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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卦天下》


第一章 大山遇神仙

汾州太梁山脉的平寇县,古时是突厥的地盘,多战乱,民风以剽悍著称。其下三乡四十二个村,又以黑帝山脚北关村的人最烈。

旧时农户为灌溉田地,为霸河争水时常发生械斗,却没有人敢来断北关人的水。用外村的人话说,他们喝的最多是烈酒,北关人喝的叫酒精,活脱脱一群野人。

可就是这么一群“野人”,有个地方却谈之色变不敢踏足,那里便是黑帝山深处卧龙石附近的草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此地流传着一个故事,说黑帝山里有个黑帝爷,那块卧龙石是黑帝爷放龙马时休息的地方。

曾经有个羊倌把羊赶进了那里,等被人找到的时候,十几只羊和羊倌都变成了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人们都说是被黑帝爷的龙马咬死的。还有一次,村里有个叫刘大胆后生不信邪,在那块卧龙石上面睡了一觉,回来以后便成了傻子,满嘴除了神鬼再就说不出别的东西,刘大胆成了刘老嘎。

这样的事,不胜枚举,久而久之变成了众所周知的禁地,本就迷信的农村人,不敢再去那里。

可凡事都有例外,就有这么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最喜欢去那里下套子抓野兔,他的命运也是从那里发生了改变。

*********

暑假的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阳光初照,村里还是一片宁静。

“奋斗,你不写作业,鬼鬼祟祟的要干什么去?”一名农妇正在喂鸡,撇见自己的儿子正要偷门而出,喊了这么一句。

那个叫奋斗的小子听到喊话,拉开门就撒腿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回答:“我去河里抓鱼。”

“别去黑帝山,听到没?早点回来,今天给你过生日呢”农妇赶紧停下手里的活,急切地喊道。

“娘,知道了,放心吧!”

听到声音已经溜远,农妇叹了口气。这孩子是她的独子,在农村大多都是二胎的情况下,她家是有难言之隐的,所以宝贝的很。这孩子倒也争气,非常聪明,学习拔尖,可就有一条,顽劣的很,根本管不住。

叫奋斗的孩子一口气跑出村外,摸摸怀里的套网,见四下无人,撒开腿,心满意足地向黑帝山深处跑去。本来和小伙伴约好,是要去抓鱼的,可不知为何,起床后特别想去黑帝山,就这样,鬼使神差地朝那里而去。

小孩好像都不知道什么叫累,四五里的山路,一眨眼就甩在身后。他去的地方正是卧龙石的草场,因为那里野兔最多。

兴冲冲下好陷阱,就把注意力放在那块足够三米高,两间房大小的卧龙石上。这地方,他也只是来过两次。刘老嘎的事,他不仅听过,而且亲眼见过那位已经年逾五十的傻子的傻样,所以前两次,他没有敢贸然上去。

今天来得早,左右也没个事干,就动了心思,想上去看看。

走到卧龙石下,犹豫了,自言自语说:“刘老嘎总说在这上面看到了王母娘娘,玉皇大帝,还有仙女洗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神仙长什么模样,仙女好不好看。”

围着卧龙石转了几圈,最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咬牙,三米多高的石头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卧龙石上面很平坦,足有十几平米大。小奋斗刚踏上去,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慢慢坐下身,轻轻躺下,然后微微睁开眼。刚眯了一条缝,马上又闭紧了。

当然不是看到了什么神仙,而是太阳已经升起,光线开始有点刺眼了。

小奋斗深出一口气,稍微适应了一下阳光,再次缓缓抬动眼皮,等彻底睁开,失望在稚嫩的脸色蔓延开来。、

他不满地骂道:“哪有什么神仙啊,除了云彩,毛都没有一根,我就知道他们是骗人的,这世间哪有什么神仙啊,哼!”

小奋斗不甘心,又贪婪地看了很久,还是没发现什么,终于放弃了。转而去看被他设下陷阱的草丛,不时有灰色的兔子在其中跳跃,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在那里,像钓鱼人注视浮漂一样。可不知不觉之间,连他都没有意识到,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老人的说话声:“山里野兽多,你一个人出来,就不怕家里人担心?”

小奋斗猛然一回头,全身一麻,顿时愣住了,就在他身后,赫然站着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白胡子老头。他闭住眼睛,使劲摇头,用手抠着胳膊,以为是梦,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可胳膊都掐出了淤青,疼痛感非常凛冽,再次睁眼,那个老头还是微笑地看着他。

“既然害怕,为何还来这种是非之地?”

“你,你是神仙?”毕竟是小孩,语气颤颤巍巍。

“那是,难道不像吗?”老者得意地抚着胡须,悠然地回答。

“像,很像”小奋斗咽了一口吐沫,艰难地说,可当他小心翼翼打量老者的样貌时,脸上些许的害怕马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嘲讽,顿时语气也正常了,而且还夹杂了一点戏谑:“神仙也穿回力鞋?”

老者闻之一愣,低头一看脚上那双破了几个洞的球鞋,表情甚是尴尬,赶紧坐下身用道袍遮住,愤恨地骂道:“神仙就不能穿这种鞋了,这鞋走着舒服,不行啊?”

“神仙不都是飞来飞去的吗,还需要走路?哎,你的衣服怎么也是破的,就算你舍不得扔,也打个补丁啊,神仙都这么邋遢吗?”小奋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睛在老者身上四处查看着。

老者的脸通红一片,气的胡子都气直了,用力吼道:“牛奋斗,你有完没完?”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奋斗一惊。

“你爸怎么给你起这么个名字,牛粪,好听吗?还不如叫牛粪蛋,牛屎蛋也不错啊,哈哈。”老头总算是逮着理了,像个孩子争吵一样,语气极尽嘲讽。

小奋斗最讨厌别人叫自己牛粪,牛粪蛋,牛屎蛋那就更是不行,平时要是有人敢这么叫他,肯定要打一架。

奈何这名字是他老爹给起的,他倒是想过改名,可他老子说“奋”字是家谱排的字,要改就只能改为“牛奋”。他一赌气,说了一句“干脆叫牛奋生得了”。下场可想而知,他爹的老拳,他娘的扫把,饶是他皮实也扛不住啊,最后只能顺从。

但若是听到别人说,心里依旧不爽,尤其是这个老头,还变着花样的起名。

“你再叫一个试试?”小奋斗瞪圆了眼珠子死死盯着老者。

老者一看,也是一愣:“人不大,脾气还不小,牛屎蛋,牛粪蛋,我就叫了你能咋样,咬我呀,打我呀。”

小奋斗绝不相信会有这么为老不尊,还贱兮兮的神仙。于是,打算满足老者变态的需求,抡起胳膊就扑了上去。

老者赶忙让开,难以置信地说:“咋这么虎呢,我是神仙,你就不怕遭报应?”

急红眼的孩子不依不饶地追着喊:“有本事你弄死我,否则跟你没完。”

老者一边躲闪,一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皱着眉,自语了一句:实在是时辰不早了,否则真得好好教训教训。

然后终身一跃,干脆跳下卧龙石冲着小奋斗说:“今天没时间和你玩,告诉你,老夫是你未来的师父,今天你年满十二,晦已除,灵已满,该学习道术了。老夫在这里为你藏了一本书,回头你挖出来。”

说着指了指一个方位,继续用强横的语气说“通通我全部背诵下来,明年今日,还在此地,老夫再来与你相会。要是背不会,老夫就把你打成傻子。”

说完,小奋斗只觉眼前一晕,瘫软了下去。等他再醒过来,日头照在当空,已是正午。左右再看,哪还有什么人啊。

小奋斗以为刚才那是梦,可也太过真实了,因为胳膊上掐出的淤青还在。他哪里会知道,这是白胡子老头绝技“三千大道法”中的“大秘境”。

他跳下卧龙石,走到老者说有藏书的地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小刀,还是挖了起来。

第二章 老无赖遇上小流氓

顺着老者所指的方位,小奋斗没挖多久,居然挖出一个很厚的油布包。看样子,时间不短了。

小奋斗紧张地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拆开,当里面的东西出现在他面前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油布包里确实是一本书,他本以为会挖出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可看到名字却实在不敢恭维,《算卦看相抓鬼驱邪知识大宝典》。

一整张封皮,堪堪只够写个书名。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书背面还标着价钱---建议零售价77元。

书像新华字典一般厚,可质量还不如他母亲一元一斤买来的盗版习题,怎么看也和秘籍挨不上二毛钱的关系。

带着复杂的心情翻开第一页,更是阵无语,首页用毛笔写着一行字:印书的钱,我会找机会扣掉,记住,给老子好好学,否则会给你家会倒大霉的。

继续往后翻,里面都是一些读起来古怪的话,不过也有一些关于神鬼的故事,粗略看了一下,还挺有趣。再往后翻,他的脸不觉变红了,因为其中有很多插图居然是一些曼妙的女子,有些还裸露着身子,备注写的是什么猫妖,九尾狐之类。

大致翻看完,冲着那些有趣的故事和那些精美的图片,默默揣进了自己怀里。起了挂网,带着两只倒霉的野兔,朝家里走去。

回家以后,他没敢说黑帝山的事,更不敢提那本带点少儿不宜元素的书。

很快,那些故事和图片都看完了,小奋斗就没再把那本书当回事,准备压箱底。可没过多久发生的一件事,让他不得不改了心思。

学校要收资料费,一共一百二十块,母亲把平日卖菜的收入凑了一些给他。可一到学校惊讶的发现,钱丢了,丢的钱不多不少,正好77块。

而那本书,也是77块。再加上首页留的那句话,他不敢认为那是巧合。

从那以后,他再次拿起那本书,因为首页的留言,下半句是若不好好学习,家里会倒大霉。孩子心性的他,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不过,别看那本书厚,但小奋斗脑子聪明,几乎可以说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很快就能倒背如流了,不过对于其中一些充满玄机的文字,还是不理解。

马上就到一年之期了,他愈发怀疑书里知识的真实性,为此打算偷偷试验一下。

书里记载有一条招魂术他还看的懂,于是按照书里所教,胡乱画了几道灵符,背熟咒语,又扯了家里一块床单当道袍,半夜跑到村外的坟地打算召唤个鬼魂出来聊聊人生。最好是个美艳的女鬼,书里说了,女鬼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和人睡觉吸取阳气。

他才不懂什么叫吸阳气,他就是想体验一下和女鬼睡觉的感觉。

结果呢,鬼肯定是没招来,倒是把不远处看瓜棚的老乡吓个够呛。

好家伙,深更半夜,坟地里冒着烟,还飘着一块布,谁能受到了。

从瓜棚到家,全程四公里,老乡那速度,只能用一溜烟来形容。

一年之期到了,小奋斗犹豫再三,还是独自一人去了卧龙石。

果然,躺下没多久之后,老头果真出现了。这一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再次见面,小奋斗正想问有关书的事,可老者二话不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根棍子,冲着他的屁股就抽了上去。

嘴里骂着:“臭小子,还你娘的没拜师呢,屁点本事都没学会,倒开始学老子的做派了。你的叽叽有筷头粗吗,就想找个女鬼来睡觉?万幸这里没邪祟,否则你以为你能活?看我不抽死你这个小流氓。”

本来,再次见到老头,心里还挺高兴。可这死老头一上来不仅拆穿了他的小秘密,还骂娘当老子,这可犯了他的忌讳。

哪里还管什么尊老爱幼。挽起袖子,抡起拳头就和老头扭打在一起。

刚开始的时候,小奋斗见他是老头,也没想着下重手,就是想回敬两巴掌出出气,不曾想连老头的衣襟都摸不到,倒是老头冷不丁踹一脚,让他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小奋斗真来气了,使出全力,什么阴招损招断子绝孙招全都招呼上了,结果可想而知,被打的更惨。

老头是越打越高兴,一边打一边嬉笑:“像老子的风格,继续,不知天高地厚的牛屎蛋。”

最后,精疲力尽,都摸不着人家一下。又累又气的小奋斗一屁股坐地下,动手抽起了自己嘴巴子。

老头看的疑惑就问:“你干啥呢?”

“我打不着你,我打你爹。”

老头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了,肺都气炸了,抡着棍子,抽的更猛。小奋斗不躲不避,直愣愣盯着老头说:“使点劲,老子知道这是梦,打疼了就醒了,省的看见你这个老乞丐闹心。”

“告诉你,老子不让你出去,打死你你也出不去”老头赌气说道,不过手里的棍子还是停下来了。

“我就不信了,出不去,我就抽死你爹。”

真是顶风撒尿冲五米的汉子,小奋斗真是说到做到,一直把自己抽到嘴角淌血,意识模糊也没停下。

老头脸色终于露出了慌乱的神色,知道要是不赶紧拦住,看这孩子的手劲,一根筋的脑子,肯定会打出个好歹。

牛奋斗可是老天爷赐给他的传人,哪里会不心疼。

他暗自嘲笑自己,本来是想教训徒弟,没想到最后是他这个做师父的下不了台。不过他也清楚,他们这一门,哪个人不是这样的秉性。

老头叹口气,心一软,扔掉棍子就想去拉。可刚一搭上手,小奋斗原本已黯淡的眸子忽然一亮,化掌为爪,一把就掏向老头的裤裆。

老头瞬间蒙了,倒不是害怕孩子一激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真身远在千里之外,小奋斗不可能伤了他。

他是震惊于,凭他一百三十多年的道行居然没有看破屁大的小孩是在耍诈。

最让他担忧的是,他们这一门虽然个个玩世不恭,可那都是为了应付江湖与世道的纷乱繁杂伪装出的假象。若论真品性,历经二千二百三十四年,十七代单传的门派,随便一任传人,都可以称之为圣人。因为他们干的事,有时会干系到国家的气运,品行不端,是要坏大事的。

老头古井无波的心,竟也不由的乱颤起来,要是这一爪下去,只能说明孩子德行太差。

品德是骨子里带的东西,就算是他也没把握调教好。如果真是那样,他怎么对祖师爷交代。

心灰意冷,没有反抗,心乱如麻地等着这个十三岁孩子的下一步动作。

万万没想到,小奋斗抓住老道命根子后,并没有上劲,而是挑逗性地摸了一下,然后闪电般一把拽下老头的裤子,某个玩意当时就摆荡出来。

小奋斗赶紧跳远,舔着嘴角的血得意地笑着:“妈的,裤头都不穿,也不害臊。还骂我叽叽小,你自己看,你这老鸟能大到哪里去?”

将近一百年了,老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羞耻,而且他听到了一声只有他才能听得到但牛奋斗无感的,来自于深山中像闷雷般的嘲笑。

发笑的就是黑帝山的山神,只不过,天下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能知道。

小奋斗看着老头发愣,知道自己过分了,也有些不好意思,撇着嘴小声骂道:“咋地,又不是瞎说。”

“不信,你自己个看。都是大老爷们,害什么羞啊!”说着话居然自己也把裤子一褪,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老头唯有恶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匹浪催的野马,自己能调教好吗?

后来,这场“大逆不道”的师徒“抓鸟”大战,以老头吃瘪认怂草草收尾,并许诺再也不骂牛奋斗的娘。“老子”可以当,因为听说老头有一百三十多岁了,这要是给他当“老子”辈,吃亏的是老头自己。

也就是经过这件事后,两人关系变的很好。虽然也会吵吵闹闹,甚至挽袖子动粗,可感情是越来越深。

一晃就是七年,老头时常会过来给他指点书中的知识。并布置了很多看起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比如和耕牛角力,空手搏三百多斤的野猪,一小时之内就登上2500多米的原始森林覆盖的黑帝山,等等等等!最后那些任务早已成了牛奋斗的家常便饭,完全不在话下。不过,跟着老头的那些年,学会了低调内敛,虽然也很蔫坏,但是坏的有内涵。

高三一整年,老头都没有出现,直到高考前三个月,牛奋斗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黑帝山,他知道这是师父召唤他,从县城逃课出来,直接赶奔卧龙石。

可一见面,牛奋斗就觉得气氛似乎不对。一向没个正形的老头,此番却非常严肃。

“奋斗,老夫有几句话要嘱托你”老头说话的时候神色很黯淡。

牛奋斗精神一紧,平日里老头只叫他“牛粪”“牛屎蛋”,他叫老头“老乞丐”“老无赖”,从未如此认真过,心里觉得不妙,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肃穆而立,静静地听着。

第三章 一句谶语

老者望着远处,又是叹了口气:“胡地寒,风尤厉,花说不懂情。”

“哎,我说,有话就直说,干嘛酸溜溜的,放心,花懂不懂我不知道,只要这花插在牛粪上,牛粪自然懂。”

老者嘴角一翘,宠骂道:“你小子,打搅了老子借景抒情的雅趣。”

“怎么着,是不是遇到啥难事了?我可没见过你这种表情,整的好像要留遗嘱一样”牛奋斗玩笑着,可眼里都是真诚。

老者回头看着他,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得意:“忘了你小子长大了,也长脑子了。好了,说正事,这些年,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是谁,是哪个门派的,你是不是不太满意?”

“你开心就好!”

“莫要有怨气,不说是为了你好。若是再能相见,一定如实告你。”

听到话头不对,牛奋斗立马就急了:“老乞丐,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让问我就不问了,你这怎么跟小媳妇闹离婚似的的?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要打便打,想骂就骂,不还手就是了。”

老者心里一暖说:“方才你说我好像在留遗嘱,其实真差不多。我要去办一件大事,凶多吉少,要托付你几句话。”

牛奋斗想插嘴,老者收起笑脸又是冷峻地说:“听我说完。若是我身遭不测,在这世间,只欠一份人情,你我多少算有些师徒情谊,所以想让你去还。”

“行,告诉是谁,当牛做马都行。”

“这个我不能说,看你们的缘分了。你需要做的就是报考龙都大学,在那里,你们会相见的。”

“龙都大学?你没搞错吧,那可是一流大学,我虽然学习还不错,可是考那个学校简直是丧心病狂”牛奋斗诧异道。

“你放心报考便是了,老夫保管你能考上。不过丑话说前头,如你所说,那不是你命里该有的,所以去那个大学,不可能顺利毕业的,这就是代价,去与不去,不强求,但凭你心意,毕竟,高考就一次机会。”

“废话真多,你就说我去了干什么”牛奋斗厉色道,丝毫没有犹豫。

“替我还人情,是保护一个人的性命”老者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那里也有你前世欠下的一段孽债,若是有缘相见,你需救他一条性命。说简单点,就是救一个人,保一个人。”

“这二者有区别吗?那我救的是谁,保护的又是谁?”

老者长叹一声说:“不可说,不可说,这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命非绝对,事在人为。不过,为师奉劝你一句,莫要动情,千万,千万!”

“行,记住了。”

老者点点头继续说:“这七年,你的本事也算拿的出手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用于私利,但凡出手,只为公义。做人要低调,不要炫耀。”

“得了吧,我也和你说实话,你教的那些玩意,我私下试过,都不灵。就连算命看相,也是一点都不准,我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牛奋斗无奈苦笑地说。

老者“哈哈”一笑:“不是不灵,是机缘不到,你命数特殊,非常人可比,世间没有能杀了你的人,阴间没有能害了你的鬼。等你手上沾了人命,灵窍才能开,一切所学,便会融会贯通。”

“啥?你的意思是说我会杀人?别吓唬我好不好,还灵窍开,我看是脑壳被枪子打开吧?”

“莫慌,莫急,莫怕,自会见分晓的。送你一条谶语:北斗星落重阳劫,一人两名阴司借。等你悟了这句话,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好了,去吧。”

牛奋斗还想说什么,眼前又是一晕,再醒来,空荡荡的石头上只有他一人。失魂落魄,一声不吭地躺了很久直到深夜,最后狠狠骂了一句“老乞丐”,退出黑帝山。

等他走后,卧龙石上出现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是牛奋斗口中的“老乞丐”,另一个人是身披刺绣黑袍,体型壮硕的中年黑脸大汉。

“你为什么不说明,要是他选错了,岂不要毁掉气运?”

“此去天山,怕是凶多吉少,若是有去无回,不管他作何选择都是对的。若能得活,他惹的罪,我这个做师父的一肩全担”老者望着牛奋斗远处的方略微有些伤感地说。

“那肯定会选错的。有时候啊,你真不如那个小子豪气,放心去吧,记衍门不会从你这里断的”那个中年人说话声如洪钟。

“借前辈吉言吧,不管如何,还是感谢您能借宝地传道。”

“客气了,只是以后看不到你们拌嘴抬杠,也是寂寞啊。”

“惭愧啊,晚辈也算是纵横一世了,到头来却搞不定自己徒弟。”

“因为有爱。”

“爱,可能吧,那种东西,似乎早已忘了是什么味道。好了,弟子要告退了”老者喃喃道。

“嗯,去吧。”

一阵风过,巨石上又只剩空荡。

高考很快就结束了,录取结果紧接着也下来了。

几乎出所有的意料,牛奋斗居然考上了一流学府龙都大学,最让人惊叹的是,成绩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刚压线。当亲朋友好都为他的幸运感到高兴的时候,牛奋斗脸上却没有喜悦,有的只是眼中的坚定。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海东城,在一幢极其豪华的海景别墅内,十几个人围坐在一张做工考究,雕工精美的巨大红木桌旁。桌子正中央同样放着一张龙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不过看众人的表情,屋里的气氛似乎很凝重。

尊位上坐着一位满头银丝,身形干瘪瘦小,粗布麻衣打扮的老汉。虽七十出头,但精神矍铄,尤其是那一双溜圆黑漆的鼠眼,最为有神。手里正端着一根半米长的烟枪,吞吐着云雾。

老汉叫越苟小,一个很稀疏平常甚至有点上不了台面的名字。不过提起他的外号“越酆都”,老一辈江湖人都知道,盗墓行当里曾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越酆都,鬼见愁”说的便是他。

他是靠盗墓起家,不过早在三十多年前就金盆洗手了。盗墓是损阴败德的事,他上面原本有两个哥哥,苟大,苟中,都是死在墓中,而且留下的子嗣不是傻子就是残疾。他仗着命硬活了下来,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不遭报应,从此退出江湖。

“幸运”的是,他的五个儿子都健健康康长大成人。

当越苟小以为可以安享晚年的时候,报应却不期而至,而且来的更为猛烈。他的五个儿子全都没有后代,不是流产就是夭折。

老汉知道悔之晚矣,只好亡羊补牢,散尽家财,行善积德。后来感动了一位隐士高人,出言指点一二,大儿媳妇终于生了一个闺女,高人赐名越小鱼。不过,这个姑娘从一出生,身上便担了一份天大的责任。

今天开家庭会议,就是因为她,起因恰恰就是那张龙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第四章 可怜红颜命

越老头还没抽完手里那锅烟,四儿子越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大哥,你怎么能同意小鱼去龙都上学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鱼的情况?”

“对啊,白老说过,小鱼命理奇特,遇水得活,远水命危。龙都地处中原,龙气所在,是金石之地。以小鱼的身子,很容易招惹不祥,你自己的闺女你怎么不心疼呢?”老五见四哥张嘴,也跟着说道。

老二越山看自己的四弟五弟,一副义正言辞的嘴脸,轻蔑一笑,阴阳怪气地说:“你们是怕小鱼活不过二十,然后自己生不出儿子吧?”

老四老五脸马上就僵住了,有气无力地辩驳:“二哥,您别瞎猜,我们也是为了家里好。”

“大哥心善,不与你们计较,可你们连最起码的尊重也没有了吗?一口一个你,这家是不是没规矩了?”老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朝老四老五吼道。

老四老五瞅了一眼锁着眉抽烟的父亲,赶紧站起身朝着上位的中年国字脸的男人鞠躬说:“大哥,我们错了。”

中年男人越泰摆摆手说:“不打紧,你们也是为了小鱼好。”

“狗屁,那是为了小鱼好吗,分明就是为了自己好。这些年小鱼是怎么过来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是,水能养阴,可养的是什么阴,还不是从地下带出来的恶灵。小鱼从一出生,就大病不断小病常有,没有一天是不疼不痛的,没有一天能不做噩梦。美其名曰养阴,还不是借小鱼的身子养鬼,供养恶灵,消除罪孽,小鱼难道就只是一个容器?”老二越说越激动,声如闷雷,在场所有人都表情复杂。

老大越泰赶紧去拉:“老二你够了啊!”

老二一把甩开自己的大哥说:“够什么够,今天既然说开了,就得说完。是,我们家是造了孽,但可不都是父亲的错,咱们虽然没有下过墓,可得来的钱还不是咱们花的?既然造了孽,就该咱自己还,为什么要让小鱼来还?她有欠你们任何人吗?

这样下去,就算小鱼能活过二十,你们一个个也得了儿子,可小鱼呢,会有什么下场你们不比谁清楚?龙都是金石之地,可那里能克制住小鱼体内的邪祟,哪怕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那也是外在的,不是她体内本身就有的,辅佐一些辟邪的手段,最多受点惊吓,不可能致命。别的不说,至少能无病无灾睡个安稳觉吧。等到她到了二十,体内邪灵爆发,就算没了命,也能痛痛快快活两年,死后也能再入轮回,总好过她魂飞魄散吧?”

一番话说完,屋里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见大家安静下来,老三越祈语气平和地说:“我同意二哥的看法,再说主意是小鱼自己定的,事先问过我,我是极力支持,不过就是怕你们阻拦,所以才瞒着不说。若是需要,我愿意去保护她。这事,你们各家都怪不到大哥头上,要怪怪我。”

看到一向霸道的二哥发话,一向狠辣的三哥附和,老四老五唯有叹息,不敢再多言。

这时,越老头手里的烟锅爷吸完了,抬手直接扣在价值不菲的红木桌上,“咚咚咚”把烟灰磕净。老二见状,赶忙坐下,不敢言声。

越老头收好烟枪,抬眼看了看众人,说:“你们各家的媳妇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陪在自己男人身旁的女人,赶紧摇头,她们知道,在这个大家庭,根本没有她们决断大事的权利。

“哦,既然没什么补充的,你们都闭好嘴,我说两句。罪孽是老汉我一个人造的,可老这条老命却抵偿不掉,你们是我儿子,跟着我受罪那是应当应分,就是苦了我那孙女。去龙都上学的事,我拍板,就这么定了。也不用你老三陪,就让她一个人去。”

说着,顿了顿,看到自己的儿子没人敢发对,继续说:“你们各家也不要有什么怨气,事情并非你们想的那样就无药可救了。有些话,一直没有和你们说,今天借着这个机会,都给你们讲清楚了。白老说过,就算把我那宝贝孙女留在海东城,也未必能活过二十,都得看命。让她去出去,也不是就死路一条,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不过那得看缘。白老曾说过,中原或可遇良人,看来说的便是此刻。”

忽然听到自己父亲这么说,五个儿子眼睛一亮,老四忍不住问:“爸,您是会有转机?”

老头眼一瞪:“说过让你们闭嘴,没听懂吗?”

老四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不敢言声。

“小鱼命格过于奇特,又身负邪灵诅咒,就算是仙人也不敢接此因果。不过,白老说了,天无绝人之路,命虽天定,人可改之,不过这个人不是凡人,而是下凡的天人。至于白老口中的天人是谁,他老人家没有明说,老汉我也不敢问。不过白老说了,天人不担因果,可以解去我宝贝孙女的诅咒。但天人下世,都身负重任,为了小鱼的事肯定会折损大气运。能不能相见还是两说,愿不愿意搭救还看机缘,听天由命吧。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把小鱼给我叫来。”

众人各怀心思,离开客厅,过了一会走进来一名身形娇柔瘦弱,面容却清秀可人的女孩,正是越小鱼。

越老头看到来人,马上笑容满面,老成持重的他都藏不住脸上的宠溺:“乖孙女,快来给爷爷点烟。”

“我不点,爷爷,您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小鱼嘟着嘴埋怨道。

“乖孙女,就装一锅烟,爷爷答应你,以后不是你点的烟,爷爷不抽还不行吗?”一向不怒自威的老者居然用了祈求的口气。

“真的?”

“爷爷几时说话不算话了,用不用冲着你大爷爷二爷爷发誓?”

“信还不行吗?”小鱼拿过烟枪,仔细装了一锅,递到越老头嘴上。

老汉吸的舒坦:“还是我孙女点的烟好抽,可惜啊,等你读书走了,就没人给我填烟了。”

小鱼脸色有了异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语道:“爷爷不想小鱼去龙都,小鱼就不去了。”

“去,为什么不去,刚才我把你那几个叔叔通通骂了一遍,放心,他们没人敢拦你,你是没看见爷爷有多厉害。”老头像个孩子一样得意地说。

小鱼转悲为喜:“爷爷最厉害了!不过,我这。。。。。。”

“你什么都别想,去了好好上学,好好玩,需要什么就给爷爷说,哦,对了,记得把这个带在身上”说着话,老头从腰里解下一枚极品羊脂玉雕的佛陀像说:“这是爷爷特意给你请的。”

小鱼接过来:“谢谢爷爷,看起来好贵重啊。”

“没花钱,朋友送的。拿着就行,这是爷爷送给你的礼物,千万别弄丢了啊,否则爷爷会伤心的”口是心非的越老头没有明说,这枚玉坠,确实没花钱,倒不是因为他花不起那个钱,而是这枚玉坠有价无市,是终南山一位隐士高人的法器,是有灵性的,他托了好多关系,六上终南才跪求而来。

“嗯,我会好好保管的。”

“乖孙女啊,爷爷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你一定要记住。”

“爷爷您说,小鱼一定谨记。”

“出去以后呢,可以处男女朋友关系,但是千万不要随随便便把身子给人家。”

小鱼脸色马上通红,又羞又臊地嗔怪道:“爷爷,您这么大的人了,瞎说什么啊。”

越老头“哈哈”一笑:“爷爷又不是老古董,现在什么风气还是知道一些的。情到深处,顺其自然吗。不过,爷爷可不是要管你的私事,因为你异于常人,若贸然发生了那种关系,可能会害了别人。若你真有心,先领回家让爷爷过过眼,要是实在不好意思,就把他生辰发给我,最好拍个照片,记住了吗?”

小鱼的脸烫的厉害,唯唯诺诺地说:“小鱼只管好好学习,不会想别的。”

“那不行,碰到好小伙子还是不能放过滴,人之常情吗,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行。”

小鱼重重地带点点头。

暑假很快过去了,龙都大学也迎来了一批新生,这其中自然有山里来的牛奋斗,还有城里来的越小鱼。大学生活很多彩,对于新生来说,就是一个新世界,每个人都在其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梦想。

牛奋斗不喜嘈杂,课外之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泡在图书馆研究神秘老头送的那本书。小鱼也总去图书馆,但二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也许会有擦肩而过,但形同陌路,谁会知道谁呢?

时间过去了大半年,转眼就到了第二年夏天,大一快结束的时候,突然发生的一件事,打破了牛奋斗宁静的生活。正因为如此,牛奋斗与越小鱼,两条平行线,也开始有了交集。

第五章 人命

龙都大学坐落在刚刚建成的大学城,校外都是草比人高的荒地,两公里外才有一个村庄。

晚上十一点快关宿舍门的时候,舍友们不是玩游戏就是聊天,而牛奋斗,偷偷拿了一只手电溜了出去。

宿舍楼后面就是接近三米高的围墙,牛奋斗看月黑灯昏,四下无人,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加速冲刺便翻上墙头,跳出校外,然后隐没在荒草中,向深处走去。

他脚步很轻,走上几步便停下了听听响动,然后弓着身子,打着手电,顺着声音蹑足前行。当发现目标后,出手如电,就这样,一只蝈蝈就落入掌中。把猎物放入编好的竹笼中,再去搜寻下一个目标。

学校外经常有人兜售蝈蝈,好的时候一只能卖到二十元,学生都爱养这么个小宠物在宿舍。后来牛奋斗发现学校外全是荒地,一到夜晚就能听到虫鸣,于是才有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念头。

他打小在农村长大,这点事根本不在话下,不过白天他不好意思也没时间,所以都是夜间行动。一晚上能抓十几只,连续两周,总计有小一千的收入。对于他这种苦孩子来说,可是一笔巨款。

离学校近的地方,差不多都被他抓干净了,不知不觉,人已经走了很远。就在这时,牛奋斗突然看到前面,有忽明忽暗灯火闪烁,马上掐掉自己的手电。

他心里起个计较:当地的同学都说这里以前是坟地,不会是遇到鬼火了吧?

想了想,他又扒开草丛,偷偷观察了一会,觉得不对。他虽然没有见过鬼火,可从书里看过,鬼火应该是白色的,可眼下看到的,却是红色的。

犹豫了一下,心生好奇,就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于是蹑足潜踪,一点点向前方蹭去,身法灵活,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当挪到三米处的时候,他爬下身子,小心翼翼拨开蒿草,朝里面看去。随着灯火的忽明忽暗,他终于看清了,原来是个人。

他心里纳闷,大半夜的怎么跑荒郊野岭来抽烟,这算什么品位?可细细一看才发觉不对,对方居然是在吸食毒品,怪不得来这种地方,原来是怕人发现。

牛奋斗暗叫一声倒霉,正当他想往回退的时候,听到远处又发出了响动,应该是有人来了。他赶紧屏住呼吸,以为是对方的同伙。可让他奇怪的是,对方也是吓了一跳,匆忙把手里的家伙事扔在地上,也爬下身子不敢出声。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远处对话声传来,居然是一男一女。

女的说话很娇羞:“来这里不好吧?”

男的却极尽轻佻:“天为被,地为毯,四下无人,春宵苦短,来吧,亲爱的。”

简单的对白后,便是一连串复杂的喘息,节奏也是愈加激烈,到最后,男声粗野,女声娇媚,加上肉体的碰撞声,泉水击石的美妙,听的牛奋斗是热血沸腾。

牛奋斗捂着脸暗骂:这特娘的算什么事啊,牲口,都是牲口。

他有心提醒,但就怕把人家吓出个好歹,要是某些方面落下病根,他可负不了责,于是只好忍着下体的鼓胀,心潮的澎湃。

可他是能忍住,刚刚在天堂神游一番的瘾君子可忍不住,要知道,那东西吸完以后,最容易导致的便是暴力与性的幻想。尤其是加上现场的表演,配上令人心神激荡的音效,浑身难受的家伙蹭就站起身,发了疯似的冲前面跑去。

牛奋斗也想冲出去,可是借着月光,看到对方手里拿着的家伙,楞住了,竟然是把枪。

就在他迟疑的片刻,就听见一声像炮仗炸裂的巨响,方才那个男生喊着救命就跑远了,紧接着就听到女孩撕心裂肺的惊呼。

“乖乖听话,否则一枪打死你。”

一声尖刻的威胁过后,女孩的声音变成沉闷的抽泣。

歹徒想干什么,已然很明了,这分明是想霸占胜利果实。

牛奋斗一咬牙,暗骂一声:妈的,这特娘的能忍就不是个爷们。

于是在夜色的掩护下,偷偷摸到出事地点,万幸歹徒正忙着解裤子,根本没有察觉到周围的情况。牛奋斗看准对方拿武器的手,深吸一口气,如迅捷的猎豹,蹭就窜了出去。

歹徒发觉不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拿着武器的手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般,不能动弹。牛奋斗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用身子抵住对方后背作为支撑,然后用力往后一撇,歹徒的胳膊居然从反关节处,被生生撅断了。

应该是毒劲上来了,迷失了心智,对方都没吭一声,凶残的本性暴露无遗。顺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一个转身就朝牛奋斗脖颈划来。饶是他躲的快,胸口留下一道长长口子,鲜血马上浸满衣衫。

若是一般人,此时早被吓傻了,可牛奋斗那真不能以常人论。感觉到身上的疼痛,非但不怕,反而彻底激怒了这头野兽,大骂一声:“和老子玩命是吧,来呀,怕你不是带把的爷们。”

说完,不顾死活扑上去就扭打在一块。也是歹徒倒了血霉,遇到这么一个能把耕牛摔翻的牲口,论力量,论敏捷,都不在一个水平,拼起命来根本不是牛奋斗的对手。很快,就被按到在地,脖子被死死卡住,越挣扎,牛奋斗的力道越足。

见制住了歹徒,抬头就冲女孩吼道:“愣着干什么,报警啊!”

可他话还没说完,自己反倒愣住了,不仅如此,鼻血也不争气地涌出来。因为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副此生从未见过的香艳场景。女孩早被吓傻了,双手捂着眼,其余那些洁白丰腴的地方只好任君欣赏。

差不多过了一分钟,牛奋斗才醒过神来。可当他恢复理智后,顿时追悔莫及,暗叫不好。因为那个在他身下的歹徒,已经没了呼吸。

慌乱中,牛奋斗赶紧自己报了警,然后不顾自己伤口的疼痛一直抢救直到警察赶到,可已无力回天。

期间,他心乱如麻,想了很多。杀人偿命,自己的人生算是要走到头了,自己的父母该有多失望和伤心。不过想的最多的还是,那个神秘师父的话居然真的应验了。

他想不通,自己的那个神秘师父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预测过的事无一不准?

他是跟老头学过算命看相,而且学的很好,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能精准到如此地步。

难道是神?可老头自己说他只是个人。

当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牛奋斗寄希望于神秘师父说的那句话,天下没有能杀了他的人。不过他也想好了,就算被判有罪,他也认了,毕竟害了一条性命,而且未经同意,还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在医院的那晚,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很陌生但是感觉很亲切的婴儿,从黑漆漆的深处缓缓走来,然后越走越近,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最后消失在他眼前。

从梦中惊醒,满身都是虚汗,一夜再无眠。

第六章 你好我的英雄

让牛奋斗怎么都没想到的是,那名歹徒竟然是在逃的A级通缉犯,手里沾着四条人命,综合现场勘查和受害者的证词,判定牛奋斗是正当防卫,无罪释放。不仅如此,还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颁发了证书和一笔不菲的奖金。

在此期间,闻讯赶来的父母照顾了他一段时间,并在父亲的主张下把奖金都捐了,因为他们认为,那是买命钱,不能要。

校方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不过为了保护牛奋斗和同样是龙都大学学生的受害者,低调处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这种噱头十足的大事,还是被消息灵通的媒体知道了。很快,龙都大学的学生都知道,在哲学系出了一位天字号的猛人—牛奋斗。

还好,等牛奋斗养好伤,恰好是暑期,医院出来就直接回了家,没在学校引起什么轰动。等到再开学,尽管那件事大家都还记忆犹新,但想要一睹英雄真容的热情淡了很多。

虽然还是有一些好奇心重的人特意跑来看牛奋斗,但大多数人都只闻其名未见其身。来看过牛奋斗的人,不乏很多怀揣着英雄情结的少女,可当她们看到牛奋斗一身乡巴佬的土气,脑海里英雄与美人的戏码就自动删除了。

伟岸的光辉慢慢黯淡,很多人也都开始怀疑歹徒的凶残度,一些嫉妒心强的人,甚至说牛奋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不过有两个人却不会这么认为。一个就是当时的受害者温羽晨,出事后仗着家里的背景,有关她的消息外界都知之甚少。但毕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直在家休养,不过在她心里,那个为救她敢于搏命的男生,再也忘不掉。

还有一个就是越小鱼,听说了这个事以后,就偷偷拉着闺蜜去看过牛奋斗。

冥冥中似乎有天意,只认真一眼,心里就像装进一座山,心里的天空,奇妙般地亮了。

那一刻,她迫不及待地想认识这个男孩,可腼腆的性格注定不会主动。也许真的是缘,很快,给了她一个机会。

开学没多久的一个周末,晚饭过后,牛奋斗一如既往地泡在图书馆,研习神秘师父送的“秘籍”。不知为何,自从杀了人以后,他感觉自己似乎不一样了,具体是什么,却说不上来。

神秘师父留下的那句谶语“北斗星落重阳劫,一人两命阴司借”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为了破解其中的意思,他唯有专研。

正看得用神,肩膀忽然被重重拍了一下。要是换做旁人,怕是要受一点惊吓,可牛奋斗却无动于衷,继续认真看着书。

“牛哥,你是不是木头啊,怎么每次都吓不着你?”

说话的人是牛奋斗的舍友王琦,平时俩人关系最好。

“不是木头,是反应慢,今儿是怎么了,身为花花公子不去泡妞,咋想起到你这号人称之为思想太平间的图书馆来?”牛奋斗调侃道。

“快跟我走,兄弟给你揽了一个美差,回头请我好好搓一顿就算报答了”王琦神秘兮兮地说。

牛奋斗不以为意地说:“美差?没兴趣,你还是自己享受吧!再说了,哥们家八辈贫农,吃肉包子都算过年,你要不嫌弃,可以忍痛给你买二斤。”

“我请你行不行,算帮兄弟一个忙,人家点名就要你陪,你不去人家也不带我,兄弟啊,全是校花级别的妹子啊。”王琦说着不由咽了一口吐沫,看上去无比憧憬。

“什么情况啊?”

“咱出去说行不,不要打扰别人学习”不等牛奋斗同意,王琦把他的东西往怀里一搂,撒腿就跑出图书馆。

牛奋斗无奈追了出来,要回东西埋怨道:“你特娘土匪啊,说,到底什么事?”

王琦陪着笑说:“你听过最近那个变态杀人狂吗?”

“怎么会没听过,那变态专门对走夜路的单身女士下手,祸害完之后还分尸。做了五六起案子了吧,前天不还在学校边找到一位受害者吗!妈的,真是没让我遇上,否则老子活扒了他的皮。”说到这里,牛奋斗恶狠狠地咬着牙,不亚于凶神恶煞。

王琦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赶紧说:“大哥息怒,抓坏人有警察叔叔,不用劳您大驾。找你是有别的事,今儿正好放假,几位女同学想回市区去耍耍,估计得很晚才能回来。但你刚才也说了,学校不远处刚出事,所以她们害怕,就想请你这位猛人做保镖。咋样,兄弟没忽悠你吧,护花使者这种美差,多少人想要都要不过来,现在人家反而还求着你去,多有面子。”

一听是这种事,牛奋斗马上摇头:“还是你们去吧,人那么多,傻子才会下手。再说,那家伙前天刚做了一起,不会马上露面的,放心吧。我就算了,不喜欢热闹。”

“别不去啊,你要是不去的话,她们也不带我。就当帮兄弟一个忙,回头我请客总行了吧?”

“合着你是存了私心。”

王琦不以为耻,反而嬉笑地说:“我无耻下流可以了吧?不过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回头就告诉她们说你谱太大。那群大小姐可最好面子,不信你看着,指定找你来对质,你要不嫌烦就别去。”

“你狠!”

就这样,穿着破回力运动鞋,地摊上十块一件买来的山寨短裤,五块钱一件T恤的牛奋斗,被一群打扮靓丽时尚的女生簇拥着走出了校园。

一路上,女孩们都围着牛奋斗问这问那。可随着身边的楼越来越高,灯火霓虹开始陆离,店铺里不再是杂货而是奢华的服装珠宝时,原本被冷落的王琦反而成了话题中心。

牛奋斗蹲在一个高档的购物广场外等着,没有进去。他不是自卑的人,可是面对大都市的威严,骄傲的他还是感觉自己不是那么搭调。

王琦最懂他,此时也有些后悔,可事已至此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对同行的女孩说牛奋斗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不喜欢陪女人逛街,算是遮掩过去了。但因为他太过了解女孩的心思,本来打算留下来陪牛奋斗的他,还是被硬生生拉走了。

牛奋斗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水马龙的街道,叼着一根烟,喃喃地念着自己的名字,“奋斗”。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同行的一个女孩捧着两杯奶茶出来了,正是越小鱼。

牛奋斗看到,赶紧扔掉烟站起来。来的路上,那一群女孩中,他就看这位自然不做作,轻柔带古韵的女孩最顺眼。

小鱼递给牛奋斗一杯说:“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样的,就选了一杯巧克力味,你尝尝。”

“这很贵吧?”

小鱼认真地看着牛奋斗那张不算帅气但绝对刚毅的脸庞,突然笑着说:“肯定比你的T恤贵。”

牛奋斗脸当时就崩住了,难掩尴尬,小鱼又接了一句:“但是和你的人品比,根本不值一提。”

“谢谢”他也不矫情,喝了一口,很甜,很美味。

“我叫越小鱼,很高兴认识你这个大英雄”女孩甜甜地说,并伸出了手。

牛奋斗憨憨一笑:“什么大英雄啊,没有的事,我叫牛奋斗”说完,犹豫了一下,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也伸了出去。

在两只手触碰到一起的时候,牛奋斗感觉到一种触手可化的柔软,而小鱼心里却产生了一种特别异样的感觉。

第七章 初次相面却叹红颜薄命

当眼前这个男生握住她手的刹那,小鱼身体就像涌进一股清泉,感觉到一种从没有过的安宁。

那个一直在她身体里,每天都让她经历地狱般磨难的东西,竟然表现出深深的恐惧,屈服般缩进身体某一个阴暗的角落。

从出生到现在的十八年,那个东西一直伴随着小鱼,她知道自己的感觉不会错的。

她最清楚自己体内那个东西是什么,那是三位爷爷常年挖坟掘墓,从地下带出的恶灵。不义之财背后往往意味着更大的代价,因被惊扰而怨气极大的恶灵,不仅害了大爷爷和二爷爷的性命,也让自己多了几个又傻又残的堂叔堂伯。更让自己的亲叔叔,得不了一儿半女。

她自己的生命是一种恩赐也是一种不幸,从她懂事起,心怀愧疚的爷爷就告诉了她真相。

之所以能生下她,是有一位姓白的高人和那些恶灵达成了协议,答应用小鱼的身体来供养他们。因为那些恶灵怨念太深,是不能入轮回的,再厉害的恶灵,内心都希望能转世投胎,绝不想永远做个孤魂野鬼。

可这样做的代价是,要用小鱼纯洁的魂魄滋养恶灵,再用她的阳寿抵消它们本身的罪孽。二十年之期一到,恶灵彻底渡化,越家的孽债也还清了,自可子孙满堂,可小鱼的下场只有一个,香消玉殒,魂飞魄散。

其实以那位白姓高人的本领,可以歼灭那些恶灵。但这段因果,是越家有错在先,若妄加干涉,一心修道的他担不起这段大因果,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这就苦了小鱼,在过去的十八年,几乎每天都要承受万蚁噬心的痛苦。来到龙都以后,舒服了很多,可她所谓的“舒服”若放在常人身上,决计承受不了。

但今日只是与牛奋斗握了一下手,身体居然有了一种飘然成仙的感觉。从不自私的她,此刻只想贪婪地多握那么一会。可不知其中缘由的牛奋斗,见小鱼不撒手,似乎在发愣,脸上一臊,赶紧抽回手,好像是他做了什么不堪的事。

牛奋斗掩饰着尴尬说:“这奶茶真好喝,多少钱,回头我给你。”

此刻的小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和眼前这个男生多呆一会,她笑了,笑的很甜:“为什么要提钱呢,我请你喝奶茶,是我的心意,你要想还,也得用你心意来还。”

“心意?怎么还?”牛奋斗不理解这个怪异的理论,喃喃道。

小鱼拖着下巴想了想说:“真想还啊?”

“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尤其是你说的什么心意。”

“那好,陪我去龙华寺散散心好吗?”

龙华寺,牛奋斗早就有所耳闻,那可是龙都第一大寺院,很著名的旅游景区,名气非常大。可他就不理解了:“啊,你这么晚去龙华寺干什么,人家早关门了,也进不去啊!”

