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花一场空 - xp1024.com
《一场风花一场空》


第一章 初次见面

林歆长相甜美,善於跳舞,喜欢弹琴,唱歌动听,还十分有绘画天份,但她就是不喜欢读书,用她小学班主任陈老师的话来说,天生是棵艺术的苗子。

但林歆没有成为明星,原因很简单,读艺术要钱,她家最缺的就是钱。林歆的母亲认为读艺术的人不会赚钱,所以一直反对林歆学艺术,她像所有母亲一样,希望女儿能正经考上一所名牌大学,出人头地。

还有就是,林歆是有爸爸的,在林歆8岁那年,他生意失败,四处向母亲亲戚借了200万後就不知所踪。

可是林歆真的不喜欢读书,19岁那年她高考失败,被妈逼著复读,最後凭著点小聪明,勉强考上了一所有本地保护政策的大学,在志愿调剂下,林歆分到了文学院,专业是可有可无的中文。林歆终於如了母亲的愿,踏进了大学的校园。

“呐,这个月的生活费加上你的额外要求费。”邓智晟把信封推到林歆面前。

林歆欣欣然地拆开,认真点数,刚好35张大红人民币,她畅然一笑“3500元,够数,谢谢。”

邓智晟看到她如花的笑颜後不禁心情大好,抽了一口烟後问:“你又骗你妈拿到奖学金?”

“不是骗,是安慰。”林歆纠正。

“自己明明勉强在班混个30名,还骗你妈拿二等奖学金,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麽能说谎的女人。”邓智晟讥讽,他知道林歆不会反面,她从来不跟钱过去不。

林歆心底一沈,谁想说谎?不过是生活所逼,她也不想骗妈妈,但是她真的不喜欢读中文,每天跟那群书呆子之乎者也。她渴望冲出去四处闯荡,她想唱歌跳舞,她羡慕那些不用烦恼就有大把大把金钱可以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林歆的妈妈和林歆是包月通话的,母女天天通话,象是发誓不肯让移动赚他俩钱分钱那样地狂打,她妈每天怨这怨那,说到底不外乎是为了钱,监督林歆好好读书也不过是想林歆将来能多赚钱,所以最能让林母开心的就是听到林歆读书如何了得,林歆渐渐也就习惯了编造自己读书多麽优秀的谎言。

邓智晟并不喜欢见到见林歆不说话,通常都是她在乱想事情,他拉她回来:“最近听说你跟几个有钱的公子哥儿来往得不错,真不把我放在眼内啊。”

“行,帮我支付学杂费,和生活置妆费,买断我也不是什麽难事。”林歆冷冷地说。

林智晟最讨厌她这副冷清清的模样,仿佛他们之间就象只有金钱关系一样。“你知不知道自己像什麽?像妓女!”林一气之下责骂起眼前的俏佳人。

“花自己家里的钱来讨好我这个妓女,也不见得你有多长进啊。”林歆有自己的底线,她不是没有自尊的女人。

林歆知道僵持下去对两人都不利,她要不是看上邓智晟算是有钱少爷中比较肯花钱在她身上的,她早就忍受不了邓智晟不时的侮辱和鸭霸。“看来我们今天谈到这里吧,你有空再找我。”林歆起身要离开。

“我爸的身家还不始终是我的,你就安分一点不行?”邓智晟喋喋不休。

林歆撅嘴说道:“那麽到你继承之後有自主权控制了再说吧。”说完就潇洒离开。

等?等到什麽时候?他们一个个公子哥儿有哪个不是这样说的,等著等著还不是连她林歆性别是啥都忘了。她需要一个强大的男人,可以一次过支付一笔庞大的款项给她,能够足以供给她和她妈挥霍,而不是像这些在祖辈庇荫下拿著自己的零花钱偶尔施舍个一两千消遣她的少爷们,她跟邓智晟这麽久,也不过是因为她还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走出咖啡店, 本想招个车子回家,想想这样又得花她8块钱,还是步行划算。走了半小时的路,林歆终於回到家。打开门看到林少英就坐著电视机前,吹著风扇睡著了,老旧的立地扇吱呀吱呀的响,键都坏掉好几个了,林少英始终不肯买个新的。市道不好,林少英最近失业在家,心情更差。她走过去拍了拍林少英说:“妈,我回来了。”林少英不能受吓,她命令女儿无论如何回到家一定要叫她。

林少英微微张开了双眼嗯地应答了一声。

林歆走到厨房看看有没有什麽吃的,但窝里空空如也,她失望。

林少英这时在厅里说:“你洗一下面,穿得好看一点,等会我们要见客人,是个叔叔,今晚在外面吃饭。”

咦?叔叔?难道妈妈认识了别的男人了?林歆从来不反对母亲找个新伴侣,但林少英总是喜欢待在家里怨天尤人,没有男人会自动送上门的。所以今天听到这个消息,林歆甚是高兴,她马上欢天喜地换上了前两天邓智晟送她的连衣裙,她好久没有和妈妈打扮一番出外了,以前爸爸还在家时,母女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

林少英难得地化了妆,这几年的生活的确困苦,害她老了不少,但还是叫风韵犹存,不然怎麽生得林歆这般漂亮灵巧的女儿?林歆此时乖乖地圈著林母的脖子说:“妈,今天派了奖学金,2500块放在你床头柜上。”

林少英听到後,更是眉开眼笑,觉得半生人似乎快要挨出头来。

傍晚6时,对方的司机已经在楼下静候两母女,一辆宝马7系,888结尾的车牌号码一看就是非富则贵的人家。林歆忐忑不安地上了车,车子接载两母女到达花园大酒店,那是全市最高最豪华的建筑,林歆长这麽大,从没走近过它,今晚她著实做了回刘姥姥。

服务员领著她俩进入到贵宾包厅,妈妈的前同事李玉玲正在等著,还有一位英俊而且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礼貌地微笑著。

“啊,我想不到他这样年轻。”林少英暗暗说道,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林歆莫名其妙地小鹿乱撞,她有预感,今晚将改变她一生。她们渐渐走近那位男子,男人礼貌站起来迎接。

林歆感受到男人的灼热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略过她,林歆不敢抬头。

当她走近他时,终於看清了他的容貌。他不高,顶多只是1米73左右的身高,眼角已有些许鱼尾纹,但是不碍他的英挺漂亮,全身散发出一种贵气,林歆觉得,他比任何一个她见过的少爷们都长得好看。她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

“你好,我是邓霍廷。”男人自我介绍。

母女俩的脸上同时泛起红晕,倒是林歆首先察觉不能失礼,用力把林少英推了上前,林少英活像从未恋爱过的少女一般娇羞地说:“你好,我就是林少英,这是我的女儿林歆。”

邓霍廷礼貌地伸出手说:“你好,林歆小姐。”

林歆第一次听到这种绅士般的男人称她做小姐,她在他眼中没有看到任何狂傲,可以看出这是他长久修炼得来的修养。

林歆也世故地握他的手道:“你好,邓先生。”动作老练纯熟。

第二章 情势所逼

一秃头胖墩男子匆匆赶了进来,四肢短小,林歆一看就知道是个笨重呆板满嘴铜臭的生意人,因为只懂赚钱而毫无情趣,又羞於结识女性,所以至今一直未娶心急如焚的老男人。他的到来更反衬出邓霍廷品貌非凡。

秃头男人又急又喘,整个人涨的通红,想说话又半天憋不出来,气氛好不尴尬,使他更显窘迫。

“宋日发,守时是美德,你不应叫美丽的女士们等。”邓霍廷幽默地帮那名叫作宋日发的男人解了围,顺便为他做个开场。

林歆暗笑,连名字也这麽庸俗。

宋日发边擦汗边气喘地说:“真……真抱歉,有点事儿耽搁了。”

“好了好了,先坐下来,我们等会再慢慢罚他。”李玉玲说。

众人围席而坐。闲谈中林歆得知,宋日发才是今晚的男主角,邓霍廷是他生意上的朋友,认识李玉玲,托她帮忙替宋日发找个伴侣。这宋日发做的是五金生意,钱倒是有几个,不过就象林歆想的一样,他至今连还没女友,故此想找个合得来的女人直接结婚。

不过是年轻貌美的少艾轮不到他,但宋日发又想找个相貌不差,贤良淑德的女子衬托一下自己,故此退而求其次找个再婚美妇也不错,林歆心眼精明。她不大喜欢这种蠢笨的男人,但是看得出来这宋日发对妈妈挺是满意的,色眯眯的眼神甚是猥亵。

林少英心底里亦是极为失望,勉强牵起的嘴角有说不出的酸楚。邓霍廷这般出色的男人又怎麽会轮得她这种年老色衰命运不济的孤苦女人呢。

自那顿晚饭後,宋日发多次催促李玉玲加紧做思想工作。林歆常常听到李玉玲对林少英念叨:“宋日发虽然样子呆笨,但是胜在忠厚老实,最重要是有钱,跟了他你下辈子不用愁……”林少英唯唯诺诺,既不甘心又无法反驳。

林少英问女儿:“你喜欢他做你继父吗?”

“妈喜欢就好,我没意见。”

林歆当然是不喜欢的。跟了那种锱珠必较的男人,将来肯定是要受气的,明摆著建立在金钱上的婚姻,没感情基础不说,最要紧是他早已认定你是贪财,两人没了平等地位,哪里会和睦幸福?日子久了,宋日发权当是娶个能让他有发泄欲望的工人回家罢了。

但林歆不敢直说。林少英是个只会怨恨别人的女人,以前就发生过林歆说想吃扇贝,林少英没彻底煮熟就吃,最後食物中毒入院,林少英则认为是林歆带来的霉头,反正类似的事例太多,林歆吃一回亏,学一回乖,逐渐懂得避免。

其实要是对方换做了邓霍廷,林少英早就答应下来了。那宋日发真是不自量力,相亲请来位比自己出色一百倍的男人来,不是断自己米路麽,林歆越想越发觉得好笑,又想起宋日发那肥头大耳的模样,忍不住偷偷笑起来,不过倒是那邓霍廷,要是能再见面,只是聊个天应当也能获益良多。

“林歆,在想什麽这麽好笑?”梁韵乐好奇问她,“最近邓智晟非常讨你欢心?”

“扯远了。”

这日林歆和梁韵乐像往常一样在学校内的食堂喝下午茶。

要说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的传播速度可比光速,名字叫做是非。林歆和邓智晟走得近的消息在校园传得沸沸扬扬,不外乎说林歆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人人都在期待下位接棒者早点出现取替,然後唏嘘一番林歆是多麽的不值得,大叹这就是现眼报,以彰显他们自以为看透世事的功力。

林歆早已看淡,坛口封得住,人口封不住。反正她本来就是看中了邓智晟的钱,更没放邓智晟在眼内,她看得起的只有邓霍廷这种类型的男人。

不过现实中就是些活得太空虚的人喜欢到处惹事生非,与梁乐韵同班的王雯雯就是个典型,现在偏偏碰上。

王雯雯走到俩人身边,趾高气扬地对著林歆问:“听说你跟邓智晟一起了?”

林歆看得出她眼里的不屑与妒忌混杂,她礼貌笑著摇头答“没有的事。”

王雯雯只觉得林歆是故作清高,於是故意指著林歆身上的衣服提高声量说:“哟,邓智晟据闻很有钱,怎麽你还穿著上季的衣服?一定是少留意最近的时装杂志,被人家骗了,不介意的话,有空多点约我逛街,大家一起帮忙相相。”

“好的,谢谢,有空联络。”林歆还是维持著笑容。

王雯雯说了两句觉得无趣後便离开。

“她以为自己是公主,是乱世佳人,所有男人都应当喜欢她,”梁乐韵待她一走开便马上嘟囔,接著模仿著王雯雯刚才的声线,“她肯定在想:哼,邓智晟只是还没认识我,迟早我都把他抢过来。”一番话惹得林歆哈哈大笑。

“你别只管笑,得抓紧你男人,邓智晟这种英俊多金的男人有的是大把大把的选择。”

“他不是我男人。”

“林歆你怎麽对自己的事总是不喜欢争取。”

林歆笑笑说:“不是我不想争取,歌儿都有唱: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梁韵乐活像看见怪兽一样叫:“林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这麽老土?”

林歆但笑不语,她与梁韵乐的想法不尽契合。世事难料,尤其男女关系。爱情其实是大脑中的一种“化学鸡尾酒”,是由化学物质多巴胺、苯乙胺和後叶催产素组成,时间长了,人体产生抗体,“鸡尾酒”便会“过期”,人类没法脱离生理规律,所以林歆认为强求这麽多又何必?

与林歆喜欢随缘的冷清性格又不同,梁韵乐认为女人就是要学会去抢去争,不能被动等待男人临幸,这是因为梁韵乐深得她妈的真传。她是她爸小三的私生女,梁父十分富有,有钱的男人有的是资本去风流,故梁父有五个老婆,第六个正在酝酿中,听说还是刚满18岁的高中生。梁韵乐笑说不知称她做小姨还是妹妹好。据说她们一个个成天想著争宠,谋划如何取得更多财产和利益,梁韵乐妈妈位处中间,上面受阿大和阿二欺压,下面又有小四小五和小六的穷追猛打,梁韵乐从小就学会看别人的眉头额角做事,她至明白物质金钱的重要,为人现实,所以她与林歆在一次中秋表演中认识,俩人一拍即合。梁韵乐什麽都风风火火的,到处有她的关系圈,她与林歆是彼此互补型的朋友,大家相处得颇为快乐,加上梁韵乐学的又是音乐,林歆有空就会向她请教,她的朋友没几个,梁韵乐是唯一知道她的实际情况并且能够谈心的密友。

“喂!最近学校附近开了一所club,招一些dancer和陪酒女郎,他们的招牌是,”梁韵乐顿了顿,“女大学生”。

林歆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们有人来联系我们学院的一些女生,一晚200块,还不包括酒水提成,说是只陪客人喝酒猜拳就ok,我男人认识那club的幕後老板,我听他说是信得过的,这差事还不错。”

“韵乐,你又不缺钱,别做这种事,被迪锋知道他肯定会生气。”陆迪锋是梁韵乐最近的男友,交往刚好一年。

“你不说谁知道?最近我看中了grace gift的两对鞋,多赚点外快可以帮补一下嘛。”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不足吃月亮。”

“嘿嘿,我不要大象也不要月亮,两对小小的鞋子就足够。”

“你啊~~”

“好了,林歆,你也想想吧。最近讨债的亲戚还有上门不?这不失为一个赚快钱的门路,有兴趣就跟我说。”

“唉,早知你不会听我说。至於我,再说吧。”林歆还不想这样的出卖自己,於是这个想法先压了下来。

回到家里,倒是听见林少英在聊电话。

“我知道,我有钱的话肯定还给你,但我最近失业,真的对不起啊大伯。”

“你即使通过法院来讨,我也实在没办法啊,我唉……”

林少英哭哭啼啼,林歆洗了一把面准备好听母亲的怨言。

“大舅说大表哥娶老婆需要钱,要追回几年前那笔钱,还说要通过法院的途径来追,我都不知道怎麽办好。我不怪他,你大表哥都三十多岁了,又是在农村的,大舅已经是满头白发,你那个亲爸走去问人家借两万块就跑了,你要人家如何是好,我都不知上辈子欠你爸什麽,一生人都要替他还债,他走吧走吧,怎麽就没想过我呢……”林少英不停哭诉,她的话林歆早听百遍,几乎可以背诵出来。

“要两万?”林歆犯难,问邓智晟拿顶多只有几千块,他还是学生,还得看家里面色。

“大舅说先还著一万也好……但是可惜我们连几千都拿不出来,唉……”

林歆不语,一万元她还可以想办法筹出来,看来她只有做梁乐韵介绍的那份“兼职”了。

第三章 再度重逢

“呐,你们大学生记性好,又聪明,我就不用多说了,嘉士伯和百威280一打,蓝带200一打,最便宜的是100一打的纯生,这里有价目表,提成10%,卖得多赚得多,所以你们就多多陪客人喝酒,穿些小性感的衣服来,老板们都喜欢。你们都是知识分子,是大学生,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训话的是club里的经理,人人称她莉姨。她说话时就象机关枪,那豔红的嘴唇不停一张一合不用间断,面上堆砌著僵硬的职业笑容,林歆觉得莉姨最大的乐趣就是左一句大学生,右一句大学生来讽刺她们。

这种人平时被社会压榨得透不过气,一有机会就尽情数落比他们弱势的群体获得提升自己快感。想来这种行为是多麽愚昧,多麽可悲,本来大家同是迫於生计,竟还要自相残杀。

林歆的模样过於甜美,梁韵乐建议她去染了一把酒红色的头发,使得她打扮起来妖豔了好几分。林歆穿著所谓的“职业套装”,紧身短裙配上吊带小可爱,画著重重的眼线,涂抹著鲜血般的口红,林歆觉得自己从人变成了妖。

夜幕下的灯红酒绿显得颓废无比,不断有男客热情搭讪这些陪酒女郎。莉姨告诉她们一个口号,“情侣不要理,单身哄到底”。林歆觉得自己在这个混乱杂章的酒吧内做著一件令人可耻的事,她是一个陪酒女,人们简称“吧女”。她讨厌酒吧内震耳欲聋的音响声,她更讨厌那些披著狼皮的男人们。林歆坐在吧台旁迟迟不愿下场。

“小姐,你似乎还未能习惯。”名叫bill的酒保关心地询问。

林歆笑笑回答:“才来两天,怎麽可能适应得这麽快?”

“那不一定,你看看你朋友。”bill晃一下头示意林歆望过去。

梁韵乐倒是对这种环境游刃有余,此刻在一卡座上於客人们玩得热火朝天。

“那是她的本事。”

“最好劝劝她,玩得太疯容易出事,吧妹这一行并不仅仅陪酒这麽简单。”

“谢谢你,bill,你是个好人。”林歆刚说完,莉姨就呼唤她过去。

她起身准备,一组女郎已经齐齐战列在包厢前。

莉姨抓著她做思想工作:“今晚包厢里的都是贵客,你别再摆臭脸。你跟小乐学学怎麽哄客人高兴,哪怕人家在你脸上捏一把、亲一下,也不要介意,人家是因为喜欢你才这样做,而且还会给你小费……”

“哎哟,莉姨,有我在旁护著小歆,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梁韵乐帮著林歆解围,然後推著林歆入队,在她耳边嘀咕,“你就赔笑就好了,别整天顶撞莉姨,对你没好处。”

她拉住梁乐韵说:“我刚看到你给个色鬼摸了大腿。”

“但他给了我五百块的小费。”

“韵乐,别被欲望蒙蔽了。”林歆心里不安。

梁乐韵敷衍,“你少担心我,我精明得很。来,要进去了,见机行事。”说著她俩便进入到一间豪华vip包厢内。林歆最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和那位仰慕的男子在这种状况下再会了。

邓霍廷整个人凹陷进巨大的真皮沙发中,听著一群男人在聊失事业,聊女人,却不得不公式化应付,门开了,一个妈咪姿态忸怩地踩了进来。後面跟著一个又一个的年轻女郎,一共七位。然後这七名女子齐刷刷的鞠躬温柔说道“欢迎光临”。邓霍廷不是第一天来这种风月场所,但是眼前的女子个个稚气未脱,当下明白了刚刚老孙不停强调到这间club很有招牌特色的意思。

老孙慢悠悠地抽了口烟,边吐著气边说“邓董你先选,今晚我有事相求,这就当是我的心意。”邓霍廷报以含蓄的微笑。又不好意思退却,望了望那7名女子,一眼便看到了宋日发相亲那天晚上的女子,他对她有著深刻的印象,她的眼神透露出她不同於其他女子的狡捷和世故。

林歆把头放得很低很低,她心里强烈的祈愿邓霍廷千万不要认得她。

“左边数起第三位小姐请过来,好吗?”

林歆闭了闭眼睛哀嚎:果然,从一进门起她就感受到他强烈的视线,她逃不掉了,唯有硬著头皮上阵。

老孙则是走到那排女生面请,个个从头打量至脚,然後牵起了梁韵乐的手,带著她回到座位上。其他人也各自安排好,闲杂人等鱼贯而出,妈咪踉踉跄跄说著“玩的开心”等便关上了门,那门“砰”的一声似要把所有女生们卖掉一样决绝。

包厢内灯光萎靡,谁都没再顾及谁,酒吧内抽烟的喝酒的嘈嘈杂杂,旁边是一大群兽性大发的男人,林歆早已看不清其他女生的处境,她静静地坐在邓霍廷身边,不发一语。

邓霍廷倒了一杯红酒,林歆模糊地约摸听到他说:“穿的这麽少,很冷吧,喝掉它,可以暖身。”

林歆一直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她并不相信来酒吧买醉的男人中会有“白乌鸦”,但是,她此刻却相信邓霍廷是个例外。

包厢里有的人开始跳舞,有的则在暗角进行著一些暧昧动作,林歆觉得坐立不安,她看到梁韵乐与老孙紧密地抱在一起,随著音乐扭腰舞动,老孙的手不停在韵乐身上游移,甚至伸进了裙底。

林歆大惊,情急之下唯有对身旁的男人请求:“我朋友状况实在不妥,邓先生你能想个办法吗?”

邓霍廷不是个多言的人,领悟林歆的意思後,他示意身旁的贴身秘书做事。老孙听到秘书的传达後,马上急急走过来:“邓董,这麽早就离开?是不是怪我招呼不周?”

“不,我只是有点累了,想先行离去,抱歉扫孙总你兴了。”邓霍廷礼貌回答。

“啊,不不,邓董的休息时间最重要,用不用我安排什麽人照顾你?”老孙边说边别有用心地瞥了一眼林歆。

林歆现在可以十分肯定的是,这份差事绝对不是梁乐韵所说的只是陪客人喝喝酒、聊聊天,挣点提成就了事。

邓霍廷倒也没避嫌,他点点头,便带同林歆离场。剩下的一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林歆经过吧台时,听到bill低声说道:“你应该拒绝,跟客人出场十分危险。”

林歆顿下一步,快乐地回答:“不,他是个君子。”说完便快步跟上去。

林歆的好心情让bill一阵愕然。

深夜的城市亦被黑暗笼罩,惟有淡淡的月色伴著俩人。

邓霍廷和林歆两人漫步似的走得很慢。

邓霍廷默默把外套脱下,轻轻地披在林歆身上。

“谢谢你今晚救了我的朋友。”

“只怕我救得了她一次,救不了第二次。欲获救,先自救。我看你朋友今晚并不想接受你的好意。”

“她只是一时贪玩。”

“玩火自焚。”

“我会告诫她。”

“欲要正人,先要正己。”

林歆知道邓霍廷在提点她,一时不晓得怎麽解释,於是低头不语。

邓霍廷叹息一声,“看来我今晚实在太多话,唠唠叨叨的有失常态,对不起。”

“不不,邓先生,其实我很喜欢和你说话,简直是提升了我思想境界。”林歆真心说到。

邓霍廷大方地笑了几声:“其实我也十分喜欢和林小姐你聊天。”

“真的?”林歆诧异,想不到邓霍廷如此直率表达感情。

邓霍廷提出:“我先送你回家。”

“我住在学校宿舍。”

林歆上了邓霍廷的黑色宾利,一路上彼此畅谈愉快。邓霍廷的爽朗愉快、干脆练达果真十分有魅力,可谓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足以游刃有余应付任何场面。林歆心里好感越浓。

下车前邓霍廷坚持不让林歆脱下他的外套,“你先替我保管,我有机会再来拿。”

那是暗示他们有下次见面的机会?

邓仿佛看穿了林歆心里的疑问,他温柔笑道:“希望我们下次能有机会象今晚那样散步聊天。”

“一定,邓先生。”林歆欣喜。

回到宿舍时,林歆赫然发现,邓霍廷的外套里袋有一叠人民币,刚好一万元。

第四章 灵魂尚存

林歆把钱汇给大舅後,和他通了个电话,让他千万不能告诉林少英。

大舅在电话中说:“他们有你这个女儿,是最大的安慰。”

“舅舅,你知道我爸在哪里吗?”

“歆歆,我真的不知道。最後一次见他都是十年多前的事情了。”

林歆又是失望,这几年她没停止过寻找他,记忆中父亲是个慈祥而且沈默寡言的人,却突然人间蒸发一般,实在令人疑惑。

下午没课,林歆打算去梁韵乐和陆迪锋同居的出租屋找梁韵乐好好聊聊。出校门口时,看到王雯雯极其卖弄风骚地从邓智晟的车上走下来,可谓冤家路窄。林歆朝她点点头想快步越过。

但王雯雯偏是拉著她明摆著要一较高下:“昨天整晚和邓智晟一起太累了,今天中午起床他就用才刚买的宝马325i敞篷轿车送我回校,林歆你觉得怎样?坐过没?”那眼神就象是在说,怎样,只要我王雯雯一出马,还轮不到你林歆呢。

邓智晟缓缓降下了车窗,嘴角泛起笑意,一副等著看好戏的模样。

喜欢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用此来证明自己的魅力男人最是无耻幼稚,林歆更加看不起邓智晟,但她也不愿如他的愿,故此林歆板起冷面淡淡说:“是他爸买的又不是邓智晟自己买的,再有能耐都是他爸的本事,穷开心什麽?”这话既是对王雯雯说的,也是故意说给邓智晟听的。林歆轻嗤一笑後不理气得脸色发绿的王雯雯自顾自离去,邓智晟亦是面露愠色,林歆眼梢都没掠过他一下就径直过了马路。

邓智晟懊恼地快步摔门下车追上前去,当著王雯雯面前硬地扯了林歆上车,明眼人都分出了高低,王雯雯面红得像个小丑。

林歆冷冷地坐在邓智晟隔壁说到:“前进路3幢的罗马花园。”

“你以为你坐的是出租车?”邓智晟对她真是没辙。

“我要去找韵乐,你要是不送就别堵路,我赶时间。”林歆说著便打开车门。

邓智晟跨过她重新关上,“我送!”

林歆笑笑拉好了安全带。

“林歆,好一个林歆啊,你难道不会嫉妒?”

