一直在修炼,刚开始的一段时间,真的是一筹莫展。到后来有了一个小突破,一千本来还有点开心,以为能够借着那个势头再往前走一走的。结果,小突破之后,是更大的平静。

卡在那个瓶颈努力到现在,要是换了性格浮躁一些的,估计早就不耐烦,去先学一点别的东西来放松下头脑了,一千却还是一直在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尝试。

能坐得住,是真的有好处的……察觉到自己这一次打完码的自身元气,似乎跟之前大有不同,一天突然睁开了眼。

虽然知道他这么一直下着硬功夫,总有一天会有收获,但是收获来的这么早,这么大,还是让姨亲亲了一下,直接从入定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他刚才是怎么做的来着?反应过来自己绝对要抓住这个机会的一天,立刻闭上了眼睛去回想,努力平复心情,继续沉浸到那种修炼的状态里。

她打过码的自身元气还在身体里,那些元气不像是他没办法去感受的的后天先天灵元,它可以将那些元气一丝丝的分开,把每一个角落里的微粒都给他剖析清楚。

有不怕被拆分千万遍的成果在这里,以前很快就回忆起了他刚才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就突然一下做到了更好的打码的过程。做到了一次,还有了教程,第二次就不难了。

一听咋眼间用它提高的打码手法,打出来了一堆成果。他打的码还不是最完整的,但跟之前的比起来,他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已经开心,就算是惯性的觉得这次大的突破之后,迎接他的,八成是更大的瓶颈,她也开心。但他却没想到,化归中期这个阶段,在没有对他设置平静了。

细细的琢磨着他打了一个并不如何完整的码的自身元气,李青将这种算是身体内最多,也是等级最低的,它可以自己制造的灵元,将其跟他的先天灵源同化出的后天灵源做对比,将他打码的过程和先天灵元打码的过程做对比,一下子就对比出了许多他忽略的地方。

再次开始一遍遍的尝试,但可能之前的那个大的突破,就是划归中期最难度过的一道坎了。再往后,一天的路真的平坦的连个小石子都没遇到过。就是有卡住她的地方,最多也只是半个月的时间,她就能化解。

在这种金融界的老百姓眼中看来,差不多就是神仙的修为阶段,她还体会了一把天才的感觉。三年之后,头一次完成了一次完整的打码工作的一千,还隐隐的有点懵。

法规中期,学习给自己体内的元气打码的这个工作,时长不定。但是学会之后,完成所有打码的时间,却是有数的。少的,就是个四年。多的,就是个六年。例外,几乎没有。

就折中算一下,他完成所有打码的时间是五年吧。他之前学习这件事情用了十年,前两年的一筹莫展,当中几年的缓慢前进,还有在云里漂浮着没有踏实感的这三年,再加上最后的五年……他渡过划归中期的时间,是15年。

比他预料的要早,还早很多呢……一天喜滋滋的想着,也不懈怠,力图抓紧把体内的元气全部都打上她的码。

叶青有一种十分急迫的感觉,他来到这仗剑大陆之后,运气真的可以算是好的让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首先搭上了杨夫子的车,有了秦林军这么一个依仗。因为没什么心魔的缘故,他走过林中山门前的一心路,又被徐健注意到。之后被安排到清闲清静,连工作都是变相修炼的朱砂糖,又有一个特别关照女修士的师姐照顾着……命真的是太好了!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几点,她到林总之后,修炼上真的还没有碰到过让他没办法,磨的他也失去了耐心的平静。他身边也没有人跟他说什么巫蛊之术,偶尔在画中提起,好让她难过一下的都没有。还有,曾经在炎龙戒的时候,这已经形成了很大的困扰的问题,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以前时时刻刻记着,他这身体,不是她自己的。更严重的是,也不知道是因为这身体的本能,还是这身体的主人其实并没有彻底消亡,他现在寄居的这个壳子,好像并不是一个没主的东西,人家很不愿意让她住着。

以前在银龙剑,她体内的元气天天暴动,从早到晚想着的事情就是怎么冲上他的灵台,把他的灵魂赶出去。体内的元气是属于身体的,平台上的先天灵元是他的,他的灵魂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在这个身体拒绝的情况下,进了这个壳子。这身体不愿意,千方百计要赶走他。这个,一千可以理解,却不能认命。

一听以前制服这具身体的办法就是,他不乖,就要在别人的刀刃下支离破碎。以前每每这样的威胁,都可以奏效,但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一天的强盗逻辑是这样的:他并不是自己处心积虑的要了这个身体的主人的命,然后他附身。他怎么来的这里,他自个儿都不清楚。这身体的主人,活该他投错胎,活该他没本事,活该她家里关系复杂,所以他死了,所以他来了。

他代替他活了这么久了,尽管刚开始,真正的一千秋可能是不愿意的,但事实已经这样了,他在想把这身体要回去,那不行!他作为主人要回去都不行,更别说是要回去让这身体去腐烂了!那多暴殄天物!

虽然已经死过一次,死了之后,的确一了百了。但是,又重新活了过来后,再让他死,易清还是不愿意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捡了这壳子的时候,这壳子是没主人的。既然没有阻止,她占了就是他的,管他以前有没有组织,管他现在是不是还忠诚于他的旧主子……

有这样的逻辑,但其实,以前说实话,他不屑去这么抢别人的东西。可现在情况不同,他想活命,就只能先把她不屑的事情做着。他要是可以把另一个人的身体拿来当它的壳子,最重要的是他还要有把自己的灵魂移植成功的本事,他总把不会选这具身体,他会找一个自愿的,不会这么排斥他的壳的。

不过如今也没办法,已经只能想着法的跟他如今的身体较量。大家都是体魂合一的,两边谁强了都是自己变强了,就他不是。

以前还在炼体的时候,一天就盼望着赶紧修炼神识。普及了之后,一天就提心吊胆这之后整个金丹境界该怎么过,他要怎么才能够挨到成为林君的那一天。

灵魂是他的,灵魂强了,是真的他强了。身体,表面上看起来是他的,但其实不是他的,身体强了,他的实力其实是被变相的削弱。

一千以前担心了许久他到底能不能够撑过金丹大境界,她甚至想到各种各样的歪点子。比如在这个阶段不好好修炼,然后找压抑自身元气的药物服用,必要的时候,囤点毒药他都接受……

以前想了很多应对的方法,但他着实不曾预料到,来到林中之后,他体内的元气就一直乖乖的,该怎么修炼就怎么修炼,似乎这身体已经是他自己的了。

一天放松了许多,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把头上一三郎送给他的白宝石取掉了。但一千不是一个会彻底放松的人,他还是担忧着有哪一天这身体突然又跟他杠起来,所以,现在能够用他的神识,给他体内的元气打码了,一天简直有些迫不及待。

给体内的元气打码,这种事情,不管是听起来,说起来,看起来,还是她自己感受起来,就像是把体内的元气真正变成他自己的东西的感觉。

易清在想,度过了划归初期之后,是不是这身体的元气,就是他的了?她以后再也不用为这个问题发愁了?

分析一下好像是有那个可能,所以易清才格外的急切。在划归中期修炼的时候,他格外的专心。大约是因为认真的缘故,以前给自己丹田中所有积蓄的元气打码的时间偏早,是整整的四年。

所有打码工作结束的那一刻,代表一斤步入了划归后期,叶青有些松一口气的喜悦,不是因为修为的突破,是那种体内的元气全部都归他了的喜悦。

不过,这份喜悦还没有维持多久,就烟消云散了。

叶青在划归初期用了40年,这么久的时间,他给自己的丹田之中积蓄了多少元气,那个量,想一想都够呛。这些元气在他的丹田之中,像是蓄了很久的势,然后突然一下炸裂开来,想要通过炸为粉末,好将叶青的神识和他体内的元气再度分开的方式来把易清和这个身体的关联弄断时,一天的感受简直……他不知道原子弹在他的肚子里面爆开的感觉,但他觉得这个应该差不多能够媲美。

一青住处里头那个修炼的小隔间中,原本在里面反正打坐的人,嘴唇紧紧抿着,两边嘴角却还是依然滚出了先去。其后,一天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整个人就直直的往后仰倒过去。

意识完全沉入黑暗中之前,以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幸好前两天他才交了朱砂,才跟付长华和易三郎见了面。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都不会被人打扰。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四十八章

日子又到了,五舟门的灵舟,再一次停在了灵宗山门前。在那之后不久,朱砂堂里傅长桓的居所中,便开始热闹起来。虽然人不多,只有三个,但是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气氛自然也就热闹。

傅长桓自突破到化归中期之后,也是跟易清一样的计划。他去藏书阁的次数很多,进阶之后,是完全把修炼丢到了一边去。抽出时间来把他该磨的朱砂磨完上交之后,傅长桓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新的东西。

这一日,凑巧他去交朱砂,结果到大堂便看见了熟人。

“这倒是巧了。”看到傅长桓,一位正领着一个女修士要往外走的师姐,顿住了脚步。瞧瞧他们两人,那位师姐也是觉得惊奇。

傅长桓更加意外,他反复确认过自己的眼睛没问题之后,差点没有激动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跳着冲破房顶。

“阿长,好久不见。”跟着那位师姐的女修士,笑盈盈的问候了一句。

“宝……宝……宝儿!真的是你!”傅长桓结结巴巴的,完全无法回神。站在他面前的女修士,带着些在外人面前的温婉贤淑的笑容,看到他时眼中也是激动的女子,不是宝儿是谁?

傅长桓还在发傻,宝儿这边已经两句话谢过了那本来是要把她带到她的住处去的师姐。见碰巧人家的熟人来了,那位师姐也就免得跑这一趟。宝儿看着气质温顺柔和,着实很难让人生出什么恶感,那位师姐也笑着应了两句,便让宝儿跟着傅长桓走了。

傅长桓完全忘记他来大堂要办的事情,跟宝儿一起离开,路上就打开了话匣子。两个人是有几十年没见了,但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曾经的那种熟悉感就又回来了。

带着宝儿半路去找了易三郎,然后他们三个人一起去找宝儿的住处。一路上,傅长桓的问题多的如同天上的星星,宝儿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是最想见一见易清的,见傅长桓全没有带着她去找易清的意思,也不犹豫,宝儿直接就问:“三哥,阿长,小姐呢?”

“宝儿,这就要属你运气不好了。你要是早两天来,肯定能见到师姐,但现在,你就还得再等一年。”傅长桓接上话,他也知道宝儿最想见的人一定是易清,但是,他可没那个胆子在并不是约好的时间里去打扰易清。

“啊?要一年啊!为什么?”宝儿眉头一紧,跟易三郎和傅长桓比起来,她跟易清才是分开的太久了。当年易清离开荧珑界的时候,她还在外历练,都没有送她一送,她现在就想尽快看见她。

“师姐做的是研磨朱砂的工作,这件事情我也试过了,中途的确是不能被打扰。略一分神,就容易前功尽弃。师姐现在是化归中期,一磨估计就是一整块,要是失败了,材料就全浪费了……”

给宝儿细细的解释了原因后,傅长桓和易三郎熟门熟路的带着宝儿到了她住的地方。宝儿没有杨随夫子给的玉牌,后门走得没有易清那么大,她住不了一处单独的居所。朱砂堂里面,有空明弟子集体住的院落,宝儿的住处在那里。

傅长桓和易三郎也没有受到易清那样的优待,他们以前在空明的时候,自然也是在这里住的,路都很熟悉。把宝儿以后住的地方安排好了,他们三个人没有在这个有点热闹的院落里说话,三个人去了傅长桓的住处。

在椅子上坐下,喝了茶水,眼前的也都是认识了好久的跟她从一个地方来的人。到这时候,宝儿心中那伴随着踏入新世界的好奇和希望的惶恐与不安定感,才终于渐渐平息。

傅长桓跟易三郎都十分好奇荧珑界这些年又有什么变化,宝儿也乐意与他们说。三个人扯了好一通闲话后,宝儿才记起来了最重要的事,她极是开心的道:“你们还不知道,方哥估计再过些年,也就要来葬剑大陆了。”

“真的?”宝儿肯定的点头之后,傅长桓也是替方寸开心,他脑子里面头一个蹦出来的想法就是——等方寸突破了之后,他们五人帮就要齐了!天哪!真的齐了!

“当然,方哥还只是一个筑基修士,但他已经会炼丹了。他是五年前炼的第一粒丹药,葬剑大陆丹心殿不是在上界山上也有教院吗,这事儿也不知道怎么被从丹心殿来的那位夫子知道了,怎么都要把方哥抢到他座下去。还做出了承诺,就算是用丹药堆,他也要把方哥堆到空明。”

“夫子们都说,方哥在修炼上可能没有什么天赋,但是在炼丹一途上,却是极有潜力的。最后也没有人争,方哥也是自愿的成了丹心殿的那位夫子的弟子。”

“只是可惜,方哥来了葬剑大陆之后,是肯定要去丹心殿的。咱们跟他,怕是有很久都见不到了。这一次我突破,方哥还给你们三个人都写了书信让我带上呢!”

没有着急拆开宝儿拿出来的书信,傅长桓虽然也觉得可惜,他们五个人不能一起聚在灵宗,但既然方寸在炼丹一道上有潜力,那当然去丹心殿对他更好了。不能时常见面有什么的?他们的朋友能有一个好的未来,好的发展,才是更重要的。

“嗨,没什么的,将来等实力够了,咱们肯定是要下山去历练的。说起来,丹心殿离灵宗并不是很远,比起七仙海对面的五舟门,比起不知道在哪里的天机岛和落星门,去丹心殿容易的很。咱们跟方哥,肯定能再见到的。方哥既然喜欢炼丹,又有天分,那肯定是要去丹心殿啊!”

傅长桓看得开的很,几句话引的宝儿也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么个理。方寸发展得越好,他们也就越开心,不管他在哪里。

“这么说来的话,咱们五个人全都到葬剑大陆了……”傅长桓说出了他的第一想法,笑着道:“等明年见到了师姐,我一定要跟她说一说,荧珑界,她看起来是真的回去不得了。”

“当初三哥来这的时候,就已经跟我们说了,师姐回去估计会被人给埋起来……”看了眼这会儿一直都在笑着听他们两个人说的易三郎,傅长桓又转眼去看宝儿。

宝儿抿唇一笑,也是明白傅长桓的话,等他说完,她又接上了易三郎和傅长桓完全不知道的事:“还不止呢!”

“不只是咱们五个人全都能来葬剑大陆,跟我在差不多的时间突破的还有一个,她也是来的灵宗,只不过没来这,去找许家的人了,你们没看到。她的名字,你们也应当有印象——宁采萝。”

“我知道,我知道她,就是那个宁安的公主吧。原先看着就普普通通一人,后来,大家都说是被师姐的突破给刺激了,然后一下子就成了筑基修士,怎么,她也空明啦?”

“嗯,对的。”

“那……她跟师姐有什么关系?”一个大国公主,一个……咳,在突破空明之前都是一种废物形象的人,这两人怎么会有牵扯?

“她跟小姐能有什么关系?都是一群弟子……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主要是我最后听着竟然还有些道理!”想起不久前在荧珑界她跟宁采萝相继突破空明的时候上界山上传起来的话,宝儿便不免有些无语。

“也不知道是谁先说出来的,就小姐七八岁的时候,第一次去东山府,路上是跟宁采萝还有伯家的伯序锋一起结伴走的。作证的人还蛮多的,我因为好奇啊,也去跟宁采萝问了一下,真的是真事!”

“伯序锋不是早就被当成仙苗带到了灵宗吗?现在连宁采萝都突破了,大家一想,跟小姐有接触的人,怎么一个两个的运气全都这么好,越想就越后悔的不行。我那几天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够听到人说,要是时光可以倒流,他们一定早早的把住小姐,沾沾这种幸运气儿……”

傅长桓的居所之中,偶尔有笑声阵阵,宝儿他们三人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主人公,此刻正倒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淡淡的血腥气和她没什么起伏的胸腹,让她看起来跟死了没有两样。

也不知道是过了一月两月,还是半年快一年,仰倒过去的易清,猛然睁开了眼睛。她一时间没起来,眼光有些茫然僵滞的看着她能看到的一切,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就越来越亮。很快,她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整个人还没有站直,一张脸便皱住了。弯下腰去捂着腹部的同时,她的视线还是在这么一个有点暗,也没有两样家具摆件的小隔间来回的游移。

觉得自己舒服一点了,她略略站直一些,转着圈子四面的看这小隔间,嘴角就有了笑容,笑容还越来越大,到最后,她“哈哈”的大笑出声。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笑声,出现在易清的身上,难免有些诡异。她这身体的外表太受老天眷顾,怎么笑都好看,摆鬼脸都好看。她的声线也是极佳,说起话来,若是冷冰冰的,就像是有珠子敲在冰玉盘上。若是柔和些,那更是让人听了一句还听不够。这样偏清冷的声音大笑起来,尽管有点违和,可是也依旧好听。但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好听难听,好看难看,是易清不会这样笑。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这样笑过,不管是在哪个世界。

小隔间里面,“易清”睁眼睁得毫无预兆,笑得毫无预兆,笑声停止的也没有预兆,接下来的行动更让人无法预料。

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笑声戛然而止,脚步还有些踉跄的直接就往小隔间外跑去。路上被门刮了一下,被研磨朱砂的坛子挡了一下,出去又被桌子挡,被椅子挡……总之,短短的出屋的一点路,让她走了个乱七八糟。

她的目标很明显的是房门,察觉到这个之后,她脑海中有个声音,就在一直不停地响起:“不行!站住!站住……”

“爹爹,大姐,三弟,你们在哪儿?帮帮我,救救我……爹爹……”脑海中那个声音越来越冷凝,像是最毋庸质疑的命令,而她没有听,所以那命令有多坚决,此刻的杀意就有多厚重。好容易才不管不顾的扑到门边,她口中喃喃着什么,眼中甚至有泪光闪烁。一双手颤抖着,拉开了门。

“站住!”第二遍应该还是要叫爹爹大姐三弟,但大姐和三弟还没有叫出来,刚才还在说着脆弱的要人帮要人救的话的嘴唇,就蹦出这么两个字来。声音冷硬刻骨,带了急迫,却听不出慌张。

那一双会让人觉得是苍天最得意的作品的双眼,恢复了往昔的神采,却又与往日里有些不同。眼底幽幽深深的一片,像不见底的渊,能够缓慢的残忍的吞噬掉任何东西。

刚刚被打开了一条缝的房门,又被迅速关上。易清甚至连屋子外面到底有没有人都来不及去查看,便急急忙忙又回到了修炼的地方,坐下来立刻沉入心思。

“我告诉你,我是紫霄神峰的思意真君,你若敢抹灭我的神魂,我爹爹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我的爹爹是谁吗?你知道我小弟……啊……”

就是在灵台之上,这么一个声音,没有任何底气的假嚣张。易清一个字都不多说,一个想法也不多留,只想杀了她。她这不知道多少的时间,就是在这里跟这个声音的主人对着干了。

她身体里面的确是有另一个灵魂,她的元气暴动也都是因为她,她四年的努力全部浪费也都是因为她,她以前的种种艰难和种种提心吊胆……

别说这是鬼知道她打哪里来的什么真君,就是这身体的主人易清秋,易清也会灭了这个灵魂。

用所有的神识去疯狂攻击她看不到摸不到,只能感受到的别人的灵魂。易清没有学过任何单纯用神识去攻击别人神魂的手段,但人可能逼急了什么都能无师自通。她脑海里那个声音,骤然间惨叫起来。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不能!不能!你不能杀了我!”

脑海中那个声音歇斯底里,恐慌至极。她说她是一位真君,易清却是有些不信。真君是灵君以上的人物,突破了仙台之境,真正的大能修士。这样的修士,修为什么的暂且不提,性格总也不会这样懦弱浮躁。

易清用心找着她头颅中弥漫的属于别人的神识,一旦找到,就跟给她的体内元气打码一样的,将那些神识同样打上她的码。这么一个短短时间就能做完一遍的工作,易清差不多是一秒一分都没有停歇过的做了四年。到如今,她已经是熟练至极。

一旦找到不属于自己的灵力,易清瞬间就将其同化消灭,脑海中那个声音越来越淡,语气还是一样的着急,却已经虚无缥缈的有些听不见了。

见易清这一次差点被炸了丹田,是铁了心的要把她弄死,那个声音终于开始服软,不再说什么威胁的话,开始建议道:“不要!我不能就这么死掉!你放我出去,我念你不杀之恩!我……”

易清冷笑,这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紫霄峰的一位真君的人,若不是此时还在装傻,那就是真的有些傻。她完全不为所动,照着自己摸索出来的法子做,直到她再也找不到可以被她同化掉的外来神识,直到那也不知道叫了多少遍紫霄峰的声音彻底消失。

“啊!我不甘心!为什么不是闫卿卿?我不甘心啊……”

一直到这最后的一句话的回音终于也渐渐消散,修炼的小隔间里,易清睁开了双眼。

她很在意她体内这个灵魂说的每一句话,最最疑惑不解的,就是她体内的灵魂,难道不应该是这个身体的原本主人易清秋吗?姑且就算那灵魂说的话都是真的,紫霄峰的真君,怎么会跟这么一具身体有关系?这距离远的八百竿子都打不着了!

易清有点不确定那个应该是已经被她抹杀掉的灵魂,到底是不是一位真君的。如果是的话,她对付起来不会有这么容易,她如今只是一个化归中期,和一个真君比神识,那能有什么好比的?可如今的情况是,那位真君仿佛是真的……没有了。

可若不是的话,这个自称思意真君的家伙,很明显不是这具身体的原本主人。移魂入体这样的手段,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修士都能施展得出来的,好像最弱也要九重圆满,也就是真君的最高境界吧。

没那个本事,思意真君就到不了这具身体之中。但有那个本事,她又怎么会不敌一个化归中期?

听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紫霄峰,说她的爹爹、大姐和小弟,甚至还拿他们来做自己的筹码威胁她,她很明显是不知道如今外界的情况。整个紫霄峰都没了多长时间了,她还在念叨她紫霄峰的家里人呢!

完全不知外界情况,又这么弱的让她一个化归修士解决掉……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易清秋可能早就没有了,在她进了这个身体之前,这位思意真君抢在了她的前面。但是,她家里的大伯不是说过吗?他就是看不惯四房过得好,所以给最有天才相的易清秋,下了点药。那种药,是专门针对一个人的灵魂的。

她家的大伯和大伯母,生下来的孩子被她的二哥带死了。在那之后,她的大伯和大伯母,就一直再没有孩子。后来又突然有了……

说起这个,易清也是知道些的。好像是她的大伯母凑巧救了一个去小世界历练的上界修士,然后那修士就给了她一个药方,可能还给了些药吧。她的这两个长辈调养好了身体,自然就有了孩子。

等等,上界修士……按理来说,想要悄无声息的害四房的那些孩子,她大伯是办不到的。修士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一般给高阶修士一眼就看穿了。这也是为什么易清从来不敢乱跑,去见一个七景灵君都吓得不行的原因。

东山府上那些易家四房的孩子,她大伯那么自信的说他们只能到筑基,现在看来也的确是对的,那他们的身体肯定出了问题。但是,东山府的夫子们,那是十几个结丹真人啊,却没有人提起过。要不是他们被人收买了,就是他们真的不知道。

而收买这些夫子,易清觉得,她大伯应该是做不到的,那需要花费的东西太多了。但若不是收买,是让结丹修士也无法察觉易家四房那几个孩子身体的问题……那就更不可能了!她大伯哪来那么好的害人的东西?

以前还没有注意过这个,现在想一想,那个被她的大伯母凑巧救了的上界修士,很可疑呀!

他是不是留了什么葬剑大陆的药方本子?她大伯话中的那被她吃下去的化神散,是不是也经过了加强改进,才把她身体里面一个真君的灵魂给削弱成这种样子。

那思意真君最后不是还嚷嚷了一句“为什么不是闫卿卿”吗?一个真君,她总是有敌人的吧,说不定就是闫卿卿之流悄悄的把她害了。

是不是这样的……脑海中一下子很多事情串联了起来。不过,易清最后还来不及检查她这种胡思乱想到底有没有逻辑,就有一个最根本的问题浮现在她的心中。

她这莫名其妙不知怎么得来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会招来一位真君?而且听那思意真君的说法,她的爹爹呀,小弟呀,似乎都是紫霄峰很有名气的人物,估计她也是真君之中比较有名的了。

紫霄峰现在已经覆灭了,现在说起这三个字,人们就会联想到邪恶的巫蛊之术。不知道她能不能偷偷的去打听打听,看看紫霄峰有没有叫思意真君的人。

她当初只是一个小世界里的天才,在葬剑大陆的人眼中看来,却照样是低等人,那可不可以就让低等人围绕着她就行了?到这时候,她才知道那么久以前,她身体里面就多了一位真君,搞不好周围还曾经有过好几位真君……这让她很慌啊!

这身体究竟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另外,现在那思意真君应该是彻底死了吧,易清秋也没有了的话,那这身体,是不是她的了?

几年的努力一下子就全部报废的感觉真的不算好,但她不能就不再修炼了呀,她接下来还是要赶紧度过化归中期的。但是现在易清担心的是,她再次到化归后期了,然后,她体内的元气又再一次暴动了,那怎么办?她要在这里玩一辈子的死循环吗?

易清愁的头发都快要白了,正想着改天再去藏书阁读一些玉简,看看有没有偶尔提起这些情况的文章,就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易清的眼光一沉,刚才那思意真君拼死一搏占了她的身体往外跑,她记得她打开了门。朱砂堂化归修士的这些住所,都有阵法细细笼罩,屋内的动静,屋外人根本不得而知。可要做到这个,要求阵法完全。刚才那女人开了门,她说让她站住的声音,肯定传到外面去了。说不定她自己嘀嘀咕咕的那些话,都被别人听到了。

她刚才一时间也是真的忘了,只想着赶紧回到她修炼的地方,把她身体里的这个家伙消灭,都没有看看屋子外面有没有人。现在好了,她也不用看了,屋子外面是有人的。而且还大约是个善良的人,听到她在屋子里动静不对劲儿,还想着敲门问一问呢!

易清沉着脸站起身,下一秒却因为从房门那边传来的又一个声音而脸色有了些许变化。房门那边,有人在一边敲门,一边生怕打扰到她的轻轻的叫:“小姐?”

都不用听声音熟不熟悉,葬剑大陆大概没有会这么叫她的人,只有在荧珑界……她其实已经跟宝儿说了很多次了,她不用叫她小姐,她本来就没把她当丫鬟。她叫她的名字,或者是像傅长桓一样叫她师姐都是可以的,但偏偏宝儿改不过来,她自己也说她不想改。

门外的人认错了地方的可能性很小,会这么叫她的人就只有一个——门外边是宝儿?她突破了?来葬剑大陆了?

用元气舒缓着尤以腹部最为严重的疼痛,易清向房门走去。

门外面自然是宝儿,她刚来葬剑大陆就想要见见易清,只可惜时间错过了。现在过了眼看快一年,知道易清也就是这几天就会从屋子里出来,宝儿开心得很。她到朱砂堂,刚开始也是跑腿的工作,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是在能够经过易清门前的地方跑来跑去。每次走过这儿,她多少会偷个懒,悄悄等一会儿。

今天,日子照样还是这样过的。只是,宝儿在易清房门外转了两圈,又渐渐走远之后,她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站住!”

那声音肃冷,从易清的住处传来,像是易清的声音,却又有点不像。她不曾听到过易清这样说话,似乎这两个字要像冰块和刀刃一样砸下去,说出口的同时,她口中要求站住的那个人,就只能硬生生的被冻住,被钉住。

宝儿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回过头,却没有看到别人。只看到易清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条缝,又迅速地被关上。

呃……傅长桓没有跟她说过这种情况啊,现在这样开了门又关门,是已经能打扰了还是依然不行?宝儿又回到易清的房门边,有些犹豫,她要不要上去敲敲门。

傅长桓说,每年日子到了,易清会出来走一走的,一直憋在屋子里面也不是个事儿。什么时候易清出来了,她们就能见面了,易清在屋子里的时候,最好别敲门。可是现在,易清刚刚已经开门了,她怎么又回去了?还有,刚刚那句站住是怎么回事?小姐屋子里面还有别人?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不想这个还好,一想到这方面,宝儿立刻站不住了。她好歹是个姑娘,到朱砂堂来之后,她也问过温晚的情况,想着跟打一个小世界来的姑娘走的近一点。然后她就知道了温晚的事情,简直吓出一身冷汗。

因为别人都说的小世界的修士在葬剑大陆不怎么受待见的情况,她没有遇到。她在住的地方,跟院子里面的弟子都相处得挺好的。原来,那不是因为她脾气好,会做人啊!是因为她是个女修士,长得又能看得过去,性格也看起来好欺负,出身更加好欺负,所以可以占便宜啊!

她跟温晚这充其量只是长得算好看的都这个样子了,易清呢?虽然傅长桓和易三郎说这些年易清都没事,但易清是一个有事儿都不跟别人说的人呀,说不定这屋子里面真的是有人呢!尽管,听刚才易清的口气,好像被欺负的人不是她……

担忧促使着宝儿敲了门,听里面没动静之后,她更担心了,出声叫了易清。

一声,里面没答应,两声,里面还是没答应。宝儿皱起了眉,一颗心砰砰砰地跳。就在宝儿要把敲门升级为砸门的时候,易清终于迅速地收拾好了被之前那个家伙不小心碰歪的桌子椅子。看看屋子里面没什么不对了之后,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和装束,感觉自己也没有不妥的地方了之后,她立马去开了门。

“小姐!”

呆呆看着面前的女子,宝儿有心想上前去抱一抱她,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宝儿冲进了屋,左看看右看看,没找到任何人型生物,这才回头问易清:“小姐,你没事吧?我刚刚听到……”

“放心,无事,”易清关上了房门,回头看她,思绪转瞬间抓到宝儿的想法,她道:“……跟人商量件事而已。”严格说起来,她也不算是撒谎吧,她的确是跟那位思意真君没有余地的商量了一下,这具身体到底归她们两个人当中的谁。

易清知道,她这么一说,宝儿就不会多问了。就像是易三郎以前在荧珑界有什么事,他们也不会多问一样。

易清的脸色很正常,宝儿也的确是一下子放下了心。意外事件过后,宝儿终于有时间叙旧。女孩子有特权,她能一把抱住易清,叽叽哇哇的坐都没坐,便说了一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五十章

银龙届的事,以前也很是有兴趣听。听宝儿说他怎么怎么修炼,品牌说银龙姐又出了什么宝贝,听白说东山浮现在又兴怎么修炼突破的方式,听白说方寸、宁采萝……一三郎来党建大陆也已经有二十年了,这二十年银龙姐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是不知道的。

拿自己以前的存货应付了每年要交的朱砂的任务之后,五人帮你的四个人在一千的住出去了一句。待得收下了方寸的书信,大家又要散去,各自忙碌,都说等明年再见的时候,以前记起百说的有关未完的话,便把宝儿流了下来,叮嘱了他几句话。

从小世界来的修士,男子倒还好,像不常怀一样,只要看开一些,知道自己的路,心去签订一些,心态就不会出问题。因为张建大陆的修士,九成九都是男子,篮球是实在是太普遍了。从小世界来的男修士,最多也就是受歧视些,待遇不公平些,被别人孤立一下……也就仅此而已。可旅行社就不同,他们不仅要克服这些不公平,还要完全抵制一些并不太好的诱惑。

温婉的例子还在那里活生生的放着,虽然一群对宝儿有信心,可是温婉以前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眼皮这钱的人,结果到了战舰大陆,什么事情都出来了。

环境的影响力真的不是一般,白的心态到底会不会改变,到底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温婉,以前感觉不会,但他的感觉不顶事儿,重要还是看宝儿,他能帮到宝儿的,就是早早地跟他说清楚。

“你也听说过温婉的事情了,我让三哥他们两个人先走,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个。”

“白,你现在想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小姐,你不用担心我的。”明白已经的意思之后,白笑一笑,自己好不担心自己:“说起来,银行界的一位皇子,林中的一个修士,其实是一样的。我以前,就想做一个男子的切或者是奴婢,我喜欢他,我觉得那样的生活很好。不过我那时候不知道现在这样的生活,只有一种选择的话,我只能选择那样的后半生。”

“可现在我有了别的选择,尽管我一点也没有后悔过曾经那样的想法,但我如今也总是觉得,我心好早在此刻我脚下的路上。”

“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很好,努力修炼,然后以后去党建大陆的各个角落走一走。以后我有可能也会喜欢上别人,但如果那个人真的让我喜欢到可以放弃现在这样的我,可以让我拖鞋的去改变一些看法的话,那个人应该真的就是对的,跟着他走也没有关系。”

“就想骗骗我,占点便宜的那些人,肯定是没有耐心等到我做出改变的。我说起来也是一个蛮犟的人,而且……”白脸一红:“小姐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我如今总是觉得而长的性格真的跟我差的太远,他就像一个聪明机灵,看事情因为直接,所以眼光格外明了的孩子,但我已经不是一个孩子,我们……不过我依然觉得他很好,不会一下子就喜欢别人的。”

看议亲的神色还是不见彻底放松,白坐到他身边,开玩笑的到:“小姐不用担心我被骗,真想骗我的,没有真心,感情上他们自然没那个耐心。能直接干脆的有货到我的,也就是一些修炼的捷径了。”

“不过小姐放心,我要是交朋友的话,肯定带来让小姐过目,小姐认可了,我再跟他来往。不熟悉的人送上门的好东西,我一律不收……”

或许是因为经过了从主机突破昆明的心魔洗礼,白如今说起话来,格外的有一种清明透彻。看着身边也不知道怎么笑的眉眼柔俏的宝宝,以前咽下了他准备要说出口的鸡汤,也愿下来那一句“便宜不占白不占,尤其是那些包糖或心的家伙,为什么不看他们”的话……他太坏了,还是别教坏宝儿的好。

“我又不是在养女儿……”对宝儿这才是真的有点放心了,以前就开始跳他话里的毛病,什么叫他交个朋友都要带来让他过目?

“小姐要是乐意的话,白很愿意当……”小姐的女儿的。白眼睛一亮,整个人笑嘻嘻的,话还没说完,以前就给他打断:“醒了,去去去,修炼去,同样年纪的人,你也好意思?”

宝儿还说不成还像个孩子,他不像是孩子,他们两个人不合适。他看他们两个人合适的不得了,挨着淑女的样子装起来的确是像那么回事,一旦不成了,真的是让人……他的罪过,以前那么温柔安静的女孩子,自从跟了他就这样了,真的是他的罪过!

给亲友笑着闹了几句,百便离开了。看着一千居所的门窗,他嘴角的笑容弯弯,朝别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以前担心他会跟温婉一样一时间昏了头脑,但其实他真的不必担心的,他刚才说的所有话,都是真心的。他不后悔曾经喜欢上粮仓州,但过了这么久,他着实觉得,他曾经的那种喜欢何固执,其实真的不算什么。

他从筑基突破到昆明的时候,他的心魔你根本就没有两床照,这让他惊讶。他曾经那么喜欢那么喜欢的男子,他只是说了几句要把他推给别的难吃的话,他真的就已经觉得一颗心要碎成八瓣,迷离身上没有伤口,整个人却要疼到抽搐的男子,如今已经淡化在他的脑海之中,甚至在心底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他的新模式她又是的经历,没有护住自己的母亲,他是自责的。他曾经在那个所谓的家里面遭受的一切,他是恨的。他以为他都已经忘掉,完全割舍掉的一切,是它埋在心里最深的东西。在他活到几百岁的时候,在他突破的时候,变成他的心魔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其实他本来可以在一三郎突破之后不久就来张建大陆的,他就是背心摩托住了。她实在是看不开小时候的那一切,忘不了他刚开始在大良皇宫里面战战兢兢的那两年,所以他下山了,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却解决自己的心魔。

但是,他已经活了很多事,他是一个修士。他的父亲,他的题目,他的那些兄弟姐妹都不是修士,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几倍后代都已经垂垂老矣,而生绕膝。在那些亚哥就是无辜的人身上,他总不能乱发泄吧。最后又只能把目光放在打量皇宫,他想去你那里看一看,却抹除他曾经卑微而胆怯的一切。可是在他都快要突破昆明的时候,大量都早已经没有了,大量的皇宫,连一只都找不到,他要去哪里看呢?

在那天国土上新出现的国家,还是吧都成定在了风尘。一家在新生的时候,加载的所在地是整个风尘最好的地方。你家败落了,哪天地方就成了大量的皇宫。大良附魔了,那片地方就成了新的国家的皇宫。

他再次无计可施,就只能去那新的皇宫里走了一圈。你他彼时的实力,在哪里都是受尊敬的。在皇宫里面转了转,他只觉无趣,幸好曾经胆战心惊的那些投影,总算是被抹去了一些。

在那之后,他去寻了自己母亲的家人。这件事花费了他大量的时间,他自己找,用了许多宝贝让别人帮他找,多方打听之下,才终于找到了自己舅舅的后人。他舅舅的后人很是有出息,但这是因为有出息,也是凑巧了,他找到他们的时候,那几个孩子正是被人陷害,艰难的时候,帮他们解决了麻烦,确定他们以后的日子都能过得好好地之后,他才总是觉得自己母亲的眼睛能够闭上了。

心里的所有事都解决了,他回到了上介绍,在没有任何**的成功的突破。还是来了张建大陆,他才蓦然想起,他下山那么多年,差不多全都去打听自己母亲家人的消息了。在曾经的大量转了那么多回,他一次都不曾想起过两场中。

反应过来之后,他惊讶,却也只惊讶了短短瞬间,自己就像开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喜欢上一个人就将它当天当地当申明的女子,他更多的关注起了自己,他以后也想更多的关注自己。男女之情的话,除非他是真的太过喜欢,否则他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的。

那些想相片温婉一样的来占她便宜的家伙,尽管来吧!他们不来,他才真的没辙了。他和一天是不一样的,已经的突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天赋暂时都抛到一边,他的星星和毅力,才是最令人看重的。

或者每一个两个都走了眼,杨福子自然也是。他想要回到张建大了,以前就很值得争取。他已经天赋朝还说过了,以前刚来张建大陆,就被7减0军安排到了单独的居所,有因为一千容貌的原因,也肯定有一天性格的原因。

最大单独的其实我,根本没必要出去见人。修炼好了,就研磨柱山,朱砂磨好了,北昆明休息拿走就可以。总共加起来,易清前些年见的人,用一个巴掌就能数清楚。

以前是女修士,他又长得那么好,如果是像他一样到处跑退的话,肯定麻烦缠身。幸好他有机会和时间来表明他自己的态度,他不招惹别人,这些党建大陆的修士,也没有那么没事干的偏偏要凑上来。

可他跟你听不同,他需要自己去创造机会,让别人看清楚他的态度——他和以前一样,根本没想着招惹别人,就想想安安静静的修炼,讨厌的人,如果不想吃钉子的话,最好别来招惹她!

白离开了,已经的视线从窗户上面挪开。既然宝儿不需要被担心,那他就担心他自己吧。宝儿还没说几句话,以前就从他口中得知了具体的时间,那时才知晓自己在屋子里面差不多不行人世了一年。

一年啊!如果不是时间稍微凑巧一些的话,被别人发现他晕倒在我这里面,算是怎么回事?还有之前那个生意真君,掌握着他的身体,狠狠甸甸的往外跑。幸好外面的人是把玩,他说什么都信的保安,如果是别人,如果再让别人听到那么多一个字两个字,那算怎么回事?

也听的眉头狠狠地皱着,不放心的又把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全部收刮了一遍,生怕再留下别人的神识,他这次是真怕了行不行?

没有再找到不属于他的灵力之后,一天运起元气,让他们在自己的腹部流转。也不知道那是一真菌到底是干了什么,他现在真的是觉得这几朵在上破开了一个大道,又疼,又凉飕飕的——以后该不会不能修炼了吧?

吓得一个激励,也请立刻尝试了一下他能不能再吸纳一点元气,这个可以之后,他又立刻试着给体内元气打码……确定自己的半天虽然感觉起来像是破了,但世界上还很牢固,还能够用之后,易清者才真正松了口气。

把两年内下来他根本没有摩的朱砂全部都不完之后,以前也没有过多的犹豫,马上开始抽护他曾经已经做过一遍的事情——谁说话闺中期修士给自己体内人气大码的时间,最少是个四年,最多是个六年,例外少的很来着?他这不就是例外吗?

他想要到化硅后期,现在至少要修炼八年。如果情况糟糕的话,八点之后说不定又是一个循环……所以真菌!那是一个真菌啊!虽然听他的说话语气什么的,好像有点不像,但是万一是真的呢?一个真菌,就算是神魂受伤了,人家能有多少的手段用来对付她?翻译留下后手了呢?万一他真的就在这里死循环了呢?他怎么办?

自己去找宝贝来解决自己的问题吗?那不现实!他实力不够,九点又不能修炼,找不到什么好的宝贝。表现出自己的天赋和努力,想当年休息看中收尾弟子,然后帮他吗……那还是算了吧!跟前这比起来,这更不靠谱!她又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

白走了,以前继续盯着自己估计快白了的头发,忧愁着这些问题,却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能继续修炼。

如果您发现章节内容错误请举报,我们会第一时间修复。

更多精彩内容请关注:大书包小说网新域名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五十一章

结果实在是有些不可预料,以前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很煎熬。之前宝儿来见他,说的所有话中他最为在意的,就是在五洲门,把也遇到了那个名叫忘忧的女修士。

他铁定是忘记了什么,他也肯定是不知道什么,他身上的秘密又让他害怕,他也不清楚那些秘密别人到底有没有知道……

他身体里早在那么久以前就有一位真君,而那里真菌还被别的不知道什么更厉害的人给差不多害死了。影响了他的记忆的人,又不知道是怎样的大门休息。这些人想要看他的记忆的话,是很轻松的。

一看他的记忆,不就知道无辜指数了吗?知道了为什么还能容忍他活下来?没有读他的记忆的话……那可能吗?

以前觉得自己真的心累,思绪混乱到他连入定修炼都快做不到了。

大约是因为打码的工作他已经做过了一遍,所以尽管一千这些日子的状态都不是很好,他还是只花了四年,就度过了化硅中期。

再次步入化硅后期的时候,以前好一阵子的胆战心惊。之前那么一炸,他到现在还感觉丹田会隐隐作痛,明显是留下了什么伤。这要是在来一回,他真的是……

提心吊胆的等了半个月、一个月、半年……被他打过吗的体内元气乖乖地一直在丹田内流转,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却一丝丝一缕缕秩序井然,没有半点儿要抱动的预兆。

以前仍旧不敢放心,但他不能一直就把时间浪费在等待他体内元起爆开这件事情上,到化硅后期了,他开始做接单之前的最后一样工作——压缩。

讲丹田之中那在初期花了四十余年吸纳的如海一般浩瀚广阔的天地元气凝结成为一粒小小的金丹,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实际上,化归者整个阶段,还是中期最为难一点。

法规修士没有被卡在初期的,大多都是被卡在中期。过了中期的,也少有被卡在后期的。

已经在化硅后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一般修士度过整个化硅阶段,差不多就是一百年。他在初期花了四十年,重庆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其实是15年,现在是被拖到了20年。法规后期,寝室做好了四十年的打算。

但可能是他中西学会打码的速度快,宝儿来临中20年,灵宗爸比再一次开始的时候,已经的丹田之内,元气就已经极为凝练。对照着他在唐书阁读过的遇见之中的一些常识内容,易清觉得现在他丹田内的这个景象,距离真正的结丹,差不多就是个五年左右了。

来到林总80年,就已经能够接单。徐建队一清的修炼速度,表示了惊讶。这次林总打比,还是他带着一群过来。他已经在一群之前成功截单,此次参加林总打比,不过是想要拿一个前去人妖两族战场的资格证而已。

“师妹可有意愿参加大笔之后的试炼?”徐建队一千的态度本就一直极好,这些年间,有林军开坛授课,他还亲自来找过一群带她去听课。如今建议亲来到张建大陆之后,心态未曾有半分被影响,那段八十年的时间,眼看着就要结丹,想来很有希望成为一位邻居,他的态度便更好了。

“此次试炼还是算了。聚美想的是等结丹之后,准备20余年,便直接去参加林中大底。先看看成绩如何,如果实力尚可,就直接去人妖两族战场历练。”

以前心里想的很清楚,他现在没必要去参加试炼了,弟子们参加试炼,不过就是想要参加大笔而已。大比之后的地址是练,又没有什么奖励,大家全都是冲着一套墨绿颜色的衣衫去的。而他已经快接单了,那一套墨绿色的衣衫,穿不穿也都没差别。

等到接单之后,按他的年纪,虽然他是从小世界来的,但看年龄,他冲一冲淋菌还是有希望的。五百岁以下的截单休市,给安排工作那是不道德的。他到时候就不必做眼膜朱砂的工作了,截单之后,灵宗之中,还有山外许多地方,有很多处都是他能够去历练的。

在那些地方去历练,手机要守身上的材料,寻找一些上好的单产,或者是别的什么宝贝。拿着那些东西,他可以去灵宗的集市上换他需要的五千。无论怎么样,在离开之前,一样好的趁手的法器,他是要给自己传出来的。

他结丹应该就是四五年之后,她自己差不多有那种感觉,现在学剑也这么说,以前心里也就有些底儿。这次临终大笔结束之后,用五年他接单,距离下一次林总打底也就是25年的时间。

这样短短的时间之内,他要学他并没有了解很多的施展体内元气的技法,并且一定要练习到熟练。他还要继续了解福路和政法,截单休市的鄙视他也算是看了几场,那些修士手段多的很,只用自身元气的比斗,十场里面找不到一场。除了要学新的东西之外,他还要给自己准备一样法器,还要准备他到时候走的时候你要带的各种东西……怎么算时间都有些不太够啊!

世界上有种紧迫感,等上一次大笔就很轻松地去了第二轮,这一次肯定更加轻松的能够拿到前往人妖两主战场的通行证的徐建告了别,看完了这次大笔之后,以前立刻回了他的住处,分秒都不浪费的继续修炼。

丹田之中的元气一点一点的互相融合,到最后凝练至一种程度时,以前的居所之中,便馋出了强烈的元气波动。他这些年从来没乱跑乱走过,住所跟他距离最近,算得上是他的邻居的几个朱砂糖的修士,都不曾怎样见过他。当了这么多年邻居之后,这还是头一次,感受到了易清这个就更不存在一样的邻居的强烈的存在感。

“谁住在这儿啊?”、“这是谁啊?”、“又有突破结丹的了!”……不过,存在感是感受到了,很快就有一大群修士聚集到了一天的居所外,可是大部分人不知道住在这儿的人是谁。

虽然知道这朱砂糖居所之中的阵法在他们突破接单的时候,政法强度会瞬间上身几个级别,十分砣铁的保护好政法之中正在突破的地址,他们就是在外面敲锣打鼓,也影响不到屋子里面的一清,但大家还是都配合的压力了嗓音。猜测一论的声音的确是很多,可大家都是悄悄的,不愿打扰到屋子里的人。

一三郎和付偿还是早就已经突破化硅了,他们在自己的居所之中静心修炼,并不知道已经这边的情况。宝儿来到张倩大陆也有待时间了,跑腿的日子也过去了,如今也在自己的居所安静修炼,跟以前也就是每年固定的时间见一见。

叶青在长健大陆的几个熟人,这三个都在修炼,剩下的两个七夕和徐建又都走掉了。刚刚到朱砂糖的时候认识的像是纪晓楠这样的人,又因为他这些年实在是低调到了一定程度的缘故,渐渐的没了来往。故而,他屋子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却还是没有哪个人认出这是谁的住处。

还是一直到后来,大家观摩了很久传散到政法之外的那种元气波动后,那个最近这两年给一清送材料的一个空名修士跟着人一起过来凑热闹,才说起了一天的名字。

不过,说出名字也没有用,那空名修士已经说明白“着住的好像是一位信义明清的世界”,大家一时间还是想不起来已经是谁。

“易清,我记得好像在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名字?”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对的对的,我也挺熟的,好像是七夕世界说过。”

“哎呀!我就起来了!是不是那个……”

几个女修士头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在他们身边跟着的一个你地址仿佛是有些不安,想要转身走,不过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曾银龙借来的,刚来就被七景灵君安排到了朱砂糖,明明还没有到化硅,还是住在了就儿的那个女修士……是不是他?我记得他好像就叫一起!”

“这对对!就是他,银龙届的……”

“这些年一直没听到他的什么事情,原来已经接到了!他来临终多长时间啊?”

“好像还没到一百年吧!”

“那还真的是厉害诶,他多少岁啊!以后难不成还能充一下邻居……我还以为打印文件来的……咳,温婉,你跟这位世界首不熟啊?”

“就是阿!文玩,你不也是银龙届的?”

“对呀!你认识这位一时间吗?据说他长得特别好,是真的吗?”

“嘻嘻世界观找的姑娘,哪里有长得不好看的?”

“哈哈哈说的也是……”

那个在几个女休息旁边锤头站着的女子,正是为玩。那几个女修士各自问了他两句,最后也仿佛不怎么在意他的回答,又凑在一起说话了。看别人没注意到他,昨晚抬头望向已经的住所,脸色眼神都有些呆滞。

日子真的过得好快!才是多少年以前,沥青还在叫他师姐呢?那个时候,谁能够想得到,银龙街的人又有哪个能够想得到,以前能够突破,一个废物能够突破空明,来了展现大陆之后,竟然只用了短短80年,就已经结丹。

他是很早很早就听说过一千这个名字的,头一次听说的时候,清水是整个银龙结束一的天才。大家都说他能跟他的大姐姐一球星一样,道长见大陆,成为一个临潼修士,说不定还要更厉害。

后来,这样的言论就再也没有了。不过,大概没人想到,这样的言论才是最正确的。姐现在才多少岁?他还不到三百岁,就已经接单了!觉得休学一千年的寿命,他还有赋予的七成,七百年的光阴,就一天这样谁都得说一声坚韧刻苦的性格,怕是再多一点点天赋和际遇,今天是怎么都挡不住的!

一家现在已经完蛋了,以前一起在张建大陆的,是一个同样被一家赶出家门的一三郎。如今在银龙剑,还有许多一家的后背活着,也不知他们听说到以前和一三郎在张建大陆的发展之后,已经完全发青的肠子,会不会再轻易层……

脑子里面思绪乱飞,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温晚最后又低下了头去,想到了自己——他和一清,其实没有叉开那么远的。他来到见大陆的时候,一天也才突破没几年,他要是能跟以前一样多好?以前要是能够多跟他说说话,多待一待他多好?那他现在是不是也接单了!是不是就不会经历以前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还只是个化硅初期?是不是……

不知道是想到了怎样美好的将来,温婉的脸色亮了起来,他身边几个还愿意接纳他这么一个人的女修士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他都完全听不见。

居所之中,以前在结丹这个阶段的突破可以说是水到渠成,他自己有种突破的格外顺遂的感觉,真是一点点阻碍都没有碰到。将丹田之中的元气揉到一起,看着那格外浓郁的元气团自己再慢慢的压缩,最后终于压缩到一种程度,成为一粒比普通喂药还要想一圈的金丹,在丹田中央匀速转动,沥青因为突破成功而松了一口气,又担心着金丹会突然一下爆开来而提着一口气。

之前他划归中期的经历,以前觉得是对自己留下阴影了,以后他估计每次突破,都要这么担心一下。

不过万幸,如今应该是以前所猜测的最好的情况——那个字萧峰的诗意真菌,应当是真的消亡了。这个神奇的原本主人一千球,也早就没有了。那么现在这个身体,就是属于他的。

她的元气会乖乖的听话……的吧?瞧这金丹表面福气的一层薄雾,将整颗金丹包裹得像一个小气团,突破成功的一天,犹自有些放不下心来。他来到张建大陆之后,几乎就是一直在修炼了。她没有在用自己的缘语气来对付过什么敌人,他的元气会不会听他的画的这个问题,还是等到他出去小地方历练的时候再看实际情况吧。

如果您发现章节内容错误请举报,我们会第一时间修复。

更多精彩内容请关注:大书包小说网新域名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五十二章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一本仙经最新章节!

突破之后,巩固修为。

以易清的实力,她未来的很久时间之内,修为境界上如果有突破,天道都会给予她奖励馈赠。

以前从筑基突破空明的时候,她就好好的感受了一回汹涌而至的天地元气。只是那时,易清还不会吸纳天地元气,真的就只是纯感受。如今结丹了,丹田中出现的一粒金丹,简直如同黑洞一般,易清都不用多管,这粒金丹便自动旋转,体外的天地元气,就受了吸引,缓缓地从易清的周身渗透,由经脉归于她的丹田。

在这个过程中,易清也无需再次给新涌入她丹田之内的天地元气打码,她的金丹就是她的印记。新吸纳的那些天地元气,毋须她多管,自动就变成了她的自身元气……这真的是省下了很大的功夫。

将天道给予她的馈赠全部都吸收完之后,这一次可以说是极为顺利的突破,才算是彻底完成。易清在屋子里睁开眼睛,大概是修为更高了的原因,她一下子就觉得这屋子里的阵法,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有用了。屋子外面聚集的一大堆到现在还没有散去,不仅在外面隔墙围观了她的突破,连她巩固修为的时间都等了过来,大概就是想看一看她是谁的修士,易清也感知得一清二楚。

把屋子里面该收拾的东西全都收进了她的乾坤袋,易清打量了一下这个她住了八十年的地方。她应该还会在这里再住两年,去藏书阁学了新的元气功法后,她还要在自己的住处练一练,不能完全手生着就往外走。她出去了是要历练的,不是出去闹笑话的。

不过,最多也就是两三年吧。纯粹的没有压力的练习,不会让她有什么大的进步的,她把她学的功法略微练熟了之后,马上就会走了。

自从离开易家之后,她的几处住所,她其实都蛮喜欢的。只不过前两处,她根本都没有住多久。朱砂堂里的这处住所,才算是真正她住了一段时间的地方。不过,从此以后,大约也长时间就空着了。

把屋子收拾了,易清遮了遮脸,没什么心理负担的打开了门,直接面对门外面至少有三位数的修士。

见易清出来了,人群一阵安静,易清也不说话,眼看着就要十分尴尬时,幸好这些修士当中,虽然大部分都是来凑热闹的,可也有来办正事儿的。

结丹修士跟化归修士自然是不一样的,化归修士的话,大家还都叫弟子。但结丹修士,如果没有拜师的话,就是一位真人了,有称号了,就算是灵宗的一份力量了,不再像弟子们一样还需要被养着,被护着了。

朱砂堂的结丹真人,年龄大一些的,没有什么希望突破仙台之境的,就是在堂里面当一个管事,管着一堆化归修士,注意着他们磨好的朱砂的分量,不要有太大的偏差。年纪小的,还有希望的,就可以把所有时间都放在修炼上。

一天虽然说年纪不大,但他是从小世界来的,体现就在不高的一个地方,到了结丹之后,说不定就没办法突破了,说不定他自己也都没那个心思了。尤其在撞见大陆的修士看来,小世界的女修士可跟男修士不同,她们来到张建大陆,尤其是像一清这样外贸极好的,心思肯定不在修炼上,找一个金龟婿才是她们最大的目标。

所以今天,因为正事而来的几个人,一来就是想问问一群有没有想法去当一个管事,然后过她轻轻咸咸,没有任何压力的日子。如果一千同意了,那当然是好的。

一个从小世界来的女修士,从昆明到截单,只花了八十年,这也多少让他们这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我想大陆的的修士们感到有些汗颜。如果一天的目标就在这里了,他们心里总规好受一点,可以想一想小世界的修士果然都是这个样子。

但如果已经没有同意,他们也就只能照这规矩办事,把一天的工作全部都取消掉,然后任他去自由的安排时间。要修炼也好,要放松也好,都不是他们能管的。

来跟一群商量正式的人,以前用影像中已经有些陌生,对方对他却表现的很是熟稔:“上次来这里还在教师妹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要改口称真人了。”

“花师姐也快要突破了吧,可莫要叫我什么真人。”总归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如今这种时候,没有必要那么严谨。一个结单休市叫一个化硅后期师姐,你请叫的理所当然,半点儿都没有觉得不对。

大约是叫的人自己都没觉得不对,所以别人才都不觉得有什么。那位花世界笑了笑,也没说自己多久突破,一副很开心一千竟然还记得他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早就将我忘了呢!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可是一直都等着你跟我说一说你们银龙届的事情的。只可惜,我怕是找不到几个跟你一样没时间的人了。”

在清溪开始全新修炼时,朱砂糖里的所有事物,就被他全部移交给了几个弟子。在那几个人当中,这位花石姐就赫然在列。能够被其西选中当他的接班人,这位花学姐的实力和人员,自然都是挑不出毛病的。让他这么一个世界级别的人如今叫一千世界,她真的是有些叫不出来。既然已经会做人,那他就顺着他的话你我相称了。

他唯一一次见到一千,是带着温婉一起来,劝一千多薄一些朱砂的,不过他最后失败了,自己也没敢多说什么。如今看来,当初没多说什么,是正确的。基金林军到底是林军,眼光终归是要比他们好的多。

他那唯一一次来张毅清的时候,他自己是划归中心,沥青才是一个初期。她这第二次见到他,其实也没有相隔多久,她只是到了化硅后期,人家一千却已经成功结丹了。

这还真的是让人脸上发烧啊……等雨晴说这话,花师姐的心中也默默地决定了以后要更努力一些。将来此刻跟他一样下了什么决心的人,肯定不止一个两个。

已经的突破,每一次都能激励到一大群人,这句话真的是对的。当初,他是一个修炼废物,银龙姐的修士跟他对比起来,个个都有希望,个个都高高在上。他已突破,那些修士全部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然后一下子就发愤图强了起来。如今他来了张倩大陆,虽说已经不是废物了,可却有一个也就比废物好一些的出身——一个那么差劲的小世界的修士,在他们之后处罚,最后却跑在了他们前面。虽然说他的终点也就在不远处了,他就是在能跑也跑不了多远了,可就是这一点点修仙路上的反差,也让许多道歉大陆的修士不能忍。

他有多么好的激励效果,一起亲不在乎。他现在就只是想把这些人都爸爸走,他要去常熟格,不想顶着这些人的视线,跟人十个字里面十个字都不是真心的唠嗑。

发泄姐的确是询问了一天要不要在朱砂糖观点什么事情,他的一愿,意倾听出来了,因为他总是把那种管这一干化硅修饰的感觉描述得特别好。以前很配合的犹豫了一下,接着才拒绝了,没有特别干脆的让人下不来台。

他真的是太会照顾别人的心情了……请在心里默默赞扬着自己,也庆幸这幸好他认识的人不多,她又天生一副高冷饭,跟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人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上前来等他认识一下。所以,一个巴掌就能够数的过来的“熟人”问过了真是要走的时候,所有人也全都走了。已经的房门前,立刻回复了安静。

目送着这些人全部都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后,一千也走上了他不知走了多少次的去常熟格的路。他其实有些好奇和兴奋,接单之后,他就能够去淮山藏书阁那只有截单休市能进的小楼了,他想赶紧到里面去看看那楼里面的遇见都写了些什么。

到了藏书阁,第一次踏进着从没有来过的地方,已经一眼望去,发现这里的格局,跟旁边他去了很多次的小楼也差不多。楼里的截单休市不少,已经走进来,也没有人多注意他,没有充当门卫、保安家清洁工的修士,看到他时眼睛亮了一辆,这也只是偷偷看了几眼,没上来找钉子吃。

打满了遇见的架子上面,照样是没有写明着架子上面的遇见中的内容都是有关于什么的,已经默默的给个差评,自己开始一样一样的试。弄明白个个架子上面的遇见一种差不多同是什么内容后,以前立刻埋头在自己最需要也是最感兴趣的遇见架子周围,把那遇见一支一支的往过读。

读了那么多的遇见,已经早就已经克服了一下子获取太多知识量的感觉。再加上如今修为突破,他的阅读速度和大脑强度再次上升。读过一直遇见,他闭眼凝神片刻,便能将它刚刚读到的新知识全部都粗粗消化。

不停歇的读者遇见,一直到一千感觉到他读过了很多重复的内容之后,他才停下来,做到周围百这四个蒲团的房价子旁。

他也是在头一次来了藏书阁之后很久,才知道这些小小的房价子上面挂着的预警,才真的都是宝贝。这小芳架子上面没有直接明确地写出什么类别,这是可以体谅的,因为这些遇见,确实是不好归类,乱七八糟的什么类型的都有。已经之前在对面的常熟格之中,还读到过一个战舰大陆话归于人类的区域的地图,真的是格外想进,甚至一千还觉得很高科技。

他读那地图的时候,其实已经读过很多遇见了。但就是那一回,他差点没有被实在是有些充足的信息量给冲击的晕过去。

一点里面就是一张地图,就像他以前生活的世界,他看他所在的星球的图片,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好像也没有多么繁杂。但是,遇见里面的那张地图是可以放大的,能放大到怎样的一个程度,以前实在是没有预料到。

等到他知道的时候,他的头几乎快要炸开了。那张地图无限放大之后,几乎一个小小的村落的许多细节,都有,都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赵建道路,虽然说人类只占了一半区域,但这一半的区域也是广袤无边的。这么大的地方,每一平方你的细节都在短短时间之内装到了他的脑子里,以前觉得他能够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虽然很痛苦,以前还是很庆幸他读过了那支遇见。他来到张建大陆之后,可以算是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虽然作者五中门的林州走了很远的路,但是他完全只是看景色,也没人跟他说那天地方叫什么,这片地方又是哪里。现在读过了这么一张地图之后……以后再赚钱大路行走,真的是不怕迷路了。

有那只地图遇见的例子在前,以前在接单休市才能够进的这栋楼阁之中,不知道都挂着什么内容的遇见的房价子上面,很是小心的照着自己的直觉调了一支他觉得应该算是安全的玉简,放在了自己面前。

接单休市读的遇见之中的内容应该是要壁画归修士读的遇见之中的内容多,以前下意识的这么认为,所以他很谨慎,没有把那遇见直接往自己的额头上贴,只先用神识轻轻的接触了一下。

看到了遇见中的内容的一个大概的概括之后,以前眼中有些许色,毫不犹豫地将整治遇见全部都读了。

真的是运气好,他现在就想知道这个——林中的截单休市可以去历练的地方。刚刚接单的去哪里,有点经验的又去哪里,实力已经完全足够的再去哪里……这玉简之中,全部都说得一清二楚。

虽然一些真正珍贵隐秘的历练地点只是部分人的秘密,绝不会再这样谁都能够读到的遇见之中出现,不过以前已经觉得很知足了。

读了许多放假子上面的内容的确有所增加的玉简后,以前终于心满意足地回了朱砂糖。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五十三章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一本仙经最新章节!

不用魔朱砂,已经真的是没有工作一身轻。在自己的住处苦练着运用自身元气的技法,等到时间到了,跟白他们三个人见了一面,成功地将他们三个人都激励到了之后,已经跟他们三个人告别。

到底什么时候离开,以前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所以,说不定宝儿他们下一次从自己的住处出来,他已经走了。

宝儿很是伤感,经常能见到面的日子,又是这么短暂。以前真的是太忙了,以前在银龙届的时候就是如此,如今来了张建大陆,他好像更忙了。

以前也跟他们说了他的想法,先在临终周围比较安全的地方历练一番,然后在林中的大笔之中检查自己的实力。若是可以了,就直接去这些年来从来都没有停下过纷飞的战火的人妖两族的战场。

他的决定做的淡然而坚定,就好像他生来便该这么做,好像他从来都不曾想过他的这些决定,代表的是怎样危险而充满意外的生活。

宝儿看这一天,差一点点就讲一个问题问出来了——她来张建大陆也有一段时间了,因为是女修士的缘故,他比曾经无人搭理的付偿还一三郎要受欢迎许多。因为认识的人多,很多事情他自然很快就知道了。他也是头一次听说,他们这些从小世界来的修士,修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们的修为极限,就被定在一个地方,很难突破。

他想问一问一清,已经也肯定知道这种常识,那他为什么还要这样拼命?其实,就已经这样的品貌,即便是个凡人,也随随便便就能惑乱到无数人了。他很轻松就可以过得很好,怎么还会这样努力?

心中有这种疑惑,不过宝儿又不是傻的,这样的纯问题,那自然不会说出口,也清楚他说出口之后以前的答复。不要说是一千,就是他,在听到张建大陆的就是口中的这种常识的时候,心里也是不服输的,已经知道钱投挡着的是天道,也还是不服气。

他都这样了,以前一个从来就没服气过的人,怎么可能不努力呢?当初在银龙届的时候,已经是个没有办法休闲的废物,我也是所有银龙届的人心中的常识?但一千现在是谁?现在又在哪里?那些有关于她的理所当然的常识,被他打碎成绩千万瓣。

不过,奇迹哪里是那样好创造的?他们是疫情最亲近的人,但他们也不知道一起那些年到底做了些什么。他们只知道他一天天一年年的没有片刻安全的光阴,在银龙剑一直活到两百岁,以前哪里有真正停下来的时候?

以前就那样辛苦了,现在面对着更大的阻碍,肯定只会更辛苦。听着耳边让见大陆修士口中的那些常识,他心里是不服气,但他也承认,他受到了影响。像已经这样闷不吭声的修炼,实力到了再去悄悄的历练,他做不到。

现在想一想,易清几乎什么都没有说过,便是不服气,也从没有在嘴上讲出来过。但是,他几乎一直在行动着,这种可怕的毅力和说了就一定要做,说要做多久就一定要做多久的执行力……他真的是跟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小姐!

耕地为没关系,更添富没关系,的性别没关系,跟善恶没关系……他本身就是一个可以让人去学习的人。至少,这一次告别,他伤感是真的伤感,因为以后肯定有很长时间又见不到了,但是,他也不全是伤感。他真的觉得那些长见大陆的修士在她耳边说的话,对他造成的影响小了。有人就直接在他的面前明明白白的表现出别人说的那些话,语他而言全是耳边风,他还没有那样的心态,但是他至少可以照着学。

“小姐,出去历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这里不是银龙假,刚开始的时候,一定不能去很危险的地方……”宝儿絮絮叨叨的叮嘱着,以前也默默听着,“不仅是要小心妖兽,人也要一起小心着。一定要把脸挡起来,小姐生的这么好看,万一碰到什么心存歹念的家伙呢?在淮山上还好一些,在外面一个人……”

宝儿老母亲一样的念叨着的时候,不偿还也看着一群,眼中是欣赏,甚至还有些尊敬。我自然也知道张建大陆休息口中的那些常识,可是他不在乎,他如今也清楚了就是到底能够修炼到哪一步去,他想往更高的地方走,想去探究那更新奇的世界。但是,他的这些想法从来不曾跟别人说过,哪怕是于宝儿他们都不曾提起,他怕他们不能理解,怕他们笑话他。

妇产还一直觉得最有希望和他一样的人就是一群,毕竟,已经给他的印象,当中实在是没有人命这个标签。一听要真的是一个屈服于命运的人,她如今会在银龙借过着他的小日子,不会在这里。从小世界来的修士那所谓的修炼极限,一天估计也是不在乎的。现在,付偿还更加笃定了一千肯定没有在乎。他确信,他从意请淡淡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从他的眼光中流露出来,就像是理所当然的野心。

以前也是想要往更高的地方走的,不管怎样,很久的将来他都会有这么一个处处局的人学习,值得人尊敬的同伴,真的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

不偿还笑了,白说完话之后,他立刻接了一句:“学姐要把自己历练过的地方记住哦,以后如果要去战场的话。在那之前,一定要把经验什么的跟我好好说一说。”

“你倒是会偷懒,藏书阁里面有截单休市在林中附近的一些历练地点,你到时候自己去看,自己去找地方。我是很小心眼的人,不乐意看到师弟走在前面。”复查还表现得很是期盼,以前也是起了性质,出声逗着他玩。

将这些比较重要的经验的话,已经知道了肯定是会跟他们说的。但是表现的那么善良大度,不是就没有意思了?

“别介啊!师姐……”我常怀一下自急了,也经几乎永远安安静静的居所之中,想起几个人的声音,听着竟是有些热闹。不过,屋子里面越是热闹,一直沉默着不怎么讲话的一三郎,就显得越是突兀。

以前总觉得一三郎的话越来越少了,不过他本来就是这么个沉默稳赚的性格,也没有人觉得奇怪。他修炼依旧刻苦,没有半分贝党建大陆这个新环境给影响到的意思。他的这位三哥,自从被赶出一家之后,真的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龙姐的几次突破,就已经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来了张建大陆之后,这绝好的心态,也是让一千都忍不住佩服。

他能够做到现在这个样子,主要是他有曾经一世的经历。虽然那一辈子他只活了那么几十年,死得挺早的,但是那也是她完整的一生,不能把那几十年跟修饰的几十年做比较。除了这个之外,其次还有她身上的压力也实在是大的原因。

在这么一个吧哪怕只是了解一点点五谷指数的人都视为邪恶魔鬼的世界,偏偏他就真懂得一点这种邪恶的东西,以前真的表示他压力山大。他要把它会的这点儿东西遮掩过去,但是偏偏在遮掩和埋藏的过程当中出了意外,有人知道了他会这种东西。而在他帮忙再灭口的这条路上的时候,觉得诡异和不对劲的地方越来越多,多到一千现在已经完全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如今,灭口当然也很重要,但是一起还是想尽快修炼。到了谁都不怕的地步,他会无故技术又怎么样,日韩打又怎么样,反正他死不了就行了!

有这双重的原因在内,以前现在才可以表现的如此平静。别人的言语当然是可以影响到他的,他也是个人,又不是快没耳朵的石头。但是,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一千肯定自己绝对听不到别人说的任何没有用的话。

她现在生命就在时时刻刻地受到威胁,所以那些仗剑大陆的修士口中的常识,他才能根本不在意,因为他根本没心思听。可是一三郎跟他这个身上秘密又严重又多的人不同,他能保持着这样的心态,真的是值得敬佩的。

背一千在心里悄悄敬佩着的一三郎,默默旁观者他们三个人说笑,脸上带着笑容,眼底是静静的一片,看不出什么暗涌。他没有多去桥一清,只是在低下头去的时候,眼光慢慢地挪到了一千的裙摆上。

如果不算修为,只算一个人的相貌和气质的话,她这八妹,真的是无可挑剔的。他的身上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清冷飘渺的感觉,但却又不因为飘渺而显得虚轻,她站在那里就是有气场又庄重的。他的礼仪学得极好,即便现在在说话,偶尔也会有一些动作,可他的衣摆修脚,却从来都没有乱颤过。不动的时候就是一丝也不动,动起来不论快慢,都是一种赏心悦目的雅致。

已经在一家只活到六岁多,而且那几年的光阴,已经几乎都只是在掩体。所以,虽然一家的确是种礼仪,易清却也没有机会把这表面上的功夫学到多少。他很早就疑惑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的事情,以前才变成了现在这么一个无懈可击的模样。真的就只是当初一家的绝情吗?一家的反应真的就让它心寒致辞,成长致辞?

以三郎的眉缓缓地皱了起来,低头用眼角的光看着易清衣摆的视线,一时间完全像是被吸引住了一样的收不回来。

已经贴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听着不偿还和宝儿说话。直到这一次短暂的聚首结束,一三姥也没有怎么开口,只在最后叮嘱了一天两句。一天把他们送走,回到自己屋中,看了眼易三郎坐过的椅子,在原地站了站,便去了他修炼的隔间。

这小小的隔间面积真的不是很大,但易清还是选择在这里练习元庆功法,这屋子最受政法保护,他在里面不管做什么,元气波动都不会传到外面去。街上把而他们来之前的进度,以前继续练习。

人气功法,说白了就是怎么让自己体内的元气在消耗最少的情况下,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结丹之后再突破的话,就是仙台之际。这一整个大境界,修士几乎都是在琢磨自己的灵台灵元,根本关照不到自己的身体园区。本来就没时间没工夫了,如果还要笼统的修炼元气的话,你为林军的时间根本不够用。所以称为联军之后,修炼的元气就要开始分类别了,亲近哪一种,擅长哪一种,就修炼哪一种。

虽然说这种专精一个方向的元气修炼,旨在突破仙台之后才需要接触的功课。但其实在那之前,截单休市也可以入门一点了。一柄锋利的匕首,以前怎么觉得都会比一把又钝又中的大砍刀好些。

他现在读过的元气功法,简单浅显一点的就是只运用自己体内的元气,把他们一股脑的用出来。他这刚刚接单的修士根本不用接触,因为接触了也不会的那些高级一点的元气功法,就开始教修士怎么把自身元气当中最厉害的一部分抽出来修炼,然后又怎么运用那一部分元气了。

以前小学高级一点的,但他的实力还没到,只能在一边眼馋。练着截单休是最基本的元气功法,一次次的熟悉每一个招式的元气运转方式,学过了一本又学一本,直到他自己有些心得,可以把他学过的那些元气功法互相融合,找出自己最为得心应手,最为舒服的一种组合,还能够加入近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创造后,以前才觉得自己有了些地气。

已经可以到下一个级别,那继续在这个级别带着就是浪费时间。以前觉得自己刚刚有了可以外出历练的资格之后,一秒钟都不想在屋子里面多呆,那种没有任何压力和对手的练习,让他觉得自己很没效率。

他需要去更危险的地方,需要去挑战更大的地方,每个阶段都以他的最高效率,来寻求进步。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五十四章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一本仙经最新章节!

以前也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第一次要去历练的地方是哪里,斟酌了很多遍,她找出了对他而言最为合适的几个地方。走出朱砂糖,已经看准一个方向,脚步毫不迟疑的向前去了。

林中的休息外出历练的方式,有好几种。一种就是完全单纯是自己外出,到一些历练的地点去练习检验自己的实力。这样的休息比较少,普遍的情况是,修士们到灵宗的每一个区域必定都会有的积修堂,去找一些他们能够做的任务,然后去可以完成任务的地点历练。这样不仅能达到外出锻炼自己的目的,还可以通过完成任务来得到别的奖励。

已经打算照着最多的人走的路走,淮山作为周边一片小山头的中心,山上自然也有机修堂,易清现在就是要往那里去的。他想看看机修堂之中,有没有有关于他觉得自己最适合去的那几个地方的任务。

以前很早就听说过,你中的每一片区域之中,最热闹的地方就是那里的机修堂了。果然这话不是假的,在离机修堂还有一段路程的地方,一天就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他身边来来往往的修士,几乎多了好几倍。

半低着头,好让自己的头发能够挡住两边侧脸,已经独自一人脚步匆匆,很快就到了规模一点都不小,却依然是挤挤嚷嚷的淮山机修的。

到这里之后,一清就只能亲信,幸好这机修堂是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专门接待还没有结丹的弟子,截单休市可以去旁边。截单休市的数量怎么着都要少很多,差不多同样大小的两边地方,可想而知没有接单的弟子们去的那一边到底有多么“热闹”了。

虽然他所在的这一边修士也不少,可环境总归是要好很多的,至少没有走一步,衣服估计要跟十个人互相接触的可能。一天很快打量清楚了这机修堂的格局之后,他就站在了一个休息的身后。

机修堂之中,我一个乾坤袋子放在一起的玉简到处都是。但尽管如此,还是没有没人看的。已经找了许久,最后无奈只能去排个小队,幸好是他前面只有两个人,最后也没有再排上人。

前面那第一个人的速度很快,拿起遇见读了一下,马上就找到了自己合适的任务。之后,他从乾坤袋子里面拿出了一块木牌,确认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第二个人就稍微有点慢,好像是何意清一样,是个从来没有带着任务出去的新人。他拿起遇见,那里面的内容,一个结单休市,肯定很快就读完了,但他却一副很是犹豫的样子,最后也没有从乾坤袋里面拿一块木牌,摇着头走开了。离开之前看到身后的一群,还有些腼腆和抱歉的样子。

已经没有抬头,神识触碰到面前的遇见。在长首歌里面翻过了教程,以前也是有点常识的。她知道这样的或者一个豆大的“丹”字的玉简里面,写着的差不多都是有关于丹材收集的一些任务。

他这边只剩着她一个人了,那些刚刚进了机修堂的截单休市,有两个就站在了他的身后。以前飞快地讲这跟他以前读过的相比,里面根本没有多少内容,他读起来轻松无比的遇见读完,也不耽搁时间的挪到了一边,让后面的人去读。

迅速整理着他刚刚独到的一大堆任务,以前看着再遇见旁边放着的乾坤大,脚步一时间没有动。如果他找到他觉得合适的任务,他会拿一块木牌走的。她现在所占的这片区域,任务差不多都是给他们这些刚刚突破接单没有多久的修士准备的。他的任务就是要在这片区域的玉简之中找到的,如果能够在他读的第一次遇见中找到合适的,易清自然不愿意浪费过多的时间。

只是可惜,我遇见里那么多单才收集的任务当中,没有一个任务地点是一千之前就已经决定好,并且已经充分了解了,做足了功课的。有些遗憾地走开,已经一边再次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排队,一边心里还忍不住的给好评。

看,像机修堂里面这样多好!待遇见上面刻个字多好!偏偏长首歌里面那么一大堆遇见,全都是光秃秃的,表面连一个划痕都没有。头一次去的人,真的是不读一大堆根本不清楚那些遇见怎么分的类。像机修堂里面这样,简单明了,刻着“丹”子的就是有关于收集单才的任务。刻着“符”字的就是去收集福祉的原材料或者是朱砂的任务。不管是谁,第一眼看到,就能够分得清楚。

在心里比较着的时候,前面的几个人很快走开了。以前拿起那刻着一个“符”的预计,迅速一读,便站在了旁边整理——他是在附院里面工作了一段时间的人,是不是跟收集不愿里面的一些东西的原材料的任务有缘呢?

只可惜,一清再次失望了。他做过功课的那几个历练的地点,没有再遇见之中出现。之后连着两次三次都是这样,一天都有些开始怀疑他选的地方是不是有问题的时候,那读到的一只一件之中,终于是出现了熟悉的地名,还不只是一次两次。

原来真的是他选的地方不对劲,他选择的历练的地点,对刚接单没多久的修士来说,有点挑战。她刚刚读过的遇见之中的许多地方,才是他应该去的。

看自己读的遇见差不多都快摆到地球堂的中间区域了,那就代表这些遇见之中的内容是中巴溜的截单休市去做的,已经有点难度了。以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找个容易的任务先试试手的想法驱散了。

这么一看,他觉得自己比较适合的几个地方,都是有点挑战的地方。他在常熟格之中拼命地读玉简,整理出来了很多有关于看中的就是几个地方的资料。现在如果要临时换地点的话,他还需要在整理……占了,只要一想要把脑子里面那些他还没有完全分门别类好的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再条件整理一遍,今天就觉得有些头疼。

不去比较没挑战性的地方是手也没有问题吧?临终之中的这些专门给休息们开辟出来的历练地点,危险是肯定有的,但是级别也肯定不会太高。那些可以瞬间秒杀去历练的修士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如果出现了,有没有条简单一些的任务去练过首,也都不重要了。

他去的历练地点是很安全的,最严重的情况就是受重伤,在林中之中历练,修士死掉的情况很少很少。毕竟,心中可不是只有截单休市和没有接单的修士,还有几位邻居。在林军之上,还有许多真菌。在真菌之上,还有以前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大能修士。那些大能修饰的手段……原谅一起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她只能确定,很放心的确定,只要别是五洲门就马上要跟林中开战了,灵宗里面让他们这些弟子力量的地方,都是十二分的安全,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意外的。

既然最严重就是受各重伤,以前觉得刚开始就找挑战性高一些的地方去也没有什么。他接了一个收集丹材的任务,将那个任务的编号牢记下来,已经在到了一堆路牌的乾坤袋这里面,很快找到了刻着他任务编号的木牌。

手中紧紧握着他第一个任务的凭证,已经走出了你修堂。

走出机修堂,以前平复了一下他竟然有些紧张的心情,把木排放到了自己的乾坤袋里面。检查了一下他乾坤袋子里面的符箓数量,易清一边在心中再次默念着他其实早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他要去的地方的一些特征和危险,一边往他的任务地点走去。

一边走,他还在想着:这么一看,他以后要过的日子,其实跟以前在银龙剑也差不多。东山服务就是少了这么一个机修堂,没有什么任务做,否则的话,那里跟林中简直就是一样一样的。他还是每年都要出去历练,出去再回来的时候身上的收获,或者是跟别人交换,或者是自己用,也就是少了一个任务的由头而已。

嗯……不对!准确的说起来,其实在东山福也是有一个机修堂的,只不过是他从来都没有去过。

在银龙借,筑基修士可以通过贡献分,去换一些父子练出来的丹药,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已经不熟悉,只是因为他住级之后,没过几年就出去历练了快一百年。再次回到东山服务,他身上的宝贝他都要自己用,没有去换什么贡献分,也不在外出,安安心心的修炼,也没有机会去挣什么贡献分,最后就只能是对东山父母的机修堂格外陌生。

这么一来的话,在林中的生活节奏,还真的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啊……如果不是去的地方根本不同,遇到的摇手也根本不同的话,修仙的日子还真是无聊。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已经走下了淮山。她要去的地方,距离淮山并不远,她要过去,差不多也就是两三天的功夫。一清早的几个历练的地方都有这么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离槐山近。

再次托淮山藏书阁之中的预检的服务,以前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在灵宗到处走过,这么大的地方,要是不清楚方向和地图的话,迷路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不过幸好,已经在常熟革职中看到了不值两三次灵宗的地图,各种模式的都有,平面的,全景的,甚至还有比较抽象卡通,但是一目了然的……

所以,虽然脚下的路他从来都没有走过,可易清确像是走了千万遍一样,甚至还找出了淮山和他要去的地方之间最近的,差不多就是直线的路。

顺着各种各样的小道走,易清走得几乎就是直线,到他的第一个任务地点的时间,一千还没有用上两天。

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深林,收集刚才的任务,差不多都是在这种地方。丹材,虽然很多妖兽身上的部件,还有许多石头啊,水啊土啊都能做单才。完全就是一种石头的要玉,还是单要里面觉不可缺少的一种材料。但一说起单才,一清的脑子里还是会迅速跳出这样一个定义——这就是修士用的草药!

草药这种东西呢,虽然说一些性格比较奇怪的,也会长在沙漠里,也会长在高山上,也会长在水中,但大部分正常的,都是在树林子里面,那里才是植物的天堂嘛!

一部踏进他的任务地点,已经再一次确定了,她就算是没有练过手,就直接大着胆子来这么有点挑战的地方,也不会出意外的。这些历练的地方,真的就是林聪给实力还低弱的修士们p出来的另一种修炼场地。

这片不晓得林子的四面边缘,都有政法的存在。已经走进这片林子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一步太过了什么隔膜。在就一层隔膜的外面,是一种温暖明亮的感觉。但在过了这一层隔膜之后,易清瞬间就感觉到了一种比较冷的潮湿之气。虽然嗅起来感觉很好受,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会不舒服。

已经的神经随着那种比较阴冷潮湿的感觉绷了起来,她脑海中再次过了一遍他做过的功课后,眼光变在思念打量着寻找他接下来的任务目标,一边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找着,以前一边渐渐地往林子深处走去。

这片地方的摇手都有哪些来着?走的越来越深了,光线照不透茂盛的树冠,那种阴暗潮湿的感觉越来越重。周围安静的要死,这种安静总是让人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易清在此默念他做过的功课,虽然已经完全做好了跟姚时候来打一架的准备,但因为是第一次,他整个人还是极为慎重的。

是以,走进树林之后,一千头一次听见除了风声和偶尔想起的两名之外的声音的时候,整个人差点儿没有在原地跳起来。已经在他修这里面放好的福路,真的就差一点点就被他人出去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五十五章

那说话的两个人,是迎面朝着易清走过去的。刚看到林子里无声无息站着的人时,两个人也是一时间紧张了下。

他们两个人那下意识的防备,让易清的心里好受了一点——原来不止是她一个人这样神经兮兮的。走进历练的地点,虽然这地方是在灵宗之中,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但大家还是都很小心的。

待得看清楚眼前是个人,还是一个柔弱的女修士时,那结伴走的一男一女才松了一口气。两个人打量了易清一眼,也没有跟她多说话,各自向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后,就越过易清,像是已经要离开这片历练地点了。

易清也只是点了点头,等那两个人掠过她之后,她才动了脚步。浑然不知在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那刚刚跟她擦肩而过的一男一女,很是默契地停下来,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是她呀,我看也不怎么样嘛!”那女子悄悄的嘟囔了一句,却也知道有什么话不能多说,就这么一句之后,她没了任何声音,只有她身边的男修士,声音里带着笑意的宽慰她:“怎么?你还怕她不成?左不过一个小世界来的女子,无论如何都是越不过你的。”

“小世界来的又怎么样?人家长那么好看,你们这些臭男人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容貌漂亮,出身再可怜一点,再自强不息一些……”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说话的*,那女修士抬头白了一眼身边的人,撇着嘴道。

那男子被瞪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也没有回话。看他不回应,那女修士心里更不舒服了,狠狠的一跺脚,在前面走了。

那女修士的话里,如果再多一个温柔单纯,这真的是活脱脱的在形容苏苏的大白莲,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向这种人靠拢的易清,让自己略微放松了一点,继续向着树林深处走。

回忆着自己读过的地形图,在走到足够深的地方时,易清的方向斜了一些。她接的寻找丹材的任务,要找的两种丹材,都在这片历练地点的中央部分的东侧,别的地方自然也有,却很难找到。

虽然易清不觉得连她都知道的她的任务目标的集中生长地点还会有很多没被人采摘的她要找的丹材,因为她在积修堂读过的最后一支玉简之中,找这两种丹材的任务很多。还不只是这一个地方,那两种丹材在别的地方也有生长,这一模一样的任务加起来,易清至少看到了有百余件。

像这种情况的话,大概是哪个有资本或者是实力较强的炼丹师急需这两种丹材,所以在积修堂里面挂了任务。任务的奖励很是丰厚,易清有要锻炼自己的意思,也是眼馋那些任务奖励。

但跟她抱着一样的心思,同样接了这个任务的人,肯定不少。任务目标都是一些灵植,没有什么妖兽的内丹呀,骨骼呀,肌血呀之类的。这样的任务,如果真的运气好的话,可能都不用跟妖兽动手,就能顺顺利利地完成。所以,连易清都知道的地方,别人肯定早就去过了。刚刚碰到的那一男一女,说不定都是做这个任务的呢!

不过,虽然不抱什么希望,易清还是决定去那里看一看。万一走了大运呢?若是实在找不到的话,她再换地方大海捞针也可以。

易清总是觉得,她实在不是个幸运的人,只要别倒霉,能够安静地过日子,那就已经是好运了。现在看来,她的自我认知十分深刻而正确。到了地方之后,易清找了三天三夜,连她要找的两种丹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不仅没有找到自己的任务目标,可能是这片地方有很多灵植生长的原因,大大小小的妖兽也有不少。易清刚来这里,就遭到了袭击,之后的日子,每一天都不甚平静。

唯一的一件好事,大概就是老天爷可能知道她刚刚结丹没几年,又没怎么学过元气功法,整个人的实力,实在是有些飘飘忽忽的不可信。所以,易清碰到的妖兽,都是不怎么厉害的,比如单个的老鼠、虫子这样的。

葬剑大陆到底是和荧珑界完全不一样了,这里的老鼠和虫子都能让易清手忙脚乱。也是她不怎么熟悉在实战当中运用元气功法的原因,几天时间下来,要不是易清的身上带了许多张很容易画,可以拿来把自己清理的干干净净的除尘符,她估计早就已经狼狈的不行了。

这三天的时间,与其说她是在寻找丹材,还不如说她是在跟老鼠和各种各样爬的飞的虫子搏斗。托这片地方的福,易清已经迅速地熟悉了那种完全只用自己的元气来作战的感觉。

以前在荧珑界的时候易三郎送给她的佩剑,现在自然是不能用了。那种程度的兵刃,易清如今感觉她只用两根指头,就能折得断。她都是如此,她要对付的各种敌手,自然也是不会害怕那种兵刃的。因为一直是赤手空拳,所以易清才很着急地想要给自己攒出一件法器。以前的兵刃根本不如她的自身元气有用,在拥有自己的法器之前,她怕是只能一直空手上阵了。

走过树林之中其实并不算是路径的稍微平坦一点的小道,脚边什么地方的树叶忽然动了一下的声音被易清捕捉到耳中。她体内结丹之后可以说是充裕十足的元气,立刻凝练成数道长针,从好几个方向一起扎入那只动了一下的树叶。

半腐朽的树叶立刻碎成了渣,一股恶臭从树叶底下传了出来,一条短短粗粗,差不多有一尺长的爬虫,靠近尾巴的一截,被易清直接用元气扎的破破烂烂。

这味道真的是让人有得受……易清立刻接上一道元气,将那虫子彻底弄死之后,迅速皱着眉头离开了。

这整个历练的地点其实都不是很大,当中的一小块区域,易清搜寻了三天三夜,几乎可以算是每一个角落都踏遍了。要找的丹材一株都没有找到,易清寻思着她是要去别的地方赶紧先完成任务再说,还是先在这里待着,跟那些老鼠虫子练练手再说。

易清有点疑惑,她是不是做了假的功课。她所知道的这个历练地点当中最多的一种妖兽,她进来好几天了,却一头都没有碰到。她遇见的,真的不是老鼠就是虫子。

虽然这样的情况很值得庆幸,因为老鼠和虫子的话,一群真的很难对付,但是一只两只,却很容易捏死。易清现在是一个可以算是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结丹修士,碰到这样的练习机会,真的是罕见的好运。但是,好运气也不能阻止易清的不解。

在这片地方又待了几天,易清走过了她又制造出来的一具虫子尸体,决定离开这里了。她杀虫子真的是杀腻了,现在想去找点别的东西。这片树林之中代表性的妖兽呢?她实在是很想去会一会!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实力够不够,但是想来,就她现在体内的这个元气储备量,就算是打不过,也可以成功地跑掉吧。

当初在化归初期,她简直是无休无止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吸纳天地元气。如今看来,那样枯燥的生活,真的是有很大的回报的。

那时她觉得,她的丹田就像是个无底洞,怎么装都装不满。现在她却庆幸,她的丹田是个无底洞了。

她在化归初期吸纳的天地元气,与她现在丹田之中的金丹,有最为直接的联系。她的金丹现在就是个无底洞,她的自身元气源源不绝的从里面涌出来,似乎也永远不会有穷尽。

易清到这片历练的地方的几天,从来都没有省着自己的元气,但她现在还是觉得,她体内的元气仿佛没有少一点点,似乎是跟她刚刚踏进这片地方的时候一样。

这岂不是代表着她有无穷无尽的战斗力了?岂不是代表着她永远都不会累了?这岂不是……

易清开开心心的,虽然知道现在会有这样的情况,不过是她一次用出来的元气还很少。少就代表着薄弱,她用出来的元气的攻击力,跟那些结丹很多年的修士,完全不能比。等到再过些年,她的实力再有些长进,她就能够感觉到,结丹修士的元气,也有用干净的时候。

不过,虽然易清知道这些,但她现在依然高兴。她体内的自身元气的量,差不多是从一个水桶变成了一方水库。拿一桶水泼人的威力,哪里有水库整个儿裂了那个扑出来的水量的威力大?一想都不是一个级别的,而她现在是在高的级别,有了这样的进步,人都是会开心的。

有那么好的练手的地方,疫情却只呆了几天,就大胆的去了别处。离开那里没走几步,易清的好运就降临了。他不只是在一棵树下一次性找到了两周她需要的单才,还在采摘那两株刚才的时候,碰到了他想看到的这片树林之中的标志性的要求。

大自然之中的零食,虽然说被炼丹师处理一下之后,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其实,没处理的,也是好东西。以前现在把他直接眼疾手快的挖起来丢到乾坤袋里面的那一周丹才吃了,也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自然,这些零食的好处,不只是人类修士知道,妖兽也是知道的。不光是在银龙建,章建大陆更是这样。越是高级的林芝,旁边就肯定有越是厉害的钥匙。那些妖兽被人类修士成为守护兽,但其实他们哪里是守护,不过是想等着林芝完全成熟,然后他们好独自享用罢了。

已经找到的那两周丹才,就有守候胜。守护着他们的,就是易清已经找过了很多资料的这片树林之中最多的一种妖兽——其实还蛮可爱的,个头不大,毛茸茸的,看着也干净,就像是个小宠物。但这小宠物直接朝着一千的脸上扑过去,爪子上面似乎都有血性的味道的时候,大概就没人觉得它们可爱了。

这一身干净的黄白两色毛,刺猫黑猫,四个菲狗的小家伙,直接扑向一千的脸的时候,让他的攻击目标一时间都有些眼花。要不是条件反射地对出了一个元气顿,挂在自己的身体前面,以前怕是当即就要毁容,丢掉他那一张能做很多事情的脸。

刚刚打了一个照面,不要命的直接抢了人家守护的一周丹材的易清,立刻都收起来精神,一点儿都不敢想看对方。时时刻刻用元气护着自己,易清想找个空子上岛对手,却是在无可奈何的时候才知道了,这种历练的地方对他这样刚刚捷达没多久的修士那所谓的挑战在什么地方。

毛茸茸挺可爱的小妖兽的确是挺快的,但却也不是快到让人没办法接受,易清马上就适应了他的速度。妖兽到底是笨一些,已经又瞬间抓到他的进攻规律,元气出击,触碰到着摇手的身体,并不是以前之前想象的那么难。但在触碰到之后,才是疫情真正啥眼的时候——原来遇见之中所说的这种小家伙乃钢筋铁骨是真的,那钢筋铁骨的程度,甚至比遇见里的那些内容中形容得更加变态。

一厅的自身元气之前杀老鼠,杀虫子时,简直跟绝世兵刃一样,打什么都有切瓜切菜的感觉。但是现在,触碰到这想要瘦的身体上,其实还是极为脆弱的颈部时,却竟然只是刮下来了两根毛。

已经啥岩傻的彻彻底底,但是这被刮掉了两根毛的小家货可不容许他发呆。本来守护的两朱丹才被一青蛙走了一周,它就已经够生气了,现在它的毛还被这个小偷给刮掉了……以前直觉性的觉得,这想要瘦的眼睛都红了。

一千立刻不敢再分神,这时候才真觉得麻烦了起来——人家身上的铠甲太好,她穿不透!

那就找没有披着台假的地方!比如打他的眼睛,戳他鼻孔,捅他耳朵眼……一天也很快就找到了对付着销售的方法,虽然每一样听起来都不是那么华丽光彩,但她这会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人一兽在这里僵持了许久,才有了最后的结果——妖兽倒在地上,以前累个半死

将另外一株他需要的单才收入囊中,以前看着身边的妖兽尸体,回想着这种妖兽的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回想的结果是没有,这要瘦也就是一身皮中看一点了,但是需要以妖兽的皮毛作为炼制材料的丹药法器,似乎不多。比较特殊的那种,需要的皮毛也不是这种低等要瘦的。

尽管一听这一次出来,手机材料,做任务,都不是最重要的。她的目的是在实战之中学习熟悉元气功法,不过,虽然这头已经被他杀死的妖兽完全配合了他的目标,以前还是觉得生气。

这么费劲才打死的一头妖兽,他竟然不得从它的尸体上面抠下来什么东西!真的是好吃亏啊!

要了人家的命,把人家守护的单才也拿走,其他在这里心中嚷嚷着吃亏……得亏着头摇手已经死了,否则的话,估计能气疯了!

丝毫不觉得自己过分的一起在原地休息了片刻,他是真觉得有些累。不是身体上累,他体内的元气依旧充裕,他只是精神上疲倦,一种长时间的手忙脚乱之后的疲倦。虽然之前他在自己的住处练习了很久,虽然前几天他还打了很多的老鼠虫子,以前总觉得他用元气对战,应该还算是比较熟练的。但在遇到稍微厉害一些的对手时,她就知道自己还是不熟悉这种作战方式。

遇见之中的内容,他都读了,招式他都会了,她甚至有很多自己的创新何感想,但是没有用。敌人太猛,她着急之下,一招一式之间的衔接太生硬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她需要更多的练习,直到将对自己元气的掌控变为他的一种本能,那才算是真正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截单休市。

来的地方是挑战性有点高的,斗过了一头妖兽,以前心理上已经筋疲力尽。她现在才知道去他如今这个实力该去的地方是多么好,不过,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继续练下去吧。

挑战越大,压力越大,进步越快嘛!

休息了一会儿,以前的状态恢复的很快。把脚边的妖兽尸体处理了一下,以前继续走,继续找他需要的单才。

他接的任务,他现在只算是完成了一成。他要找两种单才,每一种至少要有十株,加起来也就是二十中丹材。如今他的乾坤袋里,才可怜兮兮的躺着两株。幸好这任务的时间是挺长的,他完全可以悠悠闲闲的一直找到年底。

机修堂的规矩,挂出去的任务最少也要挂一年。任务数量有规定,各方面都有规定,以前一点儿也不担心她拖的时间长了,回头就算是把单才找齐了,也交不了任务,拿不了奖励。

完全不怕这片林子里面真的让他疲倦的妖兽,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这个地方待上一年,好好练一下他学的元气功法。在树林里转来转去,跟之前只碰到老鼠和虫子不一样,好像是易清进来的时间长了,所以妖兽也就多了。

每一天,易清都要碰到好几次这片地方的妖兽。幸好这些家伙的性格不是那么暴躁,她只要别去挑衅,人家也懒得理她。幸好是这样的,否则的话,一千就应该考虑离开了。一天碰到那么多妖兽,她就算是个合格的结丹修士,也都打不过来。

可气的是,妖兽完全是天天见,但一天要找的单才,却是怎么都不露面。在他找到两株之后一直到现在,差不多快过去了半个月之久,以前连他要找的东西的影子都再没看见。

难道还真的要逼着他专门往友妖兽的地方走,看看那些妖兽有没有守护着他的任务目标?

一想到这个,你请马上就感觉有一种疲倦从心里蔓延出来。他出来的最大的目的是为了锻炼自己,所以这半个月,他没有一天是清闲的。但说实话,她这样的努力,真的不是他自愿,是她的理智强迫她的。

要是身上没什么秘密,没有那种种压力,以前实在不敢肯定,是不是会像现在这样,可以算是拼命。人偶尔都是想要挑战一下自己的,但是一直接着不停地挑战极限,实在是有些……那种强烈的做不到的预感,和真的一次一次就差点儿做不到的紧迫,还有真的做不到的一次一次的挫败,说起来容易,真正承受的时候,实在是很容易让人抑郁。

连他都是这个样子,以前也能够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修士修为停滞不前。天赋是一方面,心态是一方面,这种让人疲累而抑郁的日子,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一步步变强当然是好,说起来就很美好,亲身感受起来,应该更加的好。但是,哪里有那么瘦天道眷顾的人呢?哪里有成长的路上一点儿挫折都碰不到的人呢?

只要碰到了阻碍,一条路就不是那么好走的。如果那阻碍再不可跨越一点,很多人可能就真的心灰意冷的不去跨越了。留在阻碍的这一边,幻想着那一边的风景,幻想着自己英勇的到对面的样子,然后忽然生出希望,脚步还没有迈开,却又害怕过程中的种种不算是很好的体验,最后还是犹豫却不。然后过一段时间再这样幻想一次,将这样的过程再循环一次,然后就这样循环着,不知不觉之间,潦潦草草地过完自己的一生。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或许,他所背负的压力也有好处,可以逼着他不做这样的人。这样简单平凡,或许也可以算是幸福,却实在太渺小太渺小的人。

已经的手碰了碰自己的乾坤袋子,看到里面那孤零零的两株丹材,最后还是叹一口气,直接认命地去找妖兽。他今天还没有跟妖兽动过手,看到了都是躲开的,现在他要去找一头,检查检查对方的地盘,顺便跟对方打一架。

在寻找他需要的单才的同时,以前揍过了无数的妖兽。时光悄悄流逝,在这片树林之中,以前没有遇到过很多次别人,他独来独往,半年时间过去,对自身元气的运用,他才终于可以算是真正有点熟练了。

虽然妖兽依旧会让一清觉得麻烦,但是那种疲乏感,终于还是让一群给适应了。他现在就是自身元气的强度不够,一下子用出来的强度不够,这树林之中的很多摇手,他的元气根本无法伤到人家的皮肤表面。

没有办法,他只能专门去打敌人的要害。可是,人做截单休市的对手的妖兽,哪里有弱的呢?要害人家当然会户的好好的,以前要找到那个破绽和机会,差不多就要经过一个非常漫长和麻烦,再加上挑战他的耐心的过程。

每次对战一头妖兽,简直就是一场折磨。不过,一千也有能够安慰自己的理由——凡事有利也有弊,他被折磨得这么惨,收获却也是很大的。

他的元气根本伤不到这片树林之中的大部分妖兽,但是为什么他还杀掉了那么多?每天一头,现在已经半年了!还不都是因为他在漫长的对峙之后,最终是抓住了摇手的弱点!他在这里杀掉的每一头妖兽,都是死于致命伤。抓敌人要害的本事练好了,以后等他实力上来,这些妖兽有什么好打的?

拼命安慰着自己去受折磨,已经一年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他接的任务的时限已经差不多了,易清也实在是想休息一段时间,就掐着天数离开了这片历练地点。

他要找的两种丹才都已经找齐了,甚至还有不少富余。带着他的乾坤袋子,再一次他过包围着这片历练地点的政法,再次回到那种温暖安全的环境中,盘算着他到机修堂之后能够拿到的任务报酬,以前这一年攒下来的抑郁,终于是在慢慢的消散。

顺着园路回到了槐山,离开了一年,主要是过了一年不算太好的日子,再次看到这淮山上熟悉的景色,以前竟然觉得有些亲切。晒着正好的太阳,慢慢上了山,以前去往机修堂的方向。

跟他这一年呆的地方不同,哪里都不同。他这一年是单独的,周围是安静的冷清的紧张的,可是在机修堂,气氛是热闹又轻松。这里修士很多,进了机修堂的话都少,害怕打扰到别人,但是在机修堂外面的修士们,却是几个几个一伙儿,又笑有说得热火朝天。

已经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回到了人世间。之后却又在暗暗的笑话自己,难不成是在朱砂糖的住处呆的时间长了?把人呆懒了?胆子也待小了?以前在银龙剑,他可是一个人差不多历练了100年,那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怎么一年就受不了了?

我就是一点有些超出他实力范围的腰瘦吗?这一年下来,他已经感觉好很多了。很快,他就可以完全适应了。等到适应了之后,他还要去更有挑战性的地方呢!在这里就受不了了怎么行?

大概是因为这“人间”的环境,已经的志气马上回来,从容地走进了他一年前来过的机修堂。

交人物有专门的地方,有截单休市在那里接待。已经找出了自己乾坤袋子里面的木牌,找了地方排队。修饰的男女比例真的是完全失调,这整个机修堂里面,就没有多少女子。排队来交任务的接单休市这么多,以前也就只在他前面看到了一个女修士,一个还算眼熟的女修士。

很快就轮到那个女修士交了任务,打了报酬之后,那女修士低着头往外走,却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台了下头,然后就正好看到了一听。那你就是也明显是有些惊讶的,她跟已经倒是有点缘分。

一天也觉得他们有点缘分,他成为截单休市之后第一次外出历练,爱历练的地点碰到的前两个人,当中就有他。之后在那个历练的地点,她们也很巧的又遇到了一次,两次见面,那你就是身边的男子并不是同一个。这第三次相遇,这女修士身边的男子,竟然又换了一个。

一天也正看着他,两个人的目光交汇瞬间,以前淡淡的转开了视线,那女子眼中却是有点好奇。不过看了看他,那女子却也没有上来搭话,只和身边的男修士走了。

那女修士这样的做法,倒是让一群有些放心。她们的确是有缘分了一点,从不认识,没有任何交集,一年却在这偌大的林中见了三次。不过,这样的凑巧可以用缘分来解释,却也可以用刻意来解释。

以前不觉得他是怎么怎么样的人,还要让别人这样费尽心思的接近,但巧了,他爱阴谋论,而且悲观。要是这女修士此时上来搭话,易清心里的防备估计能竖成800米的高墙。所幸他没有上前来……

不上钱来,是不是……一听又要阴谋论的时候,自己掐断了自己的思绪。管他是什么人呢,反正现在没上前来就好了。他现在还是注意一下,他即将能够领到的报酬吧。

前头的人交了任务,拿出了搜寻到的丹材,获得的报酬,很小一部分是什么福禄和丹药,绝大多数都是灵石,也就是略微处理一下,就能够当测灵碑的东西。

一天很早很早就听说过了这种东西,但他却从来不曾拿到手里过一次。蔡一清的理解之中,这种零食就相当于修士的便携电池。本来修士的元气枯竭的时候,是必须要打坐恢复的,或者不打坐也可以,但不管怎样,都需要花费一段时间。可如果有零食的话,修士给自己补充体内元气的时间,就会大量减少。

在结丹之前成为绿衫弟子的话,每隔一段时间能够领到的修炼资源,其实也就是零食。在结丹之后,一千其实也是能够去领它的修炼资源的。但偏偏结丹修士的修炼资源,有许多种,是随机发放的,一天碰到了两次丹药,一次都没有领到过零食。

她对这种东西是真的好奇,今天终于可以拿到手里好好的琢磨一下。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林学的品质是不一样的,有的高等零食,拳头大的一块当中所含的纯净元气,就能够比得上一块有房子大的低等零食。

已经接的这个寻找两种刚才的任务,奖励就是一块普通大小的三等灵石。

来了葬剑大陆,已经虽然没有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场面,也没有买过什么东西,但他知道,在张建大陆的修士们手中流传的货币,就是灵石。

截单修为以下,甚至也包括截单休市,他们最常用的,是最末等的零食。灵石的等级分的很粗,岁末等的是最通用的,三等零食就已经算是很好的东西了,尤其是对截单休市来说。在网上的二等零食,只有一些大能修饰能够用得起,最高级的一等零食,大约只放在林中的宝库之中。碰上了真正的大师、急事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

哪怕只是看一看一点二等的零食,如今的疫情都完全不用多想,他最高只能接触三等灵石,他这个修为能接触到的最好的零食。

交任务的过程比接任务甚至还要更加简单一点,那接待他们这些交任务的人的灵宗修士,抓起他们拿出的木牌看一看,然后随便检查一下他们带过来的成果,接着就把他们该得的奖励给他们,然后就是下一个。

已经在后头看着,有些替这些熊市担心,他们没想过交任务的人拿什么假冒伪劣来以次充好吗?那木牌上面的内容倒是简单,就是一个任务的名称和记载在哪个册子当中的标识而已,抬眼瞅一瞅,的确就清楚了,但是,他们拿出来的这些成果,只用这么随便的检查一下,真的没有问题吗?

以前没在这进修谈工作,以后估计也不会在这里工作,以前搞不懂这些休息怎么不怕被骗,但他很快也顾不得去搞懂这个了。他前面的人已经交完了任务走开了,下一个就是他。

把木牌放在了眼前这个修士已经生出来的手中后,以前立刻照着前面所有人的样子,把它任务完成的标志,两种各是朱丹才拿出来,也放在了那没有一句话,看起来工作是真的很忙,就连抬头看看她都没有功夫的休息的手边。

没有什么意外,没有什么特殊,甚至一厅的任务还交得格外的快。因为它拿出来的刚才,被她放得整整齐齐,二十株棵棵完整,那么摆着,卖相好的很。

扫了一眼手中的木拍的修士,看到这么整齐干净的丹材,视线转得越发快。眨眼间就确定了一千的任务成功,他从自己的乾坤袋之中拿出一块隐隐有些半透明的三等灵石,搁在了以前的手边。

以前麻利的把他的报酬收起来,转身就要给后面的人让出位置的时候,大约是因为她拿出的那些刚才卖相好的缘故,长桌后的修士抬头瞅了他一眼。看了一眼却就有些收不回来视线,那休息略微有些惊奇。不仅是因为一清的性别外貌,主要还是他的修为——刚刚接单没有多久,这东西他是怎么找到的?

疑惑了一瞬间,那就是也自以为是的找到了答案——女修本来就少,更何况是长成这个样子的。这女子身边围绕的人肯定很多,这个任务,估计也并非是他一个人完成,八成有人帮了他的忙。

虽然几个好友都说他的这种性格,以后怕是找不到伴侣,但那修士还是忍不住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屑。他才不像那些看到长得漂亮些的女休息就傻了眼,哪怕是被骗被利用也都要凑上前去的家伙,要伴侣干什么?麻烦死了,他一个人挺好的!

已经完全不知道她什么都没做,却让别人在心里这样想了一长串。他摸着自己的乾坤袋子,那里面有他收获到的第一块灵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自己的住处赶紧去研究一下,但想了想,她还是脚步一转,先去了藏书阁。

已经来过了很多次的小楼里,易清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他以前读过的一直意见。却并没有直接拿起来重温,而是先读了旁边的几只意见,最后才把以前读过的那一句,拿起来又读了一遍。

这支一件之中的内容,很丰富,但易清最关注的,只有一点——他这一年历练的地方的地图,以及一些描述。

又读了一遍,之后在脑海之中又确认了好几次,你听最终还是没有找到意见之中对于他呆了一年的历练地点,是否有一块地方虫子和老鼠泛滥的相关描述。

他总共在三只遇见之中读到过有关于他之前带的力量地点的资料,以前今天又全部再次确认了一番,但是越确认,以前越觉得不对——是他想多了还是怎么了?真的是凑巧了还是怎么了?他读过的所有资料当中,都没有说他历练的那片地方有一块区域,老鼠和虫子特别的多。

在那天地方,妖兽的分布还是比较均匀的,并没有什么格外危险的区域,却也没有格外安全,让人放松的区域。所以,那段时间,是怎么回事?

她到那个历练地点的刚开始的一段时间,碰见的几乎都是让他练手的家伙。最后,其实是他走出来那天区域,否则的话,他其实还可以打更久的老鼠和虫子。

是不是只是凑巧呢?以前有些不能忍受他的身边出现了这么多不对劲的地方,她开始这样想。

是不是只是因为季节的原因?或者是别的他不怎么太清楚的原因,所以那天区域的妖兽才都离开了,只留下老鼠和各种虫子泛滥?

自己心里有了很多的解释和理由,但是一千一九放不下心来。她明年还是打算去那片地方历练的,刚才在机修堂,他也去注意了,他接得这个任务还在挂着,意思就是他可以再把这个任务接一次。他的乾坤袋里面,刚才差不多都已经够了,明年的话,他还是找妖兽练习为重。等明年,她再去那边区域看一看好了。

心事重重的从常熟格回了自己的居所,从乾坤袋里面拿出已经是属于他的俺的零食,看着手中这半透明的芳芳阵阵的东西,已经才感觉有一种好奇和开心,把他的不安给压了下去。

就跟普通人用的货币差不多,修士之间通用的货币也是有大小份额的。激情手中的这块三等零食,跟最末等的临时比起来,价值自然都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可如果是在三等零食之中,这样的比他手掌大一圈,差不多就是一个男子的手掌那么大的零食,只能算是最小的零钱。

最墨等的零食是一种暗淡的灰色,只能隐隐约约地观察到里面的元气。但议亲手中的三等零食,就已经可以将临时之中的纯净元气看的很清楚了。它是半透明的,像是一种略微浑浊的水结成的冰块。

以前在银龙件,以前看见的厕灵杯,是完全透明,真的如同玻璃一般。但厕灵杯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灵石被这样一处理,虽然依旧可以储存一些元气,但是基本上可以算是废了。

真正的零食,水墨等的最暗淡。三等的就已经是半透明,二等得太起来其实就已经非常清澈干净了。易清没有见过一点二蛋的零食,可他在遇见之中读到过。一等的零食,就跟处理过的测灵杯一样,晶莹剔透。

志气很高的想着他以后肯定要把一等二等的零食拿在手中看看,已经坐在她修炼的隔间之中,小心地将自身元气探入灵石——那一瞬间的感觉,一天觉得自己大概永远都无法忘怀。

如果他的自身元气是水,那一瞬间,他好像就化身成为一条鱼,钻进了一片再也干净广阔不过的海洋。

这世界上,哪里的元气都是由投资的,只有着零食之中的元气,是完全纯净无主的。跳进这片海洋,激情如今其实根本没必要用这临时之中的元气,她的体内元气根本就没有消耗多少,此刻只需要打坐垫可以。用三的零食,实在是太过奢侈。只不过,虽然已经清楚道理,但那舒服的有些太过头了的感觉,还是让他一时间没有停下来。

这里学之中的元气,实在是太干净,太吸引人了。就像一片白纸,总是让人忍不住在上面写点化点什么。

以前已经冻了笔,那种舒服的感觉让他想把这张白纸画满,不过他的理智还是逼迫着它很快停了手。虽然感觉很好,可如今他没必要用这个。她以后还要离开林中外出历练,到时总会碰上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那才是他需要临时的时候。

实在是很不愿意的把这块零食放进了他的钱宽带,以前努力的遗忘掉刚才的那种感觉,乖乖的打坐。

在自己的住处休息了将近有一个月,激情其实是想等着见一见宝儿他们的。但大概是他的突破真的很刺激人吧,那几个家伙一下子都成了修炼狂魔,屋子都不出了。

等了等没见到人,以前也不敢再清闲下去,收拾了东西也跑去机修堂接了任务,他再一次去了去年待的地方。

一边寻找单才,一边还是每天固定的一头妖兽。已经到了这片去年已经被他走遍了各个角落的地方后,没有立刻就去他去年碰到了很多老鼠和虫子的那个区域。而是在别的地方转了转,两三个月以后,才慢悠悠的赚到了那里。

收拾了脚边摇手的尸体,以前因为自己的性格而皱眉。其实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他再次来了这里检查一遍,又怎么样?

如果这天地方的老鼠和虫子还是一样的多,那就真的是很不对劲了。不过,如果是那样,以前虽然会觉得不放心,可这种不对劲,应该也会让别的来这片地方历练的修士发现。发现的人多了的话,那还算是好的,不像是现在这样……

仿佛去年他在这里杀死的那一条条部分还会散发着能把人熏晕过去的恶臭的虫子都是幻觉一样,今年,还是同样的月份,可这个区域之中,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老鼠和虫子?虽然仍然是有,但是数量真的是连去年的百分之一都不及!

以前在这里转了几圈,过了几天,杀了几头摇手,就转到别的地方去了。但是心里,却又有什么疑惑留了下来。以至于他一个人走着的时候,这种光线比较暗,比较潮冷的环境之中,总是觉得自己后背毛毛的不舒服。

大约是压力更大了的缘故,这第二年,已经受那种跟超出他实力的妖兽对战的折磨,也习惯了。虽然运用出来的元气强度依旧不够,但他的状态更好了。

将再次找到的单才装进乾坤袋,以前数了一下袋子里面刚才的数量,正好是两种都刚刚过了二十株。回到机修堂,他交两倍的任务物品,报酬自然也是两倍——又是两块三等零食。

时间差不多又快过了整整一年了,以前打算回淮山。这边地方的路他已经非常熟悉了,调整最短的路径往外走,没走几步,以前就碰到了大概是跟他一样要离开的修士。

一男一女,难道那个不认识,你的那个,眼熟。

已经脚步没有停,眼光淡淡的掠过就往外走。但那个同样眼熟他的女修士,却实在是没有办法忽视这种缘分了。尤其是在他们一起离开了这个历练的地点,然后,甚至还一起走上了回淮山的路的时候。

“学妹肯定是黄山的休息吧?我记得去年,好像在机修堂街中看到过你。”一起走了一段路之后,易清没能甩开这两个人,然后那女子就上前来了。

叫他师妹?易清看了一下,还是默默承认了自己辈分小。这一男一女两个休息,结丹肯定比他早很多,反正他察觉不到他们两个人的势力。他察觉不到,那就是妥妥的师妹。

实力弱,就是要讲礼貌的。已经的脸色和声音看着听着都不好接近,说的话确实客客气气。八点了点头,但愿他是淮山的休息,却让他们两个去年在机修堂见过,以后便道:“不只是在机修堂……”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不只是在金修堂,去年他历练的时候,他们还碰到过两次呢!

你听很爽快地承认了这种缘分,反正他估计就算是他不承认,这位师姐也一定会提起来的。既然如此,那就他先说,让谈话的气氛稍微好一点。

易清回应了这样一句话,那位师姐明显是开心的:“我还以为是妹早就忘记了呢……去年那会儿,我刚刚和一位师兄一起完成了任务,正准备要离开呢,就碰到了师妹。”

已经所认识的人当中,跟他一样冷淡话少的人很少很少。现在这最新的一个,貌似也是个开朗的话唠。自己提起了任务后,他问已经道:“学妹是纯粹过来历练,还是也接了任务在身?”

问完之后,这位师姐也不知道是觉得刚刚说上话就问这些有些不妥,还是根本就是想起个话头,她好接着说下去。他根本就没有等到一起回答,自顾自的滔滔不绝,说起了他的任务:“我觉得纯粹的历练有些划不来,带着任务历练,也是历练嘛……我是到这边来找两种单才的。不过最近这两年,做这个任务的结丹真人还挺多的。我想把要找的二十朱丹才全部找齐,每次都要花很久时间……”

跟一听说着这些,这位世界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一天注意着她,见她清秀可爱的鹅蛋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

不过很快,他就将那种担忧隐去,有些好奇地等一听打听起来:“学妹有接了什么任务吗?噢,你不必多心,我就是看着……你应该结丹还不足十年吧?怎么去那种地方呢?都不怕危险吗?说实话,第一次看到师妹的时候,我就有些好奇了。”

“去年头一次出来历练,功课做的不足,走进去才知道来错了地方。不过,既然都已经到地方了,师妹就想着先试一试。呆了一段日子,发现那种地方也并不是很难接受,就决定先在那里历练了。”

对方直接将话说明白,跟他直言让他不必多心,以前倒是有些放心了。他开口回答,说的话真真假假,反正听不出毛病就是了。

“师妹也觉得纯粹出来历练有些吃亏,出来之前,就去接修堂里面接了任务。倒是跟世界的任务比较相像,也是寻找单才。两种,各十株。”

“是吗?这么巧吗?师妹找的两种单才都是什么?”长相是清秀之中带些甜美,不论哭还是笑都令人看着十分舒服的女修士,一下子好奇了起来。

以前看着他,眼光淡淡的寻不出什么意味。半晌,她开口说了自己乾坤袋里面他一会儿要在机修堂交出去的两种单才。

这位师姐说是师姐,但如今怕是有一百个不清楚他们两个人的修为的人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分辨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估计一百个里面有九十个,都会觉得冷清稳重的一清应该是师姐。

这个声音脆脆甜甜,又带着一些柔和音调,说起话来,整个人甚至有点胀呼呼的感觉的姑娘,实在不像是一位师姐。他的长相、气质、姿态,都不像是世界的模样,一旦开口,言语之中的那一份天真,更不像是一位世界。

听到一清所说的单才,正是他要找的两种单才,这位师姐立刻惊奇地叫了一声。他在惊讶于他跟以前的缘分,短短两年之间,碰到了这么好几次不说,竟然连做的任务都是同一个,这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哇,师妹也在做这个任务啊!真是太巧了,我找的也是这两种丹材。”大概是因为缘分太奇妙的缘故,这位世界的语气之中,一下子多了很多亲近之意。

“那师妹去年在去修堂去交的任务,也是这个吗?”

“嗯。”

“天哪!你刚刚接单,就能一个人做这样的任务?”大概是因为探出了一天有点潜力的缘故,这位师姐的语气,更加亲和了。就连那个这一路上都是他们两个女子在说话,被他们两个人给完全忽视了一个彻底的跟着这位师姐的男修士,都认真看了易清一眼。

已经表现的很有一种天才该有的矜持,一点儿也不觉得他做的事情在别人看起来有多么高难度:“嗯,丹材并不难找。去年接过了一次这个任务,发现我自己可以完成,今年就照样又接了。今年回去,如果这个任务还有的话,我还打算再接一次。”

任务所需要的单才当然不难找,只要修士感铁了心,专门网要瘦的地盘里面装,再多的刚才都能够找齐全了。不过,有几个人真的能够完全沉下心,专门追着要收取打呢?

像一清这样出来历练,真的就是每天打一头妖兽的人,想要再找到一个估计很难。她出来是历练,别的修士出来也是历练,但这两种历练之间,却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

很多休息怎么着就算是历练了呢?出来做做任务,其实就已经算是力量了。

内容是寻找一些单才或者是别的修士所需要的东西,很有可能做完整个任务都不需要动几次手的任务,这算是正常的力量。去接了那些目标是一些妖兽身上的材料的修士,在很多人的眼中看来,就已经是很刻苦勤奋了。

但是那些修士,也不会一天到晚地去找妖兽。想易清这样的,可以算是根本没把自己当人看的,别说是在妖兽窝里面找些丹材,就算是再艰难一点儿的任务,他现在的实力,估计也能够单独完成了。

“这两种丹材还不难找啊!师妹事怎么找的?我真的是枉为世界,我怎么觉得这两种单才那么少?眼睛找下了都找不到几句!”这位师姐又觉得惊奇了。

他身边的那个男修士,又瞧了易清几眼。一天说的那一句丹材定不难找的话,他倒是听懂了。正是因为听懂了,他才多看了几眼易清。

这两个女修士,师姐口中所说的单台,是直接随便长在路边上的。

在党建大陆很多没有人去过的地方,说不定大路边上还能长着无人发现过,也没有妖兽发现过的单台。可这里是林中,他们找的单才是在林中之中的力量地点,不知道多少林中的修士去过了的地方。

在这样的地方,大陆旁边还长着当才,怎么可能?只要长出来那么一株,要么就是迅速被妖兽霸占下来,要么就是被凑巧发现的临终修士赶紧摘走。

想要发现这样的单才,那是完全需要靠运气的。天气不好的话,当然找下了眼睛都找不出来。

师姐是这个意思,他们两个人当中的师妹口中所说的单才,却是长在妖兽窝里头的……

他看的出来,这女子结丹真的没有多久。来这样超出他势力范围的力量地点,本来就足以让人侧目了。他竟然还能够完成这样的任务,这代表他虽然修为不足,但他依旧挑战了很多她对付起来一定十分麻烦的妖兽……该不会是有人帮他吧?

嗯……大约不会有那么无私的人,他是男子,知道很多男修士把你休市的忙,抱着什么意图。叫未冷冷淡淡的师妹,肯定会有很多男修士愿意帮忙,可是帮了之后,哪里还有不记名字的道理呢?背地里悄悄帮忙的……还真的是真爱不成?

“学姐去有妖兽的地方找就可以了。”以前很淡定,等待着这位师姐下一次的惊奇。

“天哪!你是打败了守护兽拿的单产吗?你结丹还没多久,怎么做到的?”这位世界果然是有惊讶了,他是实打实的惊讶。

“你一个人吗?”最终,这位世界想到一个能够让一群不那么厉害的理由。

“嗯,我没有什么认识的结丹修士,自己一个人出来的。”易清诚实道。

海南修士这是第三次看一清,虽然他有些不相信一听到这句话,但是疫情实在是有些诚实的过分的神色,又坦然的有些过分了的语气,还是让他忍不住相信。

最沉不住气的世界小嘴张着,一时间都合不拢。爱上,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的,非常高兴的给你听建议道:“那你想和人结伴走吗?咱们约好时间,明年一起过来找这两种当才可以吗?”

“承蒙师姐看得起,不过,明年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任务呢!”

“有的有的,肯定有的!这个任务,估计还能挂三十多年呢!”这位世界不假思索的道。

“嗯?真的吗?学姐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呃……”张嘴噼里啪啦的就把话说出口了,全都说给一天听了之后,这位师姐才记起来这话不应该说。他身边的那个男修士,有些无奈地看他一眼,最后却也不管他,让他自己去解释。

“哎呀,其实……咳咳……”跟身边的男修士打着眼色,见对方不理他,这位其实像师妹的世界,为难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今天很善解人意:“师姐不必为难,本不该问这些的,这雨师妹而言原本就是一个好消息了。”真的是一个好消息,每年一块三等零食,看这位师姐说的那么肯定,怕是三十年的事情是真的,那加起来就是三十块钱等零食……好大一笔钱啊!

“……总之,学妹放心,这阵我至少还能挂30年。如果情况糟糕的话,可能百八十年都是有的。”师姐很感谢一千的不追问。说着说着,他的眼中又出现了之前出现过的担忧。

以前没有多问,没有多说,等到对方情绪回复,又提起之前大家结伴走的建议的时候,才道:“学妹结丹还不足十年,跟着世界,怕是会拖后腿。”

“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拖后腿的肯定会是我!你别看我结丹时间长了,说真的,我都没有跟姚手动过几次手。所以每次出来,肯定都是要拉一位师兄的。我自己一个人,根本做不了这样的任务。”

大概不在乎自己世界的威严,这位世界把自己的点儿吧了个一干二净。

那就更不能一起走了。他说他怕给别人拖后腿,那只不过是客气的话而已,谁还当真吗?给别人拖后腿,他很乐意,而且一点儿都不觉得怎么样,但他不愿意别人拖他的后腿!

“师姐不必这样谦虚……”请里面想的是一套,嘴上说的又是一套。

这么一个时代不像是世界的师姐,他刚刚说的自己才是拖后腿的那些话,可能也有一半是真的。见她一下子着急地想解释自己根本不是谦虚,以听立刻接上了自己的话,没有让他把话说出口。

“……而且,学妹外出历练,并不是以任务为重,可能不会专门的去找需要的单才。若是师姐也是如此,学妹倒是能麻烦师姐关照。”

“啊?是这样的啊……”学姐一下子有些失望,不说要跟以前结伴走了,刚才要解释自己压根不是谦虚的话也忘了说了。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看了看自己旁边一直没开口的男修士,还是快步走到了一天的身边,轻声与他说道。

“学姐想拜托师妹一件事情。”

“有什么事,师姐说就是了。”

“实不相瞒,学妹做的任务,是我一个师姐挂出去的。他急需这两种单才救一个人的命,我……”

有些欲言又止,这位世界的脸上出现了一阵难过和担心。“我”了两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不算是很熟悉的一千说这件事,他索性转过头不面对易清,看着独自一个人走在他们两个人后头的男修士,粗着声音个生过气的到:“你不准说出去,听到了没有?”

那男修士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就看着他跟已经悄悄的说:“水面其实完全可以边找单采编历练的……我就是想说,师妹能不能够多找一些这两种单才?”

“当然了,我不会让师妹吃亏的。如果是没答应我的话,明年,师妹就不用去机修堂里面接任务了。你把找到的单才直接交给我,每一种丹才,够十株,我就给你1块3等灵石怎么样?”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一种丹材,只要够十株,就是一块三等灵石……这还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原本只是想跟这个与他格外有缘分的女修士说几句话,没想到说着说着,就有了这样的好处。这么简单就是翻了一番的报酬,易清忍不住心动了一下。

只不过,他的心思很恶劣,想的都是这位师姐看起来很天真,但万一他是装的呢?

他的师姐要救别人的命,需要这两种丹材,他可以理解为他跟他的世界关系很好,或者是他的世界要救的人对他很重要。也可以理解为她跟她的师姐关系很差,她的师姐要救的人,她想要其死。

否则的话,他干什么要偷偷的在私底下找别的修士搜集这两种单才,还不允许人说出去?

他是想要尽量收集这两种单才然后毁掉,还是因为什么缘故想要在背地里偷偷的帮忙?

以前总是忍不住地往前者上面想,但是她们后边那个男修士的神色,实在是让疫情没有办法觉得他面前的这位师妹一样的师姐,其实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那个男修饰的眼光,让易清觉得他是在看一个别扭可爱的小妹妹,无奈之中又有一些怜惜心疼。

如果真的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果这位世界真的只是因为一些不方便的原因只能在背地里悄悄帮忙的话……那也有可能,只是,他能那么好运气的又碰到这么可爱的女子吗?

他自从来到战舰大陆之后,一直到现在,也可以按着一百年说了。这么长的时间,除了接单中气的那一下之外,她真的一切都算顺顺利利。

刚到朱砂糖的时候,他认识了齐汐,也不知道他如今在人妖两族的战场上怎么样……碰到这么一个人,易清已经觉得他很幸运了。

正是因为有齐汐在,所以他能够一门心思地在自己的屋子里面膜朱砂、修炼,从来都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打搅过他。

朱砂糖里的修士,哪怕工作就只是研磨朱砂的一些话归休息,肯定也还有别的事情,别的活动的,我去参加,也肯定会落人话柄。但是那些年,他几乎都没怎么出屋子,也没见得出什么事,也没有听说朱砂糖里面有流传他的什么不好的话。

以前不觉得这是侥幸,不觉得只是凑巧别人把他一个小时借来的修士给忘记了,一定有一个在朱砂糖面有足够的话语权的人,说了什么有关于他的话。

而那个人,除了清晰之外,今天实在无法作他想。七点零军就算是在关照他,也不可能关照到这么细的事情上。他愿意把他安排到朱砂糖,徐建愿意到朱砂糖来给他撑个门面,就已经算是做的足够多了。给他把所有的生活细节都安排好,以前觉得不可能。

而在整个张建大陆,他本来认识的人都没有几个,给了他那么久的安宁日子的,算下来就只有以前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以前也实在是只能觉得对方完全就单纯是人好的七夕了。

那些年,他的生活之中,总共加起来也就那么几件事情。虽然过的略显枯燥,但伴随着枯燥的是宁静。那样宁静的日子,在他还没有结丹之前,是一份莫大的幸运。

易清是真心感谢齐汐,能够在刚刚到林中的时候碰上这么一位师姐,易清也只能感叹他也有运气好的时候。

不过,这样的师姐,一个就够了。这样的运气,一次也就差不多。这世上当然有时时走好运的人,可那人不是已经,他很清楚的知道不是自己。

自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一听从来就当自己是没有那份实力的人。一次幸运地被别人保护帮助,他就略有提心吊胆,再来一次,她就觉得八成会有问题。

以前考虑了一下,看起来考虑的是他要不要接受这位世界的建议,或者说是雇佣,实际上考虑的却是这位师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本来已经以为,走过这一段路,说过了这么一些话,他多少就能够看出这个跟他格外有缘分一点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心思。但是现在,他却还是迟迟有些无法下定论。

天上掉下来的让他的任务报酬翻倍的机会,以前自然是要抓住的。对于这位被他记住了的,现在哪怕是一群看起来,也觉得真是眼光纯然的师姐,如果在以后还有交集的话,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他总是能够看出来的。如果以后除了任务之外就再没有交集了,那是最好,万事大吉。

他如今已经结丹,有了基本的实力,可以自己一个人力量,可以到处行走,甚至已经可以一个人离开临终外出。他不需要同伴,他实在怕了同伴这种东西,这位师姐,不管他的品性是真的好还是真的坏,他对她而言,要么就是品性好的只算认识的人,要么就是品性坏的,接近他是心存恶意的敌人。

但愿他真的只是别扭可爱,只是想在背地里悄悄的帮助一下他的世界,所以今天才来跟他说话,拜托他多找他需要的单才。等他们分开之后,他会再去找别的休息,像拜托他一样的拜托那些修士,但愿他跟他拜托的所有人一样。但愿如此……

易清答应了,那位师姐一下子高兴的不行,跟易清言语之中,真正是亲昵了起来。

跟已经商量好了他们以后在哪里见面,一个人教出单才,一个人付出零食后,那位师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们一起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了,竟然都没有互相介绍过。

以后肯定是有很多次见面的机会了,那大家也就算是认识了,师姐很爽快地介绍了自己,连带着把跟着他一起的男修士也介绍了。

“我姓闫,单名一个莘字,师妹以后就直接称呼名字吧。直接叫我闫莘,再不然叫惺惺也行。你不知道,听别人叫我师姐,总是觉得怪怪的。”杨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他也知道自己着实是没有什么师姐的派头,这叫被他们两个女子那在后面的男修士,她道:“那是沙师兄,他在槐山很有名气的,师妹知道他吗?”

“学妹从小世界来,到淮山之后,几乎是一直在修炼了,并不知晓淮山上一些很有名气的师兄师姐……”回头看了眼在他们两个人身后的沙师兄,一天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她实话实说,觉得自己很是失礼。

“小世界?师妹是从想世界来的呀?哪个小世界?”这个怎么看都像是党建大陆本土的修士的师姐,又突然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闫莘九成九市长见大陆的修士,从小世界来的修士,经历过小世界的那种竞争,来到了张建大陆之后,又亲眼见识过人跟人的不同,感受过环境的变化,性格大约是怎么都不会是她这个样子的。

以前读定对方是藏剑大陆的修士,考虑了一下,他没有隐瞒自己的出生。本来以为把这话说出去之后,连心也会考虑一下再跟他说话,我倒是没有预料到严新的这种反应,他似乎是对象世界很好奇。

有这种好奇,他应该的确是张建大陆的修士无疑了。但战舰大陆的修士,难道不应该是对象世界的修士抱着一份轻视吗?好其自然是会有,但像言行这样纯粹的好奇,没有半分轻蔑意思的……他还真的是碰到了奇人!

正在考虑着要不要跟严新讲一下银龙剑的时候,泉州泡一样的问完问题,言行立刻想到了一天还没有跟他说的事情:“哎呀,师妹信什么叫什么?他们互相称呼名字吧,师姐师妹的怪生分的。”

她们才说上话没有多久,生分一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一天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嘴巴上确实很乖:“师妹姓易,单名一个清字。”

“卿?”连心的注意力实在是转移的很快,之前还得一清所出生的小世界十分好奇,现在又开始好奇他的名字了,“是哪个字啊?卿本佳人的卿吗?”

“不是,是清楚、清醒的清字。”

“哦……”连心一下子拉长了音调,显得十分惋惜的样子,“那就可惜啦,我还以为你跟我们家的大姐姐一样,都叫卿卿呢……哎呀,不说这个了,徐磊真的是从小世界来的吗?能跟我说一说那里吗?我挺好奇的,我早就决定了,以后修为要是有了长进,能够独自离开灵宗了,一定要去小世界里走一走。”

“……出身哪里还有假?师妹来自荧珑界……”挑着银龙届的一些有名的景色跟一些好玩的地方说了,以前回到淮山的这一路上,因为身边有一个话唠的师姐,他实在是不觉得枯燥。

到了淮山,那位据说很有名气的沙师兄,看起来是真的很有名气。沿路碰到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都要停下来问候一声。

以前再次为他的孤陋寡闻而感到汗颜,跟严新一起去机修堂里面交了任务,然后两个人依依不舍地分开。主要是言行依依不舍,他似乎真的不是一个看重出生的人,这一路上跟已经说得很愉快,到了淮山,以前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他却已经黏着易清不想走了。

不过,在不想走,也要走的。闫鑫很快被那位啥师兄给拎走了,看他走到老远都还在向他挥手,以前的神色也有些柔和,抬手向他挥了一挥。

岩心终于转过头去走了,一天也就转过身回自己的住处。路上有一个说话的人果然很不错,一千的心情尚算是好的回了自己的屋。休息了一段时间,把这一年的疲乏全部都消散干净了之后,易清走进自己修炼的房间,准备静心打坐,看看自己的修为进展。

不过,他人是做下去了,姿态摆的端端阵阵,一颗心却是一时间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其实,岩心在介绍他自己的时候,她在他说他姓严的时候,一天就心里打了个突,总觉得这个姓氏对他而言,带着那么些不想的意味。

不过,这天底下姓闫的人那么多,一天很快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太过能够联想了。他讲那点儿不安挥开,田心却是开口说话,一字一句的,切切实实的把他的不安落定。

闫莘姓闫,但他口中的大姐姐,会不会是他母亲娘家那边的?如果是那样,他大姐姐叫卿卿就叫卿卿吧。这世上起这个名字的女子多了去了,只要别姓闫,叫什么卿卿都可以……

不对不对!他在侥幸什么?那个全新口中叫青青的大姐姐,只要有一丝可能姓闫,对他而言就是麻烦!