“你不知道,龙华寺夜景很美,一有时间,我就去那里听听晚钟,看看风景,心里会很舒服。我其实不喜欢逛商场,原本就计划去那里散散心的。”

小鱼看牛奋斗有些为难的样子,心里冷了一下,不过说话还是很暖:“不过,你要不想去就算了,我陪你在这里等她们吧。要不是最近出了变态杀手,我自己也是敢去的。”

说到这里,她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伤感,忍不住说了几句半真半假的心里话:“其实从小算命先生就说我命比别人特殊,很容易遇到不好的事,说不定去了真的会碰到那个变态狂,我还想多活两年呢。活着,多好啊,嘻嘻!”

看似粗野内心却极为细腻的牛奋斗,听出了后面那几句话里的绝望,心被刺痛了一下。他没有搭腔,而是认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个柔弱娟美的女孩。

小鱼被他看的脸色通红,嗔怪道:“干嘛这样看着人家,多不好意思啊”,可话虽如此,她却没有躲闪,而是咬着嘴唇,倔强地迎接牛奋斗剑眉之下,认真的目光。

看了一会,牛奋斗点点头却叹口气说:“既然你想去龙华寺,我陪着,走吧!”

小鱼欣喜若狂,她原本的目的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如果有机会,说一些心里话,听到牛奋斗答应了,高兴地问:“真的吗?”

“真的!”牛奋斗认真地回答。

小鱼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

“没事,陪你去龙华寺可以,但钱还是要还的,我是心疼,你那一杯奶茶估计顶得上我好几天的饭钱”牛奋斗大大咧咧地笑道。

小鱼娇骂了一句“小心眼”,然后乐颠颠地去拦车了。

跟在小鱼身后的牛奋斗,收起了笑脸,微微摇着头,有些话,他并没有说。其实他听到小鱼说自己命不好的时候,心生好奇,就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她的面相。

凭借这些年所学,发现小鱼本该是兼德仁爱,福寿绵长的人。可不知为何,在命宫处,隐约可以看到一条细细淡红的悬针,这可是极为少见的。命宫处最常见的是细纹与黑气,预示着会遇到事关性命安危的劫难,可若处置得当,是可以化解的。

但要是遇到这种细红的悬针,大罗金仙都救不了,等到悬针与疾厄宫相接,性命立绝。牛奋斗粗略看了一眼,小鱼最多也就能活两年。不仅如此,疾厄宫所在的山根处,也就是鼻子,颜色不同于脸颊如玉般洁白,而是泛着淡淡的青灰。这意味着,小鱼正经受某种病痛的折磨,而且非常痛苦。因为青灰之色是位于中庭,三魂之一阳神的色彩,阳神也叫识魂又叫爽灵,是灵魂感知痛苦的主宰。山根泛出青灰,说明小鱼承受的痛苦,不仅仅来自肉体,还有灵魂,要知道,地狱之苦就是灵魂之痛。

牛奋斗不知道眼前这个虽然柔弱,但看起来很阳光的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不是不想问,但是他认为,即便自己知道了也决计帮不上什么忙。除了惋惜和心疼,眼下能做的,只有尽可能满足女孩的心意,这才答应去龙华寺。可这些,小鱼自然不知道。

但无巧不成书,在龙华寺遇到的一件事,让越小鱼心里萌发一个叫爱的种子。而她的爱,注定会倾其所有,奋不顾身。

这种爱,又是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

第八章 惨烈的现场

小鱼拦到一辆出租车,远离霓虹,很快来到了龙华寺所在的西铭山。

等他们顺着僻静幽深的小路走到山腰处时,听到了林子后面有嘈杂的声音。两人穿过树林,寻声过去,看到了一副搅动胃挛,毕生的难忘的场景。

本来想要散心的他们,居然碰到了,分尸现场。

寺院高高的红墙下,被拉起了警戒线,六七个警察在里面忙碌着。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案发现场一目了然。

死者像是被五马分尸一般,头颅和四肢全部被砍断,抛洒在四处。剩余的躯干就像个人皮口袋,被摆放在红墙之下,腹腔从胸口处被全部剖开,里面的内脏已然被清理干净,不知所踪。从那颗满是血污的头颅可以看出,是一名年级不大的女性。

小鱼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惊叫出来,赶紧躲在牛奋斗身后,不敢再看一眼。叫声惊动了现场的警察,有一个赶紧过来,没好气地说:“谁让你们进来的,差点破坏案发现场你知道吗?快出去。”

小鱼转身要走,突然发现,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树枝上,挂着像布条的东西,跟着风轻微摇晃,用手电一打,小鱼终于忍不住“哇”一声吐了出来,因为那些“布条”不是他物,正是从死者腹腔掏出的肠子,血红色的肠子。

牛奋斗赶紧搀扶住小鱼,女孩顺势扑在他的怀里哭了出来,抽泣着说:“太可怕了,咱们赶紧走吧。”

正说着呢,有个警官走过来说:“哎,这不是牛奋斗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牛奋斗一看,认识,说话的人是当初办理他那桩杀通缉犯案的警官,姓李,是一名飒爽英姿的女警。

“过来散散步,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牛奋斗如实回答,不过语气却很平淡,似乎并没有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李警官看着小鱼说:“这是你女朋友吧,小姑娘真是有眼光,挑这样有安全感的人做男友。行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我看你估计是不怕,可你这小女友看起来吓的不轻,回去好好安慰安慰。事发突然,我们也是刚到,现场还没封锁好,你们快退出去吧。”

这名李警官对牛奋斗印象非常深刻,不只是因为他做过的事。更重要的是,她们害怕牛奋斗因为杀人的事留下心理阴影,曾特意安排她这个犯罪心理学的高材生替牛奋斗做心理疏导,可这小子居然很淡然,甚至说:就当是宰了一只牲口,不打紧。

她从警也有四年了,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可就没见过牛奋斗这种心性如此坚硬的人。所以两个人虽然冒冒失失闯进警戒区,但说话还是很客气。

也不等一脸羞臊的牛奋斗解释,李警官转头又回去工作了。

小鱼整个人都吓傻了,别人说的什么,她哪里听得到,只是把头扎进牛奋斗胸口,不敢多看一眼,哽咽地催促着他说:“咱们快走,快走吧,好可怕。”

美女在怀,小鸟依人,并没有让牛奋斗乱了心神,因为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现场的状况吸引了。他也不顾快要崩溃的小鱼,而是把她轻轻推开摆好说:“等一下,这里看着有点不对劲。”

说完不顾警察阻拦,径直跑进现场找到李警官说:“这是不是那个变态杀人狂做下的案子,现场是不是被动过。”

李警官一愣:“你想干什么?赶紧出去,这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您别误会,我可能发现了点东西,说不定对你们破案有帮助。”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也都停下来看着这个冒失闯入的愣头青。

李警官疑惑地问:“你发现了点东西?别胡说啊,这可不是闹着玩,我知道你胆子大,可破案的事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

“我是不懂破案,可我懂别的,您先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

李警官看着不达目的不打算罢休的牛奋斗,点点头,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手法类似,不过还要继续勘查,现场确实有被动过。”

牛奋斗却不在意,而是迈步四处走着,并指着地上不同方位说:“左胳膊原来在这里,右胳膊应该是在这里,头和腿应该是没被挪过位,是不是?”

简单几句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确实,在他们来之前,有两只野狗各叼着一只手臂冲到路上,被人发现才报的警。警察赶来,夺下手臂,暂时放在了现场。

李警官却不为所动:“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从草地上的压痕和血迹就能看出来。”其实她内心也是震撼,因为牛奋斗说了以后,她才马上留意到这个细节。

牛奋斗说:“能帮忙按原位摆好吗?”

大家相互看了看,把那两条胳膊摆了回去,牛奋斗小心翼翼地用手做尺子,左右量了半天。心里暗自惊叹,眼前的一幕和那本书里记载的一种丧尽天良的邪术几乎完全吻合,于是呢喃地说:“还真有这种人?”

李警官赶紧问:“什么人?”

牛奋斗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最近死去的女孩,尸体都是这样摆放的吗?”

有个警察看了看说:“还别说,真有些类似。”

李警官瞪了一眼:“用你多嘴了?”

那个小警察赶紧闭住嘴,她转而问牛奋斗:“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如果没有的话,请你出去,别耽误我们办案。”

她是个要强的人,她不相信一个大学生能发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牛奋斗并没有生气,而是略加思索地说:“这样看来,如果是同一个人所为,受害者在遇害前都应该是处子吧?而且应该是死后,才被那个,那个禽兽糟蹋的吧?”

这句话可是彻底把李警官惊着了,这个线索就连也是她今天刚刚从法医那里获悉的,同事都不知道,更被说是外人了,语气不觉弱了许多:“是有这么回事,你到底发现什么了?”

牛奋斗没有回答,心里却又肯定了几分。不过他也犯难了,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料,凭他的本事是不可能把案犯找出来的。

正犯愁呢,忽然留意到寺院的院墙。赶紧走到朱红色的围墙下,扣掉一块墙皮闻了闻,惊喜地说了一句:“竟然朱砂,太好了,太好了。”

难掩兴奋的他赶紧回头对李警官说:“说不定我能帮你们找到凶手。”

平淡的一句话就如一声炸雷,让所有人都傻了。李警官哭笑不得,像这种连环大案,她们全体战友一丝都不敢松懈,日夜忙碌了好几天也没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可这个大学生来了不过十几分钟,居然就敢口出狂言说能抓到凶手。

“怎么抓?”李警官心里已经暗暗有了怒意,语气尖锐了许多。

牛奋斗不好意思地憨憨一笑,挠着头说:“理论我是懂,不过从来没有试过,也不知道行不行,如果不行,那就只能说句抱歉了。”

李警官冷着脸问:“如果成功了呢?”

“如果成功了,说不定可以看到凶手长什么样,那样的话,想抓住他不就容易多了吗?”

等他说完这句话,在场所有人不是震惊,反而是觉得这孩子可能神经有问题。眼下这个案子不用说,荒郊野岭确实没有什么监控。可别的案发现场都是有摄像头的,可他们调阅了所有视频资料,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这小子一句话就说能查到凶手的长相,不是疯了是什么?

不过李警官和牛奋斗接触过,知道这个比自己小了五六岁的男孩,心性甚至比她还成熟稳重,绝不可能无的放矢,问道:“你要怎么做?”

“我也不好说,这样吧,就先不打扰你们工作了。如果明天合适的话,我联系您,您一个就可以,不用人多。”

李警官也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最后还是留了一个电话号码,并派人把他和小鱼送了回去。

第九章 泽风大过卦

等他们走了以后,李警官走到一个中年人面前,从肩膀上的警衔就能看出,职位与资历明显比她高了许多。

李警官问道:“师父,您刚才怎么一直不说话?”

“我一直在观察那个孩子,科科,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胆子大呗,不过他说的话也太那个啥了吧,我总觉得不靠谱。他可能是侦探小说看多了,想在女朋友面前卖弄卖弄”她如实回答。

中年男人姓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刑侦。

陈队听完李科科对牛奋斗的评价后,调侃地说:“胆子确实够大,这种场面,换做是你这个当年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第一次见也没有他淡定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第一次带你出现场,也就是一具腐尸,足足让你吐了好几天。”

李科科脸红地低下头,表示默认。

陈队接着说:“不过,我看到的不是他的胆子,而是他的气势,你有没有发现,他一进入现场,肃杀的感觉顿时消散了很多,非常奇怪。”

“什么气势,什么肃杀,师父您都说的些什么啊,咱办案讲的是科学,多会还看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女警官不太满意地回应道。

陈队淡淡一笑说:“办案也讲感觉,那你说感觉算不算科学啊?”

一句话让科班出身的李警官哑口无言。

陈队继续说:“科科啊,很多东西即使你不信,也不能否定,完全可以用辩证怀疑的观点去看待。我刚才之所以那样说,是有原因的,因为刚才的那种情况,我也只在一个老者身上领教过一次,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老者,什么老者?”

陈队回忆起了往事:“当时也是一桩离奇的凶杀案,一直破不了案,后来上面的人不知从哪里请来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老头。到了现场之后,他只是四处看了看,没有说话。事后不知为何,案子就很快破了。我看到这个年轻人,不知为何,就莫名想起了那名神秘的老者。”

李科科难以理解:“怎么会找一个老头来帮忙?”

陈队笑着说:“想不通吧?就算你想不通,也别问我啊,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体会,不能说的太透。如果你实在想不通,就把那名老者当成专家就行了,哈哈。”

“那明天的事呢?”

“等他消息吧,来看看也没什么,不过你最好一个人来,要是有什么别的事发生,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千万保密。”

李科科更加疑惑了:“别的事?保密?什么跟什么啊?”

陈队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去工作了。

回去的路上,小鱼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尤其是听到牛奋斗在现场说的那番话,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一直缠着他问这问那。牛奋斗倒不是不愿意说,只是他心里也没底,对于自己没把握的事,他并不想说太多,只是安慰小鱼不用害怕。

到了购物广场见到同伴,大家惊讶地发现小鱼和牛奋斗俩人的关系似乎亲近了许多。小鱼有意无意地紧靠着牛奋斗,直到了解了事情真相,大家一阵唏嘘,也就没有再逛下去的心情了,匆匆赶回学校。不过细心的王琦发现,小鱼看自己哥们的眼神变了,惹得他醋意大发。

进了校园,临别的时候,小鱼拉着牛奋斗说:“我要是害怕,能不能给你打电话?”

牛奋斗楞了一下,点点头。

没想到刚回到宿舍,电话就来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深夜,而王琦则在一旁怒骂牛奋斗没有人性。俩人挂断电话后,已是深夜,宿舍的哥们都睡了,牛奋斗却打开台灯。翻开那本已经烂熟于心的书,不停记录着什么,时不时会紧锁眉头,似乎在思考这什么,就这样,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才躺下。

第二天,牛奋斗醒的很早,本来想去买点东西,可发现居然下雨了。看了一下天气预报,说这雨要连续下三天。他不好意思地给李警官去了一个短信,说雨天办不成,要等天晴了再说。

李科科接到信息后,不屑地冷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原来这小子就是单纯地想出风头,哎,就是看起来老实啊。

说完,她只是回了一个“哦”字。此刻,牛奋斗在她心里的形象,从朴实无华,勇敢善良的农村子弟,变成了花花肠子一肚,不顾全大局心机男。

上午的时候,小鱼兴冲冲来到牛奋斗宿舍楼下,她本想跟着牛奋斗去看看。可得知牛奋斗说今天办不成,她也是很失望,不过依旧对他充满信心。

中午雨小的时候,牛奋斗独自一个人,拎了一只破书包跑了出去,直到傍晚才回来,舍友谁也没注意到书包已经是满满当当的。

大雨连续下个没完,牛奋斗一如既往地泡在图书馆查阅着什么东西,谁也不联系。一连几天的大雨,让他感觉很郁闷,虽然可以给他更多的时间准备,可早已跃跃欲试的心,愈发急切了。

不过他却不知道,正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他躲过了一场劫难。

龙都的东山,是本市最豪华的别墅群。那里的房子,都是庄园式的独栋别墅,动辄就是上千万。既然是高档住宅小区,安保自然是顶尖的。尤其是本市今天迎来了暴雨,月黑风高夜,狂风暴雨时,正是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作案的好时机,所以小区特别增添了保安数量。

可是,就在夜里十一点左右,在这个高档小区最核心的区域,据说也是风水最佳的几幢别墅前,居然晃晃悠悠出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还是个老头。所有保安都没有留意到,他是怎么进去的。从老头略显疲惫的步态来看,应该是赶了很远的路,不过看不出风尘仆仆,因为他整个身体都被大雨浇透了。

老头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这臭小子,真是一刻都不消停,老汉我刚九死一生回来,气都没喘匀就得来给你擦屁股,亏的是这场大雨,否则累死老头也赶不及。哎,上辈子真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摊上这么个不孝顺的徒弟”话虽如此,老头脸上的表情却很是得意,尤其是叫出“徒弟”二字的时候,语气不由得宠溺。

老头自然就是牛奋斗的神秘师父,前几天还在天山疗伤的他,忽然心中一动觉得不对,就知道是自己徒弟要出事。赶紧替牛奋斗起了一卦,结果是下巽上兑得到“泽风大过”卦,兑为泽,巽为木,泽水淹舟时,就会铸成大错。

而且阳数为三,老头又赶紧看了天象,料到龙都会有三天大雨,正应了兑卦的卦象,说明三天一到,也就是雨一停,牛奋斗会铸成大错。老头托着身受重伤的身体,星夜兼程,在雨停的前一天赶到龙都。用了半天时间,查出缘由。

这才连夜赶到东山别墅群,为的,便是替牛奋斗化解那场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劫难。

第十章 一个名号的恐怖

牛奋斗口中的“老乞丐”不顾风雨,在小区一边走一边看,忽然停在了一幢里面亮着灯的别墅外。

老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免感叹:“就是这里了,龙脉气伏腰杆细,堂局周正高台明。果然是个风水绝佳的好阳宅啊,可惜了,住的却不是个好东西。”

老头径直来到别墅设计精巧的铁艺大门外,轻轻一点地,身体像只灵巧的燕子一样就翻进了院内,熟不知,院内突然冲出五六只以凶狠著称的意大利扭玻利顿护卫犬。

老头楞了一下自语道:“好家伙,还是外国狗,不知道听的懂中国话不。”

他盯着低吼着正要冲上来撕咬的猛犬压了压手,语气平和地说:“乖点,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吼什么吼,怎么和祖宗聊天呢?”

奇怪的事发生了,那些恶犬看着老头,居然一个个俯下了身,高昂的头也扎在地上。老头满意地挨个摸了摸它们的脑袋,那些恶犬居然像受宠的孩子般,不住地摇着尾巴,甚是欢愉。

“祖宗我去办点事,你们给我看好了,别让外人进来。”

恶犬像是听懂了一般,爬起身四散开来,把整个院子守在当中。

老头上了台阶,敲了敲门,门里有人搭话:“门开着,请自便吧!”

他也不客气,推门就进去。进了门,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哑然失笑地说:“行啊,可以御鬼气了,厉害,夏天也不用装空调了。”

正对门就是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白白胖胖的中年人,此时正端着一杯茶,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位不请自来的老头。

听到老头说话,他阴阳怪气地说:“你也不错,蜻蜓点水的身法也算是古武了,现在会的人不多了,看来是有点传承,而且还能让那只畜生俯首帖耳,想来罡气不差,倒是值得我出手。”

说完以后,继续悠然地喝着茶。嘴上虽然在称赞,心里早就把老者看轻了。他也是修道之人,最懂其中门道。功夫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只能算是旁枝末节,上不了台面,要紧的是道术。

狗这种动物是阳气极盛的,若想制服,除了主人以外,就是因修习道法养出的罡气。道法深与浅,决定罡气的强与弱。若是来人道术高超,百米之外就能让狗畏之如虎,不敢吠叫。而老者是跳进院中以后才让猛犬闭口,说明道法一般,他自然不惧。

老头自然听出来讽刺,淡淡地说:“老夫不用罡气,只需体神便可。”

白胖子听到“体神”二字,忽地一愣,他知道“体神”是借用元神与万物交流,这等功法,普天之下只有传说中“一圣五祖”,那六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怪物才会。他不信眼前这其貌不扬的老头就是这六人之一,但还是不自觉提高警惕,微微坐直了身体。

可老头说完那句,就没再搭理他,反而像回到自己家一样,一屁股坐在那套近百万的红木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茶杯都喝,一边品味一边赞叹:“好茶,亿兆丰号的普洱茶,不错。”

说着话,居然毫不客气地把茶台上的那饼价值几十万的茶砖揣进了自己口袋,脸上一点羞愧都看不到,反而质问那个白胖中年人说:“还有吗,有的话我一会打包带走。”

白胖子闻言一愣,冷笑着说:“就怕你有命拿,没命走。”

老头没有搭他的话,而是又倒了一杯茶,一边品一边说:“凭你的本事,做那些缺德的事,完全可以不被人知道,为什么要明目张胆呢,居然还跑到佛爷眼皮底下杀人。”

白胖子忽地哈哈大笑,面目忽然变的狰狞无比,像是失去理智一般,恶狠狠地说:“当初那个老不死的把我逐出师门,我受了多少委屈才有了今天这身修为。我就是要故意那么做,要让他们知道曾被扫地出门的徒弟如今非比寻常。我就是要让他们明知道是我,却拿我没办法。哈哈!”

老头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合着你是想钓鱼啊,哎,可惜了,你师门的人没招来,倒是招来我这么个糟老头子。”

白胖子突然站起身,死死盯着老头说:“老东西,我不管你是谁,今天既然你进来,就别想出去,正好拿你试试我的血煞之术。”

老头不为所动,继续喝着茶,悠悠地说:“赤松子教出你这么个混账玩意,真是给道门丢人啊。”

正要动手的白胖子闻听一愣,认识他师父的人,天下屈指可数,反问道:“你怎么会认识那个老不死的?你到底是谁?”

老头的茶也喝完了,转头戏谑地看着白胖子说:“按理来说,赤松子那个老小子还得管我叫声师爷,你说我是谁?”

白胖子吓的直接瘫在沙发上,惊恐地说:“你,你,你是记衍门主?”

“记衍不好听,老汉我喜欢叫急眼门。”

其实,按照老头游戏人间的性格,本来想把名字改为鸡眼门,但是害怕祖师爷从坟墓里爬出来找他算账,就退而求其次放弃了那个色香味俱全的好名字,取名急眼门。

白胖子听到老头如此自报家门,就更加确信了,能一眼看出他师承,还敢如此称呼“记衍门”,除了那个半人半神的老家伙,绝不会有第二个人。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居然是“一圣五祖”中的那个“圣”!

念及此,脑子空白一片,脸上惨无人色,说话都不利索了:“不可能,江湖上说您去天山捉妖被妖怪吃了,不可能,不可能是您。”

最后,他几乎声嘶力竭,因为他作为古道门曾经的弟子,最清楚这个老头有多恐怖,凭他现在的本事和自己师父对决尚有一线生机,但是和这个老头动手,无异于蚍蜉撼树,刚才的那点自信早已荡然无存。所以明知对方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可还是忍不住出口称“您”!

只一个名号,便让人畏惧如此,这就是“记衍”二字背后的威严。

老头不以为意地说:“老汉我连徒弟都没找到,怎么可能会死呢。”

这下,白胖子彻底绝望了,忽然扑通跪倒在地,猛地磕头,花岗岩地板被他硬生生磕成了粉末:“祖宗饶命,弟子再也不敢了,祖宗饶命。”

刚才还散淡的老头突然瞅准时机,出手如电,中指扣在百会穴之上,拇指顶死神庭穴,其余三指如铁钩入肉,让白胖子的脑袋动弹不得。

做完这一切,老头长舒一口气,其实老头天山擒妖,耗费了大部分精元,要不是算到徒弟有难,至少修养几年才能恢复个七七八八。

这个白胖子老头知道,说来根骨不错,是个修道的奇才,但心地不纯,总想借用邪术提高修为,后被师父玄松子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本来按照道门规矩,这等败类是不会准许出山的,但玄松子惜才,想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谁曾想,捡了一条性命的白胖子非但不感恩,反而更醉心邪术,竟然也炼制出赤血。

若是白胖子果真殊死一搏,凭老头现在的本事,真不好说谁输谁赢。但老头的名声实在太过霸道,让这个敢下决心与师门为敌的家伙,在他面前,竟生不起一丝反抗之意,唯有求饶。

百会是百脉交会之处,也是白胖子所学邪术的命门所在。而神庭穴,是他养魂气的地方,只要制住这里,就不怕白胖子爆魂同归于尽。定住这两处穴位,白胖子已然就是个废人。

老头叹口气说:“因因果果,善善恶恶,谁做的孽,谁来偿还,师者的话不听,那就去地府悔悟吧!”

说完,不顾白胖子声嘶力竭的求饶,暗自引精气,灌注中指与拇指,白胖子如遭雷击,瞬间像块木头一样,睁大双眼,张大嘴巴。

就像老头这一招的名字大寂灭术一样,生命彻底消散了,身子也扑通摔倒在地。

第十一章 邪术赤精练血

出手灭掉道门败类,略加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看着拇指带出的一团白气,和蔼地说:“实在不好意思,现在还不能让你入轮回,你帮老汉干一件事可以吗?”说着交代了几句话。

那段白气居然在他指尖跳跃了几下,像是在点头,老头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团白气又钻进白胖子的神庭穴。

老头咬破中指,滴在那个穴位上,口中念了句咒语:“生非死,死非生,太乙真君,予吾通真,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白胖子的尸体居然开始活动,最后竟然站起身,似乎完好无损,像个没事人一样。

老头满意地点点头,对那个“白胖子”说:“不错,不错,好了,那就委屈你几天。”

“白胖子”神情有些落寞,不过还是毕恭毕敬地说:“谢大师救我脱离苦海。”

话一出口,居然是个女孩的声音。其实那团白气,正是死在白胖子手中无辜女孩的魂魄。

老头叹口气说:“哎,别谢了,要是早一步能来,你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孩子,想通点吧,莫怪这人世,要怪怪我这个老头。”

“不敢,不敢,在他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现在能解脱,已经很知足了”女孩赶紧解释道。

“那就好,等你办完事,贫道就渡化你,这也算你功德一件,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好。”

老头见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收起严肃脸,换了一副无赖的模样,咂摸着嘴说:“那个,啊,就是,你现在在他体内,一定知道他家的好东西放哪里,你要不帮老汉我取点不义之财来?比如什么亿兆丰号的茶叶,比如什么现金之类,老汉我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劫富济贫。”

过了一会,老头提着一大包东西大摇大摆的走出别墅,十足像个刚得手的土匪,保安也从监控发现了老头的踪迹,迟迟赶到。本来要盘问,可听别墅的主人亲口说,那是他家太爷,就没敢拦着。

后来,老头确实把钱通过他特殊的方式散给需要的人,不过那几饼价值连城的茶叶,还是泡进了他随身携带的那个满是污垢的搪瓷杯中。

第二天,连续下了三天的雨,终于停了,天空放晴,万里无云。

这天,牛奋斗偷偷翘课了,一个人提着个大书包,走出了校园。

他本来想给李警官打个电话,但实在不好意思,毕竟让人家等了三天,只好先发了一个短信,说上午十一点之前务必赶到龙华寺,对方只是回了一个“哦”字。

着实没底气的牛奋斗也不敢再问,只好独自一人搭了一辆公交车去了龙华寺。

到达龙华寺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一刻,牛奋斗惊讶地发现,不仅李警官已经到了,连越小鱼也在。

见牛奋斗来了,越小鱼激动地跑过去说:“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王琦说你今天没去上课,我就猜一定来这里了,打个车就赶紧追来。哎,你怎么这么慢?”

牛奋斗心里微微动了一下,他不明白王琦是多会叛变的,也不明白小鱼为何会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并不深谙情事的他,马上归因于小鱼的好奇心。乡下来的他,就像厚实的黄土一般,不喜欢幻想,或者说,还是不敢有幻想。

见小鱼问,他傻笑着说:“公交慢,不过不误事。”

李警官是个效率至上的人,见不得拖沓,走过来冷漠地问:“行了,赶紧动手吧,我可没太多时间和你耗着,局里还一堆事呢。”

牛奋斗看了看表,才十点十七,不好意思地说:“眼下还不行,得等到午初三刻。”

李警官一听,很费解:“午初三刻?”

小鱼也问:“我只听过午时三刻,没听过午初三刻啊。”

牛奋斗笑了笑,脸上的酒窝看起来特别阳光,耐心解释道:“午初三刻就是人们常说的午时三刻,不过严格来说,根本没有午时三刻那个时辰,要不是午初三刻,要不就是正午三刻。午初三刻是一天阳气最盛的时候,若遇到阴雨天,会弱很多,所以我才挑了一个大晴天出来,实在不好意思,拖了三天。”

“哇,我还是第一次听”小鱼一脸崇拜。

“这和时辰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想干什么?”李警官却有些不耐烦,要不是收到短信后,陈队叮嘱务必要来,她根本不会浪费这个时间。

“您是想听科学的解释,还是比较那个,那个迷信的说法?”牛奋斗小心翼翼地说。

李警官一听居然蹦出迷信二字,本来就没把牛奋斗当回事的她正要发怒,但临出发前自己的师父陈队一再叮嘱,要多听少说,于是压住火没好气地说:“你随便,反正给我个解释,你到底要干什么。”

牛奋斗长舒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的猜测到底对不对,不过还是说:

“那天晚上看到案发现场之后,我觉得不对,那并不是一起简单的凶杀案,看起来很像是古书里记载的一种邪术。”

小鱼听到邪术二字,想起自己的遭遇,吓得抱住胸口,身体不由地蹭到牛奋斗近前一些。

李警官虽然没什么表现,但看得出,有一丝不屑。

“这种邪术,叫赤精练血,怎么说呢”牛奋斗看了身边的两位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人有三魂七魄,分在身体的各个部分,三魂在头顶,七魄一般在五脏。三魂管生死轮回,七魄协理身体运转。在七魄之中,有一魄叫雀阴,通过名字你们可以简单理解一下,我就不具体解释了。处子的雀阴,很珍贵,是非常精纯的精气,甚至比灵丹妙药都珍贵。但是。。。。。。”

紧张兮兮认真听的小鱼赶紧问:“但是什么?”

“我也是从书里看到的,三魂七魄是一体的,要想单独提取出雀阴必须要通过术法,把其余的三魂六魄逼到四肢和内脏中,然后砍断,剖离。但是还不能离的太远,因为雀阴是连通气脉的关键,就算人死了,只要按照奇门之法摆放,魂魄之间还是可以进行精气的传导,所以我才敢断定他们摆放肢体的位置”

李警官皱了一下眉说:“不对啊,那肠子怎么会挂在树上?”

“哦,肠子里存的一魄叫吞贼,是魂魄里的杂质,不可用,属土,所以挂在树上,木可克土。做完这一切以后,那个畜生就会对着尸体做那种肮脏的事,说来也叫采阴补阳的一种吧。”

“你说的和咱们今天要办的事有什么关系吗?”李警官冷静地问。

牛奋斗点点头,走到红墙边抠了一块墙皮说:“幸好这墙里有朱砂,所以找到凶手还有一丝机会。”

李警官皱着眉,实在不想听下去,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凭一块墙皮就能找到凶手,可看到牛奋斗认真的样子,忍住心里的躁动,决定看看再说。

第十二章 不伦不类的作法现场

李警官没什么反应,小鱼倒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听说朱砂能辟邪,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对,朱砂是能辟邪,不过朱砂能辟邪的原因其实是能安神镇魂。死者死后,凶手在临走的时候,一定会把天魂取走,一方面是想用天魂控制吸入的精气以此来达到修炼的目的。另一方面,没有天魂做引导,魂魄是不能入轮回的,也就免去了魂魄去地府告状的威胁。当然,这都是书里说的,信与不信在你们。

没有了天魂,其余的魂魄无处可去,只好栖身朱砂墙之内。午初三刻,是一天阳气最盛的时候,但物极必反,午初三刻也是阴气最不安稳的时候,用法术可以把魂魄逼出来,让她们来告诉你凶手是谁”牛奋斗这才把自己的推测全部说了出来。

李警官越听越觉得不可理喻,这比封建迷信还封建迷信,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甚至一度想拂袖而去。但是牛奋斗准确无比的推测,又让她又迟疑不定。最后终于劝说自己把牛奋斗当成一个江湖骗子,而她,留下来只是要拆穿骗子的把戏。

她冷冷地说:“午初三刻是多会,你想怎么做?”

小鱼不满身边这位冷艳警官的态度,偷偷撇了撇嘴,身体不自主靠牛奋斗更近了,好像一只小猫在宣示主权。她握着小拳兴奋地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加油。”

牛奋斗笑了笑说:“昨天我测算过了,这个季节的午初三刻,应该是十一点四十七分,至于怎么做,其实我也没底,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试,成与不成可不好说。”

小鱼大方地说:“没事,你能说出那么多,已经很厉害了,谁都不可能一次成功。”

李警官不置可否,没再说话。

牛奋斗看看时间,聊了这大半天,时间也不早了,把背上的包放在地上,居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水盆,几瓶矿泉水,一匹黑布,一个小电瓶,还有几个小玩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最后又摸出一把小匕首。

李警官看到这把匕首,冷笑着说:“这可是管制刀具,你也敢私藏?”

这把匕首,是外公送给他的礼物,好不容易才带到学校,他一激动忘了身后还站着这么一位,顿时尴尬地说:“这,这,这,实在不行,等我办完事上交给您这总行了吧。”

小鱼一下就发现牛奋斗对这把小匕首非常在意,对李警官就更加不满了:“哎呀警察姐姐,现在是纠缠这个事的时候吗,再说了,不就是一把水果刀,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李警官没有搭理这个小女孩,而是看着牛奋斗掏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点哭笑不得:“就这些东西?”

在她的认识里,虽然不认可那些驱魔抓鬼的伎俩,但是很明显,牛奋斗这是要作法,可他拿出的东西,和电视电影里,那些动不动就“急急如律令”作法画符的大师,手里的装备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甚至,连个称职的骗子都算不上。

“要想做成,最重要的法术是掌心雷,不瞒您说,我回去试了一下,真是不灵。不过我分析,掌心雷的打出的效果,和电是一样的。正好我平时喜欢理工,就弄了个这么小的放电装备,按照书里记载的效果,大致估算出需要多少电量,也不知道行不行,权且试一试”牛奋斗尴尬地解释道。

听完这句话,李警官实在感觉有点哭笑不得,心理已经认定今天算是白跑了。但她的性格,又是那种用结果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才会得到满足。所以,看了看表,知道不用再忍耐太久了,咬着牙留了下了。

牛奋斗则顾不上管这些,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盆,跑到原来尸体身后的墙壁上开始刮墙灰。小鱼贴心地跑过去帮忙。

这可惊动了庙里的和尚,呼啦草冲出一群,看着一个男生带着两个漂亮女人在抠墙皮,而且抠的还特别干净,恨不得把里面的砖都给刮下来,自然愤怒不止。哪怕李警官亮出警官证,和尚也是不依不饶。

眼看时间就快到了,墙皮也抠下来不少,要不是弄不成,到了午初三刻,魂魄是要被阳气烧毁的,可和尚们还是纠缠不已。牛奋斗一时性急,抄着刀冲着那群和尚就怒吼:“有完没完,人死在你们佛主的眼皮子底下,也没见你们放个响屁出来,老子过来破案,你们倒是叽叽歪歪的。来啊,不服就打一顿,看看老子怕不怕你们,妈的。”

这几句话说的,可谓是铜钟巨响,距离最近的小鱼甚至想捂住耳朵。

不仅和尚被吓蒙了,在牛奋斗暴怒的那一刻,见过大世面的李警官居然也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时,人群后面走出来一位披着袈裟的老僧人,不知所措的小和尚们看到他,顿时有了主心骨,从称呼上可以知道,这位老僧正是龙华寺的主持,小和尚们一通义愤填膺的控诉。

谁知道老僧没有理会弟子,而是径直来到牛奋斗身前,双手合一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说:“施主勿怪,弟子们不懂事,你且做你的事,天道无常,老僧替你护法。”

说完,退到五六米远的地方,背对着牛奋斗盘膝坐下,诵起了经文,弟子看到德高望重的主持居然这样反常,也不敢说什么,都学着师父的样子,盘膝坐下。师父嘴里的经文别人不知,他们当然清楚,那是《地藏王菩萨本愿经》,是用来超度亡魂的。

牛奋斗也是一愣,不明白为何如此,可是事态紧急,也顾不得许多,赶紧忙起自己的事。

而在这其中,最为费解的当属李警官,她最清楚龙华寺的主持是何等人物,很多权贵,踏破门槛都未必能见到这位老僧一面。她不明白,为何这样的大德高僧,居然对这个冒失或者说是鲁莽的小子,如此和善,说难听点,甚至有那么一丝恭敬。

她理解不了,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转头看着牛奋斗,多了那么一分复杂的情感。

牛奋斗把一大面墙皮都给抠了下来,让胳膊已经酸痛却还坚持的富家千金小鱼把盆放在地上,扯出那块黑布告诉李警官和小鱼说:“你们俩扯住这块布,别让太阳光照射到盆里。”

李警官和小鱼赶紧照做,等那张黑布完全扯开,她们才发现,在那块黑布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一些很奇怪,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

牛奋斗把水盆放在黑布下,把矿泉水全部倒了进去,不多不少,正好一盆。李警官看到这个细节,心里一动,知道这个年轻人并非是毫无准备的胡乱之举。

牛奋斗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四十二了,他拿起匕首,眼睛都不眨,在自己中指划了一下。因为有点着急,口子有点大,血流如注。

小鱼心里莫名地疼了那么一下,“啊”了一声,不过赶紧咬住嘴唇。

李警官也是呲着牙,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暗说:好狠啊,他这是要干什么?

第十三章 妙法擒凶

牛奋斗割指放血,丝毫不在意。而是赶紧把手指插入水中,迅速搅动,很快,盆里变成了血红色的浆水。

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四十五了,牛奋斗赶紧拉过电瓶,把他那套放电的装备三下五除二就组装好了。掐着表,在差几秒十一点四十七的时候,嘴里念了一句咒语,卡着正点,把电极插入水中。

这个点,是他经过周密计算得出的。其实若是他道法高深,不需要卡的这么准,但是他怕有闪失,加上他谈不上有什么高深的法术,所以必须卡准时间。

电极入水,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当牛奋斗把电极抽出水盆的时候,让那位一直秉承唯物论的李警官,看到了一副毕生难忘的景象。

只见盆里原本还旋转的水顿时平静下来,更为奇异的是,血红色的背景犹如一块镜面,在镜面上出现了清晰无比的景象,就像电影一般。一个白胖男人的脸,邪笑着冲出水面,下一刻,水面又开始翻滚,水盆也开始剧烈摇晃。

牛奋斗喊了一句:“快把布盖上。”

两个女人早已经被吓傻了,牛奋斗赶紧起身,抢过黑布,扣在水盆上,水盆一下子就安静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牛奋斗瘫在地上,长出一口气,看起来非常疲惫,从地上胡乱抓了一把土,按在流血的手指上问李警官:“看清了吗?那个脸,就是死者生前最后所见,应该就是凶手。没想到,还真成了!”

站在原处楞成木头的唯物论者,听到牛奋斗的问话,使劲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相信那不是真的。可亲眼所见的事实告诉她,都是真的!

小鱼也慢慢清醒过来,“哇”的一声。那个男人的凶狠的脸,让她想起了自己经常做的噩梦,无数个难免的夜晚,都会有一张类似的脸成为她的梦魇。在那一瞬间,本能地把牛奋斗当成最安全的依靠。也不管周围有谁在,也顾不上羞涩,径直扑进牛奋斗怀里哭了起来

哭了很久,小鱼才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起了身。那时才发现,鼻涕眼泪流了人家一身。牛奋斗则没有注意到这些,他脑子一直萦绕着刚才,软软的,香香的感觉。

小鱼赶紧拿出纸巾想给擦一擦,更像做了坏事的牛奋斗匆忙拒绝,用手随意把那些残留物随意抹匀了事,在外人看来似乎有点恶心,可看在小姑娘眼里,却是另一番率真的味道。然后倔强地去包扎牛奋斗受伤的手指,后者也没再推迟。

见李警官还没有回过神,牛奋斗又问了一句:“你到底看清楚没,这可只能来一次啊。”

直到这时,那位知性美女才彻底相信了自己看到了什么,艰难地说:“放心吧,看清楚了,我回去就能画下来。”

小鱼一边帮着包扎伤口一边问:“你怎么不早说,咱拿照相机拍下来多好。”

“这叫魂像,可以看见,却拍不下来”牛奋斗解释说。

“就算能拍下来,也没法当做证据,只能算是一个调查的方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立即回去着手侦查。”说完,李警官像个落败的公鸡,想要离开这个打破她认知的地方。

牛奋斗赶紧喊住:“等等,如果查到凶手,一定要多加小心,会这种邪术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要是方便的话,叫上我,说不定能帮上点小忙。算算时日,想必那个死者的命魂也被他消磨完了,哎,可怜了这个无辜的姑娘,没法再入轮回了。”

到了这时,李警官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放下一句:“好,若是用得着你,一定通知,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就下山了。

这时,念经护法的老僧也起来了,看着那个被黑布扣住的水盆说:“施主功德无量啊。”

牛奋斗却不住叹气:“什么功德无量啊,空有些残魂,却入不了轮回,可惜啊。”

老僧诵了一句佛号说:“施主不必介怀,若是信得过老衲,把这个盆留在寺院可否?放心,佛法无边,自有冤魂渡化之道。”

“那真是最好了,弟子才疏学浅,哪里比得上您这样的大德高僧啊,那就劳烦您了。”

“这是功德,何谈劳烦。”

牛奋斗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的冒失,马上道歉说:“刚才一时心急,冒犯了各位,弟子实在过意不去,请高僧和各位小师父原谅。”

老僧微笑着说:“施主言过了,怪只怪老衲教徒无法,险些种下恶果,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啊。老衲戒名善喜,施主可直呼,若觉不妥,也可叫善喜和尚,莫叫什么高僧,老衲受不起啊。”

“善喜,您的法号还真是喜庆啊,您的人也很好,弟子以后唤您善喜禅师吧。”

老僧笑了,活脱脱一尊弥勒:“随你,随你。施主以后若是无事,可来这龙华寺找老和尚我下下棋聊聊天,青灯古佛,能有个有缘之人说说话,也是一桩好事。”

老僧说完,众弟子诧异万分,他们深知自己师父的秉性,眼光高的很,几十年修行,可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有缘二字。于是带着羡慕和不服,再次打量着眼前这位嗓门比驴都大的年轻人,试图发觉点与众不同之处,可奈何他们哪里会有老僧的那双慧眼。

牛奋斗自然不知道这些,还以为是高僧客气,礼貌地说:“弟子记住了,那水盆就拜托与您了。”

“放心吧。”

牛奋斗正要走,善喜和尚突然问道:“恕老僧冒昧,你与身边这位女子是何关系?”

“我们是同学!”

善喜和尚点点头转而对小鱼说:“小姑娘,你是不是来过龙华寺?”

“恩,我平时特别喜欢来这个地方玩,很清净”小鱼不明白老和尚是怎么知道的,但还是老实回答。

善喜老和尚闭住眼皱了皱眉,口诵了一句佛号,再次睁开眼悠悠地说:“孩子,与其拜庙,不如拜人,你的福气不多,要好好珍惜啊!”说完,看了看牛奋斗。

牛奋斗不明白老和尚为什么会说这么一番话,但小鱼心有所悟,恭恭敬敬地说:“谢谢您的指点!”

善喜禅师目送着两人下了山。直到看不见人影,才吩咐弟子把水盆请进观音堂,并叮嘱一日诵经三次,然后才转身回到禅室,把书案上一张纸条烧毁,继续修行打坐。

纸条是他昨夜听到寺院的一声异常清亮的钟鸣后写下的,只有八个字“雷鸣之音,非是凡客。”

下山的路上,小鱼好奇地问:“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着急要盖上那块黑布呢?”

第十四章 小萝莉情窦初开

小鱼虽然不懂道术,但自己的爸爸和叔叔都是古玩业和考古行的高人,黑布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文字,李警官看不懂,她却觉得眼熟,和她父亲口中的上古通灵秘文很相似。所以才问起牛奋斗,有关那块黑布的事!

牛奋斗当然不知道,那些印在他所谓盗版书上的文字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回答说:“哎,你还说呢,要是没那块黑布,亡魂的怨念就会从水中冲出,要是附在你们体内,那可就不妙了。”

“啊,这么可怕啊?”小鱼心有余悸地说。

“没事,都过去了,不用怕!”

“一块黑布就那么厉害吗?”

“黑布是为了遮挡阳光的,厉害的是黑布上写的定魂咒。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用,没想到还挺灵。”

小鱼暗暗记下定魂咒这个名字,经过这件事,她愈发对牛奋斗感兴趣了。尤其是在他身边,有一种特别踏实的安全感,让她忍不住想去依靠。

“哇,你懂得好多啊,真是高人不露相啊!”

牛奋斗的脸唰就红了,不好意思地说:“什么高人啊,就是运气好。”

“你怎么学会的?”

牛奋斗楞了一下,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世,就说“我家后面有个老头,就是个蒙事的阴阳先生,没事的时候就爱跟他厮混,了解了一点,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能不能教教我啊?”小鱼笑意盎然。

“女孩子家家,学那些干什么,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吧”说完,不觉加快了脚步。

其实他很喜欢和这个可爱的女孩聊天,甚至想分享自己的故事。可不知为何,看到她的漂亮,知道她家世显赫,心里隐隐发酸,总觉得自己的故事听到别人耳朵里,最多是个笑谈。

不是他自卑,很多男人都是这样,哪怕对自己有一丝不满,遇到自己心中认为完美的女子时,都会如此小心眼!

牛奋斗的脚力哪是小鱼能跟上的,没走多远,女孩故意夸张地喘着气埋怨道:“真是一头蛮牛,我快累死了,走不动了。”

牛奋斗看了看,这才走了不到一公里,还是下坡路,略感女人太柔弱,只好停下说:“可是离大路还有三四公里,你这样走得走到多会啊?”

“我不管,反正我累了,要走你自己走”小鱼没赌气地说。

其实,从山下到龙华寺一共四公里,来的那会,小鱼顾不得累,一口气就跑上去了。

那时她心里想的是:为了见你,再近的距离都觉得遥远。眼下她心里想的却是:为了能多呆一会,再远的距离都舍不得挥霍。

牛奋斗无奈,也只好坐下。

小鱼偷偷掩住嘴笑了笑,然后又换做冷漠脸,顺手从路边拔了一根嫩草插在自己头上。

牛奋斗楞了一下问:“你插根草干什么?”

小鱼从粉色小书包中掏出一只印有机器猫的精致小水杯喝了一口,说:“不知道这叫萌的要发芽吗?”

后者顿感无语,随口回了一句:“古人卖身才插草呢!”

小鱼气的立马站起来,作势要打,可是石阶上的青苔太滑,脚下一别。人眼看着就要摔下去了,牛奋斗赶眼疾手快,一把揽住。

姑娘吓的花容失色,可是看到自己躺在那个男生的怀里,脸上泛起了红晕。牛奋斗自然感觉到这火辣的目光,赶紧放下,可小鱼的脚刚着地,就发出一声惨叫,原来,刚才把脚崴了。

知道自己崴脚后,姑娘咬着嘴唇近乎蛮横地说:“都怪你胡说才让我受了伤,这下好了,走不了了,你说怎么办吧?”

最后,心怀愧疚的牛奋斗妥协了。而小鱼则哼着“白龙马,蹄朝西”的小曲,一点都不客气地爬到那头蛮牛的背上,朝山下走去。

本来,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是在他背上,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想把脸贴的更近,安静地去感受,那种像拥有了全世界的感觉,很奇妙,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那样想。

牛奋斗知道自己背着一个娇弱的女孩,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很稳重,几乎没有一丝颠簸。他没有感觉到,背上开始升温的娇羞。

小鱼忽然想到了一句话:每个女孩,都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世界有多大,会去说很多话,做很多事,用各种方法寻求保护。可当她真的遇到对的人,反而像个安静的小猫,因为到那时她自然就会知道,那个人带来的光明,会照亮她全部的世界。而她,需要做的只是,一个美梦!