“嫉妒谁?王雯雯?”林歆哈哈大笑,她不屑。而且嫉妒吃醋是情侣才会做的事情,她又不爱邓智晟。

邓智晟无法搞清林歆心里的想法,倒是自动自觉解释起来:“昨晚和朋友去酒吧玩,他们带来的一群女的,那个什麽雯雯就是其中一个,我喝了点酒,她主动投怀送抱的,所以……”

林歆皱眉打断道:“你不用跟我解释。”

“你觉得这车子怎样,是不是很拉风?要是你喜欢,我天天载你兜风。”邓智晟以为林歆只是故作大方,有心讨好她。

“招摇,”林歆泼冷水,“不过倒还挺符合你的性格的。”

言语间全是讽刺毒辣的意味。

邓智晟压抑这满腔怒火说:“你总是看不起我!”

“没人看不起谁,除非你自己看轻你自己。”

是的,邓智晟在林歆面前总是显得窘迫难堪,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仗著老爸的纨!子弟,难道自己出身好也有错,自己老爸又轮不到他选择的。他扪心自问对林歆一直很不错,为什麽林歆总是对他爱理不理?!

他越想越不甘心,到达目的後就把车子开进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关上软顶,把座位放平用力把林歆压在身下。

他热气吹拂在林歆的面上,幽幽地说:“是,我是靠我爸又怎样?总好过你林歆连老爸都失踪,还必须用我邓智晟的钱,我的钱是我老爸的又怎样?但是你林歆的的确确还是要开口问我拿钱。”

邓智晟的话语刺激了林歆,以往他说什麽她从来都还能忍受,但是一说到她爸,就是抵触到她的底线,更何况邓智晟把话说得这麽直白不堪?但是林歆觉得自己没错,她除了名叫林歆的一副躯壳,她什麽都没有,拿什麽跟现实社会抗争?当所谓的亲朋戚友全是你的债务人,个个视你如瘟神,你还有什麽能耐?林歆是出卖掉自己的身体,但她也是出卖得有苦衷有立场。只是当人一旦决定把自己都出售,那麽就连尊严你都得奉献出来让人践踏。

是的,林歆没有错,她只是怨恨无法反抗的命运。

邓智晟把她身上的一副逐一剥除的时候,林歆没有任何动作,她大睁双眼,身体冰冷得就如雕像。邓智晟疯狂地捉握著她柔嫩的乳房,将乳肉狂暴地捏起来,用力啃咬起rǔ头,像一只嗜血的兽般把豔红的rǔ头拉扯得高长成一道线般。林歆还是不发一语,甚至面上的表情无任何变化。

邓智晟吻上她的嘴唇,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肯张开唇瓣,邓智晟怒火又上升几分,燃气了熊熊的征服欲火。

他用手指插进林歆下体茂密的丛林里,梳理著她的耻毛。突然他黑眸一闪,用双手粗暴地将她的两腿分开,大腿打开成一百八十度,女人最私密的地方便完全曝露在他的眼前。

林歆没有挣扎,由於邓智晟狂暴的动作,她天生敏感的身体早已唤醒了情欲。她自己跟自己内心抗争,她不准自己叫喊出一声。

邓智晟看到一股汁液正从女人的穴口流出来,肉粉色的穴口被情欲撩拨的不断抖颤,不住地有淫液喷出,将座椅都染得湿淋淋的。

“天生就是个骚包。”他恶意出言侮辱,尽管林歆没出声,但是男人看到女人的情欲反应,开始稍微满足。

他咬住她粉嫩的花瓣,又用食指在两片yīn唇之间快速地滑动,又用麽指在勃起的yīn蒂上揉辗。

林歆还是睁著双眼,她的身躯忍受得不停颤栗著,尽管她有反应,但是她的内心却是越来越冰冷。

邓智晟看到女人还是一面冷淡,“我看你忍到什麽时候!”说著气愤得马上褪下长裤,将他早已坚硬的欲望插了进去。

林歆咬紧了牙根,顶住了下体突然而来侵入造成的些许疼痛。邓智晟还没等她适应过来,已经开始在她体内狂暴地抽插。

狂烈的肉体拍打声响起,却单调非常,这个过程中林歆没哼出半个声调,男人越猛烈疯狂,越是感到挫败。

又粗又长的硬棍狠狠顶入粉嫩窄小的肉穴中,越来越多的aì液分泌而出,沾得男人粗大的男性附上一层白色的粘模。女人湿淋淋的洞口已经汇了一滩淫汁,却也杂著一丝丝血迹。但是林歆还是无声无息,双唇咬得快要渗血,她仍仿若一具娃娃毫无生命。

邓智晟几下猛抽之後,挫败地离开她的身体,将一股jīng液喷在她雪白的小腹上。

林歆的两根大腿垂了下来,她头发蓬乱,歪著头,嘴角却是泛起一抹笑容:她林歆最终还是没输,她出卖身体,但是没有出卖灵魂。

林歆静悄悄地穿好衣服,拨好了头发,忍受著疼痛,一句话都没说平静地走下车,她的顽固更显得邓智晟的行为与禽兽无异。邓智晟意识到这次自己已深深伤害到林歆。刚刚的行为,让他更觉尽管是侵犯了她的身体,自己的人格却同时亦赔了上去。

第五章 腐朽堕入

梁韵乐平时没事一般都待在屋子里,没想到林歆这次扑了个空。她按门铃,开门的是陆迪锋。

陆迪锋昨晚通宵打机,一心补眠时硬生生被吵醒,还以为是房东收租,怨气地打开门,懒懒散散地打著呵欠,没想看到是林歆,当下吓得姿势卡在半空中,“啊,啊,林歆,早啊。”

还早?都下午三点了,林歆心里暗讽,“迪锋,韵乐呢?”

这陆迪锋为人呆板,父亲开个小工厂,家里就他一个独子。听韵乐说陆早就打定主意继承家业,轻松过日子就是他最大的心愿。林歆连邓智晟这种天之骄子尚且看不起,所以陆迪锋这种胸无大志的男人她更是厌恶。不过梁韵乐的众多男友中,陆迪锋算是归入可以的一类,而且她看得出来陆迪锋对梁韵乐也是有心的,於是也就没说什麽。

陆迪锋惊得混混沌沌,“韵乐?……咦,对,韵乐呢?现在几点了?”

看样子韵乐昨晚并没有回来,林歆心兀地一沈。她有点懊恼地责问陆迪锋:“她是你女友,你难道不晓得关心她的?”她终於明白为什麽梁韵乐一直不满足了,马看牙板,人看言行,这男人现在的这副德性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壁。

陆迪锋一向有点畏惧林歆的冷漠,被她这麽大声质问,更是愣在一地,又急又呆地不知说什麽好。

林歆对陆迪锋再也不抱什麽期望了,梁韵乐的手机又怎样都打不同,於是她打了个车飞往club去。她问莉姐,莉姐却是一面贼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知情人,但却只是敷衍林歆说她什麽都不知道,林歆真是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bill趁莉姐走开时,招了林歆过去:“昨晚莉姐硬灌了小乐很多酒,小乐跟其中一个客人出场了。”

林歆脑子一片空白,这铁定不会是什麽好事。

晚上林少英来个了电话,让林歆这个明天周末回家一趟。

“你大舅说那笔款子无条件宽限时间给我们,这真是好消息。”林少英情绪甚是愉悦,接著她还兴奋地说道:“还有一件好事,你记得那个邓霍廷不?”

“记得,怎麽了?”林歆好奇。

“他让李玉玲约我们参加他公司的周年晚会,还让我带上你。”林少英满心以为自己遇上了第二春。

林歆有点吃惊,她有点搞不清楚邓霍廷的想法,不过正好她也能顺便对他道个谢。

第二天林歆还是找不到梁韵乐,她也不用再去club工作了,唯有留个言让bill帮忙照顾一下梁韵乐便忐忑不安地启程回家。

第二天早上回到家时,便看到林少英在摆弄著两件极其华丽的晚装。

一见到女儿回来,林少英就急冲冲地拉著林歆说:“我穿这条红裙怎样?”

“非常好看。”林歆难得见妈妈满面春风 ,她面容发光不知年轻了多少岁。

原来这两件晚装裙子都是邓霍廷派人送过来的,还留下了裁缝的电话让她们一有不适合就拿过去改尺寸,林歆实在佩服他的细心。

晚上,邓霍廷居然自己驾驶黑色宾利过来接载这两母女,林少英大喜过望。邓霍廷望著林歆,眉目带笑,林歆有番说不出的滋味,惶恐半分,喜悦半分。

他风度翩翩地推开车门对两母女说:“两位美丽的林小姐,请上车。”

车门被关上,车内三个人三种不同的心情,只有林少英最是欢喜。

邓霍廷开口,“今晚不会太唐突吧?”

林少英马上开口:“不,很荣幸,没想到邓先生你邀我。”

林歆没有出声,她竟觉得妈妈有点象小丑。

“今晚的酒会,我还约了日发。”呵,原来是帮宋日发做说客。

林少英当下面色发白,她终於意识到自己有点自作多情,林歆有点气恼他让妈妈出丑。

到了会场,林歆发觉里面个个都是名媛淑女,绅士大亨,珠光鬓影的好不奢华。林少英和她根本不属於这个世界。

不过他们的到来这惹起了众人的瞩目,邓霍廷本来就是个知名人士,今晚竟然有两美相陪。老的怎麽说也是个风韵犹存的豔妇,嫩的尽管还带些许过於娇甜的稚气,但亦是杏脸桃腮,皓齿明眸,紫色的少女迷你裙更是使她尽态极妍。林歆招惹了不少青年才俊的青睐。邓霍廷向在场的来宾一一点了个头,径直把她们带往宋日发那一桌。

宋日发看到林少英今晚的装扮更是差点没流出鼻血来,马上点头哈腰拉开椅子,林少英迫於无奈便坐到他身边。邓霍廷则主动坐到了林歆身旁,林歆的心砰砰跳个不停。

席间全是宋日发唾液横飞地在吹嘘自己在商场上如何无往而不利,不断彰显自己的丰功伟绩。林少英倒是渐渐听得有味,宋日发看到心上人有意,便又夸张了几分,邓霍廷则是全程陪笑不语,总是适当地沈默,偶尔一两句应酬的话语也是声音清晰但不乱嚷。相比较下,林歆忍俊不禁。

听得有点无聊,林歆借口去洗手间,走出宴会大厅,在酒店大堂到处打量起来,这里真是金碧辉煌,林歆认为自己一生大概没多少机会进来,於是决心好好参观一番。

“林小姐很喜欢这里?”邓霍廷沈稳的声线自身後响起。

察觉被他看见自己那没见惯世面的窘态,林歆面上不觉泛起一抹红晕,唯有只是笑笑解困。心里再次为这男人细致的观察折服,他仿佛能够看穿人心。

邓霍廷大方地走到林歆身边,亲切地说道:“林小姐你似乎很喜欢笑。”

“哦?是吗?”林歆问,“何出此言?”

“刚刚在进餐时候看到你嘴角总带笑意。”

林歆又再次吃惊,想不到这个男人居然连她这麽微小的表情都收进眼底,他的察言观色不一般的犀利。不过他说起林歆笑的事儿,倒是提醒了林歆想起他做说客,让妈妈出丑的事情来。

“今晚,你有点不该。”林歆正色道。

“为什麽?我印象中应该没做错什麽?”

“你为什麽非得把宋日发那种人介绍给我妈?”

邓霍廷有点出乎意料,他问:“日发为人有什麽问题?”

“我不喜欢他,”林歆直说,“我讨厌他的卖弄,讨厌他的夸夸其谈。成熟的男人从不随便喝点酒就把自己的小经历小故事拿来满桌子大讲,不用喇叭半屋人都能听见的,这种男人,最多博听众一笑,谁也不会把你那五花八门的所谓“奋斗之路”放在心里。”

林歆还没察觉,其实不是宋日发不堪,只是她面前的邓霍廷太出色。

邓霍廷听到後哈哈大笑:“真是爽直的年轻少女,你总能让我吃一惊。不过,日发可能不符合你心中的理想男子的标准,但我倒认为他是个好人。”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必亲自过来接送我们母女吧?你大可以派司机来就是,你这番大动作,让我妈误会不少。”林歆直视他。

邓霍廷第一次看到这麽勇敢和他正面理论的女人,本来他就觉得林歆的八面莹澈,七窍玲珑难能可贵,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就如此聪明睿智,身上散发出非她这个年龄所有的颖悟绝伦的气质更加吸引他。

他大胆直说:“林小姐,我想你误会我了。其实我是想,”邓霍廷清明成熟的面上居然浮现出半点为难的神色,“我是想亲自提早确认一下,什麽时候能约你再散个步。”

林歆完全醒了,“我?散步?”她不敢置信。

“是。”邓霍廷微笑点头。

林歆冷静地说:“啊,对,我忘记外套一事,谢谢你那天晚上的帮忙,钱那方面……”

“不,林小姐,不是那个问题。看来我不讨你喜欢。”邓霍廷莞尔。

“不!怎麽会,但是──”林歆更加肯定邓霍廷有那方面的意思,天,是邓霍廷,不是别人,是那个她心目中完美的男人──邓霍廷。这个能力非凡,成功稳重的男人居然看中她?这是任何女人都毫无招架之力的,林歆如堕梦中飘飘然。

“那既然如此,林小姐什麽时候有空?”他顺著势头上。

林歆睁大著眼,心脏狂跳。

邓霍廷知道什麽时候该是男士们自己做决定,他说:“要不明天中午12时我在你家後面的公园前等你,送你回校,ok?”

他语调轻松,化解了林歆的紧张,林歆笑著呆呆地点了几下头。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你妈妈在等你,你喜欢这里我以後多点带你来。”邓霍廷又微微笑,用手温柔拍了拍林歆的肩膀。

林歆如堕五里雾中,身子不由自主地跟著邓霍廷走回去。

第六章 不伦交易

林少英和林歆做了一晚的灰姑娘,12点後,一切打回原状。回到那又小又旧的单位里,仿若作了一场梦。

林少英心不在焉地跟林歆说:“今晚宋日发向我求婚。”本来被人求婚,证明自己尚且有魅力,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但林少英觉得茫然。

林少英早已不是豆蔻年华的少女,40多岁的草根妇女,早该没了那种你侬我侬、两情相悦的少女情怀。嫁给林歆爸爸时,一心认为真正的爱情与金钱无关,有爱自然能够抵抗所有困难,可是当你们间涉及到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时候,就会觉得金钱是多麽的重要了,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林少英就是觉得不甘心,嫁了宋日发,就是意味著你日後要天天和一个你甚至感到厌恶的男人打交道,林少英再贫穷,她始终还是不甘心。

“歆歆你倒是说话啊,长这麽大了,就不能为我多想想?”林少英生闷气。

妈妈又来了,林歆明白林少英心里的想法,不过现在说或不说都是错的,干脆不说为好。

林少英就是这样,没事的时候总是左一句乖女右一句宝贝,特别是林歆获得什麽奖励或是拿点什麽回家哄她,她就更是高兴;可林歆要是有个不如她意的,就责怪她不懂事,往日林歆的孝顺则全都抛到脑後,谁说亲情,母爱不需要条件?女儿要讨母亲欢心,那就是条件。不过林歆已经习惯母亲从小到大拿她出气,她不怪她,一切都是因为金钱,所以林歆发誓要很多钱。

“唉,当初以为是邓霍廷有意,谁知原来人家夫妻和睦,听说那邓霍廷的老婆的样子很丑,还虎背熊腰的身材,你说这麽出色的男子怎麽就娶这种女人呢?真是那女人三生有幸啊她。”林少英絮絮念叨,越说越过,从宋日发跳到林歆再到邓霍廷。

凡女人都喜欢妒忌女人,她们看不起优秀男人身边的女人,认为自己应当才是最匹配,林歆觉得好笑,不过她倒是挺有兴趣了解一下邓霍廷的妻子。林歆现在无暇顾及母亲的怨念,她脑中只有一个名字──邓霍廷,她心里在做一万个设想,猜邓霍廷以後的行动,猜邓霍廷对她的看法,但她猜不透。

邓霍廷比我高明得多,我是什麽?我只是一个涉世未深,想要出卖一切能出卖的,二十一岁的贫困女大学生,林歆心里冷笑。

第二天快到中午时分,梁韵乐终於有了回音。

“林歆,你那晚是不是──”梁韵乐在电话那头试探。

“没有你想象中的香豔场面,我们只是散步。”林歆直说,隐瞒了一万元的事情,这并非什麽光荣事,不必急於分享。

“散步?男人和女人只是散步?”梁韵乐哈哈觉得好笑,“他是不是性无能,还是个同性恋?”

“他是个君子。”

“男人最喜欢当虚伪的君子。”

邓霍廷可能只是还没曝露兽性,也许他喜欢狩猎的感觉,喜欢捕捉有价值的猎物,林歆明白。

林歆说:“我听bill说你跟那老孙出场了,别告诉我你也是散步。”

“可不是?我被吃了。我醉了,昏昏沈沈就摸了过来,我在酒店不知道天南地北,被他吃个干净。”梁韵乐把苦和血都往自己心里灌,说起来轻描淡写,不知那晚自己多麽痛苦。

“韵乐,你报警。”林歆惊悸不安。

梁韵乐狞笑,“报警?做妓女的告嫖客?”

“你这心态根本是破罐子破摔。”梁韵乐受到了教训,但林歆身为朋友的不能再落井下石,她只能阻止她一错再错。

“有了一次,再多几次又何妨,老孙说要包起我,你看,我不过是闭眼忍忍一团肥肉压在自己身上,我就有源源不断的白花花的钱。那老孙有两个情妇了,但他说我床上功夫最好,够浪,讨他欢喜……”

林歆只想作呕,“停!梁韵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她震惊,往日她俩顶多凭著那漂亮的外貌,会说些好话来讨讨那些有钱男同学的欢心,骗一两件礼物,从未至於这样过分,林歆接受不了好友的这种突变。

“林歆,我以为你应该明白的,我妈失宠,我等钱用,我不甘心只穿30元一件的衣服,要人帮忙支付起我那昂贵的学费,这一步迟早都会走到。”梁韵乐说。

林歆只是心痛,她理解,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直渴望有个有钱男人在背後支撑她,只是当真走到这一步时,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

与梁韵乐的通话到了後头两个人都无言,挂上电话看了看时间,才发觉已经是12点10分,邓霍廷与她有约!

林歆再也顾不得什麽,这种有钱人情绪无常,她不敢得罪他。於是匆匆挽起手袋跟正在午睡的林少英交代一声便跑到家後面的公园前。

一辆黑色宾利显眼地停在正门,邓霍廷自车内对笑容可掬地向她摆了摆手,林歆抱歉地点了点头上了车,用最快的速度瞄了他一遍。

黑色的givenchy西服,里衬白衬衣,银灰色的领带打的是半温莎结,下身是牛仔棉休闲裤,穿著一对光亮的阿玛尼的棕色皮鞋(光看皮鞋就知道是有钱人,出入高级场所,驾驶名车,哪会有污迹?)简洁、清爽、得体,无懈可击!

“对不起,我迟到。”林歆贻笑道。

“为女士等候是男士们的义务,你不过才迟了不到15分锺,你应该再迟个半小时。”邓霍廷风趣地给她下台。

林歆喜欢他的风度和幽默,她马上不客气开玩笑:“你不怕我以後都迟到半小时?”

“为什麽不?年轻漂亮的女士值得我为她等待更多的时间。”邓霍廷浅笑,语意诚恳。

“女士们迟到通常是为了装扮,你看我,就象乞丐。”林歆自嘲,她从倒後镜看到自己的一副不修边幅的尊容,那长直发跑来时被风吹得凌乱似,现在额头还渗出汗珠,一边的衣领掀翻,自己看著都嫌弃自己。

邓霍廷莞尔一笑,“年轻的女孩子,不用任何修饰就有一种自然青春的美丽,不像我这种老头子,要靠包装。”

“你老?邓先生你真会说笑,你试试在我学校走一圈,保管会有大一的师妹叫你师兄。”

“呵呵,林小姐你真会说话,被你说得我都以为自己是个小夥子了。”邓霍廷眉开眼笑,心情颇佳。

林歆的除了会毒舌,还更会说甜话。活在底下的人不会说好话,如何在社会生存?

“林小姐,是不是去吃午饭?”邓霍廷温和地问。

“是的。”林歆点头笑著说。邓霍廷的语气是问,却是不容抗拒的命令,林歆吃了也只能说没吃,谁叫她老爸不是石油大亨?这就是有钱人和没钱人的区别。

车子开到了林歆大学附近的别墅区,林歆好奇问:“不是去吃饭?”

“是的,一餐家常便饭,希望你不会嫌弃。”

林歆疑惑地跟著邓霍廷进入一间三层高的别墅,简约的现代欧式风格装横,拱形门廊,雕花半门,田园玄关,欧式沙发,铁艺壁炉,知性书柜,意大利托斯卡纳的建筑和家私,林歆从来只在电视看见过,她简直不敢相信。

是的,每个有钱人都有好多套类似的豪华房子,他们是有钱人。

佣人已经准备好饭菜在桌子上,不是什麽奢华的菜式,但每一碟都是清淡养生的精致小菜,林歆看出来,邓霍廷生活自有自己的格调,他不是那种庸俗的富有。

林歆小心翼翼地陪著邓霍廷吃饭,但这一顿饭吃得可谓是提心吊胆,林歆比以往都要小心地留意这个男人的表情和每一个动作。

“林小姐有没有20岁?”

他怕她还没成年,不过就算她不够18岁又如何?有钱人不是什麽都可以做?林歆想。

“嗯,我今年21岁。”

“读的是中文?”

他早已查得一清二楚。

“是的,大二,中文系。”林歆冷静对答。

“林小姐,不知你喜欢不喜欢这里?我真希望你有空就能过来这里陪陪我吃饭,然後还可以一起散步。”邓霍廷亲切的笑容与他那话中的话完全不搭调,果然老练。

林歆懂得他的意思,她林歆又何德何能,让邓霍廷这样婉转征询她?邓霍廷要的话大把大把女人等著做他的情妇,她要是不答应,那麽她肯定是脑子积水。

但林歆就是林歆,她还能冷静,既然是个交易,那麽她就要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我还在读书,”林歆边说边望这邓霍廷,“而且我还要兼职赚学费和生活钱,我怕我没有充足的时间。”

邓霍廷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喝了一口红酒会心一笑,似乎相当开心,“自然,我不要你损失的,你的学费,生活费,乃至你家里所需要的,我都会负担。”

邓霍廷早知道林歆不普通,想不到这女子如此大胆。

林歆低头一笑,“让我再考虑一下,”她著实需要时间思考,她站起来说道:“我想先回校。”

邓霍廷也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我送你。”

林歆下车时,邓霍廷和蔼笑著递给她一支手机,“林小姐,我会给你想要的,你不会有损失,你考虑清楚了就拨这手机里存著的号码,我随时等侯你。”

第七章 德欲交战

林歆如常地上学,她继续在课堂上打盹,继续和公子哥儿交往,除了邓霍廷找人送过两条钻石铂金项链给她,一切似乎没有变化,但她脑内不停思考一个问题,接受还是不接受?

梁韵乐和老孙最近走得很近,她已经和她的小开男友陆迪锋分手。林歆常常看到她坐在老孙的奔驰里,有时吸烟,有时在补腮红,她沈浸在“幸福”里。

陆迪锋来找过林歆,哭丧著脸,那一刻,林歆觉得这个男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陆迪锋问她为什麽梁韵乐要与他分手。

林歆无语,说实话?实话是因为你不够有钱。说谎,林歆不忍心再欺骗这个楚楚可怜的男人,所以她说不知道。

“陆迪锋来找过我。”林歆对梁韵乐说。

“他很烦,我从没见过如此懦弱的男人,真不知我以前怎麽能忍受他。”梁韵乐整个人的口气都骄横了。

梁韵乐不知道,但她林歆知道,怎麽不知道?因为她梁韵乐找到一座更有钱的靠山,以往的一切都是愚蠢,都是无知,一切不过是败给了金钱。

林歆从来没试过恋爱,爱情到底是什麽?心有灵犀,充满激情的心灵碰撞,彼此心中引发共鸣,但林歆从没有对谁有过这种感觉。她只爱钱,没有钱的男人她通常不会看第二眼,最初和邓智晟交往时,她也以为她爱过邓智晟,但当邓智晟满足不了她,又有更多的要求时,她就会感到厌烦,是的她的爱情要通过物质来实现,是的,她其实和梁韵乐一样,早已被现实历练得成熟,她们早早就抛弃了爱情,她们盘算著如何走捷径,花最小的力气,改变自己的生存状态。

“韵乐,你说爱是什麽?我不想没试过爱人,就做人情妇。”林歆望著桌子上的咖啡发呆。

梁韵乐抽了一口烟,模样似是妖妇一样,她撅起吐出烟圈,“爱?林歆,当他满足了你所有的要求,你就会越来越爱他,看一个人有多爱你,就看他肯为你花多少钱,这是一句至理名言。”

林歆不语。

“林歆,你是个幸运的女孩。你知道吗,邓霍廷是邓智晟的爸爸,他做什麽你知道不?”