严亲亲!他绝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忘掉这个名字!他化硅中期第一次结束的时候,他知道了他身体里面有一位真菌,哪位真菌自称他是自销风的思意真菌。

已经到现在还在怀疑那个人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真菌对他来说,有点太高了,灵君他都觉得很厉害,不要说是在林军之上的真君。一位真菌,被他悄悄地在身体里面给灭杀了……想想就有些不可能。

但不管怎么样,那位生育真君说的话,还是让已经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尤其是他最后那不甘的一句,那临死前的最后一句,为什么不是言青青?他记得更是尤为牢实。

为什么不是言亲亲?那位是以真菌为什么会说这样的一句话?是他口中的言情,差点儿取代了他的位置,像他一样被他这么一个结单休市给彻底杀掉?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严青青!一个真菌口中提起来的名字……

以前现在有些后悔,他到林州来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刻意得去结识一些什么人。他应该去认识一些人的,如果他认识的人多一点,知道的事情多一点,他大概就能知道在灵宗,演这个姓氏代表什么。

一个家族里面的大姐姐……真的是……

那个在淮山很有名气的沙师兄,明显的是跟言行很熟悉,关系很亲近。这代表人心也不是什么很没有名气的人,他口中的大姐姐……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六十章

闫卿卿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他现在知不知道它的存在?他所碰到的那些诡异的情况,比如他铁定是忘记了什么的状况,是不是就是跟他有关系?

以前在这句修炼的课件里面打坐,却没有在修炼,真的就只是在坐着。这些问题让他很是困扰,除此之外,他还有最在意的一件事:孙艺珍君临死前不甘的说为什么不是言情亲,究竟是为什么?

如果这位真心的最后一句话,一天的确是理解对了,那么现在就麻烦了。

思意真君是在他的身体里面,而一位真君,她难道是闲的没事儿干了,才会躲在一个当然只是普通人的孩子身体里?那不可能,思意真君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她的目的……易清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肯定一些的说,思意真君,应当是冲着这具身体来的。

首先不提这具身体究竟是有什么玄机,竟然能够让一个灵君看中。这个暂时不重要,因为不管这具身体怎么样,一千现在都是实打实的这具身体的主人。这身体完蛋了,或者是属于别人了,他也就会玩完。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说解决可能有点不对,她首先要发现问题。

思意真君说为什么不是言亲亲,那就代表着这个人亲亲,至少是在别人眼中看来,是有实力,也有心思对这具身体抱着什么想法的。

那个言青青,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该不会也是一位真菌吧?太厉害了,让他怎么办?

已经坐在呜呜忠,诚眉不展,幸好,他现在算是确认了一个事实——那个岩心,靠近他肯定是别有用心。就算是他真的没什么别的心思,这一连串的巧合下,以前也实在是不能把它当成一个真正单纯的人来看。

他也姓闫,说不定他就是来给他们家的大姐姐打头阵的。先接触他,看看他怎么样,好不好对付……但这么说起来好像没必要啊!

被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真君,以平等的姿态提起来的人,一个家里面的小妹妹都能在槐山上吃的很开,每次做任务都有很有名望的师兄跟着保护的家族里的大姐姐,真要对她这么一个从小世界来的修士有什么想法,直接行动不就是了?用得着费什么周折吗?

所以现在,思来想去,究竟是怎么回事……心里的疑惑堆积满了,突然就爆发出一种烦躁。易清实在是有些厌烦这种只能靠凭白的想来预测前路上的危险的日子了。她是个很会抓线索,很会联想的人,拿以前跟她认识的人的话来说,就是哪怕她有一天快吃不上饭了,去做侦探都能够保证自己不被饿死。

可如今的情况是,她预感到自己会有麻烦,可她根本没办法找线索。因为她的麻烦,八成会来自于一些以她现在的修为能力,完全接触不到的人那里。

简直就没有活在一个世界里,让她到哪里去找突破口?

忍着心中的烦躁,毫无头绪的易清本来想要早点儿出去开始新的一年的历练生活,但她最后还是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她在屋子里面把天数坐够了,休息了跟去年没有相差几天的时间之后,才离开了朱砂堂,还是去前两年的历练地点。

一路上走着,易清回想起之前她听到闫莘说她姓闫,说她家里有个大姐姐叫卿卿的时候,她自己的反应,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的发觉,自己的涵养真的越来越好了。

那么大的冲击,她竟然什么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真的是……再这么下去该不会成了木头人吧?虽然也不错了……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个闫卿卿好像没有一下子就露面的意图。不管闫莘是不是她的先锋兵,至少到现在,易清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人正在觊觎她也是半路莫名其妙的抢来的这句身体。既然如此,那她就在心里警惕着,表面上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本来还以为结丹之后就能稍微的喘一口气了,现在看来,她还真的是没有清闲的命。如果她的麻烦不仅仅是她以前没办法只能暴露出来的巫蛊之术,还有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的身体的话,那她就太需要时间再变的强一点了。

不管怎么样,那个需要被他高度关注的闫卿卿,目前没有动作。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易清觉得,一个迟钝一点,笨一点的家伙,总是能够让人稍微放松一些戒备的。

这世上大概没有人能想到,一个结单休市把一个真菌给弄死了的事情。所以也就大概没人想到,她知道闫卿卿吧?没人想到他从思意真君的口中听到了这个人名吧?

他什么都不知道,对于别人酝酿的任何东西都不清楚,这样是不是会让人稍微放些心,好给他更多的时间……不对不对!如果别人都觉得他不知道言亲亲,真心为什么会那么刻意的提起这个名字?

有点刻意对不对?他只说了他的名字叫亲,连心一下子就提起了他们家的大姐姐……他就不会这么说话!

可这么说起来似乎也有些矛盾,如果别人知道他听过言亲亲这个名字,论理来说是不该在他面前说起来的啊!人家还什么都没有准备要做呢,那就真的只在背地里悄悄关注她吧,不要给他这么大的压力了,让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为什么言行会说起这个名字呢?

闫莘……他要是知道眼前请这个名字,严新的这话就等于是提醒了。她要是不知道,那就更是提醒了……

闫莘……闫莘……

哎呀好乱!身上背着一个秘密,现在又多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没有弄清楚,新的问题又出来了……

一天走在去历练的路上,脚步忽然一停,脑海中出现了严新的脸。他真的是有一双格外清澈的净的眼眸,即便是一斤反反复复地观察,也找不出什么伪装之气。可是现在……

是言心真的太不简单了?而且他这段时间来完全只是庸人自扰,根本就是想多了?

就算是严新家的大姐姐调研轻轻,那又怎么样?这世上教研亲亲的人,说不定也有两个呢!哪里还就一定是可以真菌口中的那一个呢?还有,闫莘说不定是真的很崇拜他家里的大姐姐,一听到他叫亲,亲跟亲这两个字,不写出来,只是说,谁分的清楚?她一个小世界的休息跟他们家的大姐姐差不多重名了,闫莘激动一下怎么了?

她想这么多干什么?心里沉重的要死,头都痛了……易清闭了闭眼,继续往前面走去。走了两部,他实在是有些不能忍受自己这样的自欺欺人,眉头皱着再也散不开去。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他现在的身体应该是没问题了,自身元气服帖的要死。他还想好好修炼几天,等实力够了,就出去灭口。如果运气好的话,以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任何人知道,然后他就可以过他的日子了,他终于可以放松下来过他的日子了,他换了一个世界崭新的生活……

不能这样!他身上一堆问题还没有解决呢!怎么可以又来新的事儿……已经的眉头又近了三分,心里有些忍不住想骂人。

看吧,当木头人也是有些好处的。之前在自己的住处,以前心里就已经烦乱的很。本来以为走出来,心情会稍微好一点,结果走在路上没事情干,想得更多了,越想又越烦。但凡他是个稍微表情丰富一点的人,脸色怕是已经难看到几点了。如今,他还能够保持着他高高冷冷的样子,任谁看来都没有什么毛病……真是不错!

一路上几乎可以说是煎熬的在想事情的一千,终于到了熟悉的力量地点。他舒了口气,觉得这地方的妖兽真是可亲,让他有件转移注意力的事情可以做。

已经不是不知道他煎熬了也没有用,现在最好就是抓紧所有的时间,想尽一切的办法提高自己的修为,提高自己的实力。将来就算是真的麻烦到了头顶,她挣扎的都好歹有些力度。可是他真的忍不住,不想是在逃避问题,想了又会被困扰……他能怎么办?

有了双倍的报酬在,易清做事很努力。他前两年真的是注重历练,任务排在第二的位置。但是今年,他没有去积修堂,有人越过进修糖给了他任务,报酬双份。垂涎着那些三等零食,以前自然努力。抛开了所有的问题,丢掉了所有让他心烦的事情,这段历练的时间,她再也不像第一年那样觉得是折磨了。

这一年,以前一直都没有见到闫莘。直到日子到了年底,易清去了他去年跟严新约好的地方,她们才见到。

淮山并不算是林中的好地方,这里距离林宗主峰那边太远了。山上实力最强的人,管着这片区域的人,并不是真情,是一位背景很不错,也有很大的可能突破到真菌的,总之就是让人惹不起的领军。

在这位林军之下,就是像亲紧邻军这样的人了,他们一起管理着这一片地方。各司其职,地位也极其分明。七景林军算是这些林军当中,地位最低的几个人之一了。地位最高的人,自然是这片地方的老大——移光灵君。

以前跟严新约好了见面交任务的地方,就是在淮山上移光灵君的洞府周围的一片区域之内。

这里是淮山上最高的地方了,很多地址不会上来,路上清清静静,空气里面似乎都有些凉而宁谧的感觉。在这里要是走错一步路,估计就要闯进不该去的地方了,以前努力回忆着眼睛跟他说的地方,力求自己不走错路。

幸运的是,半路上,已经碰到了两个修士,他们要去的地方,正是言行跟一群说的地方。那两个修士一男一女,听易清也是要去找严新的,便很是好心的带上了他。

路上,大家的话都不多,但是一群也清楚了这两个人为什么要去找闫莘。原来他们两个人做的事情,是跟以前一样的,都是帮岩芯收集两种丹参。这两个休息,几年前就在做这个事情了。

被这两个来了好几次,早已经熟悉了路的修士带着,一清也很轻松的找到了严新住的地方。他一个人住着一处院落,已经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岩心在院子里亲自处理丹材。

一株一株,全部都整整齐齐的晾晒好的丹材,看起来品相真的特别好。言行波动这些单才的时候,看起来特别小心和认真,都让人有些不忍心打搅。不过,那个带着一天过来的两个修士当中的女子,嗓门儿却是大的很,刚刚进了院子,声音就出来了。

“闫师姐,我们又来啦!”

岩心猛地抬起头,看到他们三个人,脸上有些喜色。连忙放下手上的单才,向他们走了过来。他跟那两个给叶青带路的修士看起来是真的很熟悉了,还没走过来就说:“阿珍,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不用教师节,我要跟就没怎么当过时间,你叫我自己都嫌别扭!”

叽叽喳喳的九点了称呼的问题之后,人心也跟三个人当中唯一的男生是说了句话,之后便看一下一清,把他的时候,让一天的眉头都懂了一抖:“亲亲,你可不许学他!之前就说了,不用叫师节的!外头的确是有规矩,可我这儿没有规矩,你们现在是在我这儿,不要师姐师妹的。”

重复强调了称呼的问题后,良心还是在跟叶青说:“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地方呢!结果你们倒是有缘分……好了,先进来吧。”

不叫师姐,叶青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叫什么。直接称呼严新,没人的时候还可以叫一下,旁边立着这么活生生的两个人,这么没规矩的称呼,已经怕出错。而如果是亲热一点,叫星星……算了吧,他自己被叫做亲亲,他都感觉不对!还让他叫别人……

现在不用称呼,直接就可以进屋,以前简直巴不得。进去之后,交了任务,领了报酬,他也就该走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六十一章

以前想的很美好,他只把自己当做一个被雇佣的人,做事领报酬就可以。但很明显,岩心是一个很热情好客的女子,他又没有把一清他们三个人当成他雇佣的工人,进了屋子就是客人,不待一会儿是不可能的。

更让一清没办法的事,虽然连心住在这样的地方,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他不是以光林军的记名弟子,就是正式地址。看他前两年进进出出身边都有你光临军坐下的正式弟子护送的阵仗,他的身份,八成不会很低。

年终之中,魏晨结丹的修士若是身着绿衫,地位就跟结丹真人差不多。修士们在一个比较和平的环境之中的话,除了修为之外,也看中潜力。

宗门之中自来是多高的修为,收多大潜力的地址。除开一些极个别的例外和变数,灵君收的弟子,将来也多半就是林军。真情收的地址,将来就很有可能是珍惜。

淮山的这位于光临军,据说还非常年轻,似乎离千岁都还远着。仙台之近有差不多两千年的寿命,这位一关林军,将来很有可能被称为移光证据。他收的弟子,大部分也就跟他一样,有可能突破成为真菌,就算是突破不了,在林军之中也是最厉害的一批。

只要言心事正正规规走过了考验成为得一官林军的地址,差不多就已经可以说,你光临军的现在,就是他的将来了。

虽然说淮山并不是临终之中很有名的地方,俺这里好歹也是林中一个小区域的中心。林总像怀山这样的地方,数量也不是多到普遍。这个山头上的老大,实力最强的修士,在整个林中,已经能够算是排的上号了。

闫莘将来很有可能会是那样的人,可就是这么一个身份的女子,现在对他们这些地位不知道低了多少层的修士,完全就是在平等的交流。已经注意着带她来了这里的那两个休息的神色,他们虽然对闫莘也有尊敬和讨好,可神情之中是真的没有多少拘谨,显得很是放松。

这明显是接触的次数多了,他们弄明白了严新的为人,知道言行虽然有高高在上的资本,却不打算高高在上。

一千虽然有预感,但他终归还是没有肯定过言行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事实就摆在面前,他没办法只能相信。可是岩芯几乎是刻意的跟他说了言轻轻的名字的事情,总是让已经没有办法认为这个看起来没有任何心眼儿的女子,他的眼神真的到最底里都是干净的。

他现在矛盾得很,他盼望着接近年薪,以期找到线索,却有希望暂时离这些麻烦圆圆的,他赶紧去提高实力。他希望自己在岩心的眼中特殊一些,让她好确定一些事情。又希望自己在闫莘的眼中,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跟她拜托的别的去寻找丹材的修士一样……

的确是一样的,闫莘对谁都很热情,要是对她表现的冷漠一些,易清倒是要提起心来了。一边是因为特殊而提心吊胆,一边是让一天放心的同等对待,却要呆在这个屋子里面……北热情的主人家留在这里做客,在这屋子里面,易清说实话,她觉得如坐针毡。

要走的话,走不开,也不合适。不走的话,他真的是难受。他这人闲下来就是会乱七八糟的想,尤其会让他起各种揣测的源头还就在他的面前转悠,以前觉得她要是无法很快走掉的话,他大约会在脸上露出什么马脚。

言行到底是不是像他表面上这样,一群下不了定论。所以,在他的面前,他无论如何要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和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给他们上课茶水之后,言行也坐在了桌边。已经不喝茶,连那鸟鸟的茶香都闻的少,他略略侧过了三次坐着,把脸别开,听着两个能说话的女修士说话。他跟那个因为性别不同所以插不进话的男修士一起,当着沉默的倾听者。

可能是因为,幸好是因为闫莘跟这个被他乘坐啊真的女修士比较熟悉,桌上差不多都是她们两个人在说话。闫莘有的时候会觉得是不是冷落了一群,会直接开口问她什么,但因为易清实在是不会闲聊的缘故,闫莘提起的话头,很快就会被带过去。然后,以前继续庆幸的沉默,只听着别人说。

其实说的也都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也就是那个叫阿珍的女修士,跟严新讲了讲这一年都碰到了什么妖兽,她做这份工作有多辛苦罢了。这个阿珍的意图,易清听了三句话不到就听出来了,她身边那个男修士,似乎也清楚他的意思,有些不安的坐着,偶尔抬起头瞅一瞅一亲和严新,然后坐的更加不安。

这不就是人的欲望无穷无尽?这两个修士八成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出身,能够跟严新这样的修士扯上关系,已经很值得庆幸了。但是互相接触之后,这个阿珍发现岩心比他想象之中要单纯一点,要本一点,所以他的想法自然而然就多了一点。

不停地念叨找这两种单才有多么危险和辛苦,这是想多要一些报仇?还是想要言行在付出报酬之后,在记她的人情?

已经默默听着,不做评论,不做提醒,就看着岩心被那个阿珍这么忽悠。

人跟人果然是不同的,今天随随便便就听出的意思,岩心却好像完全没想到。她听阿珍说任务当中的那些“艰难”,听得聚精会神。尤其是阿珍说他跟姚手对战时候的场面时,大约是因为他就像他说的那样,从来都很少对付腰瘦的原因,他听得最认真了。

“……那家伙猛地一下扑起来的时候,速度太快了!这种妖兽到处都是,这位师妹应该也遇到过,是不是觉得……”以前只是旁听,但他的这种沉默,很明显的是让阿珍给误会了。

这女子一副“原来你也是聪明的,知道片言行这种傻子的人”的样子,说着说着偶尔还会拉上一千给他做证明。不过,她见易清长得好看,性格也跟他的脸一样好看并且有距离感之后,就不怎么多拉上他了。只是会偶尔鄙视的瞧她几眼,衣服明明就不是怎么样的人,偏偏还要端着,简直差劲的模样。

一千完全懒得理他,连哭笑不得都没有功夫。他在注意着眼睛,真的听得非常认真的岩心——要是她现在还是装的,那一天还就只能佩服了。做戏做到这个程度上,真的是值得人学习。反正他是看不出来了,只能直觉性的觉得,岩心应该没有那么笨!这个阿珍简直就像是在忽悠傻子!

十株不算是那么难找的单才,换一块三等零食,怎么这个阿珍还觉得他吃亏了?

如果言行现在是装的,那么这屋子里面的四个人,真的就是三个在看着一个出丑。易清是个很大磨的观众,严心是的很会配合的观众,那个跟阿珍一起来的男修士,是最难受的观众。

他们是一起来的,阿珍说的话,虽然说并不代表就是他说的,但到底会影响到别人对他的看法。那男修士听啊真的话说得越来越过分,就差没有说他今天要拿出来的每一注单才,都是他拿命去争来的。所以,怎么能使出一块三等于十呢?一株一块三的零食,他都嫌亏时,终于是让一起感谢的主动开了口,你起了今天他们三个人来严新的住处要做的正事。

那个男修士好像不觉得言行是傻子,说起话来的时候头低着都不敢看他:“闫师姐,找好的单才,师弟都带过来了,世界看一看吧。这几天不是有位真人要开坛授课,师弟跟人约好了一起去听,这会儿就不多打扰师姐了。”

那男修士好像真的是不想再呆下去了,一秒钟都不愿意再做下去了。话说完之后,他连让岩芯反应的时间都不给,直接就将自己乾坤袋里面收整好的单才拿了出来,迫切的等待着岩芯过目。

好不容易有人提起了这是,好不容易能够走了,以前自然是要牢牢的把握住机会。那个篮球是跟别人约好了,她自然也是跟别人约好了……反正没有人去深究,言行表面上看起来也是个傻子,他们扯什么借口出来都行。

同样二话没说的拿出来自己乾坤袋里面总共加起来的四十朱丹材,一天就等着收灵石了。他没那么大的胃口,这些当才能够换四块三等灵石,他已经觉得非常划算了。

“哎呦怎么这么快就要走?”甜心嘴巴一圈,一副还想听阿珍再说上三天三夜的模样,但看一千和那男修士好像都真的有事儿,他也不好强留人家,随便检查了下两个人拿出来的单产,一边惊叹这一轻找单才的效率,一边从乾坤袋里面往外拿零食。

“清清,你真的是刚结丹没多久吗?我去,你什么时候带一带世界我啊?我这世界当得真是丢死人了。喏,看你们一个两个都着急得很,我就不留你们了。真是……我这里也一天到晚的没人来,你们都不留下来陪我说几句话……哼,还是阿珍最好了!”

给了一清四块三等零食,从严新的乾坤袋里面掏出来的三等零食的分量,粗粗用眼睛一看,以前就知道要比机修堂里面拿出来的报酬好……不仅多而且品质好,那个阿珍果然是得了失心疯了!我要的太多,可能最后什么都没有哦!

闫鑫说的话让俺真和那个男修士都注意了一下一起,看他找到的单才的数量的确是超过他们两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那男修士打量了下疫情,建议倾向他看过去,就朝她和气的点了点头,算是表达善意。接过了岩心给他的三等零食,那也没看放入乾坤袋,那男修士就告辞离开了。他来的时候是跟阿珍一起来,走的时候却没想要带着阿珍一起走。不过,看起来好像是啊真不愿意走。

她也是注意了一下疫情,不过眼光很快就传开去,只盯着杨兴。听他说完话,她立刻笑嘻嘻的街上:“阿珍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呢!我留下来跟师姐说话好不好?师姐还想听什么……”

“好啊好啊!”言行立刻缺心眼儿的开心了起来。一千瞧着他,开口告辞。她往外走,言行带着阿珍送她,感觉他在看她,以前的脚步忽然轻微顿了顿,接着才大步离开了院子。

那短短一瞬间的停顿,几乎可以当做不存在。不过岩芯注意到了,他笑了一下,笑容十分真实。直到看不见一清的背影了,他才跟阿珍有说有笑的转过身。

离开了那片整个一淮山为中心的区域之中算是地位最高的一群人住的地方,以前慢悠悠回了自己的居所。他当然没什么约好的人,不过是跟着那个男修士说话而已。

在自己的住处休息够了,已经开始新一年的生活。又一年结束之后,他熟门熟路的一个人去找了闫莘。没有再碰到像啊真这样的人,易清干脆利落的交了他的任务,拿了他的报酬,不曾在严新的住处多留,即便是岩心想要留下他多说一会儿话,他也态度明确的婉言拒绝了。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易清坐着报酬是双份的工作。他之后还是每年都会去到机修厂里面看一下,确定这个寻找贪财的任务还在唐里面挂着,他才会去见人心,确保不占人家太大的便宜。

第五年的时候,易清换了一个挑战性更高的地方。再过五年,再换。时间转眼即逝,虽然一切担忧还都在心中并没有消失,但是索性,他这些年的光阴,依旧是十分平静。

学历渐渐的有了长进,一听从岩芯的那里也不知道拿了多少块三的零食。到后来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的时候,他又去机修堂接了新的任务,就这样边做任务边历练,一天的乾坤袋在渐渐的满起来,他结丹之后的第一次林中大比的日期,也在渐渐的朝他靠近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不知不觉之间,这已经是易清在来到临终之后的第四次宗派大比了。以前都只是看着,这一次他终于要去参加,除了一种跃跃欲试以外,以前也是有些紧张的。

他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只是准备好了乾坤袋里面的符箓等物,八成会有的失败会对他的心态造成的影响,已经也早就有预料。

从结丹之后到现在二十多年,已经打摇手已经手熟的很了,但他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一个结单休市比斗过。人跟妖兽肯定是不同的,没有任何经验,易清心里就没底。

银龙届的上街山上,就已经到处都是让人不敢小看的修士了。在张建大陆的林州,肯定是有数不清的各方面条件都是受上天眷顾的级别,偏偏自己还用心用功的修士。

面对这些人,她一个从小世界来,没有师傅教,没有很好的修炼资源,自己的天赋又不知道怎么样的修士,失败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他也没想着一只赢到最后,一天知道自己的能耐。别说他没那个赢到最后的实力,就是真的有,他也不会暴露出来。

这一次参加林中大比,已经主要就是想看看,他的实力在林中的截单证人当中,到底算是怎样的。如果不行的话,那他就再历练三十年。如果这二十几年跟妖兽一起度过的时光起到的作用出人意料,比想象之中更大的话,那他一天都不会耽搁。他会离开灵宗,离开这个就算是在历练地点里面都很安全的宗门,到外面去走一走。

对着30年一次的盛事,灵宗两三年之前就开始筹备了。大比开始的一年前,要参加的弟子们,也都开始纷纷准备起来。这一年,以前也没有长在历练地点之中不出来,除了做好心理准备之外,他要准备的带着上擂台的东西,可不能仅仅只有福路。

他的乾坤袋里面已经攒到了足够的灵石,疫情想在这一年,去临终规模肯定是比上届山上的坊市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市集,为自己买一样趁手的法器。然后就在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里,熟悉她买到的法器。

他这二十多年,因为单才越找越顺手,所以着实是童闫莘的乾坤袋里面掏出来了不少的三等零食。到后来,只找那两种刚才,已经觉得是浪费时间。他又到积修堂接了任务,好几个任务一起做,得到的报酬就更多了。

临时就是修士手中的铜钱银两,易清现在,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富人了。虽然肯定比不了闫莘那样的修士,但是为他自己淘一件合适的法器,却是绰绰有余的。

以前也没想着淘到什么宝贝,他眼光没有那么高,普普通通的法器就可以。毕竟,跟别的接单休市比试,他总不好赤手空拳。尽管截单休市之间互相比斗,都是用自身元气来分出胜负,但不带法器,首先上场气氛就不好,对手会觉得受到了十足的藐视。

灵宗之中,由修士们开的店铺昨起来的市级,大大小小有很多个。幸运的是,槐山这整片区域都没有,周边一些地方也都没有小市集。没有小的并不代表是坏事,在槐山和周边几片区域的中心,有一块地方,是这里唯一的市集。那里规模十分的大,在整个灵宗,也能算得上是有个排名。

这样大的市集之中,很有可能会有店主是一位或者多位真君的店铺。虽然那些店已经完全没必要知道,首先他实力不够,他进不去,其次,他就算是能进去,他也没那个消费能力。可是,就算进不去,知道她逛的市集之中,有那么高大上的地方,心情总也是好啊!

规模比较大的市集里面,最容易找到物美价廉的东西了。距离淮山不远的那一处市集,也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开起来的店铺,卖丹药的,卖福禄的,卖法器的……应有尽有。

易清这些年路过那里几回,每一次都因为那片地方的热闹程度而驻足。不过,虽然每次都要停下来看看,但已经却没有进去过。这还是头一次,他来灵宗之中的市集。

已经是一个人来的,来到林中一百年过了,他依旧还是没有几个熟悉的人。走得最近的,还是银龙届的那几个。

富城还早在刚刚到林中没有多久的时候,这已经到这片骑士逛过了,白跟一三郎也是一样的,很早就来过了这里。就是一听这个他们当中最早突破的,最早来张建大陆的,到现在才是头一次来这里逛一逛。

已经之前有跟他们当中的一个一起来这里的想法,但是如今,补偿还在忙或着接单,宝儿在化硅中期,好像是“打码”的功课有了什么进展,这两年正在发了疯一样的修炼。易三郎虽然是很令人惊讶的突破到了昆明,但他在化硅阶段的修炼,进度跟一清他们三个人相比较的话,却是很慢很慢了。而正因为进步的慢,易三郎才是最为用功的那一个……

这三个人,忙得让一群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去打扰。所以,他只能一个人来了。

其实,她倒也不是害怕在这么大的地方迷路。地图都是有的,以易清结丹修士的记忆力,这个市集当中的每一条小路,她都牢牢地印在脑子里。现在他想去哪里,想去什么店铺,想去这片市集中的哪个区域,直接信步就走,而且还绝不会走错。

易清想要找个人一起来,并不是需要人带路的问题,主要是逛街,一个人有些无聊。

大路上走的修士们,九成九都是结伴走的,那剩下的几乎可以忽略的一部分,也都是目标性很明确的脚步匆匆,一看便是来这里只是为了找件东西,找到了就走的样子。像他这样的一个人到处走走逛逛,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完全没有一个想法,只是在到处转悠的人……一听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就是他一个。

拖了心理素质的福,以前一个人悠悠闲闲的逛着。虽然说他是来这里买一样法器的,但从市集靠近淮山的入口走进去,看到数不清楚,在路两边绵延着看不到尾的专门卖各种各样的丹药的店铺时,她也并不是快步走过,而是饶有兴致的在他感兴趣的店铺门前停一停,偶尔还会进去转一转。

从天亮转到天黑,叶青还是没有走出这片市集之中属于丹药的区域。夜色之下,易清从一处店铺里面出来,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才终于有些无奈地觉得:他是不是应该走快一点?

不是怕迟这么两天就买不到合适的法器,这片市集之中,里头堆满了各种休息所使用的法器的店铺,要比堆满了弹药的店铺多得多。那些店铺之中的法器,尤以适合结丹修士的法器最多,易清怎么都不怕买不到。他现在主要是担心,再在这里转下去,他乾坤袋里头的那些零食,估计撑不到他给自己购买顺手的法器的时候了。

易清觉得他不怎么需要丹药,至少是在大比的时候他不需要。上擂台,他需要带着趁手的法器和符箓,丹药这种东西……虽然也很重要了,可以提高自己的状态,也可以给自己迅速的疗伤,可是比起前两者,显然就不是什么必需品。

等他要外出历练的时候,是真的外出,离开了林中出去历练的时候,他一定会来这里买些丹药存着,一直买到他乾坤袋里面的零食只剩下够他应个急的。可是现在,他真的不需要。

易清是这么想的,但在他走进一个又一个丹药铺子的时候,看着店里面的那些丹药以及介绍,易清他就一次又一次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打自己的脸。

谁说法器和福禄重要了?他们能重要的果丹药吗?能够让他在擂台上面对对手的时候保证绝对的清醒,又能够让他有更多超常发挥的可能性的东西,怎么是不重要的呢?

靠着自己的理智和意志力,易清完全空间手从一个又一个丹药铺子里走出来,但他觉得他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他实在是想花几块灵石买两瓶合适的丹药放在乾坤袋里面,以备擂台上的不时之需。

以前并不是每一个店都要走进去看一看,他并不买丹药,眼光却倒是高,走进去的每一家店,牌匾上都有非常鲜明的一个标志,代表着这家店的主人是林军的标志。

挑挑拣拣的一个店一个店看着,走了这么长时间了,这市集就算是再大,以前也快走出专门卖丹药的这个区域了。

前头不远处就是里头堆满了福禄的店面,易清挣扎一下,还是走进了路边他决定进的最后一家丹药铺子。

刚走进去没多久,易清就有些后悔了。他还没看一下两瓶丹药,铺子的店门口,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放开我,我不进去!”

年轻的身边,又是一位不认识,但是大概名气也不晓得师兄。被那位师兄连拉带扯的拽进了这个店铺,严新正是一脸的不高兴:“我都说了,我不进来!”

“是是是,小祖宗!不让你难受的待多久,就麻烦你在这儿站一会儿好不好?我去拿个东西,马上就出来!”

这个至少是一天从来没见过出现在言行身边的师兄,有些无奈的瞧着他,说起话来都是在哄人。看严新板着脸不理他,脚却不往外面走了,他松一口气,跟店里的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便匆匆上了楼梯。

连心还是一脸的不开心,他像是十分不愿意看这店里面的所有地方,但是一直低头看地面,又显得她有些瑟缩,所以最后,他自己觉得是施恩一般的左看了看右看了看,然后,眼光停在易清的身上。

以前是背过身站着的,心里面一直祈祷着眼睛不要认出他。她实在是不想在这种人很多的地方,以现在这个比较低的身份,跟地位肯定比较高的言行,表现出一种很熟悉的样子。

这样的身份差别,会让人觉得对比鲜明。已经才不会怕别人悄悄议论他什么攀高枝,不知道怎么讨好那些地位高的修士,不知道是他了什么狗屎运才让言行这样的修士愿意亲近……别人说什么都没有关系,他主要是怕别人关注到她。

这家丹药铺子生意很火爆,店里面到处都是人。易清注意着面前的丹药,心里面瞬间祈祷了几百遍。但是,大概老天爷正在睡觉,完全没听见他的祈祷,闫莘一眼就认出了他。然后,还是那个让一天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是好的称呼:“清清,你也在这里啊!”

都已经被认出来了,再装作没听到,就太不礼貌了。已经整理好神色转过头去,淡淡称呼了一句“闫师姐”。

好歹也算是跟一天认识了二十年了,对一天的脾气总是有些了解的言行,也不再徒劳无功的要求一亲不要这么生分的称呼他。看到一天,闫莘板着的一张小脸上出现了笑容,瞧瞧通往二楼的楼梯,她突然问一清并且自荐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亲亲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反正我也没事做,带你去到处转一转吧!”

担心话说完,一天还来不及回应,被那位现在上楼去了的师兄看了一眼的店里面的伙计,立刻着急忙慌的拦在了他们两个人面前,瞄着言行,一脸的苦相:“师姐啊,您稍微等等行不行?去哪里把霍师兄也带上呗!”

“我带他干什么?你霍师兄那么喜欢这里,就让他待在这儿好了!”看到有人阻拦,研欣立刻竖起了一对眉毛,生气起来还真的是有一点威风。眼睛一瞪,两句话噼里啪啦的问出口,还带着些恼气,一下子就吓得那个拦人的伙计缩了缩。

一张脸更苦了的看了看楼上,那伙计再瞄一眼言欣,见他扯着一天就往外走,横冲直撞完全不管,他根本就不敢硬拦,简直快要哭了的躲到了一边,眼睁睁瞧着严心带着易清走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六十三章

“清清,咱们走啦!”转头在面对一清的时候,严新的脸色瞬间改变。带着一群离开了这个单要破字,到了店门外,良心的步子越发快了。

店里面的人都在看他,以前也不想留在这里了。他也配合闫莘,两个人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开满了但要负责的区域。

那个备货师兄托付了一句的店里的伙计,发愁着站在店门口,看着她们两个女子远去,追又不敢追,留下来……看一看往二楼的楼梯,那伙计的两条眉毛快要攒到一起了。

暂且不提那真的很快就从二楼下来了的或师兄,他看到店里面岩心已经不在了的时候,会怎么说那伙计。易清这边,连心拉着他走远了之后,回头看看没有人追上来,步子这才渐渐的慢下来。

脚步慢下来,脑子也清醒了,言行这会儿才发现他把并没有说同意还是拒绝的一天这么拉出来,好像有些不太礼貌。回头看真的没有人跟上来后,他侧眼瞧瞧一天,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清清在那个店里面,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我实在是不想待在那里,没有办法,看到你,好不容易有了借口,就……拽着你出来了……”

“师妹只是进去看看,没有打算买什么。”以前实话实说,也没有敢怪罪人家的胆量。

听易清这么说,严新松一口气,语气立刻欢快了起来:“那就好!那店里面还真的有点好东西,我还以为你要去买……灵宗的大笔马上就要开始了,清清是来这里为大比做准备吗?”

“嗯。”虽然这么多年过去,易清也算是知道了严新的性格,但他依旧还是有些不能适应,他们两个身份相差如此大的人,以这样的风格交流。

言行倒是很习惯易清的惜字如金了,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这时候才开始真正的自荐道:“清清是要去看什么?怎么是一个人呢?”

他去交单才的时候,主动权在他。丹材一跤,临时一拿,他的事情做完了,就可以离开。可是今天,大路这么宽,他还能管闫莘往哪里走吗?

再说了,对于闫莘,她远着是远着,但是疏离的态度也不能表现的很明显了。人家的身份地位不知高她到哪里去,万一被她的态度给惹恼了,动一动指头都够她受的。

知道今天大约是避不开跟闫莘的一段同行了,一天很诚实的回答:“师妹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法器。”

“找法器呀?那我带你去啊!我在这里转的次数多了,知道很多好地方的。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决定要去的地方,你又一个人,咱们还是一起走吧,去看看法器。”

“师妹今天的确是头一次来这里,还要麻烦师姐了。”知道拒绝不了,易清也就不拒绝了。

无奈的看着一听,甜心有心想要再纠正一下他的这个怎么都改不过来的称呼问题。但想一想以前失败的无数次例子,他最后还是觉得算了,不做这么高难度的事情了。

这位易清是美,真的是好难亲近啊!她们也认识了好歹二十多年了,还年年都会见至少一面,但这么长的时间下来,她却是感觉她们之间的距离,没有半分的缩近。

师父头一次说易清的潜力心性都不错,可以先注意一下的时候,他还悄悄的嫉妒了一番。师傅的徒弟并不多,包括记名弟子在内,女弟子也就只有他和一位师姐。物以稀为贵,人也是这样的,他有些不愿意师父座下再来一个女弟子,哪怕是一个出生并不好,将来怎么也越不过他等世界的女弟子。

但是,他是尊敬师父的,师父说让他来看看已经怎么样,他就乖乖地来看了。结果这一看就看出问题了,这个易清,还真的是让人忍不住琢磨。

一天的出生说实话,当真是差劲极了。但他却跟那些跟他同样出身的修士完全不一样,真的是哪里都不一样。跟以前接触没多久之后,他就一直觉得这个女子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别看他脾气好,他可是很少把人往好评价的,但是一清,他实在是觉得对方当得这个评价。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急躁过,把自己的心态调节的特别好,也从来都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歪心思,就是态度端端正正的,人安安静静的,一门心思的就知道修炼,从不多言,从不多事。

这样的人,实在是很难让人,哪怕是让同样性别的女子讨厌起来。尽管她很漂亮,漂亮的令人嫉妒。

他需要这些年他一直在收集的那两种单才的确是真的,他找了很多地址,付给他们双份的报酬,让他们愿意多花一点时间和心思给他多多的找那两种单才。

她从出生到现在,算得上是各方面幸运至极。出身好,天赋也可以,在家里受尽宠爱,拜了师之后也是人人让着红着的小师妹。

他不曾接触过很多身边的人口中的所谓底层修士,这一次因为要收集丹材的缘故,她也算是尝试着接触了一下。因为听身边的人说了太多太多不好的事情,所以他一直抱着防备的心态,后来他觉得他有些防备是对的。

身份的差别真的是能够让很多人变的面貌丑陋,他接触的那些底层修士当中,有人觉得她单纯好骗,所以各种忽悠他。有人有那个骗人的心,没有那个骗人的胆子,所以就是各种讨好她。也有很少的是真的人品好,规规矩矩的做着她拜托的事情,对他们能够拿到的双倍的报酬,已经是对她心存感谢。

可最后那极少一部分的人,在面对他的时候,终归还是跟面对别人不一样。他们总是带着一份小心翼翼,带着一份羡慕,带着一点隐隐的讨好。在这些人之中,只有一听,看来看去是真的只有这么一个,心里当真什么都没有多想过。

因为师父已经说过的原因,他心里总是觉得,一听将来不是师傅的记名弟子,就是他几个已经成为林军的师兄世界的正式地址……总之,就是大家将来是一伙的。

因为这个缘故,他对易清是对别人不一样的。开始还有些不欢迎,后头看一天真的不像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女子,她那些不欢迎的心思也就淡了,反倒是觉得身边能出现一个跟师兄师弟性别不同的修士,应该还不错。

所以到后来,她对易清是真的成了要亲近的心思。一天只要有一点点想要接近她,借着他的身份和地位,来提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的想法,肯定早就蛇随棍上了。

可现在的情况是,她表明态度都这么久了,一天在看到他的时候,还是跟看到任何人一样,最多就是有一些礼节性的恭谨,对所有实力在他只上,一位在他之上的修士都有的一种礼貌而已……她是真的没有一点儿要借着别人的力来给自己增加分量和砝码的想法。

师傅曾经开口提过一清的事情,不只是他一个人知道,许多师兄都是听到了的。虽然疫情的出生已经注定了他不会被他那些个个都是天之骄子的师兄过多关注,但是偶尔空闲下来,还是有人跟他询问一厅的情况。

他实话实说的回答了之后,便有师兄说以前不是啥,完全不知道变通借力,就是不知好歹。

他挺赞同那些师兄的话的,以前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小世界,还是个不怎么样的小世界出生的,在林中的所有接单休市当中,都完全算不得上是好的一个小真人。她又是谁?不用提他家里的背景,就只是在淮山上,她也是以光林军十分喜欢的小弟子。以后的修为,最少最少也定在了仙台阶段。

他这么一个修士,跟一群接触,反倒是他的身段放得比较低,一天一直高高在上的模样,这不是不知好歹,是什么?

不过,说他犯贱也好,说他有病也可以,他就是觉得这样不知好歹的人值得被欣赏,又怎么样?

“不麻烦不麻烦……清清打算要怎样的法器?”闫莘脑子里面罗列了一堆他觉得比较好的法器铺子,一边问着,一边忽然道:“其实,打气还是找会炼器的修士,专门给自己炼制一个的比较用的顺手,从这些店里面买来的,虽然很多也不错了,可总归是没有那种各方面都是依着自己的想法炼制的法器好。”

那是当然的啊!易清一时间没说话。

买的东西已经是成品了,一件产品,就总有它的优缺点。哪里有那么容易在无数的产品当中挑中一个优点完全切合自己的长处,缺点一点儿都不重要的呢?总有一些细节会不令人满意。但如果是自己亲手制作,或者是别人照着自己的想法炼制的东西,自己想要的各种小细节就都有了。

只是,虽然肯定是修是专门为自己炼制的法器更好,但是首先,以前没有一个很熟悉的会炼器的修士。其次,他在店里面随便买,没人知道他最后会看中哪一个,也就没有办法提前做好手脚。如果是他专门找人去做,炼器的修士就知道那样法器是他以后要用的……怕就怕人家起什么坏心思。

最好还是自己学会炼器……想到这里,易清就又是烦恼。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学炼器,他现在连福禄都放下了,除了修炼自身之外,她照着自己的兴趣,专心地在闲余时间琢磨起了阵法之道。

一琢磨就一发不可收拾,以前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五中门能以阵法立宗。这种东西的威力,真的是太恐怖了。在一个地方悄悄的布置好什么阵法,最后让那种法治我销毁,中途死在那政法里面的人,讲真了是连谁想啥自己都不知道。

除了整个政法都是修士自己布置的之外,实力更高之后,就是甚至还可以借助天地之间的山水格局来布阵,那真的是彻底将天地之力用作己用。布阵的时候,还能感受一下那种力量,对自己的修炼也有很大好处。

越琢磨就越感兴趣,你听还是打算倾向于研究他喜欢,他有热情的方方面面。福禄他只打算浅显得学一点,至于以前有过心思的炼丹练气,一听是准备彻底放下了。

他自己不会电器,大约将来也不会练气了,他有没有会练气的可以真正相信的朋友……所以算了吧,他去店里面买。

“法器自然是自己炼制的最好,但不管是自己学习炼器,还是到淮山的练气堂去拜托人帮忙,都挺麻烦的。师妹以前有过这个想法,后来觉得,就在法器铺子里面找一件顺手的,也可以了。”

一听这么说完,言行差点就要张嘴接一句,哪里用到淮山的练气汤去拜托人帮忙?其实,一天只要开口说一句,他给他介绍会练期的修士啊!他认识一大堆练琴练的好的休息,有的还就在这里开着法器裤子呢!

话已经到了嘴边,闫莘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他现在也算是看清楚了,以前这个人吧,想要跟他走得近一点,时间才是最好的助力。耐心一点,多花些时间,总是能慢慢熟悉起来的。忽然一下子上赶着要帮忙,人家搞不好还会防备呢!

“嗯,真的给自己专门炼制一件完全合心意的法器,的确是挺麻烦的。首先材料就是个问题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刚刚说自己学习炼器,除了修炼之外的什么政法符箓,炼丹炼器,你是打算走哪一道呢?难道是要学练气吗?”甜心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的好奇道。

“学妹应该不会学练气。”你听摇了摇头,他对炼器实在是没什么兴趣。虽然他需要自己会练气,可那没有他需要自己会政法的重要。

“那青青对什么比较有兴趣呢?炼丹怎么样?”

炼丹?已经看了眼仿佛是有点着急的言心,没有骗她:“师妹还是对政法比较感兴趣一些。炼器炼丹,似乎没什么天赋。”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太好了!岩心心里的小人高兴的一跳,这三个字,差点儿在嘴上飘出来。

看到易清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似乎是很欢喜的模样,研欣立刻正了正神色,对她说道:“对阵法有兴趣,那好啊!我也最喜欢琢磨阵法了!”

“说实话,我觉得辅以修炼的这种种小道,就阵法真的是值得去学一下,别的……”左右看了看,严鑫凑到一青的跟前,这么小声说。

这种话,就是你严欣的身份地位,也是不好大刺刺的在大街上说出来的。虽然一听也忍不住的有些赞同闫新的这句话,但有很多修士走的都是除了阵法以外的道路。

仗剑大陆,的确是有人以正法立宗。五洲门的阵法,已然是精巧强悍到无人敢招惹的地步。但是,这里也有以符术立宗的落星门,全部都是炼丹大师的丹心殿,还有修士们全部都会炼器的昆天派。虽然这些宗派的实力都不如五洲门,但好歹也是藏剑大陆的顶级宗门。在普通修士的眼中,都是神圣殿堂一般的存在,没有什么差别。

闫新的这句话,一听有些不好接,她顾左右而言其他,说起了别的,岩心也就跟着问起了别的。问问他对这次林中大比有什么想法,对自己的名次有没有什么心理预估,问他以后的打算……总之就是对他的各种事情好奇得很。

一听这个时候就没有那么诚实了,猜测自己应该能获得一个不差的名次的话,她没有说,如果他真的觉得自己实力不错,那就要离开林中外出历练的决定,她也没有说。他只说了要参加今年的大比,看看自己结丹之后这二十多年历练的成果。

一听实在是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他虽然的确在藏书阁里面读了很多玉简,但是遇见里面不可能什么都会写着。她现在最多就是知道些常识,对林中大比的一些隐藏的小规则,真的是一无所知。不过不知道最好,一群不知道这些,那现在,就是闫莘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严鑫很是乐意跟一群讲一些他不怎么清楚的事情,每次也只有说起这些的时候,叶青的话才会稍微多一点点,她们才好歹算是能够勉强顺利的交流下去。

对临终整个结丹真人的阶层的整体实力、平均实力,肯定是比一天清楚的闫莘,相对来说十分客观的对一清的实力,做了一个评价,让易清在去参加大比之前,更有了一份信心。

“亲亲,你完全可以放心啦!就你那个赵丹材的效率,已经不知道比多少结丹修士高了。你肯定是专门追着守护兽找的单才……”

“虽然人类修士跟妖兽不一样,可积累很多跟妖兽对战的经验,肯定是有好处的。尽管人类修士的小聪明多一些,但是,我真的听到很多师兄说过,大部分修士,着急的时候完全跟妖兽差不多。”

“在擂台上,在阵法中,修士面对对手的时候,他们会紧张。人一紧张,就什么一时间都想不到了。那么冷静的在擂台上还能有时间耍心眼的人,是很少的。”

“所以亲亲,你就闭上眼睛,把你的对手当妖兽去打就好了!我觉得不会有问题,再等下一次林中大比,相信我,你妥妥的能够闯进第二轮!”

能够在一场激烈的比斗当中,还能空出一副心思去算计什么,这样的人的确是不多,言行这话是对的。

他这些年去观看林中的大比,也有可能是看的大部分笔试双方都是还没有结丹的修士,所以刺激精彩的不多,大家听的都是自己的真正实力。会悄悄的一边比斗,一边准备偷袭,或者是偷偷布阵,把对手引入阵法之中……总之就是让人意外和发出真正的惊呼声的比是,着实不多。

结丹修士的心眼儿,应该比那些年龄整体小了不止一点的还未曾结丹的修士多,但他们却也不会个个都让人难以对付。

随时随刻能够分出另外一半大脑去考虑什么事情,还绝对不会被身边的所有情况给影响打扰的人很少,可一听就是一个。

他本是这样的人,只要在擂台上面不碰到如她一样会令人麻烦,甚至是比他更会让人麻烦的修士,大家互相比的,也就可以算是真正的自身实力。

一天不准备玩任何花哨的手段,他就是去检验自己的,他希望一年以后,能够真正的面对几场完全公平的比试。他不想和人耍心眼,玩计策,虽然这些也绝对是实力的一种。但玩这些,他的水平在哪里,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对这个有自信,所以他不想比。他对自己的自身修为没有自信,所以他想在最公平的情况下,看看自己的进步。

向炎鑫讨教了一些灵宗大比时候的,虽然不成明文说出来,却是切切实实的存在的规矩,他们两个人倒是相谈甚欢的一起走去了这片市集之中全部都是法器铺子的区域。

一天没有来过这里,根本不知道哪个店更有名气,哪个店物美价廉,哪个店名不副实,哪个店她甚至会容易被骗。不过这些,言行一清二楚。他跟易清一起过来,说是自己也要转一转,但这会儿,她反倒像是成了一天的向导。

“亲亲,你想要什么样的法器呀?我跟你说啊,女修士用的法器,最好的都是在那片地方,咱们要不要先到那里去看一看?”指着一个方向,岩行道。

一天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清楚怎样品质的法器都是一个怎样的价码,就点了点头,同意了闫欣的建议,跟他一起往远远看过去,的确是女修士最多的地方走去。

现在不管是去哪里,他首先都要去一个铺子,去看一看那店里面的法器,什么样的是什么价钱才行。她乾坤袋里面的零食虽然已经不少了,可却也不是能够让他无法无天的花的。购买自己所需要的法器,一心只准备拿出一半,甚至是一小半零食。剩下的他还需要买别的呢,他如果外出历练,只有一件法器怎么可以?别的什么都要准备准备!

算着自己可以在今天或者是之后的几天花出去的灵石的数量,一天跟严新到了她口中,这整个市集之中,绝对是女修士最喜欢来的地方之一。

两栋修筑得十分雅致讲究的四层楼阁,在道路的两边,相对而立。两栋楼阁都是用一种玉白色隐隐泛着淡青的石材筑成,一栋里里外外处处挽着天蓝色的薄纱,另一栋将那天蓝色换成了浅粉色。

这两处楼阁,在较远一些的地方看,像极了一个穿着天蓝色纱衣的女子和一个穿着浅粉色纱衣的女子,在面对面站着。故而,这两处楼阁的牌匾上,写着“双仙楼”。

严新带着一千过来,不止一次的瞅了那店门两边挂着浅粉色的轻纱的楼阁,很明显他是想到那里面去转一转的。看看一听,他还是带着易清走进了对面的楼。

这双仙楼两处楼阁,颜色代表的是风格。严新就喜欢比较鲜嫩一些,可爱一些的东西,所以每一次来这里,对面的楼阁可以不去,这处处挽着浅粉色的纱幔的地方,他是一定要来逛一逛的。

可是今天不一样,他是带着人一起来的。而他带着来的人,别说过了这么多年,他们总算是互相有点熟悉,就是头一次见面,没有任何了解的时候,严新也实在是不觉得一听是跟她喜欢同样一种风格的人。

想想这么一个冷冷清清的美女子,头上挂着一团毛茸茸的粉嫩粉嫩的小饰品,严新的眉毛就忍不住的要跳。他是喜欢那些比较可爱的东西,但他喜欢不代表那些小玩意儿就适合所有人,一听还是应该往清冷雅素的方向走的。

拨开天蓝色的轻纱,一高两矮的颜色都是素素净净的柜台架子,就出现在眼前。高的大架子上面,挂着差不多十来样各式各样的法器。

不过一听觉得,这些东西,与其说是法器,还不如说是装饰品,艺术品,收藏品。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漂亮精美到不可思议。

这个被天蓝色的轻纱围起来的不算大的空间之内,并不只是有闫莘合一清。在她们之前到这里的女修士就已经有很多,她们进来之后,没过多久,这里差不多就陆陆续续的进来了超过三十个人。

不大的空间之内一直都挤挤攘攘的,但可能因为进了这一栋双仙楼的女修士,都比较优雅安静的缘故,这么多人在,叶青却也没觉得有半分喧嚷。

大家都没什么声音,就是说话,也都是悄悄的耳语,完全不会打扰到别人。以前觉得,这些女修士的说话声,他们整个人的存在感,都完全比不上她们的眼光那样强烈。

看着柜台架子上的这些法器,有不少的女修士,眼中都有些迷醉的感觉。就是一清身边你不是最喜欢这种风格的言行,也是不由得去凑到了架子前面,细细的观赏了起来。

一天也看了看,这整个空间之中,他自己觉得最引人注意的是挂在架子上的一把长剑。剑身纤细,剑柄更秀气,整把长剑有一种像是玻璃水晶做成的感觉,有种隐隐的半透明,打里面透出一些淡淡的青蓝色,剑面上还被这两种颜色勾勒出了淡淡的花纹。

就挂在左边的剑鞘,整体感觉也跟这把长剑很搭,万分的干净漂亮,甚至有种梦幻的意味。可惜,一听是个过度现实的人,他考虑的问题是——这种东西,让他从架子上拿下来,她估计都要小心翼翼,生怕磕着了碰着了,“哗啦”一下就碎了。

要拿着这把长剑去往人身上招呼,用上他最大的力气……为什么感觉那么怪异呢?

武器这种东西,怎么都应该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怕一点,或者至少是内蕴锋芒。像这样的,根本就是一个摆件,放着看的东西,它能做武器吗?就算是能做,拿着没有那种违和的感觉吗?

不过,修士用的也不是武器,修士用的是法器。材料都不同,用的方式也不同,追求一下漂亮也是可以的。

叶青心中默默念着自己应该把他的看法改变一下,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如今的真正武器,是他的自身元气,她说使用的法器,不管是漂亮还是丑陋,能把他的自身元气以更高的效率、更大的威力发挥出来,那就是好的,他实在是不应该抱着只看外貌的心思。

这种瞧着就脆弱无比的法器,说不定通过元气催动,威力十分不小呢!

一天注意着那把长剑,心里默念了很多遍,最后却还是没有彻底把他的看法改变了。他还是决定,不管怎么样,他的法器,他至少要挑看起来稍微正常一点的。这样精致美观的,还是就让它挂在那里,让别的女修士去欣赏吧。

一听的眼光转移开来,落在了架子上别的地方。女修士所使用的法器,像刀剑这样的很少。这整个空间里面,长剑也就只有一把。在那把剑的左边右边,挂着多达十二条纱绫。天地灵气在其上缭绕,那些长绫,并不是呆呆板板的就那么直直的挂着,而是微微的半浮在空中,轻轻的摇动,乍一看,真的是仙气袅袅。

可以挽在臂间的绫纱,这是女修士代表性的法器,看数量,再看看这里的女修士眼光到底落在哪里,就能很清楚的知道了。

一天的视线掠过去,心里默默的想着,原来女修士都是喜欢用这种东西往死里累人或者是往死里抽人的……

他是不是略略有点儿怪异?一天看着跟别的女修士一样,已经完全沉醉在了这些法器自身的一种美丽当中的闫莘,看着她如痴如醉的神色,一天在深深的做着自我检讨。

他不是怪物,他也的确觉得这些法器好看,真的是好看!可是好看顶个什么用?要打架了,不是要出现输赢,就是要出线生死,那个时候,要好看干什么?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六十五章

那种时候,难道不是活下来最重要一点吗?至于活下来的那个过程是好看还是难看……别人在乎也就算了,自己哪里还顾得上?

没有几个人跟他有相同的生活经历的一群,默默的不解着。不过,他自然是不会把这种不解说出口的。跟大家一起欣赏着这些美观的过头的法器,只是不同的是,别人在欣赏物件,已经在欣赏价码。

一听记住了这些法器的价格后,在心里默默的做着比对的时候,把这个小空间里面的所有法器都观赏了一遍的闫莘,终于想起了他今天过来,是带着从不曾来过这个市集的易清一起。

他自告奋勇的要给人家领路,要给人家参谋一下到底怎样的法器比较适合他,结果到了地方之后,他自己反倒是先看个没完没了的。

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这么做的甜心连忙找一清,生怕她长时间没被人搭理自己走了。结果刚转头,就见到一群还在他的身边待着,视线也跟着他的眼光,一起落在架子柜台上的各种法器之上。

不过,跟别的女修士,也包括他在内的人不同的是,易清明显观赏的不是很专心。别说是如痴如醉了,他完全是有些心不在焉。

那种瞬间能够从一群人里面分出去的感觉,又出现了。

闫莘瞅瞅易清,开始履行起了向导和参谋的责任,他悄悄地说:“清清,我来的路上还不曾问过你,你结丹到现在也有二十余年了,修炼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自己更加亲近怎样的天地元气?”

“在结丹这个阶段,修士还可以笼统的修炼天地元气,时间心力尚且跟得上。但突破了仙台之境,或者就是在结丹这个阶段,想要多学点别的什么……你不是很喜欢阵法之道?你要是想多琢磨一番阵法的话,其实现在时间就有些不够用了。”

“修士还是要找出自己最为亲和的一种天地元气,专精于修炼一道的。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如果你已经发现了自己更加亲近哪种天地元气,给自己挑合手的法器的话,就应该配合着你更加亲近的那种天地元气挑了。”

好钢得用在刀刃上,磨刀也是磨刀刃,已经很清楚他的时间,他的心力,都应该用在一个点上。有一两个方面特别出色,远比各个方面都有涉猎,却全部都平平庸庸的中巴溜的好。

只是,一听虽然有这个想法,他如今却是有些做不到。他老早就知道很多淋菌、真菌,甚至也包括不少结丹修士,不会完全笼统的去修炼元气。唐书阁里面的遇见,虽然没有很明确的分类,但是一清现在对那里各个架子上的各个部分摆的是怎样的遇见,也完全是心知肚明了。

内容都是修炼功法的玉简,被挂在同一个或者是两个架子上面。在架子的最底下一层或两层,就是那些还没有发现自己更亲和于哪种天地元气的修士读的修炼功法。那些功法除了会教修士怎样笼统的修炼自己的元气和怎么将体内元气更有威力的发挥出来之外,有一部分也会教修士怎么寻找到更加愿意靠近自己的天地元气。

在架子的三层四层挂着的玉简,里面的内容就开始是那种不合适的人根本没必要看的了。修士更加亲近哪种天地元气,就去读哪个小区域的遇见。那些玉简之中,也有很多教修士检测自己是不是最适合修炼玉简之中功法的方法。

一听已经将那种玉简读了不少了,检查自己到底更亲和哪种天地元气的方法,怎么发现哪种天地元气对自己更亲近,这些他都会了,都知道了。她刚刚结丹没有多久,就想着抓紧找出自己更加亲近的天地元气,很想把自己的所有力气和时间都花在刀刃上,致力于要在这二十多年间,磨出一尚算锋利的刀刃来。

只是可惜,都过了这么久了,一群硬生生的是分辨不出各种天地元气对他的态度……

随便挑一样修炼是肯定不行的,不是什么辜负自己天赋的原因,是本来就不行,根本上就不行。

天地元气融杂了无数种元气,在结丹之前,甚至也包括结丹,修士纳入体内的天地元气,自然是这种完全化为一体,无数种元气达到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的元气。

修士如果想要挑一种自己最为亲和的天地元气来修炼,那就势必要打破这种平衡。所以,想要专精于修炼一种天地元气,修士必须要找到自己最为亲近的一种天地元气才可以。

挑到最容易修炼的,然后下最大的功夫去修炼,这样才可以顺顺利利的去打破那种平衡,让自己的体内元气渐渐的变为一枝独秀的状态。

因为天地元气这种东西,也是很有灵性的。它们才不愿意看着别的元气一枝独秀,就算是没办法花团锦簇,那也要自己一枝独秀,别的肯定不行。

修士跟体内的元气是绝对没法讲道理的,只能用完全的暴力和实力来镇压。纯粹只是修炼那种最容易亲近的天地元气,一直修炼到那种元气让体内的所有元气都没办法,都压不过,都只能臣服,渐渐的被同化,那就算是顺利的过了这个打破体内元气平衡的阶段。

这个阶段不容易度过,修士即便是找自己最为清净的天地元气,便是在努力的修炼,花再多的时间,也有可能经过三两次甚至更多次失败,才能成功度过这个阶段,成为一个战斗力突然一下会飙升的修士。

规规距距的找对自己更亲近的一种元气,鬼鬼区区的努力,都很有可能会失败,失败甚至是常态。那随随便便挑一种元气就开始修炼,怎么能够行得通?身体内别的元气要怎么镇压的过?如果镇压不住,贸然的打破这种平衡,不能很好的处理的话,修为甚至会有倒退的可能!

因为这个缘故,一天把自己体内的元气琢磨了二十多年,依旧没有感受到他最亲近哪种天地元气之后,也完全不敢胡来,只能认命的去继续感受,继续找。

按理来说,一个修士,他肯定是有一种最为亲和的天地元气的。可是现在,找了这么多年,叶青就只有无奈。

他体内的元气,不要说是找出一种比别的要对他亲近得多,在还能够维持着那种平衡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算是一枝独秀的元气了。她照着玉简之中留下的许多方法,挨个试过了,最后的结果却都一模一样——他的自身元气是真的平衡无比,莫说是有种一枝独秀的,就连一种表现略微有一丢丢不同的都没有。

他的自身元气当中无数种的元气,对他的态度简直奇迹一样的,完全相同。

这难道要让他把这种已经有一个平衡的元气一直修炼下去吗?修炼一种元气和修炼不知道多少种元气,怎么看都是前者更好啊!花更少的时间会出更高的成果,事半功倍啊!他也想那么修炼啊!

一听发愁,却是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就这样先笼统的修炼体内的所有元气。他总不可能除了找自己最为亲近的那种天地元气之外,什么都不做吧?不管是怎么修炼,不管是事半功倍,还是事倍功半,就他现在这个情况,清闲下来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这些年,一千历练的时候,随时随刻都在注意着自己体内的元气,到底是哪一种更加听他的使唤。他用了无数方法,想要把最听话的那种元气揪出来,但可惜,到现在还是没有成果。

严新这么一问,一天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按理来说,结丹之后,修士都要开始找自己在元气修炼上要走的路了。他接单到如今也快三十年了,不管怎么样,这个问题都是要想一想的吧。

可是他真的是没办法呀!遇见里面他也没有看到过这种情况,他现在好想找个人问一问,他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呢?他该不会就没有一种最为清净的元气吧?那怎么办?以后难道要一直这么修炼?

闫莘的话很对,这么笼统的修炼元气,别的不说,首先他的时间不够用啊!专精于一道,他可能只用花几分之一的时间,就会拥有一个标准的结丹修士应该有的实力。笼统的修炼,修炼体内的所有元气,要达到同样的实力,她要花的时间,可能是很多倍。

修炼方式完全决定了实力,这是个很严重的事情!

“师妹没有想着在今天就把以后的法器买好了。就是想随便挑一样,回去练一下,感受一下。去参加林中大比的时候,应该怎么防范对手的法器,心里也就多少有些数了。”心中忧心忡忡,面对严新,已经直接绕过了他问的那个问题。

“至于以后真正要带着很久的法器,师妹暂时还没有想法。不过,不管怎样,那件法器是师妹要自己收集了材料,去找会炼器的修士专门炼制一件的。”

所幸,岩芯也没有追问,只是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跟易清在这个被轻纱围起来的隔间里头,把各样精美绝伦的法器都看了看,两个人便离开了,到了另一个相似的隔间里面去。

摆放着法器的架子柜台不同,但是法器都是一样的,一样的不是一般的好看。甜心这回记住了自己实在是不应该沉浸在这些法器的美观当中,他带着易清,跟易清小声的细细说着他来了很多次的这个地方的法器好坏品质。

听了严鑫的话,记住了这些法器的价格,一天现在渐渐开始觉得,他是不是不应该跟着严欣来这里。名气大的地方,东西当然是好,但是,价格自然也很不错了。

带着一群兴致勃勃的把这边的双仙楼逛了个遍,易清算是大约清楚了这楼里的法器的价钱——他的确是能够买得起一件差不多的,但那要让他倾家荡产。他本来是只想拿出一小半的灵石买法器的,这预算超的也太多了。

一天不打算在这双仙楼里面买东西了,这儿的法器又贵又好看,以前觉得不适合他。年薪也是很善解人意,知道一天跟他不一样,消费能力绝对是一个天一个地,在这双仙楼里面,以前大约是买不起什么的。她带着一千到这里来,也就只是为了让他看看,激励一下他。真要买什么合适的法器的话,双仙楼的大概不合适。

一天什么都没买就离开了,严新也跟他一样,转了一圈,啥都没要。像他们一样的还有不少,许多女修士过来,就是为了看看,真的就只是看看,饱一饱眼福而已。要在双仙楼里面拿走一样法器,还是要略有一点资本的。

除了这边的双仙楼,看到严新没人住的三番四次的往对面的双仙楼望,一天也很是善解人意的说要进去看一看,严新这才喜笑颜开的拉着他一起进去了。

这双仙楼里的法器,不管是路哪边的,都是一样的好看的不像是法器。不过是她们现在所在的这一边,法器在好看的同时,颜色鲜鲜艳艳,造型俏皮可爱罢了。

甜心看起来是真的喜欢这些比较可爱的玩意儿,在对面的双仙楼里,他的确是看什么眼睛都发亮,但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要。来了这边之后,刚刚到第一个小隔间里,她就站在一个柜台前不肯走了。还跟一听无数遍的问,这个好不好看,那个好不好看,他要不要买一个……

人家临时不知道比他多多少,这个嫉妒不来。一天没有提什么建议,在他看来,他跟严鑫是不熟的。闫莘要花费灵石这样的事情,还是他自己做决定吧,他就不掺和进去了!

没有一听在旁边建议,没怎么听到一听那让人一听就回来了三分理智的声音,在这挂满了钱粉色轻纱的双间楼中,甜心实在是没忍住的小小的败家了一回。

一样、两样、三样……在走出这双仙楼的时候,岩芯腰间的乾坤袋,就又鼓囊了些。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六十六章



就算是再美好的东西,完全属于了自己,可以一天到晚拿在手里头细细的看之后,那份美好也会打了折扣。

闫莘买的时候很开心,从双仙楼里面出来,也是一直要把自己喜欢的宝贝从乾坤袋里面拿出来看。但过了一会儿,还没有等她跟易清转上一个店铺,她的注意力就转移到别的地方了。

放在她乾坤袋里面的几样漂亮法器,直到那天易清跟她分开,她都没有再见到闫莘拿出来瞧一瞧。再到后来,易清也算是跟闫莘偶尔有碰面,她却也从没见过闫莘用了这些法器。

得是闫莘的条件好,花了这些灵石人家也不在乎。换成是普通修士,想起来的时候,估计悔都要悔死了。

活生生的例子就这么在眼前放着,本来就不可能贸贸然的决定自己法器的易清,更加清醒了——她一定要转过了足够多的法器铺子,最后再挑自己中意的。

易清打定了主意要多走一走,所幸闫莘好像是真的爱逛街的,易清去了无数的法器铺子,她都一直兴致勃勃的跟着,也不见有什么不耐烦。倒是每走进一家店铺,她表现得比易清更像是一个迫不及待要挑一样合适法器的顾客。

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店,易清的乾坤袋都没有开过,闫莘却是不知道已经花出去多少灵石了。得亏易清本来就没那个心思,也亏岩心不像易清一样妄想被害,否则的话,闫莘估计会觉得,易清这是不是在领着她花灵石呢!

时间过去了一天两天,两个人都转出了兴致。到底都是女子,这样逛大街的时光虽然短暂,可闫莘就是莫名觉得,相比起以前而言,易清跟她的话真的是多了一些。

原来用这样的方式可以更快的跟易清亲近起来呀……那就再多逛一会儿吧!闫莘不由得这么想。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会让她去注意一下易清,虽然搞不懂为什么这么一个从小世界来的修士,会让师父给打听到,但师父有那个要把易清变成自己的徒弟,或者是自己徒弟的徒弟的意思,却是表现的很明确的。

易清的出身虽然不好,但她也着实不曾让人失望。看易清现在的修为情况,如果这一次灵宗大比她的表现好,说不定就直接能够走上槐山山顶了。就算是这一次不行,下一次,也绝对可以了。

师父从来都是很尊重他们这些弟子的,易清如果说她喜欢炼丹,那她肯定就不会凑到她跟前去了。师父已经有好几个弟子都成为了灵君,成为灵君之后,就可以收徒了。

师父除了她之外的另一个女徒弟,就是专门炼丹的。这片市集之中,她不愿意进去的那个,算得上是整片市集之中前十名的丹药铺子,就是她那位大师姐开的。

易清要是上了槐山山顶,按师父的一贯做法,易清要拜的师父,肯定是她自己选择。她喜欢什么,就去擅长什么的人那里。

易清要是喜欢炼丹,那就肯定会被安排到她那个大师姐的座下,绝不会有别的可能。如果易清成了大师姐那边的人,那她才不乐意跟她凑在一起呢!

她讨厌那个女人,讨厌的不得了,所有跟她有关系的人,她都不喜欢!

幸好,这个让她有些欣赏的易清,说她对炼器和炼丹都没天赋。这样的话不过是说起来好听,不驳那些喜欢炼器炼丹的弟子的面子罢了。易清的意思她知道,她那么说,就是她不喜欢炼器炼丹。

不喜欢最好,易清喜欢的是阵法一道那最好。师父的阵法造诣就很高,以前还参加过宗派之间的比试,到五舟门去打过山门,专门就在五舟门的弟子最为骄傲的阵法之上,败了那里的不知多少修士。

易清如果说他最喜欢的是阵法的话,师父多半就会把她收为自己的记名弟子了。那时候她就不再是小师妹了,按辈分,她算是师姐,一直都会是师姐。到时候,她也就有自己的师妹了。

这个师妹,肯定不会像师姐一样讨厌。她看易清安安静静的,有时候都有点儿呆了,一门心思的就知道修炼。肯定不会像那个大师姐一样,一颗心不知道有多少层,一张脸也不知道有多少层,虚伪的要命。偏偏就她装的好,她一旦说他两句吧,她那群呆头师兄还要为那女人辩护。

简直把易清当成了未来自己同一个阵营的战斗伙伴,这么重要的人,闫莘当然是要抓紧亲近起来才对了!除此外,她也很是好奇,她花了这么多年才能跟易清说上些话,她那个大师姐在谁跟前都吃得开的温柔笑脸,在易清这个未来的小师妹这里,能不能有用。

不过,就那个女人的为人,肯定看不上易清的出身,估计多半也不会往她跟前凑……凡事要往好的方向想,如果那个女人凑到易清跟前了,她倒是要看看她会怎么碰钉子!

未来的小师妹啊!你可一定要挺住!那个女人不是好人,用你从来都不会改变的脸,跟对方盯着看吧!我相信你,你一定会用你这张仿佛从来没有波动的脸,让那个虚伪的家伙尴尬的!

易清没有能够听到别人心声的特异功能,她实在是想不到就在他身边走着,看到什么新奇好玩的法器还要叽叽喳喳的说一阵的闫莘,这会儿心里嘚吧嘚吧的说了多么长一串。跟突然莫名的有些兴奋的闫莘一起走着,易清对她要买的法器,心里也算是有数了。

渐渐的走到在整个市集中的法器铺子的区域里面,算不得是好的位置的地方,闫莘带着易清进了一家店,言语间更是亲近:“清清,你别看这里人少,这儿的东西,算得上是这种店里面最好的了……”

这种店是哪种店?当然是地理位置差了很多的二流店了。

易清望向眼前的法器铺子,这里跟双仙楼比起来,几乎就可以算是没人了。店门上方也找不到牌匾,抬眼望去,就是一扇不新不旧的门,所幸门前尚算干净。

闫莘一边跟易清介绍着,一边要带着她进去,易清也是想要在这些二流三流铺子里面看一看的,自然就跟了进去。

她本来就算不得是一流修士,一流的店她也就是瞧一瞧,她消费不起。就她现在这个实力地位,说不定能够在这样合适的地方找到合适的法器呢!

跟之前去过的许多一流的铺子相比,这个法器铺子着实是有些小了。走进去之后,整间店面,一目了然。

“……有很多师兄都这么说,我家里也有许多哥哥姐姐,说这里很不错。不过我这还是头一次来这里,怎么这么冷啊?怎么……”

走进铺子,闫莘继续说着,坦白承认了她的许多经验都是听别人说的。她看起来还像是要跟易清多说些什么,但是一走进这家店,这铺子里面略显暗淡的光线还有那种莫名其妙的冷,就让闫莘忍不住转了话头。

易清也觉得这铺子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太好,她很早就不怕普通的寒冷了,但之前刚刚迈过了门槛走进这铺子的时候,她却是感觉浑身一下起了鸡皮疙瘩。一种令人压抑的肃冷,充斥在这家店的各个角落,配合上那种暗淡的光线,效果又翻倍了。

易清和闫莘走进店中,尤其是闫莘,身上衣物的颜色鲜嫩明亮,本来应该可以很容易点亮这家铺子的。但那样有些怪异的寒冷,让闫莘进来没说了几句话就沉默了。她悄悄的,和易清一起走着,衣服上那种鲜艳的颜色,瞬间就被这整个屋子的格调给带得灰暗了起来。

连闫莘都是如此,更不要说是店里面另外的三个人了。那三人都是男子,两个顾客,一身暗淡,闷不吭声的连脚步都不怎么动,就在摆着剑匣,挂着剑鞘的架子前方看着。三个人中的另外一个,是这店里面的伙计,新的客人来了,他连头都没有抬,一直在默默埋头清扫着柜台架子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样的店,给一听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家店主人是不想要做生意了!

店主人不想做生意,店伙计也没有奔头。那两个男修士终归是走了,也没有买什么东西,那伙计也不曾招呼一声,说什么改日再上门的话,就一直低着头,一直什么都不说。

“好奇怪啊……”易清听到身边的闫莘在悄悄地嘟囔着,不怪她觉得不舒服,易清也觉得这家店有些怪异。

“清清,要不然咱们还是走吧,我怎么觉得这么瘆得慌……”严新悄悄地嘟囔了几句之后,和一天在店里面走了走,见议亲还想要再看一看,他实在是有些无法忍受这店里的气氛,便悄悄地建议道。鉴于这家店的伙计还在,他的声音放得极为轻。可大概是因为太过安静的缘故,他那一句这里瘆得慌的话,还是让那伙计听到了。

易清还来不及说话,就看到那伙计的动作顿了一顿,接着仿佛是要抬头看看说他们家店瘆得慌的人。闫莘一下子觉得有些尴尬,也不等易清跟她一起走了,急忙忙的在那伙计向他看过来之前道:“……呃,亲亲,你要还是想看,就先看一会儿,我在外面等你啊!”

话说完,闫莘连蹦带跳的跑了。在开着的店门外,易清看到他站在明朗的太阳之下,身上衣服的颜色似乎又一下子活了过来,整个人立刻有了之前的感觉。见她看她,她便在门外笑着朝她摇了摇手。

易清转回头来,不曾注意那个店里的伙计,直走到摆着五个打开的剑匣的小柜子旁边。抛开这铺子里面的气氛不提,在店里面的法器,还是让一听觉得挺不错,挺正常的。

这家法器铺子里面摆放的法器,似乎全部都是剑器。除了各种各样的长剑短剑、宽剑软剑外,连个刀或者是别的什么匕首鞭子的影子都找不到。

不过,在易清看来,法器也算是武器。她还是喜欢手中拿把刀剑,什么手帕,长绫这样的东西,尽管威力很有可能不小,但他就是有些接受不来。

严新一直带他去的都是女修士爱去的店,那些店里面的东西,照着双线格的想就好。易清很艰难的才在那些铺子里面挑出了几样他觉得算是可以的法器,现在来了这二流的店里,易清一下子就觉得,她的选择多了很多。

矮柜上的五个剑匣,当中只有一把剑,不曾藏在剑鞘之中。那把剑,泛着一种淡淡的红色,剑身上没有印刻什么乱七八糟的花纹,通体有一种完整感,就连剑柄都好像跟剑身是同样一种材料。

跟剑体不同的是,同样放在剑匣之中的这把红色剑的剑鞘,更显得有些纤细的剑身不同,看起来黑沉黑沉的格外厚重。剑鞘之上也没有什么花纹,乌黑的颜色,似乎能吸收掉所有的光。

这把连带着剑柄都是一种带着些微微透明感觉的红色的剑,现在放在外面。易清脑中构想了一下它回到剑鞘之中这整把剑的感觉——黑色厚重的剑鞘一头,是显得有些秀气的带着一种淡红色的剑柄……这略略有些怪异,但易清却觉得那种感觉不错,不错的让他有将这把剑拿起来比划一下的感觉。

可惜,一天虽然觉得这把剑有些和他的眼缘,却没有决定要将其直接买下来。既然他不买,那当然是不能乱碰的。那些藏在剑鞘之中的剑,因为要养这剑气,当然不可能来一个人就拔出来看一看。

根本不让顾客看,挑都不让挑,让人家怎么买?那里好像是这样的,但是修士跟凡人并不一样。

修士要买法器,不是像普通人购买武器那样,看看东西锋利不锋利,好用不好用。修士干什么都要讲究一个缘法和感受,靠这个就能不用眼睛判定到底要不要一样东西。

既然能够靠感受,那就只靠感受好了,不要手凑上去碰,以后那法器的主人用起来也不方便。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六十七章

从柜台旁边走开,易清继续看这店里别的地方的剑器。闫莘的身份不一般,她口中的师兄还有家里的哥哥姐姐,肯定也都不是一般人。他们说这个铺子好,自然是有原因的,易清如今也认同他们的观点。

这家店虽然气氛怪了一点,但店里面摆放的东西,却是样样都不差的。尤其是跟之前去过的那些店面相比较,易清觉得这铺子里面的剑器,实在是每一样看起来都很合眼。

不过,最合眼的还是她到这店里面第一个注意的那把剑鞘和剑体不像是一套的淡红色剑。

这家店面实在是有些小了,易清很快就转遍了。东西都很不错,尤其是那把她一眼看过去就有些喜欢的淡红色剑,可易清依旧没打算要打开自己的乾坤袋,她还准备要去别的地方走一走。

如果接下去实在是找不到更加喜欢的法器,那她就回来,将那把淡红色的剑买了算了。看这店里面的生意如此冷清,她大概也没有那么倒霉,偏偏就在这几天,有人跟她一样,看中了那把剑。

东西都看过了,易清就打算离开。当然在离开之前,易清跟那个悄无声息得仿佛不存在的伙计问了一声,她看中的那把剑的价格。

她这两天去的那些一流店铺,什么法器的价格都是在旁边明明白白的标注好的。这店里面的剑器的确是让易清觉得满意,但二流就是二流了,各方面真的是没有那些很大的店铺方便贴心。

“一百灵石。”那店里的伙计似乎是天生就不会用眼睛看人一般,到这时候还是低着头,回答的声音有些微哑。

这一百灵石,不可能是一百块末等灵石。结丹修士用的法器,价值不可能那么低,也不可能高到一百块二等灵石,只会是三等灵石。至于三等灵石的大小,没有做特殊的标注和解释的话,修士们之间用来交易的灵石大小,都是规定好的。

易清点了点头,对这样的价格表示满意。她乾坤袋里面的灵石,不是从闫莘那里拿来的,就是从积修堂中获得的。从这两个地方拿的灵石,全部都是整整齐齐规定的大小,她直接就可以拿出来买下那把长剑。

至于一百块的数量,易清也完全可以接受。她这些年从闫莘的乾坤袋里面掏出来的三等灵石,就完全不止一百块了。

她结丹了刚刚开始历练的时候,刚刚跟闫莘认识的时候,她就能每年从她那里拿四五块三等灵石。到后来实力越来越强,她找丹材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一年如果不是她控制着,最多就从闫莘那里拿走十块三等灵石的话,每年闫莘要付给她二三十块灵石,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给闫莘寻找丹材的任务轻轻松松就可以完成后,易清就去积修堂接了别的任务。好几个任务一起做,她攒灵石的速度是很快的。现在拿出一百块给自己买一样法器,易清一点儿都不心疼。

那把剑的确不错,她觉得这个价钱很实惠,就是再贵一点,易清也会将那把剑列在自己的选择名单上的。

问过了价钱,易清就离开了。在店门外面等着的闫莘看到她出来,一边问着她有没有看中的法器,一边跟她一起,再往别的店里面走。

这家小小的,专门只卖剑器的铺子里面,终归是一个顾客都没有了。那最后剩下的一个店伙计,在易清离开了之后,突然就不再干活了。他之前打扫卫生打扫的那么细心,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仿佛是把灰尘当成了自己的所有。来的顾客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抬头看。说起话来,也是很简短,一个字都懒得多讲的样子。

这么一个踏实肯干、尽职尽责的店伙计,在没有客人了以后,好像忽然一下也就没了干劲。店里面又冷又安静,他只能够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自己的耳中响起。

一步一步回到了柜台后面,他伸手碰到椅子的扶手。他眼睛无神的不知道在看着哪里,只用手摸了摸椅子,用手感受清楚了椅子摆的方向之后,他摸索着坐了下来。脊背一弯,就那么低着头坐着,眼睛看着双脚前的一些地面,依旧无神。

易清是已经离开了,她要是还在这儿的话,估计会怀疑这店伙计是不是个瞎子。

这店里的生意是真的差,好长时间都没有再进来过人,那伙计也不知道就那么坐了多久后,眼珠才动了动,看着有了些活气。

店门是打开的,虽然生意冷清,但还是要做生意的,关了店门成何体统?伙计坐在又冷又暗的铺子里面,眼光渐渐的抬高,看着跟店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的店门外——这时候正是下午,阳光晒得好得很,外面十分明亮,亮得甚至有些刺眼。

那伙计微微眯了眯眼睛,眼中有什么情绪掠过,这时候才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双眼空洞的瞎子了。

他低着头坐了很久,看着店门外的时候,又坐了很久。终于又有一个顾客再进来的时候,他才站起了身,继续开始打扫卫生。

易清和闫莘这时候早已经在第七个还是第八个店里面了。她们一边转着,一边偶尔还会说起刚才那个铺子。

那家店确实有些奇怪,易清还以为所有的二流店铺都是那样冷清阴暗的,结果到别家店一看,虽然人是少了点,但照样热热闹闹。有可能因为不是很高档的场所的原因,大家也并不是都全端着身份的安静,有很多人说话,声音是正常的大小。有这些声音在,这些二流的店铺里面,比起那些大铺子,反倒是多了点儿人气。

都是同样的店面,怎么之前那家那么怪异呢?易清也实在是有些一下两下忘不掉那店里的那种很冷的感觉,甚至连那店伙计的一声报价,她都觉得这时候还在耳边回荡。

那声音有些微哑,低低的,配合着那店里面的环境,现在一想起来,易清都觉得有些莫名不祥的意味。想着想着,她不知为何瞧了一眼身边的闫莘。闫莘进了那家店没多久就出来了,没有长时间的去感受那店里面的气氛,现在说起那家店来,也只是一种好奇和新奇的感觉。

“那家店是怎么回事啊?赶明儿我一定要跟人问一问……诶,清清,你进去了,你觉得那里面的法器怎么样啊?真的还可以吗?我都没有来得及细看……”

回答着闫莘的话,易清又跟她一起,走进了一家店。刚进店门,就有人叫了闫莘:“闫师姐,你也在这里啊!”

易清和闫莘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两个女修士以飞一样的速度,凑近到了闫莘身边,并且一左一右的守护在了她的身边。至于易清,则是立刻被挤了开去。

看着懵圈了一下,估计八成是一时间没认出这两个女修士的闫莘,易清不厚道的往旁边躲了躲。而她这样躲开的做法,让闫莘也不厚道了一把。

那两个女修士很是热情的叽叽喳喳的问候过了研馨之后,真的是好长一段时间过后,他们两个人才注意到了跟闫莘一起走进店的易清。注意到之后,用审视的眼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她,这才跟严鑫问:“师姐,您身边的这位是……”

“唔……大概是未来的……”严新犹豫了一下,叶青的行事风格他也算是看清楚了,这人就是一个踏踏实实,不喜欢出风头的家伙。谁要是让他出了风头,他说不定还不开心呢!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反正以前是要出个风头的——从小世界来的修士,成了淮山上一光临君的徒弟,这风头出大了!

如果已经在这次林峰大比之中表现好的话,那这大概也就是一年之后的事情。就算是表现不好,那也是不久之后的事情。反正这风头是肯定要出的,既然肯定要出,那早点,好像也没什么……

再说了,他这么愿意亲近一亲,他心里肯定是有些疑惑的。说不定还在怀疑他呢,否则的话,怎么这么长时间都熟悉不起来?他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不就没有这些怀疑了?搞不好关系还能更近呢……嗯,对的,是这样的!

很快说服了自己之后,岩心接上了他没说完的话:“……小师妹吧!”

这家店的生意还算是可以,那两个女修士的大阵仗,又让这店里面不少人都注意着言行这边。得亏颜心是小声说话的,几乎就出了个嘴型,否则的话,余光林君要再收个小徒弟的事情,估计瞬间就能传遍整个市集,接着迅速传遍整个怀山,传遍以淮山为中心的旁边的整个区域。

余光林君的想法,寻常人自然是不知道的。那两个女修士听到严鑫对一清的介绍,一时间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严新很有可能会拿他的哪位已经成为林君的师兄要收徒弟的话来开玩笑,但他不会,也绝对不敢拿一光临君要收徒的事情说笑。他刚刚说易清是未来的小师妹,是他未来的小师妹。闫莘自己是一光临君的地址,他的小师妹自然也是一光临君的地址。

我的天,这女子是何方神圣?余光林君的出身,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的,人家可是从林总主峰那边过来的!眼光是绝对的高,收的徒弟肯定个个都有潜力,将来不是林君就是真菌,这个女子……

那两个女修士张着嘴,把易清看了又看,半晌才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他们刚才把以前毫不留情的挤开的举动真的是太失礼了。忙不迭的让一清站回到了闫莘的身边,两个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始打听起了一千的名讳,态度倒是要比对严鑫恭敬多了。

言行表现的就是个太单纯,简单点来说就是缺心眼儿的样子,他好骗。但是一听,这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好忽悠的人。言语行为让人家记恨了的话,将来有他们的麻烦受。

“我姓易。”初次见面,没必要跟别人说自己名字的易清,现在还在震惊当中。

闫鑫刚才说的那句话当中的未来的小师妹,是他吗?

岩心是一光临君的徒弟没错吧,她未来的小师妹……见了鬼的,余光林君该不会是被鬼上身了,才要一个小世界的修士来做徒弟?

好像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从小世界来的修士,最多也就是拜一个林军。虽然余光林军也是邻居了,但是人家不一样,人家只是现在是邻居而已,将来有九成九的希望会成为真菌的。

从小世界来的修士,拜不了这样的邻居,不可能会拜得了这样的林军。所以言行刚才的那句话是在闹着玩儿吗?

闫莘大约是不敢的吧,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虽然没什么人听到了,但是她们旁边这两个女修士,肯定花不了几天就会将这事情传扬出去的。

言行这等于是已经将事情说出来了,要是没这种事情,她敢这么玩儿吗?拿他师兄师姐的徒弟的名额来开玩笑也就罢了,李光林军是他师傅啊……闫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族,全新的身份真的就已经高到连余光林军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了吗?

一听开始找起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就是不愿意相信严鑫说的话是真的。因为那实在是太不可能了,比起他找的那些各种各样的实在是有些说不通的理由,更不可能!

他要是从紫阳界、天水界来的修士,又是个绝世天才的话,可能会有这种邻居会愿意收他为弟子。但它来自什么地方?没有一个在藏剑大陆特别有名的修士的荧珑界!提起这个名字,很多这里的修士都不清楚的一个小地方!余光林军到底怎么了才会想着要收他为弟子?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这事肯定是假的!如果……

易清看起来没有一点点欢喜,他把自己的震惊和疑惑掩藏的很好,而这样的平静,则非常完美的让那两个女修士给误会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六十八章

也是她们实在是太想当然了,怎么能在觉得闫莘好骗的时候,就忘记了这个各方面条件实在是优越得令人嫉妒的女子的身份呢?

闫莘的身边,除了她们这些想要凑上前去沾一个名头的修士之外,还有实力平均是仙台之境灵通阶段的一堆师兄,还有可能会出现能被移光灵君看中,天赋心性定然都差不到哪里去的易清这样的仙苗。

身份完全不同,两个女修士对易清一下子就尊重了起来。易清刚刚说过她姓易,她们两个人一人一个“易师姐”,就叫出了口。

“原来是易师姐,不知道两位师姐一起结伴出来,是要在这市集里买什么吗?这片地方我们两个很熟啊,如果师姐不嫌弃的话,我们两个人可以给师姐带个路。”

那两个女修士一脸期盼的样子,易清却是有些顾不上搭理她们,她现在脑子里还回荡着闫莘说的话——应该不会是真的!她也是才回想了起来,闫莘刚才在说她是她未来小师妹的话的时候,前面加了一个大概。

既然有这样的词语,那就是不确定了,将来不作数也没什么毛病——想到这里,易清突然就放下了心。

说她不知好歹到快上天的地步都行,易清在乍然听到这个移光灵君可能会收她为徒的消息的时候,心里的第一个想法是,她自己不愿意。

她要是一个普通的修士,这会儿可能都要高兴哭了。但偏偏她就是不普通怎么办?拜了师之后,师父的实力比她强,宝贝比她多,师徒的关系又比较近……移光灵君要是只给她一个名头,虽然收了她为徒,但是却并不太看重她,那易清觉得倒还好,但万一不是呢?

她往人家灵君面前一站,万一那个根本就不是普通灵君的移光灵君看出来了她不是原装的怎么办?万一人家还能看出来她身体之中,说起来也并不是很久以前才死过一位不知道是不是真君的家伙怎么办?万一人家还看出来了她的记忆被影响过怎么办……

修士就是有这一点讨厌,修为低的,在修为高的面前,就跟透明的一样!

易清每每在灵宗想起这些的时候,心里不管是有再多很清醒理智的思绪和计划,都会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情绪,在如影随形。

因为她实在是无法不去想,她是不是在走进灵宗的那一天,她走在一心路上的时候,她所有的一切,身上所有的秘密,都已经被人洞悉。

她的确可以安慰自己,她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小世界来的修士,有什么值得灵宗的大能修士注意的。但是事实让她失去了这个安慰自己的理由,早就让她失去了这个理由。

抹除一个修士的记忆,而且还是她这样一个现在也是结丹二十多年,实力已经算得上是可以了的修士的记忆,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办得到的。

有很厉害的人抹掉了她的记忆,至于为什么要让她记不起一些事情,原因也没有那么多,真正说起来也就是她知道了一些不该她知道的事情而已。

一个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易清换位思考一下,她只会觉得把那个人灭口了,是最简单有效的手段。死人最乖了,让他不说什么他就不说什么,乖过这世上所有的活人。

为什么放着这么简单的方法不用,要抹了她的记忆呢?

那些大能修士的手段就算是再高明,她没死,就永远都是问题。抹了她记忆的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现在,她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不对,她早就疑惑了,她现在已经开始想要找回自己失去的那些记忆了。

在修仙的世界中,可能死人都不会变得那么乖,更不要说是活的人。易清庆幸,但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她现在怎么还能继续呼吸新鲜空气?

易清再换位思考一下,她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考虑饶过或者是用别的方式去解决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的人。

要么就是那个人她不敢动,真的解决了会有更大的麻烦,要么就是那个人死了,实在有点可惜。总之就是吃亏和划不来的感觉,让她觉得她完全能够忍受那一点小麻烦的存在。

这两种情况,易清觉得前者实在是有些不可能,比起同样不可能的后者来说,更加让人觉得玄乎。她一个从别的世界来的人,来到这个修仙世界之后,也没去什么好地方,就在易家待着了。

她这样的身份,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会让大能修士放在眼里的背景,怎么可能会让人忌惮?

绝不会是前者,就是后者……她死了可惜吗?她两百岁才突破了空明,在荧珑界是足够流传很久很久的神话,但在葬剑大陆,却什么都不算。在灵宗的主峰那边,优秀的仙苗最多的地方,两百岁的真人灵君,比比皆是,到处一抓一大把。

她这么一个小世界的修士,到底有哪里会让人觉得消失了怪可惜的?

易清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清楚,她的出身,她的修为,她的天赋,什么都不算。她这个人现在唯一高大上的一点,易清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只能想到她会一点点入门知识的巫蛊之术。

这门术法在葬剑大陆,的确是高大上到了极点。只可惜,它走的不是好的极端,走的是恶的极端。但不管是怎样的极端,它都是易清会的,所拥有的唯一值得让葬剑大陆的大能修士注意一下,侧目一下的东西。

以前,易清一直都想的是搞不好真的是因为巫蛊之术才让她留了一命,后来在思意真君出现了之后,她的选项又多了一个。她这个自己根本不清楚怎么抢来的身体,好像有些特殊之处。先是有一个不明身份的真君在里头,后来又多了一个闫卿卿,似乎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当初也不知道到底是听说了什么事情,最后是被人抹除了记忆,而不是直接被灭口的原因,除了巫蛊之术之外,如今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这具身体。

她看起来的确是一个普通修士,但她却有很多不普通的地方,有的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这么一个修士,走进了灵宗,谁能够保证没有灵宗的大能修士注意着?搞不好注意她的还不是一个两个呢!

现在,从灵宗主峰那边过来,背景让人不敢小觑的移光灵君,好像有收她为弟子的意向。易清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来到灵宗之后,她这些年的做法,她也着实不认为会让移光灵君觉得她……哎呀有多么千载难逢!

移光灵君如果真的要收她为徒弟,就逼得易清没办法,只能往这些不好的方面想。

她跟闫莘这些年一直都有来往,没有直接断了联系,就是因为她想看看能不能从闫莘这里知道点什么。不过,易清虽有胆子跟一个结丹真人打交道,却着实没有半分胆气敢在现在去面对一位灵君。

像刚来灵宗的时候跟七景灵君见的那一面,那倒没有什么,反正也就是一面而已。真的要拜师的话,易清觉得自己怕,她一颗心已经要吊到天上了!

闫莘说的话,最好是假的!她没有这个出风头的意愿,她没有拜从灵宗主峰那边过来的灵君为师的福气!别管她好不好,让她一个人,别管什么日子,都让她一个人再过一段时间好不好?

严新的话中被叶青捕捉到的那大概两个字,让他的一颗心稍微放下了些。怕是没人知道以前的这些想法,严鑫崽很好奇的看着她,想看看易清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那两个女修士围绕着一清,很是热情的说要给他们带路。

然后他们三个人,就全部都被一群给打了脸。岩心想要从一清的脸上找到的欢喜呀,不敢置信呀,在一清的面孔上完全不见踪影。至于那两个女修士,一天一句话没理。对完全陌生的人,叶青本来就是冷淡的,更别说他如今脑袋里面纷纷乱乱的,根本没有说话的想法。

两个女修士问要不要带路这话,问的是一青,最后回答他们,照顾了一下他们的面子的人,却是闫鑫。天星同意让他们两个人带路,然后四个女子就在这市集里面转悠了起来。

没过多长时间,两个女修士就算是完全清楚了一清的性格——真的是跟言行完全不同啊!这样的人,别说是忽悠了,在她跟前多说几句话都憋的费劲!

一听这么端着一副架子,要是别人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估计会被一口唾沫呸出来。不过现在没人了解,作为会成为一广林军的又一个徒弟的优秀线描,一天的姿态就算是端得再高一点儿,别人也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被严鑫突然说出来的消息冲击的都差点儿忘记了他今天在这里转悠的目的,心不在焉的走过了好几个铺子之后,一听这才强迫着自己稍微把心神挪开一点。

什么让人完全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完全不够资本,没有反抗余地面对的人,反正都还没有逼到眼前嘛!既然如此,他今天还有别的正事要做!

再次认认真真的给自己看起了法器,有了事情做的一天,很快就用自己加倍的冷漠无话,将那两个主动凑上来的女修士赶走了。

身边又只有严鑫的时候,一听看了看他,有心想要问一句,最后却还是忍着没开口。他没有忍多久,一直在频频的瞄他的言行,完全没他那份耐心,很快就憋不住的问他:“清清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但是师妹问了,师姐也不一定回答。”

“不会不会!今天既然已经跟外人说了,那就代表我已经确定了。”听到一听还是想问的,严欣一乐,说的话让叶青的一颗心,直坠谷底。

“话说亲亲,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那么缺心眼儿吧?我说师兄们要收徒弟了,那八成是闹着玩的。师父的事情,我怎么敢瞎说?你还不知道吧,咱们第一次见面之前,我就已经听说过你啦!师父那时候就说,你很不错。我师兄师弟一堆,师姐却只有一个,师妹更是不存在。师父说最想要师妹的是我,就早早的派我来看一看你,看看你人怎么样呀,上进不上进呢之类的……”

“……亲亲,我敢保证,这一次只要你大比的成绩好的话,我就可以直接带着你去师傅那里了!刚开始是记名弟子,亲亲拜师之后好好努力,相信你总有一天也会成为师傅的正式弟子的。”

最后撇下了肯定无比的话,一听的心脏,终于是死在了谷底,再没爬起来。

“徐美不过是一个从小世界来的修士,还不是出自最有名气的紫阳千水,哪里有资格做林军的记名弟子?师妹……”

沉默一瞬,叶青开口试探了一下,说的话却被严新立刻反驳回来:“小世界的修士怎么啦?好好修炼,就算是天道所限无法突破,做邻居中最厉害的,不也很好吗?”

“再说了,万事皆有可能啊!天道虽然无法抗衡,但咱们修士做的事情,不就是感受天道,最后有自己的道吗?这本来就是一种逆天的行为了。”

“修士一直都在逆天,都在寻找自己的变数,亲亲干什么要规规距距的?我听说你们银龙界还没有出过一个真军是吧?说不定咱们家亲亲就是头一个呢!”

严新衣服比以前要乐观自信多了的样子,他像是完全不懂他说的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似的。几乎是所有藏剑大陆的修士都看不起小世界来的修士,他却是张嘴闭嘴修士就要逆天,到处都是变数,天道的限制也不是那么无法违逆……

一天虽然有些赞同他的话吧,但是闫欣最后那一个“咱们”,还是让她瞬间就记起了现在面临的境况。

余光林君要收他为徒,他只能答应。不答应的话,他还要不要在林中生活了?他不敢不答应啊!可是……

他真的是不想拜师!有个师傅教的确是好,但她……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六十九章



对这样天大的好事,没有一点兴奋,一天忧心忡忡的走过了很多家店,最后,他跟把话说开了之后,对他显得更为亲昵的闫莘,一起回到了她们前两天去的那家格外冷清的专门卖剑器的法器铺子。

按价格,本来就是这家店的最划算了。更别说,在这家店里看到的那把淡红色剑,是易清目前觉得最合他眼缘的法器了。

李青这些年在藏书阁里面,也积累了不少知识。那把淡红色剑,他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就知道它是由什么材料铸成的了。再加上在剑匣上面刻着的“灵嗜”二字,一听就更加能确定这把剑的材料了。

结丹修士所用法器的铸造材料,几乎全部都是亲和一种或两种天地元气的。大部分修士都是在发现自己最为亲近哪种天地元气之后,才会花很大的功夫给自己弄出一件像样的法器来。

在那之前,结丹修士只会忙着修炼,对自己的法器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在实力有了长进之后,他们之前用的法器,就肯定要被淘汰。

修炼元气,不能一把抓,不能每一种都想修炼,要挑出自己最擅长、最容易出成果的一种才行。修士的法器,是为了提高修士自身的战斗力的,是为了配合修士最擅长的那种天地元气的发挥的。不管是在这是集当中买,还是自己或找别人炼制,修士的法器都是有讲究的。

亲近天地水元的,就应该去找水元气喜欢的材料来做自己的法器。亲近天地土元的,虽然也不是不能用这样的法器,但是用了跟没用其实差别不大,说不定还不方便呢!

修炼什么元气,就去找配套的法器,不能胡乱抓一件就用。易清知道这些道理,但她却没法去找配套的法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亲近哪种天地元气,铺子里面那么多法器,首先就因为这一个原因,一听就要淘汰掉几乎九成五。

在剩下的那一小部分法器当中,材料就是比较特殊生僻的了。就比如一天看中的那把“灵嗜”,材料就不过分亲和任何一种天地元气。

如果一天没有猜错的话,那把灵嗜剑,材料是用一种比较低档的噬元石铸造的。这种石头,顾名思义,是可以吞噬一些元气的。如果对手的修为不高,修为不精,运出来的元气,很容易就会被这种法器给彻底影响。

当然,一听看中的并不是噬元石的这种效果。能够用法器本身就影响对手的元气攻受构筑,这听起来当然很不错。可万一对手是个基础扎实,元气极为凝练的,这样的法器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实力,易清没想过拿到什么神兵利器,然后自己一下子就不同了。他之所以选择这把灵嗜剑,主要就是因为在这种比较小众的法器当中,噬元石所炼制的种种法器,算得上是最受欢迎的了。

那些还没有发觉自己到底比较擅长哪种天地元气的修炼的修士们,有点存款的,有点底子的,有很大一部分都会选择这种法器。就是在修为上已经有了进展的很多结丹修士,他们也会愿意带这种法器。

一天想的事,她带上这把灵嗜剑,左右都挑不出任何毛病。这把剑,还在笼统的修炼体内元气的修士可以用,已经找到了自己将来要走的路的修士,也可以用。

外人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他自己用也没有任何问题,这灵嗜剑他又觉得特别顺眼,价钱又比较合理,她完全可以接受……这么多的原因一重重的压下来,一听没有不挑选它的理由。

回到了那家大概没人或者是只有一两个人才是正常营业状态的小店,易清在路上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会不会那把灵嗜剑已经被别的修士买走了,到了店门口的时候,她的心立刻就落到了肚子里……她想多了,他估计就算是再过一段时间来,这店里面的东西也不会卖出去几样。

到柜子前面抱起了剑匣,叶青走到那伙计面前,把该给的零食给她后,从头到尾只有再次确定了一下这把灵饰件价格的一句话:“一百灵石吗?”

那伙计更是索性连一句话都没有,点了点头,把叶青拿出来的机修堂里面常用的装材料,或者是装灵石的内里空间很小的乾坤袋接过去,一天都有些不确定他有没有看看里面零食的数量,他就把乾坤袋子收了起来。接着又走到了一边去,仿佛打扫卫生是她的全部一般的完全不搭理别人。

十分迅速的把他决定要买的东西买了下来之后,叶青也不在这个气氛怪怪的店里面多留,跟严鑫一起走出去了。

新买到手里的东西肯定是会让人好奇的,在这市集里面转的这几天,不知道买了多少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的闫莘,看到一群抱在手里的剑匣,还是新奇的凑了上去,摸了摸剑匣上的两个字。

“别说,这家店虽然奇奇怪怪的,东西还真的很不错呢!”瞧这剑匣上面的“灵嗜”二字,闫莘道,“我刚刚也看了,这是原石算是好的。一百块灵石,能够买这一把剑,怎么算都是一点儿亏都不会吃的。”

“……他们果然没有骗我……清清,你知道吗?这家店以前啊,据说很有名气的。年纪稍微大些的修士都很清楚,紫霄峰还在的时候,这里是这片市集之中数一数二的法器铺子。”

“只可惜那时候我还没在这里,否则的话,还能看看这家店的盛况……”

岩心说这,一千因为突然听到的紫霄峰三个字,竖起了耳朵。

紫霄峰又被称作紫霄剑锋,一整个门派里面差不多个个都是剑修。这种修士实力强悍,随身带的跟自己的性命差不多的本元剑,更是他们的标志。

这家齐齐怪怪的店里头只有剑气,别说,这一点跟紫霄峰倒是很搭。这家店不应该在林中,应该是紫霄峰上的法器铺子的。

“据说这家店的店主人,以前在坤天派修炼过,后来又去了紫霄峰,然后就沉迷于铸剑了。最后,他到了林中,就待下来了……”

的确是有这种修士,因为很优秀,所以各个宗门都愿意要。可因为他们并没有带入山门的想法,只是到各个宗门去转一转,所以他们去的宗门,都不会让他们真的学到什么东西。学了带到别的宗门去,那不是吃亏死了?用自家宗门的各种资源培养出来的仙苗,最后被别的宗门直接什么都没干就捡了便宜,哪里能有这样的事情?

“……我家里有很多人说过这家店里的剑器都非常不错的话。只是后来,紫霄峰覆灭了,这家店的主人好像也有什么问题,反正是再也没出现过就是了。据说这家店关了好几次了,但最后却还是一直开着。店里的东西的确还是可以的,但却已经不值得很多林君真君过来看了。”

“因为紫霄峰的缘故,直到现在,剑修都还不让人待见。其实,亲亲,我悄悄跟你说,我真的觉得当剑修很不错!只是别人跟我不一样想,法器铺子里面的剑气,这些年来,一般都是卖得不好的。”

“像这样完全只卖剑气的店,现在差不多都没有了,有的几家,也都是生意惨淡。尽管店里的东西可以说是物美价廉,但依然没有人去。”

“像这把零事件,如果放在别的店里面,可能最少最少也要一百五十块灵石,两百块都是很有可能的。总之,价钱是不会降到一百块灵石的……”

年轻说的这些,玉简里面是不可能会有的。一起默默听着,不像杨欣一样在感慨什么,他只是在想,他的法器估计永远都要靠买了,以后买,还是来这样的店吧。

东西好又便宜,虽然店主人有些可怜,但她也可怜啊!

想要的法器买到了之后,一听就不想在市集之中多耽搁了。大比就在一年之后,他要赶紧熟悉一下手中剑匣里面的东西。

“好啦!你赶紧回你的住处,去熟悉一下这把灵事件吧!我还要在这里走一走……”不等一听说他要走,年薪就先让他走了。

没让一听张嘴说什么这几天让他带路做向导,总之就是麻烦了她的话,杨心对他挥手,笑得可爱而充满善意:“亲亲,这次的大比一定要努力哦,我等着我的小师妹早点出现哟!”

叶青模棱两可的微微点了点头,就此跟严鑫分开,独自一个人回到了槐山朱砂堂。

在屋中将剑匣放下,叶青都来不及看看他未来一段时间的法器,只是坐下来休息着。外面的阳光很好,晒得他莫名有些燥热的感觉,她现在想要用她屋子里面跟那家奇奇怪怪的店中差不多的肃冷的感觉,来让自己清醒一下。

这个师是不能拜的!一定不能拜!那么,难道要扫一光林军的面子吗?她着实是没那个胆子!

这次林中大比,如果他的成绩好,他自己是马上就想走的。出去了之后,虽然叶青也总是觉得有种危险,可他觉得到底是比在灵宗要好得多。

可是,他明明计划得这么好,横空出来的这叫什么事情?

要不,他在这次的年终大比,刻意表现得糟糕一点?对自己实力的一个评估,他可以出去再开始。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个拜师的事情绕过去再说!

只要大比之后,没有什么要拜师的通知,那他就可以走了,马上就能走了。等他出去之后,谁管他多长时间回来?他在回来的时候,怎么着都能是个邻居了吧?

修为越高,他自己的底气也就越多。它自己变成林君,和他现在是真人的时候,肯定是不一样的。等到那个时候回来,他都能自己收徒弟了,应该再也没有什么人要收他为徒弟了!

对对对!就这么办!无论如何要先把这个一光临君绕过去!这么一个邻居要收他为徒弟,要是没有什么猫腻,以前觉得他可以从此以后完全倒着走路!

对那样身份的人,他反抗不了,拒绝不了!但惹不起,他躲着总行了吧?

叶青心里默默做好了决定,哪知过了没多久,担心就带来了让他高兴的消息——她真的是太自作多情了!他不想要带一光临君为师,人家还不想着收她呢!

严新给叶青带去好消息,是在几个月之后的事,现在,一听还在即便已经做了决定,心里却依旧有些紧张不安的状态。

他微微缓匀了呼吸,这才有功夫把他买回来的法器拿在手中细细的瞧一瞧——真的是顺眼。不管是剑鞘,还是藏在剑鞘里面的剑身。

将这把淡红色的剑抽出来,剑柄的那种红色映得她的手心都有了点红光。玉清将这已经属于他的法器握在手中比划了一下,想起岩心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他实在是没办法对岩心放下警惕,易清觉得他们两个人,应该可以来往一下。闫莘说的话真的是很合他的胃口,别的不算,就他今天说的剑修其实很不错的那句话,一听就十分赞同。

她也觉得剑修很不错,紫霄峰整个带坏了剑修的名头,以前,修士们都是挺尊敬剑修的。这种修士,这样的修炼方式,很是艰苦,可一旦有了突破,进步的也会比普通修士更多。

一个剑修能打十个同样修为的普通修士,这是常识。

以前很向往那样的战斗力,拥有这样战斗力的人也合该被尊敬,但可惜现在,人们一说起剑修,就想到紫霄峰,一说到直销分,就想吐唾沫。稍微简化一下就是,人们一说起剑修,就像吐唾沫。

在唐书阁里面,一听凑巧读到了一只玉简,里面的内容是像他这样还没有找出自己修炼元气的路的修士,该怎么通过剑修的一种方式,来找到自己的路。

那玉简之中,还直接有配套修炼的功法……这真的很幸运,紫霄峰覆灭之后,在林中的藏书阁之中,想要找到那样的遇见,很不容易的。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七十章



读了那支玉简后,易清就想照着剑修的法子来修炼了。

她有自己的想法,她现在对自己这具身体,实在是没有自信说很了解。易清早就怀疑可能不是她悟性不好,是这身体本身就有些特殊,对各种天地元气都是同样的亲和度。那样的话,她自然很难,或者是根本就找不到一种容易修炼的天地元气。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易清也要想办法,总不能不修炼了。她读到的那支玉简之中,就有适合她修炼的功法。她可以先把剑练着,把那功法学着,然后慢慢的找到适合她走的路。不至于在找到那条路之前,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掉。

假设情况真的是最糟糕的那一种的话,她真的没有办法找到她最亲近的一种天地元气,一直都不能打破体内元气的那种平衡,必须要所有的元气一起修炼的话,那也只能认命。

玉简中的那部功法,可以让易清一直练到成为灵君。等到她成为灵君之后,她可以去的灵宗之中的藏书阁,自然就更多了。那些藏书阁之中,一定会有更多的玉简。

像她这样的情况,易清觉得应该不只是世间就她一个个例,人多了,就总是会有相像的。而且,也不排除有的修士就是野心比较大,天赋和资源也都能够撑起那一份野心,所以就想所有的元气一起修炼。

这样的修士肯定是有的,他们修炼的经验和功法,也肯定是有的。易清到时候只需要在藏书阁里面去找就好了,总能够找到适合她的在仙台之境修炼的功法。

在成为灵君之前,她在那支内容已经被她牢牢的记在了脑海之中的玉简里面读到的东西,就很适合做她如今这个修为阶段的主要功法。

所谓剑修,就是修士不只是修炼自身,在修炼自身的同时,还连带着把自己的本元剑一起修炼了。这不是在说神话,剑修,只要修为真的到了一种境界,体内的本元剑,是会自己诞生灵智的。以前紫霄峰的大能修士当中,据说就已经有这样的人了。

剑修跟普通的修士是有区别的,普通的修士是感悟天地大道,往大的方向去感受。剑修不同,他们的本元剑就像是在自己身体之中渐渐成长的一个生命,他们是往小的方向去感受,去感受那个生命的每一点细微的变化。

大到了极致就是小,小到了极致也是大。他们生活的宇宙,说不定只是一粒微尘。他们身边的一粒微尘,说不定是别人生存的宇宙……谁说的清楚呢?

大部分修士修炼,是在琢磨宇宙。剑修修炼,是在琢磨身边的微尘。虽然方式不同,但都是能够达到目的的。通过修炼体内的本元剑,剑修就可以慢慢变得强大。不过,这种比较小众的修炼方式,想要进步,想要有一点突破,可以说是无比艰难。

突破了的确是会有质的飞跃,但是很多人就是突破不了,那也没办法!

易清的确是觉得做剑修很不错,剑修的战斗力实在是让她垂涎。可是,比普通修士更难翻越的在修为上面的门槛,还有剑修如今因为紫霄峰而彻底烂掉的名头,还是让易清有那个想法,却没那个决定。

除此之外,剑修还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在易清看来,算是唯一的、最大的不好的地方。

易清惜命,她觉得保证好自己的一条命就已经很难了。再出现一把完全跟自己的生命挂钩的本元剑,或者是很多上界修士都有的同样跟自己的生命挂钩的伴兽,易清会觉得很危险。

修士自己的伴兽如果死了,那他也活不成。剑修自己的本元剑要是被毁了,人也会跟着剑一块儿被毁……

当剑修真的很不错,可想一想,却又觉得有些划不来。正因为如此,她读的那支玉简之中的功法,虽然是用剑修的方式来修炼,却不是只有剑修能够修炼,这让易清很开心。

当一个彻彻底底的剑修,那还是算了吧。她可以做一半剑修,要剑修的一半,也是普通修士的五六倍的战斗力,不要剑修的那种突破艰难,不要让自己出现除了自己之外的最大弱点——她自己的本元剑。

在藏书阁之中找到了易清觉得是目前她能找到的最适合她的功法,现在又有了合适的法器,易清一分钟都没有多耽搁的,休息够了,决定做了,一颗心放下了之后,便开始对照着她已经空手用元气比划了很多次的剑修功法,在自己的屋子里面,练起剑来。

如今练剑,跟以前是完全不同了。一听缓缓起势,挥剑的速度相当慢。自身元气灌注进他的灵嗜剑之中,一天一招一招,比划的不是他手中的剑,比划的是他的元气。他手里的灵事件,不过是起了一个渠道的作用,让他的自身元气走该走的路,在该爆发的时候爆发而已。

淡红色的长剑,在小小的隔间之中,从一青的手中脱离,半浮在空中,轻轻颤动着。倏忽间,剑尖突然一斜向下,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双手在操纵着一样的,向地面狠狠一划。那一瞬间,易清觉得自己脚下的地面摇晃了一下,这修炼的隔间之中坚不可摧的阵法,仿佛都同样的在摇晃。

已经被这动静惊得心中欢喜,心神一散,半空中的灵嗜剑便缓缓落入他的手中。好像更加红了一点的颜色,略有些妖异的感觉,但细长的剑身,却撑不起那种妖异,整把剑看起来纤细秀气。

易清握着剑柄,没有半点儿功法练到一半失败的沮丧,他满心都是跃跃欲试的再次开始尝试。灵嗜剑再一次从她手中脱离,自己浮在了空中,再一次引起了阵法的震荡。

只不过这次,灵嗜剑在狠狠向地面一划之后,并没有停下来。上下左右,东南西北,没有一个方向被它放过……

易清如今已经是结丹真人,他完全可以换一个住的地方,也有朱砂堂里的修士跟他提起过这件事,不过是一群没有同意而已。她把如今根本不算是居所,只能算是一个隔一段时间才能有用一次的落脚点的地方,定在了这个她已经住习惯了的地方。

只是一群大概是忘记了,朱砂塘里的这些居所,大家都认为应该是划归修士住的地方。结丹真人不必住在这里,他们是没有希望的管事儿,有希望的修炼,有谁会去亲自研磨朱砂呢?

因为没几个结丹真人住的原因,这些居所的阵法,不算是很好。一天在他屋子里面练剑,动静虽然不是震天响,偶尔路过这里的修士,还是能够注意到的。

如今的叶青,虽然出身依旧改变不了,还是个小世界的修士。但是,修为才是最硬的道理。他已经结单了,尽管在整个林中还是不值一提,但是在划归修士的眼中,他已经算得上是师姐、长辈。

别的就不用说了,他乾坤袋里面的那些零食,就很难有划归修士能够拿得出来。

跟他凑在一起有便宜占,有经验学,当然是好事。所以,如果已经是个虚荣的人,她现在只要走出来,都能够满足自己了,因为她肯定是非常受欢迎的。

只可惜,叶青来到林中这些年,不是缩在自己的屋子里面,一年到头见的就是那么一个巴掌数都是浪费的几个人,就是到外面历练,还是一个人去,一年到头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瞎转悠。

这简直可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找不到人了。发现了一群在他的住所里面的修士,有很多都是在围观一群结丹之后到现在,第二次看到一群在自己的住处。

感受到阵法之中的动静,有很多修士在路过的时候,就会停一停。在易清回到自己住处之后不久,貌似是一光临君要收他为弟子的消息,果然是传开了。在听说过了这个消息之后,会偶尔在一厅的屋子外面停一停的修士,就更多了。

这一停,就有修士凑巧碰到了几个月之后来易清这里的闫莘。

这些朱砂塘里的修士,按理来说,大部分都是没有资格认识闫鑫这样的修士的,他们根本都不知道闫行长什么样子。说起来还是托了今年在市集之中碰到的那两个女修士的福,就是他们的嘴巴把已经这么一个小世界的修士,眼看着要办一光临君为师的天大的消息给传播开来的。如今看到有女修士来找叶青,边敲门边叫青青,他们连蒙带猜的才结合那个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的消息,觉得来找玉清的这个人大概是严鑫。

严新是好忽悠的,出了名的好片的,但是朱砂塘里的这些修士不知道。这个他们不认识的女修士很有可能来头很大,是一光临君的地址,如果可以,他们当然是想凑上来大家认识一下的。只是,阎欣今天明显是心情不好,阴着一张脸,眉宇间还带着些焦急。这会儿要是有谁凑上去,估计会被拍飞。

到了一千的居所前,言行很着急的敲门,一天不过是迟了一步,严新就回头问停在路边上的修士:“这儿是不是一个叫……”

听严鑫在外头已经开始反复确认这里是不是他的住处了,已经收起了自己的灵嗜剑,走出隔间,迅速去开了门。

“清清!”看到一天开了门,闫莘的整张脸立时一垮,带着一种哭腔开口:“怎么办呀?”

叶青本来也想要问人怎么办的话呢——李光林君要收他为徒弟,他不敢拒绝,但是又不能拜师,他怎么办呢?

刚才听到严鑫在外头敲门,听出了杨欣的声音之后,叶青心里就是“咯噔”的一声响。他一直觉得该不会是现在就要拜师了吧,幸好在开了门之后,颜新的这副样子,好像并不是要通知他什么喜事的样子。

把严新让进了屋子,叶青关上了房门。就算是他要说什么话,以前也没打算让外面的那些人听。

关上门,倒了水,跟言心相对而坐。叶青看着对面那个是好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又气又着急又愤怒又没办法的样子,心里觉得开心:该不会是一光临君又不打算收他为徒弟了吧?那就太好了!

“清清,师父说这次林冲大比如果你的成绩好,就让伍娉柔收你为徒。”水没喝一口,杨欣刚刚坐下,就说出了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

“怎么办呀?我都跟师父说了,你根本就不喜欢炼丹,你喜欢阵法。就算是师傅不要收你,有两个师兄那里你去也很好啊!但是师傅好像就是铁了心一样的,说什么都没有用……”

啊?还是要拜师啊!一清的思绪完全没有跟严新在一个轨道上。他一下子从开心到失望,情绪波动之间,还是注意到了严欣口中的人名:“伍……师姐是……”

能够收他为徒,收一个结丹真人为徒,那个五拼邮肯定是灵君,直接称呼名字太失礼了。虽然现在这里只有一个看起来好像对那个物品如不是怎么感冒的延续,但称呼这种东西,一定要养成习惯。说习惯了在哪里都不会失礼,背地里随随便便的话,总有一天会在明面上出丑。

“师傅只有两个女弟子,我是后来说的,他是很早就跟着师父了……亲亲,我这不是背地里说人坏话,那五品如真不是一个好人!你一定不能拜他为师啊!”

话说完了,研新才反应过来到底要不要拜师,这选择钱好像并不在意亲的手里。虽然说看起来的确是要拜师的人是一清,好像是他可以挑选,但其实不行。他一个小小的结丹真人,是万万不能伤林军的面子的。

如果被她拒绝的人是个肚量大的,那他当然不会有任何事情。如果是个心眼儿小的呢?就比如像吴品如那样的家伙!心里记恨你,还不会在表面上表现出来,一定要在背地里偷偷的不整死你不罢休的那种家伙……一天要是真的敢拒绝无品如的话,她以后日子绝对没法过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七十一章

易清拒绝不了,她说的话又没有用,师父又好像已经下了决心……那个伍娉柔怎么能这么讨厌,把一堆师兄招的全部都向着她还不够,现在还要来直接跟她抢易清吗?她挺喜欢这个从小世界来的女修士的,她才不要易清拜那个女人为师呢!

移光灵君的这个决定,闫莘是满心的不情愿。易清反倒是开心的,那个伍娉柔,肯定是不如她的师父地位高的吧。

虽然说她一定会把戏演得非常好,可那等于是变相的拒绝一个灵君的做法,还是有风险的。移光灵君最好别收她,能把她推到哪个弟子跟前去就推到哪个弟子跟前去,最好那个弟子是他最差劲的徒弟……

没想到闫莘这次来,给她带来了这么好的消息,易清的心头一松。在桌子对面坐着的闫莘却是眉头越皱越紧,看起来竟然像是着急的要哭了一般。

“怎么能这样嘛!师父到底是怎么想的?”闫莘口中嘟囔个没完,最后她抬头看向易清,声音里面是真的带上了委屈和愤怒的哭音。

“清清,你真的不能拜伍娉柔为师。别的不提,你长得这么好看,那女人肯定会嫉妒的。她手段多着呢,随随便便利用你,算计你。她对别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偏偏一堆人被她骗了,还觉得她好呢!要是……要是没办法,你只能拜她为师的话,你记得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被她卖了还在帮她数钱!”

那个伍娉柔在闫莘的心中看起来当真是不堪的要命,说起她的不好来,闫莘的嘴巴就没有停下来过。一直都说的是让易清要小心她,说的让本来只是记下了伍娉柔这个名字的易清,都对她有些好奇了。

伍娉柔到底是对闫莘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让闫莘对她厌恶到这个程度?

“……那个女人最喜欢利用男修士,整天像个花蝴蝶似的,偏偏她自己还要装得温柔贤淑,我看到了简直都恶心,可就是有很多人吃她那一套!”

“我这些年不是一直都在收集两种丹材吗?其实那两种丹材是给我大师兄用的。他,他就是这世上最大的蠢蛋!他明明看着有那么多修士被那个女人利用了,却还是愿意给伍娉柔卖命。要不是因为伍娉柔,他根本就不会受伤!”

闫莘的语气越发的急了,眼中是真实的伤心和心痛:“他现在在自己的洞府里面躺了几十年了,大部分时间都像个活死人一样。不能起来行走,不能说话,甚至好像连修炼都不行。这么长的时间,害他成了那个样子的伍娉柔,去看了他几回呀?”

“可偏偏就是那么我掰着手指头都能够数清楚的几次看望,就是能让他牢牢的记下来。伍娉柔给他拿过去的丹药,他就当宝贝一样的存着,吃都不舍得吃!我去看了他多少回,我给他带了多少东西,他从来就没放在心上,我说一句伍娉柔的不是,他都要瞪我半天!我……呜呜……”

闫莘真的气哭了,易清很配合的慌张和惊讶了一下,心里面却是在想: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她还以为伍娉柔把闫莘怎么了呢!原来不过就是招了一个闫莘对其大约有一些不是师妹对师兄的那种单纯喜欢的男子而已。

这有什么的?如果伍娉柔真的像闫莘说的那么不堪,能被那样的女人招走,那个大师兄能是怎样的货色?还在这儿哭……哎哟我去!

闫莘是很想要继续说伍娉柔不好的地方的,但她说起她的这些伤心事来,一下子便有些收不住,哭个没完没了。越擦眼泪,哭的越厉害。易清在旁边看的都有些尴尬了,她有点不会安慰人,那么现在应该说什么?

易清在旁边尴尬着,闫莘在这边哭着,大概是没人凑上来安慰,所以哭得也有些无聊。虽然有段时间,但也没过多久,在易清这里眼泪流够了,她就一边抹着脸,一边又继续抽抽噎噎的说起来。

易清觉得她跟闫莘好像没有熟到这种地步上,但是闫莘却仿佛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她讨厌什么人,一点儿都不隐瞒。女儿家的心事,她也全都跟易清说了。易清虽然听的很高兴,却也听得有些心慌。

这些事她不想知道,反正她快走了,这些人这些事暂时烦不到她。她对闫莘的防备是一直都有的,哪怕是现在,闫莘在她的面前哭得稀里哗啦,她的警惕心也不曾有半分减弱。

她不想跟闫莘更亲近了,就如今这样,易清都隐隐觉得有些麻烦,走得再近一些的话,等她从外面历练回来,闫莘估计还忘不掉她呢!

闫莘哪里知道坐在她对面的人是个冷血动物,都认识这么多年了,防她还像是防贼一样。她跟易清说着伍娉柔的种种不好,无数次交代易清,既便是拜师了,也要万分小心她的师父。最后,她还对易清承诺,如果她有办法,如果她说的话有用的话,她肯定是会帮易清的。不让易清拜到伍娉柔那个,在她看来,根本就不是个人的家伙座下的。

闫莘的这个承诺,让易清谢也不是,不谢也不是。没办法,在送闫莘离开的时候,她又过分谦虚的说了自己的真心话:“师妹不过是个从小世界来的人……”

看在她这么差劲的出身上面,就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吧,让她就这么差劲下去吧!别想着收她为徒弟了!不管是什么人,都别想着收她为徒弟了!

易清的意思在谦虚之中隐晦的表达了出来,不过闫莘是没有半分察觉。她真的是个挺善良的孩子,尽管她的那位大师兄让她很伤心,但在听到易清说这些贬低自己的话的时候,她还是立刻就鼓励她了。

送走了这个给她带来好消息的善良的姑娘,易清开开心心的继续修炼了。她不能拜师,那有意向收她为徒的人,如果是移光灵君,槐山这片区域的老大的话,那她的心理压力就太大了。如果要收她为徒的人是这位老大的身份平白就低了一层的徒弟,虽然拒绝了依旧是没好事,但易清的心,总没必要绷得那么紧了。

在自己的居所之中修炼,往后的几个月,闫莘再也没有来过。大概是觉得事情没有办法转圜了,易清怎么着都会是她最不喜欢的伍娉柔那边的人了,所以不想再来往了?

易清抱着这种美好的猜想,只觉得时光匆匆,很快就到了灵宗大比的时候。

易清这些年在外历练,也没有跟傅长桓他们约定好时间,如果不凑巧的话,可能好几年都见不上一面。但灵宗大比的时候,傅长桓他们肯定都是不会修炼,是要去看看大比的。

在大比之前的几天,傅长桓、宝儿、易三郎就纷纷离开了自己的住处。他们先聚了一下,然后一起过来的易清这边。

如今的易清,跟以前不一样,她现在很有名气。宝儿他们几个人不管走在任何地方,都很容易能够听到易清的名字。

移光灵君要收徒弟,可能并不是那么大的事情,但是他要收的徒弟是易清这样的一个从小世界来的修士,那这事情就太过出人预料,太过让人不敢置信了。

虽然现在又传出了很准确的消息,移光灵君不打算收这个小世界的女修士了,很多葬剑大陆的修士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下。但是,虽然移光灵君不准备收易清了,可移光灵君座下十分优秀的女弟子,炼丹上的天赋与成果在整个灵宗都是有名字的伍娉柔,却是铁定要收了易清。

虽然这世上有很多徒弟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超过了师父,但移光灵君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师父。他是一个灵君,却也是灵宗的一位黄衫弟子,天赋和潜力仅次于整个灵宗只有四位的白衫弟子之下。不仅如此,移光灵君的家庭背景都很是不凡,他的修炼资源绝对富余。这些搭配上他的天赋……这样的一个师父,是很难很难超越的。

不过,超越不了只是因为目标太高,有那个超越移光灵君的可能的人,已经很了不起了。伍娉柔的将来肯定不会差,她跟着移光灵君这样的师父,自己本身又很是优秀。不仅修为境界一点儿不差于旁人,还能分心于炼丹一道,在这小道上还颇有造诣。

跟着这样的师父,真的真的是件很幸运的事情。而现在,这样的幸运出乎意料的落在了一个从小世界来的修士身上。小世界的修士修为是有极限的,他们最强也就是那样了,没有任何希望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幸运?

听过了这个消息之后,葬剑大陆的修士,可能没有一个是开心的。不过,这些跟宝儿他们几个人无关,他们是为易清高兴的。

到了易清的住处,三个人齐刷刷的向她道喜。虽然易清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喜事,但她不能拜师的原因,是不能跟人说的,最后也就只有默默接受了他们的恭喜。

“这次灵宗大比之后,我可能就要离开了。”虽然很多事情都不能说,但是这个早就已经做好的决定,易清是没必要隐瞒的,“你们好好修炼……”

易清很少见的叮嘱,无非也就是那么两句,宝儿连话都没有听完,就着急的问易清:“小姐还是决定了要外出历练吗?不是说要拜师?”

“这个师到底能不能拜成功还两说呢,你们别听外面的人传,反正我自己觉得失败的可能性大。如果拜不了师,当然还是要自己想办法。就算是真的拜了师,那也是要出去的。灵宗的环境太安逸了,我还是更喜欢外面。修士总是要出去历练的,一直待在安全的地方怎么行?”

易清今天少见的话有点多,她也是知道以后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这几个人了,今天这差不多就是告别。

宝儿有些闷闷不乐,她还以为易清如果能在灵宗那么幸运的拜师的话,就不用离开了,外面真的挺危险的。不过,易清说的话,她又都觉得有道理。无法赞同,也无法反驳,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闷闷的站着了。

傅长桓倒是格外的赞同易清的决定,宝剑锋从磨砺出,再好的材料,不去用心磨练,一直就那么放着,总有一天也会放废的。更何况,他们这些从小世界来的修士,本就不是什么好的材料。从刚开始就落后于人了,在之后的路上,自然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我猜师姐下次回到灵宗的时候,八成就是灵君了。师姐要早点回来才是,咱们几个当中,我看夫子的希望,也就是师姐了。”

到灵宗这么多年,易清说实话,真的是说实话,有点忘恩负义的感觉吧,她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想起如今还在荧珑界,肯定是一天到晚做梦都想要回来的杨随夫子了。易三郎的突破本来就是意外,谁都没觉得他会突破空明。所以以前还在荧珑界的时候,虽然他也是杨夫子的弟子,但杨随却没有怎么教导过他。宝儿是被杨随细心的教导了,可看她现在的表情……果然是什么人身边就跟着什么人,这丫头估计过了这么长时间,也差点儿把杨随给忘掉了。这么主动的提起了杨随的,就是傅长桓。

虽然杨随没有教过她什么,但是她带到灵宗来的那块让七景灵君把她安排到了朱砂堂的玉牌,那真的是人情。易清虽然说很长时间没有想起过这位夫子了,但她知道这份人情是要还的。

她跟杨夫子这是公平的交易,他让她在灵宗站住脚,她尽最大的努力,让他能够在临死之前回来。

她一定会好好修炼的,想尽办法的都要突破,不只是为了杨夫子,也为了她自己。

“杨夫子可没有教过我什么,我是会还他的人情。你们这些他正儿八经的弟子,才是要更努力些。”瞧着他们当中果然是性子最纯良,最记恩情的傅长桓,易清道。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不管别人怎么想,让杨夫子回到仗剑大陆,这件事情,玉清是记成了自己的。不过,宝儿他们几个人,可不能因为少了一个目标就怠懒。他应该很快就能走了,在那之前,还是提醒他们一番的为好。现在努力一些,改变的都是他们的以后。不能因为现在还看不见以后,就生了惰性。

“那是自然。”易三郎是没必要应承这件事的,宝儿和富强还这两个真正接受了杨夫子的教导之恩的人,都忙不迭地点头。

“我感觉自己结丹的也快了,等突破之后,就照着师姐的做法来。先在灵宗找地方历练一番,然后就离开宗门出去锻炼自己。”

补偿还百分百的赞同毅清的决定和做法,他真的是觉得一天没有一点儿女儿家的样子。从以前到现在,他如今已经习惯性的能够把玉琴当做一个同性来说事情了。但疫情实际上还是一个女子,能够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在他心里面变成一个榜样,一个有绝对的共同语言的兄弟……

宝儿悄悄的注意着负偿还,其实也不是头一次了,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不常还对一清,是跟对别人不一样的。

在看到一青的时候,副长还的眼中,总是有一种绝对的欣赏。那种欣赏,纯粹的带不上任何别的情感,不长还完全就觉得已经是跟他同样的人,在某些方面相像的简直……估计是让他不亲近都没办法。

也是在有一段时间之前,宝儿修炼之余,想过这个问题:可能,傅长桓也不是她正确的选择。

说实话,负偿还和一听的确是各种不般配,可是有一点,就是他们对修炼的一种热情执着,简直相似得惊人。虽然他们现在,一天看起来就不像是个会喜欢人的样子,不偿还也是完全不懂得那些事情,他们互相看对方的时候,完全的是只有欣赏。但这样的状态很有可能是会改变的,他们以后,还是有可能走到一起的。这不像是他跟副长还,从为人处事,到修炼态度,再到性格脾气,真的没有一点点合拍的地方。

她心思细腻,一件事情想得又深又多。不偿还却是大大咧咧,看什么事情都用一种格外耿直的目光去看。她跟人相处总是有三分保留,不偿还却是有时对陌生人都是几分真心。她对修炼,虽然她的确也是有野心,她想着将来可以成为非常优秀的邻居,或者,想得再远一点,他可以成为一位真君。但他的野心也就是在这里了,不像是负偿还和一清,对藏剑大陆修士口中的那种常识,完全是充耳不闻。

他们是真的想修仙的,并且无时无刻都毫不迟疑的会做出行动,完全没有一丝犹豫和对自己的怀疑。都说支撑着隐形的,是自信,叶青和付强还大概就是绝对的自信。不像是他,说修仙都有些不准确,他应该只能算是修炼。他实在是没有那么坚定,对自己没有那么相信,虽然身边有这样的两个人,她也会经常跟自己说像他们两个人学,可不是一样的人就不是一样的人,他真的没有那样淡然坚韧的心态。

心中隐隐的叹了一口气,再次看到副长还跟叶青说话的样子,宝儿有心想要直接做下决定,最终却依旧是有点犹豫。

他是真心喜欢负偿还的,虽然不成将这份心意宣之于口,但他自己心动到何种程度,她自己清楚。他有些不想错过傅长桓,可是看现在的样子,如果他不做出改变,他跟付偿还,着实是没什么机会了。

只是,想要变成以前那样的让副长还真心欣赏的女子,宝儿觉得他有些做不到。让他变成谁都可以,一千实在是令人感觉没自信。

目前还以为就他一个人欣赏一斤吗?她也欣赏啊!他不仅仅是欣赏,他如今都快成了崇拜了!以前怎么就能做到那么多他做不到的事情?怎么就能那样长的无可挑剔,心性无可挑剔,简直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呢?

想要变成一亲,真的是好难,但是如果不改变,那就跟副长还没有什么可能了。宝儿很苦恼,付长华现在就拿它当一个朋友或者妹妹,对他是跟对他这些年认识的修士一样的,最多亲近一点,最多是因为她是女子,所以特殊一点。

再这样下去,可要怎么办呢?

女儿家的这些不能说出口的心思纠纠结结,宝儿一时间连眉头都皱了起来。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负偿还,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跟叶青说着话,谈论着这一次叶青要参加的年终大比,谈论这林中之中诸多结丹修士的历练地点,谈论这一清离开林中之后的打算……连宝儿一眼都没有多看,没心没肺的还边说边笑。

这么情商如果按成智商算,差不多就是白痴级别的家伙……一天注意了一下宝儿和易三郎,略有些无奈。

他话本来就少,就是想要多说些,也说不多。现在这屋子里面,差不多就是副长还一个人在出声了,他没觉得有什么吗?