于是,小鱼在牛奋斗背上,做了一个此生最柔软,安逸的梦!

剩下的两公里,很快就被牛奋斗甩在了身后。等到了大路上发现背上的女孩居然睡着了,很香。他没有粗鲁地叫醒,而是找了一个没有阳光直射的树下,微微曲了点身子,让背上的人更舒适些。用这个姿势,安静地保持了两个小时都没有动一下。

当小鱼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太阳西斜,而男生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看了看表,脑袋“嗡”一下,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

她不顾受伤的脚踝,跳到地上,心里全是愧疚和难以言说的感动,语气却满是埋怨:“你,你这样站了多久?”

“没多久,几个小时吧,看你睡得香就没舍得叫你,怎么样睡好了吗?”

“笨牛,蠢牛,你就不怕累死吗?”小鱼几乎是声嘶力竭。

“我又不傻,坚持不住肯定不会硬撑。其实这不算什么,想当初我扛着一头二百斤的野猪,赶了十几里山路都不带歇一下,没事”牛奋斗憨憨地回答。

“你,你,气死我了,你才是野猪呢,不理你了!”

话虽如此,小鱼还是赶紧从小书包里掏出自己心爱的水壶和纸巾,撅着小嘴递了过去。

牛奋斗在小鱼的逼迫下,才红着脸,用那个小鱼双唇接触的精致水壶,喝了一口。

然后,两个人打了一个车,回到了学校。

晚些时候,小鱼突然发来一条信息。

“睡了吗?”

“还没,有事吗?”

“闺蜜问了我一个谜语,我猜不到,你帮我猜猜好不好?”

“好吧,你说”

“说有个红色房子,四季温暖,非常柔软,人住进去就会感到幸福,你猜是什么?”

“装修豪华的别墅吧。”

“笨牛!”

“哦!”

小鱼没有再回复,气呼呼地又骂几句“笨牛”,把手机扔到床上。然后去洗了一个澡,并没有把换下的那身,满是汗味的衣服拿去洗,而是细心叠好,放在枕边。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挪过位置。

牛奋斗放下手机的时候,却心乱如麻,那个幼稚的谜语他怎么会猜不出来。那一夜,他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想了很多。

第十五章 神秘的招聘

在此后的一周,作为“害人崴脚”的罪魁祸首,牛奋斗每天帮受害者打水买饭。

一天王琦拉住牛奋斗神秘兮兮地说:“哥们,你牛逼啊,怎么把越家小公主的搞定的,那妮子可是眼光高的很,追她的牲口海了去了,啥样的没有,人家愣是一个没看上,话都懒得说。可咋就瞅你顺眼呢,快传授传授秘诀。”

“滚犊子,少扯淡,没有的事。”

“你才扯淡呢,人家还跟我打听你的生辰呢,据说是想找人看看八字合不合。你大爷的,这都到了谈婚论嫁的节奏,你丫居然搁我俩装。她宿舍的人可都说了,一整天就是牛粪长牛粪短的,崇拜的你不要不要的。”

王琦没有胡说,小鱼确实托他打听过牛奋斗的生辰八字,可其中的缘由,却不会有人懂。

牛奋斗叹了口气说:“崇拜又不是爱。”

“不管崇拜是不是爱,先搞上床再说啊。”

牛奋斗一听,转脸瞪着王琦,带着杀气的眼神吓的那位二世祖直打冷战:“你刚才说什么?”

“爷们我错了行不行,我下流无耻卑鄙,你别当回事,好家伙,都说眼神能杀人,真是见识了。我也是高兴,他们都说一朵鲜花要往牛粪上插,咱不能让他们看不起,穷怎么了,穷也可以泡到白富美是不是?我可听说了,越小鱼家简直不能用牛叉形容,你俩要真好上,少奋斗三十年!”王琦越说越开心,可他不知道,他的话刺痛了当事人。

“以后别说这话了,我们之间啥事都没有。就算真的有,我们之间也不可能,那样对她不公平”牛奋斗冷冷地说。

“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盲目的崇拜让她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现实距离,但我很清楚,距离永远都在。那个距离,就叫不公平,她不懂,但是我不能害她。好了,她的脚也恢复了,以后,不会见面了。”

王琦以为是开玩笑,后来他才知道。自己这位舍友,不愧是个顶风撒尿怼五米的爷们,从那以后,真的再也没见过面。就算人家亲自找来,牛奋斗也躲着不见。再后来,小鱼那边也好像心灰意冷了,再也没提过牛奋斗的名字。

在那期间,那位李警官来过一次,是特地来表示感谢的,他们抓到了罪犯,罪犯也是供认不讳,交代的很彻底。

牛奋斗当时还纳闷,按理说对方是个高手,怎么就如此轻松被抓到了,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

不过容不得他再去琢磨,紧接着发生的一件事,让顾不上去想别的事。因为家里传来消息,自己的爷爷病了,是癌症,做手术的时候害怕他这个孝顺的孙子担心,就没通知,手术成功以后才告诉的他。

牛奋斗赶紧请假回去了一趟,病情是稳定了,可接下来的困难,却像块巨石压在了一家人头上。

看病的时候,已经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后续的治疗,又是一大笔钱。按照医生的说法,若是后续治疗能保证,老爷子的病有痊愈的可能,可就算砸锅卖铁,那笔将近十万的巨款,对于靠土里刨食的农民来说,难比登天!

庆幸的是,治疗费是按月结算,眼下几个月可以靠借款为继,但往后就不行了,都是穷亲戚,谁家也没个富余。

临走的时候,倔强的牛奋斗告诉家里不用担心,钱他想办法,可回到学校,他却不知怎么解决一个月七八千的医疗。

哥们王琦知道后,第二天,直接给他转了五万,说不够再说。牛奋斗很纳闷,这位二世祖虽然家里趁钱,可是花销也大,有事甚至找他周转,怎么就突然有钱了。王琦只是说老爹刚发的军饷,牛奋斗也就没再深究。一向不求人的他还是接下了,打了一张欠条,说尽快还清。王琦不要,牛奋斗说不要欠条,就不接钱,拗不过,王琦只好收下。

暂时解决了家庭困境的他,明白自己在学校的生活太过安逸了,是该去打点零工了。

那几天,他一直忙着找工作。

他不愿意为此影响学业,毕竟读书的机会也很珍贵,于是就专门找能上夜班的工作。以前的七八年,在那位神秘老者的训练下,他一天只需休息两个多小时就足够了,这样的话就两不耽误,甚至可以全职。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他找到一个看起来挺合适的工作。之所以说合适,是因为工资给的很高,一个月保底工资一万,奖金另算。就算在这个准一线城市,也很不错了。最关键的是,每天上班时间是从晚上十一点,到第二天清晨五点,工作内容写着的是办公室值夜班。其余,除了要求男性,再就没什么了,只写了一个具体事宜面议。

不过,面试地点有些奇怪,叫佛善缘。

牛奋斗看到之后,心说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按照招聘信息留的地址,马不停蹄寻了过去。到了才发现,佛善缘开在一条幽静的巷子,而且居然是个卖风水摆设的店铺,说白了,就是家正规的风水命馆。

他非常疑惑,这明显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铺,怎么会招值夜班的人呢?带着好奇心,走进了店铺。

在他进门的时候,有个男生惊恐地跑了出去,临走还啐了一句“骗人”,牛奋斗更觉的奇怪了。

前台有个漂亮的女孩,明眸皓齿,素面淡雅,典型古典女子的模样,再配上她身上得体的旗袍,看起来颇有几分画中美人的韵味。

她走上前客客气气地问:“先生,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我来面试”说完,把准备好的简历想往上递。

古典女孩苦笑了一下说:“我们这里不需要简历,有身份证就可以了。”

牛奋斗赶紧掏出身份证:“带了!”

古典女孩看了一眼说:“那好,我带你去见大师。”

牛奋斗心里一嘀咕,大师是怎么回事?

在古典女孩的带领下,他们走到后堂的一个屋内。

屋里干净古朴,陈设很是讲究,就像去了古时文人的书房。正对门是一条巨大的书案,书案后正有一位五六十岁左右,身着白褂,头上打着道髻的老者拿着一支大号抓笔在纸上挥毫泼墨。

进了屋以后,女孩怯生生地说了一句:“大师,这个男生是来面试那个工作的。”

那个老者只是撇了一眼,继续写着字,有些不耐烦地说:“一天来几十号人,就没个合适的,要不是看老伙计的面子,老夫真是不想管。小书,你先给他讲讲工作的内容,若是敢做,再往下聊。”

叫小书的古典女子,这才说起了具体的工作内容。

听完时候,牛奋斗终于明白老者口中的“敢做”意味着什么。

第十六章 拆八字算命格

原来,人家招的虽然是值夜班的人员,但工作地点可不是眼前这家店铺,而是,殡仪馆。这家店铺就是受其委托,招一名守夜人,若夜间有急活,还得负责拉尸体。

牛奋斗听完之后,明白了为什么进门时遇到的那个人为什么怨气很大,应该和他一样也是应聘者,不过被吓住了。

也难怪,这活说起来清闲,可真要是到了夜里,那些躺在冷柜里的尸体闹出什么动静,给再高的工资,也无济于事,一般人还真不敢干。

就连那个叫小书的古典女子,讲招工内容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套词,她少说也重复了几十遍,可每次说起,依旧能感到背后升起丝丝的凉意。

但是等她说完,再看看来应聘的这位年轻人,对方脸上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回头看了她一眼,愣愣地问了一句:“就这些,没别的了?”

小书有些哭笑不得,来面试的不下几十位,有的刚听到殡仪馆三个字,骂着街就走了。能听完,并且还拉着脸思考的人,只能用寥寥无几来形容。但从没有一个能像眼前这名少年一样,似乎完全不在乎,更没有和她讨论细节,甚至说讨价还价。

“恩,就这些”小书有些无语地回答道。

“行,我乐意干”牛奋斗漫不经心地说,仿佛在说一句闲话般随意。

不过牛奋斗心里是有疑问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殡仪馆招人,怎么会委托一家风水命馆。两个地方,压根没什么业务往来啊。不过他没有问,等着静观其变。

至于说工作内容,他是有点意外,但没有感觉害怕。反而觉得殡仪馆太傻,不就一个看尸体的工作,用得着给那么多钱?

听到牛奋斗的回答,书案后的老者不由得抬起头,仔细打量起牛奋斗,过了一会,皱着眉说:“小伙子,老夫也不瞒你,那个殡仪馆可不干净,之所以能空出这个岗位,是因为原来的那个守夜人被吓疯了。所以行里的人没人敢应这个差事,这才委托老朽从外面找个新人。”

牛奋斗面色依旧如常:“不干净?为什么?”

“不干净就是不干净,说了你也不懂”老者有些不耐烦地说。

牛奋斗见老者不说,反而更好奇了,略带调侃地说:“懂不懂的倒不打紧,您既然都说了不干净,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要不这心里总是不得劲。我要是去了,吓疯事小,这要闹出人命,算谁的责任?”

老者放下笔,坐在藤椅上,端起一只紫砂壶,嘬了一口,神情很是傲慢地说:“还挺狂!告诉你,能不能用你,可不单单看你愿不愿意,得先看看你够不够格。小书,他生辰几何啊?”

那个姑娘马上报出了牛奋斗的生日。

这下牛奋斗明白了,为什么进门的时候那姑娘不看他的简历,而是单看他的身份证,原来是要看这个啊。可这就让他不解了,面试工作,怎么还看生日?

“你这是按阴历算的,还是阳历啊?”老者一脸傲慢地问。

“农村人,是按阴历算的”不明情况的牛奋斗为了能得到这个工作,只好据实回答。

老者掐住左手,拇指在各个指关节间迅速移动,口中念念有词。

牛奋斗看在眼里,马上就发现了门道,明白了他在干什么。

老者是在用小六壬的掐算方法在起三柱,年柱,月柱,日柱。生辰是由年月日时四柱组成的,由于牛奋斗没有提及出生的时辰,所以老者没有起时柱。

自己那个神秘的师父,他口中的丐爷,曾耐心地给他讲解过六壬之术,不过重点是大六壬,而不是眼前老者所用的小六壬。

因为大六壬脱胎于星相历法,通过看人的长相,手相,和身材体量,就算被测之人一句话也不说,也能推出准确的生辰八字。

但大六壬极为难学,当时牛奋斗用了整整两年多的时间才懂了一个大概,可就算如此,也让那个神秘师父惊喜万分,说遇到了良才。而小六壬脱胎于大六壬,仅做占卜之用,严格来说,算是一个取巧的方式。丐爷干脆就说,小六壬只能算作是伎俩,不能叫做本事,不值得下功夫学。

看明白眼前老者的手段,牛奋斗心里暗自觉得可笑,老者那副高人的形象顿时大打折扣。也稍微明白了点,为什么殡仪馆招人会让风水命馆代劳。

老者掐算完,抚了抚胡须,故作高深地说:“你走吧,这个工作对你这样命格的人来说,很不合适,也很危险。”

见老头这么说,牛奋斗就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笑了笑,做出一副很谦恭的样子说:“老先生,您能给我说说为什么吗,仅凭一个生日就能推断出行不行,真是高人啊,不,应该叫做活神仙。”

一旁的小书适时地说:“那当然,陈大师在龙都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老者对于恭维的话很受用,又嘬了一口茶,极为不屑地说:“你的生辰是乾造,已巳,庚午,癸亥。四柱中,年月日三柱命格一般,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人。不仅压不住那里的怨气,还很容易惹上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啊,这个工作不适合你。不过说了你也不懂,赶紧走吧!”

听到这个解释,牛奋斗知道自己猜对了。殡仪馆之所以把招聘地点放到风水命馆,就是想让这个张大师帮忙挑选个命硬的人。如此说来,那个殡仪馆确实有问题。

其实“大师”算的没错,按照牛奋斗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算,他的生辰连一般人都不如,若是把时柱也算上,简直就是招鬼的活招牌。

但丐爷说过,他的命格内涵天大的玄机,就连高手都看不出来。至于玄机是什么,丐爷没有说了,只是告诉牛奋斗,什么都不用怕,因为他就是一尊活生生的煞星。

想到这些,牛奋斗就有心戏弄一下眼前这个大师。一方面还是想争取工作得到机会,另一方面是不满对方目中无人的态度。

心里暗说:得,那咱就看看到底是谁不懂!

于是心里想了一个主意,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十七章 什么叫命硬

一般说人命硬不硬,确实要看生辰。生辰是由天干地支组合而成的,不同的组合蕴含不同的意义。

如果说一个人的八字中,出现了一些特殊的组合,比如魁罡和六甲,数量越多命就越硬。若是年柱就带有一个魁罡,就算其他三柱平平无奇,那也是非常不得了的。

倘若四柱全都是魁罡或者六甲,那命数,简直比孙悟空的金箍棒都硬。这么说吧,就算坐飞机遇到空难,也能大难不死。就算阎王爷亲自来收,也取不走性命。

这些理论,牛奋斗早就烂熟于心。脑子飞快转动,想找出一个四柱全是魁罡或者六甲的日子,但很遗憾,前后各推了五年,也没有发现一个。

而这个计算的过程,牛奋斗仅仅用了不到一分钟,对于他自己来说,稀疏平常。可要是让眼前这位自命不凡的“大师”知道,绝对会惊掉下巴。因为要是让他去算,不吃不喝不休息,最少得两天。

最后没办法,找不到那种能吓死人的命格。略感失望的牛奋斗只好往后推了一年,挑出一个四柱中只有三柱带有魁罡和六甲的生辰。

然后对老者说:“大师,刚才我有事瞒着您,其实身份证上的日期是假的。小的时候我特别聪明,我爹就就想让我早点上学。但是学校有规定,不满八岁不收。正好我家有亲戚在派出所,就偷偷把我的年龄改大了一岁。其实我身份证上的生日,是随便改的。真实的生日应该是,x年x月x日x时,您要不再给看看?”

当然,后来说的那个生辰,是他特意挑选出来的吓唬人的。至于那番托词,自然也是信口胡编的。就算亲祖宗在派出所,也不可能在户籍资料上动手脚。

可眼前这个“大师”还真信了,随口说了一句:“农村就是没王法!”

然后,又不耐烦地掐指算起来。不过这次和刚才可就不一样了,算着算着脸色就变了,原本松塌塌的身体也不觉挺了起来。到最后,居然站起身,长舒一口气,似乎因为紧张,憋了很久。

“小伙子,问句不该问的,你家里人都还好吗?”老者使劲咽了一口吐沫艰难地问。

牛奋斗当然明白“大师”为什么这样问话,因为他为了配合那套瞎话,无奈挑出的这个日子,是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的命格,几乎没有不克的。

见“大师”这么问,他自然不能说家里不好,但也不能说好,否则就露馅了。他也有点后悔挑这么个倒霉的日子出来蒙人,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

只好脸上带着悲切说:“不好,不想提。”

其实他说的不好,是指家里穷,日子苦。

但“大师”领悟错了,以为他家差不多也就快死绝了,叹了口气说:“哎,都是命啊!”

不过马上换了一副笑脸说:现在看来,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只是不知道你心理素质如何,那里可不是什么善地。就算命硬,但是胆气不够,也是要出事的。”

牛奋斗见“大师”真的上当了,心中暗笑对方无能,可戏既然开锣,就得接着演下去,于是牛奋斗愣头愣脑地说:“胆气?我连人都敢杀,您说胆气够不够?”

话音未落,吓的老者手中的紫砂壶都差点掉了,身边的女子小书惊恐地连忙后退几步,和牛奋斗拉开距离。

“你,你还杀过人?”大师也吓坏了。

“杀过一个”牛奋斗语气平淡,无所谓的样子。

“小伙子,这话可不能瞎说。”

“没瞎说,杀的是个通缉犯,电视都报道了呢,不过给我脸上打了什么马赛克,哎,好不容易上次电视,都不能露脸。”

“大师”忽然想到,不久前新闻里说有个见义勇为的大学生,就是龙都大学。再看牛奋斗的身材,确实很像,于是问:“那个在大学城失手杀了通缉犯的不会就是你吧?”

牛奋斗点点头。

今天的事,着实出乎老者意料。刚才是惊诧年轻人的命格,现在更是震惊他的经历,要知道,杀人,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干的。

最要命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再次提及,那口气,仿佛只是干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般,足可见其心性该是有多霸道。

对于这种人,“大师”不敢小觑了,哪怕他只是个年轻人!

顿时态度客气了许多,赶紧招呼牛奋斗坐下,自己也陪着,并对小书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泡壶好茶。”

小书从恍惚中回过神,赶紧出去。

牛奋斗问:“大师,您说那里不干净,是指什么啊。”

此时,“大师”说话也加了份认真和耐心:

“说来你应该也不懂,不过既然你感兴趣,那老夫就说道说道。其实,殡仪馆选址,遵循的是阳宅阴选的道理。地上要能聚阳,用以压制怨气,地下要能走阴,用作阴魂通道。但是你也知道,城市的发展实在太快了,土地成了稀缺资源。就有一家地产商,在殡仪馆不远处,开发了楼盘。”

“啊,焚尸炉放出的味道,人能受的了吗?”牛奋斗明白,在殡仪馆附近建房,不是不可,而且影响并不算大,可有一点,人们的心理天然抗拒这些啊!

“哎,但是架不住房子便宜啊。而且那个小区和殡仪馆分别在一座山的两侧,地下距离虽不远,可在地面上,隔着山,相互之间是看不到的,也不通路。至于焚尸炉里的味道,有林木阻拦,几乎也闻不到。”

说到这里,牛奋斗已然猜出个大概,又问:“一个小区怎么会影响殡仪馆的风水呢,按理来说,应该是小区更容易受到影响啊?”

“大师”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正好小书端茶进来,赶紧亲手给牛奋斗递上,自己也喝了几口。牛奋斗看在眼里,老者似乎在用拙劣的演技刻意掩饰着什么,但人家不说,他也不能问。

喝了几口茶,“大师”的脸色恢复如常说:

“各种情由,老夫也不清楚,估计是小区挡住了鬼道吧。只是自从小区建成后,殡仪馆就时常发生一些怪事,原来那位守夜人,就是看到一些阴魂而被吓傻的。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胆子够大,加之你命格奇特,毕竟人鬼殊途,就算真的遇到,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只要你愿意去,老夫做主,工资给你提到一万二,再加上奖金什么的,算下来能到一万五。”

牛奋斗知道“大师”有事瞒着,不过他不在乎什么鬼不鬼的。一方面他因为没有亲眼见过,并不相信。另一方面,就算真的有,他也不怕,在他心里,不相信鬼比人厉害。

尤其是听工资能给到一万五,那就更没问题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多会去上班?”

“随时都行,那里不好找,你留个电话,随后让他们派人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找得到,今天估计是不行了,我明天下午过去报道吧。”

就这样,牛奋斗的工作算是定下来了,带着内心些许的激动走出来风水命馆。

等他离开,那名叫小书的女子柔声问:“大师,他行吗?”

老者只是注视着牛奋斗的背影,没有说话。

起初,他对牛奋斗突然改了自己生日也是心存疑惑,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认为那是刻意为之,因为在他认识的所有同行中,没有一个人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做出那种反应。

后来坐下聊的时候,他慢慢发现了,那个年轻人绝不简单,身上的沉着和冷静不可能是装出来的。他莫名地相信,这个年轻人,能办好那份,绝不是用钱可以解决的差事。只要那个年轻人能坚持上几个月不出事,那他做的一些肮脏的交易,就没人会知道了。

想到这些,他回屋打了一个电话:“老钱啊,人我可给你找到了,叫牛奋斗,明天就会过去。我可告诉你啊,这孩子可不简单,你千万别亏待了。哦,对了,为了给你留住他,我给人家许下每月一万五的工资,你要是舍不得,就从我那份里扣。”

“张大师,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感谢都来不及,既然您说没问题,那指定没问题,都按您说的办!”

挂断电话不久,小书就进来说:“大师,钱老板的咨询费到账了!”

“没少吧?”

“没有!”

张大师满意地点点头。

次日下午没课,牛奋斗骑着那辆三十块钱买来的五手自行车,早早就向殡仪馆所在的五藏山赶去。不过他没有直接去殡仪馆,而是先去了那个新建的小区。他想在正式上班前,弄清楚那个小区到底有什么问题。

第一十八章 奇特的风水格局

五藏山距离牛奋斗所在的学校并不算远,也就是十几公里的路程,虽然坐骑不得劲,可架不住他身体素质好,半个小时就到了。

他要去的那个小区在山腰处,路上插满了广告牌,所以不难找。

站在那个新开盘不久,入住率不达二成的小区,牛奋斗忍不住唏嘘。

整座小区依山而建,里面全都是不足十层的洋楼,兼并中西风格的造型十分惹眼,环境很优美,移栽而来的名贵树木,把整个小区装点的仿若一片世外桃源。就连牛奋斗这个见过自然大美的农村娃,也觉得养眼,更别说其他人了。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房价不足一万,在龙都这个动辄就两万一平米的城市,这个价格实在是诱人。再加上此处的交通便利,环境优美,什么殡仪馆,什么火葬场,根本不是什么问题,更何况在这个小区压根就看不见那些不祥的地方。

不过让牛奋斗不明白的是,按道理来说,隔了一座山,应该是完全不同的气场,互相之间不应该有什么大的影响。可为什么那个张大师说殡仪馆出问题,是小区造成的?

他看着这个小区的名字“北华龙庭”,总觉得怪怪的,但却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带着心里的疑问,他蹬着自己的破自行车就进了小区。因为大多数业主都还在装修,所以门卫并不管随意出入的闲人。

就这样,他在小区里四处逛了起来。起初,他并没有特别留意,可连续绕了几圈,小区里隐藏的秘密终究没逃过他的眼睛。

整个小区有四条笔直的路贯穿其中,其余所有路都是弯的。

经过他仔细观察,这些弯曲的路并不是随意设计的,而是很有讲究,排除一些小岔口,如果把这些弯曲的路连接在一起,就是环环相扣的圆。

发现这个问题以后,又经过仔细观察建筑和树木的位置,居然发现整个小区像极了一个八卦阵。不过这个八卦阵不是由一幢幢洋楼作为阵眼,而是用一块块看似装饰品的巨石来压阵的。不过与八卦阵不同的是,“死门”的位置上却没有什么阵眼,只是一片供人散步用的草坪。

看到这里,牛奋斗有些不理解。如果说阵眼是埋在地下的,那为什么别的阵眼在地面。再者,就算阵眼在地下,如果说把小区建成八卦阵的造型是为了辟邪,那“死门”的位置根本不应该让人靠近,那样反而很容易引来祸端。

可如果没有“死门”,八卦阵也就不成立,那先前看到的难道仅仅是为了一个造型?牛奋斗不信,他隐约觉得这里面一定还有问题。

把自行车停靠在路边,踏上“死门”所在的那片草坪,朝深处走去。等他走到小区正中央时,发现居然是一个人工开凿的湖。湖并不算很大,也就一个足球场的规模,不过肯定特意设计过,湖边的树木郁郁葱葱,让人有一种远离城市喧嚣的感觉。

不过牛奋斗可没心思看风景,当他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一个八角石亭以后,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回头望向远处,才发现远处就是隔断殡仪馆与小区的那道山脊。

到现在,他终于明白小区名字的含义,也明白了为什么没有“死门”,更明白了为什么张大师说殡仪馆会出问题。

在他眼前的那个亭子,看起来仅仅只是个装饰。可已然精通风水学的他明白,这个亭子绝不是那么简单。亭子很大,一共有四个柱子,在柱子上雕刻着龙的纹饰。

一般来说,都是一根柱子上雕一条龙,可这个亭子不一样,四根柱子共同只雕着一条,而且龙头面对的方向,恰恰就是山的那边。龙头张开巨口,似乎在咆哮。

而且细心的牛奋斗发现,这个人工湖不是死水湖,是活的。水源从哪里来他眼下并不清楚,可湖里的水流去何方,他却看清楚了。

亭子紧靠湖边,在石亭下方,就有一条人工开凿的水道,湖里的水源源不断从那条水道流走。他绕着湖转了一圈,发现就只有这一条水道。

再结合整个小区的布局,牛奋斗不用看都知道,这山里一定有条地下河,湖里的水肯定是通入地下河了,而且他敢断定,这个小区的位置绝对比殡仪馆要高很多。

想到这些,牛奋斗恨恨地骂了一句:这是哪个缺德的人干的!

他明白,能布出这样的局,必然是懂行的人所为。可是布这样的局,却分明是坑了不远处的殡仪馆。

因为这个八卦阵形状的风水局,是借助小区独特的地势,把小区的死门,利用水能栽阴的这个特性,搬到了远处。即便殡仪馆的那些怨气不小心飘散进小区,也会通过这个格局,疏通出去。

而且为了不让阴气倒流,又特意建了这么一个亭子。那条张开巨口的龙,绝不是为了好看,那个姿势是在吐水,阴气可以吐出,却不可能收回。而且他敢断定,那条石龙一定是高人刻的,有灵气,邪祟见了唯恐避之不及。所以这个亭子,其实就是一个风水上面的闸口!

之所以说布局之人很缺德,是因为下游最近的就是殡仪馆。殡仪馆怨气阴气郁结,阴阳本就难以平衡,再加上这一股阴气,阴阳失衡那是必然的,所以张大师才说殡仪馆不干净。

整明白这些以后,牛奋斗心里有了一个担忧,他暗暗地说:缺德可以,但别千万别丧尽天良啊!

他不敢耽搁,骑上车下了山,匆忙奔殡仪馆而去。

可当他找到那个处于山脚下的殡仪馆以后,脸上的愤怒再也压不住了,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一时气愤难忍,站在门口就破口大骂:“缺德玩意,简直是一点天良也没有啊,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正在值班的保安傻眼了,他在这里呆了两年,在这个最讲“安息”的地方,他见过哭的,也见过偷笑的,却从来没有见过站大门口跳着脚骂街的。吵架的倒是有,不过都是因为财产问题。可这个小伙子,就只身一人,干嘛还骂的这么起劲?

心里一想,今天里面正好有个送别仪式,听说死者是个年纪轻轻的漂亮姑娘,因为感情问题跳楼自杀了。难不成那个女孩死的蹊跷,这小伙子是知道点什么?

“哎,别骂了,你这干什么,死者为大,有什么话你等把人送走再说。对不对?听说那姑娘挺漂亮,年纪轻轻的确实可惜了,你节哀吧!”

牛奋斗一愣,什么姑娘,什么节哀。

不过他顾不得理会那些事,用手指着院里一块巨石问道:“那块石头是不是最近搬来的?”

保安脸色微变,心说他怎么会知道,不过细下一想,说不定这小伙子以前来过。可就算来过,干嘛对一块石头感兴趣呢,而且看那架势,刚才骂街似乎不是因为姑娘而是因为那块石头。

“对啊,前几个月搬来的,怎么了?”

“谁弄来的,弄来干什么?”牛奋斗咄咄逼人地问道。

保安脸色大变,他自然知道是谁弄来的,也听说了为什么要弄来,可那些话,他却不敢说。

第一十九章 见不得人的秘密

保安一想,不对啊,这是自己的地盘,凭什么让别人耍横啊?而且那年轻人的穿着,和自己一样脱不了浑身土气,一看就是农村出来的。

自从他来到城市,学的最快的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区别人与鬼的法门也简单,穿衣打扮,豪车名表,所以不觉底气硬了许多。

“你谁啊你,干什么的?”保安非常不满地喝问道。

被人家这么一喊,牛奋斗也冷静下来,知道这事肯定和保安没多大关系,刚才自己的态度有些唐突了。

“我是来上班的”牛奋斗不好意思地说。

“啥,你一个上班的关心石头干什么,哎,我真是搞不懂了”

可保安转念一想,不对啊,来上班的?问题是这里面的人他全都认识,没见过有这么一号啊。他倒吸一口凉气,不会是领导早上特意嘱咐,要好好接待的那一位吧?

就他?

他疑惑地又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人,虽然说脾气似乎很火爆,但看起来还是很老实厚道,关键是非常年轻啊,像个学生,不像是能干了那差事的人啊?

“你不会是叫牛奋斗吧?”保安半信半疑地问。

“对啊,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保安心里一紧,还真是领导说的那位啊。

“我们领导说今天要有个人来上班,让我好好接待,没想到居然就是你!”

“那辛苦你给我带带路吧,这里我也不熟!”牛奋斗客气地说。

保安一呲牙,欲言又止的样子。虽然不满于他刚才的态度,但毕竟都是农村人,天然有种亲切感,想了想还是说:“小兄弟,你知道来干什么吗?”

“知道啊,不就是守夜吗?”

保安见牛奋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兄弟,不是大哥我要拦你的财路。我知道,咱们农村出来的,一心想挣点钱改善生活,可是,有些钱不是咱这号人能挣的了的。我知道,有些话不该和你说,但是又不能眼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我这么和你说吧,这工作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闹不好会出人命的,就算不出人命,被吓出个好歹,你这辈子就毁了。”

牛奋斗一听这番良言相劝,心里感觉很温暖,笑着说:“没事,这些我都知道,放心,我胆子大的很。”

“这和胆子大小根本没一毛钱关系,在这里面干活的哪个胆子不大,可他们为什么不敢去做,你咋就不想想呢!你可能不知道,给你开的工资,可真是不少了。如果那份钱真的那么好挣,我就去干了,何必在这里一个月拿上三千多块钱,只够个吃喝”保安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

“谢谢大哥的好意了,没关系的,这些我都知道,主要是家里急需用钱,我也是没办法。先试几天,实在不行那就算了。”

保安见他决心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随你吧,出了事别说我没提醒。那得了,带你去见老板吧!”

保安在前面走着,牛奋斗在后面跟着,路过那块摆在院中的巨石时,他还是忍不住问:“大哥,这块石头为什么放在这里啊?”

保安不明白他为什么钟情于那块石头,不过想到以后就是同事了,还是如实说:“嗨,和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这块石头就是馆里出了事以后,老板花大价钱买来的,据说是为了辟邪,不过自从有了这块石头,晚上的动静反而越来越大了。我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你要不再想想?”

“不用想,不就是闹鬼吗,我早就知道了!”

“不就是闹鬼?兄弟,你的心是有多大啊?”保安的人生观算是被这句话彻底摧毁了,他严重怀疑这孩子肯定是想钱想疯了,要不就是个傻子,反正肯定不会是正常人。

这种事平时吹吹牛可以,但真要撂在眼前,搁谁都得怂。馆里不是没有胆大包天的无神论者,可最后呢,天没擦黑就都找借口溜号了。

“好了,你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分寸。不过拿这块石头辟邪,是谁出的主意啊?”

“你咋还关心石头呢,得得得,我算是真服了你了。买石头辟邪的主意是老板的一位朋友出的,听说在城里很有名气,人们叫他张大师,哎,你不也是他招来的吗?”

牛奋斗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暗想:怎么会是他?放巨石镇宅辟邪,虽然古来有之,可那也得分情况啊。这块石头放在这个位置,正和小区的死门阵眼相对,难不成是巧合?

他回想起那个所谓大师和他谈话时的场景,分明心里藏着事。他认定这绝不是巧合,肯定是那个老家伙为了赚昧心钱,给开发商出的馊主意,说不定小区的那个风水局也是他暗中给设计的。

牛奋斗不敢相信人可以坏到这样的地步,可他清楚,这样做开发商能获得什么好处,那种好处折算成金钱确实足够让人昧掉良心。但他也清楚,这样做会给殡仪馆带来什么,搞不好,就是一条条无辜的人命。

他心理想着事,没有再言声,打算和这里的老板说说这个事。

在保安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间装修中等的办公室,把牛奋斗带到后,保安就回去工作了。

屋里的主人姓钱,是个平顶身高的中年男人,身材有些发福,秃顶,脸上一直挂着一幅弥勒般的笑容:“你就是小牛啊,可是把你盼来了!我姓钱,你以后叫我老钱就行了。”

“钱老板好。”

“小牛啊,工作上的事,张大师应该和你交代了,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您和张大师什么关系啊?”

“哦,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拜托他帮忙招人啊。小伙子,你是不知道,我之所以有今天也是承蒙大师指点,所以说起来他老人家是我的恩人。而且本事也大,你也知道这个工作特殊,所以才拜托他帮忙,也是为了你们安全着想吗”钱老板笑眯眯地说。

牛奋斗一听,俩人关系不错,如果自己贸然把风水局的事捅破,人家也未必信。如果不信,再把自己工作丢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再说那些都还只是自己猜测,并没有证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学会的那些东西到底准不准,于是决定先不说,等坐实之后再提。

“哦,是这样啊,那我没什么问的了,您给安排工作吧!”牛奋斗爽快的说。

钱老板一看这个小伙子这么痛快,顿时一愣,犹豫了一下说:“小伙子,听大师说你胆子大,挺好的,挺好的。不过看你年轻应该没经历过什么事,咱不是那种不厚道的人,有些话还是得跟你交代一下。”

“您说!”

“其实,现在空出的这个岗位原来有两个人一起干的。一个负责值班,一个负责开车。因为晚上有时候会接到活,需要咱把那些故去的人或者突发状况身亡的人拉回来。拉回来以后,值班的人负责登记入库。其余也没什么事情,他们就可以休息了。

可也就是几个月前,晚上拉完尸体回来以后,那个司机说什么都不干了,问他原因,他也不说。后来就发现值夜班的那个员工,突然就疯了,说遇到什么鬼之类的。你知道,干我们这行的,虽然对那种东西多少有些敬畏,但心底里不太信。

不过因为发生了那件事,晚上暂时就把夜班的活停了几天。可,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钱老板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恐。

第二十章 殡仪馆惊魂夜

按理说,做殡葬行业的人胆子都应该很大,尤其还是殡仪馆的老板,牛奋斗不明白为什么连他都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钱老板您直说就好了,我怎么能猜得到!”

钱老板使劲咽了一口吐沫,貌似心有余悸的样子。

“咱们殡仪馆和火葬场是在一起的,遗体送来之后,必须等手续齐全才能火化,所以有时会存放一段时间。可是,自从停了夜班了以后,发生了更不可思议的事。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居然,居然。。。。。。”说到这里,钱老板惊恐地左右看了看,吞吞吐吐的样子。

“居然怎么了?”牛奋斗好奇地问。

“那些原本放在冷柜中的尸体,居然跑出来了,还好天平间的门是锁上的,等发现的时候,那些尸体也就是在屋子里随意躺着。我原以为是有人捣鬼,后来装上监控之后发现,那些尸体居然是自己从冷柜里爬出来的”钱老板说完,胆怯地看着牛奋斗。

“还有这种事?天天如此吗?”

让钱老板惊讶的是,他并没有从年轻人脸上看出太多的畏惧,最多就是一些好奇,心说这孩子胆子真的比天大吗?

“倒不是天天如此,就是偶尔发生,不过最近有些闹的凶了。而且在以往,我们火化的尸体虽然大多在中午,不过晚上也会做一些。可最近,一到日落,工人死活不敢干活了。”

“为什么?”

“因为。。。。。。”钱老板又卡壳了,不过犹豫了一下,咬着牙说:“咱们的设备比较陈旧,烧尸的时候,工人需要透过烧尸炉上的一个火门,查看火力控制火候。可最近,白天没什么异常,一到晚上,工人就说有时打开火门,总能看见里面有人趴在火门上看他们,好几个工人被吓的直接病倒了。

不过这件事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因为我自己也看过,并没有发现他们说的那种状况。可大家都这样说,也只好把这个工作停了,所以一到晚上六七点,就让大家下班了。”

牛奋斗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这种骇人的故事,民间有很多版本,但几乎都查无实据。可眼下是殡仪馆的老板亲口说的,他就不得不信了。

不过他听完最直接的感觉,是好奇而不是害怕,甚至有点小渴望。因为,他从十几岁就憋着想见见鬼是什么模样,一直没有得逞。虽然他想见的,是妖艳的女鬼。

而且他大致也能知道,为什么工人能看到,钱老板自己看不到。因为一进门他就发现,钱老板的面相,福神很高,一般邪祟是不敢近身的。

钱老板见牛奋斗发愣,以为是被自己说得害怕了,心里虽然遗憾工作的事怕要泡汤,但他是个心善的人,不敢为了私利就拿别人的安全开玩笑。

于是略显苦涩地说:“孩子啊,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不乐意就算了。听大师说你家有些困难,这些年,我也挣了点小钱,你要是上学有困难就和我说,叔我愿意帮忙的。怎么说呢,来面试的人也不少,可听我说完还不骂街的就你这么一个,说起来咱也是有缘。”

“哈哈,钱老板你误会了,我刚才是在想,我到底能干点什么啊?”牛奋斗笑着说。

“这么说你愿意干?”

“我没说我不愿意啊,您就说,到底需要我干点什么吧?”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行,看你这样是真不怕。那好,我就直说了,你什么都不需要干,只需要在这里睡一觉就行。”

“啥,睡一觉,不用干点活什么的?那这钱也太好挣了吧,您这让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没什么过意不去的。张大师说了,馆里晚上住个活人能压住点阴气,这样那些东西就算闹也闹的不凶。你知道吗,就怕一不小心真跑出去一个,那事可就大了。而且你要是方便的话,盯着点外面,别让外人进来,要是被吓出个好歹,这买卖就没法干了。一般这地方晚上没人来,除非是送尸的,到时候你就告诉他们第二天再来。”

“这就完了?不是说还要拉尸体吗?”

钱老板心里那个无语了,这孩子已经不能用胆大胆小来形容了,而是长没长胆子的问题,自己说着都害怕,这孩子居然还想多讨点活。

“别的事,等你干段时间再说吧,放心,只要你能把我交代的事干好,钱一分不少,而且你就是我的恩人。”

“看您这话说的,那好吧,我晚上住哪?”

“你就先委屈一下,住我办公室吧,冰箱里有吃的,你饿了就随便拿。等过几天给你安排一个屋子。我先领你去馆里看看。”

钱老板带着牛奋斗,在殡仪馆各处都绕了一圈,这个时候虽然天刚擦黑,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殡仪馆并不算大,牛奋斗很快就熟悉了。

最后,他们来到地下一层,一扇加厚的大铁门外,门上挂着一个牌子,赫然写着“太平间”三个字。

牛奋斗顺手就要往开推,才发现门已经锁上了。

钱老板看在眼里,心里那个骇然,要不是知道牛奋斗是龙都大学的高材生,他真要以为这孩子不认识“太平间”三个字。

“每到这个时候,门就关上了。”

“有钥匙吗,进去看看呗!”

“啊?你现在进去干嘛?”

“看看情况啊,要是真有什么东西跑出来,我就算扛也知道往哪里扛吧,总不能搁您办公室吧!”牛奋斗轻松地说。

钱老板倒吸一口凉气,颤颤巍巍从腰里拿出一串钥匙,打开门后就交到牛奋斗手里说:“这是馆里所有地方的钥匙,都交给你了。”

“您就不怕我偷偷背出一具尸体卖了?听说挺值钱的”

钱老板看看昏黑无光,阴森森,通长的太平间过道,艰难地说:“孩子,这玩笑还是别开了,怪渗人的。”

牛奋斗吐吐舌头,随手打开过道的灯,自顾自溜达起来。天平间格局挺简单,都是一个个存放着冷柜的屋子,冷柜上外都插着一张标签,记录着死者的信息。

倒是有一个地方挺特殊,屋里不大,就放着一张铁床,还有一些小东西,外面写着化妆室。

“哎,这里怎么还有化妆间啊?”

“这是替死者打理遗容的地方,干这个工作的叫入殓师,哦,对了,咱们这里的入殓师年级也不大,叫郭青青,有机会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恩”

看完整个殡仪馆,时间也不早了,钱老板再三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后,匆匆开车就走了。

牛奋斗把大院的门关紧,又在馆里巡视了一遍,发现没什么异常,才回到办公室。

钱老板自然没有要求他这样做,可他认为,既然拿了人家的钱,能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

第一天上班,他不打算睡觉,想看看这里是不是如他们说的那样,就泡了壶茶,正好办公室里有很多书,随手拿了一本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差不多凌晨一点多,略微有些犯迷糊的他,忽然听到,原本静寂无比殡仪馆,竟然传来一阵很闷很急的脚步声。他精神瞬间一震,放下书,想了一下拿起手电就要出去看看。

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脚步已经近了,而且,门被“咚咚咚”扣响了。

第二十一章 女鬼,来上我啊

凌晨一点,殡仪馆内,空无一人,莫名而来的脚步和敲门声。

牛奋斗心里紧了一下,暗骂一声:靠,还真有鬼啊,行,今天就让小爷我长长见识。

每个人面对未知的东西时,都会恐惧,牛奋斗也不例外。不过在那个神秘师父培养下,他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感觉恐惧时,不退缩,去直面它看清它。因为只有认清对手,才知道如何应付,一味的害怕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所以他丝毫没有犹豫,瞪着眼,咬着牙,用力噌就把门拉开了。

突如其来的动作,倒是把门外的那个东西吓了一大跳,“啊”的一声,后退不急,一屁股墩在了地上。

牛奋斗一看,门口居然是个女生,瓜子脸,五官很精致,身材很纤细,很是漂亮,不过有一点,脸色惨白,不似人色。最重要的是,因为摔在地上,两条修长的大白腿就那样叉在他眼前,关键是,对方穿的还是一条并不算长的裙子。

他暗想:我的亲娘,都说女鬼漂亮,古人诚不欺我啊!这肯定是来找我麻烦的,呵呵,我还是先吓唬吓唬你吧。

想到这里,他把准备抡出去的手电揣进兜里,笑嘻嘻地问:“姐姐是来找我的吗?”

地上的女孩不明就里,愣愣地点点头。

牛奋斗把上衣一脱,作势就要扑上去,嘴里还喊着:“那还等什么,来吧!”

女孩吓的花容失色,哭喊着:“来什么?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女鬼不都是喜欢和男人睡觉吗,我这不想着主动点,省得您麻烦!哈哈,春宵苦短,咱们赶紧一夜风流吧!”此时的牛奋斗,活脱脱就是一只发情的牲口。

“我是人!”女生大声喊道。

但为时已晚,动作敏捷的牛奋斗,已经把魔爪伸到了女孩的大腿上,因为皮肤细腻,有向深处滑去的趋势。

此时他也感觉到了,那没穿丝袜,丝滑皮肤所饱含的温度。

因为门外灯光的原因,他此刻才看清,地上的那个女孩,竟然有影子。

知道自己打了眼,连忙收手,捂着脸背过头,别提多尴尬了。

弱弱地说:“你说你,大半夜来这里,吓人呢?”

女生慌乱地赶紧整理好衣冠站起身,脸已经红如炭火。

女生自然不是鬼,而是钱老板说的那名入殓师郭青青。

其实牛奋斗说的没错,她还真是打算吓唬吓唬这个新来的小子。本来这个工作,她想干。她爸爸在外面欠了一屁股赌债,家里过的很不好,还有个弟弟正在念大学也需要钱。她想着接手这个工作以后,还不耽误自己入殓师的活,那样的话,收入就非常可观了。

可老板说了,守夜的工作必须得男人干,女人说什么都不行。她心里不服气,正好今天晚上有事需要回来一趟,就特意把装化浓了点,也没提前打招呼,更没有提前报出名号,目的就是要吓吓新来的守夜人解解气。谁曾想,差点被当成女鬼给非礼了。

想到眼前这头牲口的爪子差点摸进自己私密的地方,虽然明知是自己有错在先,也是气愤难忍,阴阳怪气地说:“我说怎么有人敢接手这个工作,原来是色胆包天啊!”

满是尴尬的牛奋斗捂着脸说:“姐姐,你误会了,我是把你当成鬼了,心说吓唬吓唬,谁曾想是活人啊,你怎么也不言语一声!”

听到这话,郭青青还是很佩服的。说实话,她想接手这个工作,完全是因为家里急需用钱,并不是因为她不害怕。要说接触死人最多的,非她莫属了,馆里的事,她比谁都清楚。

换位思考,若是今天守夜的是她,听到门口有敲门声,她最多敢顶住门问清楚再说,让她就那样把门打开,再借她三个胆子都不行。而眼前这家伙,不仅直接破门而出,而且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就算她真是女鬼,也得吓一大跳。

这下她服了,终于明白钱老板说这家伙有天大的胆子,是什么意思了,她真比不了!

“行了,我叫郭青青,是这里的入殓师。听老钱说太平间的钥匙在你手里,给我。我把包落在化妆室了,里面有身份证,三点多的火车,赶时间”郭青青主动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她忽然担心,要是就这样僵持下去,眼前这头牲口一时色迷心窍真把她办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哦,你就是郭青青啊,钱老板和我说过你,幸会幸会!”

说着话,牛奋斗客气地伸出手。

郭青青却不自觉地把手缩了回去,他以为人家还生气呢不知所措地挠挠头,化解尴尬。

郭青青心很细,不愿别人误会自己不懂教养,赶紧解释说:“不好意思,不是不想和你握手,而是因为,几乎没人愿意和我们这种人握手,所以习惯了。”

“为什么吗?”