“我不知道。”林歆摇头,怪不得她一直觉得邓智晟和邓霍廷眉目相似,原来真是父子,但林歆一直没敢问邓霍廷的身份,邓智晟也从来不说自己父亲,因为他知道林歆不喜欢他靠父亲。

“最近政府拍卖出天价的地皮听过没?就是邓霍廷的,我们这个城市有一大半楼盘都属於他,不止这样,深圳香港上海都有他的地皮,怎样,他们两父子都喜欢上你,是不是很有成功感?”梁韵乐问。

林歆居然觉得她口气中带有妒忌,她觉得悲凉。

“你说将来我们会不会因为金钱反目成仇?”林歆苦笑。

梁韵乐没想到林歆突然改变话题,她深深地抽了一口烟,白烟间林歆看不清楚她的脸容,她似已成仙成妖。

韵乐缓缓地道:“不知道,”当烟雾散开,韵乐又咧嘴开玩笑:“应该不会吧,只要你不抢我的男人。”

“去你的,谁对你的老孙有兴趣。”

只是林歆真的知道她和梁韵乐越走越远了。

林歆终於拨通了邓霍廷的电话。

“邓先生,谢谢你的项链,我都收下了。”

“你喜欢就好。”邓霍廷的声音读不出任何感情。

林歆深呼吸一口气,大胆地说:“邓先生,我家里一直欠亲戚200万。”

邓霍廷在那边低低地笑起来:“真是大胆的姑娘,还没开始就和我谈价钱,真是越跟你相处越有趣。”

林歆不欢喜他这样不认真,“邓先生,我可是很认真的。”

邓霍廷的笑声停止,他突然口气严肃地说:“林小姐,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商人,交易总得讲求公平,你要先让我看到我的投入是否值得。”

“好,今晚,那幢别墅。”林歆佩服自己不知哪来的勇气。

“好,我晚上再打你这支手机,我过来接你。”邓霍廷说。

林歆挂掉电话,她不停震颤,她对自己说,既然已经决定就勇敢走出去,虽然你或者不愿意,但你别无选择,生活折磨著你,你的青春不会很长,你没有本钱没有耐性去等待。

晚上,林歆穿了一套低胸的全黑连衣裙,化了一个烟熏妆,甚是妩媚妖冶。晚上8时,黑色的宾利准时出现在她宿舍的楼下,邓霍廷的确有足够的诚意和耐性。

林歆上车时,邓霍廷接到一个电话,“嗯,我今晚要应酬,不回家吃饭,也很晚回来,你就少来操心了。”语调仿佛在应付例行公事。

林歆猜是邓霍廷的妻子,但她不会多口询问。

邓霍廷望了望她,嘴角泛起满意笑容,他不打自招:“我老婆。”

“嗯,我知道。”

“你不好奇?”

“我认为我没必要知道这些事情。”虽然林歆很想了解。

邓霍廷哈哈地笑,“你果然很特别,很适合。”

适合什麽?林歆很想问他,适合做情妇?

邓霍廷和林歆还是象上次那样平和地吃晚饭,只是邓霍廷摒退了那些佣人。

林歆一直不语。

邓霍廷问她:“林小姐你不开心?”

“不,我很开心。”

“那为什麽你不说话?我喜欢你伶牙俐齿的样子,我还喜欢你笑。”

林歆马上挂上笑容,说道:“是的,邓先生,请问你喜欢我微笑,还是大笑,爽朗的笑呢还是娇俏的笑呢?”

邓霍廷又哈哈爽朗笑起来,林歆铭记,邓霍廷喜欢她能逗他开心。

“我送你一点礼物。”邓霍廷说。

“谢谢。”林歆不抗拒。

然後邓霍廷渐渐步近她,林歆的心跳一下一下地加速加重,要不是在黑夜里,邓霍廷一定发觉自己早已满面通红。他走过来时,自西装口袋取出了丝绒的盒子,打开,是一枚极其漂亮精致的施华洛世奇的玫瑰花水晶胸针。

“我帮你别上?”邓霍廷取出,咨询林歆意见。

林歆点点头。然後邓霍廷则温柔地撩起林歆左胸的一缕黑色丝绸布料,把胸针慢慢扣进去,因布料被掀起,裙子又是深低胸设计,那白乳深沟早已映入两人眼帘,黑色的蕾丝胸罩把林歆白皙的乳房衬托得更加高耸诱惑。林歆没有阻止他,她早有心理准备。

她觉得到邓霍廷微微身躯一紧,大手就自领口探入,追寻那一大片美豔风光去。

邓霍廷那有半点微皱薄纹的大手热辣滚烫地直接把握了林歆整个的左边乳房,林歆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

後来,後来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事情。邓霍廷没有强逼她,是林歆自己主动迎合的。其实还抗拒什麽,邓霍廷如此出色,林歆心甘情愿。

邓霍廷在做爱时远远不像他表面的温文尔雅,他狂野,甚至带点粗暴。

他的吻很长很深,林歆几欲昏厥,她推开他的胸膛吸取氧气。

“我还未满足,”邓霍廷握住了林歆的一只手,“看著我,林歆,看著我的眼睛。”邓霍廷的语气虽然很柔和,但却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林歆从男人眼里看到了两团火焰在雄雄燃烧,是情欲的火焰,把她烘烤的浑身震颤。邓霍廷自饭桌间一把将她拉倒在自己身上,抱住她柔软的腰身,往卧室走去,两人直接倒在那纯白色的超大床上。他低下头亲她。

林歆不是雏儿,但她想象不到这个成熟的男人情欲翻滚起来几乎似要吃掉她。她被动得只能微张小嘴,任男人的舌头在口腔中到处搅动。唾液随著舌头被一次一次吸出去的感觉,让她的思考能力慢慢减弱。

邓霍廷的手伸进了林歆裙底,在那薄透的黑色连身裤袜上摩挲,手掌插入女人无力的双腿间,包住整个私处按揉著。

他的手好大!林歆一惊,“啊…邓先生。”

邓霍廷抬起头,“叫我霍廷就可以。”

“啊…霍廷…伯伯”林歆怎麽都叫不出口,这个男人的年龄足以做她父亲有余!

邓霍廷低声一笑,也不介意,他把她的耳垂含在嘴里轻咬两下,“歆歆,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我要你乖乖听我的说话,我要你在我身下娇喘的时候就要娇喘,呻吟的时候你就呻吟,知道吗?”

露骨的语言像火一样,将女人的刺激得失魂,林歆点头,“是,…知道了……”。

她闭著眼睛,双臂抱著邓霍廷的腰,轻轻吸吮著侵入的舌头。男人的另一只手把黑色连衣裙侧边的拉链一拉到底,然後从上而下地慢慢脱下,林歆的双乳被扯下来的裙子捆绑得没了空间,更加挤压得血脉贲张,邓霍廷直直地盯著她,林歆把头缩著扭向一旁,咬著嘴唇向斜下方看著,笔直的酒红色长发挡住羞红的娇俏脸庞。

邓霍廷一口气把整条裙子都拉下,少女的躯体就这样滑溜溜地蹦了出来。然後他自己也脱掉上衣,坐到林歆身边,搂住她的肩膀,两个人的肌肤第一次真正的贴在了一起。林歆的躯体完全舒展,高耸的乳峰向上挺出,又被男人的胸膛压下。邓霍廷的上身轻微的摇动,用胸口把林歆的双峰挤的动来动去。在裤子里立起的男性在女人的三角地带摩擦著,还故意一前一後地耸动起来。

林歆自觉而又难奈的扭动自己的身体,两条腿也互相的磨擦起来。摩擦间她脱掉了自己的红色高跟鞋,“咚咚”两只高跟鞋落地的声音,是男人和女人这场道德与情欲交战展开的信号。

第八章 物欲横流

床一边的重量在移动,浅眠的林歆微睁眼睛,借著窗外的灯光,看见邓霍廷起床穿戴。他的动作丝毫不拖沓,纯白衬衣的包裹下是宽阔的肩膀,肱二头肌甚是粗壮,腰间些许松弛微皱的皮肤出卖了他的年龄;黑色的牛仔棉休闲裤下是两条健壮的男性双腿,小腿上长有浓密的男性毛发,当然还有那令人面红心跳的胯下之物。他利落地系上了pradatrick的皮带,最後顺了顺衬衣的领口,但他没有系上领带。啊,他的脖子几乎和他的方脸一般粗,脸上线条也是粗旷的,他站在那里如同一面墙,全身都散发出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林歆有种窒息眩晕的感觉。

他转过头望了望林歆,林歆不动声息地闭上双眼。他走过来拉了拉她身上轻微滑落的被子,然後转身关门离去,直到听到起床引擎声响起,林歆才重新张开双眼。现在应该不过是凌晨三点左右吧,林歆猜,她没有起床,深秋的凉风弄得花园外的树叶沙沙作响,晚风有种幽美的味道,她被弄得有股子醉意,安心地又睡了过去。

早上,是佣人叫醒她的,她说:“小姐,从今天起我负责照顾你,你叫我张婶就好,现在是早上8点,你今天要去上课吗?”

这个佣人到底是什麽时候来的?邓霍廷想得实在周到。

“邓先生呢?” 林歆问张婶。

“什麽邓先生?”张婶疑惑地摇头,“我不知道,有人吩咐我今早八点前要过来,我只负责打点这里和照顾小姐你。”

正在发生的一切如幻似真,她是不是只是做了一场梦?

林歆走在校道上,秋高气爽的天气让人干燥,凉风吹过她的颈项惹得她鸡皮疙瘩,她才有了真实感。

中午放学时,邓霍廷给她一个电话:“你感觉还好?”

“好极了。”

“你去银行开个私人户口,然後把账户告诉我,我会定期转帐过去。”邓霍廷说。

“呵呵,好。”林歆吃吃地笑起来。

“你笑什麽?”邓霍廷疑惑。

“没有,我在想,人家不是留张什麽附属卡或者现金给情妇的?”林歆说出心中天真的想法。

“你觉得我小器?”

“会有这种看法。”林歆半开玩笑。

邓霍廷哈哈地笑起来,“你看太多小说和电视剧了,附属卡的话,我随时可以冻结你,你不是更没安全感?至於给你现金,你以为我是个暴发户,会带那麽多现金在身?小姐,只有在你名下的东西才最可靠。而且,我保证我每月给你的钱,足以让你挥霍。”

“是的,我不曾怀疑过你有这样的能力。”

“你家里的事,我会设法用个委婉的方式替你解决,你放心,你妈妈不会知道我们的事情。”邓霍廷全都替林歆想到了。

钱真的了不起。

“我仿佛一夜间什麽都拥有了,”林歆说。

“你要付出代价的。”邓霍廷语气中带点警告意味。

代价?情妇是种特殊的职业,她的对象是一个而不是一群,她对他可能会是依恋,而那种依恋是兴许还跟感情尚没有关系,反正大家各取所好,有钱就是林歆的梦想,有资本为什麽不去用?这个社会还有什麽感情?跟别人一两年可以解决家人的问题,为自己找条好的後路,哟什麽不好?人一辈子图什麽?就是享受,享受要有什麽条件?就是要有钱!林歆觉得并无所谓。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你以後用这支手机用来跟我通话,只存我这个电话号码,而且我希望你最好随时处於待机状态,你说好吗?”

好,怎麽不好?不能不好吧?我已经是你的人,你说东我绝不敢偏移一度,林歆想。

邓霍廷是要她随传随到,那是她的本份。

“还有,我觉得你比较适合黑色的长发,当然,这是我的个人意见。”

“是的,我也这麽认为。”她要讨好他。

邓霍廷呵呵地笑了几声,“好吧,那麽我有空再找你,歆歆。”

“好啊,那麽byebye,霍廷伯伯。”林歆甜甜回答。

“再见。”

现在是交易。剔除一切虚伪的包装,一切都变得透明、简单、清楚,不含任何暧昧,这是赤裸裸的诚实的交易。爱情不可信,感情不受支配,但这场逾越於感情之外的金钱的交易却让林歆感到出奇的安心。林歆发觉自己快无药可救,她觉得自己对钱好像有了一种病态的渴望。

林歆走去本市最贵的沙龙把头发染黑回来。然後她开始逛街,她有了钱,她要花钱,她想试试做有钱人的滋味。她在街上看到一对情侣,男的长又矮又丑,女的模特身材却是满脸幸福,她观察了他们很久。他们走到 anna sui 专柜,女的看中一支香水,售货员小姐说这要500多的,那男的一口气买下,还买了其他的配套化妆品,这就一下子满足了一个小女子虚荣心,她当然红光满面。所以林歆得出一个结论:有钱的男人很好,有钱得象邓霍廷那样的更是稀世珍品。

不同的是,邓霍廷只是不能陪在她身边。

林歆走去chanel的专柜,她去看aqualumière gloss这支颇贵的唇膏,林歆早想试试。那口红珍珠般的光芒,犹如阳光反射在涟漪的水面上,它令她的的双唇清透亮泽中带著些许调皮,它是浪漫与幻梦的化身,让人难以抗拒,去他的什麽高性价比化妆品,名贵的奢华品自然有它的价值,说是不值得的是因为根本没有能力去拥有。

“小姐,请问你是要买的吗?”精明的售货员狐疑地看著这位在镜子前发呆了很久的年轻女孩。

“买,当然要买,这支要,那支也要,还有粉饼。”林歆乱指。

“这样合起来起码要3千元以上。”那女人提醒,

“呵呵,才三千元这麽便宜,真是物美价廉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她掏出鼓鼓的钱包,这是她特地去买了一个长型的真皮钱包,这种款式的钱包让林歆有贵妇人的感觉。她从账户里提了五千元出来,全数塞进去,是的,她就是这麽庸俗,忍受了这麽多年的狗眼看人低,她明摆著在炫耀,她要把积压这麽多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王雯雯挽著一位相貌堂堂的年轻男生的手,此时出现在林歆视线之内。那男生看上去斯文有礼,他盯著林歆,朝她礼貌地微笑点头,他仿佛看穿了林歆眼底里闪著的对物质的欲望。不知为什麽,林歆竟然怕他发现自己刚刚到卑劣行为,她觉得心虚自卑。

“呵,怎麽这麽巧,林歆,一个人来这里买东西?”王雯雯高高地扬起她不可一世傲慢的下巴,她望了望林歆手上的战利品,不屑地说:“用邓智晟的钱买的?用得好狠啊。怎麽他不陪你来?”

林歆不想理会她,敷衍地笑笑,然後点了两下头想要离去,那男生微笑著有礼地欠个身为林歆让出了路。

林歆注意到他穿的是g2000的西装,尽管不算名贵,但穿在他身上是很好看的,全身最名贵的莫过於那支omega手表,林歆也辨别不出真假,他不过是和她同年纪的人,但有些人就是天生有种高贵的气质,他并不需要刻意彰显自己,马上就把其他人比了下去。

这种男人怎麽会跟王雯雯那种女人一起,天下间的人莫非都是没长眼睛的?林歆好笑,不过想想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批评别人,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堕落的女人?

林歆还是觉得不抵,她胡乱地买了一堆不想买的东西,购物欲让她忘记不快,等她抱著一堆的崭新的宝贝垃圾後,她总算可以忘记那个男人的眼神和笑容了。

林歆想回家看看母亲,她决定先把这堆东西丢回别墅。抵达别墅时,她看到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大门外。

邓霍廷来了?林歆感到喜悦。但车子没停到车库里,他并不打算久留。

张婶下午和深夜一般都不在,邓霍廷专挑这种时候过来?

“霍廷伯伯,你来了。”林歆进入屋子,看到邓霍廷坐在沙发上。

邓霍廷微笑,对她招手:“过来,歆歆。”

林歆抛下手上的东西,坐到他的旁边。

邓霍廷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稍用力地把她拉近自己,他就象一个长辈,拍了拍她的肩膀亲切地问候:“买了这麽多东西,不累?”

林歆摇头,女人购物哪有累的说法?从来只听过荷包里的钱不够。

“怎麽过来都不告诉我?”林歆问。

“我要开会,经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你在不在而已。”

林歆望著他,自然地在男人的脸上吻了他一下。

邓霍廷笑笑,说道:“你今天愈发漂亮,我至喜欢长黑直发的女子,很纯真。”

“嗯,我也这样认为,”林歆窝在他的怀里,找到一股实在的安全感。

“乖,你真是一份香豔的甜点。”邓霍廷自她腰间突然一捏,一路探上,来到了女人乳房的边缘,沿著乳罩边缘轻柔地描画著曲线。

林歆叮咛了几声,身体自然起了反应。

邓霍廷面上的表情却无变化,他看了看手表,又放开了她,“我得动身了。”

林歆还在急急喘著气,突然觉得一阵失落。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开口挽留。

临走前,邓霍廷对她说:“你喜欢什麽车子?去买一辆平时作代步吧。”

林歆诧异,“可我没有驾驶执照。”

“我可以帮你弄个来,但你最好自己报读个课程,好好学学。这两天你看看你喜欢什麽款的车,告诉我吧。”邓霍廷淡淡地说。

“是的,我知道了。”

邓霍廷走了,永远这样的来去匆匆,让林歆无法把握,永远又猜不透他的想法。

是啊,她是他的甜点。情人的感觉是刺激的,是浪漫的。女人最是拒绝不了浪漫。但这一切总归是偷偷摸摸的,在心理和道德上总是游荡在爱与痛的边缘。

他们之间的交流,来的轰轰烈烈,去的也常常很快,以至於林歆常常来不及咀嚼,那个男人又消失了。

叮咚声的门铃响起,林歆原以为是邓霍廷,笑面迎出去开门。

门外站著的人却是邓智晟,他面色发白,舌挢不下望著林歆。

第九章 冥冥之中

邓智晟年轻俊朗的面孔扭曲著,双眼透露出伤痛诧异。

他冷冷说:“竟然是真的。”

林歆板下面孔,“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怎麽会在这里?这里是我爸的物业,为什麽我不能在这里?”邓智晟说著私自闯入屋子。

“请走,这里不欢迎你!”林歆下逐客令。

邓智晟望了望沙发上林歆刚刚买来的那堆奢侈品,面色泛白得活像中毒一样,“你要的就是这些?这间屋子?还是一大堆一大堆的钞票?”

“与你无关。”林歆闭上眼睛,坐在沙发上扭转头。不是的,林歆知道不仅仅是这样的,她选择邓霍廷,不单纯是为了金钱。

“我以为我妈多心,我真不敢相信爸做这种事,对象还要是你!”邓智晟悲愤,巴不得一切都是梦境。

邓霍廷的妻子知道了?林歆局促不安。

邓智晟只觉得昏天黑地,他想怕是自己过了二十年的太过舒适安逸生活,今天上天是要惩罚他了,为人有度作风正面的父亲身边突然有了一位情人,那名情人居然还要是他迷恋过的女子?呵,他疑心自己受到诅咒。现在是不是要跟眼前这位昔日的梦幻女郎理论,请她还他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邓智晟看著林歆美丽的脸,颓败而平静地说:“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现在是狐狸精,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他有点不相信自己能说出这种话。

“但是我认识他时,”林歆用清晰冷静的声音说,“他在我眼中只是一个纯粹的男人,他不是任何人的丈夫。”

邓智晟震惊,他不相信林歆说出这样的话,以往林歆最多只是爱财,现在她简直跳脱了正规,他那一直冷若冰霜的女郎居然做出这些疯狂的行为。

只是邓智晟根本不清楚,林歆本来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女人。

“你别跟我说你真的爱他!男女之间除了爱情,除了性,更有责任,道德,有社会秩序,不要以爱为借口,玷污爱这个字!”

命中注定的相逢,林歆,命中注定的,你难道还不相信命运?你结识了邓霍廷,就是为了要走到这一步,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的,邓霍廷给你一切已经让你很满足,受他儿子的一点辱骂你又不会掉半点肉,无所谓的。

“呵呵,现在的女人思想真开放啊,胡乱有点姿色,就能做西宫娘娘,不过别忘记了还有个正宫的,我就权当我爸嫖娼了,起码比外面的小姐干净多,不用担心染上什麽脏病带回家。”

幼稚,邓智晟就像是一个发脾气的小孩子。

“你算什麽呢,不过是男人借著你爱的名义,解决一下生理问题而已,等你吸引不了他的时候,他自然会回到老婆身边。”

不是的,邓霍廷从来没说过爱这个字,邓智晟不了解自己的父亲。不过该骂够了吧?

林歆冷笑几声,“骂完了吧?泄愤了没?我可以说几句吗?” 她苍白地笑,不知道笑些什麽,“我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我也知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道理。我是第三者,做第三者的女人,首先已经是为难了人家的妻儿,难道我打了别人左脸,别人还要把右脸伸过来给我打不成?我让你们难受了,我就有心理准备让你们数落,我不求你们理解,我不会厚颜无耻得说这是爱,我不会占尽天下便宜!”

邓智晟疾步走到林歆面前,扬起右手的手掌,他火气攻心,他想打她,林歆闭上双眼。

但当他望著林歆那动人心魄眉目,他停在半空中的手臂无力地落下了,他跌坐在真皮沙发上,他苦笑,眼冒金星。

林歆睁开眼睛,看到身旁的男人脸色忽绿忽白,她知道邓智晟烟酒过多,一向胃肝都不好。她面露关切之色,“你是不是不舒服?这里有牛奶,我替你去热杯。”

林歆站起来时,邓智晟拉住她的手,把脸放在她的手掌里,“你倒是还记得我的毛病。林歆,为什麽是你,为什麽是你……”

他就象一个孩子般抽泣起来,邓智晟受过的挫折和遭遇太少了,一些十分微小的事情就能击溃或者感动他,他要成长。林歆想,又或者是自己尝试太多生活的艰辛,太过消极世故了?

邓智晟恢复过来後,他脚步虚浮转头走了,临走时还喃喃说到:“林歆,为什麽是你……”

林歆回家找母亲。

从宫殿一样的别墅回到那残旧的家里,她见林少英邋里邋遢地踩著脚踏车回来,然後在一个油烟充溢的,瓷砖粘腻的厨房里,艰难地转身去煎一个鸡蛋加青瓜,她通过狭小的走廊,两个手就能捧全今晚的饭菜──两碗白饭和一碟青瓜炒鸡蛋。

饭菜做得随便,吃的更随便,两母女一声不吭地吃过饭。饭後李玉玲又登门造访。

林歆则到厨房负责洗碗。她发觉洗洁精没了,便扭头喊:“妈,还有洗洁精麽?”

林少英在厅里懒得回头,“你加点水混和进去又能多洗好几次了,别浪费!”

李玉玲则是好笑地看著她,嘴角一丝鄙夷,像是觉得这样子小家寒酸的家庭十分可笑。

家贫万事难啊。林歆叹一口气,问题是这支洗洁精不知已加水进去多少次了,怪不得家里的碗筷恁地油腻。

邓霍廷答应过她会帮她解决家里的问题,不知他要怎麽做呢?

一个穿著厚棉袄的孩童跑来看了看她,一脸嫌弃,又跑到李玉玲身边说:“妈妈,这里好脏好臭,我们快走好不好?”

那孩子一出声,林少英当下羞的无地自容,那李玉玲听到後也觉得不好意思,唯有往自己儿子屁股装模作样地甩了一下:“你这化骨龙!再乱说再调皮,我回家打死你!”

童言无忌,那孩子说的都是真话,林歆苦笑。

李玉玲见弄得气氛尴尬非常,便借口有事回家,临走前还不忘念叨让林少英尽快考虑答应与宋日发的婚事。

门一关,林少英就黑脸道:“真是没教养的孩子,不知李玉玲怎麽教小孩的。”

林歆见外人走了才说:“妈,家里真的还挺脏的,难道就穷的这麽厉害,连一支洗洁精的买不起。”

“懂什麽,有钱不如买点化妆品。”林少英烦厌应答,她是懒,生活压逼得她连基本的整洁自理都不想顾及了。她的脾气一日比一日坏。

“李玉玲来做什麽?”

“她啊,除了替宋日发来扯红线,她还来做什麽?不知她要是成功了,那封红包有多大哩!”林少英口气刻薄,以前林歆就听林少英说,她与那李玉玲是如何如何的深交,如何地情同姐妹,一牵涉到金钱就马上翻脸不认。

“妈,倒是你,要是真没心就直接了当拒绝那个宋日发,人家也就不会上门来烦你了。”

“哟,看你说得多潇洒,我还不是为了你才先巴著那个五短三粗的?”林少英悻悻地道。

林少英这样说,其要旨都是为了表现自己魅力非凡,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她不甘心自己就只得这样的选择。女人,不论老幼,大多以为自己才是人间绝色,先生们自当争相献媚,喜欢将一些长得不堪的男人贬得一无是处,以显自己高人一等。

林歆给她一个微笑,这种话她已听惯听熟,只当耳边风,为了她,学费是林歆自己向银行借贷的,平时生活费也是靠自己兼职和取悦一些男生得来的,林少英再婚对象是谁,又与林歆何干?

这时电话响起,林歆回自己房间看起梁韵乐留给她的琴谱,林少英欢天喜地不知在兴奋什麽,两分锺後,林少英!!!地跑入来对林歆说:“啧啧,宝贝,事情有转机。”

“嗯?”林歆侧头表示疑问。

“邓霍廷要约会我吃饭。”

林歆一怔,隔很久,她才说:“啊,约会你一个?”

林少英呐呐地说:“看你笨的,约会当然是两个人的了,难不成还要叫上你?”

林歆越来越纳闷。

赴约那夜,林少英拉起林歆替自己装扮。她居然舍得掏钱买一条新裙子,玫红色的,顿时年轻了几岁。她拉著林歆在那里问:“怎样?好看不?我挑的时候就觉得肯定好看。”

林歆似笑非笑地说:“当然好看,你出去人家都要说我们是两姐妹了。”

林少英心情极好,对著镜往前站,自言自语地说:“可惜有了白头发,来,帮我把白头发拔掉。”

林歆不吭声,帮林少英一根根拔起来。

“车子快来了,快,快,现在我还不敢迟到呢?”林少英一个劲地催促。

林歆想起邓霍廷说过甘心为值得的女性等待,不禁又抿嘴一笑。

林少英慌慌忙忙穿起高跟鞋,:“还在笑,虽然人家不是要见你,你做女儿的也该替母亲紧张一点。”

“是是,对不起。”林歆应道。

又是那辆888尾的宝马7系来接人,司机有礼貌地请林少英上车,林少英早没了方才慌忙的样子,上车时,又换上了慢条斯理,温柔矜持的模样。

第十章 夜色暧昧

林少英晚上11点才回到家,她喝了点酒故面上有两抹散不去的红晕,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林歆知道邓霍廷答应过她的事做到了。

她过去问她:“今晚很开心?”