眼光错过八成是为了一些事情忧愁的宝儿,叶青注意着一三郎。也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真的觉得异三郎这些年,偶尔跟他见面的时候,他们四个聚在一起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话也少了很多。

虽然除了必须要讲解一些事情之外,他本来就不怎么常开口,但如今这个样子,还是感觉怪怪的。

不过,那也可以理解。毕竟如今,他们四个人当中,就属年纪最大的异三郎修为最末了。他花费很大力气才到了划归,但在法规初期这个在大家的口中,差不多是没有修士被拦住的阶段,夜香郎就受到了阻碍。

一天结单都快三十年了,傅长桓近些年也已经在准备着接单,宝儿的修为也大有长进,如今是划归中期。只有一三郎,到划归之后,几乎是止步不前了。虽然他要比一清和付成环迟来漳见大陆那么几十年,可是他总比宝儿来得早,宝儿都已经轻轻松松的走到他前面去了。他作为他们四个当中人人都要叫一声三哥的人,修为却排在了最后头,心里可能也是不好受的。

尤其是这一次出来大家聚一聚,他又听到了一群要被余光林军收为弟子,再不然就是被余光林军的徒弟收为弟子的消息,心里自然更不好受了。

易清不会安慰人,而且他也知道,作为妹妹,现在出言安慰,让伊山兰不要着急自己的修为,总会有希望的话,易三郎只会更难受。谁都是要一点面子的,哪怕是私底下只有他们两个人,把修炼的情况戳穿了说,第三轮肯定也不见得会有多开心。

在一清的眼里,气氛就这么多少有些诡异的继续在他的屋子里面弥漫。到林中大比开始之前,因为以前今年也要参加,要稍微早一些过去准备,所以必须要离开的时候,他不免松了口气。

“没有一个固定的擂台,也不知道小姐到时候会出现在哪个阵法之中。”一千走了,宝儿有些遗憾的道。

当初在银龙界的时候,已经在跟修士对战的擂台上的表现,真的是让他到现在还怀念着呢!现在一期已经结单了,再次跟别的修士打擂台,他们已经从银龙借来到了藏剑大陆……他真的好想看一看叶青在这里的擂台上的姿态啊!虽然心里很清楚,上界山跟林冲肯定不能相比,这里的优秀仙苗不知凡几,一听八成不会有从前那样的战绩。可那又怎么样?他就是想看啊!输了她也觉得好看啊!

宝儿说起这个来,复查环也格外的遗憾。他们都还没有结丹,想要学点东西的话,最好是去看跟他们实力相同的修士的比拼。就算他们放弃这次学习的机会,去注意结丹修士那边的比试,也不一定能够找得到以前。

好久都没有再看到过一群打擂台了,如今在林中,如果他还能看到一清在跟别的修士对阵的擂台上那简直是让人……得亏他没有那个心思,没对任何人有过那个心思,否则的话,他早就爱上易清了。

叶青的长相气质确实是受老天爷的绝对眷顾的那一类型,他随便在一个地方干站着,就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更别说是站在擂台上,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赢,赢完之后的那种姿态,真的是……别有一种魅力!

完全没想过自己的这种魅力的一听,到了大比的地方,去了好几次的那处不知道连环套着多少阵的大阵法之中,刚去就碰到了闫莘,简直是巧合至极。

不过,遇见了严心也好,有一个参加过了林中大底的结丹修士带着路,他就只需要用眼睛记着路就可以,不需要再找别人问了。

一天看起来是真的挺招别人的欣赏的,闫鑫貌似很喜欢他。他已经跟叶青说了,自己的话对于光临君完全不管用,现在所有人就等着看她在这次年终大比之中的表现了。如果表现可以,那位讨人厌的大师姐吴品荣,很快就会收他为徒。如果表现不行,那就再等三十年……后面的这一句,是一群脑补的。

严新觉得叶青的表现应该会可以的,他这20多年在阎欣看来根本就无法接受,无法理解的历练,绝对是有成果的。虽然还不可能在林中大比结丹修士的擂台上大杀四方,但是赢几场肯定没问题。如果运气好的话,每一次都碰到不怎么样的对手的话,搞不好还能进第二轮呢!

在阎欣看来,易清在这次年终大比之后,应当就能够拜师了。一听马上就要成为她最讨厌的物品如那边的人了,但现在,年薪竟然还没有立刻疏远益清。知道一期没有来参加过林中大比,他贴心的带着一群,一起去了该去的地方。

年薪也是结丹修士,虽然是一光临君的地址,但林中的大比,她也没有不屑参加,每次都是来的。只不过,这一位连妖兽都没有怎么打过的女真人,每一次的成绩都不算是怎么好,跟他那些师兄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就是了。

不过,有身份再,有家庭背景在,也没有什么人过多关注闫莘的战斗力。她负责天真可爱,顺顺利利的修炼就好了。他的这个姓氏,注定了她就算是不好好修炼,也一定有很好的未来。

颜这个姓氏,一千虽然还是知道的不多。他读了那么多的遇见,也没有读到过这个姓氏。可过了这么久,跟严欣接触了这么久,他总归是了解到了一点的。

这个姓氏,首先毫无疑问,主家在林中主峰那边。除此之外,一青海打听到了,临终的上一任宗主,就是姓严。

这个姓并不是大姓,在林中主峰那边,好像也就只有一个颜家。除了上一任灵宗宗主的,就是这个家族。颜心所在的,也是这个家族。

在模模糊糊的了解到了严心的身份到底高到一个怎样的程度之后,一亲又难免想到了仿佛真的是严鑫随口说出来,这些年完全没有露过头的颜青青。那是严欣口中言家的大姐姐……肯定很厉害,厉害的让她心慌……

在知道了这些之后,一听也就理解了为什么岩芯的身边,永远都带着招惹不起的师兄。这一次,自然也是如此。一天跟颜欣边走边说话,在他们两个人的后头,默默跟着一位师兄,还又是一个一听完全没见过,但路上碰到任何人都要恭恭敬敬的问候一声的师兄。

跟今天过来完全就是打个酱油的闫莘,还有就算是有实力赢,也绝对不要赢的易清不一样,跟着严欣的这位师兄,林中大比的第二轮,人家是妥妥的能够闯进去的。人家每一次林中大笔的目标,都是尽量闯进第一轮。

真的完全不是一样的人啊!叶青感叹着,跟严新走到了地方——又是政法,大阵法之中的小阵法,这里已经有很多结丹修士在等着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七十三章

灵宗的大比,可不像易清以前在荧珑界的时候那种每一年都有的评选。大比之中不会有什么胜者组、败者组,大家都是一局定胜负。赢了就继续比,一直比到能够挤进第二轮比试。输了就淘汰,再等上三十年再来。

这样完全不给败者再一次机会的比试,有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公平。那些极是有名,实力极强的结丹修士,就比如闫莘身边的那些师兄们,总要有对手的。而他们的对手,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那些倒霉的对手,实力可能还超过很多结丹真人,可是,就一次失败,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除了这种情况之外,还会有两个实力顶尖的结丹真人,在还没有比试几场的时候,就十分凑巧的撞到一起的状况。出了这样的状况,就肯定会有一个很有希望闯进第二轮的人被遗憾的淘汰了。

这些人肯定是想要再比一次的,但灵宗的规矩就放在那里,他们也就只能不甘心了。运气也是一种实力的道理,在灵宗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易清现在已经完全不去想她能不能配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然后他们来好好的比一下,让对方成为她的答卷,让她在写完答案之后,看一看自己的成绩了。她倒是有些期盼第一场就碰到闫莘的那诸多师兄级别的结丹修士,给他们送一场胜利。

在这次灵宗大比之中,第一场就被淘汰,她就不相信移光灵君的徒弟还会收她……她可以不要面子,那些人总是会要面子的吧!

要是真的觉得她好到可以让他们连脸都不要了,必须要收她为徒的地步……易清觉得,她还是逃跑的好!如果真有那种情况,再留下来的话,易清认为,她可能也死的快了!

但愿事情别发展到那种程度,易清在心中祈祷着,希望老天爷给她安排一个真正强大的对手,那样她就不用演戏了。她真的输了,肯定是要比她演输了让人看着令人信服。

只可惜,易清的运气向来都是中等偏下,好运的次数寥寥可数,倒霉的次数算不清楚。在参加过了第一场她在灵宗的比试之后,易清觉得,如果她没有这种种考量,说不定她第一个对手就是不可战胜级别的。她如今想的是给她匹配一个强大的对手,但是偏偏……

到这个差不多已经快站满了人的阵法之中后没有多久,易清就察觉到了身边一阵细弱的元气波动,她转头一看,刚刚还在她旁边的闫莘已经凭空消失。

这就是随机匹配到了对手,闫莘已经去比试了。

易清等着,等着闫莘比试完,再回到这个阵法里面。结果,时间过了一刻钟,两刻钟,眼看着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一场比试时间就算是再长,也不至于拖到这个时候……

易清心中微微有些无语,闫莘再怎么着,好歹都是移光灵君的小弟子啊!就这么在灵宗大比之中一轮游,真的好吗?

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易清就算是再没办法相信,也只能相信了——闫莘的第一场比试,应该就输了。输掉的结丹修士,只能等三十年再参加灵宗大比,这个算得上是选手备战区的阵法之内,是不会出现被淘汰的人的。

易清有点无语,再看那个跟闫莘一起来了这里的师兄,人家倒是淡定的很,很明显的是对岩心没有回来的这件事情早有预料。以前越发无语,却也不好多评说什么,她也没有互相说话的人,就只在原地默默等着,等着她的第一场比试。

即便是不用眼睛看,不去感受,一听也知道,他周围有许多人在打量他。的确是有很多人都知道,有一个小世界的修士,即将拜入一光临君的弟子座下,可几乎所有人都是只知道消息,没见过人。本来已经可以放放心心的走出来的,但是今天严新带着他一起来了这里,他的身份,差不多就昭然若揭了。

一堆估计巴不得想要拜入吴平柔坐下的藏剑大陆的修士,纷纷瞧这一群,就想看看这女的除了漂亮一点之外,是不是还有三头六臂呀之类的……总之就是各种的不服气。不过,因为这拜师的消息几乎算是已经坐实了的原因,所有人的视线都不敢太过无礼。

没人上前来说什么讨好的话,也没有人上前来各种鄙视不屑,大家就是不服气的同时有羡慕,羡慕的同时有极度,嫉妒的同时又有轻蔑……情绪复杂的时候,他们就算是走到一群旁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还是就在旁边拿眼神看吧……

一年前在市集之中碰到的那两个女修士,之所以会对易清各种恭维讨好,不过是他们不知道易清来自于一个小世界罢了。现在这台是正常的情况,反映出了一个绝对的事实——小世界的修士,在荡剑大陆,真的是永远翻不了身的。即便是像以前这样已经发展的比很多张全大陆的修士好了,还是不会有人看得起他们。

不过,易清真开心所有人都是在旁边拿眼神看他,真庆幸没人来跟他说话。那些眼神她可以当做不存在的完全忽略掉,也没有人说他没礼貌什么的,但如果有人上前来跟他讲话,她总不好装聋做哑吧?

这些仗剑大陆的修士不屑跟他说话,他也不想跟他们说呀。既然一些交流注定了是没用的,那为什么还要做呢?大家还不如安静一点,他们默默的看着,她默默的等着好了。

易清淡定的实在是有些出人预料,和严鑫一起来的那个师兄,终归是没忍住,瞥了她一眼。

那位师兄的气场强大,而且人看起来也是冷漠的有些不愿意搭理旁人的样子。因为这个缘故,那位师兄身边也没人,他也一直在等待着比试,很长时间没说过一句话。

他们两个人周围的修士,就有脑筋一动的,忽然觉得这两个人莫名的相像。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冒出来了一瞬间,就被掐灭了——真的是脑抽了,一个小世界的修士,还不是打字阳介这样的小世界来的,再努力也就只是个平凡林军的修士,怎么能跟余光林军的地址比呢?

周围一群结丹真人的心理活动十分丰富,叶青懒得去理,只想着他还要等多久才能够输掉。也是巧了,她正这么想的时候,那站的离他并不是很近,却也并不是很远的和严鑫一起来的师兄,身形就消失不见了。下一瞬,一听也立刻感受到了他以前在炎龙戒从那里面进进出出时候的那种空间转换的感觉。

到底是在藏剑大陆了,从一个地方很快去另一个地方,人已经不会有那种恶心的肚子里面翻江倒海的感觉了。依旧是不太好受的感觉只有一瞬间,对叶青来说,完全可以忍受,甚至可以忽略。

在一千周围的修士,对他们两个人这样凑巧的一起被阵法带走而感到惊讶,不由得都纷纷猜测道:“该不会是他们两个人一组吧?”

“那还有什么好比的?陆师兄除了输给过那么两个人之外,从参加林忠大帝一直到现在,就没有败过。那个……叫什么来着?那个小世界的女修士,怎么可能会是陆师兄的对手?”

“人家叫易青……你管他好不好比呢?他们这几乎是前后脚走的,很有可能撞到一块儿!”

“成为一组倒也好,让某些人看看自己的斤两……真是,他怎么就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啊?她不是怀山福院里头的吗?好像也没听说过他丹药炼得很好啊,怎么能做玉亭灵君的弟子?”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

“切!说什么笑话?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呀?再说了,她好看吗?我瞧着连玉婷林君的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如!”

……

一堆结丹真人贱贱讨论起了长相这种事情,一天能不能够跟那位瞧着就很厉害的师兄撞到一起,他们倒是不多说了。

跟这群希望他能够看清楚自己斤两的结丹修士一样,叶青在发现他差不多是跟那位师兄一起离开的这备战区的时候,心里也高兴了一下。她真的很想跟那位师兄撞上,那样他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输掉了!

可惜,在脚尖又落在了实地上的时候,易清看到了他对面,和他同一时间出现在这个当做擂台的小阵法里面的对手——黑黑的,瘦瘦的,五官平凡,只有个高……这哪里是刚刚那位惹得之前在他周围的几个女修士脸红心跳的师兄?

一听一下子失望,得亏他本来就没多少表情,否则的话,对面估计要懵。满心失望的向对面的结丹修士行了礼,一天知道他真的是小看了林中结丹真人的数量。跟他与那位师兄一起离开了备战区,来参加比试的修士,可能不知道有多少呢!

一天以前都是在阵法外面看灵宗修士鄙视的,在外面,他能够很清楚的看到阵法里面的所有情况。如今他到了阵法里面,才发现里面跟外面是不一样的。大概是怕正法里头正在比试的修士受到打扰,这阵法里面极为安静,外头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不仅如此,叶青向外面看去的时候,眼前就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一样,外面的人连脸都看不太清楚。

这还真的是格外人性化的设计,能帮助他们这些正在比试的修士,把观众完全当成大白菜,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的发挥。

一轻抬眼,上下左右的迅速看了看这阵法,之后就望向阵法之中她的对手——虽然说是打定了主意要书,要表现得糟糕一点,可是败在太菜的对手之中,那这戏演的未免也有些太明显了!

一听的神情很是认真,这是他在来到林中之后,头一次对手不是妖兽的战斗。如果对方真的不行,一天还是要赢的。他做好了用八成力的准备,在今天已然是全力以赴的状态了。

熟悉了一年的零事件,已经握在了手中。一天不打算主动,等着对手朝他攻过来,他先看看对方的方式套路。他却是一时间忘了,林世建是他的武器,外貌也是他的武器。

政法外头,那些一天看不见脸的人当中,竟然碰巧的有熟悉她对手的人。看到那个黑黑瘦瘦的男修士出来,阵法外头的几个观众,立刻起了哄,眨眼间就跟周围别的观众说了一天对手的信息。

“哎哟,快看快看!快来看呀!是那个黑蛤蟆!哈哈哈……老天爷真是给他匹配了一个好对手!”

“怎么回事?怎么是叫黑蛤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呗!他有那么黑,就叫黑蛤蟆喽!”

“我跟你们说啊,那家伙特别好玩,自己那么个德性,看见好看些的女修士就走不动道,一脸恶心巴拉的样子。炼器堂里里外外,本来就少的那么几位师姐师妹,看到他就跟看到瘟疫似的……偏偏他自己还真弄不清楚,总是要不要脸的往上凑!”

“快看快看!那副表情,恶心不恶心?我真是恨不得替那位师姐吐两口!”

阵法里头两个人的外貌,实在是差别太大。听了身边人对长得丑的那个男修士的介绍,阵法外头的一群观众,格外的有兴致了起来。

阵法之中,看着那迟迟也不攻过来的男修士,一天有些无奈。他之前向他行过礼,这男修士也着急忙慌的立马还了他一礼,那黑的半夜出去可能都找不到人的肤色,竟然能够透出一点红晕来,易清也是觉得有些神奇。

现在互相行完了你,他不动,总不能他们两个人都不动吧,总要有一个人主动的。他摆明了自己不想主动,换成是别的对手,十个里面有九个都会供上来,这个却是……他就站在那儿吗?咱们面对面对战一会儿吗?

好一会儿没动静,一听是真的无奈了。没办法,生怕对面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心不在焉的,叶青向对手又点了点头示意,最后才拔出自己的灵事件,元气运于剑中,向前呼啸而去。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七十四章

易清这已经算是做足了提醒,在阵法外面的观众看来,真的是已经脾气够好,态度够端正。她没有一点儿想趁着对方晃神,尤其还是原因估计很恶心的晃神的时间投机取巧的赢,只想要公公正正的比一场。但她持剑向前而去时,那黑黑瘦瘦的篮球是仍然是被吓到了,好像一听是在偷袭似的。他连忙退了好几步,一脸为难还带着些惊慌。

这人还打不打算比了?叶青的身形在半路停下来,握着林世建的手也垂在了身侧。看着已经被他呼啸而去的元气逼退到了阵法角落里的男修士,她有些想要皱眉的驱散了那些元气。

易清方才身体凌空,持剑向他刺来的身影,好像给了这男修士太大的压迫感。他此刻虽然站着,虽然个子也挺高的,但在角落里,这人就是有一种瑟缩着的感觉。

他那么缩着,好像真的是没有打算比试,但是却仿佛又不会认输。他就那么站着,大部分时间低着头,偶尔会迅速的抬眼悄悄的看眼易清。看见叶青在他前方不远处停下来,淡淡的望着他,也不说话的样子时,似乎她的这种样子比他刚刚吃见向他刺来的样子更加令他惊慌,那男修士浑身的每一个部位都在表达着手足无措。

那个男修士手足无措了,一天也没有办法了。

真的是……就算是不给她很强大的对手,让他第一场就输的痛痛快快,那好歹给他一个正常的对手啊!这算什么?这个人……

也不是她咒人家,这人该不会是心智有些问题吧?现在这是什么样子?他就打算在这阵法里面跟他对站到天荒地老吗?他既然根本没打算比,来参加年终大比干什么?还有,就算是对方没有说认输,这场比试的结果也已经出来了吧,为什么他还回不去政法里?要让他一直在这站着吗?

对手这副样子,明显是他真的是提着剑砍上去了,他也只会缩着不动不躲的,让他怎么动手?他只是来参加一个灵宗大比,面对的都是对手,又不是仇人,这样的人,让他怎么动手?

一群无语的看着对方,那男修士还是之前的样子,不跟一群比试,却也不说认输,就那么缩着,偶尔抬头瞅瞅她。他这个样子保持的时间长的都让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就是人家的战术?耗到他不再防备了,开始不耐烦了,然后人家一击制胜!

外头的人依旧饶有兴致,种种刺耳的话,同情义轻的也有几个。一听也觉得自己着实该被同情,她是倒了什么霉才碰上这样的对手?不管实力怎么样,咱们比一下呀首先!你在角落里那么一缩,他也不好动手,这算是怎么回事?

虽然外面的人她一个都看不清楚,但已经知道外面有很多观众。他虽然不怕丢人现眼,可这么呆呆站着给人当猴子看,她觉得能避免的话,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这位……师弟,我们还要比吗?”易清等了一会儿,忍了一会儿,见对方真的是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这么话少的人,被逼的只能开口。

“啊!不不不!不比了!我认输!”叶青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提醒到了对手,那个男修士好像这时候才发现他这么耗着一群实在是有些不应该,头越点越低,腰也越弯越低的急忙忙认了输。

叶青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说的是不比了,要是他说还要比,就这样还是不肯认输的话,那易清倒还真的觉得为难了。

对手完全一副任人屠戮的样子,面对这样的人,已经不是下不去手,他就是觉得现在这个情况,没有必要那么凶残。可要是这场比试真的结束不了了,那他还是会凶残一下的。可是他凶残了,他的目的达到了,她凶残的时候这阵法里面的画面,一天也能够想象得到。

叶青一直都期盼着自己可以尽量中规中距,当所有人眼中的路人,他实在是不愿意让别人通过比较少见的画面,牢牢记住她。

幸好,这个男修士虽然怪怪的,最后却没让他为难,认输十分干脆利落。他认输之后,易清很快就感受到了那种空间转换的感觉,眨眼间,他便回到了之前的阵法里面。

周围的结丹修士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什么,看到她出现,一下子就像冰水倒到了火苗上,所有声音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接着才又慢慢一点点响起,不过,音量都减了很多。

一天懒得去听他们说什么,他现在就是失望。他对她在林中的第一场比试,其实是怀着几分的期望与好奇的。只是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实在是没想到,林中还有那样的结丹真人。

虽然那个肤色有些黑得过分了的男修士,修为真的是在接单,但他整个人怎么没有一点点结丹修士的样子?看着胆怯自卑得很。

长成那个样子,性格可能没有那么外向,这倒还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他们是修士啊,就一张脸最容易换了。没有很丑陋的修士,就算是天生一副夜叉模样的,总也能把自己倒腾的可以贱人。刚刚那个男修士,也就是黑一点,也不是丑的不能直视啊!

既然不是外貌的原因,那男修士是怎么搞的?也不怎么了解对方的一清微微皱眉。

不过不管怎样,那场比试终归是过去了。尽管易清着实是一时间没办法忘记那张跟锅底差不多,黑里面还透出来了一点红晕的脸,他还是很快将那张脸抛开到了一边。

第一场比试算是彻底废了,第二场比试……他不奢望了,他一点点都不敢奢望了!求什么好运啊?盼什么有名的师兄师姐级别的人物啊?他现在只盼下一个对手,能稍微正常一些。

很快就轮到一天的第二场比试,他站在又一个小阵法里面,提心吊胆的向对面看过去。视线还未触及,他的耳朵就给了他十分放心的好消息。

“……还请师姐指教一二。”很好听,还带着些稚嫩感觉的孩子音,规规矩矩,礼礼貌貌。易清抬眼看去,就见一个瞧着真的像是孩子,个头甚至比他这个女子还矮些的男修士。

那男修士一张娃娃脸,甚是可爱。看到一天的正面,他脸一红,跟之前那个肤色如黑炭一般的男修士不同,他脸红起来看的特别明显。

对手两边脸颊各放了一个红苹果,叶青好笑之余,也没有敢小看人家。客套的说了句指教不敢当的话,他拿出腰间灵事件,点了点头就算是招呼。

见比试这就要开始了,叶青的这位可爱对手,脸蛋还红着,眼神却已经迅速认真了起来。叶青这次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生怕他的这个对手虽然看着可爱,却也是保守派的不进攻的人,所以他主动进攻了。

不大的阵法之中,半边充斥着一厅的元气,半边是那个可爱男修士的元气。两个人的元气刚一接触,易清就知道了这场比试该怎么办。

他们两个人的元气,说得不客气一点,一轻的就像是质量好的过分了的皮筋。而他的对手的,就像一根单薄的棉线,还是放在屋子外面风吹日晒了很久的那种。

不仅如此,一天的元气已经极为乖顺,很受他的控制。但他的对手,好像是刚刚结丹,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元气。

如果这个男修士不是装的,那这场比试就又是送上来的一场胜利。如果人家是装的,装得这么逼真的话,那以前觉得自己也就不用反抗了,他可以开开心心的接受自己的失败。

对一天来说,当然是后面那种情况比较好了。不过有点可惜,他的这个对手,好像真的不是装的。

一听没有用任何技巧,没有用他学的元气功法,他最近练的那一套剑招也没有用,就是最简单粗暴的,修士比试时,开场经常会有的一种互相的试探——大家拿元气来互相撞一撞,看看双方元气凝练的程度。

当然,这只是试探,并不代表着输赢。有很多修士都会在这种试探之中故意装弱,摆出弱势让对方误会,然后寻找对手破绽,再突然一下超出对方预期的成功反制。

一听很明白,小小的试探当不得真,就算是在这试探当中他占上风,也不可以放松警惕。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并不是他占上风,是他差不多已经赢了。

他的这第一次试探,在他的对手看来,已经是攻击了。她的元气流经过灵嗜剑,变成极为规整、极有威力的气刃,直接劈向对手周围可以算是他的一层守护的元气层。

一天已经准备好了第二道、第三道元气刃,他还打算接着准备下去,但在她第一道元气刃就轻轻松松破开了对手周围的元气,甚至劈到了那个男修士的身上,虽说不曾造成伤口,却让那男修士一脸痛苦之色时,叶青还是有一时惊讶。

他真的把林忠看得很高的,林中的修士要不要这么让他失望。第一个那么奇奇怪怪,第二个好歹正常了,但结丹修士啊,怎么能这么不堪一击?

他有那么厉害吗?他结丹还不到三十年!虽然说几乎天天都在跟妖兽打架,他的自身元气作为他的武器,已经可以跟他配合的十分默契了。再加上高频率长时间的使用,他的自身元气作为他的刀,除了越用越顺手之外,还越磨越快了。

他这20多年的历练肯定是有成果的,叶青对自己也算是有点信心。但是自信不代表她膨胀,他也不敢膨胀起来。就拿岩心身边经常出现的很多师兄来说,站在那些师兄旁边,他就能够感受到,那些人的元气,有她再修炼20多年,也不一定能够用元气刃劈破的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那些元气像一道墙,老老实实的把它们的主人保护了起来,将这世上最牢靠的盔甲一般。这样的师兄见到的次数多了,一天除非失了智,它才会膨胀。

那一定不算是很厉害的,之所以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不是他厉害,是他的对手太弱了……话说林中的修士,极端走的这么严重吗?强的那么强,菜得这么菜……

难道是这林中大地随机匹配的对手是有人暗箱操作的?像他这样第一次参加大比的弟子,总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好歹要有几个让他能够有信心的对手来给他斗一斗,等到再比几场之后,总能够碰到正常的……是不是这样的?

那么有没有人考虑过那些被拿来给弟子们当了鼓励物品的修士的想法?

一听心里面默默的可怜着一些修士,作为他对手的那个男子,两道眉毛还没有分开。喘匀了气,他完全没有再比下去的想法,恭恭敬敬的向玉清行了个礼,然后认输走了。

一听又回到了他之前所在的阵法里,过了两场比试,她这么一个小世界的修士,头一次参加年终大比的修士,竟然还没有淘汰……周围看向他的结丹真人更多了。

所幸,易清的第三场比试很快就到了。更加庆幸的是,一天的第三个对手,终于是符合她的想象了。

第三场比试还是一千赢了,还是赢得很轻松。但是好歹他的对手,没有弱到让她无法接受的地步,终归是反抗了几下才输的。

再一次回到备战区,易清发现他周围的人都换了。他突然出现,身边的人也没有什么被惊吓到的感觉。很多人好奇的向他看了看,有的好像是认出了她,有的完全只是被他的外貌吸引……总之就是看他的人还是挺多的。

叶青也悄悄注意了一下周围的修士,比试已经过了两轮,剩下的这些真人,是以淮山为中心的这片区域以内的所有来参加临终大礼的结丹修士的四分之一。

虽然这些人当中也有运气好到爆的,就比如……他这样滥竽充数的家伙,可好运的人总归是少的。挺过了两场比试的修士,易清觉得,至少精神面貌上看上去都有些不一样。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七十五章

换了备战区之后,档次立马就上来了。第四场比试,易清终于遇到了跟她实力差不多的对手。

同样有些黑有些瘦的男修士,气势却跟她的第一个对手完全不同。对方向她行过礼,拱了拱手当做开始的信号后,接着便是常规的试探。但尽管是这最开始的试探,他也毫不客气。

第一次互相试探,易清就知道了她这第四个对手的斤两。对方的元气向她倾泻而来,在这个小小的阵法里面,像一堵会移动的高墙,狠狠的向她碾压过来。

如果易清在结丹之后从来没有出去历练过,从来没有跟妖兽动过手,只是跟以前一样一直待着打坐修炼的话,可能就这么一下,她已经感觉吃力了。现在,这样初步的试探,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压力。

鉴于闫莘口中说出来的那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话——像她这样一天到晚的追着妖兽跑的修士,真的是很少很少的。灵宗的大部分修士,虽然也会历练,肯定都会出去历练,但像她一样这么勤快的,实在少有。

所以,与她不分上下的结丹真人,如她一样突破到结丹只有不到三十年的,不容易见到。正常的突破了只有二三十年的结丹真人,她眼前的就是一个。

就这么一次试探,易清很明确的感受到,她的这个对手,应该也很勤奋,因为他的元气一看就是经过锤炼的。可是,这个男修士应该还没有突破结丹这个阶段之中的门槛——打破体内元气的平衡,选择最亲和的一种修炼。

过了这个门槛的真人,自身元气一下子就跟之前不同了。易清十分确定,这个修士没到那种地步。他的元气,跟她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单独一种元气的任何特性。

尽管这么一次试探并不代表什么,那个男修士也很有可能藏拙。但他的元气他是藏不了的,如果他已经选了一种元气开始修炼,在未来修为到达一个极高的境界之前,他都不可能运出这样各方平衡的元气。

一次试探,易清一下子就了解了对方,但很明显的,她的对手也了解了她。看两个人都是没有迈过结丹阶段的那个门槛的修士,那男子的眼中立刻燃烧起了想要胜利的火光。

不过,虽然极度想要赢,那男子却依然谨慎。之前看到自己配到的是个女修士,又不是槐山这片区域之内有极大的名气的那几个女真人,他下意识的就放松了,觉得这一场就是送上来的胜场。但在这么初次试探了一下之后,他就一点儿也不敢小看他的这个女对手了。

闫莘口中说的像易清一样一天到晚追着妖兽要历练的修士,不多。这些修士,说的是所有的修士,不单单只是女子。即便是许多男修士,也未必能像易清一样真下了苦心去练。

修士这个群体之中,女子实在是太少,说是十个里面有一个都多了。物以稀为贵,女子天生比男子娇弱些,性格也跟着身体一块儿长了。性格本就娇气些,做了修士之后,又能被一堆男修捧着,就越养越娇气了。

根本不用努力就能够过上众星拱月的生活,那谁还愿意去努力呢?没有必要的目标,没有沉重的压力,没有要命的威胁,谁吃饱了撑着放着这种好日子不过,天天去辛苦历练呢?

易清的对手是把她当成了正常女修,才会觉得这一场胜利是送上门来的。但在互相试探一番之后,他也算是知道了,易清不仅不是正常的女修士,怕是比正常的男修士还要有威胁一点。

他也算是幸运,之前的三场比试,每次都是刚开始的一下刺探,差不多就赢了。这第四场果然是第四场,对手立刻不一样了。虽说他也收敛了一点,没人会傻不拉叽的在试探的时候就用上自己的十成实力,可他的元气在推过去的时候,接触到易清的元气占领的阵法之中的那一半空间时,他觉得怎么着都不应该有一种碰上了坚石钢铁的感觉啊!

那一堵由他的元气构筑而成的高墙,一寸都无法再向前推进。那男修不敢掉以轻心,却也因为碰到了这样的对手而兴奋。

互相的一次试探过后,易清在原地没有动。之前三次都是她主动进攻,那是因为她的对手都是保守派的。这次她碰到的男修,一看就是激进派的。既然对方愿意主动,那她就见招拆招好了。

她来参加这个大比,以前就是为了想要给自己考个试,由对手来进攻,她在防守反击的时候注意对手的一招一式,这样就可以通过跟人对比,来给自己一个定位,比她主动去进攻,然后看别人怎么防备的要好。

主动进攻对手,她要想着怎么攻破对手的防御,还要小心对手的反击,专心不起来注意对方,考核自己。

易清不主动进攻,她的对手求之不得。那男修士的法器,比起易清的,要女气一些。易清等试探过后他攻过来时,就看到他先从袖中掏出来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灯——手提式的那种,除开提手,差不多有一个拳头大。灯罩里面看不见光源,只能瞧见隐隐一片亮。

虽然这件法器跟她腰间的灵嗜剑比起来,实在像是一个摆件。但以那盏灯为中心,向外一层层散出来的剧烈的元气波动,还是让易清丝毫不敢小看这个摆件。

对手拿出了自己的法器,易清也抽出了自己的灵嗜剑,准备好几道剑气,之后便等着看她的对手到底怎么用那盏灯。

修士的法器在对战或者比试的时候,就没有拿在自己手里的。易清只见那个男修士捏了几个字诀,他手中的灯便凌空飞起,竟然好像是直接要砸向她一般的直直向她飞来。

做成这个样子的法器,几乎没有直接拿着砸人的。眼看着那盏灯要飞到她的面前,易清还是忍住了没有挥出去元气。所幸,她的对手也没有让她质疑自己的常识,那盏灯在易清前方一米,就停了下来,在半空中滴溜溜转着,看起来实在是人畜无害。

不过,那个男修士肯定不是只想要让她欣赏一下他的灯,易清警觉的后退了一步,元气已经护好在了面前。果不其然,那盏灯在她的面前还没有转上三圈,就一下子转出了三道极细的气刃。

易清这次没有觉得那三道元气刃人畜无害了,她丝毫没有犹豫的通过手中的灵嗜剑,斩出了一道道元气。易清并不曾用上全力,她还想要看看她的对手继这招之后还要怎么对付她,要是一下子让对方没有了胜利的希望,这场比试就这么浪费了岂不是可惜?

易清很有自信的觉得自己会赢,不过一瞬间之后,她就因为这种自信而被打了脸。她从灵嗜剑之中挥出来的元气刃,比从那盏灯当中转出来的元气刃要有质量多了。半空中一相逢,那三道气刃便节节败退,还不曾撑上半秒钟,便被易清的元气劈散。

易清已经放了很足的水,但她的对手还是有些惊讶她元气的威力。之前还有些犹豫的心,现在立刻变得果决。他伸出手,叫回了自己的法器,接着便用自身元气将自己护得好好的。

易清注意到她对手的举动,这才一下子觉得有些不妙。跟着那个男修士一起,她迅速用体内元气将自己牢牢包裹了起来,但到底反应没有那么快,有点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已经被她完全劈散的元气之中,竟然凭空出现了三张符箓。

虽然说她现在还是觉得阵法比较让她喜欢一些,更加厉害一些,但是符箓这种随身携带的便携炸弹,易清还是没有彻底的丢到一边去。她画过的符已经太多了,一眼看去,这三张符箓到底是什么符,她便已经迅速分辨出来。

分辨出来之后,易清的一颗心就是一沉,也来不及去考虑她的对手到底是怎么将符箓藏到他的元气之中的,只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用她的元气把自己护了起来。

那三张符箓在半空中突然出现,然后爆开来,不过就是瞬间的事情而已。在阵法外面的观众,眼睛没有那么利的,搞不好都没有看到那三张符箓,就瞧着整个阵法之中,不知怎么的就突然炸得一地烟尘。

阵法外面的观众一阵惊呼,虽然说大比之中,他们能够看到很多这样符箓突然爆炸,阵法突然爆炸的场面。但是这么突如其来的大动静,就算是看习惯了,再一次见到的时候,大部分人也还是不能完全面不改色的。

阵法里面烟尘弥漫,那三道符箓的威力着实是不小。观众们一边紧张的等着那些烟尘散去,一边又有些好奇,一个漂亮的女修士,被这么一炸之后,会变成怎样的狼狈样子。

当然,这样的好奇,最后只会变成臆想。修士想要把自己打理干净,也不过就是一张符箓,一个口诀的事情而已,一瞬间就足够了。

在大比时候的无数场比试当中,没几个人真的狼狈过,除了当真是在比试之中受了重伤,已经完全顾不上的情况之外,修士都是在乎自己形象的。察觉到自己的外表有不太整洁美观的可能时,他们就会在一眨眼的时间之内收拾一下自己。

易清的世界观也是改变了许多,她现在想起她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年没洗澡的事情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以前她真的是会觉得浑身有些不舒服,现在早就习惯了。虽然好多好多年都再没有洗过脸,洗过头发,洗过澡了,但她整个人干净的不行,比整天泡在水里说不定都干净。

符箓几乎就是在她的脸前面炸响,易清脑子里面嗡嗡嗡的,那种骤然加剧的元气波动,顺着她的元气,似乎一直进入了她的体内经脉,浑身也是从里到外都痛。

衣服好好的,皮肤上也没有任何伤痕,就是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痛——这就是那三道符箓的威力。

从乾坤袋里面掏出了一张除尘符,解决了一下自己的外表问题之后,易清看着对面她的对手。像这样的手段,简直是再也正规不过了,符箓这种东西,也不是擂台上会禁止的。说来说去,会被炸到,全都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是对方技高一筹罢了。

那男修士一点时间都不给易清给,就趁着她被炸到之后,一下子恢复不过来的这点时间要彻底打败她,这也不是卑鄙,是人家自己创造的理所当然的机会。

易清后撤了一步,她倒是还想再继续比。虽然浑身都痛,体内好像到处都是细小的伤口,但她也不至于一下子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比是可以继续比的,如果她的对手只有这点本事,她也完全可以继续拖时间,拖到等她稍微恢复一点的时候,随随便便就能反击,把这口气出了。

不过,易清没有忘记过自己的打算。她在这次灵宗大比之中的成绩好的话,搞不好就能拜师,但她不愿拜师。这次大比,她不是来争个什么名次的,不是来考较自己的,她只是来混一圈而已。

现在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她跟妖兽对战了那么多次,的确是得到了足够多的锻炼。可是妖兽跟人怎么能一样?就刚刚她的对手用的这伎俩,一般的妖兽哪里有脑子用得出来?

她是头一次跟与她实力相差无几的人类修士比试,一下子遭了算计,简直是太有道理了,太有可能了。被三道符箓给一块炸了,她一下子没了状态,全身都疼的不行,对手又一点时间都不愿意给她,她简直束手无策了,所以只能认输了……这个多合理啊!谁能说她是故意演戏呀?外头那么多观众都看着呢,她被符箓给炸到了!

这么一想,做好了决定之后,易清看向她的这个对手,简直觉得对方无比可亲可爱。虽然刚才那三道符箓实在是炸的她挺疼的,心里也一时间火起,但现在她完全能忍,还可以夸赞她的对手——对她的心理抓得真好,这伎俩玩的也真好,那法器也真的是好东西……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七十六章

精致小巧的灯盏,又被它的主人抛到了半空中。之前它只是转出了三道气刃,这一次明显是要逼得一清只能认输,一道道接连不断。

不过,他们没有发挥作用就是了。在他的对手又抛出了他那盏灯的时候,一天就已经连忙向对方打了手势——他连连摆手,示意不用比了。

“我认输。”

没什么不甘,也没有不高兴,就是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输赢一样的声音,在说她认输的话……已经赢了的男修士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收起了自己的灯,谦虚的做了个承让的姿态。接着,两个人就消失在了阵法之中。

双脚落到了实处,易清抬眼一看,果然,他已经不在备战区里面了。心里开开心心的顺着路去了观众席,已经一派轻松的去看都是第四场以后,场场质量都很不错的比试了。

他在此次灵宗大比中的表现,肯定算不得是好吧。虽然并不一定是他表现的不好,就完全不会拜师,有可能就他这个糟糕样子,余光林君的第一位女徒弟还是愿意要他的。

若是那样的情况,虽然他还需要去另想怎么拒绝一位前途大好的领军的办法,但一些事情,他也就可以确认了。

巴巴的要收他这么一个如今看来没有任何亮点,没有任何潜力,没有任何作用的女修士,那魏一光林君肯定有些问题,他的女徒弟吴品儒说不定也不对劲……

把自己批判的一无是处的一清,在看过了两场比试之后,就没有再看下去,突然匆匆离开了进行第一轮大比的阵法。

他绝对不能拜师,尤其是不能找这样太有可能居心叵测的师傅。他此次大比成绩差,要是打算收他为徒的人就此打消了心思也就罢了,若是没有,他还是抓紧先下手为强。

他当然是没有任何资格去拒绝一位领军的,但是,拒绝的方式也分很多种。人们会下意识的把拒绝当成是被拒绝的那个人,让拒绝的人看不起,或者是被拒绝的人有求于拒绝的人,可他的情况不是这样。

他的情况是,有林军要收他为徒,她开心的不行,兴奋的不行。可是经过一次灵宗大比之后,他的表现和成绩,实在是让他自己羞愧的没脸去拜这个师。所以,他自己先跑了。

为了避开风声已经传出来,但最后却因为他自己表现差而没有坐实后,别的修士对他肯定不会有多么友善的眼光,为了躲避估计也会对他很失望的“师父”,她先跑了。

这不是她拒绝,是她真的不好意思,不愿意本来很看重他,要收她为徒的林君,真的有了她这么一个徒弟之后,声名受到影响。他是绝对的为了那位林军好的,这么可爱的拒绝,难道不应该是多来几次比较好吗?

灵宗的大比还在黄山上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这边,一斤已经步履飞快的走下了淮山。整个林中的地图,读过了不知多少遇见的他,早就已经铭记于心。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处林中之中的传送阵法,已经打算去好几个像怀山这样的地方的中心,也是要进行第二轮林中大比的地方,在淮山的东面的——登阳峰。

淮山并不是灵宗之中的最底层,下面还有一层。在槐山的周围分布的几个小区域,才是灵宗之中最底层,也是第五层的地方。

整个林中若是一座金字塔,林宗主峰自然是塔尖,淮山是第四层,第三层便是登阳峰这样的地方。

最底层的区域以第四层为中心,第四层以第三层为中心,就这么一层一层,整个林中的地图其实也挺好记的。大区域里面分小区域,要找也很好找。

一听如今决定要去的登阳峰,距离怀山很远。他要是走过去,在中门之内不允许御剑飞行的灵宗,走那么长的路过去报名,恐怕来不及。

既然有能让他很快过去的传送阵法,易清当然是通过阵法去。虽然,这阵法并不是免费用的,每次用都要交一块三等灵石。

一清早就已经在玉简之中读到了这些,他知道这些,但在走进政法旁边的建筑里,给里头的人交了灵石,再从建筑里走出去,看到在阵法外面等待着的一群修士,知道这些人每一个都交了灵石,她还是忍不住的会产生联想——这些在传送阵法旁边收灵石的修士,跟他以前生活的世界里在高速公路上收费的人,有什么区别吗?

抱着这种联想,一天也在政法旁边等着,一直等到人数够了,能开启传送阵法的时候,他们一大群人才呼啦啦的走进阵法。屋子里面收费的修士,有一个出来看了一眼,脸上是绝对无聊悠闲的神情。见他们这一批人的身影消失在政法中,那修士悠悠闲闲的又回去了。

阵法这边,易清连感叹一下而且山上的阵法果然跟林中的完全不能比都来不及,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另一个阵法当中。

大家看起来好像都进过这种阵法,到了目的地之后,很是淡定的或是单独,或是拉帮结伙的散去。

已经回忆了一下登阳峰的格局,信步朝着这座山峰上的积修堂走去。

在林中这座金字塔第三层的地方,机修堂里面的任务,完成任务的地点,就不止是灵宗内部的历练地点了。在这种地方的机修堂里面,有的任务已经是给林君做的了。就是真人的任务,也有很多都是需要离开林中,到外面才能完成的。

除了任务的数量和难度大大增多提高了之外,跟杨峰这种地方的机修堂,还包含了一个新的建筑——战章阁。

叶青的目的地就是那里。到了这个就算是人最多的时间段,跟旁边的机修堂比起来,也实在是冷清的要命的地方,以前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湛江隔里冷清是理所当然的,旁边的机修堂之所以会那么热闹,首先是因为做任务的修士多,在机修厂里面接的任务时间也短,大多用不了很久就能完成。但是站张唐……

第一,湛江塘里面没有任务,这里面只有奖励。听起来好像很好,但是奖励没有那么容易拿。想要拿到湛江塘里的好东西,修士需要拿出他们在人妖两族的战场上杀死的妖兽身上的,经过了确实验证的凭证。

第二,如果非要说这半张糖里面有任务,那也是说得通的。不过,这里面的任务,要完成的话,时间至少也是几十年起步。有很多修士,甚至就死在了任务途中。跟易清有点关系的,就有一个例子——当初直接导致了一家败落的地球新的死亡,不就是在这样的任务途中?

机修堂是很多生活在比较安全的地方的修士去的地方,占章塘则是生活在战场上的修士去的地方。

人妖两族,如今不是你死我活,对方种族一个也不留的地步。战场上虽然战火连天,但两族的可以直接影响一整个族群的实力的强者,却都不曾动过,两边不过是在那里劈开了一块战场,小打小闹罢了。

人妖两族的战场上,甚至有十分明确的规定,从仙台之境突破了的,人类修士是叫真菌,妖族也不知道是叫什么的强者,绝对不允许出现在战场上。

但尽管是这样,尽管是只有一群林君和真人与跟他们实力相符的妖兽的战场,那也是战场。在人妖两族的战场上锻炼过一次的修士,地位上就已经跟别的没去战场的修士不一样。他们不管去哪里,这段经历,说起来,永远都是一个荣誉,都是一个加分项。

哪怕是像以前这样从小世界来的修士,如果真的是在战场上拿到了很大的功勋,就算他的出身放在那里,想见大陆的修士也会对他彻底的改观。

为什么从小世界来的修士,有很多都会去战场上走一圈?就是因为这是他们除了修为逆天的突破之外,唯一能够真正的改变自己的地位,让张剑大陆的修士,平等的对待他们,甚至是尊敬他们的机会。

当然了,好处这么多,能获得永远的荣誉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在林中生活着,生命肯定能够保证。但是去了战场,就等于什么都要交给苍天。若是真的命不好,碰到了无法化解的情况,那就只能死,没有别的任何可能。

战士的日子是没有那么轻松的,所以,虽然有很多好处在前方召唤,可依旧有很多修士不愿意去战场,宁愿在宗门之中安全的修炼,要历练也是去稍微不那么危险的地方。

很多修士都是这么想的:没有去过人妖两族战场的修士,不也有很多突破了,不也有很多很厉害?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必须要去,为什么要这样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自愿去人妖两族战场的修士自然也不少,但他们这一部分人在所有修士当中,占的分量实在是不多。这就有了登阳峰上机修堂和战张唐两相对比之下,极为鲜明的热闹和冷清。

每次临终大笔前后,是修士报名前往人妖两族战场的时间。在林中大比结束后不久,报名的这些人就会被集体带去战场。

所以说,一千来的这个时候,差不多是站张唐每30年最热闹的时候了,只不过是依旧没办法跟旁边机修堂最不热闹的时候相比罢了。

很是凑巧的,跟一群一起通过传送阵法到了这里的休息当中,有几个是跟他一样来了这站张哥。他们大概走的是近路,一听到战章阁的时候,他们好像已经报完名了。

报完名,他们也没有走,而是在这江隔里面转悠。看着这里面到处摆的他们以后能够用乾坤袋里面的胜利果实交换的奖励,也是多认识几个以后估计能在战场上遇到的朋友。

在同一个地方报名的修士,以后也很有可能会被安排到一起去。所以来章阁报名的人,差不多都是成群结队的,一群独自一个人走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注意到了。

不仅是独自一人,还是这张壳里面的一点两点红,这要是不上前来问候一下,简直过意不去。

每隔30年来湛江阁报名的修士,本来就不多,你就是更是寥寥无几。易清这算是巧的,跟另一个同样来报名的女修士同一时间出现在了这里。他要是早一会儿来或者是吃一回儿来,八成不会碰到女修士。

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特殊,一天进来,目不斜视,满身的生人勿近。走去报名的修士跟前,她挨个回答了姓名,截单到现在的时间,参加过的年中大比的成绩后,这个名就算是报完了。

其实,在槐山也有报名去人妖两族战场的地方,但一听觉得,有人愿意收他为徒弟的消息太过诡异,在槐山报名,一听有一种他的报名信息会不会被拦下来的担忧。虽然这种担忧你不会因为他直接来登阳峰报名就彻底消散,但是好歹来的地方高层一点,一些人只手遮天的可能性就稍微低一点。

“易师妹也是打算今年去战场上历练的吗?”

在稍微让她放心一些的地方报完了名,以前本来已经打算要回去了,但这战章阁里面的另一点红,不让他走。

那是一个长裙轻摆,长发轻摇,浑身都是一种温婉如水的感觉的,实在是看不出来竟然是一个来战张阁报名要去人妖两族战场的你休息,她说起话来也都是柔柔的。一清看了看他,贸贸然的展开了眼,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就是可能也是看出了一天不想多说话的意思,也不曾着恼,只是提了一下他主动跟一群说话的最大原因——女子很少在这战章阁之中同时碰到女修士前来报名。接着,她便识趣的没有再打扰叶青,说了句以后如果能被分到一样的地方,还希望能够多多来往的话后,就放易清走了。

这么知情知趣的人,应该被礼貌的对待。看对方没有多做纠缠,一天这才搭理了她一下,客套的回了一句希望以后能被分到一样的地方的话。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七十七章

离开战章阁,易清一边下山,一边想着她是不是应该去灵宗第二层地方,再去报个名。

凑巧了的,登阳峰这个地方有些特殊,从这里往东南方向一点点,就是好些如登阳峰这样的地方的中心。易清下山的途中,走到视野稍微开阔一些的地方,略一抬眼就能够看到东南方向那一大片被云雾缭绕着看不清楚的山峦。

那里是灵宗为数不多的第二等的地方,去了那里报名,有些人想要一手遮天的可能就更低了。

不过,好像已经报过名的修士,是不能再报一次名的吧?有那个想法,却已经做不到的易清,格外的后悔,她干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她怎么就没有早点儿抬头看看?

刚刚到战章阁的时候她还没有注意,报完了名她才发现,那个女修士的旁边,竟然站着一个她见过的人。上次那个男修士是站在闫莘的身边,他好像是姓沙还是姓什么……

不管那个男修士姓什么,易清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她怎么碰上了移光灵君那边的人?

虽然那个她认识的男修士并没有理她,虽然他注意到了她后,认出了她后,也只是很冷漠的避开,虽然他的态度让易清很是放心,易清也十分配合的只当做没有见过他。但是,他上一次是跟在闫莘身边,闫莘是移光灵君的小徒弟。他这一次又跟在一个对她的态度让易清不放心的女修士身边,那这个女修士,是移光灵君的什么?徒孙?

那个女修士的确是移光灵君的徒孙,伍娉柔的徒弟,徒弟的徒弟,不就是徒孙吗?

易清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猜对了,她现在还在苦恼,那两个人知不知道她是谁……哎呀肯定是知道的呀!知道了,那不是奇怪了吗?

不是说好的要拜师收徒?消息都传得那么广了,怎么易清在这里报名?在这战章阁报了名,不到一年之后可就要出发了,真的要出发前去人妖两族的战场了,破例的很少的!易清既然要拜师,难道不应该是先在师父座下待几年,培养一下师徒感情吗?谁见过刚刚拜师或者刚刚收徒,师徒就分开的呀?刚刚拜师的几年,师父肯定是要教徒弟点东西的。

就算是她这一次灵宗大比的成绩实在是差劲,看起来好像的确是没有拜师的可能了。但是,这个消息到底要不要落实,易清哪来的选择权?难道不应该是从玉亭灵君那里先传出消息,然后易清再做行动吗?

现如今,玉亭灵君那里还没有任何动静,易清就先在这里报上名了。这等于是直接说了不要拜师的话,也等于是直接表明了不管拜不拜师,反正易清是没有什么跟玉亭灵君扯上关系的心思,她是不是还看不上玉亭灵君啊?

一个小世界来的修士,谁给她这么大的脸?不要命了!

易清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危险,她知道自己不是看不上伍娉柔,她知道自己是配不上人家,但是别人不知道呀!她没给任何人说,就跑来登阳峰报了名,好像确实有点伤人的面子。

尽管易清已经做好了打算和准备,她现在还是决定早点回去,最好能跟闫莘见上一面,把她的意思说明白,再通过闫莘的嘴巴,传到应该听的人耳朵里——一定别让移光灵君的徒弟记恨她。

别想那么多!她就是觉得自己大比的成绩太差了,实在是没脸拜伍娉柔为师,所以才报名前去战场历练。报名的机会每三十年才有一次,她当然可以再等下一次,但是这三十年的时间,干嘛要浪费呢?早去早好不是吗?

默默的再做着心理准备时,一天想起他今天到站章阁的这个时机,还是忍不住懊恼。虽然他有没有报名,李光林君那边肯定能很快得到消息,但就算是再快,跟现在直接被抓住的情况也不同。

没被人直接看到,以前好歹不会心虚的这么厉害。别人不知道他是在干什么,一经却知道自己是要逃跑。在刚刚表现出自己的想法之后,就直接被人给看到了……他应该稍微等两天再来报名的。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他就是运气不好。如果他决定等两天再来报名,说不定刚刚在战争格里面碰到的修士,也是等两天再来了。

苦恼一番后,一听往槐山赶。他一个名报的利索,通过传送阵法赶路,再回到怀山的时候,第一轮大比都还没有结束呢。

回到了举行大比的阵法,以前也没什么希望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找到岩心。四面左右看了看,满眼都是不认识的人。尽管之前碰到的熟人让他心神不宁,一听还是强自镇定下去,默默看起了结丹修士这边,差不多已经是最后的一轮笔试。

在阵法的另外一边,是还没有结丹的绿衫弟子比试的地方。现在这个时候,绿衫弟子早就已经比完了,那边的观众也早就已经聚集到了这边。

易清没有找到岩心,反倒是宝儿和副长还碰巧的先找到了他。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见少了一个,以前便问了一句:“三哥呢?怎么没看到他?”

一听问起一身冷,付强还和保安脸上都浮现出了担忧的神色。叹了口气后,付强还对于青道:“三哥今年没有看这边绿衫弟子的比试,大比刚刚开始的时候,他进来就与我跟宝儿分开,到这边来了。”

叶青觉得有些意外,叶三郎不是这样的人。自己在什么修为阶段,就去看什么实力的修士比试啊!这样能够学到的东西才多啊!他们来观看林中大比,不就是想要在修士们的互相比斗之间学到点什么东西?难道是来单纯的看一些精彩的打斗场面的?开什么玩笑?此刻在这个阵法里面的修士,没有去参加大比的修士,能找出几个是单纯来看着玩儿的?

普普通通的修士都不会,异三郎更加不会。他们几个人当中,也就是如今的一天会在最开始就看结丹修士这边的比试。不偿还也可以过来看,毕竟他已经步入划归后期多年,自己也自信的说过了很快就会结丹的话,早点儿来看结丹真人的比试也有好处。但一山郎和宝儿,他们是真的不应该过来的。

尤其是异三郎,他从来就不是这么胡来的人。

三个人一时间都沉默,最后还是保安悄声开了口:“三哥现在压力应该很大。也不知道他修炼上出了什么问题,这么些年了,他就是停在化归初期突破不了。三哥的年纪本来就比咱们每个人都大一圈,再这么下去的话,可能结丹……”都很难。

宝儿说完,三个人再一次沉默。修士的寿命会随着实力的增长而增多,这样的好事,有时也会显得残忍。真的极为强大的修士,肯定是孤独的。家人都早在很久很久以前逝去,朋友可能也陪不了他们多久,甚至是徒弟或者伴侣,可能都会死在自己前面……最后,就只剩自己。

一听他们几个人都还没有强大到那种地步,可他们现在也已经渐渐的要知道修士必须要面对的这种别离。他们三个人暂时还看不出来太大的差距,一群结丹,富强还快要截单,我还在划归中期,修炼速度不慢。

可是,一三郎已经跟他们有了差距。

只不过是划归初期而已,一听他们三个人,都没觉得有任何难度的就通过了。划归初期也是很多修士口中只用时间就能够过的阶段,可是偏偏,一删了就卡在这里。

他在划归初期就卡住了,中期后期一下子大彻大悟、顺风顺水的可能性,实在是不高。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度过划归初期之后,在有一个比较难的突破点的中期……这不是见不得一删了好,是他真的很有可能会永远卡在那里。

筑基修士五百年的寿命,并不是在突破到金丹这个大境界之后,一下子就能够活一千年了。结丹修士的寿命才是一千年,空明修士的话,六七百年算是挺好了,化归修饰,也就是八百年左右。

一听是两百岁来的藏剑大陆,现在他来这里也过了一百年了,他都已经是三百岁的修士,一三楼还要比他大几十年呢!如果一三王就卡在化归了,那他的寿命,只剩一半了。

修士的寿命的确是很长久,比起普通人来说,他们能活的时间太长了。但是时间这种东西,其实挺容易过的。一千现在细想一下易三郎的寿命,都觉得有些惊讶之感。

原来,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医生了,已经一点儿都不年轻了。

拿一句悲观的话来说,就是生命的前半部分准备着好好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以后都是在慢慢准备着等死了。

修士跟凡人不同,它们的寿命可以增多,随时可以让自己再次真正的年轻起来。但是现在的易三郎,实在是让人看不到希望。

一天也很是不理解,安徽初期怎么就能卡住呢?不就是一直无聊的吸纳天地元气吗?既然都已经突破空明了,那肯定就能感受到天地元气了!都能感受到了,吸纳怎么可能不会呢?

不过,理解不了的同时,以前也懂,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的学生一天到晚吃喝玩乐,上课的时候只要听两句,期末考试照样拿高分。但有的学生即便是一天到晚的做题,再认真的听讲,可能成绩也只是中把溜甚至还是糟糕。

第三栏为修炼做出的努力,肯定远远超过很多仗剑大陆的修士。一三郎这些年甚至有一次在自己屋子里面呆了十年不曾出来过,他不可能是在里面干坐着吧,肯定是在修炼。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走不出划归初期。那些可能一天到晚都在跟别人一起做些闲事,说些闲话的修士,偶尔修炼一番,用五六十年,也都能度过划归出去了。

这就是自己修炼天赋和悟性的事情,划归初期,一听他们三个人,对伊三郎甚至都没有什么经验和要交的东西。

这个阶段真的从头到尾就是一件事情,在藏书阁里面读两只遇见都能修炼完了,一三郎卡在这里,他们也真的束手无策。

长久的沉默之后,负偿还又叹了口气,却是比宝儿和一群乐观得安慰他们两个人:“没事的!不是还有好几百年吗?咱们应该相信三哥!”

“嗯。”保安没什么信心,却也是点了点头。只有一千,他看向了别的地方,像是在想什么的没有回应。

他们三个人口中的异三郎,此刻的确是在一处正在进行一场比试的小阵法前方。他的模样好像的确是在认真看,但却仿佛又有些没心思。

他直愣愣的站着,想起了刚才又出现在他正前方的正法之中的易清,那是一千的最后一场比试。

他这个八妹,还是跟以前一样,虽然说场景换了,这里已经不再是上届生,儿是林中,但他的人真的没变。站在哪里都冷淡从容,赢了没有多开心,输了也不见多不甘。

他心里面八成又有他的计划吧,输输赢赢,有对手的原因,不也有自己的原因?一天有没有全力以赴,谁知道呢?他那张面孔下的真正意图,谁又看清楚过呢?

但不管怎样,以前至少是站上了林中的擂台。很快,下一次,再过三十年,不偿还也能占上林中的擂台。就算那个时候复查还还没有结丹,一个绿衫弟子是绝对跑不掉的。再等过些时间,宝儿可能也能占上林中的擂台……他们三个人真的都很优秀!以前那种吸引天才的体质,现在真的是越看越像真的!

但他怎么就不行呢?他怎么就能被卡在化归初期呢?她用功了呀!他比谁都用功,但他怎么不管做多少努力,修为也始终没有长进呢?

难道他不该挣扎的?他就该接受她的命运,现在这种时候,早就已经死了,投胎一回的生命都又结束了,又该去投胎了?一次又一次,轮回永不结束,普通平庸的生活也永不结束,永远都不会有出彩的一次……他就该这样?

凭什么?

凭什么!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七十八章

林中大底的第一轮,又一次在槐山上结束了。已经他们三个人没有找到易三郎,最后才跟随着人流,走出了阵法。

异三郎的状态实在是让付长华和宝儿觉得担心,在回朱砂塘的路上,已经跟他们说的事情,更是让她二人无法展颜。

已经没有隐瞒什么,直接乐观地说了他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离开临终,前去人妖两族战场的事。到底认识了这么多年,这点儿小小的信任,肯定是有的。

那些有问题的要收他为徒的人,大概很容易就会知道,他今天去跟杨峰报了名。消息会不会从补偿环和宝儿的口中泄露出去,这根本就不重要。如果要收他为徒的人不知道这个事情,那富强还和宝儿的嘴巴,毕竟还是信得过的。不过,后者实在是不怎么可能就是了。

果不其然,已经带着一脸忧郁的宝儿,还有一脸再次被一清的迅速行动给激励到了的振奋的复查还,一路上慢悠悠的回到了诛杀唐他的居所时,在举行大比第一轮的阵法之中,怎么着都没有让已经给你找到的言行,正在他住处的门外面。

“清清,”看到易清回来,闫莘立刻向她冲了过来,着急的连宝儿和傅长桓都没有多看一眼,就连忙开口确认:“你去战章阁里面报名了吗?”

“嗯。”易清一点儿意外都没有感受到,点了点头之后,盘算着要怎么从闫莘那里问出一点要收她为徒的人的反应。

“哎呀你怎么这一次就报名了?你结丹还不到三十年,怎么都应该等下一次的啊!现在就去那种地方,你都不怕送命的吗?”

“我听沙师兄跟我说的时候,还以为他跟我闹着玩呢!结果,你怎么……你……”

闫莘很是焦急生气,却也终于是看到了易清身边的另外两个人。她不知道是一时气急,所以说不出话来,还是想要接一句,现在却有些不方便。看了宝儿和傅长桓一眼之后,闫莘瞪着易清,不说话了。

见她们两个人要说什么事,宝儿和傅长桓便先告辞走开了。告别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去战章阁报了名的修士,是要等到灵宗的大比彻底结束了之后才能走的。

当然的,在离开之前,宝儿在心里面狠狠的赞同了一下闫莘所说的话——就是说嘛,易清结丹才二十多年,怎么能去随时随刻都有可能会出意外的战场?再拼也不能这样啊!

她这不是阻碍易清进步,不想看见易清变得更厉害,如果易清等三十年再走,她虽然心中不舍,却也会高高兴兴的送她离开历练去的。可现在……

还有更让人头疼的事情。不仅是易清结丹没多久就要离开宗门,她身边的这一个,估计更是不肯落于人后。傅长桓要是就在最近的几年结丹了,下一次灵宗大比,他肯定也会去战章阁报名的。

宝儿满心的担忧不舍,偏偏她旁边的傅长桓,还要一脸振奋的刺激她:“宝儿,要是我最近几年就能结丹,我最多迟师姐三十年就能去战场了!我们都走了,你也要抓紧修炼,到时候咱们在人妖两族的战场上团聚!”

宝儿一时间完全不想多说话,瞪了傅长桓一眼,她没回应什么,傅长桓却也没注意到,只是兀自兴奋着。

他以前在荧珑界,还没有去上界山的时候,可是在大凉打仗的军士,那时他还是个将军呢!他喜欢战场上那种气氛,虽然很危险,虽然常常受伤,可这么多年间,他很少再有体会到过当时那种打了胜仗,畅快淋漓的感觉。如今在这葬剑大陆也有战场,他当然是要去的。

只是,当时有人带着他,把他提拔成了将军。以后他去了人妖两族的战场,能有谁带着他呢?

想到这里,傅长桓难得的伤感起来。他记起了一别之后,他满心以为能够再见,却是再也没有相见的在他心中,是唯一一个跟易清放在了同样高度的人。

他当初只是一个小村落里面普普通通的孩童,虽然知道这世上有修士的存在,却也只是做着修炼的梦而已,根本不可能有修炼的机会。他最多是跟在上山砍柴的父亲屁股后头捡柴的时候,照着从村里别的孩子口中听来的好像能像修士一样锻炼到身体的法子,悄悄的,自己也没抱什么希望的做一做。

他是怎么才艰难的找到了修炼这条路的开头的?是有一次,他跟着父亲上山捡柴,顺便挖些野菜,时间过的长了,他一个孩子,自然是腹中饥饿。那时也就顾不上父亲说的话,哪些树上结的果子能不能吃之类的。找到了几枚掉到树下,已经熟透了的小野果,他趁着父亲没注意,偷偷吃了。

幸亏他偷偷吃了,否则的话,他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呢!那几枚小野果的味道的确是又酸又涩,只有一个,甜甜的,冰凉凉的。他吃下去就感觉有些不同,现在才知道,那小野果可能长得地方比较特殊,周围聚拢了较多的天地元气。果子连着几个月的被滋养着,最后自然也就带了些天地灵气。

那点天地灵气,他现在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可是当时,是那点灵气帮他炼了体,也让他真正的有了修炼的希望。他之后每年都会悄悄的到那里去捡野果子吃,渐渐的就发现了,只有一棵树上的一根树枝上,会结那种对他有用的果实。

靠着那么每年的两个小果子,他自己也是发奋努力,才一直在炼体那个阶段缓慢的进步着。但是修炼,完全只靠自己摸索,那是件很危险的事。道路错一点点,想法错一点点,可能都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很大影响。他从来也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天才,哪里能有那么顺利的摸索出一条正确的路?

他会跟父亲一起进城去买书,就是因为炼体的时候遇到了阻碍,自己走错了路。不去借鉴别人的经验是不行的了,他才跟父亲进了城。

不过,那些教着修士怎么炼体、怎么修炼的书,价钱远远在他的想象之上,别说是买一本回来照着练,他连一页都买不起……不对!他就连一页都买不到,卖有关修炼的书籍的地方,当时他根本进不去。

那时,他在那进不去的地方的门外,着急的快要哭了。可不管他哭泣、撒泼、乞求,都不会有用,他也不敢,最后只能跟父亲卑微的在外头站着。

幸好,被来来往往的人以最鄙视不屑的目光看着,他和父亲也赖着没有走,幸好这样的厚脸皮让他有了点收获。

在那里,他不止一次地听到有人说这本书,大概了解了那本书是一个炼体结束的修士没办法灵动,索性就在荧珑界到处乱转了起来,一边转一边写的。最主要的是,转到最后,那个修士竟然就突破了。据说那本书当中写了很多那个修士自己的感悟,还有对他炼体时候的回忆。

那家他跟父亲不能进去的书斋,里面就有。但是这本书,并不完全是帮助修士修炼的,它本身是一本游记,在别的书店里面肯定也会有。

他当时就死死的记住了这个书名,然后跟父亲一起在别的书店里面找,最后,就走进了博雅书斋。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本游记,但他又失望了。的价钱的确是要便宜很多,但他跟父亲依旧买不起。最多只能买一半,但他们又万万不能要求书店里的人把这本书拆出来一半卖给他们,那怕是会被打出来!

他当时又着急又绝望,看着手中的样本书,实在是不想放下。但是付不起钱,他也不能直接抢,一下子觉得自己的以后都灰暗了,难过的又想要哭的时候,书斋里面的伙计跟他们说,他们只用付一半的钱,就能拿走那本游记……

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当时是多么不敢置信和欢喜,易清当时肯定是不少那点钱,但是,她给他垫的那一半书钱,从那时起,改变了他的人生。

他抱着书欢天喜地的回了家,然后真的在书里面找到了很多笔者对他炼体时候的回忆。他照着那些回忆,终于是有点别人的经验可以借鉴了的,自己慢慢摸索出了一条炼体的路……这才有了以后。

他变得强大了,让操劳了一辈子的爹娘,过了一个安闲的晚年,送走了他们二老之后,他机缘巧合的去参了军,然后就跟在了世子爷麾下,最后成为他的将领。

那时候王爷还不是王爷,老的谨王还活着,他跟着世子征战,世子是在东山府修炼过的,除了把他带在身边教他怎么打仗,教他怎么为人处事外,也教他修炼。

他如今也是三百岁了,当初那短暂的跟随世子的时光,跟现在他的年龄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但是时间长度哪里能代表所有?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一段光阴,但他这辈子都认世子爷这个兄长,这个头儿。就像他这辈子都认易清这个朋友,这个恩人一样。

钱宗赴,这个名字,在他心里,是跟易清一模一样的。

只是,他现在还能见到易清,他看到易清活得越来越好,他打心底里为她高兴,却是再也见不到世子爷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在把他打发去了上界山之后,他满心以为世子爷说的肯定就会做到,他也会回到上界山继续修炼的。可是,他再也没有见过他,再也没有在东山府听说过他的名字。

而上界山下,荧珑界的中原大地上,国不成国家不成家的大凉最后的顶梁柱,摄政王,也忽然一下就杳无音讯,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般。

王爷的修为一直停在半筑基,可能,他说的会回到上界山继续修炼的话,本来就是骗他的。可能,他的寿命早就已经到了,如今早已轮回转世,不知是何面貌了。

以前在荧珑界的战场,有这么一个人处处教着他,带着他。现在快去葬剑大陆的战场,他多希望这个人还在?他不用再把他当孩子一样带着了,他们能一起闯荡,可以互相依靠,可以……

叹了口气,因为易三郎修炼的不顺,现在已经很明显的状态异常,因为易清很快也要离开,很长时间都要见不到,因为想起的再也看不到的人,傅长桓的情绪格外的低落。

那边,傅长桓和宝儿两个人默默的各回各家。这边,易清有些无奈的给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的闫莘解释着。

“师姐,去战场上历练的决定,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别说我现在结丹已经二十多年,便是只有十几年,我也会今年就去报名,不愿意再等三十年。之前,师姐说玉亭灵君会收我为徒,师妹才有些犹豫不决,想着是不是要等一等。但是……”

“师姐不是也说,拜师的前提,是我此次灵宗大比的成绩?师妹这次的成绩……就算是玉亭灵君不嫌弃,我自己也不好意思去拜师!既然不用拜师,那就没有要待在灵宗的必要了。所以……”

易清很少见的多说了几句话,闫莘却依旧是因为担忧和生气,脸色没有丝毫和缓。但听易清说起她这次大比的成绩,她还是有些忍不住好奇:“你这次的成绩怎么了?我听人说,你都已经比到第四轮了。这样的成绩,拜师是肯定可以的呀!又不是拜我师父,伍娉柔的条件又没有那么高!难道还一定要让你一个结丹二十年的修士,第一次参加灵宗大比,就必须到大比第二轮吗?”

“师姐有所不知,师妹之所以能比到第四轮,最大的原因还是前三个对手实在是有些……”易清坦承道。

“第四个对手,师妹其实很有把握的。可是妖兽终归是跟人不一样,跟那男修士还没有怎么比,师妹就已经输了。”

“就这样的反应实力,师妹哪里有脸去拜师?”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七十九章

易清说得诚恳,闫莘半晌才憋出一句话:“运气好也是实力啊!再说了……”憋出这一句,她像是一下子找到了话头。

“你自己都知道自己只是在灵宗之中历练,只有跟妖兽对战的经验,对更变化莫测的局面应付不来,那怎么还有胆子直接去战章阁报名?你知道有多少结丹时间比你长,大比成绩比你好的修士,都没有从那种地方活着回来?你以为外头的妖兽跟灵宗的妖兽是一样的吗?你……”说到这里,闫莘又忍不住气急了。

“外面当然与灵宗是不一样的,肯定更加危险。但是……”易清淡声安抚着看起来是真的为她担忧的闫莘,主意却是十分坚定:“就是因为现在应付不了更多变的局面,才要去危险些的地方,慢慢学着应付。”

“那你可以在灵宗学啊!灵宗也有很多一般结丹修士去都不敢去的历练地点,你可以去那里啊!”

“那是不一样的。再不能去的历练地点,到底是在宗门之中。虽然肯定是有意外,但是,师妹自从来这里到现在,就没有听说过在灵宗之中,修士因为历练而死的事情。”

“这里太安全了,就算是出去历练,师妹也没有一点点压力,因为知道自己是死不了的……”

“所以说白了,你就是去找死的?”听到这里,闫莘也终于是明白了易清要说的话。

易清就是嫌宗门之中太安逸,知道自己死不了,所以没压力,所以她才想去充满了各种意外的战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了,她就真正的紧张起来了?

是不是这样的?天哪!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易清没有回答,也算是默认了她就是去找死的话。这么比较轻松的修炼,她当然也会有进步,可进步的速度太慢了,她不放心,她等不及。

谁当她爱去找死吗?她要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肯定会等三十年再走!

可是如今……看闫莘的话是怎么说的?好像她留在灵宗,那就不是找死了似的。

她在外头,要是真的倒霉送了命,被什么妖兽杀掉的她都清楚,死也能做个明白鬼。要是留在灵宗,莫名其妙的拜了师,哪天莫名其妙的玩完了,她自己都还弄不清楚呢!就是变成鬼了后要去缠谁,她都不知道!

她才不要把日子过成那样!反正哪边都是找死,她还是选择去战场!

易清几乎是默认了她的话,闫莘更气,却也知道易清报了名之后,这件事就无可转圜,没有办法了。独自生气了好一会儿后,她才乐意跟易清说话。

“算了,名都报了,还能怎么样?你大比没有进第二轮,应该不会被送到杀峰那样的地方的……清清,到那里之后可不能任性,你们过去之后,会有灵君或者是极有名望的真人带你们的。记得什么都听他们的话,照着规矩来,大家去哪里都是一起的话,应当是不会出危险的……”就是真有意外,死的也不是一个人嘛!做鬼也要有伴!

心里默默闪过这么一句,闫莘叮嘱了一番之后说的,是“任性”的易清最关心的事情。

“另外,清清,你也不用担心一声不吭的就去战章阁报了名,这会扫伍娉柔的面子。我早就跟你说过,那女人是一个看人下碟的家伙。”

说起拜师的事情来,闫莘倒也不生气了,还怕易清难过的安慰起她来:“之前,她知道你们荧珑界出了一位真君,又见师父想要收你为弟子,一下子就觉得你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千方百计的从师父那里把你抢了过去。她只等着看你灵宗大比的成绩呢!如果你进了第二轮,这会儿说不定她都亲自来了!你没有进第二轮,她把拜师的事情撇的比谁都干净……清清,你也不要难过,这样的师父,不拜才是好事呢!”

她难过什么呀?她高兴都来不及呢!易清面无表情,心里的小人儿却高兴得一跳三尺高——这就是不用拜师了吧?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易清才终于开始反省自己:她是不是被害妄想症太严重了已经?

荧珑界如今在葬剑大陆有可能突破成为真君的人,只有两个。许家的一个,伯家的一个。

许家的那位辈分很高的祖爷爷辈的修士,如今是在灵宗。但因为以前许家的修士都是去紫霄峰的,紫霄峰如今已经完蛋了,许家的那位祖爷爷虽然保住了命,来到了灵宗,却也不是很受重视,反倒被处处提防着。

伯家的是辈分不高,却跟易秋心一样是少年英姿,在荧珑界留下了一堆的传说,年纪在他们那个修为阶段真的算十分年轻的伯登君,他如今是在五舟门。

这两个人当中,也不知突破的是哪一个。但不管是哪个,有人突破的消息肯定是真的。突破的那个人,真的是会让所有荧珑界的修士记一辈子,会永永远远的被书写在荧珑界的史册上——人家这等于是凭一己之力,完全的拉高了整个荧珑界在葬剑大陆的地位!

荧珑界的修士可以成为真君,有了第一个,就算很久很久很久以后才会有第二个,那也是证明了荧珑界的修士,完全有那个潜力可以成为一位真君!

一个小世界的修士,极限在灵君那里和极限在真君那里,是完全不同的,后者完全可以受到比前者多一百倍的重视!毕竟,葬剑大陆如今是结丹真人满地走,仙台灵君穿插其中。可是一位真君,却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能碰到的。

小世界当中,修炼出了真君的不多。荧珑界以前,在小世界当中都不算是好的,因为不仅没有真君,连灵君都是寥寥无几。可是现在,尽管灵君的数量依旧不多,但一个真君,够一百一千个灵君的分量。

荧珑界有修士突破成为真君?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在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从一个十分不行的小世界的修士,变成了一个也就是比出了好多位真君的紫阳界、千水界这样的小世界不如的地方的修士?虽然还一样都是小世界的,但这出身,真的是一下子高大上了一截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移光灵君偶然不知道从谁的口中打听到她是多么多么用功,然后又来自一个能够修炼出真君的小世界,所以就动了要把她收为记名弟子的心思……这说起来,倒是有些可以接受了。

紫阳界如果真的出现了一个极为天才的仙苗的话,还是有比较厉害的灵君愿意收为徒弟培养一下的。虽然即便是紫阳界的修士,能够成为真君的可能性也是小的可怜,但万一有万一呢?那不是赚翻了?当一个真君的师父,想想就很美啊!

虽然易清并不觉得她是极为优秀的仙苗,可是,既然有小世界的修士也会被重视,那她说不定……

所以,移光灵君和他的徒弟玉亭灵君,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她将来可能成长为一个真君,才想要收她为徒的?那么……她这一年的时间,庸人自扰的有些太过分了吧?

易清努力的把事情合理化着,心里的防备有一点塌落。闫莘没注意她,一说起伍娉柔,有关于感情和男子的仇恨,就让她自顾自讲个没完:“现在说起来,你去战场上历练也是好事。毕竟,战场上虽然危险,却也真的是一个磨练人的好地方。清清,你要努力,到时候变成一个灵君回来,看她伍娉柔的脸往哪里放!”

“你们荧珑界既然已经有真君了,那就代表清清你完全也可以往真君冲!你好好的修炼,让她伍娉柔看一看自己的眼睛有多瞎!”

闫莘对易清好像很有信心,现在就很是肯定的觉得玉亭灵君将来肯定会后悔。幻想着那个场面,她得意了许久。等她把话说完,等她得意完,易清才终于挑到了空子,问了一句:“师姐,不知道能否方便说一下,荧珑界突破的真君是谁啊?”

“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是五舟门的一个荧珑界修士,好像是姓……诶,你不知道吗?你们荧珑界的真君啊!”

嗯,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至于姓氏,闫莘也不用想了不用想了,是五舟门的,那就是伯登君无疑了!哇!伯家人真厉害,怎么突破的真君啊!那伯登君算起年纪来,比她其实也没大多少……想想真是羞愧!

伯登君成了真君……哎呀这个名字也取得好,登君,怎么想都霸气有内涵!咳咳……伯登君成了真君,那荧珑界可就绝对是伯家称大了!

尽管易清觉得自己以后可能是永远也不会再回荧珑界了,她还是忍不住构想了一下荧珑界的局面。

看!易家早早的完蛋了多好?要是没完,现在不照样也要整天生活在羡慕嫉妒恨之中?他们完蛋了,现在就让许家人受着吧!

不过话说回来,许家以前不是还有个修士被灵宗的人给在明台的时候就带到了上界吗?怎么没听见过他的什么消息?

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一年的时间实在是忧虑得太多了,易清下意识的放松之余,乱七八糟想了很多。

闫莘今天过来,除了是要给易清通知一下玉亭灵君已经不准备收她为徒的消息之外,就是抱怨一番易清实在是有些太过着急得想要离开。该做的事做完了,她也知道易清如今是不走不行,非走不可,就一边跟易清念叨了很多遍走的时候一定要通知她的话,一边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送走了闫莘之后,易清不可避免的想到荧珑界如今唯一的一位真君。闫莘说她跟她第一次见面之前,就已经听说过她的名字了,那代表在那之前,移光灵君就想收她为徒,移光灵君会有这个想法,是因为伯登君应该是还在那之前就突破了——那这也快三十年了!怎么这么久的时间,她什么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易清下意识的又要阴谋论,不过她迅速就将想法摆正了,闫莘要是在这件事情上面说谎,那也太……

伯登君突破肯定是真的,只是,五舟门又多了一位真君,这么丧气的消息,肯定是不会在灵宗传开,少部分人知道就够了。

闫莘是肯定没有想到这一层,所以才在见她完全不知道伯登君突破的消息时还惊讶地问了她。

自以为找到了理由,易清一点儿都没有多想过,其实,伯登君突破的消息,灵宗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尤其是跟伯登君一样来自于荧珑界的他们。

对于未来的极限一下子提高成了真君的小世界的修士,葬剑大陆的修士,眼睛也就不会长得那么高了。碰到荧珑界的人,多半会热心的说一说他们小世界的真君。

易清是一直碰不到什么别人,闫莘又以为她知道了,所以不曾说过。傅长桓和宝儿跟她一样,完全不知道,易清结丹之后的这些年,他们光顾着修炼了。

但他们三个人不知道,不代表所有的炎龙界修士都不知道。至少一三楼是清楚这个的,不过不知为何,他从不曾与他们三个人说起过。

除了淮山上他们这些银龙界的修士之外,林中之中,聚集着别的一堆银龙界修士的地方,便是许家修士最多的一处山峰。他们也都早就听说过了博登军成为真菌的消息,虽然这个消息对徐家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但至少张建大陆对他们态度的变化是好事,他们如今已经十分习惯如今他们被改变的出身的待遇。

一清在槐山上等待着她被林中的修士给运到人妖两族战场上,并没有什么紧张。虽然如今他觉得余光林军要收他为徒的事情,好像有那么三分合理性,可她依旧觉得,离开林中,让他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心里甚至满含着三分兴奋的等待着,除了力量之外,他这次下山要做的事情,以前也在心里默默的盘算过了。只不过,藏剑大陆到底不是银龙剑,他对这个地方太不熟悉,想要灭一个人的口,还是要边走边看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八十章

有些事情,可是一定不能忘掉的。这些年,他虽然一直在进行修炼,但是一宿宿的人命,他依旧时时刻刻放在心上。

现在终于要离开林中了,到外面一个人好办事,这件事情,现在必须要提上章程来。

虽然如今,一听已经觉得,他心中的不安并不会因为一休宿死掉而完全消褪。在他身上发生的诡异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是没有巫蛊之术,以前也不觉得自己会过得多么安静。

但是,好歹解决一件是一件,总不能因为债多了不愁,就真的什么都不考虑了吧?日子还是要过的,先解决一桩心事,尽管还有别的麻烦,他的压力也总归是小一些。

再说了,虽然没有任何可供他推测的线索,他手中也没有任何证据,但一千就是直觉性的认为:他别的种种麻烦,说不定跟巫蛊之术有关联。他的一堆麻烦事串联起来的,大概不是单独一桩一件的。

他总要想办法把他的这些麻烦都解决掉,现在既然他只能抓住巫蛊之术,只能确定一休四五是他必须要弄死的,那他就先去做着一件好了。

只是,易修肃如今应该是在落星门。她现在结丹了,说起来好像已经很厉害,但实际上,别说是直接去落星门要人家宗派之中修士的命,若心门距离林中万里迢迢,说真的,一天能不能走过去,这都是个问题。

如果落心门跟别的六大宗门一样,山门就坐落在汇入七仙海洋的七条江河之侧,一听说不定还能走一走。但偏偏,落星门事跟天机岛学的,把个中门盖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之中,没有引路的人,谁能找得到山门在哪里啊!

药学易修肃实在是太看得起易清,生怕离开宗门出来就没命,干脆一直躲在宗派之中怎么办?这是最让易清束手无策的问题。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解决、克服这个问题,完成自己的目标,以前想一想都觉得有些头疼。他彼时却还不知道,让他头疼的还在后面呢!

项毅清这样的修士,一直在怀山呆着,偶尔去一下邓阳锋,自然是觉得那里的修士精气神都不同。在登阳峰上面看一看再往东边方向的灵宗这座金字塔的第二层的区域,更是觉得那里简直像是仙人住的地方,打眼望过去就十分不凡。

但其实,簇拥着灵宗捕风的为数不多的几处群山,就数站在欧阳芬上面便能看到的极寿群山,距离主峰最远。有的时候,距离代表着亲密度。离林宗主峰太远了,吉首群山这处灵宗中的二等区域,其实是在金字塔第二层当中最靠边,相对来说,最不为人重视的。

至少,各个小世界来的所有修士,从来都不会被安排到别的地方去,永远都是在以及授权商为最中心的一片区域之内落脚。一听他们是在登洋丰所属的淮山,银龙剑许家还有别家的一些修士,是在三等区悟刀峰所属的一处名为古锣山的地方。

作为跟淮山一样的山头,谷罗山上,也办过了临终大礼的第一轮。大比结束之后,徐家的两个修士,好像是在宝儿和异三郎突破的间隙之中成功空明了的许世景,还有当初在银龙剑那里秘境里的时候,是跟薄家的薄西装一样,最有希望突破,最后也真的是突破了的几个人之一的许明芳,也是如同宝儿他们的认真探讨着看过的一场场比试,然后随着人流离开阵法。

刚刚走出了阵法没多久,就有一个女修士叫住了他们。徐世景与许明芳回头一看,见是最近这些日子格外喜欢往他们跟前凑的一个人,脸上便都有些笑容。尤其是许明芳,还悄悄斜着眼睛调侃的瞧了许世景一眼,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许世锦笑着摇了摇头,如今他们两个人修为上算是平辈,但按徐家的辈分算起来,他得叫许明芳爷爷呢!这么为老不尊的爷爷……

没有再搭理许明芳,谁是紧看向带着笑容朝她们走过来的女子。如果说他们这两个许家的修士突破空明,大家都不怎么惊讶的话,这个女子就着实是让人意想不到,也就是比一轻的情况更让人能够接受一些罢了。要是没有一千的话,宁彩罗肯定也算是银龙剑女修士当中的一个小奇迹。

这个林安国备受宠爱的公主,以前真的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就是因为实在是看不到修炼的希望,天赋也不行,自己也不努力,所以本来只是跟他们徐家未来的小家主定了娃娃亲,后来,这娃娃亲也就坐实了。

不要弄错了,这并不是一种很好的亲事,许家的家主,没有那么风光。就像是各国的皇子,要是能修炼的,怕是没有一个会脑抽的回去继承皇位。被定成了许家的家主,那就代表那个人是没有来张见大陆看一看的福气了。要嫁给那个人的女子,自然跟他是一样的。

没有几个人想过另采罗竟然也能来仗剑大陆,他筑基之前平平凡凡,好像就是在一清突破筑基的那一次,有好多弟子都被刺激到了的时候,他跟着风,让人惊讶的突破了筑基。入籍之后,她依然是平平凡凡,各方面都算不上那凌厉境里面有名号的修士。但是,后来一群让整个炎龙界所有人掉了下巴的成功昆明,好像又刺激到了她,然后他也就让人惊掉下巴的再次突破。

因为一听身边几个人都发展得十分不错的缘故,跟一天略微有点关系的人都会被找出来。当初,一千第一次上东山府,路上曾根柏旭峰与令彩骡同行了一段路的事情,自然也没有瞒住。

王旭峰和叶青都去了藏剑大陆,你才罗大概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他肯定是因为这个被刺激到了,所以才突破的。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要是宁彩螺是这种受到刺激就会进步的人才的话,那也很不错啊!

宁彩螺是临安国的公主,宁安国又自来跟他们许家绑在一起,他们徐家的阵营当中多了这么一个公主,当然是极大的好事!

大家都是自己人,许世瑾自然不吝惜和气笑容。他跟自家兄弟许誓言,从来就是往两个极端走。许世言一直一副冷冰冰的冰块模样,不苟言笑,他却是时时刻刻都把笑容挂在脸上,任谁看了都亲亲。偏偏他们兄弟两个人自小就感情极好,每次走在一起,被人看见了都会因为对比鲜明而被说一句,这弟兄两个真有意思之类的话。

宁彩罗虽然跟他们关系亲近,但最近几年时间还是往他们身边跑的有点太勤快了。许明方还只是调侃他,姨父宁采罗这么勤快好像是因为他的样子,他瞧着确实不一定。这女子每次来找他,话里话外的都漏不过誓言。这明显是不喜欢他这一款,人家喜欢面瘫脸。

虽然同一个阵营里头的人,买了张剑大陆之后,应该勾搭一个这里的修士,算是壮大他们徐家的阵营。但是,宁家到底不是他们许家自家人,要是有了靠山,有了势力,说不定心思也就有了。所以,宁彩罗还是就他们许家内部消化了吧。

只是,反正她也没有喜欢的人,尼采罗要是看上他,他们凑合一下多好?世言的话,尼采罗都不觉得自己配不上吗?虽然誓言也是从小世界来的,但她是碑林中的裴湛前辈带来的,如今生活在林中主峰,接单已经有七十余年……他的兄弟值得更好的!宁彩罗的话,现在还没有结丹。虽然也用功,但是……

哎呀!好发愁!心里想了一堆,脸上却笑容依旧。许明芳怪声怪调的说不打扰他们告辞了之后,雪琴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耳朵又丝毫不意外的听到了宁采萝刚刚走到他跟前,就差没有第一句便问出了许誓言的话。

他那为民方爷爷的眼睛、耳朵、心思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不论是谁看,都能看出宁采罗更加关心的是誓言啊!

“世锦师兄,这次的年终大比好看吗?师兄可有学到什么?讲一讲,也让萝儿听一听吧。”

如果要现在的一千去回忆一下另彩螺的样子,他大概能够记起的不多了,只能模糊想起那好像是个一身红衣,挺英姿飒爽的女子。而现在的宁采罗,虽然说话的时候,眉宇之间还是有那种爽朗气在,但变化到底已经太大了。她一身淡色衣裙,瞧着竟然像个最多就是稍微活泼些的端方淑女,面上的笑容也规规矩矩。

许世瑾清楚这就是问候而已,宁采逻哪里是想要听她讲此次年终大比的观后感,只不过是因为刚来就问许誓言,实在是太直白,而且也太伤他的面子了而已。

随着说了几句话,宁彩罗果然是很着急的问起了许誓言的消息:“是瑾师兄前些日子不是说,世言师兄在此次大比结束之后,就会前往人妖两族的战场吗?他……她总是要跟咱们告别一下的,那战场上危机重重……”

满腹忧愁的同时,也是知道许仕锦怕是早就看明白了他的心思,尼采罗有些羞意,低着头也不敢多看他,只是轻声说:“不知是景师兄是否知道他过来告别的日子?若是失言师兄过来……”

“嗯嗯,我肯定通知你。”师妹啊,你前两次来找我,问的几乎是同样的问题。难不成你以为师兄我已经老年痴呆了,你问过的事情,叮嘱了好几遍的事情,我眨眼间就忘了?

因为实在是太有损自己的形象,很多话是不能说出口来的。许世锦只是打断宁彩罗,直接答应了他还没有出口的请求。

他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更加有些想要看热闹的心态——原谅他爱说实话,柳岩之前也来看过他们,尼采罗跟他又不是没有见过,反正她觉得,他兄弟是没有一点点心思的。

能够让誓言有心事,还一直惦记着的……说实话,有一个。不过,宁采罗跟人家比起来,反正至少是他觉得逊色,逊色很多。别的不提,就说许多男子首先关注的容貌,宁彩伦都差到哪里去了?

她之前跟人家不是同一种气质的时候,倒是还有些别样的感觉,现在变的端端方方,优雅矜持,徐世军想一想以前在纳灵秘境之中偶然见到一千的时候……真的是被秒的连渣都不剩啊!

誓言本来就是极为努力的那种人,一听突破空明来到了林中的事情,在银龙剑的确是能够永远流传着的奇迹,但是在藏剑大陆,肯定连一点水花都激不起来。要是不刻意去打听,谁知道疫情来了张剑大陆啊!

他突破到了林宗之后,誓言跑来恭喜他,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那时候,他才知道一听也在林中。那一瞬间,他注意到了。她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一双眼睛最利。他万分肯定,虽然誓言之后装的若无其事,但一听这个名字,他记得有多深刻,他自己最清楚。

虽然不知道他兄弟到底是为什么看中了一听的,以前他们是千般万般的不合适,可现在,千般万般已经缩减到了百般了,其实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现在他支持他兄弟哟,就一厅那种人,要是可以互相真心相待,那还真是……对他们许家来说,真的是天大的一份助力!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还一直惦记着人家姑娘,誓言却偏偏要装作一副完全忘记的样子。他有心想要问一问,但后来又犹豫了——这些事情,还是等到誓言愿意说的时候他在听吧。

不过,誓言有心想要忘记的话,他自己偷偷的在心里说,反正他感觉也是不错的。叶青的确是漂亮,他知道他兄弟打小就喜欢那种类型的女子,叶青在外在上,简直让他兄弟无可挑剔。但是,他也没打听过,他也打听不到,不知道叶青现在是什么修为。但想来,她肯定没结单吧。就是结丹了,以后的发展肯定也不如饰演。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八十一章

他兄弟,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博佳的博单均,从仙台之境突破,成为了一名九重修士。这样的突破,不仅仅是让博登军还有在五洲门的博家子弟地位瞬间上升好几个阶层,在银龙戒,有一位真君的博加,瞬间就毫无争议的站上了最顶尖的位置。

不得不说,以前他们隐龙三大家三足鼎立的时候,每家一个林通修士,这些灵通修士的“质量”,真的就属他们许家最差了。

博登军和易秋兴都太年轻了,太有发展的潜力了。而他们许家的林通修士——四祖爷爷的年纪,真的大了。而且直到如今,不要说是仙台之境最难以跨越的七碎,四祖爷爷如今依旧只是个灵通修士。

如今,他们许家如果不想在银龙剑主动退居二流,家里就必须要出一个真君!

暂且不提一个真菌,是多么难以出现,就算是他们许家真的有那个造化,这个未来真君的人选,也不会是四祖爷爷。它的寿命再过不久就要到极限了,而且以前,他们徐家的修士都是去紫霄剑峰,自主爷爷曾经自然是也在紫霄峰上,侥幸逃了一命来到林中落脚,却也不会被林中的修士所信任。

本来就因为从前生活的地方而没有任何修炼资源,再加上年纪又大了……车主爷爷之前就多少有些无奈悲切的说过,许家的未来,都要看他们这些年轻人了!

他们这些年轻人,尤其是来到林中的几个,压力当真不小。但压力最大的人,肯定是许誓言。四祖爷爷逝去之后,他们许家,甚至有可能接不上一个灵君。

最有希望的许誓言,留给他的时间,是真的少。在家中的林通修士去世之前,他必须至少要成为一位领军。如果到那时,他还没有突破,就算他是被林中的前辈带着的,就算他如今生活在灵宗主峰,地位应该也是不凡,没有修为说话,总未免会让人轻视。

现在,国家出了一位九重修士,如果不是因为许誓言是陪葬的地址,未来实在是不可限量,可能在如今的银龙剑,易家覆灭之后,跟婆家很是针锋相对了一段时间的许家,已经被收拾得很惨了。

如今,家里的所有压力,已经有很多堆在他的兄弟肩膀上面了。但是幸好,现在还有一个是周爷爷能够帮誓言分担一下,等到四祖爷爷寿命到了之后……

局势紧乍一想起来的时候也有些恍神,以前与她亲如一母同胞的兄弟的人,以前在徐家的庇佑下尊贵而轻松的生活着,仿佛永远也不会有任何担心,不会有什么发愁的事情的人,好像也没有过多久,就已经变成了整个许家的顶梁柱。

徐家的地位,跟许世岩的修为息息相关。许家那么多的后辈子弟,以前是仰仗着四祖爷爷,活的高傲娇贵,竟然这么快,他们仰仗的人就换了。

徐世景不知道那种一整个家族里的人的所有目光都放在他背上的压力,他们单单只是偶尔看他一眼,他心里便觉得沉重。许誓言到底是什么感觉,徐世景真的不知道,也想象不了。他只是用眼睛看到,跟他一起从小玩到大,修炼也在一起,吃饭、睡觉,干什么差不多都在一起的兄弟,已经变了太多太多。

肩膀上的沉重,压得他连话都累得说不出口。这些年,他偶尔过来看看他们,偶尔过来见见他,听他说说话的时候,几乎也是一声不吭的只是听他说。

他眉宇之间除了仿佛是从出生就带着的一种冷意之外,还有坚毅和一种担当。每每看到,他心里总是会觉得有一种感动和心疼。因为在那种毫不畏怯的担当之后,已经堆积了太多太多的疲倦,说不出的疲倦,不能说的疲倦。

来到林中也有这么几十年了,徐世景对自己,也是大概有了一个评估。它的修炼进度真的是慢,在修炼上没有任何亮点。他不是那种可以帮到许世言,可以从他身上分出来一点家族的责任去承担的人,包括许明方,也是如此。

天赋星星就放在那里,未来,几乎也就放在不远处了。

能够让他兄弟轻松一些的,快活一些的,除了他们学家以后可能会出现的天才后辈之外,大概也就是一个爱惜他,体谅他,懂得他,能帮到他的女子了。

这样的女子,哪里是随随便便出现一个就行的?一听在徐世景的眼中,都是十分不合格的,更不要说是令彩咯。

只不过,宁彩罗到底已经是他们许家阵营里的人,直接驳了他的面子也不好。都是自家人,什么事情都和和气气的解决嘛!

谷罗山跟淮山没什么大的区别,想易清他们这些小世界的修士,修为没到一个境界的,都是不能白吃饭、白住地方的。骑士紧跟宁采罗一路边走边说着,往统一安排了许家的几个修士的工作场所而去。

“世言!”

也是令彩螺真的跟许世言有缘分,他跟许世瑾一起还没有走多久,就看到许明芳身边走着一个一身灰紫色衣衫的男子,两个人正迎面向着他们而来,显然是许明芳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许誓言,然后两个人一起往回走了走,等上了许世瑾和宁彩罗再一同回去。

身边的许世锦叫了一声,宁彩罗则是眼睛一亮,虽然没开口,视线却是一直寸步不离的放在许世岩的身上。幸好他如今一直是一副淑女样子,眼光总也是矜持隐晦的,没有把场面弄得太尴尬。

两边四个人迅速会合,是来跟许世妍关系最好的许世景,脚步都还没停就着急的问道:“誓言怎么今天就过来了?我还以为……”

上一次林中大比,尽管许誓言只是结丹四十年,但他却进了大比的第二轮,甚至还在第二轮坚持了很长时间。此次大比,又修炼了三十年,许是仅只当他去第二轮妥妥的,怎么也没想到现在就看见了许誓言。

“运气不甚好,两场就碰到了闫师兄。”看到许世锦,本来一派面无表情的许誓言,脸色稍微柔和了一点,嘴巴也愿意开口讲话了。

徐旭景可不像以前那么孤陋寡闻,易清头一次在林中听到炎这个姓氏的时候,都不知道这个姓氏代表什么,人家只是仅就知道。

听许世岩说碰到了严师兄,虽然颜师兄肯定不止一个两个,但言家出来的修士,不管有几个,都没有一个差的。败在这个姓氏的修士手下,哪怕败的人是许誓言,在徐世锦看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你是在主峰那边参加的大比,本来就容易碰到这些人。无事,咱们下次再试。”

林中大比,主峰那边的第一轮,每一场比试的质量,已经高到跟别的在二等三等区域举办的第二**比差不多了。每次林中大比,最后第一轮剩下的优胜者,一半都是主峰那边的。在林中主峰参加大比第一轮,运气真的很重要,因为太容易碰上各方面条件都实在完美,让人连嫉妒都提不起力气的修士了。

修炼资源比不过人家,人家动辄就是用堪称无价之宝的灵宝和丹药来辅助修炼,随随便便就能去一些祥瑞之地呀,秘境呀修炼;修炼天赋比不过人家,在林中主峰那边,还是一连嫩的孩子的筑基修士,能找到很多,年轻的可怕的结丹真人,也是到处走;家底比不过人家,师傅比不过人家,手中的法器比不过人家……

总之,就是什么都比不过,那这场比试要怎么办?还不是除了书之外就是书!

安慰了一番在大比之中这么早就被刷出来了的许誓言之后,雪景也是提起了其实演员说要离开林中,去战场上历练的事情。

徐瑾和许明芳都有些担忧,虽然知道战场上磨练人,许世炎去了那里,肯定是好处多多。可也怪不得他们忍不住的胆战心惊,没有办法,虽然现如今的一家,已经没什么人记得了,可是他们徐家人,偶尔还是会想起的。

一家以前那么繁华,就是因为一球星在人妖两族的战场上死掉了,然后,一夕之间,易家就败落掉,到现在,再也无人提起……

不对!还是有人会说的。因为易清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一说起一清,人们就总会加一句,当初一家的人,肯定是眼睛里面长了包……每一个字,每一点语气,都是幸灾乐祸和嘲讽。

说起来,那也并不是很久远的事情,一天现在也不过就是个三百岁过一点嘛,一家败落了能有多长时间?因为并不久远,细细想起来,一家从兴盛到衰败的简短过程,简直历历在目!

活生生的例子就在那里放着,他们实在是不敢想象,万一许誓言跟一球星一样了,他们许家也变成一家一样的那个后果。

毕竟,如今的许佳,就指望着许誓言呢!他们整个家族里的所有人,都承受不起许誓言一点点的万一!

谁是请和许明芳都有心想要劝一劝许誓言,让他再修炼两年,等下次林中大比再走。可是想一想岁组爷爷的寿命,他们还是咽下了所有话,没有说出一个字。

在太安逸的环境之中,除非你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否则的话,修为是不会有什么很大的突破的。就是国家如今的那位真君,也是经历了一番艰险之后才突破的。

这还是生活在主峰,知道的消息又多又正确的许世岩说的。据说伯登君之所以有这样的进步,是去参加了午朝门的一个什么试炼。不知多少林君去参加的试炼,后来出了意外,活着回来的没几个。博登军就是那当中九死一生的逃出来的一个,回来之后,他修为就已经大涨。到五中门没过多久,就成为真菌了。

修仙这件事情,贪图安逸稳定的人,注定做不到最后。修士的修为,都是在学里面,活里面,微机里面求出来的!

徐旭言必须要出去历练了,他们就算是担心,也只能揣着自己不安的心,默默等待,默默的期盼着他可以安全的回来,带着他的收获,带着他已经突破成为林君的修为。

担忧的话语,徐世锦和许明芳都将其压在了嗓子眼,说出口的,尽是一些乐观的鼓励之辞。四个人就这么边说边走的,回到了许世锦的住处。

尼采罗虽然说算是许家阵营里面的人,但他终归不姓许,现在也还没有嫁给许佳人,关系上就稍微远了那么一层。尽管许家这三个修士也不曾排斥他,回避他,但在说话的时候,总也是会对他略有顾忌。

若真是端方淑女,这时候就也要多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不会在旁听了。可是,尼采罗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他就在三个许家修士的旁边煞风景的作者,也没有很多话,就只是听,再经常性的看看许誓言。

美人垂青,一般很难一下子就垂到正确的人。就比如宝儿,头一次喜欢的粮仓中喜欢别人,第二次喜欢的副长还只有白痴级别的情商。再比如现在的林彩罗,他是时时刻刻的注意着许世炎,要是稍微不懂收敛些,恐怕一双眼珠子都要粘在人家的身上取不下来了。但被注意的许誓言,见他这么不懂进退,不知去留,心里除了扫兴之外,还隐隐多了疏远与厌恶。

男子的神色是永远不变的冰冷模样,一眼都不愿意多看宁采萝。他今天过来,其实已经算是正式的道别了。她连许明芳都没有多乐意见到,只想最后跟如同亲兄弟一样的许世景说说话。偏偏如今不只是许明芳,还有宁采罗来凑热闹。

在许世景的住处,宁彩罗一直待到许明芳都告辞的时候,却还是固执的不愿意走。到这时,不仅是许誓言,就连许世景也觉得,这姑娘今天有些怪了!有什么话你说呀,就在旁边干坐着是什么?

“师妹整日无事吗?”铁血金刚想要婉转的提醒一下令彩螺的时候,许世言终于是忍无可忍,不愿再浪费时间的道。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八十二章

“咳咳……”徐世锦咳嗽了两声,真心替他屋子之中这对男女觉得尴尬。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很是奇妙。最不应该尴尬的人尴尬,最应该尴尬的人,却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许是言声音冰冷,眼睛没有看她,就连话都不愿意多说的只讲了这么几个字,这态度可以算是十分不客气,格外的伤人了。尤其,他说的是一位师妹,是一个脸皮肯定比较薄的女修士。

这要是换了别人,肯定早就走了,搞不好还是哭着走的。但宁采罗这位奇人,竟然像是完全聋了听不见,再不就是喜欢被人这么对待一样的,不仅没觉得有什么羞愤,竟然还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看到他那个笑容,许世锦不由得抖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好了——现在还能笑得出来,这凝彩螺是怎么回事?他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如果是要追自己喜欢的人,不一定要永远都保证完美,有的时候,发发神经,也是会被注意到的。就像现在,宁采罗这莫名的笑了一下之后,许世言也觉得他有些不对了。

他瞧着这个从小到大其实加起来都没有见过几面,于他而言,真的是相当陌生的女子,就那么有点怪异的笑着看着他,接上他有些伤人的话:“和饰演师兄比起来,师妹的日子的确算是清闲。”

“不过,清闲的人偶尔也有重要的事情,不知道师妹今天能否占用师兄的一点时间?”

林采罗的话还没有说完,许世瑾一下子就有了身为外人的自觉,他朝着两人看看,打算起身离开,却又觉得气氛仿佛是有那么些不对。打量着凝彩螺,许世锦的眼中有些探究之意,一时又离不开。

他说实话,他以为宁采罗死乞白赖的留下来,是想要在让他回避之后,想办法跟誓言表白的。但是现在的这个情况,还有令彩罗这幅怎么看怎么怪的样子,许世锦觉得,他是不是把宁采罗看的有些太简单了。这副表情,任是谁看好像接下来都不会表明心迹呀!

凝彩螺的样子的确是有些怪,他眼中一些色彩,此时也不再掩饰。徐世景准确的读出了他的一种胸有成竹和兴奋,心下越发觉得不对。

许誓言却没有他兄弟这种眼力,宁彩罗把话说完,他开口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今日过来本是只为了见见世锦……”

什么奇怪之处,什么诡异笑容,什么令人看不懂的眼色……全都滚一边去!

徐世妍一开口,宁彩罗脸上的那种笑容就僵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又笑了,鼻子轻轻哼出一口气,从从容容的打断许誓言的话:“师兄何必着急拒绝呢?这件事情,想来学家知道的人也不多。毕竟谁也想不到,永远都呆在北海诸岛,好像是一群世外高人,与世无争的许家人,这耍起手段来,竟然如此让人毛骨悚然,段数也不知道是比易家、伯家高了多少!”

“师妹总是要把这事儿找个许家人说一说的,师妹料想着,不管跟谁说了,最后都能传到师兄那里去。师兄知道了,不管怎么着,都是一定要来跟师妹谈一谈的。学生的日子肯定不如师妹这般清闲,今日所有事情就一道顺路做了,免得之后麻烦的再跑一趟,不是更好吗?”

见他把话说到这里,许誓言终于是肯正眼看他了,宁彩罗的笑容更盛,整个人也不在端着什么淑女姿态,慵慵懒懒的往椅子上一靠,姿态闲适的继续说:“再说了,这事儿直接跟师兄说,也免得打击了哪个许家的地址,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家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不屑与人争长短的高高在上的神仙,不过也只是算计来,算计去,甚至还心思如斯恶毒的俗人罢了!”

徐世锦的眉头早已紧皱,他即便是再愿意摆着一张好脾气的脸,这时候那种神情也应该收下去了。他之前就觉得这宁彩螺有点怪,现在看来,哪里只是怪?这是想造反啊!

临安皇室的人说起许家来,哪里敢用什么恶毒、俗人这样的词汇?这令彩螺今日莫不是失心疯了?他是要跟誓言说什么?坐的姿态这么四平八稳,仿佛是笃定了不管说什么,吃亏的都不会是自己!

若是此时许明芳在这里,恐怕早已拍案而起,再没风度些,说不定宁采罗都已经挨揍了。但许世景跟许誓言却都是沉得住气的,徐世锦没有动作,转眼去看许世言,眼神却不曾收到回应。

谁是闫正凝着目光看令菜罗,眼光冷漠而平静的让他看着得人心慌。可是令彩螺,不知有什么事情,让他已经自信到了一种程度。他就跟许誓言那么对着看,脸上都已经有了兴奋得意之色,目光灼灼,毫不退让。

“事情,你先出去吧。”半晌,许世言垂下眼去。

徐世锦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皱着眉再次打量另彩螺,最后还是出去了。把空间让给了这两个鸠占鹊巢的家伙,自己作为居所主人,在外面等。

宁彩罗那副样子,明显是抓住了他们许家什么把柄,而且还是很要命的把柄。精彩罗如今已经算是临安皇室的代表,他的一举一动,不只是他的心思态度,而是代表着整个临安皇室。自小各方面教育都不会缺失的公主,不可能突然一下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在银龙剑,有他的族人,有他以前最亲最爱的人的后代,还有如今在背后望着他的身影,受着他的庇佑的无数子弟……就和誓言一样,宁彩罗的身上同样背着太多东西,不管做什么事,他都不能太轻举妄动。

像今日这般,算是直接跟许家翻脸……他是抓到了许家多么严重的把柄,才敢如此自信?

徐世锦有些不安,有些担心屋里的许誓言能不能应付过来,她想着自己要不要去请示祖爷爷过来……想了很多,最后却还是在门外站着,脑中回忆起适才宁采罗说的话。

他说他们许家人耍手段……那是肯定的。徐家自然不可能全是一群仙人,要是不玩手段的话,不知多久以前,就已经被一家和伯家吃的连渣都不剩了!这个事是完全打击不到他,但令彩罗说他们许家人甚至还心思恶毒,这就过分了!

反正至少是在他看来,他们许家人行事,要比翼、博两家有规矩,有底线多了,怎么会被宁采罗那么肯定的说恶毒?

不过就算是恶毒了又怎么样?哪个大家族是干净的……徐世景对许佳的事情接受的很快,他现在就是忧心,不知道许家怎么恶毒了,偏偏还让令彩罗给抓到了把柄。

如今的临安皇室,最强大的修士也就是宁采罗了。您家的确是出过一个结丹真人,但那都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了,几乎可以算作不存在。所以,宁安黄世再银龙剑,怎么都不可能算得上是一流!

他们必须要靠着许家,没有了许家,他们屁也不是!如今令彩罗这么直截了当的要跟誓言滩牌,肯定不是要从许家的阵营里面分出去,投靠伯家或者是做别的打算。但话已经说开了,现在的状态就肯定是要做一个彻底的改变的。

学姐能够想到的,就是令彩罗想要借着他抓住的那个把柄,来威胁徐家做一些让步,然后慢慢的占许家的便宜。

真的是破脸那是不可能的!海螺没有那么傻,你要皇室也不可能让他这么做!只会是要挟!

以前,能够逼得许家退让的,大概是一、博两家联合,凑到一起对付他们。而现在,能够逼得许家整个让步的,是——

“……伯家的那位真君,还在银龙借的时候,关系最好的,除了他那位幸运却没有什么修炼天赋的友人之外,就是他的小弟了。”

“只可惜,这句该打的话,那位真君亲近的人,好像都没什么好结果。他那位友人尽管有他帮忙,多活了一些年份,可如今到底也是逝去多年了。他的那个亲小弟,也是命短,与自己心爱之人共赴黄泉,就留下了一个可怜的嗷嗷待哺的小儿。”

“我家那位真君可真是心疼死那孩子了,但是偏偏,靠近她的真的没好结果,那孩子也命短,没两年就跟着他爹娘一起去了。”

宁彩螺一字一顿的说得极为缓慢,就这么几句话,他说了大半天,说一个字,看一看许世岩的脸色,尽管许世言神情没怎么变,他也是极为愉悦,继续那么耗时间的说了下去。

“薄家那位真君是真的挂念着自家人啊!他跟青云堡第一只地址,其实并不是多么亲厚,但人家还是愿意尽力提携嫡支的子弟。师兄在咱们这些从小世界来的修士当中,肯定算是消息极为灵通的,定然是早就知道了伯家序字辈真的是逆了天。”

“老大和老二,现在在五洲门,有个真菌处处罩着,以后定然差不了。老三是真没那个天赋,只是筑基的老四,也被带到了午朝门。还有老幺,如今不是在林中?还是跟师兄一起被带来的呢。”

“这么关照第一支的子弟,那位正军还真是为自己的家族尽心尽力。但这世上,就算是再好的人,对人也有一个亲疏远近的。要是当年那个夭折的孩子还活着,如今定然是被那位真君最看重的。只是可惜了呀……”

“师兄不如替师妹想一想,如果那位真君知道,那个孩子并不是生病而死的,是被她们婆家自家人给害死的,会是什么反应?”

“师兄在替师妹想一想,如果那位真君查下去,不小心查到了他们婆家人当中有的人竟然不是自家人,害了他最关心的小弟唯一的孩子的人,恰好了就是那个不是他们自家人的博家人,又会是什么反应?”

宁彩罗尽管是在询问,但他也没指望着此事言回答。这些话说得他浑身舒畅,从脚底到头顶,似乎一片畅通。他靠在椅子上,身形更加舒展了一些。缓了缓嗓子,她瞧着的确是没有回答他的意思,甚至半垂着头连他看都不曾看的许誓言,她笑的开心。

“所以我就说呀,许家园的段数是真的高!薄家和一家算什么?耍的手段再阴毒又算什么?还不是比不上你们?还不是没有你们做事牢牢的抓住源头核心有用?”

“看起来你们还是更看重一家,送给薄家那个孩子着实没用,害来害去,就害了一个,最后修炼还不行,现在坟头草都长起来了。他可远远没有你们送到一家的那个厉害,那几乎是一下子就拖垮了整个一家,还潇潇洒洒的来了张謇大陆继续修炼,神人啊!偏偏如今差不多已经全成鬼了的一家人,就算是在地狱里飘着,都不知道他们在那里飘着的最真实的原因。”

“几个易家的老爷,当初的易家主,大约怎么都想不到,你们正把他们当最好玩的戏子小丑看着呢!哎呀真是……呵呵……”说着说着,林凯罗还把自己给说乐了。

“反正咱们现在都把话说开了,不知道师兄可否告知一下,当初想出了这种好主意的人,到底是谁啊?薄家也就散了,一家真的是完的太冤枉了!”热了一下,竞彩罗忽然极为好奇起来。

“一家子人嘛!哪里真的有什么仇啊!要是他们一大家子人和和气气的,就算是一秋心没有了,未尝不能再出一个灵通修士啊!别的不说,当初跟我一起上山的那个奇女子,不是还没三百岁就结丹了?不仅如此,好像还有从主峰这边过去的林君看中了,要收成弟子呢!”

“一家要是稍微有人情味一些,当初一听就不会被赶出去,她要还是一家人,有这么一个女子在,易家何愁地位不保?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家破人亡了一个干干净净!”

“自己的儿子被自家弟弟的儿子给带死了,你说这当大哥的,该多生气啊!就算是一家人,就算是亲兄弟,这仇也化不了啦!以前那个一家着实不是个气量大的人,搞不好还要报复的!四房的孩子出了什么差错,没有分分钟弄死就很好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八十三章

“这说来说去,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就出在了那个被人调换掉的孩子身上。要是那孩子真的是易家人,自然不可能有意的去害家里的堂兄弟。没出了人命,说到底都流着同样的血液,一家那一家人,怎么都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的。就算是碰上了难关,总也能携手走过来的。只是啊,哪里有那么多如果?也活该他们一家人倒霉,和许家生在了同一个世道上,被算计得惨不忍睹!”

“不过,大约也是一家的气数真的尽了。不算被他们赶出家去的两个,一家可真的是连一个有出息的都没有了。现在在银龙街,偷偷摸摸活着的那几个一家人,大约还在期盼着当初四房在一球星之后的老二,可以在修为上有所突破,将来飞黄腾达,风风光光的回到炎龙戒,然后在阜新一家吧。”

“师妹真的是可怜他们,他们期盼的人,根本就不是一家人。真正的一休宿,都不知道死在北海珠岛多长时间了。不过,跟一家人相比,那个被调换出去的孩子倒也活得不错。许家人都是目光长远的,还想着把那孩子养大了,将来说不定有什么作用呢。你家人还让她从小好好修炼了,还给他娶了一门媳妇,孩子都有了。只可惜,大人孩子终归还是没有活多久啊!”

“人家许代毅的妻子还活着呢,真不知道骆双如果知道……哎呀,这名字起得真妙!许代毅,许代易。师兄,将来那一休寿如果再回到许家,该不会是叫许世毅吧?”

连名字这方面都要做到完美,徐家人还真的是……宁采罗不由得赞叹不已。

只是请出去之后,许诗妍几乎是一句话都没怎么说过,他就听应采罗在他面前得意洋洋的讲了,自己的神色也没什么变化。

其实,宁采罗根本没必要说这么多的。他在听了几句之后,心里大约也就清楚了令彩罗究竟是抓住了许佳的什么把柄。虽然他心里略略有点儿意外,令彩罗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的,但他却也没有多慌张。知道了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宁彩螺最多就是要挟他,要把这个事情告诉我柏家新突破的那个真菌,然后他觉得他们徐家会害怕,会不敢让婆家知道这个事情,到时她再提什么要求,他们自然所有的都答应。

这凝彩螺倒是个厉害女子,就算是他现在这个小人得势的模样,实在是有些给他拉分,但能抓住雪茄这个把柄,其实也已经很厉害了。只是可惜,这么厉害的女子,没有生在一个好世道。

宁彩罗大概还不知道吧,这个世道有问题!他厉害又能怎么样?他去说呀!把这个事情告诉给所有人知道呀!他在乎什么?许佳要是会完,但他把头割下来给他当球提!

别说是薄家现在只突破了柏丹军一个真菌,在突破十个又怎么样?他在乎吗?市井觉得他压力大,大的都不说话了。这种爷爷也心疼他,都觉得他还小,还算是后辈,就这么扛起一整个许家,实在是太为难他。其实他一点儿压力都没有,他一点儿都不累,他真挺轻松的,他就是觉得有些……有些……

许诗妍一句话都不说,另彩螺还就只当他在低着头想对策,却不知他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想了些什么东西。他说的所有话,许誓言一句都不曾听进去,唯一清清楚楚的听到的,大概也就只有关于以前的几句。

原来他已经结丹了……理所应当的,那么努力的姑娘,应该有一个最好的前程。银龙姐如今已经能出真菌了,但愿他将来也会是一位真君……不要太优秀,优秀了说不定就被人看到了。他们这些小世界的修士,被利用起来都不会让人有什么心理负担。她就普普通通的,好好的过她的小日子。真君修炼到极限的话,可是有三千年的寿命的,那个女子,但愿他以后都可以过得好。

只是很遗憾,他一直都想知道,当初在银龙界的擂台上,到底为什么,他拔出剑伤了他,她却是对他笑了,还赞他拿着一把好剑。

他以前百思不得其解,但因为知道双方身份差距,所以虽然想要找他问问,最后却还是避免了见面。就那么一个笑容,就那一点他修长脖颈上血红和冷白,就那之后她就了事情和佳佳,最后连他一眼没看,转身走掉的一个背影,他从银龙借一只来了林中,有多少年,都念念不忘。

就这么一点单薄的回忆,他都可怕的记了这么多年,再见面的话,这种单薄的回忆再多一点,他该怎么办?

他怕是永远也不知道那个笑容的原因了,不过知不知道也没关系,他笑了,他记住了就好。

只是言垂着头,宁采罗嗦的话,他更是一句都不愿意往耳朵里面进了,只除了有关于一清的。

听到宁采啰说,如果不是因为一家内部的问题,一天当初也不至于因为没有天赋就直接被丢出家门的话时,其实言这才隐隐有些皱起眉。

不管什么人,应该都渴望家庭的温暖吧。虽然如今的一听,尽管肯定不会对一家有多么深的情分,但那些到底是他的亲人,他们体内流着一样的血液,她……

林采罗的话,如果真的在他这里要挟不到什么的话,说不定除了给婆家人通气之外,还会给易清和易三郎说什么。知道他们一家的覆灭,说白了真的是因为许家而起,易清会不会厌恶这个姓氏?

虽然说大家族各种阴森手段都用的出来,可是直接抓住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换,还是有些……不要说是一清,他知道徐家的这些事情,其实也没有多久。当初知道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他大的打击已经受够了,这些小的打击已经根本影响不到他了,他肯定会惊讶的不行的。

他一个许家人都是如此,直接升为受害人的一清……算了,宁彩螺今日里竟然跟他说了这些话,他也就活不长了。跟他虚以委蛇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这所有的事情,还是就让它们永远的成为秘密吧!

徐诗妍一直低着头像是睡着了一般,宁彩罗大概是没想到,他搬出博家的真菌来没有用,反倒是随口提起的一金有用了。叶青大概也不会想到,他一个结丹修士竟然重要得过一个真君。

不过,此刻在怀山等待着的一听是听不到谷罗山上的话的。她若是能听到,也不会在意这个。她若是能听到,这时候可能……除了想去刨她大伯的粉之外,已经绝望的差不多了。

秘密这种东西,绝对不能让多余的任何人知道。每个活人都会是一个发散源,只要给一个人知道,总有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的一天。

“是严师兄,师妹承认,这些小手段玩的好了也是有用的,但终归还是真的实力上来了最重要。师兄也的确是有天赋的,不然林中的前辈也不会在名牌的时候就带着你来了这里。可师兄不要忘记了,和你一起来的,还有薄家的一个人呢!”

“所以,总的算起来,如今的柏佳,可不是许家能招惹的起的。想来,现在在银龙见,国家的态度已经强横起来了吧?也就是现在还有师兄在这里压阵,婆家才不敢太过于放肆。要是让伯家人知道,自己家里混进了许家的孩子,而且那孩子并非是毫无作为,会不会师兄的面子就不管用了?”

“国家的情况到底还算是好,一家才是让许家给祸害了一个惨!师妹瞧这,一家那个姑娘,说不定可是有大出息的。人家早早的结了丹,据说如今又报了名要去人妖两族的战场。以前在银行借的时候,那姑娘就喜欢一个人出去历练,每次出去回来,实力都会飞涨。这么拼命的人,老天爷也不舍得一直苛待着吧!她只要别跟她大姐姐一样倒霉,怕是早晚能步入仙台之境。”

“虽然一听对一家大约没什么感情,但好歹是一家人嘛!要是知道了雪家做的事情,说不定偶尔也会找个麻烦呀之类的……”

要去人妖两族的战场?徐诗妍的双眉猛然一皱,放在桌子上的一只手,也不由的握成了拳。

虽然他已经知道一听来了林中,但他从来没敢打听过这个女子的所有事情。一来他是怕自己越陷越深,二来,他是怕被人发现。

现在怎么,有林宗主峰这边过去的林君要收他为弟子,就已经够让人胆战心惊了。一听到**大陆加起来都没有多长时间,他结丹能有多久?怎么这个时候就要去人妖两族的战场?

宁彩罗的消息到底准不准确?一天去不去战场,他是怎么知道的?

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可恨他没办法自己亲自去找人问一问。萱萱妍低着头,还是默然不语。宁海螺全然不知他的注意点在哪,他自己的话说完了,正在信心十足的等着许世岩给他答复。

“你说完了?”时间很长都没有听到再有人说话,其实颜这才终于反应过来,搭理了另彩螺一句。

宁彩罗愣了一下,他本来以为许誓言会问他有什么要求,再不济就是强撑着说他知道这些又怎么样,没有证据就什么都不算的话,怎么也没想到许誓言能够淡定至此。

不过,如此淡定,也有可能是因为许世炎很相信,他们许家人做的手脚,不会让他给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这么一想之后,宁采罗一下子就放宽心了。

他的脸上一副胜利者的悠闲笑容,缓缓道:“宣言师兄还真的是让人小看不得呢!不过师兄也不用强撑着,徐敏又不是傻子,没有证据,哪里敢在师兄面前叫嚣呢?”

“师妹还在银龙借的时候,就知道了许家栋的这些手脚,只是可惜,一直没找到证据,没抓住人。如今,伯家的那个许家人早已经死了,但是师兄可别忘了,一家的一休叔还活着呢!在落星门好好的活着呢!”

“说起来也是巧了,师兄大概还不知道吧,易修肃前些年来找过师兄,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师兄肯定是大忙人,他哪里找得到?最后这不就凑巧的碰到了清闲的师妹?把那么一个大活人证据,就直接丢到了师妹手里!老天如此眷顾,学妹觉得若是不利用一下,实在是有些对不起自己!”

“师兄你说,要是师妹把一修塑胶道柏家那位真君手中,让人家搜个魂呀之类的,那许家可要怎么办是好呢?”

谁是烟抬眼看他,见他那斜着嘴笑的一张脸,莫名就觉得丑陋,接着又莫名想到了一听。那样的女子,就算是跑去要挟别人,大概也是要挟的优优雅雅的。哪像眼前这种,简直跟闹市之中摆摊,卖给顾客里头坏掉烂掉的东西,客人回头来算账,自己却是赖着不认账,满脸一副占了那半钱便宜的黑心婆子一般。

得亏是宁彩罗没有读人心思的本事,否则这时脸色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察觉到自己又犯了老毛病,看到什么女修士做什么事情,总是不由自主的就联想起了一群,许誓言轻轻晃了晃脑袋,用跟之前说“你说完了”一样的口气道:“你想怎样?”

他一点都不担心国家,不过只是一个真菌而已,他刚得过林中那么多大能修士吗?至于他们婆家寄予厚望的伯旭峰……那一家子人还不知道吧?王雪峰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什么消息带给他们,可不是因为他在专心修炼,他是在专心受刑。

那小子到底是少了些阅历,不像他,打小就管着许家诸多事情,本来就是被当顶梁柱一样培养的。那小子是他们那一辈子最小的孩子,偏偏自己生的优秀,打小被宠着捧着,一点儿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刚被赔前辈带到林中,一个打击就被吓得说要回去。

结果呢,话可是不能乱说的,他不仅那时没回去,从此以后,大概是永远也回不去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八十四章

许世言问了他想怎样,那就是承认主动权到了他的手里了。宁采罗笑的多少有些志得意满,到了这时,他更是不愿意再掩饰自己的眼光意图。他视线灼灼的盯着许誓言,就在对方以为他要说从许家这边给临安黄氏挖过去什么好处的要求的时候,许世炎也略有些无语的听到了这么几句:“师兄不必担心师妹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说到底,宁家跟许家永远都是一块儿的。只是这些年,许家的态度让宁家有些感觉不安,所以,师妹想着,宁家如今最强大的修士就是师妹,而许家,四祖爷爷的寿限也差不多了,以后家里的顶梁柱就是是严师兄了。若是你我二人结亲,那您家和许家就真正的是不分你我,亲如一家了。”

若是许世瑾听到了令彩螺的这些话,可能暂时还来不及生气,只是会幡然醒悟——原来人家不是过来含羞带怯的吐露心迹的,宁家的姑娘这做事风格,真是不同于常人。人家这是占足了主动权,妥妥的霸着上风,跑来强娶的……好彪悍!好霸道!好有范儿!

“要是大家成了一家人,哪里有在自己家里横着刀子砍亲人的呢?只要师兄答应,师妹就将那一休受处理了可好?”

林采罗的视线越发火热了,什么姑娘家的矜持,他好像是完全丢到一边不管了。紧紧的盯着许誓言,他对他的回答,很有信心。

他打小跟北海诸岛未来的小岛主订了娃娃亲,说起来光光彩彩,他这辈子生出来是公主,嫁了人是岛主夫人,死了还会被许家记载家谱上,这多么风光?大概银龙借一百个女子里面,有九十九个,都想过他这样的生活。

但那又怎么样?这样的人生再好又怎么样?他不愿意!谁喜欢那个畏畏缩缩,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未来岛主啊?许誓言才是他们这一代最优秀的子弟!

他头一次去北海诸岛,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他。那时他们都还小,按理来说,差别也不会那么大,但是许世言站在一堆孩子当中,就是显得不一样,就是能把别人都比过去。

他一眼就留了心,但是后来他年龄越来越大,懂得事越来越多,自然也就知道了他跟心仪之人的差距。他那么努力是为什么?除了想给自家光耀门楣之外,不就是为了想拉近跟他的距离?

只是,她再努力也没有用,他好像永远都追不上许誓言的步伐!还在炎龙戒的时候,他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心思,徐家人那时一个两个的都是什么嘴脸?就是素来最好说话的许世佳,许世炎许世锦他们这几个许家世字辈当中最优秀的子弟最疼爱的一个被养得天真无邪的小妹妹,都有些嫌弃的疏远了她。讲的话虽然委婉一些,但说白了,还不是口口声声就骂他做什么梦,他们许家的世言,他宁采罗怎么可能配得上?

呵呵……不是说她配不上吗?要不是因为他真的喜欢许世言,不舍得见他为难丢脸,他今天要他跪在这里求着她嫁他!至于还在炎龙界的那些许家子弟,他迟早有一天会回去,到时候,真是要好好看看他们的脸色解解气!

“怎么样?师兄觉得如何?”越想越觉得那种光景美好,恨不得现在就能回到银龙街去转一圈得另采咯,到底还是更关注其饰演的答复。一次问完,她很快接上第二次。

得亏两个人身形不同,而且许誓言一直以来的神态,也实在是有些不符合这个场景。否则的话,这两个人还真的是有些恶霸威逼利诱着强娶良家少女的样子。

那场面应该挺好看的,只可惜,现在这个场景中的“良家少女”,好像有些并不是那么好欺负。

其实岩半低着头,连令彩螺一眼都懒得多看——他之前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竟然会觉得这种女人厉害!他如今的确是永生永世再也配不上自己心仪的姑娘了,但却也不是这种女人可以肖想的!竞彩罗刚刚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个女子,主动的说要跟他结清的时候,什么矜持之类的问题都先丢到一边去,他自己不觉得他那副嘴脸,有些恶心吗?

只当许世炎现在的沉默是因为他抓住了一休宿这个致命的证据而让他无法可想,精彩罗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各方面都不差的女子,竟然会被人形容成为恶心!他在信心满满的等待着,因为胜券在握,他一点儿都不着急,有些着迷的看着此刻大概已经决计不会跟他说什么“师妹整日无事”之类的话的许誓言,眼光一遍遍描摹过他的眉眼,只觉得这个乍一看长相并不是令人过目难忘的男子,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是感觉不凡。

宁彩罗刚才的话就让许世岩恶心,现在的目光更是让他觉得恶心。不过也是多亏了这份恶心,其实也没有再沉默下去,他开口问起了精彩罗手中的证据。

“你拿住许家这么大的把柄,不要说是结亲,再多几个条件我也会答应。只是……”林采罗还来不及喜形于色,其实研的条件就接上了。

“只是,既然是一家人,办事就要干脆些。你的所有条件,我都会答应,但是那个证据,你要交到我的手里。”

“师兄可真的是在说笑了!”宁采萝不由得笑,只是沿着是觉得他傻还是怎么的?他手里面要是没了一休宿,别说是他,整个临安皇室,一夜之间都会被雪茄给弄没了!英雄现在可是他最大的宝贝啊!这个宝贝现在所在的地方,他一个人,哪怕是您家人都没敢说,她藏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把宝贝拱手交出去呢?

“那你也不能逗着人玩。”不觉得他刚才说的话是废话,徐诗妍的理由也正当:“你不把英雄速交出来,到时候一个条件加一个条件,还不是迟早要把许家弄垮了?”

“你也说了,谁家人都那么会算计,这么大的亏,我们可没人愿意吃!”

“师兄,现在这个亏,可不由得你们愿不愿意吃,你们必须要吃下去!谁让老天爷就那么眷顾师妹的把一修书丢到了我手里呢?谁让柏嘉就突破了那么一个真菌呢?”见这个他完全可以占尽所有便宜的谈判,进行得好像没有那么顺利,宁采罗也有些恼气。

“一休是我交给师兄是不可能的,如果师兄还想着从师妹这里把他骗走的话,说不定哪天师妹就把他送去午朝门了!到时候……”

“那也没有关系!”打断了“恶霸”令彩螺的话,“良家少女”谁誓言显得格外的运气,果断的六个字,让宁采罗一时间失了语。

“搜了一修树的魂,别说能不能搜出来什么,就算是真的搜出来了,柏家那位真君一时暴怒又怎么样?不要说是五中门里一个小世界的真菌,就是五洲门的渡劫修士,好几个连手,也不敢到林中来杀这里的修士!”

“那位真君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他别弄死我,我们许家,就永远在。虽然可能会被薄家打压的很惨,但是再惨,你怕是看不到的!”

轩轩一直都是那样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即便是说起那最后一句话,他也就是那个语气,好像那句话的意思,根本就不是宁采罗理解的那个样子。

宁彩螺之前那一副今天就是来解气,来趾高气扬一把,来占便宜的样子,早就不见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听到许誓言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心里忽而就有畏惧蔓延了上来。

是啊!柏家就算是有一个真君又怎么样?博登军难道还真的能杀到林中来,要了许誓言的命不成?怕是许世岩还没死成,和单军就已经被林中的护宗大阵给绞成虚无了。

再说了,柏丹军是不可能来要许誓言的命的!许家只要还有个未来不知道怎样的学生言,博登军就不敢真的完全撕破了脸,万一人家将来也是个真菌呢?万一……

他当初抓住一宿宿的时候,就一门心思的等待着有一天见到许誓言,然后跟他商量一下这个把柄的价值了。他也想过这些,但是,他没想到许世炎竟然这么狠,没想到……

“徐美珍是今日才算看清楚了师兄的嘴脸,你来了林中,当然不会有什么事,却怎的不愿意想一想还在银龙界的那些许家子弟?”恶霸现在开始想要唤起良家少女心底里最后的一丝良知。

“你不也是完全不曾想过宁家的子弟?”徐诗妍一点儿愧疚感都没有的表示要向令彩罗这样狠心的人学习,做一个家族的顶梁柱,就应该这样理智一点,必要的时候心狠一点才对嘛!

“我怎的没有想过您家的子弟?”他要是完全没有想过宁家,何必要这样费心费力的想着要提高他们宁家的地位?就乖乖的跟着徐家走不就好了,他没想过您家,他不想自己的家族更好,他做这些干什么?

“你要是真的为了自己家好,就不该说今天的这些话。”说了,事情就转圜不了了。

宁彩螺如果一直把一休素扣着,那就多多少少有些威胁不到他们许家。但是令彩螺又决计不敢把一休宿真的送给薄家那位真君,要是真的没了许家,宁家算个什么东西?

许佳和林安皇室这多少年都被连在一起,就算是宁家想要断开这个关系,突然要表忠心了,一个一休宿,可是远远不够的。人家婆家人放这多少年情谊的长风皇室不去亲近,亲近一个半道凑过来的?

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国家的态度,林安煌是靠过去,伯家不亲近,长风能把它们一点一点的吃干净了!过不上多久,宁家就再也不是宁家了!