“觉得晦气”话刚说出口,郭青青赶紧捂住嘴,自知失言,因为殡仪馆有很多忌讳,这样说话,多少是有些辱没死者的嫌疑。

“毛病!这有什么晦气的。”

牛奋斗大大咧咧吐槽了一句,又把手伸出来。女孩稍稍犹豫,最后还是极不自然地握了一下。

“好了,再次给你道歉,今天的事确实怪我,你别介意。走,我去给你开门”说完,牛奋斗抄起手电,走在前面。

女孩本想拒绝,可是一看黑漆漆,空荡荡的殡仪馆,尤其要去的地方还是,最不安定的太平间,心里不住地发毛,没有出声,默默地紧紧跟着。

而且看到那个家伙,豪气地闯入黑暗中,心里竟然升起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你真不怕?”女孩怯怯地问了一句。

“不就是鬼吗,有什么好怕的。”

“别说这个词,犯忌讳,馆里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你就算不信,也应该注意一下。”

“鬼就是鬼,真逗,说真话也犯忌?白天你们守你们的规矩,晚上就我一人,这地啊,就我的规矩最大了。想的越多越害怕,犯不着”

郭青青一听,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这些话,别说她和同事在馆里不敢说,就算回家也是避之不谈。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眼前这个家伙肯定也听不进去,就不再言语了。

不过有那么一刻,她心里想,真让你见到鬼看你还说啥。

去化妆室取完东西,也许是心里因素作祟,郭青青感觉到太平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刺骨的冷,着急想要逃离。

可牛奋斗却没马上走的意思,而是拿着手电向走廊深处走去。

“你,你干什么去?”女孩有些结巴地问。

“哦,你先走吧,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女孩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牛奋斗把天平室的门打开,准备进去。一时间走也不是,进也不是,不自觉地把身体缩在墙角,心里默默祷告着“百无禁忌”。

而牛奋斗呢,挨个把每个屋子都查看了一番,完事关门的时候还自言自语说:“你们都给我乖着点,爷们我可不杵你们,要是惹着我,别怪我不客气。”

郭青青听在耳里,顿时无语。

送走郭青青,差不多快到凌晨两点了,牛奋斗继续喝着茶看着书。

可没过几分钟,屋门突然又被敲响了,这一次,没有听到走路声。

牛奋斗以为是郭青青,自言自语地说:“肯定是有东西忘拿了!”说着话,起身去开门。

让他惊讶的是,这一次,门口空无一人,不仅如此,他明显感觉到脸上有一股阴风抽过。

牛奋斗把脸一沉,知道敲门声绝对不是幻觉,于是低吼道:“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空荡荡的殡仪馆,只有他说话的回音,并没有任何响动。

他足足在门口站了一分钟,也没出现任何异常。牛奋斗骂了一句“怂货”,然后恨恨地一把把门甩上。

可正当他打算坐下的时候,门又响了。

“咚咚咚”

第二十二章 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吗

再次去打开门,意料之中,门口依旧空空荡荡。

这一次,牛奋斗关上门的时候,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门后,紧紧拉着门把手,严阵以待。

门又一次被敲响,就在那一瞬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扯开屋门,除了一阵冷风,还是什么都没有。

牛奋斗知道,是某些玩意在故意玩弄他,但自己又逮不住现行,一时间又气又恼,索性把门打开,拉了一把椅子直接摆在门口正中央,一屁股坐下。倒要看看,那些鬼东西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黑暗里的东西,似乎也来了气,虽然门敞开着,而且牛奋斗就坐在门口,可敲门声还是响起了,这次,比刚才更响亮,更为急促,分明就是故意挑衅!

试想一下,空荡荡漆黑一片的殡仪馆,一个人坐着门口,就在身边的一扇门,不停地被敲响,关键是,根本看不到敲门的是谁,唯一能知道,肯定不是人。

换任何一个人,此时,怕是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可牛奋斗心里除了怒火,根本忘记了恐惧是个毛东西。他恨的牙直痒痒,甚是想一拳把那扇门锤了稀碎,但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很清楚,无济于事。

强压着怒气,站起身,一脚把椅子踹到一旁,嘴里骂骂咧咧地说:“行,挑衅我是吧,小爷我陪你们好好玩!”

说着话,他再也不管“咚咚咚”的敲门声,而是从墙角的工具箱里拿出一把扳手,迈着大步从屋里走出来。身后的敲门声嘎然而止,也许黑暗里的东西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然后又重重锤了几下,见牛奋斗头也不回,就再也不响了。

而牛奋斗,手里抄着扳手,径直向太平间走去。他明白,能闹出这种动静的,肯定是那里面的玩意。

也不管太平间里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玩意,趁着夜色从冷柜里跑出来散步,直接就把大门打开,敞到最大,顺着走廊巡视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然后他站在过道中央,手里颠着扳手,大声吼道:“和我玩是吗,好,你们特娘的敲老子房门,老子就敲你们的棺材盖,谁怕谁!”

说完,从第一个屋子,第一个冷柜开始,牛奋斗用手里的扳手挨个敲,钢铁的碰撞声回荡在整个空旷的太平间,那动静,很像古老的轧钢厂。

他一边敲,一边嘴里还骂:“不是爱玩吗,来啊,不服爬出来和老子干一架,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不算带把的爷们!

有鬼吗?真有,刚才敲门的就是鬼!

不过是牛奋斗误会了,人家敲他的门,不是要吓唬他,而是另有所求,只是他不明白罢了。

鬼怕恶人这句话是有道理的,这里说的“恶人”,并不是“坏人”的意思,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说白了就是精壮无比的阳气。

人暴怒的时候,会喷发出一种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气概。那种气概,就像一人独守长坂桥的张三爷一样,一声吼就可以吓死曹军部将,喝退七十万大军,就别说是阴气汇聚而成的鬼魂了。

只要阳气正,就算是厉鬼也会有所忌惮的,更别说眼下太平间里都是一些新死没多久的小鬼。此时牛奋斗便是这种状态,看到他这样,那些小鬼唯恐避之不及,哪里真敢出来找事啊。

而且,牛奋斗的命格是独一无二的,用丐爷的话说,那可是一尊煞神。虽然他自己感觉不到,但鬼魂岂会不知。如果牛奋斗开了天眼,他就会看到,在他进入太平间的时候,一干鬼魂早就吓得溜到墙角瑟瑟发抖了。

几个算是此地头目的鬼魂,在黑暗中不住地祷告:“哎呦,怎么招来这么个爷爷啊,快走吧,太吓人了,看着心慌!”

可牛奋斗呢,那真是一头倔驴,愣是从凌晨二点多,就那样转着圈地挨个敲,愣是敲了三个小时多。其间根本没有休息,一直等到天蒙蒙亮,才平息了怒火。

临走时甩下一句:“明天要是再来烦我,我奉陪到底!”

见他终于出了太平间,那些鬼魂长舒一口气。

几个看起来不像正经玩意的鬼,忽然转头恨恨地看着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身上满是血污,但楚楚可人的女鬼。

其中一个咬着牙狠狠地说:“都是你干的好事,行,不是喜欢告状吗,等着,今晚要你好看。告诉你,就算你尸体被烧了,也暂时离不开这里,我们哥几个有的是时间折磨你。不是不从吗,看你能坚持多久!”

其余那一伙的恶鬼,都跟着奸笑,太平间里响起了细微的哀鸣。

已经走远的牛奋斗自然听不到这细微的声音,回到办公室,喝了一杯浓茶,骂了一晚上,口也有点渴。

差不多六点的时候,太阳刚升起来了,钱老板的车就开进了院子。

平时他不用来这么早,可是因为担心,一夜没睡好,起床后就匆匆赶来了。推门进来,看到牛奋斗正悠闲地喝着茶,脸上虽然带着一点倦意,可精神状态还不错,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简单问了一下昨夜的情况,牛奋斗只是说郭青青来过一趟。至于那诡异的敲门声,和他在太平间做的事,并没有明说。倒不是想故意隐瞒,只是他觉得没真正抓到什么证据,没有必要说一些废话,惹得别人瞎操心。

钱老板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番他的胆气,然后亲自开车带他吃了一顿早饭。本来是想亲自给送回学校,但被牛奋斗拒绝了,自己蹬着那辆小破车离开殡仪馆。

等牛奋斗走后,细心的钱老板感觉这小伙子似乎有事瞒着自己,就翻出昨夜的监控看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生生把吓出他一身冷汗。

季节虽然到了夏末,不过还是很闷热。可就算是这样,当钱老板从监控里听到那一声声诡异的敲门声时,寒毛全都立了起来。窗外的阳光已经很刺眼了,可他还是感觉背后有阴风阵阵,甚至不敢抬头看那扇门。

不过等他看到牛奋斗接下来的行动时,除了吃惊就是震撼。难以置信地一直张大嘴巴,把牛奋斗在天平间所作所为,将近三个多小时的视频,一点都没快进地看完。

最后,他虚脱般瘫在椅子上,长长地出了好几口大气,抹掉自己脑门上的冷汗,艰难地说了一句:“我的天,这还是人吗!”

第二十三章 耳边吹来的阴风

一夜没睡的牛奋斗,并不觉得累,赶紧收拾东西就去上课了。

对于他做的事,没有和舍友们提,王琦见他一夜未归赶紧问:“哎我说,大哥你昨天晚上干啥去了,是不是领着你那千万子民,去轰炸如家了?”

“滚,闭嘴!”牛奋斗的回答言简意赅。

王琦没有停下的意思:“我想也应该不是,你小子穷的叮当响,就算有人乐意,你的钱宁愿买包子也不会拿去开房”不过他稍微想了一下,突然了悟一般惊讶地说:“靠,你不会是认识了什么有夫之妇,去上门服务了吧?”

“我说你脑子里除了交配,是不是就没别的玩意了?我找了一份上夜班的工作,毕竟欠你的钱总要还的,否则断了你炮军的弹药,我于心不安!”

“靠,早猜到是这样子,用得着这样吗?要兄弟干嘛,不就是有难同当吗!为那点钱,把你累个半死,我们还怎么做人啊?”王琦不满地说。

“工作不累,没关系。感情是感情,金钱是金钱,两个不能混为一谈。”

王琦面露难色,纠结了一下说:“你这就让我不好意思了,算了,我这嘴也藏不住个事,就和你明说了吧。其实那钱不是我的,是越小鱼的。那次我无意间跟她说起你的困难,她毫不犹豫就把自己所有生活费取出来,怕你不收,才借我的名义给你。看得出来,人家对你有意思,所以这件事,感情和金钱就是一码子事。”

知道真相的牛奋斗把脸一沉,怒不可止地骂了一句:“靠,我早该猜到的,你小子就不是那种能攒下钱的主,你这是坑我啊!”

王琦见他变了脸色,赶紧闪开说:“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我可打不过你。其实你并不用在意,听说那姑娘家贼有钱,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屁话,对于她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我意义多大你不知道吗?别人的恩,不在多与少,而是在于自己到底有多需要。你这样做,让我怎么还?”牛奋斗吼道。

“别生气,我错了。回头我跟我老爹要点,替你把钱先还了,你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当是欠我的”王琦有些落寞地说。

牛奋斗一听,心里莫名的感动,知道自己过分了,怒火瞬间平息,带着歉意说:“对不起,不该和你吼,你也是为我考虑,谢谢啦。既然已经知道了,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钱还是我来还,这份恩,也该是我自己来报答。”

“别说谢字啊,恶心。其实你不用这么要强的,这就是一个互相帮助的过程。”

“正是因为承认自己穷,所以必须要强,不是做给别人看,而是对自己的激励,放心吧,不是自卑!”

“行,服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找了个什么工作?”王琦好奇地问。

“就是一个值夜班的,没什么,晚上还可以休息,挺轻松的。”

“在哪啊?”

“就是一个锅炉厂”他怕把王琦吓着,所以没有说实话。

上课时间到了,王琦也就没再问,算是搪塞过去了。

不过知道钱是从越小鱼给拿的以后,牛奋斗心里总觉得沉甸甸的,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下午没课,舍友都去网吧开黑了,他一个人躲在宿舍捣鼓了点东西,然后抓紧时间休息了一会,吃过晚饭,又蹬着自行车赶去殡仪馆。

见牛奋斗来了,早已在大门口等候多时的钱老板赶紧迎了过来,关切地说:“还没吃饭吧,走,叔请你!”

“不用客气,我在学校已经吃过了。”

钱老板怪罪道:“学校的饭有什么好吃的,以后你想吃什么和叔说,不愿意出去吃,就给你打包到屋里当夜宵。”

牛奋斗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热情。他哪里知道,此时在钱老板眼里,他就是一个宝。

进了办公室,钱老板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牛奋斗说:“拿着,别嫌少!”

一看居然是两万块钱,牛奋斗顿时就傻眼了:“您这是干什么?”

“知道你手头紧,这是给你预支的工钱。”

“啊,我才上了一天的班,这不合规矩啊!”牛奋斗诧异地说。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没那么多讲究,再说,这是给你的工钱,又不是白拿,不用客气!”

牛奋斗哭下不得,调侃道:“您就不怕我明天不来,卷款溜了?”

“哈哈,钱叔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你不是那种人。就算你明天不来,肯定也是有苦衷,不会怪你的”钱老板豪气地说。

当然这话有一定真情流露,不过更多的是为了博取牛奋斗的信任。毕竟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以后,他打定主意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把这个人才留住,不单单是为了有人能替他守夜。

牛奋斗想了一下,相信自己有本事挣下这份钱,也就不推辞了,谢过之后放进书包。

照例,天一擦黑,殡仪馆里的人都走光了,只留下牛奋斗一个人在办公室喝着茶,眼神一直盯着那扇诡异的门。

不过今天他可是有备而来,若是再有什么东西敢来捣乱,他应该是能看得到了。

按理说,他没有开天眼,是看不到鬼魂。不过开天眼这个事,他那个神秘师父也曾提到过,说普通门派,是通过法术完成的,但是牛奋斗异于常人,必须等机缘到了,顺其自然就好。

当然,谁也不知道机缘是什么时候来。

为了以防万一,丐爷教会他一种临时开天眼的符,只要把符贴在第七节脊骨上,便能看见阴间之物。本来牛奋斗不相信有什么鬼魂,所以一直没当回事,直到经历了昨夜的怪事,这才画了一张带在身上。可他对自己的手艺,并没有多少信心,心里想着,如果不管用,大不了再像昨天一样,互相折腾呗!

就这样一边看书一边等着,直到凌晨一点多,还是没什么动静。

不知不觉,原本精神集中的牛奋斗,眼皮也有些沉重,慢慢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感觉到有一股阴寒的风吹进自己耳朵里。从梦中瞬间惊醒的他非常清楚,那绝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因为那股风很小很集中,就像是有个人在他耳边吹一般。

不过他同时也明白,不会是人。睡觉很轻的他,不可能察觉不到有人进来,就算脚步很轻,可门还关着呢。最重要的是,那股风的温度,很冷,很冷,比白毛风都要冷,沁入骨髓的冷。

若是换做一般人,此时一定是睁开眼睛大叫一声。可牛奋斗没有,他只是心里悸动了一下,他是不怕鬼,可是他不确定自己会看到什么,稳住心神,缓缓睁开眼睛。

当余光扫到身边时,看到的景象,还是让他吓了一大跳。

第二十四章 血灵指血灵咒

牛奋斗设想过一万种鬼魂的模样,可他却绝想不到,一个人死后可以变成那副模样。

在他耳边吹风的,确实是一个女鬼,从身姿和一头及腰的长发可以看出。他排除了人妖的可能,毕竟,当人妖要是没个好胸,那基本啥都没了。而眼前这一位,胸口也就是微微隆起,约等于平!

之所以通过脸分辨,是因为那张脸,已经不能算是人脸了。面目像是被剧烈撞击过一样,五官全部塌陷,鼻子歪在一边,嘴角裂开,几乎一直延伸到耳根,牙齿全都是断裂后的残根。尤其是那一双眼,一只已经没了,只剩下不住淌血黑乎乎的洞,另一只眼球从眼窝中流淌出来,似乎稍不小心,就会掉在地上。额头处的骨头也陷了进去,是个凹形。

看到这一副尊荣,牛奋斗当时的想法就是,这特娘的就是女鬼,就是话本小说里描述的可以魅惑人的女鬼?

曾经美好的幻想,一瞬间被摧毁了。

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就在他思索应对措施的时候,门口又进来五个鬼魂。这时他才发现,鬼魂都是飘着的,地上根本听不到脚步声,不过很明显,能感觉到阵阵阴风,和昨晚在门口感觉到的一摸一样。

让牛奋斗诧异的是,那五个鬼魂他认识,正是冷柜中存放的那几位,如果自己记得不错,应该是死于斗殴。但因为他们的死还有纠纷没有处理完,所以一直没有焚烧。昨天他敲人家棺材盖的时候,挨个打开瞅了一眼,因此记得清楚。

他不明白这些鬼为什么突然进来,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于是假装没有留意到,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自顾自倒了一杯茶,转而坐到办公桌前,假装摆弄起了电脑。

那些鬼魂进了门之后,并没有理会牛奋斗,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这个年轻人可以看到他们。

不过等他们进来后,原来在牛奋斗耳边吹风的女鬼,大惊失色,慌乱着往墙角退去,似乎很害怕。

而那五个鬼魂,却放声大笑。尤其是为首的那个,胳膊上纹着一条龙的矮壮光头男,笑的最为放肆,而且脸上满是轻浮浪荡的表情。

他贪婪地舔舔嘴唇,故意挑着眉毛,调笑着说:“妹妹,别以为你故意弄成这副模样,哥哥们就不心疼你了,都是鬼还玩那把戏干啥,放心,哥哥可专一了,肯定比你原来那个负心汉好一百倍,走,咱回去好好玩玩!”

牛奋斗听得真切,心说,怎么鬼也有耍流氓的?就算是色鬼,这也找个好看点的下手啊,都说做鬼也风流,可这也太风流了点吧,荤素不忌啊。

说完,五个鬼全都色眯眯地,一边逼近女孩,一边得意地狂笑,而那个女鬼,吓的缩成一团。

几个鬼已经把女鬼的退路全部堵死,一只只像刮了层白灰的魔爪,在女孩身上开始撕扯,试图把她拉走。

女鬼无助地喊着:“我不,我就不!救命啊,救命啊!”

凄厉的喊声,在并不算大的屋子里回荡。

光头男赶紧蛮横地捂住女孩的嘴骂道:“救命,你个鬼还好意思说救命?你特么的给老子安分点,要是把那小子惊了,再让我们一晚上不消停,信不信让你连鬼都做不成?人鬼殊途,那小子虽然挺让人害怕的,可他毕竟是人,你是鬼,他听不到你说什么,懂吗,贱货,真是给你脸了!兄弟们不想用强,这可都是你逼的,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狠狠一巴掌抽在女鬼的脸上,后者直接摔在地上,重重“哼”了一声,就没了知觉。就在那个时候,牛奋斗看到女鬼的容颜居然发生了改变,原来那副骇人的模样,就像是一层伪装,逐渐褪去后,居然是一个清纯可爱,高中生模样的女孩。

诧异于鬼还可以有如此变化的牛奋斗,似乎也听明白了一些事,眉头紧锁,眼大如铃,火气就上来了!

五个鬼忙着往外拖那个女孩,根本没有察觉到这屋里唯一一个活人,他的动作。

此时牛奋斗,当机立断,根本不害怕对面是鬼,一口咬破左手中指,然后在自己右臂上迅速写了一段咒语,血灵咒!

这个“血灵咒”很特殊,一般人术士施展不了,是他那位神秘师父特别传授的法术。

人体内,有两个地方的血,对于鬼魂来说简直就是末日。一个就是舌尖血,名叫“天灵”,蕴含人魂魄的力量。另一个就是中指内的血,名叫“血灵”,蕴含人精气的力量。

而“血灵”中,又以左手中指内的血最为霸道,因为人的精气分为先天和后天,先天之精就在左手中指内。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只有像牛奋斗这样极少数的人才有这个本事,而且他们这些人的左手中指有一个特殊的称呼,叫“血灵指”!

只有“血灵指”才能写出“血灵咒”,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写下血灵咒的右臂,被赋予了强横无比的力量,可以直接打在鬼魂的身体上。

要知道,鬼是虚的,普通人根本无法与之搏斗,因为人打在鬼身上,和打在空气中无异。即便是有道行的术士,也需要借助法器和道术,才能施展一身的本事。

但血灵咒强就强在,可以让自己身体变成法器。

不过,牛奋斗从来没试过,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艺灵不灵。

但眼看着五个色鬼已经把人拖到门口了,也顾不上许多,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出手如电,一把就卡主其中一只色鬼的脖子。虽然如寒冰般刺骨,但那一刻他知道,这法子管用。

也不客气,手里感觉就像拎了一包方便面的重量,用力往后一甩,那个可怜虫哀嚎一声,重重摔在墙上。一时间,那个鬼的容貌居然像分辨率不清晰的画质,开始涣散,最后整个身体都碎成点点细光,化为青烟,彻底没了踪迹。

牛奋斗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一不小心,就把人家打得形神俱散。

他身法灵活,连续又是几炮重拳,又打死两个小鬼。

一眨眼,三只色鬼死在他的拳下。他以为消失的鬼魂是借机溜了,可剩下那俩倒霉蛋最清楚,化为青烟意味着什么。

本来他们就是很普通的小鬼,只是借着殡仪馆阴气越来越重,可以常留人世,免得去地府受罪。

昨天见过牛奋斗之后,就莫名地害怕,此时再看到如此霸道的手段,顿时瘫如烂泥,强撑着跪在牛奋斗面前就开始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一听“饶命”二字,再看看那俩货得表情,牛奋斗这才觉出不对劲,暗叫不好,心说不会是真把鬼打死了吧?

他记起师父曾经说过,血灵咒不要对小鬼用,很容易把人家打的魂飞魄散。虽然他命格特殊可以不沾因果,但毕竟乱了地府纲常,难免引来阴差的不满。

当时听这话的时候,他连鬼都没见过,更别说什么地府,什么阴差了,压根没当回事。况且,他也分不清什么是小鬼,什么是大鬼。而且这是他第一次见鬼,按照他的个性,自然是一出手,就不能让对方有还手的余地。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心说,不过也好,正好来个下马威。

第二十五章 跳楼而死的卡哇伊妹妹

牛奋斗跟着自己那个没溜的师父,学本事的同时,把老头的个性也学了七八分像。

老头子平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人不要怕犯错”,即便错了,不要急着去后悔,应该赶紧找补点损失回来。

所以牛奋斗对于自己无故打死三只色鬼的事,根本没有多考虑,反而琢磨着怎么能借着那个事创造点价值。

杀鸡儆猴看来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昨个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告诉你们乖乖的,这可倒好,跑到我眼皮底下强抢少女,啊?”牛奋斗凶狠地骂道。

那俩色鬼早就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不住地磕头。

“妈的,还纹条带鱼,吓唬谁呢,你以为你是鱼火锅,想涮谁就涮谁啊?这姑娘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你们打坏了?”

光头男恨不得找个耗子洞进去躲躲,其实他活着的时候,也是个狠人,斗殴能把自己小命搭进去,也不算怂。而且就算做了鬼,没出几天,就成了殡仪馆的众鬼的头头。

可就是那么邪性,昨天夜里牛奋斗去太平间敲他们棺材板的时候,居然有一种内心深处的畏惧。要知道,以前的守夜人,就是被他们这伙鬼给吓疯的。

但见到牛奋斗后,哪还有那种心思。而且今天眼睁睁看着三个兄弟,被人家几拳就给怼死了,实在是鬼没有撒尿的功能,否则这会裤子早就开闸泄洪了。

光头男挤出自己仅存的点勇气,战战兢兢地说:“大哥,别生气,这姑娘不是被我们打坏的,她一害怕就会晕倒,您放心,一会就醒了。”

“摸得挺清楚啊!”牛奋斗冷冷地说。

估计是被吓坏了,光头男旁边的那个兄弟,一听“摸”这个词,马上抖成一团,急切地说:“大爷饶命啊,我们没怎么摸,都是大哥动的手,真的,我们没怎么摸!”

牛奋斗听到这颠三倒四回答,突然觉得可笑,看来确实被吓傻了,连话都听不懂了。

光头男一听自己被出卖了,一拳就把自己哥们给锤到地上:“去你吗的,出卖老子!”

“去你吗的,叫你动了?”牛奋斗反手一巴掌甩在光头男脸上,不过收了点劲,可还是把对方打的趴在地上哀嚎。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姑娘也醒了,看到眼前的场景,也楞住了。

“你醒了?”牛奋斗关切地问。

“你,你能看见我?”女孩惊讶地说。

“嗯,能看到,放心吧,这几只色鬼被我收拾了。”

女孩顿时哭出来,不过眼里流的却是血,牛奋斗看着瘆得慌,赶紧说:“别哭了,怪吓人的!”

“你明明能看到,为什么昨天不帮我?”女孩哭诉地说。

“昨天看不到,今天才能看到,哎呀,一两句话和你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女孩这才把自己的遭遇讲了一遍。

原来,她就是保安口中那个,因为感情问题一时想不开而跳楼的姑娘。死后就被直接拉到了殡仪馆,魂魄自然也跟来了。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以光头男为首的五个色鬼,见到她是个可爱的萝莉,就起了歹心,想要图谋不轨。而且太平间其余的鬼,似乎都很惧怕光头男,没人敢打抱不平。

没办法,她就想到求助于守夜的牛奋斗。可是人与鬼并不能交流,只好半夜来敲门。可牛奋斗误以为是来吓唬自己的,反而把那些鬼好一顿折腾。这下一闹,不仅是光头男那几个,就连别的鬼也对女孩极为不满。牛奋斗走后,被好一通指责。

不过还是有个上年纪的鬼,告诉女孩说她算是横死的,怨气大,可是试着附体。所以牛奋斗感觉到耳边吹冷风,就是女鬼试着要附他的体。

牛奋斗听完,皱起了眉头,冷眼问道:“这法子是谁交给你的?”

“是个老奶奶!”女孩见他脸色铁青,忍不住浑身一颤,颤颤巍巍地说。

牛奋斗看到女孩瑟瑟发抖的样子,知道她并不清楚那个法子有多阴损,也不好责怪,叹口气说:“你说你,活着多好,干嘛想不开啊。别人负了你,还能逍遥快活,你呢,反倒成了鬼被欺负,值吗?”

“我后悔了,我不想死,我想活,你能帮我吗?”女孩被触及了伤心事,哭诉道。

“生死最大,你自己都不懂得珍惜,凭什么让别人帮你,再说,我可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下辈子,好好活吧,你记住,人是为了让自己活的好,而不是为了死的憋屈。起来,带我去见见那个你嘴里的老奶奶。”

“你找她干什么?”

“干嘛,差点害死我,还干嘛。你知道她教你的是什么吗,叫鬼吹风,人有三盏灯,我当时要是稍微害怕点,指定被你吹灭一盏,耳后就是三魂之一的识魂,你要进了我的魂魄,我就得任你摆布!”牛奋斗愤恨地说。

“啊,不会的,不会的,我没有想害你,真的,我对天发誓,我要知道是那样,肯定不敢!”女孩顿时慌了神。

“行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起来吧。还有你们这俩货,不想死的话,赶紧给老子滚起来”牛奋斗冲着那俩色鬼吼道。

在去太平间的路上,女孩怯怯地说:“大哥哥,你别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啦,我没那么小气,你叫什么啊?”

“大哥哥叫我小朦就好,我知道大哥哥叫牛奋斗,我能不能叫你斗斗哥?小朦,斗斗哥,多可爱,嘻嘻”到底是小女孩心思,见牛奋斗脸色缓和了许多,自己也开心起来,话也多了。

牛奋斗被女孩的可爱感染,哭笑不得地说:“随你吧,别叫我奋奋哥就行,哎对了,你怎么可以随意变化自己的外貌呢,还别说,那个样子真吓人。”

小朦忽然变得很落寞,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跟在身后的那个出卖队友的鬼,讨好地说:“大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鬼都有两种样子,一种是生前的模样,一种是死时候的样子,小妹妹是跳楼死的,所以就看起来比较惨。大哥,你有什么不知道的,问我,我都清楚,只要大哥不打我就行。大哥,我叫彪子,您可以叫我彪彪,也很可爱的哦!”

牛奋斗看到这只二兮兮的鬼,只有无语,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给我闭嘴!”

知道小朦伤心了,也不会安慰,干脆开玩笑地说:妹子,这可是血的教训啊,下次想不开的时候,最先考虑的不是自己有多难受,而是考虑一下,怎么样死才不丑陋。你看看你,多卡哇伊,非要把自己咔嚓掉。”

“斗斗哥,你就是这样安慰人的吗,好气啊,人家正伤心呢,你怎么能这样?”小朦其实也被逗乐了,不过依旧不开心,于是选择了撒娇。

牛奋斗笑了笑,没再说话,因为此时马上就到太平间门口。

不过这次和昨天死一般的寂静截然不同,离太平间还有十几步远,就听见太平间里满是吵闹声。

第二十六章 太平间给鬼开个会

牛奋斗停下脚步,纳闷地问小朦:“死人还赶庙会吗,这么热闹?”

“不是啦,平时挺安静的,最近刚拉来两个人,出车祸死的,一个是肇事者,一个是受害者,他们每天晚上都吵架,好烦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走,进去看看!”

打开太平间的铁门,果然,走廊里有两个满脸血污的人,正互相指着鼻子骂街。旁边还有一群好事的鬼在起哄,真是国人的通病啊,做鬼都改不了。

不过见牛奋斗进来了,鬼魂们都停下来转头看着他。

其中一个鬼喊道:“龙哥,你怎么把这小子招来了,这不是给咱添堵吗?”

“是啊,彪子,你们怎么回事,哎,怎么好像受伤了?不是被这小妮子打的吧?不可能吧,这小妮子有这么烈吗?真要是那样,我还真有兴趣试一试哦?”有一个鬼一脸坏笑地说。

不用猜也知道,龙哥应该就是那个光头男了,而眼前说话的这些个鬼,看那流氓样,想必平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牛奋斗默不作声,假装没听见,迈步向里面走去。那俩挨过揍的鬼混混,当然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再说,也没那功能。而小朦,自然明白自己这位刚认识的斗斗哥是什么脾气,也不说话,等着看好戏。

牛奋斗左顾右盼地走到那群鬼身边,那些鬼下意识地退到墙上,他找到刚才言语轻浮的那个,还没等人家有所反应,瞬间出手就卡住了对方的脖子。

这一下,把所有的鬼都吓了一跳,甚是有的还在喊“妈呀,见鬼了!”,然后一哄而散,溜进房间。

牛奋斗哭笑不得,这话应该是自己喊猜对啊!

被牛奋斗擒住的鬼魂,虽然也吓了一跳,但自以为是鬼,面露凶恶就要反抗。

身后挨过揍的彪子忍不住笑话道:“哎呀,你还敢还手,斗爷,打他丫的!”

牛奋斗对这个二傻子实在无语,不过也没说话,手里的那个鬼但凡动一下,就甩一个耳光,动一下,一个耳光。直到被彻底抽懵逼了,别说是动一下身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下,那个二傻子彪彪更得意了:“告诉你,我们去了五个兄弟,你看回来几个,我斗爷一出手,直接干死三个,你还敢反抗,还嫌死的不透彻吗?斗爷霸气,斗爷威武。”

这下,连小朦都看不下去了:“彪子,你兄弟被打的魂飞魄散,你还这么开心?”

“那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欺负你了是不是,斗爷见义勇为,我就是佩服”彪彪理直气壮地回答。

牛奋斗也不知道这货是真傻还是假傻,回头对他说:“去,你们俩,把所有的鬼都给我叫出来,我有话要说。”

彪子一听给自己分配任务了,别提有多开心:“斗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拔腿就要走,看到自己身边的光头男愣住不动,上去就是一拳,骂道:“斗爷让咱干活呢,你聋了?麻溜的快点,还想挨揍啊?”

光头男一肚子邪火,但哪里敢发作,拖着受伤的身体,随彪彪一起去叫鬼。

没一会,屋里那些鬼都战战兢兢地贴着墙走出来了。

“斗爷,全到齐了,放心,不用点名,小弟都核实过了,一个不落!”彪彪讨好地说。

牛奋斗打眼一看,心说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他记得很清楚,殡仪馆停放的尸体也就三十七具,走廊里站的,少说也有五十个,为什么会这样?细下一想,不用说,肯定是那个风水局给搅和的。

他甩手把刚挨过耳光的那个鬼,直接从走廊这头,扔到了另一头。然后也不说话,像是检阅军队的将军一样,挨个看了一遍。当他走到唯一一位老太太面前时,停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小朦问:“你说的老奶奶,是不是她?”

小朦点点头。

“我说老人家,看你也不像坏了心肠的人,怎么就教小妹妹害人呢?”牛奋斗不满地说。

没想到,那个老人家非但不害怕,反而笑眯眯地说:“看来老身是走眼了,难道你不是七月初一,鬼门开的生日?”

“你怎么会知道?你从哪里偷看来的?”牛奋斗心里一惊,问道。

“老身还用偷看吗?从你面相就可以看出来”老太太淡然地说。

“你会麻衣相术?”牛奋斗难以置信地问。

“我家老头子对这方面有些研究,老身也略知一二。不过好像不对啊,你若是七月初一的生辰,为何身上有如此强烈的罡气,而且那小姑娘怨气算是很大了,怎么就没能附了你的体呢?”

“为什么要附我的体,你既然懂,难道不知道那是害人吗?说,被吓疯的那个守夜人,是不是就是你授意让干的?”牛奋斗握紧拳头,随时准备出手。

小朦看气氛不对,赶紧跑来拉住牛奋斗的胳膊说:“斗斗哥,你别这么凶巴巴的,人家看着害怕,奶奶是个好人,不会害人的,我敢保证。原来那个守夜人发疯和奶奶没关系,是,是。。。。。。”说着话,转头看向彪彪和光头男。

彪彪浑身一颤,眨嘛了几下眼睛,默默闪开身,然后用手指着光头男无辜地说:“斗爷,他是主犯,我们就是被他胁迫的从犯。”

“和这位老人家有关系吗?”牛奋斗问道,他清楚,此时这个二傻子绝对不敢说瞎话。

“一毛钱的关系,不,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我们就是在那个人屋里摔了几个碗,敲了几夜的床,然后他就吓疯了”彪子老实回答道。

“哎,不是那么简单,此地阴气过重,那个守夜人被他们这么一折腾,心里一害怕,阳气更低了,所以就看见了我们这些阴魂,这才被吓疯的!哎,罪过啊!”老太太补充道。

牛奋斗一听,不像是假话,就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害我呢?”

“小伙子,看你应该是懂法术,那你应该知道,七月初一生人,阳气本就低,算是阴体,即便附了身,只要阴魂没有占据你身体的欲望,可以进退自如,双方都不会都所损害。看你和小朦也熟悉了,你应该也看得出来,这孩子单纯,不会忍心害人,所以我才让她去做。”

听她这么一说,牛奋斗仔细一想,确实有这么一说:“那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老太太看看身边的鬼魂,重重叹了口气说:“哎,为了我们自己啊!”

第二十七章 做鬼也得懂规矩

听到老太太说为了自己,大致猜到了原因,心情也平复了许多,淡淡地说:“说说看!”

“人有人的路,鬼有鬼的道。大部分鬼魂,不需要无常老爷的接引,自己就能找到通往黄泉的路。人死后,都会主动去地府报道,这是魂魄里就天生带着的意识。只有一些执念太深,留恋人间的鬼需要阴差的来拿”老太太平和的叙述道。

老太太说的这些,牛奋斗是知道的。不仅如此,他很清楚,像小朦这种阳寿未尽,就自我了断的鬼,必须在阳世待满阳寿才能再入地府,而在此期间,她注定只是个孤魂野鬼。不过这还算好的,如上吊,溺亡的人,除非找到替身,否则永远不能入轮回,而他们的命运,大多是被有道高人打得魂飞魄散。

想到这里,他忽然可怜起眼前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叹了口气说道:“这些我都知道,说重点,为什么要附我的体?”

“就是想带几句话给这里的老板,因为,我们这里的鬼道被堵了。”

牛奋斗一听,果然是风水局作的怪,不过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问:“怎么被堵了?”

“刚才和你说了,鬼有鬼道,可是前几个月,院里放了一块石头,不偏不倚,正好堵在通往黄泉路的鬼道上。你也许不知道,鬼道只有一条,我们是无法绕行的。一旦鬼道被堵,亡魂出不去,阴差都进不来。所以你也看到了,自从石头被摆上以后,这里的亡魂,一个都没有出去。”

老太太说完,众鬼马上附和。

“还有,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这里的阴气越来越旺盛。但那种阴气,绝对不是我们这些亡魂带出来的,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不仅如此,那股阴气越来越霸道,有一种赤身站在冰天雪地,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抽离的感觉。人鬼殊途,我们本不是什么恶灵,无法现形和托梦,有的鬼受不了,拼着魂魄散尽的危险,借助诈尸想逃离此地,当然,没能实现”老太太继续补充道。

“原来半夜有尸体跑出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牛奋斗诧异道。

众鬼魂无不点头,此时也群情激奋,都在哀求“求求你帮忙带个话吧”“求求你让老板把石头移开吧”。。。。。。

牛奋斗最清楚,这不是移开石头那么简单,不过还是郑重地点点头,霸气地说:“放心吧,这件事我管了,一定管到底!”

众鬼自然高兴,哪知牛奋斗脸色一变,往后退了两步,愤怒的样子,把刚刚还很兴奋的亡魂吓了一大跳,顿时噤若寒蝉。

“你们的事说完了,接下来就该我说两句了吧!”牛奋斗冷冷地说。

那些亡魂突然感到一种泰山压顶般的威严气势,都摈弃凝神不敢言声,但那个二傻子彪彪,马上鼓掌:“热烈欢迎斗爷训话!”

“给我闭嘴!”牛奋斗骂了一句,后者乖乖闭嘴,不过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人间是有法律,你们好歹也特么算活过,咋了,死后就没规矩了吗?啊,做鬼就胆肥是吗,以为没人能治得了吗?人死了,良心就没了吗,还是本性就是如此?看到小姑娘被欺负,不敢帮着说话也就算了,毕竟怂货多的是,可特妈的还想跟着占便宜,这连畜生都不如!”牛奋斗怒气冲冲地吼道。

这下,连那个二傻子彪彪都不敢吱声了。

“行了,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已经杀了三个,也不想多造罪孽。但有一句话请你们记住,只是不想,而不是不敢。要是有谁不服气,可以来找我麻烦,我也把话撂这里,就算本事不济被你们弄死,老子做个鬼,照样死磕到底!”

牛奋斗说完,看大家不敢吭声,知道眼下算是震住了,语气缓和了一些说:“你们的事,我保证能办到。但需要费点时间,在此期间,天平间得按我的规矩来,有事也来找我,能给你们办到的,会去办的。好了,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鬼连忙点头。

“好,没什么要说的,就回去吧。刚才那俩吵架的留一下啊!”

众鬼如蒙大赦,落荒而逃,留下刚才吵架的那队冤家。

“你们俩有仇啊吧?”牛奋斗笑着说。

“对,他把我撞死的!”

“不是,是他不会开车!”

“去你大爷的,谁不会开车。”

“你特码咋开的,会开能撞上?”

没说两句话,又吵起来了。

牛奋斗冷笑一声,俩鬼同时打了一个寒颤,赶紧闭嘴。

“都是俩大老爷们,怎么只会骂街啊,动手啊,冤家见面只吵架居然不动手,还是爷们吗?你们这样,听我口令,1,2,3,开打!”

俩人一愣,牛奋斗骂道:“看什么看,打啊,这么大的仇,不打个你死我活,能解恨?”

其中一个,咧着嘴小声问:“真打啊?”

“废话,你们难道连打架都不会?反正是个死人了,又打不死,打!”

这时,躲在屋里的鬼看到这一幕,也觉得可笑,开始起哄“打啊!”“打啊!”

俩鬼对视一眼,一咬牙,还真打起来了。这一打,笑话可就来了,真如牛奋斗说的那样,俩鬼根本不会打架,明显是新手,而且招式,不是扯领子就是挠脸,众鬼看的捧腹大笑,就连牛奋斗都忍俊不禁。

俩鬼厮打了半天,最后都没了力气,坐在地上,不再说话。

“不打了?”牛奋斗憋着笑问道。

俩鬼同时摇摇头说:“太累!”

“以后呢,能动手,尽量别吵吵。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们一句,这一世是冤家,肯定是因为上辈子造的孽,有因才有果。如果你们这一世还不能解开,下一世照样不痛快,何必呢对不对?难得活一辈子,痛痛快快,舒舒服服多好。行了,话就说这么多,你们自己看着办。要是还想不开,继续打,算你们爷们,反正你们晚上也没啥娱乐活动,正好当成消遣。累了,我回去猫一会,你们别给我添乱了啊!”

说完,就往外走去,小朦赶紧跑过来,非常羞涩地说:“斗斗哥,谢谢你!”

“谢什么,不能白让你叫一声哥,好了,回去歇着吧!谁要是再敢欺负你,跟我说!”

“嗯!”小朦抿着嘴重重点点头,脸上满是幸福。

走了两步,牛奋斗忽然回过头对那个二傻子彪彪说:“彪子,你给我看着点,要是有鬼敢坏规矩,及时通报,懂吗?”

彪彪楞了一下,顿时喜笑颜开:“斗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回到办公室,牛奋斗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醒来,本来想和钱老板说点事,可等了半天,人也没来,上午还有课,只好先走了。

上完课已经是中午了,看看包里的两万块钱,牛奋斗想了一下,给越小鱼发了一条信息“中午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没过一秒,对方就回复道“有,等一下,我这就去找你/可爱”

第二十八章 约会

发完信息没过几分钟,越小鱼就背着一个粉红色的小书包,跑到牛奋斗面前,气喘吁吁的样子,看来是一刻都没有耽误。

牛奋斗很诧异:“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在哪,你怎么找到的?”

“这是秘密,好啦,要请我吃什么啊,正好肚子饿了”小鱼高兴地说。

“请你吃饭,当然是你定了,哪都行!”

小鱼饶有兴趣地看了看牛奋斗,轻轻咬了咬薄薄的下嘴唇,坏坏地说:“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大方啊,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千金小姐,要是让我拿主意,一顿能把你吃到解放前,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牛奋斗想了想,本打算霸气地说一句“不害怕”,可是想想自己那点家底,颇没底气地说了一句:“你,不是那种人!”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得,那你刚才说的还算不算啊?你要是让我拿主意,那我就选龙潭湖旁的一家西餐店。当然,你要是想反悔,我不会怪的哦!”小鱼捂着嘴笑着说。

一听“西餐店”,牛奋斗心里咯噔一下,在他的认知里,凡是西洋玩意都代表着格调和奢侈,不过想到人家在关键的时候帮了自己,心一横说:“好,听你的,走吧!”

这倒让小鱼有些诧异了:“听王琦说你打了一份零工,这才短短几天,难道就发财了?”

“一顿饭而已,别想那么多,咱们走吧!”

龙潭湖是龙都很有名的旅游商业街,很繁华,不过离学校不远,打车二十多分钟。

一路上小鱼不知疲倦地问这问那,牛奋斗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上一句。此时他心里想的,不是花多少钱的问题,只要自己答应过的事,绝不会后悔也绝对会做到。他心里纠结的是,吃西餐,哪只手拿刀哪只手拿叉呢?

当越小鱼笑眯眯把他领到,那个所谓的“西餐店”门口时,刚才的纠结一扫而空,因为眼前只是一家肯德基,根本不用考虑刀叉的问题,直接上手就是正途。

“这就是你说的西餐店?”牛奋斗有些哭笑不得。

奸计得逞的小鱼假装无辜地说:“有问题吗?难道汉堡不是西餐吗,总不能是肉夹馍吧!”

“换一家吧,我想好好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

“感谢?感谢什么?”

“王琦已经把真相都告诉我了,你帮了我家很大的忙,这份人情,太大了。”

听到这话,越小鱼心里忽然一冷,笑容也僵住了,语气低沉地说:“哦,原来是这样啊,其实没什么的,你居然还当成人情,还让你破费,我挺感动!”

“不开心啦?”牛奋斗哪里会看不出她的小情绪,轻轻问道。

“没有不开心!”

“不开心就不开心,干嘛藏着掖着的,我最近发了点小财,想把这个打土豪分田地的革命工作交给你,你还不乐意了。大小姐,就不能带我去见见世面,也感受一下上流社会的生活?”牛奋斗开玩笑道。

“你真讨厌,好,一会等你结账的时候,看你怎么哭!”小鱼一气之下,把他拉到一家中档西餐厅。

一进门,她就有点后悔了,因为来这里吃饭的,大多都是白领阶层,衣着穿戴都很有讲究,可牛奋斗一身朴素到等同于寒酸的打扮,明显格格不入。她自然无所谓,就怕牛奋斗自己多想。

可谁知,那位爷真是一点都不露怯,虎步龙形,眼神深邃而坚毅。就像一头雄狮,在自己的领地内巡视。看在小鱼眼里,反而觉得比那些身着名牌西服,腕戴上万名表,手提真皮公务包的精英人士都更有气势。

小鱼点完餐,等服务生一走,牛奋斗那副土鳖嘴脸还是露出来了,他忍不住斜眼小声骂了一句:“奸商啊,咋不去抢呢!”

“怎么了?”不明所以的小鱼问。

“一块牛排居然要316元!”

“你看看,心疼钱了吧?”

“不是心疼钱,一块牛排连一斤都不到,316差不多够买十斤了,真是活在新时代的八国联军啊!”

小鱼忍俊不禁地笑骂了一句:“土老帽!”

“我土怎么了,我又没有骄傲”牛奋斗理直气壮地回答。

说完,从自己包里掏出钱老板给的那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千留作饭钱,然后递给小鱼说:“这是一万九,你先拿着,剩下的,我慢慢还。”

“你去抢了?”小鱼压低声音问。

“什么抢,凭本事挣的!”

“我不信,这才几天,怎么可能,你可别因为一点钱,毁了自己前途!”

“想哪去了,放心吧,一没偷,二没抢,三没犯法,就是凭本事挣的。”

“你到底干什么工作了?”

“秘密!好了,别问了,这钱比我还干净,而且你一定要收下”牛奋斗认真地说。

“好吧,钱我收下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我信你!”

没过一会,菜送上来了,小鱼开玩笑地说:“用不用给你要副筷子啊?”

牛奋斗没有回答,娴熟地拿起刀叉,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品味了一番说:“味道也就那样,和酱牛肉差不多!”

要知道,用刀用叉其实并不难,难的是那一份从容,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从来没进过西餐厅的人,居然表现的很优雅,这就不得不让小鱼惊诧了:“你居然骗我,你分明来过,用的比我都溜!”

牛奋斗偷笑着低声说:“没骗你,我就是刚进门的时候,看别人怎么用,临时学了一下,怎么样,像不像那么一回事?”

“你临时学的?”

“很难吗?”牛奋斗反问道。

“不难,比做酱牛肉简单,嘻嘻。”

悦耳的音乐,和煦的阳光,窗外是静美湖水,窗内是一对璧人,有时候感情就是那么奇妙,不知何时,就会像一块融化在口中的巧克力一般,甜醉了人心。面对着眼前那个说说笑笑的女孩,有那么一刻,牛奋斗想永远静静地看下去。

可偏偏有人打扰了这份和谐。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养个小白脸哥们也就认了,养个黑鬼算怎么回事。”

“是啊,还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天然不用做旧的原味乡巴佬!”