林少英喜眉笑眼,不断点头:“是的,是的。”似是陶醉在爱河般的姿态。

“他真是绅士,”林少英仿若在描述爱郎,“他很大方,简直是雪中送炭,歆歆,他要帮助我们。”

“怎麽个帮助法?”林歆装作十分惊奇。

“他说要替我们顶起那笔债务,还让我从他的几个楼盘里挑个喜欢的单位,搬到那里去,说是反正也是空出来的。他这样替我解决燃眉之急,我真不知怎麽报答他好。”

“那太好了。”林歆对邓霍廷的安排很满意。

“你说我大半生人跟你那个没用的爸那麽久,受苦也受够了,邓霍廷简直是上天派来的贵人。”

林歆不出声,她对林少英面上浮现的爱意感到不安。

“你说他无端怎会对我这麽好,难道真是看在宋日发份上麽?我是女人我自有那个心眼。”林少英吁出一口气,“没想到会让我碰到他,谢天谢地。跟著这种男人,即使是没个名份也是值得的。”

看来妈妈真的是误会了,林歆哭笑不是,邓霍廷这麽有办法,这个局面还是留待以後再算吧,林歆想,千金难买笑,难得看到妈妈如此开心。

她记得,以前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林少英至喜欢带她到单位,同事都夸她漂亮乖巧,林少英听到笑得是蜜一样的甜。那时候两母女是十分亲密的,林少英不舍得她做家务,每天早早起来就帮林歆梳各种不同花式的小辫子,她则每晚帮林少英锤锤背,那些日子林歆没忘,只是已经一去不复返,到底是什麽改变了这份亲情?

晚上邓霍廷和她通了一通电话。

“我妈很开心,谢谢你的悉心安排。”

“呵呵,我也不是白白帮忙的。”邓霍廷意有所指。

林歆想要说起母亲的事来,又不敢说。以前和邓霍廷没这种关系时,林歆倒也不晓得客气,现在不同了,她识趣,不该说不应多说的。

邓霍廷心眼精明,他见林歆不语,便问到:“你是不是怕应付我?你不必害怕,我不会吃人,不用担心。”

林歆见邓霍廷幽默,忍俊不禁,“是,你为人不够随和。”

“是我的错。”

林歆又笑。

“你笑就好,我想象到你的笑容,十分好看,我知道你喜欢笑。”

“谢谢你,霍廷伯伯。”

“对了,明天我派人过去,带你去车行相部车子。”

“这麽快?”林歆讶异。

“你会享受驾驶的乐趣。”

邓霍廷从不多言,他会帮林歆决断很多事情,这对从小就没有父亲陪著身边,跟母亲相依为命的林歆来说,邓霍廷为她提供了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足够的安全和包容力。

第二天早上,邓霍廷派来他的男秘书,他的专属秘书是用男的,这个男人要多体面有多体面。

秘书极为有礼地带林歆去各大4s店,耐性地守在门外让林歆慢慢挑。

林歆今天刻意挑了一套ports的职业套装,挽一个dior的包包,黑白为主调的套裙,丝绸、雪纺等柔美细腻的面料让她看起来更加优雅成熟,她今天是来买车的,就要有一副准车主的模样。

在标致4s店里,一位英俊斯文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有礼貌地说:“请问我有什麽能帮助你吗?”

“我想看看车子,你能给我介绍一下吗?”林歆心虚,她这副样子会显得很外行吗?

年轻的男人笑了一声,温柔地说道:“林小姐,你还记不记得我?”

林歆这才留意起眼前的男子,分外眼熟。

“你是那天跟王雯雯一起的……?”林歆没想到在这里再遇见他。

“是的,我叫黄兆棠,林小姐可以直接称呼我做carter。”他双眼似能看穿一切。

不知为什麽,林歆对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她总觉得在他面前有自卑感,她会紧张不安,心跳失措。如果说这是坠入爱河的感觉,林歆打死也不肯承认。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相信这种骗人的童话。

林歆跟著黄兆棠,从侧面专注的看著他,听他的讲解,他对汽车知识十分熟悉。

林歆看中了一辆敞蓬小轿跑,娇小可爱的外形十分讨好。

黄兆棠介绍道:“这是波尔多红标致206,它拥有折叠的硬顶,想拉风的时候你就收起硬顶,你的回头率绝对是200%,热或下雨时你就可以放开硬顶,十分实用,买它的有80%可能是美女司机,但是它常被人列作“二奶”车。”

“二奶”两字听在林歆耳里是讽刺到极点,他面上的笑容让林歆觉得窘迫。他仿佛在不屑林歆,这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林歆脸色一变,面对黄兆棠,她竟然想要慌忙逃脱,在这人面前她失去了往日冷静的常态。“不好意思,我有事想先离开。”

黄兆棠诧异,马上挽留:“林小姐,是不是我做错什麽?我向你道歉。”

林歆只是自己心里有鬼,“你没有做错什麽,你道什麽歉?我真的有事,再见。”

林歆几乎是狼狈离开,她让秘书帮忙下订了那辆车子。

不,林歆,你不会再见他,这个carter不好接近也不好放弃,就算你真的心动,打死也是不能承认的。

林歆在认识黄兆棠3个小时後,下定了决心要再次忘记这个男人。

不知不觉天气开始回暖,林少英一家搬迁到一个园林小区100来平方的漂亮洋房里。林歆开始学车,那辆红色的“二奶车”一直停靠在别墅的车库里。邓霍廷来找过她两次,都是吃过晚饭就离开。梁韵乐和她通过几次电话,每次都是说一些没营养的话题,例如哪个牌子的香水好用,怎样辨别gucci的真假等等,说到後来林歆已无兴趣再打给她。偶尔她会到club找bill聊聊天,日子过得象公主一般舒适,可是身边的朋友却益发少了。

那一夜林歆穿了一件金色丝皱的露肩连衣裙,在酒吧的灯光下看去,与肉色的皮肤混合在一起,性感得好像没穿衣服,金光闪闪的同她脸颊一般晶莹。

bill轻轻说:“我请美丽的林歆小姐喝一杯。”

林歆微笑,那笑容看上去似是深宫怨妇。

bill说:“你的笑容太难看。”

林歆颔首,她寂寞,“不知为什麽,最近越觉空虚,我明明什麽都不缺。”

“你看你,全身上下的行头,最时款最名贵集於一身的女人,就象女王,人们只敢往上仰望你。”bill边擦著酒杯边说。

林歆牵牵嘴角讪笑起来,“就你还会挖苦我,我心中实在难过。”

bill说:尽管我不知你最近生活为何突变,但是林歆,你今年不到22岁是不是?别浪费你的大好青春。”

林歆一怔,他说得对,她摸摸自己的面孔,一身贵气的装扮,完全不像一个少女,她最近多久没发自内心地笑过了?

那一个晚上,黄兆棠再度出现了,在林歆寂寞的时候,他刚好出现。这个男子,走在大街上的绝对是一个标准的文质彬彬的城市公民。向外微凸的下巴,留了一点山羊胡子,极具男性魅力,看起来一副“破釜沈舟”的样子。一米八的个头,穿一件米色格仔衬衣,样式虽然平常平凡,质地却很好,套在他身上就显出不平常来。宽宽的双肩,布满肌肉的胳膊,增添了那件衬衣的挺拔,他甩动的两手潇洒而又自信。他看她的时候略微眯缝著双眼,这使眉宇间流露出不可怀疑的成熟。另外,他的气色很好,皮肤微黑,是那种健康耐看的肤色。

视线往下移,啊,是窄小髋部和肌肉发达的双腿,还有那包裹在灰色休闲裤下肯定是硕大的yīn茎,林歆望著他,肯定是酒醉了,她竟觉心醉。

“林歆,我们又见面了。”这次他竟然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好个汽车销售员,凭什麽如此无礼?林歆扭头不理,拿起酒杯,却感到自己的手被按住,黄兆棠笑盈盈地握起她冰凉的手,很具诱惑地放到他的唇边。

bill见状插入说道:“先生,那边有空位,你现在坐的位置有人留座。”

黄兆棠说:“不不,我很快就会与这位小姐离开。”

说著他站起来,一双手突然伸出来,先在林歆腰际环绕一圈,然後把林歆举起来,林歆头晕晕地抱住那双手的主人,高声大叫,然後他们一路旋转至舞池,林歆和他就这样哈哈哈地又荒唐又疯狂地笑起来。

林歆不知怎的就跟了他出了酒吧,在有点冷的春天空气里,黄兆棠拉著林歆一起大声地叫著,在人迹罕见的深夜街道上奔跑著,时而又从後抱起林歆,粗粗的胡子摩擦著她的敏感的脖子,这种触感让她有了真实的感觉,让林歆觉得自己还不至於对一切全然麻木。

第十一章 一夜迷情

深夜都市只有零星的霓虹灯闪耀,白昼晕晕欲睡的大脑却在夜里异常的清醒,林歆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把自己的价值掩饰得很好。他眼里没有那股强烈的物质欲望,他好像也没有不满足,他什麽都有,和她不一样,林歆觉得自己背後一定闪著狼一样的物质渴望,他的洒脱她永远都学不来。他明明只是个汽车销售员,为什麽却拥有如此清澈的眼神?

黄兆棠盯著林歆的眼睛看了很久,他好像明白林歆心里挣扎的一切。

他无忧无虑的样子让她又羡慕又生气,她千丝万缕的愁丝让他又好奇又著迷。

黄兆棠突然说“你今晚就别回去了,找个地方怎麽样?”

林歆诡秘的笑笑,“一夜?可别爱上我啊。”

“有什麽要求?” 他气定神闲。

“五星以上,还要五星级的服务。”

“没问题。” 他笑出声来,他对她的要求统统都没有意见。

林歆想起了美国的连续剧《欲望都市》,不得不承认她对感情有点麻木,在她的观念里,性和爱也是可以彻底分开的!她不会轻易爱上任何人!

理性吗,还是随性呢?

邓霍廷多久才见她一次呢?他好像已经把她打进冷宫。今晚她的身体就是莫名的产生了一种类似吗啡的元素,所以她很想找一个男人,做一次机械的活塞运动。

开好房间,一进门,黄兆棠就熟练把门关好,搂住林歆,吻在她裸露的一侧肩膀上。他掀起她的裙叶,抬起她一条修长的大腿横在他的腰上,温热的男性大掌直接按揉在女人翘软的臀部上。男人不停用胡子轻刮她的耳背,林歆不禁颤抖了好几次。

他们挪动著来到床边。

“有没有病啊?”林歆逗他。

“这间酒店有安全设施。”他熟练朝卫生间放有安全套的方向瞧了一下。

“原来是惯犯。”林歆轻笑。

倒下去,床很软。

林歆仰起头来,看见酒店那薄如纱的落地窗帘,室内昏暗的灯发出暖黄的光,空气中还弥漫著淡淡的酒店消毒水气味,从落地窗虚浮的反射中,她看见男人正一颗颗地为她连衣裙前的金属衣扣。

“喝高了吧?脸都红了”男人望著林歆泛红的脸庞,动作不急不徐,惹得人心痒难耐。

林歆感觉整个身躯像一簇火焰在烧,她知道潜藏於深深海底的灵魂在随时面临上升或沦落。“喝醉了就好!一切一切的烦恼就不见了。”她微笑著一边自语一边把眼光从影像移到男人身上,他双膝跪在柔软的床垫,胸口因喘气起起伏伏。

林歆丰盈的双乳随著钮扣的解开,一片片雪白风光逐渐显露出来,他的一双眼更是盯著双手所到之处不放。

林歆但笑不语,伸出纤纤柔夷,轻抹过他带胡之的下巴,又撩起他的下颚,看著他半阖著的充满情欲的双眼。他俯身下来,想要获取她的香吻,要亲未亲之际,林歆却幡然扭头避开。

“小魔女,这样逗我。”

“呵呵……”听见他懊恼的声音,林歆笑出声来,但随即他用一双大掌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头颅抓紧,吻住了她的唇。

唇舌间唾液交融,男人咬住女人的舌头,似欲吞食般吸吮咬舔。然後不断往下,轻咬她的下巴,显示出对她“激情的进攻”。

林歆则象滑溜溜的像一只顽皮的小花猫钻进他的胸膛,急忙扒开他的衬衣,然後用舌头舔起他的小rǔ头。

“噢……真调皮。”黄兆棠被引得舒服得呻吟一声,双手不够,他动用起双脚,把林歆紧紧的盘住,这会小女人便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他探囊取物般将一只魔爪伸向她的胸前,钮扣已经解尽,他轻而易一下就剥开裙子,女性的白滑上身曝露出来,他不急著扯掉裙子,而是先解开胸罩,然後拿起松开的布料覆在女人丰嫩的乳房上,轻柔的摩擦著,甚至用来撩拨她的rǔ头,林歆敏立刻有了热情的反应,在他手中娉婷绽放,rǔ头硬凸无比。

“嗯……”那种不同於皮肤的绵密触感,布料又凉又滑的触觉,碰触著最娇嫩的肌肤,又是在男人技巧的操弄下,她整个身子骨酥软下来。

林歆边享受他的爱抚,同时也继续吸吮男人的rǔ头,男人不时传来阵阵的喘息声,非常享受她的舔舐。

男人手上的力道加大,抚摸也转换为揉捏。故意用下体最炽热最坚硬的物体,顶撞她的下体,这是明显不过的危险性暗示。

“你的看起来总是不太开心,有心事可以跟我讲。”黄兆棠想要了解眼前女人的心理。

“不是一夜?何必知道这麽多?”林歆魅惑一笑,然後把纤手移到男人下体,直攻上男性硕大。是的,这是个游戏,彻彻底底……这个男人,明天太阳一出,就会各自归去。

“噢,小妖精,你惹的我欲火焚身,你可要付出代价啊!”说罢他一下解开腰间的皮带,脱掉裤子。

林歆嗤一声,“哦,有人水漫茎山了?”林歆很喜欢挑逗眼前的男人,她只与邓霍廷有过一次肉体关系,而且还是在惊慌害怕的情况下。

“小妖精,等会待我收了你,一定把你压在我身下,做我的xìng奴。”男人已全身赤裸,重新跪上床,直挺的硬硕跳晃了好几下。

“啧啧,好龌龊的念头啊!”看著男人那里,林歆体内的aì液不觉开始涌出,一股热液涌到花径,下腹一阵刺激的酸疼。

黄兆棠邪笑,“我龌龊,还是有人迫不及待呢。”直接突袭女性的私处,摸到了那里的一片潮湿沼泽,“这里看来很香甜可口。”

“想不想试试?”林歆妖媚地说,她觉得自己今晚太大胆了,居然邀请男人做这种事,她在邓霍廷面前敢吗?她从来只听他的,不敢有异议。

黄兆棠一只手拨开女人的内裤,覆上她私密部分,抚弄起上头的细毛。

林歆下一阵紧缩,万分期待。还来不及反应,黄兆棠已经掰开她的双腿,把头埋进两腿间,舌尖落在她的yīn唇上,一道电流通过她的花穴流向四肢,击溃了林歆的理智,多久没有这种快感了!

她半抬著上身,清楚的看见他的舌尖在她的下体舔舐著,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可是由私处传来的快感是不能忽略的尖锐。男人的舌尖来回的在整个私处上游移,时而含住那凸起的小蒂含弄著,林歆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就连喉咙也反射性的发出轻浅的喘息声,“啊…嗯…”

女人的呻吟是最好的催情药,男人有了鼓励,吸啜的动作更大,整个嘴唇覆盖在yīn唇上亲吻,舌头甚至伸入穴道内,沿著道壁恣意的舔弄。

“啊……啊……”从未有过的异样感受在穴道深处激荡,林歆双腿不受控制的乱颤,她闭上双眼,享受著黄兆棠给予的刺激。

男人舌头律动的速度愈来越快,她感觉整个人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她贪婪的享受他的舔舐,以前无论是和谁都没有这种刺激感,唯独和眼前的男人却不通,难道他特别不同?但是那又如何,他仍然不会是你的男人,林歆,你不该贪图这一点享受。

快感化作一波波的潮水从女人的私处不断涌出,整个房间都听到啧啧的水声,黄兆棠在吸饮她的yín水。

“啊……”她的身体震颤,声音都跟著颤动。

突然下体一股热泉喷发了出来,一道强烈的水柱喷薄而出,穴内强烈的收缩著、抽搐著。

林歆第一次潮吹。

黄兆棠一脸满足的笑著,还伸出舌头把沾在嘴唇附近的aì液舔进嘴里。他从来不肯为女人做这种事,林歆是第一个。

然後男人以迅雷之姿把身子往前用力一挺,男性的硕大伏在毛茸茸的花穴外。

“叫我的carter,林歆。”他说道。

经他这麽一冲撞,林歆半醒过来,“cartet?????” 她心底由然升起一股恐惧,身体打起寒颤,她就要背叛邓霍廷了。

“我要你。”男人宣告完毕,快速的抓住她的两条腿,横在他的腰际。

你要背叛了吗?

林歆突然想要再考虑清楚,她突然剧烈反抗,沿著床沿的支撑,想要推开他。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想耍什麽花招?”黄兆棠拉住林歆双腿,撑高她臀部,忽然往下一沈,一个坚硬灼热的物体,噗哧一声便捅进女人的身体里。

“啊!”男女同时发出惊呼。

已经没得回头了,林歆,怕什麽,邓霍廷从没要求你为她守身,而且,你不说,他不说,天下间没有其他人知道。

“好舒服。”黄兆棠微笑的看著她,一脸的喜悦。

说服了自己,林歆享受地闭上双眼,反正这一切只是梦,明天就当梦醒。

“别忘了安全措施。”林歆没有忘记。

“遵命。”黄兆棠说著,搂紧了她,架开她的双腿,把她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抱起她,快步的往卫生间移动。

“噢……”要命!他的快速移动,任男性在她的穴里上上下下的插动著,一再的刺激敏感的花心,林歆抑制不住的呻吟,“噢……你走慢点,我受不了。”

“呵呵,”他邪笑,“马上就到了。”

他把林歆轻放在琉璃台上,“哎哟,只有两个。”他无辜地说著。

林歆有气无力白了他一眼,只感到虚脱。

“先用著吧,不够打电话给服务台。”黄兆棠一脸认真。

林歆想,看来今晚自己真的遭遇色狼了。

黄兆棠依依不舍地又在她体内挺动了两下,然後退出了他的硕大。

“帮我好不好”他故意摆弄了两下巨大。

林歆面红地别开面,“你去死吧,淫贼。”她总是觉得自己斗不过他,常被他取笑。

他又低笑了两声,快速带上安全套後重新顶进。

“那我来了。”说著他顺势往前一挺,火辣辣的男性顿时塞满了紧窒的空间。

“噢……”两人同时发出了赞叹的呻吟。

晕眩中林歆轻轻闭起眼睛,世界突然漆黑一片。男人温柔的嘴唇,温暖的手指还有头脑里零碎的记忆,模糊的幻觉刺痛了林歆满眼泪水。

林歆相信自已身上一直隐藏著一股邪念和渴望,当生活被一片空白填塞,她开始渴望那些能牵动神经,让内心忐忑起来的东西。

经历过无数的生活艰辛,她以为自己已经领悟不少真理,看透了人事间的种种态度,以为已经练就了无坚不摧的躯体!她本想让自己随波驻留,就这样按人生规划一步一步的度过,却仍然按耐不住心中的欲火.以为这是次麻木的活塞运动,可是,却制造出了些许感动

第十二章 望眼欲穿

天朦朦亮的时候,林歆醒来。

她一向睡不深,她从小摆脱不了这个毛病。

她起来进卫生间洗了个澡,哗哗哗的热水流打在自己的肌肤上,头脑澄清得象刷洗过似的,她感到自己昨夜的烦恼象梦一样。

现实还是在继续。

出来准备穿衣服时,黄兆棠站在门外等她,他一把抱住林歆,双手游移,开始摸她柔软的胸脯,然後是一串长吻。

林歆没有迎合他,因为她跟自己说好了天亮就要分手的。可是她却很快来了感觉。

早晨的情欲更加旺盛,林歆又与他做了两次,连连获得高潮,黄兆棠也越来越兴奋,他抱紧林歆不让她离开。

林歆漠然地推开他,“我们说好了的,不能反悔。”

黄兆棠挫败地松开双手举手投降,望著女人无情地起来穿衣。

林歆利落地穿好胸罩和内裤,姣好的身材在男人面前妖娆地摆动,看得黄兆棠情欲翻滚,能看不能吃可不好受,他下身胀痛得要命,无奈也只好穿起衣服。

一对男女若无其事地各自穿戴,典型的都市男女的速食模式。

“能不能给我打电话?”黄兆棠套好外衣後问她。真是个帅哥。

林歆摇摇头,毫无留恋,拿起手袋她就要离开。

黄兆棠急急上前从後抱住她:“你真是个美人,我好久没有这样的激情了,难道我们就不能偶尔联络,做个朋友?”

林歆淡淡笑道:“别肉麻了,我已经敬告阁下可别爱上我。再说你不象是会缺女人的男人啊。”

黄兆棠莞尔一笑,那笑容带有仿佛带有一丝嘲讽,一丝冷漠,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林歆。他屋内地吻了一下林歆的手背,他本想吻林歆的唇,但是林歆拒绝了他。

“为什麽?”黄兆棠不解。

“留给你的女人,我们点到即止。”林歆笑笑说,她亦说不出原因,昨晚只是逢场作戏,虽然他昨晚已吻遍她的全身,还给了她那个地方最最温柔的吻,但她始终不想再让他吻她的唇,这样牵扯下去对谁都没好处。而且他的女人太多了,她不能跟她们一样。她要的只是在激情的那一瞬间,回味到临时爱情的凄凉。

黄兆棠一直跟著她到酒店楼下,他执意要送她回去。

林歆扭头嫣然一笑,“carter哥哥,玩游戏要遵守游戏规则哦,後会无期。”说完她给了黄兆棠一个飞吻,扬手招了台计程车便绝尘而去。

黄兆棠站在路边,一直看著她。他从来未有过这般强烈的失落感和不真实感,那样美妙的一个昨晚,那样迷惑人心的一个女郎,仿佛全是幻象。

维c是多吃多漂亮,但如果跟虾混在一起,就是巨毒无比的砒霜,足以毙命。一夜情这种东西是怡情还是伤神,关键在於和你演对手戏的人是谁。高矮胖瘦不是重点,只有一条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定律:离自己越远越好,和他关系断得越干净越好。

林歆觉得一夜过後保持陌生,永远沈浸在“相见不如怀念”的安全氛围里最好。昨晚她一个失足勾搭上王雯雯的男人,已经是个错误,再继续下去黄兆棠是随时可能由量变走向质变的危险人物。她还有邓霍廷要面对,没人能够破坏现在她的安稳生活。

早上7点10分,林歆回到别墅里,她躺在那张巨大的自动按摩座椅上,播起邓丽君的老歌,那是她在影碟机的旁的cd架上找到的,她跟著音乐哼起调子:“……你说过两天来看我,一等就是一年多,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不好过,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把我的爱情还给我……”

唱到情动处竟然黯然神伤起来,然後直笑自己:林歆你不过才20多岁的青春少女,怎麽就一副怨妇心态呢。原来昨晚後,只是空虚过後更深层的空虚而已。

门锁响起,有人开门,林歆有第六感,会是邓霍廷。

果然是邓霍廷。

林歆听见自己的砰砰的心跳声。邓霍廷脸上很自然地洋溢出祥和的笑容,眼神充满著智慧。他分明把一粒奇妙的种子悄悄植进林歆的心田,慢慢地在生根发芽。

林歆站起来叫了一声:“霍廷伯伯。”

邓霍廷冲著她笑,然後慢慢踱步到她身边,“来,歆歆,继续坐这里。”他坐到按摩椅上,指了指自己的大腿。

林歆小心翼翼地就著重量坐下来,邓霍廷倒是一手按住她的要,让她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为什麽这麽早过来,又不告诉我?”

邓霍廷抚抚她的背,“突然想见见你。”

邓霍廷就是这样,心思纷繁复杂的男人。

“在唱歌?你也喜欢听这些旧歌?”他问林。

林歆点头,“喜欢,这些经典曲子特别耐听。”

邓霍廷笑笑,“我以为年轻人都听流行歌。”

“流行歌我也会,可是这些歌我也爱唱,以前常常听妈妈唱。”

“可以唱给我听吗?”

“当然可以,你点唱吧。”

“就唱你拿手的。”

“好好,客观坐在这里,喝点清茶,小女马上来一支。”

林歆站起来,姿势一摆,翘起兰花指就唱,“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

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後,何日君再来……”

邓霍廷微笑地听著,他盯著林歆,一言不发,他是看透了林歆的心思的。不一会儿他也拉著嗓门加入,“人生能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嘶哑的破锣男性声线听起来说不上悦耳,但也是别有一番沧桑滋味。

一曲毕後两人都拍起掌来,邓霍廷说:“你天生有副歌姬的好嗓子。”

“可不是麽”林歆说,“以前小学的老师也这麽说。”

“你喜欢唱歌?”

“嗯,还喜欢弹琴,画画,”林歆说说,然後轻皱眉头感叹,“可惜要学好这些都不是我那种家庭能负担的。”

“现在也能学。”

“太迟了,哪有二十多岁才开始学艺术的?”

“有心不怕迟,我去帮安排两个老师教你声乐和画画吧。”

林歆惊喜地望住邓霍廷,他的胸膛非常宽大,好像平展的旷野,舒广野蛮,似乎还杂草丛生,她觉得自己是匹不安份的狼,黄兆棠则是另一匹能够陪她驰俜的野狼,但邓霍廷却是为她提供了宽广的草原,让她尽情奔跑。她想这种男人正符合了她的胃口,不然为什麽她会为他著迷?她恨不得一头就栽过去,融进去,生生世世都在那里缠绵!

邓霍廷凝视著林歆,双眼有了醉意,那是情欲的迷醉,他说:“来,歆歆,坐回这里。”

林歆听惯了他的命令,身体不由自主就坐到他指定的位置。屁股还没碰到男人的大腿,他的身子就如猛虎扑食般向她直扑过来,生生地把她压在他强悍的身子底下。林歆被震慑得动弹不得,面对著这样的邓霍廷,总是又怕又期待。

她喜欢这样的男人,喜欢他的野性,喜欢他的壮阔,喜欢他的强壮,喜欢他的金钱。

他剥她的衣服如同剥笋,从外衣到内衣一下子就剥个干净。他来回游走的手巨大而粗糙,忽冷又忽热,折磨得她死去活来。他又会在突然间猛然使尽全力,把她身上最关键部位的衣服撕裂,然後用力劈开她的双腿,要让男性的硕大进入她的身体。

林歆怕昨晚的荒唐留下了她没为意的痕迹,她慌得双手抵著他的胸膛,表示出推拒的意思。

邓霍廷眯眼沈声命令,“放开!你不听话?”