把易修肃丢出去,同样也会害到自己家。一直把叶修树偷偷的自己藏着,那跟没有有什么区别?他们许家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不会拉响的炸弹如此束手束脚,宁彩罗今天把话说得这么不客气,他们徐家人又不是没有脾气的,私底下迟早要收拾了这些起了也心思的家伙。

至于会不会收拾着收拾着宁采萝突然一下子恼怒了,然后真的把一修书丢出去,想要拖着许家跟他们林家一起完蛋……学学延伸一点儿都不担心的,一个如此愚蠢的女子,不见得有那么大的胆魄!再说了,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如今什么也不怕。

宁彩罗现在就算是把一休宿交给他,他说不定抽风了,自己把一修书丢给博登进去让他搜魂,那都有可能!这些事情,让婆家人知道了又怎么样?你家的顶梁柱现在是他吗?雪茄现在……现在……

徐世炎眼中那些晦暗难懂的色彩又回来了,她觉得心烦,现在就想安静一下,但是偏偏,令彩螺不怎么识趣儿。

“为什么?”这一句是宁采罗真心问的。

“凭什么?”这一句也是他的真心。

凭什么他们林家人永远都只能排在人后?

面谈罗想的很简单,明明一切在他的设想之中都那么完美,为什么到现实之中一说就乱套了?

国家现在可是有一个真菌啊!如今在银龙剑,谁敢跟国家对着干?就连长风皇室都像是一只得意洋洋的狗一样,整天那个尾巴翘上天了都!

迪嘉唯一的灵童修士快要死了,只是言却还没有突破,尽管有希望,但希望不是事实,许家如今是根本比不了伯家的。如今碰到柏家,他们也只能躲着走,尽量求日子相安无事的过,哪里敢爆出这么大的事情去?

现在难道不应该是他抓住一休宿,然后徐家人就慌了神,他说什么都答应吗?许誓言怎么会如此做派,他是不相信他抓住了一休所,要先去调查一下才肯相信他?还是根本就不相信他会把一休宿送给博家人?

当然他也的确不会把一休送给博家人的,万一博家人不敢对许家动手,掉转头直接对付您家发现了起来怎么办?他们领取两家从来都是一体的,这个联系断不开的了他本来是想着把许家蚕食干净了之后再说别的,可现在……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八十五章

要是许誓言怎么都不受他的威胁,那怎么办?那他今天这一番话岂不是将自己逼得进退维谷,无法可施了?他是绝对不可能把一休宿交出去的,那也会害了他们宁家,可如果不交,他手里一修素这么一个人证还有什么用处呢?跟不存在有什么区别呢?

明彩罗想的是在他交与不交之间,维持一个刚好让许家人害怕,刚好她可以从许家占到便宜的微妙的平衡,但想要出现这样的平衡,恐怕他还需要做更多。单单只是抓住一个义修术,这样的平衡,大概只可能在想象之中出现。怕是稍微聪明胆大,敢豁得出去一点的人,都不会受他这种要挟。

假设现在的云龙三大家还在,柏嘉突然一下跃居首位,变得让所有势力都得罪不起之后,如果一家手中握着许家类似于这样重要的把柄,那许家就要考虑一下到底需要花多少东西才能把这个把柄赎回来了,因为一家跟许佳,关系可要淡的多了。一家会把这样重要的把柄,直接告诉给婆家知道的可能性,要高很多。

但其实,即便是那种情况,让更大胆一点的人来处理的话,比如易清,他大概还是会无畏无惧的。

假设他是这种情况中的许家人,他只会觉得,没了实力才是最要命的。乖乖的受着要挟,然后让别人慢慢的蚕食掉许家以壮大他们自己,这是最蠢的应对手法。既然这样拖下去只会完蛋,那为什么不在还让别人重视,还有筹码的时候,就实行别的对策呢?

别人要挟,那就让他们要挟去好了,不管又能怎么样?别人只要不是疯子,就几乎不可能把事情做到了实处去。

伯家最强,实力较弱的家族如果不联合到一起的话,那就真的是要没落到尘埃里面去了。

把证据交给伯家,许家要是真的完蛋了,剩下的跟许家差不多的家族能好到哪里去?可以联手的人没有了,实力大大的被削弱,最后,不还是照样会被博加吃到肚子里面去?

这就真的是鹬蚌争一点小利,渔夫最后收了大头的活生生的例子。

差不多已经站在了一个世界的最高层的一些人,哪里就有真的做事不过脑子的呢?自己的智商让他们实在是没办法做出让别人收了渔翁之利这样的蠢事,都那么聪明,之所以还会相争,不过是他们这些鹬蚌,都想要在渔翁来之前,就分出胜负。然后在这一场场小小的胜负当中,最后让自己也成长为一个渔翁,就再也不怕什么别的人罢了。

所以,如果真碰到这样的情况,就算是一家还在,其实也会束手束脚,根本就不敢将那么重要的人证交出去,更不要说是一个多少年来一直依附着许家的宁家了。

要是一家还在,许家倒了,一家说不定还能撑一会儿。他们宁家,许家倒了,瞬间就会跟着一起倒下,不会有什么别的意外的……这些,年彩罗未尝不曾想过,终究是一个皇族的公主,终究是一个小世界当中最顶尖最优秀的修士,这点儿脑子怎么可能会不长?

但是,僵局总是要被人打破的。这世界是一个活生生的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希望和野心的一潭死水。不能有人永远都是渔翁,然后有人永远都是傻不拉叽的鹬蚌,总要有变换地位的机会的。

而如今,那么幸运的抓到了一休宿,宁彩罗觉得他们宁家的机会到了。他们宁家跟在许家的屁股后面有太久太久了,低人一等有太久太久了,他们也想尝试一下让许家人仰望的感觉啊!

慢慢的借着这个把柄吞掉许家,这个吞并的过程,最好不要有任何多余的人知道。在世人都知道的时候,最好他们宁家人已经不是那么容易招惹的了。最好……

想象中的画面都是好的,只是可惜,相争的鹬蚌,鹬是聪明的,是有心的,蚌也不见得个个都傻乎乎呀!

大家都精明的很,像叶青这种总是把别人都妖孽化的类型,虽然活的累吧,但碰到自己的对手忽然变得很厉害,他就不会有什么意外。之前定的各种计划都还可以用,不会一下子就因为对手的智商、胆量等问题而报废。可像宁采罗这种类型的,把对手都想得有点过蠢了的人,人家一旦表现的厉害些,那就没有办法了!如果没有新的计划跟上,那怕是要玩崩!

大概可能是宁家真的被许家压的时间太长了,宁采罗实在是太想压过许家一头,情绪上一直受了影响,判断力也就出了问题,所以才会在只有一个一休宿的时候,就贸贸然的找了许世妍摊牌。

现在,徐世妍表现出一副完全不吃他这一招的模样,他就有些慌了。只能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许世炎现在可能也就是在强撑着罢了,今天他们分开之后,说不定他立刻就会去调查一休宿的行踪。

他肯定是不相信一休宿落在了他的手里,人家好端端的在落星门修炼,怎么可能会被他抓到呢……嗯,这说起来好像的确是没有什么真实感,许誓言会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他就给他一点点时间去调查吧!反正,一休宿在他手里的这件事情,是比珍珠还真的。许世炎他不管怎么查,最后都会知道他说的是真话。知道他没有骗她之后,他肯定就会照着他预料中的反应来做事了,一切计划就都会照着他预料中的一切来走了。

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令彩罗渐渐找回了他的自信。在归还证据这件事情上谈崩了,竞彩罗好像是想要再谈下去,但许世妍已经半分耐心都没有了。今天这场看似要一边倒,但实际上也不知道是倒哪边的谈判,就此结束。

房门从里面被“吱”一声拉开,从里面开门的人因为情绪问题速度太快,房门发出的声音也格外短促。还在外面规规矩矩等着的徐世奇猛然转过头去,就看到宁采罗大步走了出来,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像是瞪一样的瞥了他一眼之后,竞彩罗迅速离开了。

懒得多看这个在他心里的形象真的是眨眼间颠覆了的女子,许世杰立刻进了屋,关好了门,回头看向了跟他出去的时候相比,似乎连坐姿都没有怎么变化过的许誓言,很是关切而焦急的问道:“世言,那女人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拿住了你什么把柄?”

“无事。”竞彩罗预想之中的许誓言会很快离开去调查一修树的去向的场面没有发生,人家老神在在的坐着,说起无事这两个字来,也真的是无事的感觉,好像方才他只是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坐了一会一样。

“别闹,到底怎么了?”竞彩罗娜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要是真的没事,一个宁家人,他是昨天吃了什么了,今天跑来用这种口气跟他们说话?

许世锦进屋来,一句话问出去,人还没有坐下来,就听到其实颜绝对可以说是敷衍的回答。一时间他也不做了,有些无奈的双手撑着桌边追问。

他在外面站了好久了,里面这两个人也不知说了多少话。他还就不相信了,这么长时间说的话,能被概括成这么简短的两个字?

许家的三岁小孩也不会被这么两个字给糊弄过去的好吧?

“真的无事。他问我能不能跟他结亲,我拒绝了。”关于一休寿的事情,许世言并没有多说。这事情在许家知道的也没有几个,许世锦是完全不清楚的。

既然他一直都不清楚,那现在也没必要给他这一份负担。毕竟,徐家绝对不会有事,只是他自己一个人明白的事情,别人还都不懂。让许世锦知道一宿宿的存在,再让他知道现在一修术落到了林采罗的手里……他这个素来想事情就想得多的兄弟,可能会把头发都想白两根去!

没必要想的事情,何必要遭那份罪呢?故而,谁是颜避重就轻,也不算是撒谎的说起了宁彩罗刚才也的确是提起过的他们两个人结亲的事情。

我的天!这么彪悍吗?他还以为只是表个心迹呢!这怎么能一上来就这么直白?直奔主题啊这是!

许世锦一时间目瞪口呆,良好的教养也不管用了,他嘴巴张着,一时间都没合住。

“差点还真的让你给唬过去了!”不过,学事情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到底怎么了?说实话!她刚刚那个样子像是说……说什么要结清的话吗?”

“世锦,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污蔑哪个女修士说了要跟我结为道侣的话的人哪!这不是毁人家的名声?”自家兄弟都不信他,徐世炎叹了口气,表示很伤心。

“她……她真这么说的?”许世锦再一次目瞪口呆。

“嗯,倒是我高看他了。抓住了家里一点小把柄,我还以为他要给宁家要什么好处呢,结果他张口就是要跟我结亲……”他听到林采罗这个要求的时候,除了无语就是无语了。

“他倒是胃口大!”徐世锦不屑的嘁了一声。要说给许家要好处,虽然说誓言是个人,但这也是最大的好处了。只是,令彩咯也不看看他那样子,也不看看宁家,能不能放下一个誓言!

“诶,世言,他用什么威胁的要跟你结亲啊?敢直接到咱们跟前说,怕也是不小的事儿!”见许世妍真的是一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模样,其实景也不由得轻松了下来。这时候问,他已经不见什么紧张,只是有些好奇。

“不是大事。世锦,你过会儿就吩咐下去吧。”

宁家的心是越养越大了,现在这也是一个顺手的机会,既然是他们家的公主先翻脸,那他们许家,半边脸被打了,没必要把另一半脸也伸过去。一个宁家而已,当他们有多重要吗?临安换成什么安都可以,这个姓氏,不过就是挂在他们许家后头的一个代号罢了,是宁,还是不宁,都没区别。

“吩咐什么?”

“跟他们说一声,宁家,没有必要留了。”

只是今天这么一次见面,这么一次时间其实也没多长的谈话,宁家就没有必要留了吗?徐世琴有些犹豫的看向许世言,本想要问一问,但最后还是没有质疑许誓言的决定。

四祖爷爷早就已经不管事了,誓言除了在修为上还没接上班之外,许家的什么大事,他几乎都已经上手了。如果是有关于许家的什么大决定,他们不会让誓言独自一人做出决策,世言自己也知道分寸。可是您家,没有了就没有了吧,反正,本就不是多么让人在意的一群人而已。

只是,有一个人,到底还是需要让人稍微在意一下的:“肺炎,您家没有了就没有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们家好歹也算是出了一个有点出息的……人家姑娘刚刚才跟你求过亲,你舍得这么一下子就……那个啥吗?是不是有点太绝情了?”

真的是不会说什么好话!也是在徐世锦的面前,许誓颜的面部表情,才会稍微活泛一点。白了自己的这个兄弟一眼,只是情有心想要懒得理他,但最后还是大方的给他解释了一下。

“放心吧,您家这个有出息的,不会活很久了!”胆子大的跑到他跟前说了这些话,总也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为什么?”徐世锦这次才是真的惊讶了,怎么着您彩螺就不会活很久了?他今天是说了什么话?这人是有什么问题吗?到底也是银龙界数一数二的修仙的好苗子,怎么就不会活很久了?

“你看上了?这么着急?”

这个就是不好解释了的!徐世炎调侃了一句之后就不再说话,其实事情也知道不该问的就不能问,毫不示弱的回了一句后,他不再多说了。

反正,其实盐水怎么都不会害了许家的,他竟然说了,那就照着办吧!林家本来也就只有一个宁采罗,现在还能稍微让人看的上眼一些,既然这么个人都要死了,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处理了就处理了吧!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八十六章

林采罗自然想不到他莫名其妙的就有杀身之祸,他今天说的那些话,没有对徐世炎造成任何困扰,别说是什么许誓言着急的想要去确认一下他手中人证的真假,在这边跟许世景说完了话,告了别,回林宗主峰的路上,徐世炎都没有想起一休宿这个名字。

他脑子里面迟迟散不去的,是一个同样也姓易的名字——易清。

一天的动向,只要他有心,就完全能查得到。但是,他不敢。他万万不敢把自己的真实心意张扬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敢让自己背负上那么一个真正的弱点,也不想害了在他心中永远留着那么一个笑容的女子。

如果将来有一天,很多很多人都知道了他心仪某个女子,那个女子一定不会是她。他跟她,这辈子是没有缘分了。

许世言心中苦涩,想起当初在银隆戒备陪战指名带上林中的那份狂喜。如果现在的他能回到那个时候,可能他依然改变不了被指名的命运,但他一定不会有多开心了。

他对自己有信心,即便是没有被陪站在那个时候就带到李总,他认认真真修炼,总有一日也能名正言顺的来到藏剑大陆。

为了自己,为了家族,他一定会努力拼搏。他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有天赋,努力做够了,总会有成果出来。

现在想一想,那样的踏实生活该是多么充实美好?尤其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并不特殊,他是照着规矩,突破了昆明后,才来的藏剑大陆,他如今完全可以去追求他真正心动的女子。

以前在银龙剑,他们身份的差距太大,而且他自己本身便不够强大。凭着一己之力没有办法好好的守护许家,他便不可随心所欲,做什么之前,都要百般考量一番。那时他的妻子,要么就是在修仙这条道路上有潜力走得很远的,要么就是至少能够带着一个大家族当嫁妆的。当时世人眼中的易清,与他,绝对不可能。

他也是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所以虽然心动,却也是把一切情愫都压在心底,默默忘记,默默消化。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呀,先不说他已经是一个结丹真人,就是易清,他也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来到了灵宗。

如果他没有被裴湛前辈看中,如果许家没有被选中,家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反对,所有人都会举着双手赞成他去追求疫情,去追求一个两百岁的空明修士,三百岁的结丹真人。

他自己,自然也是巴不得的……只是,哪有那许多如果?他终归还是被裴战带着来到了藏剑大陆,终归是见识到了好多出乎他预料的东西!

他自己已经出不来了,连带着许佳一起出不来了!如果他表现出对叶青的心思,她只是一个小世界的修士,只会被瞬间拉进泥里面来。

不管再怎么被洗脑,他还是没办法觉得做一些事情是好的。他是已经逃不出去,那为什么还要把一群拉下水呢?

他是真的恋慕那个女子,本来可能只是恋着一副皮囊,如今听了他诸多事迹,更是陷得无法自拔。那样一个认真坚忍的女子,他何苦拉着他进泥沼呢?他把自己的心思好好的守着,姑且看能活多久,活多久,他就悄悄的注意他多久,看着他好好的生活就是了。

自己万万不能去查一清的事,甚至连有意无意的跟人问一问都不可以。让事情帮着他去调查一下,那……也不行。

那点儿柔软心死,他本来是没打算让所有人知道的。但他终归还是没瞒过自己的兄弟,来到张剑大陆之后,又粗心大意的让另一个人知道了。

是他隐瞒的不好!不过,不能因为被两个人看清楚了,他就破罐子破摔,还是要继续瞒下去的!就是清楚的这两个人,他也要渐渐的骗过了他们去!

另一个可能不太好糊弄,但是世锦,他是怎么都不愿意再在事情的面前表现出他对疫情的看法了。让他帮他去调查一斤,这绝对不行!

自己不能动,别人也拜托不了,许世炎在发愁——那他要怎么去考证令他啰嗦的那句话?

林凯罗说,一听在这次林中大比之后,就要前去人妖两族的战场……这是真的吗?

他接单到现在,时间肯定是要比一清成为真人的时间长。他决定在这个时候前去杀峰战场,在灵宗主峰,到处都是修炼疯子的这么一个地方,其实都算是早的了。当真要求稳妥的话,他应该再等三十年或者是六十年的。

而一群,他结丹能有多久?这是吃了什么胆子,这时候就要往战场上跑?

也不知道他在此次林中大比中的成绩如何,如果真的是像他一样极为幸运,遇到的对手都不怎么样,顺利的进了第二轮的话……其实颜简直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每隔三十年,自愿报名前去战场的修士不多。在这些修士当中,进了灵宗大比第二轮的,自然就更少了。这些数量很少的修士,会不分区域的被放在一起,最后被丢到杀峰战场上。不像是没有进第二轮的修士,去不了杀峰战场,只能去周边一些危险性较低的地方。

他此次灵宗大比,虽然成绩差,可是他之前是进过大比第二轮的,有那么一次成绩就够了。他要是去战场历练,肯定是去相对来说比较危险的杀峰战场。如果一听也是进了第二轮的修士,他们一定会碰到的。甚至可能会因为同年报名,而被分到杀峰站场的同一个地方去。

仗剑大陆属于人类修士的区域里,有无人不知的一片七仙海。七条江流,从七个方向流淌而来,最后涌入这片海洋。大陆被这些水流一块一块地切割开,就形成了仗剑大陆属于人类修士的这半边区域的大概格局。

七仙海是属于人类这边的海洋,并不曾蔓延到仗剑大陆的另一半区域,海岸线就停滞在算是藏剑大陆两边边境线的一部分的杀峰一带。

刹风战场,是那一段常年战火纷飞的边境线的总称,并不是小小一块地方。那里有仗剑大陆各个大小宗门派过去的修士,乱得很。再加上刹风战场另一边,就是妖族那边的“沙风站场”。两边偶尔会搞一些偷袭,经常会大规模的打起来,也危险得很。

虽然这样乱而危险的地方,更容易让人迅速的成长起来。但这世上大概没有哪一个男子,愿意看着他心仪的女子来这种地方。

许世言很想遇到一群,哪怕是没缘分走到一起,偶尔能让他看一眼也是好的。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一千了,上一次见面,还是他被裴站点名之前,他在擂台上看到一群。

尽管修士的记忆力很好,他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之中十分清晰,只要想了,闭上眼睛就能出现在眼前。可是,脑海中的画面只是单薄的画面,哪里有真人来的生动真实?

很想很想再见到一群,她要是进了这次大比第二轮,他们就会坐上同一个各个宗门都有的专门载人的法器,然后一起被送到沙峰战场,还很有可能被安排到一个地方。

如果是那样,他就不止能见他一面。可刹风战场实在不是什么好去处,能见到面固然是好,但许世岩思来想去,还是实在不想碰到一群。

叶青最好是在林中修炼上一些年份再去战场,可他对易经来说是什么人呢?搞不好人家早已经忘了他了!他没有任何立场,也不敢去劝一句。他唯一能够期盼的,就是一群在实力还相对较弱的时候,即便去了战场,也是去稍微安全一些的地方。

徐诗妍一直觉得他的自制力还算是很可以的,他很中意一个女子,但他们却无缘无份,那他就算是再喜欢,自己也会默默放下,就算是现在试过了放不下,他也不会让那些心思影响自己。可是,那都是在没人提起那个女子的时候。

还记得事情刚刚来到林中,他去见他,也是恭喜他,也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说。那一次,是仅在与他说起银龙界的事情的时候,讲的最多的,就是他最挂念的那个名字。

那次他回来,连着几日里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这一次,宁彩罗又提起了那个名字,还跟他说那个名字的主人要去做一些让他担心的事情……

徐雪岩叹了口气,却也知自己没有任何办法。他心中的担忧实在无法放下,便努力想起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今天,林凯罗还说了什么别的人别的事?

啊!对了!易修肃!

一修书的确是许家人,不过,既然他的出身早就已经改了,既然世人都不会认为他是许家人,那么,他就暂时不要认祖归宗了!

底牌不能永远都拿在手上,挂在腰上,张张对外人随时随刻的表明。虽然以修术不算是什么底牌,但好歹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徐家的小顶梁柱。这样一个人,回到许家可以发挥的作用,远远没有他依然顶着一这个姓氏,跟他们学家毫无关系的时候能发挥的作用大。

一休说自己也是聪明人,拿了他该得的褒奖,就应该乖乖的在落星门好好修炼,等以后许家有什么事了,再来发挥它的作用。

他这些年实在是安静顺遂,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所以,他们许家对他的注意才少了。张剑大陆到底不是银龙剑,他们互相通消息很容易被抓住,所以,远在落星门的一休宿,也的确是有很长时间都没跟他们通过气儿了。

也是到了今天,宁彩螺直接把这个人的名字抛在她的耳边,许誓言才想起他来。

宁彩龙说,一休宿是因为有事想要找他们,所以才从落星门千里迢迢的赶到了林中。他能有什么事情呢?这一路,可不是好走的!他一个结丹真人,自己跑这么远,就为了通知他们一个事情……

虽然直觉性的认为一休宿要说的事情应当不小,但许世岩的注意力还是没有被转移开太久。

他想知道一休宿要说的事情太容易,反正宁采罗也要死了,在死之前被搜个魂也没有什么。从她记忆里面找到一休宿被藏起来的地方,再把弈星速救出来,他想要说的事情,自然也就清楚了。

太容易的事情,就没有那么让人关注。徐世炎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精彩罗口中所说的一听要去战场的事,想着想着,不由有些无奈的确信:他八成是又要有几天日子,心不在焉的什么都做不成了!

林中的大地,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眼看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很快就到了一听无缘去观看的最重要的第一轮。

妇产还准备起了大比结束之后的弟子试炼,他想在结丹之前,当一回绿衫弟子。一天也准备着要走了,大比结束,他就去登阳峰规定的地方。到那里,他马上就会被带走。

之前在邓阳锋战争格里面碰到的人,还是让玉琴苦恼,因为他后来也听闫鑫说了,那天他碰到的人,都是要去战场上历练的。有几个是进了大比第二轮,要去杀封战场。当然也有几个没那个本事,要和同样没本事的他一样,被分到别的地方去。

同年报名要去战场的修士,有极大的可能会被分到一起去。那就代表着一青在林中要小心着想收他为徒的人,出去了还要注意着差点成了他师傅的人的徒弟。

一群心里面愁啊,不过他更在意的,还是他这次出去,除了历练之外的最大目的——怎么灭最后一个口!

易清是全然不知在古罗山上发生的一切,若他知道了,他大概也就不会如此对灭口的事紧张急迫了,应该就会听之任之,自己全心的去修炼,让自己尽早变得更强了。

枫最后一行竖的这一张嘴巴,虽然也很难吧,但总归是有可能的。可要让叶青去直接灭了许家的口……那还是算了吧!

秘密传出去就传出去了,她认命了!要么一天到晚奔波着灭口,提心吊胆的日子,让他喜欢过吗?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八十七章

所以,真的是不知道一些事情的人,活得更加幸福。一群如今目标明确,虽然心中总是有不安缭绕,那好歹也算是有着奔头。要是他知道他这辈子都灭不了一宿宿的口,可能会觉得天都快塌到他的头顶了。

相比较第一轮第二轮,年终大比的最后一轮,需要的时间其实相当的短。

在听说最后一轮比试开始的时候,一千就完全做好了走的准备……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离开林中外出历练需要带的丹药符箓等物,他早就给自己买好了。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任务,赚的那点儿灵石差不多全都被他花出去了,总不能败家的什么都换不回来吧!

把自己的灵石花的差不多了,就算是一清还想要再继续准备,他也没有那个物质资本了。揣着自己的乾坤袋,算是跟宝儿、闫莘他们几个人正式的道过别,易清要做的,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心理准备。

林中的生活到底是太安逸了,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虽然这些年无休止的历练,早就已经把他的筋骨又活动勤快了,但一听还是有些怀疑他能不能好好的适应战场上的日子。

幸运的是,他在这里认识了闫欣这样一个大腿粗的女子。他不认识哪怕一个从人妖两族的战场上回来的修士,可是闫鑫,如果只是认识,那他大概认识不止十个百个。

闫鑫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很欣赏以前,以他的身份,站在一青的身边,愿意给他撑撑场子,都算是给一千脸面。专门从那些修士口中套来在战场上生活的经验,然后全部相授于易清……得了好处的人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的脸,真的是够大!

占了颜心对她好的便宜,一千虽然还未曾去过战场,却也算是了解了一点过去之后他应该怎么落脚的常识——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要过一段他不怎么喜欢的集体生活,但是,所有事都交给宗门去安排,过去的修士只需要专心熟悉战场,这样其实还是不错的,什么都不用他们这些新兵操心。

他们只需要花一段时间熟悉那里的生活,接下来就可以或是加入大队伍,或是冒险成立一个小组,或者是更冒险的一个人,去为自己挣下以后说起来都是荣耀的战场上才能拿下来的功勋。

听到可以一个人,不会强制的被加入林中这边的修士军队,易清当即就是松了口气的。他实在是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不是过不了,就是不喜欢。等到战场适应一段时间之后,他马上就会去申请一个人历练……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条件,岩心没有说的那么详细。

因为并不怎么了解战场那边的情形,一听只是给自己定了一个大概的计划,等人过去了之后,他再慢慢将这个计划填充到细致完整。

虽然说正式的告别早就已经有好几次,但在此次年中大比最后一轮彻底结束之后,一听要钱去登阳峰的时候,言行还是又来了,宝儿他们三个人也依旧是要送她。

往日里总是欢脱话多的闫欣,今天也跟宝儿一样,不怎么说话,满脸写的都是不舍,神情低落。副城还尚能带着笑送他离开,易清瞧瞧他们,视线最后落在了走在大家后面的一山狼身上——他低着头,想什么事情想的入神,连衣裙如此毫不掩饰的看他,都没有发现。

一天的心情本就不怎么好,除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和今天的离别之外,他前段时间去登阳峰站张阁报名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女修士,也是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最后注意了一眼伊三郎,一听便再不看他了,有些冷淡的问候过了这个带着几个修士一起过来的他已经从闫莘的口中听过了名字的女修士,叶青不再说话。

“唐师姐。”

他当初还真的是猜得准而又准,这个名叫唐禾的女修士,就是一光临君的徒孙。他是吴品儒的爱徒,据说炼得一手好单,可惜的就是结丹多年,却不曾踏入仙台之境。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瞧着气质风格就跟战场格外不搭的温柔女修,也不能贪图安逸的待在林中默默的打坐下去了。

“易师妹,”唐河表现得很是亲近热情,他也将说起来好像挺正当的理由讲了出来:“此次报了名要去战场的淮山弟子当中,只有五个女修士,其余三个,还都是旁边地方的,我与她们也不熟悉,又不想跟一群男子凑在一起,便过来找师妹了。咱们一起去登阳峰吧。”

唐禾口中的旁边地方,就是以怀山为中心的一些小区域,灵宗这座金字塔的最底层区域。他跟这些地方出来的女修士当然不熟悉了,但是,瞧他那话说的,好像他们很熟悉一样。唐河是玉婷林军的爱徒,跟他熟悉的人都是什么身份的?他还高攀不上……虽然嘴上不说话,以前还是在心里默默腹诽了一句。

其实,像唐和这样的女修士,他做出了要去战场上历练的决定,是很令人惊讶的,反正颜心就已经在背地里不止惊讶过一回两回了。大家都觉得唐禾有才有貌,有一个好师父,自己的地位也高,那差不多就是应该待在林中,安安全全的修炼,最后找一个男修士,一起过和和美美的日子……这样的女子,怎么要去战场呢?

虽说战场上的女将军、女战士,也别有一份飒爽英姿,但是,但凡美人,即便是一天想起来,也都是觉得跟赏花、喝茶、读书、习字这些安静文雅的事情相配。

每人就呆在安逸的环境之中让人欣赏就可以了,自找虐的去什么战场呢?战场上,生命可能都会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谁会去注意别人的脸?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现在有人坚定的照着自己的想法做,以前觉得他还是有些敬佩的。女修士在这些安逸的地方,地位被捧得太高了,尤其是像唐河这样貌美如花,各方面条件都很不差的女修士。她既然能做出去战场的决定,以前就觉得这样的女子,十分值得被尊敬。

只是,就算是再值得被尊敬,就算是以前觉得这个糖盒很不错,那又怎么样?他是玉田林君的徒弟,这就够让他放不下防备了!要是唐河注意着自己的身份,把架子摆着,冷冷淡淡的,易清倒是会放松一点。他这样热情的凑上来,叶青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不安分,一根根都要竖起来。

他现在好不容易能从林中离开了,什么余光林君、玉亭林君,各种灵君,想要收他为徒,那都是不可能的了。结果,这些家伙,没办法收她为徒弟,索性让他们的徒弟来接近他吗?

淡淡的瞄一眼唐禾,一听只祈祷自己这只是想得太多,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只祈祷这是他犯妄想症,但是,她的直觉向来都挺正确的。这个唐禾,他还是别怎么接触的好……

一天就没怎么想过跟人家接触,但是唐禾看不明白一群的意思。易清不好拒绝他,两个人一起走去前往邓阳锋的阵法时,长河一直都在表达着自己的善意和亲近之意。他的话倒是并不多,毕竟人温温柔柔的,实在是不好向严鑫那样毁形象的噼里啪啦的说话。可是,每隔一会儿,一千的耳朵边上就总能传来他轻柔的声音。

到了一千已经去过一次的他觉得很是坑人的阵法后,在这收临时的就是好像认识唐河,没有让他们多等半秒钟。以前跟唐河一来,也不管人够不够,阵法就直接启动了……真是托了他的面子。

转眼间到了登阳峰,易清熟悉路,他何比他更熟悉,两个人一起去了他们这些修士待会儿会被集体运走的地方。

这里是邓阳锋上一片不小的院落。一听河唐河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不过,邓阳锋好歹也是林中第三等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像淮山这样的山头上想要去战场上历练的修士在这里集合,这些修士全部加起来只有这么点,一个说小不小,说大圈也不大的院落就全装下了,一听还是觉得太少了。

不过,想来也理所当然,如今又不是战乱时期,本就不必有那么多的修士去战场。再说了,虽然当过一名战士,能获得足够高的荣誉,足够多的奖励,但那实实在在的危险,还是让太多人觉得划不来了。

想要修炼资源的话,修士可以去稍微安全一些的地方历练。创建大陆有那么多宝贝比战场上多,却要比战场上安全很多的地方,修士们更乐意去那里。他们不管做什么,都是想要修炼,灵宝资源最为重要。至于荣誉,这种东西,能切切实实的起到作用的机会,其实没有那么多,大多人也不过就是挂在嘴上炫耀,为了自己的虚荣心罢了。

在这个院落之中等待的时候,一期也注意了这些跟他一起等待的弟子。听他们口中说着话,叶青倒是发觉,这些要去战场上走一圈的修士当中,竟然有不少都是从小世界来的。

人妖两族的战况并不紧张,现如今那战场,之所以还在,不过是一边的老妖怪和一边的大能修士经过协商之后,给他们两边的优秀仙苗留出来的一个绝佳的竞争提高的场所而已。

危险当然会随时发生,毕竟,人妖两族的仇恨在那里放着,化解不开。人类修士从来都没有对妖兽下不去手过,人家妖族自然也不可能会对人类修士留情。两边你来我往,其实还是挺激烈的。但要说这是战场,还少了那么点意思。

去这样一个历练地方的修士本来就少,认认真真的想要去提高自己的,就更少了。大部分都是像现在这个院落里面的很多小世界的修士,自然也包括一些藏剑大陆的修士一样,他们去那里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个资历,有个名头。拿易清以前的话来说,就是给自己身上镀个金而已。

一天都听到他们正大光明的对话了,有很多人说的都是过去要怎么混过几十年,最好是不用参加什么战役,不用加入什么队伍,找个比较安全的职业,在战场上待一段时间回来就好。

真的很多人都在这样说话,别人也都不觉得奇怪,可见这种现象,实在算是常态。

一群默默听着,默默看着,反正和他一起来这里的糖盒,现在暂时顾不上搭理他。

在修士多的地方,一些身份等级的差异,只要细心去看,其实非常鲜明。现在在这处院落之中,直接就从丹阳峰来了这里的修士,就是一个团体。别的从怀山这样的地方来的修士,又是一个团体。林中这座金字塔的最底层区域中的修士,也是一个团体。在这些小团体当中,小世界的修士和藏剑大陆的修士,又被隐隐约约的分开。

叶青跟唐河这边就很奇怪。准确的来讲,叶青差不多算是地位最低的那种修士,而糖和,邓阳锋的修士也很乐意与他攀谈。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黄河那边很热闹,而一听这个之前可能还会被看重一些,现在因为拜师的事情没有坐实,所以一下子比之前都还不如了的小世界的修士,没一个人愿意过来搭理。

一边极为热闹,一声声的唐师姐叫的都快重叠起来。一边有极为冷清,空气似乎都安静着。偏偏这两边空间连个过渡都没有,就直接靠在一起。这种对比,着实鲜明的让人忽视不了。也就是一听这种没脸皮的人了,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旁人全都替他尴尬,他自己反倒像是极为迟钝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依旧是一脸温柔笑意的跟身边的修士说着话,唐河偶尔也会侧眼去探看一听。这女子仿佛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脸淡漠的神色从头到尾不曾换过。他忽然皱一皱眉,有些怀疑她这样做是不是对的。

这个女子,好像确实是有些不同。万一他这么一番做派……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一个打小世界来的修士,虽说那是一个能出真菌的小世界,但不管能出什么,都依旧还是小世界,他们修炼的极限早就被规定好了。这样的修士,就算要她去接近,他也不会像杨欣那样低声下气,仿似完全没有注意过自己的身份。

闫兴人家命好,投了个好胎,被养的没脑子,这样的人也乐意去结交,而且姿态还放得那么低。他却是不会的,要让他腆着一张笑脸围着一群说话,还不如让她去死了算了!

就是不知道,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干什么要让他来接近一个小世界的修士嘛!

知道易清此次大比之后要去战场,碰巧的是他也要去后,师父就给他安排了这么个任务。他从那个时候一直疑惑气恼到了现在,但没有用,师傅没说过他又不用接近疫情的话。师父待他有大恩,他吩咐的事情,他自然是乐意去做的。只是……

别说主动接近一个小时界的修士,他现在站在这个女子的身边,都觉得有**份!偏偏这女子是个太不识好歹的,他是什么人?都已经到她的跟前了,他态度好些不行吗?他看不到在他的周围围绕的都是什么人?看不见他们两个人身份的差别?不知道去了战场之后,有他这么一个认识的人,有多少好处吗?

难道要接近这个女子,还必须只能变成严鑫那副模样吗?要让一座冰山注意到,先得让自己变成太阳……幻想了一下把他的脸放到颜心身上的场面,唐河瞬间浑身不舒服起来。即便让他接近一群是玉亭林君亲自给的命令,他此刻也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了。

心情格外的不爽,但是答应下来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唐禾言语之间,渐渐的拉上了身边的易清,一副很是乐意要把易清介绍给来找他攀谈的这些登阳峰弟子的模样。

如果真的只能变成热情开朗的太阳才能靠近一轻,那也没办法,他也只能变!师父待她不薄,将她培养至如今,他也不曾回报过她什么。如今不过就是接近一个人罢了,这么点小事,哪有做不到的道理……尽管他实在是不理解,师父到底为什么会注意这么一个小世界的修士?

那些来攀交唐禾的登阳峰修士,本来他们一起说以后去了战场,如果能被分到一块儿的话,那肯定是互相指教啊,互相照顾啊,到底也是同年嘛之类的话说的正开心的时候,冷不防就听见唐河拉上易清一起,作为女修士小小的示个弱,说什么到了战场上还要请一群师兄关照的话。

易清懒得搭理她,过去了之后她爱去哪里去哪里,熬过刚开始的一段团体生活就好了。以后,至于能不能跟唐禾一起被一群男修士照顾,那还要首先看这些男修士能不能找得到她。

易清就跟丧失了五感一样的站在唐禾的旁边,身边的人到底说了什么,别人什么反应,她完全没有管。被唐河的一番话给惊的全部都纷纷落到了她身上的目光,也全部都被一群忽略掉。

叶青这样的态度,自然是会饮的藏剑大陆的修士心中不满。不过,他们不想招惹的唐河既然把自己的态度表现出来了,那他们也就只能依旧一张笑脸乐呵呵的,尽量的去绕过易清说话。

到了战场上去,照顾一个小世界的修士,他们难道是疯了吗?做这样的事情,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谁傻不拉叽的吃力不讨好去?还是在战场上那种地方?

这个小世界的修士倒是长得不错,在安逸些的地方照顾一下,万一能抱得美人归,那倒还算是有些收获。上了战场,谁还惦记这点儿收获啊?难道不应该是想着怎么全须全尾的回去最重要吗?

跟唐禾打好关系,除了唐禾的师傅师祖不是一般人之外,主要还是因为唐禾本身是一个结丹多年的修士,别看她一副温婉若水,好像随便杀只鸡他都要不忍心的闭眼的模样,真正的实力人家肯定是有的。再加上,唐禾在炼丹一道上极有天赋,她可是玉亭灵君最喜欢的女弟子。

一个会炼丹的弟子,尤其还是炼的好的,在战场上……也不只是在战场上,在哪里都是不好得罪的。

丹心殿的宗门实力,说得夸张一些,就跟一些强盛的二等宗门差不多。但是人家店里的地址走出来,不管是在哪里,都是要被人敬着的。

一个会炼丹的修士在修士群体中的地位,就跟凡人眼中的大夫一样,甚至比大夫还要重要些。因为他们炼出来的丹药,不仅仅是只有治疗恢复修饰身体的效果。

丹药的效果,多到只有修士想不到,没有炼丹师炼不出来。

所以,只要有材料,便随时随刻就能炼出一炉丹药的唐禾,在上战场的前夕碰到了,大概没有人会脑残的去得罪,能结交当然是要结交的。毕竟没人能保证,他们上了战场之后,不会有任何磕磕绊绊。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伤,自己恢复不过来,可就只能靠丹药了。

只是,他们所有人带着笑脸面对唐河,那是理所当然的。唐河硬要带上的一清,那是什么鬼?他会炼丹吗?他的实力强横到可以让他们服气吗?再不然,他已经可以画出中阶福禄了吗?已经可以摆出一些较难的杀阵了吗?已经……

别开玩笑了!那女子也就是长得好看一些!但是上等的容貌,在战场上瞧见了,说不定还要分心送命呢!

对于唐和想要把一清介绍给他们的意图,围绕在他身边的跟她地位相仿的弟子,并不接招。打个哈哈随便绕过这个话头,他们继续说起别的。气氛依旧融洽,叶青这边,也依旧冷清。

看这些登阳峰弟子瞧着她的说的好点是觉得他奇怪,说的难听点儿就直接是觉得他有病的目光,唐禾表面上跟他们说的和气融融,心里却是一副苦相:他容易吗?他们以为是她想要介绍一千的吗?他们以为是她自愿和一群凑在一块的吗?

师傅诶!您可是坑惨徒弟了!这以后走出去要是有人过来打趣说,他曾经还巴巴的凑到过一个小世界的修士跟前去,他的脸往哪里放?

捡尽管他主动提起了一千,想要让他多认识一点这些地位高的修士,给他卖个好,他身边这些修士却是没有一个人多问一清一个字,十分不配合,唐河也没有办法。瞄瞄易清淡漠白皙的脸,他心里也是因为以前脸上那种冷淡而恼火,很快就决定不再管他了。

他看着女子实在是性子冷的可以,即便是严鑫那副样子,这也是多少年才慢慢熟悉起来。他想要接近她,也不急于一时,要是被看出来就坏了,还是慢慢来日方长。再说了,如果真的只有像闫鑫那样性子的人靠近,一听才会注意一下的话,他这一瞬间就改变性格,他自己都觉得突兀。还是等以后,有个时间过渡一下的时候再说吧。

师傅把这个任务交给他的时候,好像也没有那么着急,似乎并不是很重要的模样。他惦记着完成就好了,时间应该不紧吧……

他实在是不想带上一个小世界的修士折辱自己了,回想了一下,记得玉田林君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完全只是随意吩咐,并不是说什么大事情的模样,唐禾心下也就松懈了。她不再多管一清,自己又温温柔柔会说话,很快就和一群修士熟悉了起来。

在别人眼中看来,立在旁边,徒自尴尬的一清,本来也是想要走开的。他自然是融不进藏剑大陆修士的小团体,现在就连从小世界来的修士的小团体,本来应该很受欢迎的她,因为这场拜师的风波,也变得不受欢迎了。

当然,一天也没想过加入哪个小团体,他就是想要在这个院落里面到处走一走,转一转,从别人口中偷听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后来,一轻的脚步没有动。他发现他不用到处乱走着去偷听了,他身边这些修士说的话,就足够她知晓战场上许多常识。

在别人眼中看来此刻应该尴尬无比的一清,正偷听得津津有味。这些凑到唐禾跟前的修士,算得上是这座院落之中地位最高的一群修士了。地位高了,眼界自然也就高,见识的多了,能说的当然就多。而且这些修士,几乎个个都认识那么几个从战场上回来的人,他们或是憧憬,或是期待,或是惶然战场生活的一些话,全部都被一群乐呵呵的收到了耳朵里面。

一听正听得开心,心里面的小人儿正在连连点头的时候,有人打断了他的偷听,且打断他的人还不止是一个。

“快看!拨云扇!”

“大家快抬头看!”

“你们快看,那是载着此次林中大比进入第二轮第三轮的弟子的拨云扇!”

周边的修士好一阵兴奋得七嘴八舌,一听抬头抬的晚了,眼睛看向天空的时候,只瞧见了消失在天际的一道流光。

梧州门用来运送修士的交通工具,是他们标志性的灵舟,临终没有用交通工具的名字来命名,却不代表宗门之中没有这种交通工具。很多大能修士的法器内部都是有附生空间的,将修士装进那空间里面,把法器装在身上,带到战场上去……省时又省力!

拨云扇,算得上是林中比较著名的一个交通工具了。因为每隔三十年,从林中去杀封战场的弟子,都是坐着拨云扇离开的。这扇子的主人,是灵宗主峰的一位真君,在九重这个阶段,据说已经修炼到大圆满的真菌。

这些都算是常识了,包括那位实力已经是九重这个阶段的巅峰的真菌,他姓辛。他这个姓不重要,主要是他有一个姓闫的未婚妻子,那个女子,她叫闫卿卿……这些,都算是常识了。

多听别人说说话,好处还是很多的。易清面无表情的低下头来,因为刚刚飞过天空的拨云扇,大家的话头难免就转移到了这把扇子的主人身上,既然话题都转移过去了,那就多说一会儿呗!易清闭上嘴巴默默听着,一直都是面无表情。

他看一眼挂在腰间的灵嗜剑,一边偷听,一边等待,很快也就等到了带着他们这些没资格去坐拨云扇,也没资格没实力去杀峰战场的修士的人。

“见过灵君!”院落门口传来了问候声。

叶青没有见到还不曾踏入院门的林君到底长什么模样,只听到他回应弟子们问候的一声淡淡的“嗯”,整个人便觉天旋地转。所幸不过瞬间的功夫,他就觉得自己的双脚又落在了实处。

再抬眼看去,周围已经不是刚才待过的大院子。修士倒是一个都没有少,依旧挤挤攘攘,眨眼间换了环境,那些没有易清沉得住气的修士,一个个都新奇的慨叹起来。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自然是惹得见过世面的修士,轻视加蔑视的眼光停不下来。

周围弥漫着极淡的雾气,乍一眼看去,他们像是被送到了一片平地上。脚下是一种瞧着很是奇异的重复纹路,刻印着那种纹路的地面,自然不是泥土,看着有一种木头的质感,又似乎要比木头更软一点……一天也分辨不出她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了。

不过,反正他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就是了。从灵宗到战场,可不像是从槐山到登阳峰那样近,叶青觉得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应该都要在这里度过了……那总不能一直就这么干站着吧?

之前在那座大院子里面形成的各个小团体,在这里还是一样。每个人的位置都没有变过,叶青的身边还是唐河。察觉到这女子在打量她,似乎有些好奇他怎么不觉得惊奇,叶青没有理他,准备一个人找个角落坐一坐。

刚刚那个大院子,现在这个载人的法器,不过都是让他们这些同年去同一片战场的修士熟悉起来的场所罢了。叶青知道自己讨人嫌,没准备加入什么小团体。他打算等等,看看唐河身边还有没有什么好偷听的话,如果没有的话,他就一个人自己滚开了,不碍别人的眼!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八十九章

唐禾的确是有些惊讶的,即便是她,也实在不容易见到这种无论身处任何环境,脸孔上的神色都纹丝不改的淡定人儿。尤其现在眼前这个淡定人,还是个小世界出来的。

瞧着人家一脸平静,唐禾忍住了自己多嘴的**,继续的没有搭理易清,又跟还在她身边的一些登阳峰修士说起了话。

载着最起码闯进了灵宗大比第二轮的弟子们前往杀峰战场的交通工具,是许多年都没有变过的拨云扇。易清待在唐禾的身边,听他们说了两句话,就知道了他们这些修士此刻究竟是身在何处——一位来历自然也是不小的灵君的法器内部空间里。

这位灵君,也是每隔三十年一次,送了很多次在登阳峰那个院落里面出发的要去战场的修士了。

有不少人都知道这个事情,易清听到有不止一个人都在羡慕此刻正在带着他们赶路的那位灵君。人家只是一个灵君,但是就因为家底雄厚,这样内部开辟出了一方空间的原本是极顶尖的真君标配的法器,就被他一个小小灵君握在了手中。

修士们的羡慕之声不绝于耳,易清很快就从他们的嘴巴里面,把那个负责运送他们这些修士的灵君的消息,几乎都听全了。

大家的语气之中,除了羡慕之外,肯定也是有点儿嫉妒的。不过,大家也都长脑子,知道此刻他们是在人家的法器空间之中,一些嫉妒不甘的话,别说是放在嘴皮上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就是心里面,也是一下子都不能想的。

这一方空间完全受那位灵君掌控,虽然说大家并不知道这空间里的生命的想法是否会被那位灵君看透,但到底是在彻头彻尾属于别人的地盘上,做什么事,哪怕是心里生出一些坏心思,也都要小心点。

易清在藏书阁中的玉简里面,不止一次地看到过葬剑大陆的地图。这片大地上,人妖两族区域的分割线在哪里,经常起冲突的区域在哪里,她都是一清二楚的。

每隔三十年,在灵宗大比之中闯入第二轮第三轮的修士,会固定的被丢到杀峰战场。但像他们这些说起来其实也是一轮游的修士,会被丢在哪里,可就不一定了。

易清在唐禾的身边等了一会儿,听他们说话,见大家都没办法确定自己未来的一段时间究竟会在哪里度过,全部都只是没什么信心的猜测。

但其实,不管是被丢在哪片战场,就算是距离灵宗最近的,过去可能也得需要一段时间。

灵宗的一位灵君,行动速度肯定没有五舟门标志性的灵舟快。易清算一算她当初从五舟门到灵宗花的时间,把距离、速度,还有对带着他们赶路的灵君脚程的猜测,全部都贴合到她读过的葬剑大陆的地图上后,更是不想就这么傻呆呆的一直站下去了。

可能得需要几天的功夫,他们才会从这里出去。这几天的时间,就是大家互相认识的时间。但是,到底都不算是怎么熟悉的一群人,哪里还就能凑在一起说上几天几夜也不厌倦呢?就算是有那么极少部分相见恨晚,没有全部都相见恨晚的道理!

走上前来,互相问候过,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透露一些,从别人那里打听一些,把自己的价值表露一些,再看一看别人的价值,心里有点儿数了之后,大家就都各自散去了。

毕竟,现在还不是正式结交的时候。他们会被丢在哪片战场,全都随现在带着他们赶路的那位灵君的意思。虽然说很大的可能是他们全都去一处战场,但就算是都去了一处地方,他们也绝不会被安排在那处战场的一个阵点。他们这些人,总归是要分开的。即便是要结交一些同年报名的伙伴,那也是分开之后的事情。要是没那个缘分凑不到一起去,也就没必要认识得太深了。

所以,现在大家就只是互相认识一下便可以了。在这里恨不能引为知己的话,到了战场上,没被安排到一起去,不是白费今天这些时间和感情?

常和身边的那些登阳峰修士,是最先散开的一批人了。他的身边不再聚集一群弟子,瞧着也就跟一千差不多了。仿佛之前那些鲜明的对比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没有人再上来攀谈之后,老何终于是记起了他身边的一亲,亲亲热热的走到他跟前,说要到战场可能还要几天,找个地方坐下来修炼也好,休息也好,总之就是没必要这么站着傻等。

“也不知咱们此次会被扔到哪里去?万一去了靠近杀峰战场的地方,那可怎么是好呀……”

“应该不会的。咱们这些新报名的修士,最有可能的就是被放在人手不足的地方的旁边。等到有经验了,习惯那里了,就支援过去。”

“师兄,你知道的可真多!”

“嗨!这有什么的?我认识许多从战场上回来的修士!听他们说了一些话,我估计咱们这一批修士,最有可能的就是去白云峰那片地方。”

“白云峰?”

“嗯,那里是咱们灵宗站好的地方。师妹大概也知道,浮云秘境就是在那里出现的。”

“嗯,师妹自是听过浮云秘境。”

乖巧漂亮的小师妹满眼的崇拜,惹得的确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师兄一张嘴巴停不下来,倒是便宜了像以前这样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的人,让他们知晓了不少事情。

“浮云秘境每隔500余年出现一次,上一次还是在400年前,再次出现的日子也不远了。白云峰是咱们林中的地盘,宗门自然是要派过去更多的修士守着那里。尤其,似乎就是在前段时间,妖族像是下了狠心的要攻打那里,连着好几次大战,如今那里正是缺人的时候。白云峰那边距离林中又比较近,所以我估计,咱们最有可能就是被丢在那里了。”

“哦哦……”

耳朵依旧收集着周围有些修士的轻声低语,叶青也十分赞同唐河的观点。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静默打坐。外人瞧着他心思尽数沉浸了进去,托她容貌的福气,不少人都明目张胆的往这边看过来。就是那个猜测的有理有据,说的好像是真事儿的正在跟满心崇拜自己的小师妹讲他们可能会去那片战场的男修士,也偶尔忍不住的瞧瞧这边。

这么一小块地方,除了有容貌惊人的一千之外,还有另一个美人在。在找地方坐着打发时间的时候,一天特意离唐河离的远了一点。但是,人家唐河是山不来救他,他去就山,而且人家也是有腿的。易清躲得远了,他自己不着痕迹的又凑了上来。总之最后,她们两个人的距离还是挺近的。

虽然修士本就没有太丑的,但这片小空间之内,女修士实在是少得可怜。容貌如此上佳的两个凑在了一起,定然会惹得别人多看几眼。更不要说,这边除了可以让人心情更美好的美丽容颜之外,唐和还随手炼起了丹药,这就更值得一观了。

以前本来就是找块地方坐着休息,让他在这么多陌生修士的空间里面真的打坐,易清大概一辈子都做不到这种事,因为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那么心宽。

就那么静坐着,叶青自然能够感受到别人看向他的目光……这个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别人说的话。

一阵难以形容的清香从身边传到她的鼻尖,一天就算是没有刻意去秀,也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周围的修士都在悄悄的议论,他也听到了,也知道身边的唐河在炼丹,甚至详细的清楚唐河并没有拿出自己的丹炉来,就直接凭空炼着一些比较低级的丹药。

周边一大片修士,有很多都是头一次看到炼丹还不用丹炉的人。唐禾直接在空气中就用自身元气凝出一个丹炉,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将丹材给炼化,然后慢慢凝丹。

周围到处都是一片惊叹声,那一股丹药的香气,也越来越浓郁。一听忍了忍,没有睁眼去看,就连鼻端的药香,也都被她逼开了。

谈何注意了一下一听,见她依旧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继续炼丹。

像这样的手段,会的人其实不多,她自己也不是很熟练。想要炼丹的话,修士最亲近的元气,必须要是火源。她很适合炼丹,但可惜修为不高。在丹炉里面炼,炉子上无数阵法,他不用花费很多力气,就可以借助阵法之力完美的控制自己的元气,然后轻松的炼出丹药来。可如果不利用丹炉,炼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师傅说,抛开丹炉炼丹,是一种很好的练习。不仅有助于他提高炼丹的水准,甚至还有助于他控制自身元气,有助于他修炼。

有师父这句话,虽然她十分清楚不用丹炉炼丹的难度,他还是慢慢克服了困难,开始学着用这种法子炼丹。所幸,她也有显著的进步。后来便将这种方法牢牢记着,有时间就练了。

王林忠去不知道是白云峰还是黑云峰战场,至少也需要好几天。这么长时间,光说话是撑不下来的,但是看别人炼丹,是可以一直看的。尤其是一些本就打算走炼丹一道的修士,有这么好的学习机会,玉亭林君的徒弟亲自现场免费示范,他们肯错过了才怪!

好一群人索性就在唐河的周围默默打坐,默默观看,虽然不出声打扰,但是那一道道目光,总也会给人心理压力。唐河这两天练的丹药都是一些最基础的,她差不多能够保证,只要别犯蠢猪一样的错误,就有九成九的成功率的丹药,稍有难度的他都没打算露出手来。除了是他想要让叶青看一看之外,也是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他合做的很好,她练的所有弹药都成丹了,没有一次失败。被那么多人眼巴巴瞧着,他也是心理强大的什么都不觉得,一直都是静静的炼丹。比她心理更强大的一清,手头没有做的事情,就一直在那里装着打坐修行,三天下来,眼皮都没有动一动。

心理更强大的一听,让唐和有些着恼。他坐在这里炼丹,除了当真是日常的练习之外,主要就是为了想要让叶青看到的好吗?

一天就算是一个小世界的修士,总也不会蠢的不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不知道在战场上,有他这么一个会炼丹的同伴是多么好吧?

他态度已经放得这么低了,还要让他怎么办?易清她凑上来说话呀,她哪怕说一句万一她们两个将来能被分到一个阵点去,一定要多多关照的话呀!

师傅,怎么办?您交给徒儿的任务,徒儿不想完成了!

还以为接近一个小时界的修士没那么难,结果,这一天还真跟他查出来的消息里一样,当真是油盐不进,对谁都那副样子啊!

怎么办呢?他这么一个修士都送到人家跟前了,人家却是看都不看!难道真的要让他凑上去呀?主动说一次两次话也就算了,太明显的去讨好一个小世界的修士,她真的怕别人以为她有病!

唐河的心绪不佳,怕他的心情会影响他,万一连最基础的丹药都炼制失败了,那今天就丢人了!又练出来了圆溜溜的三粒丹药后,他不再从自己的乾坤袋里面往外去担柴,也学这一天,开始打坐,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跟以前一样,完全没有用心了。

能够免费的学怎么不用丹炉来炼丹的课程结束了,但是这边两张漂亮的脸还是在的,朝着叶青和唐河看过来的视线依旧很多,不过这两个人,赶路的后半段时间之内,倒是都十分默契的坐着,没有过任何动作。

叶青完全没有多想过他这态度让唐和不开心了,他是打定了主意一个人的。自己打坐着,默默算着时间,听到周围的修士骚动起来,这个空间也有一丝异常传来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生人勿近的态度更明显。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九十章

“你们以后就在这里吧。莫要离了中门便懒散懈怠,既然到了这里来,自是要勤苦历练。来时是一群真人,再回宗门的时候,可不能依旧是一群真人……”

将包括他在内的几乎一半的修士从法器内部空间里面转移出去了之后,易清也终于是看到了这几天带着他们赶路的林军。

模样如何,她岛不怎么关注。他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这位林军,十分年轻,面庞甚至看着还有些稚嫩。他板着脸训话的时候,很是有些压不住场子的感觉——场子也的确是没压住。年轻的林军在他们面前讲话,身边絮絮杂杂的话音,易清听到了有不少。

“真的是白云峰!之前还以为师兄只是猜测呢!”

之前那个在师妹的面前显摆的男修士,这次是给自己长了脸色。易清没有转眼去看,认真的听着从前方传来的朗朗训诫声,脑海中却也能够想象得出来那个男修士现在的模样。

不过,得意是应该的。仗剑大陆人妖两族区域的分割线两边,都是很容易起冲突的地方。人妖两族的战场,可不只是一处两处,准而又准的猜到了是白云峰,除了靠运气之外,知道的消息一定也要多。

叶青听到过很多修士猜测他们会去哪片战场,听了很多的名字,白云峰这三个字,也只是出现了两三次而已……真是感谢那些修士的一张吉祥嘴。

不用从别人的口中去收集资料,易清自己就知道,来战场上历练,灵宗的弟子到了白云峰,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

战场是人妖两族的战场,不是妖族和灵宗修士的战场,所以这里自然也有别的七大宗门的修士。虽然说面对妖兽,大家都是同样的人类修士,理应该团结一心。但是,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有竞争。

紫霄峰覆灭,这不是一件小事,也让另外八大宗门清醒了一下,原来他们并不是能够长长久久存在的,有朝一日出什么意外,也是很有可能眨眼间就荡然无存的。

被紫霄峰的惨剧提醒,如今仗剑大陆的八大宗门,表面上其实都挺和气的。但是,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已经够为难人了,私底下还不让有动作,那不可能。

林中和五中门,要取代紫霄峰以前将建大陆第一宗门的位置,其余的一等宗门,也想着更强盛。大家当面遇见了,都笑得乐呵呵,转过脸去,便是满眼的风云暗涌。

刚见大陆这两边区域的分隔线上,有各个宗门齐聚的战场,那里混乱得不可思议。修士过去,不仅仅是要防备着妖兽,对其他宗门的修士也不敢报以信任。那样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难过。

在战场上混迹了几十年,甚至过百年的修士,在那里可能都不敢掉以轻心。刚刚来这里的弟子,去那种地方,简直就是找死。

有混乱的地方,在这条人妖两族的分割线上的战场中,自然也有相对来说比较平静有秩序的地方。就比如,一听他们这一批修士现在所在的白云峰。

这里是林中的地盘,就跟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的空泉是五洲门的地盘一样。在这些独属于一个中门的地方,不容易见到其他宗门的修士。虽然同一个宗门之中的弟子们,也肯定有竞争关系,但是这些修士们的小打小闹,根本上不得台面,惹不出什么大事。而且,说到底都是一个宗门的,东门这个阵营比人类修士的阵营小了很多,大家也就稍微的团结一点。

谁人不知,在战场上,就数独属于一个宗门的地盘最为安全了。易清他们这一批新来的修士,能被丢到白云峰附近,真的是十分幸运了。

很明显,大家也都知道白云峰是什么地方,有许多修士喜形于色。心中欢喜,那在他们前头驯化的林军说的什么,好像就更听不清楚了。

所幸那个连任的林军,也知道他自己长什么模样,知道自己镇不住场。而且,他本来就没想着他说的话能让眼前这些弟子听进去,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身为把这些修士送过来的林军,他总要交待一声再走吧。

一听是极少数认真听完了这位林军的训话的人,等他草草讲完话,转身便坐上里头还装着一半没有被丢到这片战场的修士的一样神似捣药的药杵的法器,眨眼间飞走了之后,他才开始四面打量起她如今所处的环境来。

果然是战场,跟随处景色都清静安闲的林中不同。易清脚下很是贫瘠的土地,连最有生命力的小草都不愿意长,一脚踩上去,尘土便忽的一下纷扬起来。因为这里人多,大家的脚步都动一动,竟然让一天有一种黄沙漫天的感觉。

风也不小,带着那尘土,逼的一群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天空中,或是御剑,或者脚踩着别的法器的修士,一个个衣袂翻飞的凌空而来。

白云峰附近的战场,是灵宗新来的修士最好的去处。一听他们就是幸运儿,被那个脸嫩的林军给带走了的差不多还有一半的人,就是略微有些倒霉的。

只可惜,唐河跟他一样幸运。不过也幸亏,唐和与她一样幸运。

叶青瞅了一眼身侧也发现了那些凌空而来的修士后,悄悄的凑到她跟前的唐禾,整个人没有疏远且不给面子的避到一边,脚步没有动的站着让唐禾跟她凑到了一起。

一片战场上,有不同的阵点。阵法是修士的一样利器,那些构筑极大的杀阵,威力远远的超过一群修士。所以,别看在战场上拼杀,守卫着自己这边区域的边界线不缩水的是人和妖,其实真正保护着人类修士这边最容易被夺走的每一寸土地的,还是在战场上或是明显或是隐藏的一处处阵法。

每一处阵法中央,就是一片战场最为重要的阵点。此刻,这些驾着自己的法器而来的修士,就来自不同的阵点。

唐河往他跟前凑的意图是什么,一清很清楚,他不过就是想要他们两个人可以被分去同一个站点而已。只要现在来的这些修士没什么别的花样,那他们只会划一片区域,带回那个区域当中的修士。

凑得近了,明显的就是同伴,虽然很有可能会被这些修士恶作剧的故意分开,但普遍情况下,还是会被分到一起的。

余光林君和玉田林军要收徒的想法,把一千给吓着了。虽然他后来知道了他们银龙见有人突破了真君的事情,知道了他们银龙界的修士地位一下子高了不少,但他还是放不下那份怀疑和警惕。

现如今他来了战场,这两位灵君没有跟着来,却有他们的徒弟徒孙跟上了。并且,唐河对她的好态度,实在是让人放不下心来。

叶青这一路上,不止一次的想过他到底要不要甩开唐河。反正他现在在战场上历练,山高皇帝远的,就算是言语生硬一些,得罪了唐河,也不会像在林中得罪唐河一样后果严重。

叶青是早就决定好了不成为林君绝对不回去的,等他到了仙台之境,就算他是个小世界的修士,地位也能提高一大截。那时候,唐河得罪了就得罪了,就算是有些小麻烦,她也不会害怕的动弹不得。

如今他根本不惧得罪唐禾,但已经考虑一番之后,还是没有把这会炼丹的女修士给赶走,态度就这么不冷不淡的人任其跟着。他要是自己滚蛋,那大家皆大欢喜。他要是不滚蛋,真要一直死死的黏着他的话……

不是他点滴别人,这一路上过来,一群也是把糖盒看了个清楚。这女子别看一副端庄成熟的模样,性格与小孩子也差不了多少。易清一路上看她想要凑过来,但是却又因为身份而犹豫不满,最后又因为不知什么原因下定了决心用和气的面孔对他,但是心里面却总是不甘愿的样子,真的已经看够了。

一听根本不相信唐河仅仅只是因为欣赏他,喜欢他,所以才接近她,本来就不相信,看过他这一番做派之后,就更加不信了。既然他是因为一些不明的原因靠近他的,既然他自己不知道那些有关于他的原因,反正这唐禾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难对付的,那他就先不要急于疏远,先相处几日看看,诈一诈她想要干什么好了。

只是不知这唐河现在这副让他怀疑的模样,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努力揣测过了他的想法……习惯性的多想了一下之后,一听满心警惕的看着一个踩着飞剑,脸上挡着一个实在是够丑的面具的男修士,划出了把她算在内的一个小区域,然后冲他们这个小区域里的修士招了招手,接着便一句话都不说的转头就踩着飞剑走。

“你师妹,咱们快点跟上!”战场上这利落干脆的风格,实在是深合易清的意。腰间的灵嗜剑转移到他脚下,转眼间,他与身边的糖盒,便已经在数十米的空中。

御剑飞行这一门以前一听十分羡慕的本事,如今他早就已经练得极熟了。在林中之中,的确是不能御剑而行,但是在林中里的历练地点,确实没有那么多规矩的。你飞,你跑,你钻地,你打工……都没关系。

叶青在林中之中历练了二十余年,在历练地点里面,很少用双脚走路。那时候他虽然还没有一件顺手的法器,但是他画了许多十分简单的飞行符,放到脚下轻飘飘的一踩,就能在历练地点之中飞来飞去。

此刻,他脚下虽然踩的是林事件,这把剑虽然是他在此次年中大比之前才为自己选的,但他好歹也已经熟悉了一段时间了,而且,他真的已经万分习惯在半空中飞行的感觉了。

在前头好像是拼命的想要甩掉他们这群新来的修士,眨眼间就只剩下个模糊影子的来带他们的人,速度越来越快,真的像是不想要他们一样。

这是考验,也是下马威,反正不是有什么急事着急赶路。大家都连忙去追前头的人,没人说话,一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体内元气浸入脚下的灵事件,易清一次接着一次的提速,稳稳地跟上了前头那个修士。

身边的糖盒也速度极快,很多人都稳稳地跟了上来,但这世上总有反应慢的人。来接他们这些新到的修士的家伙,到了之后半句话没说,划了区域,分了人,掉头就走。不认识从战场上回去的修士的弟子,不知道这些规矩和流程的地址,免不得就会一时间呆住。反应快的还能急急忙忙的赶上去,反应慢的,就真的被留在了这片地方。

一片混乱之中,这片地方尘土飞扬,等尘埃渐渐的要落地的时候,最后剩下的几个小呆瓜,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时也不知道到底该跟着谁去了,只是连忙驾起自己的法器,还能够看到哪个修士的影子,就跟着那个走。要是一个影子都看不见了,那就凭着感觉找个方向走。

大概是为了要让他们这些新来的修士体验战场的不同,那个脸嫩的林军将他们丢在了环境最差的一小块地方。到了高空中,一天一边尚且算是游刃有余的跟着前头那个终于不再加速的修士,一边还有心思低头看看。

战场上也不一直都是黄沙一片,白云峰上可是处处葱郁呢!渐渐的往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而去,脚下的地面也慢慢的由沙黄色变成了带一点绿意。

也不知道他们是要被带到哪里去……一听垂下眼去,就多看了两眼,就多想了这么一下,便听到身边的唐和又提醒他:“哎呀!师妹,快追!”

一听猛地抬眼,就看见前头那个她以为不会再加速的修士,已经完全找不到人了。刚刚有很多人都跟他一样低头,或者是干别的,只有不多的几个人注意到了那个修士离开的方向。以前跟着明显也注意到了的唐禾,再次加快了速度。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九十一章

白云峰,是葬剑大陆人类修士所占区域边线的一处孤山。以这里为中心,往四周扩散不少的距离,都是因为常年战火而变得荒芜的广袤平原。只有一处白云峰,被几座矮矮的,远远看去泛着青黑色,山上也没长什么树木,显得格外瘠薄荒凉的石山簇拥着,在这平原上傲然伫立。

白云峰是极高的,山尖高耸入云,常年被云雾缭绕着看不分明。但是它越高,在这小块平原上,在它周围那几座相对来说就只是小小的石丘的映衬下,就显得越突兀。

易清追着那个好像在跟他们玩生死时速的修士,追到真正靠近白云峰的地方,真正的瞧到白云峰的面貌时,她只觉得,这像是伫立在边境线上的一座瞭望塔,是人为修筑出来的,根本不像是天生地长,自然形成的。

不过,易清也就只来得及生出这一个想法。那个执意要甩了他们的修士,到了白云峰下一个阵点时,终于是停了下来,微微仰头看着他们这些刚开始还很轻松,最后这段加速实在是要了老命,终于跟到了目的地时,一个个已经连自己的法器都驾不稳的修士,眼神跟脸色一样凉凉的。

御剑飞行这种事情,靠得不仅仅是多次练习,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修士要会管体内元气。就像易清的这把灵嗜剑,不可能易清抱着剑跟它说一声飞起来,快走,这把剑就会乖乖照做。灵嗜剑本是死物,可以让它变成活物的,是易清的自身元气。她能踩着这把剑飞多快,飞多稳,也都是靠着她的自身元气。

那个带他们来这处在白云峰的东略偏南一些的阵点的修士,最后的那一次加速,明显是最重要,最关键的一次考验。别看人家只是带着他们飞,他们这些新来的修士跟着飞时的表现,一下子就能把自己修炼的情况反映个**不离十。

易清注意到了身边好几个修士,也包括唐禾。唐禾到底是结丹多年的真人,而且,身为玉亭灵君的爱徒,唐禾的修炼资源必定不会缺了。就差一步成为灵君的修士,对自身元气的掌控,果然是已经熟练至极的。

前头带着他们飞的那个修士最后这一次加速,唐禾也是跟得轻轻松松,易清没发觉她有半点儿吃力,明显是前头那个修士就算是再快一点,她也能够随便跟上。但是易清这个结丹只有四十年的小真人,最后这段路,她说实话,她着实是费劲的。

就是不知道,唐禾这样一个结丹据说已经好几百年,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真人,为何没有在灵宗大比之中进过第二轮……这样的修士,应该去杀峰战场啊!在白云峰这边,虽然说也能历练,但终归是没效率的浪费时间了。总不会,真的要这么煞费苦心又明显的来接近她吗?

这一次是当真阴谋论加自作多情的易清,又开始考虑起了她到底要不要远离唐禾。虽然说这女子接触下来,的确不是个心性太成熟的人,待在她跟前套一套话,看看她想要干什么,成功的几率应该不小。但是,对于修士来说,实力大过一切。暂且不论耍心眼什么的,易清觉得,唐禾要是用武力来对付她的话,她是没有胜算的。所以,就算是要看看唐禾接近她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也应该再等一段时间,等她对自己的实力更有信心一点?

唐禾不知身边冷着一张脸的易清想的东西究竟是多么的多,她结丹很多年,灵宗大比也参加了许多次,一次都没有进第二轮,在易清看来是算丢脸,好像不可能,但在灵宗别的正常修士看起来,这没什么问题。

她是一个女修士啊,而且她专注于炼丹,丹材她能够买到,能够换到,根本没必要去自己找,不用从妖兽的嘴巴里面夺。在灵宗,她也很少外出历练,如果就是少了那么一点点运气的话,她结丹数百年没有进过灵宗大比第二轮,所以现在来战场上也去不了杀峰战场,这难道很不可思议吗?

易清是下意识的把所有女修士都当成跟她一样的人了,没想过即便是很多男子,也做不出她觉得很正常的事情。

缀在唐禾的身后,到了那领着他们来了这里的修士身边,易清粗粗的打量了一眼他们前方的微型城池,生怕再失去前方那个背过身等他们的修士的踪迹,故而没有多看,从灵嗜剑上跳下来,便乖乖的等着了。

这修士下马威立得很成功,虽然他是一个结丹真人,但是之前在灵君训话的时候,照样会在底下偷偷说话,根本不用心思听的一群新来的修士,现在跟在他的身后,却一个个都安静如死鸡,没有多余的一丝话音。

易清和唐禾是追在最前面的一批人,等他们全部都落地站好后,他们后头的天空中,还在有修士抓紧追过来。

易清感受到一道冷冷的目光与并不是很和煦的风一同从她的脸侧划过,接着便听到前头那个男修士的第一句话:“先到的五十个,跟我走。”

如果这男子说的是先到的十个跟他走,易清倒要算一算,看一看,五十个的话,她怎么都是被算在里头的。没有跟后头来的修士一样发愣,易清立刻迈步跟上了前头大概风格就是事做完,话说完,立马就转头走的男子。

“五十个?那我们怎么办?”

没有在前头赶过来的人被落在后面,弱弱的问了一句。但因为下马威给得太成功,他们的脚都没有动,没敢不听话。在第五十个之后过来的修士,全都站在了在他们面前高高伫立,看起来很可靠的城门外面。

落在后面的人问了,那将他们带过来,带到这里却丢下不管的修士,却没回答,只是微低着头往前大步走。易清紧紧跟着,反正她是前五十个,也没什么惶恐,现在还有心思比较她听到的声音。

也不知道这男子在这片战场上待了多少年了,看他整个人的风骨气场,跟他们这些新来的修士,简直是瞬间就能分开去。人家说起话来,易清莫名就觉得有一种岩石在互相磕的感觉,铮铮硬硬,不像是在后头赶过来的修士那种十分绵软的语调。

到底是环境不同,人也不一样啊!

前头那男子到关闭的城门前一站,身形一瞬间化成虚无,易清和唐禾也立刻跟上。极短暂的一点一脚踩空的失重感之后,易清整个人已经到了这座小的站在最北边,轻轻松松就能够看到最南边的阵点内部。

进出都靠阵法,那看着威武霸气,屹立在这风沙之中,格外有种气魄在的城门,原来就是摆着看的。

到了这个小小的阵点里头,易清终于是见到了这战场上的修士。一路上过来,也是她忙着赶路没工夫看的缘故,反正她就没注意到地上有什么人。路上她也见到了像这样的阵点,但可能是因为阵法遮挡的缘故,即便是在正上空,她也看不到这种阵点里头的人。

幸好现在见到了,否则的话,她指不定还要怀疑自己到底来了什么地方呢!

这不大的阵点之中,倒是出乎预料的热闹,人一点儿都不少。被规划得十分简单的道路上,两边几乎全部都是店铺的建筑不多,却家家生意红火,顾客爆满。店铺外面或是挂着,或是摆着干净的牌子,上面写着一些妖兽内丹的价格。

易清一眼扫过去,没有掉队的同时,将牌子上面的内容,全部都记了下来——这以后可都是她赚灵石的途径啊!

他们五十一个人在街道正中大摇大摆的走过去,自然是少不了有人注意的。易清与唐禾她们两个本来就是稀有物种,在这里更加稀有的女修士,更是少不了被人人看一眼。

幸好在前头带着路的那位姜师兄冷着一张脸,并不是很容易亲近,一路上,好像认识他的人挺多,也有不少人开口问候,但声音都是悄悄的。问候过一句,也都不敢多说什么,就看着他们过去。

一直到易清在城门那边就看到的在阵点的另一端矗立的一座尖塔外,才有修士叫了一声姜师兄,然后说出了别的话。

“姜师兄,这些就是这次新来的?”

三个男修士从尖塔之中结伴走出,说话的是他们当中一个瞧着竟然跟从灵宗把他们带到了这里的那位灵君差不多的修士。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脸嫩。

那脸嫩的男子眼珠转一转,视线扫过他们五十个人,最后就停在易清身上不动了。等他一对儿眼珠晶晶亮亮的,视线很是舍不得的从易清身上挪开之后,便冲着他的姜师兄竖了大拇指。

师兄真的是太棒了!懂他们这些兄弟的苦啊!天知道他们一天到晚对着一群跟自己一样的男人,眼睛都要无可挽救了好吗?这阵点里头所有男修士,就等着出现一个新面孔呢……当然这个新面孔首先要是女修士才行!

知道姜师兄出去带新人回来,他们都在暗搓搓的期待,结果师兄真的是没辜负他们。不仅带回来了两个女修士,而且这两个,一个能顶十个,一个能顶一百个啊!

我的天!那个冷冰冰的师妹,好好看啊!啊啊……脸红!哎呦怎么办……

姜师兄自然是瞧见了那个专门举给他看的大拇指,他眼底有丝无奈,还隐隐能见到伤感的怀念……他带过来的这两个女修士确实都好看,池泽还是有些太含蓄,太容易害羞了。如果,如果阿坤还活着,这时候可能都开始盘问人家的祖宗八辈儿了!

他的兄弟,他自然了解,阿坤并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看到个女子脑子里面立马想法龌龊不堪的人。他就是喜欢长得好的人,尤其是比较弱势些的女子。

他到现在还是有些没办法相信,那么开朗,那么乐观,那么热情,那么话多的人,竟然已经在这片土地上沉睡了两年多,并且会永远沉睡下去。

极轻悄的叹了口气,努力的甩开了脑海中的人影,姜师兄这才答话:“外头还有些。”

本来都在注意着易清他们这五十个新来的修士的三个男子,一下子便被姜师兄这一句话拉过去了所有的注意力。他们都是同样的一脸无奈,脸上就差没有写上“果然如此”四个字了。

叹了口气,三个人当中相貌最好的那个便道:“我去把他们带进来吧。”见那个姓姜的修士好像还挺不乐意,他忍不住的又叹气,帮被丢在了阵点外头的那些修士说了句话。

“他们终究是刚刚来这里,什么还都不清楚呢!要是等过些天还是慢吞吞的,自然是该去哪儿就去哪儿,该罚就罚。”

“就是啊,姜师兄,大家刚来,等适应几天再说吧。”池泽和另一个修士也在旁边帮忙劝,好容易才让此刻在阵点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的修士,结束了他们的忐忑。

不沉迷于美色的人走掉了,沉迷的还在这里。池泽频频望向唐禾与易清,脸红红的倒是可爱。易清与唐禾两个人,但凡往过看一眼,他就马上像被抓住的老鼠一样缩了头。

“自己的身份玉牌都带了吧?”比池泽要淡定得多的姜师兄,照例问了一下之后,明显也不是很在乎他身后的这五十个修士的答案的,带着他们所有人走进了大概是此处阵点之中最高的建筑里。

有人零零落落的答应了一声,见姜师兄也不在意,易清便没有张口,只是将乾坤袋子里面刻着她名字的玉牌拿在了手中。

“姜师兄”,“池师兄”,“柳师兄”……走进这座尖塔的第一层,问候带着他们进来的这三个男修士的声音便不绝于耳。易清他们自然也是受到了许多人的打量,把他们这些新来的丢到了一层的一个修士桌前,姜师兄就拍拍屁股,毫不留恋的走了。

池泽冲着他的背影挤眉弄眼一番,接着转头看易清,自己犹豫了好久,才一步一步慢慢挪过来。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九十二章

“咳咳……这位师妹,不知道以后是在哪家店做事?”

易清自然是注意到了池泽的靠近,这男子的眼光不恶心,她也就不觉得反感,只等着看他慢吞吞的挪过来打算说什么——却不想是这么一句。

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以后是在哪家店做事?难道他们这些新来的修士,还要在适才看到的那些大街两旁的店里面做一段时间的义务工,才能够上战场吗?

易清不解,也着实是不知道这战场上的事情,正准备要不耻下问的时候,那正在一个个的收他们五十个人的身份玉牌,在桌子后头坐的四平八稳的男修士,像是受不了了的很是鄙视的抬头道:“池泽,要往你们家店里面拐人,能不能稍微等一会儿?”

恰巧他正从易清的手中接过玉牌,瞄了一眼牌子上的名字,不由得发出忠告:“这位……易师妹,别看那家伙长得一副小孩样,一颗心黑着呢!你之前决定去哪里就去哪里,千万别被骗了!周围好几个阵点当中的修士,谁不知道他开的店,坑人绝对数一数二!”

“哪里有?”池泽一下子着急了,同样瞧见了易清的身份玉牌上刻着的名字后,这会儿他倒也不怎么害羞了,急急忙忙的开始跟易清解释起来:“易师妹,你别听这姓曲的瞎说!谁不知道这整个阵点之中,就我那的好丹药最多?”

一说起丹药,唐禾的注意力倒是被吸引了过来。见池泽和那个曲师兄都跟易清说话,往常一直都是人群中的焦点的自己,反倒是没人搭理,她心里略略有些不舒服。不过很快,她就悚然了——她跟一个小世界的修士比什么?真是有病!

把那点儿不舒服抛开到一边,唐禾就听到易清以一种十分严肃认真的语调问:“呃……请问二位师兄,刚刚从宗门里来的修士,必须要去一家店吗?”

啊啊……长得这么好也就罢了,为什么声音都不给人活路?池泽心脏一颤,有些晕头转向。等他清醒过来,要给易清答疑解惑的时候,“姓曲的”已经把话都说完了。

“嗯?”曲师兄愣了一下,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被搞错了的道:“不是必须的呀。”

“那……”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说我得去一家店里面,是怎么回事?

看着易清格外认真的眉眼,那个姓曲的修士这时候才是真正确定,他的思维好像定性了,好像误会了什么。

瞧瞧已经被他跟别的身份玉牌放到一起去的刻着易清两个字的玉牌,大概是主人好看,那牌子上面的两个字,似乎都格外清隽秀逸一些。

那玉牌里头的一丝元气……“易师妹结丹应当还不足五十年吧?”

“嗯。”易清点头。

“结丹时间这么短的修士,一般不会来战场。就算是来了,即便是男子,也都要在阵点之中适应一段时间。倒是我误会了……师妹是打算直接跟着上战场吗?”

“嗯。”既然来了这里,那当然是要上战场的呀!在阵点之中的铺子里面做工……她何必舍近求远?槐山附近有那么大一片市集,她在那做事不好吗?

大概是少见她这样的女修士,易清注意到这位曲师兄的眼中,有明显的惊讶。倒是没有易清想象中对她不自量力的不屑,反倒是有些欣赏。

“池泽,看样子,你的美好愿望落空了。”不知是因为开心于池泽的店铺拉不到易清这么一个,哪怕只是站着什么也不做,都能轻轻松松带来很多客人的帮手还是别的什么,这位曲师兄的嘴角,挂着一点笑意。

“我的愿望落空,你至于那么开心吗?啊?小白?”颇是有些无语的瞅着眼前这个也跟自己认识了几百年,脸上神情一直都是笑不是笑,哭不是哭的家伙,池泽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白眼翻完,忽然就觉得他一直这么低人家一等,斗嘴斗不过,开店开不过,打架也打不过,这实在是很丢人。所以,他嘴欠的在最后加了个名字。

小白?桌子后头的男子虽然坐着,虽然有些瘦,目测并不是身材高大的那一类型。但他眉眼之间那种一眼看不透的淡淡莫测之意,让他整个人都有种奇异的气场。没注意到的时候很没存在感,一旦注意到了,就总是忍不住要去看。这么一个人,被叫小白,还真是有些……令人觉得诧异!

不过,别人的名字,关她什么事情?见在他们五十个人之后的修士也被那位好心的师兄带过来了,易清便让到旁边去了,也没有再多想什么大白小白。

觉得各方面都斗不过人家,一时冲动的就叫了小白之后,池泽马上就后悔了。尤其是看到曲白没看他,好像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嘴角挂着一点渗人的笑意,他更是觉得浑身汗毛全都在翩翩起舞,双腿一僵,差点儿就没抽筋。

“你们的身份玉牌要在我这儿放几天,等三天之后,你们再来领吧。”见易清他们都还没走,曲白抬头跟他们说了规矩,这才低头继续收着后头被领进来的修士的身份玉牌。

“池泽。”麻利的收完了身份玉牌,曲白看向正在慢慢退开的叫他小白的人,忽然开口唤了一声。背对着他正在撤退的池泽,这下子不仅觉得汗毛在跳舞,头发也快跟着跳起来了。

“干啥哥?”态度转变的不要太快。

“阿盛把他们带过来就丢下不管了,我一会儿也有点事,你去把他们安排一下吧。”收完了所有新来的修士的身份玉牌,曲白揣好自己的乾坤袋,离开了。

“……”池泽几乎是瞪着他的背影,就这样?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吗?安排这些新来的修士能费什么劲?尤其他还很乐意安排唐禾与易清这两个姑娘……

不仅没报复他,还给他这么好的差事……那家伙真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啦?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叫他小白诶!曲白就这么忍了?不会吧……

池泽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平静不下来,忐忑不安的把易清他们这些新来的修士带上了第二层塔,接着便交代他们道:“这一层是你们的地方,等到三天之后拿到你们的身份玉牌,便各自找一个地方住下来吧。这三天时间,你们可以到外面去走一走,也可以就在这里修炼。等到拿回自己新的身份玉牌,有了住处之后,就略微等一等。大约也就几天时间,我们会把你们带到阵点外面去转转。”

“在那之前,觉得自己还没有信心出去的人,就给自己找好做事的地方。阵点之中只要两种人,要么当战士,要么就去店里面做事。让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待在这塔中安静修炼,那是不可能的,尽早打消那个心思,战场上的日子不是那么好混的。”

就是交代,其实也没有多少要交代的事情。最后没什么威慑力的疾言厉色了一下后,池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把大家都打发着散开了。

成为战士,该做什么?要成为怎样的战士?是一个人行动?还是跟着大队伍……这所有的一些细节,去店里做工的修士,没必要知道。

等到过几天,他们带着决定上战场的修士离开阵点的时候,自然是要正规的解释一番的,现在说了也是重复,没有必要。池泽懒得费那个口舌,但在让他们这些新来的修士散了之后,却依旧不忘要给自家店里面找一个门面的缠上了易清。

“易师妹,战场上可是很危险的,妖兽可不会对人类修士留情。你结丹没有多久,为什么不待在阵点当中先适应一段时间呢?”

之前曲白问易清是不是决定上战场,易清点了头的时候,他自然也是知道的,那个时候他就很是惊讶。

唐禾也长得漂亮,但是他却没有问人家到底要不要去他店里帮忙。这是因为他看得出来唐禾的年纪和修为,多少能推测到虽然唐禾是个女修士,但人家这次来战场,很有可能是真的狠下了心要历练,要冲一冲仙台之境的。这样的修士,自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阵点里面,肯定是要到战场上去与妖兽拼杀的。所以,他就算是上前问了,也是浪费时间而已。

可是,易清跟唐禾是完全不一样的。易清结丹没有多久,又是个女修士,年纪也不大,在修炼上,根本不会有什么急迫感,她来这种逼得人时时刻刻都要绷着神经的地方,其实都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乖乖的跟正常的女修士一样,待在尚算安全的阵点之内,先耗一耗日子,那才会让人稍微的不那么惊讶。偏偏,易清说了她来这里就要上战场。

这实在是让池泽忍不住的感叹——他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努力的女修士了!尤其是这个女修士,还漂亮的令人发指!她就算是不修炼,靠着脸都能过得很好了,但她竟然来了战场,真是……值得敬佩!

“反正已经来了这里,在哪里适应都一样。”待在阵点里头的店里面,那她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心里面自有想法,易清嘴巴上却很客气。

目前为止,她没有看到过几个把池泽叫师弟或者是称呼名字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叫的是池师兄。对方的实力,她也完全感受不到。

灵君就应该去杀峰战场了,像池泽这样算是顶尖的结丹修士,在这种阵点里面,地位是很高的。易清很开心他邀请自己去他的店里面,但是很抱歉,她有她自己要做的事情。

必须要拒绝人家,易清就开始想着到底要怎么拒绝的委婉一点,尽量别得罪的太狠了。毕竟以后,她打到什么妖兽的内丹,还是要在这些阵点里头找地方卖的。买她东西的老板,关系能打好就打好,一定不能得罪……

对呀对呀!在哪里适应都一样,那为什么不在他店里面适应呢?

池泽很希望自己是个傻的,那样他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接上易清的话,不像现在,他完全听出了易清的客气。很是可惜的叹了口气,他店里面要是有了这样一个姑娘,何愁生意不能更上一层楼。只是,人家姑娘是有远大志向的,这么小年纪,结丹也没多久,来战场,竟然就只是为了历练。

虽然他喜欢长得好看的姑娘,但那多半只是为了洗眼睛。如果这个姑娘不只是长得好看,别的方面也多有亮点,心性坚毅,在几乎全部都很娇气的女修士当中,格外出彩。那他就更喜欢了,靠近也不只是为了自己的眼睛,这样的姑娘,带一带也没有什么关系呀!如果她真的厉害的话,招不进自己的店里,就招进自己的队伍!

池泽马上就有了决定,对易清表现得很是热情。除了她之外,这时候唐禾也进入了他的视线——这个修为与他相差无几的女修,来战场上肯定不是混时间的,最好把她也招到自己的队伍里。到时候,哼哼,羡慕死别的小队伍里头的人!

反正这几天,她们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做,既然池泽态度很友善,愿意跟她们说一说这战场上的事情,易清与唐禾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听池泽细细的与她们讲等领到身份玉牌之后,她们要做什么,才能够把身上的“新兵”两个字摘掉;听他给她们介绍适才遇到的那些修士;听他说在他们这些新人来之前也就是两三年的时候,这里发生过的一场大的战役……

听池泽讲话的时候,唐禾也渐渐表现出了自己的价值。她的修为,同样实力的池泽自然是早就看了出来,但是她会炼丹这件事情,池泽的眼光就算是再好,也没有发现。

“适才听师兄说自己有一家丹药铺子,师妹修习炼丹之术,到如今也差不多有三百余年,一些四等五等的中级丹药,也都可以尝试着炼制一下。不知师兄的铺子里面,都收些什么样的丹药,若是……”

哇!竟然还会炼丹!池泽双眼一亮,他真是挖到宝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大家修为差不多,唐禾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要会做人一些,叫一声同样修为的人师兄,她也不见得会少掉一块肉去。再说了,这些常年在战场上生活的修士,尽管与她修为相仿,但若真的动起手来,怕是三个她都不够人家打的。

“……若是师兄看得上眼的话,师妹以后炼出的丹药,除开自己和身边的朋友用的,便都放到师兄的铺子里面售卖可好?”

“唐师妹此话当真?这阵点之中,可还有好几家丹药铺子的,师妹不先去那里看看吗?”仗着一张嫩脸,池泽这似笑非笑的试探都说的像是纯粹的好奇。

“既然说了,自是当真。”唐禾没有像易清那样去观察有多少人称呼池泽师兄,因为她早就清楚,在这种阵点里,地位最高的就是像他们这种修炼的目标已经是冲击仙台之境的结丹真人。只要修为到了这个阶段,就算不是大家人人都要称一声师兄的守阵的人,也是绝大部分的人都惹不起的。

这般修为的人开的店,差不多是阵点里头最好的,去了,她一点儿都不亏。别的丹药铺子,她也就不用去看了。首先,她不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其次,在没有比较之前就交付信任,和在这阵点之中挑挑拣拣一圈再回来当合作伙伴,肯定是有些不同的。

“而且,师妹既然来了这里,就是已经把炼丹放在了次于修炼的位置了。要不是怕等回了灵宗之后都不会炼丹了,师妹这些年决意是不会花心思在炼丹上的。来了这战场上,自然是为了锻炼自己,为了把妖兽从咱们人类修士的地盘上赶出去。炼丹,师妹也就是日常练习一下而已,很可能都不会有多余出来的丹药放到店里面去卖。今日跟师兄打个招呼,不过是想着若是有万一,师妹多炼了丹药,也有地方去,而且还能赚灵石。”

唐禾跟他解释清楚了,池泽也就没有再多问。一个会炼丹的修士,就算她不是女子,就算她像易清一样刚刚结丹,那也是值得拉拢的。现在人家直接向他毛遂自荐了,他哪里有傻的把人推开的道理?

只是,在拉拢这个人之前,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他总要知道这个唐禾炼丹的本事到底怎么样,她说的可以炼中级丹药的话,到底是谦虚,还是实话实说,还是不尽不实。

“会炼丹的修士,师兄怎么会不欢迎?店就在外头不远的地方,不知道唐师妹是否方便过去一下,当场炼一炉丹给咱们看看?”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应该的。唐禾很爽快的答应。

她没有上过战场,虽然修为在这里放着,但总也免不了忐忑。所以,在直面妖兽之前,她一定要把自己的价值表现出来,要让这些修士记得护着她一点。

一张美丽的脸孔,的确是会带来很多便利,但它的作用,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大。一个人,还是要看他的才华和真本事啊!

就像现在,唐禾说了她会炼丹的事之后,池泽几乎就在围绕着她讲话了。之前他热情相待的易清,完全被冷落在一边,很长时间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唐禾注意到了现在这个画面,完全遗忘她之前的那点儿不由自主的跟小世界的修士比较了起来的惊悚,她现在十分的纠结——她到底要不要把话引到易清的头上去呢?

现在这个样子,她很习惯,心里也没有不舒服。可是,易清肯定不会很高兴的呀!她来这战场上,除了锻炼自己之外,身上可还有师父交给她的任务呢!虽然并不清楚师父到底要让她做什么事,但有句话,师父说得很明白,她要跟易清亲近起来才行。

虽然她们的身份根本就不能比,虽然她的确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可是,要主动跟人家亲近的也是她啊!既然是她主动,她的姿态就要放低一些,这世上大概没多少人喜欢自己卑微的样子,偏偏眼前还有一个不卑微的,在那里刷存在感。

她要让易清知道她的诚意,看见她的行动,在她面前表现的太过高远,这样是不行的,这简直是在把人往开推!可是,难道这样不才是应该的吗?她本来就比易清好得多,除了唯一的一点容貌,她自己也实在不能亏心说自己更好看之外,易清还有什么比她好?

他们三个人一起离开这座供阵点里头的修士休息的尖塔,易清考虑着要怎么说告辞,完全没想过她让唐禾纠结成这种样子。

三个人结伴到了老板是池泽的店外,易清开口说了她要去别的地方转转的话。好像是这时候才发现他实在是冷落了易清的池泽,细细打量了一番易清的神色。却只见她神色水般澹泊,与之前不差分毫。那番模样,迅速就从他脑海中勾出来了另一个人的脸孔。想想他之前还在叫那个人小白,池泽嘴角不由抽动。

这种人,一直这么一张脸,真的就不会累的吗?

客气的把易清往店里面请了请,理所当然的没有请动之后,易清跟这两人分道扬镳。唐禾还有心想要跟着易清一起走,但她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刚刚来这地方,师父的任务还是缓一下吧,她先要把自己安排好。

唐禾的为人尚算是好,即便是不开心易清一个小世界的修士比她更受欢迎,比她更引人注目,她拉人的注意力时,也只是说自己的真本事,不曾贬低别人来提高自己。

不过,她不说,自然会有别人说。然后,别人说了,又会有人误会是她说的。

姑娘虽然好看,但是,她们的心眼儿也细啊!很早就发现了唐禾那因为易清而生出的不悦,所以,在易清他们这些新来的修士到阵点之后没过一天,大家就都知道了这批修士当中,有几个是从小世界出来的。尤其是易清的出身,几乎是没有人不清楚了之后,池泽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事儿应该跟唐禾脱不开关系。

嫉妒使人丑陋,不过,丑陋但有希望,美丽却没有希望的两种生物,池泽还是愿意靠近前者。他是真的挺欣赏易清的,不过,谁乐意去结交一个未来就定在了一个地方的人呢?

唉……可惜了!本来还想着一定要把易清拉到自己的队伍里面,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易清的出身放在那里,就算是她实力再强,在队伍里面,也不会合群。他要一个大家互相信任,配合默契,几个人加在一起,能够产生翻倍,甚至是数倍的效果的队伍。身为队长,加入的每一个新人,他都要好好考核一番才行。如果不能成功的融入他们当中,就算是再优秀的修士,他也必须舍弃。

拿回她的身份玉牌,去决定好住处,然后再集体离开阵点适应一下……这些无论如何都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在这三天,易清决定把她所在的这个阵点,每一个角落都好好看看。

走进这个阵点的时候,易清一眼就看到了许多个脸上戴面具的修士,差不多是每四五个人当中就有一个。她当时便心中欢喜,跟池泽说话的时候,也特意的问了问在这阵点之中佩戴面具,有没有什么必要的条件。

池泽是这么回答她的:“还能有什么条件?阵点里头,大家看的都是身份玉牌。不想露脸,又不嫌麻烦的,身上都带着面具。”

回答完,池泽甚至把他自己的面具拿出来,遮在了脸上,还问了一下他的面具怎么样之后才收起来。

能够不露脸的生活,真的是太美妙了!易清离开灵宗之前,特意在槐山附近的那处大市集中买了合适的面具,就等着出来了戴呢!她虽然并不如何在乎旁人的目光,但是,既然能够避免一直被人盯着看,那当然还是避免一下的好。再说了,她这张脸,遮住了是好事。

从池泽开的店门口分开,易清马上就把她在买了灵嗜剑之后,再次一个人去市集买的面具戴上了。她的眼光没有宝儿的好,以前还在荧珑界的时候,宝儿给她挑的面具,易清自己喜欢,面具也着实是好看。

只可惜,那副面具易清现在不能戴了,材料不行,结丹真人都能够随便看透,戴与不戴完全没区别。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的话,易清倒还真的是不想买新的。

戴上面具,易清开始在这处阵点之中逛了起来。许多店铺外头的牌子,她之前走过的时候,都只是匆匆一瞥。现在有了时间,她一个个路过,很多店里也都会走进去瞧瞧,渐渐能够在人多的地方听到有关于她的谈论的时候,易清已经把各种妖兽内丹的价格,记了个清清楚楚。

这处阵点实在是没有多大,三天时间,易清就算是再慢一点,也能够到处去看一看。她慢悠悠的挪着,夜色降临的时候,回头一看,阵点中的那处最高的尖塔就在身后,她根本没走出多远去。

天空真的黑了下来时,易清也察觉到了这阵点之中的修士们与白天截然不同的状态,空气中似乎都流动着一丝丝紧张。即便是每家店里都灯火通明,生意依旧红火,街道上依旧喧嚷,可感觉还是跟白天完全不一样。

易清也知道这到底是为何,池泽讲过了他们这一批从灵宗过来的修士为什么会被丢到白云峰这附近的原因——两年多前的一个黑夜,有几群跟杀峰战场比较适配的妖兽,突袭了白云峰。

白云峰以东,也算是包括易清现在所在的阵点,是战况最为惨烈的地方。有好几处阵点,直接整个儿连带着阵法一起被摧毁,那其中的人类修士,自然也是全军覆没。

易清此刻所在的地方,也死了不少人,然后还又有很多被调到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的阵点去。她现在觉得这阵点之中很热闹,但其实在很多在这里待了许多年的修士眼中看来,如今这处阵点,真的是格外的荒凉。

两年前的事情,没那么快就容易被遗忘。这么荒凉的地方到了黑夜,大家脑海之中已经被收起的画面,肯定会再次被黑暗所唤起。

易清察觉到了那种紧绷和压抑,但她却无法感同身受。她此刻转悠到了之前便已经注意到的在这处阵点之中十分特殊的一家店门外,这里可能也是整个阵点之中最为热闹的地方。

原因无他,阵点之中除了那座最高的尖塔之外,几乎都是贩卖各种各样东西的店铺,只有这家店不同,虽然同样是卖东西,但这里卖的,是饭食。

易清着实已经不记得她到底有多久没好好的吃过饭了,是以,这店里面格外诱人的饭菜香味传出来,本来只想路过的易清,脚尖死死地定住,没再多走一步。

修士不重口腹之欲,这家只有两层,面积实在不算大的小饭店,却是说爆满都不足以形容现在的场面。

至于原因……首先,这家店里使用的食材,肯定全都是灵植,修士吃到肚子里面,是对修为有帮助的。在灵宗修士去过的那处市集,也是有饭堂、酒楼的存在的,顾客也很多。修士不会花费灵石只为了享受美食,重点还是在他们吃下去的灵植上。

其次,这里是战场,不是安逸的宗门之内。这里的修士,说的难听一点,都不知道能活到哪天,脑袋全在裤腰带上拴着呢!过着这样的生活,当然是在有命的时候能享受就享受。

最后,也不知道这家小饭店的老板是谁,整个阵点之内,这是唯一一家能吃饭的地方。生意这么兴隆,别人不可能不羡慕的,但是……反正易清还没有找到第二家饭店。

这唯一的饭店人太多了,易清觉得,就算是她现在想光顾,也不一定能够挤进去。这样的情况,要是往常,易清早就走过去了。但现在,她在门外站了站,迟迟没有迈开脚步。

让她停下来的,除了疯狂的往她鼻子里面钻的香味之外,还有一些修士丝毫不注意音量的谈论。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九十四章

那位姜师兄带到这个阵点的修士,怎么着都超过了一百个。在他们当中,总是有几个小世界出身的人的,论理来说,便是被谈论,也不该只是她一个人。

不过,易清也不知道她是该觉得幸运还是该觉得倒霉,就是算上所有人,她这样的长相也是特殊的。那些与她同样出身的修士当中,更是不容易找到她这样的容貌。之前她一路跟着队伍大摇大摆的走去了阵点中那座尖塔,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看见她了,看见了自然就会留意,然后……

另外几个小世界出身的修士大概很是感激易清,就是因为易清,别人才没有功夫去议论他们。

易清这会儿一边走,一边听到她名字的频率,越来越高。现在在这阵点中最热闹的饭店,她更是听到不止一两个人说起她的名字来。大多都是可惜和不屑,也有一些轻佻言语,易清默默听着,倒也不觉得意外和恼怒,只是一层一层提上了防备。

常年混迹在战场上,很多人都会被这种危险而紧张的生活逼迫的有点疯狂。她身为一个结丹没多久的女修士,就算是长相次一等,都容易有麻烦。要是找不到护花使者的话,很容易被欺负。更别说,她顶着这么一张脸,还没有一个好的出身……将心比心,她要是个流氓,当然也愿意找这样的姑娘下手!

戴着面具,权当自己也是旁人,易清就在这家店门外大大方方的闻着香气儿听起墙角来了。所幸这家店里人多,店外头等着的人也多,易清就那么站着,不离开也不进去,打眼看过去,倒也不是很突兀。

听着墙角,易清刚开始还会注意一下别人口中是怎么谈论她的,后来她都懒得去听那些话了。战场上的事情,她从玉简里面读了,从灵宗到这里的一路上她听了,池泽说的她也听了,但是还不够,她对这片地方的了解,根本不够。

易清早就做好了计划,等到被带着出去转悠几圈,揭下了身上新兵的标签之后,她是要一个人活动的。虽说她历练的时候也一直可以了解这片危机四伏,不知何时就会突然毫无预兆的爆发伤亡的战场,可易清还是希望在那之前,她就能多多的打听到一些事情。

在这处阵点之中,她没什么很熟悉的人,没有朋友,没有会义务的,并且不会撒谎的跟她说她想要知道的一切的人。在出身没有暴露之前,她还能够利用上自己的这张脸,现在大家都知道她只是个小世界的修士了,她要是不想自找麻烦,就最好别去刷脸。

没有办法找人给她科普常识,易清也就只能在人多的地方竖起耳朵自己收集了。这店里面热热闹闹,十分喧哗,而且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要关注美人,更多的人是有正事儿要做的。很多人都是一边吃饭,一边商量着一些易清很迫切的想要听的事情。

店门外的女子一身只有不多的几丝墨紫色做点缀的灰色裙衫,风吹过,裙摆轻贴在她的腿上,能察觉她身材纤匀修长,十分完美。她脸上同样是颜色灰暗的面具,隐隐透出一种暗暗的紫色,倒是很凑巧的与她那身衣衫格外相配。面具很大,只露出一点额头和嘴唇下颌。眉眼琼鼻,两边脸颊,被挡得一丝都看不见。她腰间的佩剑最是违和,剑鞘很是宽大,最重要的,还是极浓重的黑色,跟她这一身衣服极是不搭……

总的来说,这女子站在那里,一身灰淡暗沉的颜色,让她整个人实在是没什么光彩。她在人群当中立着,着实没有存在感。但人不同就是不同,只要注意到了她,人就很难移开目光。

她那一张脸实在是太受老天的眷顾了,五官没有一处不好看。露在面具外头的嘴唇,不厚不薄,不宽不小,颜色也不淡不艳,真的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增减一点点都失了韵味。这样的一副嘴唇,笑起来是美的,哭起来是美的,抿着也是美的,嘴角不管向哪个方向延伸,都不可能难看。当真是……能用一张唇就赢过别人的整张脸的不讲道理的容貌。

但她嘴唇和弧度优美的下颌,都是其次,最让人难以移开视线的,是正常的面具怎么都不能遮挡住的双眼。她脸上的面具给眼睛留出来的地方很少,连她的眼角甚至都看不到,只见她一双眼珠定定的不动,眼中不见微澜。底下有修士用很是失礼的一些言语议论她,那似乎也并不让她觉得生气,预料之中的平静之后,她甚至还觉得有些趣味的认真听了起来。

“呵……”这家店里,与一层那简直如同进了闹市一般的喧腾不同,二层安安静静的,简直如同没人一般。有在店里做事的就在这阵点里头招的伙计,端着讲究的茶盘上了二楼,走进本是静悄悄的房间里,正要同样静悄悄的把茶倒了之后离开,就听到屋中一声轻轻的,没有任何意味,也听不见任何情绪的笑。

那伙计一时间还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偷偷抬眼望去,就见坐在窗边的男子,一张跟他一身浅白衣物同样寡淡无味的脸上,的确是挂着一弯笑。

不知为何,这位在阵中大名鼎鼎,一直都独来独往的曲白师兄,明明长得也就这个样子,貌相在修士当中,根本算不得是好。但是人一旦看过去吧,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就能打量很久。现下他这么笑起来……

那伙计欲要再看下去,所有思绪却都不幸的中断在了曲白向他望过来的那一瞬间。明明对方没有说什么,那伙计就猛然低了头,后心里一下子连冷汗都渗了出来。这下,他什么都不敢乱想了,乖乖倒了茶,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只是走下了楼梯后,一层许多人的大声说笑闯进他的耳朵,他却还是觉得,这么多的声音,怎么也掩盖不掉刚才他在二楼听到的那一声轻笑声……

一眼把店里的伙计给吓跑了之后,曲白继续看着窗外的易清。两个人简直无聊透顶的一个干站着听,一个干坐着看。一直到站着听的那一个仿佛察觉了什么离开之后,坐着看的这个才收回目光,指尖一动,挥出一道元气,轻轻关了窗。

从店门口走开了几步,易清突然回头,微微抬眼,看着楼上那两扇关上的窗。双唇抿着,眼底透不出什么的盯着那两扇窗看了片刻,她这才真的转身离开了。

外头,易清盯着这两扇窗看了有多久,窗内,曲白盯着手中的身份玉牌看了也就有多久。莹白无瑕,比他的手要小一圈的玉牌上,本来只刻着淡淡青蓝色的“易清”二字,但此刻,这两个字周围,已经被点上了细细的一层金边。虽然不甚明显,但到底是跟之前不一样了。

跟他的脸不同,曲白的一双手极是好看。他右手三根手指与手掌一起稳稳托着易清的身份玉牌,拇指按在那一层金边上,修长的食指则轻轻的扫过玉牌上易清这两个字,一遍又一遍,好像永不厌倦似的。

离开了那家饭店,易清从天黑转到天亮,又从天亮逛到了天黑。这阵点实在不大,别说三天,一天半的时间,她已经到处走遍了。好不容易消磨掉了剩下一天半的时间,易清早早的就去了阵点中那座如今她也知道了名字的,修士塔。

很幸运的,易清到了塔外,那个三天之前收走了他们这批新到修士的身份玉牌的被池泽叫了一声小白的曲姓修士,刚刚好也到了塔外。因为要拿回自己的身份玉牌,易清摘下了面具,免得别人认不出来。顶着自己那张脸,顶着她早已经传开的出身,易清站在塔外,格外的引人注目一些。

曲白很容易就发现了她,从乾坤袋里头取出了易清的身份玉牌,他脚步一转,走向同样看到了他的易清。

“易师妹,”张嘴正要这么称呼一声,有女子却抢在了他的前面,“你这几天都去哪啦?我还想找你到处走一走的。”

唐禾多少有些急切的快步走到易清身边,她也知道这几天易清的出身在这阵点当中,简直传得沸沸扬扬。她小世界的出身本来没有什么,但她长得太好,这就……如今谁不知道阵点当中新来了一个堪称绝色的打小世界来的女修士?

这样的出身,那样的脸,易清肯定会麻烦缠身。而且,易清结丹日子还不久,有什么麻烦,她自己又解决不了。但是,唐禾还来不及窃喜她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帮一帮易清,然后她们就能慢慢的熟悉起来,就心焦的不行。

易清可千万不要误会她啊!她的出身不是她宣扬出去的,不知道是谁,反正不是她!她这几天正在忙着跟池泽队伍里的几个修士打好关系,根本就没想到这一茬。就算是想到了,她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恨现在的情况是她自己问心无愧,别人,最重要的是易清,可不觉得她有多么磊落。她这几天被带着在阵点当中乱逛,已经听到了不止三两次别人对曝露易清出身的家伙到底是谁的猜测。让她欲哭无泪的,是很多人猜是她,可笑的说什么就只有她有嫉妒易清的理由。就是因为听到了这样的猜测,带着她熟悉这个阵点的池泽队伍里的人,还给她出头了几回呢!

别人那么想她不在意,他们怎么瞎猜都可以,但易清可不能那么想啊!要是易清误会她了,然后再真有点什么麻烦,那她岂不是要恨上她了?那她怎么完成师父交给她的任务?都有仇恨了,她怎么可能跟她亲近起来?

啊啊……唐禾心烦不已,看到易清冷漠的容色,虽然知道她一贯就是这么一张脸,但她朝她看过来的视线,还是让唐禾不由得一阵心慌……别真的是恨上她了吧!

现在在这修士塔外头,她也不能就这么大刺刺地直白解释。首先,她跟易清的关系没有好到害怕误会的地步。其次,这种解释哪有在众人面前说出来的?修士塔里里外外这么多人呢,她直接把易清的出身给点明了……就算是人家这会儿没有恨她,过会儿也开始恨了!

啊怎么办怎么办?易清她好歹表个态啊!她这样只是瞅着她不说话,她很慌的好不好?

“……在阵点里头转了转。”见唐禾真的有些慌张起来,易清还是好心的开了口。

还愿意跟她说话就好!唐禾大松了一口气,语气也终于渐渐转轻松的唠叨起了她们是这批新来的修士当中仅有的女修士,这是缘分,总该不辜负这份缘分的亲近一些。而且,易清差一点点还就成了她的师妹,虽然现在不是,但到底依旧是有缘分……

不管别人口中流传的到底是什么话,只要看见易清,看见她这个人,没谁会觉得她低人一等。和唐禾一起从修士塔里面出来的池泽,还有两个易清并不认识的大概是池泽队伍里头的修士,瞧着这两天已经跟他们渐渐熟悉了起来的唐禾对易清那多少有些出人意料的态度,本来还觉得不对,但看看唐禾身边就那样静静站着的易清,似乎又觉得这个画面没那么违和了。

这女子的容貌气质实在是太好,好的已经可以十分轻易的影响人了。不过,她再能影响,再能让他们感觉怎么样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事实。

之前对易清远远热情过对唐禾的池泽,今天看到她,互相没有任何的交流。至于跟唐禾一起出来的另两个修士,更是连轻视的态度都不加遮掩。他们看不起从小世界来的修士,甚至也不允许唐禾看得起,唐禾凑在易清的跟前,对易清甚至要比对他们热络,这让他们很是有些不高兴,有一种被小世界的修士给比下去了的感觉。

与这几个人相比,除了让易清心存戒备的唐禾之外,还就数曲白的态度没有过大的变化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九十五章

“易师妹,你们出去的时间是后天,到时从城门离开,在阵点外头等就可以了。”

之前被唐禾打断,现在好容易找到了唐禾说话的空隙,曲白将手中的身份玉牌递到了易清的手里,同时还与她说了目前看来,除了唐禾之外,大概不会有别人提醒她的事。

把易清的身份玉牌早早给了她,免得等会儿他们这些新来的修士集体过来的时候,她站在当中尴尬。唐禾也在这里,顺便把两个女修士的身份玉牌都拿出来了之后,曲白没有事了,瞅瞅这会儿一言未发的池泽,他一脸若有所思的进了修士塔。

被曲白打量了那么一眼,池泽浑身有些僵硬。他这会儿之所以不说话,没有搭理易清,除了他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之外,也是因为他三天之前没忍住的嘴欠。

易清与唐禾可能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但身边他队伍里的队员,却是清楚的——他那天干什么要叫这个人一声小白呢?现在好了,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曲白的报复,然后放下心来?被这么有爱的称呼了一声,曲白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他要是不“有爱”的“报答”他一下的话,他就不是曲白了。

两个之前跟池泽一同围在唐禾身边的修士,瞧见他们队长此刻的模样,心里都有些好笑加幸灾乐祸。这周围十几处阵点,谁不知道曲白师兄的名字?他早就被推荐去杀峰战场了,也不知是为什么,一直逗留在白云峰附近没有离开。

曲白师兄的实力,哪怕是将周围好几个阵点算进来,也是数一数二的。两年前那一次妖兽的突袭,曲白师兄也立了大功。他们到现在还记得这个男子独自一个人引开了实力远在他之上的妖兽,然后在夜色里迅速消失的背影。当时要是没有他,他们这个阵点就算是没全军覆没,修士差不多也要死掉九成。

他们那时以为曲白不可能回来,那头妖兽的修为已经超过了人类修士中的灵通修士,曲白只是一介真人,怎么可能会是那头妖兽的对手?但是,大概是好人自有天佑,他最后还是回来了。

大家都知道他,大家都很尊敬他,他们这些跟曲白师兄能算是认识,算是稍微亲近一些的修士,却也都清楚,曲白师兄好是好,但是有一点,他真的是一个特别小心眼加记仇的人。

在那么多人面前被叫小白,这样的仇,曲师兄大概能记一段时间。虽说只是一个称呼,其实也不是多么大的事情,但是,池泽在把话说出口时,大概是忘记了他从前好死不死的养过一条寻宝鼠,偏偏那只小老鼠的名字,就叫小白。

他们认识的时间长了,都互相了解,就他们队长那点儿胆量,把小白叫出口时,他肯定是忘记了自己曾经养过的那条寻宝鼠。但是,他忘记了,不代表他曾经没有养过。

一个大男人,被叫小白就已经很不爽了,但是这世上,还有很多男子姓白,名字里面有白,他们很有可能会被叫小白,难道还个个不活了?所以,一声小白,其实没有什么,但被叫成一条寻宝鼠,那就真的值得记仇!

就算池泽不是故意的又怎么样?他现在解释已经来不及了。反正,他们是能在旁边乐呵呵的看戏了!嘿嘿……

一看他一手拉出来的小队里头的这两个家伙那两张欠揍的脸,池泽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朝天翻个白眼,他也懒得理这俩家伙,跟唐禾交代了一声让她两天以后不要迟到的话,便从这修士塔外离开了。

从头到尾,他不曾跟易清说一句话,也没有看过来一次。他队伍里那两个男修士,也完全跟着队长的样子做,不搭理易清,只是跟唐禾说话:“别看这修士塔不大,里头自是有玄机的。二层住下你们这些新来的修士绰绰有余,师妹过一会儿再去选自己的住所也来得及。现在,师妹可是还要去曲师兄开的饭店?那可是阵点里头唯一一家!”

大概是因为适才曲白对易清的态度,还有那句善意的提醒,让这两个修士觉得人与人的差距不能太大。他们不约而同的收起了脸上的轻蔑,对易清的态度变成只是无视而已。

这两个修士的话一出口,唐禾倒成了最为难的那个人。她当然是想跟着易清一起去第二层塔,给自己挑选未来的住处的。但是,池泽队伍里的人,她好不容易才亲近起来,总不好让他们觉得,在她的心中,他们连一个小世界的修士都不如吧。

师父的任务重要还是自己重要?这个问题,唐禾还一下子纠结着没有选出答案的时候,易清帮她做了决定。

拿回了自己的身份玉牌之后,尽管早就已经在玉简之中读到过,来过战场的灵宗修士的身份玉牌是不一样的,易清还是特意去瞄了一眼唐禾的身份玉牌,见她的名字周围也被描上了一层金边之后,才放心的把玉牌收好,然后默默跟唐禾拉开了距离,准备独自进塔。

她跟唐禾本来就没有多熟悉,即便是要接近套套话,也不能一天两天马上就成为朋友,那样的话,她自己都觉得戏演的有点假。

“那易三郎,咱们两天后再见啊!”易清的举动帮唐禾做好了选择,她看起来很是依依不舍的跟易清告了别,和池泽队伍里的修士走了。

易清没出声,唐禾他们转身之后,她就立刻进了修士塔。还没有走上几步,唐禾身边的一个男修士回头看了下,便已经找不到易清的影子了。

“唐师妹,她真的是打小世界出来的修士吗?”那男子有些怀疑,也有些好奇。说真的,葬剑大陆都养不出几个易清那样的人,一个不得苍天恩泽的小世界,怎么可能养得出来?而且,易清要真的是小世界的修士,唐禾是怎么了,才对她那么热情?

曲白师兄会提醒易清,是因为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别看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好像很不近人情的样子。但实际上,曲师兄真的是特别好特别好的人。他会去提醒一个小世界的修士,还特意替易清着想的早早的把她的身份玉牌交给她,这一点儿都不奇怪。可是唐禾,她的态度就真的有点……

“谁?易师妹吗?”

“嗯。”

“当然啊!易师妹来自于一个名叫荧珑的小世界……师兄怎么会这么问?”

“呃……”还不是因为你对人家太热情了,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其实,小世界的修士也不是个个都不行啊!易师妹出生的荧珑界,是有真君的诞生的。她自己有天赋,灵宗山门一心路上的表现,格外的亮眼,再加上她又十分刻苦。我师父与师祖都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么一个出身,易师妹很早就会被送到主峰去的。就是可惜了她来自小世界,注定了在修仙路上就只能走那么远……”

特意讲了她师父与师祖都想要收易清为徒的话,拉高了一下易清的地位,唐禾这时候心里是没半点儿不舒服了,真心真意的巴拉巴拉夸了易清一堆好话。

师父的任务是让她跟易清亲近起来,现在先别说完成这个任务,她首先要让易清别那么恨她才行!把今天她说的这些话传出去,将易清的地位抬高,那些数量肯定有不少的觊觎她美貌的人,干什么事之前,考虑的时间总会长些。没出什么意外,没碰到什么麻烦的易清,肯定比较好靠近一些。

从来就没想过改变自己的出身和地位,只想着防住麻烦,赶紧变强,杜绝各种各样的麻烦的易清,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人为她如此殚精竭虑。唐禾一番话讲完,她身边那两个池泽队伍里的男修士,都一下子觉得易清高大上了起来。

“……易师妹真的是一个很努力的姑娘,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很乐意与她亲近的。早早的跟一个将来的灵君打好交情,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最后解释了一下她对易清热情的原因,顺便又夸了易清一句后,唐禾乐呵呵的跟着以后就是同一个队伍的战友,去了这阵点里头的唯一一家饭店。

修士塔这边,易清走进塔中,就看到还是在三天前的地方,曲白撑起同样的那张大桌,慢悠悠的坐在了桌子后头。方才他把她的身份玉牌交给她时,她还没有来得及道谢。

察觉到她的视线,曲白坐好之后,抬头看过来,就见易清向他点了点头,嘴唇微微一动,像是要说什么,最终却是没有讲,转回头去了第二层。

视线一直追随着易清的身影,一直到其消失,曲白才微微低头,看到面前空空的桌面。

修士塔的第二层,很是空旷。易清顺着阶梯走上来,就看到她三天之前便见到的墙面上整整齐齐的一排凹槽。没有费心选择,易清将自己的身份玉牌放进一个凹槽之中。不过眨眼工夫,多了一圈金边的玉牌就又落到了她的手中,而她眼前,也已经不再是修士塔,她已经置身于一处很是宽敞的屋宅。

这修士塔从外面看就这么大一点,要是按易清以前的眼光,她只会觉得这塔的第二层要住下一百余人,根本不可能。可如今学了阵法之道,她便认为这再也正常不过。

她所在的这个地方直接被称为阵点,顾名思义,这里是重要阵法所在的地点。阵点之中的每一处建筑可能都有讲究,更不要说是住着所有修士的修士塔了。

打量了一下她的居所,她以后大概不会经常住的地方,易清提不起一点儿新鲜的兴致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无事可做,也没有必要出去,她索性打坐起来,等着两天之后的第一次外出试炼。

三天之前交出了自己身份玉牌的修士,一个个的又将其领了回去,选定了住处之后,大家都在忐忑又兴奋的等待着。

两天的时间并不难熬,等到了日子,易清戴上她以后可能不怎么会摘下去的面具,从自己的居所出去,离开了修士塔,早早的到阵点外面等着了。

这会是他们头一次在战场上真正的行动,很多修士跟易清一样早。到了阵点外头之后,虽然说只是一墙之隔,或者说是一阵之隔,但阵点里头的一点心安,却全然不在了。外面清晨的风,凉飕飕的,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似乎带着一点湿冷的腥味。

大家都不由得绷紧了身体里面的那根弦,便是说话的音调,也似乎都严肃了许多。

在这五天里迅速熟悉起来的修士们,按着互相的关系亲疏远近,整整齐齐的排成了队。像易清这样单独一个的,很少。就是几个打小世界来的修士,也都一起抱成了团。

易清在风里默默立着,身形一动不动,她能够感受到有很多人都在看她。虽然她戴着面具,虽然她没有把自己的身份玉牌放在人前,她还是没能模糊掉自己的名姓,让这些修士认不得她。没有办法,她跟唐禾,是这次所有新来的修士当中,仅有的两个女修士。

而她跟唐禾,是绝对没有混淆的可能的,她们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她差不多是最早在这里站着等的,而唐禾,她差不多是最晚来的,和池泽的队伍一起。

“易师妹!”虽然是跟池泽的队伍一起过来的,但这不代表唐禾已经加入了池泽的队伍。她现在还是一个新兵呢!无论如何,权当作是适应的新兵的三次试炼,她要乖乖的接受。是以,到了阵点外之后,唐禾立刻从池泽的队伍里面分了出来,跟易清站到了一起。

大概是这两天都在卖命的为易清说好话,抬地位的缘故,至少是池泽队伍里的几个修士,现在看见唐禾对易清的主动亲近,开始不觉得有那么奇怪了。但是,别人可不这么认为。

他们这批新来的修士当中,怎么看都是混的最好的和差不多是混得最差的两个凑在一起……她们两个当事人,真的不觉得这个画面有点诡异吗?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九十六章

画面再诡异,那也是事实。唐禾站到了易清的身边之后,适才毫无顾忌的打量易清的人,都收敛了许多。

看看身边对谁都温柔和气,对她尤其是好的唐禾,易清忽然觉得自己挺走运的。

以前在荧珑界的时候,她一个修炼废物,偏偏身边就围绕着宝儿、傅长桓他们这些旁的修士都想着巴结,却巴结不上的弟子。后来到了灵宗,她一个小世界的修士,在这些葬剑大陆的弟子眼中看来,虽然不是废物却也没差多少的人,刚开始在朱砂堂,有那时的大师姐齐汐照顾。齐汐走的时候,她也已经不需要关照了。后来她结丹,开始找地方历练的时候,又遇到了闫莘这样照样是别的修士讨好都没有门路的人。现在来了战场,她一没人看得起的小世界修士,却有玉亭灵君的爱徒给她无条件的撑腰……

真的是命好诶!只是可惜了,闫莘与唐禾跟以前的宝儿他们和齐汐是不同的。以前易清还能说自己是幸运,尤其是在朱砂堂遇到了把同性相斥这个道理抛到了九霄云外,就喜欢照顾漂亮女修士的齐汐,这真的是她幸运。可是闫莘跟唐禾,她们对她的好,她警惕都警惕不过来,绝不可能当做自己的好运道,放放心心的接受。

池泽带着他的队伍和唐禾一起过来了之后,易清在人群中,终于是没有那么的突兀了。很快,几天前领着他们来了这个阵点的姜师兄姜盛,也带着自己的队伍过来后,大家也都没时间去关注易清了。

带他们这些新兵出去的人,就是池泽和姜盛与他们手下的小队。现在,姜盛到了,这代表他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大家一下子都激动起来,之前尚且还能平静的心,此刻急切的减缓不下来跳跃的速度。把自己队伍和池泽的队伍里头的人一个个分开,让他们各自负责了几个新兵的安危之后,姜盛讲了他们此行要去的地方。

“两年前的妖兽突袭,虽说咱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总算是守住了白云峰。妖兽群几乎全军覆没,可难保没有那么一两条漏网之鱼,发现它们攻不下白云峰之后,偷偷越过战场,混进最靠近这里的战烽国边境的千州,祸害百姓。咱们此行,便是搜查包括千州在内的几处城池。”

瘫着一张脸,用比这清晨的风仿佛还要冷几分的语调讲完这一番话,姜盛也不管他们这些新兵有没有疑惑,冷冷的命令了一声让他们保持好队形,既然来了战场,身为一名战士,就把那种在安逸的环境里面才能养得出来的松散劲儿收起来后,便在最前头带队向前。

跟一张娃娃脸的池泽相比,姜盛整个人看起来实在是太有威信了。他话一说完,转身一往前,他身后的这些新兵,一个个都麻利的踩上自己的法器,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的跟上了他。整整齐齐的保持着刚才安排好的队形,大家的速度也都稳稳的。明明没有训练过,他们却都格外的听话,姜盛几句话就把大家的纪律性拉出来了。

一直到上路之后,易清和很多修士心里的疑惑才浮现。这点儿常识,易清是知道的——刚刚来战场的新兵,被当作适应的前三场试炼,妖兽是必须要扮演一个角色的。

新兵会从低阶的妖兽开始对付起,然后适应与跟他们同样实力的妖兽的对战,最后,他们要学会团队行动,在一个队伍当中把自己的那一份力量放大。身为一群结丹修士,学会利用团体的力量,在遇到远比他们强大的妖兽时,可以成功的逃命,甚至是将修为远过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妖兽毙命。

这就是每一个新兵的前三场试炼该学的东西。姜盛带着他们去凡人的城池,执行这种应该叫什么?叫搜查任务的任务,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呢?

虽然在做这种任务的时候,他们也很有可能真的找到妖兽,然后同样达成锻炼的目的,可万一找不到呢?那这一趟不就是白跑了吗?要是他们没有接触到差不多实力的妖兽,这第一场试炼,算不算是他们过了呢?另外,虽然在凡人的城池当中,不可能会出现什么强大的妖兽,可凡事总有意外。带着他们一群新兵去探索不知道会有什么的地方,这真的合适吗?

心里的问号一个个的冒出来,却没有人敢叫住了姜盛问一句。一直到眼看着走出的距离越来越远,在这战场上,大概永远都温煦不了的风和阳光,才终于唤出了一堆新兵的不安。

本来静悄悄没人说话的队伍里头,虽然依旧是没一个人敢叫住看起来实在是太凶了的姜盛,但是他们可以问别人。

“师兄,咱们……”真的是去千州吗?

两个新兵悄悄出声,可惜整个队伍太安静,他们声音虽低,突然响起还是引人侧目。走在最前头的姜盛一停,回头看他们两个,眼睛里冷幽幽的。那两个说话的新兵当即就哑了,一句话都没问完,被姜盛这一停,吓得差点没从自己的法器上掉下去。

过百个人都死一样寂静,池泽心中默默腹诽着姜盛真的是会耍威风,身体却配合的很好,有些稚嫩的脸十分冷肃,此时真的是有了战士的一丝风范。

被带着走的没有敢说话的,带着人走的又不说话,一百多个人的队伍,硬生生卡在这里,人和时间都像是静止了一样。尤其是那两个刚刚没忍住问话的修士,他们大概觉得,是过了几十年,姜盛才开恩一般的说话。

“想问什么,刚刚就应该问。边走边嘻嘻哈哈,你们自己觉得很好看?”

这就过分了啊!他们哪里有嘻嘻哈哈?就算是嘻嘻哈哈,不也没有嘻哈出来吗?才说了几个字,就被吓的闭嘴了。两个适才讲话的修士觉得委屈,嘴唇一动,最后还是忍住了没开口。

队伍越发安静,呼吸声都一点听不见时,姜盛觉得够了。接下来,他有足够的时间,能让这些新来战场的修士知道这儿跟宗门里的区别,能把他们的态度改变过来,让他们知道在这里,一点点的放松都可能让他们没命。而既然时间充足,现在开个头就可以了,气势压的太狠了,反倒是过犹不及。

这一批修士怎么看着都比较乖,以后还有三次试炼呢,姜盛很有信心把他们的性子和纪律全部都调,教出来。

“知道浮云秘境吗?”没有再给那两个倒霉的当了典型的修士施加压力,姜盛开始解释大家心中的疑惑。

“知道。”好像是更加清楚了这里是战场上,新兵们的这一声知道,讲得格外整齐。

“以前,新来白云峰附近阵点的修士,都是靠近了妖族边境历练的。那里妖兽很多,很容易就能发现成群结队的。但现在你们不能去了,浮云秘境如果出现的早,可能就是在四五十年之后。杀峰战场,还有宗门内的许多灵君,过不了几年就要往这边来了。除了他们,妖族也会有许多修为相当于人类修士中的灵君的妖兽,觊觎进入浮云秘境的名额。毕竟,浮云秘境虽然只有灵君可以进去,但却并没有规定只有人类修士中的灵君可以进。”

“那边,”抬手指了指白云峰东边的夜空,姜盛神色冷凝,声音之中甚至隐着恨意,“是妖族的地方。两年前,它们发动突袭时,出现了不下十头中阶妖兽,杀峰战场也并不是天天都有这样的阵仗。”

“妖族已经开始注意起浮云秘境了,如今,即便是我们也不能轻易靠近妖族边境,更不用说是带上你们了。你们出来是历练的,不是特意跑去送命的。靠近了妖族边境,万一碰上几只中阶妖兽,你们打算怎么逃脱?”

妖兽的话,内丹还没有完全成型的,都是低阶。有了完整的内丹,却还不能化形的,就是中阶。中阶的妖兽,最弱最弱也都相当于人类修士金丹巅峰的修为。而人与妖兽又不同,人类修士有很多都被卡在金丹圆满,突破仙台之境有很高的门槛。但妖兽不同,它们从初阶突破中阶比较难,突破了之后,它们便能很轻松的跨越相当于人类修士从金丹突破仙台之境的分水岭。

所以,最弱的中阶妖兽,也差不多可以说是妖兽中的灵君了。

不下十位灵君,肯定还带着不知道多少的真人。两年多前,妖族就用这样的阵容,袭击了白云峰。而现在,就在不远处的妖族区域,很可能还有更多的中阶妖兽……不只是易清,也不只是他们这些新兵,就是池泽,想想现在的情况,也是背心发寒。

听了姜盛的解释之后,再没人有什么疑问了,大家都巴不得往远离边境线的地方走一走。带着安静而规矩的队伍,姜盛继续向前,这次还没有前进多远,他们就跟大概是早就互相约好的周边几处阵点里的新兵队伍汇合了。

姜盛实在是会办事——他开始说要带着队伍去千州的时候,完全可以把浮云秘境的原因讲出来。但他没有,他等着有人问了,还不愿意说。摆足了威风之后,才认真解释了。

他带他们这些新兵去千州,是为了他们好。但他这份好心,却被误会了。误会了一个好人,正常人都会有些愧疚的。那个被误会的人发发脾气,摆摆威风,也就能够容忍了。

易清注意了一下聚集到了一起的几支新兵队伍,当中有整齐肃静的,却也有整个队伍的气氛一看就不对的。被带领的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领队则是满脸的阴沉。大概是他们没有姜盛这份心思,管不好一群新兵。

新到的修士是没有那份纪律性的,但像姜盛这样的人,时间上就抓得很准。他们几支领队约好了一起试炼的队伍,完全是同一时间聚集到一起的,不分什么先后。

几位成功的领队,懒得多搭理连一堆新兵都管不好的人,瞧了一眼两支气氛明显不是太妙的队伍,只有一个人关心了一句,姜盛最为干脆的带着易清他们,在汇合的地点停了一瞬间,就直接走。另两个领队好像与他也认识,哭笑不得的看看姜盛,也不愿意落后的追了上去。那个唯一说了话的看面相就比较善良的领队,语气一下就有些着急:“不要耽搁时间了,赶紧跟上来。”

等他说完再抬头,见姜盛他们都像是踩着法器赛跑一样的出去很远了,他便没有再多话,急急忙忙追了上去。只剩下两个脸色已经黑成锅底,又是丢脸又是气怒的领队,还有他们带着的队伍。

易清他们这批新来战场的修士,在开始他们的第一次试炼时,灵宗之中,每次大比之后的弟子试炼,也正在进行当中。

古锣山上,一女三男的四个人,正结伴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找什么人。但看他们一个个的脸色,他们要找的人,大概不会被和气相对。

“……她怎么回事嘛?大家都说好了的!今天她要是在,能拿出那么两张符箓来,咱们说不定都能混一个绿衫弟子当一当!真是的,我还以为她早就进试炼幻境了,还找了她许久,结果她竟然放人鸽子!耍本姑娘玩呢!会画符的人又不止她一个,这大路上随便捡一个不都行?跟她约好了,她也答应了,最后的关头她玩消失……”唯一的那个女子,一路上都在埋怨个不停。她身边的三个男修士倒也不嫌烦,都十分赞同的点着头。

四个人简直像是在迈着寻仇的步伐,走去了古锣山上的一处修士居所。那处住所是女修士的,三个男子避了避嫌,那女子却是没什么讲究。走到房门前就用想要破门而入的气势砸门,边砸边叫屋里的人。

“宁采萝,你出来!你说说你什么意思?没那个胆子去参加弟子试炼,你夸海口干什么?你逗我玩儿呢!你……”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九十七章

女子显然是因为跟绿衫弟子才能穿的那一身衣服擦肩而过的缘故,而变的一点点耐心都没有了。她“咣咣”砸着门,见门里头却是半点儿动静都没有,一时气急,忍不住的重重一脚踹在了房门上。

那房门要是普通的门,她那一脚下去,早就四分五裂了。但是现在,她只是踢痛了自己的脚。修士的居所有阵法保护,女子总算是还有一点点理智在,那一脚没带上自身元气,害怕被阵法反伤。

但不管怎么样,不管是怎么踢门砸门,这女子弄出来的动静都已经完全够大了。屋子里的人只要别是聋了,这会儿都应该出来了。可是,被又砸又踹的房门依旧好好的关着,根本不见一丝要被打开的预兆。

那女子简直不敢相信她现在看到了什么——这房门怎么能不开呢?这世上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宁采萝先答应的她一起参加弟子试炼,也是她先放她的鸽子,耍了她一通,现在她过来要个说法,只要有点廉耻的人,总应该出来跟她道个歉吧!

一张圆润的小脸,长相也是清秀可爱的女子,粗话已经险险得压在了嘴边:“……宁采萝,你是聋了吗?你给我滚出来!你一个女修士,还要不要脸了?”

这女子动静太大,宁采萝的居所又不像易清在槐山朱砂堂的住处那样偏僻,眨眼间,外头已经聚集了老大一堆人,都很是好奇的在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三个跟这个女子比起来,实在是没有半点儿战斗力的男修士,这会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忙不迭的跟周围所有人解释了他们为什么要叫宁采萝出来的原因。

让围观群众明白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个场面,那三个男修士花了一点时间。可在大家都觉得宁采萝实在是不够厚道的时候,这边砸门都已经砸累了的女子,还是没有把屋子里头的人叫出来。

盯着眼前的房门看,那女修士看着看着把自己气笑了。她指着房门说话,就像是在指着宁采萝的脸一样:“行!你给我等着!你有种一直别出来!你……”

“麻烦大家帮个忙!你们谁认识里头这人?知道谁跟她熟悉一些?谁跟她关系好,把她往外叫一下?”那女修士放弃了自己叫宁采萝出来,开始求助别人。围观群众之中还真的有几个平日里跟宁采萝走得比较近的,没办法被众人检举出来之后,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敲门,但仿佛也没什么用,宁采萝今天好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开门。

宁采萝犟上了,那女修士也犟上了。在场找不到能够让宁采萝开门的人,这女子效率超高的连许家的修士都迅速打听到了。

许家的修士都不住在这里,那女子马上决定去找。拜托别人守着房门免得宁采萝跑掉,她一刻都不耽误的就走。转身没走两步,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回头冲着宁采萝的屋子叫:“宁采萝,你最好给我死在里面!”