说话的是邻桌两位三十出头的男士,也许是出于维护阶级荣誉。他们看到那个可爱清纯,美丽迷人的女孩,居然对着一个土鳖含情脉脉,终于忍不出发出正义的冷嘲热讽。

声音并不低,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大家第一反应是嗤之以鼻,毕竟这里是优雅的地方,毕竟他们是有素养的绅士。可带着好奇心看了一眼小鱼和牛奋斗,却都附和着嘲笑。

小鱼小嘴一撅,脸色很难看,马上就想拍案而起,可被牛奋斗轻轻按住了秀手。

“干嘛要生气,你怎么知道说的是咱们?”牛奋斗暖声说道。

感受到牛奋斗手掌厚重的小鱼,竟然突生羞涩,乖巧地坐好,但没有抽手。

没曾想,那俩人不依不饶,转头看着牛奋斗,轻蔑地说:“说的,就是你!”

牛奋斗有些哭笑不得,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存在,自己好端端的吃饭,怎么就能惹着别人?无奈地转头看着说话的,那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忽然楞了一下。

那个人见牛奋斗并没有反驳,反而更来劲了,用一种过来人的口气教育道:“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不要想着走什么捷径,人生需要自己去奋斗,我也是农村出来的,你看,现在过的不是挺好吗,依靠别人而得来的成功,并不算真正的成功。”

这下,小鱼可就真生气了:“你瞎说什么啊,我们不就吃顿饭吗,招你惹你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

牛奋斗起身,拦在小鱼身前,冷着脸说:“你先别教育我,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正如你所说,你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取得了成功,可你成功的意义是什么?”

“当然改变自己的命运,让家人跟着享福,有问题吗?”

“话当然没问题,可你真的做到了吗?”牛奋斗冷冷地说,隐隐有了怒气。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很久没有和家里联系过了吧,或者说,你压根就不关心自己的父母!”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意思啊你?”似乎被牛奋斗两句话触动了什么,刚才还义正言辞的年轻人,此刻居然有些丧失理智。

在场所有人都看的一头雾水。

“你真要我说出来?”牛奋斗冷笑一声问道。

“你说啊!”那个人咬着牙吼道。

第二十九章 藏在手相里的秘密

牛奋斗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上前一步,抬手就给了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光。手劲极大,脸上马上留下了五个清晰无比,淤青的手指印,嘴角也淌出了鲜血。

挨打的那位当时就蒙了,看热闹的人也蒙了,刚才还窃窃私语,此刻没人敢再说话,因为他们看到,那个衣着朴素的男孩,眼神突然爆发出一种凌厉到吓人的目光。

“这个耳光,是替生你养你的父母打的,打的就是你这种见利忘义的不孝子。现在赶紧回家,估计还能见你父亲最后一面,也算是你良心未泯”牛奋斗坐下身子,淡淡地说:“哦,对了,记得和你干爹或者干娘请示一下,我估计,他们还不知道你父母健在吧。”

简单的几句话,让挨打的那个年轻人顿时吓得,直接摔在椅子上,早已忘记了高肿脸上火辣的疼痛,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

“你不已经说了吗,我叫牛奋,牛奋和鲜花的事,用不着你们多嘴,赶紧滚,看见你这种人就倒胃口!”语气很霸道,绝不是因为声音的高低,而是与生俱来的气势。

挨打的年轻人强撑着站起身,两个人落荒而逃,原来的挑事时的气势,荡然无存。

围观的人都看呆了,眼前发生的事太戏剧化了,明显故意找茬的人平白无故挨了一耳光,居然屁都没有放一个就跑了,而原因,竟然是几句看似不着边际的话。大家饭也不吃了,都有意无意地看着牛奋斗这桌。

小鱼当然感受到不舒服,不开心地说:“咱们走吧,真扫兴!”

“干嘛走啊,这么贵的饭,剩下多可惜”牛奋斗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淡定地回答。

“可他们都看着咱们呢!”小鱼用眼神示意周围。

“看就看呗,你这么漂亮,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而且再加上我这一坨牛粪衬托,更吸引人。不行,一会我得问他们另加钱!”

“啊,干嘛?”小鱼愣愣地问。

“秀色也是一道大餐,凭什么给他们免单?”牛奋斗开玩笑地说。

小鱼脸一红,嗔怪道:“人家都说你是块木头,没想到还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我发现有的时候你自尊心特别强,可有的时候,脸皮比城墙都厚,真是搞不懂!”

也许是没忍住,牛奋斗看着小鱼的眼睛,认真地说:“在陌生人面前,自尊心可以让自己坚守原则,在亲近的人面前,做真实的自己才是最好的真诚。”

听到这句话,小鱼心蹦得跳了一下,害羞地把头低下,那一刻她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哎,对了,你怎么会知道那个人那么多信息?”

“其实没什么,都是从面相上看出来的。他的父母宫左侧明角处,灰暗滞青,左父右母,主管荫福”牛奋斗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额头当做范例讲解。

“说直白点,就是他的父亲疾病缠身,马上就命不久矣。可是你看他,居然还有心情出来吃吃喝喝,对陌生人颐指气使的样子,十有八九是不知道这个事。他要真是个孝子,绝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哎,要不我考考你吧,你觉得那个人看起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牛奋斗饶有兴趣地问。

“特别的地方?”小鱼努力思索了半天说:“没什么特别啊,就是感觉人比较瘦,而且看起来好像脾气不好,这算不算啊?”

“眼力不错啊,说的都对。不过你之所以觉得他瘦,并不是因为他体重轻,而是因为他的骨节粗,骨干细。如果你留意他的手,就会看的很清楚。正是因为如此,导致他的经脉和皮肤有些撕扯,才让你感觉脾气不好。这种人的骨头,典型的火形骨,一般此类人,德性很差,天生奴仆,所以他能做出那种不孝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哇,还厉害啊,只是看了几眼就分析出这么多,太神奇了。那你说人家有干爹是怎么回事?”

“这个简单,他面相中的日角有颗痣,压住了父母宫,那颗痣应该是后来长出的。再加上对他人品的分析,我敢推断,他肯定重新拜认了高堂,说白了就是干爹什么玩意。而且那颗痣,隐约在偷取父母宫的精气,说明他的干亲应该把他当成自己亲儿子对待。一般来说,如果明知道人家父母健在,即便再亲近,也不会有这种想法,除非他自己瞒着不说。”

“原来是这样啊,哇,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啊?”小鱼崇拜地问。

“没什么,这不过是麻衣相术,和称骨论里面的一些知识,要说厉害,还是老祖宗厉害”牛奋斗淡然地说。

“哎呀,和我还谦虚,厉害就是厉害。”

其实牛奋斗还真不是谦虚,他说的这些东西,当初学的时候只用了几个月就记住了。不过记住是一回事,想要用好,就需要好眼力。而练眼力的法门,却来自神秘师父的独门道术。那个道术,他足足花了五年多的时间才明白一个大概,听丐爷说好像叫什么“三千大道术”。

小鱼想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既然你这么厉害,给我看看呗!”

“命虽天定,人可改之,没必要。”

“哎呀,就当玩个小游戏,好不好,就给我看看嘛!”小鱼撒娇道。

“好吧,那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手相吧”牛奋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其实他早就看过小鱼的面相,而且知道她命中有一个事关生死的劫数,但不知为何,在小鱼身上隐约好像笼罩着一层薄纱,让他看不清楚如何能破。

今天这顿饭以后,牛奋斗忽然对这个小姑娘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愫,恰好她有所求,于是决定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其实摸骨是最稳妥的,可人家乐不乐意被摸暂且不说,就算人家愿意为传统文化奉献身体,他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就翻了车,只好提出看手相。

掌中有五行,不过绝不简单。看手相讲究的望气,观色,察纹。就算把其中的察纹掌握好,在世间都可称之为半仙了。想要把望气,观色都学会,只有努力是做不到的,必须有极高的天赋,就连牛奋斗也只是勉强做到观色。他从来没给人看过手相,心里也没底,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小鱼想都没想,痛快地把右手伸出来。

“伸右手干嘛,看左手!”

“啊,不是说男左女右吗?”小鱼不解地问。

“什么男左女右,左手先天,右手后天。得先知道了你命中带着什么,才能说清楚你未来会面对什么,懂了吗?”牛奋斗耐心地说。

小鱼乖巧地点点头,把自己左手伸出来。

牛奋斗轻轻握住犹如葱根的手指,放在阳光下,仔细看了起来。当他看清小鱼的掌纹后,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勉强忍住内心的惊诧,没有显露在表情上,心中却翻起滚滚波涛,暗想: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第三十章 谁让你是个情种呢

越小鱼手相上表现出的东西,没法不让牛奋斗震惊,因为,那根本不是一只活人该有的手。

一般人,应该有天地人三条深长的掌纹线,即便是断掌,也只是“天人”双纹合二为一的特例。少数人会有多一条“玉柱线”,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事业线。这四条线,最深最长。除此之外,还有姻缘线,不过这条线,因人而异,不一定是一条,有可能是几条,而且很短,在小拇指下方的掌壁处。

除了这五根线以外,再就是细碎的杂纹,比较浅,而且会随着人心境和寿命的变化而变化,不是一成不变。只要是活人,都脱离不了这个规律。

可是,小鱼掌心的纹路,却异于常人。在她的掌心,居然有两条“地线”,也就是俗称的“生命线”。而且掌心还有很多错综复杂的纹路,如果猛一看,很像是因为皮肤细嫩而暴露出来的血管。这样的纹路,只有在死去很久的人身上可以看到。

但小鱼绝不是死人,这一点,牛奋斗深信不疑。

看到这些之后,他没有做声,只是轻轻把小鱼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有些冰冷,绝不是女孩因为紧张,而是本来就有的温度。

被牛奋斗捧住小手的小鱼,顿感羞涩,下意识想要抽回,却被牛奋斗蛮横地抓住:“别动!”。

小鱼只好乖巧地任其摆布,不过她很享受这种感觉,不知为何,只要触碰到牛奋斗的身体,就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心。

牛奋斗揉了揉眼睛,默念了几句心咒,那是自己丐爷教给他聚气凝神的法门,可以让五官更加敏锐,尤其是双眼。

人的五脏六腑,暗合五行之说,每一行,都有一个颜色,而那些颜色,都会在掌中隐隐显露,所以才会有“一切尽在掌握”之说。这句话,原本就是用于相学,意思是说,从掌中就可以推断出人的命数。牛奋斗在每一行所代表的区域,顺着纹路仔细查看,终于发现了一个打死他都没想到的结论。

那就是在小鱼体内,还住着很多魂魄,不过那些魂魄是以一个整体的形式而存在,所以才会有两条生命线,其中一条是小鱼自己的,另一条就是由众多魂魄汇聚而成的。至于那些本该是细碎,此时却占据主导地位的纹路,其实并不是小鱼自己的,而是她体内另一个个体的经脉。

而现在很明显,另一个个体在放肆地吸取着小鱼体内的精气,甚至用不了多久就会主导她的灵魂。

牛奋斗希望自己看错了,可是反复看了好几次,结果都是一样。他多么希望自己所学的知识是骗人的,可他明白,自己那个师父做人虽然喜欢玩笑,但是传授知识的时候却无比严厉,就是为了负责任。因此,他的判断完全没错。

想清楚这些以后,他重重用鼻息抽了几口气,他要缓解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此刻他很明白,且不说小鱼最终会落得什么样的命运,单从另一个个体的生命线长度来看,应该是在小姑娘一出生就有了,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是不知道。

说是魂魄,其实就是冤魂,他不明白小鱼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辛,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小鱼长这么大所经历的痛苦,就连他这个十足的爷们,也不敢想象。那种痛苦,绝不亚于炼狱。

抬头看着小鱼,忽闪着大眼睛,含羞可爱的神情,他的心忽然很疼,就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然后又捅了一刀。

小鱼见牛奋斗表情不对,好奇地问:“你看出什么了吗,我以后会怎么样啊?”

牛奋斗不知怎么回答,他不喜欢骗人,要不不说,一旦要说,一定是真话。可是此刻,他却无法说出那个真相,他没有那么狠心。但他却又不能不说,他确信小鱼对自己身体情况肯定很了解,她最需要的还是信念和鼓励。

犹豫了片刻,牛奋斗松开紧绷的神情,换了一副笑脸,语气坚决地说:“那还用怀疑吗,你以后一定会很幸福,一定!”

小鱼撅撅小嘴不满地说:“摸人家半天手,最后一句话就解决了?太敷衍了吧?”

其实她哪里知道,牛奋斗刚才说的那句话,“你一定会很幸福”,并不是结论,而是一个承诺,一个他默默许下的承诺。他做人有个原则,一旦许诺,必须做到,所以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份重于泰山的责任。

“哈哈,被你发现了。难道你不知道,但凡声称自己会看手相的男生,都是想摸摸女孩的手吗?”牛奋斗不打算说什么,在自己没做出结果之前,他都不会提前说什么,于是开了一个玩笑,打算结束这个游戏。

“你好讨厌啊,原来你都没认真给我看。不就是想摸手吗,用得着这样吗,来,给你摸,你敢吗?”小鱼赌气地把手伸到牛奋斗面前。

牛奋斗坏笑一声,一把抓住:“忘了告诉你了,曾经有个老头说我天赋异禀,培养好了就是一个流氓,你居然敢挑战我的本性。好了,正好吃饱了,带你上街现眼去,让大家也看看,什么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说完,也不管满脸通红的小鱼乐意不乐意,直接牵着手就结账出门。

商业街上的游人很多,当他们看到一个土里土气的男生牵着一位清纯可爱的女生时,确实忍不住侧目,并指指点点。

可是,作为当事人的小鱼,满脑子只有幸福两个字,那只牵着她的大手,很温暖,心里甚至奢望,如果能永远这样下去该多好,可是她明白,那只是奢望,所以倍加珍惜。如果此刻牛奋斗松开手,她绝对会鼓起勇气,重新牵上。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那个在她认识里自尊心极强的男生,并没有因为路人异样的目光,有一点松手的意思。

而在牛奋斗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从今天开始,他要保护好手里的那个女孩,直到兑现自己的承诺!

他们就这样走着,像一对恩爱的恋人。

不过他们都没有发现,就在身后,有一双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们。从西餐厅,一直跟着,直到他们打了一个车离开商业街,那个尾随的人才停下脚步。

站在远处,十分满意地抚着花白的胡须,自言自语道:“老妖精啊,看来这事你不管都不行了,谁让你徒弟和你一样都是情种呢!”

第三十一章 老不正经的师父

“白老狗,什么时候,也学会背后说人坏话了?叫谁老妖精呢?”

从身后传来的一个声音,让那个跟踪牛奋斗和越小鱼的老者,浑身抖了一个激灵,脸上的笑容马上僵住了,甚是尴尬。

那一刻,他特别想头也不回地逃走,可哪里敢啊。深吸两口气,缓了几秒,马上换了一副灿烂到不能再灿烂的媚笑,缩着头,弓着腰,慢慢转过去。

一回头,就看见在路边的墙根,有一位浑身破烂不堪,满身污垢的老乞丐,手里端着一把解放前的搪瓷缸,耳朵贴着墙,似乎在听着什么,时不时还露出几丝怪异的笑容。

那个叫白老狗的老头,快走两步,膝盖一软,就要往下跪。他本名叫叫白利以,取自“苟利国家生死以”,可偏偏就有一人,爱叫他白老狗,天下也唯独只有他一个人敢这么叫,他是谁,白老狗岂敢不知!

乞丐模样的老头淡淡地说:“少来这套,你不嫌丢人,老子还嫌丢人呢!先一边呆着,别打扰老子的正事!”

白老狗小心翼翼地问:“师尊,您这听什么呢?”

“施工!”

白老狗楞了一下,很是费解,抬头朝周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纳闷道:“师尊,这哪有什么工地啊?”

“笨死,打桩懂不懂?”老乞丐嫌弃地骂了一句。

白老狗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一脸无语,不敢说话。

老乞丐又听了一会,然后气呼呼地把耳朵从墙壁上摘下来,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声音倒是美妙,可这男人也特娘的太虚了,六十五下就完事了!哎,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素质也太差了,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差评!”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粗俗不堪的话,肯定以后这老乞丐真不是个正经玩意,可白老狗听到却暗自心惊。因为凭他的本事,百米之内,有任何异动都不可能逃过他的耳朵,刚才他也凝神搜索了一下,却没有察觉。而眼前这个老头不仅能听到,还能数出是多少下,这份功力,再让他这个已经过了百岁的老人修炼三十年,也望尘莫及!

“都说师尊天山擒妖之后,修为大减,想不到还是如此凌厉,小侄佩服!”

老乞丐自然就是牛奋斗的师父,丐爷!

“哪个王八蛋说老子不行了?”丐爷破口骂道。

“除了那五个灵祖,谁还敢说这话啊!他们毕生的愿望就是战胜您,您又不是不知道,难得有个褒贬您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过!”白老狗笑着回答道。

“一代新人换旧人,看来老汉我得找个地方躲躲去了,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那几个小王八蛋折腾。”

“看您这话说的,您老当益壮,岂是他们能比。再说了,您不是后继有人了吗,以后这种打打杀杀的事,交给徒弟就行了!”白老狗以为是玩笑话,赶紧吹捧道。

“妈的,还后继有人,整的老汉好像老树开花似,不过你说的对,以后老子看谁不顺眼,就让我那宝贝徒弟挨个去揍”一提徒弟,老乞丐就忍不住得意:“你小子可以啊,真是狗鼻子,能认出我的徒弟,也是不简单。”

“嘻嘻”白老狗像孩童般笑了笑。

“过来坐,尝尝老汉我刚搞来的新茶,你要能说出是哪里来的,就原谅你刚才辱没长辈的错”说着话,把手里的搪瓷缸递了过去。

白老狗,毕恭毕敬地接过满是污垢的茶缸,没有任何嫌弃,反而无比荣幸,仰起头,就一饮而尽。

“大爷的,你倒是不客气啊!”

“师尊的茶,那肯定是好茶,这种占便宜的事,怎么能错过。一会给小侄匀点吧,亿兆丰号的老茶,可是有钱都难买啊!”

“喝出来了?”

“您侄子是什么货色您又不是不知道,这种茶,闻都没闻过,怎么可能喝出来。不过我知道,可着整个龙都,也就赤松子的那个逆徒手里有,您的风格,向来都是雁过不留毛,所以。。。。。。”

“小兔崽子,去过了?”

“嗯,看到新闻以后,小侄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来过一趟。等我查到是赤松子的徒弟时,已经晚了一步。小侄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把那个残留的魂魄收好,送到善喜那里,已经超度了。我也是从那个女娃嘴里,得知是您出的手!”白老狗认真回禀道。

“老汉那几日实在乏累,一觉睡了十几天,醒来发现都处理完了,还以为是善喜那个小和尚长本事了,合着是你小子干的!”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师尊不用夸我!”

“屁,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憋的什么屁,来龙都的目的怕不是这么简单吧?”丐爷拿眼一斜,没好气地说。

白老狗忽然脸色一变,轻轻放下水杯,似乎很失落地说:“一切都逃不过师尊的法眼,您说的是,小侄十几年前替越家那个女娃娃起过一卦,中原若遇贵人,恐有一线生机。天下能救她的,只有您的高徒了,所以越家女娃娃来到龙都以后,小侄也就赶紧跟来看看。不敢欺瞒您,小侄是存了私心,想借您高徒的手解去越家背负的罪孽。可现在您既然来了,小侄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我知道,您绝不会让他去惹那个大麻烦。”

丐爷微微一笑说:“你知道我的规矩,私情从来不打听。可老汉我唯独对你家那点破事,很是好奇。你家到底欠越家什么,让你如此煞费苦心。这个事,我也问过你那个倒霉的老爹,可他就是扭扭捏捏,到死都不说。”

“师尊别问了,这是我白家的罪啊!”

“好,我不问了。不过你也别指望我那个傻徒弟,入你的套了。”

“师尊,您这话什么意思?”白老狗听出弦外之音,赶忙问。

“老汉我要是不想管这个事,你觉得他俩能有见面的机会吗,还腻腻歪歪手牵手,最可气的是,居然还他奶奶的吃西餐,老子我都没吃过那玩意。”

“可是那样的话,会对他修为有损,您怎么可能容忍。小侄确实存了私心,但小侄知道,这样做,也是违逆大义的”白老狗急迫地说。

“那孩子很特别,比急眼门历任传人都特别。你知道老汉我当年学艺花了多长时间?”

“这个小侄听父亲说过,您当年学艺二十栽,纵横江湖一百年”白老狗真诚地说道。

“你知道那小子花了多长时间?”

“看他这个年纪,应该是刚摸了点门道吧!”

“屁,他现在已经把老汉我毕生修为都学到手了,否则,老汉怎么敢冒着断了师门传承的风险,去天山擒那只老妖?”

白老狗惊得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说:“这怎么可能,小侄自祤也有点修为,可方才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看出来才有问题,这就是他特殊的地方,事关天机,不能和你言明。不过从天山回来之后,老汉我也想通了,他愿意如何做,就如何做。我这个没用的师父,就跟着他享享福,养养老,当他的一个拖油瓶就好喽!”

“您这话什么意思?”白老狗实在不敢想象,眼前这位叱咤风云的传奇人物,居然会说出如此消极的话来。

“小兔崽子,你以为天山那个老妖怪,是纸做的。我师父都没能把人家怎么样,老汉我侥幸赢了,你真以为没什么代价?告诉你吧,不出十年,老汉估计还不如个普通人,明白了?”

“师尊,这。。。。。。”白老狗明白老爷子不是开玩笑,顿时很伤感。

“这什么这,老子有个徒弟就足够了。行了,说说吧,当年你爹因我而死,也算欠了你家一份人情,自然是要还的。我把徒弟都出卖了,你还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哎,这话怎么好意思说呢”白老狗很为难。

他双手合一,冲着天上祷告说:“爹,都是师尊逼我的,你要怪,就找师尊,别找儿子我啊!”

“对对对,白老老狗,你要是不服气,就找老子”丐爷起哄道。

白老狗叹口气,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第三十二章 五帝钱

白老狗的表情非常复杂,不过他还是打算把那个埋藏在心里的秘密说出来。

他知道,眼前这个老者,并不是好奇于他家的私事,如果他真的那么八卦,天下不可能有什么事可以瞒过他。老者只是想解清因果,好及时控制事态的发展,因为老者那一门背负的,可是天大的责任,不单单是一个门派兴衰那么简单。

这一点,除了那五个灵主,也就只有他清楚了。他能有这个机缘,全是仰仗了自己的父亲,否则,就算他是终南山最负盛名的隐士,也不可能有那么资格。

“师尊,您可还记得,当年家父为国捐躯的事吗?”哪怕是颇有修为的白老狗,提起自己的父亲,还是免不了悲戚。

“怎么着,你当老汉我是忘恩负义的人吗?”

“哪里敢,父亲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是您一直觉得是自己的过失,深深自责,这一点,小侄是清楚的。而且您一直对小侄照顾有加,小侄没齿难忘!”

“少扯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说正事!”丐爷严厉地说。

“遵命,家母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归西了,家父在蒙难前,也没再娶。”

“这我当然知道,你那个老爹,也算有情有义了!”

白老狗脸上突然臊红,支支吾吾地说:“想必父亲也知道那一次凶多吉少,事前留了给小侄留了书信,信里说,其实,那时家里的一个丫鬟,已经有了。。。。。有了父亲的孩子。”

丐爷哈哈大笑说:“好了,不用说了,那个丫鬟生的是一个女儿,就是那个盗墓贼“越酆都”的母亲,对吧?”

“您都知道了?”白老狗惊诧道,随即马上又说:“哎,您知前后五百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呢!”

“别给老子吊个脸子,老子要是不知道,你觉得干挖坟掘墓的勾当,能没个报应?还能有子嗣,还能善终?”

“原来是您暗中帮忙啊!”白老狗恍然大悟。

“有时候啊,你和你那莽夫老爹,真是一个尿性,没点脑子,懒得说你。本来呢,老汉也就是看你爹的面子,出手帮了几次,可谁知道他们三兄弟反而变本加厉了。后来是亡魂去阴间告状,地府震怒,老汉我也压不住了,这才收了两条性命,算是抵了一些罪孽。否则,就凭你那点本事,真以为用小女娃一人的性命,就能抵偿所有阴债?”丐爷厉声喝道。

白老狗脑袋上冒着虚汗,叹息地说:“惭愧,小侄竟不知这其中关节。不过就算如此,小侄也对付不了那些亡魂。否则,小侄宁愿受罪的是自己,哪怕要了我这条老命,也不会让小鱼去受那种苦。万不得已,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想借您高徒的手帮忙化解。”

“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你把这件事说出口吗?”丐爷冷着脸说。

“小侄愚笨,师尊请指教!”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那个老爹虽然也就那样,可与你相比,却强过百倍。你天赋也不差,知道为什么修行了这么多年,却步履维艰吗,就是因为你没放下那些事。让你说出来,就是要让你放下”丐爷淡淡地说。

“小侄明白了,谢师尊指点!”白老狗毕恭毕敬地说。

“越家的事,你以后不要管了。他家沦落到这个地步,并非是因为你那个爹没有尽到自己的义务,也有其他原因。不过这些,都交给我那徒弟去办吧。还有一件事,不要透露任何有关我徒弟的信息,他不像老汉我,他会以另一种身份进入江湖。那五个小王八蛋,越来越不像话了,是时候敲打敲打了。”

“师尊,您要对那五个灵主下手?”白老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我,是我那宝贝徒弟!”

“太危险了吧,那五个老家伙不好惹啊。再说了,连我都能算出您徒弟的动向,更别说是他们了!”

丐爷神秘地笑了笑说:“你再算算看!”

白老狗不明白什么意思,从口袋里摸出五枚铜钱。

这五枚铜钱,叫五帝钱,是清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位帝王的铜钱,兼备帝王之威和民族信仰。把五枚铜钱连成一串,在民间,一直是辟邪镇宅的圣物。而且这五枚钱,还是法器,很多命理相师都喜欢用。

白老狗手里的五帝钱更特殊,古代铸币,都会提前做一批给皇帝御览,他手里的这五枚,都是经过古代帝王之手把玩的无价宝。

白老狗通晓梅花易数,这五帝钱,便是他平时起卦用的灵器。

他双手扣十,把五帝钱放在掌中,心里想着牛奋斗的名字,嘴里念道:“太上洞玄,应变无常,请知星台,予吾自然”。

言罢,立刻松开双手,行话叫“洒金”,五枚铜钱落地。让他惊讶的一幕发生了,五枚铜钱居然重叠在一起,并没有散开,而且都是背面朝上。

白老狗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了看丐爷,丐爷嘲笑的样子,并没有说话。

他不死心,又重复了一次,而且“洒金”的时候,特意加了力道,可结果还是那样。

这下,他没话说了。

平时起卦,根本不用念什么咒语,这一次因为牛奋斗的身份,特意用咒语,加持了灵力。

说通俗点,刚才他要卜算的,就像是一个人跑到派出所,报出一个人的身份证号,让民警查查那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结果是,民警说查无此人,铜钱落地重叠在一起,就代表这个意思。

“师尊,这。。。。。。”白老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什么这,小兔崽子,你还是太嫩了,回去吧,好好修行,倒不是为了成仙得道,至少让自己活明白点。”

丐爷说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站起身,掏出一个破碗,端在手里,也不再理会白老狗,顺着街道远去。时不时看到一个漂亮姑娘,就把碗直接伸到人家脸上,嘴里念着:“闲暇云游四部洲,人心好比水长流,你愁容颜倾国色,我愁腹内空地多,你很好,我要好,能否笑笑行行好!”

姑娘们听完,都开心地笑着,从钱包摸出几张零钱,递给丐爷。丐爷得了钱,颔首谢过,继续前行!

白老狗痴痴地看着,这一幕,他见过无数次,可终究都想不明白,一个只听到名号,就能让无数上位者胆寒的人物,一个让无数人愿意倾家荡产,只求能得到一句指点的仙人,为何一生都在扮演着乞丐。

目送丐爷远去,他默默转身,打算回终南山,这一次,应该不会再出山了。

第三十三章 小弟像大爷

商业街发生的一切,牛奋斗不会知道,并非是因为他忘恩负义,没认出自己的师父。丐爷现在还不想和他见面,他是在等一个时机,不过真到了再次重逢那一刻,牛奋斗也不会认出。丐爷早已决定了,他要以另一种身份进入牛奋斗的生活。

一顿饭,一场说起来不伦不类的约会,竟然让两个人的心,慢慢靠近,从商业街到学校,他和越小鱼的手,一直牵在一起。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跨越,尤其对于牛奋斗来说,更是如此。他并非是不自信,只是他很清楚,他和越小鱼,原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并不害怕这之间的距离,只是他还不想做那种大的跨越。但缘分就是那么奇妙,从他霸道地牵起小鱼的手以后,脑子里唯一想的只有两个字,守护!

直到站在学校门口,两个人的手,才轻轻撒开。小鱼娇羞的缩回,被牛奋斗那只铁爪握的有些发青的小手,她并不感觉疼,因为,手上还残存的,是她这辈子感受到,最暖的温度。

牛奋斗把小鱼送回公寓,恋恋依别后,才朝自己宿舍走去。

当他走到宿舍楼不远处时,突然发现王琦正陪着一个站立不安的人,在楼门口等着。牛奋斗马上就认出来,站在王琦身边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殡仪馆的钱老板。

他们也看到了牛奋斗,王琦还没来得及喊话,钱老板拔腿就朝牛奋斗跑过来,见面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孩子,你没事吧?”

看着钱老板焦急迫切的神情,牛奋斗有点懵,不明白怎么回事。

这是王琦也赶紧过来:“哥们,你怎么回事啊,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

牛奋斗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三百块钱淘来的二手机,瞅了一眼尴尬地说:“不好意思,这破手机又自动关机了。”

然后他看了看王琦,又看了看钱老板,纳闷地说:“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你还有脸问呢,这位是你老板吧?”

“对啊!”

“你真够可以的,你老板找你有急事,打不通你的电话,就找到学校来了,足足等了你三个小时”王琦不满地说,然后转头看着钱老板,陪笑着解释说:“钱老板,您千万见谅,他那个破手机,脾气比他还大,动不动就罢工了,其实我哥们是非常负责任的,您千万别怪他。”

“怎么能怪他,应该怪我关心不够,正好我车里放着一台闲置的手机,我这就去拿给你!”钱老板非常诚恳地说道,然后转头就朝停在楼下的车跑去。

王琦都看呆了,小声问:“大哥,这是你老板啊,还是你大哥啊?妈的,你挣人家的钱,怎么看着你比他都牛啊?”

牛奋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看钱老板找上门来,知道一定是有急事:“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说,就说找你,我都说了你不在,他非要等,还特娘的要死等。知道他是你老板,哥们哪敢冷落,就一直陪着他瞎扯,他什么也没说,就是问了一些你的事!”

“你没说什么吧?”

“没,没说什么!”王琦眼神有些闪躲,明显是心里有鬼。

这时,钱老板从车里取了一个白色的盒子,又跑了过来,递给牛奋斗说:“以后你就用这个吧!”

这下,不仅是牛奋斗,就连王琦也差点惊掉下巴,钱老板拿的,居然是还没有开封,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快抵得上牛奋斗一个月工资,关键是眼下这个行情,有钱都买不到。

“钱老板,您干什么呀,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牛奋斗赶紧推了回去。

“贵什么贵,这不是花钱买的,是别人送的,我这个老古板又不会玩这些新潮东西,正好你拿着用,就当是给你的奖金了!”

“那也不能要”牛奋斗态度坚决地说。

“你不要,那我就扔了。”

钱老板语气更强硬,这可让牛奋斗有些左右为难了,心里纳闷,今儿到底是怎么了?

见牛奋斗有些尴尬,钱老板话头一转,把东西塞到王琦手里,和颜悦色地说:“东西你先替小牛保管一下,我和他说点事,今天可能没机会好好感谢你帮忙了,改天一定补上,你看。。。。。。”

王琦心领神会,撇了一眼牛奋斗,接过手机说:“行,东西我先替他拿着,怎么处理是他的事。正好我有点事,你们聊。”

说完,王琦撒腿就跑了,牛奋斗眼下关注的也不是那个手机,赶紧问:“钱叔,您怎么来了?”

“孩子,你没事吧?”钱老板还是那句话!

“怎么了,我能有什么事?”牛奋斗纳闷地问。

钱老板盯着牛奋斗的脸,出了几秒的神,然后怔了一下,犹豫地说:“孩子,我想给你看点东西,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你千万别生叔的气,你钱叔也是为了你好,走,咱们去车里”钱老板终于咬牙说道。

一头雾水的牛奋斗跟着,钻进钱老板那辆价值不菲的越野车内。钱老板点开主控台上那个超大的液晶屏说:“这是咱们馆里的监控视频,你看完就知道了。”

牛奋斗一看,屏幕上播放的居然是他昨天守夜时的监控录像,他终于明白钱老板为什么会那么犹豫,原来是害怕让他误会人家是在监视他。他微微一笑,心里并不在意。

监控里播放的是什么,他最清楚,可是此刻那张临时开天眼的符早就不在了,所以看不到鬼魂,那剩下的画面当然就显得很诡异了。只见牛奋斗不时冲着某个地方,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而且还动了手,似乎在和什么东西搏斗。

牛奋斗没有看完,其实也不需要看完。他转过头看着钱老板哈哈大笑:“钱叔,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钱老板关掉视频,赶紧摇头说:“当然不是,我从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与众不同,我也知道,你昨夜肯定看到了什么东西。上午我有事,中午吃完饭才去的,看到监控以后,担心你出什么问题,就给你打电话。可是打不通,害怕你出事,这才赶紧跑过来。刚才见到你没事,我心就放下一半了,现在看你这样,才算是彻底放下心。能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听到这话,牛奋斗并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有些纠结:“钱叔,我怕我说出的话,您不信!”

“不可能,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钱老板赶紧表态。

牛奋斗摇摇头说:“还记得咱们初次见面,我问过您的话吗,我问您和佛善缘的陈大师关系怎么样!”

“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那我问您,您是更信他的话,还是更信我的话?”牛奋斗说完之后,转头直勾勾地盯着钱老板。

钱老板欲言又止,思索了片刻,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和他有关系?”

“您真是个聪明人,确实,这件事和他有直接的关系。而且我这样和您说吧,在我第一天去上班的时候,大致就猜到您那里闹鬼是什么原因了,可是碍于你们的关系,我不好意思说。既然您现在都看到了,我必须得给您一个交代。但我还是请你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因为那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无辜的人”牛奋斗淡淡地说。

“说吧,事已至此,你钱叔也说句老实话,我更信你,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可能就是出于我这几十年摸爬滚打的阅历吧!”钱老板迎上牛奋斗的目光,语气真诚。

“好,我说!”

第三十四章 奸商的阴损

牛奋斗顿了顿,转头对钱老板问了一句:“您知道北华龙庭小区吗?”

钱老板一头雾水:“知道啊,怎么了?”

“您去过吗?”

“去过啊!”

“那您有什么发现吗?”牛奋斗连珠炮似地问。

钱老板楞了一下说:“不瞒你说,我不仅去过,而且还是带着那位陈大师去的。想必他和你说过,殡仪馆出现问题,多半是受那个小区影响,所以我特地请他去看了看,想着是否能化解。后来他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是让我在院里立了一块石头,说是暂时能压一压煞气,然后再想别的主意。不过他说了,小区没什么问题,就是因为殡仪馆属阴,小区属阳,阳气大于阴气,所以刺激到了那些东西。”

牛奋斗听完,冷笑了几声:“哼,真是屁话,其实,那个小区的问题大了去了。而且,您若是不立那块石头,殡仪馆根本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钱老板大为震惊,久久不能平息:“你,你什么意思?”

“我就简单和您说吧,那个小区的任何一幢建筑都是刻意摆放的,而且极为讲究的,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阵法,目的就是为了阻碍殡仪馆流出的阴气。不仅如此,而且自从您摆上那块所谓的辟邪石,殡仪馆也成为了阵法的一部分。”

“什么?”钱老板大叫一声,惊坐起来,脑袋都磕住车顶,愣是浑然不觉。

牛奋斗叹了口气,也没有任何隐瞒,就把那块石头堵了鬼道的事说了。

钱老板听完,冷汗不住地往外冒:“那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压制住殡仪馆的怨气,不让自己利益受损吗?”

“您想的太简单了,其实很多人就算知道小区附近是殡仪馆,还是会在那里买房的。您也知道,那里压根就看不见殡仪馆,为了图个便宜不会在意这些。”

“你这话说的对,现在年轻人生活压力太大了,而且很多人并不忌讳鬼啊,神啊。不过,你好像话里有话啊。”

“是这样的,如果阴气运用的得当,是可以聚财的。比如为什么人们常说给祖先选个好墓穴,就可以让子孙升官发财,正是借了祖坟的阴气来滋养后辈的阳气。再比如说,有些人生**荡,不忌女色,导致运气非常不好,那是因为损了阴气而坏了财运。开发商这样做,不过是想把殡仪馆当成聚阴养财的宝地。其实啊,在殡仪馆附近建房,除了心理上会有点膈应,要说影响肯定会有,但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根本没到了能引起恐慌或者意外的程度”牛奋斗认真地回答。

“原来是这样,哎,不对啊,你也就个学生,怎么会懂这么多?”钱老板忽然明白过来。

“这是我私人的一点秘密,不方便和您透露。我只能告诉您,眼下殡仪馆面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现在无非是闹闹鬼,可那些都是些小鬼,我还能应付。可是那块石头堵了鬼道,冤魂出不去,数量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而且,利用阵法引导来的阴气和殡仪馆死人的怨气,是完全不同的,带有罡性。现在因为小区住进去的人少,罡气不大,可等人多了以后,那股罡气的力量就不容小觑了。”

“到时候会怎么样?”钱老板虽然听的半知半解,可也能分出事态的严重性,赶紧问。

“罡气就像是抽在鬼魂身上的鞭子,打得疼了,自然就会反抗,小鬼会变成大鬼,善鬼会变成厉鬼,你说,会怎么样?”牛奋斗拧着眉,低声说道。

钱老板倒吸一口凉气,用袖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有点接不上气地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您要是不信,我今晚可以让您亲眼见到那些小鬼,让他们亲自说”牛奋斗半开玩笑道。

“不不不不,我信,鬼,我还是不见了,这颗心脏,可没那么大容量”钱老板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钱叔,今天您来的时候是不是破了点小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依您的经济实力看,应该也上了万吧?”牛奋斗看着他的脸,忽然转移了一个话题。

“是,下午心里急,车开的有点快,不小心蹭了一个老太太,也就是擦了一个边,啥事都没有,可人家硬说受到了惊吓,要做这检查那检查,我担心你,不愿意逗留,就把身上的现金全给了,确实刚过万。哎,不对啊,这事只有我知道,你是怎么猜到的?”钱老板感觉不可思议。

“从你脸上看出来的!”牛奋斗笑眯眯地说。

钱老板立刻明白,牛奋斗这是为了让他相信,故意露了一手,顿时好奇心更盛,略微沉吟了一下,舔了舔嘴说:“那你看我有几个子女啊?”

“两女一儿,头胎和末胎都是女儿”牛奋斗不假思索地说。

钱老板听完,表面上点头赞同,可嘴角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不过这可没逃过牛奋斗的眼睛。

他刚才之所以说钱老板破财,是因为在正财位上,横生了一条非常细微的红线,这就是破财的征兆。在看这个的时候,顺带扫了一眼钱老板的夫妻宫和子女宫,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正好钱老板问到,就顺嘴说出来了。毕竟这点东西放在懂行人眼里,就像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一样。

可是他察觉到钱老板嘴角的微笑后,就明白自己说错了,赶紧仔细又端详了一会,终于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我说钱叔,您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整容啊,害的我差点看错,您那眼袋是不是割过啊?”

“是啊,怎么了?”

“您是不是还有个儿子,而且比您大女儿要大五六岁吧。不过我看您命里只有一个妻子,那儿子又是从哪来的呢?要不您给我看看手相,指定给您推断出来!”

其实牛奋斗已经从面相上看出,钱老板年轻时,桃花带眼,眼皮如湿,明显是因为生活放荡,不小心生产出了一位手续不全,没有合格证的儿子。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逗逗他。

果然,钱老板听到牛奋斗提起儿子的事,比刚才听到殡仪馆闹鬼原因都害怕,赶紧告饶道:“老哥也是想考考你,当年那位陈大师都没看出来,你竟然看出来了,我佩服了,你说的话我全信,就像信我媳妇一样信你,你说咱怎么办咱就怎么办,只要你不把儿子的事说出去,我什么都答应你。千千万万不能说出去啊,否则老哥就完蛋了,那可不是跪榴莲的事,估计得爬刀山趟火海了。”

“哎呀,您这是干什么,我刚才也是开玩笑的,都是些没影的事,怪我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您别放在心上,我都忘了,都忘了,真的!”牛奋斗忍俊不禁地说。

钱老板表情尴尬,咧着嘴,脸色一会红一会绿,赶紧岔开话题问:“小兄弟,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做,是不是只要把那块石头搬了就行?”

牛奋斗面色一沉,异常冷峻地摇摇头说:“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第三十五章 引魂明光幡

牛奋斗迟疑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和钱老板说实话。

要是钱老板也是那种为了一己私利,就不折手段的人,那么他一旦说了实情,势必会给很多无辜人带来灭顶之灾。细细想了良久,他看着一脸迫切,但不敢打扰他思索的钱老板,最终选择了信任。

“钱叔,如果您现在把那块巨石移走,鬼道确实能恢复如初,殡仪馆也不会再发生什么蹊跷事了。但,因为那块石头是阵眼的一部分。您若是贸然拆除,意味着那个小区八卦风水阵死门的位置,就成了黄泉路的一个出口。住在那里的人,可就遭殃了!”牛奋斗压着声说完,然后转头审视着钱老板的反应。

钱老板看起来非常失望,不住地唉声叹气,有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用手掌搓了搓眼睛,略带无奈地说:“那就算了,咱再想办法吧,损人利己的事,我是干不出来。”

牛奋斗赞许地点点头:“钱叔果然没让我失望,您确实有良心。”

“嗨,别夸我了,人要是连这点底线都没有,活着和畜生有什么区别?”钱老板恨恨地说道。

“钱叔,您这是拐着弯骂谁啊?”牛奋斗笑嘻嘻地问。

“哎,和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早就有人跟我说,那个陈大师不地道,这些年相处下来,至少在钱财方面确实不磊落。但我能有今天这番事业,说实话,还真是托人家福。在龙都风水行,他的本事不是最大的,但人脉却是最广的,尤其是在商界。我没少在这方面沾光,所以这份恩,无论如何也不能忘。其实,他要是阴我一个人,我真不会说什么,但牵扯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这就有点缺德了。我真是想骂娘!”钱老板无奈地说。

“小牛,就没别的办法了吗?”钱老板又问。

“有,只需要重新铺一条鬼道就行,但做起来比较麻烦。”

“多有麻烦?”

“我看见咱们馆后面不远处有一条废弃的路,对吧?”

“对,那是以前农民进山走的路,现在这片,早就没耕地了,所以那条路也就没人走了,废弃五六年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您这样,在馆后面,开一条新路出来,切记,一定要笔直,让它与那条旧路形成十字交叉就可以。然后在新路与旧路两边,都种上柳树。最好,等修好以后,就别让人走了,不过要是非有人要走,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体质差的,顶多生几天病。”

“就这么简单?”钱老板问。

“这还简单?那得需要多少树,多少钱啊!”

钱老板憨憨一笑:“傻孩子,这不难,几天就搞定了。不过我能问你一下,为什么要这样?”

“鬼道和人走的路不一样,通往黄泉路的入口,一般都在东西走向与南北走向的十字路口。柳树本就是阴木,可以引导鬼魂。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

“说,什么事?”

“您能去庙里,弄几条摆在供桌上的黄布回来吗?越破越好?”

“黄布?你要干什么?”钱老板不解地问。

“因为供桌上的黄布,每日沐浴在佛光之下,很有灵气,用来做引魂明光幡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幡?”

“引魂明光幡,其实和招魂幡差不多意思,不过这是有佛性的,更灵。”

“好小子,真够可以啊,真是人不可貌相,英豪多出少年,你今天可是让你钱叔开眼了。行,我随后就去办”钱老板赞不绝口。

“小伎俩,不值一提,您也别夸我了。”

“这哪是小伎俩,这分明是大本事,真不能和我说说,你怎么学会的这些吗?”

“钱叔,真的不能说!”牛奋斗为难道。

“怪钱叔多嘴,走,把你那同学叫上,今天钱叔高兴,你们想去哪就去哪。”

拗不过钱老板的盛情,中午刚吃完西餐的牛奋斗,晚上和王琦又去吃了一顿正宗的中式大餐。

吃完饭之后,钱老板亲自把牛奋斗送到殡仪馆。

凌晨左右,他去太平间给众鬼魂交代了一下钱老板答应的事,大家自然非常高兴,本该冷清的停尸房,整的比夜店都热闹。

然后听彪子打了半天小报告,无非是谁和谁拌嘴了,或者谁偷偷瞪了谁一眼,也没什么大事。彪子走后,小朦来了,她也没什么事,就是感觉牛奋斗像自己的亲人,总想陪在他身边。

看到小朦后,牛奋斗有点难受,他知道,等新的鬼道修好,别的鬼魂都能去地府报道,只有这个可爱单纯的小丫头,注定得在人世继续漂泊,他一下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心里很烦躁。

而小朦根本不知道这些,她把牛奋斗当成自己的哥哥,硬是拉着他,让他听了一夜自己的故事。最后等鸡鸣破晓,小丫头才发现因为自己的纠缠,斗斗哥一夜未睡,心怀愧疚,猛地在牛奋斗脸色亲了一下,就溜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钱老板就开始动工了,牛奋斗的生活,也慢慢趋于平静。

他是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可因为他,越小鱼家里却快炸开锅了。

海景别墅内,还是那张巨大的实木桌,老爷子“越酆都”和自己五个儿子儿媳,围坐在一起。

老头继续叼着那根烟袋锅子,不过里面没有装烟丝,他答应过自己孙女,除非是她点的烟,否则绝不再抽。可此时烦闷的很,只好拿出来,当个寄托。

五个儿子连带着儿媳妇,手里都拿着一个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按家里的规矩,平时开家庭会议,别说看手机,就连响一下都是要挨骂的。

但今天情况特殊,之所以开家庭会议,都是因为一张小鱼发来的图片。照片里是一个男人,虽然还略显稚嫩,可绝对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那个人当然就是牛奋斗。

小鱼之所以会偷拍一张发回来,都是因为上学临走时,爷爷的嘱咐。她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对牛奋斗产生的那种特殊感情,让她不得不考虑自己所爱之人的安危。所以她并没有敢像别的小女孩那样,藏着掖着。虽然她明知道如果家里人反对,这段感情就会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但就是因为心底的那份守护,让她必须这么做。

家里没有人敢发表任何意见,虽然默默地看着手机,其实都有意无意地扫一眼尊位坐着的一家之主。

越老头嘬着那根空烟枪,更觉乏味,烦躁地一把甩到桌面上,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不怒自威地说:“一个个都成哑巴了,谈谈吧!”