仅仅是一个眼色,林歆就噤若寒蝉,双手震颤著松开。

他伸手解开他的裤头,将早已勃起的那活儿释放出来,抬起她的大腿,连内裤都不脱,直接拨开了就把火热直接戳进干涩的xiāo穴里。

“啊……痛!”林歆眼角泛出泪花。但她不敢忤逆,身体百分百迎合著邓霍廷。

林歆已经光著身子,邓霍廷却仍然穿戴整齐。在光天化日之下,这种姿态让林歆感到羞耻焦躁。

邓霍廷不语,睁大双眼,强而有力的腰身不断用力冲击著身下的女人,手部的温柔却和下身粗鲁的动作截然不同,他温柔地抚摸著她的脸蛋,拨开林歆额头的刘海,细心地观察著她每一刻变化著的表情。

他咄咄逼人的态度近乎虐待,他喜欢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占有她。表示他才不畏惧女人,而是对她有极强的占有欲,他甚至要把她的人性剔除,将她变成性爱工具。

看著他的双眼,林歆不知在潜藏在他眼里的火苗到底除了情欲,还有否爱意。

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下,林歆感觉到身体的颤栗。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一副梨花带雨的娇容教男人怜爱。

刚猛的有力不断冲撞林歆的子宫,一次次触碰著她敏感的花心,引得林歆开始忍不住呻吟出来,身体里一股暖流流淌出来,润湿了干涸的甬道。

邓霍廷似乎欲罢不能,越来越用力地顶撞。

林歆想要反客为主,尝试做主动,刚想翻身就被邓霍廷重重地重新压下,“不准动!你只能叫,给我大声的叫,有多浪叫多浪!”

林歆发现,这个男人凡事都要由他作主动,他习惯了自己强大的存在感,由女人采取主动会使他男性自尊感到屈辱。他只喜欢、亦只能接受他是性爱中的主持人。若强他所难,他必不就范。

邓霍廷的下巴在林歆胸部轻轻的磨蹭著,用他熟练的牙功不断啃嚼。

“霍廷伯伯……”林歆颤抖呼喊著,双手紧抓著他的臀部,那结实的肌肉几乎让她没用著力的地方。林歆酥麻的身体几乎支撑不住,松软无力只能一切都交给他,由著他驰骋、玩弄,而我则尽情的摇摆、呻吟。

“啊,啊……”应邓霍廷的要求,林歆不断淫叫,她的声音越淫荡,他的动作就更放肆,原来的姿势再也负荷不了他的强力冲击,他只能把女人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整个人伏在按摩椅前,双手紧抓著椅子扶手,翘起臀部用力在她的身後进进出出。

在进出的过程中,肉体和液体不断发出啪哒啪哒的声音,女人一对浑圆饱满的乳房,也随著身体的上下起伏,猛烈的晃动著。林歆看著自己的乳房持续跳跃,性欲更加高张,渴望他更深入,更激烈。

“噢……”邓霍廷低吼一声,以五百里加急的速度,更猛烈的撞击。

林歆的穴道开始剧烈的收缩,颤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自喉间发出。

在邓霍廷一深吸一长吐的喘息声里,林歆感受一股热流洒在自己的小腹上。

酣畅淋漓的欢愉,让两个人全身散发著高热,挥洒汗水。拥著他,林歆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邓霍廷是有妇之夫,他与自己有著很大的年龄差距,她自己亦是无依无靠。目前她还年轻漂亮,能讨得他的欢心,但是若他对她渐渐腻烦,最後她又落得什麽?

林歆可悲地终於发现自己对邓霍廷越来越不单纯。

第十三章 蠢蠢欲动

日光下,林歆的光裸的身躯雪白嫩粉,丰韵娉婷,新旧的欢爱痕迹全然曝露,邓霍廷看在眼里,闷在心上。

林歆觉得邓霍廷是在惩罚她,他智慧的眼睛,一定看得懂她的心言手语。林歆总觉得他像是一座进入休眠的火山,外表平实无争,内心却仍有沸腾的岩浆,随时可以散出白热的高温。但是由於已经爆发过,所以轻易不会灼烧接近他的她。

做有钱人的情妇其实很难,他们任何时候需要你的身体,你都必须得无条件地答应。在金钱和肉欲买卖的过程里,无论他要求你做何种低级动物的姿势和喊叫,你也只能听从,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的快乐和刺激的基础之上。

疯狂过後,邓霍廷把林歆抱进卫生间,为她放了一大缸的热水,轻柔地为她擦拭著身体。经过了昨晚和今早的折腾,热气嫋绕,林歆合上疲惫的眼睛。

“你要是觉得闷,可以看看书,”邓霍廷说话的语气永远不急不慢,张弛有度,“ 其实你读的专业很有趣。”

林歆享受著他温柔的轻抚,闭眼笑著说:“可惜我从小就不喜欢读书。难道你喜欢我在你面前整天之乎者也?文学院有许多女教授中你的口味。”

“哈哈,你最能让人开心,”邓霍廷大笑,“是,你喜欢玩乐,装扮,就象一只天真的小鸟。”

林歆秋波微转,“霍廷伯伯,为什麽你会选择我?”

“我喜欢你水汪汪的小样,象把嫩葱似的,一掐似乎都能出水。”他说著,手掌来到林歆美乳配合嘴上的话语轻捏,惹得林歆涨红面孔,一阵娇呼。

洗完後,邓霍廷微笑问:“我们一起吃早餐可好?”

“好,我来做。”林歆自告奋勇。

她简单地做了松饼和香肠煎蛋,磨了两杯香浓咖啡。

邓霍廷吃了两口,诙谐道:“哟,原来是蕙质兰心,秀外慧中。”

林歆满足自豪,“不过是顿早餐,我还会做很多拿手小菜。”

“啧啧,看来我捡到宝。”他说话很懂得拿捏分寸,明明是林歆在依靠他。

林歆吃了几口就光顾喝咖啡。她很享受这一刻,他们坐在一起进餐,他让她感觉这种气氛比面前的美味还要出色,这是让人享受的美好时光,即使她平时是如何张牙舞爪,在他面前,还是不知不觉地细嚼慢咽,变成了淑女。

邓霍廷体贴关怀,“年轻人,吃太少了。女孩子,怕胖?”

林歆摇头,“我还怕没得吃呢。只是我不太习惯吃早餐。”

“越年轻越有本钱挥霍,象我这种老男人就是迫不及待在养身。”

“嗯哼,但是,体能上你比很多年轻人好。”林歆挑逗地语有所指,“可是因为你的饮食养生之道?”

“看,这是女孩子说的话吗?”邓霍廷笑得眼角泛起丝丝鱼尾纹,看得出来他听了後心情极好,这话最能满足男人的自尊心。

林歆见状马上继续深入:“要是你常来,我便可以经常逗你开心。”

“只怕你见我来得太多,感到厌烦。”

“是你没空记挂我的堂皇藉口吧?是不是生意忙得抽不开身?整天有大型会议要你主持?”林歆好奇。

邓霍廷望著她,微笑地说:“没有的事,我的时间都是我自己安排。”

那也是,象他这种年纪的成功人士,早已在生活中游摆良久,不用象胡根尚软的小夥子那样,为三餐奔波劳碌,他是个有生活情趣的人,他的举手投足都充满魅力,他成熟,稳重,事业有成,有责任心。他对生活有很深的理解,也更能包容林歆。

林歆皱眉试探问,“那麽是不是我不讨你喜欢?”

他太懂得拿捏他们之间的分寸,不是太过亲密,又不是太过疏远。

邓霍廷知道林歆在抱怨,他儒雅地喝了一口咖啡扯开话题,“你有没有听过,只会读书的女人是一本字典,再好人们也只会在需要时去翻看一下,只会扮靓的女人是一具花瓶,看久了也就那样。服饰美容是做好一个女人的必要条件,不是充要条件。你还需要多看书,这样你会发现生活更加美好。”

林歆听得津津有味,“我明白了,霍廷伯伯,我以後就读多点书。”林歆想,她要听他的话,这个男人懂得女人,也能够塑造女人。她要做他心目中喜欢的女人。

邓霍廷凝视林歆。

林歆略觉紧张。

然後他问,“下午有没有课上?”

林歆点头。

邓霍廷伸出手来按住她的手背,“下课後过来别墅吧,我今晚来见你。”

林歆大睁双目,用力地点头。

邓霍廷起来拍了拍她的背,“我先去公司吧。”

林歆吻在他额头上,然後站在花园,看著那辆黑色宾利远去。

邓霍廷开著车子,心里亦是百感交杂,他发觉自己开始有点陷入。他阅人无数,第一次看见林歆就知道她是那种现实压迫得屈服却心里仍不远妥协的女子,她是淤泥中的白莲。本来依偎只是单纯的金钱交易,但他竟然对别的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感到嫉妒,明明自己早已过了会陶醉於情爱的年龄。

回到办公室,呆站在落地玻璃面前,心中巴不得想奔回别墅找上林歆紧紧拥抱。

秘书接入电话:“邓董,林少英女士打电话找你。”

“说我在开会吧。”

看,他竟然为了她,爱屋及乌地照顾上她母亲,这是一向冷漠的他不曾试过的事情,简直跳脱了他做人的行为模式!

“还有,帮我找个声乐老师和绘画老师。”

“我知道了邓董。”秘书机械回答。

生命之路已经走了一大半,再不争取永远没有机会,他难道要纵容自己,放肆一次?

他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仰起头,又叹口气。

他不过一个年老而满身铜臭的小生意人,庸碌半生,看著齿若编贝的林歆,还有她爽朗娇俏的笑靥,他竟然感到自惭形秽。

邓霍廷走了之後,林歆坐到梳妆台前,对著镜子,发了好一会儿呆,她心里是又惊又喜。他明明只是说今晚过来看她,也许他不过是无意的一句话,可没办法,就是那句无意的话,狠狠的敲在她的心头,并且久久回响。

邓霍廷是这麽善於把握他们之间的分寸,让她感到在受尊重的同时,还隐隐觉得有一股细细的情丝在缠绕,看不见,摸不著,却若有若无地系在她的心上。他的关心也是征服女人的利器!

让林歆意外的是,她没想过会再次遇见黄兆棠。

周六早上,张婶通知她老师来了,林歆才想起邓霍廷答应过替她找老师,没想到效率竟然这麽快。

她起来随便地套上一件贵价外套走出去。她信步走下楼梯时,惊讶地发现一架簇新的钢琴摆放在大厅一角。一双手突然伸出来,先在她腰际环绕一圈,然後把她举到起来,这种拥抱的特别方式,曾经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她做过。林歆失神地抱住那双手的主人,惊呼一声後说到:“你是人还是鬼!”

黄兆棠抱著他,大笑了几声,放了她下来,又用粗粗的胡子摩擦她的脖子。这个男人的存在是多麽的真实。

邓霍廷是不留胡子的,那让林歆觉得有点不真实。

黄兆棠一本正经说:“你有见过这麽俊俏的鬼?”

林歆拍掉他的手,呵斥:“放开,尊重一点。”然後慌忙看张婶出来没有。

张婶这时正好从拿出茶具来招呼客人,林歆装作平静,与黄兆棠坐下来。

打发了张婶後,林歆擎起一杯花茶,冷漠地问:“你怎麽会再这里?”

黄兆棠笑容可掬,“我是你的钢琴老师。”

“我想换个老师,请走不送。”林歆心中想,另外一个邓智晟,这帮男人都想她死是不是。

“这钢琴可是专业的演奏钢琴,真配这种高级别墅啊,你简直就象一个城堡里的公主。”黄兆棠一面笑意,根本不把她的恶言恶语放在心上。

林歆望著黄兆棠,他穿著简单的polot恤,白色的,带g-shock。他有著养尊处优的皮肤,漂亮的面孔,强壮的手臂,他青春气盛,最是衬林歆这种如花美丽的女性,林歆有种想再次紧紧拥抱他的冲动,他们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走在大街上必定羡煞旁人,可惜林歆是实际意义上的情妇,邓霍廷对她来说最重要。没错,不仅是她,不仅是女人,很多人都会对金钱臣服。那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精神恋爱有有什麽价值?

“你怎麽才肯走?” 林歆低下头喝茶。

他说:“邓霍廷是我爸的好友。”

“你是什麽意思?”林歆冷淡地问,他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汽车销售员,他威胁她?

“我很挂念你。”

“你不是还有王雯雯之类的妙龄女郎可以追求?我不适合你。”

“可我不想念她们。”黄兆棠笑盈盈地说。

林歆大声嚷:“你别浪费时间,我想你现在应该清楚我的身份。”

“你是一只被人眷养著的小鸟,我要把你从笼子里放飞出来。”

第十四章 毒品性爱

“林歆,你眼睛被昏花,看到的都是黑暗,才自甘堕落。”黄兆棠说。

“倒不如说是你只活在光明里。”林歆轻嗤。

黄兆棠望住她,紧锁眉头不语。

忽然他踱步到黑漆的钢琴前,坐下来,掀起琴盖,“为什麽想要学弹钢琴?”他问。

“喜欢。”

“喜欢?”黄兆棠轻笑,“觉得想小说电影里的那些小姐少爷们,娇嫩细软的手指头掠过琴键的画面很唯美?”

林歆不悦:“我还不至於你想得如此虚荣。尽管我不懂音乐,但就是对纯钢琴的小品没有抵抗能力。” 从哪里开始呢?应该从让她对钢琴完全著迷的那张[piano stories]开始吧。在过去那些艰苦的日子里,林歆一个人用妈妈结婚时死去外婆送的一台老旧cd机,听著同一张片子,是音乐里的情愫感染了她,陪她渡过了多少的落寞和孤独。

“喜欢什麽曲子?”

“久石让的《piano》。”

下一刻,发生了让林歆不舍得黄兆棠离开的一幕。

在巨大透明的落地玻璃前,林歆呆呆望向那个弹钢琴的男子,他有强壮的肩膀,结实的手臂,宽大的手掌,灵活的手指,身体和腰背坚定若长城,他具备了所有弹一手好琴的先天条件,音乐自他手下抚出显得极有分量而丰韵,在柔和的阳光下散发著温润的光泽。

琴声如水,如微风,如细雨,如情人的吻,如花草的摇曳,在林歆心头微微泛起涟漪……在他的琴声里,有个钦羡的林歆。电影小说里的定格姿势都是绣花枕头,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从容雅量的气质实在让她折服。

音乐悠扬得似是梦境,她听到黄兆棠说:“送你一首《daydream》。”

白日梦,好一个七彩斑斓的白日梦,林歆记住了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还有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她简直著魔,在他混身金光闪闪,在浓黑发亮的眉毛间,在清澈可见的眼睛里……他竟是迷人得如此可恶。

从枯燥的文艺理论课堂上醒来後,林歆才发现自己竟然做了一个好长的白日梦,她看到自己骑在父亲肩上玩耍,母亲哄她入睡讲成语故事的情景,梦境里的一切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这些都是她遗忘了的,差点连自己都不相信。现实是冷酷的,可是与谎话相比,林歆其实还是想要相信童话,梦总是可以做得如童话一样优美,起码在做的时候,她是信的。

林歆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她遇上了邓霍廷。因为有了她,她可以不必再去讨好其他男人,可以轻松解决家里长期的债务,可以不用辛苦挤学校饭堂,烈日炎炎下就守在他的大别墅里。

她每天开著车提著大包小包的购物袋,不知疲倦的出入高档的场所。她熟悉美容中心每一种护理的价格,了解每一个按摩师的品性。她清楚哪个地方有她喜欢的食物和装饰。她每天的时光就是浸泡在名牌,美食,化妆品里面度过的,偶尔就上上课和看看书来打发时间。

慢慢的,她开始等待他来,唱歌给他听,或者做一手好菜给他吃。

然而她发现,再晚邓霍廷也是要回家的。哪怕到了凌晨三点,他也会穿好衣服,然後轻轻地吻她说“歆歆,下次见。”

烦躁而又没有激情的生活刻刻上演著悲喜交加,茫然於未知的将来,茫然於匆匆虚度的光阴。每夜她依旧拥被而眠,这个秋天,她开始害怕寒冷。她已经快丧失掉同龄人的激情,她已经没有了年青人的朝气,如果再这样下去,等待她的将会是什麽?

她明白,自己只是供邓霍廷发泄欲望的情人而已。

情人是什麽?情人就是游离於主流感情外的甜点,是爱情正餐的补充。

一般来说,人类都少不了一份稳定执著的情感,就如同少不了一日三餐一样。可是林歆在邓霍廷身上找不到。

黄兆棠说她是一个夹在精神与物质之间,生活在高雅与低俗之界,游离於虚幻与真实之中的女人。

现在他们每个星期都会按时上课。

林歆听到後仰天大笑,“别说得那麽深奥,做人及时行乐就好。来,carter,我想要,好想要,我现在就想和你做一次爱了。” 今天她故意打发张婶。

林歆将黄兆棠自钢琴椅上扑倒在地上,急速绵繁地吻他。

“你这个疯女人,我会控制不了的!”黄兆棠不断避开她的唇舌。

林歆疯了一般,眼前这男人,过著的就是自己一直巴望的生活,她渴望吞食掉他,她妒忌他又仰慕他!这样的情形,打击著她本就所剩无几的自尊。她没有放过他,他逃不掉的。

林歆把灵巧小舌钻向他的耳朵,不断舔食,呵气,享受著他的颤抖。

他是她的猎物,即将填满她身体的猎物。

听到他几近痛苦的呻吟,林歆知道他在抗拒什麽,这个男人爱上她,所以他不希望林歆只是沈迷於两人的性爱关系。只是林歆觉得好笑,他们的关系因性而生,他又何必强逼彼此因爱而性?

至少是由开始到现在,她都不爱他,她只是恨他,恨他折射出低俗堕落的自己!

她玉掌搁在他的牛仔裤胯间,轻重不一地揉搓著他。

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饥渴,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著,需要身下这个男人来滋润。黄兆棠像一只饥饿的狼一样反压她在身下:“好,既然你如此淫荡,我们就做,看我怎麽干你!”他狠狠而邪魅地挤说出这句话。三扒两拨为她宽衣解带,露出她的全部玉体

林歆先是惊愕得睁目,看到男人满布情欲的血红双眼,她知道情欲战胜了他的理智。她一动不动,任凭他狂乱索求,林歆露出了复杂的笑容,自私的,淫荡的,报复的,沈沦的...

“站起来!”黄兆棠拉林歆起来,来开窗帘,把她压在明亮的落地玻璃上。

阳光的照耀让林歆顷刻间无地自容。

“拉上窗帘。”

“不,这样显得你更美!”黄兆棠似是洞穿了她内心的念头,手指钻入她的身体,似乎毫不留情地抠进她的肉里,越快越急,越深越狂。

“啊”林歆漂亮地叫了一声,四周变得模模糊糊,远处车子在窗外的马路穿梭,别墅区的管理人员在来来往往,一切却又显得晕眩又朦胧。

“我不想做了!”她说。

“现在由不得你!”黄兆棠阴森地说,他选择背後的姿势跟她做,掌握了一切主动权。

当女人下身涌出热烈的水流时,黄兆棠讽刺一笑,“说是不做还是够配合!来吧,就看我怎麽样的干你,好好感受我是如何的插你吧!”说完他就挺进下身,侵入林歆最隐密幽邃的部位。

“啊!啊!~~”林歆觉得自己被抛了出去,却又被硬生生拉回来,但她的身体已和他连成一体,她的动作又似是不是她的动作, 每时每刻,她都感到自己快要支撑不住而瘫倒在他的膝盖旁。

刹那间一阵红潮布满她的胴体,那感觉喝晕酒一样,在骤然不可抑止的狂欲里,她身体里面一种惊心动魄的东西被律动激醒,她飘飘然进入一个陌生的世界中。

这对男女在这个世界里,在这没有了理智的诱惑中,迷失了,於是只有继续下去,继续行进在迷途中。

恍惚间,林歆看到了常常错觉的黑色宾利往别墅处驶过来。

第十五章 自欺欺人

整间屋子氛围如同鬼影憧憧,邓霍廷坐在沙发上看著林歆练琴,一句话不说,嘴角一直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他的心思就如幽邃的海底,飘忽不定,林歆无论如何捉摸不透,在她眼里,邓霍廷一直是个诡异但睿智的角色。

黄兆棠则站在林歆身旁,维持若无其事的姿态指导著她弹琴。

渐渐地邓霍廷嘴角的弧度不见了,转头凝视著窗外。他似是欲言又止。

其实,林歆弹奏的音调他一个没听进去。他闻到了一屋子浓烈的费洛蒙腺体气味、jīng液的气味、汗水的气味,这些欢爱後说遗留下来的气味混合起来,刺鼻异常!

邓霍廷喝了一口茶,然後霍地站起来步步趋近钢琴旁的两人。

音乐声哑然而止。

林歆感觉到自己全身脉搏都在剧烈跳动。

邓霍廷却只是轻拍两下黄兆棠的肩膀,“兆棠,辛苦你了。”

林歆望住他,但邓霍廷却一眼没瞄过林歆,径直转身就离去。

“!当”的关门声,仿佛自幽幽空谷中忽然传来,像是从地狱传出,犹如魔鬼的吼叫,林歆痛苦紧闭双眼,她觉得自己顷刻间跌入谷底。此时此刻,她心惊胆寒、迷惘失落。

黑色宾利又风一样离去。

黄兆棠悠然地坐到琴椅的另一侧,“你怕了?”他问。

林歆仍然低头,悄无声息没有反应。

黄兆棠点起香烟,林歆一把抢过来,深深抽了一口,却呛得眼泪直流。

“别勉强。”黄兆棠伸手欲拿回。

林歆侧过身去避开,再吸一口,然後就是渐渐习惯。

“你错了,”林歆摇头,“任何事情就象抽烟,有了开头,就不再害怕,不再不知所措,所以我不怕。”林歆只是伤心,她没有找到报复邓霍廷疏忽她的快感,他给她的反应是空白,可耻的空白!!

“你明知道它是毒,却依然固执的要它,”黄兆棠说,跟她一起无声的抽烟。

“我只知道我现在需要他。”

黄兆棠放缓了语气,轻声道:“他和香烟一样,很多时候你享受著它,却看不到触手可及的危险。它能给你力量也夺走你的力量。”

“我在你面前好像很赤裸,你对我什麽都知道。”林歆说完吐了一个烟圈,不知是香烟还是有了倾诉对象,她如释重负般放松四肢。

“是的,你的变化和发展我都能预测明了。”

“那麽神?”林歆笑著说。

“就是那样。我早知道你不会拒绝我在你身边。”黄兆棠静静注视著她。

“为什麽你会知道?”

黄兆棠哈哈笑,“你是想利用我,在悲伤孤独时想用我来满足你的欲望。”

林歆一笑,“你不嫌弃我?你象垃圾桶一样,满了我的烦恼和污秽。你不烦吗? ”

“嗯,很烦,可我总是不能拒绝,自作自受。”他浅笑。

“你果然爱上我了?”她看著他的眼睛。

黄兆棠略作停顿,然後坦然说:“打我第一次见你就爱上了你。”

林歆吹了一声口哨,“喔,恭喜,一见锺情。”

“ok我知道你不信,我自己都嫌自己。不过是真的,一开始那是很单纯的情欲而已。後来我却被真正被你所吸引,”黄兆棠说,“你知道你为什麽如此吸引人?”

“美丽有魅力?”

“那是表面。”

“那我想不出来了,我没才没财。”

“因为你的感情太真,还太天真!”

林歆大笑,“你以为我是个小女生?我是个情妇!我早脱去了女孩爱幻想,爱浪漫的毛病!我喜欢聪慧敏锐的世故男人,要有经济基础,他懂得独立的重要,更会协调人际关系,他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而不是需攀附的藤萝。总之我绝对不会为爱情而放弃实际生活!我最讨厌男人什麽都没有却只想著女人,那简直不能叫男人,就算谈恋爱谈著玩,也得有钱请女朋友砸银子才差不多。你看,我这个拜金女郎的感情还真不真?”

社会太现实,她的思想在转变,曾经她也觉得一些女人为钱出卖感情和身体是她所不会去接受的。她再穷也不会那样,钱有什麽了不起?现在她知道,钱真的了不起!反正生活无处可逃,不如放任的颓废。

“林歆,做人情妇和感情无关!你还不够了解自己,信不信由你,你的感情没有包容性,极端透明,尽管深刻吸引著人,却也迟早害人害己!”

“白痴!”林歆惴惴地说。

什麽爱与感情,真真假假,林歆越想越烦,她都不想管!她只知道,和邓霍廷呆在一起时是快乐的,她喜欢那种开著漂亮的车穿著名牌招摇过市的感觉,两人经常约会的场所一般在高级ktv包厢、高尚的club、五星酒店以及大小饭庄等显贵场所,邓霍廷把大把大把的钞票花费在她的身上,林歆还发觉他有钱得从来都是很洒脱地给服务生小费。他们一起吃喝玩乐唱歌跳舞,还有就是做爱。生活是有色彩的,充满快乐和新鲜的滋味,甚至还很风光。即使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为性而爱,但林歆却明白,自己既为性又为一份依靠去爱,他们能够感觉得到情侣之间如胶似漆的那份情感。

邓霍廷冷落了林歆一个多月。她每天从报章杂志看到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的名字,从来不觉得自己与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

的确,其实他也不是她的男人。他只属於他的家和他的公司。

一天凌晨三点,邓霍廷却意外打了一个电话给她。

“你现在开车过来希尔顿酒店vip301套房。”

“现在?”

“对,你已经有执照,沿大路来,不危险。”他命令。

“好。”

林歆起来匆忙穿套一下,小心翼翼驾驶著车子,她所有心思在飞翔。

酒店房门一打开,邓霍廷就饥饿地把她抱到床上,用力撕开她的衣服。

林歆没有反抗,她温驯如猫,慵懒地微眯著双眸,他急促的带有酒气的呼吸吹著她耳边的发丝。林歆看到了炸药的引线即将被跳跃的火苗点燃。她想他!