这种话都说出口后,那女子等了一等,见这处居所的房门还是没半点儿动静,她做了决定:她不让宁采萝的名字传遍这整个古锣山,她就跟着她姓!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这么怂加不要脸的人!做错了事,就缩在屋子里不出来,连一声道歉都懒于奉送!她真的是够能耐!

这女子有说到做到的美好品德,她其实也是一个小世界的修士,没有什么地位,但最后,她还真的是做到了她决定做的事情!除此之外,在许世锦与许明方都没有能够把宁采萝叫出来之后,也不知她哪来的本事,区区一桩小事,竟然还引来了一位看不过去的灵君,出手将这屋子的阵法暂时去了。

那女子气冲冲的闯进了宁采萝的屋子,外头等着看热闹的人早已经聚满了,他们都等宁采萝被揪出来,然后看一看拥有如此龟缩神功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但是,他们失望了,进屋去抓人的那个女子,则更是失望。

她冲进宁采萝的住处,本来以为进去就能看到人,结果她把各个房间都翻遍了,各个角落都找全了,也没见到宁采萝。

憋了好久的怨气没有发泄出去,那女子脸上神色很是精彩的一个人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大家都觉得奇怪而意外,很无辜的被拉到了这里叫人的许世锦却眼睫一颤,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平复了下突然有点不规律的心跳后,许世锦习惯性的开始打量起所有的围观群众来。没在这些人的脸孔上发现什么不妥,许世锦却突然想起了化去宁采萝居所阵法的那个只是停留了一下,现在早就离开了的灵君。

仙台修士随随便便看破这点儿阵法,那位灵君肯定知道这屋子里头没有人,却没有自己说,而是解了阵法,让他们自己看……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对的,仙台修士哪里会多花心思去考虑他们这些大部分都还没有结丹的弟子的事情?之所以会出手化解阵法,大概是觉得那个被宁采萝给耍了一把的女修士有些执着的可爱,所以想要跟着一起逗逗她罢了。

将这些联想甩开到了一边去,许世锦没跟别人一样觉得宁采萝这是自知做了亏心事,然后躲到了外头去。他回想起了许世言在上战场之前跟他说的话,他觉得宁采萝此刻可能已经,死了。

一场戏,正要进行到最精彩的**部分,偏偏最重要的演员出问题了,这实在是太让人扫兴了。看热闹的那些修士格外的失望,但再失望,他们也不能凭空变出一个宁采萝,让他们好把戏看完,只能败兴而归。

那个跟一身墨绿色衣衫错过的女修士,本来就已经够气了。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又没有发泄出去。她站在宁采萝的居所外头,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憋得生疼。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她才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房屋,眯着眼睛,一脸恨恨。

行!倒是她闹笑话了!她只觉得宁采萝修为不高,不会出去历练,又是小世界的修士,肯定也没多少朋友,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所以她现在也会缩在自己的屋子里……

宁采萝不在自己的住处躲着,原来她竟然还挺聪明,知道躲出去的!很好!很好!她有能耐在外头躲一辈子,有能耐别在古锣山上露面,有能耐就别让她再看到她!

那女修士终于走了,却不知宁采萝竟然真的有那个能耐,没让她再看到她。

因为那女子的好一通闹,宁采萝算是出了名,在古锣山上,她的名字很是响当当的流传了两天。不过,终归是个小世界的修士,一直提这个名字,她也不配。但就在这件事迅速的归于平静的时候,宁采萝好像格外的不服气一样,再次让她的名字在众修士的口中响了起来。

那个被坑了一把的女修士,之前还想着要不要蹲守在宁采萝的住处外头,后来她是因为不确定宁采萝会躲多久,所以才没有给坑了她的人看门。她是怎么都没想到的,在她那么闹过了一通之后,宁采萝竟然很快就回来了。虽然,回来的只有她的身份玉牌而已。

听说了消息后,急匆匆的赶到了宁采萝的居所,那女修士看着桌上放着的身份玉牌,犹自有些不敢相信——灵宗之中的历练地点,是很少出问题的,这宁采萝也太倒霉了!

据说是有一只对于隐藏自己气息很拿手的妖兽,明明已经结完整丹,已经突破成为中阶妖兽,却骗过了阵法,骗过了经常会检查这些历练地点的灵宗修士。最近这段时间,悄没声息的在那里出了事的弟子已经过了十个。而宁采萝,好死不死的就去了那处历练地点。然后……

中阶妖兽,结丹真人碰到都是十个里面九个死,别说宁采萝了。她是个什么?她还没结丹呢!中阶妖兽随便拍死她!

在那头中阶妖兽的巢穴附近,过去处理了这个麻烦的灵君,没有找到宁采萝的尸体。但谁都不觉得她还活着,修士,没有死无对证一说。宁采萝的身份玉牌里面存着一丝独属于她的元气,那是与她的生命息息相关的东西。她的生命消亡,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元气,也不会被天地间容纳。

在灵宗,修士只要突破了仙台之境,就可以在登阳峰这样的地方才会有的长生堂中,挂上自己的命牌。他们若是到了生死攸关之际,命牌便会显现出一些提醒,如果来得及的话,真的还能够救下来。就算是来不及,大能修士也可以顺着命牌之中残留的那一丝最后消散的元气,看到他们临死之前的画面。要真的是被天收了,那就没有办法,可若是被别人害了,灵宗的修士也没有那么好欺负。

仙台修士有命牌,还没有突破仙台的弟子们身上的身份玉牌,其实也就算是简单低劣一点儿的命牌了。被丢在桌上的玉牌依旧完完整整,洁白无瑕,但怎么看,仿佛都像是失去了一些光泽。本来里头存着的一丝修士的元气,现在是怎么都感受不到了。

那个前些天还在嚷嚷着绝对不放过宁采萝的女修士,没想过她一语成谶,虽然宁采萝没有死在自己屋子里,但死在外面也是死了呀!心里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那女子有些愧疚不安,倒成了唯一一个在宁采萝的屋子里面守了守的人。

之前,她把许世锦与许明方拉过来在空屋子门前使劲叫的时候,趁着人多,许世锦将他们许家修士跟宁采萝的关系,断了个一干二净。这时候,尽管已经听到了消息,他们也没有上门来。

没有什么人管,宁采萝用自己的生命激起来的小水花,照样不过两天就平息了。灵宗没别的,就是修士多,死掉个把个,当真不算什么。另外那些被中阶妖兽杀死的葬剑大陆的修士,都不曾被记住多久,更不用说宁采萝她一个小世界的女子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渐渐的遗忘了宁采萝的时候,谁都没想到,有一个身份跟宁采萝怎么看都搭不着边的人,惦记着她落叶归根的事。

人都死了,屋子当然还是要空出来,收拾一番给别人住的。至于宁采萝那块已经没有了主人的身份玉牌,本来它正常的归宿应该是回炉重造,然后刻上新的名字,拥有新的主人。但是此刻,玉牌上宁采萝那三个字还没有被抹去,它被握在一个男子的手中。

“许老弟还当真是……除了他画里的那个,他别是没把这世上所有女人当女人看吧。这姑娘好惨,巴巴的求着嫁,结果……她要是别说要嫁给许老弟,指不定还能多活几天呢!啧啧,那家伙真是不解风情……啊呀!我怎么越来越想见一见那幅画里的人了?从来都没有见过许老弟对女人和颜悦色的样子呢!”

念叨了好一阵子,男子把手中的玉牌往身边看也不看的一抛,之后,玉牌却未曾落地,而是被一双养得极好的纤纤素手恭恭敬敬地捧在了手心里。

“十七啊,荧珑界的修士都太无情,没人愿意送这位宁姑娘回家,十七就做回好事,把这块身份玉牌给宁家人带去吧。”

“是。”那双素手的主人轻轻答应了一声,声音也是清甜悦耳。

虽说答应了下来,但那女子却并没有转身就走,而是又在男子身边候了一会儿。果然,就又候到了别的吩咐。

“顺便,把这个人也带回来,丢到许老弟的住处去。”这男子好像天生不会给人好好的接个东西似的,说着话,他将掌心当中凭空出现的暗青色,其上有细细的银色脉络的小块印信,又是那么往身边随手一抛。

“是。”女子又应了一声,双手稳稳地接住那块方印,却依旧没有即刻离开,而是捏了一个简单的法诀。暗青色的印章在她手心好好躺着,却在女子眼前映出了一些画面。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九十八章

心下设防,却防备的不够彻底的家伙,被如今已经死掉的宁采萝轻轻松松的撂倒。然后几经辗转,被藏在了荧珑界的一个地方。

看过了这些画面,确认了宁采萝藏起来的那个人现在所处的位置后,女子将印章归还,这才欲抬步离开。

“将拘魂印一并带去吧。要是觉得易修肃没那么容易带回来,就先搜他的魂。反正一个废人,许老弟大概也没那么看重,带不回来就算了。十七搜了魂回来就好了,没必要必须带着他。”

懒懒的又吩咐了一声,男子将回到自己手中的拘魂印再次抛了出去,接着便毫无意外的听到了十七有些惊喜的声音。

十七是个长相十分动人可爱的女子,接到了拘魂印,她先是有些不敢置信,呆了一下之后才又应了一声“是”,脸上出现的笑容甜美明净,却偏生又带着一些娇媚。那样的笑容,足够令人一眼心醉。

只可惜背对着她的男子,并没有看见。而十七,好像也并不怎么在乎他看见。她拿好拘魂印,这次是真的离开了。刚转过身,她脸上的笑容虽然依旧在,却倏忽间就淡了一点。

她是十七,但她上面没有十六,她还有一个名字是十三。这么称呼她的人,想叫她哪个名字就叫哪个名字。虽然连个固定的姓名都没有,这很可悲。但她总好过原来的十三到十六的那四个女子,她们何止是没有了姓名,她们连性命都没有了。不管怎样,她现在还活着,这总算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只是,她本来是没有必要过这样的日子的。她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经历,也会有自己的人生,她本来是怎么都不可能跟辛涯扯上关系的!她只是一个小世界的修士,辛家是什么家族?灵宗的掌门就是闫家人跟辛家人换着当的,辛家是什么家族?

她能跟这样的家族扯上关系,看起来真的好幸运,她自己有时也觉得幸运。就是因为背靠着辛涯,她没费吹灰之力就弄死了让她强制的接受了这一份幸运的人,她的好姐姐,纪晓楠。就因为她是辛涯的女人,虽然身份不太光彩,但她如今也用那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修炼资源顺利结丹,走出去也算人模狗样。就是因为有这样的靠山,她真的……

以前还在紫阳界的时候,她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变得强大的模样,现在她是她幻想中的样子了,但却矫情的想要回到从前。

那时候,她有天底下最好的爹娘;那时候,她还有最宠她的师父;那时候,她有哪怕不喜欢她,也是最好最好的保师兄;那时候,现在已经魂飞魄散的她懦弱又可恶的姐姐,也还装的一副完美模样……

最重要的,那时候,她有爹娘给她取的,自己的真正的名字。

纪晓笑。

怎么突然就想起这些了?不是早就已经习惯这样的称呼了吗?十七的眼中,淡淡一点恍惚,转瞬即逝。她抓紧准备了一下,打算迅速前去五舟门,顺着空间阵法到荧珑界去。

她可没有漏过辛涯话中的那一句“易修肃没那么容易带回来”的话,荧珑界就算是出了一个真君,那也远远不如紫阳界。身为紫阳界的修士,十七也体会过他们在灵宗的地位,更别说是荧珑界的人了。把易修肃从葬剑大陆送回到荧珑界,宁采萝的本事怎么那么大呢?她自己一个人能办到就怪了,肯定是有人帮忙的!而帮忙的人,按着她现在的眼界来猜的话,其实也容易想到……

这一趟,应该很是凶险!不过,她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拒绝?走这一趟说不定还能活,不走这一趟,那是必死无疑!甚至就算是死,还不能死得痛痛快快的!如果要让她承受那样的死法……

不知想到了什么,十七紧紧皱眉,眼中掠过一丝厌恶。但在她那张脸上,这样的神情却并不显得阴沉,竟然依旧可爱,让人不由得想伸手点点她的眉心,让她的眉头赶紧舒展开来。

皱着眉,十七脚下的步子更快了,浑然不知此时在她的乾坤袋里头,那块拘魂印上的银色脉络,在一点一点的闪着光。

这一边,辛涯伸手抹去了眼前的画面。只是,眼睛看不见了,脑子却不肯消停。想着什么话都没多说,乖乖的就准备着去荧珑界的十七,他有些可惜的咂了咂嘴。

当初纪晓楠把她这个妹妹推出来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些生气的,毕竟,他自认为不是随便什么女子都能打发的人。不过,顺着那女人的想法相处了两天,他倒是渐渐觉得,纪晓楠的这个妹妹,比她要有意思的多了。

天生的那种机灵,让人实在是难以忘怀的笑容,还有当时她身上留存的单纯……真的是随便挑出一点来都比纪晓楠要出色。

他向来不会委屈自己,觉得纪晓笑好,就没打算放过她。后来带到身边了,他发现这姑娘的好处更多了。虽然没了那点单纯,但她的聪明和识时务,还有那报复起别人的狠劲儿,真的是哪一点都合他的意。

哎呀!现在真的有点可惜了怎么办?十七这一趟,差不多是有去无回啊!他把宁采萝给弄死了,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闫家人,那就是一群死要脸的家伙。他杀了他们的一个,他们不报复回来一个,是不可能的!

幸好刚刚把拘魂印给她了……看他们小十七的表现吧。要是让他满意的话,他就帮她一把,然后看老天是让她活还是让她死。要是没让他满意……反正她本来就是小世界的修士,死在小世界,也算是没毛病,不是吗?

十七带着宁采萝的身份玉牌去了荧珑界,宁采萝的事情就算是彻底地结束了,再没有人想起了。虽然肯定有人怀疑为什么宁采萝一个之前从来都没有出去历练过的人,在弟子试炼正在进行的时候出去历练了。但是,怀疑的人都是敏锐的人,敏锐的人大多聪明,聪明的人,又大多知道什么该怀疑,什么不该怀疑。所以,笨蛋没想过,聪明人不敢想,所有的疑点,就跟宁采萝这条生命一样,都会渐渐的被所有人遗忘。

而此时,战场上的易清,已经有段时间没想起来她的灭口任务了。原因无他,假设易修肃如今还在落星门的话,这个任务,她暂时是不可能完成的。易清觉得,既然想了也没用,那她还是先把心思放到正事上的好。她不可能猜到,就算是她再能胡思乱想,联想能力突破天际,易修肃身上发生的事,她也不会清楚。

没想过她要灭口的人已经被宁采萝一粒药丸下去,弄得修为尽散,半死不活;没想过易修肃的真实身份;更没想过她这位二哥,莫名其妙的进入了身份跟他一点儿都不搭调的一些人的眼中……什么都没想到过,易清只是怀揣着一颗同样有些好奇忐忑的心,跟很多与她一样的新兵,去了位于人类修士所占版图边境的战烽国,开始她在战场上的生活。

易清脸上的面具,之前的作用并不明显,站在人堆里,她照样引人注目。但在跟别的几支新兵队伍汇合了之后,她挡脸和不挡脸,所造成的后果是完全不同的。现在,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修士,虽然因为性别照样会被人多打量几眼,但也就是几眼而已。

面具给她省了很多麻烦,易清对自己的这张脸放松下来之后,就开始想着试炼的事情——也不知到了千州之后,姜盛会怎么安排他们。

其实,相较于团体行动,易清真的更喜欢自己一个人。虽然危险,虽然要时时提防着很累,但却最能够锻炼到自己。更重要的是,她一个人获得的好处,打到的战利品,就是她一个人的,没有必要和别人分,然后再计较谁出的力比较多之类的琐碎问题。

但是,她也就只能这么想一想了。姜盛应该不会让他们这些新兵分开走,万一死掉的多了,这些命大概会被算在他的头上。

易清叹气,没办法,还是只能乖乖的跟着队伍走。她期待未来在战场上的日子,却一点儿也不期待她身为新兵,必须要接受的三场试炼时的集体生活。

他们都是结丹真人,脚程很快,集合之后还没走多久,便在地面上发现了稀稀落落的村庄田地。朝露还未蒸发的时候,田里面已经有人在辛勤耕作了。

这里太靠近边境,战场上要是有什么大仗,很容易波及过来。这些百姓,也真是胆子大,不过,胆子大概也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普通人没必要考虑怎么修炼,但他们要解决温饱住行的问题。

就算是在葬剑大陆,也并不是哪个犄角旮旯里面都能出修士的。这样贫瘠荒僻的地方,可能数百年都无法走出一个筑基。毕竟,在战烽国中,筑基修士的地位,相当于一品的大将军。一个小山村里,的确是很难走出这样的人物。

故而,数百个一起赶路的新兵,没有一个是从这种地方出来的,也就没人熟悉这样的画面,一个个注意着不掉队的同时,都忍不住好奇的往脚下看。要不是几个成功领队的威严在那里放着,他们肯定是要兴致勃勃地谈论几句的。

地面上的人烟渐渐的不再稀薄时,大家便都看到了在他们前方的千城。就在此前不久,池泽与另一个队伍里头身份应该跟他差不多的结丹真人先赶过来了,在他们大部队靠近了千城的时候,不知道去干什么了的池泽跟另一个修士,已经转回来迎上了他们。

见他二人朝几位领队点了点头,新兵们都是一头雾水的时候,明显已经领会了意思的几位领队,麻利的带着队伍分开了。

易清他们和跟着池泽早过来的那个修士所在的队伍,往千城城门的方向而去。另两支新兵队伍则是往在千城以北绵延了近百里的,修士不觉得是什么,在凡人看来却绝对是危险之地的深山而去。最后原地只留下了一个人,大概是等着通知后面还没有跟上来的自己内部的问题都没解决的两支队伍。

四支队伍对半分开后,不能进城的两支队伍里面有新兵忍不住想问他们干什么要分开,但既然身在成功的队伍中,那就表示他们已经被基本的调,教出来了。就算是再不解,大家还是一直等到他们的队伍到了目的地,领队批准可以讲话的时候,才有人把这个问题问出口。然后,心思与做法跟姜盛简直一模一样,当然也同样是身为成功的领队的结丹真人,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询问的人,看得那人大概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智商了的时候,他才悠悠回答。

“怎么?你们都觉得来这里不好?想进城去走走?”

虽然领队的语气充满嘲讽,很明显的是接下来不会说出什么好话,但一群新兵还是都下意识地觉得,当然是进城好啊!千城里头那么多人,怎么着都要比他们现在所处的荒山野岭好多了吧?

瞧着这一群都没有回话,但显然一个两个都控制着没让自己点头的家伙,心思深的领队得逞的冷笑了一声,然后接下来,果然是一句句打击,没有一个字是好话。

“一个人,本来便蠢的话,就要多听多看多学多问,别拿着自己的蠢当聪明使。老子费了多大劲才赢了姜盛,把你们带到这儿来,你们倒是自己想进城……”

“你们觉得千城是个好地方吗?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进了城,要么就是找不到妖兽,达不成试炼的目的,三场试炼过后照样弱的能被妖兽随意捏死。要么就是找到已经学会如何隐在人堆里的妖兽……”

“你们认为那些妖兽是好对付的吗?”

“一群连自己的法器都驾不稳的家伙,还想着进城呢!你们能在这荒山野岭里头保证自己别死掉,老子就谢天谢地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三百九十九章

明白自己现在是在好地方的代价,是让领队骂的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变得蔫巴巴。一群没有进城的新兵,又安静听话了一点,乖乖的顺着领队的吩咐,组成小队,被有经验的修士带着,四散开去找妖兽。

而这一头,千城城门处,易清他们已经分开成了小队伍。托了唐禾的福,易清和她与另外几个修士一起,挂在了池泽的名下。

一个字都没有提过他是怎么输了,然后就只能带着他们进城的姜盛,在队伍分开之前,最后交代了几句。讲清楚了他们会合的地点,遇到危险之后怎么互相支援之类的问题后,他加重语气提了一句:“虽然只有高阶妖兽才能完全化形,但在那之前,也有很多妖兽有五花八门的各种法子,可以做出短时间的伪装,或者是改变身体的一些部位。咱们在城中找妖兽,眼睛并不牢靠,所以,你们都带着合适的法宝或者是现形符吗?”

问完,姜盛看都没有看,就很确定这些新兵根本想不到要带现形符,他们很可能个个身上都带着符箓,但肯定全部都是用来保命的。除了走符箓之道,各种符都会画着练习的修士之外,身上会随时带着现形符的人,不会有多少。

果不其然,整个队伍当中,有超过一半的修士都皱起了眉。他们里头,说不定都有根本没听说过现形符的人呢!抓到了这些新兵的错处,姜盛立刻有了训人的理由。

乾坤袋里面有大概可能超过一百张现形符,就算是一张没有,也可以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随时画的易清,很自觉的把自己从“被姜盛训的人”里头分了出来。她本来就不在意姜盛一直板着的脸,也懂他的心思做法,这时候已经差不多快忽视彻底了。做出一副认真听训的模样,易清大胆的在注意着别人——池泽就在离她跟唐禾很近的地方,他脸上的神色,很怪异。

池泽确实觉得自己有点儿憋不住了,虽然他知道自己跟姜盛是一伙的,他应该配合姜盛,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有点可怜这些新兵。

没错!现形符的确算是他们这些战场上的修士乾坤袋里头总得一直备着那么几张的东西,但对刚来战场的新人来说,现形符没有那么重要。

还不是因为姜盛输给人家了,他们现在才必须要带上现形符!他们要是在千城外头走的话,要现形符干什么?他们能有多大的几率碰到把自己伪装成人的妖兽?

真是,明明都是他的错!现在他还在这里训人,那副威风的样子,他……真是自己都不觉得心亏啊!

理应该心虚的姜盛,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训完了话,他冷冰冰的撇下一句“你们自己想办法”,便让各个小队伍分批入城。一半隐藏身份,规规距距的从城门进去。另一半,大摇大摆的踩着法器,直接从城墙上空飞进去。

从城门进去的,一直都要藏好自己的修为和身份,是有点憋屈的“微服私访”队。从城墙上空进去的,肯定风光许多!

姜盛并没有直接安排让哪些人风光,哪些人憋屈,倒是反常的询问了一下新兵们的意愿。只是,大家总归都是有脑子的,大部分都表示自己不出那个风头,他们一点儿都不虚荣,他们愿意去“暗访”,把风光的机会让给别人。可惜,领队没有那么好糊弄。

千城之中如果有混杂在人群中的妖兽,肯定会注意躲着他们这些修士,直接光明正大的暴露了自己的行踪的人,很有可能一头妖兽碰不到,将自己伪装好的人,才会更容易达成试炼目的。

除了觉得是这么个道理,所以真心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进城,来这里便是准备历练的修士之外,姜盛注意着哪些人说的话最假,就特意成全了他们,真的让他们也去“暗访”了。

就这样,百余新兵分成两半,一半一队一队的去了城门,另一半,踩上自己的法器,在一些人十分羡慕的眼光中,潇潇洒洒的飞上了半空。

只想着把这三场新兵试炼混下来,然后再开始她自己的,真正的试炼的易清,并不如何在意她到底是要被分去明察还是暗访。但可气的就是她这并不在意的人,偏偏能让人羡慕。

姜盛一走,许多新兵觉得身边的空气都流通得格外舒畅一些,尤其是池泽这个队伍里的人。队长是个凶不起来的人,这日子就很幸福了。

带着易清他们总共十个人驾着法器进城,池泽并没有走在最前头,他落在他们身边,注意着他们的反应。

易清他们都有些被吓到,因为他们从空中掠过的时候,千城中有百姓抬头注意到他们,然后,场面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结丹真人来说,在高空御器而行,是闭着眼睛都能轻轻松松做的事。但对筑基修士来说,这件事就不轻松了。不过筑基修士,到底是能尝试着飞一下。能够自己在半空中飞的修士,最差最差的,就是筑基。

在战烽国中,筑基修士的地位极高。对于千城中的这些百姓来说,看到能够在天上飞的修士,差不多也就跟看到仙人一样了。最重要的,他们看到的还不只是一个仙人,是浩浩荡荡的一群。这个画面,他们十几辈子说不定都只能见到这一次。所以现在,他们什么反应都是可能出现的。

故而,一群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新兵,看到竟然有许多人开始跪拜他们,一时间都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不过,有谁会讨厌这样站在高空被许多人膜拜的感觉呢?一点点无措很快就消失不见,一群新兵,心中油然而起一种激动和骄傲。

似乎是头一次知道自己竟然还可以这么高贵,大家的亢奋都维持了很是长的一段时间。在旁边瞧着的池泽,不知想到了什么,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人都是这样的,不只是他一个!至于唐禾旁边的那个……那是不正常的,他不跟她比,别人已经够让他觉得安慰了!

易清牢牢的跟着池泽,有些懒于评价她的队友现在的状态——此刻这个画面很让人惊讶吗?她敢保证,她现在回荧珑界,绝对能受到比这个规模更大,级别更高的欢迎!但是,有什么意思呢?底下这只是一群凡人,他们八成都不清楚他们拜的是结丹修士还是筑基修士还是灵君……所以,大家这么高兴到底是为什么?

真的好想这三场新兵的试炼快点儿结束啊!即便是有些水准的修士看不上她,她也没资格跟人家组队,那就放她一个人啊!她不想和这些人一起走!

跟易清不同,被这么恭敬而正式的对待过了后,池泽带的队伍里的气氛,因为队员们一颗颗浮动的心,而变得格外欢腾了起来。

“师兄适才提前赶过来是为什么呀?”

“师兄,咱们现在是去什么地方呀?”

“师兄……”

大家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池泽倒也是好脾气的都回答了:“千城靠近咱们修士的战场,本地却又没出什么厉害修士,守不住这么大的地方。故而,宗门在这里布了阵法。我适才提前过来,便是先打一声招呼,免得让咱们灵宗的阵法伤了自己人。”

至于他们现在是去什么地方,刚刚来就去找妖兽,未免有些太不会享受了,所以,“之前来了两次千城,都没能好好看看。这次来之前,特意找人打听了城里最好的厨子在什么地方。虽说修士本应该不重这些口腹之欲,但是……”他就是喜欢吃些好吃的啊!有什么办法?

“原来大家都说池师兄是吃师兄,这是真的啊!”大家都善意的笑,唐禾也不由抿了嘴,轻笑时也注意到了身边的易清。

这姑娘,要不是她在移动的话,说她是个雕像怕也有人信!真的是很不会融入集体啊!不过,也是没有人与她说话的缘故……

这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没人愿意理她,她做愿意的那一个,很有可能会让易清万分感激,但却也有可能会让她反感。人是不喜欢施舍和同情的,所以,她还是尽量要让自己真诚一点。

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只有她一个人在煞风景,易清倒是没有觉得尴尬,她现在就是怀念姜盛。姜盛真的很不错,她喜欢他带的队伍,真心的。现在如此欢脱的军队,她更不想待了怎么办?

易清在队伍当中实在是很碍眼,不过,因为大家今天都很高兴的缘故,也就把她忽视到一边了。大家跟着向导池泽,一路飞到了据说是有好厨子的地方。当然,也引起了一路的观望和惊呼。

到了名为七香楼的地方,他们停下来,在还犹自不敢相信的店老板的亲自迎接下,走进这至少是看规格,大概是千城之中最好的酒楼。

在这最大的酒楼,被送到最漂亮的雅间,被用最多最好的菜品招待,根本不见楼里的伙计,夹菜递酒这种事情,老板都一人亲手做了。除了老板,雅间里头只有几个大概是楼里最美的姑娘,绕着他们吹拉弹唱,水袖轻扬……

人果然是不能降低自己的标准的,一旦降了,对自己就实在是太满意了。

他们这些结丹真人,在灵宗之中,话说粗点就是屁都不是。但在这千城,在战烽国,却比皇帝地位都要高。都说修仙清苦,易清以前是因为没有对比,所以才不怎么觉得,现在一看,果然是清苦。跟这样的日子比起来,修士过的真的是太没滋没味了。

很明显,有这样觉悟的人,不只是易清一个。跟着池泽走的这一趟,许多修士简直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门一样。而他们的引路人,此时正笑而不语的观察着他们。看着他们以前在灵宗的时候,必定不会有多少的自负自满,被一点一点的勾引出来。

修士是很容易被环境给影响的,而且,人性本懒怠,有现在这样的日子过,尽管他队里的这些新兵全都知道他们身为修士该做什么,他们依旧会对这样的生活念念不忘,会在这样的生活之中,下意识的不去想他们该做的事。

一个战士,不仅要有强大的实力,还要有坚定的心。他带他们来这里,就是想让他们受一下诱惑,最后再由姜盛将那让他们清醒的迎头一棒砸上去。

目前看来,他的想法进行的很顺利,只除了那么一个意外——唐禾说过,易清在一心路上的表现极为优异,现在一瞧,倒也真的是名副其实。

七香楼这样的地方,对她来说,好像跟路边的小茶馆没什么区别,她来这里就是吃东西的。而且,她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的无聊,明显是不能理解,他们一群修士,为什么要在这里吃凡人的饭菜,不仅吃下去了一堆需要花力气剔除杂质的无用东西,还浪费时间。

池泽是真的觉得像易清这样的人很可怜,再厉害,她不会享受,生活就少了许多乐趣。但他当然也清楚,这样不会享受的人,身为一个修士,注定了可以走的比较远。

易清是实在可惜了,怎么就是个小世界的呢?要是她投生在葬剑大陆……那也轮不到他去巴结了,根本不是他能接触到的人!如果生在葬剑大陆,易清应该很早就能去灵宗主峰,再不济也是主峰周边几处群山。如今就算是要上战场,也是去杀峰战场,肯定会有一位或者是几位灵君给带着的,怎么可能会变成他的队员?

为易清叹了口气,池泽不打算再多想她了。他不反感这个女子,甚至很是欣赏,但是,他不会多花力气去结交一个小世界的人。就算她会很厉害,她的出身也让人看不起,往她跟前凑的人,只会让别人觉得脑子出了问题。

带着他的队员在酒楼里吃过了饭,拿了一粒唐禾眼睛闭着都能随手炼出来的丹药当了饭钱,他们被差点儿就喜极而泣的酒楼老板,恭恭敬敬的送了出来。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章

凡人都是想要这些东西的,千城之中最好的酒楼老板,肯定不缺钱。池泽要是缺心眼儿的拿出银两付账,这会儿一直在前前后后殷勤伺候的酒楼老板,一张脸可能会瞬间垮掉。

送走了比财神爷不知道稀罕多少的贵客之后,酒楼老板捧着手中的丹药,每一步都格外小心的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只是,大概是商人的缘故,老板盯着手中的丹药,着实不能算是好看的眼中按压不住的精光,实在是能被称之为老谋深算和奸诈。

他跟这一路上的百姓可不一样,他们估计都不知道自己跪拜的是什么人,可他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普通的筑基修士,这些人是打白云峰那边的战场过来的,那可是一个一个货真价实的结丹真人啊!

之前也有战场上的修士来过千城,对自己的身份也不遮不藏。只是,那么好些机会,他一个最多只算是有点儿背景的酒楼老板,却都没办法抓住。最先听到风声的,肯定是那些能跟在千城掌管阵法的灵宗修士说上一半句话的城主守将。然后,这些从战场上来的真人,想要看看千城,想要吃饭,想要休息,想要问些事情……总之就是他们所有的要求,就全都被那两家人给揽下来了。

修士总是大方客气的,他们的要求被满足了,自然也会有酬谢。尽管他们的谢礼,可能自己觉得并不算什么,但对他们这些凡人来说,却都是传家宝的级别。

这千城之中有点头脸的人家,哪个不想跟这些真人拉上一点点关系?哪个不曾觊觎这些真人手中的谢礼?哪个没有做着万一被这些真人看中,然后被推荐去灵宗的美梦?只可惜,他们没人抢得过城主和将军。

因为千城偶尔会有战场上的修士过来的缘故,这里算是战烽国中极好的地方,千城的城主和守城将军,都是背景深厚到绝对不能招惹的人。城主府与将军府里头,甚至还都有皇子隐修。千城之中也有修建行宫,宫里住着几位公主与宫妃。

这千城,在战烽国差不多都算是小都城了。上头盖着这么多在结丹真人的面前,哪怕是跪着舔都觉得那是绝对的荣幸的贵人,他们这些做着美梦的家伙,真的就只能永远做着美梦了。

这一次,本来又应该是如此。不过,谁能想得到呢?他也没想到啊,竟然有这么多真人,进了城就直奔他的七香楼来了!

酒楼老板觉得,就算是他的生意在之后的几个月几年之内一直亏损,他也依旧能够从梦里面笑醒来!这真的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祖坟上冒青烟了!

那些真人说他手中的这粒丹药是叫什么来着?啊对了!是叫轻燕丹!他知道轻燕丹的,他有听他上头的人说过,这是一种极好的炼体丹。虽然不知道吃下去会怎么样,但结丹真人拿出来的炼体丹,就像是状元做的童生卷,肯定没有差的。他……

他还是算了吧!他都老了,这粒轻燕丹,还是给他的乖孙小五!他要赶紧去找老三,这丹药在他的手里面,恐怕是存不久,还是让小五吃到肚子里面,他才放心。只是,轻燕丹给了小五,这好像对他的长孙有些不太公平。他好几个儿子,十几个孙子,孙子辈当中,只有老大和老五炼体有点成色。小五虽然优秀,但老大终究是长子长孙……

可惜轻燕丹就只有这么一粒,要是,要是能多一粒,就太好了!

那一头,酒楼老板在抓紧让轻燕丹尘埃落地。这一头,出了七香楼之后,池泽提起了这一顿饭过去,完全被大家给忘记的现形符。

“七香楼里头,我已经用现形符搜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妖兽的踪迹。接下来,就要靠你们找了。毕竟,这是你们的试炼,不能什么事都让我代劳。”

被一顿饭就给吃的飘飘欲仙的新兵们,本来还准备潇洒快意的高谈阔论,然后在这千城里走一走,好好的风光一番。结果,所有的好兴致都被池泽这句话给打得烟消云散。

他们来千城,可不是为了受众人追捧的,他们来这里是有事情要做的。

他们当然还记得这个,只是,池泽能不能稍微迟一会儿提起来,让他们多享受片刻人上人上人的感觉?被城里的百姓那样景仰的看着,他们实在是不想回忆起自己苦逼的新兵的身份啊!

一群人哀怨的看着池泽,无奈的开始发愁起现形符来。他们这一整个队伍里头,身上带着现形符的,还不到一半,没有的,只能找有的想办法。

他们虽然都是一个队伍里头的,可认识的时间真的不长,大家并不是特别熟悉。所以,赠送这种好事就不要想了,借都不一定借得到,只能拿他们的东西换了。

池泽话音未落,队伍里一大半人,都是一脸哀怨又为难。易清注意到她身边的唐禾也是这个样子,池泽也注意到唐禾,有些弄不明白她现在的模样。唐禾身上是有现形符的,他早就提醒过她记得要准备了。

唐禾会炼丹,长得好,又结丹多年,她表现出为难的话,这队伍里面肯定有人会乐意送她一叠现形符。但她为难是为难了,整个人却侧过了身,没让谁看到她的为难,除了,池泽和易清。

池泽一时间还搞不懂,易清却是瞬间明白并且,十分乐意的上了钩。她从乾坤袋里面拿出了至少有五十张现形符,然后若无其事的戳了戳唐禾的手臂,在唐禾注意到的时候,把那一叠现形符塞到了她手中。

唐禾愣住,接着一下子笑开。她婉柔的眉眼,笑起来,竟然有些甜蜜之色。

“谢谢师妹!原来师妹竟然还会画符吗?”原来师妹竟然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冷漠,其实没有那么难接近的人吗?她之前吓死她了,还想了那么多,就以为没办法完成师父的任务了……哎呀!这种阳光灿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池泽:“……”真的是,没眼睛看!

这两个姑娘是在干什么?易清,你怎么看都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人啊!为什么要拿出现形符?赶紧收回去呀!最重要的,唐禾,现形符你不是有吗?骗人是不对的,听到了没有?赶紧把人家的符箓还回去!

一叠现形符起到的作用是至关重要的,虽然易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好像她从来就不曾给出那一叠现形符一般,但唐禾却是多了很多勇气,与之前总是留出了一点距离不同,她此时是紧紧的站在了易清身边。而易清,也并不曾拒绝。

欢欢喜喜的收下了现形符,开开心心的低声跟易清说着话,瞧见这样的唐禾,池泽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易清长得实在是太好了,让人连嫉妒都提不起劲!这世上也不只是男子喜欢美女,有的女子也喜欢美女啊!唐禾这该不会是……

不行!不能这样!女修士的数量本来就少,她们不能自己内部消化啊!姜盛带的这一批新兵当中,就她们两个姑娘,她们能不能考虑一下一群男人的心情?

不过……池泽目光闪一闪,有点儿因为自己的激动而觉得羞耻。为什么他感觉会默默的塞给同伴一叠符箓的易清,还有本来就对易清抱着欣赏之意,并不如何在乎她的出身的唐禾,这两个人现在站在一起的画面,真的……戳中他的心扉!

突然有些惊悚于这样的自己的池泽,急慌慌转开了眼,再不多看他带着的两个姑娘了,任由她们自由发展去,他管一群男人算了!

易清身上有没有现形符,她会不会画符,这些,除了唐禾之外,都不会有人关心。之前,整个队伍里的新兵,也都没有想到过她。因为唐禾的那一声“谢谢师妹”,才有人没想到一个小世界的修士还会画符的注意到了易清。

如果易清身上没有现形符,他们是没人会给她的,就算是易清来主动的换,他们说不定都没有人理。可现在没准备现形符的人是他们……

小世界就小世界吧,他们现在必须要拿到现形符!这千城,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安定繁华,就在他们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伪装起来的妖兽。如果身上没有现形符,他们会完全落于被动。万一被妖兽偷袭,情况会很糟糕。

此时,现形符跟他们自己的性命都有关系,如此重要的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其实也就没那么需要纠结了。

到底是有修士走到了易清的跟前,连人都不会求的头一次跟她说话道:“你……师妹身上可还有多余的现形符?我用一粒静元丹换。”

一声最寻常的称呼都叫得不情不愿,而且从头到尾眼睛都没有看她,实在是很没有礼貌。易清默默评价过一句,也没有看向对方,直接把人晾在了一边,就跟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其实,也是易清没有几张现形符了,刚刚给了唐禾一些,剩下的她自己还要用。如果她还多的话,这么没礼貌的人拿出来的静元丹也是静元丹,她当然是要换的。可惜,现形符的数量,顺利维持了易清的高冷。

没有收到半点儿回应的修士,见别人都在打量他,又是尴尬,又是恼怒。皱着眉嘴一张就要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却让唐禾给截断了:“李师弟,现形符这种东西,就是会画符的修士,也不会一下画很多张带着。易师妹刚刚给了我很多,自己可能也所剩无几了,师弟还是找别人问问吧。”

“唐师姐说的有理。”心里还是气易清实在是不知好歹,可那修士这会儿到底是看见了唐禾。虽然实在不理解唐禾究竟是抽了什么风才亲近一个小世界的修士,但事实就放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有唐禾站在易清的身边,他是什么都不好说的。骂了易清,不是就代表骂了唐禾?易清的确只是个小世界修士,唐禾可不一样,刚来就加入了池泽真正的队伍里的人,得罪不起。

不过,得罪不起,不代表他连心里都不能说了。帮着易清截他的话,唐禾这是觉得他连个小世界的修士都不如吗?这样眼睛瞎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对队伍里面的两个女子都再没有了任何好感之后,那李姓修士最终还是跟大家一样,都弄到了几张现形符在手。

大家都做好了准备之后,池泽指了指前头的分岔路口:“姜师兄安排的区域,都还记得吧?从那个路口开始,左至城主府,右至那个方向唯一的袁家当铺,然后向前,一直搜过城墙。”

贴心的再次提醒了一遍之后,池泽又招人恨的道:“从那个路口开始,你们是要分开走还是要一起走,先去哪里再去哪里,都你们自己决定。我去到处转转,三个月之后,在城外的汇合地点等你们。”

“师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羡慕嫉妒恨的人们问。

“师兄的试炼早就过了,现在是对你们的考验。我跟你们一起走,你们心态太放松。这时候不逼着自己练好了,以后在战场上,不照样是送命的?”

池泽少见的正经,他讲的也确实是有道理,大家都不说话了,考虑一番之后,互相商量是要一起还是分开。

“不管怎样,咱们都要在这里搜三个月的。分开虽然快一点,但是危险首先不说,就算是咱们早早的搜完了所有地方,不照样是还要继续找?所以大家还是一起走吧,找到妖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唐禾是大家的师姐,虽然她亲近易清这个做法让人有点不敢苟同,但她说的话依旧很管用。毕竟,如果是分开的话,即便是之前那个没被易清搭理的李姓修士,也都想跟唐禾走一队,人家的修为就在那里放着。

对唐禾的话,没人生出异议,就是易清,也没有多嘴。她当然是想分开走的,但是分开,那也是分成两队,不可能分她一个人走的。

如果最少也必须要两个人一起,那么两个、五个、十个、一百个有什么区别?大家一起走吧!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零一章

“妖兽跟人是不一样的,除了一些十分少见的种族之外,妖族在相当于咱们筑基之前,几乎都是灵智未开的。聪明的已经能够混到这千城之中藏起来的妖兽,必定不是泛泛之辈。你们要是真的找到了,一定要记得先叫人,不准自己逞能。”

看他们决定一起走了,池泽到底是比姜盛有人情味,不放心的又嘱托了几句。看大家都记下了,他才离开。这一走,却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楚,他错过了一场好戏。

池泽离开之后,他们这个队伍自然是以结丹时间最长的唐禾为首的。唐禾说他们不要从中间开始,先去袁家当铺,然后一点一点的查过来,大家就决定往右边走。

并不曾御器而行,所有人都知道得一步一步自己慢慢的找。若是御器飞行,这偌大的千城,很快就能到处都看个遍了。他们这些新兵的第一场试炼,不可能会是这么简单的。

而且,现形符算是一种比较难画的符箓了,哪怕是低等的。他们这些结丹真人身上的现形符,无一例外全都是低等的。想要靠身上的现形符来发现伪装成人类的妖兽,他们需要距离那些妖兽很近才可以。在天空上飞一飞,他们身上的现形符,是不会有多大作用的。

规划好了路途方向之后,他们十个人便向大概在这城中很有名的袁家当铺而去。结果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叫骂和哭声。

他们这些结丹真人就在大街上走着,街道两旁自然全是人。这些百姓全都恭恭敬敬,望着他们时,除了崇仰,便是卑微和畏惧。

很是热闹的街,他们十个人走过去的地方,却都是安静的。是以,那乍然响起的在这种场景之中好像有点不和谐的骂声和哭泣,在这长街之上,格外令人侧耳。

“我打死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三番四次地到我们岳记来偷东西,上次没打断你们的腿,倒是把胆子给你们了,这次还敢来?”

凶神恶煞的店伙计,手里倒提着一个鸡毛掸子,半点儿都不留情的一下又一下抽打在半跪半趴的倒在他脚边的两个互相紧紧抱着的孩子身上,边打边骂。

那两个孩子,男孩年纪大些,瞧着有七八岁了,一身破衣褴褛,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另一个年纪小些,是个小女孩,身上的衣服更破旧,差不多是衣不蔽体的程度,脚上连鞋都没有,光着的脚丫子瘦小的不可思议,脚底板脚面上,都有不少的伤痕。

不仅如此,男孩半抱着女孩,那女孩也就静悄悄让抱着,这会儿一直都是那男孩在声如蚊蚋的哭求,女孩是一点声音都没出,眼睛也闭着,枯黄的头发扫在脸上,看着竟然像是虚弱的没气儿了一样。

男孩一时间没注意到,除了自己挨打,把女孩严严实实的护了起来之外,依旧只是求。打他们的店伙计虽然不算壮硕,但怎么都是大人,手里的鸡毛掸子,威力很是不小。每一次打下去,那男孩的哭求声就要停顿一下,断断续续的终于求完了一句话,说他的妹妹快不行了,大爷就给一个馒头让他妹妹吃点儿后,易清他们都已经到旁边了。

“住手!”

“你在做什么?”

大概很少或者是根本就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的唐禾等人,惊怒之下直接出声的出声,出手的出手。店伙计手中的那根鸡毛掸子,立时断成两截,要不是他们总还有些理智,知道那店伙计虽然可恶,但终归是凡人,他们吹口气他说不定都要没命的话,可能断的地方就不在鸡毛掸子上面,而是在那个店伙计的手腕上了。

可能是头一次遇到愿意给他们这种小乞丐说句话的人,那护着妹妹的男孩立即抬头,往易清他们这边看过来。跟他脏得都看不到原本肤色的小脸相比,他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那么一看人,带着乞求和感激,真的是让人忍不住的心软。

唐禾立时就觉得,这么乖的孩子,那店伙计怎么能一下一下的抽的下去手?不就是一个馒头吗?那白白胖胖的面馒头早就滚到一边,沾了一堆灰,不给这孩子,不是也照样浪费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手中的鸡毛掸子断得蹊跷,再加上当了这么多年店伙计,一点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那伙计一下子就觉得有些不好,带着一点惊疑不定,又有一些惧色,点头哈腰的一边笑一边要解释。

“几位……”

成人的市侩哪里有孩子那纯真无邪的眼神触动人心?店伙计变脸变得快,却不知他现在态度越好,就越是让人反感,尤其是让唐禾这样的多少让易清没办法理解的没经历过什么险恶挫折,故而还保留着一份单纯的人反感。

幸好他没有讨多久的厌烦,刚说了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解释,他身后的岳记客栈中,便几乎是飞奔着跑出来了两个人。一个大腹便便,跑起来身上和脸上的肉都在颤,谁看着都替他觉得费劲。还有一个年轻秀气的儿郎,在看到他们这些修士的时候,因为激动而面部充血,又不晓得怎么掩饰,所以整张脸几乎都是涨红的。

按照易清他们在七香楼被老板亲自招待的规格,现在跑出来的这两个人,八成里头也有一个是岳记的老板,九成是那个跑出来都没站稳,还在大喘气的时候,愣是抬起了胳膊,把那乱说话的伙计给一巴掌打了个趔趄的长得实在是很富态的。

“滚进去!”眯缝眼里面连杀气都出来了,老板压低声,一个字一个字好像都是边咀嚼边说的。那讨人厌的伙计捂着一半边脸,却没敢说什么,没敢多看唐禾他们,只是狠狠瞪了一眼那对乞儿兄妹,接着便乖乖滚了。

“几位仙长……”老板就是老板,变脸都格外的自然。面对他们这些修士,他一张脸笑得跟花儿一样。不过,因为刚才那个店伙计,他说起话来总是有些不自在的尴尬,跟他身边那只是仰慕的儿郎,完全不同。

“当不得您的一句仙长!”唐禾还是冷着一张脸,她这谁都觉得脾气应该不错的人,此时却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看也不看这位岳记老板,她径直走向那对乞儿兄妹,对着看她靠近,稍微有些瑟缩的男孩发散笑容,声音极是柔和:“不要怕!我过来看看你妹妹,你瞧,她都已经晕过去了!”

没见过如此美好温柔的女子,那小男孩抱着妹妹又缩了缩。大概是饿坏了,他缩完才反应过来唐禾说了什么,连忙轻轻地摇了摇怀里的小女孩,见她完全没反应之后,才一下子慌张了起来。口中低低叫着妹妹的名字,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极是无助的看向了唐禾,学着岳记老板的称呼道:“仙……仙长,我妹妹……”

本来就有几个修士跟着唐禾过去,现在剩下的也都跟过去了,为了避免自己太过显眼,易清也上前去,有些怜悯的看着被放平在了地上的那个骨瘦如柴,似乎真的有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小女孩。

这小丫头本来就惨,看她现在的模样,她大约有很长一段时间,日子都极度艰难,现在竟然还被人拿来利用……利用这种小丫头的人,可比刚才那个店伙计要可恶的多了!

易清是很少觉得什么人可怜的,连她都这么觉得了,别人自然少不了。唐禾引了些纯净的天地元气,去滋养那个小丫头的身躯。小女孩身上能够看见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围观的普通百姓都在暗暗惊呼时,这边也有两个男修士在安慰那个小男孩。

那男孩很是焦急,紧张的两只手互相抓,大家都只当他担心妹妹,易清瞧了瞧他那双有些胖的小手,却略感无趣。

她一点儿也不好奇整件事情的开始,过程和结果。她有一丝怜悯的那个小女孩,今天受了这么多纯净元气,以后一辈子,她只要注意一些的话,很容易就能一生康健,没有病痛。至于一些让她觉得无趣的人,戏演的倒是不错,没有让人觉得很生硬,能骗到人也是本事,只要别骗到她头上来,她也懒得戳穿。反正被骗到的家伙跟她没什么关系,她拆穿了,倒是让他们没脸,说不定更招人讨厌,所以,赶紧结束吧!她现在就想去找这千城之中的野生妖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行侠仗义上!

对修士来讲,纯净的天地元气,修为越高,就越是容易汇集。他们这些结丹真人,一点点纯净元气,真的不放在心上。可是对于凡人来说,一点儿纯净的元气,已是千金不换的东西。

躺在地上的小女孩很快睁开眼,虽然一张小脸不甚干净,但依旧能看得出来,她气色好了不少。她“兄长”见她醒过来,整个人僵了一下之后才欢喜的凑到她旁边,一双刚刚才被泪水洗过的眼中,心疼和爱怜,谁都看得出来。

小女孩却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她呆呆的望着唐禾,很是可爱的问了一句:“你是神仙吗?”

唐禾不由得笑了,见这倒是长得好的小丫头一双大眼一眨不眨的瞧她,便有了想逗逗她的心思:“嗯,是啊,我是神仙。小丫头有什么愿望,姐姐帮你实现啊!”

“我……想见见爹爹娘亲。”唐禾很温柔,但小女孩在急切之余,还是有些怯怯的。

瞧着这孩子的一双大眼,唐禾嘴角的笑容收了收,眉头轻蹙着有些心酸。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她说的大话绕过去。这孩子的爹爹娘亲,要么已经不在人世间了,要么就是丢下他们兄妹不管了。不论前者后者,想要迅速把这么两个大活人带到这丫头身边,都是不可能的。

正要想办法哄哄这小女孩时,她哥哥倒是给唐禾解了围:“圆圆,不许胡闹!来,先起来!”

男孩要把他妹妹扶起来时,圆圆才像是发现了他的存在,愣了愣之后,她缩着肩膀点了点头。顺着男孩胳膊的力量正要站起来时,圆圆又愣了下,她也察觉了自己的身体格外的轻便。悄悄地在自己的胳膊、腰上摸了摸,那站起来后就一直低着头的小丫头,把头抬起了一点点,看着唐禾,看得很认真,好像是要把那张美好的脸,永生永世的记下来。

“小丫头是叫圆圆啊!”好事这种事,如果不做到底,就最好不要有开头。他们今天在这里管了闲事,要是不把这两个孩子安排好,等他们走了之后,这俩孩子可能混得还不如现在呢!别人再不用多说,那之前抽打他们的店伙计,就已经是个问题了。

唐禾想到了以后,这时候才发觉,闲事是不好多管的。不过现在想到了,也已经来不及了。这圆圆也确实是可怜,花点儿时间安排一下她,倒也没什么。

只是,这两个孩子要怎么安排呢?

他们来千城不是为了救苦救难的,他们还要去找妖族,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唐禾有点儿犯了难。

“圆圆和哥哥现在住在哪里呀?”她问了一句,却让这两个孩子跟她一块犯了难。他们两个小乞儿,要是还有个正儿八经住的地方,怎么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们兄妹如今住在……”圆圆埋着头不说话,就她兄长回答了。他一身衣服又脏又破又邋遢,站在唐禾面前,一番鲜明对比之后,简直有些不堪入目。男孩感觉的到那种差别,垂着头连唐禾的衣角都不敢看,口中要说出的答案,也让他觉得难为情。但不等他把话说完,让他更加想要钻地缝儿的事情就发生了。

“咕噜咕隆……”唐禾他们大概是头一回知道,原来人饿急了的时候,肚子里面是真的会传出打雷的声音的。

这会儿一直都没敢出声的岳记老板,终于是找到了他能做的事情。马上叫人到客栈里头拿了垫肚子的糕点,颠颠地捧去了两个小乞丐面前。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零二章

修士哪里还用吃东西?他们这些结丹真人身上,肯定没有一个乾坤袋里头装着馒头。所以,虽然对这位客栈老板没什么好感,但他端过来的糕点,唐禾还是收下了。当然,她没有白要,一手接过盘子时,一粒丹药就已经落在了客栈老板的手中。

这交易可真的是天底下最占便宜的了!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竟会有这种意外之喜的老板,一时间直接惊呆,反应过来之后才客套了两句:“这这……这怎么使得?不过一碟糕点而已,本来就是我们岳记的人做了错事,怎么好让仙长……”

他说任他说,做了一回绝对的冤大头的唐禾,完全不搭理不回应。干净锃亮的精致瓷盘,在她手中一转,便递到了那小男孩面前。

糕点的甜香充斥在鼻端,圆圆的小肚子也无法控制的响了一声。兄妹两个人都饿,但却都有些不好意思去拿盘子里的点心,只是有些犹豫的偷偷看看唐禾,还有那个这会儿明显已经被欢喜情绪给冲的脑子都不在了的老板。

“圆圆不怕!这是姐姐买的,跟别人没有关系,圆圆尽管吃,来!”见这两个孩子都伸不出手,唐禾掰了一小块糕点,直接喂到了圆圆的嘴边,才让那小丫头吃了下去。

不吃尚且还能忍得住,吃了一块之后再要圆圆忍,那就太没人性了。看圆圆抱着碟子低着头,一口一口默默的吃,却又吃得很急切,好几回都好像噎着了。看她哥哥就在旁边站着瞧,一次都没有伸出手,唐禾叹口气,回头望向到这时候竟然还没缓过神来的客栈老板。

唐禾的意思,用眼神表达的非常明确,只可惜,老板一点儿都体会不到。幸好这岳记客栈开得大,里头的伙计也都是厉害的,好几个麻溜的跑回了店里。这次不仅是糕点,各种小菜,还有茶水,全都端出来了!

见他们今天真的可以吃饱了,那男孩才没有再让着妹妹,开始动起筷子。等两个肚子就那么大的孩子飞快地狼吞虎咽,没过多久就撑得再也吃不下去一点点后,唐禾看向了易清他们。

“大家说说看,咱们是先去袁家当铺呢,还是先把这两个孩子安排好?要是大家决定不耽搁时间,几位师弟就先往前头走,我跟易师妹去安排这两个孩子,一会儿就追上去……师妹,咱们两个一块走,好不好?”

之前那一叠现形符给唐禾的勇气还残存着,她现在冲易清软了语气,眨眼装可爱,这些亲昵举动做起来,简直没有半分不自然。

易清没回答,算是默认同意。只要别在一个地方待着,不管往哪里走,她身上的现形符都可以发挥作用。所以,不管是和谁一起,不管是往哪个方向走,只要动起来,她就不会反对。

更何况,易清觉得现在的这个事情发展很有意思。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看见,反正她是注意到了。唐禾在给了这岳记老板一粒丹药的时候,圆圆的这位“哥哥”,攥着拳头,让易清觉得,他差一点儿就跳起来了。

这男孩那胖乎乎的小手,还有他刚才被人抽打的满地乱滚的时候,破烂衣服下面没有被照顾全面的白皙皮肤,还有他怎么看都让人没办法联想到瘦小的体格。他的确是有点瘦,但整个人的体型依旧算匀称。

易清之前就觉得不对,不过那时,她对她的猜想只有六七分的信心。等那个小丫头醒过来之后,这六七分的信心,马上就变成十分了。这两个孩子,绝对不会是一对饱受疾苦,相依为命的乞儿兄妹。

跟圆圆比起来,那男孩实在不像是吃过大苦的人。既然那个男孩的身份有蹊跷,会出现今天这种偏偏让他们这些修士给撞上了的事情的原因,其实也就好猜了。

他们这些结丹真人,哪里值得别人算计呢?无外乎就是他们的身份,他们修炼的经验,还有……他们乾坤袋里头的宝贝罢了!

凡人的话,最关心的,大概并非前两者,他们最想要的,是修士送出去的宝贝。以现在这个形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男孩,九成是算计着那么一两粒丹药,一两张符箓。

只是到现在,事情的发展好像挺不尽如人意的。唐禾不是没有给出什么东西,她给了圆圆一身纯净灵气。要是只给圆圆也就算了,她甚至还给了养出了那么可恶的伙计,自己本身肯定也没多好的岳记老板一粒丹药。总之,就是没有给他这个东西。

啊!不对!如果他们之前吃下肚子的饭菜糕点也算的话……

若是她跟唐禾去安排这两个孩子,易清不由有些恶趣味的想:她要不要影响着唐禾把丹药什么的全都给圆圆那小丫头吃下去,然后给那男孩什么都不留?反正帮了他“妹妹”,也就算是帮了他嘛!他们“兄妹”情深,妹妹发达了之后,肯定不会忘了哥哥的呀!

嗯,这样一定很有意思!易清扫了眼那悄悄竖起耳朵的男孩,视线转瞬就离开,等待着剩下八个男修士表态。

他们有些分歧,有几个觉得,反正不管去哪里,他们身上都带着现形符,都算是在完成任务,完全没必要之前说了要去袁家当铺,现在就把这话一直当死规矩用。他们里头,唐禾的修为最高,自然是她去哪里,大家就一块儿跟着。

与他们不同,另外几个觉得,他们现在在这里是来试炼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千城之中划分给他们的区域仔仔细细的搜一遍。女子终归是太心软,他们如果跟着唐禾,可能三个月过去,就只是帮了几个凡人而已,根本完不成任务。最重要的是一点儿都锻炼不到自己,以后上战场,就像池泽说的那样,怕是专门去送命的。

碰到一些凡人间的不平事,有心情的话,帮了也就帮了,但是帮了之后还要细细的安排好人家的余生,那就有些麻烦了。如果必须要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做了件好事的话,那他们这些结丹真人也不缺这么几件好事,不缺几个凡人的那点儿感激。

所以,善良的打算直接安排好这两个孩子的后半辈子的唐禾,真的不是吃饱了撑的慌吗?她是他们当中修为最强的,应该起个表率作用,不能带着他们这么好多人做些没用的事情啊!她想要温柔善良,圣光四射,她自己去就好了,可不能把他们这些人全部都变成她那个样子啊!

抱着这样想法的几个人在说出他们的意见的时候,用词当然委婉,不过,意思也表达的很明确就是了。唐禾虽然实在是让人反感不起来,但作为他们这一批新兵当中混得最好的,自是会让别人在心底里存一分嫉妒。那点儿嫉妒,平常不显山不露水,但却一直都是在的,总会寻着空子钻出来。

比如,这个时候。

“既然之前说好了是从袁家当铺那边一直搜到城主府,那就照着做吧。一直改主意,改来改去,最后肯定乱了套了。我们先往袁家当铺那边走,师姐把这两个孩子安排好,可要尽快赶过来啊!”

最先做了决定的,是他们十个人当中,除了唐禾之外,结丹最久的修士。他没跟别人问过话,就很是自信的说了我们,一点儿都不担心只有他一个人决定往之前便定好的路上走。最后那一句“可要尽快赶过来”,听着好像没什么,却又似乎有些讽刺的意味在。

把这两个孩子安排好之后,可不要路上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然后顺便再安排好人家的后半生。安排好之后,再遇到……总之,就是陷入这种恶性的循环当中。

那男修士这话说完,脚步便动了。然后,有一个,两个……五个,都跟唐禾说了一声之后,追了上去。剩下的三个本来决定肯定是要跟着唐禾走的男子,看大家都走得那么干脆,便也都犹豫了。最后,竟然全都跟唐禾告了别,八个男修士和两个女修士,就此分开。

唐禾对这种气氛和地位的变化还算是敏锐,盯着眨眼间便走远了的八个男子的背影,她长长的吸气又呼气,然后才又把注意力放在两个孩子身上。

“唐姐姐,”因为神仙姐姐这种称呼,刚才吃饭的时候,唐禾不让叫了,圆圆也就改了,“姐姐去你们要去的地方吧。”

总共十个修士,现在八个都走了,就算是能从他们的乾坤袋里面骗出东西来,也最多只能骗两个人的。一点儿都没觉得有什么的易清,饶有兴致的注意着那个刚才又差点儿着急的跳起来,恨不得将那八个男修士全部都拉着停住的男孩。

到底还只是个孩子,把一场戏演得这么逼真,能够下那么大的功夫,这就已经很厉害很厉害了。毕竟,肚子不是你想它叫,它就能随时叫的。而且,那店伙计的鸡毛掸子,也是没有掺半点儿的水分,一下一下都是重重地抽下去的。七八岁的孩子,做了这么多,还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就已经很值得人敬佩了。这个时候慌了,忘记掩饰了,也是应该的。

那孩子的一双眼,带着一种急切焦躁的打量,就那么看过来,正正好跟易清对上。不过,易清比他功夫深,十分自然的一转眼,没有跟他对视。只瞧见他还没有打量完她,就被圆圆的一句话给说的,整张脸都阴沉了下去。

这个小丫头……现在看起来,是真的需要被安排一下了。她不怕被她“哥哥”弄死?怎么这种话都敢说的出口?不想她眼中的神仙姐姐被骗吗?

“怎么?圆圆不喜欢姐姐?”没想过这小丫头来了这么一句,本来就决定了要安排好她的唐禾,更加打定了主意。这小丫头乖得让人心疼,没碰到也就罢了,既然她们有这个缘分,花一点时间也没什么。

唐禾佯作伤心,圆圆却是真的着急:“不是!不是不喜欢唐姐姐……”

圆圆很想要解释,想要把真实的原因说出来,却又什么都不敢讲。她自打开口,就都没敢转眼,她“哥哥”的脚尖,她都一眼不敢往过看。

易清是什么都瞧得清清楚楚了,唐禾却还闹不明白,根本未曾想过她今天碰到的这种事情,完全就是一个骗局。见圆圆着急,她也不逗她了,只又问了一句他们住在哪里,说想要去他们住的地方看看。

唐禾是这么想的,如果这兄妹两个有地方住,她就出钱将他们住的地方修一修,让他们有些自保的能力,然后再留下些银钱就够了,任他们以后自己过去。如果这两孩子早已是无家可归,那她便要找个地方将他们安置下来。

唐禾觉得前者好一些,毕竟,她对这千城并不了解。要是把这兄妹两个人安置到一个狼窝子里头,那还不如今天别碰见,他们说不定还能活得好些。

“我……们,没有家了,这几天在不远处的柳树巷子里头住着。”只是,唐禾本也就觉得前者的可能不大,然后果然,这两个孩子早就没有家了。所谓的柳树巷子,大概也就是“这几天”的住处。之后几天,他们又不知道要去哪里。

既然如此,那就要找个妥帖的地方将他们兄妹安排下来了。唐禾皱着眉,想起了身后的岳老板,不情不愿的终于是和声问道:“要是我想安排这两个孩子的话,不知岳老板可有什么好些的地方建议一下。我们都是初来千城,对这里着实不算了解。”

还安排个鬼啊!给他们每人一粒丹药,打发了就行了!搞这么麻烦,修士的时间真的有那么多吗……脑补出了那个小男孩的心理活动,易清没有半点儿想救救他的意思,很是认真的听了听岳老板的回答。

哪里还用安排到什么好些的地方?他们岳记不就很好吗?提起他们岳家,这千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两个也不知道是上辈子积了多少福气的小娃子,他很乐意要啊!收成干儿子、干女儿都可以!

很努力的把他的真实想法压住,岳老板给出了一个很中肯、很诚实的答案。

城主府。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零三章

在这千城之中,最好的去处,无非就是三个。第一城主府,第二行宫,第三将军府。

虽然城主府在他们这些说起来也是家大业大的人眼中,高不可攀,但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去了战烽国的国都,只要人家想要横着走,那也可以轻轻松松地走起来。在这千城,她要安排的人,定然是去哪里都使得的。

城主府,将军府,行宫……挑选的资格,在人家的手中。这三个地方的人,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一份幸运。

对的!是幸运!肯定是幸运!在把这两个孩子安排好之后,唐禾有很大的可能,以后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们。但那又怎样?只要有一丝丝日后还能再见到唐禾的可能,这两个孩子就永远也没人敢欺负!

同样的,他们去的地方,地位也会无形之中尊高很多!尽管大家心中都清楚,唐禾只是随手做件好事,大概明天就忘了,修士哪里会把凡人的事情惦记多久?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圆圆这个小丫头就是得了唐禾的眼缘呢?这千城距离战场又不远,万一日后哪一天唐禾忽然想起来,再回来看看呢?

那个时候,假如圆圆出了什么问题……在这千城,在这整个战烽国,可没谁能够招架得住一个结丹修士的怒气!

因为他靠的就是城主那一派,所以岳老板干脆的推荐了城主府,一边等着看唐禾的态度,一边暗暗激动的想,他要是真的把这两个从现在开始,就再也得罪不起的小福娃送到了城主府去,那就是绝对的大功一件啊!

在唐禾手中拿了一粒丹药不算,好事竟然接踵而至。岳老板一时间也忘了唐禾大概是永远都不会对他们岳家有什么好感的事实,兴奋得直想果然一些见不得人的亏心事,少做一点是比较好的。

好人有好报啊!看现在,他的好报不就来了吗?

唐禾很配合的让岳老板知道了好报的滋味,虽然对城主府,她一样不了解,但想来那里的环境应该很好。而且,既然能做千城的主人,那位城主自然也是有能力且让人信服的人。他的府邸,应当是不错的地方。把这两个孩子送到城主府去,好像是最好的选择了。

欣然采纳了岳老板的建议后,唐禾在圆圆的面前半蹲下来,询问她的意见:“圆圆觉得城主府怎么样?”

那当然是好啊!这千城之中有几个人不觉得城主府好的?只是,“圆圆真的可以去城主府吗?”要是不容易的话,那就不麻烦神仙姐姐了!她今天已经够幸运了!

之后的话未曾说出口,唐禾就干脆的答应道:“当然可以去了。”

之前她跟圆圆说她是神仙,让圆圆有什么愿望尽管提,结果却一个不小心说了大话,闪了舌头。这次不是唐禾不长记性,才又答应的这么干脆。是她虽然不了解千城,可她了解自己的身份。把圆圆安排去城主府,简直就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她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那唐禾也不知道自己能做成什么了。

决定了要去城主府后,在岳老板依依不舍的相送之下,易清与唐禾开始一起跟之前那八个男修士背道而行,他们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问过了这两个孩子他们要不要回他们这些天落脚的地方去看一看,见他们都摇了头,唐禾便牵着圆圆的小手,往城主府的方向慢悠悠的走。

唐禾似乎真的是很喜欢这小丫头,路上一直在与她轻声细语的说话。说着说着,圆圆也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胆怯畏缩了。跟她“哥哥”相比,她明显更喜欢唐禾,一路上都紧紧凑在唐禾身边,倒是显得那一直只能沉默走路的小男孩,跟易清的气场很搭。

“圆圆的年纪还小,有没有想过修炼呢?”前半段路上一直都在跟圆圆问她的生活,她的喜好之类问题的唐禾,突然不知怎么的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不好直接插话,故而一直沉默着的男孩,耳朵高高竖起。易清在旁边一边瞧,一边怀疑唐禾是不是也看清楚了一切,这时候就是在无聊的逗着男孩玩,一边又觉得,这男孩儿已经濒临气急败坏的边缘。

他,或者说是给他出了这种主意,让他来做这些事情的人,心思是用的最多的。可好笑的是,他们的收获是最少的。什么都没干的圆圆,甚至还有可恶的岳老板,他们都获得了结丹修士的馈赠。就这小男孩,现在还什么都没有捞到。

这种事,不论谁摊上,都不会有多开心的。那男孩年纪还小,听着唐禾又给圆圆答应下来了教她修炼,送她一些丹药和灵宝帮她修炼之类的事,这会儿,眼看着就已经有些压不住脸色了。

怎么能这样呢?难道是他太没有存在感了?他也是一个大活人啊!唐禾怎么能把他忽略得这么彻底?刚才在岳记客栈门前,他的打可都是真挨的,他的肚子也是真响的,他护着这小乞丐,没让那鸡毛掸子碰到她一下的样子,难道就没有在唐禾的脑海中留下一点点印象吗?

倒是这小乞丐,她干了什么呀?要不是因为他们选中了她,她这会儿估计已经饿的半死不活了。在岳记客栈门前,她就晕过去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做!但是,现在她要把所有的好处都霸占下来是想干什么?

男孩心中抓狂,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能憋屈的听着唐禾跟圆圆的对话。

“修炼?圆圆也能修炼吗?”

“当然能了,圆圆很是适合修炼呢!”适才往她身体里面送纯净元气,凡人的一点根骨,唐禾自然是随便看透。

“那……修炼有什么好处吗?”圆圆的年纪还太小,方才说起修炼,她没有过于激动,眼中是好奇居多。她只知道修炼是大家都很向往的事,却不知道修炼的具体好处。

她“哥哥”现在快要气疯,唐禾依旧是笑眯眯的给她解释:“修炼的好处可多了去了!”

“只要开始修炼,圆圆就能照着好几百岁几千岁的活,而且还会活得很好!不会被人欺负,不会像现在这样辛苦,不会……”

列举了一大堆好处,圆圆的大眼睛也越来越亮,她悄悄看了看身边的男孩,咬了咬唇,带着些孩子气的坚定道:“那,圆圆要修炼!”

只要修炼了,她就不会再挨饿了!要不是因为她饿坏了,她也不会眨眼间就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哥哥”,然后照着他的所有吩咐做。

本来她不觉得有什么的,答应一些她都能听懂,很轻易便能做到,严格来说她甚至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着露个面就够的要求,就有足够让她吃撑的馒头,那她当然会答应了。可是现在,她有些后悔了。她不想骗人,尤其是不想骗这么好的神仙姐姐!

唐姐姐以为他们是兄妹吧!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是的,她爹爹娘亲只有她一个孩子,她才没有什么哥哥!

她有好几次都想解释的,但最多就只是让唐姐姐走,每次都没敢把真话说出来。跟她现在这个“哥哥”在不久之前一起找到了她的人当中,有很凶很凶的人,比刚才那个店伙计还要凶,她害怕!

只要她修炼了,她就不会再害怕了!她也不会答应别人的这种要求,自然也就不会骗神仙姐姐了!

嗯!她要修炼!一定要修炼!

三四岁大的小丫头,心思单纯,做的决定也坚定的单纯。反正在路上走着也是干走着,唐禾索性给圆圆细细的讲起了修炼的第一步——炼体时她应该做什么,应该注意什么。

那小男孩也只是个凡人而已,从结丹真人口中说出的修炼经验,他自然是视若珍宝的。见两个孩子都极为认真的瞅着她,唐禾倒是有了些成就感,也终于是注意到了这会儿在旁边一直悄悄抓狂着的男孩。

想起之前全挨到了这个男孩脊背上的那些抽打,唐禾有些怜惜,也有些感动。这个小家伙,真的是个好哥哥呢!

“只知道妹妹叫圆圆,还不知道哥哥的名字呢!小家伙叫什么?妹妹是圆圆,你该不会是团团,或者是满满?”唐禾打趣笑着猜测了一番。满满倒是正常,团团这种名字虽然可爱,却也是少见的。

只是,如果她猜对了的话,团团圆圆,圆圆满满,这父母倒是真会起名字。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寄托着美好向往的两个名字,起到的反作用也未免太大了一点。

“我……我是满满。”给女儿起这样的名字,“儿子”姓名太文绉绉了,说起来就很违和。所以,跟团团相比较起来,他还是叫满满吧!

“满满?圆圆满满?那不是成了弟弟了?”

“不是不是,爹娘取了满满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未曾想过会有妹妹。”

“哦……”

清楚了两个孩子的名字后,唐禾正要接上她之前说的有关于炼体的话,却不想她问一句就说一句,她不问就像没长嘴一样的易清,这时竟突然开口了。

“城主府不远了,师姐为什么不带着两个孩子体验一下御剑飞行的感觉呢?”

在说出这话之前,易清的心中,天人交战了半秒钟。

一个人在这样说:算了!这孩子年纪又不大!戏演的那么好,打也都挨了,就别欺负人了!

另一个人却在这样说:不!这孩子怎么样关她什么事情?她难得找到一个可供消遣的机会,修仙的日子这么枯燥苦闷,她也是要找机会放松的呀!

两个人在她脑海中打架,胜负也很快就分出来了。毫无疑问,易清选择了后者。她到底自私,现在就想看个热闹。

跟两个孩子讲如何炼体的时候,唐禾也没有完全遗忘了易清,经常在话里把她带上。是以,易清的这突然开口,感受起来也没有那么突兀。

她这突然冒出口的建议很不错,唐禾觉得的确是应该让两个孩子体验一下。至于圆圆,她只有高兴和激动的份,一点儿都没多想易清的动机,也没有想他们一下子到了城主府,浪费了多少学习的时间。而让易清关注着的“满满”,他倒是觉得他们就这么一路慢慢走过去的比较好,能从唐禾的口中听到很多知识。但是,既然是易清提的建议,他自然不敢反对。

“师妹把满满带上吧,我看这孩子,闷起来简直跟师妹一样一样的。”她的法器变大之后,再带十个人都轻轻松松,但唐禾就是要拖上易清,毕竟,还是她提的主意呢!

“师妹的法器不行。”易清摇了摇头,提了建议,还不想带人,她当然是早就想好了一条就管用的借口。

她御剑飞行,踩得就是她腰间的灵嗜剑,这把剑的材料,可是噬元石。她这样的结丹修士可以很好的管住自己的元气,让这把剑在不该吸收元气的时候无处下嘴。但是凡人可就不一定了,站上来一个不留神,说不定就会被吸干。

唐禾瞬间没有话说了,最后,两个孩子都站在了她的法器上,被她带着体验了一把飞翔的感觉。

修士的速度自然不同,他们很快就到了城主府。因为不是从地面上走过来的,他们的身份也昭然若揭。到了城主府门前,他们人刚刚落地,里头就也有人连忙迎了出来。

并不是老规格,他们去七香楼是七香楼的主人迎接,在岳记客栈门前也见到了岳记的老板,现在来了城主府,迎出来的人却并不是城主。

满身书卷气的男子十分年轻,容色生得极好,端正温儒,很是有君子之风。他身上衣物看着朴素简单,衣襟袍角处瞧不太清楚的龙纹,却很是彰显身份,也给他整个人添上了一丝不可侵犯的贵气。

往日里,这样的人,不论出现在哪里,都不会让众人的视线旁落。但今天的情况特殊,不用说唐禾与易清,这位战烽国的皇子,受关注的程度连圆圆“满满”都比不过。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零四章

知晓今日不同往日,这位一身温雅的皇子,那种好像与生俱来,却又不令人反感的架子,他自己尽数收了干净。

“两位前辈驾临城主府,不知有何要事?”这男子是已经开始修炼的人,叫易清与唐禾仙长、仙姑不合适,他便统一称了前辈:“适才也来了一位前辈,此时正在府中与苏城主相谈……”

详细解释了出来迎接的人是他的原因后,这位皇子的恭敬姿态,倒是让来城主府其实着实没什么要事的唐河,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也没有什么要事,不过是路上搭救了两个孩子,见他们无处可去,便有心安置一番。听到有人推荐了城主府,我们便过来拜访了。想来这偌大一个千城的城主,定然是公正廉明的人物,将两个孩子安排在这里,我也就放心了。”

两个女前辈,一个冷冰冰的不说话,虽然没什么好话听,却也不会让人为难。另一个则是让人惊讶,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很少如此心怀忐忑的皇子,松了一口气。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到底是满身书卷气,书读的多的人,他不变样的夸了几句唐禾的慈悲善良后,便引着易清与唐禾进了城主府,去找苏城主。

他可不是四哥,苏家人是他四哥正儿八经的外族助力。身为一家人,他四哥在这千城城主府怎么安排,都是理所当然。可是他不行,他能在这住着就很不错了。

这两个孩子,他当然也想收下,跟两个结丹真人扯上了关系的孩子,有谁不想要?而且,现在身边没有别的跟他争的人,他只要开口,很有可能会成功。只是,这两个孩子的分量,没有重到足够让他下定决心展露羽翼的地步。

现在跟苏家杠上,跟他的四哥杠上,他会死的。身为皇室子弟,活到现在不容易,他做什么决定都要小心三思。这两个孩子……只能放弃掉了!

心中觉得可惜,身份再高也有烦恼的皇子,带着糖和他们进了城主府之后没走多远,他想着的四哥就出现了,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个头极高,身材伟岸的男子,从后头追了上来。

“四哥回来了?这一趟可顺利?”

当弟弟的几乎是叹息着问了一声,虽然他很确定他跟这两个孩子没缘分,虽然他明白,就算是现在不碰到他四哥,一会儿去见了苏城主,这两个孩子照样也是苏家的。但是,他还是想着让那样的事实,迟一些来的好。

有人问了他,四皇子却是直接忽略掉那道声音,大步行至唐禾他们面前,先恭恭谨谨的问候了易清与唐禾,又打听了她们来城主府是做什么后,瞧了瞧两个孩子,就马上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不瞒两位前辈,弟子要叫苏城主一声二舅舅。两位前辈要让弟子的舅舅安排这两个孩子,其实跟让弟子安排是一样的。圆圆和满满瞧着便是聪明坚韧的,不知前辈是否放心把他们放在弟子身边?”

待在一个皇子的身边,肯定要比待在一个陈竺福好吧?唐河有些意动,不过,他还能想起来要询问一下两个孩子的意见。

圆圆什么也不懂,只觉得唐河应该不会害她,他说什么他都同意,都觉得对。至于满满,却是让唐河此时都发现了他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两个小乞丐早上还在讨饭,还在因为偷馒头这种事情挨揍,晚上却已经能够跟在战枫国地位仅次于太子的皇子身边,无论谁碰到这种一日之间天上地下的事情,大概做梦都是会笑醒的吧。但是满满,他也不是不愿意,也不是不欢喜,但他所有的情绪中,却都带着忐忑和惶然。

“怎么了?满满不乐意吗?”唐禾觉得奇怪,四皇子更加觉得意外。没想到以他的身份,还有这么一天,能够体验到被千城中的一个小乞丐看不起的感觉。

“不是不是……”满满连连摇头,想要解释什么,一些话却又不敢在唐河跟叶青的面前说出口,可是不解释又得罪人,显得他简直不知好歹。犹豫一番,满满便有些语无伦次。

“只是,我们这样的身份,怎么配……”好不容易,满满才憋出了这么一个听着的确像回事儿的理由。

唐河一下子又有些心酸,刚想要劝劝满满,四皇子就取代了他的任务。他本来看着便是冷峻严肃的人,一番人人生来平等的即兴演讲,虽然讲的并不抑扬顿挫,引人入胜,但却格外有说服力。

圆圆满满都不说话了,两个孩子跟在四皇子的身边,这件事,就此敲定。

吩咐手下的人将两个孩子带下去梳洗一番,换件衣服,又与堂和一清说,既然都来了城主府,那肯定是要去见一见府邸的主人再走的。而且,等两个孩子都收拾干净了,他们再见一面,不是也好。

唐禾来城主府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可他是懂礼的女子,尽管面对的是一群差不多都是凡人的人,他也没有找人家帮忙,人家帮过了之后,转身就走的道理。至于易经,他来城主府,可不是为了安排那两个孩子的。本来就另有目的,他当然也不会走了。

收下了两个孩子,又留住了两个真人,做事没有一丝差错的四皇子,这时候才记得搭理跟他说第一句话的人。

“小六,倒是麻烦你去迎两位前辈了。等会儿碰到轩表兄,我肯定要念叨他几句。二舅舅是有事,他一个成天逗鸟玩儿的,身为主人家,竟然也不知道去迎接贵客。”

到底是未来很有可能会当一国皇帝的人,这怎么看都是冷肃寡言的四皇子,连嘲讽带警告的说起话来,竟是连一丝停顿都没有的。

“四哥要是这么说的话,六弟便要为轩表兄叫声屈了。四哥有所不知,就在不久前,福利先到了一位前辈,先表兄可能是被拉去见客人了。”

同样的,到底是未来很有可能竞争一下皇帝宝座的人,六皇子一番话听完,脸色都没有变,把他听到的所有话都只挑了字面意思理解。最后还和气的表示了一点儿都不麻烦他,没办法得去迎两个结丹修士,是他的荣幸。

被自己兄弟的装傻气到了之后,四皇子有心再回话,却到底是记者身边还有两个结丹真人。而且,两个已经被带下去的孩子,让他的心情很快就好了起来。

跟那种人,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的对手,也从来都不是他!现在,他的六弟还有用,它就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用一用。等他哪天没用了,不用他做什么,他的六弟就会很惨了!

“地址刚刚从千盛外头回来,这副模样迎接两位前辈,实在是失礼。我这位六弟是个细致人,就让他给二位前辈带路吧。地址先下去拾掇一番,等会儿再来招待二位前辈。”

把跟两个结丹修士相处的机会毫不在意的让给了他,虽然清楚他肯定不会等会儿再回来,肯定是很快就回来了,但六皇子还是因为这种他才懂的不屑的藐视而将袖中的指头蜷了蜷,最后慢慢握成拳。

一天懒得搭理他们的这些争斗,说起了他来城主府的目的:“师姐,就在这里停一停吧。来见苏城主的,八成是哪位师兄,二人说不定有事相商。咱们贸然过去打扰,不甚合适。”

“嗯,师妹说的有理。”她们御剑而来,城主府的人肯定看见了,消息也肯定传开了。但苏城主不仅没有去府门迎接,甚至现在都不见人影,这已经足够表示人家有更重要的客人。

唐禾点点头表示赞同,刚想要问问六皇子这周边有什么地方可以走一走坐一坐,就见他还有适才四皇子留下的一些下人,一个两个都在盯着易青瞧,半晌都察觉不到自己失礼。

一听这是把面具摘掉了?唐河转眼再看看易清——没有呀!那是……

“看样子,师妹以后不仅是要把脸挡起来,连嘴巴都要封住了。”唐禾一边笑着调侃一听,一边也是忍不住在心中啧啧称奇。虽说是小世界的女子,但一群受上苍厚爱的程度,实在是让所有人望尘莫及。

他虽然话少,但偶尔还是会说几句的。最初听到他的声音,她没觉得有什么,因为那时一清的脸上没有面具。与他那一张仿佛极了所有冰霜灵秀的脸相比,他的声音,真的是不值一提了。

可现在,那张脸被遮住,他的声音,给没什么见识的凡人听,便是形容成玉露落晶盘,一声一声,一字一句,都仿佛是从仙界隐隐约约传下来的九天仙乐,也丝毫不为过。

唐河的声音故意拔高了些,被两句话就给迷惑了的一群人,终于清醒过来,急急忙忙垂下了眼,再也不敢多看,适才就已经是冒犯。

六皇子也一时间失了他那种淡雅气度,匀了匀刚才压着的呼吸后,他照着易清与唐河的话,带着她们很快找到了城主府中的一处景致极好的假山高亭。

在亭子里坐下之后,一千开始做她要做的正事。虽然有点儿无奈于自己的声音,但唐河是不知道问这些的,他只能自己开口。

“不知六皇子是否关心千城民生?”

虽然这声音已经听过一次,但再次听到,而且那声音当中还提到他,有房子的呼吸频率,还是出了差错。他觉得他现在应该认真的去回答以前的问题,但是却总是不由的想起唐和之前说的话,心中万分好奇在那张面具后面的脸,会是怎样的。

身为战风国的六皇子,虽然在皇子当中地位不是很高,可地位这种东西,是要看跟谁比的。要是跟普通老百姓相比,他也是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这样的身份,美人,他早都已经见过无数了。幼时还在皇宫里生活的时候,眼睛就已经看到差不多麻木。

可现在,他几乎笃定的认为,只要易清摘下面具,他大约会对美貌这种东西,重新再排一个等级。不过,那大概也是不可能的。叶青是结丹修士,他是还在炼体的小家伙,人家就算是再美,他也没资格看到她的脸。

有些失望落寞,有些遗憾不甘,六皇子一边按照他的身份,给出了合适的回答,一边悄悄地用眼光扫了扫一听露在面具外的脸庞。

之前都没有如此细心的打量,现在一看,真的是只靠鼻子以下的部分,就可以惊为天人。

他只顾读圣贤书,连府门都不怎么出去,自然不了解千盛的名声……这位书卷气很重的皇子给出的答案,是他能给出的很正确的答案,却让已经转了眼,开始问起没有跟着四皇子走掉,而是一直跟过来了的一些吓人。对面的人一时间看她看呆,一天也没有理会,自然有糖和会提醒他。

“大家谁的消息比较灵通,知道这虔诚当中的许多事?比如什么悬案,或者其他的怪事。再荒诞可笑的,只要听说过,便都与我讲一讲吧。自然,不会让你们白费口舌,我会画些佛录,到时给你们一些,权当防身的东西用吧。”

有了奖励之后,大家的积极性就一下子高了。一群下人当中,差事本来就是到处乱跑,要见很多人,要去很多地方,要找很多东西的本来大家都觉得苦,现在却是幸运儿的两个,被大家推举了出来。然后,也不知道是为了缓解紧张还是卯足了劲儿想要拿到奖励,他们两个刚开始磕巴了两下,之后便说地滔滔不绝。

两个人的口中,什么哪里冒绿光啊,哪里见鬼了啊,哪里死了人没抓着凶手啊……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大家都会有兴趣谈论两天的事情,易清全部都记在了脑海之中。

他可是真的来历练的,是来找妖兽历练的。只在林事件上面贴上一张现形符,然后在千盛当中一顿乱搜,以前觉得这样很傻,很没有效率。教授都学会装成人了,当然也会躲呀!他们这么搜,别说是三个月,怕是三年都不一定能找到一头故意想多的妖兽。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零五章

唐河有心想要问问一听,问他知道这千城的事情干什么,话还没出口,那两个被推举出来的四皇子的手下人,口才倒是十分的好,几句就把唐河的注意力拉Щщшlā

可惜他二人还没说多久,跟六皇子所想的一般无二,他四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迅速收拾好了自己,一身新装,冷傲尊贵,又带着一群下人,和一个手里提着鸟笼,瞧着也像个主子,大概正是之前是皇子口中他的那位一天到晚只知道逗鸟玩的轩表兄,浩浩荡荡的回来了。

那位轩表兄也是个美男子,眉眼之间这不去一份慵散。还是一直到快走上了亭子,到底是要见两个结丹真人,他那种漫不经心才悉数收敛了。

“前辈倒是与之前来的那一位默契十分,都是问这些事情啊!”

作为真正的主人家,宣表兄问候过了一千余塘河后,变这样道。

哦?一天好奇了一秒钟在他们之前来城主府的那个修士的身份,没有多问。身为客人,他对主人家不失礼的点了点头后,便打算继续听那两个知道的事情着实不少的下人讲。

只是,人有聪明的,也有愚笨的。这两个一直干着跑腿的差事的下人,就是聪明,也聪明不到哪里去。他们脑子稍微多点,应该早就能摆脱那份苦差事了。可惜,在试皇子和轩表兄过来了之后,他们都齐刷刷的看向了这两人,都暂停了讲述。显然是觉得以他们的身份,自家主子过来了当看不见,这有点不好。

当然,他们这样做,不会让他们的主子觉得欣慰。什么都要分场合,甚至是礼貌这种事情,照样也要分。就比如现在这种时候,下人对他们主子的恭敬,怎么能够要得?

“既然前辈想听,弟子可以推荐两个人。苏家在千城之中有些店铺,隔一段时间便有去收帐查账的人,那人身边跟着的几个帮手,对别的事情可能一概不知,但这千城中的大大小小事,他们能如数家珍。”

命令那两个蠢蛋继续讲,可能会让易青的心情更加糟糕。那么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把这两个让人上火的家伙先拖下去,换两个聪明的,至少不会犯这种错误的人上来吧!

先表兄很快就做出了合适的补救,那两个刚才没说话的下人,迅速被拖了下去,又换上了两个新的人来。一听承诺的符箓,他本来还是会给的,因为毕竟已经听了些,总应该给报酬。但现在的情况是一心想给,他们拿不到了,被拖下去之后,两个人迅速就被拉走,转眼间便不见踪影了。

看,这样做事,又得罪他,又得罪他们本来想要恭敬讨好的主子!他们刚才就继续说吧,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完了之后,不仅能够拿到一个结丹真人给出的奖励,退下去之后再为自己的不礼貌请个罪,他们主子也肯定不会怪罪呀!相反的,他们表现得那么好,帮到了一个结丹修士,以后肯定不会再当一个小跑腿的呀……美好的未来就在前头等着,两个笨蛋却自己放弃了,这也没办法!

两个新换上来的幸运儿不知自己幸运,他们有些担心已经现在的心情。想偷偷瞧瞧叶青的脸色,却也被面具挡着看不见,只有一线优美的唇,和弧度没有一丝瑕疵的下颌能够看见,却由此察觉不到她的什么情绪。在原地正踌躇到底是要直接开讲还是先等一等的时候,倒是一听先开的口。

得是一天有时候脾气真的很不错,两个下人那么明显的把他一个结丹修士不当回事,给他回话还要看过他们顶天了就是个半筑基的组织的脸色,换一个心眼儿小的,不把脸拉给所有人看才怪!

以前却懒于考虑这些,他更重要的事情都考虑不过来呢。面前左不过就……几乎都是一些凡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

一天的要求不高,暂时来说的话,活着就行,还能努力的挣扎一下就行。这些什么关于身份啊,心情的小事,她实在无力理会。

“说吧。”

没有一点儿要生气的意思,那一抹唇微开,就只有这两个字,只有这让有的人失望,让有的人放心,让有的……鸟儿嫉妒的两个字。

失望的是谁,放心的是谁,这自不必提。那两个新换上来的下人,刚刚松一口气,第一个字还没说出来的时候,就被一只鸟儿给打断了——正是轩表兄鸟笼中的那只此时格外精神漂亮的红鸟。

鸟笼子很大,里头的鸟儿长长的尾翎,根根都能舒展得很开。之前,先表兄提着鸟笼子过来的时候,一天也有侧眼注意到,那时这只红鸟,整个儿无精打采的,那漂亮的伟林也蔫蔫的垂着。到了这亭子里之后,那只鸟的状态也没任何改变,在笼子里缩着动也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似的。

但是,就在他说了那么一句话之后,这只鸟儿像是突然间受了什么刺激一般,马上就精神了起来。双翅“呼啦”往开一展,之后就挺着脖子,引吭高歌起来,一声声绝不间断。

这鸟儿的叫声尽管高亢,却是一点都不刺耳,一声一声,甚至还有些韵律节奏。两个新换上来的下人自然是开不了口,有些无奈的看着这捣蛋的鸟儿,接着,就又去瞧易清瞧不见的脸色。

对于自己养的鸟儿这样的淘气行为,宣表兄也很是哭笑不得。他隔着笼子,戳了戳里头的红鸟,笑骂道“平日里让你叫一声,你像是没长嘴一样。今日里没让你叫,你倒是要吵死人。”

“让前辈见笑了,弟子这只鸟儿,听不得有什么声音比他好。一旦听见,就少不得要这样……比试一下。”

“是这样吗?那倒有趣。”免不了被这鸟叫给引过来了视线的糖盒,倒是有了兴致。

那你先表兄有一些失望的,一天依旧没说什么。等那鸟叫声很快停了之后,她便又看向两个这会儿都没说上话的下人,示意他们开始讲。

在两个明显口才更好,讲起故事来更加引人入胜的吓人的讲述声中,三角兄逗着它笼子里面高歌一曲之后,好像马上就累了,然后瞬间再次变得没精打采的红鸟,偶尔看看译清,想起他的声音,有些抓心挠肺的难受。

苏家的房子可不是那么没心眼的,哪里有真的让他弟弟去接待两位结丹真人的道理?留下了那么多人,他们说了什么,最后,会全部被转述到他的耳中。

恰巧,为了迎接他这个去外面办事,今天才赶回来的兄弟,一些话他也听到了。就比如那个传话的人,头一次听到易清的声音时候的感想。他那个时候只觉得是不是有些夸张,现在过来用自己的耳朵一听,才发现真的不是夸张。

他自来便喜欢声音好的东西,所以才会爱养这些叫声优美的鸟儿。只是这世上,怎么说都是人最得天独厚,哪有一只鸟儿能比得上一群刚才的声音?

好想听那个声音再多说说话呀!只可惜,人家可是结丹修士呢!不说话,他也不能掰着人家的嘴让人家说呀!

隔着笼子逗不过瘾,先表兄最后索性把那只大黄鸟从笼子里面抱了出来,然后用手指一根一根的给那红鸟理毛,理得格外细致。她纤细的有些不像是男子的手指,埋在那一根一根鲜红色的羽毛中,若隐若现的,极是好看。

亭子里头,一人斗鸟,两人讲话,剩下的,都在旁听。这样让易青觉得很是不错的时间,维持了一会儿,一直到有城主府里头的下人把已经收拾好了的圆圆带回来。

俗话说得好,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之前还脏兮兮的小乞丐,被好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哪里还能找得到之前的样子?瞧这明明就是个玉雪玲珑的大家小姐。又因为元元的身上北塘河给了一些纯净元气,他虽然看着瘦,但整个人的气色确实很好。小脸蛋上面透着红晕,很是可爱。

“唐姐姐。”走到唐河身边,亲近的叫了一声,小丫头还像是不习惯身上这套衣服的有些忸怩。

唐河说实话没敢认圆圆,一直到他出声之后,才有些不敢相信的捏了捏她的脸蛋。见这人的确是真的,她才把她拉到身边,亲亲热热的说起话来,也算是做做样子给四皇子看,让他以后不敢亏待媛媛。

这世上肯定是有眼缘这种东西,元元跟满满是同一时间出现在唐河的面前的。而且,两人同时出现之后,元元在昏迷不醒,一直都是满满在表现,且表现出的样子,还十分令人感动。但尽管如此,唐河还是只关注源源,仿佛是完全忘记了满满这个人一样。

在源源出现之后,一千立刻就察觉到了满满没有跟着他“妹妹”一起来。但是唐河,却是一直等到那个送着园园来了这里的下人,看他们话说完了,壮着胆子开口的时候,才发现满满没在这里。

“那孩子也是可怜,身上新伤旧伤一堆,现在正在躺着让上药呢!他说以后可能就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还执意要过来给您磕个头,最后好容易才被大夫给拉住了……”

虽然这人说的话只能信一成,但是之前满满的确是挨了好多鸡毛掸子,这个事情,绝对是真的。一个小孩子,被打得那么重,身上肯定会留些淤青,痛楚也肯定一时间散不掉。

唐禾给媛媛送了那么多纯净的元气,却没有抽空给满满随手疗伤……毕竟现在是越来越怀疑,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唐河现在表现的像是真傻,似乎这时候才发现他竟然完全没有关注过满满,那个让人感动的小哥哥,唐荷表示她很是羞愧。连忙说让那个下人回去传话给满满,根本不用过来磕头,有伤就好好养着。

他甚至还说自己要亲自过去给满满疗伤,结果当然是被所有人给拦下来了。一天没开口,不阻拦也不怂恿,他的确是有想要看热闹的心思,但是现在,他对前程之中的各种怪事更感兴趣。

没有一千这个危险的因素在,唐河自然是没有去坦诚满满。他坐在亭子里,说出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不过,却也是为了安抚圆圆。

听他的“哥哥”说要过来给糖和磕头,元元这才想起了他应该对他和郑重的道谢这件事。满满没办法过来磕,他倒是立马跪下,却又被唐和无奈的迅速拉起来。

“这是做什么?以后又不是真的没有再见的机会了,这个头,等到我回林中的时候,你再喝吧!起来!”

咋滴?安排了还不算完?以后还真的要来看这个凡人小丫头?这园园的命也未免好了一点!虽说前两年很苦,但却也没有苦多久啊,她现在才几岁,以后还有那么长的人生呢!有唐和这个结丹修士撑腰,以后有谁敢招惹这个小姑娘?

洋洋倒是不想那么多,只知道以后能看到神仙姐姐很开心。两人再次亲亲热热说起话,这头,以前也再次听起千城各种怪异之事。

那个在他们之前来的修士,跟苏城主好像真的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商量,过了许久,把新换上来的这两个下人脑袋里面的事情都听完了之后,一天还是没有见到苏晨煮的面。

她遵守承诺的给他们一人新画了一张凡人用起来比较合适的符箓后,瞧了一眼这会儿躲在一边,不知跟圆圆说了多少悄悄话,也不知偷偷塞给了媛媛多少好东西的糖盒,一天索性打算让圆圆好运到底,也是提醒一下唐禾。他给这孩子很多东西,不一定是为他好,说不定会害了他呢!

招手将元元叫到了身边,已经提前通知了他一声后,便在他眉间取了一点血,凌空封了一道元气符,罩在了他的心口上。

这种符箓,只有这小丫头一个人能够用。用一道符守住他的致命要害,将来万一有什么危险,算是他帮这小丫头渡一劫。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零六章

“谢谢Щщшlā”

圆圆怯生生的向易清道了谢,回到唐禾的身边之后,才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眉间和心口。眉心有点儿疼,但她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女孩,觉得完全可以接受。至于心口,刚刚她只觉得有一道凉丝丝的气钻了进去,然后就再没有什么感觉了。也不知道那个跟神仙姐姐好像很熟悉的仙姑,究竟是对她做了什么。不过,想来应该是好事,因为神仙姐姐没有阻止。

唐禾因为易清的举动受到启发,也从圆圆的身上取了一滴血,然后,就地给她炼了一炉丹。那些独属于圆圆的丹药,别人自然也可以用,不过,那也要不怕死才行。

迟迟不见苏城主来,两位皇子觉得有些不对。易清与唐禾,也不能这么一直等下去,给圆圆送了一堆只有她自己能用的东西后,到底是到了分别的时刻。

圆圆依依不舍的看着唐禾,有心想要问问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以后是不是当真会来看她,但却又不敢,害怕问的多了让唐禾生厌,最后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被下人带走了。

唐禾向她挥了挥手,一群人看着圆圆的身影不见了之后,这才都起身,打算去主动见苏城主。

这次,是真正的苏家人带路。轩表兄一边引着众人向前,一边跟易清说话“前辈打听这些怪事,是为了好寻些线索,然后去找这千城之中的妖兽吧。”

“嗯。”易清垂着眸子,宁可看腰间斜挂着的灵嗜剑,也不多看人。不跟人问话的时候,她就是这副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千城的安宁,全都托付在前辈们身上了。只恨弟子实力低微,不能做什么,既然前辈想打听一些怪诞之事,弟子也就只能与您说一说那些下人们不知道的事了。”

“哦?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本来开始找人问这些怪事的是易清,但如今,明显更加主动,也可以说是更加好奇的人,是唐禾。易清还来不及回应什么,唐禾就急急忙忙的先问了。

“他们一天到晚跟着在外头收账,跑的地方多,知道的事情也就多。但是我们苏家人收账,总不好收到将军府去,行宫里面更是不敢进的。”

“不瞒二位前辈,弟子还确实知道几件奇怪之事。将军府里头的,行宫里头的……自然,弟子绝不是为了抹黑将军府,城主府里头,也有。”

“二位前辈想知道,弟子就说一说,如果能对前辈们有所帮助,早日找到这千城之中的所有妖兽,便是万幸了。”

“首先,将军府里头……这件事,还是有几个人知道的。将军夫人是战烽国数一数二的奇女子,美貌,智谋,才气,胆色,样样不缺。但将军夫人的亲弟,就不是那么出彩的人物了。可不久之前……”

唐禾点头,听得很是认真,易清此时却心不在焉了。她的视线在四面悄悄转着,也不知在打量什么。

这城主府的占地面积当真不小,苏家的这位轩公子,带着他们又走得极慢。故而,说了好久的话,他们还是没有走到苏城主所在的地方。幸好是这位轩表兄讲故事的功底格外深厚,否则,被他带着走的人,肯定早就不耐烦了。

听故事的人觉得路一点儿都不长,可没有听故事的人,比如易清,却是走着走着,渐渐不安到烦躁,迅速将那种烦乱压下去之后,便是沉重的,莫名的压力。

算一算,轩表兄已经讲了七个故事了。这七个故事,都是发生在将军府和行宫里头,城主府里的还一件没有。可他已经说了,不会漏过城主府,所以,很快开始的第八个故事,背景就在这里。

“城主府里,怪事就更不少了。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事暂且不提,如今有一件最怪的,便是……”

唐禾的头都向讲故事的人微微侧过去,迫不及待的想要听这最怪的是什么事情,不曾察觉易清这一路上的心绪,也浑然不知讲故事的人说到这里之后,跟在他们后头的四皇子和六皇子,还有一大群下人,脸上突然共同生出的一点怪异之色。

近几年来,城主府里头最怪的一件事情,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以前人如其名,真真是温润如玉的玉轩公子,一夜之间就成了爱逗鸟,爱调戏民女,整个人没了之前的半点君子风,变成了个不着调的,经常能把苏城主说得背过气去的混不吝?

怎么的?苏玉轩也是看不下去自己这种样子了,所以想在两位前辈的面前,好好检讨一下自己?还是,他说的最怪的事情,最怪的人,不是他自己?

大家都觉得奇怪,但是,唐禾是不知道这些的。她正兴致勃勃的准备解决自己的好奇时,易清跳出来,横插了一杠子。

苏玉轩让除了唐禾之外的人觉得奇怪,而易清,却是让除了苏玉轩之外的所有人,觉得更奇怪。

她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这一路上是蓄了多少的力气,踩上自己的法器,瞬间便飞上了高空。

唐禾被易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时呆住,然后就听苏玉轩十分淡定的继续讲“……千城谁都知道,苏家的大公子两年多前,不知道是遭受了什么打击还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总之就是,他一夜之间面目全非。”

唐禾整个人还没有从懵圈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但是,苏玉轩对他自己的称呼,她还是听到了。跟四皇子等人一起皱眉,终归是修士,唐禾一下子提起了戒心。

千城没有第二个人人皆知的苏家,眼前这个人,他明明就在说他自己,但那语气为何像是在说别人?像他那样讲述自己,如果带一点儿自嘲,听起来倒还说得通。如此平静,真是好生怪异。

“很多人问了很多遍,问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从来都没有回答过。今天见到前辈们,就说一说真实的原因吧。想来,应该不会让到千城就是为了寻找妖族的前辈们失望。”

唐禾这个时候才觉得易清厉害,竟然早早的就跑了。天知道,她现在也想踩上法器飞走,这苏玉轩不过一个半筑基,怎么说起话来如此阴飕飕的。

“咱们边走边说吧。”摁耐住逃跑的想法,唐禾发觉,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停了下来,便提醒了一声。这一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赶紧去见苏城主,然后离开这里,去做她的正事,还是就只想要单纯的让苏玉轩把他改变的原因迟一点儿说出来。

“不等那位前辈了吗?”苏玉轩指了指飞上天还不停,竟然眨眼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的易清离开的方向,问道。

“不等了,师妹可能是另有事去做。”唐禾不是很清楚易清怎么了,不过,她总不能跟这些人说易清在犯病吧?随便一句话糊弄过去就行了!

“哦。”苏玉轩点点头,却依然不带路,“不等那位前辈的话,咱们也没必要走了。其实这一路都是没必要走的,前辈要是想见苏城主,嗯,还有那位,似乎是叫姜盛的前辈,其实在刚刚那个亭子里,在城主府门外,甚至可能在岳家人的客栈前头,都可以随时见到的。”

“为何?”唐禾屏着呼吸,问了一句。她听到了苏玉轩直接把他爹叫苏城主,不由更加疑惑不安。她也听到了姜盛的名字,却也未曾多问,她直觉性的觉得,苏玉轩回答了她这个问题之后,她就什么都知道了。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还问为何?这世上难道不应该是聪明的和聪明的走在一起,笨的和笨的走在一起吗?刚刚走的那个,跑的那么快,发现的那么早,他都搞不清楚她发现了什么。这一个,竟然现在还在这儿跟他问为何?

还能为何?“当然是因为他们都死了呀!前辈要是在岳记客栈前头死了,不是就能在那里跟他们见面了吗?”

“放肆!”大概路上随意死了一条小猫小狗,苏玉轩都不会这样轻松的说出来,他口中说的“他们”当中,可是有一个结丹真人的!而且,他竟然还说她要是在岳记客栈前头死了……这是疯了傻了,还是不要命了?

“谢谢前辈。”跟唐禾愤怒之余渐渐而生的惶惶不同,苏玉轩脸上带着从容平和的笑容,真心感谢的模样,仿佛唐禾刚才说的放肆,是他最崇尚的品德。

“你……”唐禾一时语塞,越发恼怒,却在苏玉轩向她走了一步之后,身体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她向后退了一步。

苏玉轩一愣,很是无奈的道“前辈不用怕成这个样子,放心,您是见不到苏城主的!您只要去给我办件事情就好了。”

唐禾还来不及对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然后再因为羞耻而拒绝苏玉轩的要求时,对方就已经不容她拒绝的道“这个东西,前辈是要直接拿着,还是要让弟子把里头的东西弄出来,让大家都过目了以后,前辈再放心拿着?”

苏玉轩手中是一个精巧的锦囊,看着跟凡人佩戴的没什么不同,但唐禾用元气试探一下便知,那是一个乾坤袋,而且还是不错的那种。

一个半筑基,哪里来这么好的乾坤袋?难道这苏玉轩,他说的是真的?姜盛师兄真的死了?不不不!现在的问题是,姜盛师兄若是真的死了,他死于谁手,这不言而喻。那么,苏玉轩到底是什么东西?

浮云秘境以前又不是没有开启过,上次开的时候她还知道呢,虽然那时她不在战场,但她却也能确信,情况根本没有这么严重。怎么这一次……这千城里面难道全是妖兽了吗?他们怎么能刚刚来就碰到呢?

唐禾的呼吸频率错得更大了,低头看着苏玉轩递过来的乾坤袋,她有心想接,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这里头,是什么?

就那么犹豫的一点功夫,苏玉轩却飞快的不耐烦了。他还以为是唐禾不敢接,所以利索的把乾坤袋里头的东西倒了出来。

然后,唐禾的所有侥幸和猜测,就都没有了。

那乾坤袋里头,是一个人。被从乾坤袋里倒出来之后,他躺在地上,衣衫整洁,发束一丝不乱,脸上甚至还有血色。尽管眼睛闭着,但看起来也像是在睡觉。只是,他的胸口已经没有起伏了。比这更要命的是,唐禾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元气波动。

这个人死了,这个人,是姜盛。

她脑子里面一瞬间闪过很多要说的话,比如,这是你哪里找来的尸体;比如,这不可能;比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最后,唐禾变成了哑巴,乖乖的接过了这一具完整的尸体。

能够让姜盛就这样死了的……妖兽,让她死了,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她还是乖一些。不管怎样,今日里先保住命再说。

握着手中格外冰凉,却似乎又格外烫手的乾坤袋,唐禾默默不语。虽说她答应了帮妖族办事,但要让她主动询问到底是要做什么,她还是开不了口。

幸好,苏玉轩也不等她开那个口,唐禾收了乾坤袋后,他便道“前辈认识曲白吧?”

“嗯。”唐禾点头。她跟曲白不是很熟,最多也就是见过而已,但是现在,唐禾觉得,如果她摇头,她有没命的可能。

“那就好。前辈去把这个东西交给曲白,让他来这城主府见我。”

“就这样?”提着手中的乾坤袋,唐禾未敢握紧。一边猜着也不知曲白和这头妖兽有什么仇怨,一边口中确认。

“就这样。前辈在半月之内把这乾坤袋送到,便可以了。半月之后,如果我没见到曲白的人,那我就知道了,是前辈耍我玩呢。”

“那如果我把东西送到,曲白不来呢?”

“怎么可能?大英雄肯定是喜欢救人的。前辈请顺便告诉他,他迟一天,我就杀一个,他迟两天,我就杀两个!他不是爱救人?这次可一定也要来救才行!”

苏玉轩一直都是那样一副懒懒的样子,直到这时候,说起了曲白的事情,他才终于露出些嘲讽和恨意。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零七章

wwwlā”没心思去想这头妖兽跟曲白的深仇大恨,唐禾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城主府。算是真正点头答应下来了之后,见“苏玉轩”没什么交代了,她转身便走。

不管怎样,先赶紧离开,至于离开了之后要怎么做,还不是看她?不过是一头妖兽而已,这战场上,最多只会出现仙台之境的修士和差不多同样修为的妖兽,又不会从哪里跑出真君和化形的妖兽来。她不用怕,到时候去白云峰,叫几位灵君来当援军,瞬间荡平这城主府。

“等一等。”正想的美的时候,“苏玉轩”就出声了。唐禾眼皮一抖,还以为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全都被看透,吓得浑身血液似乎都凝固。幸好,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叫她等一等后,这样接道。

“前辈何必走的这么着急?弟子还想着往那里头再装一个呢!”指了指唐禾手中的乾坤袋,“苏玉轩”道“刚才跑掉的那个,弟子就觉得很不错!她跟这位姜盛前辈还很般配,一样聪明,一样不爱搭理人。不如,让他们两个人一起去见苏城主吧,也免得姜盛前辈孤单不是?”

理由,他能够说出千千万,但其实最重要的只有一点,他不喜欢聪明的人。如果易清刚才没有跑,她跟唐禾一起傻不楞登的留下来了的话,他绝对会留她,而不是留唐禾。他喜欢声音好的所有东西,如果那个东西再笨一些,那么,就算是敌对的阵营,他也不是不可以放她一马。可是,谁让她跑了呢?谁让她那么聪明呢……真是可惜了那一副他头一回听到的好嗓子,今儿过后,就没有了。

易清也要死?唐禾呆住,又是惊,又是怕。易清已经逃了那么久了,这会儿可能已经把来千城历练的所有新兵都集合起来了……这妖兽好狂的口气!

“去吧!你知道地方的。”打开了鸟笼子,“苏玉轩”对那只红鸟说着,说完还警告了一句“不准像上次那样把人给我撕得零零碎碎的,我要整的!能让曲白看出来的!听到了吗?你要是不听话,今天晚上便拔了毛烤了!”

那只红鸟飞出来,本来兴奋万分,一听到“拔了毛烤了”这样的字眼,它在半空中极有灵性的“咕叽”一声,圆溜溜的眼睛委屈又哀怨的看着它的主人。见这事没的商量之后,它连飞都飞不快了,一对双翅呼扇呼扇的慢悠悠的飞走了。

唐禾觉得,就那只红鸟那样的速度,可能追到海枯石烂,都不一定能追上易清。可那只红鸟的姿态太优美自信了,它主人的姿态就更优美自信了,这让唐禾实在是忍不住被影响。

她是不希望易清死的。师父的意思她看得明白,她让她去亲近易清,除了是想要看看易清有没有资格当她的徒弟之外,还有别的意图,肯定还有别的意图。她不想让师父失望,她想完成师父交给她的任务,所以,易清不能死!她死了,她亲近谁去?

再说了,她跟易清又没什么仇怨,她也不是那种心怀恶劣的,别人死了她开心的人。虽然看不起小世界的修士吧,但她也知道,这些修士从小世界里闯出来,都是很不容易的。来到这葬剑大陆,即便是会一直沐浴着无数人轻蔑不屑的眼光,那也还是活着的好呀!

就算抛开这种种不提,阵营和种族,她总是分得清楚的。就算是她想看着易清去死,她也不希望易清死在一个妖兽的手中。

心里盼望着易清能够逃掉,唐禾心怀忐忑的在“苏玉轩”身边等着,等着那只红鸟或是空手而归,或是……

不过很不幸的,那只红鸟,应该是空手而归不了的。易清跑出城主府后,也没什么把唐禾一个人丢在那里的愧疚,她就是一门心思的往远跑。跟唐禾所想的不同,出来之后,易清没有第一时间往天上丢两张他们所有人约定好的被当作集合信号的符箓。毕竟,易清的猜测和感觉,只能影响她的行动。她没有真真切切的看见妖兽,万一猜错了,用两道符把所有人都叫过来了,却让他们紧紧张张的扑了个空,那不是得罪人?

一开始没有拿出符箓,后来,易清就更没有去集合人了。她觉得,她应该集合不到了。从城主府跑出来之后,照着她的速度,这会儿十个千城她都能走出去。可如今,她连千城的城墙都看不到。

脚下的地面上,是热闹的街道,是各式的建筑,是如果易清有心思一个个的去细分的话,可能长相各自不同,性格各自不同,说的话各自不同,目的地各自不同的人。易清刚开始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但现在由不得她不相信,她如今是在千城,却也可能不在千城。

她在半空中,走的绝对是笔直的路线,可过了这么久,她没有看到千城的城墙。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她没有迷路的可能。她站得高一点,在城中心都能够看到城墙了,照着走,她总是会的。可如今,远一些的地方隐没在淡淡的云中,她自己感觉走的是直线,那被云遮住的地方,却一直都离她那么远,一直都不曾揭开白色的面纱。

易清停了下来,环视着四周,慢慢的落地。从她的双脚站在地面上的那一瞬间开始,她眼前各种逼真的景象,像破布一样慢慢的被撕裂开去。在这一层场景外面,是无穷无尽、没有边界的一片涌动的灰色气流。

易清置身于这些气流当中,确信她是进了幻境,确信千城城主府内有至少一只对于制造幻境这种事很拿手的妖兽。

她之前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的突然跑了?那是因为她注意到了自己灵嗜剑上的现形符。她在剑鞘上贴了一张现形符,就等着走到什么地方,这现形符从她的剑上脱落,然后飞一样的去贴在哪个伪装成人的妖兽身上,然后她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历练了。但刚才的情况是,这现形符没半点儿动静,看着也没什么毛病,她习惯性的用元气去检查了一下这张符箓,就发现了不对。

那张现形符看着还是现形符,但那符纸上被封好的元气,却是根本不一样了。之前的符箓可以认出伪装的妖兽,之后的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修改过的那一张,差不多也就算是废纸。还认妖兽?可能连个白菜都认不出来!

她当即就是一惊,因为她真的不知道那张符箓是什么时候被修改的。虽说符箓里头封的都是天地元气,被修改的时候,她不会像是自己的元气被动了手脚一样的很敏锐的察觉到。但不管怎样,这符箓是贴在她的剑上,就放在她的身边的,到底是谁轻飘飘的把它改了?

毛骨悚然之下,她就决定先逃,她也是想要顺便把唐禾叫上的,但是她害怕一说就逃不了了,所以她就那么没有任何预兆的先走了,

不过现在看来,她照样是没能逃得了。

虽然头上脚下前后左右,全都是同样的景色,但易清还是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生害怕突然从这些灰色气流里头冒出什么妖怪来,打得她措手不及。

这时正是唐禾害怕的时候,那只在它的主人口中好像格外凶残的红鸟,易清还没有见到。她在这片灰色气流里头站着,动也不动,正在以不变应万变时,过了一会儿,她什么妖怪都没看见,反倒是看见了一个在无声的电光之中出现的美女。

这辈子莫名其妙抢来的身体,一张脸得天独厚。易清虽然说并不怎么经常欣赏,但对美貌这两个字,要求还是严苛了许多的,不能一个随便长的精致清丽些的都算是美貌之人。可此时,在离她不远的同样被灰色气流充斥着的地方,那个美是美,却有点儿惨的女子,就是以易清现在的眼光看来,也是十分好看的。

她生的柔婉恬静,半垂着头,发丝凌乱,眼睛没有力气的半开半阖,仿佛极为疲倦无力的连眼珠都不想动一动的模样,令人格外心疼怜惜。就是易清,在看到她周围闪现的无数雷电一道道劈在她的身上时,也是不由得皱眉。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她现在身处的境况,有点疑惑这女子究竟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才会被处以这样的惩罚。

为什么说这女子有点儿惨?是因为与她一起出现的,还有两根在灰色气流中看不见底,也看不见尖的柱子。它们黑幽幽的,青幽幽的,上头刻着一些没什么规律的纹路。那个女子就在这两根柱子之间,在半空中伸展开了手臂,仿佛是被一条看不见的链子牢牢的捆在了这两根柱子间一样。

而被这样捆着、吊着还不止,那两根柱子里还储存了无数的雷电,随时随刻都有不小心漏出来的。漏出来的那些,又全都顺着链子打到了那女子的身上。那些电光,有金黄色的,有带青色的,有蓝幽幽的,还有带着一些淡红的,在里头夹杂着的,甚至还有一些细小的黑色雷电。

易清看着这些雷电打在那个女子身上,她都觉得疼,那女子却是无动于衷,只有身体在无意识的抽搐,也不知道是受了这些雷电多久了。

灰色的背景之中那些电光,那两根柱子,还有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忽然出现,画面十分有冲击感,不过,因为无声无息,所以略显不真实。但易清却很怪异的在意那个女子,她对别人的痛苦向来是不会去感同身受的,但是这一个,她却总是忍不住去体会。而只要认真一体会,这种只能静默承受的静默的痛苦,便显得格外压抑难捱了。

易清很清楚的知道,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逃出这肯定有边界,或者就只是在她的眼前出现,原本就是她的幻觉的一大团灰色气流。可只要她一想转头,把心思放到她现在要处理的正事上时,那个悬在半空中被雷劈的女子的一张脸,就会闯入她的脑海,忽视都忽视不过去。

她有一个绝好的容貌,眼中却死气沉沉,没有什么生气。不过,这个易清很能理解,她要是被雷这么劈,也活泛不起来。只是偶尔,大概是稍微缓过劲儿来一点的时候,她脸上会出现一种令人看着有一点害怕的疯狂的执着与坚韧,还有些淡淡的恨,还有些深深的悔。

两根黑柱子旁边的灰色气流,仿佛都被那颜色影响了,渐渐的染上了一点灰黑,在那女子的周围翻涌,有一种将欲迸发的气势。易清有点担心,不知那女子会不会这一次直接被劈死,却是在刚生了担忧的那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浑身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是的带一些麻木的刺痛感。

她连忙往旁边看看,却发现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现在在两个柱子之间等着要挨劈的人,竟然是她!刚刚那个女子不在这里,也没有在她原来站的地方,她根本没有在这些灰色气流里面,像是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难道她连人都不能担心了?易清一时间呆滞,完全不解缘由。在体内跳跃的无数丝疼痛,在随时随刻的扰乱她的思绪,但这还是其次,周围那些翻滚的“黑云”,才真正的让人颤栗。它们黑压压的聚起来,堆起来,颜色越缩越浓,里头积蓄的威能,肯定也越来越强。

易清有预感,那些“黑云”之中,马上会劈下来一道雷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能被劈个半死或者是全死。虽然这地方九成是幻境,虽然她之前看到的一切可能都是假的,现在的所有感受也都是假的,可如果在幻境里头死了的话,在现实之中也就是死了,死亡不会掺假。

不仅是双臂,浑身似乎都被一种不可违拗的力量束缚着,易清在半空中动都动不得。她才不想窝囊的被一道幻境中的雷电劈死在一个幻境里,可是此时,她完全无法可施。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零八章

那些“黑云”也没有让易清多纠结多等,金黄色的闪电掺杂着一半极浓极艳的紫色,不像一道电光,像是一束从云层透下来的光线,没有劈在易清的身上,是整个儿罩在了她的щww

易清发誓,她上辈子与这辈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疼痛。曾经她被下了蛊,身体里的蛊虫发动起来的时候,她觉得那绝对是世上最最令人生不如死的经历。但是此时,如果易清可以选择的话,她会选择这辈子身体里面都养一条躁动的蛊虫,而不是承受这一下。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就好像浑身被分成了无数碎末,然后那些碎末再长起来,一瞬间又再次分裂。那道阳光一样的雷电笼罩在易清身上的时间,其实只是短短刹那,但这样分裂再愈合的过程,却是在这刹那间,进行了数以千万次。

易清觉得,就算是没办法避免承受,这会儿能够晕过去一下也是好的。可是偏偏,她的精神格外清醒,可以十分完美的感受和记录那种疼痛。

“啊!”再也端不住自己在外人面前的那种模样,半空中的易清,虽然身体分毫不能动,但是没有力量控制她的脸。她的面部因为过度用力和克制而扭曲,痛楚让她尖叫出来,但也只是极短的一下。那道雷降下来的一瞬间,她整个人便失了声。

有人和她一样,说了短短的话,就也失了声音。

易清关注那个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女子的时候,“苏玉轩”放飞了他的红鸟。那只鸟儿刚慢慢悠悠飞得不见踪影时,正在忐忑期盼的唐禾,就见“苏玉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身上那种散漫气息收了个干净,脱口惊呼两个字“九转!”

什么?过度紧张的唐禾一时间没听清楚,但她看是看到了。这头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妖兽,在叫过了不知哪两个字之后,突然便飞身而起,看方向,好像是要去追它的那只鸟。

可惜,它还没有动身,就让唐禾恨不得敲锣打鼓唱欢歌的,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在半空中,它人类的伪装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去掉,唐禾看到了它的本来面貌——身上的颜色至少超过一百种的花孔雀。

这是,在妖族之中十分有名,对于幻术和噬魂术更是有与生俱来的天赋的断水孔雀?唐禾震惊,犹豫了一下之后,走上前去。

千城之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妖兽种族?他们这些新兵,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看过的书也很不少,唐禾一下子认出那小小一团跌在地上,看起来没有任何杀伤力,反倒是有种五彩斑斓的艳丽的小孔雀,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惊讶,疑惑,后怕,甚至开始担心她现在所处的是幻境还是真实,但此刻她觉得最有必要去证实的是,不管这里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得知道,这只断水孔雀,突然间这是怎么了?

唐禾小心翼翼的走到那只小孔雀身边,就觉察到它的身上没有任何元气波动,这,这也是死了?怎么死的?

越来越觉得她现在身处的地方实在太像是幻境的唐禾,一边担心自己,一边,着实是惊呆了。跟她一样惊呆的,还有跟他们走在一起的人。他们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看傻了。

他们只是一群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极少部分修炼了一段时间的凡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他们?

现在是发生了什么?周逸轩变成了妖兽,之前高高在上的仙姑,在他面前完全抬不起头,可是“所以轩”还没有活跃多久,他刚刚到破他的身份,这眨眼间又死了……

闹什么?他们是在做梦吗?今天一天,知道了苏成猪的死讯,看见了一个结丹真人的尸体,遇到了一头不知道有多强大的妖兽,然后又看着那头妖兽死掉……虽然精彩是精彩,但每隔一段时间来一样不行吗?这么一下子突然出现,人是会受不了的!

“苏玉轩”在生命的最后一瞬,完全没有猜测到对她下了手的人是谁,不知另一个同样跟他说了“九转”两个字的人,也就是他还让他和托信呼唤,其实根本没必要,人家自己就来了的曲白,也不知要了他命的人,正是他要寻仇的人。

“九转……”不知道是如何看见的幻境之中所发生的一切,戴面具的正从远处赶来的男子,口中喃喃,语气略显震惊。下一刻,他立刻就想起了什么,瞧了瞧城主府的方向后,他向着一群而去。

仿佛常如千万年的一刹那过去了之后,舒服着一天身体的那种力量消失了。但他人虽然还清醒着,却只觉得自己灵魂出窍,躯体都不知道在哪里,只有一点点意识,在半空飘着。

幻境一瞬间消失,那些灰色气流,眨眼间散得干干净净。地面上出现的,是真实的街道、百姓、民居。已经从将近百十米的高空直直的跌落,像死了一样的没有挣扎,没有反应。

眼看着就要那么直直的摔在大街上的时候,有百姓看到了他,一边惊呼,一边看见一个衣物倒是跟以前差不多,同样都是一身灰的男子,算中了他会摔在哪里,迅速得到了那里,成功的接住了他。没让他一个结丹真人,毫无形象的在这么多百姓面前摔在大街上,搞不好还会被马车碾过去。

双手接住了一千,曲白随便在街边找了一处能坐的地方,尽快而小心的将已经放了下来,然后从乾坤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小药瓶,拔开塞子,在一天的鼻端晃了晃。

根本人就清醒着,看到幻境消失,他还活着之后,一天本来就在尽力的让自己的理智快速回笼了。但刚才的那一道雷,实在是让人有点害怕,她迟迟反应不过来,幸好有人帮了他。

也不知曲白那药瓶子里面是什么东西,总之一听僵滞不动的眼珠,很快就动了起来。回过神之后,他很艰难的坐直了。坐直了之后,他看向在他旁边半蹲着的男子,开口想道声谢,张口却才发现自己成了哑巴,嗓子出不来一点声音。

“抱歉。”

易清一时间说不了话,无法道谢,到时让曲白抢在了前头。他一个易清觉得本来应该接受谢意的人,确实在跟要谢谢他的人道歉。

抱歉?为什么抱歉?叶青心里有疑问,脑子却迟钝的用不上,整个人还是看着呆呆的。即便隔着面具,曲白也随便看到他眼珠转动时的僵硬。

有点不放心把这样的一千丢在这里,曲白犹豫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先在易清这儿守一会,等他稍微正常一点再说。

等到疫情终于能够开口跟他讲一声谢谢的时候,看到一群满眼的疑惑,薛白又给他解释了两句“让你进了幻境的那只断水孔雀,两年多前被我打伤,以后不能再修炼了。就是怕他无望之下做什么,我这两年才一直在找他,但一直都没有找到。没想到,他会在这迁城,一个相当于人类修士之中的林君的妖兽,也好意思对结丹真人动手……”

“哦。”已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可看他的模样,好像却又没听懂。虽说已经能说话了,可想要等到完全恢复,恐怕还得一阵子。

看别人瘦型的时候,易清看到的是无声的画面。等到那两根柱子之间的人换成了他自己时,那些雷电却并不是无声的。痛苦和震耳欲聋的雷声,这两样加在一起,叶青真的觉得自己死了一回。

不过这个时候,就算是一天看起来再呆,曲白也必须要先去城主府。像是再叮嘱孩子一样的叮嘱了已经乖乖的在原地坐着,不要乱跑,会有坏人或者是坏妖兽欺负他之类的话后,去白走了,留下一天一个人在那里慢慢的醒神。

过了好久之后,已经才终于回想起来刚刚说话的那个人的样子和声音,是那个叫曲白的师兄?如果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那她今天挨的那一下,还真全都是托他的福……

不能这么想!易清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听话的没有到处乱跑。

说到底,刚刚是去白接住的她。而且,之前还在正典里头的时候,一群始终记得去白想要早早的把他的身份玉牌给她,让她避免和很多新兵一起去领,然后再被人打量,再被人议论,说不定还会被人找麻烦。

这是个目前看来,心地很不错的人。他今天之所以会遭遇幻境,还是因为那头妖兽,虽然说曲白是那头什么断水孔雀做出今天这些事情的原因,可他最多是只有一个制造诱因的罪,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没本事找正主儿算账,只会迁怒他人的家伙,才会去怪去吧。

而且,两年多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天又不是不知道。这只断水孔缺,八成是近三年前想要袭击白云峰的那些妖兽当中的一只。

虽然驱白一个结丹修士,将一只他口中相当于人类修士之中的林君的腰受,伤成这种样子,这多少有点让人不敢置信,但若暂时不去考虑这个的话,驱白得罪这只断水孔雀,也是因为正儿八经的理由——战场上的人类修士,当然不能对妖兽不清,他们要好好的守护住人类的区域,不能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如果那些东西来了,就打碎、弄死,或者赶得远远的!

这就更不好怪罪了!疫情对曲白的那声道歉,完全没放在心上,想着他在这等一会,去吧要是还来的话,前后两声谢谢,他今天必须要说了。今天只是口头上的感谢,如果有机会,如果他能做得到,谢礼他也会给的。

在原地乖乖等待着,曲白后来果然来了,身边还带着糖盒。看到一群,他竟是没有一点儿被一千丢下的恼怒,就那么一个今日里遍布杀机的地方活着出来,再看到这些熟悉的人,唐河一时间又是因为害怕的后遗症,又是因为激动开心,腿都有些发软的走到一群身边,干脆席地而坐下来。

从唐河的口中了解到了他因为走的太早,所以并不知晓的城主府中后来发生的事情,已经又听到了曲白的道歉。她抬眼看他,就见他握着唐河口中的那个装着姜胜的尸体的乾坤袋,一只手不敢松不敢紧。

“抱歉。”

一天真的是意外收获,他真正要道歉的人,是姜盛。他们互相欣赏,已经是许多年的朋友了。就拿江生他自己的话来说,他这样的人,就算是紫霄峰的余孽,他也认他当朋友。

他当时其实挺感动的,只可惜,他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紫霄峰的余孽。姜胜就算是在欣赏他,知道他是谁之后,知道他未来要做什么之后,肯定也会翻脸的。所以,既然他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那……反正总是要有杀他的一天,那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早点儿投胎去吧。

没有跟一清堂和呆多久,道了歉之后,曲白就又要走了。听了一听接连两次十分真挚的道谢后,他踩上自己的法器,转眼离开了千城。拿着那只断水孔雀身上的乾坤袋的手中,骤然腾起一丛火焰,眨眼间便将那乾坤袋烧得只剩飞灰,他手指一动,那些飞灰便都随风散去,再也无也可循了。

死了一个结丹真人,找到了一个跟林军差不多强大的妖兽。这两件事,不论哪一件,说出来都不仅是整个千城所有百姓的大事,还是一听他们这些心来历练的新兵应该知道的大事。

只不过,事虽大,却发生的很默默无闻。已经与唐河靠在一起,一时间是真没想到赶紧去通知别人,幸好有曲白在走的时候,帮他们通知了。

吃得很快赶过来,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上,头一次出现了让人胆寒的阴沉神情。他让唐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然后理所当然的就怀疑到了逃跑的时间节点实在是太准确的意思,又把差不多是同样的话跟一听问了一遍之后,去百才领着一堆人去了城主府。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零九章

易清之所以能够那么恰好的跑掉,靠得是她自己的щwwlā她时时刻刻都注意着自己的现形符,真的把这千城当作是危机四伏的战场,所以才及早发现了不对。犹豫一番后,照着自己对于危险的直觉,才那样在最后关头逃了。她本身没有任何心虚亏心的地方,池泽跟她问话,她就回答。问不出什么来,也知道易清一个小世界的修士,跟妖兽会有所关联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太小,池泽很快便不再问了。

到了城主府之后,一大群人先去看了苏城主的住处,除了找到了苏城主表情倒是十分安详的尸体之外,他们没有任何发现。又跟这城主府之中觉得他们今天一整天都是在做梦的人们打听了一番,也是一无所获。

易清倒是略觉得奇怪,因为唐禾跟她讲述她离开之后城主府里发生的事情时,随口说了那只幻化成为苏玉轩的断水孔雀在死之前,突然间态度大变的说了什么,然后马上就要追着它的那只红鸟而去的事。可是池泽在问这城主府里别的人的时候,四皇子和六皇子等人虽然也说了“苏玉轩”的死亡,可他们说的话却有些问题。

唐禾一个结丹真人都没有弄明白“苏玉轩”是怎么死的,他们就更是不清楚了,但他们可以讲一讲当时的场景。那只断水孔雀死之前到底说了什么,唐禾说她紧张之时没听清楚,但总不会所有人都没听清楚吧。可被池泽问到的人们,却是无一例外都没有提到过那句话。

对!不是没有说他们也没听清楚,他们是直接没人提起!

池泽向他们问当时的场面,让他们能说多详细就说多详细,一个结丹真人的要求,这些人怎么敢拒绝不照做?他们为什么没有说唐禾没听清楚的那两个字?总不会是唐禾在骗她吧?

易清默默望着身边的唐禾,因为直接亲眼目睹过,所以唐禾并不关心四皇子、六皇子他们的复述。她结丹多年,本来以为来到战场,她肯定算是实力拔尖的那一类人。但不曾想到刚来没多久,就差一点点儿没命了……

唐禾直到此时还沉浸在之前独自面对一只已经结了整丹,虽然身为擅长幻化之术的断水孔雀一族,却也不可小觑的完成了那样逼真的化形,绝对算是一只中阶妖兽的后怕之中。她现在就是担心,这城主府里头,会不会再跳出一只中阶妖兽来。之前好不容易保住了命,她现在实在是害怕的很,就想着离这千城远一点儿。

比易清还谨慎小心的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唐禾此时哪有功夫去听她都亲眼看见过了,然后别人再复述的废话?易清看得出来,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她听到别人的描述时可能会对她生出的怀疑,一点儿都没有多想过这个。

这么坦然,就只能表示唐禾没有说谎。可是这城主府里头的人也没有必要说谎,说句难听的,修士口中有些话,他们能不能听懂都不一定!他们……

虽然说他们一群新兵出来就是历练的,可如果这千城之中,遍地是中阶妖兽,再让他们这些新兵在这里历练,那就是对他们生命的不负责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在历练的队伍之中实力最强的几个人之一直接死亡,他们所有人肯定是要退出千城,商量一个对策再决定该怎么办的。

此时留在这千城之中,甚至是留在千城附近,都十分不安全。池泽跟姜盛的关系极好,听到姜盛身死的消息时,他整个人只觉得有一道炸雷劈在了脑中,只想着无论如何要来姜盛死的地方看一看。如果他们没什么交情,池泽肯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他会取代姜盛的位置,赶紧让他们这些新兵,以及他小队里的所有成员离开这里。

询问了一番之后,池泽只是徒增自己的伤痛,看看眼前这些多的事情也都不知道的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人,他默默站了片刻,也不再多问什么了,回头对跟在他身后的一群新兵道“曲白师兄应该已经带着姜盛师兄和那头妖兽前去白云峰了,咱们刚刚到千城就遇见中阶妖兽,可能也并不是凑巧,到底要不要继续在这里历练,等到白云峰有人过来再说吧。咱们先离开千城,去城外面等一等。”

近三年前发动了那场让白云峰周边的阵点损失惨重的突袭的妖兽中,一条漏网之鱼竟然出现在了千城,而且,两年多的时间,它竟然没有在人类的城池之中报复性的大开杀戒,只是静悄悄的隐藏着。这目的,简直不要太明显——这妖兽,就是为了浮云秘境而来的。

所有人都有所猜测,近三年前的那场妖兽突袭,妖族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打下白云峰,它们是想要趁乱让更多的妖兽进入人类区域。

毕竟,虽然浮云秘境差不多每一次都是在白云峰出现,但这并不是说浮云秘境每次出现,都是规规矩矩的在白云峰之上的一个固定的地点。大多数时候,它是出现在白云峰顶周围的一片天空中,但也有过例外,浮云秘境有一次出现的地方,直接偏到了妖族的区域之中去。

万一这一次又来一个例外,浮云秘境偏到了人类区域的这一边,那妖兽就应该早早的往人类区域这边跑,免得到时候名额全都让人类修士给占了。

不只是这千城,靠近这片战场的地方,随处都有可能隐藏着妖兽,而且还只会是中阶妖兽。因为要进浮云秘境,修为必须要高到一个程度才有资格。

他们本来还以为妖兽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因为浮云秘境在秘境当中绝对算不得是最好的,按理来说,妖族应该不会那么热心,可现在的事实,却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

但愿,但愿那只断水孔雀只是个例,要是有很多像它一样的妖兽悄悄地藏在人群之中,静静等待浮云秘境开启的那一天,虽然不会大肆张扬的屠杀人族,却会在私下里偷偷的暗算些人类修士……难道不仅仅是战场上去不得,这些地方也来不得了?那这一批新兵应该到什么地方去历练呢?