老大越泰顿了顿,赶紧谦恭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说:“爸,我们夫妻俩觉得这个小伙子看起来挺厚道的,还,还不错!”

说完,缩着脖子,偷眼瞧了瞧越老头。

“半天憋不出一个响屁,我让你看这个了吗?你们肚子里就这点货吗?”老头忍不住骂道。

这时,家里最懂命理之学的老三越祈,接过话说:“爸,我们知道您让我们看什么,其实我们也看了,可是,可是不敢说,怕您失望!”

“说!”老头吼了一句。

第三十六章 家庭会议

“爸,这男孩的命格,面相,我们哥几个都认真研究过了。为了以防万一,还特地拜访了几个江湖上颇有名望的前辈,有老陕神算李半仙,有金陵的风水大师“笔清风”,还有。。。。。。”

“说重点,老子不想听这些废话!”老爷子骂道。

越祈努努嘴,不敢违逆,面露难色,犹犹豫豫地说:“按照现在能查到的所有古籍推断,那个男孩的命格,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不敢说会孤老终身,但绝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最蹊跷的是他的面相,很像是那种短命之人,能活到现在,都有点不可思议了。”

越祈说的话,虽然好像只是推断,但在场的人都清楚,那些高人给出的意见,几乎比盖棺定论都更为准确。

老三说完之后,看看自家老爷子似乎没什么反应,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老四越雷看大家都在沉默,接过话头说:“三哥说的对,其实这还用看吗,这小子一看就是农村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小鱼的贵人。你看那股穷酸劲,说破大天,也不会有什么出息,怎么能配得上咱家小鱼。依我看啊,肯定是那小子看咱们家小鱼长得漂亮,家庭又好,想一步登天。所以用甜言蜜语把小鱼迷惑住了,咱家的孩子咱最清楚,没经历过什么事,心太善,哪里分得清个好坏,别人稍微对她好点,就掏心掏肺。我看大家也不用讨论了,让她们以后别来往就是了。”

话刚说完,越老头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掌,别看人干瘦,可手劲真叫大,红木桌面上居然被砸下一个清晰的手印。

“你,给老子滚出去!”

“爸,您这干什么,我说错什么了?”老四不服气抗辩道。

“老子也是农村人,老子原来干的勾当,都是让老乡戳脊梁骨骂祖宗的营生,你特娘的哪里来的优越感?给老子滚出去!”老爷子再次吼道,气得眼底血红。

大家虽然都觉得老四说话是有问题,但也不算太过分,为什么老爷子会这么生气,可是谁也不敢说什么,赶紧把老四给轰出去。

“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老爷子双手撑着桌子,对剩下的人说道。

“爸,我有点不同的看法”老二越山突然站起身说道:“从命理和相术上看,老三说的没毛病。可是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个男孩眼里,似乎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神采,那不是一般人才会有的。而且,小鱼自己也说了,跟在他身边,会特别踏实。小鱼什么情况大家都了解,她既然有那种感觉,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也觉得那个男孩很特别”老大越泰喃喃道。

“可是那个老陕是什么人,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他断过的卦,从没出过错,他敢铁口直断,十有八九不会错。是不是小鱼的贵人咱姑且不说,就他这样的命格,如果和小鱼在一起,一旦有什么意外,怎么和人家交代?”

越祈一番话,让大家哑口无言。是啊,小鱼的情况他们最了解,谁敢拿人命开玩笑。

“哼,平时一个个趾高气扬,目中无人,原来也就这点本事。你们看的书,都装进狗肚子了吗?大道三十,天衍其一,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命数是可以算清的。你们嘴里那些大师,前辈,是什么水平老子清楚的很,放在以前,也就是些走江湖的把式,只不过现在玄学没落,才把他们显出来罢了”越老爷子气愤地说。

底下的几个儿子儿媳妇,心里虽有不服,但哪里敢反驳,只是唯唯诺诺地点头。

“白老有多大的本事你们不是不知道,就连她也断不清我那孙女的命数,还说得看缘分。你们可倒好,铁口直断,就说人家贫苦,还短命。最给老子丢人的是,居然说人家是农村人。妈的,要是我孙女真看上了,老子把家产全给了他,你们都特娘的喝西北风去”老爷子继续说。

“爸,您别开玩笑了”老五舔着脸笑着说。

“你看老子像开玩笑吗?你是不是也想滚出去?”越老爷子瞪大眼睛瞅着老五,后者浑身一个哆嗦,吓得赶紧低下头。

“爸,别生气。儿子有一点不明白,那您让我们讨论,不就是讨论他的八字命格和小鱼配不配吗?”老二打圆场道。

“真是猪脑子,老子是让你们看人怎么样,几时让你们看命了?告诉你们一个道理,给老子记清楚了,命没有高低贵贱,只有人才分好坏,人定胜天,只要人好,命就可以改变。既然我那乖孙女喜欢,最起码得是个好人。”

“可是父亲,小鱼的情况大家都清楚,要是把人家害了怎么办?这可不是空穴来风的事啊,要不您再去找找白老,让他指点指点”老三忧心忡忡地说。

“找过了,白老闭门不见,而且他说了,咱们家的事他已经尽力了,接下来会怎么样,那得看命!”老爷子略加失望地说。

“爸,那您老的意思是?”老大越泰试探地问。

“那孩子我看着顺眼,刚才老二有句话说的对,那小子眼神和一般人不一样,老子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居然感觉有些害怕,很奇怪!”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自家老爷子是什么人物,他们这些做儿子的最清楚,越酆都可不是白叫的,自打他们记事起,从来没从自己父亲嘴里听到过一个“怕”字。

不过老二却神色凝重,点点头说:“爸,儿子怕您笑话,没敢说,其实我第一次看照片的时候,就有脊背发冷的感觉。如果是面对真人,儿子估计都不敢和他对视。”

这下,大家都乱了,忙拿起手机重新看起来,结果,都陷入了沉默。越家这几个儿子,可真不是老爷子嘴里说的无能货,随便一个人都是各自领域的头面人物,见识自然非凡,他们经老爷子这么一提点,再次看过照片,果然觉察出不对劲。

“这小子不简单,你们几个,谁手头没事,就给我去龙都走一趟,给我查查这小子是什么背景,试探试探。”老爷子说道。

“爸,我去吧!”老大赶紧请缨。

“大哥不能去,大哥性子太温和,心软,我看还是我和老三去吧!”老二搭话道。

老爷子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说:“行,那你和老三即刻启程,先别惊动我那乖孙女,暗中去做,别过火了,毕竟还是个孩子!”

“放心,儿子有分寸”老二信心十足地说。

“行了,你们下去安排吧”说完,老爷子退回了自己书房。

老爷子一走,老大赶紧担忧地对越山说:“二弟,大哥知道你脾气和手段,可千万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大哥您就放心吧,二哥再狠,也不可能对自家人不好,再说不还有我吗?”老三赶紧劝导。

“哎,这段时间,小鱼一给我们打电话,都特别开心,张嘴闭嘴都是牛奋斗,你大嫂和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就算那个男孩不是小鱼的有缘人,可也让咱家姑娘忽然变得开朗开心,这也是份恩啊!”老大感慨道。

“大哥您放心吧,我有分寸!只要您不怪我,抢了您这个老丈人的风头就行”老二打趣道。

“说的这是什么话,咱兄弟五个里,小鱼就和你最亲近了,大哥信得过,去吧,一路多加小心!”

大家简单沟通了几句,就散了,老二和老三收拾好东西,马不停蹄就赶奔龙都而去。

他们前脚刚走,老四也以出差为由,离开滨海东城偷偷赶去龙都。不过他之所以去龙都,全因老五对他说的一句话:“咱爸看上那小子了,说不定真会把家产全给了他,四哥,咱不能不防啊!”

越家的动作,连越小鱼都不清楚,就更别说牛奋斗了。

这些日子,钱老板在他的指导下,路已经修的差不多了,等剩把柳树栽上,就大功告成了。

可风平浪静的日子还没过几天,殡仪馆出事了,入殓师郭青青,居然莫名其妙地疯了。

第三十七章 发疯的入殓师

一天上午,牛奋斗正在上课,那台前不久刚忍痛买的国产神机,突然来了电话,别看开的是静音,“嗡嗡”的震动声,都快赶上战斗机起飞了。钱老板送的那台手机,牛奋斗没要,给退回去了,有原则的人从来都不看重物质,哪怕那台手机,连标准的富二代王琦都垂涎不已。

电话是钱老板打来的,牛奋斗顿时有点不痛快,他早就和钱老板说过,上课时间不要给自己打电话,有事发短信。所以他并没有接,只是客气地回了一条信息:“钱叔,下课给您回过去,现在不方便!”

“对不起,钱叔一着急忘了,我现在就在你们学校门口,馆里出事了,想找你商量一下,你要实在抽不开身,下课再联系!”对方马上就回了这么一条。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牛奋斗知道钱老板不是那种市侩的人,虽然他拿着人家的工资,可人家从来都非常尊敬他这个后生晚辈。看到对方回复的信息,牛奋斗明白,除非是火烧眉毛的大事,否则钱老板不会这样。

当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馆里那群鬼魂害人了。可稍微一想,又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那些鬼魂在他的震慑下,比猫都乖。屈服可不是能装出来的,尤其是在牛奋斗这种慧眼如炬的人面前。

而且那些鬼魂心里最明白,要想顺利踏入黄泉路,没牛奋斗的帮忙根本不可能。他们深知这位爷的脾气,绝对不可能冒着不能轮回的风险,再整出点幺蛾子来。

左右是想不明白了,课也没心思上了,牛奋斗让王琦替自己收拾一下课本,然后起身从后门出去。在大学课堂,崇尚自由,老师虽然看见了,但司空见惯,继续上着自己的课。

赶忙跑到校门口,就看见钱老板火心神不宁地拿着手机,来回踱步,见牛奋斗出来了,快步上前,先是一句道歉:

“实在对不起,打扰你上课了,钱叔给你赔不是!”

“没关系,馆里发生什么事了,把您急成这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车里去吧!”钱老板看看来往不断的行人说道。

两个人来到车里,钱老板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哎,郭青青你认识吧?”

提到这个名字,牛奋斗脸上不觉有些发烫,那晚差点把人家当成女鬼给法办掉。本来以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后来才明白有监控这么个玩意,不用说,钱老板指定也清楚了,心里多少有点做贼心虚,轻咳了一声说:“嗯,知道,就是那位入殓师吧?”

钱老板心事重重,并没有察觉牛奋斗脸上细微的变化,自顾自说:“对,就是她,她突然疯了!”

“什么?疯了?怎么回事?”牛奋斗很是惊讶。

“是这样的,前几天她说家里有事,就请了五天的假,可是假期到了人却没回来。给她打电话,接电话的却是她的父母,父母告诉我说郭青青突然病了,因为高烧不退住进了医院。于是我说,那等病养好了再回来,还给她打过去一笔慰问金。

差不多过去半个月了,昨天给我打电话说病好了,今天就可以来上班了。上午她确实准点来了,可我总觉得好像有点怪怪的,以为是久病初愈精神不好,还劝她再休息几天,可她却说没事。

其实馆里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身体和气色不好的员工,一般是不允许接触尸体的。不过最近因为有你在,馆里非常太平,接的活也多了,正缺人手。而且别看她年轻,在这行算是老资格了,她比我们更懂这里面的门道,她要是觉得不行,就算是我命令都不好使。所以她说要去工作,我也就当回事。可就是因为这一丝疏忽,酿成了大错”钱老板说完,脸上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牛奋斗默默掏出一包廉价的香烟,抽了一根递过去,并主动给点上:“别着急,慢慢说!”

钱老板狠狠嘬了一口,不小心呛了鼻子,咧着嘴说:“妈的够劲,行,我继续说。今天上午,正好有一家VIP客户,人家提出,要找最好的入殓师帮忙整理遗容,价码给的很高。咱们馆里,就郭青青手艺最好,自然非她莫属。可谁知道,就在她给死者化妆时,突然疯了一样,把剪子直接插进人家双眼里,嘴里还骂着什么“人渣”!”

“有这事?郭青青和死者认识?”

“根本不认识!”钱老板愤慨道。

“那后来呢?”

“化妆时,死者家属,和馆里几个工作人员都在一边。要不是赶紧拉住,说不定就不是化妆了,而是解剖!关键是,郭青青本来是个文弱的女子,可当时她发疯时,六七个壮汉硬是拉不住,你说怪不怪。

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命的是,客户不是混正道的,本来我们想通过正当途径善后,可人家一个电话,叫来几十辆车,上百个人,把咱们馆统统围住,还把郭青青扣下,把她按在死者灵堂前跪着,让我们给个交代”说到这里,满脸愁容的钱老板,又狠狠抽了一口烟,继续说:

“我跑出来,就是想找个人调解这件事。正好路过你们学校,想问问你,会不会是馆里那些东西在作乱啊?”

“不会,那些东西我都见过,没有一个有这么大本事”牛奋斗斩钉截铁地说。

“哎,不是那些东西,会是什么呢?”钱老板挠着头说。

“您是不是信不过我?”牛奋斗看出钱老板好像在怀疑,反问道。

“不不不,怎么可能,我这是发愁该怎么办”钱老板赶紧解释道,一脸诚恳:“客户的势力实在太大了,我求了好多人,谁都不敢过问此事。只有郭青青的师父说马上赶过来,可他名望虽大,对这件事也是束手无策,愁死我了。”

“郭青青还有师父?”

“这你就不懂了,做入殓师这行,都是师徒制,她师父现在是位有名的法医,把她视如己出。可这件事,咱们有错在先,不占理,而且死者为大,很棘手啊!”

“原来是这样”牛奋斗想了想说:“我和您走一趟吧,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你?算了,你还是别去了,钱叔就是想问问是不是馆里的东西在作祟,既然你都说不是,钱叔信的过。我也不骗你,那群人,惹不起,这事,还是我来扛吧!”

“惹不起?您这话说的,哪条法律说了他们惹不起?错肯定是错了,但也不是他们这样的处理方式吧,还围攻,还扣人,谁给他们的胆子?”牛奋斗霸气地说。

“孩子,你还太年轻,听叔的话,等事情解决了,你再过去。”

“哼,钱叔,你可能不了解我的脾气。从小就有一个老师教育我,只要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好人就应该横行霸道,那样,才会让坏人无处藏身。在我的认识里,没有什么人是惹不起的,不管他是一个,还是十个,还是一百个”牛奋斗冷着脸轻蔑地说。

钱老板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听到这番话,再看牛奋斗的表情,竟然感觉到一股泰山压顶的气势扑面而来。

“别想了,开车吧!这事,总要有人来解决,谁规定就必须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本事!”牛奋斗系上安全带,轻描淡写地说。

此刻钱老板不知怎么了,竟然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鬼使神差地发动汽车,顺着殡仪馆方向驶去。

第三十八章 霸道少年初露狰容

果然如钱老板所言,在距离殡仪馆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路就横在当中的两辆车堵住了,卡口到处是戴着墨镜,身穿黑色劲裤,紧身T恤的强壮男子。

那些人看到钱老板的车,居然嚣张地用棍子在车盖狠狠敲打,十分跋扈。

钱老板赶紧停住车,看得出来,非常害怕,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在抖。

“咱们下车走过去吧!”钱老板尴尬地对牛奋斗说。

牛奋斗看着站在机盖站着的那排人,火气就不打一处来。从小父亲就教育他,做人,尤其是男人,一定要顶天立地。而且他那个神秘师父更是说,男人只分两种,一种是英雄,一种是懦夫,英雄是彰显自己的力量,而懦夫却是借别人的力量狐假虎威。

所以,车前那些看似威猛的汉子,在牛奋斗眼里,只是一群可怜虫。英雄纵横在千军万马时,绝不会在意,阻拦他的,是一个人还是一万人。

牛奋斗按下车窗,甚至都懒的探出头,对外面的人轻蔑地说:“把路,让开!”

话一出,钱老板最先反应过来,脑子里除了诧异就是难以置信,心说,这孩子是疯了吗?

车外面的人也懵了,一幅幅自己听错了的模样,看到说话的只是一个少年,顿时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有点哭笑不得。

其中一个带头的,蛮横地把一根钢管直接杵到牛奋斗脸上,恶狠狠地说:“小子,你要是赶着去投胎,爷爷们乐意帮一把!”

牛奋斗淡淡地笑了一下,轻轻推开车门,走下去。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而立,而且对方不仅比牛奋斗高一颗头,还大了一个型号。

“咋地,不服啊?”对方拿鼻孔看着牛奋斗,冷冷地说。

牛奋斗根本没搭话,而是看着他手里那根钢管,冷笑了一声,然后瞬间出手,对方根本没来及做任何动作,钢管已然易主。

对方心一紧,赶忙退了几步。牛奋斗拿着钢管,表情很淡然,双手握住两头,然后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一幕发生了。那根钢管在牛奋斗手里,居然像面做的一般,被完全折弯了。最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好像根本没使劲。

“就拿这玩意吓唬人?”牛奋斗随手把那根被他摧残的钢管扔在地上,不屑地说。

对面那群蠢蠢欲动的人,此时都傻眼了,他们当然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玩意,自然也明白了,钢管尚且如此,就更别说自己身上的骨头了。

“把路让开,找你们老板有事!”牛奋斗甩下这么一句,又回到了车上。

那群人楞了几秒,大气不敢出一声,乖乖地把路空出来。

要说最心惊肉跳的,就属钱老板。他内心虽然对牛奋斗有些期待,可更多的是因为急病乱投医,压根没指望牛奋斗能帮上什么,可刚才这一手,让他有些怀疑人生。

“小牛,你,你怎么这么厉害?”钱老板颤颤巍巍开着车,艰难地说。

“练过几天功夫,都是一些小伎俩”牛奋斗不以为意地说。

钱老板内心的震撼,难以言表,心说:这要是小伎俩的话,那真本事该有多大啊,不对,这孩子绝对是装的。

心里虽这么想,但也不敢再问。其实他哪里会知道,牛奋斗一点都没夸张,比这生猛的事,海了去了。

车顺利地停到殡仪馆里,不过两个人一下车,就被四五十号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每个人胸前都别着一朵白花。

人群中走出来一位将近两米的巨汉,径直来到牛奋斗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拧着眉说:“兄弟们说来了一个找茬的,应该就是你吧!”

“兄弟,误会,都是误会”钱老板一看来人,马上认出是那位大佬的贴身保镖,赶紧弯着腰,陪着笑,上去打圆场。

没想到对方一点都不领情,毫不客气地说:“滚一边去,一会再说你的事!”

钱老板哑口无言,表情十分尴尬,却不敢再说什么,牛奋斗看在眼里,脸上抽动了一下。

“小子,信不信老子让你走不出去?”

“信,不过馆里停尸柜可不止一口,信不信我今天能把它们全都塞满”牛奋斗也不客气。

一句话,立刻就把巨汉激怒了,再连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挥拳向牛奋斗面门砸来,力量之大,把周遭的空气都扯的噼里啪啦作响。

“小心”钱老板赶紧提醒。

牛奋斗却像愣住一下,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在巨汉以为自己得手的一刹那,原本还站在他眼前的那个人,瞬间就消失了。紧接着,就感觉丹田被轻轻点了一下,整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顺势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最后竟然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这炮锤,形是有了,可惜没有神。丹田气不厚重,强行用力,伤的可是自己身体”牛奋斗淡淡地说。

爬在地上的巨汉听到这几句话,整个人都傻了。能从一拳就看出他传承的人,在这个古武没落的时代,本就少之又少。而且还出言点破他的缺陷,更重要的是,一击就打中他的命门,让他再无一战之力,就连最了解他的师父都未必能办到。要知道,他师父,可是货真价实的宗师。

“你到底是谁?”巨汉的语气虽然依旧强硬,但在场所有人都听的出来,这句话中,带着几分畏惧。

牛奋斗理都没理,而是带着钱老板径直朝里面走去,周围的人虽有心阻拦,可脚下还是不自觉地退出一条路。

两个人一直来到太平间的化妆室,当看到眼前的一幕,牛奋斗内心的那股火,真有点压不住了。

化妆室的门口,被贴了两条巨大的白色挽联,墙上满是黑色的布花,整个屋子已经被打扮成了灵堂,屋内烟雾缭绕。最可气的是,有四五个人,正把一名女子按跪在地,面前的入殓台上,陈放着一具尸体。在尸体周围,肃穆而立,站着五六个年龄不等的黑衣人,有男有女,应该是死者的家属。

见牛奋斗和钱老板出现在化妆室的门口,一个六十出头,不怒自威的老人,慢步出来,脸上露出凶意。

“老钱,你来了。”

“刘总,我,我。。。。。。”钱老板使劲咽了口吐沫,低着头,话都说不利索。

这时,有一个手下赶紧跑到老者耳边低语了几句,老者转头看着牛奋斗,语气冷到极致:“这位小朋友是?”

而此时的牛奋斗,似乎没听见别人说话,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发呆。地上跪着的,当然是郭青青。来之前,他特意把天眼符贴在脊背,原本是想确认一下,问题是不是出在太平间的那群鬼身上。

可当他看到郭青青的背影时,发现了一件让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事。

第三十九章 一巴掌就让死人诈尸

牛奋斗没有理会众人,而是直接走到郭青青身边,看到她目光呆滞,像根木桩一样跪在地上,叹了口气,然后回头对钱老板说:“你们先把她带出去吧,记住,看紧了,别让她瞎跑!”

钱老板赶紧上前一步,想要照着牛奋斗的指示去做,可愣是被那个不怒自威的老者给瞪回去了。

“小朋友,你是哪条道上的?”老者冷冷地问道,似乎随时都要爆发。

牛奋斗还是不理会,而是冲着钱老板,还有站在他身后的同事吼道:“没听懂吗,把人带出去,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声音如雷鸣般顿时在整个太平间炸开,殡仪馆同事的精神,瞬间被点燃,大家目光变得坚定,不再顾及周围的闹事者,七手八脚把郭青青架起来就抬出入殓室。

整个过程,老者并没有阻拦,而是审视起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年轻人。

牛奋斗把不知所措的钱老板一把退出屋子,然后轻轻把门关上,转头也打量起那个老者,两个人眼神一交锋。差不多对视了一分钟左右,不知为何,那名老者眨嘛了一下眼睛,很不自然地把头撇到一边,慌乱地避开牛奋斗坚如磐石的目光。

那一刻,见过无数大场面的老者,心里居然产生了一种,无法抑制的畏惧。那感觉就像一只兔子,被一只猛虎盯住一般。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无名小卒,和您这样的大佬相比,不名一文”牛奋斗语气轻佻地说。

“你想如何?”老者重新打起精神,强硬地说。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你想怎么样?”

“死者为大,为了我儿子走的安心,走的风光,我可是出了大价钱的,现在闹出这种事,你说,身为人父的我,应该怎么办?”老者提及自己的儿子,情绪又激动起来。

“走的安心?去哪,去地府吗?你以为你掏了钱,就能买通阎王判官吗,你以为你儿子,去了地府是要享福的吗?”牛奋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什么意思?”老者警惕地说。

“真要我说吗?”牛奋斗一边打量着死者,一边戏谑地说。

老者似乎觉察到什么,对周围的手下说:“你们都出去!”

听到命令,手下们不敢逗留,都乖乖退出屋子,只留下死者的家属还有一脸淡然的牛奋斗。

“说,你什么意思?”老者逼视着牛奋斗说。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冤死的人都会去阎王那里告状,你们做过的事,瞒的了别人,可瞒不了三尺之上的神灵。看你儿子,不像是短命之人,可惜啊,怪只怪造孽太多。要是我猜的不错,他的死,应该不光彩吧?”牛奋斗淡淡地说。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老者那张脸告诉了他很多事。

头如三角峰,眼如铁钩刀,眉有逆生纹,目有黑光波,再加上浑身的暴戾之气,分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加上牛奋斗带着天眼符,可以清晰地看到,老者身后冒着暗红色的光。而那种光,叫怨记,是人临终时,心中难平的怨气所化,出现在老者身上,意味着什么,就不用明说了。

至于死者的信息,牛奋斗只是看了看早已冷冰冰的手掌,就猜到了个大概。本来从手相上看,一生富贵应该没问题。可惜生命线被几条深深的“花柳纹”和“欲色纹”截断。所以,死因无外乎一个“色”字。

果然,老者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身子不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瞟着牛奋斗,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几个字:“你到底是谁?”

“都和你说了,我就是个普通人。放心,恶人自有天收,法网恢恢,谁都逃不走,所以我没心思管。今天过来呢,就是想和你要点补偿!”

“补偿?”

“对啊,替那个姑娘要点补偿!”

“哈哈,我是耳背听错了吗?”老头哈哈大笑,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而是阴狠。

“你没听错,就是补偿。要不是因为你儿子做鬼也不安分,那姑娘也不会发疯。这样做,也是为你们积点德,去了地府能少受点罪。至于我,你就不用特意感谢了,我这人从来都是这么热心情,不计回报的”牛奋斗一脸阳光的笑容。

“小朋友,你没有觉得自己胆子有点太大了吗?做为一个长辈,我奉劝你一句,人,不能太狂!”

“怎么,你好像不信我的话,那好,我让另一个人和你说”牛奋斗坏笑着说。

“谁?”

“你要是心脏没问题,就稍等一下,我去请!”

“去哪请?”

牛奋斗指了指就在旁边的太平间停尸房说:“不远,就在隔壁!”

说完,悠闲地走了出去,然后掏出钥匙,打开停尸间的房门,看到身后还跟着一群壮汉,调笑着说:“怎么,你们也想进来看看?”

那些人一看门上挂着“停尸间”三个字,都自觉地闪开了。牛奋斗进了屋,随手把门带上,然后过了几分钟才出来,转身回到入殓室,站在尸体旁边忍住笑对老者说:“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

牛奋斗一拍死者的脑门说:“来,起来和你老爹说一下!”

紧接着,让所有人都吓到腿软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直挺挺的尸体,被牛奋斗一拍,蹭就坐起身子。一只眼睛因为被郭青青捅过,只留下一个黑漆漆的小洞,另一只眼睛因为瞳孔散尽,只留下眼白。死尸就用这两只十分骇人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然后锁定住老者,嘴巴僵硬地蠕动,发出了怪异的声音,虽然模糊,但也能听的明白在说什么:

“爸爸,爸爸!”

这两声“爸爸”一发出,除了牛奋斗以外的所有人,头皮崩就炸开了,身上的寒毛就像钢针一样竖起。

刚才还八面威风的老者,踉跄几步,直接摔在地上。

进门的时候,牛奋斗特意没有关门,屋外的人也看到这一幕,可能是因为距离有些远,觉得自己还是有抢救一下的必要,顿时炸开锅,嘴里呼喊着“鬼啊!”,没出五秒,都尥蹶子跑干净了。

屋里的人也明白过来点,拼了命地把腿从地上拔出来,想跑。眼疾手快的牛奋斗一把就关上门,然后用身躯堵住去路,笑意盈盈地说:“急什么啊,你们不见证一下奇迹的时刻吗?”

那些亲属都快疯了,他们虽然明白“死”是怎么回事,可更明白“死而复生”意味着什么,所以逃跑肯定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

可让他们感到无力的是,拦路的这位爷,能一巴掌让死人诈尸,能好惹吗?此时看到他脸上“温暖”的笑容,感觉比身后的鬼都吓人。真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一时间,进退两难。

“赶紧给你爹说说,别让你家人以为我是在讹人!”牛奋斗对着“死尸”说道。

“爸,他说的都没错,你就算积点德,为了我少受点罪,不要再闹了。要怪,就怪儿子作孽太多,这都是罪有应得啊!”

看得出来,老者虽然强撑着,但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哎,快去扶一下你爹,你看看你把他老人家吓成什么样了,整不好就得跟你一起走了。真是不孝,父子相见,应该开心才对,去,拥抱一下,安慰安慰,我最喜欢看这种感人的场景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牛奋斗的馊主意真是层出不穷。

老者眼看着僵硬的尸体正艰难地挪动,再也顾不了脸面了,拼了老命退到牛奋斗身前,压低了声音说:“我信,我信了还不行吗,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求你让我儿子安息吧!”

“真的?”

“真的!”老头重重地点头。

“那好吧!你听见了吧,这可是你爹不乐意和你亲热,可不是我不给机会啊,行了,赶紧去地府报道吧。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要是某些人说话不算话,让你在地府多受了处罚,你可别找我啊。”

说完,牛奋斗又在尸体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死尸“咣当”一声,又躺了下去,再无半点动静。

“张老板是吧?您答应的事,自己琢磨着去办吧,鬼可不是能哄的哦,否则,指不定哪天晚上,就。。。。。。哎,半夜醒了一回头,有颗人脑袋,想想,还挺渗人的,”牛奋斗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开入殓室!

第四十章 断头女尸案

牛奋斗前脚走出入殓室,死者的家属后脚就跟了上来,追的那叫一个紧啊。

“哎,你们不去悼念,跟着我干什么!”

老者脸色有点尴尬地说:“时辰到了,是时候送他上路了。”

牛奋斗心说,闹事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么通情达理。心里虽然这样想,但知道事情算是解决了,赶紧处理完后事,免得横生事端。

刚走出太平间,钱老板和殡仪馆的员工都围了过来。牛奋斗知道,里面有监控,钱老板他们八成是看到了,因为此时大家伙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老钱,那就麻烦你派人赶紧走后面的流程吧,别错过了吉时”老者又端着架子说道。

“哎哎哎,您放心!”钱老板赶紧点头哈腰。

“小兄弟,那我们先出去等了”老者说完,带着人退到宾客厅。

见事态总算平息下来,钱老板长舒一口气,对牛奋斗说:“今天多亏了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都是自己人,说什么谢不谢的。您赶紧组织人火化吧!”

殡仪馆的员工听到这话,面面相觑,像木头一样杵着,没有任何动作。

“小牛,那死者,不会再,再。。。。。。”钱老板艰难地说。

“放心吧,不会爬起来了,至于为什么,我不太方便和你们说,不过不用害怕,保证不会有事!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别出去瞎传,对咱们自己的声誉不好”牛奋斗今日之举,也是灵光一现,虽然事情办妥了,但因为考虑不周,引来大家的恐惧也实属无奈。

听牛奋斗打了包票,大家也就少了许多顾虑,回到的工作岗位。

见大家去忙了,牛奋斗赶紧问钱老板:“郭青青怎么样?”

“放心,在我办公室呢,有人看着,还算稳定。哎,她到底是怎么了?”

牛奋斗叹口气,把钱老板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小声说:“丢魂了。”

“丢魂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钱老板大惊。

“您先别关心这个了,还是赶紧关心一下郭青青吧,要是不及时把丢的魂找回来,她可活不久了。”

“啊?什么意思?”这下钱老板更惊讶了。

“实话和您说吧,郭青青丢的应该是三魂中的地魂,也叫觉魂或者识魂。这个魂,主管人的意识,一旦丢失,就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而且极容易陷入幻想,行为极端,完全凭自己心里所想做事。比如说,她要是觉得某个人太可恨,该死,那她就真会把那个人弄死,不会顾及任何法条。

还有今天发生的这个事,她应该是知道了死者的某些讯息,或者是看到了死者的魂魄。一时怒从心起,才会做出那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而且丢了魂魄的人,完全靠透支精气维持生命,所以您也看到了,别看她是个女孩,可要是发作起来,五六个人都未必压得住”牛奋斗据实说道。

“怎么会丢了魂呢?”

“这也是我想问的,一般人说丢了魂,其实都是丢了魄,最多是“人魂”,人魂有情感,稍加引导,自己就能找回来。可是天魂,地魂,就不一样了。能把地魂都丢了,想必是遇到什么大事了,或者是受到了不可想象的惊吓。您确定她只是回家探亲了吗,她家出什么事了?”牛奋斗怀疑地问道。

“确实是回家了,这个我敢肯定。你说的那种不可想象的惊吓,是哪种啊?”钱老板不解地问。

“因人而异吧,什么事都有可能。总之,肯定是那种能把人活活吓死的事。哎,我想起来了,您不是说她生病了吗?”

“有这事,还住院了呢。咱们这里的员工都有保险,她家还报销过呢,这个做不了假的!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病,蹊跷?”

“我也不知道,反正得把原因搞清楚,才能知道下一步如何行动。”

钱老板皱着眉,想了想说:“她师父李德深来了,他俩感情情同父女,说不定他清楚。”

话不多说,两个人赶紧来到办公室,一进屋,就看到一个身材消瘦,但着装干净整洁的中年人,抱着郭青青,正给喂水喝。

“李老师,郭青青怎么样了?”钱老板问。

“不是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啊”那个中年人心事重重地说道。

“啊?”钱老板表现的很惊讶,也难怪,眼前这个中年人是著名的法医,虽然搞的是刑侦,但在医学界也是权威。

牛奋斗没说话,一直观察着那位中年人的手,心里暗暗赞叹。那双手,特别修长,保养的很好,几乎没有一丝肉是多余的,但从骨节上看,绝不缺乏力道,没个几十年,不可能磨练出来。从这一双手,再结合他的职业就可以看出,这个中年人,水平很高啊。

“不是病,那是什么啊?”钱老板问道。

“哎,用我们行话,叫断秧子,治不了的”李德深说这话的时候,很悲痛,眼神飘忽了一下,牛奋斗看在眼里,心里有了计较。

“断秧子?”钱老板嘟囔道。

“这是古代仵作行里的术语”牛奋斗解释说。

中年人忽然抬起头看着说话的牛奋斗:“小朋友,这你都懂?”

“偶尔看到过,李老师,您是不是知道郭青青经历了什么?”

李德深眉头一紧,马上又松开,犹豫了一下说:“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说到底,都怪我。小青家的情况,钱老板你应该很清楚。”

钱老板点点头。

“我也知道,殡仪馆规矩大,不允许入殓师去外面接私活,但小青家里困难,我这个当师傅的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私底下帮她联系一些零活。”

“李老师,为什么有这个规矩,您应该比我清楚,毕竟干的行当特殊,若是惹到点什么东西,责任是理不清的。其实郭青青在外面接活,我早就知道,不过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方面,是考虑她的家庭条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是您的徒弟,手艺没得说”钱老板语重心长地说。

“谢谢钱老板理解啊,可我还是把她害了。前些日子,有个同行找到我说,有户人家的闺女,因为感情纠纷,被丈夫杀害了,头颅被生生割下来。死后,没有下葬,一直等到凶手伏法。

在此期间,因为是在农村,又是凶杀案,老乡们传统观念重,认为不祥,所以女尸一直被停放在,远离村庄的一口山洞内,外面被砖石查封住。等案子了结,差不多过去了半年,她家里人准备安葬自己的女儿时,惊讶地发现,尸体居然一点都没有腐烂,完好如初。经过了炎热的夏季,又没有做一点防腐处理,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

后来百姓都谣传说,当时家里人停尸的时候,没有把砍断的脑袋给缝回去,死者走的不安心。于是就找人去缝头颅,出的价钱挺高。找的第一个人,是村里的纸扎匠,可谁知道,刚摸到棺材,就一头栽在地上,晕死过去,休养了十几天才缓过来。这下,百姓们传的就更邪乎了,说是闹凶!”李德深说到这里,喝了口水,润了润发干的嗓子。

钱老板听的入神,赶紧问:“后来呢?”

第四十一章 千里追魂术

李德深轻轻把郭青青靠在沙发上,掏出一包烟:“可以抽吗?”

钱老板赶紧摸出一个打火机,被李德深婉拒了:“干我们这行的,不太喜欢借火!”说完,划了一根火柴,干净利落地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牛奋斗看在眼里,会心一笑。

“后来,那件事就传开了,本来县城也不大,很快就弄得尽人皆知。虽然那户人家条件不错,开的价码也提高了许多,但没有一个人敢接手,都认为太邪乎了。最后没办法,求到县里的一个老法医,那名法医也是我的一个学生,胆子挺大,也热心,就应了下来。

可谁知道,他刚开棺看了一眼,就赶紧合上,然后说什么也不干了,并告诫家属,赶紧入土。回家以后就病倒了,高烧半个月才下去。等他缓过来就给我来了电话,专门问那个事,听他一说,我才知道,原来在他开棺时,居然看到女尸被砍断的头颅,在冲他眨眼睛。我问他是否看错了,他十分肯定地说绝对没看错”李德深说完,面色凝重。

“怎么可能,人都死了,还,还能眨眼睛?”钱老板难以置信地问,不过刚说完,马上想起就在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死人坐起来说话,所以转头看向牛奋斗。

“李老师,那您是怎么认为的呢?”牛奋斗并没有理会钱老板的目光,而是问李德深。

“用科学,确实解释不通。不过自古以来,做我们这行的,各种怪事没少见,就拿我来说,也经历过几次。但不管怎么说,那个断头女尸,应该是我几十年来,见过最凶的一个。尸身不腐,断头睁眼,已经成气候了,我不知道,算不算是成僵了。”

“僵尸眼中无天彩,只有地幽,应该不是!”牛奋斗肯定地说。

“什么天彩,什么地幽?”钱老板纳闷道。

但李德深听到这个词,精神一震,审视着牛奋斗,怀疑地问:“小朋友,你到底什么来头?哎,不对,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你,你不就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年轻人?”

“李老师好眼力,确实是”钱老板得意地说:“而且他本事可大了,把我们馆里。。。。。。”

话说一半,被牛奋斗打断了:“李老师,我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学生。我想问您,郭青青怎么和这件事牵扯上的?”

“本来,火化了最好,可受害者家属说什么都不让火化,但头颅又缝不上,也不能下葬,就一直放着,而且佣金更高了。我和小青经常联系,无意间提起,她就放在心上,然后一个人偷偷跑去接下了这个活。最后,不知为何,一头栽进了棺材里,昏迷不醒。要不是我那位当法医的学生说,我都不知道。后来在家养了一段时间,好像恢复了,还给我打电话报平安,我责怪了几句,以为也就没事了。可谁知道,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我想,八成和那具断头尸体有关。”

“要是化成僵,火化了当然好,可若不是僵尸,说不定会适得其反。李老师,您方便帮我联系一下您的学生吗,我想亲自过去看看”牛奋斗淡然地说。

“你真明白断秧子什么意思吗?”

“丢魂,或者冲煞让人性命难保,对吧?”

“对,那你有把握吗?”

“有一点,去了再说吧,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我想起来了,龙华寺外的那个案子,是不是你也参与了?”

“您是怎么知道的?”牛奋斗不解地问。

“负责那件案子的陈飞和我是同学,特意和我说过你。怪不得这么有把握,明白了。这样吧,我陪你亲自去,你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我去弄!”

“怎么能辛苦您呢?”牛奋斗赶紧说。

“不辛苦,我一辈子都无儿无女,小青跟我时间最长,我一直把她当亲女儿看待,她遇到这样的事,说句实话,她亲生父母就别指望了。我这个当师父的,就多尽点心吧。”

“您明明有个儿子,为什么说无儿无女呢?”牛奋斗忽然冷冷地说。

李德深浑身颤了一下,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过马上又恢复平静,悲戚地说:“你说的对,是有一个,不过三岁的时候就丢了,找了这么多年,早就不指望了。”

牛奋斗冷笑了一声,摇着头说:“嗨,错了就是错了,明明是弃了非要说是丢了,李老师,都到这个年纪了,很多事应该想开点。本来不愿意说,但看您也算正人君子,以往的事就算是无奈,现在,也该去面对了。”

李德深听到,如遭雷击:“你,你怎么知道的?”

“每个人的经历,其实都在自己脸上写着,我恰巧懂一些罢了”牛奋斗不想再多说下去。

刚才无意间看了一眼李德深的面相,就看出他有两个妻子,一个儿子。儿子是前妻生的,而且姻缘未断就结了新欢,从面相上推断,时间恰好是知青返城那会,牛奋斗就猜出了个大概。本来他不愿意说,可听到李德深说自己儿子丢了,就很不舒服,才直言不讳。

“不敢瞒你,以前我确实是不敢找,可这几年我真的托了很多人去找,但是已经找不到了,真的!”李德深痛苦地说。

“天凭什么遂人愿,这就是报应,你一辈子注定只有这么一个子嗣,这是你应得的!”牛奋斗冷冷地说,不过看了一眼郭青青,想到眼前这个人对外人尚且如此好,心性应该是变了,悠悠地说:“好了,你们缘分未断,但却不深,我要是看的没错,用不了几年,你们自然会相见,但你记住,下次见面,起于你的善念,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谢谢,谢谢,这就够了,够了!”李德深很激动。

“既然这样,断头女尸案,应该是份功德,那就麻烦您陪我去吧。”

“没问题,你需要什么东西,只管和我说!”

牛奋斗从桌子上抄了一把剪子递给李德深说:“麻烦您替我剪一片她的内衣下来,您是长辈,比我方便!”

李德深似乎懂一些,并没有问原因,掩着身子,剪了一片内衣递给牛奋斗。牛奋斗拿过剪子,顺势又绞了一缕头发,然后包在那片布里,让钱老板找了一根红绳扎好,放进口袋。

“这不会就是千里追魂术吧?”李德深诧异地问。

牛奋斗点点头,李德深看他承认了,脸上只有震惊。

牛奋斗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从外面叫进来几个同事,然后看了看阳光的位置,踩住一个点,吩咐他们说:“你们帮忙把郭青青倒放在这里”

大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钱老板赶紧说:“愣着干什么,帮忙啊!”

大家七手八脚,把郭青青倒放过来,她不住地挣扎,五六人好不容易才稳住。

牛奋斗蹲在她面前,闭住眼睛,口中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然后咬破右手中指,一下点在郭青青眉毛中间,突然喊了一句:“天地都不分,怎么做人!”

然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还不住挣扎的郭青青,忽然浑身一软,昏迷了过去。

牛奋斗不顾众人的惊讶说:“钱叔,辛苦你找几个靠得住的人,日夜守着,三天之内,她是不会醒过来的。要是三天以后,我们还没回来,就赶紧送去医院。”

“放心!”

“李老师,我回学校拿点东西,顺便请个假,然后咱们即刻出发。”

“好,我开车送你去!”

“也好。哦,对了,钱叔,门口那个姓张的,答应给郭青青一笔补偿金,你记得问要。他们应该不敢找事了,要是还没完没了,您先稳住,等我回来再说!”

钱老板闪过一些异色,不过还是满口答应:“你放心去吧,我能应付的了!”

第四十二章 妖孽虎童

牛奋斗和李德深离开殡仪馆的时候,那位闹事的张姓大佬领着自己的手下,夹道欢送,并非常热情地邀请牛奋斗有时间一起喝茶。

伸手不打笑脸人,牛奋斗简单客气了几句。

等车子开出人们的视野,李德深看着他拿着大佬递来的名片出神,就说:“小兄弟,那号人可不能交往啊!”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名片都是金子贴的,估计能卖点钱,早知道多要几张,哎,失误!”牛奋斗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口金灿灿的名片,开心地说。

“你心真宽,只怕今天的事还不算完,你以后可得当心啊,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吭声!”

“今天这事,确实没完,就算他想息事宁人,也得问我答应不答应,您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车子向大学城驶去。

他们的车子刚离开众人的视野,张姓大佬的原本还笑眯眯的脸,“唰”就阴沉下来,转头一记很重的巴掌,就拍在被牛奋斗击败的贴身保镖脸上。

“废物,养你有什么用?”

五大三粗的保镖哼都不敢哼一声,低垂着头说:“老大,是我无能,给您丢人了!”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你跟我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多大的本事,我还是清楚的。打你不是因为你输了,而是因为到现在为止,你都没给我查清楚那小子什么来路”大佬悠悠地说。

“回老大,小弟已经查了,这小子真没什么背景,就是一个小山村出来的农民子弟。不过有一个事挺特别,这小子就是前段时间,在大学城干死那个通缉犯的家伙。”

“你说他没背景,老子能信吗?那个悍匪,到了你们的地盘,你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硬是被人家干死了,你说,单凭这一点,还能说是普通的农民子弟?还有你,练了十几年的功夫,被人家一掌就打在地上,说他没背景,你自己信吗?”

“老大教训的是,我再去查!”保镖顶着豆大的汗珠,怯怯地说。

“咱这行人,从来不怕输场子,就怕找不回来。你也算师出名门,被人家打趴下,就没看出点门道?”

“不敢欺瞒您,就连我师父都不可能一掌击败我,可那小子不仅看出了我的师承,还能将我击倒。恕小弟无能,我连人家是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更别说看出什么门道了。”

“今天发生的事,太奇怪了,我敢保证,那小子绝对不简单,就怕是冲咱来的。要是实在查不出什么,就找个高手去试试”大佬担忧地说。

“小弟也是这样想的,而且还有个现成的人选”保镖突然眼里放光,神秘地说。

“谁啊?”

“虎童!”保镖慢吞吞地说。

“你说的可是杀虎口那个妖孽?”大佬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对,就是他!”

“哼,你是不是被打傻了?他是你能请的动的?再说了,他向来和我们道上的人不对眼,你是准备给别人下套呢,还是想给自己挖坑?”

“张爷您误会了,虎童是个武痴,当年小弟还在里面的时候,他听说我有点本事,专门犯了事进来要和我决斗。也不怕您笑话,小弟哪里敢和他交手,就差磕头认输了,他还是不依不饶。最后硬是干了一架,最后我出来了,他又关了几年。

要是让他知道,咱这里出了这么一个本领高强的人,根本不用请,他自己就会找上门。虎童博采众长,要是让他们斗在一起,说不定就能知道那小子的底细。古武门派就那么点,虽然都很神秘,但是功法是有迹可循的。如果能知道他的师承,咱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而且我觉得,他绝不可能是虎童的对手。虎童出手很重,要是他被废了,咱气也出了,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岂不两全其美?”保镖阴笑着说。

“好,那就交给你去办!”大佬满意地说。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钱老板带着人捧着一个骨灰盒过来了,见到大佬,马上低眉哈腰:“张总,您看贵公子的这个。。。。。。”

大佬冷着脸,示意手下人接过骨灰盒,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钱老板说:“钱总,可以啊,想不到小小的一个殡仪馆,卧虎藏龙啊。”

“张总说笑了,小人哪敢和您比啊!”

“哎,是您说笑了,看来,以后我得多和您钱总讨教讨教了。”

钱老板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不敢吱声。

“来,拿纸和笔来!”大佬吩咐手下人。

小弟赶紧取来纸笔,大佬就在车盖上唰唰点点,写了一张白条递给钱老板说:“钱总啊,你也知道,我出门都不喜欢带钱。可既然答应要给那个姑娘补偿,就不能食言,这是一张十万元的欠条,你随后来公司财务取。”

钱老板拿敢接,大佬冷笑一声,轻轻放在钱老板手上,然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今天可是让我开了眼了,行!”

说完,招呼人,浩浩荡荡撤走了。

殡仪馆又恢复了平静,钱老板拿着那张白条,咬着牙团成一团,然后往一旁狠狠一甩,啐了一口骂道:“秋后的蚂蚱,看你还能蹦跶多久!”