林歆那张白皙如玉,娇美甜腻的俏颜,在乌云一般蓬松零乱的秀发的衬托下,显出了一种别样的韵味儿来。这折磨了他多少个日夜的人儿,他再也忍不住了!邓霍廷为她的风情深深迷醉。他忽而又放慢手上的动作,舒服地尽情享受著这一刻的旖旎。

他把女人反了过来,用领带绑住了她的纤手。

女人丰硕的双乳被大床挤压得溢出不规则的奶香嫩肉。他俯下身躯,热气徐徐往下移至女性的翘臀。

她的眼神开始迷乱,他的鼻息愈加粗重。

氤氲的气氛,两人胸中涌荡著激情的波涛。折磨,征服,残忍得让心,有点安全。

第十六章 和盘托出

林歆心里一阵颤!,无意识地躲缩著身子。她看不到身後男人的表情,她不知道邓霍廷双眼泄露出了强烈的贪婪与狂妄的神情。

隔著一层布料,邓霍廷一手轻柔地按捏著那道缝隙,另一手脱下她的高跟鞋,开始抚摸她的白滑如玉的大腿,一下一下的动作慢而有节奏,仿佛跟随秒针摆动的频率,力度一致,磨人心肺。林歆的脚趾因敏感而紧张得卷缩,她很害怕,双手又被捆绑在後,动弹不得,但身躯却本能地不住往前挪动著抵挡著他的侵扰。

“别动!”邓霍廷对她厉声一喝,然後把她的两条修长玉腿抱在怀里,双手往肉臀一抓,自上而下咻地脱下她整条的玉色丝光裤袜。

林歆深抽一口气,今晚的邓霍廷有股不容忽视的阴暗压逼感,恐怖得惊栗。

惊恐依然抵抗不住生理,只剩下最後一层布料覆盖她最私密的部位,没有了丝袜的遮掩,女性内裤底上明显有一道湿润的水痕。

邓霍廷大掌隔著最後一层布料,打圈圈地按揉著她的浑圆,暗哑地说:“玲珑白嫩的小脚,腿部又足够修长圆润,真是个美人胚子。”

林歆已经听不进他说什麽,她在他手底颤栗著,扭动著,呻吟著,起伏如一条滑溜水蛇。

意识混沌间,他一手使力拉住她的双臂,林歆整个头颅往後一仰,惊呼一声,接著男人另一大手就掌握住她被压得涨痛的一侧粉乳,硬廷的小峰头羞耻地迎合著他手指的玩弄,林歆无助地闭著眼睛,此刻,她有点後悔自己搭上这个表皮底下藏著如虎兽性的男人。

邓霍廷用力扭过她的头颅,狠颈咬吻她的唇瓣,力度大得嘴唇立刻红润得充血欲滴。那一刻他仿佛要一手遮天,独吞天下。

林歆还没反应过来,“啊”一声又重新被他压在床上,邓霍廷慢慢把手伸到她的腰间,一寸一寸地褪下她紫色的蕾丝低腰内裤,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逐渐露出的臀肉上,感觉极其尖锐。慢慢地那一小片布料已然褪至大腿根部,幽幽的私密在芳草处若隐若现地勾引著邓霍廷。然而他并没有急不可耐,他微捧起她的脚,沿路用他的嘴吮吸她的脚趾和足跟,并用舌尖在林歆的每根脚趾上舔弄著,这是邓霍廷从来未在任何女人身上做过的,但他用任何手段都要驯服她!

在他的舔咬下林歆意识虚弱空洞,邓霍廷把她的脚掌含在嘴里吞噬,舌头舔著脚心,不断又用牙齿咬嚼著她的脚趾,林歆只感受到阵阵热辣的温度和顺著脚!流下的唾液。尽管他动作缓慢,但却彪悍得仿若不带感情。

这男人现在只是头雄性动物。他狰狞留下的印记和异常的唾液腥味深深震动著林歆,林歆总想确认什麽,却又什麽都想不起来,面对著他的内心世界,她却只能站在外面手足无措。

她无助地嘤咛两声,凄然地问他:“为──为什麽要这样?别这样折磨我。”

“为什麽?我为什麽不能?林歆,只要你有的,就都要给我。”邓霍廷声色俱厉地道,极具慑服力。

他是什麽的意思?他不是早要了她的身体麽?他还想要什麽呢?林歆迷惑。

当听到男人拉下裤子拉链的声音,林歆知道她的挣扎在此刻是虚弱的,抵挡是象征的。邓霍廷又在惩罚她。这是他们的一场拉锯战,男人女人用这种方式在证明著彼此的存在,任一方都不愿意先崩掉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线。

他揪起她,把她一只手反压在自己的胸房上,林歆被迫羞辱的摸著胸前,她听到自己嘴里发出了淫荡的声音,她用牙咬紧嘴唇,分不清是想更多的承受还是想用疼痛抵挡那样而来的快感。林歆感到一处发硬发热在挤压著她的下部,一阵抽搐自子宫漫向全身,她口干舌燥。

战场吹响了号角,是原汁原味的需要。

邓霍廷看见林歆为了与他抗衡,宁愿生硬吞下来自生理上的情欲叫喊,女人实际上是在对他进行委婉的挑衅,他顿时火冒三丈。抹了一把女人的液体在後庭处,毫不留情就用男性进入林歆从未被探访过的地方!

“啊!!不!”一阵窒息林歆几欲昏阙,她痛得双眼迷离发白。

身後的男人更加强悍,血红了双眼。林歆越是叫喊“不要”,他就越是兴奋,并且每次都到达到最高点,“叫,你给我叫大声一点!你以为我买你回来是用来气我的?你这婊子!”邓霍廷亢奋得发抖到缺氧一般。

伴随著剧烈的疼痛,一阵激流却从蜜道里迅猛的向漫延,林歆痛得肢体僵直,却又舒服得酥瘫,一口深深的呼吸使她感觉到了他的存在,禁不住她“啊啊”地呻吟。林歆开始摇旗投降。

邓霍廷在折磨她的过程中,找到了征服的快感。“哈哈,你好淫荡啊,一面说不要,下面却流得床单都湿透了!你就这麽喜欢被男人干?嗯?!”

“说,说你要我干烂你!说你只要我一个干你!”邓霍廷说出他平时绝不会说的粗言亵语,他藉此凌辱不肯服输的林歆。他是个强势的男人,但再强势的男人情感和情绪都需要安慰与放松,他害怕再也压抑不住逐渐显露出来的某种他绝不容许的感情,忍耐了数天,却始终按捺不住心底的嫉妒与思念,唯有用这种方式能平静他汹涌的心情与从未有过的怯懦。

他要,她就得给!从来不公平!

“啊啊~我只要你──只要你干烂我,”林歆闭上眼,让自己坠落、坠落,象自由落体那样坠落,夹杂著几似恐惧还有几丝快意,“你快干烂我,干死我吧!”她却只觉得这本就是男人的天性,邓霍廷不过需要更多花样与刺激,他在他妻子身上找不到这种快感,更不可能听到这种妓女或淫妇才会的风骚浪叫,他把她当做道具,用这种近乎性虐的行为,来获得他的一种享受,可是自己竟然还是该死的屈服了。

她哭了,她只想把自己身体给这个男人,此刻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她希望他能把她吞噬被他撕裂——林歆哭了,也不仅仅因为肉体,更是为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他要她的身体而她还给了他灵魂——

当邓霍廷直挺地趴在林歆身上不再动弹时,林歆才感到自己的脚踏实地落回地面,一种死里逃生的快感紧紧裹著彼此。

邓霍廷捏著她的脸蛋说,“我爱死你的身体了”。

林歆再次泪流满面,茫然的看著他。

“你说,我知道你有话要讲的”,他说。

第十七章 飞蛾扑火

有时候,寂寞也是有颜色的。

多少个夜晚,邓霍廷离去的余温还在,床显得那麽宽阔,简直是让人绝望的无边无际。林歆好想一个翻身就是他温暖的手臂,可是对著枕头闻了半晌,都没有留下他的味道。他总是匆匆离去了。

今晚,她望著邓霍廷在她身上达到高潮,她才觉得自己实实在在是他的女人。他很疯狂,她就由他摆布,她喜欢被他征服,他则从她身上得到了满足和女人最抒情的呻吟。

抚摸著他眉宇间扬起的额纹,她就再也不舍得放开。

“今晚能不走吗?”林歆第一次缠绵後开口求他,男人不需要一个会烦他们的情妇,她总是懂得分寸的。

邓霍廷灿烂地笑出声来,露出两排洁白清新的牙齿,却说出与表情截然相反的话语:“不,我会回去。”

“为什麽一定要回家?”

他无辜地耸耸肩膀,回答:“那是责任。”

这是个陷阱,林歆一直警告自己不要掉进去,明明知道他是个不该爱的人,可是人的感情,不是水龙头开关,想开就开,想关就关。

邓霍廷起来,下身只穿著一条不用皮带的牛仔裤,腹肌发达。林歆看著他有点心醉。

他站在镜子前摸了摸自己腮帮的须根说:“我挑了一份礼物给你,”他指指角落一个木盒,“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林歆披起浴袍走过去,打开一看,是一对价格不菲的镶著水钻的紫色高跟鞋。

她抿嘴一笑,转头出自己手袋里掏出一条领带,轻轻围在邓霍廷的脖子上,“真巧,我今天逛街也替你挑了一条领带。”

两人都心怀鬼胎地相视一笑。

他最喜欢送她高跟鞋,她最喜欢送他领带。

领带是“让你就范”,高跟鞋则“让你走不远”!他们其实都想控制对方,权力意识在他们的关系里暗地宣示。

林歆用脚掌踩在邓霍廷的两只脚背上,搂著他的脖子,深情地注视著他,“我帮你刮胡子,好不?”

邓霍廷大手也揽住她的腰肢,咬了咬牙关,那张充满张力的刚毅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承托著林歆轻盈的身躯,赤足走往卫生间,一步一步沈稳地带领著小女人。

林歆半眯眼哼著小调,俩人就如在跳著交谊舞般移动。

林歆是特意这样做的。有一个民间传说讲,洞房花烛之夜,吹灯上床时,谁先踩住对方的脚,谁在婚後就是“主人”,可以自如地掌控自己的另一半。

走到一半,邓霍廷突然一下子把她抱起,悬空,大步流星地走。林歆焦急地叫他快放下来。

邓霍廷把她重重放在卫生间的琉璃台上,哈哈大笑:“小女人,踩我的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麽。不过我不信邪,我可以让你踩,但我现在就是想抱你!再来,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情人,我们没有婚姻关系。”

林歆有点泄气,这句话刺伤了她的心。她一下子明白,他们之间也许是激情是游戏,但唯独不是爱,因为爱是有责任的。但她没明说,林歆是个很善於自我保护的女人。

无论如何,现在此刻在她看来,是浪漫至极。

她发发小脾气,不忿地胡乱把泡沫乱在他的极有触感的青亮的下巴上。白色泡沫,非常有遐想空间,他还矫健的身躯还有美人沟,衬托起来,那是种会让女人发出尖叫的性感。

“你对你老婆好像顾念很少啊,这样死去活来地要我,如果你老婆要你,你能挺得过来吗?”林歆撅嘴问。

邓霍廷坏坏地注视著她,捉起林歆的玉手扒开自己的裤头大言不惭地说:“你这样说是在侮辱我,你看我挺不挺得过来?”

林歆一瞧,他的男性内裤被撑得鼓胀,依然雄峰不倒。

林歆张开两腿,故意把私处抵在他那里说:“恶心死了,霍廷伯伯。”

邓霍廷明白林歆心中所想,他重重呼吸一口,微微挪开下体,沈下声音说:“好了,我得走了,歆歆。”

他没有让她有可乘之机,永远做决定时不会拖泥带水,总是显得异常神秘与神圣。林歆唯有乖乖驯服的份儿。

他没有戴上那条领带,他不会打。别致而复杂的半温莎结一直出自他那巧手的妻子,林歆也不会。

他套起外套在林歆额头吻了一下,“再睡一会就开车子回去吧,好好上课。”

原来让她去学开车,是想她随传随到麽?

邓霍廷走後,林歆对著室内的空气发问:“你太太每天为你打你情妇送的领带会是什麽感受?”

突然,她就动了离开他的念头,可是这些日子,两个人已经牵著筋连著骨了,谈分手哪会如此容易?她还是舍不得,她照样等他来。

有时和他一起偷偷去另一个城市旅行,只有在另一个城市里,他才会在光天化日下牵著她的手,那种牵手的感觉真好,常常让她有流泪的冲动。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林歆大四毕业仍没结束,她明白,自己到底只是一个情人而已。

得不到他,林歆只有让他用金钱弥补。她学会了花钱,花许多的钱,她浪费,挥霍,象是报仇发泄一般。在街上还甚至试过把一大张一大张的大钞送给乞丐,以显示她的仁义之心,还把钱捐给希望工程,邓霍廷都由著她。林歆想,原来花钱也是可以花腻的。以前她缺钱,现在她有了钱,也不见得有多高兴。

毕业那天,林歆只想见一个人,可惜就是看不见他的身影。不过本来他就只说过有空就过来。

倒是一个黄兆棠足以让林歆获得了最多羡慕与妒忌的眼光。

“恭喜你毕业。”黄兆棠送上一扎奢华的紫黑香水玫瑰,199枝,林歆几乎抱不住。

林少英则高兴得把黄兆棠连连从头至脚不住打量,连连点头。

她悄悄在林歆耳边说:“好好抓住这个金龟。”

“哟,这位俊朗的贵公子是谁?林歆,怎麽从没听你说过?”梁韵乐走过来,风骚不减,她想要林歆替她介绍。梁韵了跟老孙早了断,这几年间不知换了多少个米饭班主。

黄兆棠礼貌地作自我介绍起来。

照集体相时,林歆被校门停靠在对面马路边的一辆黑色宾利,一个穿著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车旁望著这边看了好久。

林歆又雀跃又兴奋,一照完她便抛下所有人,心急如焚地跑到校门,此时邓霍廷已上了车子,突然把车开到她身边,摇下车窗对她儒雅一笑,“恭喜你,林歆,你光荣毕业了。”

“霍廷伯伯,谢谢你。”林歆激动得有点泪花。

“这是送给你的毕业礼物。”邓霍廷递过来一小束用深山樱绿色叶材包装的粉玫瑰,闪耀著水灵灵的露珠。

林歆抱住,才讶异地发现原来每朵玫瑰上的那些并不是露珠,而是一颗颗一级钻石!这份礼物是如此的低调,却又是如此地奢华无比!

当黄兆棠和梁韵乐找到林歆时,邓霍廷早已开著车子扬长离去。

黄兆棠看著林歆手上的花束沈默不语。

梁韵乐著实为著这束花诧异得尖叫连连,豔羡无比。

24岁那年,林歆终於毕业。她瞒著邓霍廷,凭借著自己的声艺俱佳的才华,通过了邓霍廷公司“霍翡地产”的招聘,成为了公关宣传部的一名职员。

她想见见那始终不曾露面的他的妻,她想进一步走进他的世界。她以为天高可以任鸟飞,却忘了自己仍然是个女人。

邓霍廷一直用温情织就的那一张网,扑火的飞蛾怎麽能够逃离?

第十八章 掩耳盗铃

与邓霍廷维持这种关系交往了两年,林歆给不了自己一个的理由去放弃他。

上班的第一个星期,林歆每天愈走近“霍翡”大楼,她的心就愈温暖起来。

在这里,有那麽一个男人,一直在支撑著她。

这天上班不久,办公室里开始讨论起顶头老板来。公关部都是些年轻人,却都是世故厉害,只能让人的心情雪上加霜。年纪相仿,却没有一人肯像邓霍廷对她那样笑,明朗而彻底。

办公室话题最热的莫过於老板的桃色流言,可惜讨论个半天,邓霍廷的为人作风极为正派,简直无可挑剔,林歆在旁默不作声,可心里却在暗笑。在公司里,没人知道林歆和邓霍廷的秘密,这让她安心。

中午有个例行会议,汇报工作状况,会议是几个部门经理加个总经理来开的,不过是照著稿子读读,沈闷无比。各个部门都要抽调一人临时参加会议作督促和了解,没人肯去,新人林歆自然被抽去了。想不到,这次的会议,邓霍廷突然心血来潮与会,与林歆碰个正著。座谈会上她就坐在他对面,邓霍廷站起来发言时,语气停顿一下,目光扫视全场,好不大气的一个男人。突然邓霍廷才惊讶地发现林歆,但很快他又一脸海阔天空地平静,继续说话,林歆望住他,当时就很冲动的有种想抱抱他的感觉。

会议结束後,在小休时间,邓霍廷的助理突然到公关部来找她上董事长办公室。

整个公关部的同事纷纷抬头,无不对这个刚来不久的新人刮目相看,顷刻间揣测四起。尤其是公关部的经理,用一种怪异的眼神不停地上下打量著她。

来请林歆的是曾经带过她去购车的助理,他是知道林歆和邓霍廷的私情的。他冲林歆点点头,没有格外的热情,也没有存心的规避,本来这是好事,但不知为什麽此刻看在林歆心里就有些欺负她了。

林歆想,如果她有名分,是邓霍廷的夫人,这位助理是不是会大献殷勤呢?正因为她永远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情人,不知哪天就会失宠,这助理又何须对她另眼相看?不知道他是不是经常帮邓霍廷处理这种事务呢?

越想就觉得自己越发可笑。

到了办公室前,助理就退下,林歆径自去敲了邓霍廷办公室的门。

他在矗立在落地玻璃前沈思,就自己一个。

林歆走到他办公桌前,不过只是几步路,她走时觉得步子是又重又湿,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就变得象是粘乎乎的一团,拎不起来。

“霍廷伯伯,”她开口叫了一声。

邓霍廷回过头来,看见林歆从头至脚的工作套装,胸前挂著公司的员工吊牌,眼神颇露意外之色,他眼神还是处於工作状态中的犀利视线,没有一下子转过来。

“歆歆你穿职业套装也别有一番味道。”他点点头赞叹。

“你见笑了,霍廷伯伯。”林歆说。

“怎麽不早点告诉我?”邓霍廷问这话的时候看不出他的情绪。

“嗯,我打算给你一个惊喜,而且我听说霍翡企业俜人一向严厉,我想考验一下自己的实力。”

“哦,”邓霍廷颔首,“不过下次不要了,我这个人一向古板,不喜欢惊喜。”

林歆一怔,她不知不觉间竟触及地雷。

“对不起,霍廷伯伯。”

“没关系,既然来了,就好好工作吧,毕竟你有选择权,我可是还会按例严格考核我的员工的。”邓霍廷顷刻又变得和颜悦色,走过来亲切地搂著林歆。

接著他把林歆推倒在长沙发上,用蕴含情欲的语调说:“其实我刚刚看著你,就好想把你压在我身下。”天知道他在这个办公室内想象了多少次要把这个女人推倒在这张沙发上,压在那道落地玻璃上,还有那张办公桌,他象是披著一个温文尔雅的的皮壳的变态色魔,无时无刻不想变换花招来折磨眼前这个女人。

林歆咬著牙, 木然地不作声。

邓霍廷又来了,用老一套的方式来惩罚她。

他发疯地撕扯著她的职业套装。

林歆平躺著, 由著他。

他刚刚已经表现了,他不喜欢惊喜,那种看似平静的面容下其实潜藏著他不容忤逆的男性地位。

他压在她身上, 扯掉自己身上的领带将她的手腕绑在一起。林歆恐惧得不安地挣扎挪动了一下,邓霍廷狠狠地压住他,所有体重都压在她身上,林歆几乎喘不过气来。

邓霍廷轻笑而又阴沈道:“歆歆,你不是一直都很乖很聪明的吗?怎麽最近越来越不听话呢?”

他站起来, 离开沙发几步, 远远地站著俯视著林歆的光裸,这种入侵骨肉的视线比强奸更加难受。

邓霍廷的笑容让人发冷, 他转身走往酒柜拿出一瓶马爹利,含在口里,灌往林歆的嘴内,又注入林歆下体微张的穴口。

热辣辣的地著烧她的喉咙和心肺,下体却凉的刺骨难受,林歆痛苦得泪水涌上来。

“霍廷伯伯,今天可是我生日呢,对不起,对不起。”林歆哭丧著说。

一瞬间,邓霍廷显得有点懊恼,他黯淡下去,低沈说到:“噢,对不起,”他停下了所有动作。 林歆摸上他的脸蛋笑笑说:“你爱我吗?”

邓霍廷摇头。

他是个极具魅力的男人,当这个男人说他并不爱你的时候,这份魅力,最具毒性,小心为是。

林歆是知道的,但一切,到了需要面对的时候,却已收不回脚步。

越到後来她就明白,她赖以骄傲的平静守不住了,命运把她推倒一个巨大的气浪滚滚的旋涡里,这个旋涡是一双男人的眼睛。让你抗拒不了,又不忍去对抗,其中的自己,是生命本该有的样子。

但是他们都明白,跌进去,会随时随地身败名裂粉身碎骨的,即便没有那麽惨,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可能是一份原本美丽的相遇相知的感情,成了隔夜的剩饭,他不够她和他的妻子家庭分,林歆即使要了,也不过一个分刮之後身心俱残的男人。

她明白,邓霍廷不做傻事,他一直维持著他的家庭,自然有他的道理与苦衷。

於是两人就是在这种挣扎中,彼此互相折磨。

他们的脚步一直迟疑的,每个步伐都激动而颤抖,总以为,掩耳盗铃就能这麽过去的。

他们坚持了四个月。那一天,是公司周年酒会,邓霍廷邀请了林歆两母女参加。

在酒会上,林少英看见了宋日发,不过这宋日发已经有了伴,对象是当初帮忙扯红线的李玉玲。这李玉玲帮人扯红线不成便送了自己出去,於是宋日发反倒扯了根红杏出墙,李玉玲跟丈夫离婚後,就轰轰烈烈嫁给了宋日发。在会场上这几人碰面就象是狗见猫一样谁也容不下,李玉玲急急拽著宋日发象活见鬼一样逃开。

“啧啧,这女人真不要脸,还不是捡我的烂鞋。”林少英愤懑地说著,其实她和宋日发从来没什麽,但当初因为有了那麽一件尴尬的事件,林少英就觉得是被人背叛,女人的妒忌心比什麽都重,容不得有过瓜葛的人比她们好,尤其是同性。

今晚邀请了许多的人,到场後林歆从众人的交谈中才得知原来今晚亦是邓霍廷的六十岁大寿。

原来他已六十岁?林歆真是吃惊。

让林歆更吃惊的是,一直低调甚少现身的邓霍廷夫人终於出现了。

林歆原以为会是一位充满珠光宝气气质极佳的贵妇人,没想到见到的却竟然不过是一位常常走在街市上就能看到的与档主讨价还价的妇女模样中的一名中年女人。

她穿著一套全黑的特制晚装长裙,码号至少也是xxl,一头随便的短碎发,戴著老气的纯金耳环,要不是因为她有足够的脂肪冲撑脑袋,面上肯定已经有不少皱纹,因为林歆看见她的皮肤真是粗糙无比,要不她就是历尽沧桑,要不她就是一名懒妇,不然不至於如此苍老,坐著邓霍廷隔壁的她不免让在座女性对邓霍廷的选择感到迷惑。

久未露面的邓智晟在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才张扬而至,他揽住一位打扮得与他品行同样张狂的女伴──是梁韵乐。

邓霍廷不悦地瞥了儿子一眼,然後唤来宾继续如常。

第十九章 如履薄冰

邓智晟也没跟自己的父亲打招呼,但他的母亲却对他招了找手,邓智晟跟梁韵乐交待了两声,便孝顺地走到母亲身边。

梁韵乐这时发现了林歆。

“林歆!伯母!”她娇笑,风情万种地扭动腰身,嗲声嗲气地卖弄风骚,“毕业後都有段时间没能联络了,对了,你们怎麽在这种公司的周年酒会里?”

林少英抢著替女儿自豪地回答:““歆歆现在在霍翡做事。”

林歆只是淡淡一笑。

梁韵乐张口摆出“哦”的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神里是别有一番深意。

林歆懂得她那层意思,人们都会觉得,年纪轻轻的女孩,毫无背景,毕业就能进入这种大企业做事,肯定是因为她情妇的身份。但她不想争辩,世界之所以丑恶,其实是来源於人心中对於生活复杂曲解及无以复加的嫉妒。

毕竟她与梁韵乐的关系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对了,林歆,真是抱歉,我忘记跟你说,我跟智晟在一起了。”梁韵乐说话的表情有点复杂。不甘,尴尬还是炫耀?好友的前度老相好成了自己的男友,而好友有做了男友父亲的情妇,应该全部感觉都夹杂一点吧。

林歆笑笑说:“那不是挺好的。”她自然是懂得刚刚那种情况的,明眼人一看就了然。

“当然好,我还打算娶韵乐,让她做光明正大的邓家媳妇。”邓智晟不知什麽时候走了过来,一把揽住梁韵乐的腰肢,他是故意要刺激林歆。

“是吗?”林歆依然维持笑容,“韵乐,真是恭喜你了,找到好人家。”

梁韵乐笑如花枝乱颤,邓智晟却抿嘴皱眉,看她仿若如婊子般,不屑地说,“那先失陪了,我带韵乐去见一下其他世伯。”

他走後,林歆自嘲,邓智晟前一句结婚後一句结婚,再三提醒她别忘记自己不过情妇身份,还有是存心要让她後悔当初的决定。

对,我是婊子,林歆在心里恶狠狠地想,我已经掉进染缸里洗不清了,是个婊子。但是他呢,够资格做牌坊吗?当初自己还不是衣冠楚楚再三玩弄女性的男人?如果人们要认为情妇是寄生虫,那麽那些穿戴整洁以为有两个钱就能玩女人的男人不更加是寄生在寄生虫上的生物?

林少英奇怪地问:“歆歆,他们俩是不是跟你有过节?说话怎麽好像句句带刺?”

“没有的事,妈你多心了。”

“有事你就跟我坦白说,看那梁韵乐,以前还觉得她挺好的一个女孩的,怎麽吊了个金龟後就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你呀,别被人欺负都不会吭声!”林少英愤愤不平。

林歆望著母亲,突然觉得她其实有时还挺可爱的,在这种事情上,还是表现出了她的母爱。

“倒是你,跟那个黄兆棠怎麽样?梁韵乐都有码头了,你得著紧一点!”