池泽带着队伍要离开了,易清不引人注意的落在最后面,趁着人都快走了,她有心想要再问一问城主府里头这些应该不敢撒谎,也没有必要撒谎,但却就是实实在在的撒了谎的人,最后却还是没有张口。因为易清觉得,她就算是开口问了,可能也不会得到什么不同的答案。

这些人,要是没有撒谎,她也不能逼得他们说谎。要是撒谎了,也就是被人胁迫,或者是……他们不觉得自己在撒谎!

她一个结丹真人的记忆都有问题,不要说是他们了!易清拧着眉头,缀在队伍的最后,脑子里纷纷乱乱的想着一些事情,和大家一起离开了千城。

不管是去明察还是暗访的进入千城的几支队伍,很快就在指定的地点集合。进城之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又全部出来了。

大家沉默的聚集在一个地方,虽然才过了不到一天,但跟之前刚来这里的时候相比,一群新兵,看着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他们进入千城,说实话,根本就没有历练到。可是,姜盛的死,就在昨天还在他们眼前站着的,活生生的向他们训话的人的死亡,却给了他们最重要的提醒,提醒了他们环境的改变。

这里真的不是灵宗,不是很难见到一条人命的灵宗。这里是战场,这里有跟他们不共戴天,杀了他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眨的妖族……

一群人肃然默立,像是在给姜盛举行哀悼。池泽却感受不到身后沉重的气氛,他沉浸在他的情绪之中,哀伤而仇恨的情绪之中。

他们这些人,都是多久的兄弟啊!都认识了多少年了啊!本来还以为大家都能好好的一起成为灵君,到浮云秘境里面去走一圈,带着满满的收获和强大的修为回灵宗,却不想,还不到三年的光阴,这就已经连着走了两个了!

池泽的双拳紧握着,攥得他自己能够感觉到痛,他垂头闭着眼睛,整个人甚至感觉有点晕。

走了的曲白很快又回来了,到白云峰去跑了一圈,他再次来到千城外的时候,身边已经多了好几个人。易清分辨不出跟曲白一起过来的那几个人的实力,但是池泽、唐禾他们知道。

“见过几位灵君。”已经到了金丹这个境界的最后一步的几个修士,首先问候过几位灵君。接着,剩下的人也就都齐刷刷的问候,语气中有放心和激动。

这几位灵君是来带他们的吗?如果是,那就太好了!灵君是战场上最强大的存在了,有他们在,还怕什么?

几位灵君的模样却很是倨傲,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心思,只是随便两句话交代了一下他们的来处,重点说了他们的规矩“我们三人是从杀峰战场而来,不会守白云峰这边的规矩。你们跟着我们走,在划好的区域里面,去杀死你们所遇到的妖兽。一年之内,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偷也行,抢也行,一个人走也行,一群人走也行,总之,要给我们看十颗你们自己用元气炼化过的妖兽内丹。”

“没必要颗颗都是整丹,每个人十颗随便的内丹就行了。谁拿着让我们过目了,谁就不再是战场上的新兵,到时回阵点里头去,你们想怎么安排自己就怎么去安排。但要是一年以后,还没有凑足自己的十颗内丹的人,你们就回宗门去吧。或者往远走,白云峰这片战场,未来也不适合你们。”

不仅是灵君,还是从杀峰战场过来的!那就代表人家不仅是有修为,战斗力也是顶尖的!

只可惜,一堆新兵还来不及高兴,就因为这些厉害人物的规矩和高标准,而一个个满心泛起了愁。十颗妖兽的内丹,他们要到哪里去找呢?

到底是杀峰战场的战士,一说话就知道不一样!这才叫历练嘛!被带着在千城转上那么几个月,算得上是什么历练?当然是要这样,每个人必须拿出他们实力的凭证才行!

而且,厉害的新兵,当然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历练上!他们应该快快的结束新兵试炼,然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虽然大部分人都在发愁,可也有极少数人,就比如像易清这样的,差点儿没有高兴的跳起来!

十颗妖兽的内丹是不是?划分的区域是哪里?赶紧带她过去!她抓紧打……易清现在的心理活动就是这样的。

体内已经开始结丹的妖兽,她遇到过不止一次,如今她也有信心对付。她没有信心的是结完了整丹的妖兽,但再没有信心,她也要学着打。所以不管怎样,先带她去她能够动手的地方,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说话的灵君打眼一扫,那些满脸愁绪的,只换到他满眼的嘲讽。几个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眼睛都整个亮了的修士,他瞧了瞧,记下来,就觉得这几个还有些救。

速度飞快的再次分了队伍,不管是灵君眼中的真新兵还是像池泽曲白这样的“假新兵”,不管是发愁的还是兴奋的,都跟着一位从杀峰战场过来的灵君走。

到底是实力决定一切,带队的人如今换了灵君,人家新立的规矩和标准,虽然大家都觉得严苛,但却没人敢出声表达不满,全部静悄悄跟着,没有再进千城,去了千城附近的一处山林。

“半月之内,咱们就在这处冰泉山了。半月之后,还是在这里集合。好了,大家散开吧。”划好了区域之后,那位带着易清他们这个重新整合起来的大队伍的灵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一个只负责把他们带到这里的人一样。

很多新兵实在是很不适应这位新换上来的领队干脆的风格,不过现在人都走了,他们也没办法。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无法完成新领队的任务,可是大家没人敢怀疑这位灵君的话。完不成任务,就不能待在白云峰这片战场。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一十章

因为实力不够的原因被从一片战场上淘汰出去,这是一件很丢人的Щщшlā有关于自己的面子,一堆新兵压着心中的无措,开始找相熟的人组起队伍来。

因为自己身份的缘故,毅清没有去做这样自取其辱的事情。他们当中自然也有一些小世界的修士,但一天也没想着加入他们。倒不是他自视过高,觉得自己一个人可以随随便便完成试炼目标,他只是不喜欢集体的生活。一个人尽管艰难些,却要自由很多。没必要去遵守别人的规矩,没必要去考虑别人的心情,没必要去担忧别人的举动,他自己做他的事情就可以了。

不远处,取白语迟则站在一起。持久一时间没有说话,去白也是沉默,良久,她嘴唇动了动,刚刚要讲什么,吃的就打断了他“老曲,不用道歉!我知道的,跟你没关系。”

他之前的确是想过,为什么驱白布直接将那只断水孔雀弄死?为什么要留他一条命?要是没有那只断水孔雀,想想怎么可能会死呢?但是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

两年多前,将顺应着那只断水孔雀走了的时候,他们大家都以为他死定了。谁都未曾想过,他不仅没有死,还让那只断水孔雀吃了个大亏。只是终归,曲白没有杀死这只妖兽,不是放跑了他,是抓不住他!

面对一只中阶妖兽,驱白能做到活力,其实就已经很优秀了。蒋申是他的兄弟,祛斑也是他打心底里喜欢尊敬的朋友,他不能因为自己兄弟的死,就迁怒自己的朋友。

两个了,他在这片战场这么多年,就交了那么不多的几个知心朋友,如今已经连着走了两个了,他不能马上失去第三个!

虽然曲折说江胜的死跟他没有关系,但起来还是自责,他依旧跟陈泽说了抱歉,然后才默默的走开了。

战场跟战场也是不一样的,从沙风站场上走出来的修士,真的跟白云峰这边的不一样。他们的规矩是,新兵的历练就是属于新兵的,每个人对自己的身份都要有清楚的认知,他们不是新兵,就最好不要掺和到这场历练当中去。

本来,如果按照这白云峰这边的规矩,像值得他们这样的人,在不短的一段时间之内,他们的职责就是代理初来这里的新兵,带着他们试饮,带着他们熟悉这片战场,带着他们习惯这种生活。可刹风战场的林军一来,他们就不必再履行这种职责了。最多,就是在新兵历练的区域里到处转一转,在免不了会出现比较大的伤亡的时候出现,救救场子。

新兵他们可以独自历练,可以结成队伍,队伍的规模有多大,这个没有限制,如果他们商量好了的话,他们完全可以所有人一起走。但不管怎样,一起走的只能是新兵。池泽他们爱莫能助的全都散开了,在一群新兵眷恋不舍的眼光中。

曲白是一直习惯了独自一人的,这次自然也是一样。池泽带着他的小队,打算一起去把这冰泉山调查一番,看看有没有根本不能让一群新兵去对付的妖兽时,曲白已经一个人动身了。

动身之前,他侧头注意到了一群。

他敢一个人走,是因为他有自信。他的这种自信,在一群新兵当中,几乎没有哪个人拥有。一堆新兵,没有独自离开的,最少最少都有两个人。只除了,大概也是有自信,大概也是被逼无奈,没有队伍会容纳他,所以只能一人走的疫情。

一千独自悄悄走的毫无声息,旁人也并不多关注他,只有时时刻刻记挂着要亲近她的糖盒,很快注意到人群中,没有了一千的身影。

已经此时已经穿梭在山林之中了,对于这座冰泉山的范围,他很清楚。对那个各种规矩都深得他心的从沙发站常来的林君的话,以前也很信服。他在规定好的这片区域之内,极有耐心的寻找着摇手的踪迹。

向前程周围的冰泉山这样的地方,正常情况之下,勉强算是开始接单的妖兽,应该有20来头。也就是说,把这座山上的所有目标都杀死,最多也就只有两个人,可以从新兵的队伍之中脱离出去……当然了,那也是不可能的!

已经给自己定的目标是至少找到两头妖兽,然后独自对付,独吞它们的内丹。这样的话,乐观估计,他再走五个地方,再过两个半月,就不会再是一个新兵了。

不过,计划肯定赶不上变化,一清现在这刚开始,就有些担心。

李泉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让一个普通人来翻过这座山,就先不说他有没有命走过去的问题,就算这座山上没有任何妖兽,他要翻越,不吃不喝,不睡不休息,可能都得不短的一段日子。但如果这座山上分布了将近五百个结丹修士,那这座山就小得不可思议了。每个修士每时每刻,都会碰上别人。

这么容易跟别人遇到,叶青担心他找到妖兽之后,别人要来跟他分一杯羹。如果力不是他一个人出的,到时候,妖兽死了,那一单到底算是谁的?而且,就算是力都是他一个人出的,如果碰到了别人,很可能也会有麻烦。

又不是每个人都纯良善意,新的领队给他们定下的规矩是他只要看见十颗被炼化的妖兽内丹就行,至于那些内丹是从哪里来的,是通过什么方式来的,他通通都不在乎。只要拿来,就立马给你取消新兵的名头……

虽然以前很赞同这样的规矩,但是他也知道,在这样的规矩下生活,日子会过得很紧张。

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们这么多新兵的第一个历练场所,就被规定在冰泉山这不大不小的地方。地方并不是很大,人就没有地方躲,躲不起来的话,就只能去面对各种不好的竞争。那位林军,这就是想让他们不仅要打死妖兽,还要时时刻刻的注意周围的所有人,防着别人盯上自己手中的内丹,或者是寻找哪个好欺负的人手中有内丹。

以前觉得自己应该不算是好欺负的人,但他也知道,如今的他看起来,的确不算是多么不容易被欺负的人。小世界来的修士,又是个女子,结丹还没多久,又是独自一人走……

换位思考一番,以前也实在是忍不住觉得,如果他半路碰到这样的修士,她也会去抢人家的!

很容易就能在这不大的地方碰到同样来历练的人,碰到了之后,就是重重的麻烦。所以,妖兽当然是要找的,当然是要打的,但要怎么把本该就属于自己的成果收于囊中,这个却有难度,也是需要好好考虑一番的。

一边考虑着一边走,他以前还没有任何发现的时候,他听到了这冰泉山上传来的动静。声音是从东边而来,是一群修士围殴一头妖兽的动静。

其实现在,就算是一个稍微好点的机会,大部分新兵都聚集在一个地方,他可以抓紧时间,悄悄的打死一头妖兽,获取内丹,然后静静的离开,谁也不知道。

只是,已经开始接单的妖兽,没有那么容易找到,一天到现在,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发现,也就根本不用谈什么他偷偷的独吞一颗内丹的事情。

多对单的围殴现场,离这里应该不是很远,因为所有声音,一天差不多都听得清楚。那些声音渐渐平息了,也就代表着一场围殴结束,修士们都散开了之后,以前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到,他碰到新兵的频率,恢复到了之前比较快的一个程度。

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她平均能够碰到三拨人,这根本没有办法偷偷的找到妖兽,然后偷偷自己对付。毕竟,他可以悄悄的,但是妖兽缺肯定不会多么配合他。大部分妖兽的动静会很大,她必须要飞快的结束战斗才可以。可是,这个以前觉得有点没信心。他完全可以打败刚开始接单的妖兽,这个没有问题,因为他已经在林中打败了很多了。可是那都是需要时间的,以前没有尝试过速战速决,他的修为也还没有到那个境界地步。

没办法速战速决,就免不了要遇到别人。遇到了别的人,他就不一定能把那单拿到自己的手中……以前当真觉得头疼。

而让一天更加头疼的,是妖兽真的没有那么容易找。临泉山上一阵一阵修士围剿妖兽的动静,他都听见了,但他自己却没有发现任何妖兽留下的踪迹。再这么下去,这阵做冰泉山上的妖兽都被打光了,他还不一定能够找到一只呢!

转眼半个月时间过去,以前一个人毫无所获,但有一些人有大收获。等到他们再次集合的时候,所有新兵那种跟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觉,很容易就可以察觉得到。这半个月之间,他们打了妖兽,不仅如此,让他们成长更多的,还是修士跟修士之间的各种“不正当手段”。

让叶青觉得惊讶的是,这才只到了冰泉山一个地方,他觉得不可能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有一个修士,在这半个月之间,已经集齐了十颗妖兽内丹。在那位实在是不负责任的林军出现之后,她便脱离队伍,走上前去交上了自己的十颗已经炼化完成的妖兽内丹。

“很好,回去吧。”看也没看那些内丹,林君挥挥手,让那个长相平凡无奇,只一双天生向上弯,仿佛永远都带着那么一点笑容得嘴角最惹人注意一点的修士离开。回去,自然是回正点去,那个修士,从今以后,就不再是一个心冰了。

林军一点儿意外的感觉都没有,一听微微瞪着眼,实在是觉得惊讶。他也注意了别人,周围的众多修士,与他同样的惊讶有之,还有那么一小部分,却是愤怒,眼中都快要喷出火来的一种愤怒。

“林君,这样的小偷贼人也可以过关吗?”

那位从沙峰战场来的邻居因气场实在是太甚,之前一堆新兵都没人敢说话的,但是现在,大概真的是被气疯了,异口同声的出声问出大概意思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句话的人,不在少数。

邻居没有说话,令人无法忽视的威压铺散开来,一下子就让那些开口质问的修士清醒了过来。但是,他们依旧是意难平。

易清不知道,他们却是身在现场,所有一切历历在目的。他们那么多人,根本不算轻松的才磨死了一头妖兽。他们都想过要收内丹的归属,想过自认为公平的选择办法,但他们打妖兽的时候却不知,他们真的完完全全想多了。

打了最少也有十几头妖兽,那些妖兽当中至少有一半,死了之后,他们愣是没找着内丹。不是那些妖兽修为还没到,妖兽体内开始接单,在这个修为阶段,妖兽又不是只有体内的内丹是他们实力的象征,有很多可以辨认的方法的。他们打的是什么东西,他们自己清楚。明明就是会养出内丹的妖兽,打死了那单却找不见,这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当然就是不知哪个混蛋悄悄的把那张偷了,私藏了!

他们都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是却又一时间找不到那个偷内丹的人,所以当时,是好一阵子互相怀疑的混乱。结果未曾想,他们互相都怀疑错人了,偷东西的这一个……这是谁呀!都没有看见过!

他是怎么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把内丹偷了的?最重要的,他会不会做人?他把内丹偷了就偷了,反正他们大家不知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这么一个人。他只要再多走几处地方,然后再把他偷到的内丹拿出来,那不就行了吗?也没有人会十分怀疑他!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才在冰泉山呆了半个月,他就拿出了十颗内丹!这是什么意思?他故意想羞辱他们?当着他们这些跟妖兽缠斗到筋疲力尽的修士的面,拿出那些每一颗每一粒都对的上的妖兽内丹……

得亏现在是有一位明君在这里压阵,否则的话,那个此时已经不再是新兵的修士,可能会被打死!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一十一章

面对一众愤愤不平的新兵,被质问的林军,单单只用自身气场就压得他们不敢再出声后,没有回答,也没有解释,只在最前头第一个动身,要带他们去别的щwwlā

到底是这些几十年都碰不上两次大仗的地方!如今因为浮云秘境,白云峰这片区域,开始变得特殊起来,变得有点儿像杀峰战场。然后,在这片地方生活的人,一下子就不适应了吧!

这里是战场,不是什么事情咱们大家都有商有量的地儿。在这里,有的时候,每分每秒的时间都要拼命的去争抢。那么紧张,谁有功夫去给人细细的解释一些东西?

凭着自己的能耐站在了高地位上的修士说的话,地位低的,就马上去照做。在这里扯上一会儿皮,妖兽说不定都已经打到阵点外了。

他之前把话说的很清楚,在他这里,规矩就是谁先拿来十颗炼化好的妖兽内丹,谁就马上脱离新兵这个队伍。至于那些妖兽内丹怎么得到,他讲的是偷也好,抢也好,虽然他没再举例说找别人骗,找别人借,或者是丛林中来的时候,身上就带着妖兽内丹,者都可以,但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这些新兵,可以不择手段!

他们靠自己各种各样的能力,去争取自己的未来,至于那些能力是好还是坏,没人愿意多管!

小偷贼人怎么就不能过关了?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走妖兽内丹,这不能说是本事,这可以说是很大的本事!将来在战场上,有这种本事的人,不知道能做多少事情呢!他们可要比那些一脸正义,身上却可能还没两颗妖兽内丹的修士有用!

林军根本没有搭理人,那个已经集齐了使科内丹的修士,向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便目不斜视的离开了冰泉山,丝毫不在意部分新兵向他投过去的似乎下一秒就能从他身上剜下来一块肉的目光。

妖兽的内丹在经过元气炼化之后,就已经被打上了那个修士的印记,所以,一个人炼化过的内丹,不可能再转借给另一个人。所以,那个可恶的小偷贼子偷走的本该是属于他们这些在杀死妖兽的时候出了很大力的人当中的某一个的内丹,他们再也抢不回来了,抢回来也没有用了。

林军已经向前动身,依旧还是新兵的修士们,只能紧紧跟上。部分人一脸恨恨的望着早已经不见人影的“小偷贼子”离开的方向,许久才猛然转回头,把这点仇怨记在了心中。

很快来到了第二个历练的地方,已经继续是独自一人。这一次,他倒是很快的寻找到了妖兽的踪迹,又循着那些线索,找到了刚刚凝丹的妖兽。但是,他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

刚刚找到妖兽还没有过三秒钟,那畜生一声吼,一天都还来不及动手的时候,周边一大圈的修士,就都已经聚拢了过来。并且,他们丝毫不认为能够找到这头妖兽,是易清的功劳,也不打算给最先找到的一听最先动手的机会。

一群修士看到妖兽,说的难听些跟一群饿疯了的狗看到骨头一样,搞不好他们都没注意到一轻,顺着妖兽的吼声找过来之后,各种各样的法器就已经开始招呼了起来。

已经默默的退到了一边,注视着眼前这个在他脑海中已经被构想出来过很多次的画面,想着他所决定好的应对之策,真正的化为行动加入这个画面之后会出现的新的画面,整个人倒是淡定了。

无论如何,在这场试炼当中,新兵的零头,一千是怎么都要摘掉的。这是必须要完成的目标,哪怕是要让他还没打死多少妖兽,就要他不得不整死一些人类修士,他也要做!

从沙芬战场来的林军的风姿,实在是让一群很欣赏。她很向往那里,但是目前,他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前往那里,那么,他给自己的底线就是,至少留在白云峰战场。

一天不想去连白云峰都不如的地方,他得不到足够多的锻炼是不行的。除此之外,听别人一天到晚的说浮云秘境,以前也不是没有惦记过的。

要进浮云秘境,首先需要成为林君,这是一个很高的门槛。但是,浮云秘境最少最少也还有五六十年才会出现,门槛就算是再高,她现在也还有较多的时间去跨越。

已经遏制不住想要进浮云秘境的想法,她也打算要为这个目标更努力。那么首先,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要留在白云峰这片地方。

被从白云峰这片战场淘汰出去之后,天知道他又会被安排到什么地方去!如果到时距离白云峰很远的话,就算是她突破了仙台之境,他要赶过来也很危险。而且,离得远了,他就没办法掌握最新的情况。

浮云秘境出现之前没有任何预兆,他只有待在白云峰附近,才能在看见富裕秘境的那一瞬,立刻往过赶,这样才有可能抢到一个名额。

浮云秘境并不是能够塞无限多的修士的,几千年来,秘境每一次出现,都只接纳一千到两千左右的修士,觉得人数够了之后,浮云秘境就再也进不去人了。

在白云峰附近,一天到晚的等着浮云秘境,到时候说不定都进不去,都抢不过,更别说离开这片战场了。

虽然对于突破千台之境,一千还没有一点儿头绪,但他有那个信心,他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好努力,几十年之后,谁知道她什么样子?

微微垂下头去,看着腰间的灵嗜剑,一天又很快抬眼,密切的关注着此刻的战况——一群聚拢过来的修士,真的是将他忽视的彻底,妖兽越来越高亢,大概很快就会越来越虚弱的吼叫,从一堆在半空中快的变成了道道影子的法器之中传出来。

他要留在白云峰,他绝对要去掉这个新兵的名头,谁也不能阻拦他拿到十颗妖兽内丹!眼前这个,是第一颗!

脚步轻轻挪了挪,换了换自己站的地方,保证了一个好的方向之后,以前的一只手,落在了剑柄上。

有不止一个人在暗地里悄悄注意着他,还有跟他抱着同样目的的几个新兵。看见他的剑缓缓出鞘,那渐渐显露出来的颜色有那么一点不祥意味的淡红色剑刃,躲在暗处的曲白,听见身边的人跟他说的话,一时只是笑了笑,不曾回应。

“倒是很不错的一把噬元剑!一个小世界的修士,竟然有这种东西!”

评论一千零事件的,正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灵君领队,他跟曲白好像认识,在众人面前一副没见过的样子,私底下说起话来,竟有点熟稔之气。

以前不知这些,不用去感觉,他都知道周围有像他一样悄悄拨着如意算盘的人。因为心中很肯定,她就没有多花心力注意四周,一门心思都放在了他无论如何要拿到的那颗内丹上。

第一颗拿不到,会影响他的士气,第二颗就很有可能也拿不到了。所以这次,他得一击成功才行。

已经默默等待着,手中长剑已出鞘。那头被围殴的可怜妖兽,终于是发出了一声哀鸣,之后便再也不会有声音的那一刹那,他毫不犹豫的持剑奔了出去。

跟他在同一时间抓准了机会出发的,东南西北还各有五个人,也不知他们之前藏在哪里,易清完全都没发现。

六个人同一时间奔向一个点,暗地里悄悄观察的人们瞪眼睛的瞪眼睛,眯眼睛的眯眼睛,全都在期盼着事态发展——到底那六个人谁能够抢到这一颗内丹?还有,之前是内丹被偷,这次是直接明晃晃的被抢,也不知道那些组成大队伍一起死了这头妖兽的修士们,到底是什么心情……

还能是什么心情?短暂的惊讶和反应不及之后,出了最多力的那几个实力最强的修士,当然是气疯了!

他们人落后一步冲向妖兽的尸体,法器先行,毫不留情地带着杀气,以真的想要闹出人命的气势,恶狠狠砸向了一天他们六个人。

一听也是没曾留情,他之前就打定了主意不会留情的,要是这一剑劈下去,真劈死一个,他也没什么心理障碍。他现在想要内丹,只想要内丹。

跟易清一起想要在终点之前截胡的五个人,他们一边防备着彼此,一边当然也小心着出了最多力的那些人。但不管再怎么小心,他们反正是没想到在这战场上,他们还没有跟妖兽起什么大规模的冲突,反倒是开始跟人类修士你死我活了。

那些出了大力气,之前就没收到成果,现在还要收不到成果……这说起来真的是挺生气的,但不曾留守的想要直接伤人,是不是有一点儿过分了?五个没有跟以前一样做好准备的修士,一边连忙闪躲那带着一个结丹真人的所有怨气怒气砸过来的法器,一边眼睛依旧死死地盯在倒地的那头妖兽的尸体上。

易清第二个抓的,就是这个机会,她手中的灵嗜剑,本来就是抑制阻挡别人元气的利器。那朝她砸过来的法器,被灵嗜剑随便一挡后就威力大减,她便是生生挨上一下,也不怎么打紧。

而他的五个对手,他不仅不会关心他们是否有可能会挨上一下受重伤,她还要让他们躲不了,而且,还要让他们小心她的剑锋。

那些出了力却收不到成果的家伙,现在可真都是气昏头了的。他们的法器把人砸出什么好歹来,可是很有可能的。

跟一千竞争的五个人,本来就因为那些吃力没成果的修士好像真的已经燃烧得太盛的怒火而感到惊讶。他们本来就在半路停了下来,打算先小心的躲过能够绰绰有余的把他们打伤的法器,却在这时感受到体内的元气运转起来格外僵涩,然后一时又来不及反应,瞬时过后已经来不及躲,只能硬生生的挨下那些愤怒的攻势,然后五个人,同时受伤。受伤了还不算结束,最先到了妖兽尸体旁边的一清,拿内丹之前,灵嗜剑运了许久的一道元气,被他抡圆斩了出去。

那一道元气,没有金的锋锐,没有土的厚重,没有火的张扬……一天还是不曾找到他最擅长的元气,直到现在,他用元气作战,他的元气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拔尖的一种。

但,或许是因为林事件的缘故,他那一道元气斩出,竟令人有一种深邃沉蕴的可以湮灭一切的感觉。五个刚才就被打伤的修士,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他们脸色一变,不顾受伤的也想要躲。

危机之下,再大的情绪都能瞬间平复,那些气得发疯的出了力的修士,就像一个普通人看到天上有块巨石,直直的向他们的头顶砸了下来,他们肯定什么烦心事都不会挂怀,要是还没有吓呆,那肯定第一时间就要躲开一样,他们也瞬间恢复了理智,想要先扛过这一道元气刃。

但,又是因为灵嗜剑的缘故,那一道元气刃越来越近,他们体内的元气便越来越无法调动,最后,竟然是全都吃了易清这一下。

而易清的这一下,造成的后果,略微有些严重。几个受伤的直接被劈飞出去,口吐鲜血,昏迷不醒,几个原本没受伤的也是一块还受伤了……总的来说,就是没死人!

再也没有竞争对手,没有任何疑问的,易清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生怕会有人抢走,刚拿到内丹,以前还随手便用元气炼化了。

这一颗内丹板上钉钉了是他的之后,易清这才有心思去管别人。看到几个被元气刃一下子劈飞的修士,以前并不曾觉得惊讶。

他的修为就放在那里,再厉害也不会有多逆天。造成现在这个场面的,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他手中的法器……这把林事件,当真是好东西,他用三点灵石就买到了,这便宜是不是占的有点儿大发?

收起了他重要的法器,以前默默看着这些跟他默默对看的人们,把那位从沙芬战场来的林军的派头,学得十足的像。他也是就那么看一眼,然后,转身便走,没有解释,没有嘲讽。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一十二章

他能够解释什么呢?说这头妖兽是他找到的,他也有能力自己对付,所以这颗内丹本来就应该是属于他的?

开什么玩笑?他唯一能够跟这些人相安无事的办法,就是他把这颗内丹让Щщшlā然后,他默默的等待着自己被淘汰出白云峰战场的那一天。

他有他自己的目的要达成,虽然一清现在的处事宗旨是能不惹麻烦就尽量不惹,但一些必须要有的冲突,他也不会去畏惧。

妖兽的内丹,他必须要!他不去跟这些人抢,就已经算是她很有良心,很不愿意去欺负人了!本来就是她自己找到的,而且这么一头刚刚开始接单的妖兽,已经有十二分的信心将他打趴下。他完全可以独自一人面对这头妖兽,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他找到的,她打掉,她收获,她觉得这样很有道理。别人要来改变他的这种道理,要来做他道路中央的阻碍,没办法,他就只能跟他们起冲突了!

早就已经做好了跟人类修士动手的准备,以前那一个转身,格外的从容。但不是林君就不是林君,他一个结丹真人摆出这副姿态,很让人生气。

不过,生气归生气,一天的法器和她刚刚露的那一手凝练浑厚的元气,还是可以让生气的人多考虑一下的。

“贱人!把我们的内丹放下!”

只是,这世上有理智的人,却也有冲动的人。已经抢了内丹,转身就走,有几个刚才跟着队伍出了力的修士,便异口同声的叫住了一群。

他们的内丹,已经被他炼化的可是妖兽内丹,难道那几个修士是妖兽不成?

心里面毒舌了一下,嘴上却没有说出来。一天连停都没停,别人骂他,他也只当是微风拂过耳畔。他此刻的想法是,现在已经拿到了一颗妖兽内丹,他要赶紧去找第二颗。

第二颗肯定要比第一颗难拿到手多了,方才做了无用功的这些修士,数量还不少呢!等他再次找到妖兽,这些家伙要是不来捣乱报复,以前觉得他可以倒着走了!

一边在脑海中完善着碰到那种情况之后,他应该能够做出的最好的应对,易清一边也注意着自己的人身安全。身后的元气波动磅礴杂乱,应当是好几个人的法器一起向他而来时,以前依旧不说话。虽然他的修为不怎么拔尖,但是他最近越来越觉得,他手中的零食店,买的绝对物超所值。拥有这把零食建,议亲有那个自信,觉得他可以以暴制暴。

在那位从杀奔战场来的林军把他们这个新兵队伍带上了之后,之前在冰泉山,新兵队伍分成了几个大队伍和若干支小队伍。除了易经之外,没有人单独行走,但是小队伍之中,有好几支两个人的队。

银泉山的大部分妖兽,是被这两个人两个人的小队斩杀的,那个时候,大队伍根本就没有过去凑热闹。只要妖兽真的是人家发现的,他们就全都乖乖的。

那些两个人的小队伍,一天也注意到过,里头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但他知道,那些修士,肯定个个都不简单。让别人连恃众而欺的胆量都没有,那些形式除了修为之外,背景家底,应当也都是很不错的。

在这些修士看来,一天没有显赫的家世,那他就只能靠自己的战斗力来让别人不敢招惹他了。把一些人打服了,他找到的妖兽,他们就不敢凑过来打了。

心里面打的就是以暴制暴的主意,要是没人跟他动手,一听说不定还要愁死。现在有人动手,他简直是瞌睡来了枕头,恨不得抱住那几个骂他的人的手,感激的摇一摇。

虽然这颗新的内丹对他们而言,已经完全没有用了,但愤然不平之时,吼着让已经把内丹留下来的那几个修士,在元气修炼方面,各有所长。那些一道道各自不同的元气波动,已经感受得到。

这些人,全都找到了他们最擅长、最亲和、最容易修炼的天地元气,他们的元气跟他的完全不一样,通过法器像一道道利剑冲出来的时候,有各种各样的感受。如果他们再配合默契一点,他们各自不同的元气,还可以做出让他们的战斗力翻倍的搭配,修为再强一点,他们甚至可以用元气,几个人在空中结短暂的元气阵。

修士要学会利用自己的元气,就那么直接用,等于是跟普通人直接用拳头毫无章法的打人一样。普通人要想让自己的战斗力更高,最好是去学一些拳脚招法,而修士,其实也差不多,他们是去学一些针对元气的招式。

普通人靠的是自己的力量和反应,修士靠的是自己的元气,说起来,其实当真没什么大的差别。

不管是当普通人还是当修士的时候,对于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的这件事,易清一直是很热衷的。就算是如今,他没有什么别的压力背在身上,他还是不容易松散下来,他天生便是个不习惯自己孱弱姿态的人。

一天特别想要提高自己的战斗力,那些可以有助于他提高的各种招法,她特别想学,他发誓,他如果能学的话,他会万分认真。可如今的情况是,他根本学不了。

怀山的藏书阁里面,没有系统而详细的讲解了没办法找出自己体内一枝独秀的元气的修士,应该怎么把所有元气都一起修炼的方法的玉简。以前搜了好久,才搜到一套勉勉强强可以练的剑招,修炼元气的方法,她根本就找不到。

淮山藏书阁里头有那么多的玉简,有那么多的元气修炼方法,但却都是针对各种元气特制的。修炼水源的就不能去学火元之术,不仅不会有好处,反倒会对自己有害。木元之术倒是可以去学一学,但也都只是白用功,学了也没什么作用。

易清就是每一种都不能学,学了还会对自己造成伤害的人。每每看着唱首歌里头那些玉简的时候,一天都无法描述自己是什么心情。如果他现在已经找到了适合自己修炼的元气,就算是没有手中的灵事件,他的实力一定也不会很弱。不像是现在,如果没有手中的法器,以前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底气。

发起砸过来,在距离已经不远的地方停下,而后,一道道元气不间断的甩向易清。势头倒并不是特别的狠,那些修士也不想闹出人命,只是心下实在不好受,想要惩罚一天而已。

手中的灵事件刚刚拔出来,还没有回到剑鞘,易清回头,毫无惧色的迎战。

“倒是可惜了这么一个人了!连独修的元气都找不出来,怕是到不了仙台之境了!”

看身边的曲白目不转睛瞧着一群,带队的林君也跟着看过去,不甚在意的发出一声感叹。他倒并没有想过很多别的可能,毕竟,一个小世界的出身,实在是太能影响人的判断了。

他们这些已经当了林军的人,觉得找到最适合自己修炼的元器,简直是轻而易举。可就是这样轻易的事情,天底下有多少人办不到呢!小世界的修士没有天道福泽,办不到这种事情,也是理所当然。

曲白没有回应那位林军的话,他并不怎么赞同对方。一千刚才挥出他那一道元气刃的时候,他是很细心的注意了的。虽然以前并没有找到他最容易修炼的一种元气,没有踏出从金丹突破仙台之时,一个很重要的脚印,但他的实力其实已经到了。

刚刚她那一道元气,不像是因为修炼的时间长,所以才变的那般凝练。修炼时间长了,体内的元气最多是会变得量多,不会有多大的质变。但是易清,方才他那道元气,大概没有人会觉得跟别的修士还没有找到适合自己修炼的元气之时体内的元气相同。

那根本就不同,那是一种新的元气,独属于一清的元气。

从金丹突破到仙台,首先找到适合自己修炼的元气的这一步,虽然并不是必不可少的过程,但却跟修士突破的结果息息相关,对结果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的影响甚大。所以大家渐渐都默认了,这一步是从金丹仙台这两个大境界之间突破的时候,必须要走的一步。

要是没有迈出这一步,没有把这一步走得稳稳当当,突破仙台,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常识,但他还知道一些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知道的事情。

没有走过这一步,要突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几乎是,并不是肯定是。世间总有一些例外,总有一些比较特殊的人或事。就比如这世上,有一些人,就是能够把所有元气一起修炼的。

为什么这世间无数修士突破仙台的时候,都要迈过这一步?那是因为等到他们成为领军之后,他们就没那么多的心力去修炼所有的元气了。除此之外,万事万物都有平衡,多便杂,少则精,这是铁律。

就是突破仙台的时候,需要将天地元气引入灵台。如果引的是所有的天地元气,脆弱的灵台势必很难承受。突破的时候就很有可能会出危险,更不必说之后七碎,每一碎都是一次死劫的时候了。

如果修士只将他们最亲近,最熟悉的一种元气引入灵台,安全性便会提高太多太多……这才是每个修士在接单之后,全部都着急着想要找到最适合自己修炼的一种元气的原因。

雨晴现在在众人眼中,是找不到那一种元气的人,但在曲白看来,却有些不对。他知道更多的东西,就知道更多的可能。

一天的元气已经显现出不同了,说不定,他的修炼方式就是这样的。她亲和所有的天地元气,所有的都必须要修炼。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倒是可以帮帮他。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不多,碰到一个,能帮就帮吧。

心里有了主意,视线紧紧的锁定在以前的身上,他运出来的每一道元气,曲白都格外的注意。

不管背地里藏着的人,现场的战况,其实并没有那么激烈。预想中一边倒的情况倒是出现了,不过,倒下的不是一千便是了。

对自己的情况,已经很清楚。延庆是他的,有什么变化和不同,他哪里有不掌握的道理?他的人气跟以前不一样了,对于这件事,以前也不知道是喜还是该忧。

他的元气现在这个样子,至少威力是摆在这里的,他跟那些找到了适合自己修炼的元气的修士相比,根本不落下风,再加上一百灵事件,他一点儿都不怕这些送上门来让他提着吓唬警告别人的家伙。

但一天一直修炼到现在,都是在一个人摸索着走路。以前,他一直都还蛮自信自己走在别人走的路上,很确定自己走的是大路,没有从哪条小路上面七扭八拐的走掉。可现在,他自己的情况让人有些摸不准了。

她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元气这样修炼下去,真的没有问题吗?他还想要突破仙台成为林君,然后到浮云里进去转一圈呢!

忧心忡忡的考虑着这些,最后一件在空中勉强支撑者的法器,终于也落到了地上,在地面上滚了滚,就灰溜溜的被它的主人收回去了。

暴力有的时候,是一个解决问题的非常不错的方法,比如现在。一对多的打完了人之后,再也没有人跟易青说什么内丹的事情了,他们看着已经走掉,一点儿声音都再没出。

他们一整个队伍里的所有人都一起上,以前肯定还是没有办法的。但首先不说他们有多丢脸,以前不是个好招惹的主儿,这个他们也看出来了。虽然是个小世界的修士,但结了仇被人家报复,那也还是需要小心的。

更重要的,他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没看见第一个在这头妖兽身边的人就是易清,他们并不是不知道那代表什么,并不是不知道自己那么做没有道理。准确的来讲,他们什么都知道,他们是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易清,只不过却没有人在意而已。

现在,他们知道了,一听这个人,他们应该在意一下。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一十三章

易清成功的抢到了内丹,成功的吓唬到了别人,当然也成功的让别人对她有了Щщшlā她第二次找到妖兽的时候,一些人果然是跳出来捣乱了。易清值得人去在意,那些出了力,成果却被抢的人,就真好好的去注意着她了。

在新兵历练的这一段时间内,易清屁股后头就没有少过人跟着。每当她有什么发现,跟着她的人就会立马出现,什么线索都是大家一起发现的这种无耻论调,说得理所当然。

易清连他们这些人类修士你死我活的准备都做好了,只是区区小打小闹的动个手,她没有任何压力。她不去抢别人发现的妖兽,但她自己找到的,别人也不能来抢。只要敢来,别管他们的理由是多么名正言顺,易清只会提着自己的灵嗜剑等着他们!

一群新兵当中,走的最早的,半个月就摘掉了新兵的头衔。之后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再没有人走掉,等到了一两个月后,那些两个人两个人一起行动的小队伍,便渐渐的凑足了他们所需要的内丹。

两个人的小队伍走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大队伍之中,因为出力最多,所以理应该分到妖兽内丹的一些修士,还有跟一群人类修士斗智斗勇,拖到了将近半年的时候,才勉强凑足了十颗妖兽内丹,炼化了交给灵君去看的易清。

终于抹掉了自己新兵的身份,能够继续留在白云峰,易清拿回了自己已经被灵君看过的“作业”,却来不及松口气,一秒钟都没有多耽搁的就准备回阵点去。

其实,易清是有跟着新兵队伍继续历练的想法的。反正她回去之后,也是要找地方对付妖兽,磨练自己的。从杀峰战场来的灵君,选的地方都很不错,也有很多适合她现在的修为的妖兽,那她为什么不留在这里呢?

差一点点就要跟灵君将她能不能够留下来的话问出口时,易清却又闭上了嘴。找到妖兽,然后用尽手段的把内丹拿到自己手里,虽然她觉得,道理在她这边,但是,她的道理只是她的道理,别人又不会遵循。易清不愿意,可她很清楚,跟她一块的这些新兵,尤其是组成了大队伍的那些,对她绝对没有任何好印象。

必须要达成的目标已经达成了,易清的脾气就要好很多。她之前不怕惹麻烦,为了拿到十颗妖兽内丹,怎么得罪人,怎么跟人对立都行,但在完成了任务之后,她就会稍微多想一下——她不敢妄想跟他们这一批新兵打好关系,能够当陌生人就已经很好了。

因为之前那些必要的冲突,他们现在连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都当不了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易清就想着让他们之间的嫌隙怨愤稍微少一点,轻一点。

那位从杀峰战场来的灵君带他们去的地方,都安排得很有心机。每一次区域都不大,达到标准的妖兽也都是有数的。这也就是说,人家并不是在带着他们这批新兵历练,人家是想要在他们这批人当中矮子里面拔高个,挑些好的出来。

现在时间已经快过了半年,他们每半个月换一次地方,虽然最近两个月走过的地方,开始结丹的妖兽已经渐渐多了起来,可也只是比之前在冰泉山时候的情况好,可以成为他们的狩猎目标的妖兽,并没有那么多。

如果照这样下去,他们这批新兵当中,至少会有一半,完不成这场试炼,最后会被从白云峰这片战场赶走。

本来妖兽就少,大家对于妖兽内丹的竞争,格外的激烈。她攒够十颗真的很是不易,也真的很是招了许多人的讨厌,如果最后再留下来,继续跟他们这群新兵抢妖兽的内丹的话,这仇可就真的结大发了。

易清的念头,别人又不是没有生出来。他们就刚好撞上了这个时机,有可能突破成为灵君的时候,浮云秘境就会出现。

那种有四五百年从来未曾被人涉足的地方,别的宝贝不说,单单是去采药,挖一堆上了年份的丹材出来,都能够换来不知道多少的人情和灵石呢!

这样的好地方,傻子才不愿意去呢!易清为了这个地方,为了这个目的,跟人类修士自相残杀的事情她完全敢做。别人虽然不至于像她那么可怕,但是神经肯定也是日日夜夜紧绷着的。

大家都想要留在白云峰,为了守住自己的面子,也为了守住很有可能会属于自己的一个进入浮云秘境的名额。现在眼看着灵君给他们的历练时间已经快过去了一半,数一数自己乾坤袋里面那已经被炼化的内丹,感觉数量有点寒酸的人,大概渐渐的也都会变成易清那种样子。

跟一群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之内只会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疯狂的人待在一起,还要干最让他们讨厌的事情……必要的事做完了,易清觉得自己没那么大的胆子!

给灵君看过了自己收集的内丹之后,易清还是告辞了。她决定先回阵点,把自己新兵的名头真正的去掉,然后就申请以后的战场生活,她一个人过。

过了新兵试炼就已经够够的了,试炼过后,她继续历练,一定要一个人。

大队伍,也可以算是灵宗修士组成的军队,她不可能加入。什么都要听上级的命令,哪怕是错的指令,她也只能去照做……她不是个多听话的人,在纪律性上,也并不多么值得称道,那种生活,她只会过得乱七八糟,所以她根本想都没想过。

而小队伍,其实还可以考虑一下,毕竟在这战场上,一个人行走很是危险。可是,这个易清愿意考虑,别人却不愿意。不会有哪个小队伍愿意吸纳一个小世界的修士,也不会有哪个人,会自愿自发的加入一个小世界修士创建的队伍。

所以,没有办法了,她只能一个人了!

对这样的情况早就有预料,对自己的日后也都计划得很清楚,易清一点儿没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战场上有什么,离开了新兵的队伍之后,她告辞,一人默默离去。

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曲白也离开了队伍,跟在易清的身后,慢慢追了上去。他对自己的气息并不做隐藏,前面不远处的易清很容易发现他的存在。稍微走的远了些之后,易清停了下来,踩着法器在半空中,回头看他。

“曲师兄有事?”

他们两个人的衣着极是类似,都是一身素灰的打扮,似乎这两套衣服都是从一匹布上面扯着做好的。追到易清的身边,曲白不由再次打量她时,便听到易清在问。

她的声音清清远远的在他耳边响着,跟耳畔的风混在一起,淡淡划过,似乎什么痕迹都留不下,但却又深刻的在他耳朵脑子里面打转,转停下来后再慢慢的烙刻。

曲白一时间愣了一下,本来是他主动追上来的,这时他却没有说话。易清有些不解,却也只是默默等着。如果追上来的是别人,没事儿不说话的话,她早走了。但如果是曲白的话,她就等一等吧。

她不敢对像曲白这样的人在只见过寥寥几次面的时候,就妄下定论,她只觉得目前看来,曲白应当是个挺不错的人,至少本性很善。再说,不管他的是非善恶,这人是帮过她的,她至少应该多一点点耐心。

以前在静静的看她,他的视线让去白清醒过来。垂了垂眼,他对刚才那短暂的沉默表现得十分不刻意,从容的回答了问题“这段日子,我看一师妹的元气,似乎跟别人有些不同。”

“嗯,修为还没到,找不到自己能够修炼的本元。”

“师妹不要找了。我想你应该能够感受到,你跟那些找到了自己擅长的本元修炼的修士相比,根本不差什么。你的修为已经到了,只是不会继续修炼而已。”

易清默然,曲白继续“修士修炼什么元气,一般就会被叫做什么修士。比如金元修士,水元修士这样的。我在暗地里悄悄注意了你一段时间,觉得你应该不会有这种称号了,你是一个五行修士,不要走大部分修士走的路。”

“记载修习五行之术的一些指引的玉简书籍,在林中,只有主峰有,你应该没有看过。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把五行修士最基本的一些修炼法诀教给你,然后你自己慢慢的去琢磨。”

“因为五行修士的数量极少,他们的修炼经验,也就流传不下来多少。灵宗主峰藏书阁之中有记载的那些,也都是独属于每一个五行修士的修炼方法,别的五行修士去学,可能会得不偿失。”

“所以,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便把最基本的一些修炼方法说给你听,你照着修炼,然后自己摸索你的方法就好,以后再不必费力的去找适合你的修炼方式。如果你担心我讲得不完整,日后若是你去林宗主峰藏书阁,也要记得我今天说的话。”

“这世上的金源修士,都没有一个真正完全相同的。修士在修炼上,总会有自己的感悟,虽然悟的都是大道,吸纳的都是天地元气,但在自己体内一转换,就都是新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只修炼金元,修士都能够走出千奇百怪的路来。更不用说是五行修士,修炼的是所有的元气,复杂性远远的超过一种元气。只要稍微侧重任何一点,就都会走出自己崭新的,别人借鉴不了,也学习不了别人如何走的路……”

摆在极为认真的给他讲这些,一天望着他,把他说的所有话都听进去了。

五行修士,这是他头一次听到的名词。在槐山的藏书阁中,她一次都没有看到过。

“师兄这叫什么话?只要师兄说了,我必定是信的。谁叫今天不追上来,不说这些话,也不会有什么。但我若是听不到,便是修炼受阻,难再前进一步。”

一个人认真的说起话做起事来,就格外的会让别人幸福一点。一天的警惕依旧在,但他觉得,黑白应当不会骗她,不会在这种日后他很有可能去证实的事情上骗他。

一天觉得她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努力,他已经用了太多的方法,花了太多的时间去寻找自己体内元气之中最适合他修炼的一种,但她就是找不到。

原来,这不是他的问题吗?是这世上本来就有这样一种,适合修炼所有的元气,对于所有的天地元气都同样亲近,分不出什么前后主次的人吗?

聚来的话并不是百分百的可信,但是在修炼上碰到的让他根本无法解决的障碍,突然的一下有了极强烈的希望的曙光,易清也忍不住激动。

他之前收集妖兽内丹,很努力的想要留在白云峰这片战场。他有他的目标,有他要做的事,但它在向着自己决定好的方向前进的时候,心里面总是忍不住有些焦急愁绪。

他元气上的问题,真的是让他愁白了头发了。根本没办法像别人那样修炼,他自己又很难找到那个入手的点,从发现这个问题一直到现在,一天没有一天不是在发愁着的。

今天不管去白跟他说什么,跟他建议什么,跟他说的是怎样的方法,已经都下定了决心要去试一试。如果有用的话,那当然是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曲白,如果没有用,他也不过只是浪费一点时间而已。

而且,去把要是那样耍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要是真心的帮了他,给他说的是正确的方法,易清实在是想不到应该怎么还他这个人情。

就像他刚才所说的,去吧要是不追上来,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损失。可如果他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五行修士这种人,他很有可能会在很久的未来都找不到突破瓶颈的关键点。

找不到那个店,没办法突破……说真的,他就完蛋了!

聚来着就算是……人家这真的是一时心血来潮,追上前来做好事!

他要不要这么幸运?刚到林中,他碰到了七夕。刚来战场,又遇见了曲白!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一十四章

李青相信他,曲白好像因为这个心情很wwwlā在半空中这样站着不好说话,两个人结伴回了正点。

以前本来是想要跟曲白说过话之后,再去做他的事的,但这位曲师兄的时间,好像很是富裕,他带着易清去抹了新兵的名头,改了他的身份玉牌,然后又带着他去决定好了他以后在战场上,要当一个什么类型的战士。

看以前毫不犹豫的决定以后一个人行走,曲白一点儿都没觉得意外,也不认为一千当不了这种可以算是军队中的精英的战士。他倒是跟已经开了开玩笑,说他也是那种独自行走的类型的修士,说如果以后碰到了什么自己一个人不能解决的麻烦,不得已只能找人帮忙的时候,以前可不能拒绝。

去白本是开玩笑,以前确实很严肃的点了头。他今天要是真的能够再去摆这里有所收获,别说是帮他一个忙,十个一百个,都是可以的!

已经太郑重,曲白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真的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帮玉清,说了一千不能拒绝他的求助的玩笑话,倒是显得他专门就是为了报酬来帮忙的。

其实不是那样的,至少现在不是那样的。话说的难听些,易清现在还真的报答不了他什么,他们的实力错开了不少,易清如今能够拿出的报酬,对他起不到什么作用,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好处。

祛白不再说玩笑话了,带着已经把所有事都办妥了之后,他们二人在修士塔中挑了地方坐下来,认认真真的开始一个教,一个听起来。

“……五行修士修炼,其实也只是修炼元气。你不要去想那么多,觉得你修炼的元气是好多种组合起来的,要修炼,就得每一种每一种全都抓起来。不要拿自己跟别人比较,你只需记住,你修炼的也是自己的元气,别人修炼的也是自己的元气,大家没有任何差别。你要把自己体内的元气当做一个整体,不要硬从里面分出种类来……”

曲白发誓,他这辈子就没有说过这么情真意切,每一个字一个词语都不曾掺半点儿假的一番话,但是偏偏他也清楚,听他这些话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完全相信他的。一点信任可能会有,全部的信任,以前这种人怎么可能随便交付?

虽然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不可能全部尽兴,但一听还是江区白说的话,全部都烙在了脑子里面。无可否认,他觉得去摆说的很有道理。他在愁到快抓狂的时候想别的办法,脑子里面经常会有杂乱的抓不住的星星点点的灵光,曲白今天说的话,等于是将那些灵光十分完美的串联在了一起,然后铺展开给他看。

已经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居然没有骗她,这样修炼,是可行的!

在曲白还没有讲完的时候,易清就想要赶紧的去试一试了。他现在已经完成了新兵试炼,成了一名正式的战士之后,要是选择加入军队,那就乖乖的在正典里头等着出任务的时候。要是选择一个人,就不能缩在证件里头一直混日子。

修士来战场上,肯定是要历练的,加入大队伍也可以,单独行走也可以。但一个人行动的修士,每一年都必须要上交一颗妖兽内丹才行。毕竟,不会被强制出任务,参加战役的话,不加入军队的修士岂不是可以躲在自己的居所里面悠悠闲闲的干呆着就好了?

要么在战场上呆上几十年甚至是更久,然后回到林中,就可以跟一堆修士吹嘘说,他们是在战场上呆了那么多年的人……想得倒是美,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不加入军队,就必须要上交妖兽内丹。这对很多厌烦去过军队之中那种没有任何自由的生活的修士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但是目前,一千不必担心这个难题。将来如果他想要躲清闲,他可以轻松很长一段时间,完全可以去把取白说的方法实验上一百一千遍。她乾坤袋里面还有十颗妖兽内丹,每年一颗,他能悠闲十年!

以前当然没有悠闲十年的打算,李白这没有预兆的助人为乐,打乱了一天的计划。他本来是想着回到正点,把他的身份变更一下之后,就马上又走的,但如今,以前想匀出半年的时间,来尝试一下曲白所说的修炼方法。

如果真的有用,如果真的有用……

“我方才的话并不是说笑,今日幸得师兄指点,易清会记住的。”

如果不是必要的话,易清是很不想接受别人的帮助的。他当然不是一点儿都不能容忍亏欠别人什么,一些明码标价的东西,一听感放心的欠上他很多。因为他知道,他相信自己将来能还得上。

可这世上,不能用明码标价的东西太多了。就拿去摆今天跟他说的这些话来举例,这些话如果是完全真实的,如果对他也会起到很大的作用,那么这些画的价值是多少?

这价钱该怎么算?他将来怎么还一个等价,或者是稍微贵重一点的东西回去?她怎么衡量那种价值?他根本没办法衡量!

这就是欠了人情!欠了天大的人情!如果不是因为去白教的修炼方法是她现在急需,而且一时间又弄不到的,以前绝对不要听他讲话!

而这些如果都不存在,他现在已经听了,已经把该学的学了,人情也已经欠了,那么以后就是一定要还的!

以前没有说我,没有说师妹,说的是他自己的名字。这女子真不是个适合开玩笑的人,他说起话来,尤其是说起这种承诺的话来,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真实的重量,不掺任何徐飘飘的口头敷衍。

黑白望着他,以前坐在她的对面说话。桌子遮挡着,他只看到他的上半身,坐得十分端正有姿态,覆盖着露出来的小半张脸就能赢得过别人一整张脸的容貌的面具,隐隐泛出来的那种紫色,仿佛渗进了他的眼眸。

被面具给隐去了一丝眼角的那双眸子,曲白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但他依旧只能说,那双眼,让人一见难忘。不是因为多好看,被面具挡着,好看也看不到多少。主要是他眼中那种骄傲的冷淡,没有任何虚服的张狂,沉沉静静的,就像是既定的事实一般。看上一眼,真的震动人心。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都不愿意去好好的打量一番一千?他真的不用表现出自己的什么实力,这副根本装不出来,也演不出来的姿态,就已经完全足够证明他了!有太多人,一听到叶青的出生,就再也不会好好的用正眼去看一看他。用一个出身,他们就完全定死了一天的未来,真的是……

真不知道再过若干年,那些看不上一厅的人会是什么模样。反正他是知道的,他是确信的,就算是没有他亲眼所见的证据,他也相信易清的未来不凡。

垂下眼去微微抿了抿唇,去百多补了两句话“不用考虑这些!你从小世界到这里,一直走到这一步,应该也不容易,既然我能帮到你,那就与你说一说这些。做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以后只需好好修炼便行。”

黑白全然不将他今天的帮助放在心上,易清也不再刻意的多提。该听的听完了之后,去白要去做他的事情了,以前便跟他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一秒钟都不想多耽搁的开始实验区百所说的方法。

之后的半年,以前一直都在他屋子里面修炼。找到了方法之后,进步的感觉让他一时间完全停不下来。曲白这半年,也一直在正典里头呆着,有时去他的饭馆看看,有时在修士塔里面坐一坐,有时在修饰他一层帮忙做点儿事情……总之就是也有半年时间,在别人的形容之中,去白象是在给自己放假一样的在郑店里头清闲的休息了一段时间。一直休息到在一千出来之前不久,他才离开阵点。

让一群发愁的,从来都不只是一件事情。半年之后,他从自己的屋子里头出来,知道幸好他最发愁的一个问题,现在解决了。

曲白说的方法,真的是有用。他在听他讲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一种融会贯通,醍醐灌顶的感觉。回到屋中自己一个人修炼时,他并没有完全照着曲白说的方法,他按照自己的理解去修炼了。然后,成果让易青每每想起来,都能够暂时让他开心的遗忘掉很多事。

时间过了半年,一天已经打算把他的历练计划提上章程来了。一边寻找妖兽历练,一边就照着他的方法修炼,他应该可以在浮云秘境开启之前,成为一名领军。当然,也是在杨随夫子寿终正寝之前,突破仙台,让他好歹是也是在他的家乡,仗剑大陆。

他来看见大陆,刚到临终的时候,杨夫子帮了他很大的忙。现在他离开炎龙剑,过些年也就要按两百年的算了,杨夫子的寿命应该也差不多了。应该再努力些,早突破对她自然是好事,也可以把杨夫子就回到**大陆。

决定马上开始他的所有计划,一清知道日后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的生活,应当都是紧张紧凑的。不过一听有准备,他这半年来,几乎无时无刻的心情都很不错。用这样的心情去开始他紧张的生活,紧张也可以被形容成为充实了。

最发愁的事情已经被解决,充实的新生活也马上就要开始,易清努力的想让自己多维持几天高兴的日子,却又忍不住的在解决了一个问题之后,立刻便想起另一个问题,然后想着怎么处理。

现在他可以好好的修炼一段日子,短时间之内,他应该不会碰到什么瓶颈了。就算是不能一下子顺风顺水的突破仙台,至少也能够摸到突破的边了。

可是他这么着急的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到底是因为什么?除了有他自己的原因,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自己羸弱姿态的人之外,还有它身上背负着的一些他都不知道是何人给予他的压力。

我想要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忘记宝儿他们全部都清楚的“知微”,她想要知道这个身体之内为什么会有一位紫霄峰的真菌,她想要彻底弄明白这个身体的所有特别之处,她还想要……

没人愿意做过街老鼠,巫蛊之术在这个世界是不被容忍的存在,可他会这种东西,偏偏又把他会的消息泄露了出去……他当时是没有办法了,那时他还太小,一个连筑基修士都不是的在现在的他看来根本就是凡人的家伙,逼得他只能用巫蛊之术来保命。现在他有能力了,他想要把当初泄漏出去的痕迹全部都抹掉!

她还要去找到易修肃,然后怎么想办法,杀了他!

以前还在发愁这些事情,浑然不知他想要杀的人,如今已经半死不活。只可惜,半死不活,也不是全死,还留着一丝气息的人,就都不是安全的!

一千多年未曾打听到任何消息的银龙鲫,格局已经跟他当初在这里的时候,完全不同了。伯家彻底的兴盛了起来,长丰也彻底的嚣张了起来,如今的银龙鲫,是在许家人的眼中看来“一个主子一条狗”的组合的天下。

一家没有了,许家如今也根本不敢碰上伯家的锋芒,曾经的云龙山大家,是再也不复存在了。现如今,你家还尚存着三分地位,可偏偏雪上加霜的,没有任何预兆的,牢牢的挂在徐家那个阵营里头的临安皇室,出了问题。

从上届临中来的一个自称为“纪十七”的姑娘,带来了对于您安皇室来说,简直就如同惊天霹雳一样的消息。

他们您家人出一个有出息的修士,实在是太难了!林凯罗也不知道是碰上了什么奇迹,谁都没有抱过多大期望的人,竟然一路的突破去了藏剑大陆!

他们您家所有人都等着他辉煌呢!结果,人去了藏剑大陆,还没有结丹呢,就已经不在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一十五章

“仙长,这是不是弄错了?”

十七此时在宁安皇宫,却没有一个宁家人觉得这是他们的荣幸,他们没有那个Щщшlā一群没有修炼多久,或者是根本就没有修炼过的凡人,不敢置信之下,胆子也大了起来的开始质疑起十七来。

见一群宁家人,根本就不愿意去相信这个消息,17也懒于多重复让他们确认。他来只是带个消息,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您家人到底相不相信,这不关他的事情,他一点儿都不关心您家人的心情,他现在关心自己!

拘魂印记录的画面里,一休叔就在临安皇宫里的一处地方。十七现在很是迫切的想要找到他,想找到人就赶紧回去。自踏入炎龙剑后,他就感觉浑身的寒毛直立。

林中的严家和辛家,表面上看起来比谁都团结和气,私底下关系却已经紧张僵硬到了一种地步。宁海萝不是个多么重要的人,就算是搭上了闫家,他也不会变得有多重要。可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说到底也已经是颜家阵营里头的棋子。他们严家的人,辛家一声招呼都没打的就收了魂,然后弄死了……这不只是一个小小的林采螺的问题,这是关乎于闫家面子的问题。

闫家人要面子,新疆人也没有想心中的两个顶梁柱,就这么互相内讧起来,让别人看笑话。新疆弄死了一个炎夏的林采咯,总是要在想辙,把这个人的人命还回去的,而他,就等于是被新牙推出来跟明凯罗一命换一命的人。

他的靠山已经不管他了,他要面对的,是他根本无法抗衡的人,这根本就是把他往死路上逼!所幸,他身上的拘魂印,给了他最后的一点希望。辛涯不管他了,但好歹是给了他机会,能不能够活下来,就要看他的选择和做法了。

轻轻的深呼吸着,平复着他到了炎龙戒之后就变得不安焦躁的心跳,17将这些宁家人,全部都打发了。他没有跟这些人说过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在众人面前消失之后,他便开始顺着路,自己去找在拘魂印当中,他所看过的熟悉的画面。

兜兜转转顺着路找到一处宫殿,瞧着这布置得金碧辉煌的地方,17绕过所有人的视线,偷偷进了正殿,然后一把掀掉了墙上的一副画卷。

只是,画卷之后,并没有什么暗格之类的东西,倒是出现了在临安皇宫,根本不可能有的阵法。她一时反应不及,浩瀚的阵法之力从墙壁之中冲出来,这处宫殿瞬间化为飞灰,17也一下子被掀飞。

这么大的动静,皇宫里却没有人过来看。脸色苍白的捂着自己的胸口,17连抬头都艰难的看着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两个修士,他们一脸冷漠,眼中尽是蔑视。

“不知道姑娘是十几?这次来银龙剑是报丧的吧?新芽师兄是不是有点太肆意妄为了?说到底那您家的姑娘也是一条生命,怎么可以说杀就杀呢?姑娘今天在您家,也看到了那些人的绝望吧!”

“自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您家的那个女修士死得冤,我们总要帮他报仇,免得他心怀怨怼,搞不好还化成厉鬼投不了胎,无法转世轮回了。”

胸口中的气血翻涌着平静不下来,看着眼前这两人的正义之辞,十七连嗤笑的力气都没有。很快,他将捂着胸口的手放下来,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着,说道“这位师兄说的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是师兄是从哪里打听到的?是谁说您家的那个女修士,是死在我的手下?”

“杀人偿命,这是对的。但是我没有杀,为什么是我偿命?”

十七一脸单纯的怨愤,让那两个构筑了政法伤了他的修士眼中的轻蔑更深——新家果然全都是这么一群没有脑子的东西!的确是有杀人偿命的道理,但是,人跟人是一样的吗?

尼采罗八成是拥有聚魂引的新芽亲自动的手。搜魂这件事情,并不是很容易的,对修为,有硬性的要求。一个小小的林采罗,还不至于特意去劳动到一位真君。身为新家人,宝贝自然是不缺的,金牙身上有一块极珍贵的拘魂印,可以让他在实力还没到的时候,依旧轻轻松松的搜别人的魂。

收了魂,然后把林彩罗收成了一个傻子。傻子留着也没有用了,那就干脆杀掉好了……他们都很相信,这绝对是新牙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但是,相信又怎么样?他们甚至能够确定又怎么样?不过只是死了一个小小的林采罗,他们难道还真的能把星伢抓出来偿命不成?

他们当然是有那个想法,但是,人家跟新家虽然斗得火热,可再斗,他们也知道他们都是林中的。就是要争斗,他们也只会在内部悄悄地分出胜负,决不会把林中的这种矛盾放大到被所有人看到。别的不说,我宗门的讽刺,他们就承受不起。

新芽在新家地位一点儿都不低,因为一个林彩罗他就死了,他们严家也不会因为新家而日日得发愁了。

新芽绝对不可能跳出来偿命,但是他们颜家的面子也是要的,如果不想人家自己上门去要面子,新家就最好早早的把态度表现出来。

比如,交出17。

时期几乎没有可能是让您踩螺死去的元凶,他没有实力,也没有宝物,杀了林采罗戳有余,搜他的魂,却是根本办不到的。他们大家都清楚这个,但是,清楚糊涂都由他们自己来定。新家既然就推出来了这么一个,那他们抓住把面子要回来就是了。毕竟,他们也是打听过的,这个时期在新家的地位,要比林彩罗在他们严加的地位高多了。

让17死了,他们颜家的面子就回来了,这件事,就算是结束了。

两个修为要比17高上许多的修士不回答他的问题,免得说出的话跟他们之前的正义之辞相悖。他们好像在这处宫殿构筑了不知一个阵法,此时在废墟上,十七很快就有感受到了从脚底穿出来的凉意。像是脚下的废墟之中,会随时随刻的刺出来一把刀,将他整个脚背都刺穿。

那两个就是各自往旁边退一步,要操控着阵法运转起来。他们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小世界继续呆着了,这样的地方,真的不是人住的地方,赶紧办完了事,他们就要回去了。

两个人是完全不将他当一回事,17的神情倔强,衣服还在等待着他们给他一个答复的样子。眼底心中却是静默无声,他怀中的聚魂引上面分布的细细的脉络,渐渐的缓缓的被他点亮,一直到最后,整块聚魂引看起来就仿佛是有什么发光的东西要从里面突破出来一般。

他们三个人的修为差别有点儿大,两个手在这里打算把时期弄死了好回去交差的修士,本来就不怎么在乎十七。这女子不管是反抗还是求饶,他们都拿他有办法。本来心中还有一点儿警惕,在17说出了那么孩子气,那么稚嫩的一声质问之后,他们心里的警惕都没有了。

新芽那个花花公子,本来就是个爱收集美人的。虽然他以前收集的美人个个都有用,除了漂亮之外,各自都有他们能做的事情。可总是有那么几个例外,就比如眼前的这一个,大概就是长得好些,性子单纯的让心雅起了好奇罢了,根本就没什么可小心的。

小看别人是要受到惩罚的,注意者这两个修士眼中的不屑,怀里揣着拘魂印,17在等待着动手的那一刻。他的修为的确还不行,但是新牙的宝贝,可都是渡劫修士赐下来的,拿着这块聚魂引,他连林俊都能够对付得了,别说是这么两个了。

只是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他这样的举动,到底会让新芽高兴还是不开心。他给了她句回应,应该是想要他继续活着的吧。

虽然心中有些顾虑,但是在动手的合适时机,时期没有任何犹豫。这个回应从他的怀中飞出,那越来越盛的从颖上的不规则脉路上面透出来的光芒,一刹那间,就已经夺走了一个修士的神智。

“混账!”这么突然的搜魂,根本就是要把人弄成傻子,没有别的意思!

剩下的一个修士惊讶之余只剩暴怒,放出自己的法器,一道元气再次将17拍飞。

紧紧握着手中的拘魂印,看着那从半空中向他笔直打下来的短小飞剑,时期倒在地上,一时间做不了任何反抗,只能勉力抬手,用手中的巨魂硬挡掉了所有的飞剑。

再好的宝贝,也有种极限。让真君以下的修士能够完整的搜魂,一样的宝物有着一个作用,真的就已经极为珍贵了。十七不可能利用宝物,搜魂这种事情还能一下子就搜一群。利用聚魂引,他最多一段时间之内,可以搜一个人的魂。这也就是说,另外那个侥幸存活没有被变傻的修士,现在根本不怯他。

转眼注意到在这片宫殿的废墟之上,唯一一处有点特殊的地方,十七一边尽力抵挡着对手的攻势,一边慢慢的往那处地方挪过去。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在这个宫殿还完好无损的时候,他取下的那副画,本来就挂在那里。他本来是想要在画卷后头的墙壁上找到暗格,然后开启机关,走进暗室的,结果俺哥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了等着他的阵法。

现在,时期想要过去,继续找他的暗格。他在聚魂引追踪看见了,一休叔就被藏在这处宫殿的一个暗室里,他如今必须要找到一修术。

首先不管怎样,新牙交给他的任务,他要马上完成。她虽然对新牙没有任何好感,但是他清楚,她需要这个靠山,她得讨好这个靠山,他得做让他这个靠山觉得满意的事情。否则的话,他真的会死!

日子已经过成这种样子,他也还想继续过下去!他没那么有骨气,不管日子怎样,他都还要过下去!

慢慢的挪去了那处比较特殊的地方——在一片废墟之中,唯一立起来的一点点墙跟。那剩下来的修士弄明白了17的意图,但慑于她手中的聚魂引,他这回儿一直都是引导元气去攻击时期,看都没有看过他,生害怕被拘魂影一下子也给影响得失去了神智。

这样已经放了太多水的攻势,总归也是结丹真人,17勉强可以应付得了。他摸到那处墙根,很幸运的,像是有什么指引一样的,她一下子就找到了一处布满灰尘的突起。轻轻一按,它的身下便一空,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的身上,已经到处传来因为摔跌而生的疼痛。跟他一起从上方掉下来的石头砖块也急急忙忙表现着存在感,一块块砸在他的身上。过了片刻,所有尘埃才终于散尽。

17从地上爬了起来,到处都是一片的黑,他一个结丹真人也看不到什么。幸好,他身上有光源。于慧颖收了一个人的魂之后,那种仿佛要从裂缝之中冲出来的光芒,就黯淡了许多。不过,最暗淡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这婚姻又在慢慢的亮起来,勉强可以当一盏灯用。

在微弱的光线之中前行,也没有走过多少步,语文英语越来越亮时,17看到了在他前方不远处,这会儿她正在走的应该是地道的尽头的墙面上,挂着,或者应该说是被牢牢的钉在了墙上的一个人。

那人垂着头,发丝散乱,整个人动也不动,看起来好像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

这个地方,就是他在拘魂印中看到的地方!这个人,就是一宿宿!

17有些激动的凑上前去,举起了手中的巨回应。只是很快,他的眉头便一点一点的皱了起来,最后眼中掠过一抹震惊,整个人呆在原地,像是十分不敢相信,他从眼前这个已经半死不活的人的脑海之中读到了怎样的回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一十六章

在17找到一休15,并对他用了句婚姻的那一瞬间,在林中,看起来像是无所事事,正在没个正形的躺在椅子上晒太阳的辛涯,凌空晃悠的脚,突然停了wwwlā

他先是皱皱眉,接着才睁开眼睛,整个人也坐直了。姿态端正了之后,他就那么一手抓着椅子扶手,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很是认真的在考虑什么事情。

聚魂引是他的东西,虽然他暂时交给十七去用,但17是怎么用的,他随时都能够知道。

拘魂印在不久之前搜了一个闫家修饰的魂,那时她注意了一下——眼下的消息,他身为一个新家人,怎么都不会嫌多。只可惜,那个修士在严家没什么地位,除了知道了一堆腌臜事儿之外,他没有任何收获。

没有收获之后,他之所以继续注意着局回应,不过是想要看一看17打算怎么让自己活下来,却未曾料到,大事儿都在后头呢!

这易修肃的记忆是被谁篡改了吗?如果没有的话,一个区区小世界里的家族,怎么会出那样的事情?巫蛊之术,开什么玩笑?

拒回应读到了一修所有的记忆和想法,他在前往张剑大陆之前,他的大伯找到他,跟他秉烛夜谈的所有话语,他自己脑海中串联起来的各种线索,如今,全部都被新牙读到了。

一群会巫蛊之术?甚至,一家最后的一位家主,还亲眼见到了在他儿子身体当中的以前养出来的古城?这怎么可能?

虽然聚魂引智能够读到一休叔一个人的记忆,但是因为一家族对于四房深深的恨意,生害怕疫情以后不杀人灭口,身为大伯的人,把所有他知道的事都尽数告诉了伊秀素。然后,辛涯也就全部都知道了。

一家确实是在银龙借瘟疫横行的时候彻底完的,失心瘟上了球形里,把该弄死的人都弄死了!而且,一亲也着实不像是个普通人。不是因为她出生的时候,那都不一定是因他才有的天象,是多少大人,多少活了几百年的修仙者都不曾拥有的自律自制,他在还是一个孩童的时候,就表现得很明显。

他炼体极为用功,几乎是没日没夜的练,一个岁数用一只手上的手指头就能够数得过来的小丫头,自觉的对自己那么狠,如果要说这真的是天生的,那未免太胡扯了。

性格这种东西,总是要稍微养成一下的吧!谁生来不是赤,裸茫然的?活的年岁越久,人对自己的目标就越明确,就越清楚自己的**,所以才会努力,才会被天逼,被自己逼的开始勉强可以算是自觉的努力。

一个那么大点儿的小丫头那副样子,本来就不正常!不多想的时候不会怀疑,想得稍微一多,后颈上的寒毛都能竖起来……

这些都是一宿宿的想法和推测,现在又全都又到了新芽的脑子。它真正的坐着,没有对一休宿这样的猜测嗤之以鼻。

说真的,辛涯是有点儿相信的,相信你已经,不对劲。

要是要让他找异常的话,以前想不起来,但现在名字地方已经顶到面前,就是一个银龙戒,让他找不妥的话,好像,还真的有很多。

别的都不用多提,首先,他记得梧州没有修士死在了那里。不仅如此,紫霄峰还在的时候,也有人在那里出了事。紫霄峰是因为私底下想要偷偷复兴巫蛊邪术,结果却控制不住这种术法,令蛊虫蔓延,让无数修士和凡人殒命,名声一落千丈的缘故,才被他们其余八大宗门组成的正义之师围剿,然后一夕之间,荡然无存的。

当初,同样的失心瘟,其实在藏剑大陆也出现了。受害的人不少,没逃过那场瘟疫的修士都有很多。本来,文艺只是出现在藏剑大陆,没想到还会在小世界爆发。

小世界跟仗剑大陆的联系,就只有那么一个空间阵法而已。那个政法,瘟疫自身是绝对没有办法穿越的,小世界会爆发瘟疫,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有人把张剑大陆的瘟疫带了去,要么,就是小世界里也有瘟疫的源头。

他们后来也都知道了为什么炎龙戒会出现瘟疫的原因,有紫霄峰的修士,大概是觉得藏剑大陆不安全,所以带着他们养蛊虫的“器皿”,去了小世界继续研究巫蛊之术。

那么如今有一个问题,紫霄峰的修士有那么多的小世界可以选择,为什么偏偏选了荧珑界?

这单纯的只是巧合吗?恐怕不见得!

紫霄峰有修士出现在银龙剑,五舟门有修士出现在炎龙节,天玑岛最年轻的小师祖,也出现在炎龙剑,甚至就连他们临终,闫家好像也有人偷偷的往迎龙街跑过……那些人,一个两个,都是不简单的。

作为一个如此热闹的地方,出什么问题都是值得人注意的。他也早就听说过了银龙见这个地方,不过是以前,他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一千罢了。

一天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她会巫蛊之术,那就很有可能是紫霄峰的人。或者,他也可能是五中门的人。再或者,她,也可能是他们辛家自家人……

馨雅的目光闪烁,突然格外的想要见一见一听。他的名字在林中普通修士在耳中听来,很可能会格外响亮,说如雷贯耳都是不夸张的。但是在新家,像他这样的弟子还有很多。他只不过是稍微优秀些,所以才接触到了家族中一些认为核心的东西,但真正的秘密,他还是不清楚的。懂得巫蛊之术的人,在新家绝对是贵宾级别的人物,他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

以前现如今在白云峰战场,他如果想要见,随时随刻可以跑过去,现在就可以立马动身。但金牙犹豫了一下,还是坐着没动。不确定以前的身份,他去见了他,要说什么呢?

巫蛊之术这种人人说起来的时候口中都要唾一口唾沫的东西,谁会了谁倒霉!现在一听会,难道要他威胁人家,说他的秘密已经暴露了,以后最好就只为他们新家办事,否则的话,他们就把他的秘密讲出去,让她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比妖魔鬼怪还要令人厌恶的东西?

那样不好吧!万一,大水冲了龙王庙呢?这是一个在辛家利功的机会,他不能把这个机会给搞砸了。还是先把聚魂引交给叔祖他们吧,让他们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他在注意一下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易清。

以前如果是新家人,他立的就算是小工,因为他把一休诉处理掉了,一听就更不容易暴露身份。如果他不是新疆人,他立的就绝对是大功了。把这么一个会巫蛊之术的人,威逼利诱的留在新家,他们能做很多事情。

就比如,到底要怎么才能把古城养出来;再比如,怎么能够让古城乖乖的听话;又比如,那么一条邪恶的小虫子的思想,他们到底应该怎么控制……

新芽此刻正在林中一处阳光正好的地方晒太阳,从她所在的地点往周边看去,只能看到北侧有一处隐蔽的小院子。望着那个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就只是一处简单的修饰居所的小燕子,新芽很是无谓的冷笑了一声。

如果是很久以前,他知道了一千的身份,他肯定不会放过他!如果当场就能碰见的话,他当场就要手刃这种觉得术法是邪恶的,为人肯定也没有多么正派的家伙。可如今,他知道了易清的身份,却只想去找他,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一个人请到新家来做客……

这还真的是讽刺!真的是笑死人了!这世上有多少人知道,一天到晚说着要杜绝巫蛊之术,说这是一种邪术,在也不应该出现在天地之间的那些人,他们的声音最亮,他们做的事也最颠倒。

想要复兴巫蛊之术的人,何止是有罪该万死紫霄剑锋上的剑修?不还有很多人都是吗?只不过是,现在还没有被天下人发现罢了!

为了避免搞砸头一次正式的见面,辛涯打消了马上就去找易清的念头,他带着他所知道的一切,去辛家找地位最高的几个人。

辛家家主,是他三叔叔。灵宗未来的掌门,是他小叔叔……大家都是亲戚,有血缘关系的,也就都好说话。

新芽没有觉得有任何意外的,是他把他从居环境里面看到的画面讲述了出去吃,听他讲话的一群未来辛家的顶梁柱,没有一个人嫉恶如仇,反倒是全都极为兴奋,直说让他早点去接触一亲,务必要把这么一个人才拉到他们新家的阵营里头来。

辛涯点头答应下来,离开了那充斥着让他心里矛盾又无奈的气氛的地方。

说真的,很多事情,他根本一点儿都不想做。但是,他没有办法,他的所有家人,她所有在乎的人,全都在做那些事情。他能怎么办?除了跟着做,除了帮他们隐瞒之外,他还能做什么?难道大义灭亲,跑出去告诉全天下人,辛家人全都疯了,这世上到处都在抵制巫蛊之术,抵制了几千年了,但灵宗的新家人,却在背地里偷偷的研究这种早已经失传的邪恶术法?难道让她毁了辛家,毁了自己的家?

就不说什么血缘感情,没有了新家之后,首先,他辛涯,算个什么东西?

摆出一副她最常见的样子,一步一步回到了自己之前晒太阳的地方后,新牙坐下来,又晒了一会儿。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他暂时拿给17让他去用的聚魂引,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

反正浮云秘境也快开了,他就去白云峰那边走一走吧。

这边新芽决定动身,云龙涧那边,手中的聚魂引忽然不复存在,十七一瞬间便慌了。那种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人毫不犹豫,连提醒一声都没有就抽走的感觉,真的极为煎熬。十七一下子就觉得,死亡的阴影罩在了他的头上。

眼前本来就半死不活,被搜魂之后差不多也就快死了的人,再也让他关注不起来。刚才从这人的脑海之中搜寻到的,多少出乎了她的预料的记忆,十七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他现在就只觉得一颗心正在拼命的狂跳,每一下都是恐慌,每一下都是绝望——没有了局回应,他根本就不是外头那个修士的对手。或者也可以说,他根本就不是闫家的对手。与婚姻代表的是新芽,新家,要是没有了这个靠山,他根本什么都不是。人家人想要弄死他,比踩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怎么办?怎么办?

十七整个人都在发抖。在他看来,仿佛是过了一千年,他闻闻作响的耳朵里面,才终于听到了别的声音。

“把人处理了,回来吧。”明明新芽现在身在藏剑大陆,但他的声音,却又仿佛就在身边,每一个角落都是。

虽然眼前除了一休15之外空无一人,17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掩饰好了之前的害怕,平复了已经快要飞起的心跳,乖乖的照着新芽的话,将墙上的一休宿取了下来,给他口中喂了一颗丹药,看着他整个人的身形渐渐的化为虚无之后,他从乾坤袋里面抽出了一张符箓,念了一个口诀之后,手掌在符纸上轻轻一擦,他整个人便从原地消失。

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同伴已经因为搜魂,现在大概早就变成了白痴的人家修士,他怕他一个失了手,真的把他弄死!既然新芽说让他回去,那他就放心了,要给宁采罗杀人偿命的人已经不是他了,她得好好的回去。要是在这个时候被人给误砍了,他真的是做鬼都要哭出来!

之前在手中的菊花印消失的时候,十七的一颗心真的已经落到了谷底,只感觉死亡的气息从周围四面八方朝他涌过来。后来听到新芽的声音,能够继续存在在这世间的喜悦,让他的一颗心又荡回了天空中。

这样一上一下的过程,实在是让17双手都忍不住的发颤。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一十七章

这样的一颗心从天上落到了地底下,再从地底下飘荡回了天空上的感觉,本来一听他也是要体验一wwwlā

他还想着要好好修炼,先解决修炼上的问题,然后等更强大了,他就去落星门,或者是找别的机会,一下子处理掉易修肃,从此万事无忧。她从不曾考虑过这些事情他来不及做的,没等他动手,易修肃就已经死了。他还没顾上遮掩,一些事情,就遮掩不住了。

要是知道了一宿宿被人搜了魂的事,一天的一颗心,准保要落到地底。但若是他知道了他懂得一点的巫蛊之术,不仅能够为他带来灾祸,也可以给他带来好处的话,她的那颗心,肯定会飘到空中,自由自在的没有压力。

可惜,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以前对这些全然不了解。彼时,他还是一个新兵,一天到晚都想着怎么找到妖兽,找到之后,还要防备着别人跟他抢内丹。

让17回来之后,新的给林凯罗长命的人选,新芽暂时没工夫去确定了。他直接去了沙峰战场,打算去那边找一个人。

想把一个女子稳稳地拉到他们的阵营里头,可以许出足够的好处,别人都给不出来的好处。这世上,没有人不想着自己拥有的更多吧?他们拿出来的好处只要足够多,想来只要是个人,都会来他们这一边的。

只是,物质这种东西,虽说必不可少,人心这种玩意,虽说太过善变,可是到底,要把一个人永远的捆牢在他们这边,还是要把那个人的心整个掰过来。

人心在他们这里,他们就算是少付出一些代价,也可以很轻松的把人留住。人心不在这里,就算是人身在这里,那也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出变故。

还是要把叶青这个人,真正的带入他们新家才行!而至于这个要怎么带……

女子心肠,终归是柔软多情的。已经铁定算是他们辛家人了的他认的徐老弟,当真算是他从生出来一直到现在见过的最痴情的人了。

他虽然是个小世界的修士,可得了她新牙的眼缘,不管是谁,都能在林中主峰有些名头和地位。天知道有多少女修士飞蛾扑火一样的往他徐老弟的身边扑,虽然大部分都是心思不纯,但好歹也是扑了。要换成是他的话,送上门来的肉,哪里有不吃的道理?可是他徐老弟,却就是能硬生生的忍住!

不对!他根本就没有忍!林宗主峰那么些女修士,全都没进他的眼,每次他看见,就跟看见男修士是一样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把所有女子当女子看的人,他却曾亲眼见到过,他勾勒出一幅画像,女子的画像,然后默默的做着看了一整个下午的身影。

他不知道他徐老弟到底跟叶青有什么故事,但是誓言的这一份用情,他却是懂其至深的。如果换了他是个女人,他徐老弟这样的男儿,那肯定是死也要抓住的。

以前大概不是很蠢的人,他应该懂得什么人难得。他把他们两个人凑到一起去,就凭徐老弟的那份用心,一天就算是块石头,也能被焐热了。石头被焐热了之后,一时间是凉不下去的。一天到时候跟着徐老弟,徐老弟又是他们新加的人,那以前不也就是他们新家的人了?

噼里啪啦的打着如意算盘,新芽再到杀峰战场,将要见到许誓言的时候,本来实话实说的打算,却突然一转。

“师兄怎么会在这里?”

杀峰战场的新兵试炼,跟别处是不一样的。来战场上没有多久,其实眼已经看着跟以前大为不同了。他本就是冷如冰霜,极为寡言的人,被战场上的风沙一吹,更是显得冷硬沉默。

见到新芽,徐世颜的眼神中有些软化,他问了一句,坐在了新牙的对面。

“你不是托我找易修肃的下落?我找到了,可惜,他已经死了!”

跟许誓言不同,信仰很是没有坐相。他在不大的椅子中半躺半坐着,谎话说的没有人怀疑。

“无事,料来她也没什么大事。”一休叔不在落星门里头好好的待着,偏偏要跑到林中来见许家人,然后就被林凯罗给暗算了。

他到底为什么会离开洛西门乱跑,这是许世炎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本来他都没多想管易修肃的,他没那个心力和时间,但因为这一点实在是让他疑惑,他才随口拜托了新芽一句。

不过,虽然拜托了,只是岩却没怎么在乎结果。来战场上时间不久,他已经有些忘记这件事情了。

本来就是,一休15在落星门能有什么事?他一个小世界的修士,稍微会做人一些,谁乐意多搭理他?他就安静的乖乖修炼就好了,自己不闹事,不可能会有多少事情找上他。就算是有,一小时我也不至于一个人逃离诺心门,然后千里迢迢的到了林中。

易修肃是在落星门里面呆不住了,所以他才来了林中……这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但如果没有在落星门碰到事情,易修肃还能因为什么,大老远的跑到了林中来找许家人?

他还有什么重要成这种程度的事情?他根本没有!他……这简直就是在发神经!

一休师傅的行为,实在是不解的让人只能往这方面想了。许世言本来想着让新芽顺手调查一下,等他找到了尹潇肃的时候,亲口问一问。却没想到,这个人,他再没见到。

他是怎么死的……算了,见不到就见不到了,你小叔肯定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会没命,那也暂时不用多考虑,现在,谁饰演想知道新牙为什么来杀冯战场。

看许誓言丝毫不在乎的一句话带过了一宿宿的死,然后就继续看着她,很明显是觉得她不可能因为一个一休宿,就丛林中跑来杀冯占场的。新芽一时间没有说话,只猜着许世炎如果知道一休是我要跟他说什么之后,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他已经读过了一宿宿的记忆,知道一休宿在接收到了他大伯的“好意提醒”之后,跟许家仁接头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他大伯跟他说的话。

这个完全可以理解,巫蛊之术,改装件大陆说起来,都是一语惊起三层浪的东西,更别说是在一个小世界了。

易修肃当时是又怀疑又怕,所以从来都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他所知道的这些事,就这样一直抱着满心的压力在落星门生活。后来也没有什么契机,大概就是一宿宿觉得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所以他就用下山历练的由头,离开了诺心门,然后到了林中。本来是想要跟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们说一说这些烦心事的,可惜,他还没有见到他的家人们,就已经被淋惨咯弄得半死不活了。

他许老弟应该是死也想不到,一休宿如果还好好的活着的话,到底会跟他这个现在许家的顶梁柱说什么天大的事情。

“没什么重要事就好。”金雅点头应了一句之后,问道“徐老弟,你忙不忙?新兵试炼完了没有?”

“快了,怎么?师兄有事?”

“倒是也没什么事,只是你师兄我人太好了,过来想把你带到白云峰那边去。”

“不是还有好几十年吗?怎么现在就要过去?”浮云秘境,其实颜自然也是知道的。

“所以秘境也很快就要出现了,其实在往后的几十年之内,白云峰那片地方,各种层出不穷的状况,肯定要比杀分战场多。到那里去,修士本来就可以得到更好的锻炼。更不要说……徐老弟,让你这么早过去,我可是为你好啊!”

新芽这话说的十分在理,未来的白云峰,肯定随时随刻都会起各种各样的乱子。他在新兵试炼的时候,听到过不少消息灵通的修士说什么这个林军去了白云峰,那个林军好像也动身要去白云峰的话。

白云峰的危险程度,肯定不会输给沙分战场,对自己的锻炼不会打折扣的话,那去白云峰也没有什么区别。虽说浮云秘境出现是在几十年之后,可是修士的时间,几百年眨眼间都过了,还几十年呢!早早的过去等着,在浮云里竟出现的时候,万一那时他已经成林君了,还可以去就近抓紧抢个名额。

见许世炎立刻答应了下来说新兵训练结束之后,他们就一起去白云峰那边,新芽略微的有些无语“你这家伙就不问一问还有什么别的好处吗?”合着这家伙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她后头说的话呀!

“还有什么好处?”就像那陀螺,抽一下转一下,说一下问一下,既然新芽这么问他,那他就让他舒服一点。

信阳没有觉得有一点舒服,他向天翻个白眼,本来一气之下都不想回答的,但想一想他今天来沙芬战场最最重要的目的,信阳还是说了。

“还能有什么好处?你画里的姑娘就在白云峰战场呆着呢!我说徐老弟,你真的不打算过去看一看?你听我说,老弟呀,咱们身为男子,本来就应该勇敢一些。你喜欢人家姑娘,总不好让人家先跑来跟你说什么吧,你得跑去跟人家说!”

老婆有不知道多少个的对男女情意很是有经验,也很是有感触的新芽,滔滔不绝说个没完。不过,许誓言却又让她生气了,她讲了那么多,谁是颜却就只有一句话“他真来了战场?一个结丹还没多少年的修士来了战场?”

“啊!人家就是来了战场!你不赞同,有胆子去跟人家说呀!说了,人家要是答应了,你以后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制止人家姑娘做危险的事情了?”

谁誓言再一次忽略了新芽说的话,金牙只见到他独自着急,至于着急的是什么,他哪里有不知道的呢?不过就是修为还不怎么高的一千可能会出的各种的状况。

真的是世上难见的好儿郎啊!明明没有什么关系,却十分不赞同易清这么早就来战场……话说这到底是暗恋还是明恋,或者是以前早就在一起过,不过是现在分开了?

新牙本质上也是一个很八卦的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构想着这些,见许誓言现在已经着急的坐不住了,她就很贴心的暂时没有再多试探有关于疫情的话。

他本来是想要问的,但是又怕太过着急刻意,会让许世妍察觉不妥。他从来都只是在心里好奇那个让他徐老弟魂牵梦绕的姑娘,一直都没有跟他提起过女人的话题。现如今乍然提起,就算只是说些别的事情,誓言可能都会起疑。更不要说,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对那个人的所有资料信息,几乎都能够了如指掌,格外的敏感,他要是接连好几次的提到一千,那肯定会让人感觉不对。

只是,无论如何都是要试探出来一点东西的。至少他总要知道,其实颜到底已经用情到哪种地步。他可以打感情这种软牌,将一轻的整颗人心都掰到他们的阵营里头来。但若是许誓言早已经情根深种,根本由不得别人算计一斤的话,那就麻烦了。

他本来只是打算试探一下许誓言,没想过一直瞒着她的。可如果一千在只是颜心中的地位真的太重,那他就必须要想办法一直瞒着他了。

把他的目的说出来,说他就是想要把一千拉入新家这个在徐诗妍看来肯定是火坑的地方,世言肯定不会把他怎么样,他也没办法把他怎么样,他影响不了他的决定,改变不了他的做法。可是,誓言他至少可以保证自己不去带着目的性的喜欢人家姑娘。

要是没有许誓言,他就要再去找别人。但别人装出来的情深,肯定没有真的情深打动人,已经中招的可能性会小很多。所以,许世言他……

“师兄莫要说笑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能跟他去说什么?”

看着许世炎眼中泛起一些苦涩,新芽不由皱眉,心里那摇摆不定的决定,终于还是做了下来。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一十八章

ol0kfhrc-jz6t(b道了一亲,这个许誓言是一点儿都不觉得意шщЩ1a林忠心家的公子去调查一个从小世界来的修士,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头一次没忍住画了那副该死的画像,然后被新牙发现了的时候,她还在担心新亚那个收集美人的癖好会发作。然后……

一听肯定算是美人的,万一入了新芽的眼,那就是他害了他。但是到后来,他跟欣雅也算是稍微熟悉了一点,他有些相信这个男子,不会对他喜欢的女子下手。

不过,他们两个人的身份相差实在是太过悬殊,虽然说现在看起来好像他是得了新芽的演员,好像他们的关系还不错,但是他在新芽的心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地位,许誓言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肯定不会有多么重要。

所以,新牙到底会不会因为他的面子而放弃对一群下手,许世言是没有多大的把握的。正因为如此,他才更痛恨自己,当初一时手痒没事情做,不知不觉的就画了那幅画像,被新芽发现。

不过,时间难以倒流,他在恨自己,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不再画那幅画相,现在只能就先这么担心着,面对新牙,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师兄,你以后再别跟我说这个事了。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人,我真的不想让他干涉进这些事情。师兄,我不清楚你曾经是不是喜欢过什么人,如果你喜欢过,你大概会了解我——我完全没必要让他知道什么。他那个性格,只要别是真的没有天赋,是肯定能够在修仙的路上走一走的。我就希望他能好好修炼,多给自己挣些寿命,然后将来在这张剑大陆好好的走一走,找一个比我更合适的人相伴,过完她平安喜乐的一生。”

“他能这样生活着,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我其实没必要去白云峰,没……”

“好了好了,我以后不多提了还不行吗?”打断许誓言将要改变的决定,李阳心里也有些复杂的看着许誓言。一提起他话里的姑娘,平常说不过三句话的人,简直有滔滔不绝之势,真的是够了。

“但是白云峰那边,誓言,你必须去!浮云秘境再过些年就要出现,妖族势必蠢蠢欲动,从杀分战场这边,肯定是要调过去很多人手的。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再过去,还不如现在抢占先机,早走一步。”

“虽然说每一次浮云秘境开启之前,都有各种各样的流言传出来,但是咱们宁可信其有。万一那些留言当中有一条是真的,咱们新家多一个人去白云峰抢下一个进入浮云秘境的名额,就多一份可能。”

“誓言,我相信你,这一次浮云秘境开启的时候,你肯定能突破千台。新家肯定要找一些过了七岁,只等着晋升成为真君的灵君进去的,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万一那件东西就只能是刚突破仙台的修士才能拿到呢!”

“仙台这个大境界,各个修为阶段的修士,新家都会派进去一些。世言,你是很重要的一个,咱们必须去白云峰。”

“除了先就近观察情况之外,誓言,我再提一句,你心里那个姑娘是个疯的,那么就早去了战场……不是我嘴欠,是他一个美貌的小世界的女修士,然后修为又不高,真的是很容易会有麻烦的。不仅是妖兽给他带去的麻烦,还有修士,可能也会打扰她。”

“他在张店大陆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靠山,真被人欺负的话,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但是有了你就不一样了,你去白云峰,就算是什么都不说,甚至不跟她见面都行,只要你人在那里,就总是能悄悄的关注他,万一人家姑娘有什么危险,你也能及时帮上忙嘛!”

劝来劝去,看着许誓言没什么波动的眼,新芽最后还是把一群搬了出来。果然,他刚刚说到一千,谁饰演的主意就又变了。

他这个徐老弟,真是傻死了!他刚才还说什么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想把仪器拉到巫蛊之术这个火坑里面来,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想着的那个姑娘懂得的巫蛊之术,可能还要比别人多呢!

新芽叹气,却没有在许诗妍的面前戳穿伊青的真面目。他知道巫蛊之术有这么多年,他知道自己的家人在研究这种术法有这么多年,却还是一直都很难接受。许世言,他才到新家有多久?能那么快的接受这种说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对巫蛊之术的憎恨和厌恶,他肯定跟他一样,甚至比他更甚。

万一他要是知道了一千会这种东西,可能直接连带着一群也一起讨厌起来了,那不就坏了?他还指望着许誓言用真情感动易清,把那女子带进他们新家呢!

一句话都没有多提过以前跟巫蛊之术的联系,成功的用一千券动了许世言之后,牙和她一起,摆着自己新家公子的款儿,飞快的解决了所有人员变动的记录。

新芽带着许世岩前往白云峰战场,并且,许誓言暂且不提,新牙的目标就是他的时候,易清依旧什么都不知道。他在自己的居所里头呆了半年,然后一边感谢着曲白,一边怀揣着自己的修炼成果从自己屋子里头出来,就打算一个人去找地方历练。

正典里头,也有类似于林中机修堂这样的地方。返修士塔的一层,是办各种各样事情的地方。一天去找到了接最后会被换算成军功的任务的地方,一口气接了他能够接到最多的任务。

被人像看疯子傻子一样的瞧着,已经很淡定的带着一身的任务,心底里有一种兴奋的,一分钟都不多耽搁的离开了正殿。

他之前在修炼上就是被卡住了,也是他自己的脑子没有转过弯来,不知道可以所有元气一起修炼,特别执着的想跟别的修士一样,找到自己最亲近的那一种元气,然后就只修炼那一种。但是它却又偏偏找不到,最后就只能那么浪费时间。

在他慢慢的觉得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在做无用功的时候,曲白交给了他五行修士修炼的方法。一天真的一下子觉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用这种最适合她的方法,以前以前有时修炼的那种没有任何阻滞的水到渠成的感觉,就又出现了。

虽然知道不管是走修鹇的路还是什么别的路,都肯定会碰到障碍坎坷,但是,谁不想这种东西稍微少一点儿呢?挫折可以让人成长,已经懂得,但是他还是不想经受挫折,他想顺风顺水的修炼。

之前遭受挫折的时候,找不到方法的无力感,在无时无刻的打磨着他的心,那虽然也是一种锻炼,但现在这样的生活和感觉,明显更好。

带着激动的心情和对已经能够预料到的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的修为的期盼,已经风风火火的离开了阵点。她没有去战场,而是照着之前新兵试炼的时候,他们往站封国那边走的方向而去。

战场上,是大部队的地方。一个人行走的修士,要是想靠近瑶族的边境,对自己的修为,就要有十分的信心才行。本来单独行动的修士,还有那些由不多的一些人组起来的小队伍,就算是战场上的精英,敢一个人在妖族边境跑来跑去的家伙……反正,以前现在是只有羡慕的份。

他没有那份实力,就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太靠近瑶族边境的地方,她还是不去了。别的地方也有妖兽,他来战场上,不就是来杀妖兽的吗?至于这妖兽是在哪里杀,能有什么讲究?他把自己锻炼到了不就好了?

独自一个人去了类似于他们进行新兵训练的那些地方,一天一点儿都没有畏惧枯燥的打定了主意,要继续过以前在影楼界的那种生活。

在一处深山老林里头开始了他的第一场战斗,之后,一天的日子就单调得连两点一线都不算。他没有线,生活只有一个点,就是围绕着妖兽,不停的打打打,不断的摸索着自己的元气到底在一个怎样的轨迹里,才能发挥出最高的威力。

用战斗这个方式来修炼,以前一个人,也是他刻意躲避,也是他走过的地方真的没什么人,他转眼间便一个人走过了十年。途中几乎没有碰到什么人,他自己也不去其实才上法器,也就是在附近的城镇,一直都只是独自默默的做着他该做的事,一秒钟的时间都不曾浪费过。

揣着已经装了一大堆内丹的乾坤袋,对自己的修为心里有数,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一清,打算回阵点去交个任务。然后再挣点里头的店铺中换掉一些妖兽的内丹,换些灵石,他要在店里头给自己准备一些丹药。

他在临终的时候给自己准备的弹药,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其实本来应该已经早就用干净的,但也不知道是运气使然还是怎么着,这十年间,以前几乎就没有碰到什么大的危险。

遇到的妖兽都跟他很是匹配,没有太弱的,都是跟他差不多实力的。一部分比他更强一些,总是在他想要再次提高的时候凑巧的出现……要不是知道她着实没这个价值,一天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偷偷的跟着他,然后看他需要什么妖兽来锻炼自己,就把什么妖兽放出来。

这十年的历练时光,真的是过得极为充实和快乐。有出现得格外正确而配合的对手,枯燥的感觉都被冲淡了。

慢悠悠的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和方向往阵点里头走,走着走着,已经发现不对了——之前他所在的站点已经不在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周围的几处站点也都已经改变了位置。

这是怎么了?站在一处站点外,一天通过阵法进去,看着明明是大晴天,每个人的脸上却几乎都是一片紧张的阴影,他皱眉,找了一处人最多的铺子,进去一边打量着里头的商品,一边竖着耳朵听店里人讲话。

店里面有他需要的丹药,而且看这家店热闹的程度,可能东西也很不错。已经掏出几颗现在它着实是很充裕的妖兽内丹换了,得到了店老板的笑脸相待之后,他没有拿灵石,直接用内丹换了几瓶丹药,便试探性的对笑脸更真诚了的老板道。

“店里的生意很好啊!”

“这哪里能算是好?要是换成三个月前,我们这店里头,可是挤的人都进不来呢!可惜……”

“三个月前的妖兽突袭,打散了好几个正点。要不是有长沙分站场来的林军助阵,怕是白云峰附近的几处站点全都要完蛋!只是摇手来的突然,林军也没有反应得及,咱们林中的就是,死掉的太多了。灵宗的新兵还没有到来的时候,现在这些正典里头,有一半儿都是从沙分站厂那边调过来的,那些人啊……”

“不就是在沙芬战场呆过吗?有什么好神气的!一个两个鼻孔朝天,天王老子都看不起似的……”

店里的伙计再嘟囔,虽然觉得疫情并不是那些鼻孔朝天的人之一,但是却并不清楚一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万一是跟那些死活也看不上白云峰这片战场的平时一样,是杀分战场的战士,那就尴尬了!

冷声喝止了我记得所有声音后,小铺子里的老板也不再接被一天一句生意很好给引出来的话,开始问起以前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以前没有多追问什么,她觉得庆幸,老板和伙计都是健谈的人,他就只是说了句话,两个人就一唱一和的把她疑惑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原来三个月前又发生了一次妖兽突袭,距离浮云秘境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小手的动作肯定也会越来越频繁的,这个并不意外。以前就是有些遗憾,他没有参加到这场战斗当中来。那时他还在一处山里头,跟妖兽斗的正欢呢!

不过说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走的也并不是特别的远,总能够感受到一点的吧。比如妖兽的数量,可能会稍微的多起来……他怎么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一十九章

已经踩着法器在半空中,将正点的位置看的很щww他之前呆过的阵点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来的这一处,是距其最近的地方。

从卖丹药的那家店里面出来了之后,已经直奔修士塔。本来以为还要很麻烦的解释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参加三个月前的战役,等把一切都讲的清清楚楚后,她再拿出自己的身份玉牌,表明自己以前是哪里哪里的修士,现在要把自己转到这个阵点之中……

他十年之前呆的地方已经不在了,但是他还活着。身为独自行走的战士,他每一年必须要上交的妖兽内丹,还是要找人交。挣得多了在林中会有无数好处,也可以换来切切实实的宝贝的战功,他也需要找人接任务,然后去完成,去挣这一份战功。

他需要让自己是一个有地方能够找得到的修士,以前在林中,虽然他几乎从来都不离开自己的屋子,但是他也还是有身份的,有住处的,谁想找都能顺着地址找到的——他是林宗极寿群山下登阳峰所管辖的淮山上,符院诛杀堂里的修士。如今在战场上,虽然一清还是打着不跟别人过多接触的主意,但身份这种东西,是不管任何时候都要有的。

他之前所待的正脸已经不存在,他的身份自然也就需要更改。若是不改,他跟别人说他是哪个哪个正典里头的修士,岂不是让别人懵圈?

别的在三个月之前幸存下来的修士,他们的身份大概早就变更了,像他这么迟的应该不多。既然不多,人们就有心思多花一点工夫了。他之前所在的镇店被毁,那又不是昨天的事情,这事儿都过了好几个月了,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他不来更改自己的住址,不更改自己所属的阵点?

易清想想这些就觉得麻烦,可是事情还得办,他总要把自己是哪个正点的战士的这件事情弄清楚。

脑子里面转了一圈的借口,以前走进修士塔,视线四面一转,果然看见了不少从沙芬战场来的,在部分人的眼中“鼻孔朝天”的修士。说起来很玄乎,但是在真正看见的时候,一天还是觉得,他绝对能够不出多少错误的瞬间分清楚哪些修士是从山峰战场来的,哪些修士是白云峰这边的。原因无他,真的是伤风战场的战士,看起来就不一样。

视线收回,已经开始寻找可以给她处理一下身份玉牌的修士。这次他细细的看过了修士塔一程,却不曾想到,就这么大点的地方,竟然有三个他认识的人。

唐河在这里,曲白在这里,还有一个,是他们银龙界的修士,他是许家的许世言对不对?

想当初,巡视员和柏旭峰一起被林中的前辈带走的时候,当真是惹得当时东山府上所有的修士羡慕嫉妒恨。后来,他也到了张剑大陆,却也是没有刻意的去打听过这两个人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们发展的怎么样。

实在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许誓言,一天不由得多朝着正站在一处方桌前,不知道办着什么事情,跟记忆中那个有些模糊的男子的身影已经大为不同的人看了几眼。

只是看过了之后,一听也没有上前去搭话的打算。就算是从同一个小世界来的又怎么样,他跟许誓言,除了一次擂台上的交锋之外,几乎就没什么交流了……

啊不对!那是什么时候,他在云龙涧历练,然后凑巧碰到了正在逃难的许誓言的亲人。她没有办法救了他们之后,其实岩从后头追了过来……

这就是她们唯二的接触了,后者甚至根本不能算是交集。就这样的一个人,虽说同样都打银龙借来,一听现在看到了也觉得亲切,可为了免去对方根本不记得他,也不认得他的尴尬,已经没有上前,脚步一转,去了曲白的桌前。

在之前那个正典里头,收了他们这一群新兵的身份一台然后再去处理的人,就是曲白。说不定这一次,有关于身份一台的什么事情,依旧是他在管。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他跟去买总算是认识的,办什么事情终归方便些。

“易师妹。”以前对他这一走就是十年,说不定曲白早就已经忘记了他的担忧,在曲白主动开口时,烟消云散。

“看来我的方法管用了,十年未见,易师妹的修为进展真是神速。此次浮云秘境开启,师妹再努力一下,一个名额,很有可能。”

打量了一番易清,曲白的眼中,有一丝淡淡的惊诧。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易清的进步,但是却又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还是多亏了师兄的提点,要是没有师兄那番话,我这十年,很有可能寸步未行。”玉清说着真心话,坐在了方桌前。

“之前只是交了十颗内丹,换了我十年在战场上一个人的光阴。我估着时间回来的,却没想到竟然在没看见之前的阵点。”

“三个月前……”以前说起了这个悲伤的话头,曲白也就叹气了气,慢慢讲了讲当时的具体情况,“……妖兽来的太快了,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些正点还是因为靠近白云峰,出事之后,马上有许多邻居来帮忙。所以损失才没有那么大。再往远一些的地方,你应该没有看到,那才叫一派凄凉,挣点被捣毁了不知道多少个,那里头的修士,基本上也就可以算是死绝了!”

仿佛知道一天想要听什么的,去白江三个月前的情况讲述得极为详细。一边讲着,他还没有等已经开口,就主动伸了手,像一群索要他的身份玉牌“你现在还是之前那个阵点的修士,将身份玉牌给我吧,我给你改点东西。就你一个人的玉牌的话,时间也很短,你在这儿坐着等一等吧,我很快就好了。”

客客气气得到了谢,已经把自己的身份玉牌递了出去。徐白说时间很短,他果然是动作麻利,将他的身份玉牌拿在手中,好像也没有做什么,但在过了片刻之后,他就把身份玉牌还给了一斤。

“好了。”

一听自然是没有任何怀疑,把自己的身份玉牌收下了之后,他又跟曲白乱谈了一些别的事。见又有人来找许白办事,以前才跟他告辞,准备去修士塔第二层,重新给自己找一处空屋子住。

在要走上第二层之前,已经顺着刚才找到过许誓言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发现他不知道是在办什么事情,这个时候还依然在方才站的地方,整个人都没怎么动过。

看了一眼,一千没有多管,转身上了第二层。却不知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后的那一瞬间,其实炎朝他所在的地方看过来,整个人都呆呆的,看着都有了三分傻气。

以前脸上戴着面具,把自己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他刚刚走进就是它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认出来。到后来他一直瞧着她,她才注意到这个人。再到后来,已经说了话,他才确认了这个人是谁。

脸可以挡住,意境却没有对自己的声音做任何伪装。老天爷对他说是残酷,却又对他极端偏爱,让他有了一张最好的容貌不算,还给了他一副最好的嗓子。

听到易清说话,他才一下子认了出来,然后,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站着没有动过。其实,他的事情早就办完了,一天走进修饰她的时候,她本来已经决定要走了的。

怔怔的看着通向修士塔第二层的楼梯,一群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但是誓言还是看着,满心的惊涛巨浪,似乎已经依旧在那儿。

这个新建的站点,似乎比之前的都要大写,就是它的一层,人来人往,没多少人有闲心思去关注其实严的一场。但是去白,他却有那个闲心。很快就打发掉了在一天之后来找他办事儿的那个修士,曲白什么都不做,谁是眼直勾勾的盯着易青上了第二层的地方,曲白就是直勾勾的盯着许誓言。

才看到一千之后,其实颜真的在修士塔一层呆了很久,他想要再看他一眼。跟着新芽来到白云峰战场,除了这里同样可以很好的锻炼到他自己之外,金牙说的话,也真的是他来这里的一个最大的原因。

以前的修为真的还不高,他在这里,也着实没什么靠山。她容貌又不熟,当真是除了防备着妖兽还要防备着人……一想到这些,这是研就巴不得早点来到白云峰来。

只是,金牙的确是很快就带着她来了这里,可他却怎么都找不到一起,哪怕是动用上新牙的力量,他也找不到易清。

他来白云峰展场的最大原因,就是易清。但他来了这里,却找不到一千。就这么一年一年下来,要不是因为相信新芽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他,他真的想过是不是一清根本就不在这里的可能。

慢慢十年就在他的担忧之中过去,今天早晨,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今日里会有这样的好事。他以为暂时根本见不到的人,他以为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面的人,就那样没有预兆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还盯着它看了许久,一定是把他认出来了!她……

其实也脑子里面纷纷乱乱的,他的视线一直停放在一群身影消失的那个阶梯,仿佛是在等着他可以从那里走下来。只是可惜了,一天出去历练,一走就是十年。现在他回到了尚算安全的正殿之中,只要他没有立刻出来去办别的事情,以他的性格,会在屋子里呆三个月都不一定。

其实颜终归是没有把易经等出来,他有些失望的离开,去见了新芽。浮云丽晶的诱惑真的不小,金家的公子隐姓埋名,组建了一个小队伍,局势研究室队伍里头的一个成员。

不过,新芽这个队长却当的有些不合格。他队伍里的成员正在失望着呢,他却是高兴的不行了!

为什么他来白云峰战场这边要带上许誓言?除了他真的很看好许世言,觉得在浮云秘境开启的时候,其实颜可以当作她们新家派出去的一个刚刚突破仙台的林军进去之外,最主要的就是他想要用许誓言来拉拢易清。

其实颜的用情,他看在眼里。现在只要让玉琴知道许诗妍对他的感情,就是个很大的进步。然后他再想办法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不相信把这两个人凑不到一起去!

金牙特别想要当一个红娘,当一个媒婆,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详细的计划好了,就这殷殷期盼着等待着实行的时候,他找不到被他当做目标的姑娘……真的是死活都找不到!

一天本来就应该在附近这几处站点当中,他搜遍了这些地方,倒还算是轻松的得知了一千的住处。但之后,事情就没那么容易了。他查到一天接了许多的任务,肯定是出去历练了。可他究竟是到哪里去了,这就是个问题。

辛涯找了很多的地方,就想赶紧找到一群让他跟学生一样培养感情,却就是干脆找不到他!他甚至已经把在靠近战场的几处凡人的国度都搜了,可找不到人就是找不到人,他完全不清楚易青的踪迹!

他都不清楚,许誓言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他们两个人,在正典里头痴痴的等着,真的就是想要等到一天出现啊!

现在,疫情终于出现了,新芽哪里有不高兴的?他开心得都快要跳起来了,能找到人了之后,他终于可以开始实行她的红娘计划了。

首先,他要去接触一千,带着是誓言一起去接触易清。

当然,他的刻意,不能被许世妍看出来,更不能被已经看出来。就是不知道一清到底好不好哄骗了……算了!肯定不好骗!

这女子的身份一定有蹊跷,白云峰这边虽然是战场,但并不是说人妖两族的战场就是分两个阵营,一边是人类,一边是妖族。胶州那边的他不清楚,但是人类修士这边,还分成很多小阵营。

白云峰这边,就是林中的地盘。在林中的地盘,躲得让他一个新家的工资都找不到,说以前什么都不知道,他才不信!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二十章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一群,在屋子里待了待,把自己的乾坤袋打开来看了看,算了一下自己这些年来的收获和成果后,他才离开居所,去了从曲白的口中打听到的可以续上他那些能够换成战功的任务的Щщшlā

十年前那个大概是把一群当疯傻的人看的同意他接了一堆任务的修士还活着,还依然是这个职位。一天记得他,还认得他,想想早已经消失的曾经呆过的正点,他心里面也是一时间有些感慨。

没有经历三个月前的那场战役的人,在这里多少有些心情沉重。眼前经历了的人,却是有些没心没肺的感觉——那修士根本就没有认出易清,哪怕是易清一口气交了那么多的任务,他也只是惊讶,根本就没有想起以前。

一边跟身边几个相熟的人嘻嘻哈哈的说着话,一边细细的算清楚了一千现在的战功。在战场上,不管是大部队还是小队伍,或者是独行侠,凭战功,他们可以有头衔和不同的地位。

对于头衔和地位的改变,独行侠是感受不深刻的,毕竟不管怎么改,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地位高了,地位低了,没有别人来对比,也就没什么感觉。什么如果一清现在在大部队里头,他就会知道战功的重要性。地位更高,他就不再会被人管着,他会变成管人的人。

算清楚了一千这十年间挣下的战功之后,交出去了一些妖兽的内丹,戴着面具,没人认得的一群,十分容易地得到了别人的尊敬。

“师姐可以去屈师兄那边,把自己的身份玉牌稍微修改一下。”指了指曲白所在的方向,那修士道。

“不急。”一听摇了摇头,没打算现在就离开。他这十年一直在外头历练,现在回来,一天本来是打算休息一段时间的。但刚才在屋子里坐了坐,他又觉得无聊,又觉得如今他闲下来,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

修为目前不用巩固,她待在安全的正典里头,除了等着下一次摇手的突袭,或者是人类修士的反击,就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了。

设想了一下那种生活,毕竟还没过上,就觉得无趣得要死。所以,虽然才刚刚回来,一天却有了再走的打算。他跟那修士询问着可以赚到战功的别的任务,浑然不知什么时候,去白走到了他的身边。

曲白并不是特别的高,但总归是比以前高一些。他站在一群的身侧,静悄悄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微微低眸,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里不免有些好奇——这么过日子,他不觉得没有意思吗?他再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吗?她为什么不去这正典里头走一走?为什么不多认识几个朋友,然后结伴说说话,做做事?她……

一天到晚的跟妖兽打交道,他也不觉得枯燥和危险?他这十年历练的光阴,就没让她有一点点对那种生活的厌倦?

果然,果然是九转道体,历经五百年的雷劫,再修炼七世道心,这辈子,这第九转的时候,势必能成仙的人。就这样的女子,别说是极天地灵秀,被天道眷顾如自己亲儿亲女的道体,就是个普通些的修仙者,怕是也能离开仗剑大陆,飞升上界。

“曲师兄。”对自己要去挣的占光心里面有数了之后,李婷这才察觉到他身边无声无息的曲白。心头一悸,莫名危险的感觉让他默默往旁边挪开了两步。

他也不是在这一刻才知道的,他在之前,在接受区白的帮助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许白,他到底跟齐溪是不同的。

齐汐说真的,是真正善良的好人。而曲白,说是一群不要脸的抬高自己也好,反正他从对方的身上,渐渐感觉到了跟他一样的气息。

曲白也是好人,至少是对于他来说。他跟他讲了五行修士的修炼之法,让他茅塞顿开,顺利的修炼到现在,却一直也没要任何报酬。这样去做好事,不是好人是什么?但是,一听有的时候,也是好人。他会无偿的去帮助跟他完全陌生的,就在街头碰到,如果他不管,他们只会是擦肩而过的关系的人。

那时候,已经真的没有想过要任何报酬,他什么都没想,就是觉得恶事做多了,应该帮帮别人,稍微积点德。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越来越莫名的觉得,曲白跟他是一样的。他们帮助别人,并不是因为别人该帮,并不是因为自己善良,他们是为了帮助自己。

不过,不管黑白是什么样的人,他帮了她的大忙,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以前对他是感谢的,她万分感激,可这不代表他会一下子将对方引为知己,当做恩人,让他变成他绝对不防备的人。

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以前心里面也一直想,他的确是接受了曲白的帮助,但是他发誓,他一定会做到在将来,给曲白把这个人情还回去。

他帮了他多大的忙,到时候,他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人情还干净了,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纠葛。

到那时再看情况,如果去白真的是很合他口味的人,修仙路上也是要同伴的,他一个人不行,找这样一个同伴,也未尝不可。但如果根据白相处,不仅没有任何好处,还会让他觉得累的话,那就算了。

现在以前觉得,到时算了的可能性,很大。这个曲白,让人看不透,虽然他表面上伪装的淡淡的,但他让人,直觉性的感到危险。

以前一天到晚的历练,出去打了十年的妖兽,刚刚回来,就又要走,这并非不是他觉得这种生活不枯燥。他现在也已经是结丹真人了,如果再也不修炼的话,他还有六七百年的寿命好活。这么多年的光阴,他可以活得很惬意,他可以走遍藏剑大陆最美最好的地方,见识形形色色的人,了解每个地方独特的风俗,吃那里的好吃的,玩那里的好玩的……

要是说享受生活的话,要是真给一天机会的话,他其实还是挺会享受的。只不过,以前从来都没有那个机会。享受生活的前提是活着,你心里面还有一大堆谜团没有解开,他日日夜夜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不下来,这时候不在修炼,以前根本就不可能心大的去到处玩乐,他只会在脑子里头想,他玩蛋定了。这样想着想着,她就是有再大的玩心,就是在想去好好的放松一番,心情也全都被打搅了。

以前现在真的觉得,他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周围都是一片四伏的危机,他如今当真是不想去接触任何让他觉得不对的人,他连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完了,实在是不想让自己再多一个问题。

已经觉察到她在他身边之后,就默默的推开,一声曲师兄,冷冰一如往常。

“学妹看样子又要麻烦我了。”淡淡开了句玩笑,去白伸手朝一听要他的身份玉牌。

银装修士身上的身份玉牌,就好像是一千以前用的身份证,在那上面,他如今什么修为,他住在什么地方,他是哪里的出生,她有什么成就……他所有的详细资料,都被记载在那小小的一块身份玉牌之上。

这块玉牌,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更改上面的信息的,否则的话,每个人都一顿乱编,一顿乱写,身份玉牌也就不能当做每个人的证明了。

曲白以前在那个今日已经覆灭的正典里头的时候,做的就是编写更改身份玉牌上的信息的工作,现在来到了这个新的阵点,他还是做这个工作的人。

以前他是正点里头的唯一,现在也不差,是唯二。这也不算是小的正点里面,除了他之外,就还有一个人有办法改变身份玉牌上的图案,以及那些图案所代表的意思。

另一个在正典里头做这份工作的人,一天已经打听到了。而正是因为打听到了,他才不想去麻烦人家。不能找别人……已经默默的把身份玉牌拿出来,递给了曲波,那他就只能麻烦他了。只是不知道,麻烦人家的这么多,以后他要还多少。

来了战场之后,一天身份玉牌上面的名字周围,就多了一层金边。现在他又用妖兽的内丹换来了不少战功,城区白的手中接过已经被处理好的身份玉牌,已经看着那曾经边上竖起来的“毛刺”,知道了战功这种东西,会以一种什么样子出现在他的身份玉牌上。

如果立的战功实在是够多够大,那一圈金边上到处都竖起来了金道道,这身份玉牌上,看起来应该会多出一个小太阳。休息的名字,就在太阳的中心刻着。

看着他交了那么多的内丹,才换来身份玉牌上这个小太阳发散出来的那一点儿可怜的“光芒”,一天突然想要看一看去白的身份玉牌。

以前有注意到,哪怕是那些在很多人的印象中都是“鼻孔朝天”,傲慢得不得了的沙风战场来的修士,在看到曲白的时候,对他也是有礼的。那些修士都是如此,更不用提白云峰这边的人了。徐白在正殿之中,很受尊敬,是那种真正的尊敬。也不知道他在这战场上呆了多少年,做了多少任务,立了多少大功,他的身份玉牌上,“小太阳”应该已经有样子了,甚至有可能已经出现了。

把这一点儿好奇挥散开去之后,以前像去白道过谢,然后接上再道过别。正准备告辞离去时,却不想,去白叫住了他。

“师妹的修为和实力,不能跟别人的相比。三个月前妖兽突袭的事,虽然早已经解决,但却留下了不少隐患。我手头有一件事情,有些危险,我自己一个人没有把握,打算叫几个人一起去做。不知师妹可有时间?”没有提五行修士这些字眼,去白只是邀请一千。

“曲师兄,我结丹还没有多久,算起来连五十年都不足。你都觉得没有把握的事情,带上我,可能会更没有把握。”听取白邀请他,一亲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拒绝。

她虽然已经在战场上历练了十年,但他是在比较偏比较远的地方,要是真正的细究的话,他根本不能算是在战场上历练。他没有上战场,他是去了跟战场之间有一段距离的靠近人类国家的地方。

十年之前,已经没有自信独自一个人在战场上行走。现在,一听还是没有自信。他接了可以挣军功的任务,但完成任务的地点还是在战场的最边缘地带,他一点儿都没想着要往战况最激烈的地方走。

没有那个金刚钻,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买什么瓷器活。他还想再去历练一段时间,等到他有自信了的时候,这一次回来,至少是这一次回来,他觉得自己就应该可以往稍微危险些的地方靠一靠了。

一天有自己的计划,但是区来的要求,他真的是不好拒绝。她欠人家人情,这样婉拒一次,就已经够了。如果去白执意要请的话,她是不好拒绝到底的。

“那可不一定。”去白并不打算入了一千的意思,一些话不好在众人面前直说,他给一千指了个方向,便带着他往没人旁听的地方而去。

以前跟着走,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改变了自己的计划。虽然曲白并没有表现出他的执意,但他很明显的是打算忽略他的拒绝。

她是真的不好意思拒绝曲白的邀请的,悄悄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斤两,以前心一横,决定还是先去做曲白拜托的事情。

“师妹不必这么紧张,你结丹的确还没有多久,说实话,真要跟妖兽打斗的话,你帮不上我多大的忙。所以我还叫了别人,一些要靠修为的事情,让他们去做就好了。”

既然有跟妖兽打斗的战斗力,那为什么还要叫他?它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去白明白的说了实话,说他的修为还不够,一听到也不因此生恼,一下子放下了心的同时,他很是不解。

按照区白的人脉,他随随便便给自己招几个战斗力吧,到底叫他做什么呢?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二十一章

战场上的独行侠,并不是说规定了他们永远都只能是一个人,他们也可以组成小Щщшlā而这些行事风格多多少少有些孤傲的家伙,他们要组队伍,一般都是叫跟他们身份相同的人。他们看不上大部队里头的修士,甚至看不上一些很精英的小队里头的队员,他们要组,就组那些对自己的修为十分有信心的,敢在战场上独自行走的修士。

而养出了这些独行侠的脾气,除了他们的自信和修为之外,还有活该被人瞧不起的一些修士的低姿态。

只要有修士打听到像一群、蛆白他们这些修士组队的消息,很多人就会蜂拥而来。一些有门路,跟要组队的人有些交情的修士,完全是被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要知道,只要加入进这些独行侠组成的队伍,几乎就可以躺着等军功了。并且,独行侠一般都不组队,很多任务,他们一个人就完成了。一旦要找别人合作,他们要做的事情,肯定都很大。如果这些大事成功了,得到的战功和好处还有名声,也都不是随随便便的。

这样的好机会,有谁不想要呢?尽管会被那些独行侠略的看不起,但是加入进队伍之后,只要任务成功,好处就是直截了当的放在那里的。

不远处几乎就放着自己灿烂辉煌的未来的一缕极耀眼的光芒,别说只是被人看不起,就是要挨揍,要特别丢人的被许多次的拒绝,独行侠组起来的队伍,大概还是有数不尽的修士削尖了脑袋想往里头钻。

现在这样不知多少修士求之不得的机会,就落在了他的手中,而且祛白还跟他说,跟摇手动手的战斗力他已经另请,他加入队伍之后不是跟摇手打架的……雪白最好给他点什么事情去做,否则的话,这样彻底的被带着,舒舒服服的躺着就能挣来战功的体验,一天还有些不习惯。

“师妹只需要到时候跟我一起就好,我打听到有一样东西,必须得要两个五行修士才能拿得到。我的修为就算是再高,也不可能把自己分成两个,只能另找一个同伴。我一天到晚的找着五行修士,合适的人选却又没那么好找到。好不容易碰到了师妹,你可一定要帮帮我。等事成之后,咱们另算报酬,不会让师妹吃亏的。”

曲白到无人处说明白了她的作用之后,以前的心里这才稍微放宽了一点。她有作用就好,她不是白躺着就好。既然曲白需要一个五行修士帮他的忙,正好他就是,那他当然愿意去帮这个忙。

报酬什么的都在不用说,你白教了他五行修士修炼的方法,虽然他到现在也没有要什么酬劳,听他说起话来,好像根本就没有把那次指点当成什么事情,但这恩,他是记得的。帮了去把这个忙之后,她心里面挂怀的人情,就少一件是一件。

没有在跟曲白争论什么另算不算报酬,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去打给他什么报酬,她一概不收下就好。

知道了他能帮上曲白很重要的忙,而且他的这个位置,并不是轻易的就能被别人所替代,并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一个更好的人选,已经便痛痛快快的答应了去白的请求,被他带着去见了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之内,他们可能需要相处一下的几个同伴。

还未曾见到那几个同伴之前,一天没有问过徐白,他口中那个需要两个五行修士才能拿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没有提过报酬,也没有过问他们究竟是要去做什么,他最关注的,还是曲白所说,他一个人再厉害,也不能分成两个人用的话。

去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也是一个五行修士吗?他还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呢!这是不是代表,曲白跟摇手动手的时候,他可以在旁边悄悄地学一学,看看人家师兄是怎么用自己体内的五行元气的?

偷偷的这么想着,已经犹豫了下,正想要问问去白的时候,他已经见到了他未来的几个同伴。刚见到那几个人,准确的来说是那几个人当中的一个,一天的眼皮就是一跳,之前的想法立刻被他推到了后头去,他现在脑子里面就只剩下一个名字——辛涯。

其实严格来说,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今天这还是第一面——果然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桃花眼里尽是漫不经心的风情。

但恰恰是因为从来都没有见过,单单只是一个名字,一个身份,就对他影响那么大,这才更厉害。

从银龙姐刚刚来了张剑大陆的时候,他听到了新芽这个名字,然后还接触到了新芽当时正在追求的女子纪晓楠。纪晓楠看起来是对那种追求不胜其扰,所以想把别的女子推出去,易清当时就是他的目标。如果不是因为杨夫子让他带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好歹有七景邻居在那里撑门面,他现在过的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那个时候,以前着实是胆战心惊了一段时间的。不过幸好后来,别人发生了什么他不在乎,反正她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后来渐渐的,日子越过越久,虽然记住了新芽这个名字,但意境还是慢慢的将它忽视在了记忆中的角落,一直到他刚刚来这处阵点,打听到了这里另一个跟曲白做着同样的工作的人是谁之后,这个名字才忽然一下从他脑海之中苏醒,从角落里迅速蔓延了出来。

没错!这正典里头另一个能够修改修士们的身份玉牌的人,正是新芽。

当时知道新芽在这个正典里头之后,一听就是打算要躲着他的。他本来不准备再麻烦去摆了,修改身份玉牌,他想着去找另一个人。但听到了这个名字后,她立刻决定去麻烦去白。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渐渐的遗忘了辛涯,但这个人的一些基本的资料,他还是掌握了的。

说起林中,就是严家和辛家。辛涯的这个姓氏,就注定了在林中,他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就算新芽只是新加庶支,还是庶支一个特别特别不得宠的子弟,那他也不能招惹。更何况,新芽到底是敌是庶,人在新疆有没有地位,一天都不是很清楚。

他最清楚的,是很多人都说过的,新芽的爱美之心,实在是很重。他已经娶妻,正妻是林宗竹峰那边艳名极盛的女子。如果说是一般人,能娶到一个绝色的妻子,肯定能守着过一辈子了。但是新牙并不是这样,他家里有娇艳美妻,却还一刻不停的给自己收集着外面的美人。只要长得好看,他就敢往自己房里面抬,一直到现在,他正儿八经的收成了自己的妻妾的美女,好歹也有三四十个了。

以前对自己这具身体的长相,还是挺有信心的。世上有几人会不喜欢她这样的容貌?女子见了都要痴迷恍惚,更莫要说是男子。

尽管脸上扣着厚厚的面具,能够露出来的就那么一丁点,站在了新牙面前的时候,以前还是心里发虚。他没有去看新芽,视线落在一边,安静的站着,一副我不惹麻烦,麻烦也最好不要来找我的样子。

以前是真心这么祈祷着的,她现在就觉得自己忙死了,累死了,压力和他现在可以说是高强,也可以说是低微的修为,逼得他在一刻不停的努力。一些事情埋在心里一直蓄着负能量就已经够了,其实暂时不想要面对新的问题。

可恨偏偏,新芽可能看懂了,但却故意忽视了以前的模样意思。他半调着眉眼看去白,偶尔扫一扫一千,见他们二人并肩而来,口中便不正经道“哎呦师兄,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见到过你带哪家的姑娘呢!这位是谁啊,给咱们大家介绍一下呗!”

“他姓易。”被人这样说,一天一个生气都没给。徐白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顺着新芽的话,可能完全就是做着没必要的事情的,介绍了一下易清。

“哦,原来是一师妹,师妹好!”问候了一下一千,低的一千不能在旁边安安稳稳的待着,只能给他回话后,被叶青的声音惊了一下,金牙也没有往旁边他带过来的许世妍身上看,只一副很是亲切,很是八卦,很是没有架子的神情,凑到一千的身边,跟他打听。

“一师妹,你跟他凑到一块多久了呀?你都不觉得那家伙是个太无趣的人吗?整天就那么神经兮兮的笑着,然后那么傻不拉叽的看人,他看看不腻,因为你看他总是腻了吧?还是,他私底下其实稍微活泼精明些?是没能说一说吗?”

“徐美跟曲师兄认识不久,一直以来也没有过多的交集,辛师兄这话怕是问错人了。”

眨眼间撇干净了跟曲白的关系之后,一听是新牙怎么问都不愿意再多说两句话的了。后来没办法,新芽只能又把目光转到曲白的身上,不依不饶的问道“我才不信呢!你又不是没有认识的别的女修士,怎么偏偏就带了一个认识不久的?他的修为,到时也动不了什么手吧,我看连护着自己都费劲……你这不就是带他?到底什么关系,说一说嘛!”

一只手动了动,易清下意识的想扶一下自己的面具,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抬起手来,做出什么动作然后引人注意。

天涯真的是个特别能问问题的人,所幸曲白也是个会答问题的人,对他跟一清的关系,用一个朋友简单的概括掉之后,什么有用的话,去百都没有再说出来了。

看他在这些事情上彻底的是闭严了嘴巴,金牙也没有办法,只能把视线放在以前的身上“易师妹,那家伙有没有跟你说过咱们这趟到底是要做什么?”

易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随便敷衍过了新芽。他又不是个傻子!曲白说有一样东西要他们两个五行修士去拿,也不知是她理解错误还是耳朵有问题,反正已经没有听到,也没有想过去吧会把他的真正目的说出来。

他说的那样东西,是他们两个五行修士去拿,可没有说是他们两个五行修士,再带着别的一群修士,一起去拿……你咋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虽然曲白也没有说过他讲的话到底要不要保密,燕子在她的肚子里,但一听是个挺能保守秘密的人,既然曲白没有刻意提过,那他就当这件事也是需要保密的了。本来只要新芽不要打搅的话,他在旁边安静呆着就好了,现在到也是麻烦。

仿佛也是互相了解,去白衣不说话了之后,新牙就再也没有去烦过他。大概是很清楚,不管他说多少,钱一百都不可能在回答他。他不说话了就是不说话了,不回答了就是不回答了,从来没有例外。

其实以前也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新芽不知道而已。他已经不算摇头的摇了头,只要新芽稍微长点眼睛,多点心思,就应该知道什么话他能问,什么话他不能问。但是,他的拒绝和敷衍,辛涯好像根本看不见。

去白是没可能再盘了的,新芽开始去盘一清。当然,他也还记着他要当红娘的伟大志向。渐渐的也给一千打下了跟曲白一样的十句话问不出半个字来的形象后,天涯提起了他身边的许世炎。

这个不知道要去做什么的小队伍是曲白先要组的,但他这个组长兼创始者,来的时候却就只带了一个一千。但辛涯,他把他队伍里面的人几乎都叫上了,最得他的眼缘的许誓言,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站着,等一听到是一模一样,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有的动作不做,甚至就连小小的抬头看看眼前这些人的举动,他们两个人也从来都没有过。

“原来一师妹是银行界的,”没费多少功夫的从嘴巴其实很严的易清口中打听到了他的出生之后,新芽一下子八岁誓言扯到了人前来,“碰巧了,我这位徐老弟也是迎龙街的。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同一个银龙剑,你师妹,你认识他吗?”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二十二章

“щwwlā”

新芽在等待叶青的答案,许世炎在期盼一清的答案,去吧也有些好奇一清的答案。只有一亲嘴淡然,跑出来了短短的两个字,给出了这么一个不让人失望却又让人失望的回答。

以前本人全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跟许誓言本来就是极不熟悉,可以算是陌生人的两个人。虽然他们在创建大陆的话是老乡,可难道要让他见到许誓言就亲亲热热的凑上去,然后一把抱住她的双手,两眼泪汪汪吗?

回答的人说的话太少太短,他说完之后,有八个人的小队当中,除了易清这唯一的一点红之外,剩下七个男子,都默然无语。

有四个是新芽带过来的人当中还不认识的,暂时不好搭话。剩下的三个,曲白无声,继续观察。谁是颜陌然,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欣雅也闭上了嘴巴,一时间有些噎住说不上来话,反应过来后,有些悲悯的看了一眼许世言,心里着实是同情他。

他还以为他徐老弟跟以前有什么故事呢,结果这丫完全就是单相思啊!以前的态度真的是……

他要是对许世言冷言相向还好一点,还让人有猜测的可能一点,他现在是……

怎么说呢?就是一个人,看到了另一个他认识,但却没有任何深的交集,甚至就连话都没有多说过几句的人,然后向他没什么恶意,也没什么善意的点点头,然后擦肩而过,可能下一瞬间就会遗忘的感觉——点头之交,对,就是关系更加生疏一点的点头之交!