身后的员工,心里正为老板的豪气鼓掌,谁知钱老板刚骂完,马上又低下头,乖乖地跑去把纸团捡起来放好,叹了一口气,垂着头回到馆里。

大家相视一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也都回去继续工作了。不过经过今天的事,大家心理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也许是因为不知不觉之间,找到了一个比老板还让人信赖的主心骨,那就是新来的守夜人,牛奋斗。

而牛奋斗,回学校和导师请完假,然后返回宿舍取了点东西,并告诉王琦说自己有事要出去几天。王琦问他去干什么,他也没说。

牛奋斗前脚刚出宿舍,王琦就给越小鱼去了电话:“越大小姐,你家男人跟另一个看着阴冷的老男人跑了,一下就请了好几天的假,问他去干什么,他硬是不说。我看他脸色可不好看,那小子你也知道,心比天还宽,能让他发愁的事,指定不是什么小事,你赶紧问问吧!”

要是让牛奋斗听到王琦这番话,非得揍一顿才解恨,他就是担心郭青青,所以走的匆忙,哪里发愁了!

可越小鱼不这么想,所谓关心则乱,尤其是牛奋斗在短短几天时间就搞到一大笔钱,本就让她怀疑,毕竟在这个挣钱比登天还难的社会,牛奋斗在龙都又无依无靠,难免让她瞎想,所以才请求王琦替她盯着自己心爱的人。

于是挂断电话,赶忙给牛奋斗打过去,发现已经关机了,这下更坏了,自从商业街回来以后,他可从来没这样过,顿时心急如焚,又给王琦打过去:“他怎么关机了?”

王琦煞有其事地说:“不用问,肯定是怕你担心,所以关机了。”

“哎呀,他怎么这样,那怎么办啊?”

“别急,我记下车牌了,他们应该还走远,你现在赶紧到校门口,估计能赶得上!”王琦赶紧告诉越小鱼车型,和车牌号。

小鱼匆忙跑出宿舍,向校门口狂奔出去,很不巧,李德深的车刚刚从眼前开过,小鱼二话不说,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把身上所有现金都甩给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看着成堆的钞票,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不由分说,一脚油门,就追了上去。越小鱼万万没想到,这一趟,差点要了她的命!

第四十三章 深夜寻女尸

岚山城离龙都300多公里,是一个小县城,只通绿皮火车,为了赶时间,也为了方便,李德深决定还是自己开车去。

车子很快驶出市区,进入一条省道,因为多是山路,李德深驾驶的那辆越野车就有了优势,很快就把身后那辆努力追赶的出租车甩远了。

原本小鱼只是想追上去问问情况,可因为司机不熟悉路,全程连人家的尾气都闻不上。看着前车一路狂奔,小鱼的心越揪越紧。

她是一个单纯的女孩,考虑不到很多事,心里因为在乎牛奋斗,所以脑子就忍不住胡思乱想。当马上就要离开市区的时候,她曾犹豫了一下,但因为爱,还是催司机赶紧跟上。不过她还是给牛奋斗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正坐着车牌号为XXXXX的出租车,追赶着他们,看到的话,赶紧回复。她希望,牛奋斗的手机只是因为没电了,不过,她对这个猜测似乎没什么信心。

也许是因为钱,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出租车司机居然没有劝说半句,一脚油门下去,继续追赶。可此时,日头已经快要落下了,而他们走的那条路,车辆也越来越稀少,越来越深的沟,越来越高的山,越来越密的林,不知不觉从疾驰的车旁,闪过!

李德深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去岚山城的路也很熟悉,不消四个小时就赶到了目的地,此时,天色早已彻底暗下来了。

在路上,李德深就给自己的学生去了电话,让他准备接待。所以还没进城,人家已经在路旁候着了。

“老师,您一路辛苦了”一位满头银发,虽然精神矍铄,但看年纪已经六十出头的老人,哈着腰热情地迎上来。

牛奋斗看看老人,再看看正值壮年的李德深,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德深看出了他的疑惑,笑了笑,亲切地拉过老人说:“福贵,这位小伙子就是我给你说的贵客,牛奋斗。小兄弟,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老哥,刘福贵。”

老人并没有因为牛奋斗年级小而有任何失礼,依旧像个小学生一样,热情地握手,并亲切地说:“请多指教,请多指教!”

“您好,久仰久仰”略感尴尬的牛奋斗礼貌地回应。

“小兄弟,你是不是奇怪,福贵这一把年级,还叫我老师啊?”

“看着确实有点别扭”耿直的牛奋斗说道。

“哎,这有什么奇怪的,李老师本事大,人还好,我这点手艺都是拜李老师所赐,要不是老师嫌我年级大,我都想磕头认师傅呢”福贵是个地道的北方汉子,说话很痛快。

“又瞎说!”

“什么叫瞎说,咱论的是本事,不说年级,要不是您,我能有今天?”

“老先生的气度真是让人佩服”牛奋斗由衷赞叹道。

“哎,什么气度不气度的。行了,这也不是说话的地,走,饭我已经订好,就等贵客开席了,咱酒桌上再好好聊。”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德深高兴地说。

“千万不能见外!”

“等等,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牛奋斗忽然说。

“不用着急,你们一路也辛苦了,先吃饭,然后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我联系一下那家人,咱赶个大早过去不就结了?”

“先别联系那家人了,先带我过去看看吧,要不我放心不下”牛奋斗执着地说。

福贵尴尬地看了李德深一眼说:“不是,这都快九点了,天这么黑,那具尸体,又在深山里藏着,只有一条小路可以走,现在去也不方便啊。再说了,咱们是不是先得经人本家同意啊?”

“小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李德深也问道。

牛奋斗欲言又止,顿了一下,态度坚决地说:“我还是想先过去看看!”

福贵有点不悦,正要说什么,李德深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拦住福贵的话头说:“那就听小兄弟的,咱们过去看看再说!”

老师发话了,福贵也不再多言。

牛奋斗忽然又想到什么,对刘福贵老人说:“哦,还得辛苦您一趟,帮我弄一只碗,一双筷子,一瓶井水,还有几张黄纸。”

刘福贵特别疑惑地打量了一下牛奋斗,然后向李德深投去询问的目光。

“看我干什么,按他说的去办吧,东西好准备吗?”

“不难,可是。。。。。。。”

“别可是了,等我回头再和你细说吧!”

刘福贵无奈,只好按照牛奋斗的指示去置办好东西,然后三个人驱车进了深山。等到彻底没路,三个人下了车,开始爬山。

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农村不像城市那样灯火辉煌,除了夜色清澈明亮,林中只有昏暗。山中的季节变化,比外面更为明显,穿梭在叶子子间的风,已经带来了秋天的寒意,吹的沙沙作响。

树木在月光下变得有些扭曲,置身其中,让人有一种阴森的瞎想,尤其是忽远忽近的乌鸦叫,更是让人头皮发麻。就连身经百战的李德深和刘福贵,在手电光的指引下,走路加了几分小心。

可让他俩惊讶无比的是,牛奋斗在刘福贵指明停尸的山头后,甩下一句“我先去那里等你们”,然后也不用手电,只凭着月色,灵活地像只猴子,左闪右闪,就消失了踪影。

“老师,这小伙子是不是来过?”刘福贵诧异地问道。

“没,肯定没!”李德深嘴上如此说,心里却也觉得难以置信。

“死者的事,您确定他清楚?”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估计比咱俩都清楚是怎么回事”李德深自嘲道。

“那他就不害怕?也不怕您笑话,我都有点发毛,这孩子您从哪里找来的,胆也太肥了吧?”

知道还有一段路要走,李德深就把事情的经过给自己的学生说了一遍,福贵听完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您说这小子是阴阳先生?老师,您是不是糊涂了,这种事怎么能找他们这号人来?”

“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存在即是合理,可以不信,但必须尊重。再说了,我觉得这小伙子,绝对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简单。不知你有没有感觉,反正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敢把他当小孩子看待,而且有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对于他说的话,我不由自主地就想听从。行了,一会过去,少说多看。”

“明白了老师!”

过了一个多小时,一直马不停蹄赶路的,李德深和刘福贵才抵达目的地。他们看到牛奋斗正独自坐在一口被封死的洞口外,抽着烟,发着呆。

让李德深惊讶的是,从地上散落的烟头看,牛奋斗来了有一会了。他暗自心惊,论体力,他比那些初出茅庐的小伙子都强很多。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在不熟悉路的情况下,居然比他们快那么多。

“老先生,这口山洞原来是干什么的,挖出来多久了?”还没等李德深和刘福贵喘口气,牛奋斗先开口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就是本地人,打我记事起,这口山洞就有了,应该是供农民避雨休息的吧?”福贵老人如实回答。

“不对,方圆五里全是山林,根本没有一亩耕地,不可能为了休息,挖这么大的地方出来”牛奋斗淡淡地说。

“你怎么知道这附近没耕地?”才回过神来的刘福贵诧异地问,因为牛奋斗说的竟然是真的。

“刚才我去周围看了看!”

“就这一会功夫?”

牛奋斗朝上指了指:“站上面就能看的清!”

刘福贵老人抬头看了看山洞上面陡峭的山峰,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吐沫,心中安慰自己:“这小子一定是满嘴跑火车,大白天想爬上去都费劲,更别说夜里,对,这小子一定是胡扯,一定的!”

“小兄弟,这山洞有问题?”

牛奋斗微微点点头说:“恩,我觉得不大对劲!”

第四十四章 天剑山

李德深和刘福贵,迷惑不解地晃着手电,又仔细打量起那个黑漆漆的洞口,但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

“小兄弟,哪里奇怪了?”李德深问道。

牛奋斗从接过手电,说了一句:“跟我来!”

于是两个人跟着牛奋斗来到被土砖封死的洞口,刚才离的远不觉得,可当他们靠近时,身上忽然感觉到阵阵寒意,最让人恐怖的是,洞内似乎有一种,不该是一口棺材一具死尸能发出的动静。

李德深和刘福贵不觉有些怯步,牛奋斗一边摸着石壁,一边从容地说:“没事,不用紧张。”

李德深感到有些害臊,自己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眼下却不如一个年轻人胆气正,心一横,也跟上去。刘福贵见老师如此,也咬着牙走上去。

“你们看这开凿的痕迹,可不像是普通农夫能做的出来的”牛奋斗用手电打着石壁说。

被他这么一点拨,李德深好奇地凑上前去观察,看了一会,心里对牛奋斗多了几分佩服:“是啊,这很明显是有经验的匠人,用心开凿的,每一道痕迹的深浅都差不多,确实很奇怪!”

“老乡绝不会在石壁上凿这么一个洞出来,仅当做避雨休息的地方,而且你们看这个洞,少说也有两米高,所以我觉得,这个洞当初建造的时候,是有特别用途的。”

“在这深山老林中,修这么大的洞,会有什么用呢?”刘福贵嘟囔道。

牛奋斗没有回答,而是朝天上看了看说:“你们觉得这座山峰像什么?”

两个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把话题扯远,也抬起头看了看,刘福贵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直,惊讶地说:“我想起来了,以前我看过县志,说岚山城外有一座天剑山,可人们都不知道在哪里,不会就是这儿吧?”

“你还别说,确实像一把剑”李德深表示赞同。

“县志上有说,是多久之前的事吗?”牛奋斗问道。

刘福贵摇摇头:“这个记不大清了!”

牛奋斗微微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应该差不多,可惜来的不是时候。”

“怎么来的不是时候?”李德深好奇地问。

“今天只有月亮,星辰不多,所以看不清完整的天象”牛奋斗悠悠地说。

“天象?和天象有什么关系吗?”李德深更不解了。

“老先生,拜托您一个事,您能不能让乡亲们暂时别来这个地方,等我过些日子再来看看,然后再想办法!”牛奋斗没有回答李德深的疑问,而是转头对刘福贵说。

“这个,行是行,我在县城也算有点威信,乡亲们倒是愿意听我的,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吧?”

“你们从这里抬头看看月亮,然后站远点,再看看,看看有什么区别?”牛奋斗说道。

两个人脑子里带着一万个问号,按照牛奋斗的指点,抬头看起来。起初,两个人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连续看了几趟,脸色就变了,心也不知不觉紧张起来。

“小兄弟,为什么站在洞口看月亮,比远处看,要红很多?”李德深压低嗓子问。

“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至于为什么,现在也不确定,所以不好说。不知道您听过这么一句古话没有:夜光无德,炼血苍苍。”

李德深一听这八个字,脸色大变。

这句古语,他从自己启蒙恩师嘴里听过。老先生是民间的一位奇人,家里祖辈都是仵作,也是缘分,成了李德深唯一磕过头的师父。老先生在教他手艺的时候,还给他讲过很多民间的奇闻异事,其中就有这句古语背后的故事。所以,李德深最明白,这八个字意味着什么。

“你,你确定吗?”李德深因为紧张,说话已经有些不利索了。

牛奋斗知道李德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说:“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才请老先生帮忙。如果是真的,不得不说,老先生和郭青青,还有来过此地的乡亲,真是幸运。若到秋后肃杀时,此地还停放着凶煞,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福贵,小兄弟嘱咐的事,你一定要当成大事去办,切记!”李德深郑重地对自己学生说。

刘福贵到现在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老师着急的样子,重重地点点头。

“小兄弟,那咱们现在要干什么?”

“先把郭青青的事处理完,然后回去准备准备,挑个合适的时候再过来。”

“都听你的,接下来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不用,你们离远点就行!”

牛奋斗说完,把准备好的东西掏出来放在地上。

他先是在洞口把一沓黄纸点燃,嘴里说道:“敬告阴神,我等无意打扰,只因有郭姓女子,失魂于此,烦扰多日,我在此谢过收容之恩。天有天德,阴有阴德,判官青天,自会明断。阴阳不同路,我今日要带她归元,还望行个方便。”

说完,黄纸燃烧产生的灰烬,如旋风般滚起,卷着火苗,冲牛奋斗面门而来。

牛奋斗脸色一变,竟没有躲避,而是横着声怒吼道:“不识抬举吗?还想入轮回吗?”

吼声震天,在整个山谷中回荡,那股火苗突然停住了,顿了几秒,最终落在地上。

“这还差不多,人与我方便,我自然会有所报答,不管有几分本事,但肯定会竭尽所能。”

牛奋斗说完,把碗摆在灰烬之上,然后倒满井水,把两根竹筷错开一指宽平行摆放,筷头正对着黑漆漆的洞口。

做完这一切,牛奋斗掏出从郭青青身上取下的,被一片内衣包裹住的头发,扔进水中,口中念念有词:“阴阳不同朝,主司自有神,奈何桥不通,人间路还在。郭青青,郭青青,郭青青,还不赶紧回去!”

一连喊了三遍郭青青的名字,每一遍,都比前一次大声,惊的那些本在树林中栖息的鸟兽,都慌乱飞逃而走。

三声喊完,只见洞口处,摇摇欲坠般,飞出一团蚕豆大小的白光,停在了牛奋斗眼前。

牛奋斗长舒一口气,心说:老乞丐教的还真是管用,成了!

“别怕,我带你回家!”他对着那团白光温柔地说道。

白光上下跳动了几下,然后从筷子中间,一点点飞进来,当落到碗中间的时候,牛奋斗突然一掌扣了下去,不仅把筷子打成两截,就连那只瓷碗,也被拍了稀碎。紧接着把那只包裹着头发的布包握在手里,没有松开。

然后站起来,大步转身就走,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已经看呆的李德深和刘福贵。

“别回头,跟我走!”牛奋斗喊了一句,两个人赶紧跟上。

很快出了山,三个人登上车,没敢停歇,一直到了县城。

“李老师,咱们连夜回去吧!”

“要不休息一夜再走吧,都这么晚了,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此时的刘福贵,对牛奋斗的印象早已改变,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性命悠关,还是不休息了,过几天还会来,到时候可能会多住几天”牛奋斗说。

李德深也是心急如焚,嘱托了刘福贵几句话,然后开车冲龙都而去。

路上,牛奋斗说:“李老师,给钱老板打个电话问问,郭青青现在在什么地方,咱们直接过去,就别走弯路了。”

“我没他电话啊!”

“我有!”牛奋斗说完,掏出自己的手机,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就没电了。

“车上有充电器”李德深贴心地提示道。

牛奋斗赶紧充上电,过了几分钟,开了机,正准备打电话的他,突然看到了越小鱼的那条短信,脑袋“嗡”一下。

赶紧拨通她的电话,可提示音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

第四十五章 心爱的人深陷危难

打不通越小鱼的电话,牛奋斗马上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明知道对方已停机,但还是又打了几次,结果当然是没什么改变。

一直开车的李德深,看到牛奋斗愈加焦急的神态,心里很纳闷,面对上百人的围堵都能从容应对,面对阴森恐怖的深山藏尸洞都能淡定悠闲的他,怎么会对着手机慌了神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人不是铁石心肠,人都会有自己柔软的一面,只不过每个人不同罢了。自从认识越小鱼之后,牛奋斗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把她放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就是那个小鱼向往的那个红房子。

所以听到李德深问,他终于没有忍住,恢复了孩子的本性,一五一十地把短信的内容如实告知。

李德深听完,做为一名奋战在侦查第一线的老资格,职业的敏感性让他意识到,事态可能有些不对。一脚刹车踩到底,严肃地转头对着牛奋斗问道:“那个女孩是你女朋友?”

“不是”牛奋斗失口否认,不过马上略带羞涩地说:“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

“她会不会是在和你开玩笑?”

“应该不会,她很单纯”牛奋斗猜测道。

“别说什么应该,给我个确定答案,会还是不会?你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李德深严厉地吼道。

牛奋斗一愣,马上拨通了王琦的电话,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行踪只有那小子清楚。结果,和王琦短暂的通话后,确定越小鱼是跟着李德深的车跑了,而且人到现在都没有回到宿舍。

这下,牛奋斗可真慌神了。

“一般出租车,绝不会接那么远的活,不对,这里面有问题”李德深自言自语分析道。

“那怎么办啊?”此时的牛奋斗,终于明白了越小鱼在自己心中占了多大的分量,眼下的他,已然没了主见。

反倒是李德深,变的异常冷静:“别急,小姑娘还是很聪明的,把车牌号留下了。”

说完,马上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陈队吗,我报警!”

对方足足楞了有三秒,才笑着说:“老李,喝多了,拿哥们开心呢?”

“没和你开玩笑,有人失踪,姓名,越小鱼,龙都大学二年级学生,于下午四点左右搭乘一辆车牌号为XXXX的出租车,从XXX省道出城,初步估计应该是朝岚山城方向驶去,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你赶紧给查查!”李德深吐字如钉,言简意赅地把情况介绍了一遍。

对方也听出了不是开玩笑,换了一种认真的口吻,马上又重复一遍,问道:“我记的没错吧?”

“没错!”

“稍等”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

李德深和牛奋斗焦急地等了五分钟左右,陈队的电话来了:“老李,车牌号确定是XXXX?”

“确定,有问题吗?”李德深听出对方的口气似乎不对劲,马上反问。

“有,那辆车的车主,于昨日被人杀害,初步判断是谋财,尸体刚刚被找到。所以我们猜测,当时那个女孩上车的时候,司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至于他为什么会搭载路人,极有可能是为了劫持个人质方便出逃。现在那辆车,已经被找到,就被遗弃在距离龙都二百公里外的西阙山谷下,咱们的人已经往过走了,现场的情况还不清楚!”

因为开的是免提,对方的话牛奋斗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得知小鱼乘坐的居然是辆逃亡车,他再也忍不住,几乎是哭喊:“小鱼,小鱼,小鱼她肯定遇害了!”

“谁在你身边?”对方立刻问。

“这个人你认识,牛奋斗”李德深回答道。

“啊?你们俩怎么搅一块了?”

“一句两句说不清,那个失踪的女孩就是他女朋友”李德深镇定地说。

“世界真是太小了”陈队感慨道。

“回头再说吧,我们现在距离西阙山谷也就一百多公里路程,现在立刻过去”李德深说完挂断了电话,然而并没有马上启动,而是转头看着已经六神无主的牛奋斗,突然喊了一句:“镇定!”

“可小鱼她。。。。。。都怪我,都怪我!”

“她什么她,现场情况都不清楚,就不要妄下结论。记住,一旦自己乱了,你看到的,想到的,所有东西,都会失去真实。从现在开始,赶紧调整心态,别影响我开车!”李德深用命令的口吻吼道。

被他这么一喊,牛奋斗才算稍稍稳住点心神。李德深看他情绪平缓了一些,这才开动车,疾驰而行。

因为右手握着郭青青丢的地魂,一旦松手,只会让本就受惊的魂魄,更加慌乱,要是不小心跑了,再想找回来,难比登天。所以牛奋斗虽然心急如焚,右手却死死地握成拳,不敢放松。他趁李德深不注意,偷偷掐住自己的左手,想要通过掐指,卜算越小鱼的吉凶。

可让他难受的是,他居然连小鱼的生辰都不知道。虽然他可以通过面相倒推出八字,可脑海里只要一浮现出小鱼的容貌,都是一副楚楚可怜,哀求他救命的模样,让他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细细推算。就这样尝试了一路,直到车前出现了红光闪烁的警灯,他还是一无所获,反而增添了更多的内疚。

李德深刹住车,说了一句:“到了!”

跟着李德深下了车,现场早已拉上了警戒,不过里面的警员似乎都认识李德深,马上过来打招呼。

李德深接过一副白手套,跨步进了警戒区,牛奋斗想要跟进去,却被拦住了。

“你就别进去了,这是规矩,再说你也帮不上什么,就在外面等吧!”李德深甩下这么一句,把牛奋斗留下了。

牛奋斗站在外面,看着满是狼藉的现场,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其实情况很明显,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是山腰,旁边就是深谷。那辆车是从路牙冲下去的,经过强光的照射,隐约可以看见谷底有一辆摔成废铁的出租车。

他耳尖,可以听到里面人的对话,从他们的交谈中牛奋斗知道,因为路边就是悬崖,以现在的条件不足以支持他们去下面勘查,得等到大型机械到了,才能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死伤如何。

有那么一刻,牛奋斗想纵身一跃,跳下去看看,如果小鱼真的不在了,他也没脸独活了。

可当那种冲动马上就要主导他意志的时候,忽然想起当初在西餐厅给小鱼看手相的事。其实当时他发现了一件事,一直没和任何人说,或者是没好意思和任何人说,也就是那一件事,才让他下定决心要守护小鱼。所以,那是一件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事,在这关键时候,他终于想起来了。

念及此,他打开自己的左掌,接着灯光仔细端详起来,然后脸上缓和了许多,自言自语地说:“小鱼没事,小鱼还活着。老乞丐,你教的那些东西要是不准,我和你死人”

第四十六章 月老红线六瓣兰草花

原来,当初在西餐店给越小鱼看手相的时候,牛奋斗意外地发现,他手掌的“姻缘线”,居然和小鱼的,头尾相接,严丝合缝。

这条“姻缘线”是真正意义上的月老红线,并不是横跨掌心的那条婚姻线,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有,就在小拇指下半寸的掌壁处。而且不同于别的掌纹,这条线,隐隐泛血红。如果两个人真的有缘,不管男女双方手掌大小,都可以合在一起,而且长短相一,粗细相等,弧度相同。

起初,牛奋斗以为是巧合,可后来回去翻阅了丐爷给的那本书才知道,别看只是一条极短的细线,要完全符合“月老红线”的条件,几乎比中彩票的几率还低。而且用这条线所牵的姻缘,都是月老亲自用心操办的,打不散,拆不开,是积累了几世的修行,才可能有的幸运。

当时,牛奋斗看完之后,一方面觉得害羞,另一方面觉得可笑,因为他连有没有月老这个神,都打着巨大的问候,更别说这番听起来就像忽悠人的言论了。

可是今天,小鱼生死未卜,面对这个情况,牛奋斗想起了那条“月老红线”。因为据书里记载,如果两个人有情人,红线合一,那么只要其中一个人出了意外,另一个人手掌的那条“月老红线”,就会被细纹截断。

刚才牛奋斗之所以看自己的手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让他稍感欣慰的是,“月老红线”完好如初,那就意味着,小鱼的性命至少安全。

心下稍安,牛奋斗总算冷静下来。

李德深他们,还在焦急地商量着下到山谷里的办法,镇定下来的牛奋斗,把头探出路牙,朝谷内打量起来。山谷很深,虽然有手电光的照射,但依旧看不清晰。

牛奋斗观察了一下,要想凭借个人的力量下去,倒不是没有可能,虽然山崖壁立,但有很多树木可以做支撑,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可眼下,因为右手握着郭青青的魂魄,相当于废了一条胳膊,这就有点难了。再者,李德深还在一边站着,绝不可能容许他有什么危险的举动,所以马上打消了下去的念头。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在路旁,竟然生着几株兰草花。

牛奋斗心里一动,想起邵康节的梅花易数法,当初他老人家悟透梅花易数法的时候,用的是梅花中的六瓣红,而路旁那几株兰草花,恰好也是六片花瓣。

六在易数中,是很特别的。易之数,阴变于六。在卦象中,阴爻称为六,而且六十四卦,都是由六条线组成的。

简单来说,合六之物,最适合卜算突发情况。

而且摆在牛奋斗眼前,恰好是花中君子,兰草花。

他想起丐爷讲过的一段话:“臭小子,你记住,并不是每一个东西都可以用来起卦,要想算的准确,必须用有一定精神象征的东西。用五帝钱,就比钢镚算的准,并不是因为那些老相师守旧,这其中的道理,可不是每个人都懂得。

古人对事物的崇拜,绝不是心血来潮,而是饱含着丰富的自然哲学,华夏子孙五千年的智慧,不是谁都可以理解的。比如,同样的两支笔,一支自己用过,一支没有,两支笔写出的字,看起来好像相同,可字里的精气神,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些,牛奋斗蹲下身子,对着兰草花微微屈了屈身子小声说:“兰花君,晚生因为遇到难事,万般无奈想借用一下您的贵体起卦,知道您德高性洁,还望能助我一臂之力!”

说完,轻轻折下一朵花,然后把六片花瓣揪下放在手中,闭眼,心中想着小鱼的去向,然后把花瓣散在地上。

牛奋斗看着六片花瓣的正反和方位,心中默默画出了一卦,下乾上坎,竟然是需卦。

脑海里马上想起其中一句卦辞“需于泥,致寇至”,意思就是说,车辆陷入泥沙,引来歹徒的抢劫。

牛奋斗心里大惊,这不正是小鱼遇到的情况吗,他万没想到,随便的一卦就如此准确。

他低下头,朝那株被他摘取花朵的兰草,作了一个揖说:“够意思,谢了!”

得到了“需卦”,牛奋斗心里算有底了。

需卦的卦象是“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意思就是说,只要坚持,就能逢凶化吉。说明小鱼眼下还在困境之中,但是没有性命之忧。知道这一点,牛奋斗就放心了。

而且有了卦象,可以马上推断出小鱼的方位。

心态平和之后,牛奋斗的脑子也灵活了许多,经过严密的推算,他确定了小鱼应该在西北方向。可是他抬眼看去,公路是南北走向,西北方位好像没什么岔道。

趁大家不注意,他顺着公路朝北走去,差不多走了六百多米,路边出现了一条小道,隐没在半人高的杂草中,稍微不注意,很容易就会错过,尤其是在夜里。

小路延伸的方向,恰好就是西北位,牛奋斗想也没想,快步闪了进去。经过丐爷多年的培养,他早已具备了夜间视物的本事,所以小道虽窄,也昏暗,但对牛奋斗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差不多行进了一公里,没有发现小鱼的踪迹。若是一般人,肯定会喊上几句,可牛奋斗没有,因为从刚踏上小道开始,他就发现了地上的脚印,虽然不确定就是小鱼留下的,可脚印明显是新踩的,时间吻合,所以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她们。

他担心小鱼还在歹徒手里,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不仅没有出声,反而把脚步也放得很轻,几乎感觉不到一丝动静。

又走了几百米,周围的草更深,环境也愈发荒凉了。这倒没什么,不过让他略感惊讶的是,路旁不时可以看到突起的土堆,仔细一看,竟然是坟包。

坟场的阴森,牛奋斗根本无感,可是看到这些坟墓,他却有些焦急了。深更半夜,歹徒把小鱼带到这个地方,意欲何为,已经很明显了。而且歹徒能找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说明对此地的环境很熟悉,不出意外,应该不是第一次作案。

想到小鱼本就体弱,就算有一点磕磕碰碰,牛奋斗都会心疼不已,更不说别的了。想加快赶路,可又害怕惊动了歹徒,他马上爬下身子,决定像动物一样,手脚并用,向前奔跑,这样不仅速度快,而且动静小。

就这样,继续奔跑了差不多两公里,终于,借着月色,牛奋斗发现,在前方,影影绰绰出现了两个人。

只看背影,牛奋斗就确定,其中一个人正是越小鱼。另一个自不必说,歹徒无疑。

两个黑影之间的距离有个几十米,牛奋斗有信心在第一时间把凶手击倒。正要伺机而动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

因为他发现,情况似乎有些诡异。

第四十七章 一招破解鬼打墙

牛奋斗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解救小鱼,因为他看到的场景,实在有些诡异。

小鱼与歹徒,虽然相隔也就五六米的样子,借着月光,是完全能看到对方的。可是,小鱼与歹徒,好像都不知道对方存在似的。

按照常理,歹徒把小鱼劫持到这个地方,肯定是想做些什么事,可月光下的美人就站在他身边,居然熟视无睹。就算两个人碰巧面面相对,也没有任何眼神交流,马上就错开了。

而小鱼面对歹徒,照理来说,肯定会很慌乱,害怕,可她仿佛看不到歹徒一样。虽然从身形姿态上看,小鱼很不安,但完全不是见到歹徒时该有的表现。

两个人,绝不可能是在做什么游戏,肯定是遇到什么怪事了!

牛奋斗屏住呼吸,没有贸然行动,而是仔细观察起来,很快,就被他发现了端倪。

小鱼和那名歹徒,居然一直在转圈,可看她们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牛奋斗嘟囔了一句:“我去,不会这么巧吧,居然遇到鬼打墙了?”

他用手摸着土地慢慢朝他们靠去,当距离两人十几米外的时候,忽然停下来了。因为,从他手上,传来一股一股像风一样,忽强忽弱的凉气。

他这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确定是鬼打墙无疑!

虽然他没有遇到过,但是丐爷曾经给他讲过这些民间的异象。鬼打墙,是阴气郁结,从而迷乱人心智的现象。用科学的方法解释,叫磁场错乱,引起人思维错乱。

不过丐爷不那么认为,他说,一切都归结于气。充盈的阴气,让体内的魂魄,看到一些本不属于人间的东西,会让人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境,置身其中的人,以为自己在不停赶路,甚至还会感觉到不停变换场景,其实那都是魂魄看到的假象。

要想知道哪里有鬼打墙,其实很容易,把手放在地上,去感觉即可。因为手上连通奇经八脉,对阴阳的东西感觉非常灵敏。比如,让人去分辨36度与38度的水温,其实非常难,可让他去分辨36度与38度的额头,就很轻松了。

想破鬼打墙很容易,只要稍微刺激自己的神经,让真实的自己觉醒,自然就出去了。

此时,牛奋斗心里非常感谢这片坟场,正因为如此,才能让小鱼免受歹徒的伤害。虽然眼下他可以看清,小鱼身上的衣物,有被撕烂的痕迹,不过很明显没有受到多大伤害。

他从地上找了两块小石头,放到自己足底涌泉穴处。

《黄帝内经》中说:“肾出于涌泉,涌泉者足心也”,而肾,则是气海所在。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神经时刻保持兴奋,以免被鬼打墙困住。

做完这一起,牛奋斗起身,大步朝小鱼走去。当他从歹徒眼前擦过的时候,对方依旧是熟视无睹。看着歹徒可恶让人憎恨的面容,牛奋斗的拳头不觉就握紧了,可救人心切的他,还是先朝小鱼走去。

他走到小鱼身后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冲上去,害怕把她惊了,而是压抑着内心的疼爱,温柔地呼唤了两声“小鱼,小鱼!”

小鱼身体一愣,忽地回过头,眼泪唰就下来了,不过因为牛奋斗还站在小鱼受困的区域外,此时的她并不能看到牛奋斗。

月光下,脸苍苍,梨花泪眼,小鱼茫然无措地左顾右盼,嘴里哽咽着说:“牛奋斗,你在哪里,我怎么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不过马上就失落地低下头,凄凉地自言自语:“不可能,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怎么会知道呢,臭牛粪,你运气真是差,都没机会再看见我了”说着说着,居然轻轻傻笑起来,泪水从微微翘起的嘴角涌进,都没感觉。

牛奋斗看到这一幕,眼睛有点酸,他揉了揉,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温暖地说:“我运气才不差呢,好了,别哭鼻子了,等一下我马上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你千万不要害怕哦!”

小鱼身体忽然僵住了,不敢相信地说:“真的是你吗,是真的吗,你在哪里?”

“真的是我!”

牛奋斗说完,一脚迈入小鱼转的那个圈呢,然后听从内心的驱使,不等小鱼有任何反应,一把就搂进自己怀里,饱含歉意地说:“对不起,都怪我,让你受惊了!”

小鱼仿佛还在梦中,直愣愣地任由牛奋斗抱紧自己的身体,当她再一次感觉到从牛奋斗嘴里吐出的,略带烟丝味道,厚重的男人气息,才真正相信这不是梦。

她用手死死抠住牛奋斗的胳膊,恨不得插进肉中,放声大哭地说:“你讨厌,讨厌,为什么有事都不和我说,你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

牛奋斗万万没想到,小鱼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在关心自己,心里更不是滋味,只好抱的更紧。

这一次拥抱,两个人,真正感觉到了对方内心的温度。短暂的激动过后,两个人都知道,这个样子似乎太过亲密了些,可一对羞人,谁也不愿意撒手。

就在他们把头摆正,深情凝视,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在一旁像拉磨的驴一样转圈的歹徒,也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早已深陷恐惧的他,明知来的人不是友军,还是撕心裂肺地开始喊:“救命啊,救命啊!”

刚刚从蜜水中泡过的牛奋斗,听到这一声救命,才想起谋害小鱼的歹徒,顿时怒火万丈。

他把小鱼拉到安全的地方,叮嘱说:“站着别动!”

此时小鱼才明白,本以为自己在逃奔,却没想到只是在原地转圈,而那名心怀不轨的歹徒,居然就在自己不远处,忍不住问牛奋斗:“臭牛粪,我刚才怎么了?”

“回头再和你细说,放心,现在没事了,等我替你报仇!”

说完,抡圆了胳膊,奔跑着朝那名茫然无措的歹徒就冲过去,然后毫不犹豫,砂锅般大的拳头正打在他的脸颊,他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嘴里就涌起一口血,然后连同碎了七八个的牙齿,噗嗤就喷出来。

牛奋斗还不解恨,脚下一拌,肩膀用力就把对方撂倒,然后抬起脚就朝对方命根处踩去。小鱼看的真切,明白这一脚要下去,不死也是残,赶紧喊了一句:“不要啊!”然后冲过来,双手抱住牛奋斗的腰。

牛奋斗马上就踹上的那一脚,在最后时刻还是悬住了:“他可是要害你的,你怎么还帮他?”

“我不是帮他,我是害怕,你要是打坏他,是要受牵连的。”

“他敢伤你,我打死都不解恨,就算坐牢都不怕”牛奋斗咬着牙说。

“不,你去坐牢,就没人陪着我,保护我了”幸福感爆棚的小鱼,怯怯地说。

听到这句话,牛奋斗这才把脚放下。

谁知,那名歹徒快被牛奋斗气势吓跑胆了,用已经漏风的嘴说:“大大大大哥,你不能打我,我没有反抗,你,你这不算正当防防防,卫,你打死我,最,最少十五年有期徒刑,不不不不,值得!”

牛奋斗一脸愕然:“靠,你特妈居然跟我讲法律,逗我呢?”

说完,抬起脚,不偏不倚,正好踩在歹徒的膝盖上,巨大的力道,让关节瞬间错位,歹徒“嚎”一嗓子,疼得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小鱼,估计得问你借点钱了?”牛奋斗转头对小鱼说。

被幸福和震撼冲晕脑袋的小鱼,不明白什么意思:“啊,干什么?”

牛奋斗笑着说:“刚才这一脚,是民事责任,要赔钱的,你也知道,我比较穷!”

小鱼是又气又乐,嗔怪道:“这怎么这么坏呢?”

“没办法,谁让他要害你呢,我说过,我要好好保护你的,男人,说出去的话,都是承诺!”牛奋斗突然非常认真地说。

小鱼脸一红,放下矜持,把头埋进了那个男人胸口。

第四十八章 好人也有狠人

解救出小鱼以后,牛奋斗心情大好,然后把鬼打墙的事告诉了她。

小鱼听完,忍不住瑟瑟发抖。

“没事,别怕,事情都有两面性,要不是因为你误闯进这片坟场,后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我都不敢想”牛奋斗安慰道。

小鱼乖巧地点点头:“那你以后手机不许关机,不许不接我电话,有事都要告诉我好吗?”

“恩,我答应你。”

“哎,不对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说来话长,回去慢慢给你讲”牛奋斗害怕把郭青青的事一说,让本就受到惊吓的小鱼,更担心,所以还是没有提及。

“那这个人怎么办?咱们赶紧报警吧!”小鱼瞅了一眼躺在地上呻吟的歹徒。

“哎,你个傻丫头,和我同行的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坏人,就是一名警察,现在他们就在外面,走得急,手机落车里了,咱们出去找他们就行。”

“原来是这样啊,可这个人怎么办?背出去吗?”

“背?你背啊?”牛奋斗开玩笑道。

“讨厌!”小鱼娇嗔道。

牛奋斗拿脚踹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歹徒说:“能走吗?”

此时歹徒因为身体的疼痛,恨意滔天,索性破罐子破摔,咬着牙吼道:“你断一条腿试试?”

“哦,那就是走不了了呗?”牛奋斗笑着说。

“废话,反正老子已经这样了,要杀要剐随便!”

“放心,这好办,反正这个鬼地方我们是不想呆了,你要是乐意躺着,那随便吧。不过为了防止你在我们去叫人的时候溜掉。我觉得,还是把你两条腿都打断,比较稳妥,你觉得这个主意是不是很靠谱啊?”

歹徒看着牛奋斗,分明看到隐藏在笑意背后的阴狠,知道眼前这小子,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断一条腿,已经让他生不如死了,要是两条腿都断了,只怕也不用费劲,直接挖个坑就地躺进去算了。

强挣扎赶紧站起身,单腿着地,喘着大气说:“行,你够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这么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会遭报应的!”

说完,居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朝前蹦蹦跳跳走去。

牛奋斗啼笑皆非:“靠,这什么世道,妈的,差点就信了,哈哈!”

三个人从小路出来,此时大路上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手电光晃着,似乎在找什么人。

看到牛奋斗,李德深赶紧跑过来,不满地说:“走也不说一声,你干什么去了?”

牛奋斗在歹徒背后狠狠踹了一脚,后者本就金鸡独立,被突然来这么一下,直接重重摔在地上。

“没干什么,去救人了,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家伙?”

大家仔细一辨认,确实是要追捕的歹徒。

此时李德深也看到了娇小的越小鱼,诧异地问:“这就是你女朋友?”

牛奋斗脸一红,不过还是点点头。

“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怎么,现在就开始录口供了?”

“不是,我就是好奇!”

“咱们回去再说吧?”

这时,被牛奋斗一脚踹倒的歹徒,总算缓过点劲,抱着其中一名民警的大腿,居然声泪俱下:“我要报警,我要告那个臭小子故意伤害,你们看,我这条腿就是被他打断的,要不是美女拦着,连命都没了,对,我还要告他杀人未遂。”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要不是确定了歹徒的身份,就这份可怜样,任谁都会觉得他才是受害者。恶人先告状,什么情况?

“对,是我打的,有什么责任我愿意承担!信不信老子再废你一条腿?”愤慨的牛奋斗拿眼瞪了一下歹徒,后者生生把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

“什么责任不责任的,见义勇为有什么责任,真是个傻孩子,行了,赶紧的吧,你先把小姑娘留下配合办案,咱们赶紧回去救人!”李德深拉着牛奋斗就要走。

“不行,我要亲自送小鱼回去!”

“别闹脾气,这是正常程序,有我同事照顾着,你有什么可担心的,赶紧吧!”李德深劝说道。

“你们要有事,先去忙,放心,小姑娘我会照顾好的”陈队也表态。

“你去吧,记得忙完来接我”小鱼主动撒开手,乖巧地说。

“好吧,拜托啦!”牛奋斗只好跟着李德深先行离开了。

目送着他们离去,陈队站在小鱼身边感慨地说:“小丫头,你眼光不错啊!”

小鱼娇羞地低下头,表示默认。

陈队转头看了看仿佛车祸现场的歹徒,语重心长地说:“这孩子勇气可嘉,不过,自古勇着,很容易以武犯禁。你做为他的贴心人,可要看紧了,别让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我虽然和他接触不多,但是也能看的出来,他脑子里,侠义比律法更重一些,懂了吗?”

小鱼怎会不懂,要不是她拦着,此时说不定早就闹出人命了,于是郑重地说:“谢谢叔叔指点,我以后会多劝劝他的。”

“指点谈不上,其实你也不用刻意劝,男人啊,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只要心里有舍不得的东西,他自然就知道该如何行事。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女孩,你们,也很配,珍惜吧!”陈队笑眯眯地说。

“警察叔叔,你们到底管不管,我虽然有罪,但我也有人权。你们不要以为我不懂法律,当时我可准备投案自首的,是那小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是一顿暴打。你们要是不管,我连你们一起告,告你们包庇!”见到牛奋斗走了,歹徒又恢复了嚣张的秉性,赖在地上死活不肯挪窝。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行了,知足吧!能多吃几天牢饭,总比现在就把命丢了强,告诉你吧,比你厉害好几倍的悍匪,都死在那个小子手上。别以为你坏,谁都会怕你。告诉你,好人不是胆小,而是因为心里有原则,才会被你们得了势。当一个有原则的人,被你们逼的丧失原则,那他们的底线,绝对会你们还低”陈队冷冷地说道。

歹徒闻言一愣,不情愿地松开抱着大腿的手,不再多言。

小鱼跟着陈队返回局里协助调查,而牛奋斗和李德深,朝郭青青家而去,在他们离开后,钱老板就赶紧把她安置进租来的房子里。

第四十九章 养个女鬼当情人

一路都没有停歇,李德深和牛奋斗找到郭青青家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左右了。

钱老板和几个亲信,早已等候多时了。看到老板如此重情重义,牛奋斗心里莫名有一些感动。

不过让他感到诧异的是,郭青青租的房子,只是城中村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在殡仪馆干的时间也不短了,他对馆里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像郭青青这样的人,说稀缺一点都不过分,加上钱老板待员工很好,所以工资在龙都这个现代化大城市,都属于中等水平了。

而且听李德深说,为了照顾她,平时还会帮忙联系一些私活,要知道,她一旦出活,面对的客户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就不必说了。就算平时再抠门的人,也绝不会在殡葬方面斤斤计较。零零散散的收入加起来,绝对能让郭青青在龙都过上富裕的生活,可眼下看到的,实在太让人难以理解了。屋里到处是方便面箱子,不用说,日子已经不能用清贫来形容了。

李德深猜出来牛奋斗心里的想法,叹口气说:“小青是个孝顺的好姑娘,一大家人都指着她生活,所以一贯都是这样节俭,平时连身好衣服都舍不得买,哎!”

牛奋斗听钱老板说过郭青青家里的情况,但也没想到会这样,心中气愤不已说:“哼,她家的男人,可真男人!”

大家同样愤慨,但都不好说什么。

“小牛,不说这些了,别站门口了,赶紧进来,看看下一步怎么弄!”钱老板说道。

“现在还不能进去,你们帮忙找个铁盆来,我有用!”牛奋斗说。

“要铁盆干什么?”钱老板纳闷地问。

“有用!”牛奋斗站在门口淡淡地说。

很快,大家找来一个铁盆,牛奋斗把它放在门口正中央,接着掏出两张早已准备好的黄纸,点燃扔进盆中,然后一步垮进屋内。

大家觉得奇怪,但也不好问什么。

进屋后,牛奋斗把那个紧紧握了一路小布包,放到郭青青枕头下,然后按住郭青青的额头,轻轻地俯在耳边说:“到家了,回来吧!”

连续说了好几声,只见原本还昏迷的郭青青,眼皮开始缓缓抬起,当她彻底把眼睛睁开的时候,看到满屋子的人,顿时大惊,突然想起身,但因为牛奋斗按着头,动弹不得。

“别动,好好躺着,你现在需要休息!”牛奋斗霸道地说。

“你们怎么在我家,我怎么也在家,我刚才好像不是在这里啊?”郭青青焦急地说。

“你刚才是不是在岚山城外的深山石洞中?”牛奋斗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郭青青更震惊了。

“别问了,等你养好了身体再说吧”牛奋斗放开手,站起身对钱老板说:“现在她还不稳定,过了今夜就好了,辛苦你们守上一夜,我还有别的事要办!”

“行,这里交给我,你放心!”钱老板郑重承诺道。

说完,一把拉起李德深就要往外走,李德深无语:“你好歹也让我打个招呼再走啊!”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李德深和自己徒弟交代了几句,这才随牛奋斗出去。

经过一夜的等候,小鱼的事才算处理完,等他们回到学校,已经次日清晨。

把小鱼送进宿舍,再三叮嘱要好好休息以后,自己简单洗了一把脸,就跑去上课了。

往后的几日,郭青青也休养差不多了,大家把她经历的事,如实告知,郭青青心怀愧疚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点别的感情。

殡仪馆又恢复了平静,钱老板的工程也收尾了,接下来就等牛奋斗开通那条新的黄泉路了。

在这之前的一个夜里,牛奋斗值班的时候,特意把檬檬找来。

“斗斗哥,你这几天好像不开心啊,怎么了?要不要我这个漂亮的女鬼,安慰安慰你啊?”檬檬一进屋,就调皮地开玩笑道,还故意摆出一副搔首弄姿的样子。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檬檬已经把牛奋斗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平时很随意。

“再过几天,黄泉路就打通了,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屋里那群死鬼都等不及了。尤其是挨过你揍的那几个,平时都说,宁愿去见阎王爷,也不想看到你。”

“我有那么凶吗?”牛奋斗忍不住笑着说。

“切,那是他们做贼心虚,斗斗哥最好了,尤其是对檬檬。”

“檬檬,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不过,怕你伤心”牛奋斗又拉着脸,犹犹豫豫地说。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还板着个脸,是不是檬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小姑娘马上嘟着嘴问。

“当然不是,檬檬最乖了,只是,只是黄泉路一通,百鬼就该去地府报道了,可是你,你。。。。。。”牛奋斗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哎呀,我当什么事啊,行了,你要说什么我明白了,不就是因为我是横死鬼,没法投胎吗,是不是这个意思?”檬檬如释重负地说。

“你都知道了?”