“是是,”林歆赔笑。

这些日子来,她和黄兆棠也是有继续来往的。他是个读营销的名牌大学毕业生,父亲跟邓霍廷是世交,那时买车遇见他就是因为他刚好在邓霍廷那里实习。此外他亦是个艺术发烧友,钢琴油画里成长的有钱人,过的是从小与林歆截然不同的生活,不是那种头发又长又粘在人行地道里自娱自乐的艺术家。他出入很亮堂的画廊、艺术馆,不眨一下眼地花千把块去听一场音乐会,他当然有高贵的气质,更难得的是他不张扬,这样一个好男人还有什麽话好说的?

他一个人住一间高级别致的小公寓里,和一些优雅的知识分子交往,不像邓智晟,只和一群无所事事的有钱少爷胡混。但是林歆跟他一起,并不开心。

有时候,她会假装用心听他说巴赫贝多芬,说普罗旺斯的爱情薰衣草,说梵高的爱情,陪他去画展看一堆她觉得不过是乱图乱抹的油漆,他和朋友间的谈话有时高深莫测得她莫名其妙,林歆穿著一身名牌,却也发觉自己不外乎与花瓶无异,有时候她会窘迫得赶紧溜走。

无论与黄兆棠一起做什麽,仿佛都比不上和邓霍廷一起在月下漫步,邓霍廷抚一抚她头发,或者是她在一米远的地方看见双手抄在裤袋里微笑著的邓霍廷,林歆都是觉得亲切又好看的,是从心里溢出来的满足的。

邓霍廷在人群中眼光始终留意著那个有著甜美脸蛋,皮肤白皙的林歆。她在那麽多的人中,始终安静地低著头,或者认真地在倾听思考,偶尔瞥过一眼,这个小女人就仿如幻化成仙子,飘渺的好像远离了会场、人群、与尘嚣。

林歆从侍应手里拿过一杯酒时,抬头,就有一个人堵在前边。

邓霍廷。他手上拿著一杯酒,今晚,他好像喝得有点多,看见林歆後有点轻微不稳地往後趔趄了一下,幸好不易察觉。

邓霍廷看著她,那眼神充满著疼痛与怜惜与无奈。

一下子勾起林歆深埋於内心的汹涌的思绪。

“霍廷,怎麽过来了?放心,我挺习惯这种场合。”林少英自作多情地跟他说。

邓霍廷才被林少英的话惊醒回神,也察觉自己不免有点失态,呷了一口酒解困说:“那就好,那就好。”

他望了望林醒,对林少英说,“我想让林歆跟我过去,介绍她认识一些老板们,好方便办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林少英以为邓霍廷是看在了自己份上,要提携女儿,马上和颜悦色地回答:“当然方便,”她推了推林歆上前,“来,歆歆,精乖一点,好好跟霍廷伯伯学做事。”

於是,林歆刻意拉开一点距离,等於是紧跟在邓霍廷身後。邓霍廷轻侧目看看她,她的目光刚巧亦迎上来,两人视线骤然一碰,幽深又火花四溅,她会冲他笑一下,但是都没说话。那笑,是一个秘密。

这层秘密,让他们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在场的人就能洞明。

邓霍廷带著她在一群成功人士里穿梭,她听著他娓娓而谈,她有一种错觉,在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间,她俨然成了他的夫人。

一个局长似是看中了她,要与她握手寒暄,却久久不想放手,林歆躲也躲不开,脸上却还挂职业笑容,当著大庭广众,她不能生过节。

邓霍廷横过来一只酒杯,陈在那局长面前,“来,陈局,我们来干一杯。”

那局长才尴尬地放下林歆的玉手。

一个交手一个眼神,邓霍廷的口气和眼神使在场男士一眼就读懂了他们的关系。在场的不少显贵的男人,都明或暗养著情人,他们不会不明白这种风气。只是他们不明白,自己尚且不敢光明正大做这种事,邓霍廷这只老狐狸,听说平时甚少与女人有纠缠,手中钱一大把,年纪也和他的钱一样一大把了,这次怎麽居然还把事情做到眼皮底下?!

林歆的身上的香气不断飘进邓霍廷的鼻息间,意志一直与他丰沛的渴望对抗著,数杯下肚後,酒精把他的意志消磨得所剩无几的,望著她丰腴的胸脯与修长的白颈,加上公开场合那种想要又要不得的限制,一个饥饿的男人会恨不得把这活色生香的女人生吞活扒。

他突然沈声对林歆说:“你找个藉口到外面的花圃等我。”

林歆心扑通一跳。

她跟别人说了一声,先走了出去。

邓霍廷很快就尾随而来。在花丛树木的遮掩间,林歆满眼是他火热的视线,仿佛已烧穿了她的整幅身躯,烧得她的心滚烫欲燃。

邓霍廷温和地笑。

林歆明朗而又收束地笑著问:“霍廷伯伯,你今晚喝得好多,还好吧?平时这麽冷静,今晚怎麽就这麽冲动呢?”

“我可不可以说,因为你?”他说著,“你过来!”他习惯了这样的霸道,但林歆此刻听来,却涌起欲哭的感动。

他轻拂她额前的几缕刘海,忍不住便吻上去。

这个吻,有源源不绝的力量,一丝又一缕的温暖不断钻进她的身体,渗入肌肤。

林歆真不知该如何开口去要求一个未来。

邓霍廷也不想再去想那注定没有结果的未来。

这个吻鼓动了两人,邓霍廷把她抱住,“我不能再坚持了,我第一次发觉我战胜不了自己。”

林歆一直流著泪,回抱著他,不说话。

她也仿佛醉了,那时她想,这一生人,遇见邓霍廷这麽一个凤毛麟角的男人,或者已经够了。曾经有他那样的几句话,真的够了。

第二十章 方寸不留

他们就那麽在酒店外的丛林间吻著。他们不知道,这刻能持续多久,或许下一秒锺被逼抽离,或许又能再幸运地多一刻锺,也或许是更长的时间,毕竟,这些都是偷来的。

他们真想就这样定格一生的故事,他们俩都有同样一种想法──他们再也分不开了。

邓霍廷微俯身子,去找林歆的嘴唇。

热吻。湿湿的,滑滑的,他们彼此你舔我我舔你,情欲的火苗不停上蹿。

他活了大半生人,从来未曾做出如此冒险刺激的举动。

他已经是六十的人了,以前也接触过很多优秀的女人,也有投怀送抱的,都能自控。

他在心内叹了口气:世间还有什麽能够打动他呢?

却是偏偏在这个人生路口,让他遇上!紫嫣红,青春逼人,含著温馨,传递著热力的林歆。

林歆则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麽比这个男人温暖饱实的怀抱更为惬意的了。

她扑入他怀中,纠缠著他,他有点逃避著,眼里些许慌乱,林歆越发被挑起了激情,好像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让她欲罢不能。邓霍廷好像有推开她说了几句别这样,我不能,但是嘴却已经被她封住了。

到底是缠绵在一起了,没那麽容易了断。

今天晚上也有一轮弯月,他牵著她在漫步。

林歆任邓霍廷说,时间随著他娓娓的声音,静静的流淌,再也不回头。

她知道,美好的事情都这样,走的步子都也匆匆,再不回头。

“霍廷伯伯,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好像是两个一起走了一辈子的人,”林歆想想,又说,“不不,应该是好像我们在一起这样,已经是过了好几辈子。”

邓霍廷莞尔一笑,“甜言蜜语这招对老男人的确也受用。”

“你以为我在哄你?我发誓我说的是真话。”林歆涨红了脸。

邓霍廷点点头,大掌微握紧了林歆挽住他手臂的玉手说道:“其实,我也是忙了一辈子的人,在你这里我有了放松和休息的感觉。”

“怎麽可能呢?我总以为你对一切游刃有余。”

“怎麽不可能,我与其他普通的男人无异。”邓霍廷顿了顿又说,“你怎麽看刚刚那些大老板们?”

林歆嗤笑一声,“一群故作豪爽潇洒的人,说穿了也是为五斗米,或加官进爵,或百万金就争个你死我活的人,”燃火她又半开玩笑地说,“放心,霍廷伯伯,都在你之下,我还看不上。”

邓霍廷爽朗地哈哈大笑,“真是口甜舌滑。”

“至少不是口蜜腹剑。”

“歆歆,你以为我很好?我也不过是一个奸商。”

“也是在他们之上的奸商。”

“胃口更大一些罢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你这样想做,就一定办得到。”

“也有我难以追逐的东西。”邓霍廷低头说。

“那会是什麽?”

邓霍廷突然转过头,严肃深沈地凝视她,说,“你该明白的。”

林歆一愣,也低下了头,不看他,两人间沈静得只能听见沙沙的树叶声。

月色下,林歆的一张脸十分的干净雅致,邓霍廷怜惜地把臂展开,纳她进怀里,林歆亦往他怀里拱了一下。

“咯咯咯咯”,忽然丛林外的水泥路面传来一阵从近而远去的鞋跟声,一双皮鞋象是匆忙慌张地逃离了现场。

邓霍廷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臂,林歆则吓得魂不附体,退至他身边半米远处的距离。

是谁?

林歆觉得自己同邓霍廷这样的来往,总是怕这怕那,以前怕不知如何讨好他,现在确定了两人感情,又怕事情败露,成天提心吊胆。

刚刚那个会是谁?

邓霍廷让她先进会场,两人前後错开时间。

他望著林歆走远的身影,一个回头,看见了林少英,他有点意外,几秒呆立後,立刻恢复过来。

更错愕的是林少英,她一时之间无法把事实贯通融汇,弄不明白所有正在发生的事。

刚刚的一切都落在林少英的眼里,她有点好奇林歆突然离开会场,尔後邓霍廷也跟著出了去。

原来是这样!这两人竟然有了私情!

她都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邓霍廷不说话。

过了很久,林少英才瞳孔失焦,呐呐说:“你跟我女儿?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是真的。”邓霍廷刚硬回答。

“你瞒著我?欺骗我感情?”林少英面如死灰。

“对不起。”邓霍廷只能这样说。

但是这句对不起,在邓霍廷的角度看,是跟作为林歆母亲的林少英说,但林少英却误会他是为了辜负她的感情而道歉。到了这刻,事情已不知从何厘清,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从刚刚魂牵梦萦的风花雪月的谈情,一下子就回到眼前的现实生活。

怎样处理好与对方一些息息相关的人物的关系,如何面自己的妻子孩子,又如何来善後这份须胰不可离的相思,邓霍廷靠实力一路拚拚杀杀,纵横驰骋多年,此刻遇上了从未碰过的大难题。

哪怕天地间有容许两人的一尺方寸地,哪怕是只能相顾无言,也是好的。但是即便是这方寸地,原来,也是没有的。

林歆走进会场时,嘉宾人客都转过头来,那些目光是那样的炽热,林歆心噗噗跳著,觉得全身刺痛难受。活脱脱的做了亏心事的自然反应。

有一道眼光投向她,是邓霍廷的妻子,她望著她的眼神有点婉约,神色淡定安然。

林歆有点局促之际,忽然有人拍了她一下肩膀。

林歆吓了个心惊胆颤,回头一看,原来是邓智晟。

他咧嘴耻笑,“你很害怕?整天活得这麽紧张,不累吗?”

林歆不说话。

他继续说,“林歆,回心转意吧,你们不过是在妓女和嫖客的关系,你和我爸之间不过就是赤裸裸的交易,一方是肉体,一方是金钱,价格公道、服务到位、童叟无欺、各取所需。完事之後,各奔东西、互不相认,只当什麽都不曾发生。你难道以为你与他真的会有结果?倒不如回到我身边,我能给你一个名份。”

“能把自己生父说成是嫖客,这种不肖子我林歆要来做什麽?!”林歆冷笑,是,他说得对,她不过是个被特定顾客包起来的长期妓女!妓女和嫖客,古老又常新的一对关系,他们的作为从来都受到主流道德价值观的极度鄙视,可是,谁能相信,这种看似冷冰冰的关系背後,有时候,还是迸发出了爱的种子。

他们之间的行为或许肮脏、不齿,林歆虽然是破坏人家婚姻的,最不光彩的第三者,但难道她就没有权利去享受真挚的爱情?她也开始向往纯真的爱情,以前,自己是从来不敢奢求金钱以外的什麽。对於那些光顾自己的,能给点小甜头自己的男人们,她都会给出“职业”笑容,和足够的温柔与耐性,但是她从来不付出真心,唯独这次对邓霍廷,一切都出於意料之外!

“好,你尽管在这里得意,在这里高傲!”邓智晟咬牙切齿,“他不会和我妈分开的,我亦不会让他这样做!你以为你的爱很了不起?你又怎麽知道我妈对他是怎样的?!”

林歆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一章 爱情纯度

就在这时,林歆看见邓霍廷自外面进来,他脚步有点不稳,无声走向他老婆身边。

他的老婆扳过他的脸,温柔地帮他正了正那个半温莎结,看著他的眼镜,说了两句话,而邓霍廷则是点了两下头,没吱声。

这样一看,却又是出奇和谐温馨的老夫妻。为夫的粗心,为妻的温婉,几个云淡风轻的动作,数十年来培养出来的默契,林歆似乎只是邓霍廷西装上的那身尘埃,轻轻巧巧就被他的妻子抖落。

他身上是林歆买给他的领带,而能系上最与邓霍廷相配的半温莎结却只有他的老妻。有些位置,是留著给特定的人物,你是无法取代的,即使你能学足一模一样,始终不能与人家浑然天成的相比。

林歆有点失魂落魄。

邓智晟堵在他身後,就象阎罗审判一样,用著冰冷的语气说:“男人总是喜欢年轻的女孩,更何况是我爸这种年暮的成功男人,我妈不蠢,她只是装傻。林歆,我曾经喜欢过你,我还是奉劝你,退出吧。世界上的人如此之多,你总会遇见那个你要遇见的。”

说完这句话,梁韵乐急急上前来拉回自己的准老公,描著林歆的眼神咄咄逼人,眼满是挑衅,却又不敢对邓智晟质问什麽。林歆才发觉,从前如此巴辣的一名女子,在面对有能力给予她名份的男人时,到底都是愿意委曲求全的。

她不得不接受,婚姻才能成全一个完整的女人。她才了解到自己的母亲为何一直对另一半的追寻如此执著,对不美满的婚姻如此絮絮不断地怨言。

林歆不知宴会是如何结束的,黄兆棠在散场时分竟然出现在门外,把林歆两母女送回家。而邓霍廷也是回家,回他的家。

“今晚玩的开心不?”黄兆棠问她俩。

然而闷闷的车厢里却无人搭话,母女两人都各怀心事。到家时林少英先上了公寓,她需要时间独自消化。

黄兆棠留下了林歆,他走过去轻拍她的脸蛋,“累不累?”

林歆听到後,空白的脸上眼角眨动了两下,眼泪无声便落了下来。

黄兆棠心疼地拥住她,什麽都不说。由他接到邓霍廷的电话,让他过来接林歆母女时,他就明白,肯定是有些苗芽在悄然生出。

好一会儿,林歆推开他,说:“好了,我要回去了,还要写方案呢。”她的声音很是平静,恢复到常态。

黄兆棠轻笑几声,有点撒赖地拉住她的手腕问:“这些天总忙,有没有想起我?”

“嗯?你什麽时候对自己那麽没信心?”

“你的心从来未曾在我这里,信心何来?”黄兆棠凝视著她,“这些天你连电话都没半个。”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清澈,干净得像在大海拾贝的赤脚孩童,总会在不知觉间让林歆心虚而又妒忌得软下来。

“我们不要再交往下去了,我融入不了你的世界。”

“是你根本没花心思吧?”黄兆棠放开她,傍在车前,点起了烟,“我看穿你的心,却始终没能软化你。”

林歆怔怔地望著眼前的蓝衬衣男人,从前她也曾渴望过和此等天之骄子恋爱,但事实总是太让人丧气。

“你甘愿没名没份跟著他?”他问。

不,不愿意,可是,又或者可以?

“其实有很多成功的男人,当他捕捉够了足够的名利後,就会开始猎获一些别有价值的女人,作为认可其自身价值的一种手段。”

“他不是那种男人。”

“当你活在外面看故事就不会这样说。”

“你根本不了解。”

“好,先不谈他,说说你,那麽你真的爱上他了?”

林歆点头,“纯粹的。”

“自欺欺人。”黄兆棠语气毫不留情。

林歆瞪了他一眼。

“有试纸可以证明你的爱的品质纯良度吗?林歆,他出现在你劫难之时,爱和生存,金钱混在一起就复杂了,你所以为的爱其实已经变了味。”黄兆棠说。

“我可以选择吗?我们的相遇,我们的环境,无法摆脱吧?”

“所以就注定了你们感情的特定方式,也注定了结果。”

林歆摇了摇头说:“我很累,想回去。”她心更乱,原以为已经清澈的一片纯色心情,又突然得悉是由不同颜料调和而成,她又怎样去再析出这些不同的成份?

这些问题说起来太复杂。可恨的是,人被环境,物质,欲望麻痹了神经。

林歆回到家里,看见林少英就如尸体一般躺在沙发上。

她走过去,帮她脱掉高跟鞋,放好手袋,好让她躺得舒服一点。

“你还要瞒到我什麽时候?”林少英眯著眼镜,似是对空气说话。

林歆一阵心酸,“对不起,妈妈。”

“连否认都懒得了?”林少英腾地站起来,推了一把林歆,林歆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我原以为这间屋子是他为了我而送的,原以为他的温柔他的体贴都是因为我,你们联合起来存心让我做小丑是不是?是不是?!”林少英双掌抱住额头,发丝凌乱,左右大踏步地吵闹。

林歆只是迷茫地望住她,镇静得连自己也吃一跳,大抵可能是她早有预料。

“看样子,谁都抵挡不了你们了是不是?”林少英头痛欲裂。

“不是这样的。”

“那你打算为人二奶?我生你出来不是让你丢人现眼的!”林少英眼睛血红暴怒。

“我问邓霍廷,他老婆如何,你知道他怎麽说?他也跟你一样,什麽都说不知道!我以为他可算是个英雄?怎麽面对这种问题却这样懦弱?”

林歆一听,立刻觉得母亲的话亵渎了邓霍廷对自己的爱,激烈地回话:“你这样说想含沙射影什麽?你不过是因为嫉恨不是自己吧?”

林少英大睁双目,“你说什麽?你看我生的是怎样一个畜生!”

“难道不是?要不然,以你的性格,大都只会说,歆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好好把握。”林歆苦笑反讥。

“你以为我是个这样的妈妈?”林少英咬牙切齿,然後又痴呆地笑起来,悲哀地说:“是是,我祝你成功,我人老珠黄,怎麽比得起你年青貌美如花似玉?是是,我就是个疯妇,一个小丑,早知道这样,我就随你爸而去罢了,我真是丢人啊……”

林歆听到她这话,耳衅嗡的,反应不过来。

第二十二章 一场意外

林歆错愕地问母亲:“你说什麽?爸已经不在这世上?”

“我知你一直恨我是不是?怪我逼走你爸吧!”林少英用手掩脸,泪水自指缝汩汩流出,那是一只很瘦很黄的手,手指关节突出,手背布满老年斑。

母亲的确老了,受了一辈子的苦,大多来自他人的,实际根源於她内心的。

林歆什麽都不说,因为林少英说的是事实。

天性沈默忍让的她,一直对妈妈都是逆来顺受,但不能否认的是,自己的确地自内心嫌弃著,记恨著自己的母亲。

“林歆,你别以为我不清楚你那乖乖女嘴脸下的想法,我只是不揭穿你。你内心充满著叛逆,但我做梦都没想到你居然做了一个和你爸年龄相仿的老男人的情妇,你是有心气我是不是?”林少英踉踉跄跄地跌坐在沙发上,捂著心口,喘著粗气面色苍白,似天已蹋下来,“你就象你父亲一样顽固,生来拖累我!”

“请勿再那样说爸了!爸就是被你那不饶人的态度逼走的,也肯定是因为这样被你逼死的!”林歆咬牙冷冷说。

在她漫长的成长期,总是苦涩非常,是脑海内的那个高大的父亲形象,一直在支撑著自己熬过去。爸爸生前一直宠溺她,她是他的小公主,从来不舍得打骂她,要她受苦。

林少英一怔,林歆甚少情绪起伏这麽大,一说起父亲,她的反应往往就特别激烈。

心里头一直的委屈凄酸涌上,林少英指著家门怒吼:“好,你竟然是这样看我!你这不孝女,你给我滚!滚出这个家门!”造反了!天下间哪有母亲能接受自己女儿张狂得僭越了自己母亲的位置。

“你是不是搞错了?你以为这间屋子是因为谁才有的?要走也不是我走。”

“你……”林少英大睁双眼,不敢相信表面恭顺的林歆居然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

林歆顿了一顿,轻轻问:“爸到底是怎麽什麽时候不在的?原因又是为何?”

“你不是早有想法了吗?就是被我逼死的!” 林少英心灰地看著林歆眼里的绝情,两母女居然恨个你死我活,简直天下至荒谬。

说完,林少英神经质地撞回自己的房间,轰地用力甩门,重新把自己锁在那个自封的空间里。

父亲离家出走的那天,林少英紧紧地抱住女儿,泪流满面地说:“以後就我们两母女相依为命了。”然後她就常常这样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出来时常常是双目发红。

以後的日子里,林歆没有选择余地留在母亲身边,她常常记挂著慈祥的父亲,原来潜意识里却是一直轻视与敌视著母亲。但到底,林歆知道,当时是林少英选择了自己,把年幼的她带在了身边抚养,而不是爸爸。

林歆深深地叹息一声,觉得心力交瘁。

她拨了通电话给邓霍廷。

“我现在想见你可以吗?霍廷伯伯。”她望了望墙上的锺,凌晨两点。

“家里发生了事?”邓霍廷敏锐地察觉出来。

“是,我的心很乱。”

“歆歆,去找兆棠。”

“不。”

“你需要别人为你分担。”

“但那人不是黄兆棠。”她需要的是邓霍廷,她只想滔滔不绝跟他倾诉,每次和他谈话後,林歆都自觉舒服得多,那不是别人能够取代的。

邓霍廷顿了两秒,轻叹:“我走不开。”

林歆一气之下挂了电话,她又耍脾气。

一直以来都是她随传随到,又何时到他听从过她的话呢?她本身就是一件装饰物,由著他琳琅满目地陈设著,她永远不得烦他。

可是,当感情变得不再只是金钱交易的时候,林新就已经无法再维持自己情妇的身份,她失职了。做他情妇得来了快乐,却异常短暂,一切搁浅於现实,更多的是前怕虎,後怕狼,纠缠和埋怨。

是的,他有二十多年相濡以沫的太太,本来温馨和谐的家庭为什麽要因为她这个不名一文的情妇,而破坏掉这份美好?换了林歆自己,也懂得取舍。

林歆才发觉,做他老婆的女人,即便忍受丈夫出轨,还有个盼头,但自己却是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做小三的,希望是什麽?

她赫然发现,自己身上有了母亲的影子,活脱脱的一个怨妇!

邓霍廷还是放心不下,找来了黄兆棠。他的心里,毕竟还预留了位置给她。

这个举动又软化了林歆。

黄兆棠一见林歆便上前拥抱,轻轻地吻在她的面颊,“你面色不好。”

“没事。”林歆摆摆手。

坐在黄兆棠车里,只看著窗外,默不作声,一腔的烦事不愿提起。

他开车送她到一间似是刚装修好不久的琴行。

偌大的琴行,摆放著各款钢琴,装横讲究,却又不至於太过豪华,盖过钢琴风头。一间间的小型钢琴教室甚是高雅温馨。

小时候女孩子常梦想公主和城堡,而林歆儿时的梦则是这样一间有著颜色鲜明的地毯,贴饰画和墙纸配合得天衣无缝,缤纷、透明,令人玄感沈醉的琴行。

黄兆棠过去环住她的腰,把脸搁到她一侧肩膀上,问:“喜欢这里不?”

“是很漂亮。怎麽,要开琴行了?”

“这里的一切属於你。”

“别开玩笑了。”

“是邓伯伯的意思,他买下了这些,只有装修风格是我的主意。”

林歆彷徨起来,转身问到:“这是什麽意思?”

黄兆棠微微一笑,吻了她一下额角,说道:“你说呢?”

小时候,父亲曾带著她,流连在那些钢琴行前,告诉她许多关於钢琴的知识,奥地利的蓓森多芙是最佳质量三角演奏琴之一,他还说过等爸爸将来有钱了,就给小林歆买一架,让她做一名出色的钢琴家。长大了,父亲并未能履行承诺,但是现在这一切已不再纯属童话,邓霍廷都给了她,蓓森多芙的三角钢琴就摆放在中央,此外还有布鲁斯诺、斯坦威……人生往往很多意外。

就象林歆和邓霍廷,也是意外。

她是这里的主人,没有人再会象以前,在里面冷冷地望著只做window shopping的她。

林歆对父亲的话记到现在,生生世世不打算忘记。她也不太清楚,爱上的到底是邓霍廷本身,还是自己内心深处供奉著的那个在父亲光环效应下的企盼形象。

一不经心,她就背负了第三者的恶名。

惊天动地过後,最终他还是会离去,任凭她如何肝肠寸断,也只留下现在这些看似是补偿的亦真似假的歉意……

黄兆棠看她一眼,“哭了?”

林歆红著眼微笑,“别误会,兆棠,我不是不快乐的。”

“真的?那就最好。”黄兆棠似有深意地望住她,“你这样的固执到底要表演到什麽时候?”

林歆有点懊恼,“你适可而止!”

黄兆棠也在气头上,“林歆,别做梦了。你知道霍翡企业为什麽叫霍翡?是邓霍廷特意用他老婆李玉翡的字来纪念的!霍翡企业是当年邓李两夫妻辛苦打滚下来的江山,以前年轻貌美的李玉翡放弃不少公子哥儿的追求,默默嫁给不过一个保险经纪的邓霍廷受苦,就凭这份情谊,又怎轮到你插足?”

第二十三章 心绪如麻

邓霍廷终於是叫了黄兆棠去代替自己。

差点,差点他就不能冷静下来。

把自己关在黑暗的书房里,他疲倦地把头靠在皮椅上,重新检视发生了的种种。

他的妻,李玉翡,这时悄悄地为他开了一盏灯,灯光十分温馨,还温柔地问一句:“晚会回来是不是很累?要不要我替你放水洗澡?”