他刚刚看到了一千对许誓言点了点头,然后马上就不在意的移开了视线,没有半点儿想要交流打招呼的想法的样子。沥青本身看起来就是不好接近的人,他再摆出这么一副模样,实在是令人觉得他口中那个他“认识”的人,跟他的距离有千里万里远。

一天的一个眼神,一句话,立刻就让新芽感觉她的红娘计划,沉甸甸的多了一份艰难。心中多了一份凝重,很是会说话的新芽也咳嗽了一下,才能接上一千的回答。

“呃……咳,原来大家都是认识的人啊,能凑到一起也算是有缘分!只是易师妹,我有些话想要问你,我这位徐老弟,从来都是这么一副死人脸。就是不知道,他以前在炎龙戒,是不是也这样?”

“不清楚。”新芽好不容易才憋出来了几句话,一听却是只比上一次多说了一个字。说完见大家又沉默了,他才反应过来这么跟新娘说话有点不礼貌,想了想才又接了一句。

“你家在炎龙界极有地位,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触到的。”

“哦……”没想到跟较起真来的一群说话会这么费劲,新亚欧了一声,熬到最后,也没有哦出来个所以然,只能转换了话题,给疫情和曲牌介绍了他除了许誓言之外,另带过来的四个人。

等大家都互相认识了之后,队伍里的气氛依旧尚算祥和。虽然说这里面混进来了两个小世界的修士,但是首先,许诗妍很受新牙的器重,那四个修士就算是看不惯徐世炎,却也要顾及着新芽的面子。而益清,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第一,她是个女子,他们一群大男人也不好欺负他这队伍当中唯一的姑娘。其二,以前市区白带过来的。不是她们贬低自己,就他们现在这个阵容,再来十个玩车轮战,区白也随便打。

去白布只是在那不大的一点挣钱之中地位高,他在整个白云峰战场这边,都算得上是师兄。大家都说,驱白随时随刻可以突破仙台,他之所以还这么压着,肯定有他的理由。有太多人猜测,这次浮云秘境开启之时,就是去摆突破之时。

虽然也有不少人说,没突破就是没突破,徐达现在再怎么着,都只是个结丹真人。但即便是取代现在还没有成为领军,即便现在他还只是一个结丹真人,那又怎么样?大部分的修士,战斗力是跟修为直接挂钩的,但是这世间总有一些例外。

就比如,去白。

他还只是结丹修士,但他打败的灵君,刚刚突破仙台的引灵修士,甚至还有修为已经差不多巩固了的连通修士,总共加起来,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了。

这些年,徐白已经没有再挑战过任何修饰了。有人猜他的修为停滞不前了,没有任何进步,她当然不会出现,然后自找没脸,但也有人猜他已经变得更强大,说不定已经可以跟七岁修士较量一番了。

但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去白这些年来实力都没有任何长进,他也已经很厉害了。更不必提,他在战场上立下的累累军功,曲白的身份玉牌,绝对是白云峰这片战场上最金光灿烂的几块身份玉牌之一。也不必提,他经常一个人完成灭杀修为等同于人类修士的中阶妖兽。有太多太多次,他们所有人都觉得曲白要把自己玩死了的时候,他都能活生生的回来。

实力深不可测,这样的人当不成师兄,也就没什么人被所有人都称一声师兄了。

如果说战场上的独行侠要组队,无数修士都会趋之若鹜的话,去白要组队的消息传出去,肯定会让那些修士全都疯狂的。跟着去白,那就代表一趟回来之后,他们的身份玉牌上面,会多一道长长的金色。

那一道金色,现在看着没什么,但大家想的都是他们回到林中之后,在战争阁之中,将身份玉牌上的那一圈金边之上竖起来的一道道金色毛刺,换成切切实实的利益后,他们能拿到手的宝贝有多少。

跟着曲白一起出去做任务,不仅身边有这么一个修士在,谁都会感到很安全,主要是他们可以享受到那种每走一步,就能接住从天而落的好处的感觉。

要是跟着去白的人要出力的话,那倒还有些辛苦,也很是危险,毕竟,雪白要对付的妖兽,没有简单的。那如果又能跟着去白,又能不出力……那真的是便宜占大发了!这样的机会,傻子才不想要争取!

去白师兄是个厉害的人,也绝对不是一个傻的人,他从来都没有被不相干的人占过便宜,但现在,他自己带来了一个不管谁看,都是正大光明的来占便宜的姑娘。新芽都说了,就一千的那点儿接单还不足百年的修为,在面对被他们定为目标的妖兽时,当真会一点儿力都出不上。

不仅是小世界的出身,现在还要来这么轻松悠闲的拿好处,这真的是让人不能忍。但是,期待师兄就在一轻的身边,他们大家也都不敢说什么,只能忍气吞声,默默的安慰自己——哪怕是队伍当中再多上十个占便宜的人,他们也都能忍,只要曲白师兄在他们的队伍之中,愿意带着他们一起去做任务。

大家身份有差别,但是两个小世界的修士,都没有人敢说什么,所以,队伍里的气氛算是非常可以的,他们大家上路了。

踩上法器,金牙在最前头带路,让其余几个修士惊掉了下巴的,是去白对易清的照顾。曲白没有走在最前头,他一直吊在一清的身后,仿佛是生怕这半路上都会窜出来妖兽,以前修为不够,教授会把人家给打伤似的。

最前头的新芽,偶尔会回头看一看。回头的时候,他笑着调侃,说曲白不用那么小心,已经在怎么着都是个真人,不可能一下子就被妖兽给一口吞了,然后让他以后都再见不到了的。等转回头去的时候,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因为曲白,因为疫情,也因为许誓言。

以前实在是跟他想象之中的不太一样,他戴着面具,并不曾将她的绝世容貌露出来。他一身灰不溜秋的打扮,浑身没有任何鲜艳的点缀,整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又淡又远。

说真的,已经在他看来,跟曲白倒是十分相像。她虽没有去白那样令人觉得深不可测,却有祛白的那种遗世的感觉,甚至把一切丢得比祛白还干净。她整个人仿佛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一般,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挂怀之事,没有任何在意之人。

女子不管是热情奔放,还是单纯可爱,或者冷若冰霜,只要用对了方法,其实都好追求。但是这样的,似乎下一秒钟就要羽化成仙了的,怎么把她跟一个男子撮合到一起?要撮合,应该也是撮合他跟一个男仙,人的话,许誓言的话,怎么就那么……刚见到一千,他已经觉得他们不合适了。

最主要的,其实言倒也真的是痴情,说了不会把一天拖到他们新家之中来,他还就真的能做到。背地里悄悄画人家的画像,一看就是一天,现在当面见到人了,他表现的却跟以前一样冷淡。见到面,也就是点个头,以前好歹还说了两个字,他根本就是没出声。

想要不动声色的撮合这两个人的难度,又上升了不止一个级别,欣雅又怎么能够不发愁?但现在,让他最不解又不可预测,自然就发展成最发愁的事情,还是去白的行事。

他是见过曲白的,这人的来头可一点儿都不简单。打老早就听说过他下山历练,好像来了战场,但却没人清楚他的行踪。还是一直等他到了白云峰这边,可能去打也没有刻意伪装,他这才发现了他,打听到了这家伙这么多年,竟然就一直在白云峰这么巴掌大的一点儿地方呆着。

曲白是什么人?他的时间有多宝贵?他去沙分战场历练几十年都够够的了,怎么可能会在白云峰这片地方待了两百余年!

不对!曲白就不能来战场上历练!他的修为不合适,在这里是违规!他完全可以去别的更危险,宝贝更多的地方,但他竟然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悄悄地躲在了白云峰这块地方。

他在打听到这个事情之后,立刻就给家里面通知了,毫无疑问,一堆人几乎都惊呆了。回过神来之后,才慢慢的开始猜测,有一个人,给出了最合适,最合理的猜测。

去白不是好招惹的人,不是蠢人,他在白云峰战场呆了这么久,绝对不是自己抽风了,也绝对不是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想要消耗两年,他没有目的就怪了!而能让曲白这么重视的东西……

为什么会有浮云秘境这么个地方?时间过了太久,原因已经不可查了。但是,他们总有调查的方向,修士之间也流传着一些传说。

现在来看,那些传说之中,只有一个,好像是最靠谱一点的。假设那个传说是真的,黑白会待在白云峰这片地方,那就完全说得通了。但这一点说得通,另一点却又不通了。

新家的子弟在林中,处处受人尊敬,但是看见祛白,他们还是要乖乖的该叫什么叫什么,该行礼就行礼。他新芽在白云峰这片地方,可能什么秘密都查得到,但如果曲白想要刻意隐瞒什么,他是完全没法查的。

如果去白已经有了证实那个传说是真实的证据,如果他想要占据先机,早点儿在浮云里进里头获得什么好处,那他怎么会让他知道他在这里,她绝对会一直躺到最后,占了好处都不让别人知道的。

李白故意的让他发现了他,这就不对!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整个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青阳实在是想不明白。

什么事情,蒙上一层迷雾,就总是会令人不安。尤其那一层迷雾,还是曲白给遮上的。

这人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该不会是他故意让他发现,然后算计他们新家做什么吧?还是他现在考虑的事情,曲白也早就已经想到了,在这个基础上,他又冒出了什么别的阴谋诡计?

想想这些,平阳一时间有些头疼,就盼着他通知了的人赶紧过来。黑白都已经到这里了,他们新加的那几个未来的顶梁柱,哪里还敢说在林中安逸的修炼?当然是要过来瞧一瞧去摆着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的!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二十三章

辛涯本来是准备撮合易清跟许世言的,如今他却没了那份щwwlā在这片战场遇见了曲白之后,他的情绪就一直不稳定,隐隐的急躁不安之下,又有一种涌动的欢喜和野心。

浮云秘境的秘密,这世上有哪个修士不曾惦记着?不仅仅是修士,这不,妖兽都来凑热闹!如果他能够堪破那个秘密,能够拿到浮云秘境里的好处,曲白算什么?他那一群鬼迷了心窍的家人算什么?到时候,他可就是要成仙的人了!

到时候,他潇潇洒洒的飞升一走,所有的烦恼就都能够抛在脑后,看他爹娘叔伯舅甥他们,愿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他再也不会管了。

人都是自己重要一些的,曲白在白云峰战场的原因,让辛涯止不住的幻想。曲白现在组队要去做的事情,还有他亲自带过来的易清,也让辛涯忍不住的猜测。自然的便将他的“红娘计划”,暂时丢到了一边。

没有人撮合,易清跟许世言自然说不到一块去,他们两个人都冷冰冰的不讲话,最前头的辛涯也沉默了一会儿,曲白更是一直话都不多。剩下的四个人,因为知道距离目标地点越来越近,他们神经紧绷着,也不多言。几个人上路之前,队伍里面的气氛很是融洽,在路上的时候,倒是凝重了许多。不过,他们这是去做任务,不是去郊游,郑重谨慎一点,也是好的。

大概是察觉到了队伍里的气氛有点儿不好起来,辛涯收了收自己的心思,正准备又开始频频回头,跟大家说些什么话的时候,曲白突然出声道“你们先往前走吧,我暂时离开半刻,很快就回来。”

说完之后,曲白也不等别人答应,人就已经眨眼间消失了。辛涯刚刚要说的一句话还在嘴巴里,就被曲白这样打断。怎么都看不出曲白是怎样消失的,是往哪个方向消失的,辛涯一下子没了要缓和气氛的意思。他看看曲白之前所在的位置,看看距离那个位置最近的易清,道“大家不必慌张,曲师兄大概是发现了什么妖兽,自己去解决了。咱们就先往前走吧,他很快就回来了,一般的妖兽,对上他就是一个死字,不用担心!”

是这样说的,辛涯也确确实实是这样想的。曲白在这半路上离开,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妖兽的踪迹,哪还会有别的原因?他们照着曲白的话往前走就好了,曲白很快就能够追上来。

安慰了大家两句之后,辛涯带着几人继续向前,但奈何,有东西阻住了他们的道路。不知道刚刚独自离开的曲白,到底有没有遭遇什么危险,反正现在他们的情况是,曲白不过刚刚走,他们这一路走来,皆是坦途的小道上,便一下子冒出了许多妖兽,它们不止一种,像是从地底下,天空中,空气里头凭空跳出来的。

变故开始的没有任何预兆,虽然说易清是早已经被打了招呼,碰到妖兽她只需要在旁边站着看就行的人,但现在危险真的发生的时候,她还是跟众人反应一样快的拿好了自己的灵嗜剑。虽然大家看起来都特别听曲白的话,也都特别敬重曲白,情况危险的时候,他们团团将易清围在了当中,尽量的保证着她的安全,但易清还是不敢松懈,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妖兽,让她很是觉得不对。

怎么曲白刚刚一走,这些家伙就出现了?难道是它们跟着的时间长了,一直等实力最强的曲白一走,它们才出现?还是曲白……

曲白于她有恩,他要她帮什么忙,她都乐意还他这个人情,但如果事关她的性命,她其实也不介意当一个恩将仇报的人的!

这些妖兽出现的时机也巧得过了份了!它们到底是因为曲白走了才出现,还是,等曲白躲开了它们才出现?

易清不怕把人往坏里想,更何况,她一点儿都不觉得曲白,除了无偿善良助人的时候之外,还会是一个真正的好人。

只是,如果是她所想的最坏的情况,曲白到底为什么要把他们几个人聚集在这里,然后让妖兽一网打尽呢?别人也就算了,她跟他可一点儿都不熟悉,甚至她还欠他的人情,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会报答的。她不相信曲白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一双眼睛连人都看不对,注定会收回的报答,哪个傻子还会半路推出去?

更何况,曲白不是还说了,他需要一个五行修士,帮助他去拿一个东西。虽然现在易清已经不确定曲白的这句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但假的可能性不高。毕竟,曲白没必要这样骗她,这事很有可能是真的。可若是真的,曲白怎么在半路上就变卦了?还是他真的只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小小的离开半刻,去处理他的事情,然后很快再赶回来?

易清的心里停不住的猜,灵嗜剑在她的手中紧紧的握着,她一刻都没有敢稍微放松。他们剩下的这七个人当中,就数辛涯的实力最强,他在他们六个人组成的小圈子之外独自战斗,拖住的是最强的一只双翼展开,至少也过了十米的妖禽。

剩下的六个人,易清是唯一的女子,修为又是最弱的,而且她没有表现出过自己的战斗力,大家也都理所当然的没有想过让她去对付妖兽,都觉得她别被吓得乱跑,然后给他们添麻烦就好了。

易清很少享受到这样被一堆人团团围着保护着的感觉,看许世言和另外四个男子在她的周围,将她围得严严的,外头的妖兽很不容易闯进来,易清觉得这感觉新奇的同时,也格外的不习惯。

她现在要是正在跟一头妖兽对战,神经紧绷着没有什么。可她现在就这样干站着,紧张着,其实更累,还不如分给她一头妖兽呢,好歹也能够减少一下大家的压力吧。

心里这么想,易清的嘴上却没有说。她之所以会来这一趟,最主要的,还是要帮曲白的忙,要还曲白的人情。这些人她都不认识,也不熟悉,她到底跟他们凑合在一起干什么?

易清是打定了主意,曲白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等到帮着曲白做成功了他的事情之后,易清就会离开,不会再跟他有什么瓜葛,更不会跟他认识的人有什么瓜葛。

因为实在是不想要让这些不熟悉的人了解她太多,易清忍着比跟妖兽对战还累的感觉,硬生生的在包围圈当中厚着脸皮站了下来,从头到尾,虽然手中拿着法器,但她连剑都没有挥一下。

幸好这样的举动在女修士当中,算是很正常的,没有人觉得易清不要脸,几个男子费心费力的打退了妖兽之后,一口气还没有喘匀乎,一片如同漫天的大雪一样的白色烟雾,便向他们扑了过来。

眨眼间,易清连手握法器,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的许世言,都看不太真切了。这样的环境,还有眼睛失去作用的感觉,很让人不安。没打算让别人了解自己的易清,事关自个儿的小命,也越发小心了起来。

然后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在那一片白色潮湿的烟雾扑到她的脸上,彻底的影响了她的视线之后,易清只觉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感,从背后传来,令她后颈上的寒毛,根根直竖。

她本能的一躲,一根羽毛,在这白色烟雾之中因为太过鲜明的对比而显得越发鲜艳的彩色羽毛,从她刚才站的地方穿过。看着纤薄无力,但有那如同一道转瞬即逝的流光一样的速度,便是一根羽毛,也足够在她这个人的身上,穿出来一个洞。

侥幸逃过一劫的易清看着那根羽毛,它在穿过了她刚才站的地方之后,就变得有些后继无力了起来,势头一下子就没有了,最后,它慢悠悠的飘落在了地面上,被易清用手中的灵嗜剑拨来拨去的观察了一番。

这根羽毛,她没有看错吧,这不是辛涯带过来的四个人当中的某一个人的法器上的东西吗?

看看看看,她就说她这种人,集体的生活过不得。她自己猜着都能把自己猜累死,别人要是被她各种阴暗的想法给误会,知道了也要恼死。这样下来,他们大家都没什么好结果,还不如就让她一个人呢!

她一个人,尽管没人分享,没人说话,没人帮忙,但总归是没人背叛,没人算计,没人找麻烦。

像这根羽毛,这是什么东西啊?是那个修士的吗?如果是,他干什么要把这根羽毛向她掷过来?势头还那么猛,说不是想要杀她,都没有人会相信!

可他们是同伴啊!至少目前现在是,大家还在一块为了一个任务目标所努力,就算是要害什么人,难道不也应该等着这个任务目标完成了之后再说?现在就一刻也按耐不住了吗?

瞧着地上的那根羽毛,脑海之中闪过这些想法,易清还来不及再次感叹集体的生活到底没有单人的好过,危险的感觉就又从背后袭来。

这一次因为她的防备比之前更重,易清游刃有余的转了身,手中的剑就指向了明明靠的那么近,但迷雾当中根本连脸都看不清楚的人。

看自己被发现了,那个好像是姓赵还是姓燕的男修士,竟然也不道歉,也不坦白,甚至没有像易清想象的那样倒打一耙,他居然就只是继续默默的在这层白雾当中,继续明晃晃的攻击起了易清。

而且,还不只是他一个,辛涯带过来的除了许世言的另外四个人,在这一层白雾弥漫开来之后,竟然全都齐刷刷的调转了头,把手中的法器对准了之前他们还在保护的女子。

所以说这些家伙,他们是妖兽?还是他们是被什么人邀请而来,专门要她命的人?

战况出现了这样大的转变,讲实话,易清还真的是觉得比之前站着干看的时候稍微好一些了。她不喜欢那样无所事事的站着,跟刚才比起来,不管是跟妖兽对峙还是跟人对峙,都显得有趣儿多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易清觉得有趣,许世言却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意思。他冷冷的喝着仿佛是被这层白色烟雾给蛊惑了心智的四个修士,发现根本没有用之后,他主动站到了易清的身边。虽然依旧没有说一句话,可他的姿态将他的意思,表现的很明确。

辛涯也发现了这边的变故,却没有过来帮忙,也是他根本帮不上忙。那一只半边翅膀就要比他大上好多的妖禽,他只是拖住,都要费心费力,怎么可能还帮得到别人?

辛涯只是狠狠的皱住了眉,曲白到底怎样他不知道,可是他手下的这四个人,跟着他的日子都已经不短了,他们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去攻击易清?还一声不吭的!

怎么?这是浮云秘境再过几十年就要开启了,妖族算是疯了吗?他们还要不要脸?这浮云秘境本来就是一直出现在白云峰附近的,而白云峰又是他们灵宗的地盘,这个不知道起源,不确定主人的浮云秘境,理应该就是他们灵宗的地方,他们愿意让出一些名额,那是他们大方,不愿意,也没有毛病!

每一次浮云秘境开启的时候,很多五舟门的修士都会求上门来,只为了给一些很优秀的宗门弟子求一个机会。连他们都是如此,妖族倒是好,作为不仅是异族,而且还是苦大仇深的异族,他们大大方方的就来了,想要抢进入浮云秘境的名额。

他队伍里的这四个人……该死的!他们要不是早早的就潜伏到了这里的妖兽,就是被妖族的一些大能给“指点”了一下的人。

辛涯宁愿是前者,毕竟妖族可不像人类一样是一个大的种族,妖分很多种,有的种族高贵,有的则是卑微,有许多血统高贵的妖族,在化形期之前化形,是很拿手的事情,人类就是认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但若是后者,他心里会觉得越发憋闷不说,还会觉得十分丢人——他到底是什么眼光?自己的队伍里头有四个人都是这种品性的,连大阵营都看不清楚,竟然会倒向妖族的家伙。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二十四章

本来是四个十分可靠的战斗力,现在突然倒戈相向,双方的战力差距,便极为悬Щщшlā人类修士这边只有辛雅、许是颜、逸清,而妖兽那一边,不算那四个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的修士,数量也已经很是恐怖。

在这种时候,能够多一个普通的帮手都是好的,去吧要是可以尽快出现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惜,去吧说他半刻就回来,易清他们三个人已经苦苦支撑了许久,却还是没有见到区白的人影。

三颗星很默契的同时沉了沉,都觉得有些不对了。可现在,他们察觉了也没有办法,这么多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不知道是怎么偷偷摸摸从边境线上过来的妖兽,随便将他们三个人缠的死死的。

以前是最麻烦的,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这些要守的目标,其实是他。暂且不提那四个突然倒戈,电光火石之间便对他出手的人类修士,就是这些妖兽,除了拖住新牙的那只之外,剩下的,目标也都是他。

只是研就守在易清的旁边,对这个情况,他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甚至觉得,如果现在他可耻一点,他丢下一轻往开跑,这些妖兽也不会关注他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一听怎么会变成这些妖兽的目标?

只是盐和新芽都不由得望向一清,两人心中都有些探究之意,尤其是新芽。他本来就知道一些事,心里面也不知道给一斤肉想了一个怎样乱七八糟的身份,现在看到这种状况,他实在是不能欺骗自己说使这些妖兽也喜欢美女,所以才为这一千打的。

这一听,肯定是有很大的秘密在身上的。他知道巫蛊之术,他被这些教授看在眼中,他还是被驱白带来的……

新芽说实话,一点儿都没有担心过自己今天会死在这里。他的身份背景到底就摆在那里,真要是逼急了,他完全可以逃跑。但她不担心不是因为她身有宝贝新不慌,他是相信,曲白一定会回来的。

他既然带着一群人来了,那就代表他肯定知道一斤的一些特别,这样的人,在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许白是不会让他死的。他这会儿,很有可能就在周围看着。

果然可能是眼界地位更高一点,新芽猜的没有错,曲白这会儿还真的就在周围看着。他在距离易清不远的地方,身影却是虚化的,谁都没法发现。妖兽从他的身影之中穿过,也似乎没有任何障碍。

默默看着碰到这种情况也没有什么慌张,提着他的灵事件就打算摸着死磕,然后慢慢的想办法的一清,曲白的眼神很认真。

看着看着,他掂了掂手中的几颗棋子,一颗一颗轻轻的抛起来,然后又接住。视线在许世岩的身上一扫而过之后,他看着手中的几颗黑白棋子,不知道想了什么,只见他忽然笑了笑。

这姑娘还真的是能够让人变得幼稚起来,他是活了多久的人了?看见他这副模样,心里面蠢蠢欲动的只有一个念头——真是挺想看一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那一定很有趣!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办到,他只要一直别出现,一直别动手,易清过一会儿,准保会手忙脚乱。只是,有这种幼稚的想法就够了,事情不能真的做出来,否则的话,他也太不像他了。

掂量着手中的棋子,去斑还是没有现出身形,任由一亲他们三个人支撑,他就在一边看着,等着。

双方实力悬殊,弱的那一边,肯定会很快就出问题。其实算算时间,毕竟他们三个人也没有熬上多久,第一个受伤的人就出现了。

受伤的是许誓言,他让新牙看了觉得十分欣慰的一直在一清的身边,寸步不离。宁可自己受伤,也要把一千护好了。

一天的眉头本就舒展不开来,他是想一个人的,面对这些妖兽,后背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伙伴守护,这很危险。但是这种感觉已经已经习惯,这种情况,他也已经可以熟练的应付,危险便危险,他是打算一个人,跟许誓言各自防着这些妖兽的。可许是严总往她的身边凑,最后索性就呆在他的身边护住了她。

虽然在藏剑大陆,他们算是老乡,可就在刚才,还有四个人类修士突然背叛,现在,你是言守在她的跟前,一天真的是提防更多一点。

所幸许誓言没有做出跟那四个人类修士一样的事情,只是,听到身后的痛声,以前的眉头不由更加蹙紧了一些。

定下心神,易清听着混合了他自己的呼吸声的其饰演的声音。他没有回头,一头花里胡哨的摇手,嘴巴之中每一次吼出来的,他们人类修士说是元气,妖族好像是叫妖力的劲锋,直直的就冲着他的脸来,冲着他的头大。而且,这样的妖兽还不仅仅是一头。面对这样的情况,一天哪里有时间用眼睛去看看许世炎到底是怎么了?

他只能用耳朵听着,听着许世炎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动作越来越延缓,脚步越来越拖沓……刚刚他应该伤得不轻!

“你退出去吧。”易清觉得许誓言的那种痛苦的喘气声有些让他分心,用手中今天绝对是帮了他的大忙,甚至可以算救了他的命的灵嗜剑,一边一剑刺中了那头妖兽内丹的位置,已经一边对许世言说。

现在谁还看不出来,这些妖兽的目标就是他!许世言已经受伤了,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在开始看出来的时候就退到一边去,其实也是没错的,也是有道理的。做到现在这样,以前真的已经感谢他了。既然受伤了,就不要再在这儿拖着了。

方才他是被一头妖兽的尾针给扎到了,伤口着实不怎么大,但许世言却觉得自己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头越来越晕,耳朵里面也像是装了蜜蜂一样的在嗡嗡嗡,那种声音一直贯穿到脑子里面,让他整个人一时间连想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一起说话的时候,他听见了,他听到了已经说让他退出去。

“不用,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感觉自己确实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但许世言还是一口回绝——他不想!

他头一回跟一清见面,他们双方都知道的见面,应该就是那一次在东山富的擂台上。第二次,那都不能算是一次见面,一天都未曾怎样看他,就已经走掉了。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一笑间让他留了心的姑娘。

如今,他们终于又重逢了,虽然看一清的态度,他知道他是一厢情愿,但那又如何?便是两情相悦,他如今落得这样的境地,也是无论如何要跟他分开的。

他跟她,是没有可能了的。只是,他想要让他们之间的回忆稍微的多一点点。他们没见过几次面,互相之间的交集和接触少的可怜。之前他跟他当对手,跟他当不熟悉的人,这两种人似乎都不太好。那么现在,他当跟他并肩作战的同伴,他当能够护好她背后的人,他……

有些人在一边拒绝一边想,毒液在她体内蔓延开来,他用元气压不住了,整个人的反应都开始变得有点迟钝。他在这样想,思绪却不是一瞬间转过,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然后,几乎是理所当然的——在这种情况下发呆,没死掉就算是好的了。

听到身后又是一声痛哼,一天也不再浪费口舌,她头也没回的用剑鞘,把身后的人拍出了他们身边这个妖兽的包围圈。

这些妖兽的目标果然都是他!其实颜现在中毒半死不活,躺在那里连一点儿反击能力都没有,但这些妖兽,包括那四个人类修士,却都像是瞎了一样的看都不看他,它们就是攻击易清,一波一波的毫不停歇。

这样倒也好!说到底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他也不希望看见许誓言就地死在这里。

已经是五行修士,拿曲白的话来说,他的视力本来就要比同样修为的普通修士强。但五行修士也没有那么逆天,一天接单到如今时间太短,就算是天天修炼,日日勤恳,每分每秒都用在了刀刃上,那又如何?别的修士也不是一天到晚的都在浪费光阴,很多人还是都挺努力的。那些人努力了几十年甚至过百年,面对这些妖兽,还是好几个人合在一起都觉得难以应付,更不用说一个结丹连半百年都没有的易清了。

说实话,一清老早就觉得累了,这么多应该全都不是在凝丹就是在接单的妖兽,他一个人真的是有些为难。可是尽管艰难,易清也有信心,他还可以再撑一段时间。

而给了他自信的,恰恰好,就是他的这些对手。

方才他自己露出破绽,一天惊出了一身冷汗,但这些妖兽却放过了让他重伤致命的机会,这些家伙好像,虽然是以他为目标,却没有要杀了他的想法。

之后,一天又连续实验了几次,证实了他的猜测之后,她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不过,放了一点心的同时,他注意着四周,又觉得情况好像更不对了。

这些妖兽,干什么不杀了他?人族和妖族不是势不两立,不共戴天吗?互相碰见了当然是要弄死的,他刚刚真的已经疲倦了,那么大的破绽,这些妖兽不可能每一个都没有看到,可事实就是他们放过了他。

这是想干什么?逗着他玩儿吗?

我清楚了这些妖兽的想法之后,虽然他之前的帮手许世炎已经在旁边躺着了,虽然新芽这回儿被那只邀请长的死死的,根本腾不出一只手来帮他,毕竟还是能够控制住场面。

他可以杀这些妖兽,但他们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不能让他死,那这就是一场输赢早已注定的战斗。

只不过,这样一直拖下去,然后等着去打回来,好像有点不靠谱。现在就看看去白到底是回来还是不回来了,要是他真的有什么事,才晚了这么久过来的话,那当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他没什么事,甚至更可怕一些,他跟这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着他们,更不知道他们会在这里发动突袭的摇手有关系……那一天现在就要开始想着怎么自己逃脱了。

一天想着自己逃命的事情,新芽对曲白,却是格外的有信心。他坚信,娶白一定会回来,所以,他比以前更轻松的在拖时间。

这些妖兽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的束手束脚,让一群渐渐的不再紧张了。他的确是有些难以应付这些妖兽的攻势,但他的心态已经平静了下来。

在距离他不远处的曲白看着她,暗暗点头,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知不觉笑了笑——以前他还觉得,以前是九转到提的这个事情,没有被那只断水孔雀给传扬出去,他以为他动手的很快,后来他跟在一起身边许久,也一直都没有发现过什么不对,所以他的小心到底也是渐渐放下了。

只是不曾想,这是省城得住气的人不止一个两个,沉得住气的妖都有很多。从那只断水孔雀死一直到现在,之前已经在外历练的那十年,大概有很多知道了消息的妖兽都想要来“看看”易经,但他们硬生生的是压住了自己也蠢蠢欲动的脚步,一直等到了这个时候,才开始筹划布局着要算计一下这句九转道体。

拥有九转道体的人说着磨难死劫太多,这世上一切都是平衡的,受的苦太多了,也不可能一直受苦。九转道题最后一世,势必是要成仙的。这是常识,无论人类修士还是妖族,大家都很清楚。但是诱惑太大,常识也会有人愿意去挑战。

拥有九转道体的人说着磨难死劫太多,这世上一切都是平衡的,受的苦太多了,也不可能一直受苦。九转道题最后一世,势必是要成仙的。这是常识,无论人类修士还是妖族,大家都很清楚。但是诱惑太大,常识也会有人愿意去挑战。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二十五章

许白在一边考虑着这些,一直都没有露面,儿连断水孔雀都不能系统详细的描述一下得一千,深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他这回儿一直都在想着要怎么脱身,但无奈修为就放在那里,今天这个情况,他很难Щщшlā现在就等于是他和新芽在面对一群妖兽,新牙已经被拖住了,剩下的就是他一个。

以前不是杀不了体内有妖丹的妖兽,他当然动得了手,也有那个能力,否则的话,他乾坤袋里面那么多的内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可是,他以前都是一头一头的对付的,偶尔想要挑战一下自己的话,他会试一试一对多。

体内结了内丹的妖兽,一千讲真,一对二一对三都很费劲,而现在的情况是,他要一对数十……要全部解决了这些妖兽,那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想办法先逃走,看看能不能逃走。

以前跟一群妖兽周旋着准备逃跑,却未曾想过,他一个小小的结丹真人,竟然还会被这么对付——一群连一个未成凝丹的都没有的妖兽还不算,后头又多了四个倒戈相向的人类修士,到这里竟然还不算,他飞快的转着逃跑的念头的脑中,突然间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一样的,出现了区域性的空白。

一天的脚下当即就是一个踉跄,没有妖兽碰到他,他自个儿险些把自己摔倒!

如果那些妖兽是真的想要杀死一千,这个机会就太难得了。不过,以前差点把自己摔倒的那一刻,所有围着他的妖兽都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停了下来,完全不急着要他的命。

以前低垂着头立在原地,再也不想着逃命,不想着跟这些妖兽打出个谁赢谁输了。等就在自己的头颅里面,想揉揉不到,想缓解都不能的阵阵闷痛消散了些之后,他抬起头,乔乔在他周围的那些妖兽,连手中的林事件都不提起来了。

她朝四面看了看,脸上的神情甚至比之前的还要平静轻松。妖兽又朝她攻了过来,易清却没有动,一副任由屠戮的样子。但偏偏她摆出这么一副样子,还就真的被屠戮不了。

易清不做任何反抗了,那些妖兽倒是没有办法了,它们张牙舞爪的,却不敢把易清真的伤出个三长两短来。易清完全停下来不动任由它们打的时候,它们连靠近都不敢靠近。

“也不过就是如此。”

一个如同仙器奏乐,有些雌雄莫辨,带着淡淡的不屑也让人觉得沉醉的声音,在易清的耳边一响后,那声音的主人,也就站定在了一群旁边。

如果说这人是女子,这身形好像略微有些高大。如果说这人是男子,却又好像过于瘦小……身形跟他的声音一样让人分不出男女的人,穿着一身色彩很是鲜艳的羽毛衣裙。

本来这世间,肯定也有做这种打扮的人,但看到此人身上的羽毛衣裙时,一听就不由得想起这人刚才出现的时候,那可以说是精彩绚烂的景观。

大地之上,苍穹之下,一只巨大的孔雀,简直比凤凰还要好看的,拖着它长长的尾巴,在半空中,明明瞧着很笨重,却又翩然轻飘的落在地上,化成现在这样一个用帷帽挡住了脸,分辨不出男女的人。

孔雀最美的地方肯定是尾巴,但是这只孔雀,单单只是翅膀,就已经堪称美不胜收了。它翅膀上一层一层颜色不同的羽毛,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勾勒出一个看不出是什么,却就是好看的图案。

而它的尾巴,即便还没有张开,也已经让人转不开眼睛去了。一根一根金色银色,而不是打里面泛着光的羽毛点缀的鲜艳的尾翎当中,明明就是一个尾巴,已经看了却觉得,她只能够用金碧辉煌来形容。

跟它的尾巴相比,她这一身色彩艳丽的羽毛衣裙,着实还算是朴素了。脑中有一瞬间构想了一下这孔雀在变成人的时候把它的尾巴穿上身的感觉,以前的思绪还是很快回到了这只孔雀说的话上。

它说也不过就是如此,说的是谁?说的是他吗?应该不可能吧,这孔雀单看外表,易清就知道人家应该是妖族当中有些地位的种族,这种东西,实在是不应该跟他说这种话啊!甚至他们都不应该有什么交集的!

易清有点怀疑,但此刻的情况容不得她怀疑,这只孔雀变成人了之后,就是在跟她说话。这旁边再没有别的人了,这只孔雀只会是在对她说话。

她不过就是如此……这是怎么了?这只血统高贵的孔雀,难道还对他抱有什么很大的期望不成?现在见了面,看他也不怎么样,所以才会说不过就是如此这样的话?

他们以前认识吗?他一个小世界的修士,来到这藏剑大陆,本应该是籍籍无名,怎么他的名声还传到妖族去了?怎么会有这样一只漂亮的孔雀曾经知道他,还把他想的那么厉害美好?

脑子里头还一阵一阵嗡嗡的疼,但这却不妨碍一天思考。他默默往旁边退开一步,离这个从孔雀变成的人稍微远了一点。

一天没有跟这只孔雀动手的打算,他知道他打不过。他已经发现了,围攻他的那些妖兽,好像并不是特别灵光。之前猜不到原因,也没时间去猜,现在看到这只孔雀,以前才有了推断——说不定就是因为这只孔雀的缘故呢!人家能控制那么多的妖兽,自个儿都没必要动手,那些妖兽都能把他磨死了。更别提人家自己动手了……

刚才头颅里面的那一阵刺痛,八成就是这只孔雀动得手脚。人家可能什么力气都没费,他整个人却已经没有了战斗力……这还有什么好动手的?现在就看看这只孔雀想要做什么了!

新芽实在是没空开口,许誓言已经昏迷了过去,一群站远了一点看这只孔雀,也没有说话,就连一句你是谁都没有问。

她只是看着这只孔雀虽然言语不屑,但在看着她的时候,眼光却是火热急切。那视线似乎可以透过帷帽刺出来,让易清想要不感受都做不到。

“姑娘愿不愿意到我们淡水一族去做两天客?”刚刚才说一千不过就是如此,转眼间,这只孔雀已经开始邀请伊青做客。当然,他的语气很怪就是了。以前也清楚,这些话要是当真,那他就是傻子。不提这只孔雀话中多的仿佛都快要溢出来的讥刺蔑视,就算他是认认真真的邀请的,他的这一个邀请,到底要不要接受,那也还是要再三考虑的。

“不愿意。”这只孔雀的邀请,已经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他问不出什么礼貌的问候,说不出几句好听的话,但每每这种时候,拒绝和心里毒舌她都很利索。

被帷帽给遮挡着,以前看不清楚这只孔雀的脸,但只看他脸以下的地方,以前也知道她干干脆脆的这拒绝的三个字,还是影响到了这只孔雀。

他大概没有想到,到了这时候,他还这么硬气吧。

“姑娘倒是干脆,不愿意便不愿意吧。”那只孔雀完全不着急,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恶劣的气息实在是有点儿太明显了之外,他这会儿跟以前说话,倒是随和了一些。

傲慢肯定会令人觉得讨厌,但有的时候,跟别的同样傲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这种令人讨厌的作风,很可能会起到很棒的作用。

这只孔雀就傲慢,想想她身上那些五彩斑斓的羽毛,以前觉得人家合该傲慢。在面对他的时候,如果娓娓缩缩的胆怯,只会让人家更看不起。还不如大家都大大方方的,有这么厉害的妖兽的目标是他,易清心思一动,有了想要从这支的是孔雀的嘴巴里面套些话出来的想法。

“你是何人?”有了想法之后,说了好几句话,一听才开始问人家是谁。

“我可不是人。”那只断水孔雀姿态很是闲适,但一千却也注意到了,他有的时候会观察一下四周。不知道他是在观察什么,反正这只断水孔雀在面对疫情的时候,真的是很不在乎的模样。就是那种,他用一根指头就可以摁住一千这个小蚂蚁的轻松,因为轻松,所以不在乎他逃跑,不在乎他反抗,也不在乎自己的目的达不到的模样。

她又没有瞎掉,他当然知道他不是人,他只是想要问问他是谁而已……一天没有说话,等着这只断水孔雀回答了他之后,他就可以跟他问,今天这种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又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天不说话了,那个孔雀变成的人觉得无趣“我是什么人,姑娘觉得重要吗?”

“不重要。”反正是能以手就把他捏死的家伙,确定是谁,其实根本没必要,一群实话实说。

“你是谁根本不重要,我只是想要知道,我不过是一个从小世界来的修士,想要突破一个仙台都很难,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妖族注意到我?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一听说得坦诚,那个孔雀变成的人却是惊讶了——搞什么?这是还不知道?自己是九转道题,他自己居然不知道!

短暂的惊讶过后,那人心中,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如果已经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他真的想要拼死反抗的话,那今天倒也是麻烦,他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要赶紧速战速决然后离开。

幸好现在已经不知道,不了解自己有多么的珍贵,这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他大概没有想到,到了这时候,他还这么硬气吧。

“姑娘倒是干脆,不愿意便不愿意吧。”那只孔雀完全不着急,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恶劣的气息实在是有点儿太明显了之外,他这会儿跟以前说话,倒是随和了一些。

傲慢肯定会令人觉得讨厌,但有的时候,跟别的同样傲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这种令人讨厌的作风,很可能会起到很棒的作用。

这只孔雀就傲慢,想想她身上那些五彩斑斓的羽毛,以前觉得人家合该傲慢。在面对他的时候,如果娓娓缩缩的胆怯,只会让人家更看不起。还不如大家都大大方方的,有这么厉害的妖兽的目标是他,易清心思一动,有了想要从这支的是孔雀的嘴巴里面套些话出来的想法。

“你是何人?”有了想法之后,说了好几句话,一听才开始问人家是谁。

“我可不是人。”那只断水孔雀姿态很是闲适,但一千却也注意到了,他有的时候会观察一下四周。不知道他是在观察什么,反正这只断水孔雀在面对疫情的时候,真的是很不在乎的模样。就是那种,他用一根指头就可以摁住一千这个小蚂蚁的轻松,因为轻松,所以不在乎他逃跑,不在乎他反抗,也不在乎自己的目的达不到的模样。

她又没有瞎掉,他当然知道他不是人,他只是想要问问他是谁而已……一天没有说话,等着这只断水孔雀回答了他之后,他就可以跟他问,今天这种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又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天不说话了,那个孔雀变成的人觉得无趣“我是什么人,姑娘觉得重要吗?”

“不重要。”反正是能以手就把他捏死的家伙,确定是谁,其实根本没必要,一群实话实说。

“你是谁根本不重要,我只是想要知道,我不过是一个从小世界来的修士,想要突破一个仙台都很难,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妖族注意到我?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一听说得坦诚,那个孔雀变成的人却是惊讶了——搞什么?这是还不知道?自己是九转道题,他自己居然不知道!

短暂的惊讶过后,那人心中,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如果已经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他真的想要拼死反抗的话,那今天倒也是麻烦,他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要赶紧速战速决然后离开。

幸好现在已经不知道,不了解自己有多么的珍贵,这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二十六章

“何必这么义正辞言呢乌翎?”

五彩绚烂的如同神话传说中的生灵的断水孔雀,嘴巴一张一张的吐着人言,声音虽悦耳,语气却是十分wwwlā

摔在地面上,羽毛之上瞬间染了灰尘和鲜血的那只断水孔雀,它慢悠悠的爬起来,一条腿好像出了点问题,走的时候一摇一晃,羽毛也散落了许多,看起来虽漂亮依旧,却多少有点灰头土脸的狼狈。不过,听它讲话的语气,它好像也没什么大碍。

“我就不相信你没有起过这个念头?既然公主最忠心的护卫都会有不忠诚的时候,我这么一个小妖,想给自己打算打算,有什么不对的?”

“我没有起过这种念头!”被称作乌翎的断水孔雀,头上的翎毛的确是一种黝然的黑色。它仰着线条优美的脖颈,像是在宣誓一样地道“我们乌翎一族,生来便是要挑选、辅佐未来的王上的,我们可以为了继承者或者王上付出所有……”

“行了!够了!把你那副模样收起来吧!老子不是乌翎一族的,不守你们家那破规矩!”

像乌翎那么说话,听起来的确是正经得有些怪异。仿佛是比刚才它从天空中直坠地面受伤还要难熬的,走路还一瘸一拐的那只断水孔雀,见乌翎有滔滔不绝的说下去的意思,它立即恶声恶气的打断了对方。

“乌翎,我告诉你,今天不管你怎么样,我都要试一试!你们乌翎一族就乖乖的一直给王室当奴隶吧,反正我要试一试!”

“小公主的消息还真是出人意料的灵通,想来雪耳大人也不愿意白跑这一趟,让小公主失望吧?”两个点之间只能连成一条线,但如果是三个点,可能性就要多几个了。

受伤的那只断水孔雀,不断重复了两遍它一定要试一试,也不知道它到底想试一试什么后,便看向了化成人形,在距离易清最近的地方待着的那只断水孔雀。

“失了这么大的机缘,小公主肯定不高兴。而大公主得了这样的好,王上的位置就板上钉钉了。到时候,小公主什么都没有捞到,肯定更加失望。雪耳大人可是小公主最信任的翎族,您忍心看着小公主失望吗?”

雪耳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受伤的那只断水孔雀却一下子开心起来,它像是很了解雪耳,知道它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

“那么,雪耳大人,咱们联手,先把这位忠心的乌翎处理了,然后咱们再……”受伤的那只断水孔雀,把头偏过来看向易清所在的方向,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商量联合事宜,“……各凭本事,好吧?”

雪耳大人还是没有反应,也不知它是同意还是反对,反正它没点头也没有摇头,它只是在瞅了易清一眼之后,突然动手,是很可靠的行动派。

看它已经在迅速的给乌翎编织幻境,受伤的那只断水孔雀放下了一颗心。现在王室之中,就数大公主地位最稳了,那个血统到现在都不清不楚的小公主,它也就只是说一说而已,谁还能真的让它去继承王位?

它忌惮的就是乌翎一族,害怕的就是大公主身边的人手,如果不是因为九转道体的诱惑实在太大,它也不会就直接这样跟乌翎叫板。

雪耳毫不迟疑的出手之后,受伤的那只断水孔雀也立刻跟上,乌翎头顶漆黑的三根翎毛,全部轻轻一竖。三只孔雀,就这样对峙起来。

这样看着让人只觉美好的生灵,便是争斗的方式,也不是打个头破血流,羽毛翻飞,像刚才那样的情况只是例外,现在此刻,才是它们正常的比斗方式。

它们每一只都不怎么动,长长的尾巴一点一点的,默默的给它们的对手编织着它们最擅长拿来御敌的幻境。谁先让对方沉浸在幻境里,谁先把对方杀死在幻境里,谁就赢了。用这种兵不血刃,让对方死的不知不觉的方式。

易清没有动,她目前还是一头雾水,什么都不清楚。而且,方才她脑中那针刺一样的感觉,也让她不敢动,只能静观其变。

空气安静的让人觉得时光缓慢,也不知过了多久,没有任何预兆的,易清就看见了受伤的那只断水孔雀,突然一下,张开了它的尾巴开屏。合起来的时候就令人无法转移视线的尾巴,现在一开,美的仿佛是通往仙界的一扇五彩斑斓的门。

不过,下一刻,这扇门就失了所有的色彩。易清看到,那只受伤的断水孔雀,它尾巴上的所有漂亮羽毛,就在一眨眼之间,像是最容易剥落的泥皮一样,唰啦啦的落了一地。

落到地上后,还就现了“原形”,那样鲜艳的,表面上泛着晶亮的光,实在不像是羽毛,像是由什么晶石金属打造而成的工艺品的彩翎,从尾巴上脱落,掉落地面,立刻就变成跟地面一样的颜色,灰突突的,再也不令人觉得好看了。

最美的羽毛落干净了之后,那只受伤的断水孔雀,身形也在一两秒之内急剧缩小。原本如神话生灵一般巨大高傲的身姿,立刻就瑟缩了起来,变成小小的,灰不拉叽的一团,抽搐了两下就倒在地上,没有了任何气息。

受伤的那一只是第一个,接下来还有第二个,那位雪耳大人,它也突然的现了原形开了屏。易清现在也算是能猜到了,这种孔雀,一旦开屏,应该就是它用尽全力的表现。不过,两个针对一个的时候都针对不了,现在就剩一个雪耳,更是应付不了那个乌翎。

它开了屏又怎么样?照样无济于事!易清很快又看到了第二只断水孔雀死去。那么美丽的生灵,死掉之后,竟然跟山野之间跑的最土苍苍的野鸡差不多。

雪耳被叫做雪耳,正是因为它耳朵部位有一片极是干净洁白的绒毛,但等死了之后,那些绒毛,也就像是打里头染了泥灰一样,再也没有任何看头。

不过,易清此刻,也没有看孔雀的心思。这三只断水孔雀的胜负很明显已经分了出来,那只乌翎一对二,也依旧赢了。那么之后呢?这些孔雀都是因为她来的,赢的这一只,它打算怎么处理她?

乌翎的实力应该真的很强,收拾了这么两只同族之后,它看起来依旧轻松。黑黝黝泛着一丝青光的圆眼珠,带着一种易清能很清楚的感觉到的漠然打量,就那么看了她一眼。下一瞬,易清的周围就改天换地,她从原先所站的地方,来到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

往四面看都看不到人,空间瞧着真的不小,往前后左右四面不远处就是氤氤氲氲的气体,但是易清可以活动的范围却不大,她的脚步稍稍一动,就能体会到一种被禁锢冻结的感觉。想要再迈第二步,都是做不到了。

实力不够,这种感觉,还真的是……不怎么舒服!

尝试了一下,发觉她根本不能做多的移动之后,易清也就不动了,就那么站着,等着她离开这个空间,或者是她再感受到什么异样的时刻到来。

她之前是感觉脑中灵台不对,那种刺痛感,易清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点儿常识她还是有的——那是因为有人,或者也可以说是有妖,总之就是有别的意识,别的灵魂,想要“看一看”她的灵台,然后引起了她自己意识的本能的一种排斥。

也是她周围没人的缘故,易清整个人格外的沉默。她对于这种事情,很是有些敏感。毕竟,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些记忆,知道自己的灵台,早就被人动过手脚,早就被人看过。知道她的秘密,很有可能,别人早就已经了如指掌,而没有谁,会喜欢自己的所有**被人全盘了解的感觉。尤其她的**,并不只是涉及到一些私密的或者是丢脸的事情,那涉及到能够要她命的事。

这样被人看透的经历,一次真的就已经够了,已经够让人不愉快至极了。再来一次,甚至有可能还有很多次……还是她的修为太低,实力不足,太容易被人摆布了!

没有办法!就像她现在,只能猜自己大概是被乌翎带着,只能猜自己不知道要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易清确实是被乌翎带着,给辛涯来看,是在那两只断水孔雀死去之后,乌翎也转身飞走,而它在扇动翅膀的那一瞬间,易清也就消失不见了。

这些断水孔雀就是为了易清而来的,现在要走了,当然是要带上的。走的那么淡定,当然是已经带上了。至于易清是要被带去哪里,辛涯也不清楚。不过看起来,曲白好像是清楚的。

没错!在易清消失,那只断水孔雀飞走了之后,曲白就出现了。他不等辛涯问什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许世言,他随手丢出了一瓶药,接着便一言不发,踩着法器朝乌翎飞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辛涯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种什么都不清楚的感觉。看看脚边昏迷的许世言,他把曲白丢出来的药瓶打开,也不检查一下,就一起喂给了许世言。喂完,他还来不及重新将眉头皱起,就想到了一件现在刻不容缓的事情。

方才围攻他们的妖兽,全都是被断水孔雀控制的。现在那几只断水孔雀死的死,走的走,这些妖兽自然很快就清醒了。它们现在虽然直愣愣地站着,但等清醒过来之后,就算是也要走,在四散之前,肯定要仗着妖多势众,看看能不能把他们这几个人族给消灭了的。

这些可不是被控制的妖兽,不可能在可以杀死他们的时候,被控制着它们的人或者妖一个命令下来,就放弃所有的机会,不动手了。

现在,他应该赶紧逃走。这么多的妖兽,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应付。许世言如今不能算是一个战斗力,相反的,他还是一个拖累。至于剩下的那几个应该同样是被断水孔雀给控制了心神的修士,等他们回过神来,说不定已经被早一些从幻境之中醒过来的妖兽给撕碎了。

他也帮不了他们,救不了他们,没有办法,他身上可没有内部衍生了法器空间的珍贵宝物,要带上他们所有人,他一个人怎么办得到?更不用说,他还担心现在他靠近那几个修士,想要保护一下他们,人家还不领情呢!

看他们醒来之后,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能活的就是能活的,会死的自然没那个命!他带上许世言一个走就可以了!

新芽毫不犹豫地扯着许誓言立刻离开了,挨着一边,去白好像真的很清楚武林要把已经待到什么地方去。他一直远远地掉在那只断水孔雀的后头,武林完全没有察觉。

去白就这样一直悄悄的跟着,在不知道是什么空间里头的疫情是不知道,不知道他呗武林带着,然后被区白跟着,就这么一路重归属于人类消失的区域,越过了边境线,到了属于妖兽的地盘。

他也帮不了他们,救不了他们,没有办法,他身上可没有内部衍生了法器空间的珍贵宝物,要带上他们所有人,他一个人怎么办得到?更不用说,他还担心现在他靠近那几个修士,想要保护一下他们,人家还不领情呢!

看他们醒来之后,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能活的就是能活的,会死的自然没那个命!他带上许世言一个走就可以了!

新芽毫不犹豫地扯着许誓言立刻离开了,挨着一边,去白好像真的很清楚武林要把已经待到什么地方去。他一直远远地掉在那只断水孔雀的后头,武林完全没有察觉。

去白就这样一直悄悄的跟着,在不知道是什么空间里头的疫情是不知道,不知道他呗武林带着,然后被区白跟着,就这么一路重归属于人类消失的区域,越过了边境线,到了属于妖兽的地盘。

去白就这样一直悄悄的跟着,在不知道是什么空间里头的疫情是不知道,不知道他呗武林带着,然后被区白跟着,就这么一路重归属于人类消失的区域,越过了边境线,到了属于妖兽的地盘。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二十七章

断水崖名副其实,真正的是“断Щщшlā崖顶上流淌着一条清澈透亮的涓涓细水,在断崖处,本该落入深渊,这条水流却不愿堕入低处,执意的要向前流动,最后竟也就真的向前去了。

深渊的这一边,水流在悬崖边上戛然而止。在深渊的那一边,细细的水流接上,慢慢的继续向前流淌。就仿佛,断水崖这一处无底的渊,完全不存在一样。于那条细流而言,它只是静静流淌过了一处平地。

在半空中凝视着乌林消失的地方片刻,曲白的身影飘然而上,最后站在了崖顶那一条细水之侧。低头看看那清澈得能倒映出他的脸的水面,去吧蹲下身来,手心出现了一张符纸。

两根手指在那张符纸上面点了几点后,曲柏便将其丢入了水中。薄薄的符纸落在水面上,却未曾被打湿,眨眼间便自行折叠成了一只小小的船儿,顺着水流,向前飘摇而去。在断崖处,跟着水流一起消失。

这一边,去白的手指捏了几个手诀,他闭着眼睛,像是在感受什么一般的站在崖顶上动也不动。而另一边,一天的日子不太好过。

叶青只觉得自己在那个小小的禁锢着她的空间里头呆了一会儿,时间倒是没有过上多久的,他就又被放出来了。出来之后,他还来不及左右看看他如今到了什么地方,就被面前的一个盛装华服的女子吸引了注意力。

那女子一生十分讲究的锦绸衣裙,肩上披着一条羽毛披风,一头青丝未曾过多打理的垂于后背胸前,画上是一套很是特殊奇异的羽毛头饰。

他姿态慵懒的靠在一把与她这一身衣服格外搭配的华丽王座上,像是在看着一只连好些大些的蝼蚁都算不上的小蚂蚁一样的看着易清。眼角向上飞翘的凤眼,妖艳而又凌厉。

“就是这个?”

完全不打算跟一流,这女子斜斜的瞟了一眼屋里,淡淡问了一句。

“是的。”乌林恭谨的弯着腰,应了一声。

得到了确认,这女子看着易青的眼光,才终于稍微认真了一点。上下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她,那女子点点头,突然就是一伸手,指尖在他面前的空气中微微一划,这边一听就感觉自己脸上的面具从当中像豆腐一样的裂开,掉落在地。

“嗯,不错。”看到一千整脸的一瞬间,那女子就有些不悦了。不过眨眼间,他又开心了,更认真的瞧了瞧一千,他点了点头评价道。那样的语气,像是在评价他在街上摊面上看到的一个小玩意。

已经默然无声,这样的经历,实在算不得是愉快,但他实力低微,被屋里一对二都给杀掉了的雪儿大人,便可以随随便便的虐他,现在乌林在这里,乌林的主人也在这里,他没有反抗的必要。现在,他只要等着接下来他也不清楚会是什么的事情发生就好了,到时他再随机应变吧。只要不死,怎么都行!

“区区一个结丹真人,你倒是有些胆色。”一清的寂寞倒是让那女子高看了一眼,他跟已经说了第一句话,也是最后的话。

“看在你没有给本公主丢脸的份上,放心,本公主会让你走得安逸一些的……乌翎!”

本公主?这个女子,是断水孔雀一族的大公主,未来的王上?

联想起之前那三支断水孔雀的对话,一千立刻对面前这个女子的身份有了数。猜到了之后,他当即就觉得有些不好。都见到了断水孔雀一族的大公主,那他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一族的公主,总不可能涉险前往属于人类的区域吧。

以前现在确实应该为她的处境担忧了,在他还来不及确定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妖族的地盘时,对大公主惟命是从的乌林就已经向他出手了。那种在空间里面走一步都要被禁锢的感觉又出现了,在屋里向他看过来的时候,一听就觉得自己整个人连一步都不能动了。

下一秒,它的周围又改天换地,从刚才那个富丽堂皇的宫室,来到了一处石台上。脚下的巨大石台上,均匀分布着一些乍一眼看去令人头晕目眩的纹路,而她此时,就站在那些纹路最后汇集的中心地点。

这是什么阵法,对于这个,疫情很确定。他好歹对阵法也算是有些研究了,但他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阵法之中的元气走向。被禁锢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叶青站在那里,这绝不仅是人动不了,连血液都有些要凝固的意思。

周围所有地方都是黑沉沉仿佛固体一般的雾气,理清视线所能及的地方,只有他脚下的石台上有些鲜艳的色彩。

他站在石台的中心,看到跟他一起出现在这里的乌林,由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男子再次化为原形。随便怎样姿态都是优美高傲的断水孔雀,绕着这处石台飞了三圈,看起来飞得很轻松,但在再次变成一个蒙面男子的时候,乌翎却表现出了显而易见的疲惫。

他尽力遮掩着,在那位八成就是断水孔雀一族的大公主的女子出现时,向他恭敬的行礼。

“物理做得很好。”看到一清在石台上动也不能动,看到石台上的所有纹路都从最里面隐隐散发着光亮,大公主的脸上有些满意之色。他走到乌林的身边去,伸手将她的脸拉向他一点,而后隔着乌林蒙面的面巾,在他面巾后头嘴唇的部位,轻轻碰了一碰。

“行了,下去休息吧。”这样不算吻的吻了一下之后,大公主便开始打发人。仿佛刚才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过一般的,他的语气很是不在意。那只大概是跟武林一起出发,现在已经被武林杀死了的断水孔雀,她也一句话都没有问过。

乌林蒙着脸,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表情,不过,一千此刻也没有工夫去探究这些。就算是再蠢的人,处于她现在这种境况,大概也能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他连自己都担心不过来了,别人要亲要抱,甚至做些更亲密的事情,他也能整个儿无视了。

巫灵走了之后,那大公主看向一清,眼中突然放射出十分垂涎炙热的光芒来。那种眼光,真真是比痴汉看见美女还要让人更不自在一些。一听慢慢的深吸了一口气,等着看这位大公主要对她做什么,心跳依旧算平缓。

绕着石台走了一走,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易经,见他是真的没有任何慌张的样子,大公主心中嗤笑了一声,觉得就没有见过当砧板上的鱼当得如此镇定的人。刚刚要开口跟一清说什么的时候,这个地方,就又闯入了一个人。

淡水孔雀一族,真的也是受上天眷顾的,身为原形的时候,完全能跟凤凰鸾鸟去比美。化成人形的时候,一个个也都是天香国色,龙章凤姿。那位大公主,霸气艳华到了一种地步,这会儿闯进来的女子,清丽端庄,急匆匆的神色都扰不了他身上那种独有的气质。

“大姐姐!不好了!出事了!”淡水孔雀的声音是世间最为悦耳的一种声音之一,闯进这个地方的女子,他这样一说,若换了别人,恐怕二话不说就会跟着他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同样身为断水孔雀的大公主却不为所动,他一脸怒色,张口便斥责道。

“本公主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野种,也能往这种地方来了……滚出去!”

他都还来不及说出了什么事情就被这样骂,那个急急忙忙闯进来的清丽女子,咬了咬唇,有些失落,又有些恼色的低下了头。沉默了一瞬,他压低声音道。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来打扰大姐姐的,是真的出事了!”

“够了!你当本公主身边是没人了吗?出事了竟然还要让你来通知!”一点儿也不觉得对方有什么重要事情,大公主再一次赶人。

“不是不是!大姐姐!小妹怎么会……”

“本公主可没有你这样的妹妹!滚!”好言好语的说不管用,大公主索性动了手,长袖一甩,那清丽女子的声音便不见了。

把大公主叫大姐姐,那个清丽女子,很有可能就是断水孔雀一族的小公主。那个小公主,她要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进来干干脆脆的说就好了。他却偏偏不,一声一声的大姐姐叫着,现在好了,被赶出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公主也不知道……

以前还是希望她们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那样的话,不管在他身上会发生什么,至少还可以再拖一会儿时间。以前现在感觉非常不好,单单是站在这个阵法中心,他此刻已经感觉精神有些昏沉了。

如果再没有人来打断这位大公主,他虽然不能确定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但他肯定不会是多好的事情。尤其现在,被他那个小妹妹给影响了心情的大公主,在看着他的时候,似乎把她当成了小公主,脸色都一下子阴沉了不少。

他本来是淡水孔雀一族这一代唯一的,毫无争议的继承者,他也一直把自己当成未来的王上看待。但却不曾想到,半路会杀出来这样一个程咬金。

本来,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自己这个血统都不知道是否纯正的妹妹,他小家子气,她没有他那样好的教养,也没有他懂得多,反正就是不管是作为现在的公主还是未来的网上,他都肯定不如他。可就是这么一个处处不如他的家伙,现在已经一天天都不可小觑了,胆子也大起来了,这种地方他都敢来了。

那野种来这里,看见了一群,他是想干什么?他想跟他抢这具纤体吗?他想得美!

被刺激了一下之后,大公主开始争分夺秒起来,他定定的看着易清,渐渐平复了心绪后,便子破了双手的十根手指,在雪地渐渐的渗出来之后,他将十根手指,稳稳的按在了一千所站的石台之上。

脑海之中针刺一样的痛感让一千立刻清醒了过来,他此时无法做别的,只能努力默默对抗着那种感觉。但他还是能够清晰的察觉到,那种密密麻麻的痛楚,在他的脑海之中,瞬间从一个点,变成了一大片,痛着痛着,很快就变成了麻木。

等到麻木的没有知觉了之后,她大概就永远都不会有知觉了……这是一天的直觉。

他猜到了,她知道了,却做不了什么反抗,只能尽量让那种麻木的感觉扩散的慢一点。

“大姐姐,小妹知道你不喜欢我……”真是万分庆幸,已经在尽自己全力的时候,有人好心的帮助她,“……如非必要的话,小妹真的不会来打搅大姐姐的,今天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大姐姐你等我把话说完啊!”

十指按在石台上,他也动不了的大公主,耳朵听到这个虽然确实是好听,但传到他耳中却着实是让他讨厌万分的声音,胸前一阵气血翻涌,只觉口中一下子都满是腥味。

这个野种的修为真的是让人忽视不了,他是怎么进来的?屋里呢?他说让他去休息,他还就真的走了吗?他不知道他有多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吗?不会在外头守着他吗?怎么能把这个野种放进来呢?

用自己本身的讨厌特质,很轻松的就影响了大公主后,小公主继续说话“淡水之中出了事,好像有人类修士进去了!母上大人让我赶紧来叫大姐姐,咱们大家一起过去看一看呢!”

十指按在石台上,他也动不了的大公主,耳朵听到这个虽然确实是好听,但传到他耳中却着实是让他讨厌万分的声音,胸前一阵气血翻涌,只觉口中一下子都满是腥味。

这个野种的修为真的是让人忽视不了,他是怎么进来的?屋里呢?他说让他去休息,他还就真的走了吗?他不知道他有多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吗?不会在外头守着他吗?怎么能把这个野种放进来呢?

用自己本身的讨厌特质,很轻松的就影响了大公主后,小公主继续说话“淡水之中出了事,好像有人类修士进去了!母上大人让我赶紧来叫大姐姐,咱们大家一起过去看一看呢!”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一口气实在是匀不过来,大公主整张白皙的脸隐隐涨红,连眼中的眼白都带着щЩш1a他死死地盯着小公主,见对方竟然还一脸无辜,仿佛刚才她把他赶出去,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般。

她生平最最讨厌这样可恶的无辜面容,眼前这个还是他最厌恶的家伙,可偏偏现在,他被这个他决计看不上的贱种,给算计了!

他们断水孔雀一族独有的移魂之术一旦开始,最好不要中断,要尽量坚持到成功结束。如果被人打搅,或者是像现在这样不得已要中断施术,对施术人的伤害是极大的。

他此时要是放开了双手,怕是一百年都缓不过来。可是,他要是一直在这里施展移魂之术,时间就浪费了。

石台上那是一具九转道体,要霸占这具仙体,他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借鉴的经验,只能自己摸索。施术中途本就可能意外重重,即便是一切顺利,时间也得花下来。等到他在这里慢慢的把移魂之术施展成功,断水那边,可能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了。

身为淡水孔雀一族的大公主,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淡水之中的宝物被一个人类修士,或者是被别的在断水崖生活的妖族抢走!

如果他拿到了断水之中的宝物,他哪里还用在乎这么一句想要夺舍,不仅成败难料,做这种逆天之举,还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给搭进去的九转道体?那时,他们断水孔雀一族,称霸张建大陆也未尝不能。

看看易经,看看自己搭在石台上的十指,大公主眼底掠过一抹决然,下定了决心,猛然松开了双手。

她情绪本就起伏不平,这样中断移魂之术,对他造成的伤害更大。看到她的大姐姐口中喷出鲜血,连人形都无法维持,眨眼间变成一只浑身羽毛都黯淡了一层的孔雀,小公主一脸担心的跑了过来,友好的蹲下来,冲她的大姐姐伸出了手,看起来是想要把大公主的头抱起来。

只是奈何,大公主不识好人心,尾巴拼命地一扫,就将小公主打倒在地。不过看起来,中断以魂之术,确实是对他的实力有影响,小公主只是被打倒,并没有被丢出去。而且,被掀翻在地的小公主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痛苦之色,倒是大公主,那么一抬尾巴,口中又在不停的向外溢血。高昂的头颅都抬不住了,她奄奄一息的往地上一倒,连一声“滚开”都说的有气无力的。

“大姐姐……”小公主一脸伤心之色,却刺激的大公主声音又大了起来。

“够了!”

“大姐姐,我……”

大公主本来是想让她这妹妹闭嘴,但嘴长在人家身上,她一声购了,好像没有什么作用。小公主继续说,大公主一时气急之下,反倒是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他眼睛一闭,看也不看小公主,取出一粒丹药吞了下去之后,就静静的躺在地上缓了缓。

那丹药的效果应该很不错,方才状态那么差的大公主,很快就又精神抖擞。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化成人形的小公主,冷声的命令道“既然小妹这么关心姐姐我,想来肯定是不愿意看到姐姐看中的人跑掉的吧。就你那点儿修为,去了断水也是送死的命,不如就在这儿看着这个人类修士,小妹觉得可好?”

瞧这小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大公主这才解气的哼了一声。他明明是在询问,但却不等小公主回应,双翅一扇,便从这个地方离开了。

在大公主将她的双手十指拿开之后,以前就觉得好受了很多。之前已经渐渐开始模糊的视野,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他看见那个小公主在她的大姐姐离开后,脸色就立刻恢复了正常。好奇的打量了下她之后,小公主看起来完全不打算遵从她大姐姐的话,甚至准备反着来。大公主说让她看着易清,他却走上了石台,要放了易清。

化出原形,跟武林一样绕着石台飞了三圈后,小公主落在了石台边,半靠着石台,微微抬头冲一下子没了那种被禁锢的感觉之后,竟然觉得浑身都像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完全不听使唤,控制不住的摔倒在石台上的一千道“哎,我花这么大力气救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浑身都已经快没有了知觉,一听眼珠动了动,看向靠在石台边,他只能看见一颗头,大概是因为刚才飞的那三圈,脸上没有什么血色,显得苍白柔弱的小公主,一时间静默无声。

也是他此刻着实是说不了话,也是他当真不是很确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移魂之术,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的东西。顾名思义,这种说法可以把一个人的灵魂从它本来的躯体之内,转移到另一个区壳里头。而方才的情况,怎么看怎么像是淡水孔雀一族的堂堂大公主,要把自己的魂魄移到她的身体里。

不过说实话,一千对于这个,其实并不是感觉特别意外。再怎么着,他以前身体里面还带过一个紫霄峰的司仪真君。她也是抢来的这具身体,肯定有一些特殊之处。

至于淡水孔雀一族为什么会知道他的一些特殊之处,以前也有想法。他第一次遇到断水孔雀,是在千城。那只断水孔雀给他营造了一个幻境,直到现在,一天还都无法忘记他在那个幻境里头,硬生生挨的那一道雷劈,那真的是让他有三魂六魄都被打散的感觉。

是不是那一道雷有什么不对?是不是那个幻境预示了什么?所以给她编织了那个幻境的淡水孔雀看出了他的特殊,所以才在死之前给自己的族中留了消息,所以他如今才会在这里……

那不对呀!自他挨了那一道雷之后到现在,日子已经过了十年了。这十年间,他都一个人独自在外历练,这些断水孔雀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抓他?

身体已经渐渐的恢复了知觉,大脑那因为麻木而生的迟钝也消退了,一听立刻想到了他在那十年间,几乎可以说是顺风顺水的历练。他想找什么妖兽就有什么妖兽出现,想挑战自己的时候,就有让他挑战的妖兽到来,之前还觉得是自己运气好,现在看来,好像有什么蹊跷。

已经自认没有做过什么让别人这样贴心的尽心尽力的助他,还从来都不露面让他看看他是谁的事情,那么,别人是想把它养得更强一点,把这具身体养得更强一点?

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人类修士想要他这具躯体,就肯定不愿意看到她落入妖族的手中。现在,最着急的人可能还不是他,是失去了她踪迹的一些人类修士吧。

感觉应该会有人来救她,所以,一千看着段时恐雀一族的这位小公主,有些不愿意认他这个恩情。但是,他的所思所想,只是他没有过多证据的猜测,现在的事实是,这位小公主的确是救了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带来了什么淡水出了事的消息,逼着大公主中断了一会之术,以前真的是觉得,他连1分1秒都难以再支撑下去了。

“你想我怎么报答?”终于能强撑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之后,一天把这个问题抛回给了小公主。他本来以为会听到就算不是很过分,至少他也应该很难办到的要求,却不曾想,小公主这个人倒很是体贴。

“我想的啊……”已经恢复过来了,小公主也恢复过来了,“……就是如果你将来有一天无人敢惹了,人人都要抢着巴结了,我希望你不要给断水孔雀一族任何好处。不需要你给它们刻意的找麻烦,只要别给他们好就可以了。”

“我就想你这么报答我,能做到吗?”

一名他也是一只断水孔雀,说起他们这一族,却用的并不是“我们”而是“他们”。以前有些因为小公主的这个要求而惊讶,也懒于去思考淡水孔雀一族之中的恩怨纠葛,他现在想要离开这里,至少暂时先从这个空间里出去。

看一千点了头,小公主笑逐颜开,冲她招了招手,说要带着她离开。一千跟上了他的步伐,注意了一下自己踩出了怎样的步子,又在踩到哪一步的时候,仿佛是一脚踩空,然后就落在了他第一次看到大公主的那间金碧辉煌的屋里。

回到了这儿之后,以前看着屋中的人,有些预料之中的感觉,又忍不住起了点探究之意——曲白,他是谁?

“害怕师妹骗不过乌翎,就没有跟你说一些事,这是我的不对!”吴中的人正是去白,看着还在地上散落着没被收拾掉,本来是戴在一千脸上的面具,看着他本就冷白,此时更是毫无血色的面孔,曲白干脆地道歉。

“我跟师妹所说的那一件需要两个五行修士才能拿到的东西,就在断水孔雀一族的聚居地。所以……”

去白消失的那刚刚好的时间,还有之前小公主口中所说的有人来修饰进了断水的消息,还有他早就打听到过的去白深不可测的修为实力,这一切加起来,就让一天突然觉得,他会被屋里林抓来这里,是不是根本就不是意外,不是大公主和巫灵的计划,而是曲白的计划。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所以曲师兄还是快些带我过去吧。”去白说话之间一个短暂的停顿时,易清压制住了自己所有的探究之心,开口打断了他。

来了张建大路上属于妖兽的区域,去白看起来很淡定且熟悉。他跟淡水孔雀一族的小公主,怎么看都像是认识的。还有,他一个人,就敢带着她这么一个根本不能算是战斗力的结丹修士,如同两只妖兽药床灵宗一样的来到了断水崖……

去白是当真实打实的帮了他的大忙,这个人情要是不还,在他心里就会永远挂着,他忽视都忽视不掉。正好,在他想还人情的时候,七百有能够用到她的地方,那他是怎么样都要帮他这个忙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如果取白帮了他稍微少一点,一听都可以暂时丢开这份恩情,先不管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事情,反正他要让自己先强大起来,然后再去靠近去白这种越接触越觉得小人物实在应该远离的人。

她让去白赶紧带他去他能够帮到他忙的地方,连他多余的一句解释和阐述都不想听,当真不是因为他生气,他来给人帮忙,却什么都不知道,被人抓到那种地方,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当真不是因为这个!是他想要赶紧还掉区白的这个人情之后,马上结束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这种交情,然后他去过他的日子,曲白继续过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这种日子。

那移魂之术,是肯定不好受的,一千的声音是一贯的冰冷之中,带着虚弱。一声出来,去白就没有再说话,打算照着一清的话去做的默默的给她带路。小公主也跟着他们,眼中有一丝兴味。

疫情说是让区白带路,但实际上,走到后头,带路的人变成了小公主。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带着两个人类修士,去拿他们断水孔雀一族的东西。

已经不止一次地觉得这是不是有些不妥,但看看去白十分从容,不见一丝一毫担忧怀疑的姿态,他还是将自己提起来的心半信半疑的放了下去,只认命的想人情是他自己欠的,哪怕是要过一遍标签火海才能还的掉,他也要还。现在就跟着去白走吧,他帮着她把她想要拿到的东西拿到手,不管顺利还是不顺利,这恩情就算是还掉了。

已经不止一次地觉得这是不是有些不妥,但看看去白十分从容,不见一丝一毫担忧怀疑的姿态,他还是将自己提起来的心半信半疑的放了下去,只认命的想人情是他自己欠的,哪怕是要过一遍标签火海才能还的掉,他也要还。现在就跟着去白走吧,他帮着她把她想要拿到的东西拿到手,不管顺利还是不顺利,这恩情就算是还掉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二十九章

易清看向这空荡荡无棺的坟墓,本以为小公主指的是这墓里仅有的那几根纤细шщЩ1a这些骨头根根如水晶一般晶莹,跟它们放在一起,曲白从这墓中拿出来的一块也就比土疙瘩稍微好些的表面已经有些腐朽之色的木牌,真的是很难让人注意得到。

从坟墓里取出了那块木牌之后,曲白拂了拂上面的土,转手就将木牌交给了易清,说先让她拿着。易清看了一眼木牌上已经枯朽得有些看不清楚的模糊文字,二话没说的收下之后,就见这两个人也不打算将这坟墓恢复原样的,打算往另一个地方走。

就这么走了三处坟墓,挖了三处坟墓,易清的手里面也拿到了三块木牌后,将他们带到了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花草地,小公主看向了曲白,没有要再走的意思了。

从乾坤袋里面丢出来了一只土苍苍的看不出孔雀样的孔雀之后,曲白也无声地看向小公主,耐心的等着她伸出脚,将地上那只孔雀拨过来拨过去的检查了一番。

“真是想不到,曲公子竟然有这样的能耐……”检查完了之后,小公主不留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才又道“既然您做到了我托付的事情,我也自然说到做到,请!”

小公主话音未落,易清就发觉她脚下的草地有了些许变化。草皮一块又一块的翻过来,另一面,是灰白色的石砖。在石砖上面,有十分明显的纹路,易清扫了一眼后,就觉得这些纹理跟她之前待过的石台上的那些图案,有许多相似之处。

石砖上的这些纹路最后汇聚的地方,地势有一点浅浅的凹陷,小公主的长袖又是一扬,就跟之前她掘人家坟的时候一样,那一点凹陷处的石砖,便向四周滑开了去。

易清站得比较远,不知道那下面到底有多深,她只能看得到,石砖之下,是一片深幽的漆黑。而且,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明明还隔开了有一段距离,易清却感觉到了冷。除了冷,就是一种很是难闻的像是羽毛被烧焦了的味道。

“这便是断水孔雀一族最神秘的禁地。已经到这里了,如果曲公子觉得我不用避嫌的话,其实我也挺想下去看看的。不过……”

不过,怎么可能不用避嫌呢?这禁地之中有宝贝,带着一个根本算不上是忠诚,最多只能说是合作伙伴的断水孔雀下去,曲白又不是疯了,他当然……

“既然想,那就跟着一起去看看吧。”

小公主正在笑着放心的介绍它们断水孔雀一族最神秘的禁地,却不防曲白竟然如此出人意料。她脸色这时才真正一变,正想要再退的时候,易清别人看到她身边的曲白一伸手,手掌在虚空中一抹,小公主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带路吧。”

易清看着像是一个人形木偶般的,双眼没有了任何神采,曲白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的小公主,在这个男子回头跟她说“师妹跟在我身后就好了”时,很用力才控制住了自己差点儿向后退一步的脚。

不止一次地盘桓在她脑海中的问题,再次出现——这个曲白,究竟是谁?

已经躺在了这边地上的那只孔雀,八成是大公主了。现在小公主又……当然,易清也不是那么博爱的人,还会忧心忡忡的去考虑断水孔雀一族现在没有了继承人该怎么办,她现在考虑的是,断水孔雀一族的大公主小公主,修为怎么可能会弱呢?它们最少最少,也是相当于人类修士中的顶尖灵君吧。

但是,曲白就这么很有可能是亲自把一个杀了,然后又在他的面前,真的就只是一挥手,就像是抹杀了另一个的灵魂,也可以算是杀了……应付这两位公主如此轻松,去吧真的只是一个充其量就是战斗力比较强的结丹真人吗?他的实力,目前看来,这不只是比较强吧,这已经是有些不正常了好吗?

还有,大公主不知道跟他是什么关系,反正已经死了。可小公主怎么看都跟他像是认识,而且也算是合作关系,他这挥手就……易清有点儿担心,她在尽了她自己的力之后,会不会也要变成大公主或者是小公主现在的样子?

她这一路本来就是种种的不安,本来就一直在做着豁出去也要帮曲白这个忙的准备,现在可好,她最多的担忧,变成是曲白给她的了。

仿佛不觉得他表现出来的这一切有什么奇怪,会不会让易清多想。在小公主迈开了步伐之后,曲白紧紧跟上了她,还又时而回头,看看易清有没有跟上。

走到近处,看看那底下黑乎乎一片,当真是看不分明到底有多深的洞口,曲白停了下来,易清也就跟着停了下来。但走在最前头的小公主,她脚步却没有停,在洞口一脚踩空,直接落了下去。

然后,洞口处,就立刻像是被倒入冷水的油锅一般,各种尖利、锋锐、厚重的力,像是一把把各自不同的刀剑,在不大的洞口处,乱七八糟的横冲直撞。

若是一个人置身于这些刀剑之中……易清不必费脑子去想象,她眼睛直接就可以看到了。

真的就只是在一瞬间,他看到小公主整个儿在此处禁地入口,被活生生的撕碎。撕到最后,易清觉得,如果不是曲白护住了她一点,她肯定是什么也不剩了。

把两只差不多同样大小,死了之后也都同样普通丑陋的孔雀丢到了一起后,曲白看也不看那两只孔雀一眼,蹲在了洞口,开始慢慢琢磨起了禁地入口的这一处杀阵。

想起之前小公主那骤然大变的脸色,易清多少也猜到了,这处杀阵,应该不是本身就是在禁地入口设立着的阻碍,这应该是小公主利用曲白杀死了大公主之后,不愿意说话算话,履行自己的承诺,所以便布了这处杀阵,想要让曲白葬身于此。

就算不是如此,就算小公主布不出这样的杀阵,她没多想要看到曲白好,这个还是可以肯定的。她一定知道这禁地入口不好过,她也一定没有跟曲白说过这处杀阵。

其实,在合作当中,耍这样的心眼,也是情有可原的。只不过,你自己耍心眼,也就不能怪别人动手脚。左不过是大家争斗一番,最后成王败寇而已。赢了输了,都要认。

真庆幸,她现在跟着的是赢的人。如果刚才曲白直接带着她跳入了这禁地入口,曲白大概还能够活命,易清的话,他觉得自己是没有一点点挣扎的机会的。

在旁边看着去白往这杀阵之中丢入一道道阵符,易清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的学了起来。这样威力巨大的杀阵,去白只是研究了片刻,破起阵来,便井井有条。

虽然这个人让他心里有些打鼓,但不得不说,曲白还是很厉害的。易清自己对阵法就有所研究,所以认真注意着曲白破阵的手法时,她才更清楚曲白在阵法一道上的造诣。

过得小半刻,禁地入口的杂乱杀气便荡然无存。曲白站了起来,像是没做什么一样的,回头看看易清。示意易清跟上他后,曲白便踩上一件棋盘模样的法器,整个人悬空站在了禁地入口。站了一会儿,确定没问题了之后,他才慢慢的向下坠去。

忍着那一股沁入骨髓的冰寒之气,还有在这种寒冷之中越发难闻了的羽毛烧焦的味道,易清跟着曲白,踩好自己的灵嗜剑,也慢慢的向下沉。

从入口向下,易清觉得大概还没有十米的时候,头顶的光源就断了。入口那些向周围滑开的石砖,再次全部严丝合缝的并到了一起。

黑暗将她包围,大概是这个地方乃一族禁地的缘故,易清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她踩着法器,在原处定定的站着,没有出声,也没有去考虑曲白。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等待着,等待着他能够看见什么的那一刻。

几乎就是在入口关闭的那一瞬间,一听便感觉不到寒冷了,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也渐渐远去。他没有等待多久,眼前就也亮了起来。让易清有一丝惊讶的,是哪怕入了幻境,她看到的,竟然还是同样的场景。

第一次进入淡水孔雀编织的幻境,他看到了一个女子,被固定在两根柱子之间,然后被雷劈。这第二次,他竟然还是看到了那个女子,他还是在两根柱子之间,像是被无形的铁链拴着,根本躲不开也逃不掉的,只能任由一道道雷光,劈在他身上。

只是,这次有些不同的是,那个女子,在硬生生挨过了几道易清结合之前她遭雷劈的感觉想一想都觉得浑身又麻又痛的雷光之后,她突然看向了易清,视线毫不避讳的跟易清的眼光交织在了一起。

易清没有见过那么仇恨的眼光,仿佛那女子要用视线杀掉他,让他永永远远的消失在这世间,整个人魂飞魄散,转世轮回的机会都不会再给似的。

那女子就这样看着她,易清也就定定的给她看,她的脑中钻心的疼,但此时,易清却也顾不上那许多。她盯着那个女子,嘴巴张了又张,很想要问,却就是问不出来一句——你是谁?

易清不知,在幻境之外,曲白其实早就已经点亮了一盏灯。他手中端着一盏小巧的灯台,正面对着易清,借着那点儿昏黄的灯火,眼光莫测的看着他面前,在这样温暖颜色的光亮照耀下,睁着眼睛,眼珠跟脸色却都冷漠得像是要寸寸结霜的女子。

“你……是……谁?”

易清终于将这句话问出来了,在他说出话来的那一瞬间,禁地之中冰寒彻骨的感觉就又回来了,那让人实在不愿意多闻的味道,也再次充斥在她的鼻中。眼睛借着昏黄的灯火能够看清楚事物后,易清的视线落在曲白的后背上,半晌,才默默垂下。

“将这个戴上吧。你修为不够,刚入禁地就遭了幻境,这样下去,咱们走不到禁地深处的。”头也没回的将一颗碧绿珠子用元气裹着送到了一千的手边,曲白说完,就继续向下坠去。

以前并没有客气的将那颗碧绿竹子握在了手中,虽然也是一种凉,但却是那种令人浑身都可以舒展畅快的清凉的珠子,一入他的手,就将那种清凉感觉,瞬间蔓延到她的全身。

手里握着那颗珠子,这禁地之中冰冷刺骨的寒气,最主要的是那羽毛烧焦的味道都减弱了许多。跟曲白道了谢之后,易清将她刚才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一切压在脑海深处,紧紧的跟着曲白,认真的注意着周围的所有情况。

曲白向下坠的速度非常慢,以前还惦记着禁地外头的两个公主的尸体,他们万一被人发现了,肯定会有淡水孔雀到禁地里头来调查一下的。到时候,他们要是被逮住的话,他是可以完全不用算一个战斗力的,曲白只能靠自己。可他就算是再强,也没到逆天的程度吧,一群断水孔雀,他怎么斗得过?到时候岂不是要葬送在这里?

以前惦记着这些,而最应该考虑这些的曲白,却像是根本没有想过什么危险。手里握着那颗珠子,这禁地之中冰冷刺骨的寒气,最主要的是那羽毛烧焦的味道都减弱了许多。跟曲白道了谢之后,易清将她刚才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一切压在脑海深处,紧紧的跟着曲白,认真的注意着周围的所有情况。

曲白向下坠的速度非常慢,以前还惦记着禁地外头的两个公主的尸体,他们万一被人发现了,肯定会有淡水孔雀到禁地里头来调查一下的。到时候,他们要是被逮住的话,他是可以完全不用算一个战斗力的,曲白只能靠自己。可他就算是再强,也没到逆天的程度吧,一群断水孔雀,他怎么斗得过?到时候岂不是要葬送在这里?

以前惦记着这些,而最应该考虑这些的曲白,却像是根本没有想过什么危险。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三十章

“师妹将那三块木牌拿出来,然后照着我说的做就шщЩ1a”

曲白果真有方法,他一点儿也不因为这光秃秃的洞底感到失望,盘着腿席地而坐,微微仰头看着易清道。

从乾坤袋里面将那三块将近腐朽的木牌取出来,易清照着曲白的话,像他一样坐了下来。

“试试用你的元气将我围进去,就像这样。”

让易清抬起了手,曲白用手掌心对着易清的手掌心,那一瞬间,除了从另一双手上传来的微温感觉外,易清还能感受到曲白的元气,在她的皮肤之中,渐渐扩散开来。

易清很是不喜欢与人有身体上的接触,紧贴着她掌心的曲白的手,让她有些不自在。幸而曲白那些将她包围的元气,虽说也是在她的身体之中,但却没有任何侵略性,她自身的元气也是安安静静,否则的话,易清这时候很有可能不会配合。

“……元气不必侵入过深,但也不能离得过远,那个距离,你学会了就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修为总是比你高些,对自身元气控制得好一点,你大可以放心的试两次,不会因为过了度而受到反伤。”

曲白正在温声提醒着她应该怎么做,这个时候恍神,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忽视掉从手掌心传来的温度,易清照着曲白所说,将自身元气通过他们相接触的掌心,先轻轻的送到了曲白的手上。

也是曲白教的实在细致,每一个细节和步骤都没有漏掉,易清乖乖的照着做,大概也是她总归有些天赋的原因,没有出现什么尴尬的情况,易清第一次就成功了。

元气覆盖在曲白的身体表面,易清立刻有了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就像两个原本是独立的圆环,现在串连到了一起一样。她以前觉得自己一个人是个完整的个体,现在这样的两个人同样是个完整个体的体验,她还真的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呢!

“现在找一找我们两个人元气的一些共同之处,在我找的时候,师妹也要尽量学会把我的元气当成你的元气……”

一边教,一边看易清只是点头,一声不吭,曲白又说让她不必担心自己很难做到“我们都是五行修士,融汇双方的元气,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确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试过了之后,易清便知道了曲白说的话,果然都是很客观的。

在他们双方的元气也有了一种融为一体的感觉之后,易清觉得她跟曲白形成的这个全新的整体,仿佛更加和谐完整了一点。

不是易清的元气,也不是曲白的元气,是他们两个人合在一起之后新的元气,围绕在他二人周围。易清鬓边散落的几缕发丝轻轻飘动着,刚才被她在坐下来的时候放在了脚面前的三块腐朽木牌,此时也慢慢的在空中浮了起来。

三块已经开始腐朽的木牌,在半空中轻轻拂动时,就像是在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拿着清洗。表面已经朽烂的地方,很快化成碎末,飘散在空中。就这样,在空中翻转了两回,原本尽管是拭去了土,看着也是灰突突脏兮兮的牌子,马上就干净了。三块木牌上面刻的字,也都清晰可见。

不过,那也没有用,这些木牌上面刻的文字,易清压根不认识。曲白倒是看得很认真,嘴巴闲了,还给易清解释了两句。

“这是断水孔雀一族身份的标识,不算是什么文字。这三块木牌,大约是当今断水孔雀一族族长的三个兄弟姐妹的身份象征……”

哦,原来是这样。易清点了点头,就见曲白的话音未落,这三块已经被擦洗干净了的木牌,在这洞底,利剑一样的射向了三个方向。

看起来脆弱单薄的木牌,此时竟然像是什么神兵利器一样,深深的嵌入了洞壁,连看都看不见了,只能找到它们留下来的一道细细的口子。

易清方才猛然转眼去看了,不知在这洞底,很快就有别的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就在他们两个人旁边,在那三块木牌射出去之后,原本光秃秃落满灰尘的看起来不像泥土,也不像石面的洞底,突然就像是在地上凭空长出来一般的,“长”出来了一个小桌子。

小桌子上,放着另一块牌子,青幽幽的,看着如同铜铁所制,并且十分厚重,只用眼睛看,易清就觉得它应该很有分量。

那块铁青色的牌子,在出现之后,便自动落入了易清的怀中——原来,不仅仅是看起来很有分量,是真的很有分量。牌子落在了她的一边膝头,那一刹,易清一个结丹修士,觉得自己的一条腿都险些废了。

“可以了,将你的元气收回去吧。”去白送出一丝元气将那块牌子往上托了托,对易清道。

他本来是想要等着易清慢慢把元气收回,然后他们就可以分开站起来,再一起离开这处禁地。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块铜牌落在易清腿上之后,这个禁地就已经开始有些不稳当了。

曲白的姿态悠闲,易清也就真当他们很悠闲了,正优哉游哉的把自己的元气从曲白的身上撤回来时,散落在她头上脸上的灰尘,让她警醒起来。

这些从她头顶上落下来的灰土,是从哪里来的?

是从禁地入口,反正是从很高的地方来的——易清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这处禁地要开始坍塌了,易清大脑空白了一下,接着立刻开始考虑如果他们往旁边挖一挖,在这洞里躲一躲,最后生存的几率有多少。

也是去白走的实在太慢了,疫情着实是觉得,他们从禁地入口一直到这洞底,花的时间好像比半个时辰还长。现在这个禁地从洞口开始坍塌,他们想要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下来的时候走了那么长时间,现在怎么可能在一瞬间出去呢?

往旁边挖个洞躲一躲,说不定还能活命呢!易清很快做了决定,但修为低由不得人,曲白也做了决定。

“当心一些,咱们出去。”

易清已经来不及将自己的元气收回去了,现在贸然撒开手,他不会有任何问题,易清却一定会受伤。手掌一斜,牢牢的扣住了易清的双手之后,曲白也没时间让易清准备了,他只提醒了一句,就立刻扯着易清往洞口而去。

易清那一瞬间只觉得糟糕,觉得她怕是要头破血流的出去……能出去还是好的,头破血流也行,怕的就是出不去,还头破血流了!

“注意护好自己。”不曾给他们两个人留一点点突破穿越的空间的大块石土落了下来,曲白依旧不敢放开手,几粒其子从他的袖中冲出,伴随着他的话音,将他们闯不过去的大块阻碍砸碎了。

一时间,石块伴着泥土纷飞,易清立刻拿元气护好了自己的全身,却依然是不好受。禁地就是禁地,连泥土都是不一样的,那些碎了之后威力已经大大减小的石块土块,在砸到她的元气上之后,竟然让易清有一种她给自己构筑的元气盾牌,马上就要碎裂的感觉。

这种情况在曲白的意料之外,看易清支撑的费劲,曲白索性用自己的元气将易清一道护住了。跟之前她的元气那不牢靠的感觉不同,九成九不只是一个结丹真人的曲白,他的元气就让人感觉安全的多,就像他的手。

曲白手上用的劲并不大,但却将易清牢牢的抓紧了。毕竟可以感受到,哪怕是碰到这种情况,曲白的手心也依然干燥。他不是只有脸上看起来不紧张,他是真的不紧张。

现在那块应该就是曲白的目标的,分量着实不小的牌子已经拿到了,如果他要像对诞生于孔雀一族的那两位公主一样的对待易清的话,他刚才自己逃命就好了,把易清丢在洞底,口灭得多么轻松?但他没有,他带上了她。

这让易清有一点放心,之前的担忧消散了一些。看着曲白,他的脸真的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没有了担忧,没有了安危需要考虑后,一群脑中本来他都决定不再多想的问题,就又蹦了出来——这人,到底是谁?

从禁地入口下来的时候,他们花了一段时间,从洞里往外逃命的时候,其实只是一刹那。曲白真的很快,一路上用自己的那几颗棋子不停的清扫着障碍,之前还担心着他们有多少存活几率的易清,真的没想到他们就这么差不多也可以说是一路坦途的到了洞口。

只是,易清本来还以为到了洞口之后就好了,忙她已经帮了,他跟曲白偷偷的溜走,然后他们就分道扬镳,然后他想办法摸回到人类修士的地盘去,然后……就再说。

想象很美好,到了洞口之后,易清才发现现实,实在是让人绝望。

看吧看吧,她之前就说,动手要人性命,也别要的这么光明正大呀!人家断水孔雀一族这一代唯二的两个继承者,现在已经全都死在了曲白的手里……

现在,洞口外站的这一群断水孔雀,他们应该怎么处理一下?

实在没能耐,也的确是没有胆量招惹出如此阵容的易清,看了看曲白,倒是分秒必争的要把自己的元气收回来。

曲白对易清的这种自觉十分满意,他看着面前眼角眉梢都是一种冷冷的霸气,那种气场也不知道是比大公主要强了多少的化成人形的淡水孔雀,一点儿都没有愧疚害怕于他杀死了人家两个后代的事情。

他慢慢的扯着皮,给易清拖延着时间“一竹见过王上,听说断水出了大事,王上怎么不去那边看看?”

“一竹小友果然不愧是灵宗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就连我们妖族的断水都能动手脚,你说以前怎么就没人想到过丢一道分身符进去呢?”

断水孔雀一族的王上静静注视着曲白,他的确是在开口说话,但却又淡漠得仿佛从来没张开嘴与人交流过一般。

“王上过奖了,一竹也知,妖族都是专注于修炼的,从来不爱多动脑子。”

只是,易清本来还以为到了洞口之后就好了,忙她已经帮了,他跟曲白偷偷的溜走,然后他们就分道扬镳,然后他想办法摸回到人类修士的地盘去,然后……就再说。

想象很美好,到了洞口之后,易清才发现现实,实在是让人绝望。

看吧看吧,她之前就说,动手要人性命,也别要的这么光明正大呀!人家断水孔雀一族这一代唯二的两个继承者,现在已经全都死在了曲白的手里……

现在,洞口外站的这一群断水孔雀,他们应该怎么处理一下?

实在没能耐,也的确是没有胆量招惹出如此阵容的易清,看了看曲白,倒是分秒必争的要把自己的元气收回来。

曲白对易清的这种自觉十分满意,他看着面前眼角眉梢都是一种冷冷的霸气,那种气场也不知道是比大公主要强了多少的化成人形的淡水孔雀,一点儿都没有愧疚害怕于他杀死了人家两个后代的事情。

他慢慢的扯着皮,给易清拖延着时间“一竹见过王上,听说断水出了大事,王上怎么不去那边看看?”

“一竹小友果然不愧是灵宗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就连我们妖族的断水都能动手脚,你说以前怎么就没人想到过丢一道分身符进去呢?”

断水孔雀一族的王上静静注视着曲白,他的确是在开口说话,但却又淡漠得仿佛从来没张开嘴与人交流过一般。

“王上过奖了,一竹也知,妖族都是专注于修炼的,从来不爱多动脑子。”

“一竹小友果然不愧是灵宗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就连我们妖族的断水都能动手脚,你说以前怎么就没人想到过丢一道分身符进去呢?”

断水孔雀一族的王上静静注视着曲白,他的确是在开口说话,但却又淡漠得仿佛从来没张开嘴与人交流过一般。

“王上过奖了,一竹也知,妖族都是专注于修炼的,从来不爱多动脑子。”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三十一章

带着东西?带什么东西回去?那块牌子吗?

这怎么可以?她才不想再跟曲白干什么事情了!帮他拿到了这块牌子,虽然她的确是没出什么力就是了,但是她总是有作щЩш1a

需要厚脸皮的时候,易清绝不会讲什么仁义道德。虽然她根本没费劲,但她还是帮了曲白的忙,她的人情还掉了,她现在,跟曲白两清。

这块牌子,她才不想带着,鬼知道这玩意儿会给她招来什么。要是下一次不止是断水孔雀一族的公主,变成哪个尊贵妖族的统治者怎么办?

碰到那些妖,如果没有人救她的话,她是除了死还是死啊!她自己本身的麻烦就已经够多了,如果不是因为五行修士修炼的那些秘诀,她真的是死也不想招惹到曲白这样她根本就没资格招惹,也招惹不起的人。

曲白刚才自称什么?一竹。

易清努力的在脑海之中搜寻一圈,发现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断水孔雀一族的王上说的话,只要别是故意骗人,那就还是很可信的。它说,一竹小友果然不愧是灵宗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

别管曲白到底是不是灵宗这一代最出色的修士,断水孔雀一族王上跟他说话时的语气和称呼,就已经让易清下定了决心离这种天之骄子远一点了。

还一起去浮云秘境……算了吧。她充满野心,想要在浮云秘境开启之前突破仙台,然后到秘境里面去看一看,去采摘一些五百年的丹材,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还有别的收获,去……总之就是去做一些大部分修士同样都在做的事情。在秘境里面转一圈之后,她就出来,然后继续修炼,看看能不能找到接触落星门弟子的机会。

如果她跟着曲白进去了,尽管不是很确定会发生什么,但易清敢肯定,几十年后的那一趟旅程,不会多平静就是了。

曲白说让易清带着东西先走后,易清当即就想从怀里把那块拥有令人无法忽视的重量的铜牌拿出来塞给他。但说完之后,曲白根本看都没看易清,仿佛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一般,根本没打算照易清的想法走,转头就跟断水孔雀一族的王上打着商量。

“不知王上能否将一竹这位灵宗的小师妹送到边境的那一边去?她从来没有来过这边,让她自己回去,她应该也不识得路。而且,本来就是大公主的人手没道理的将她绑了过来,现在,一竹觉得王上应该找一位灵妖送她回去。”

曲白这么说着,易清到了嘴边的话就全部吞了下去。

对呀!她现在还在断水孔雀的地盘上呢!就算是离开了这片地方,出去还在妖兽的地盘上呢!让她自己回到属于人族的地方,易清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她也考虑到过结果——她可能会花费不止一点两点的时间,可能会遭遇不止一次两次的危机,然后还要碰运气,说不定才能够回到她这些年生活的地方。

那样的归家路,肯定是要比一只断水孔雀送她回去的路难走的多了。但想要走后一条路,她就还不能跟曲白这样撇清关系。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面对断水孔雀一族的王上,他甚至还格外多了一份从容。他的话还没有获得回应,易清已经有了预感,那位王上会答应曲白的这个要求。

这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毕竟,大公主和小公主的尸体还在旁边放着,那么多断水孔雀,就在一边看着它们唯二的两个继承者的尸体,也包括那两具尸体的母亲,都没有哪怕一句话提起到过它们,仿佛它们根本看不见一般。

曲白以绝对平等的姿态建议着易清离开的方式,那位王上,果然是不出易清预料的答应了。叫出了一只断水孔雀,它还特意叮嘱了一句“好生送这位人族的姑娘回去,路上莫要出什么差池。”

被派了这一趟差事的断水孔雀也是化成的人形,浑身上下被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就留着两个眼窝子。它也不见有什么不情愿的,向王上行了一礼之后,走过来二话没说,就变为原形,把易清丢到了它的背上,而后展翅飞起。

都已经这样了,易清还能再说什么。好不容易任务完成,好难得曲白没有什么杀人灭口的兆头,好险的她终于能够回去了,要是在这个时候得罪了曲白,她被这只断水孔雀从背上丢下来……很细致的构想了一下她的死状,易清所有已经到了口中的话,全都被她咽进了肚子里,打算不只是现在不说,连以后也不讲了。

默默的决定她回去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打听一下一竹到底是谁。坐在断水孔雀的背上,易清只来得及最后看曲白一眼,只注意到他也在看她,让她放宽心的点了下头。

他就是再厉害,再有名声,如今终归也是在断水孔雀的地盘。那只送走了易清的断水孔雀,修为要比易清高很多,要是它半路起了杀心,结果了易清,他好像也没有任何办法。

看起来好像是这样,但曲白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担心。他仿佛是笃定了眼前妖兽身为一族之主,肯定会说话算话。在易清走了之后,曲白看向王上,身为凶手,他一点儿都不介意脚边不远处已经死去的断水孔雀,只询问那两只断水孔雀的母亲“王上是要在这儿说,还是咱们换个地方?”

当然是换个地方了,很多话,它的这些心腹不便听到。最重要的,它也不愿意让别的看到它拿一个人族的小娃娃没辙,甚至还要反过来求他的样子。

“一竹小友跟上就好了。”挥挥袖,让一众心腹全部退下,王上一边说,一边给曲白带路。来了又走,对它两个继承者,它真的是一眼都没看。

将曲白带到了他们两个人可以好好的单独说一会儿话的地方后,王上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友是如何让分身符进了断水的?”

“很简单啊!一竹将分身符折成了纸船,将其放在水中,它自己就慢慢跟着水流一起进了断水。”

曲白答得很认真,王上的脸色却一下子有些冷“小友这番话,怕是刚刚那什么都不知道的姑娘都不会信。”

“既然王上提起了那位姑娘,就也应该知道,没等到我那位师妹到了地方,王上是不会知道什么的……您不必这样看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要求吗?”

王上闭了眼睛,觉得自己绝佳的涵养快要绷不住了。虽然这小娃娃是灵宗年轻一代弟子之中修为最强的,可在它的面前,也不过就是一手随随便便就能揍得他反抗不了的孩子而已。它真的好想动手啊,但是,这小娃娃身上宝贝颇多,它不一定能杀得了他。如果杀不了,它这祸就闯大了。

曲白死了,所有的秘密和线索在他这里掐断,倒还能算是一件好事。可如果曲白没有死,它一动手,倒是激出了他的气性,让他跟在断水这片地方生活的一些别的妖族说了他会的,他懂的一些事情……

王上只能坐下,但他坐地不太安稳。曲白知道的事情牵涉的利益太大,它淡然不下来,一刻不清楚,它就焦躁一刻。

“王上不必如此急躁,断水孔雀虽然不能说是拥有神速,但总归不是慢吞吞。一竹那位师妹,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边境线那一边的,等她到了,王上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了。一竹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好心的安抚了一声之后,要从容许多的曲白耐心的等待着。在另一边,易清真的被送到了地方之后,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途径确定的,反正在肯定易清已经离开了妖族区域之后,曲白便说到做到,讲了他能让自己折得纸船漂进断水的方法。

“其实,一竹方才说的话,也并非全部都是敷衍。我的确是只将纸船放入水中而已,不过……”

妖族的断水崖,自出现以来,一直都是空间极为混乱的地方。除了被一些种族选定之后加固的聚居空间外,这断水崖最稳定的空间,就是那条断水流进去,然后不知流过了另一个空间里的多少地方,再流出来的断水界。

断水界之中,藏着绝世的灵宝,据说是以前人魔大战时候的灵宝。如果拥有了那些东西,如果再幸运一点,得到了里头的什么秘法传承,那便不止是一个人或者一只妖得到好处,那是一整个种族的福音。

虽然它的两个继承者全都死了,可跟断水之中的宝贝比起来,两个随时可以再多生的继承者算是什么?要给它们的种族寻找继承者,不过是因为它这个老的总会有死的一天而已。如果它得到了断水界之中的宝贝,它哪里还需要继承者,自己完完全全可以一直当着统治者。如果它成功的飞升成仙了,那就更好了,什么事情都不用多想了,它就要奔向新世界了……

无数年来,在断水崖住着的许多血统最为高贵的妖族,想尽了无数种方法要进入断水界,却一直都进不去。它们本来都已经隐隐绝望了,却不想,竟然有一个人类修士,虽然没有自己进去,但却让自己的分身符进去了。

这是一个大大的突破,只要能够让它学到让分身符进入断水的方法,在这个人族的小娃娃面前放低姿态又怎么样?给他跪下,它都乐意!

眼看着曲白已经开始讲了,心中暗道这人族的小娃娃果然是说话算话,没有撒多少大谎的王上,将曲白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了下来。

那边儿在传授知识,这边,易清的脚已经踏踏实实的踩在了属于人类的土地上。摸一摸怀中似乎越来越沉重了的铜牌,易清拿出来看了看,有些想要叹气的将其丢入了她的乾坤袋。

那铜牌上面刻着的是她不认识的字,那铜牌是她只帮了一点点忙,这会儿原本应该是曲白拿着的东西,那铜牌是从断水孔雀一族的禁地之中拿出来的……想想这些,莫名觉得自己之前这一段时间简直像是在做梦的易清,如果不是因为她再次重温的那个幻境,如果不是因为她到现在还觉得脑子里头麻麻的难受,她可能会觉得自己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一直就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去过什么妖族的区域。

她终归还是去了,从被乌翎抓走,到被另一只断水孔雀送回来,时间其实并没有间隔多久。也正是因为短暂,易清才觉得像是做梦一般。这就是接触了她不该在现在接触的一些人,一些事物的后果。

曲白……就是因为她要帮曲白的忙,所以才有了这短时间的妖族地盘之行。

那边儿在传授知识,这边,易清的脚已经踏踏实实的踩在了属于人类的土地上。摸一摸怀中似乎越来越沉重了的铜牌,易清拿出来看了看,有些想要叹气的将其丢入了她的乾坤袋。

那铜牌上面刻着的是她不认识的字,那铜牌是她只帮了一点点忙,这会儿原本应该是曲白拿着的东西,那铜牌是从断水孔雀一族的禁地之中拿出来的……想想这些,莫名觉得自己之前这一段时间简直像是在做梦的易清,如果不是因为她再次重温的那个幻境,如果不是因为她到现在还觉得脑子里头麻麻的难受,她可能会觉得自己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一直就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去过什么妖族的区域。

她终归还是去了,从被乌翎抓走,到被另一只断水孔雀送回来,时间其实并没有间隔多久。也正是因为短暂,易清才觉得像是做梦一般。这就是接触了她不该在现在接触的一些人,一些事物的后果。

曲白……就是因为她要帮曲白的忙,所以才有了这短时间的妖族地盘之行。

曲白……就是因为她要帮曲白的忙,所以才有了这短时间的妖族地盘之行。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一族这个名字,要是可以随随便便的打听到的话,一千也就不至于从来没有听说wwwlā想要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什么,疫情需要专门找人去问。而如今,他在这片战场上稍微熟悉一些,能够找到问两个问题的人,貌似也就只有一个糖盒了。

独自历练的这十来年,从来都没有想起过人家,现在有事了,有问题了,就想到唐禾了……人家姑娘也是有脾气的,伊青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唐河如今已经不在这里了。他虽然还在白云峰战场,但因为炼丹炼的好,如今已经不在白云峰周边的这几处阵便带着,而是去了白云峰修炼。

找不到靠近她本来就是别有目的,他利用起来自然毫不手软的糖盒,以前原本还以为他短时间之内,应该是打听不到一族到底是谁了。结果车到山前必有路,他没想过去找的人,再见之后他也没记住的人,告诉了他一族是谁。

不知许誓言是怎么清楚易清何时回到正点里头的,在他打听唐河的行踪的时候,许世言来找了他。

谁誓言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过来看看一斤好不好。之前遭遇那样的情况,他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许世炎不知道。而正是因为不清楚,他才越发担忧他人事不知之后,易清会怎么样。

其实,一听要比他好的多了。虽然说也有时间没过多久的缘故,来见易清的时候,许世言还格外的虚弱。倒是一听,尽管深入了边境线的另一边,可因为有曲白在,她活蹦乱跳的。如果现在他脑中那种麻麻的感觉彻底散去了的话,她真的就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

“我听辛师兄说,一竹师兄最后还是赶回来了。有他在,你也确实不会有什么事。”

“一竹师兄?曲师兄吗?”以前本来根本没打算向徐士岩问去白的事情,却不防对方直接提到了。这要是不接上话赶紧问一问他疑惑的事,机会岂不是浪费的太可惜了?

“嗯,一竹师兄可是如今林中仅存的两个白衫弟子之一,虽然他年纪还轻,如今也就是个三百余岁,跟咱们差不多的年纪,修为却已经快到了真君的境界。”

巡视员本来是不想多讲话的,他甚至都不想过来看易清。她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会让已经看出来。他是真的喜欢叶青,而正是因为真的喜欢,他才要远离。

只是,他终归是没有管住自己,从新芽那里知道了一听回来的消息之后,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脚就已经带着她来了易清的居所前,他的手就已经敲响了他的房门。

用眼睛看到一群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确认他安全无虞之后,他再一次没管住自己。易清请他进屋坐,他就进去了,进屋了之后又说话了,说话了之后看易清有兴趣听,他就说的更多了,没有半点儿在别人面前的沉默寡言。

之前跟许世炎重逢的时候,他一个字都没有多说,想来可能是为了避嫌不方便。现在在这私底下……到张剑大陆这些年,其实颜倒是变得能说话了一点。以前在炎龙界的时候,他记得这人好像是冷漠少言的代表人物。

其实严总也不好抬头直勾勾的看一清,也不好一直垂着头,要怎么表现得从容自在一些,这是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其实颜暂且解决不了。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易清,在看到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浑身哪里都不对劲。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他只能不断的说话。却不想,这样的掩饰之举,倒是让易清误会了。

一边误会着许誓言改了性子,听完他的话,一听不由一边惊讶的吞了吞舌头——各个宗门都有白山弟子,但要说哪个宗派的白山弟子最稀罕,那肯定是林中的。这么大的东门,白山弟子就只有两个,不像是梧州门,至少五六个是有的。

而林中,除了五中门之外,别的宗派也没法比。林中这么大,天才有这么多,本来白山弟子的数量应该超过十个才算正常的。可如今只有两个,再也没有新的被选上来,可想而知林中白山弟子的稀有程度了。

一个宗门的白衫弟子,肯定就是宗门年轻一代修士的代表。他们的修为最强,要不然就是潜力最大。而曲白,目前看来是修为最强的。

人比人真的是气死人啊!他也三百多岁了,连个邻居都还不是。人家同样三百多岁,却已经过了仙台之境的种种坎坷阻碍,如果不是因为浮云秘境只有林君能进去的话,易清觉得,曲白应该早就突破了。

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白山弟子,她是一个小世界的修士……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凑到一块儿去的,易清身为当事人,想一想也都真的很是纳罕。

意外的从许世妍口中打听到了他想知道的事之后,看他还没有要走的打算,一天也不赶,只默默听着他说。其实也是生活在林中竹峰的,知道的事情肯定比他要多,听他说说话,也是有好处的。

刚才察觉到有人敲她房门,他还以为是不是有人找错了地方。出来一看是许世岩,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算是老乡,如果不是看徐诗妍一副虚弱的快晕倒的样子,她是不会让他进屋的。

跟他说了这些话之后,易清才庆幸,有时候当一个正常柔软些的人也是对的。要是他之前将许世岩拒之门外,这些年除了打妖兽之外,根本就没结交什么人的自己,要到哪里去打听一族这个人?

已经准备多听听他讲话了,其饰演的理智和克制心却回来了。他逼迫着自己开口向一清到别,并且扯出了一个很不错的他来看望一清的理由——他们总归是老乡不是?在这藏剑大陆,也没有几个银龙界的修士,互相牵挂担心一下,简直不要太有道理!

送走了扯了一个很不错的理由的许世言,以前又一个人待在了屋中,不由得想起了曲白说过的话——他们一起去佛缘秘境。

取白最好只是客套一下,否则的话,她怎么办呢?

想去白这样的修士,佛缘秘境里头那些500年的丹才,他应该是看不上的。之所以还没有从仙台突破九重,成为一位真君,如果不是因为积累还不够多,突破的时机还没有到,那就是取白在压着,就在等着浮云里进的这一回。

宁可不突破真君,也都要进浮云秘境,去白肯定是冲着一些更珍贵的东西去的。

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过一些传言,有关于浮云秘境的出现原因。

当前大陆有一个中门,名叫夕无寺。里头的修士当然也修炼,不过是用他们独特的方法走成仙的路。从西乌斯自立为一个中门一直到现在,漫长的岁月之中,这寺庙里自然也出了很多惊才绝艳的和尚尼姑,而其中家喻户晓,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位,便是成功飞升为仙的云木和尚。

榆木和尚各种各样的传说,暂不必多提。跟浮云秘境有关的一件,才是以前现在最关心的。

不管是已经覆灭的紫霄峰剑修,还是林中普通正统的修士,还是西湖寺里的和尚,或者是天机岛上的神棍……只要是修士,就没有几个赤手空拳的。那位榆木和尚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法器在身,并且不止一件。

他有一串佛珠,威力的话……已经成仙的人用过的东西,会差到哪里去呢?

在榆木和尚飞升上界之后,他身上一些被仙界所排斥的部件,就被他留在了藏剑大陆上。其中,也就包括那串佛珠。

没有任何人知道于木和尚的那串佛珠,到底被他丢在了什么地方,大家只知道那串佛珠,总共九粒珠子,每一粒,都已经衍生出了小小的灵气空间。

榆木和尚是万年前的那个时代的修士,过了这么久的漫长岁月,他的那串佛珠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也无人可知。

不清楚是谁头一个说浮云秘境跟榆木和尚的那串佛珠有关系,但不管怎样,这一句很难被证实的话,到底是传开了,稍微用心刻一点去打听消息的修士,几乎都知道这个。

浮云秘境里面,比一些500年的丹材珍贵的东西,当然就是那串佛珠了。而最为珍贵的东西,便是那串佛珠之中有可能会蕴藏的云木和尚留下的一些传承什么的。

了解一个已经成了仙人的和尚的修炼经验,这种事,任何一个修士都打破头都要抢着去做,也包括向取白这样的白衫弟子。

他们就算是再有天赋,再有名望,那又如何?他们到底还没有成仙,他们的高高在上,是因为他们在跟普通的修士相比。跟仙人比起来,不仅白山弟子不算什么,就是林中的掌门啊,灵宗里头颜家新家的老祖宗啊,都不算是什么!

谁都想要揭开浮云秘境的秘密,谁都想要知道榆木和尚修炼成仙的过程或者是他修炼上的一些窍门,易清也想知道,听过了那些传言,现在身为林中白山弟子的曲白又这样……这怎么可能让一千不多幻想一下?

全仙啊!仙人可都是长生不老的,到时候拥有着无尽的生命,他有再多的麻烦都可以慢慢的去解决,他有充足的时间去做所有的,他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她……那样的日子,又让人怎么不向往?

注意了一下乾坤袋里面的那块干拿着很沉的铜牌,虽然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的,但易清还是不由得去想,去白到底为什么要去淡水孔雀一族的禁地去拿这块铜牌,尽管那对于他来说好像也并不是什么绝对不能做的事,可如此费周章只是为了一块牌子……难道这东西也跟浮云秘境有关?

他不好跟去拜问,他要这块牌子,究竟是为了去做别的事情,还是因为浮云秘境,他只能猜这块牌子大概是什么信物钥匙之类的东西,到时候可以帮助祛白拿到宝贝,甚至获得传承。

曲白应该是通过一些途径知道了什么,所以才做这样的准备。让林中的白山弟子这样积极筹备的,应该不会是假事吧。若是真的,若是真的……那还真是招人眼馋!尤其,如果他根本接触不到也就算了,偏偏去打还说了那样的话。

他们一起去富盈丽景,然后他看着曲白获得所有,虽然他知道他没有资格吧,但是,他也不至于会好受呀!

算了!他还是不想这些了!先出去继续历练吧!不管怎样,头晕没劲,易清是打算一定要去的。那么如今他就应该抓紧了,毕竟,结丹真人可进不了浮云秘境。

以前来了又马上走了,在另一边关注着许世言的行踪的新家,一边恨铁不成钢,颇是有一种自家的儿子找不到媳妇儿的急躁感,一边也是真正的高看了1100眼。

能让不一般的人喜欢的女子,自然也是不一般的,这道理是肯定的。就算是出了例外,精神物质上都不门当户对的两个人在一起了,这样的一对还能够美满到老的,他新牙还没见过呢!

……扯远了!他一直挺欣赏许诗妍的,小世界的修士又如何?懂得努力就是好的!头一回知道徐世炎还有喜欢的姑娘时,他一下子就好奇万分。如今终于是见到了,也了解了一点,十七还从迎龙街带回来了许多有关于一千的传说……如果暂时不去想一千的真实身份的话,这个女子,还真的是值得人倾慕。不是身为一个爱恋的对象,不是身为一个女子,是身为一个修士,一个人,她真值得人敬重。

雪白的任务就此告一段落了,不知有人对他评价如此高的易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后,他也就不再找唐河了。离开阵点,易清又回到前十年她历练的地方,一头扎进妖兽的怀抱,再也不理世间之事。

就这样,转眼间又是一年。一天一直记挂着他乾坤袋里头的那块牌子,惦记着将其物归原主,但他却从来都没有再见过曲白。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三十三章

没有再见过还寄存了东西在他这里的曲白,道士许誓言和新芽,在这短短的一年之间,已经遇到了不止两~щww~~lā

新娘的身份到底也是不一般,他说他在寻找一头妖兽,那头妖兽藏身的地点,恰好就在一群选择历练的地方。

新芽的理由很是说得通,他也邀请过一千加入他的队伍,虽然在她拒绝了之后他也没有过多纠缠,以前还是有些警惕起来。

欣雅说她要在这片地方寻找妖兽,惹不起,她总躲得起,一天很麻利的换了地儿,这世上妖兽到处都是,他没必要跟欣雅抢。

易清走了,就是他没走之前跟他们“偶然”碰到的那几次,他学老弟也都跟个没嘴的葫芦一样,跟心仪的姑娘没有半句交流。现在好了,人家挪地儿了,要是这时候他再追过去,理由就算是再说得通,也会让人觉得奇怪了。

其实演要是这辈子都找不到媳妇儿,那就是他活该!他没有看进眼中的他不想要,那是对的。但他看进了眼中的他也不追,这就不对了。

在她的红娘计划还没有开始实行的时候,新牙就已经预料到了进程艰难。现在真的开始实施了,他才发现这何止是艰难?

易清是根本没有察觉许世妍的用心,就算是察觉了,那样的女子,大概也很难耽于情爱。想要让他留恋风花雪月,那要许誓言非常非常努力和痴心才可以。可许世言,他的痴心应当够了,可他的行动在哪里呢?

其实岩打定了主意要远离易清,他又不能去命令他,也不敢跟他说他的打算,更不敢把易清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只能这样哄着骗着他去靠近易清……这真的不容易!

随时随刻掌握着一清的踪迹,发觉他已经离开了这片很适合他锻炼自己的地方之后,新芽一边叹气,一边下定了决心。

他做唯一的,也可能是最有用的举措,如果还是不行的话,那就算了,他放弃了,他为什么不在家里找一个英俊潇洒,温雅体贴,再加上绝对会对一群殷勤备至的灵君,或者是真君去靠近一轻呢?这样的人,他们新家多的是啊!

只不过,他们在易清的面前,就要看是谁的戏演得更好,更能把已经骗过去了。毕竟,没有真心就是没有真心,在这件事情上,他们辛家人唯一不如许誓言的地方,就是没有许誓言对易青的那颗心。

学社联是非常好的人选,如果他能够将一群拉入辛家的话,他的地位什么的都会更上一层楼。只是,馨雅有些不敢确定易清在徐世炎心中的地位,他本身也就有些看不透许世言的心思,万一他根本不在意什么地位名利,甚至把已经看得过重的在知道了一切之后,跑去直接跟一听到了秘,那怎么办呢?那可就坏了大事了!

算了算了!先不想这么多了!说不定,“英雄救美”这一招会有用呢!

新牙想出来的馊主意就是召集一堆以前根本应付不了的妖兽去围攻他,然后在一群支撑不了的时候,再让许誓言出现去救她。

那样的场面,肯定很容易打动一个女子的心。而且,那个时候,他根本就不用骗着逼着许世炎去接触一千。还有,到时候他说的所有话,都理所当然。

他们为什么会刚刚好的救下易清?还不是因为他发现了妖兽群的踪迹,然后觉得不对劲了,然后顺着蛛丝马迹找过来,然后就是易清命大,他们刚好救了她……这听起来多通顺啊!

新芽这边已经开始捋故事的先后主次了,以前那一边,大概是因为换了一个地方的缘故,易清还没有等到新娘安排的妖兽,首先就碰到了一件好事。

有一日,他正在很轻松的寻找依旧是会一头一头的撞到她面前的妖兽时,找着找着,就隐隐听到了一些本来很少在这些山野老林之中出现的声音。

白云峰战场上如今有那么多的修士,就算是以前,这些地方也不只是有他一个人注意到,肯定还有别的修士过来历练的。那些修士跟妖兽对战时,自然也会有这种元气激荡的动静。

易清本来没打算过去看的,还是到稍微走的近些了之后,他发觉不远处对战的双方应该不是一些结丹真人,才不由得在起了好奇的同时犹豫不决。

一群灵君在打架,他到底要不要凑过去看一看呢?

正在打算做决定的时候,不远处的那片地方,应该是突然炸开了符箓,轰然的雷声,震得天与地之间仿佛都在共鸣。

一道厉风从那个地方传来,开始只是刮倒了树木,后来威力渐渐减弱,但在那一道风拂过一千的时候,还是让他感觉到了脸颊如刀割一般的疼。

那道厉风吹过之后,之前似乎在排山倒海的地方,就一下子安静了,真的一点儿响动都没有了。

已经踩着林事件飞速赶了过去,不是因为他觉得那儿的人都死了,他过去可以搜搜尸体,是因为刚才的那道风,唤醒了他记忆深处的一些东西。

她记得,她无法忘记,曾经有人,一共两次,想要杀了他。

元气这个东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印记和感觉,一个人的元气和另一个人的元气是绝不可能会相同的。这个人的元气,易清确定就是曾经那个人的——通悲。

直到现在,只要听到天机的,一听就会下意识的觉得不喜,除了他实在是有点讨厌神棍这个职业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通悲。

他们明明无冤无仇的,他却三番两次的想要她的命……神棍了不起吗?

微微垂眸看着脚下临时剑的剑尖,以前的眼中闪现一丝杀气。

这叫什么?三百年河东,三百年河西,以前他是被杀的那一个,现在……为了避免以后通悲再次犯了神经想要他的命,他为什么不在现在寻找机会完全杜绝这种可能,完全根除这种危险?

七岁的时候,在易府,通背一到木签,直接想要连他的灵魂都一道抹杀。后来在东山府,通背又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想要杀他,这些,他都记着呢!他真的挺想问通背一句,他有病吗?

“请小师祖回去。”

曾经的事情,易清悉数记得,通悲自然也没有忘。他这一身无数的伤,是因为要解决之前无数波要请他回去的人。他方才一道自己也是用来压箱底的劫符,解决了又一波邀请他回去的人,而现在,新的一波又来了。

新的一波天机岛的修士还不算,看到踩着法器,在半空中飘然而立,跟以前在炎龙界已经不能同日而语的一斤时,通悲一脸苦相,口中直嘟囔着自己命苦。

原来不是他所想象的躺了一地,原来除了地上躺着的之外,还有七八个站着的呢!已经在那七八个站着的修士的警告声中缓缓落地,看着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通背,他心中真的是好一阵解气。

“既是灵宗的道友,就抓紧离开吧,记得你今日从不曾来过这里。”

那七八个修士的态度可以说是十分恶劣,一副要让易清也躺在这里的意思。但一听这时也懒得关注他们,一边注意着通呗,一边拿出了自己的身份玉牌。他们说要看,她也就乖乖的,却不想自己灵宗的身份这么好用,那七八个修士马上就打算放了她。

“嗯,那是自然。”易清点头,对这些八成就是让同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报以绝对的善意和配合。只是在答应了之后,他实在是没忍住的想多问一句。

“只是,诸位前辈,这个……”可惜他还没问完,就让同被打断了。

“易姑娘,救命啊!咱们怎么说也认识了三百多年了……”碰杯一句话就让那七八个要“请”他回去的修士齐刷刷的看向了易青,看他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拖累人,易清立刻行动,怎么能够不让那七八个修士不怀疑他怎么来。

“诸位前辈将这个疯子带回去,肯定也是要关起来好好对待的吧?若是这样,例子有一个不情之请。就像他说的,我们怎么也认识了三百多年了,我也多少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乖乖就范的人。”

“这世上不是死人最乖,就是没有知觉的人最乖,不如……”

易清也算是看清楚了,这些来抓通呗的天机岛修士,更让他害怕。如果现在碰杯要做选择的话,他大概会毫不犹豫的选她。

但正因为是她想要选他,他才更加要让他被这些修士带回去。只要一想到这疯子会一天到晚地过着不怎么好的生活,以前的心里就是一阵舒爽,格外的痛快。只想,看吧,坏事做多了是会有报应的。他当初七八岁的时候做了多大的恶事,才会让人想起来杀就杀?

以前十分主动的说要把通背变成一个私人,或者是没有知觉的人,总之他们好带之后,那七八个修士面面相觑一番,才发现他们误会了什么。原来新来的这个女子,并不是通背的救兵,如今看来,像是仇人。

既然是仇人,那当然是好啊!他们不能带着死人回去,那样交不了差,可他们完全能够带一个没有知觉的人回去,同悲只要活着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必强求。虽然他还被他们称呼一声小师祖,但他还真当他依旧是从前的那个小师祖啊!

以前一个人和七八个天机道的修士,商量着通碑应该怎么办。而他们商量的人,就在他们旁边、脚前面的地上倒着,他们却毫不避讳。

通悲的一张脸更苦了,他哀哀的看着易青,缓过来了一点劲之后,立马就开始跟易经讨饶“易姑娘,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

你什么你?你知道是你自己不对,事情还不是都做出来了?而且还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想弥补,想挽回都不可能,所以现在道歉有个鬼用?还是赶紧闭上他的嘴吧。

易清完全充耳不闻通背的话,他跟那七八个因为他配合,他们也就配合的修士商量着通背的去处,理也不理他,倒是对那七八个来抓通背的修士热情十分,看人家过来直接将通背提起,走的时候,易清还跟人家开心的道别呢。

已经被人抓住了,马上就要走的通悲,放弃了给一千道歉,好言好语的劝他帮帮他的想法,首先他做的事就不是一个道歉可以解决的,三百多年前,他是真的想要杀死一群的。如今只有一个道歉,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敷衍。

更何况,一千也就不是一个听道歉的人。想要让她帮他,想要让她愿意去感受他的歉意,他只能另找别的途径。

眼看着他的大师兄,也就是天机岛继承人的大师祖的人手马上就要抓他回去了,易经的嘴角却是弯的,还在冲他们摆手,让他们一路走好。从悲知道不可再耽搁,

易清完全充耳不闻通背的话,他跟那七八个因为他配合,他们也就配合的修士商量着通背的去处,理也不理他,倒是对那七八个来抓通背的修士热情十分,看人家过来直接将通背提起,走的时候,易清还跟人家开心的道别呢。

已经被人抓住了,马上就要走的通悲,放弃了给一千道歉,好言好语的劝他帮帮他的想法,首先他做的事就不是一个道歉可以解决的,三百多年前,他是真的想要杀死一群的。如今只有一个道歉,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敷衍。

更何况,一千也就不是一个听道歉的人。想要让她帮他,想要让她愿意去感受他的歉意,他只能另找别的途径。

眼看着他的大师兄,也就是天机岛继承人的大师祖的人手马上就要抓他回去了,易经的嘴角却是弯的,还在冲他们摆手,让他们一路走好。从悲知道不可再耽搁,

何况,一千也就不是一个听道歉的人。想要让她帮他,想要让她愿意去感受他的歉意,他只能另找别的途径。

眼看着他的大师兄,也就是天机岛继承人的大师祖的人手马上就要抓他回去了,易经的嘴角却是弯的,还在冲他们摆手,让他们一路走好。从悲知道不可再耽搁,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三十四章

浮云秘境说不定会在哪天就突然出现,虽然这逆境的种种传说,稍微靠谱一点的,都跟夕无寺有关,可大家说的只是大家说的,口头之言没有用,白云峰是林中的地方,浮云秘境,也早就被林中算成了宗门шщЩ1a现在这种时候,白云峰估计已经被林中的修士围成了铁桶一般,他们要是不想让哪个宗门的修士进去,贫民中的实力,很有可能是会切实做到的。所以如今这个特殊的时间段,不管是哪个东门的地址,碰到林中的修士,还是都稍微有礼一些的好。万一招惹了招惹不起的,连累了一整个宗门,那可是要受不小的惩罚的。

因为浮云秘境是林峰给自己霸占下来的地方的缘故,一天刚才才成功脱身了。否则的话,一群邻居,悄悄把他捏死了,又有谁会知道呢?

不是特别情愿的放走了一天之后,那七八个林君继续磨着通呗,语气都十分恭敬的一起说要请通背回天机岛,姿态却是十足的警惕。

碰碑身上不知道有多少老岛主给他的宝贝,别说是他们这一群邻居了,之前带着他们一起对通背围追堵截的几位真君,也不是没有跟他们的这位小师祖正面对上过,最后不照样还是对通背身上那无穷的灵宝没有任何办法,连着好几次都没抓住他,倒是自己受了大的创伤。

现在他们到了白云峰战场,真君是肯定不能踏进来的。不提什么战场上的规矩不规矩,如今谁都清楚,白云峰上别说是真君,身为渡劫修士的道君估计都有。规矩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为了约束大部分普通修士的,实力强大到了一定境界之后,就完全可以忽视了。

浮云秘境将要现世,临终不派几个有点能耐的前辈过来,那怎么可能呢?那不是等着妖兽和别的宗门子弟抢光进入浮云秘境的名额吗?

自家的东西,自家的大人就要好好的守着。此时的白云峰,不可能会有什么人敢硬闯,此时的白云峰战场,也绝对不能来别的宗门的真菌。他们天机岛的几位真君踏入这片区域,虽然说他们的确是有要办的正事,可灵宗的修士不知道不确定啊,再让人家误会了就坏了!

真菌进不来,只有他们这些先台修士一起来抓躲到了白云峰战场的通背,比他们强大很多的修士都拿这位小师祖没有任何办法,他们态度虽然说强硬,但也还是要小心把自己的命保着再说。地上这满地的被一道劫符给炸出来的林军尸体还放着呢,看看不久之前还跟他们一道的这些人,他们实在是一点儿心都不敢放。

碰杯没有易清想象中的那样狼狈,虽然他现在的状况看起来实在是很差劲,但他眼中连一丝绝望都没有。他摇摇晃晃的,整个人略微有些站不稳,一眼都懒得多看眼前这些邻居,通悲从自己的乾坤袋里面往外取东西。

一看到通背的手心中凭空出现了什么,都还没有仔细看清楚的时候,那七八个林军就十分默契的往后连退了几步,法器齐刷刷的都对准了他。

碰杯满眼嘲讽之色,将自己的血滴在了手心中的一张符箓上,他最后看了看那七八个好像是把他当了狼的灵君,他们天机岛自家的邻居,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以前还没有走上多远,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就让他的身形一顿。

“一姑娘!”这声音毫无疑问是通背的,已经回头看他,见他踩着个葫芦还是有些不稳当的在半空中,在他身后叫他。

一天还来不及说什么,同悲话音未落,在他们方才离开的地方,就又有一道雷声劈开来。又是一道利风刮过来,比之前的势头更猛,易清差点没从法器上面跌下去。隔了这么远都是如此,刚刚那个地方的那七八个林军会是什么结果,其实也挺是好猜的。

看看连头都没回的通呗,易清转回了身,打算走。

其实,就算他心中有再多想要解决掉通杯的**,他也很清楚自己做不到。不管通背会不会被抓去天机岛,他都做不到。被抓走了,他没有资格插手人家天机岛的事情。没有被抓走……这人就是站在他面前让他杀,可能他也弄不死。

人家是林军啊,而且,方才那么多仙台修士的尸体,他又不是瞎了没看见!那么多林军都拿通杯没有办法,反倒是自己送了命,他一个小小的结丹真人,还想着杀掉通背报仇,简直是做白日大梦!

现在,通背追上来了,她还好端端的活着,刚才那七八个活生生的邻居,现在却可能已经没有了。她刚才还说了那么多讨人厌的话……别看易清现在走的淡定,他心里面也着实是害怕通杯再次突然发疯,想要结果他这么一个跟他真的没有任何交集的小修士。

皮波散尽了之后,通背追上一千,在他的身侧跟着他走。她也不说跟着一群做什么,先致力于解释他们以前的那些恩怨。

“一姑娘,你听我解释,你别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成见,以前在银龙借的时候,我……那真的是有原因的。”虽然状态有点不好,但身为仙台修士,还是能轻轻松松跟上一群的通悲,絮絮叨叨的给一群解释着他当初的想法。

“……我那时看你身上煞气太多,就想帮你化一化,真的没想到你是这种情况。后来在东山府上,我承认,我那个……但我主要是看到了我师父千星图上的预示,你与天机岛的未来息息相关,而且处处都把天机岛往坏的境况托,所以我才……”东北倒是格外的诚实,一句虚话都没有。

“……不过后来我发现,在我有了动手的念头之后,千星图上的预示就更糟糕了,所以我马上就收手了呀!你……”你不是也没事吗?小心翼翼的看着叶青的脸色,这一句,通背没敢讲出来。

“哦,那现在大师还有事吗?没有的话,就不要跟着我了。”她担心。虽然知道了这些,他还是担心,或者说是他更加担心了。本来还以为通背只是突然间抽风所以才想要他的命,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是有理由的。

他身上的什么煞不煞的,暂且不用多管。主要那个什么牵星图,真的准吗?他跟天机岛的未来息息相关?而且还会把天气岛往坏的境地拖……为什么总是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他素来想的就多一点,事情复杂了,他的脑子会想出问题的。

“我没事,但是那个,我师傅临终前说要我跟着你,说只有跟着你我才不会死。”什么都知道了后,一听马上赶人,通悲却是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走。他依旧诚实,分外灵活的眼珠此时可怜兮兮的看她。

你师父做出的那什么全新途胡乱预示,你师父居然还说跟着一个从小世界来的结丹真人,你一个仙台修士才会活命,你师父……你师父到底是谁啊?虽然说这么想一个早已经临终的人有些不对,可易清还是忍不住——你师父怎么这么像一个最会胡说八道的疯子呢?