他点点头,平静地说:“好,等会就去。”

“那我先睡了,你早点休息。”李玉翡微笑著,无声无息退出书房,顺手带上了门。

她的语气永远是有商有量,从不强迫。家里总有是这样一个贤淑而又善解人意的妻子在等待著他。

房间重新剩下他一个後,他又陷入了思索。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林歆时,是在一家club。他是来应酬的,真的是应酬。

那种地方,年过半百的他来得太多,早就厌烦那纸醉金迷的生活,又或者是他老了,始终感到力不从心。他宁愿从公司里早点回家,开著他衷情的宾利,放上几段老歌。

结婚这麽多年,他一直活跃在商圈,行动自由,即使有事在外面留宿没及时通知她,她亦从不会有怨言,总是愿意做牺牲。她不是那种眉飞色舞、眉目传情的女人,却又很多女人学不来的天生心宽。

记得刚毕业出来的他,在一个跟客户见面的晚上,邂逅了作为对方代表的她,便对婉约的李玉翡甚有好感,时间越长,越觉她的好,就象酒酿造的时间愈长,愈加香醇。若是多愁善感、心细如发的女人一旦进入生活,往往很会很磨人。

而男人,不是管出来的,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如果能跟男人协调和谐,生活会更幸福。

在未遇见林歆前,他想,这样稳妥舒适的生活,让他渐生惰性。没有了这位妻子,就像剁去自己的一只手,即便两人间没了爱情,他也不想成为残废。也许再做几年就退休,然後和妻子移民到国外,地老天荒地过下去,没什麽不好吧?

不过仅仅是一个晚上,就改变了那些想法。

林歆和李玉翡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截然相反。她妖气,媚气,却又夹带稚气。女大学生做吧女早已不是新闻,但他却在淤泥中发现了莲花。

他不是没有过其他的女人的,之前亦有过三两段露水姻缘,却始终心里惦记著家里的贤妻。但林歆却是个例外,他竟然每次见她,都必定亲自驾驶他的宾利前去接载。

到底林歆之於自己,是个如何的存在?

他一直有个原则,无论自己在外面再怎麽折腾,後院不能起火。林歆算什麽?一个尤物罢了,除了欲,是否有情?可是,真要自己离开她,就觉得难受。甚至有了她以後,他处事都乱了。他像所有有钱俗男人一样,给她一套房子,金屋藏娇,有空便在那里做爱,每一次,都是刻骨铭心。莫道不销魂,只怕你还没遇上。他很想克制自己,回到从前,回到那种只有情没有欲的环境里,可是可能吗?

现在是个关卡。他要极力先和她拉至安全距离,免得让激情冲昏头脑。他和她,已经掉在欲望的陷阱里,稍一清醒便让人不寒而栗,重新洗牌要付出巨大代价!

至於自己的事,李玉翡到底知晓不知晓,他也不得而知。不过即便是知道了,他相信,她也不会说什麽。

有些事情,怎样都得做个决定。

同一时间,林歆听了黄兆棠的一席话,尽管心有怨气,却明知他说的都是实话。

两人一言不发地把车子驶返市区,在车上她跟邓霍廷想著同样的事。

“你有没有听过伊拉克特拉情结?”黄兆棠率先打破僵局。

有,邓霍廷告诫她要多读书後,她真的读了不少书。那亦称“恋父情结”,伊拉克特拉是希腊神话中人物,曾助弟俄瑞斯忒斯杀母为父报仇。弗洛伊德认为是女孩的一种无意识欲望,对父亲的爱引起对母亲的轻视与敌视。

“你又是什麽意思?”林歆冷问。

“别怨恨你的母亲,她没错,只是方式不对。”

“你又了解多少?”

“你可能不相信,她把你的所有事情,爱好,生活习惯都巨细无遗地跟我交待过。”

“什麽?”林歆扭眉,“她真是恨不得家丑全往外扬。”

黄兆棠直摇头,“林歆,你看你,我就说你对她有偏见。我怎麽觉得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出於母亲立场而担忧你?”

“她从来未曾了解过我。”

“你呢?你又尝试主动和她谈心不?”

林歆被他一说,又没了话。

天朦朦亮时,车子停在林歆家楼下。

黄兆棠末尾恨恨地说:“如果不是为了你,她不必撑这麽久,别忘了,的确是她设法养活你。你大抵未想过,她一直隐瞒你父亲已死的真相,是因为她不想让你得知他是死於吸毒过量,她不想让你有心里压力,更不想破坏你心中父亲的高大形象。你也大抵未曾想过,她一直寻找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甚至为了你甘愿做人情妇,都是想你过上好日子。”说罢,他引擎一发动,便扬长而去。

林歆合上双眼,回想起童年时,林少英常常抱住她亲吻她的脸蛋,总是对她呢喃:小宝贝,妈咪的乖猪。

这些都是确确实实的时光。

母亲从来未曾断过对父亲的絮絮念叨,可见她根本从未忘情,而自己却那麽冷酷地,不问缘由就认定是她累死了他。

由爱生恨,由恨而悔,这是多少人走不出的怪圈。而父亲,母亲,与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

回到家,林歆敲了敲母亲的房门。

房内没有回音,林歆便自己走进去。

黎明的窗外,闪动著琐碎的光影。她一步步走近床边,从後抱住了整夜没睡的林少英,眼泪落下来,“对不起,妈妈。”

林少英一怔,也流下了炙热的泪水。

“妈,你说我该怎麽办?”林歆戚戚问。

母亲一定是女儿生活上的良师,能给最忠诚的建议。

“你想清楚,是不是父亲对你影响太大,成为你在择偶时隐在内心的因素?”林少英提点她。

“或许吧,可惜我并不想离开他。”

“先不说你,那麽他呢?他是否许诺过给你一个将来?”林少英握著她的手。

“并没有。”

“若没有,你再离不开他亦是假。邓霍廷是个难以把握的男人,他有经验有阅历又懂得伪装,成熟优秀但也世故、懦弱。他再爱你,也不见得想为了你舍弃他的任何东西。他需要年轻女子的爱情,但不一定会为爱而牺牲。女人的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我只希望你将来快快乐乐,别象我一样。”

林歆庆幸此刻有母亲相伴,她的每句话都如警世良言。

“此外,你还要记住。钱可以为爱建立起物质基础,也可能蒙蔽寻找爱的眼睛。”

林歆把面孔伏在母亲臂弯里听著,思考著。很多思绪无法整理出来,太多无奈还在进行著。她对与邓霍廷的情感的依恋和感触难以那麽忘却。

翌日,回到公司,林歆在电梯里居然碰见了邓霍廷的妻子。

李玉翡朝她亲切地点了点头,眼光似有深意说到:“林小姐,早安。”

林歆膛目结舌,“邓夫人,早安。你认得我?”

“昨天晚上在宴会上看见智晟跟你说话,你人长得漂亮,很容易记住。”她笑容和煦,浑身散发出圣洁慈祥的气质,不带一丝骄傲,让人如沐春风。

林歆立刻红了脸道谢,两个女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林歆偷偷地打量著她,平跟皮鞋,素颜朝天,模范的全职太太装扮。而站在她隔壁的林歆,此刻正值女人最美好的时段,相较之下,更显李玉翡人老珠黄。

林歆发现她手上拿著一大叠其他国家的资料。

“夫人要去旅游?”她问。

“是,做个长期的旅行。也许以後就要麻烦你多多照顾霍廷了。”这时电梯刚好到达楼层,李玉翡点点头,便信步走出去。

一句话让林歆如堕云雾。

李玉翡突然主动到公司,这让邓霍廷十分意外。

“霍廷,我来是想告诉你,刚刚我确定了做个长期旅游,後天就走。”她面色祥和。

这又是另外一个意外。

“什麽日子回来?”邓霍廷错愕地问。

“没有确切的日期。”她一脸温柔,笑容里却藏著一丝苦涩。

邓霍廷这才明白,她想要委婉地转身,给他选择的自由。她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只是一直不去捅破。

“你再等等,或者过段时间,我腾出时间跟你一起四处看看。这些年来,从来没怎样陪过你。”邓霍廷扣住妻子的双肩,声音震颤,是感动,更觉亏欠。

李玉翡摸了摸他的手,说:“霍廷,我知你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不过你已经给予我很大的安全感,我很满足,别勉强自己。”

“我连这样简单都做不到,我是个不及格的丈夫。”

“不,霍廷,有些话我想跟你说,你可能不爱听。”

“你说的话,我什麽时候有不爱听的?”

“你记得求婚时你怎麽跟我说吗?”李玉翡正视他。

“当然记得,那时候你明知我穷,我说我怕什麽都不能给你。”

“嗯,我又怎麽说的呢?”

他沈吟一下,“你说你什麽都不要,只要我好好做人,认真工作,健健康康的,你就什麽都有了。”

李玉翡温柔地看著他,“其实现在也一样。我跟了你,就因为你这个人好,这些年来,你让我在物质上什麽也不缺,你再也不用为我做什麽,我有你这颗心就足够了。”

邓霍廷这才想起了,自己有今天,都是因为太太而改变。以前做保险经纪时的他,总是不修边幅,衬衫总是扎剩一点在皮带外,头也梳不好,经常被人笑话。後来,她帮他从头到脚包装一遍,还赞这样的他可爱。因为生活状态的改变,他的事业也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试问没有当时的李玉翡,何来现在的邓霍廷?

第二十四章 恋恋不舍

林歆假装著不在意地工作,却是神不守舍,整个人的心思不知飘荡到哪去了。

过了过了很久很久,她接到了邓霍廷的电话,他问:“在做什麽?”

“看文件呢。”林歆听到是他,刻意压低声音避人耳目。

“嗯……朝九晚五的工作辛苦吧。”他左顾言右他,嘴边似是有话,却说不出来,最後沈甸甸地吐出几个字:“我想你。”

这三个字,直击至她心里。林歆按捺不住,一边拎著手机走出去,一边说:“我现在可以去你办公室吗?”

才走出办公室门口不到半步,就撞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是不是要去我的办公室?”邓霍廷原来就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外,手里拎著手机,调笑地问她。

他那淡淡的微笑深远而又悠长,让林歆不禁涨红了脸。

这个可爱的表情让邓霍廷也一愣,心突然又涌动起来。他大半生人的光阴,积攒起的无非是对这个世间清醒且执著的认识。平时总是小心谨慎,不让自己失态失语,却偏偏在这种不想醉的时候,醉给了眼前这位柔情万千的妩媚女子,并且醉得一塌糊涂。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也顾不得了。

把她拉进隔壁一间茶水间後,她就反锁上门,迎上他。

然後他只觉得一具热哄哄的身躯扑上身来。

俩人都激动不已,在连个转身都困难的狭窄空间内,他们就开始了。

现实的束缚更加助长了人们对浪漫与激情的追逐。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跟公共场合只隔一堵墙壁的地方亲热,俩人都浑身颤抖不已。

他左手按在她的腰际,将她一把带近,尔後不断地吸舔她的耳垂、脖子。内心的烦扰渐渐被眼前的香豔取代。

突然而来的刺激震得林歆无法正常思考。她只知道,她要诱惑她,整副身心地诱惑他,无时无刻地予以他欲望和激情──这或许是她最後的筹码。

“霍廷──伯伯”林歆主动仰头送上香唇,痛苦的表情透露出她内心的焦躁。扭动著腰肢,她眼波无法聚焦地,四处流闪。

“委屈你了。”邓霍廷含糊低语,右手稳住她的头,舌头探入,肆意掠夺香醇津液。

林歆的身体在听到他的话後,似有电流经过,自信地迎合他的碰触,心甘情愿地为他绽放。  她用尽全力地爪紧他,咬住抖索的呻吟,玉手摸上他的粗脖,自他的西装领口,伸入至他硬梆梆的胸襟。

以前,光在性爱上,他从来不容许她反客为主,霸占他的主导权。这次,他却如此温柔地爱惜她,体谅她。

啊,他的皮肤,他的气味,他的鼻子,嘴巴,所有所有都让她怦然心动。

男人手部的活动重心逐渐往下移,他的手指一路划过林歆的肌肤,所到之处,留下一串疙瘩。终於,他的手掀开了她的西装短裙,推在腰间,翻开女性的内裤,把布料拨到一侧,手指停留在私密的三角区,缓缓滑动。

“嗯啊……”林歆一声呻吟,却怕曝露奸情,连忙狠狠咬住下唇。只能眉眼如丝地喘著粗气,忍受著他的挑弄。

邓霍廷那粗糙的手指却始终只肯在外围徘徊,逗弄得她瘙痒难耐,花穴渐渐湿润,滑溜的液体,顺著腿心的缝隙滑落,沾得在其私处流连的男人一掌黏糊。

此时茶水间的门锁喀嚓喀嚓地扭动了两下,就听见门外有人说:“咦,门锁坏了?”

林歆身子一僵,却竟见邓霍廷邪魅一笑,仔细观察著她的表情,霎时之间,手指已经戳入她的肉穴之内。

“啊!” 浪吟几欲扑出她的小嘴,幸好她及时在涌出之时吞进肚子里。她的腰放射性地弓起, 快感让她浑身发抖,双腿合拢,xiāo穴口不停地收缩著,包紧那根入侵的手指。

这太刺激了,她从来未曾想过邓霍廷能如此地违经越矩,竟然在自己公司的茶水间,做这种勾当。这些改变让她措手不及。

“那怎麽办?”

“找人来修理吧。”

……

门外人声未绝。

邓霍廷的手指却恶意地留在林歆的里面, 不再动弹, 挑逗敏感的她。

她乏力地喘息,不满地抗议:“霍廷伯伯……你……你快……”

他唇边浮起满意的微笑,另一手轻轻地把她的长发拨到耳後,摩挲著她的耳朵“嘘”了一声, 突然加重手指的力道,也越来越快。

林歆捂著嘴巴,脸迅速涨红,握紧著拳头,手指捏掐入掌心。

邓霍廷拉开裤链,掏出长枪,噗通地便插进她的水穴里,一连串的动作利索而毫不犹豫,一如他的作风,却让林歆惊呼连连。“

“啊啊啊~~”她压抑地娇吟,她被一具不断起伏的男性身体紧紧压在墙上。

他们也不知道刚刚那些人是何时离去的,接著还有断续的繁忙的电话接线,员工不满的牢骚……汗水,喘息,液体,气味,在密闭的空间内,情欲挥发。

折腾一个多小时,战场转移至郊外那幢别墅。

在那张不知纠缠了多少次的大床上,落日余辉影射得邓霍廷饱经沧桑的脸更加深邃。望著邓霍廷伏在自己身上,做得如此专注如此用心。他的每一个动作,她都是如此熟悉,尽管不及黄兆棠等人带给她巅峰的快感,那份绵绵长长的律动却更加深入她的骨髓。

可他的眼睛里却分明地流露出一种无奈和痛苦,好象在寻找一份救赎,一种解脱。

终於,他停止了,重重地趴在她身上,埋首於她软得棉花糖样的胸脯。

林歆抚摩著他粗黑油亮的头发,从中发现了好几根银丝,偕抹他渗著汗珠的脖子,心里的亲切油然而起。闭上了眼睛,她沈沈睡了过去,只觉得自己已经把一切托付了出去,可以什麽都不用去想,只管安适地睡去的。这样的时光,以前曾经在父亲怀里有过,一直地漂泊打滚,在邓霍廷处重新寻获。

看见林歆居然被自己压著,竟然也睡了过去,还紧紧地抱住自己,邓霍廷心中不免一阵心疼。

他在她身上重新找到了年轻时的激情,林歆,这是跟他太太李玉翡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他的妻子在性事上与自己一向拘谨,时间长了,便淡得没有了欲望。可林歆却给了他那麽大的视觉和心灵冲击,让他欲罢不能。

他不敢动,轻轻侧了一下把一些重量卸在床上,怕压坏她。林歆就在他怀里,这个夜夜梦著却咫尺天涯的妙龄女郎,此刻就在他怀里,恋恋不舍。

他突然生出慈父般的情愫,不忍让她醒,真的不忍。

到底爱的概念是什麽?实在让人混淆。欲望之外?可惜爱却是因欲望而生。

林歆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她知道邓霍廷是肯定要回家的,她懊恼自己错过了这麽多时间。月亮挂在半边天,零落的星星在天空的角落发著冷光,这种寥落的夜空让她心生恐惧,她只怕眼前的时光再不好好把握就不再拥有。

她听到他口里发出声音,看见他好看的嘴巴在张张合合,声音不大却极其真切。

然後鼻子一阵酸楚。她腾出手,想去拭泪,可眼睛却是干干的。

第二十五章 一场章风花

如果这只是人生中的一段风花,既然知道要结束,当初又何必开始。爱能不能和占有分开?只重过程,不求结果?

林歆一直害跟邓霍廷讨论将来,例如,你有打算娶我吗?会跟你老婆离婚吗?

问了是没有意义的,徒惹伤感。她知道自己始终不能理智面对他的答案。

他们两人也一直彼此默契地避免聊到这个话题。

不过自然有一天,有人会开口提出。

听不到,她什麽都听不到。

林歆侧过身去,把头埋在枕头里。

“歆歆,你听到吗?”

听到,一字一句,其实也没什麽的,他只是问她以後打算想做点什麽;他只是说她想做什麽都可以,现在你要走随时可以走,他会帮助她。

他买了她,亦有权了结这场交易。她早知。所以以为自己要哭,却哭不出,是不是早有预料?

为什麽,为什麽偏偏在这种温馨的时刻,说这种敏感禁忌的话。

“我听到我听到,” 她大喊,翻身起来,压住他,一手便往他下体抓去。

玉手不停地前後耸弄著他疲软的男根,她闭上双眼,难过委屈,“我以後的打算就是等你,每天等你来看我。” 缠著他,不断吻著他的胸膛、脖子和嘴巴,她觉得自己此刻只能用身体留住他,迷惑得多一次,便一次,她不想清醒过来。

邓霍廷无奈地推拒著,“别这样……”他的表情也十分痛苦,“难道你打算跟我到老?”

“那有什麽问题?”林歆斩钉截铁,“你不肯信我?”手部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甚至还用私处不停摩擦他的男性,可惜,依然无法重新燃点激情。

他狼狈地把林歆的头紧紧按在自己胸前,“别动了,你又何必要我难堪?林歆,我只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这副时日无多的身躯满足不了你的精力充沛,爱玩爱动。”

林歆诧异,终於不再扭动。竟然不经意间,她就刺激他更不得不接受现实。伏在他的胸膛上,林歆犹如鸵鸟,“我不是定要那种生活,我不是……”

“结婚後你就知道。一时情迷你会以为自己别无所求,十年八年後你就感到有问题。日後你定会後悔,你有大把的青春,我什麽都没了。”他握住她双肩,情真意切。

“你什麽都不缺,而且我能用时间去试验。”

“可我最缺的,就是时间。过半百岁的男人,看上去要什麽有什麽,其实我已经没有明天了,我今後的日子,你现在就可以一目了然。想想,十年後,我七十多岁,正值黄金年华的你要我陪你逛街,爬山,或者想拉我同你环游世界,我却已经老得走不动了,晚上不到七点就在电视机前打鼻鼾,你又如何忍受?”

“如果我能呢?”林歆睁著发亮的双眼。

邓霍廷叹一口气,“我这个年纪,都是责任和亲情了。”

“但你却抛弃了我。”

“没有我邓霍廷,想要追求你的男人铺满大街。但陪伴我几十年的妻子,却只有我。”他选择了林歆,他就更加是无情无义的男人。

如果他真是那般无耻,即便这个男人打包送给她,她也不要。“我不要名份,”她想无可想,尽力挽留。

“别说不负责任的话,你明明有权利选择更好,我却私心夺去,而我的老婆也只会持续痛苦,你不现实,林歆,你还是太意气用事,亦太不道德。”

他每字每句,象幽幽空谷传来的声音,他用一颗仁爱之心宣判了残忍的决定。林歆顿时被抽去筋骨,终於不出声,烂泥一样瘫软在床,一步三跌地堕入一片迷惘,失落。

她忆起《圣经》上的一段话:你爱他,别人也爱他。如果别人先,你就是不道德的。如果你先,别人就是不道德的。如果同时,他就是不道德的。爱情没有什麽道德的,不道德的是我们的观念,是我们自己的感觉。可遗憾的是,我们的感觉通常都是错的!

是的,也许日後就能证明这种错误,她有什麽呢?如果他只喜欢年轻的她,那麽她早晚也会被嫌弃;或者又只是贪图一时的刺激和她的身体盛宴,那麽人内部的化学物质总有消耗完的一日。

她又怎麽能为了自己的感觉,而去伤害同为女人的李玉翡?难道要让她沦为自己母亲那样?以後她会因为曾经爱上过有妇之夫,破坏了人家的幸福而恨自己。

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夜空,凉风飒飒吹进来。

邓霍廷帮她披上衣服,温柔地邀请:“歆歆,今晚月色很好,能不能跟我散散步?”

他明知她是不会拒绝的。

别墅附近已经没了行人,偶尔驶过的车子让夜晚静得凄凉,落寞蜇人地痛。林歆脚步很沈很沈,头也抬不起来,她盯著邓霍廷那沧桑的大手,牵著她的娇嫩的手,对比太过强烈。

她说,“我一直很喜欢这样和你散步,以後也许没有这种机会了。”她还记得第一次在月色下与他漫步,才看清了他。那是英气成熟的脸庞,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智慧与力量,天生一股威严大气。

邓霍廷紧了紧拳头,目光温柔地望著她,“都怪当初太自私,不能对抗自己。只是,太对不住你了。”

“不,我不後悔。我很好,真的,我会平衡得失。曾经遇上你,一切都够了,我不知道以後会怎样走,但我肯定,遇上霍廷伯伯你,是我的好命。”

命运是捉摸不定的,在这种时候,他和她都明白,必须要作出艰难的放弃,才能换得一世的坦然。

“过几天,我也许出国。”

“陪她?”

邓霍廷点头。

“我们会再见吗?”她问得一脸轻松。

“为了你自己,最好不要再跟我见面。”

“你会不会想念我?”

“会,每个人都会,公司的同事,你,还有你妈妈。”他注视著她,满目的温情。

林歆不作声。

“歆歆,好好照顾你母亲,要不是那天晚上她提醒我,别害你一生,我也许至今没有勇气说出来。她真的为了你。”

“我懂,我总是听你的话的。”她微微一笑。

邓霍廷看了看手表,尽管俩人都仍是有些不甘心,但时间容不下。

“再见,歆歆,我得走了。”邓霍廷吻了下她的额角。

林歆只能回抱他,说了一句,“我爱你。”

“或许以後我们都会明白,其实只是一场梦,那不是爱。”这是他说的最後一句话。

望著黑色宾利的离去,林歆终於淌下了眼泪,纸人一般回到屋子里,一头栽进床上那已经冷去的被窝。睡觉吧,醒来就会好的。

门铃发疯似地吵了很久,林歆终於辛苦地睁开肿胀的眼睛,拉开窗帘,一束强烈的阳光打入眼眶,越发睁不开。林歆摸了摸凌乱的发丝,踉跄散漫地走去开门。

bill连珠炮似地说话:“你还没起床?今天可是琴行分店开张,你不能迟到。”说著钻进屋子里,看著他在屋子里转,不忘关心地唠叨著帮她打点一切。

林歆一脸迷茫,有点反应不过来。

“别一副苦瓜干的面,是你昨晚叫我上来提醒你的。搬出来一个住後,你的生活简直一塌糊涂。”

一切真是把她弄糊涂了。这到底是怎麽了?bill不是自己做吧女时认识的酒保麽?

“bill你什麽时候跟我这麽熟了?” 刚刚难道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他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眼睛都肿了,是不是最近琴行的事让你太累了?真希望一辈子照顾你,让你不要累啊,可惜你太吝惜了,不给我这个机会。”语气中还带酸气。

林歆噗哧笑了,推开他“我怕你自己新开的酒吧都忙坏你了,还照顾我呢!”她才记起,原来已经过了三年了,bill成了她的好知己。

进房间打扮时,林歆发现床上的枕头是湿的,又望了望镜中自己红肿的双眼,她知道,一切真的发生过。

三年了,离开了霍翡後,她成了一个卖刚琴的女人,算是小有事业。当然,用的是他给的那笔资金。

分店开张典礼上,一身西服的黄兆棠送上了全场最大的花篮,依然英俊倜傥。

“恭喜你。”他挂著迷死人的笑容。

“我还得谢谢你的帮忙设计。”

“以身相许如何?”

这时bill故意插入,“林歆,邓智晟和梁韵乐夫妇都送了花篮。”

“真的?”林歆惊喜。

“听说他们最近生了一名男婴。”黄兆棠补充。

那样,他不是为人祖父了?时间过得飞快。

她再没见过他,听说他跟他老婆,都移民到加拿大了,在那个如天堂一样和平安静的美丽国家。

晚上,她回家时,发现信箱有一张明信片,只是一片干净纯粹的蓝色天空,空白得没有片言只字。加拿大的邮戳。

他的日子过得好吗?林歆想。应该不错吧,因为自己也过得不错,她轻轻一笑。

她拿起笔,要回他一封。

霍廷伯伯:

我一直喜欢这样叫你,十分亲切。谢谢你给我的一切,虽然一开始是情色交易,但最後我却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尽管你说那不是爱,但到现在,我仍然愿意相信,我是爱你的,至少是当时。你能原谅我爱上了你吗?

写收信地址时,才发现,那张明信片上,根本没有附上寄信人的地址。

林歆想一想,又笑了笑,望著明信片上那片湛蓝的天空,美丽得有点不真实。

她一把揉掉了刚刚写的东西,丢进垃圾篓里。

既然是当时,又何必让这种遗憾再去纠缠对方?爱情,其实真的只是海市蜃楼。当成一场空白,云淡风轻,勃然轻松,也未尝不好。或者,她最应该谢谢他。是他放了她,其实是他成全了更好更完整的自己。

林歆,成了邓霍廷生命里曾经的镜花水月;而邓霍廷,亦是她林歆刚刚开始的人生里的一段风花雪月。

她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

(全文终)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