心中所想,易清自然没有说出口来。看着沉默的她,通悲的样子更加可怜了,简直跟那祈求收留的流浪汉一模一样。他紧跟着一群,一天往哪里走它就往哪里走,已经停下来继续找妖兽开始历练,他也就在旁边看着。

一天没有再次赶过人,虽然他实在搞不懂现在这个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展开,虽然他实在是不想要通悲跟着他,但他明白,很无奈的明白,他没办法,没办法甩掉通呗。

赶不走,甩不开,打不晕,丢不下,他能怎么办呢?就当看不见吧!

已经完全当没有他这个人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是个有人都不怎么说话,没人的时候更加沉默寂然的连情绪都不表露的人。可通悲不是这样的,遭逢大变,他竟然还是少年心性,看眼睛就能看得出来。

通悲实在是没有办法像易清那样安静下来,跟着易清一段时间,见他就只是跟妖兽对战,趁着他休息的时候,通悲凑到了跟前去。

他师傅的话就没有不对过的时候,师傅说他要跟着一起听才有活路,那他就必须得跟着一清了。他以前还对易清起过杀心,现在却要跟着他才能活命,而且,一天居然也没有十分坚决的要赶他走……通背想一想,真的是觉得感动和愧疚。趁着一天休息的时候,他做足了心理准备,扛着一天身上的冷气和他的门脸,大胆的走上前去,开始发挥他能发挥的光和热了。

“那个,易姑娘,你发没发现,有不少人都在一直跟着你呢!”

随时注意这一轻踪迹的那些人,他们可以很轻松的瞒过一千,但他们瞒不过身上到处都是宝贝,自身修为也要高一些的通悲。

之前在看到易清的时候,通背就发现了跟着他的那些应该还不止一拨两拨的人。他当时就很惊讶,想赶紧给意见说一说,但是易清,他直接跟他讲,他对自己的秘密都不在意。

为了避免招人嫌,刚开始紧紧跟着一斤的时候,彭飞没有说话。但时间一长,也是他自己管不住嘴,也是他觉得自己这么跟在一群的身边,靠着它活命,自己却又不给易清什么报酬,这实在是让他有些鄙视自己。

现在他身上也没有几件可以拿出来当报酬的东西,与其当报酬,那些东西,还不如他用来保命呢!一天的酬劳,他想办法另给。

除了他乾坤袋里头那些师傅送给他的,师兄弟们送给他的,她自己找的,自己买的宝贝之外,他自己本身也是能拿出一些报酬的。

他修为高啊,就在前不久,他刚刚过了七碎,在林军当中,他也是很厉害的了,应该怎么着都能保护住一个结丹真人吧……

保证易清的安危,然后给她说所有他知道的事情,她说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这些能不能够公平的换易清让他活命的机会?

鹏飞还在想着能不能换时,那边已经的态度就泼了他一盆冷水“跟着就跟着吧。”

易清淡定地很,自他发觉自己历练的时候真的是各种顺心,他就开始怀疑了。如今他已经基本确定,他这具身体十分特殊,林峰应当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了。比如,闫家的闫莘,现在还来了一个新家的辛涯,林中最尊贵的两个姓氏,倒是全乎了。

他现在拿一个通悲都没有任何办法,就算是知道可能有新家或者严家,或者大概是跟曲白有关系的人在跟着他,在随时随刻的注意着他到了什么地方,杀了什么妖兽,那又怎么样?他能跑去吧注意着他的人一个个的宰了吗?别说做不做得到的问题,那就根本不行!

这世上没人喜欢一直有人在背后偷偷盯的感觉,已经这样也是。可他无法让背后的那个人转移目光,无法让那个人消失,那就只能受着她十分不喜欢的那些眼光了。

一边忍受着,一边赶紧历练,赶紧变得更强大一些,他就至少可以放松自由一些了。保证易清的安危,然后给她说所有他知道的事情,她说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这些能不能够公平的换易清让他活命的机会?

鹏飞还在想着能不能换时,那边已经的态度就泼了他一盆冷水“跟着就跟着吧。”

易清淡定地很,自他发觉自己历练的时候真的是各种顺心,他就开始怀疑了。如今他已经基本确定,他这具身体十分特殊,林峰应当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了。比如,闫家的闫莘,现在还来了一个新家的辛涯,林中最尊贵的两个姓氏,倒是全乎了。

他现在拿一个通悲都没有任何办法,就算是知道可能有新家或者严家,或者大概是跟曲白有关系的人在跟着他,在随时随刻的注意着他到了什么地方,杀了什么妖兽,那又怎么样?他能跑去吧注意着他的人一个个的宰了吗?别说做不做得到的问题,那就根本不行!

这世上没人喜欢一直有人在背后偷偷盯的感觉,已经这样也是。可他无法让背后的那个人转移目光,无法让那个人消失,那就只能受着她十分不喜欢的那些眼光了。

一边忍受着,一边赶紧历练,赶紧变得更强大一些,他就至少可以放松自由一些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三十五章

“易姑娘,小心!”

有铺天盖地之势的一群禽鸟,如同凭空出现一般的从易清四周的树木枝桠上俯冲向她,尖锐的喙和爪,无不令人觉得胆寒,叽里呱啦的乱叫声,也让人的一颗心烦躁着宁静不Щщшlā

易清这十年间实在是顺利惯了,猛然间碰上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是她在一年之前曾并非自愿的去了一趟妖族地盘,那让她觉得人生真的每时每刻都会有意外发生的话,这会儿她可能还反应不过来呢!

不过,通悲又不是死的,易清今日里就算是吓呆了,也决计不会出事。通悲这样一个浑身宝贝的灵君在这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人为制造出了这种情况的幕后主使,也在这里。

辛涯十分的不高兴,深深觉得,人倒霉的时候,干什么都不行,喝凉水都会塞牙。现在有谁能够来告诉他,为什么天机岛几乎所有弟子口中的小师祖,会跟在易清的身边?

对他来说,召集一群能把一个结丹真人收拾妥的妖兽,简直不要太容易。他有了想法就去做,计划实施的很快。但就在他召集妖兽之前,易清还只是一个人,这才过了多久,她身边就有这样的帮手了?

知道通悲在这里时,这些妖禽,他已经拦不住了。没办法,他让许世言英雄救美的计划,只能继续。虽然现在,这个计划的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通悲为什么会在易清的身边?他看上易清了?

不对不对!他这段时间真是太有一个当红娘的自觉了,只要看到一对男女就往那个方向想,真是……天机岛素来跟夕无寺关系最好,他们岛上的修士也跟寺庙里的和尚差不多,一个个清心寡欲的,哪里会去想什么男女之事?通悲就更是这样了,他曾经还到夕无寺去修炼过一段时间呢!他的师父,不仅仅只有天机岛的岛主,还有夕无寺的定空方丈。看他现在不是一直一副和尚的打扮?身上差不多永远都是一身僧袍。

这么一个人跟在易清的身边,看上易清的可能,是最低的。那……难道天机岛那些自命清高的家伙也忍不住了?

算算时间,天机岛的岛主,距离寿命大限已经不远了。他以前的时候端着姿态,所有天机岛的修士也都跟他一样,不过只是能够揣测一点天意而已,他们倒是一个个傲的跟自己就是老天爷一般。

现在,这些小老天爷也开始想办法了?那个老老天爷,也怕自己总有一天会死,所以开始关注起一些他以前阻挡不了别人去做,但自己总是嗤之以鼻的事情了?

自打万年前,葬剑大陆人族区域以九大宗门的整体格局定型后,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反正就是在那之后,除了当初几个包括云木和尚在内的名震天下的修士顺利飞升了之外,一直到如今,都再也没有任何一个葬剑大陆的修士飞升仙界。

在这万年间,有无数修士都在苦苦寻找着打破这种像是诅咒一样的东西的办法,结局却总是无果。最后无奈,很多修士,甚至包括像灵宗这样的宗门,拿起了以前在九大宗门之前的几个修仙家族的修炼方法,想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修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就像他们灵宗,万年前几个比当时的灵宗要兴盛许多的修仙家族,他们每一家都是怎么修炼的,灵宗的修士都细细的琢磨过了。只有一家,就是当初,当然这么久以来也一直都是臭名昭著的妄想称霸整个葬剑大陆,动了无数心思,甚至不惜联合妖族,最后却控制不了巫蛊蔓延,差一点点酿成滔天大祸,让整个葬剑大陆生灵涂炭的月家,一般人不敢学。

这样的家族,他们修炼的术法,也是恶心又邪异的。修炼什么不好?通过什么途径不好?他们偏偏要接触虫子!也就是如今人们口中的巫蛊之术!

这种术法在葬剑大陆,是绝对的禁术。可是,在许多渡劫修士一个个濒临寿命耗尽,尊贵无上的人生就要到头了的时候,他们也就不管什么禁术不禁术了。别的办法都没有用,那就试巫蛊之术吧。

以前,只有他们辛家人试,后来,五舟门的忍不住了,紫霄峰的忍不住了,各个宗门的都忍不住了。到现在,终于,天机岛的也忍不住了。

巫蛊之术到如今,因为打得太严的缘故,已经完全失传。他们各个宗门也都是在瞎猫碰死耗子的慢慢研究,这个时候,一个尽管只是貌似知道点什么的易清,也值得他们所有人去争抢。

不知道易清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她怎么会懂得巫蛊之术,他也调查过了,易清所有的生活经历,都跟巫蛊之术没有半点联系。所以,要么,就是她不是易清,要么,就是她曾遇到过月家不知道还有没有的后人……这些是一时半会儿调查不到的。

天机岛就是有一点最令人羡慕,他们想要知道什么,不用费心费力的去查,掐指一算就好了。而且他们算出来的,还都是真实的。

这通悲该不会是算出来了易清的身份吧?然后他觉得有利可图,他也看到了巫蛊之术,甚至可能看到了更多东西,所以他想把易清带回到天机岛去?看他在易清旁边这么守着,明显还是想把人客客气气的请回去……这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天机岛的所有变化,目前还只是在岛上惊天动地,并不曾传到岛外面来。压根不知通悲之前还在逃命的辛涯,毫无疑问的误会了。

沉着脸叫了他这么费心的为他谋划,结果他倒好,连易清一眼都不多看的许世言,辛涯跟他的队伍一起加入了战局。

那么多的妖禽,本来全都是冲向易清的。结果她今天,硬生生是没有出手。旁边一堆实力修为都比她高很多的修士,她在旁边安静站着不要打扰人家就好了,自己根本没必要动手。

突然之间出现的所有妖禽,又在转瞬之间被通悲他们很多人一起杀得一个不留,易清在旁边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看着辛涯说出了他早就想好的很不错的理由。

“……途中注意到这些妖禽的踪迹,看数量还不少,我们就一路寻过来了。幸好是找过来了,否则的话,倒也是麻烦!”

谁的麻烦?当然是易清的麻烦!给她解决了麻烦,她是不是应该有点报酬?比如说,陪许世言说说话,跟他培养培养感情之类的。

言语之中刻意的把通悲丢到了一边,跟易清解释过了之后,辛涯这才看向通悲,一副有些防备的样子道“久闻小师傅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之龙,名不虚传。”

“小师傅还是灵君吧?这样的修为,即便是不提小师傅的名字,怕是也已经预定好了此次浮云秘境的一个名额了。”

把话题绕到了浮云秘境上面之后,辛涯好话没有说上几句,立刻就开始赶人了。

“只是,浮云秘境再一次出现,可能还需要小师傅再等待一段时间。这么多年以来,浮云秘境也不只是出现了两三次,按照以往的规律,小师傅最早最早,也还得等最少三十年来,才不算是浪费时间。”

“我们认识已经有很多年了,此次浮云秘境开启,至少是在修为上,我自然是能进去的。可她就不是这样了,三十年的时间,对咱们来说,也不算很久。这段时间,我打算留在白云峰战场,好好的督促她一番。”根本没时间去征求易清的同意,通悲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在他的形容之中成了易清的教官。

易清闷闷的一声不吭,对于别人要督促她的事情,她也没放在心上。通悲这会儿说什么都行,易清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辛涯。

这白云峰战场有这么大的地方,难道辛涯要找的妖兽还专门就爱跟着她吗?之前连着碰到了好几次,那也就算了,现在他都换地方了,怎么还能碰到?而且还碰到了这么巧的一个时候!

易清并不怎么意外于辛涯知道她的行踪,通悲不是说了,她的屁股后面吊着一堆人呢!她不在意这个,她是担心另外一个——这些齐刷刷的同一时间冒出来的禽鸟,到底就是它们刚刚好凑巧飞到了一起,还是有人把它们聚集在了一起?如果是后者,那就是,有人想要借着这些妖禽干什么。

目前看来,这些妖禽干的事情,跟她有关系。那个人为控制引导着这些妖禽的人,是想让她死吗?今天如果不是通悲在这里,这么多的禽鸟,易清算了一下,就算她能够打得过,她也需要花很久的时间。

真是多亏了通悲啊!

至于这么凑巧的就赶过来了的辛涯,也多亏了他,多亏了他带领着的小队伍,只是目前,在易清的心目之中,虽然通悲也是不好的,但是辛涯更加不可信。

考虑着这些,很多事,不知道归不知道,但真的发生了之后,易清心中的谨慎还是更盛。看看辛涯,易清把与他对话的机会交给了通悲。

危机瞬间被解决掉了,许世言的表现并不是特别亮眼到易清一眼就能够注意着,解决了所有的妖禽之后,许世言退后,不多看易清半眼,垂着头像一个十分忠心的护卫,跟在辛涯的背后。言语之中刻意的把通悲丢到了一边,跟易清解释过了之后,辛涯这才看向通悲,一副有些防备的样子道“久闻小师傅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之龙,名不虚传。”

“小师傅还是灵君吧?这样的修为,即便是不提小师傅的名字,怕是也已经预定好了此次浮云秘境的一个名额了。”

把话题绕到了浮云秘境上面之后,辛涯好话没有说上几句,立刻就开始赶人了。

“只是,浮云秘境再一次出现,可能还需要小师傅再等待一段时间。这么多年以来,浮云秘境也不只是出现了两三次,按照以往的规律,小师傅最早最早,也还得等最少三十年来,才不算是浪费时间。”

“我们认识已经有很多年了,此次浮云秘境开启,至少是在修为上,我自然是能进去的。可她就不是这样了,三十年的时间,对咱们来说,也不算很久。这段时间,我打算留在白云峰战场,好好的督促她一番。”根本没时间去征求易清的同意,通悲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在他的形容之中成了易清的教官。

易清闷闷的一声不吭,对于别人要督促她的事情,她也没放在心上。通悲这会儿说什么都行,易清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辛涯。

这白云峰战场有这么大的地方,难道辛涯要找的妖兽还专门就爱跟着她吗?之前连着碰到了好几次,那也就算了,现在他都换地方了,怎么还能碰到?而且还碰到了这么巧的一个时候!

易清并不怎么意外于辛涯知道她的行踪,通悲不是说了,她的屁股后面吊着一堆人呢!她不在意这个,她是担心另外一个——这些齐刷刷的同一时间冒出来的禽鸟,到底就是它们刚刚好凑巧飞到了一起,还是有人把它们聚集在了一起?如果是后者,那就是,有人想要借着这些妖禽干什么。

目前看来,这些妖禽干的事情,跟她有关系。那个人为控制引导着这些妖禽的人,是想让她死吗?今天如果不是通悲在这里,这么多的禽鸟,易清算了一下,就算她能够打得过,她也需要花很久的时间。

真是多亏了通悲啊!

至于这么凑巧的就赶过来了的辛涯,也多亏了他,多亏了他带领着的小队伍,只是目前,在易清的心目之中,虽然通悲也是不好的,但是辛涯更加不可信。

考虑着这些,很多事,不知道归不知道,但真的发生了之后,易清心中的谨慎还是更盛。看看辛涯,易清把与他对话的机会交给了通悲。

危机瞬间被解决掉了,许世言的表现并不是特别亮眼到易清一眼就能够注意着,解决了所有的妖禽之后,许世言退后,不多看易清半眼,垂着头像一个十分忠心的护卫,跟在辛涯的背后。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三十六章

wwwlā”

易清本来着实有些不想理会,在她的眼中,通悲的这个师父,已经跟疯子画上了等号。现在,通悲这么一说,易清更觉得他那个师父有点不正常了。

不仅说通悲要跟着她才能活命的疯话,还说她命好,这辈子能成仙……她信了他的邪!谁要是想像她一样好命,她把自己的命给他怎么样,换对方一条坏命,她好好享受一下!

“哎,易姑娘,你别不信呀,我师父的话,从来就没有错的!你可知道,你是……”自己很崇拜的师父受到了质疑,他的预言竟然就被易清一个寡淡的哦字带过,通悲表示不能忍,急急忙忙的想要再更细一些的描述时,他的话被人打断了。

“易师妹。”

曲白不知何时到了易清的身边,一年间没有任何音讯的人,如今回来了,从妖族的地盘上回来,看着还全须全尾的,没什么损伤,真的是本事。

“曲师兄。”再没功夫去听通悲的话,易清问候了一声曲白后,立刻将她乾坤袋里的牌子物归原主。她神情一直淡淡的,想起许世言说过的话,就实在是不愿意再跟曲白这样的人物多有来往。

要是她如今也是一个过了七碎的灵君,她当然乐意跟着曲白,跟这样的人在一块儿,尽管危险,但是,她不知道能够淘到多少宝贝呢!人家连断水孔雀一族的禁地里面有什么都清楚,知道的别的好地方肯定也很多,她可以出苦力没有关系,到时候寻到好处,曲白分她一点就好了。

那其实也是很不错的生活。但是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真人而已,甚至就在结丹修士当中,都算不得是最强大的。最强的真人,应该是接触到了突破仙台的那个边缘,易清至少是现在,都还没有任何感觉。

就她这么一个孱弱的小修士,跟曲白多有来往的话,再来几次一年前那样的经历,她就算是侥幸不死,自己也会把自己吓出病来。所以,哪怕是为了保命,她也离这种人远一点吧。

易清的态度不是很明显,毕竟她一直都是这副模样,但曲白还是察觉了。知道易清应该去查了查一竹到底是谁,曲白也没有多说什么,从易清手中拿过了那块铜牌之后,他如人所愿的不再跟易清多讲什么话,转眼看向了他认识他,他也认识他的通悲。

“大师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听到曲白的语气之中有些熟稔,易清不由得转回身去,细细看了看通悲——这又是谁?

“一竹,你就不要笑话我了!我已经……”虽然曲白的言语之中只有调侃,姿态也根本没有什么盛气凌人,通悲还是一副软包子的样子,有些低落的嘟囔道。

听通悲这样跟灵宗的白衫弟子说话,易清对完成自己的报仇事业,多了不止一点儿艰巨感。这个通悲,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他在天机岛的地位,应该跟曲白在灵宗的地位差不多。

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被天机岛的人动用了那样的阵容“邀请”回岛的人,怎么可能会弱呢?

易清本来就不想跟通悲走一块,现在她更是不想了。看曲白与通悲他们认识,见面好像还要说一番话,易清麻利的想要告辞,通悲却讨厌的不肯放过她。

“不用不用,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易姑娘,咱们一块走。”一听易清说要走,通悲立刻不管曲白了,往易清跟前一凑,就等着她往哪里走他好跟了。

看到易清皱眉头,曲白笑着解救了她短短时间“阿通,这么久没见了,你都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没有没有,”通悲头也不回地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从来都说不过他。

按理来讲,他们天机岛的人说话,尤其还是他这样天眼已经小成,说的话差不多都是预言的人讲话,别人肯定只有连连点头乖乖听的份,可曲白就不是这样。

他看不透曲白的整体命数,此人的未来不是跟他息息相关,就是他也同易清一样,将来会是仙界的人。但是,他的天眼放在那里,也不是摆着看的。不能知道曲白的整个人生,他人生道路上的一些小劫小福,他还是能够算出来的。

但可气的是,他说曲白将要有劫难临头,这家伙一脸的淡定,说仙路怎么可能平坦,劫难越多,历练越多,他只会越强,没有什么坏处。他说曲白将要有福泽上身,他还是一脸的淡定,说只要与人为善,认真向上,谁都会遇到福泽来临。

就这样的人,就这样的人,他一个天机岛的修士,跟他能有什么好说的?不管他说什么,人家的道理都比他多,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他自己看着过去吧!

“但我跟你有话要说,”通悲没话,曲白却有要说的,“易师妹近段时间可能会一直在这里历练,只是跟我说两句话的功夫,你不会将人家姑娘跟丢的……”

给易清打了手势,让她先走,曲白抓住了通悲,在易清身影消失不见之后,他接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总不会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吧?阿通,做人不能这样,不能有了心仪的姑娘,就把朋友兄弟丢到一边去。”

通辈本来急着想要去追易清,听到曲白这样说,他差点儿跳了起来,回头忙忙解释,像是把曲白当成了易清一样“不是不是,什么心仪的姑娘,我才没那个想法!”

“可是你这样跟着易师妹,扯的理由又那么不像真的,难免会让人误会啊!”

“我……”对呀!他说他师父让他跟着易清,这虽然是实话,可易清知道他师父是谁呀!

“不行不行!我去跟易姑娘解释一下。”

看着风风火火,着实还是孩子心性的通悲跳起来就要走,曲白有些无奈的抓住他道“你打算去解释什么呢?你跑去跟易师妹这样一说,可能她本来都没往这个方向想,你一提醒,不是惹人难堪?”

“那怎么办?”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通悲傻眼。

“以不变应万变。”曲白故作高深,心里的想法却是,就易清那种人,别说通悲没想法,就是有想法,大概也只是第二个许世言。

看通悲孩子一样呆呆的点了点头之后,曲白的神情这才真正的认真起来“阿通,九转道体的事情,你还是暂时不要跟她讲了。”

“为什么?”这又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这世上所有的修士都盼着自己有一具九转道体,这辈子注定成仙呢!易清撞上了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啊?而且,他靠着易清活命,总要给她提供一些情报吧。

“你想啊,一个修士,以前活得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卑微,乍然间遇上了这么大的惊喜,如果不是心志极为坚定之辈,可能会瞬间像变了一个人的。”

“你觉得她现在这样不好吗?她迟一点知道自己是九转道体,道心就更加坚决,修为也更高一些,巩固的更好一些。如今打好基础,以后等她成了仙人,也是一个上等仙。只靠这九转道体注定成仙的命数,自己什么努力都不做的话,就算是以后成功飞升去了仙界,怕也只是个废仙。”

“阿通,咱们不好做这样毁人前程的事情。”

曲白语重心长,通悲没料到他想的这么远。葬剑大陆的修士,只要能成仙,就已经高兴得找不着北了,又哪里会愿意去想成了仙之后,他们还是要继续生活的。

仙人也不只是一个两个,从宇宙之中无数修仙大世界飞升的仙人聚集在仙界,那是一个也有点分量的数量。

仙人也是人,是一个头,两条胳膊两条腿的生灵。他们有各种性格,他们的身份地位也不同,修为肯定也有差异,跟这么多仙人在一起,当最底层肯定也不好受吧。

易清如今只不过是个金丹修士,道心还不甚稳固,他这个时候告诉她,她是个天才,是个注定的仙人,搞不好会真的影响她的心性……这真的是毁人前程的事情。

通悲被说服到,心里其实已经决定了照着曲白的话去做,嘴巴上却不愿意如了曲白的意思。

“怎么会毁人前程?九转道体历经八世的劫难,最后一世注定为仙,注定不凡,这是命数。我跟她说了,她会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命数。不管我说不说,易姑娘的命就定在那里了。”

“那我现在出来阻拦你,让你迟一些告诉她九转道体的事情,你又如何知道这不是命数?说不定老天就是如此安排的呢?”

天机岛的这些神棍最讨厌,动不动就说什么命不命的。命数这种东西,当然还是有的。只是,知道自己被安排了一个不好的命,难道还要人乖乖的受着不成?难道连不认命的机会都没有不成?

曲白的眸子低了一瞬后,他开口,抓住通悲的话头,两句话顶了回去。

看吧看吧看吧,他就知道这个人理由长!什么话说起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到底他是天机岛的大师,还是他通悲是?

撇了撇嘴,通悲到底也不抬杠了,同意了曲白的说法。

“好啦好啦,知道你最关心灵宗你的这些有潜力的师弟师妹,放心,我不跟易姑娘说就是了……哎,对了!”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通悲亲热的凑到曲白的身边去,殷殷的问道。

“一竹,我知道你认识的人多,调查什么事儿都行。你,你有没有查过易姑娘啊?你知不知道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以前还在荧珑界的时候,她的命星,我尚且能看见。你是看不到,不知道,那颗星星,简直就是活脱脱一颗煞星。她道体的尊贵紫气都压不住那些煞气,一颗命星看着黑沙沙的,怪恐怖的……”

“如今我是再也看不到她的命星了,要是想再看,怕是得付出很大的代价。虽然我的天眼已经小成,但窥仙之隐秘,两道天雷肯定是少不了的。”

“老天爷也实在是偏爱这些道体,简直把他们当了自己的孩子了,别人碰也碰不得,伤也伤不得……”

本来是想要说易清的命星,想要感叹一下那颗星星如今也不知道是黑的不成样子了,还是稍微能看一点了,通悲却想起什么是什么,转眼间又说起了道体受到的苍天眷顾,一脸的嫉妒羡慕。

听着通悲在他的耳朵边上碎碎念,曲白默然无声。

他当然是调查过易清的,只不过,他查到的这样一个没有在灵宗山门前的一心路上碰到任何阻碍的女子,她以前的所有生活经历,简单的两句话就可以说完。那些调查结果,必不是正确的,那样的生活经历,不会造就出这样一个修士。

所以,他以前不止一次的猜过,易清会不会是别处的一个灵魂,是哪里的一个含恨而终的老妖怪,抢占了这样一具年轻的身体,然后继续存活。但是,种种不妥之处,让他总是无法确定他的猜测。

他关注着易清,然后,就越来越疑惑。易清来了白云峰战场之后,他立刻就走到了她的身边去,自己就近观察。果然,不过几天,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原来易清拥有一具九转道体,那她的所有跟普通修士不同的地方,就都能够有解释了。

九转道体不会记得所有的事情,最多记住一世两世,易清她在进入九转之前是什么人,她自己都不清楚。本人都忘记了,他自然没有任何线索和途径去调查易清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只能慢慢看着了。

不过,他倒还是头一次听说,易清的命星像一颗煞星的话。通悲不是个会骗人的人,在这件事上骗他也没有意义,他知道他向来很谨慎,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任何一句话就冒失的去做什么事……

如果易清在进入九转之前是有什么血海深仇的人,那他倒是可以更深入的接触一下。

毕竟,她以前跟他或者是他的父辈祖辈们有仇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三十七章

九转道体这四个字,一般的修士都是不wwwlā就算是听说过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在八世之后拥有一具九转道体。懂得那个方法的人,绝对不简单。

易清以前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身份肯定极为尊贵。那样的人,不可能会去仇恨一个普通修士,她仇视的对象,肯定是与她身份相差不多的。

他的父亲有出息,但这不代表他的爷爷奶奶有出息。他父亲是横空出世的,如同生错了地方一般。他家中的祖祖辈辈,从前只是平凡人家,甚至连修士都不是。知道九转道体的人,怎么可能与他的祖上有仇怨?

九转道体必定成仙的诱惑极大,但为什么这世上数千年都难见一个九转道体?懂得进入八世历练的修士虽然少,但总归还是有几个的,为什么他们并没有全部都去开始九转?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九转道体,没有那么好练出来。总共八世,第一世,炼身,五百年的雷劫加身,能熬过来的,几乎没有。就算是熬过来了,之后七世炼心,也没有那么容易。只要迷失本心,当即就会失却魂魄,永入混沌。

九转道体,第九世必定成仙。修士就是为了修仙,就是为了想要成仙的,可以这样毫无阻碍的飞升的机会,谁会不想要去努力争取呢?但如果仙没成,反倒是先把命丢了,做的这叫什么事情呢?

虽说修士不应该贪图安逸,那永远成不了大器。但是,不畏艰难险阻就够了,差不多也就是必死的事情,还要去做的话,那不是勇往直前,不是不惧艰险,那是傻了!

自来干傻事的人,也并不全部都是傻子,有很多身不由己,很多苦衷。给自己炼出一具九转道体,能够下定这个决心的人,除了修炼之外,多半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使然。

易清的命星居然是一颗煞星,那么那个别的原因,八成就是什么深仇大恨了。而跟她有仇的人,九成是几大宗门当中的一个,或者是一整个宗派……

默默的看向易清离开的方向,曲白的决定也做了下来——他是很乐意结交一下这种人的。

易清在前头迅速离开,但她也没抱多大希望能够甩开通悲,果然,她一个结丹真人,是不可能跑过灵君的。结束了交谈,跟曲白告辞了的通悲,眨眼间就追了上来。

易清没多少失望,见通悲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她也没多少好奇,淡淡斜他一眼后,就继续寻找妖兽历练。

易清实在是太过冷淡,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好让她相信他跟着她真的只是为了活命的通悲,越发不敢解释了。要是让易知道他这么着急忙慌解释的原因是那么的自作多情,可能……

还没有感受到,通悲就已经想象到了易清那种冷飕飕的眼刀……浑身抖一抖,通悲还是决定,靠时间来说话。日子一长,易清应该就知道他没什么别的心思了。

通悲没有别的心思,可不代表别人没有。无计可施的时时带着这么一个体积太大,想要彻底忽视也很难的家伙,易清一边忍着,一边继续过她让通悲在旁边一日一日看的都开始打瞌睡的生活。

虽然有通悲这么一个灵君在,易清完全可以放宽了心去招惹她在这里能够遇到的所有妖兽,她自己能对付的,通悲不会上前来,她对付不了的,轮不到她自己着急,通悲要比她慌张多了。生害怕她掉一根头发,擦破一点皮,只要有点儿风吹草动,他就是个十分尽职的护卫。

虽然有这么一个护卫在很不错,可易清实在是觉得,干什么旁边都有一个人跟着的感觉,真的是不好。

她一边想着这小和尚也不知道要跟她多长时间,一边忍着走哪儿都是两个人的感觉。那时,易清还不知,通悲算是很可爱的人了。她之后还要继续忍,忍比通悲要讨厌很多,偏偏她照样是不敢惹的人。

单调的生活虽然枯燥,但不知不觉之间,也实在过得快。转眼间,通悲已经跟着易清有四五年了。这些年间,易清还是经常碰到辛涯他们,次数多的她连辛涯小队里的几个人都记住了,但她跟同一个小世界来的许世言,却依旧是很少说话。

本来还以为自己做红娘有多能抗打击的辛涯,彻底放弃了,他给自己家里吱了个声,然后还没过两天,易清就在她历练的地方碰到了别的辛家人。

第一次见面之后,人家说对她一见钟情了。然后,易清的屁股后面除了通悲之外,就又多了一个。

这一个要比许世言主动的多了,比通悲还讨人嫌的一天到晚的缠着易清说话,时不时的送点礼物,他倒是还稍微有些脑子,知道易清在这里就是历练的,所以没有抢着把她要对付的妖兽处理掉,只是经常把易清辛苦的话挂在嘴边。

身后缀着这么两个大男人,易清倒是一点儿都不用再考虑自己的安全了。对她“一见钟情”的辛家子弟,也是一个灵君,虽说不如通悲吧,但总归是比她厉害多了。那辛家子弟又十分殷勤,易清在他的照看之下,要是出什么问题,真就怪了。

不仅心想事成,想找什么妖兽历练就有什么妖兽出现,现在连危险都不必担心了,易清过了几年如果能让她一个人就最好了的,可以说是舒心至极的历练时光。

从金丹突破仙台,普通修士要先着重修炼一种元气,更加了解,更加熟悉那种元气的运用后,修士就该想着要如何将元气引入自己的灵台了。

普通修士突破仙台都不容易,更不要说是所有元气一起修炼的易清了。她压住性子,耐心的继续熟悉自己的元气。对她一见钟情的追求者都跟了她有十年左右时,易清才打算首次试一下,天地元气进入灵台,究竟是个什么感觉。

通悲深深地觉得,易清真的是个奇人。他也早就开始怀疑,曲白的话到底对不对。他就算是跟易清说了一切,这个女子,大概也不会当回事,很可能就继续这么练下去。

这么些年过去,对易清的追求没有半点儿进展,倒是跟通悲熟悉了起来的那个辛家子弟,很默契的跟通悲想着一样的事——这个女子,家里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做了?把他派过来到底干什么?他知道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加上年纪轻轻修为高,整个人简直完美,但是易清这种人,她眼里面根本就看不到他这种生灵啊!家里与其让他过来,还不如拿些修仙的灵宝给易清的有用!

通悲不知道是干什么来的,那个辛家弟子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打妖兽的时候没有关系,现在想尝试着突破,她可不能让这两个人待在她的身边,她才不想找死。

十几年过去,易清再一次回到阵点之中,找到她的居所往进一缩。女修士的屋子,通悲也不好跟着进去,那个辛家子弟更是退堂鼓都打了不止一次两次,现在好不容易有能离开一会儿的机会,他自然不愿意守着易清。

终于是把这两个十几年如一日的跟着她的跟屁虫给耍开了,在自己的居所中,难得清静了的易清在这里同样也有的房屋之中给修士专门开辟出来的修炼房间里静心打坐了一段时间后,引了一丝天地元气,直接从眉心处缓缓引入。

本来在静默打坐的易清眉头猛然一皱,直接从入定的状态清醒了过来,她微微半低着头,缓和着脑中的剧痛和那因为一时痛楚而带来的头晕——是要做的小心些还是更慢些?还是她的修为没到,元气还不够精纯,所以才会引起灵台如此剧烈的排斥?

这么忍着疼直接尝试的话,对修士本身肯定是有害的,易清就没有看过哪本书上写修士突破仙台的时候,会一直伴随着剧痛。

感觉自己好了一点之后,易清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再试一次。把那本来就细成一条丝的元气又分细了一点,然后再次从眉心的位置渐渐引入灵台……大概是第一次需要适应一下吧,这次就要好很多。

她正在摸突破仙台之境的边,想想这个,易清的心里,也难免激动。可惜乐极生悲,一道天雷,在她脑中猛然炸响,浑身过电的感觉让她连痛都来不及,只一下子觉得麻木,险些从打坐的姿态直接躺到地上。

被那一道天雷打晕,易清半晌才回过神来——搞什么啊?当初她进入幻境看到的景象,还成了她修为突破上的阻碍了?那关她什么事情啊?她就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她也不认识那个女子,从来也都没有见过那个场景,现在可好了,她莫名其妙的代那个女子挨了一劈,这还留下后遗症了?

那道天雷的威力着实是让易清永生难忘,现在在她脑海中没有预兆的突然劈下,的确是很容易影响她。

刚开始的问题是她自己的原因,第二次尝试,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克服了。而这一道不知什么时候会响起的天雷……易清的劲头也被激出来了,她继续把天地元气往自己的灵台上面领,就等着那道天雷再一次劈响。

她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那雷声不再响起,那就只能用最笨的法子——她习惯那一道天雷不就好了?等她习惯了,就让它劈去,能怎么样啊?

易清跟那一道雷杠上了,然后,这世上不只是有人欺软怕硬,连天雷都是这样的。易清准备面对听了,天雷却没有了。

第三次尝试,易清终于是没再碰到任何意外,顺利的将一丝天地元气引入了眉心之中。元气缓缓靠近灵台,她本身排斥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哪里都没有疼,就是那种打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烦乱感,让人很难以忍受。

将她尝试的进度控制在一个她已经要忍不了了的地方后,易清立刻将那一丝天地元气吸纳成为自己的。这么一来,她才感觉整个人稍微舒爽了一些。刚才她有一种,身体内部好像有发霉的毛往外长的感觉,一下子又烦又担心的感觉头发都要竖起来。

休息好了之后,易清第四次尝试,天雷没有出现,疼痛只是隐隐的,只有那种烦躁感,是最大的问题,最能够影响她。

找到了问题,那就解决呗。易清一遍一遍的做着不同的尝试,在她渐渐能够忍得住那种烦躁感时,她也找到了目前让她最不烦的一种方式。

仙台之境的第一步,就是引灵。虽说她还没有突破,但她现在做的就是这第一步。这一步说白了,是一个过渡的阶段。没过,就是结丹真人,过了,就是灵君。

易清并不着急,在找到了最好的方法之后,她开始进行这第一步。

现在她的身体,吸纳天地元气的地方,是她的身体表面,除开一颗头的身体表面。她现在要让自己浑身都变的可以吸纳天地元气,包括修士最致命的灵台,也要不害怕暂时还没有被她化为自身元气的无主天地元气才行。

天地元气是属于天地的,跟她的自身元气,并不是同一个主人。自己就要遭到另一种元气的侵蚀了,灵魂做出排斥和反抗,也是理所当然。她现在就要让自己的神识听话,或者是尽量减小她给自己的灵魂带去的威胁。

细如游丝的元气,易清内视细细看着,看它真的像一丝气体一样的缓缓往进飘,最后渐渐化在灵台上面围绕的那层薄雾之后的无法形容颜色,只能说是深幽幽的深色之中。

这是易清头一次成功,她神识的强烈震动,却又给她带来了剧烈的痛楚。脑袋似乎快要炸开来,之前明明已经没有再响过的那道天雷,不饶人的一次一次的炸响。

易清本就难受,此时更是觉得耳朵都聋了,脑海中那道天雷,一次比一次劈得响,一次比一次打得狠,仿佛是想要将她的灵台打碎一般。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三十八章

易清这么想着,事情就按照他的想法发щww他灵台周围的雾气正在缓缓散开,雾气之后本来看不分明的灵台,那种让人无法言喻的色彩里,似乎真的多了几分颜色更加深重一点的裂缝。

易清一惊,险些没有稳住自己,直接从入定修炼的状态之中清醒过来。镇定下来之后,他看着那些裂缝,一时间有些进退不能。

他是要继续呢?还是应该暂时停下来?这样接着突破下去,那些裂缝会不会扩大,扩大之后会不会对他有什么伤害?可要是停下来,他总是要突破的,这一次退缩了,以后次次都会退缩。永远当一个结丹真人,他自己本来就觉得没意思,更何况,他不能永远只是一个金丹修士,那样她会完蛋的。

一点儿都不认为这种情况是修士突破仙台之境时的正常状况,他又不是没有读过相关的书籍,而且,这么疼,哪里是正常的?

一千左右为难,最后还是狠狠心,绵绵不绝的将天地元气引入自己的灵台。

一道道天雷变着花样的炸响在他的脑中,已经竭力忍受着,死死盯着他灵台的变化——那些裂缝,真的越来越大了。

裂缝大多数都是颜色比较浅的,只有一道,虽然还比较小,还有些看不清楚,但是颜色却最深,黑黢黢的细长一条,几乎贯穿他的整个灵台。

已经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安,幸好,那条裂缝并没有变大,一道道像口子一样裂开的,都是那些颜色比较浅,换在人身上,就是刚划破了肉皮的裂口。

因为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而且这种情况一看就不是好事,所以以前心里,实在是没底。他承受着自己给自己的心理压力,继续引着天地元气,看着那些比较浅的裂缝裂开,她也没有停下。

终于,在几道最浅的裂隙全都破开之后,皇天不付狠心人,那种让易清没有多疼,却实在是能把他吵聋的雷声,终究是停了下来。

不过,一样折磨停了下来,另一样又来了。一天还来不及喘口气,似乎是从他灵台上的那些缝隙之中冒出来的画面,就毫不顾惜的硬生生填充在了他的脑海里。

修士塔之中,在一处居所里头坐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的区别,突然站了起来。他脚步向前一迈,整个人就已经从他的住处,走到了一厅的居所里。

看着倒在地上,一脸痛苦之色,已经不省人事的一清,许白先是看了看,接着才把已经扶起来,让他维持着打坐修炼的姿势坐好后,他转到了一群身后,也坐下来,一手按住了疫情的肩膀。

那一瞬间,已经就有了反应。她浑身一抖,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了,不过很快,她便看着好了很多。未过多久,易清睁开了眼,眼底尽是困惑。

他已经在幻境当中见过了两次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在幻境里面见也就罢了,怎么……他这凭空多出来的一些记忆的断片,是谁的?

来不及想出一个答案,毕竟很快就察觉到了还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他刚才一时间气元紊乱,如果不是这个人,他怕是要出危险。真是感谢他,不过,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他的住处吧?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修士突破,必须得要护法的。”一心想要回头看一看时,曲白出声道。

“曲师兄。”得,好不容易没有任何关系了,这怎么又把人家的人情欠下了!天天嘴上问候,心中苦恼。

雪白没有回应一轻的问候,只是继续说“突破的时候,是最危险的,尤其是像你现在这样,要突破的还是一个大境界。无论如何,身边都应该陪着两个可以信任的人的,万一出什么事,就像你刚才那样,好歹有人能够叫醒你,能够尽早帮忙疗伤。”

“许多事就抓紧着这么一点时间,早点儿疗伤,你之后恢复所需要的时间就能大大减少。如果今天没人管你的话,至少十年的光阴,你要浪费在恢复伤势上。”

“不过护个法,能花上多少时间?你与我总归是认识,实在不行,还有通悲,你完全可以找我们两个人说一句,我们又不会拒绝……”

雪白的语气之中甚至有些严厉,他现在脑子里面还嗡嗡的疼,雪白的元气就像温度合适到了极点的温水,保持着一个不让他排斥,却又能让她舒服的距离,在他的灵台周围盘旋。

受着人家的好处,而且他现在实在是有些无力反驳什么,一天只能默默听着训,一直等到去白自己把手放了下去之后,她才回头,看到了身后曲白淡漠的脸。

这个人,仿佛一直都是如此,哪怕是在做好事的时候,哪怕是在微笑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也总是除不开一点漠然之色,让人看着便觉得疏离。不过,一听却觉得,尤其他此时更是觉得,这样的神色,比那些笑得阳光灿烂,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的脸要好看的多了。

“今日多谢曲师兄了。”雪白放开了手站起来,心情也就跟着他站起来,诚心诚意得道了谢。

他不知道去白说的如果今天没人帮他疗伤,他至少需要花十年时间来恢复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很难受,他灵台上的部分裂口同一时间开裂的时候,他完全忘记了他在干什么,整个人只感觉有一把大锤敲在了他的头上,脑子根本就是一片空白……这些感觉是她自己感受到的,这些感觉没有多好,他是清楚的。

而且,不要说是突破的时候,就是平常打坐修炼,突然一下被影响,然后醒过来,行驶都需要花一段时间来平复。他正在尝试着突破,这么忽然一下中断,想也知道更不会是什么好事。可他现在没觉得自己有任何不适,想想也知道是去白的功劳。对他,她不仅要真心真意的道谢,这又是一份人情,他还得记下。她……

想一想上一次帮雪白的经历,一天忍不住的想叹气,再来那么一回,只要性命无虞的话,当然还是可以的。可是,他一个小修士,心脏受不了啊!

似乎是看到了一群真正那张脸上的愁眉苦眼,本来准备马上就走的去拜,隐隐没好气地道“上次你与我一起去断水,我那时就说会有报酬。你不必客气,今天的相处,就当是我付给你的酬劳好了。”

那怎么能行?上次去断水,那是他还他的人情。他回来之后,等了一年把那块铜牌还给了美白之时,他们两个人就两清了。现在,去白再帮他,这又是新的人情。

雪白虽然不觉得动动嘴皮子,跟他说一说五行修士怎么修炼的这件事情算是恩,可已经认那个是恩,是恩就必须要报……她好不容易报了一个,本来不打算再跟去白这样的人有交集的,结果现在又有了一个!

易清又想叹气了,再抬头时,许白却已经不在他的屋中。看这人在别的修士的居所里头来去自如的样子,以前那口想要叹的气,真正的是叹出来了。

怎么办呢?他也不是故意让自己差点受伤的!他就想好好修炼,赶紧突破,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怎么可能会故意让自己受伤,然后浪费十年的光阴?他也不知道的好吗?那些像是被他的灵台给封印了的记忆碎片,他也不知道会那么多,那么冲击人啊!

曲白走了,已经又坐下来,开始细想着他脑海中多出来的东西——除了今日之外,那个他已经见过了两次的女子,究竟是谁?

今天他莫名其妙知道了的这些记忆断片,全部都是有关于那个女子的,并且还全部都是幻境中的景象。她今日里最新拥有的一些记忆,都是那个女子怎么受难的。他甚至还知道了各种各样天雷的名称,记忆当中都是那个女子挨这些天雷劈的画面。

所有的天雷,那女子几乎都挨了一遍。她看着他气息奄奄时,自己仿佛也快喘不过去了。她看着他突然振作时,心里面似乎也就自动体会了那个女子振作的原因——仇恨。

一天就像一个看的入神的旁观者一样,旁观着那个女子受难的过程,读过了那些记忆之后,易清甚至能够勉强理出来,那个女子就这么受折磨,受了有多少年。

为什么那些记忆之中有这个女子?那些记忆是被封在他的灵台之中啊!她……等一等!那你该不会是易清秋?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

怎么,他霸占了她的身体,他这原来的主人就要也挨雷劈吗?没人告诉过他还有这种事情啊!这么残忍的吗?

对啊!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一群秋的。虽然说现在灵魂已经是她的了,可灵台本来就是在身体之中的。这灵台之中封印的记忆,很有可能就是他原来的主人的呀!

这头,易清思绪一偏,自以为找到了最合适的答案。那头,取白犹自有些不放心易清。

这女子真的所有的修仙路都是自己摸索着走的,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有太多他不懂的事情,还需要有人教他,或者是给他途径,让他自己去学。

像今天这个突破仙台,怎么就能那么突破呢?普通修士都不能那么干,他还是突破仙台尤其危险的五行修士,他是不想要命了吗?虽然是九转道体,却也不能这么祸祸啊!

他跟他说的话,以前也肯定没有放在心上。等他养好了伤,再一次尝试突破的时候,曲白敢把他最心爱的法器赌出去,以前绝对不会主动的去寻找护法。

早就知道了一群是九点到庭,所以他会突破仙台,取白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但是算一算时间,以前从突破阶段一直到现在可以突破仙台,真的没有花上多长时间。无数修士就被卡在这个阶段,一直被卡到老死的时候,而已经,她花了远不到一百年,就已经开始轻轻松松的跨越了。

曲白总归也是突破过一次仙台之境的人,总能够看明白一点儿东西的。以前是真的快突破了,在浮云密集出现之前突破,已经是肯定能够做到的了。就是不知道浮云秘境在什么时候出现,要是出现的晚了,易清还等下来了。

注意着一天的修为,去曲到最后还是没有调转头回去看。他其实完全可以跟一群说一说突破成为邻居时候的禁忌什么的,但他担心以前压根就不相信了。

这个姑娘的警惕心也实在是……不过,九点道题都是这个样子的,不小心一点,不谨慎一点,那炼心的七世光阴,该怎么过去?

这个她可以理解,正是因为理解了,曲白才不打算再过去讨一斤的嫌。像今天这个突破仙台,怎么就能那么突破呢?普通修士都不能那么干,他还是突破仙台尤其危险的五行修士,他是不想要命了吗?虽然是九转道体,却也不能这么祸祸啊!

他跟他说的话,以前也肯定没有放在心上。等他养好了伤,再一次尝试突破的时候,曲白敢把他最心爱的法器赌出去,以前绝对不会主动的去寻找护法。

早就知道了一群是九点到庭,所以他会突破仙台,取白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但是算一算时间,以前从突破阶段一直到现在可以突破仙台,真的没有花上多长时间。无数修士就被卡在这个阶段,一直被卡到老死的时候,而已经,她花了远不到一百年,就已经开始轻轻松松的跨越了。

曲白总归也是突破过一次仙台之境的人,总能够看明白一点儿东西的。以前是真的快突破了,在浮云密集出现之前突破,已经是肯定能够做到的了。就是不知道浮云秘境在什么时候出现,要是出现的晚了,易清还等下来了。

注意着一天的修为,去曲到最后还是没有调转头回去看。他其实完全可以跟一群说一说突破成为邻居时候的禁忌什么的,但他担心以前压根就不相信了。

这个姑娘的警惕心也实在是……不过,九点道题都是这个样子的,不小心一点,不谨慎一点,那炼心的七世光阴,该怎么过去?

这个她可以理解,正是因为理解了,曲白才不打算再过去讨一斤的嫌。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三十九章

易清虽然记住了曲白所说的她刚才那么一来,如果没人帮她,她恢复伤势都需要十来年的话,但她觉得此刻她很好,没有任何不适~щww~~lā将自己的元气在体内运行了一周天,易清感觉自己可以再试一试。这一次,她一定会注意的。

再次引了一丝天地元气进入灵台,这个易清已经做得熟门熟路,她有些担忧的盯着她灵台之上的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裂的口子,生害怕刚才的情况再次发生——没人救她,她会受伤。有人管她,她会欠人情……反正没有什么好的。

感觉那丝丝缕缕的天地元气如同水一般渗入本就潮湿的土壤,虽然缓慢,但总归是在慢慢的融汇,易清心中也有些激动。

她知道,这当然不是已经突破了仙台之境,当然不是已经完成了引灵,这只不过是引灵的第一步而已。她之后还要慢慢的引着那些天地元气,像是打通她全身所有经脉一样的,找到她灵台之中的“经脉”,将它们也打通了,那才算是完成了引灵。

再到以后,她将灵台之中的经脉跟整个身体里的脉络连在一起,那时她就是灵通修士了。在伯家的伯登君出现之前,他们荧珑界,最厉害的就是灵通修士。如今,有人走在了前头,后人也就敢向往更远的地方,尤其是像易清这样的后人。

如今她不过只是开始引灵,就已经想到了那么久远的以后……不知道易清的所思所想,要是知道的话,曲白可能会想要翻白眼。见易清那么快就开始再次尝试,他当真是有些无奈的。

虽然说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已经留下了一些能够帮到易清的元气,可是……那姑娘真的是把他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啊!

修士真的不能就这么突破,容易出事!她……回到自己的居室,曲白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就感知到通悲来找他了。打开屋门,看到通悲那颗光溜溜的头,曲白的心里面唠叨的更多了。

他知道易清打听了一竹这个名字,知道她为了自己的安全,一定会疏远于他。好吧,她担心跟他扯上关系有麻烦,那就不算他了。可通悲呢?通悲现在就……就是个啥呀?这家伙靠着她活命呢!她怎么还就不敢用一下?

“一竹,易姑娘回自己家了!我……”

通悲可怜兮兮的求收留,有家的人却很残忍的,听到过了这么多年,通悲竟然都没有改过的这么客气的称呼,曲白半点儿好气都没有“易姑娘在自己家里头突破呢!你在外头守着去!”

“啊?她要突破了?”通悲又是惊又是喜,整个人的情绪波动比突破的人要大很多。立马不想着求收留了,通悲掉头就回了易清的居所外,十分高兴地乖乖守在那里。

易清要是知道有一个人竟然如此挂心她的修为进展,估计会十分感动,但曲白却不会误会。

通悲的想法是,易清突破了之后,她之前历练的那一块地方就已经不适合她了,或者说她之前锻炼自己的方式已经不适合她了,都成了灵君了,她当然应该上战场啊!如今距离浮云秘境出现的日子越来越短,战场上真的是随时随刻都会发生意外,那样的生活,总归让人稍微有点儿新鲜感吧!哎呀真是太好了,他以后再也不用跟着易清,去过那么无聊的日子了!

浮想联翩的通悲在门外,门里,看自己灵台上的那些裂痕没有被撕开,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记忆再次闯入她的脑海,易清松了一口气。一丝一丝的引入天地元气,既然已经可以这样做了,既然她的元气在正常的情况下,已经不会对她的灵台造成过大的伤害了,易清就决定暂时先不走了。

这世上,实力能够越一整个大境界的修士,少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再厉害的结丹真人,放到一个刚刚突破的灵君面前,也是不行的。

易清不仅崇尚强大的修为,她现在也必须有些实力,既然可以尝试着看看能不能突破灵君了,那她还浪费时间去做结丹修士做的事情干嘛?

比起之前来说,这会儿的情况已经好太多了,门外面守着的通悲渐渐失去笑容,想着怎么过了这么久,易清还不出来呢?门里头被想着的人,却是因为实在太顺遂,而无可自拔的重复做着一件单调的事情。

一点点引入天地元气,易清引灵十分顺利,感受着看起来只是混混沌沌的一团的灵台,在她的眼中渐渐分出来了线条格局,她有一种以前还没筑基的时候修炼的感觉——先炼体,再修神,然后将身体灵魂,慢慢串联到一起。

以前她修炼,是把自己整个身体内部都点亮,内视的时候可以看得清楚。但是那个时候,她点亮的只是她的头颅,灵台虽说就在她的头颅里面,但却没有被一起点亮。现在,她才开始继续这件事。

看着灵台里头那些细小的脉络渐渐清晰,知道自己在进步,易清一时间,根本停不下来。她知道自己可能很难一下子做到,但她有那个意愿,她想就这么一次,直接突破仙台。

灵君并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易清在自己的住处,一坐就是一个多月。感觉到自己还有进步,虽然后来那进步变得越来越慢,她也还是在一直尝试着突破。直到现在,她进步不了了,易清才停下来。

看样子,的确是她的修为还没到,如果她已经能够对自己的元气掌控自如,如果她的元气可以更加精纯凝练一些,她这一次未尝不能突破。可惜不行,她突破结丹到现在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这样短短的五六十年,想要再次突破,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

已经开始引灵了,她不必着急。易清巩固了修为之后起身,如通悲所愿的想到她以后历练,还是别去那些不容易找到可以作为她对手的妖兽的地方了。来了战场这么多年,她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上过战场,真是惭愧。现在修为有了明显的长进,她的确是应该换地方了。

修士的整个体内系统是一体还是并非一体,区别是很大的。这就跟一个人抡起拳头打人,一拳头抡圆了砸出去和抡个半圆砸出去,力道是绝对不一样的,对面人的感受也是绝对不一样的。

已经开始引灵,等于开始接触仙台之境,易清的实力当然是有长进的。她打算这一次走出修士塔之后,就不再往远离边境线的地方走了,她应该往边境线那边靠。

回想一下上次借着曲白的光去的那一次妖族,在断水,她是没看到什么。担心自己会没命都担心不过来呢,她哪里有时间去注意别的?还是到后来,有只断水孔雀带着她回来,那一路上,易清才瞄了几眼睛她脚底下的风景——看着也跟人类这边没有什么不同。青山绿水,土地河流,都一模一样的。就是少了许多的民居屋宅,多了很多森林原野。妖兽都是住洞穴的,除了那些血统十分高贵的会给自己盖个宫殿来住一住之外,别的妖兽,大概更亲近大自然。

那么个地方,给自己做过了心理建设之后,易清觉得,过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是一定不会去加入什么大军队的,别的小队伍可能也没有愿意要她的,她只能是一个人了。而单独的修士在这片战场上,是被视为精英中的精英的。他们要是连一个最基本的独自深入一下妖族区域的任务都办不到,那就……那是怎么有脸当独行侠的?

既然选择了身份,该达到的要求,也就应该全部完成。易清做好了准备,开门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也不知道在门外头守了多久的通悲吓了一跳。

本就冷然的容色之中又多了一份冷漠,从已经成功开始引灵的欢喜之中醒过来,易清终于想起来了,她身边还有不止一个跟屁虫呢!虽然今后她上了战场,有至少通悲一个人在,那她的安全就差不多可以保证了,可是,比战场上更安全的地方,她都只喜欢一个人。一个人她放心一些,除了提防妖兽之外,没必要再提防别的。等上了战场,身边跟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家伙……易清觉得,她八成会累死,自己能把自己累死。

还又偏偏,这个能让她把自己累死的人,她赶不走!

看到易清出来,通悲本来想要跟她问一问她突破的怎么样了,但看看易清竟然没有一丝欢喜的神色,通悲瞬间乖觉地闭嘴,跟之前十来年一样,易清去哪儿,他就默默的跟上。

那样的脸色,还有,他也能够察觉得到,易清的修为虽然有长进,可她到底还不是灵君……这肯定是突破失败了,也难怪心情不好!易清心情好的时候脸色都是那样,心情坏就更让人害怕了,他还是乖乖的,什么都不要多说的好。

根本就没有想过是自个儿的原因,通悲倒是很体谅易清的,没有在她心烦的时候还要跟让她心烦的人说话。

易清走了,身边就跟着一个通悲,以前一直跟通悲一样跟在她身后的那个新家子弟,再没有出现,不知是死了还是回家去了。

不过,走掉一个是一个,总归是好事。尤其,跟通悲比起来,那个辛家人,更加讨厌。通悲的确是跟着她,但他乖乖的,她不说话,他也就不说,尽量的不打扰到她,可那个辛家人,简直……

他以为他长的很好看吗?他以为他天下无双吗?他以为这世上所有女子见他一面就该一见钟情,念念不忘吗?去他丫的,一天到晚往她跟前凑,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辛家人,本身又是灵君,她实在招惹不起的话,易清早就弄死他了。

带着现在就剩下一个了的跟屁虫,易清在修士塔一层的大厅里头转了转,正想要离开的时候,她无可避免的又要欠曲白的人情。

“易师妹。”叫住了易清,详详细细的给她解释了白云峰附近的战场,哪里最适合她去,哪里去了没意思,哪里去了有可能没命之后,曲白才放她走了。

已经在她的背后看着他的身影走开,嘴巴里面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跟曲白说谢谢了。那样的脸色,还有,他也能够察觉得到,易清的修为虽然有长进,可她到底还不是灵君……这肯定是突破失败了,也难怪心情不好!易清心情好的时候脸色都是那样,心情坏就更让人害怕了,他还是乖乖的,什么都不要多说的好。

根本就没有想过是自个儿的原因,通悲倒是很体谅易清的,没有在她心烦的时候还要跟让她心烦的人说话。

易清走了,身边就跟着一个通悲,以前一直跟通悲一样跟在她身后的那个新家子弟,再没有出现,不知是死了还是回家去了。

不过,走掉一个是一个,总归是好事。尤其,跟通悲比起来,那个辛家人,更加讨厌。通悲的确是跟着她,但他乖乖的,她不说话,他也就不说,尽量的不打扰到她,可那个辛家人,简直……

他以为他长的很好看吗?他以为他天下无双吗?他以为这世上所有女子见他一面就该一见钟情,念念不忘吗?去他丫的,一天到晚往她跟前凑,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辛家人,本身又是灵君,她实在招惹不起的话,易清早就弄死他了。

带着现在就剩下一个了的跟屁虫,易清在修士塔一层的大厅里头转了转,正想要离开的时候,她无可避免的又要欠曲白的人情。

“易师妹。”叫住了易清,详详细细的给她解释了白云峰附近的战场,哪里最适合她去,哪里去了没意思,哪里去了有可能没命之后,曲白才放她走了。

已经在她的背后看着他的身影走开,嘴巴里面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跟曲白说谢谢了。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四十章

来战场上,易清可不能像之前那样,走到哪里是哪里,碰到什么打щwwlā这战场上也不可能让她随意走动,妖兽也不可能没有什么规律的出现让她打。

战场上,人类修士是有组织的,大队伍小队伍,地位分明,秩序井然。而虽然普通的野兽没开灵智,但是妖兽,开始修炼的野兽,却也是有智商的,它们也是有组织的。如果有单个出现在战场上的妖兽,一定不能贸然的就去攻击。它很有可能是诱饵,你一跑过去,说不定就踏入了对方的陷阱。

战场上与别处不同,所以,易清本来是准备了解了战场各个区域的情况之后,看看哪里最有可能在短时间之内爆发比较适合她这种修为的修士去应战的小仗,再决定去哪里的。结果,曲白十分了解她的给她推荐了几处地方,都是契合了她的所有要求,近段时间都不平静,小型的爆发可能就在今天明天或后天,绝对能给她起到锻炼作用的地方。

易清戴着面具,冷冷清清的模样很是能够唬到所有不知道她的身份的人。看有单独一人的修士来了这里,在易清前方不远处,刚才围杀了一头妖兽的修士们,有些好奇,也有些恭敬的打量了她一眼后,开始清理现场。

易清在等待着一场小型战役来磨练自己,却是怎么都不曾想到,也不知道算运气好还是算运气坏,她只是刚刚来这里,就……

方才怎么说的,发现单独一头的妖兽,最好不要上前去。那头妖兽只有很小的可能性是自己犯蠢,不小心脱离了队伍,很可能是被一群妖兽送出来的诱饵,再要不然就是妖兽之中像曲白那样的人,实力强绝的独行侠。

围杀那头妖兽的这群修士,不会不知道这样的常识,但他们还是这样做了,很显然,他们是仗着自己人多,所以不畏惧。但看目前这个陷阱的规模,这群修士当中,还是有人慌了神,一时间连就这么凑巧的来了一个帮手的庆幸都来不及有。

那群修士正在收拾现场,也就是把他们杀死的妖兽不厚道的分尸,将有用的部分挑挑拣拣的带走的时候,一种人类修士绝不会有的那种浓密毛发所带的干燥腥臭之感,从他们的四周,渐渐弥漫开来,眨眼间就充斥在了他们鼻尖所有的空气之中。

虽然是在不同的地方,但杀死的妖兽八成比眼前这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都要多的易清,不算通悲的话,她最早察觉到了危机。

差不多完全是本能反应的,易清向空中跳起,灵嗜剑出鞘,一剑劈向了脚下刚才她自己站着的土地。两只土黄色的,也就跟个野兔子差不多大小的妖兽,一只被从肚子上野蛮的劈成两截,另一只也被剑气所伤,抽搐着滚倒在一边,很快就没了呼吸。

不算通悲,不算那些终归是有些战士的素养,很快也就反应了过来他们这是碰上了一场硬仗的修士们,也不算那些设置了这个陷阱的妖兽,就是易清自己,也有些因为她这一剑的威力而瞠目。

当然,也是她这把灵嗜剑买的划算的缘故,但是,她自己本身,到底是跟之前不一样了。怎么,拳头抡圆了砸出去的力道,原来是这么大的吗?

那么多的妖兽,小心的设了这样的一个陷阱,就是打算吞下一队甚至是更多人类修士的。现在,虽然多来了一个易清,可就她一个人,就她刚刚露的那一手,根本不能更改周围这些妖兽原本的计划。

不过,因为有易清在,那些杀了人家诱饵的修士们的压力,终归是小了很多。妖兽几乎是分出了一半的兵力去针对易清,要是没有她,那些修士每一个就都要承受双倍的攻击。

只是,那些修士倒是轻松了,可易清,却不怎么好受。

一群颜色、大小都跟那山间的野兔子差不多的妖兽,一个个张着兔子绝没有的血盆大口,尖锐的长牙全都露出来,带着一种恐怖的可以令人融化的炙热感觉的元气,像一道道剑一样,像刚才她劈死它们那两个同伴的灵嗜剑气一样,刺向了在半空中站着的易清。

按理来说,易清应该是不会有任何压力的。毕竟,她自己的实力在尝试突破之后,本来就有了极大的长进,更何况,她身后还站着一个通悲呢!那可是过了七碎的灵君!就等着往真君进发了!背后有这么一个保护神,谁还会怕眼前这些小小的妖兽?

可实际上,就易清的性格,她背后要是没有通悲,她说不定还会放松一些,身后还站着通悲,她就感觉浑身不对劲。虽然知道通悲不会对她做什么,如果会的话,这十来年,人家早做了,她也没什么反抗能力。可是,通悲到底是有两次实实在在的想要杀了她,易清不可能心大到对这样的一个人放心信任。

身后站着这么一个人,易清不仅要小心妖兽,还要小心这个人……这才是怎一个两头顾,忙乱紧张了得!

通悲乖乖的照着易清的吩咐,没有现出身形,没有去帮易清,就悄悄在旁边藏着,默默看着。却不知就算他这么乖,就算他这十来年都这么乖,依旧是让易清有压力的不行。

顶着这种沉重压力,易清挥舞灵嗜剑,将所有像网一样罩向她的妖兽元气,全部劈砍而开。这把剑对于元气,不管是人还是妖的元气,都有极大的克制作用。破开那一道道妖兽元气,易清出来,开始把这些不懂怎么像不远处那些人类修士那样结阵,不懂怎么利用团体的力量,并且把这种力量放大很多倍的妖兽,逐个击破。

大概是一个人走的时间长了,易清真的有了一种独行侠的风范。围攻她的妖兽是最多的,她却是最先把自己身边处理干净了的。她杀的多了,剩下的自然就跑了,她身边的一跑,别的修士身边的也就没信心了。

这群妖兽倒是有进有退的有序撤退了之后,易清他们也都没有去追,怕陷入更大的陷阱。刚才鸡飞狗跳的地方,黄沙落地,渐渐平静。

虽然一半火力都被易清给吸引走了,但那些之前多个围杀一头妖兽的时候格外轻松的修士们,这么一番恶战下来,此时到底还是有些缓不匀心跳,有些惊魂未定。

攻击单独的妖兽,很可能会落入对方的陷阱,这个他们当然知道。可哪怕是有心理准备,刚才那么一群妖兽,还是把他们吓到了。

如果不是有那个单独行走的师姐在这里的话,他们要是撑不到救援来,怕是今天情况好些,也得有几个交待在这里!至于坏一点的情况,那自然就是全军覆没了。

虽然战场上不会有安全的地方,他们每个人也早都做过最坏的打算,可当现实真的来到的时候,还是没有人会稳如泰山,一颗心总是会乱的。

幸好幸好,这一次,他们幸运,总归是撑过去了!而他们这次撑过去的主要原因——妖兽逃走了,一群修士把自己的魂儿缓回来了之后,马上就热情的围到了易清的身边道谢。

“今日多亏师姐了!”

“是啊是啊!多谢师姐!”

……

易清摆着一张冷脸,做的事情却有些不符合她现在的形象。她应该走的,易清本来也是打算走的,但她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听着这些修士的谢意。听了许多之后,她才终于是听到了自己最想要听的话。

“不瞒师姐说,浮云秘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猛不丁出现,妖族最近总是各种的不平静,千方百计的制造一些混乱,然后让它们的一些灵君修为的所谓天才混过来。”

“这一次,它们清静了一段日子,但最近却又有些不对。我们后方的几处阵点是白云峰的第一层守护墙,这些年妖兽一次次的袭击,阵点里头的修士少的很快,从别处补过来却很慢,修士塔里面差不多就空着。要是真的有什么大仗,怕是很容易出岔子。”

“我们只能撑着,三十年之期很快就到了,灵宗的大比再过几年,就又要开始了。等到这一批新兵过来,修士塔里头就能满了。等那些新兵成长起来,白云峰便安全了。但是,在那之前,要是妖兽有什么大规模的袭击的话,我们是很难熬过去的。”

这一队修士当中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男子,见易清站住了听他们说话,立刻就觉得一些事情有门。连忙邀请易清去他们所在的阵点,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好帮忙。

“不知这位师姐可愿意去我们的阵点之中?不求师姐待多久,最近这片地方实在是不太平,最近肯定少不了战一场,师姐能不能等几天再去别的地方?”

听完她这最想要听到的话,易清点了点头。之所以会留下来,她真的就在等着这些人的邀请呢!其次,她现在已经开始能够尝试着突破仙台了,以后总不能什么事情都靠着曲白跟她说吧,她也应该去试着跟人接触,然后顺便跟大家打听一些她应该知道的事情了!

易清同意了,那些都是出自一个阵点的修士们立即欢天喜地,簇拥着易清热热闹闹的回去了。在这一处新的阵点,受到了贵宾级别的招待的易清,愿意靠近和巴结的人,自然是数不过来。

也算是被她救了的那些个修士,记着她的灵嗜剑,记着她的战斗力,以为她是什么人一样的,三天两头的打着感谢的幌子往她这边凑。

人都是如此,易清也没有多少反感,相反她倒是很开心。这些人都是要感谢她的,那她问什么,只要不侵犯到他们的利益,只要是一些他们回答了对双方都有好处的问题,她当然会听到正确的答案的。

在这处阵点里面待了不过只是短短三天,易清就感觉自己已经知道了比她从灵宗来战场差不多也快三十年的时间之内了解到的更多的东西。

“这一次,它们清静了一段日子,但最近却又有些不对。我们后方的几处阵点是白云峰的第一层守护墙,这些年妖兽一次次的袭击,阵点里头的修士少的很快,从别处补过来却很慢,修士塔里面差不多就空着。要是真的有什么大仗,怕是很容易出岔子。”

“我们只能撑着,三十年之期很快就到了,灵宗的大比再过几年,就又要开始了。等到这一批新兵过来,修士塔里头就能满了。等那些新兵成长起来,白云峰便安全了。但是,在那之前,要是妖兽有什么大规模的袭击的话,我们是很难熬过去的。”

这一队修士当中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男子,见易清站住了听他们说话,立刻就觉得一些事情有门。连忙邀请易清去他们所在的阵点,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好帮忙。

“不知这位师姐可愿意去我们的阵点之中?不求师姐待多久,最近这片地方实在是不太平,最近肯定少不了战一场,师姐能不能等几天再去别的地方?”

听完她这最想要听到的话,易清点了点头。之所以会留下来,她真的就在等着这些人的邀请呢!其次,她现在已经开始能够尝试着突破仙台了,以后总不能什么事情都靠着曲白跟她说吧,她也应该去试着跟人接触,然后顺便跟大家打听一些她应该知道的事情了!

易清同意了,那些都是出自一个阵点的修士们立即欢天喜地,簇拥着易清热热闹闹的回去了。在这一处新的阵点,受到了贵宾级别的招待的易清,愿意靠近和巴结的人,自然是数不过来。

也算是被她救了的那些个修士,记着她的灵嗜剑,记着她的战斗力,以为她是什么人一样的,三天两头的打着感谢的幌子往她这边凑。

人都是如此,易清也没有多少反感,相反她倒是很开心。这些人都是要感谢她的,那她问什么,只要不侵犯到他们的利益,只要是一些他们回答了对双方都有好处的问题,她当然会听到正确的答案的。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四十一章

果然是如此,这些在战场上单独行走的修士啊,一个个全都是不要命的!普通修士要安全,他们要的就是wwwlā拿他们的话来说,情况不危急,不逼迫自己,怎么可能尽量多的去挖掘自己的潜力呢?

眼前这一个,虽然是独行侠中很少见很少见的女子,但她明显也是如此,有着他们这些修士令人敬佩的最大特性。他们是真的拼了命也要修仙的人,跟这些人比起来,他们这些普通的修士,未免显得有点太懒散和贪于安逸了。

有点儿因为易清毫不犹豫的决定开始自我反省的时候,前方传来的命令,打断了他们的想法。将独行侠的这种未免有些太危险太容易送命的生活找了一个送上门来的理由抛之脑后,他们看着易清独自离开,也就结伴往他们该去的地方去了。

这样的战役,是易清这样的修士很容易就能大放光彩的机会。别人都是苦苦挣扎或者只是势均力敌,只有他们不多的几人,在战场上,如同人类修士一方的战神一般,所向披靡,英勇无敌……那个画面,想一想都令人觉得向往,向往着成为那样的人。

“不知道易师姐是要去哪里呢?”

也没感到有什么意外的失去了易清这样一个保护伞的最近这几天跟易清走的最近的几个修士,他们都是一个小队伍里的,队伍里头唯一的那个女子,还不停的张望着易清离开的方向,口中喃喃道。

“自然是哪里妖兽多就去哪里呗!”

“每次妖兽发动袭击,都是想要破了咱们的云盾阵,这一次估计还是照样,身为破阵的关键点的左翼那三处阵点,战况应该最是紧急,易师姐九成是去了那里……”

回答那个女修士话的两个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也都看向易清离开的方向。脸上的神情是一种尊敬和羡慕交杂,还有一些把自己幻想成了那个一会儿就可以一战扬名的人的迷醉。

战场上的独行侠,每一个都不是籍籍无名的,他们的名字,早就在他们参加过的每一场战役之后,早就在他们救过的每一个人每一个队伍的口中,被传扬开来,人尽皆知。

但是,易清这个名字,他们不知道。那就代表这个人,是至少在他们白云峰战场这边,从来没有出过名。她是一个新的独行侠,但她的修为实力却一点儿也不差。这场战役之后,她会从一个谁见到都不认识的女修士,变成一个只要提起名字大家就都会侧目的名人。

这样的身份变化和前后的对比,他们也想要啊!可惜他们没那个能耐,想要变得有那种能耐,却又被限于自己的天赋,也因为自己的惰性。到最后,依旧只能这样羡慕别人。

自己让自己清醒过来之后,一队修士立刻往他们的目标地点赶去,而这边的易清,也的确是在往他们所预测的地方走。

这几天跟那几个修士一块儿混着,易清也知道了这边几十个阵点所构筑的阵法——云盾阵。如今她单单只用眼睛看妖兽的数量,就大概能够知道这次袭击这处云盾阵的妖兽规模。

这场仗,不小。而妖兽一旦全面进攻,就不会是小打小闹了,它们肯定是要对云盾阵下手的,就算是破不了阵,也一定会毁掉几处阵点,让阵法变得残缺不全。

完美无缺,找不到破绽的阵法,应该没有,反正易清是不知道的。她学画符,画了符箓之后又学摆阵,用符箓摆符阵,练习了那么多次,学了那么多的阵法,每一个阵法,都有破阵的关键阵眼。

妖兽并不傻,它们会制造幻境,会炼丹,会炼器,也会画符,自然也会摆阵。一个小小的云盾阵,并未曾做什么隐藏的破阵眼,妖兽看出来,轻而易举。

知道阵眼在哪里,妖兽自然会聚集大量的兵力,去攻击阵眼,好达到破阵的目的。云盾阵左侧的那三个连在一起的阵点,如今定然是差不多快被妖兽埋掉了。

既然要历练,那就去最危险的地方吧。这里又不是杀峰战场,连白云峰战场之中最危险的地方都算不上,她还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不知不觉就有了独行侠的思维的易清,半路上顺手解决了两拨妖兽,做好事救了人之后,总结了一下那两拨妖兽的实力,她就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的去了云盾阵眼。

跟她所猜想的差不多,身为阵眼的这三处阵点,真的快要被妖兽掩埋。漆黑的夜空之下,易清看到里三层外三层将这里围起来的妖兽,那还只是地面上的,天空中还有妖禽,地底下也绝对有会打洞的……

跟这浩浩荡荡的妖兽大军比起来,人类修士的数量,绝对偏少。在他们身后,被他们守护着的阵点,都是孤零零的一座,没什么底气的立在那里。

易清御剑而来,像是一朵小小的浪花,要不顾一切的冲向大海。她都还没到地方,就被天空中的妖禽缠住了。不过,这朵浪花的威力,可能被小看了。

本就是已经开始准备引灵的结丹修士,可以算是在白云峰这片战场上除了灵君之外,修为最高的一种人了,再加上还有那把所向无敌,克制所有生灵元气的灵嗜剑,在半空中拦截住了易清的那些妖禽,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像是下饺子一样的哗啦啦落地。

解决了拦路的家伙,易清继续往前冲。能策划出这样一次袭击,肯定是长脑子的妖兽,瞬间就发现了易清这朵浪花的不寻常之处。半空中,又有妖禽拦住了易清,这一次,那些妖禽明显不好对付多了。

不过,哪里还有妖兽那么精明,一下子就能把战斗力未知的人类修士有几斤几两掂量的那么清楚呢?易清再一次把那些妖禽稍微慢些的下了饺子之后,她继续向前冲。然后,又是一次被阻拦。在第四次被拦住的时候,易清表现出来的一切,终于是让妖兽给她派来了适合她的对手。

虽然妖兽的数量远远超过人类修士,但那差距并不是压倒性的,等于是保护着云盾阵阵眼的修士们陷入苦战,在支援慢慢到来的时候,战况对于人类修士这边来说,终于是和缓了一些,至少能够让人松口气了。

有势均力敌的对手,再加上天空中的飞禽还有脚底下时不时会突然冒出来的妖兽的偷袭……易清更是好一番恶战之后,才看着脚边的妖兽尸体,麻利的收了内丹。

就跟人类修士看到妖兽杀死一个人,然后取了心脏吃掉一个感觉,在这样的大仗之中上,没几个人有时间去捡内丹。可易清捡了,而且她又不是一个弱的,她杀了它们那么多同伴,现在还捡它们的内丹……好不容易一番恶战结束,易清又迅速给自己招了仇恨。暴怒的妖兽堪称成群结队的冲向她,要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看好几头妖兽一起飞扑向易清,隐着身形在半空中,一直观战,从来没敢出来的通悲,一颗心又不由得提了起来。

这个女子,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自己呢?这被扑到一下怎么办?半边身子说不定都瞬间没了!

易清实在是让人胆战心惊,除此之外,这边的战况之前也着实焦灼。通悲很想出来帮忙,他本就没有突破真君,出现在这片战场上能怎么样?又不会被妖族抓住把柄!但是,他不怕妖兽,说起来也是可笑,他怕他待了那么多年的天机岛。

师父的话果真是对的,自他跟着易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受到追杀。不过,他也不能忘形,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他的大师兄会不知道他在哪里才是奇怪了。到时候,说不定不仅他不能活命,还要连累易清。

有人的时候总是藏好的通悲,终归还是没有出现,只密切关注着不要命的易清,打算在易清处理不了她给自己招来的状况之后,出手帮一帮她。

易清未曾想过通悲,现在的情况她很喜欢。提着灵嗜剑左劈右砍,易清很开心的估计着,她再碰上这么几次大仗,可能就能顺利的突破仙台了。

一想到马上要进步的自己,一想到实力更强了之后,她身上会小一些的压力,易清马上就有数不尽的干劲。围攻她的妖兽多又怎么样?少了她还得引,多了最好。

这种战役,的确是一个新的独行侠一战扬名的机会。易清是绝对被注意到了的,她在这三处阵点周围,算是最受关注的几个人之一了。要是说得严格一些,她可能是最让人注意的一个。

像她一样,一个人周围拖了一堆妖兽的景象,并不只是有一处。战场上的独行侠,不只是她一个,这场战役,自然也有别的单独行走的修士参与。他们身边的景象,甚至还都比易清身边壮观。可是,他们早已是声名传扬开来的人,大家注意着,只是崇拜,不像是对易清,还有好奇。

此次妖兽的袭击,并没有给人类修士这边造成过大的伤亡,只有一处作为阵眼的阵点,遭到了较大的损失而已。不过,那点儿损失,跟妖兽的死亡情况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战役结束了,妖兽退走了,别人心有余悸,易清该死的意犹未尽的正要再独自一人走的时候,有跟她道谢的人过来了。

虽说易清也只是一个修士,就算是再强大,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上限,也就在那里放着了。但是,她跟普通的修士比起来,真的是一个能顶一百个用了!

她一个人杀掉了多少每一只每一头都能拖住一个普通修士的妖兽妖禽?她又一个人拖住了多少给普通修士组成的一个队伍,说不定都不能好好拿下来的妖兽妖禽?这次战役有易清在这里,她等于是解放了一百多个,甚至是更多的普通修士,去做别的事情。

这么厉害的人,做了这么厉害的事情,他们当然得去道个谢了。万一能把人家留在他们的阵点里头呢?

距离浮云秘境出现的日子越来越少了,挺在前线的组成了云盾阵的这些阵点,尤其是他们这三个作为阵眼尤其重要的阵点,可能过不了多久就又会再一次迎接这种大仗。下一次再发生这种战役的时候,多一个易清在,怎么着都是多一份保障嘛!像她一样,一个人周围拖了一堆妖兽的景象,并不只是有一处。战场上的独行侠,不只是她一个,这场战役,自然也有别的单独行走的修士参与。他们身边的景象,甚至还都比易清身边壮观。可是,他们早已是声名传扬开来的人,大家注意着,只是崇拜,不像是对易清,还有好奇。

此次妖兽的袭击,并没有给人类修士这边造成过大的伤亡,只有一处作为阵眼的阵点,遭到了较大的损失而已。不过,那点儿损失,跟妖兽的死亡情况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战役结束了,妖兽退走了,别人心有余悸,易清该死的意犹未尽的正要再独自一人走的时候,有跟她道谢的人过来了。

虽说易清也只是一个修士,就算是再强大,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上限,也就在那里放着了。但是,她跟普通的修士比起来,真的是一个能顶一百个用了!

她一个人杀掉了多少每一只每一头都能拖住一个普通修士的妖兽妖禽?她又一个人拖住了多少给普通修士组成的一个队伍,说不定都不能好好拿下来的妖兽妖禽?这次战役有易清在这里,她等于是解放了一百多个,甚至是更多的普通修士,去做别的事情。

这么厉害的人,做了这么厉害的事情,他们当然得去道个谢了。万一能把人家留在他们的阵点里头呢?

距离浮云秘境出现的日子越来越少了,挺在前线的组成了云盾阵的这些阵点,尤其是他们这三个作为阵眼尤其重要的阵点,可能过不了多久就又会再一次迎接这种大仗。下一次再发生这种战役的时候,多一个易清在,怎么着都是多一份保障嘛!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四十二章

人的名声大了,事儿自然也wwwlā战场之所以被称为战场,意思就是战争战斗的场地,这里若是平静下来,也就不是战场了。易清在曲白给她推荐的地方,几乎三天两头碰到大大小小的战役。这么一次一次真刀实枪的打下来,易清的名字也就跟那些许多年的独行侠的名字一样响亮了。

名字叫响了之后,自然就有好事者、无聊者,也有可能是有心者去调查了她一番。结果这一查,查到的东西就多少让人有些意外——小世界的修士……别说,他们还真是没碰到一个打小世界里来的独行侠。

几年过去,易清又已经尝试了十几次引灵,虽说每一次都没有真的彻底成功,但她已经在金丹这个大境界,渐渐的走到了最巅峰。

在还没有突破仙台之境的修士当中,易清的修为,算是最高最高的那一批了。再加上,她很多时候不把自己当人看,锻炼起自己有的时候比锻炼别人还要过分,一点儿都不心疼。她的战斗力只会比她的修为更高,虽说这战场上,身经百战的修士,尤其是独行侠,比比皆是,可易清比起他们,也差不到哪里去。

虽然是小世界里来的修士,但不仅当了独行侠,也不是这种单独行走的修士当中实力垫底的那些,甚至勉强可以算得上是上等。这样的出身和实力,对比未免有些鲜明。

不管是修士还是普通人,大概没人会喜欢去谈论一些平平无奇的事情。不让人感到惊讶,不匪夷所思,没有这种十分鲜明的让人留意的对比落差,就不会是一个很好的闲暇之余的无聊话题。

而易清,无疑满足了这几个条件。她在来到白云峰这片战场上整整三十年,在他们之后的一批新的战士,来到了这里。

跟易清来这里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她被葬剑大陆的修士看不起,跟她一样出身的小世界的修士,又多少怀揣着一些嫉妒之意……总之,她就是哪面都嫌烦,哪面都讨不上好,最后落得孤零零一人。

而如今,三十年过后,至少是新来的一批小世界出身的修士,对她没有了一点排斥之意。他们来到白云峰这片战场,走进各个阵点,并不会花费多少功夫,就能够打听到易清。

傅长桓和一群愿意跟他打交道的结丹修士坐在一起,津津有味,与有荣焉的听着已经在这片战场上待了几十年的同样也是小世界出身的修士给他们普及常识。

他是前些年突破的,没有出乎别人的预料,傅长桓结丹了之后,并没有去求稳妥,第一次能够来战场的机会,他就把握住了,毫不犹豫的便去报了名。

跟易清不一样,傅长桓是一个很容易跟别人打成一片的人,他们这些同来了一处阵点的小世界的修士,跟他的关系都算不错。

“我易师姐在来白云峰战场之前,也只是才结丹二十余年,现在她已经这么厉害了……我跟你们讲,再等三十年,我一定也要做这样一个独行侠!”口中豪言壮语,傅长桓的眼光格外坚定。

他们荧珑界已经出了真君了,这就代表,荧珑界的修士到底是有可能修炼到九重境界的。更高的境界暂且不提,他无论如何要突破九重,只有变成一个真君,他才好歹有些分量,不像现在这样是一个小世界出身的结丹真人,葬剑大陆的普通修士都看不起他,更不用说……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那位师姐到现在也就只是一个突破五十年左右的真人?可是师兄,你刚才不是还说,许多灵君都已经断定,易师姐肯定会在十年之内突破仙台吗?”

傅长桓自己下定的决心没有人关心,大家关心的是他说的话,从突破结丹之境,也就是丹田之中真正的是有了属于自己的金丹的时候开始算起,九成九的修士,永永远远的就留在了这个境界之中,一直停留在了这个修为阶段。那剩下的极少部分的人,至少都会花几百年的时间来冲击仙台之境。被大家看作是有希望的结丹真人,年龄一般都很小,他们以前特别抓紧,就是准备给自己留下足够多的突破仙台的时间。

在修士的眼中,从真人突破成为灵君,花上个几百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往往一个两三百岁,甚至更年轻的修士,一直熬到结丹真人的寿命快要结束,也就是差不多千岁的时候才突破仙台,也都是喜事,也都是正常的。

所以,一个小世界的修士,只花了五六十年就做到了葬剑大陆的修士五六百年也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跟傅长桓一起来到这处阵点的一个新兵,下意识的就是不信,马上跟给他们普及常识的那位师兄取证。

“谁说不是呢?”说起这个,那个还比易清早三十年来白云峰战场的师兄,也是不由得感慨,“即便是灵宗主峰的许多仙苗,也不见得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从真人突破成为灵君,但是偏偏,易师姐就是做到了。”

“在这片战场待的修士,有本事的不少呢!易师姐在灵宗的时候在哪里,什么时候突破的,早被查的一清二楚。她成为真人,时间的确不是很久。”

“天哪!几十年突破仙台……要是我也能这么快就好了!”从权威的人那里确定了之后,方才质疑的修士不由做起美梦。

“别白日做梦了!”然后就有人无情的戳穿他的梦。

“算了吧!人家的修为都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你一个看到妖兽还要躲的家伙,要是几十年突破仙台了,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能突破?”接着,有人更无情。

“哎呀!战场上历练的确是有用,但是,突破这种事情,肯定还得看天赋啊!”

“哇!那你觉得自己是有天赋了?”

“那是当然的!我……”

被嘲笑的做梦的修士也不恼,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气氛十分融洽。而易清的大名,也就在这样的过程之中,迅速传扬的所有新兵都知道了。

有人崇拜她,有人敬佩她,有人依旧看不起她……得亏易清是个不在乎别人眼光,也没有时间去在乎别人眼光的人,很多事情她都懒得打听,拖着身后名叫通悲的这个保护伞,出名的日子,易清也跟没有出名的时候一样的过。她顶多也就是在听说新兵来了的时候想了想,傅长桓会不会这一次过来。

如果过来了的话,她就去看看他,想办法让他至少能够免掉当炮灰的命运。白云峰战场上,最近这些年,简直是战火连天,修士减损的厉害,三十年后的这一批新兵,肯定全部都到这里了。

从别处往过来调人,当然是可以的,但是调这么多,那就不行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速培养出一批新的战士,填充到这片战场上的阵点里头。但每三十年来的这一批新兵,就算他们的修为够了,他们自己本身的素质还没有提上去,他们根本不习惯这种告别了鸟语花香,水秀山清的血与火,到了战场上无法适应的话,修为再高又怎么样,照样还是要送命的。

要是有人愿意尽心培养还算好,哪怕是挑选一些精心培养也好,怕就怕这一批新兵全都是来当炮灰的。易清也打听到了,这一次的新兵,格外的多,人数差不多是上次他们的三倍左右。

什么东西一旦多了,就不会被珍惜了……心里惦记着傅长桓,易清却没有去找他。首先,她也不知道傅长桓现在被分到了哪个阵点里头,其次,傅长桓也不是傻的,他要是真碰上了什么事,肯定会来找她的。要是他不来,那他怕是就跟她慢慢生疏了。那家伙不是一个怕麻烦朋友的人,因为他自信麻烦了人可以还回去,所以自然便不怕。

傅长桓还真的没有早早的去找易清,易清如今隔一段时间会回去一次的住所,很容易就可以打听得到。傅长桓本来是准备早些过去跟易清见个面的,毕竟,他身上还有信差这个职位呢,有人让他送的东西,他还得带到易清的身边去。

之所以没有及早动身,是因为他刚来这里,就被一个人和一些事情拖住了。

“将军!”

傅长桓这辈子都没有再想过自己竟然能够再次见到钱宗赴,这个全世界他最感谢的人,易清都越不过去的人。易清当初只是帮他买了一本书,虽说也是恩情,但终归是没有钱宗赴对他那样的大恩。

是这个男子发掘了他,处处提点他,把他培养成一个将领,教他许多的道理……不管钱宗赴嫌弃不嫌弃,反正,傅长桓是将他当做了最值得敬爱的长兄一般的人看待的。

当初钱宗赴毫无预兆的丢下了大凉摄政王一位,从此再杳无音讯,傅长桓还不知私下里伤心了多少次,只觉得当初那一别,真的就成了永别,他跟他这世上最敬重的人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结果,傅长桓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他跟钱宗赴,竟然会在葬剑大陆,白云峰战场上重逢。

“阿长。”在修士塔中,听到这带着笑意和欣慰的一声唤,傅长桓还没有转头,眼泪就快要从眼眶里头出来。回头看见身后果然是钱宗赴一身黑衣,正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他,傅长桓的眼泪就真的出来了。

也顾不得这里是修士塔一层的大堂,众目睽睽之下,傅长桓直接跪倒在钱宗赴面前,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他不嫌丢人,钱宗赴替他丢人,急急忙忙拉起了傅长桓,钱宗赴叹气,扯着他出去了。

一路被钱宗赴扯着走出来,修士塔外头微凉的空气,让傅长桓稍微清醒了一点。想想刚才他肯定是把很多修士给惊到了,傅长桓一张脸不由得涨红。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一切抛之脑后,能够再次看到自己的恩人贵人的喜悦,早就将什么都冲散了。

“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将军,你当初怎得说都不说一声便消失了?”

“将军,阿长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一面了!”

“将军……”

傅长桓话多得很,说着说着,他竟又忍不住的想哭,也是喜悦,也是着实激动得忍不住。

看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这副模样,田中福没忍住又叹了一声“前头不远处有说话的地方,咱们过去……把自己收拾收拾,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嗯嗯。”一边笑,一边哭,一边抹眼泪,补偿还咧着嘴,看起来实在是跟傻子没什么两样。“阿长。”在修士塔中,听到这带着笑意和欣慰的一声唤,傅长桓还没有转头,眼泪就快要从眼眶里头出来。回头看见身后果然是钱宗赴一身黑衣,正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他,傅长桓的眼泪就真的出来了。

也顾不得这里是修士塔一层的大堂,众目睽睽之下,傅长桓直接跪倒在钱宗赴面前,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他不嫌丢人,钱宗赴替他丢人,急急忙忙拉起了傅长桓,钱宗赴叹气,扯着他出去了。

一路被钱宗赴扯着走出来,修士塔外头微凉的空气,让傅长桓稍微清醒了一点。想想刚才他肯定是把很多修士给惊到了,傅长桓一张脸不由得涨红。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一切抛之脑后,能够再次看到自己的恩人贵人的喜悦,早就将什么都冲散了。

“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将军,你当初怎得说都不说一声便消失了?”

“将军,阿长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一面了!”

“将军……”

傅长桓话多得很,说着说着,他竟又忍不住的想哭,也是喜悦,也是着实激动得忍不住。

看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这副模样,田中福没忍住又叹了一声“前头不远处有说话的地方,咱们过去……把自己收拾收拾,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嗯嗯。”一边笑,一边哭,一边抹眼泪,补偿还咧着嘴,看起来实在是跟傻子没什么两样。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四十三章

傅长桓早已经习惯了的称呼,让钱宗赴不由又叹了口气,他看看饭桌对面一脸委屈,在他身边简直跟个小孩子差不多的男子,无奈道“我不是灵宗的修士,不曾拜入任何щwwlā”

“啊?师兄,散修很辛苦的!师兄当初不是在那个什么姓吕还是姓刘的夫子的教院之中吗?东山府的夫子们都是从大宗门里头出去的,师兄怎么不借着夫子的引荐去宗门?到底,大宗门的弟子,出门在外,安危总归是有一些保障的。散修的话……”真的是谁看见了想杀就杀啊!杀了还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啊!

“我知散修辛苦,但凡事有利有弊,当散修自由得多,我不愿去宗门里头受约束。”

其实,也没有那么多被拘束的地方啊!不对,是根本就没有被拘束的地方!他也在灵宗生活了这么多年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被束缚的感觉。灵宗也不会让他们这些修士做什么啊,就连三十年一次的大比,也不是强制参加的。还有每个修士的工作,那也不是灵宗要强行给所有的修士都安排一份工作,如果不想挣那点儿灵石,如果没什么大志气,就想吃喝玩乐,一天到晚待在自己的屋子里面,也没人会去说什么……就这样的生活,身上还能挂一个大宗门弟子的小人物都不敢招惹的招牌,何乐而不为呢?

也不管就算钱宗赴现在改变了主意,还有没有像灵宗这样的大宗门愿意要他,傅长桓当即就下定了决心要劝一劝他的恩人,但钱宗赴抢在他的前头说了话。

“不要光说我了,阿长这些年怎么样?我看你现在也结丹了。”

情绪和想法都是一阵一阵的,听钱宗赴这么问,傅长桓立刻就像一个想要夸奖的孩子一样,巴拉巴拉着便说起了他这些年的修炼进程。言语之间,自然难免提到了易清。

“师兄,你可能也听说过吧?易师姐真的是我学习的榜样,她……”

讲到后面,傅长桓也忘了刚才他还想要的夸赞,自顾自的开始夸起了易清。把钱宗赴突破之后没几年,易清跟着突破空明,然后让一整个世界的人都彻彻底底的磕了下巴的事讲了。把易清到灵宗之后,就窝在朱砂堂里面心如止水的事讲了。把易清突破结丹之后,又开始像在荧珑界那样没日没夜的历练的事讲了。最后,自然也包括现在易清的鼎鼎大名,他都讲了。

“早就听说过了易师姐的大名,但没想到,大家口中的易清,竟然真的就是那个易清。想不到在我离开之后,荧珑界竟然发生了如此戏剧化的事情……那位易师姐,还当真是……”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他在虹关城,看到当时还一派稚气,但却又与别的同样一派稚气的孩童截然不同的易清,他看到她给傅长桓垫了一半的书钱,当时便不由记住了。那时未曾想到,三百多年之后,当初在那个小小的博雅书斋里头的三个人,会是如今这副光景。

那时看起来最可怜,但是实际上并不是最可怜的傅长桓,现在成了灵宗的结丹真人。那时候看起来好像挺好,但实际上却最差劲,境况最糟糕的易清,现在是鼎鼎大名的战场上的独行侠,很快就要突破成为灵君的修士。可那时候站在书斋的第二层,瞧着好像是最厉害的他,如今却是……

他在说他是一个散修的时候,傅长桓的脸上是绝然的不赞同。的确,散修真的很难当,别说是遇到灵宗的修士,就是连灵宗的万中之一都不如的小宗门里头的弟子,他们散修也只有吃亏的份。

这就是有组织和没组织的差别。傅长桓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自然也明白。一点点自由,根本不足以让他选择散修这样的身份,但是,他没有办法。他想他现在混得最差,就是因为他不仅选择不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就连安安心心的修炼一段时间都不能。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事情是因为他一心复仇,所以起了一些不该起的心思,做了一些更不该做的事情才变成了这样。说真的,完全就是他活该。但是,活该又能怎么样?他现在活得最差又能怎么样?他还是不想死!还是想要修炼,想要看一看自己的未来。所以……

“如今,怕是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崇拜她,打小世界来的修士,谁提起她不会多说两句?得亏是葬剑大陆的修士再厉害,也没有心思去查小世界修士以前家乡的事情。否则的话,易清从前那些跌宕曲折的经历讲出来,定然会更加引人乐道。”

傅长桓一直都没有察觉,明明是他们两个人重逢的时刻,明明应该他们两个人去说些他们以前的事情,但是,不知不觉之间,他们说的所有话题就全部都关于易清了。

傅长桓本就敬重易清,对钱宗赴也从不起任何防心,对方说,他也就跟着说,没过多久,他知道的有关于易清的事,钱宗赴也就差不多都知道了。

“……我直到现在,一想易师姐对自己下的那份狠心,还是忍不住的佩服。我很想变成她那样刻苦用功的修士,因为有这么一个标杆在前头伫立着,师兄,阿长也是一直很努力的。但是,每每跟易师姐比起来,我就发现了我对自己的要求,还是太低太低了。”

看一说起易清就有些停不住嘴的傅长桓,钱宗赴想着,那么一个连差不多关系最好的朋友之一都不怎么了解的女子,如今的修为比傅长桓,比他更强,简直是理所当然的。易清估计是把所有时间都放在了修炼上,她……

现在这样,倒是可以说是她的自制力已经锻炼出来了,但是以前,她年纪还不大的时候……哪有人生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啊?

只要易清稍微正常一些,她以前在荧珑界的那一次又一次连着戏剧性转折的传说,就都不会出现了。那个女子实在是太能沉得住气了,她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修炼也不像是一个第一次修炼的人,她身上,肯定有什么蹊跷!

“师兄,你不知道,要是没有遇到你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准备去找易师姐了。我身上还有几样东西是别人要我带给她的,除此外,我也是想去见见她,让她督促我一下。师兄,我跟你讲,每次我一看到易师姐,仿佛就一下子多了不少对于修炼的耐心苦心。”

“咱们荧珑界现在已经有人突破九重境界了,师兄,不怕你笑话,阿长是想好好修炼的。”明明说的是很正经的话,好好修炼,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毛病。但傅长桓说着说着,竟不由脸红了起来。

“我怎么会笑话你呢?一些事情,连想都不敢想的话,做就更做不到了。师兄等着你有一天变成真君了,想办法提拔提拔我,做人要知恩图报嘛对不对?”没想到钱宗赴竟然还是个能开玩笑的人,他装作很认真的跟傅长桓这么问着,却在不等他回答的时候,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道“不过阿长,好好修炼就好好修炼,你把一张脸变成猴子屁股干什么?”

“啊?什么?是吗?我……”傅长桓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一张脸就更红了,有些臊得慌的随手抹了一把脸,傅长桓坐稳当了后,看着钱宗赴带笑的眼睛,他又有些坐不住了,连忙的反驳道“……不是,哪有?”

“唉,我们阿长怕是有心仪的姑娘了……不过有就有了呗,摆这副样子做什么?”见老是没心没肺,便是别的姑娘再有意思,他自己也绝不会往一些方面去想的人现在这副模样,钱宗赴有些乐不可支,一直盘踞在他心头的阴霾都散去了许多。

“不是,师兄,真的没有……”被钱宗赴戳穿了心思,傅长桓真的坐不住了。他头都没敢抬的,只连连这样说。

“哎哟,有了心仪的姑娘,我们阿长都会说谎了。”难得碰上这么有意思的事情,钱宗赴并不打算放过傅长桓。逗了他几句之后,他开始十分认真的猜起了傅长桓这么一个木头桩子心里头的人。

突然想到一个人选,还没有说话,钱宗赴的嘴,就忍不住一抽“我说阿长,你喜欢的该不会是你口中的易师姐吧?”

心头那些旖旎柔软的心思眨眼间消散的一干二净,傅长桓浑身打一个冷颤,这次是真的跳了起来,却又没看好椅子,脚跟斜踢在座椅上,他又怕把人家店里的东西弄坏了,就刻意的一躲。这么一躲,就乱七八糟了。堂堂一个结丹真人,差点儿跳起来平地摔倒。

好容易掌握了平衡之后,傅长桓满心满脸的无语道“师兄,你别说这种话吓我好吗?”

他跟易清,怎么可能呢?想一想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他就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好吗?易清那种女子,是一般男子能配得上的吗?首先你得长得很好看吧,要不然站在一起,那个落差大到能让人无地自容,总是觉得自己是个看上了白天鹅的癞蛤蟆也不行啊!其次,你得跟人家一样努力吧。就易清那种性格,如果不是天定的缘分,如果不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正常的话,哪个男的受得了?跟自己的伴侣十年半个月的说不上两句话,甚至都见不上一面,自己不会有很多的情敌,却有一个十分重量级的情敌,那就是修炼……

将军肯定是在逗他,但是,也不能这么逗啊!这谁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带着些歉意的向被他这一番差点儿跌倒的动静给吓到了的客人们微微鞠了鞠躬,傅长桓坐下来,倒是觉得钱宗赴这么逗他,也算是一件好事。易清真的就像是一盆凉水,一下子把他泼明白了。

“易师姐的缘分不知道在哪里呢,反正注定了不会是我……其实师兄,我话说的难听一点,我是真的觉得,易师姐是打算把这条仙路一条道走到黑的,她根本就没那个心思。就是有很适合她的男子有心,我估计她呀……”

“阿长,你可以不用说的这么婉转,反正我记住了,你是在咒你的易师姐嫁不出去!”

“呸呸呸!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虽然他就是那个意思,但他绝对不能承认。而且,本来易清嫁不出去就不是她嫁不出去,是她不愿意或者是别人配不上,没有她自己不好的原因。这样嫁不出去,绝不算丢人。

说傅长桓心中的姑娘是易清,本来就是钱宗赴闹着玩儿的。这两个人要是真的凑成了一对儿,那估计跟当时易清在荧珑界突破空明的时候一样的令人惊讶。他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而且,他们各自不同的地方都或多或少是跟天性有关,那种性格改不过来,没有办法学着去改。所以,这两个人绝不可能,那么……

“那阿长喜欢的姑娘到底是谁?能不能给师兄透露一下?”将头凑到傅长桓的跟前去,钱宗赴悄咪咪的问。

“唔……她很好,炼丹炼得特别好,修为也很高,自己也很勤奋,人特别温柔娴雅……”到底是没有说那个她的名字和身份,傅长桓只是做出了一长串的形容,钱宗赴听着,脑子里面自动描绘出来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女子形象。说傅长桓心中的姑娘是易清,本来就是钱宗赴闹着玩儿的。这两个人要是真的凑成了一对儿,那估计跟当时易清在荧珑界突破空明的时候一样的令人惊讶。他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而且,他们各自不同的地方都或多或少是跟天性有关,那种性格改不过来,没有办法学着去改。所以,这两个人绝不可能,那么……

“那阿长喜欢的姑娘到底是谁?能不能给师兄透露一下?”将头凑到傅长桓的跟前去,钱宗赴悄咪咪的问。

“唔……她很好,炼丹炼得特别好,修为也很高,自己也很勤奋,人特别温柔娴雅……”到底是没有说那个她的名字和身份,傅长桓只是做出了一长串的形容,钱宗赴听着,脑子里面自动描绘出来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女子形象。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四十四章

虽说已经隔了这么多年,但傅长桓记着钱宗赴的恩情,钱宗赴也很是对傅长桓有好感,两人一番叙旧,只觉得从前一前一后征战沙场的默契感觉又回щwwlā

最后到底也没有追问傅长桓心中的姑娘姓甚名谁,桌上的两碟小菜跟着说出口的话一起被消灭了之后,两人一起站起来,打算去做他们的事情。毕竟,就算是感情再深,他们总也不能够一辈子坐在桌子的两边这么说话。

“师兄,这一次你可不能一走就杳无音讯这么多年,我会时不时的去你在的阵点看你的!”

站起来之后,傅长桓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这人虽然说容易与人打好关系,但是真心相待的朋友却不多,就那么几个,他每一个都很珍惜。像钱宗赴这样他亦师亦友的恩人,他更是不愿意再次失去,最好能来往一辈子,一直到他们无法抗拒的生离死别,阴阳相隔的到来。

“放心,我不会走的。你要去我所在的阵点,也不必急在一时,至少最近这段时间,你还是一直能够监视着我的。”

“什么意思?”

“易师姐不是就住在云盾阵的一处阵点之中?恰好,我去云盾阵有点事情要办,所以阿长,咱们可以同行。如果可能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沾点儿你的光,去见一见咱们荧珑界,除了伯家的真君之外,那是跟许家的许世言一样有出息的修士。”

“真的吗?师兄也要过去?太好了太好了!”过了这么多年再次重逢,傅长桓巴不得能再跟钱宗赴多待一会儿,刚才还以为又要分开,没想到这么巧,他们两人都要去云盾阵。

“不过……”所幸傅长桓还没有被激动冲昏头脑,“师兄,你大概也听说过,易师姐的性子有些冷淡,你与她上次见面还是在荧珑界,说不定……”

傅长桓的一张脸有些皱,两个人都是他的恩人,他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这两个人可以和睦相处,如果能够成为朋友就更好了。只是,就易清的性格,即便是她真的跟钱宗赴格外投缘,等他们熟悉起来,可能都已经是好几百年后的事情了。在那之前,易清依旧不会给钱宗赴任何松缓的脸色看,尽管他是他带过去的。

“无碍。我只是敬重她一介女子如此刻苦勤恳,故而想见一面,想看看她到底是怎样的人。如果实力人品皆备……阿长,不瞒你说,我手里头有一个不小的任务,好处很大,但难度也很高,我一直就打算组一个独行侠到队伍里面来。但是你也知道,那些人眼中是不会看见一个小小的散修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跟我一起从荧珑界出来的易师姐,我想去看一看。”

“原来是这样!那师兄可以尽管放心,我敢对易师姐的人品打包票,只要别人不存着坏心,她虽然不爱说话,冷漠了一点,但她人真的是挺好的,师兄去见了就知道了。”

傅长桓说的信誓旦旦,钱宗赴却就只是点了一下头,表示他听到了——傅长桓要是不说这些保证,他搞不好还会稍微安心一些,傅长桓这么一说,他脑海之中构想出来的易清的形象,莫名的就让人觉得有些不好了。

“师兄,什么任务啊?”迫不及待的想要带着钱宗赴去看一看他交的朋友到底是不是他所形容的那么好的途中,傅长桓又忍不住好奇,虽然心里觉得这个话不该问,但他最后却没忍住。

傅长桓的声音压得低低的,钱宗赴也就配合着他,将声音放轻“浮云秘境不是快要开启了吗?这个任务,是跟浮云秘境有关。”

也不知道是很放心的认为傅长桓傻还是什么,钱宗赴竟然就直接跟他说了他要找易清去做的任务“你刚来这里,可能还没有打听到一些传言,但是浮云秘境的出现原因什么的,你应该是听说过的。据说,那个云木和尚的佛珠,以前浮云秘境出现过那么多次,都没有任何人找到,可这一次,好像有人掌握了线索,拿到了可以找到那串佛珠的钥匙。”

“那……那然后呢?”天哪!原来当散修可以知道这么多事情啊!傅长桓的声音不由压得更低了。

看傅长桓的眼中真真切切的只有好奇,没有半点儿贪色,钱宗赴放心的继续说“还能有什么然后?有修士掌握了线索,手里头拿着钥匙,但也不知道是谁泄的密,妖族竟然也知道了这个事情!现在情况可就热闹了,到底是谁拿着钥匙,大家也都不怎么清楚,拿着钥匙的人当然也不会把自己说出去,所以现在,大家都在乱猜,人类修士乱猜着保护,妖兽乱猜着抢夺……到如今,差不多是谁也不清楚那钥匙去哪里了。”

嗯,事情是这样的。那么,钱宗赴说这些,他的任务是什么?

“但是阿长,师兄偶然得知了那钥匙的下落……”钱宗赴的眼神极为认真,认真的让傅长桓有一种他在开玩笑的感觉。

“虽然现在还并不曾知道钥匙的确切下落,但是好歹是有一些线索去追。要调查这件事情,肯定免不了跟妖兽,还是那些血统十分纯正高贵的妖兽起冲突,所以我这才想要找一个独行侠做帮手。”

“至于到最后,大家还不知道会不会有的成果究竟要怎么分,那就到时候再各凭本事了。”

“师兄,这是真的吗?这事儿也太大了!你怎么知道的?”钱宗赴话说完了,傅长桓还愣愣的反应不过来。终于肯定了他到底听到了什么之后,傅长桓看起来像是比钱宗赴更加紧张激动。

做贼一样的小小心心的观察过了四周之后,傅长桓悄悄地跟钱宗赴问。问完后,还不等钱宗赴回答,傅长桓就像是想到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师兄,这件事情,你再没有给别的人说吧?”

他的好将军啊!以前是那么聪明谨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这么大的事情,他张口就讲呢?虽然说是对他讲,但是,在他跟前说习惯了,在别人跟前顺嘴说了那怎么办?这么重要的事情,那可是会要命的!这个世界上为了宝物和修为变得疯狂的修士,又不是一个两个。

“我说了啊!我队伍里的人都知道。除此之外……”钱宗赴一脸惊讶于傅长桓现在这个反应的模样。

这个人才不是他的将军呢!他将军肯定是被调包了!他怎么会……

傅长桓彻底呆住,接着,他着急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师兄,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给别人讲呢?你以前不是还教过我,说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说见人说话留三分,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吗?怎么现在你……”

“这有什么的?他们都是能相信的!”

钱宗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着实能把傅长桓急疯了——在他不知道的这些年间,他的将军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变得面目全非?

看傅长桓惊得一张嘴都合不拢,钱宗赴的嘴角,莫名翘起了一点微小的弧度。向来不注意这些的傅长桓,这次倒是眼睛尖了一下,他又是气得跳起来“将军!你不能总是这么逗着人玩!我一颗心都吓得从嘴里跳出来了快!”

别人还有妖族,要是知道能够拿到浮云秘境之中的宝物的钥匙,有了线索,而且这条线索掌握在钱宗赴的手里……傅长桓简直有些不敢想象钱宗赴会经历什么。

最好一点的,可能就是被强制搜魂,然后永远变成一个傻子。最坏的是怎么样的,那就不知道了。

“傻小子,我怎么可能跟别人说这些?本来,我跟你都不会讲的,但是许多事情憋在心里,时间长了,我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总要找一个能相信的人说一说的。”不演戏了,钱宗赴叹了声气,道。

“师兄,咱们都这么多年没见了。你那么相信我,就不怕我也变了?就真的没有想过把这样的事告诉我,我会跟你抢那把钥匙?”钱宗赴的样子很是疲倦,傅长桓有些感动于自己能被这样信任,也因为钱宗赴现在的样子而有些心痛。

“算了吧!就你这个人啊,变没变,我之前在修士塔里面看到你的背影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完全确认了。”

刚才还让人感动呢!这句话说完,傅长桓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一黑。

话说,他整个人真的那么浅显易懂吗?还看到一个背影就知道他变没变,这有点夸张了好不好?

“行了,别皱着一张脸了!我说实话,我是在桌边坐下来跟你说了会儿话之后才知道你没变的,这样好了吧?”

真是……一点儿都没有被安慰到!傅长桓的脸还是黑着,两人就这样,有人陪着说话开玩笑,不知不觉之间,本来就没多长的路程,就已经走完了。他们,来到了云盾阵。

易清在哪个阵点,傅长桓是打听了的,到了正确的地方之后,他却有些犯了难。易清虽然说是在这里住着,可她并不是常住,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头,这几年只是偶尔回来。而在外面历练的时候,除了一些大战役之外,鬼知道易清在哪里。

易清在外头的时候找不到,回来的时候,他们可能拦不住。毕竟,他们也总不能一直待在修士塔里面等着易清吧。

易清每次回来都是悄悄的,如果他们压根就不知道的话,那要怎么跟易清见上面?

傅长桓深深的犯了愁,到了地方之后,他却知道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个道理,说的实在是对。他根本无需考虑那么多,在修士塔一层,他刚想要问一问易清确切的住处,还有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规律,却不想他拿出了身份玉牌之后,那个接待他的修士便主动问道“你是易师姐的朋友吧?”

“嗯,是的。”傅长桓刚点了头,就见那个葬剑大陆的修士,呼地一下热情起来,说起话来脸上都带了笑意。

“易师姐提起过你,她这次走的时候,特意跟我叮嘱了,说如果要是有叫傅长桓的人来找她,就让这人先去她的居所待着。呐,这是师姐留下的,带着她的元气,可以开门的。”

把一支小小的木签递给了傅长桓之后,那修士笑着送走了他们,最后还一直看着他们走上了二楼去才作罢。

“所以说,修为高了真的是好啊!”

就算是不救人,也会有这么多的修士崇拜,更何况,每个独行侠都是有一堆唤他救命恩人的人的。他们实力强大,战场上遇到谁有难,顺手就帮了。虽然说,对于他们来讲,那是举手之劳。可是对于被救的人来说,却是一生难忘的恩德。”易清每次回来都是悄悄的,如果他们压根就不知道的话,那要怎么跟易清见上面?

傅长桓深深的犯了愁,到了地方之后,他却知道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个道理,说的实在是对。他根本无需考虑那么多,在修士塔一层,他刚想要问一问易清确切的住处,还有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规律,却不想他拿出了身份玉牌之后,那个接待他的修士便主动问道“你是易师姐的朋友吧?”

“嗯,是的。”傅长桓刚点了头,就见那个葬剑大陆的修士,呼地一下热情起来,说起话来脸上都带了笑意。

“易师姐提起过你,她这次走的时候,特意跟我叮嘱了,说如果要是有叫傅长桓的人来找她,就让这人先去她的居所待着。呐,这是师姐留下的,带着她的元气,可以开门的。”

把一支小小的木签递给了傅长桓之后,那修士笑着送走了他们,最后还一直看着他们走上了二楼去才作罢。

“所以说,修为高了真的是好啊!”

就算是不救人,也会有这么多的修士崇拜,更何况,每个独行侠都是有一堆唤他救命恩人的人的。他们实力强大,战场上遇到谁有难,顺手就帮了。虽然说,对于他们来讲,那是举手之劳。可是对于被救的人来说,却是一生难忘的恩德。”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四十五章

钱宗赴没有应声,心里却也~щww~~lā修为直接代表了修士的地位,跟凡人眼中的权势钱财差不多。修为境界高的修士,别的不提,单单随手救人,都能为自己累下一堆功德。

两人一起到了易清的住处门外,钱宗赴的脚步有些犹豫了“到底是女子的居室,你与易师姐相熟,进去也没什么。我……”

“哎呀师兄,没什么的,进来吧。”傅长桓却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抓住钱宗赴就将他带了进去——原谅他从来没把易清当女子看过,而且……

“师兄,我敢保证,要是现在谁跟易师姐问她这屋子的摆设什么的,她准保一时间说不出来。喏,她待得最久的,肯定就是那个修炼的小阵法了,外面这巴掌大的地方,她的鞋底肯定都没有踩遍。师兄大可不必将这里当一个女子的居室,安心坐下来吧。”

头一次来易清现在的住所,傅长桓倒是很相信易清没变,没有跟他生疏了。在这屋子里,他比易清更像主人的拉了椅子轻松自在的坐下来,又像招待客人一样的让钱宗赴也坐了下来。

钱宗赴就要有礼貌的多了,依旧有些犹豫的坐了下来之后,他向四周打量了一圈,便不再多看,只听傅长桓说“刚刚怎么忘记问了,也不知道易师姐什么时候回来啊……师兄,你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先去做你的事。我在这等一等吧,反正在别处也是修炼,在这里也是一样。师兄要走的话,把你要去的地方跟我说一说,等我见到了易师姐,我一定跟她说,你找她有事。”

一直留在这里等待,确实不是那么回事儿。而且,钱宗赴不可能忘记,这住处是易清的。他在这里一坐,当真是觉得屁股底下的椅子上面铺的是针毡。莫名其妙的,他坐立不安……要不然,他还是先走吧。他也真的还有事情要做,已经能够接近易清了,他需要做一些准备。毕竟,他实在是不能把易清当成一个普通的结丹修士来看。

“嗯,这样也好。这儿我也实在是不能久待,你留在这儿等就好了。我先走,至于到时候你去哪里找我……云盾阵不是有阵眼吗?你拿着这个,到时候去阵点里头寻我,我肯定在修士塔里面。”

急急忙忙的塞给了傅长桓一件信物之后,钱宗赴仿佛逃命一般的离开了这里。一直到出了修士塔,他心里那带着些紧张的心跳,才渐渐平稳下来。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修士塔,钱宗赴抿住嘴,一个转身,走了。转身的时候有些犹然不决,走的时候,脚步却迈得极稳。

送走了钱宗赴,傅长桓跟刚才那个对他十分好颜色的修士又打听了一下易清大概会什么时候回来,这才又回到了易清的居室,直接在里头席地而坐,打坐修炼起来。

“易师姐隔一段时间肯定会回来的,上次她回来,还是在八个多月前了,想来这次也快了。”帮傅长桓猜了一下的那个修士估得很准确,易清的确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进了自己的屋子,看到大刺刺在地上一坐,她进来了也没什么察觉的人,易清一边忍住了想要大声将他唤醒的**,一边心中又升起来了一种她很难形容,好像就是那一个人在这陌生又危机重重的地方,突然碰到了相熟的朋友和家人,然后就觉得一下子有了同伴,腰杆都直了起来,一颗心马上就放下……真的好像是有了依仗的感觉。

在门口站着,易清一时间没有动,也没有真的想要打扰傅长桓。看了看,她脚步轻悄地正要往里面走时,却不想,她回来了,傅长桓肯定就是修炼不成了的。

早在前几次就没有礼貌的跟着她进屋子的通悲,他一进屋看到傅长桓,刚看到的时候,还只是惊了一下,想着他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易清的住处里面怎么会有男子。但他在细细的打量清楚了傅长桓之后,却突然一点儿没有压低声音,反倒是声音拔得极高的“咦”了一声。

“咦?这……这是谁?”

易清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通悲。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通悲的神情让她闭了嘴。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和尚,在安静这方面来说,还是挺合她的意的。他一点儿都不烦人,这么多年,虽说跟着她,但他一直都是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如果不是她自己总要想起的话,其实这样一个人,是完全可以忽略掉的。

在她的印象中,通悲跟着她的这些年,就没有因为碰到什么人而这样咋咋呼呼。她到战场上的这几年,没有地方一个人清静的历练了,走到哪里都能见到人。一直跟在她身后,看见过那么多的人,通悲都像是没看见一样,怎么今天一见傅长桓,他就这个样子?

易清还来不及回答通悲,傅长桓就被吵醒了。他睁开眼睛,易清就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但跟通悲一样,傅长桓一睁眼,眼光简直就像是被吸引了一样的,直直的就看向了通悲。

“咦?”从头到脚的把通悲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傅长桓这才看见易清,“师姐,这是谁呀?”

这两个人还真是,连问的问题都一模一样。看看这两个应该绝对不可能互相认识的人,易清给他们双方介绍了彼此。

“这一位是天机岛的通悲大师,他是我以前在荧珑界的时候就已经认识的朋友,姓傅。”

易清本来为求安全妥当,只说了傅长桓姓傅,就没有再多介绍。毕竟,她不知道通悲到她身边来究竟是为了做什么的。但是,易清的这一番苦心,傅长桓完全不了解。易清不好好的介绍他,那可以啊,人家自己介绍。

“原来是岛上的大师,小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叫傅长桓,见过大师了。”傅长桓激动的不是一点点,想来这世上所有人都很向往成为可以看破天意,可以预知别人的人生的人,傅长桓自然也是如此,对于天机岛,他从来很是神往。

“可别大师大师的叫了,我哪里算是什么大师?小傅……我叫你小傅可好?”

“可别可别,听着总是让人跟小肚子扯上联系。要是大师不嫌弃的话,便叫小弟一声阿长吧。”

“哈哈哈……小傅还是可以的,照你这么说,姓杜的修士真的不要活了。”通悲笑得开怀,傅长桓也跟着笑,两人很快就确定下了双方的称呼。

“可以啊,阿长,以后就叫你阿长。你也不许叫我大师啊,听着奇奇怪怪的。”

“那叫什么?”

“叫阿通。”

“好,阿……”

通悲三个字说得斩钉截铁,傅长桓这个傻子,还真的就跟上叫了。易清在这两个让她看来都疯了的人旁边,咳嗽了一声。

“咳咳……阿长,你眼前这位通悲大师,是马上就要突破真君的灵君。”

易清陈述了这样一个事实之后,方才真的差点儿就把阿通叫出来的傅长桓,险些咬住自己的舌头——他刚刚在干什么?他把一个马上就要成为真君的修士当成结丹真人对待!

“没事的没事的,我不是还没有突破吗?就叫阿通,听着亲切。”通悲亲切过头了地道。

就算是没有突破,那也还是一个灵君,还是比真人要厉害的多了。想一想通悲的修为,傅长桓那一声阿通到底是叫不出来,但是要叫别的,他又有些不情愿。真的就像是通悲所说的那样,不亲切了。

他今天刚刚睁眼,看到通悲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莫名的合眼缘。两句话之间,看出对方的性格竟然与他也相差不多,他就更是喜欢这个小和尚了。他挺想跟对方亲近的,不想因为称呼的问题生分了。可是,就算是再投缘,一个真人直呼一个修为已经到了巅峰的灵君的名字,这简直是太没有教养的事情了。

“那不行的。要不然这样吧,我叫你阿通前辈。”摇了摇头,傅长桓考虑了一下,很快就做了他喜欢,通悲也喜欢的决定。

阿通前辈,这听着不生分吧?这也听着不像是没规矩吧?前辈两个字都加了,还要他再说什么?难道还要让他叫阿通祖宗才算是有礼数不成?

通悲还是希望傅长桓可以直接唤他的名字,可看傅长桓执意不肯,他也就同意了以后傅长桓带一个前辈称呼他。

两个人决定了这个之后,又开始说一些乱七八糟的别的,一个问傅长桓怎么会在这里,另一个又问通悲怎么会跟在易清的身边。两个人一问一答,过会儿,问答的双方就换一下。让本来就已经够惊讶的易清更加惊讶的,是这两个人居然还互相说实话!

今天这是怎么的了?这两个人一见钟情了?

被彻彻底底的丢在了一边不予搭理的易清,无聊到都开始想起这种可能了。索性她也不是一个急着要跟别人说话的人,既然这两个人一见如故,那就让他们说去吧,她还不信他们能说上一辈子。现在有时间,她先去修炼一会儿。

易清转身进了修炼的隔间,通悲和傅长桓,就这么大点的屋子,他们两个却没发现易清在走动。

到了修炼的隔间里头,易清打坐下来,却没有真的修炼,只竖起了耳朵偷偷听着外头的动静。听着听着,她自己也实在是没事干了,觉得这两个人真的是不打算在短时间之内搭理她了,易清也就真的开始修炼起来了。

通悲和傅长桓,他们两个人其实很像。他们在说话的时候,语气和他们言语中的侧重点,几乎一模一样。一个人碰到另一个跟自己很像,自己想什么对方都能理解的人,那肯定是很幸运的。现在,外头这两个幸运儿,是想要牢牢的抓住这份幸运不放手的,他们谈天说地个没完没了。说的一些话,其实大多也没什么营养,但他们就是侃得开心。

从她进屋以后,一直就在发生着一些她根本不能理解的事情,怀揣着疑惑,易清静下了心神,不再管外头那两个格外投缘的人,开始修炼。

易清在修炼,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是情有可原。但是,外头说话的两个人,也是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才猛然惊醒,他们似乎把易清给遗忘了。两个人都猛然抬头去找,一个朝左边,一个看右边,没看到易清的人影之后,他被彻彻底底的丢在了一边不予搭理的易清,无聊到都开始想起这种可能了。索性她也不是一个急着要跟别人说话的人,既然这两个人一见如故,那就让他们说去吧,她还不信他们能说上一辈子。现在有时间,她先去修炼一会儿。

易清转身进了修炼的隔间,通悲和傅长桓,就这么大点的屋子,他们两个却没发现易清在走动。

到了修炼的隔间里头,易清打坐下来,却没有真的修炼,只竖起了耳朵偷偷听着外头的动静。听着听着,她自己也实在是没事干了,觉得这两个人真的是不打算在短时间之内搭理她了,易清也就真的开始修炼起来了。

通悲和傅长桓,他们两个人其实很像。他们在说话的时候,语气和他们言语中的侧重点,几乎一模一样。一个人碰到另一个跟自己很像,自己想什么对方都能理解的人,那肯定是很幸运的。现在,外头这两个幸运儿,是想要牢牢的抓住这份幸运不放手的,他们谈天说地个没完没了。说的一些话,其实大多也没什么营养,但他们就是侃得开心。

从她进屋以后,一直就在发生着一些她根本不能理解的事情,怀揣着疑惑,易清静下了心神,不再管外头那两个格外投缘的人,开始修炼。

易清在修炼,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是情有可原。但是,外头说话的两个人,也是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才猛然惊醒,他们似乎把易清给遗忘了。两个人都猛然抬头去找,一个朝左边,一个看右边,没看到易清的人影之后,他们两个人这才急得团团转起来。



</br>

</br>

ps:书友们,我是寒谣,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br>

</br>

第四百四十六章

“我以为你们还有很多话要说,不便~щww~~lā”

易清神色淡淡的,理由非常充分。傅长桓摸了摸鼻子,因为他之前完全将易清遗忘了的事而感到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不是,那个……”他自己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今天第一次跟通悲见面,却就是觉得很熟悉,很投缘,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又咳嗽了两下,把这个话题丢到一边去,傅长桓提起了正事,来将方才的情况绕过去。

“师姐,你不知道,你离开的这些年啊,宝儿一天到晚的念叨你呢!她还猜,说就你的这个性格,我三十年后来白云峰战场,肯定有倚仗的人了。果不其然,宝儿猜的真准!”

“刚刚来这里的时候,我都没有去打听,就已经听说了师姐的名字。我那叫一个骄傲啊,碰见紫阳界的修士,头都不带低的……”

原本只是为了要缓解易清那句话给他带去的尴尬,说着说着,傅长桓就也真的为易清高兴了起来。一大串话过后,本来便没有多少的生疏,就已经在傅长桓的啰嗦之中荡然无存。仿佛他们回到了三十年前还在灵宗的时候,回到了更久以前还在荧珑界的时候,重温着那时每一次见面的场景。

易清话少,傅长桓夸她,她也就全部接下来,未曾谦虚的反驳。狠狠的赞了一番易清,又表达了自己的远大志向之后,傅长桓记起了他的另一个工作——信差。

“对了,师姐,这是宝儿和三哥让我带给你的。”傅长桓从乾坤袋里头取出了一封信,一个小小的丹瓶,一个小小的玉盒。

“这个,这个,是宝儿的。”指了指信封和丹瓶,傅长桓道。

“这一个,是三哥的。”说着,傅长桓先将信封递了过去。

“我本来是想要让宝儿把她想说的话记在留影石上的,那多方便啊,她想说多少说多少……”掂量了一下手上厚厚信封的分量,傅长桓说着说着,声音便有些低了下去。接着,又不知道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特别激动的要给易清通知。

“师姐师姐,说起留影石,我这才记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前些年拜了移光灵君的徒弟为师了,留影石就是师父给我的。”

接过信封,易清想要立刻打开看看的想法都被傅长桓这一句话给中断了。她不是嫉妒,不是觉得自己拜师失败,傅长桓却成功了,这让她很不高兴,她就是觉得,拜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拜跟移光灵君有关的人呢?

说实话,易清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想起过这些让她发愁的事情了,她这段日子过得很是充实,心无旁骛,专心致志,进步自然就很快。她并不是彻底忘了这些事,她只是努力让自己不记起来,让自己可以在还风平浪静的时候专注于修炼。结果,傅长桓今天这一句话,就把她的不安全都勾起。

移光灵君的徒弟收了傅长桓为徒,但愿只是傅长桓很优秀,入了那些修士的法眼。但愿她脑中猛然腾起的想法只是她可笑的自视太高,看不清楚自己。但愿但愿……

一直还记得通悲在这里,易清瞬间匀了呼吸,口是心非的恭喜了傅长桓一声后,她打算拆开宝儿给她的信看一看,却被傅长桓阻止“师姐,先别着急,我还有一件事情,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特别重要的事情?易清眉头一动,下一秒就看向了通悲所在的方向,意思很明确,就是让外人暂且回避。虽然易清不是很肯定外人会不会过一会儿马上就从傅长桓的口中听到所有,但至少现在她在这里,通悲就不要想偷听傅长桓要跟她说的特别重要的事。

易清考虑的如此周全,傅长桓这个不配合的,却是直接张嘴就噼里啪啦的说了“师姐也知道吧,以前在荧珑界的时候,阿长好歹也是一个小将军呢!那时候,中原的大凉国还在,辅佐亡国皇帝的摄政王,是阿长的恩人。”

“师姐记得吗?你还见过他的。我记得那时候你是第一次下上界山,到了大凉边境,然后我还了师姐书钱。”

“嗯,我记得。”那个……很厉害的养子。悄无声息的就把他弟弟妹妹给害了的人,她当然是记得的。那个人,是叫钱宗赴对吧?傅长桓现在提起他,是因为什么?

“后来,我被他送到了东山府修炼,从那时起,就失去了他的所有消息。真是没想到,就在我来到白云峰战场之后,我又遇到他了!”

“以前我就觉得,自家的将军简直无所不能,也问过他是不是在东山府修炼过,他承认了。他实力很强,在那个时候的我来看,修为很高,但我怎么也未曾想过,原来他竟然就是纳灵秘境里头的付仇师兄,在师姐你前面突破空明的那一个。”

“他来了葬剑大陆,未曾加入宗门,而是做了一个散修。如今,他就在这片战场。我刚刚来,他就找到了我,我们两个人叙过旧之后,是一起来这儿的。不过,因为不知道师姐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就走了,说他一个外男,不适合在女子的居室里头待着。但他在走之前,交代了我一件事情。师姐是打算听我先说说,还是要跟我一起去见他?”

易清之所以还能够记得起来钱宗赴,是因为他害他弟弟妹妹的手段实在太过隐秘,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到如今,易清早就忘了他了。

易清不会去想每一个她所认识的荧珑界的修士都突破了空明来到葬剑大陆的可能,那是没必要想的。尤其以前,钱宗赴在她看来,连个正儿八经的修士都算不上。她再也未曾想起过这个人,即便是被人提醒着想起来了,她可能也只会觉得,这个人的寿命早已经走到尽头,然后被埋葬在了荧珑界的一个地方,等待着轮回转世。

实在是没想到,钱宗赴竟然就是付仇,这个名字奇奇怪怪的修士,他竟然来了葬剑大陆。来了也就算了,反正他跟她没什么关系,他要再害人,跟她有关系的几率并不大,所以她不必管这个人。可现在,傅长桓说钱宗赴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告知她……

通悲已经出去了,傅长桓没有一点儿防备他的姿态让他觉得很窝心,但是易清的眼刀实在是难以让人忍受,他最后还是出来了,一只手一直在左掐右算。

一遍一遍的算着,也不知道他到底算出了什么,只见通悲有些担忧的往身后看了一眼——他没有算易清,那太费劲了,而且这些年他跟着她,也在暗地里算过一次。

九转道体的命数,总体来说是大吉大利的,最后一定能成仙的人,就是有什么劫难,老天爷都会帮着化解的人,能有什么大灾祸?他能勉强算出来,能确定易清一路凶险不断,但最后,总归是有一个好的结果的。

易清的好命格就放在那里,他没有算她,他算的是傅长桓,这个让他十分有好感的男子。

跟易清不同,他算傅长桓的命,算得格外轻松,比普通修士轻松得多。但通悲却宁愿艰难一些,宁愿他也同样看不透彻傅长桓的命运——已经好几遍了,但为什么不管他怎么算,这个男子就总是死路一条呢?而且,杀他的人……怎么会呢?

通悲的眉头死死的松不开——他要不要跟傅长桓说一声,让他注意一点?也就是在最近的这几十年之内,他突然一下就走了死路。他原本的命格虽然黯淡无光,本就是一生凄凉的命运,但也总归没有这么大的死气啊!

这死气几乎无可逆转,傅长桓,他很可能,寿命过不了千岁。就算是过了千岁,也绝对过不了两千岁。而且,他之后的人生中,不会有多少像现在这样轻松充实的日子了。

他难得遇到这样一个投缘的人,到底要不要指点他两句呢?不说,难道就这么看着傅长桓慢慢走向死路吗?说了,师父的叮嘱怎么办?师父说了,日后他再不可提点人趋吉避凶,若是提点错了人,便是他自己万劫不复,永生永世魂飞魄散。

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师父怎样的人是错的人,就已经跟他生死永诀。那万一,傅长桓就是那个错的人呢?他胡乱提点了人,把自己搭进去了怎么办?他还想着要给师傅报仇呢!

居室外面,通悲犹豫纠结,居室里面,易清却很干脆“你先与我说一说吧。”

她现在只想好好修炼,那种会害人的人,她实在是没有功夫去应付。所以先听听傅长桓会说什么吧,没必要去找钱宗赴。

“师姐,”要说的事情真的不是小事,傅长桓也小心了起来。明明是在屋子里,他却还是左右看了看,才道“浮云秘境的种种传说你知道吧?”

“怎么了?”

“不是都说浮云秘境是榆木和尚的佛珠里头的空间?只要收了那串佛珠,也就理所当然的将那秘境化为己有了。”

“那可是一个秘境,有谁会不眼馋?师姐大概也听说了,有的修士好像已经有办法收了那宝贝了。”

通悲已经出去了,傅长桓没有一点儿防备他的姿态让他觉得很窝心,但是易清的眼刀实在是难以让人忍受,他最后还是出来了,一只手一直在左掐右算。

一遍一遍的算着,也不知道他到底算出了什么,只见通悲有些担忧的往身后看了一眼——他没有算易清,那太费劲了,而且这些年他跟着她,也在暗地里算过一次。

九转道体的命数,总体来说是大吉大利的,最后一定能成仙的人,就是有什么劫难,老天爷都会帮着化解的人,能有什么大灾祸?他能勉强算出来,能确定易清一路凶险不断,但最后,总归是有一个好的结果的。

易清的好命格就放在那里,他没有算她,他算的是傅长桓,这个让他十分有好感的男子。

跟易清不同,他算傅长桓的命,算得格外轻松,比普通修士轻松得多。但通悲却宁愿艰难一些,宁愿他也同样看不透彻傅长桓的命运——已经好几遍了,但为什么不管他怎么算,这个男子就总是死路一条呢?而且,杀他的人……怎么会呢?

通悲的眉头死死的松不开——他要不要跟傅长桓说一声,让他注意一点?也就是在最近的这几十年之内,他突然一下就走了死路。他原本的命格虽然黯淡无光,本就是一生凄凉的命运,但也总归没有这么大的死气啊!

这死气几乎无可逆转,傅长桓,他很可能,寿命过不了千岁。就算是过了千岁,也绝对过不了两千岁。而且,他之后的人生中,不会有多少像现在这样轻松充实的日子了。

他难得遇到这样一个投缘的人,到底要不要指点他两句呢?不说,难道就这么看着傅长桓慢慢走向死路吗?说了,师父的叮嘱怎么办?师父说了,日后他再不可提点人趋吉避凶,若是提点错了人,便是他自己万劫不复,永生永世魂飞魄散。

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师父怎样的人是错的人,就已经跟他生死永诀。那万一,傅长桓就是那个错的人呢?他胡乱提点了人,把自己搭进去了怎么办?他还想着要给师傅报仇呢!

居室外面,通悲犹豫纠结,居室里面,易清却很干脆“你先与我说一说吧。”

她现在只想好好修炼,那种会害人的人,她实在是没有功夫去应付。所以先听听傅长桓会说什么吧,没必要去找钱宗赴。

“师姐,”要说的事情真的不是小事,傅长桓也小心了起来。明明是在屋子里,他却还是左右看了看,才道“浮云秘境的种种传说你知道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