“那个奶奶告诉我的,斗斗哥是不是怕我想不开啊,羡慕他们可以投胎转世啊?”檬檬嬉笑着说。

“在人间做鬼,可是很苦的。”

“嘻嘻,有斗斗哥保护着我,怎么会苦?再说了,喝了那碗孟婆汤,啥事都记不住了,好不容易认识了斗斗哥,又得把你忘了,人家会更伤心的”檬檬盯着牛奋斗的眼睛,笑眯眯地说。

牛奋斗忽然从檬檬看似调皮的眼神中,感觉出异样的东西,眉头一皱,想了想说:“能认识你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妹妹,我也很开心。只要你心里没负担,哥哥也就放心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其实只要功德够了,也可以顺利进入轮回,哥哥向你保证,一定会替你想办法积累功德的。”

“哦!”檬檬神情似乎有些失落。

“其实,我在这里也干不了多久了,以后就剩你在这里,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檬檬如遭雷击:“什么,斗斗哥你不干了?”

“嗯,把这里的事处理完,我怎么好意思再拿钱叔的高工资。钱叔又是重情重义的人,我要是留下,他一定不会亏待我,那我反倒就有点占便宜的嫌疑了。所以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准备离开了”牛奋斗淡淡地说,其实还有个原因,他却没说。

“不,檬檬不要你走,你要是走了,我就闹,反正我也是厉鬼!”檬檬突然发作,换成那副刚死时候的模样,吼道。

“别这样,聚散离合总有时,你这是干什么?”牛奋斗赶紧安慰道。

“你是不是嫌弃檬檬是个鬼?”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那你别走好不好?人家现在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檬檬恢复漂亮的容貌,突然抱住牛奋斗,哭诉道。

牛奋斗把她缓缓推开,为难地说:“可是哥哥也不能做那种不厚道的事啊?”

“我不管,你要走也行,把我带上,否则我就闹,哪怕被高人打散魂魄也不怕”檬檬不依不饶。

“这,可你是。。。。。。哎,好吧,我答应你,只要我走,就带上你,这总行了吧?”牛奋斗无奈地说。

檬檬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不许反悔哦!”

牛奋斗重重叹口气说:“不反悔!”

“哎呀呀,看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还是嫌弃我哦!”

“没有,没有,能不能走的了其实还两说!”

“切,明明就是,其实你应该高兴啊,你看看有多少人想养个女鬼陪着自己啊,又能做朋友,说不定还能做情人哦,嘻嘻,多划算!”檬檬开玩笑地说。

“人鬼殊途,你当看小说呢,我是在发愁,怎么安置你这个小妖精!”牛奋斗没好气地说。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了,我以后就死皮赖脸跟着你”说完,檬檬突然在牛奋斗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迅速跑开说:“奖励你的,拜拜!”

说完,咬着小嘴唇,一溜烟就跑了。

“额,长这么丑,居然还能遇到这种事,简直没天理”牛奋斗无语地在心里嘲讽自己。

没过几天,在牛奋斗的主持下,黄泉路彻底打通了,送走那批滞留的鬼魂后,他并没有马上提辞职的事,而是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那条路是不是稳定,所以,生活暂时恢复了平静。

可他并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酝酿!

第五十章 暗流涌动风云际会

牛奋斗顺利地为殡仪馆的那些鬼魂,打通了黄泉路,因为还要等上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如何,所以并没有马上向钱老板提起辞职的事。

送走鬼魂,殡仪馆也算得以安宁,除了被留下的檬檬,时常会来骚扰一下自己的斗斗哥,牛奋斗也没什么事干,不像以往那样操劳。

不过让牛奋斗忧心的是,小鱼突然病了。但奇怪的是,只要牛奋斗陪在身边,立刻就好。王琦也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开玩笑说,小鱼害的是相思病。

可深知小鱼秉性的牛奋斗却不这么认为,不过他一时也找不到病根是什么,以为小鱼是因为受到了惊吓,于是尽可能多陪着她。两个人的感情,在这段时间,逐渐升华。

就在他们享受爱情滋润的时候,几股势力开始暗流涌动,牛奋斗绝不会想到,那些大大小小的势力,最终都会朝他而来。

在龙都的一条古街上,到处都是明清时遗存下的四合堂院,虽然是古迹,但还都归私人拥有,个个雕梁画柱,朱漆流彩。其精美程度,绝不亚于它们鼎盛时期。这些四合堂院,简直可以用天价形容,而且有价无市,所以能在这里居住的人,非富即贵。

在这些院落中,有一幢据说是古时二品大员的府邸,门头阔气,门槛高立,门牌上写着两个大字“张府”。门牌是原装的,不过现今的主人也姓张。

现在这户主人,可不是原来那位张大人的后人,他就是看中了这块匾额和那位张大人的身份,才用某一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据为己有。为的,不过是借古人,假装低调地抬高自己的身价。

这一天,门外突然闯进来两位不速之客。户主很会摆谱,安排了几名手下看门,不过来的这两位,眼睛都没有斜一下,抬手就给了守门的那几位倒霉蛋几记响亮的耳光,然后大步迈进前院,大声吼道:“张二爷,晚生后辈来拜您老码头了!”

正在客厅喝茶的老头,忽然听到这声断喝,手里那只花大价钱买来的紫砂壶,居然吓的脱手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不过老头根本顾不上心疼,赶紧站起身,一边往外跑,一边打理着自己的衣服。

来到院里,一看站在下面,满脸不屑的两个中年人,心不自觉就颤抖起来,慌忙躬下身子,拱手抱拳说:“山爷,怎么是您啊?”

“二爷,您的谱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以后我们兄弟上门,还要先递个拜帖啊?”其中一个满脸凶狠的中年人阴阳怪气地说。

“哥,您没看见人家门槛多高啊,咱们怕是都迈不过去了!”另一个结伴而行的,笑嘻嘻地符合。

张老头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他狠狠瞪了一眼挨了耳光,还不知所措的手下,骂道:“不开眼的东西!”

说完,敢陪着笑说:“山爷,您别说笑了,要是知道您来,我哪敢这样?”

“知道就好!”中年人说完,也不理会别人,带着自己的同伴,直接进了正厅。

老头战战兢兢地赶紧跟上。

进了门之后,那名凶狠的中年人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主位上不客气地说:“把门关上!”

老头赶紧乖乖关上门,垂手而立,站在一边。

“坐啊,这是你家,客气什么?”那个叫山爷的人说。

“山爷在,哪有我坐的份,还是站着比较好!”

“随你吧!老驴子,知道我们哥俩今天来干什么吗?”

突然被称做老驴子的老头,心头忽然一颤,他倒不是因为对方直接喊出,他最不堪回首的绰号而生气。面对眼前这位狠人,他可没那个胆,人家不想要他活,他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纵然以他现在的能力,早已可以呼风唤雨了。

他心颤,是因为眼前这位爷,一旦叫自己当年闯江湖时的名号,绝不会有什么好事,努力振作精神,艰难地说:“爷,我哪里得罪您了吗?”

“倒是没得罪我,不过你得罪我家里人了!”

“不可能,不,不可能,您是了解我的,我怎么敢?”老驴子赶紧解释。

“前些日子,你是不是在殡仪馆,因为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和一个年轻人发生了冲突?”山爷悠悠地说道。

老驴子脑袋嗡一下就大了,心里把自己贴身的保镖,好一通骂,心说“特娘的,这就是你查出来的结果,那小子居然和这么一位大佬有关系居然没整明白!”

这个老人,就是前几天和牛奋斗发生摩擦的张姓大佬,而这两位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越小鱼的两位叔叔,老二越山,老三越祈。

“爷,我真不知道那个年轻人和您有关系啊,真的”老驴子解释道。

“哎,其实也不怪你,那小伙子,是我张家的女婿”老三越祈笑眯眯地说。

“啥?他是您家的,女婿?”

听到这个消息,张老驴子差点坐到地上去,眼前这位越山,已经是惹不起的人物了,更别说他家那位,号称越酆都的老爷子。而越家的事,他多少也有耳闻,整个越家,传到越山他们那代,就一个子嗣,全家人当成宝贝一样看待,据说还请了终南山的活神仙亲自祈福。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农村来的土小子,居然是越家的女婿。他明白,这已经不是捅了马蜂窝那么简单了,而是踩地雷了。

也亏得老驴子是老江湖,他马上哭丧着脸说:“哎呦,二位爷,怪不得那位年轻人那么厉害,原来是贵府的女婿啊。您两位是不知道啊,他一个人,就把我,还有几百个弟兄全都镇住了。不瞒您说,我原本还咽不下那口气,现在知道是您越家的女婿,想通了,也服了!”

老驴子两句吹捧,总算让越山那张铁脸有些缓和。

“二哥,难不成那些流言都是真的?”越祈一皱眉,对自己身边的越山说。

“老驴子,你别拿假话框我们,你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你什么人性我更心知肚明,他一个人,就能把你弄的下不了台,你觉得我会信?实话和你说,我就是因为不相信外面听来的闲言碎语,才当面找你问清楚”越山老气横秋地说。

“山爷,我哪敢骗您啊,您是不知道那小伙子多厉害”说着,老驴子一五一十地把殡仪馆发生的事,前前后后仔细说了一遍。最后,害怕越山不相信,还发了毒誓。

听完,越祈原本笑盈盈的脸,终于变了颜色,他难以置信地说:“他怎么会有这种本事?”

“老三,怎么了?”

“怎么了?二哥,您见识比我大多了,那小子玩的,分明就是起尸还魂术,这一手,咱身边也没几个会的啊,而且会这一手的,都是些快如土的老家伙了,他一个年轻人,哪来的这种本事,难道不奇怪吗?”

老驴子在一边听着,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他奇怪于越家兄弟的表现。心里嘀咕,既然那小子是他们家的女婿,他们怎么好像也不清楚人家的底细啊。

他越发对牛奋斗好奇了,有心想从他们兄弟二人嘴里探听点什么,就插了一句说:“不止这些,孙大炮两位肯定听过吧?”

“三皇炮拳的宗师,怎么了?”越山纳闷道。

“我的贴身保镖,就是孙大炮的亲传弟子,可是,在那个小伙子手底下,连一招都走不过,实在太吓人了!”

“什么?”一向沉稳的越山也沉不住气了,玄学他没有老三越祈懂,可论功夫,他可谓精通,老驴子一句话,确实把他也吓住了。

“二哥,咱,回去再说吧!”越祈沉着脸,小声说。

越山点点头,冲张老驴子拱手说:“今天是我们兄弟冒犯了,你也别见怪,贵公子的事,还望你节哀。我们兄弟二人也没什么事了,告辞,后会有期!”

看着准备起身的越山,老驴子心里纠结了一下,不过还是赶紧喊住:“等等,山爷,还有一件事,实在不敢瞒你!”

第五十一章 月有血华尸王现世

正要出门的越山,听到老驴子这句话,停下脚步,回头说:“怎么,还有事?”

老驴子满脸愧疚,小心翼翼地说:“山爷,小的做了一件错事,万请您原谅!”

“怎么着?”越山铁着脸问。

“不敢瞒山爷,前些日子,小的并不知道那小伙子和您家的关系,如果知道,断然不敢有那样的举动啊!”老驴子掏心掏肺地说。

“你做什么事了?”老三越祈问。

“自从那天发生了矛盾,小的感觉有点丢脸,恰好我那个不开眼的保镖出了一个馊主意,我一时冲动,就答应了!”

“找人报复?”越山问道。

老驴子点点。

“开什么玩笑,你老驴子都吃不倒的人,还有谁能搞定?”越山有些不相信。

“山爷笑话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我那个保镖要找的人,别说是我,就是您二位,都未必敢惹!”老驴子突然硬气地说。

越山听着刺耳,似笑非笑地说:“我们兄弟就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和您这位大佬比啊!”

“山爷您误会了,不是小的有意贬低您,是因为保镖要请的那位,实在是名头太大了,就连咱帮里的大哥,都曾说不敢惹!”老驴子解释道。

“老驴子,你说的不会是虎童吧?”越山突然问。

“就是他!”

“你个老小子,是不是在做梦,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面子,能请得动那种猛人!”越山还是不信,因为虎童的名号,实在太大了。

“我哪里能请的动那尊神啊,只是虎童好武,我们正是借了这一点,而且保镖回报说,虎童听闻出了一个少年高手,现在已经动身,正在来龙都的路上,差不多明后天就到。不过那尊神向来独来独往,一脚把我的保镖踹开,所以现在在何处,小的也不清楚”老驴子心有余悸地说。

“好你个老驴子,行,够狠,打击报复到我们家头上了!”越山怒气横生。

“二哥,别急,我看这事啊,说不定是个好事!”越祈劝道。

“好什么好,虎童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放到古代,那就是吕布,项羽,李元霸那样的人物,现今天下,就连活在传说中的五个老妖怪,都得敬他三分。你自己说,小鱼的男朋友,能有个好下场吗?”

“虎童虽然鲁莽,但心地善良,从不害人性命,最多打伤筋骨,调养一番,也能恢复。您别忘了,咱是来干什么的,这不正好借着虎童的手,探测那孩子的底细吗?再说了,虎童是什么样的人物,如果那孩子真有什么了不起的师承,他师父会坐视不理吗?这不正好。。。。。。“越祈小声说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理,那就,先看看再说?”

“看看再说,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不还有咱俩吗?”越祈说道。

越山点点头,认同了自己三弟的建议,接着转头对老驴子说:“得了,我也不计较了,我知道,虎童的事,就算你现在要拦,肯定也拦不住了。我越家的女婿,估计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不就区区一个虎童吗,哈哈!”

“山爷说的是!”老驴子奉承道,其实心里想的却是:别说他一个毛头小伙子,就算你整个越家也惹不起那尊神,真是吹牛不怕闪断舌头。

越山和越祈也没多停留,拦住打算相送十里的张老驴子,两个人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见他们彻底走了,张老驴子才算松了一口气,马上叫来一个手下吩咐说:“去,赶紧拿十万块钱,给殡仪馆的钱老板送去,就说是我当初承诺的补偿费,不,拿十五万,对,就拿十五万!”

手下不敢怠慢,赶紧去办了,不过心里却是不解,自己的老板,从来都是问别人要钱的主,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居然给人送钱?

他们这些做小弟的,当然不会明白,为什么那两个不速之客,差点让张老驴子吓破胆。

而此时的越山和越祈,已经坐在一家面馆,悠闲地喝着小酒。

“二哥,我看这张老驴子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干起了不干净的买卖,您作为帮里的前辈,不能不管啊!”

“嗯,洪帮历来是以振兴民族精神为己任,老驴子虽然在帮里辈分不大,但也是立过誓的人。这几天咱看到的,听到的,无不证明老驴子已经走上了邪路。哼,他以为时代变了,有钱就是爷,真是无知。放心,回头我就和罗先生说一下,让他把老驴子收拾掉!”

“对了,我听说咱家小鱼病了,要不咱俩去看看她吧?”越祈说。

“现在不行,咱俩还能露面。毕竟虎童不是一般人物,在暗处更方便行事。吃过饭,咱就去干活吧。说实话,我现在对那小子是越来越感兴趣了,我还真想看看,他和那个猛人能搞出什么名堂!”

“我也是!”越祈表示认同。

越家两兄弟吃过饭,就去暗中监视牛奋斗了,暂且放下不说,与此同时,又有一帮人,也开始行动了。不过这帮人,可比越家厉害百倍。

在金陵城外的一座深山中,藏着一处别院,就连本地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只因那里的主人,实在太厉害,太神秘了。神秘到,只活在传说中。

这家院落的主人,正是五大灵主之一的,东华圣主,张灵轩。

都说,五大灵主是老妖怪,那不过是人们的臆断,只因江湖上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容,更不了解五大灵主的来历。

说是五大灵主,其实是五大神秘的世家,每任灵主都是在家族内传承。但这五大世家,可不简单,都是传承百年未断,而且修习的功法,直逼仙人。每一个灵主,都是家族所有功法的集大成者,说是活神仙,一点都不为过。

当初这五大灵主,是由一位千古帝君设立,仿照阴阳之说,召集五位本领最高强的修仙者,依照四象之法,分派到神州四方。然后在中心位置,又单设立一处,契合五行,节制四方灵主。

帝君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斩妖除魔,守一方太平,毕竟很多事,是不可以摆在明面上的,所以五大灵主都很神秘,鲜有人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五大家族,越来越壮大,而且传承有序,在道法崩坏的今天,他们所学的,几乎成了货真价实的仙术。但社会变了,人心也变了,初衷逐渐淡忘,这五个家族,因为一些事,也慢慢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眼下这位东华圣主张灵轩,是五大灵主中年纪最轻的,今年刚过六十,而且因为驻颜有术,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这一日,他正在林中吐纳吸气,身后匆匆走来一位耄耋老人,老远就喊:“灵主,好消息,好消息!”

“西先生,没看见本尊在练功吗?”张灵轩淡淡地说,可语气却极威严。

“灵主恕罪,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西先生赶紧拱手致歉。

“说!”

“月有血华,尸王现世了!”西先生激动的胡子都开始抖了。

“什么,你说那头老僵尸出现了?”张灵轩忽地转过头,目光如炬,鹰一般锐利!

第五十二章 观天象解妖诀

西先生难掩内心的激动:“回禀灵主,小的这几日夜观天象,发现北方玄武七宿中,虚宿中的司非,司危四星,越来越明亮,其他星辰反而开始暗淡。而且,这四星闪烁的光,由白转金,最后隐隐闪出血色。而且这血光,居然有侵扰北斗七星,四大辅星的趋势。

这些日子,北方雾霾严重,所以看得不甚清楚,小的不敢妄加评断,所以没有奏报。前几日,小的特地派门徒,赶去京都,找到钦天监的观星台,才确定了小人的猜测。而且,从观星台上看,血华已成光晕围绕在月亮周围,大有臣欺主之势!”

“司危,司非四星,都是黑星,百年来未曾有异动,今日如此反常,必有大凶啊。而且有血华蚀月,难不成真的是那头老尸王?”张灵轩若有所思地说。

“灵主,您忘了,百世妖诀中不是有这么一句吗:天山安,龙背煞!天山说的不就是那头老妖物吗,如今,已经被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不死给收拾了。那接下来出现的,应该就是一只煞物。能与天山那头老妖相提并论的煞物,除了那只尸王,还会有其他东西吗?

当初不理解“龙背煞”是什么意思,经过天象的指示,异象出于玄武北斗位,小的猜测,估计是在龙都北方。因为龙都正处在龙脉脊骨处,那它的北方,岂不就是龙背?而且能入了妖诀的怪物,都不是凡物,能称的上煞的,非僵尸王将臣子孙,那头老尸王莫属”西先生严肃地说道。

“嗯,说的有理,继续!”张灵轩点点头。

“恕小人冒昧,咱们在五大灵主中,一直被轻视,如果能得到那头尸王的血珠,实力必然大增,到时候,天下还不是您说了算?”西先生小心翼翼地说。

“方外之人,何苦争那些名利!”张灵轩一本正经地说,但顿挫了一下,接着幽幽说道:“可既然煞物出世,身为四方守护,岂可坐视不管。不过,妖决中的天字号妖物,从来都轮不上咱们动手,向来都是记衍门那个老不死的囊中之物。和其余四个灵主抢,本尊倒是不虚,可和那个老家伙抢,未免有点以卵击石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张灵轩说完,失望地叹口气。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轻言放弃啊。据小人了解,那个老不死的,自天山除妖后,就再也没出现于江湖。您想想,凭他一贯的做派,要是毫发无损,早就跑来炫耀了,借机打压后辈,岂会了无音讯。虽然现在江湖上都说,他与天山老妖同归于尽了,这话,绝不可信,记衍门不可能断。可话又说回来,天山老妖的能力,与那个老不死的,就在伯仲之间,哪怕他依仗天德,侥幸除妖,想必自己也元气大伤。咱们不趁着这个机会壮大自己,更待何时啊!要是让那四个灵主抢了先,咱后悔也来不及了!”西先生苦口婆心地劝道。

张灵轩沉吟了许久,最后眼睛突然闪出一道精光:“博文啊,你从老祖那会就一直追随,如今已经是我东华府四大幕师之首,位列西席。全府上下几百余人,见面都得尊陈你一声西先生。我且问你,本尊待你如何?”

“灵主大恩,小人纵万死,也难报啊!”

“好,尸王的事,你先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找几个靠得住的门人,去秘密调查。一旦消息准确,时机合适,要不惜一切代价,懂吗?”张灵轩威严地说。

“小的明白,灵主放心,人我已经选好了,就让秦绍去吧!”

“他?门下那么多人,为什么选一个浪子去?”张灵轩狐疑地说。

“灵主莫急,秦绍虽然浪荡,野性难驯,但是才华出众,在江湖上,也罕有敌手,就算遇到其他四方灵主的门徒,也不会吃亏。而且您大可放心,他向来标榜自己是侠义道,咱们根本不需要说是您授意的,只需要透露出这个消息,我敢保证,他自己就会偷身前去。

咱们只需要暗中派人盯紧,等他得手,再从他手里拿,岂不是很方便。如果一不小心暴露,引来四方的争议,咱们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毕竟他不服管教的性子,可是出了名的,就算不凑巧遇到那个老不死的插手,也有推卸的借口!”西先生陈博文神秘地说。

“嗯,可行。不过你还是要盯紧了,那小子一旦惹祸,可不是小事啊!”

“灵主放心,小人自有分寸把握!”

“去吧!”

西先生领了圣命,匆匆离去。张灵轩还留在练功场,抬头望着远方,最后悠悠地说了一句:“老不死的,而今,已经不是你的时代了!”

就在这时,远在北方的一个乞丐老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咧着嘴回头看看天空,捧着手里,满是茶垢的搪瓷缸喝了一口,没好气地骂道:“娘了个匹子,又是哪个小兔崽子背后骂老夫,真是的,没本事正面刚,就知道暗地里说三道四。咋地,说两句要是能把人说死,老子早就翘辫子了,你们给爷爷等着,我是没力气陪你们玩了,让我那乖徒弟,挨个踹你们家娘们的屁股去!”

说着,忽然噗呲乐了,自言自语地说:“哎,臭小子艳福不浅,身边花枝招展的,铁定看不上他们家那几个老屁股喽!”

他一边走着,一边悠闲地拿着大搪瓷缸喝着茶,全然不顾自己破衣烂衫引来的注视。

在他身边,都是些正值青春年华的国之骄子,哪里见过一个乞丐,出现在他们深为自豪的大学校园,随意游荡。所以投来的目光,大多都不友善!

没错,这位逍遥自在的乞丐,便是牛奋斗的师父,丐爷。他现在散步的地方,正是龙都大学。

他缓缓悠悠,来到了学校的篮球场,随便找了一片草地坐下来,目光扫了一圈,很快就满意地笑了出来。

“臭小子,大城市的伙食还真不错,都见胖了,哎,可怜你师父我,都快成一副骨头架子了。”

他一边自说自话,一边审视着操场上的人,忽然,眼睛停在一个人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张灵轩,秦绍,陈博文已经相继出场,其余大哥,会依次亮相,若是不满,尽管拿板砖来拍我。谢谢大家支持,祝大家家,鸡鸣狗盗,鸡犬升天,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哎,词不对啊,尴尬,你们还是拿我杀鸡儆猴吧!哈哈,开玩笑,祝大家的人生在丁酉鸡年,一元复始,二满三平,三奔三景,四象祥和,五福同泰,六德醇美,七星高照,八面通达,九变十化,十全十美。)

第五十三章 离奇事件

“哇嘞个噻,这一头利落的短发,哇嘞个噻,这一水柳蛇腰,哎呦呦,这修身的牛仔裤,加上这两片翘臀,真给劲,哎呀呀,这腿咋长的,上下粗细一样,毕竟是大学啊,竟然有如此尤物!”

合着丐爷是看到一个绝美的背影,正站在篮球场边上,一下就走不动道了。

老爷子摸摸几乎要流出口水的嘴巴,心里合计着上前讨要个联系方式,给自己徒弟送个福利。

可刚一迈步,前面那个绝美的背影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盯着,于是缓缓回过头,看清楚长相以后,饱经沧桑的老爷子,居然被吓楞了。

赶紧顺手起了一卦,然后一巴掌捂住自己眼睛上,咬着牙狠狠地说:“打了千年的雁,今天特娘的被啄眼了,要不是老子掐指算了一下,连男女都分不出来,这怎么能是个爷们,怎么能是个爷们?妖孽,妖孽啊,世道真是变了,什么人都有啊!”

老爷子一边感慨,一边赶紧压住内心的呕吐感,闪过身迅速逃开,生怕与前面那名人妖有一点眼神接触,否则肚子里刚塞进去的那只偷来的烤鸭,非得连肉带汤送出来不行。

丐爷正要溜,忽然拿眼扫到迎面走来的一个女孩,他心说:“等的就是你”,于是老爷子抱着胳膊,把头栽进怀里,虽然还有六七米的距离,可不知为何,只是一眨眼,就出现在女孩身前。

女孩正和两个闺蜜有说有笑,根本没料到,面前会突然出现一个骨瘦如柴,邋遢无比的老头。老头好像压根也没看到他们一样,躲闪不急,正好撞了一个满怀。

女孩一个踉跄,仅仅后退了几步,可那个老头,居然像被小车撞了一下,极其夸张地倒飞两米,重重地拍在地上,甚至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小鱼,这是你撞的吗?”身边的一个女孩对中间已经被吓傻的女孩问道。

撞老头的女孩,正是身体逐渐好转的越小鱼,今天有学校院系篮球队的比赛,她们这些名副其实的系花,自然被力邀过来当拉拉队。

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么宽的马路上,愣是把一个快要入土的老爷子给撞了,而且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她这么一个风吹上都摇三摇的人,居然把人家撞飞了。一时间,整个人都是蒙的。

“小鱼,你是不是跟着牛奋斗那头蛮牛,练会什么绝世神功了?”另一个好闺蜜也对小鱼说。

“都这个时候,还开什么玩笑?”

心地善良的小鱼回过神来,赶紧伸手去扶躺在地上呻吟的老爷子。可是旁边的两个闺蜜赶紧拉住:“等等,别是碰瓷的吧,你的身体弱,我们都知道,怎么可能把人撞成这样?”

“对啊,现在的人真是要疯,碰瓷都碰到学校里来了,小鱼,你别动他,放心,路上都有监控,咱们先报警吧!”闺蜜在小鱼身边小声嘀咕道。

躺在地上的老头一边假装要咽气的样子,耳朵可听的真切,心里暗暗思量:“完了,这戏算演砸了,有点太夸张,不行不行,好久没骗人,技术退步了!”

丐爷正琢磨着怎么变个花样,殊不知,小鱼挣脱开自己的闺蜜,赶紧蹲下身子,一只手轻轻揽住他的头,另一只手温柔的在他胸口顺着气,并饱含歉意,几乎都要哭了:“老爷爷,您怎么样了,您哪里不舒服啊?”

这可让丐爷有点不好意思了,心说:盗墓贼还能教出这么有良心的子孙,不错,不错。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还是不打算罢手,毕竟今天找上她是有特殊用意的,于是一把握住小鱼的手,恶狠狠地说:“是你,就是你,我,我快不行了,都是你害的!”

老爷子的演技,自然不必说,什么人没骗过!影帝都未必赶的上,而且他这种身怀绝技的高人,比影帝更高明的是,他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身体,说着话,不仅全身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下来,而且面色忽然惨白,配合着逼真的咽气声,活脱脱一个濒死之人。

小鱼抱着老爷子,眼泪吧嗒吧嗒掉落,那种从指缝间流走生命的感觉,吓的她浑身发抖,都说不出话来了。

丐爷看着心疼,他能感受的女孩内心极度的自责,隐约间还有一种痛不欲生的冲动。

丐爷暗叫一声不好,知道自己玩过了,小鱼身体异于常人,如果她悲伤过度,体内的恶灵就会趁虚入主灵魂。原本松软的手,立刻加上力道,死死扣住小鱼的腕子说:“你可不能跑,你要跑了我找谁要棺材钱啊!”

“我不跑,不跑,老爷爷,你可千万别有事啊!”小鱼哭泣着说。

“我觉得,你要是马上把我送医院,或许还有抢救一下的价值!”丐爷有气无力地说。

“好,我马上叫救护车!”

“不行,你背我去,你这个女娃娃这么漂亮,说不定被你背一下,就好了呢!”

一旁傻站着的两个闺蜜,听到这话,为之一愣,总觉得哪里别扭,似乎话锋不符合眼下的场合啊,而且眼前这个老头看似虚弱无比,可说起小鱼漂亮的时候,隐约有点调戏的意味。

不过单纯的小鱼可没听出来,她带着歉意说:“老爷爷,我,我背不动你啊,会耽误您病情的!”

“背不动我,还能把我撞飞?不行,今天就要让你背!”丐爷忽然厉声说道。

“好吧,我背!”

小鱼听老爷子语气忽然强硬起来,好像个没事人,第一时间不是怀疑,而是松了口气。以为人家是怪罪着急,故意要为难她,为了让人家顺心,默默蹲好身子,把老头背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她本以为这个老爷子看似瘦弱,少说也有六七十斤,可稍微一用力,对方居然像一柄羽毛般轻盈,毫不费力地爬在自己背上。

正当她打算起身的时候,忽然背上犹如压了千斤巨石,整个人啪叽就摔在地上。

丐爷叫着疼,嘴里也不含糊,骂道:“你是嫌我不死吗?要摔死我?”

浑身吃疼,脸也在地上蹭破皮的小鱼赶紧倔强地爬起身说:“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对不起!”

两个闺蜜看到这一幕,虽然觉得蹊跷,可已经感觉出这个邋遢的老头分明什么事都没有,摆明了是在找事,正打算上前批判。可谁知道,老爷子只是瞪了她们一眼,两个人就像木头一样,愣在当场。

“赶紧背我!”丐爷又一次吩咐道。

小鱼咬着牙,什么话也没说,再一次背起丐爷。可能是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老爷子身上,根本没发觉身边发生的事,自己的闺蜜默然不动,就连过往的同学,好像根本没发现她们这里发生事,没有一个人驻足围观。其实她哪里会知道,手段高明的丐爷,早就在她们身边布了一个迷魂阵。

这一次,小鱼很顺利地背起了老爷子,不过与刚才不同的是,她能感觉到身上七八十斤的重量,虽说如此,她还是倔强地,使出自己全部力气向医务室走去,时不时还要温言安慰背上的人。

可当她终于赶到医务室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一时间,她脑子嗡的一下,以为是自己走的急把人掉地上了。于是赶紧折回去寻找,操场离医务室少说也有一公里的路程,就这样来回跑了四五趟,都没有发现老爷子的身影。

等她稍微镇定一点后,突然发现,跑了五六公里的路,她虽然没找到老爷子,可让她惊讶的是,自己身体居然身轻如燕,甚至没有踹一口大气。这对她来说,简直不敢想象,以她的身体条件,平时就算跑了一百米,也会累到虚脱。

她百思不得其解,赶紧返回去找自己的闺蜜,更让她惊讶甚至恐惧的事发生了。

第五十四章 一场早有预谋的比赛

当越小鱼回到事发地点找到自己闺蜜后,让她震惊的是,两个闺蜜居然都说压根没见过什么老爷爷。

“小鱼,你怎么了?咱们刚出来,你哪撞人了?”其中一个闺蜜问道。

“对啊,我们一直和你在一起,没见你离开过啊,你是不是又病了?”另一个闺蜜关切地问,她知道小鱼身体不好,有时候总说什么胡话。

可因为刚才经历的事,实在太过真实,小鱼不认为那是幻觉,却不知道如何解释,只是摇着头。

“小鱼,咱们出门的时候是两点,走到这里差不多也就五分钟,你自己看看表,也就下午两点十几,你说你在去医务室的路上来回跑了五六趟,起码也得两个小时吧,这根本不可能啊!”闺蜜拿出手机,指着屏幕上的时间。

小鱼一看,也懵了,时间确实才过去几分钟。刚才还笃定的信念,也有些动摇,她自己猜测,可能是自己的病又犯了。以往体内恶灵发作的时候,也时常能会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经历一些人们觉得匪夷所思的事。

不过这一次有所不同,以往她犯完病,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可这次,身体异常轻盈,步履如羽,这种感觉从她出生到现在,都没有体会过,就算和牛奋斗在一起,也没这么舒服。最让她诧异的是,那个一直住在自己身体里的恶魔,此刻居然感觉不到一丝气息,就像不存在一样。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对自己闺蜜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回宿舍了,就不陪你们去看比赛了。”

两个闺蜜想要送她,被她拒绝了。

撇下闺蜜后,小鱼不甘心,绕着偌大的校园又去寻了一圈,还是不见老爷子的身影。最后,无奈地返回碰倒老爷子的地方,落寞地蹲在路边。

身体上的变化让她坚信,自己经历的绝不是幻想,不禁想起爷爷常说的一句话“上天有好生之德,神灵会眷顾好人”。那一刻,她脑海里闪过一个让她都不太敢相信的猜测:那个老爷爷,说不定就是神仙!

若换做别人,肯定会觉得这个想法是无稽之谈,可她家庭特殊,爷爷那辈下墓的时候,见过各种各样说出去都没人相信的鬼怪,有妖有鬼就有神。她虽然没见过,但是信!

小鱼想到这层,虔诚地双手合一,冲着四方拜了拜,嘴里祷告:“谢谢老神仙显灵,小鱼一生都记着,可惜不知道您是何方神圣,小鱼没法焚香祭拜,不过小鱼一定会好好做人,用一生去做善事,好事!”

祈祷完毕,小鱼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地冲宿舍跑去,她想把这个消息,和自己父母好好分享一下。

等她走后,丐爷从一棵树后面,磕着一把瓜子,晃晃悠悠溜达出来,冲着小鱼远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自言自语地说:“你的命自然会有人救,可惜啊,不是现在,也不是我,你谢错人了。我这一出手,给你带来的,只会是更多的磨砺和考验,没办法,我急眼门的传人,可不是你这等福分的人能随意降住的。”

丐爷说完,走到小鱼刚才站的地方,捡起地上几颗看似随意摆放的石子,扔进垃圾箱。然后望着不远处的操场,脸上有一点点落寞:“我的傻徒弟呦,希望你知道真相后,不要怪我。不过没事,等你再认出我,只怕你师父我早就驾鹤西去了。”

不觉眼神中露出了悲切,甚至闪着一层水花。丐爷赶紧收拾了一下心情,故作轻松地说:“好徒弟,再见面,你恐怕一时半会认不出我,不是师父无情,而是为了保护你。不过师父还是希望,你能在我临死之前认了我,也不枉咱们师徒一场。好了,师父要走了,接下来的好戏,师父就不看了,你自己要多保重,阴阳立圣,可不好对付啊!”

说完,老爷子回过头,顺着一条小道,出离了校园。

而此时,正和王琦坐在操场边看篮球比赛的牛奋斗,心里慌了一下,似乎觉得背后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可他回过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了牛粪哥?你好像心神不宁的样子”王琦觉察出牛奋斗的异样,出言问道。

“没什么!”

“你是不是在找小鱼大美女啊,哈哈,别找了,她闺蜜说她不舒服,回宿舍去了,怎么着,你这个正牌男友,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啊?哎,她们宿舍的宿管阿姨和我挺熟的,要不我给你说说,放你进去怎么样?省的你每天杵在人家楼下干巴巴的望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丫守灵呢!”

“滚,嘴上没个把门的,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得得得,我错了行不。你真不去看看?”

“算了,她应该是不想在太阳底下站着,如果真不舒服,会和我说的”牛奋斗自信地说,确实,两个人关系亲密以后,小鱼哪怕有一点不舒服,就会把他叫过去。

“切,你可别在我身边装什么大老爷们,你就不怕人家说你不够关心?”王琦调笑着说。

“你有完没完?”

“有完,不说了,看比赛,今天这场可刺激了,计科和留学生打,知道我为什么硬要拉你来吗?”

“有屁快放!”牛奋斗没好气地甩了一句,手里却偷偷用手机给小鱼发了一条问候短信,发完之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口是心非,哑然一笑。

王琦没有留意到牛奋斗的动作,兴奋地指着球场上你来我往的队员神秘地说:“你就没有发现留学生队的队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有,比咱鼻子高,比咱头发黄,不过你要是去染一下,指定比他们更黄,哦,对了,你不需要染也比他们黄,你的心都是黄的,哈哈!”牛奋斗一本正经地说,目光根本没有看操场,一直留意着手机。若在平时,小鱼接到信息,会第一时间回复,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他开始担心了。

王琦不满地把牛奋斗的头摆正,指着操场说:“你丫别玩手机了,你好好看看,那群留学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哎呀,行了,不就是有几个日本人吗,你真当我瞎啊?别卖关子了,有话快说!”牛奋斗不耐烦地说。

“靠,你都看出是小鬼子了,还不明白?”

“别一口一个小鬼子,有点教养好不好,都是同学,再说了,你睁大眼睛看看,人家哪个不比你海拔高?当然,你要说裤裆里的玩意,我还是挺服的!”牛奋斗开玩笑道。

“你这话我爱听,不过提起小鬼子,我就没教养,气死你。好了,说真的,计科男生最多,每天荷尔蒙爆棚,爱国情操高涨,听说今天要和留学生打比赛,你知道他们喊出什么口号吗?”

“啥?”牛奋斗隐约已经猜出点什么了。

第五十五章 猛人有多猛

王琦越说越兴奋:“今天的比赛,输赢根本不重要,口号就是打倒小日本,你没看见今天看球的人特别多吗,那都是自发来撑场子的,壮声威的!”

“靠,你是说他们是憋着打架来的?”

“对喽,这不上个月刚过九一八吗,南海那边又闹的凶,平时见了小鬼子又不能直接怼,毕竟咱是文化人,而且弄不好叫破坏国际友谊,是要背处分的。眼下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咱这地界素来彪悍,球场冲突时有发生,都见怪不怪了,学校也就是批评教育,他们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而且你不知道,那几个打球的小鬼子中,有一个是跆拳道社团的老大,平时挺横的,平时不少欺负人,大家心理都憋着火呢。”

“是,确实剽悍,老话都说了,南善北恶吗”牛奋斗无语地说。

“这算哪门子老话,我怎么没听过,啥意思啊?”王琦没听懂。

“还说自己是文化人,呸!南善北恶的意思是说,菩萨来北方普度众生都是拧眉怒目,在南方都是和善仁慈,就是因为北方人太过霸道生猛。尤其龙都这个地方,古来多兵戈,汇聚了各方游牧民族,骨子里都带着匪气。”

“妈蛋,和我拽什么文,算你你厉害行不!”

“得了,真没劲,他们这摆明了就是以多欺少,忒不敞亮了,看不惯,单练去啊!”牛奋斗撇着王琦,不满地说。

“别瞅我啊,我搁抗战就是当汉奸的好材料,这不就是带你来看戏的吗,再说了,都是学生,就算动手,也就蹭破点皮,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不用这么苦大仇深吧?”王琦嬉皮笑脸地说。

“拿你没办法,你自己看吧,我走了,没意思!”牛奋斗说完起身就要走。

“别价啊,来都来了,你至于吗,就当看个热闹,再说,马上就打起来了!”

牛奋斗朝场中央看去,果然,两队的肢体冲突开始升级了,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犯规动作,不过裁判好像视而不见,看样子事前也知道,听之任之。

不出王琦所料,没过几分钟,在场边观众窜火挑唆下,场内肢体上的摩擦,终于演变成了斗殴。

王琦立刻兴奋起来,站起身跟着旁边同样亢奋的同学,呐喊拱火!

牛奋斗却越看越无语,我方队友分明就是预谋已久,看热闹的人群呼啦就把斗殴的人团团围住,外面想要进去劝架的教练和老师,被水泄不通的人潮堵在外面压根挤不进去。

而场内,确实有拉架的,不过摆明在拉偏架,大家七手八脚把留学生们死死按住,自己家的队员,不仅没人阻拦,反而还给空出施展拳脚的空间。

虽然如王琦所说,留学生队伍中,果然有一个会功夫,而且还不错,面对七八个人围攻,几个鞭腿和侧踹,当时就撂翻三个。

奈何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而且跆拳道以腿法见长,需要一些空间施展。就算前面的人一时胆怯,不敢触这个霉头,可后面涌上去的人群,硬是把冲锋在前的勇士,挤到人家身前,就这样,“天皇陛下的勇士”,被淹没进浩荡的人民海洋中,被“人民战争”揍的那叫一个惨啊。

牛奋斗虽然看不下去,但也不想插手。

可群殴有个特点,因为参与的人多,每个人心中都把责任给均摊了,没了底线,很多下流的动作也都随之出现。被围攻的,有几个女留学生,虽然没有挨拳头,可是却招来了咸猪手,有些人趁机在她们身上,上下其索,偷偷揩油。

看到这一点,牛奋斗真就忍不住了,拧眉立目骂道:“太过分了吧!”

“哎,别生气,这叫什么,大势所趋,势如破竹。有本事,你去拦啊,你看能拦的住吗?”王琦倒看着起劲。

“真以为我不敢吗?”牛奋斗低沉地说。

王琦一听,立刻觉得不对,他太了解身边这个兄弟了,说好听点,叫侠士,虽万人也敢往矣。可用现代人思维去看,三个字就能诠释“愣头青”,压根不知道啥叫害怕。

他赶紧劝阻,可被牛奋斗蛮横地推到一边,他这小身板,岂是那头蛮牛的对手,眼睁睁看着牛奋斗,怒气冲冲地冲向场内。他暗叫一声不好,民族矛盾,要演变成人民内部斗争了,他虽然知道牛奋斗猛,可人太多了。而且现在出手,不管抱着什么目的,都会被当成叛徒的,招来的恐怕是更猛烈的洪潮。他暗自责怪自己,干嘛带牵头牛过来看好戏啊!

他一咬牙,硬着头皮也冲了过去,什么民族矛盾,此刻他脑子里,只有兄弟情义。

不过他真是多余担心,牛奋斗的表现,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只见那头蛮牛冲进人群,一手一个,把正在斗殴的人从腰间抱起。不管是一百斤的,还是一百五十斤的,甚至二百斤的大胖子。也不管是一米七,一米八,还是一米九的人。只要被牛奋斗的手抓住,都像拎一只小鸡仔一般轻松,然后被随意一扔,落在哪里,哪里就被砸倒一大片。眨眼睛,硬是被他趟开一条大道。

王琦看着,停下脚步,眼睛瞪的溜圆,嘴巴张到最大,自言自语说:“牲口,真特娘的是牲口,好看,过瘾,今天真是来着了!”说着话,悠闲地点了一根烟,杵在一边,饶有趣味地欣赏起来。

再说牛奋斗,径直冲到被围攻的女孩面前,一手一个,蛮横地卡住,其中两个不怀好意家伙的脖子,恶狠狠地说:“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说完,暗中一叫劲,硬是把两个人扔出三米开外。

学校里的人,没有不认识牛奋斗的,都知道这位爷生猛,但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生猛。而且很多人都觉得他能制服悍匪,肯定也是侥幸,是天时地利人和造就的传奇,换做他们肯定也行。这是人好胜心和嫉妒心的正常表现。

可今天这一出手,所有人都被吓坏了,他表现出的猛,早就超出大家对正常人类的认知。霎时间,几百人聚集的操场,居然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有任何动作,两方人马,自觉地分开阵营站好,连呼吸都被沉沉地压着。

不过刚才被揍的最惨的那位跆拳道社长,此刻获得解放后,像一只愤怒的野兽,看了一眼站在牛奋斗身后,因为受到惊吓而瑟瑟发抖的女孩,怒吼了一个好像是“一摸脱”的词。

牛奋斗正纳闷呢“什么鬼,一摸脱?靠,真变态,一摸就脱。”后来才知道,人家说的意思是“妹妹”!

这个词没听懂,紧接着喊得那个词,他可再熟悉不过了。只见被打断鼻梁的那个社长,奋力爬起身,喊了一句“八嘎”,然后朝着刚才对女孩不规矩的家伙,就冲过去。

听到“八嘎”这个词,瞬间激起牛奋斗心里很多复杂的情绪。出手如电,拉住对方的胳膊,然后使了一个缠身绕,马上转到对方身前,另一只手也不闲着,顺到胯下卡死,最后浑身一较劲,那名气势汹汹的外国友人,愣是被牛奋斗举国头顶。

“九嘎也没用,还尼玛八嘎,我们自己的人,错了也轮不上你来教训。先回去教育好你们自己国家那些不要脸的东西吧!”

听到这个词,他真怒了,手里的力道,几乎加到最强!

第五十六章 古武拳礼

牛奋斗本来想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深浅,敢当着华夏子孙的面,说出那个能让祖宗听了都要从坟头爬出来玩命的词“八嘎”。

转念一想自己同胞刚才做的腌臜事,顿时冷静下来。又瞥见刚才受惊的女孩,此时满眼哀求和关切,心里一软,卸了七八分力道,把人放下来,推到一边。不过眨眼睛,锁了对方几道穴位,让他暂时丧失再行动的能力。顺手还点了一下哑穴,省的听到哇哇乱叫,激起他骨子里的那堆火。

“听得懂我说话吗?”牛奋斗对那几名女留学生说。

其中一个梳着两条辫子,圆脸盘,还有两颗可爱虎牙的女孩,赶紧跑过去扶起被牛奋斗制住的男子,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从长相上也能看出来,两个人是兄妹。

“你把我哥哥怎么了?”虎牙妹很担忧,但说话声音却怯怯地。

“没事,过一会就好了,你们先带人走吧!”听到女孩说自己国家的语言,牛奋斗略有些好感。

“那刚才发生的事,怎么,怎么处理?”女孩虽然怯懦,但还是倔强地说。

“你们想讨公道?”牛奋斗忽然冷冷地说。

女孩连同自己的同胞都齐刷刷地点点头。

“讨公道这事,我可管不了。你们要是不服气,那好,我走,你们留下谈吧,反正和我也没多少关系。但看在国际友谊的份上,我还是想劝你们一句,我身后站的,可都是爷们,不是娘们,他们脑袋里都有一团火,要是真烧起来,你们自己想想后果吧。送你们一句老话:识时务者为俊杰!”牛奋斗淡淡地说。

“懂了,谢谢!我叫花山千美,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搀扶起自己的哥哥,离开操场,剩余的留学生也识趣地紧随其后。

见他们灰溜溜的走了,操场内的同学像打了胜仗的士兵,开始欢呼和庆祝。

牛奋斗本想默默离开,但听到这些,心里莫名地烦躁。

他回过身,怒不可止地冲身后的人喊了一句:“闭嘴!”

这一声巨吼,如狂风般席卷了整个操场,大家顿时哑口无言。

“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啊?这么一群人,欺负人家十几个,还有一些人,安的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你们的脸呢?有本事去单练,就算出格,我也服你们是条汉子。一个个的,害怕毁了自己的前程,坏了自己的学业,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还有脸庆祝?别以为你们撑了杆看起来高尚的大旗,你们自己就是高尚的。高尚从来不是懦弱的理由和借口!”牛奋斗也不知道怎么了,忍不住骂道。

大家虽然对半路杀出来的牛奋斗,坏了自己的好事,多少有些怨气。但因为他的手段和名气,还有方才表现出的正直,心里也都不当回事。可听到他忽然调转枪头,训斥自己人,一个个开始愤愤不平。

王琦见势不好,赶紧掐灭烟,跑来拉住牛奋斗小声说:“这是干嘛,都是自己人,差不多行了,撤吧!”

牛奋斗一把甩开王琦,往前迈了两步,愣是把打算上前理论的几个同学给吓了回去:“算了?凭什么算了?我话还没说完呢!华夏,从来都是英雄的土壤,不是某些狗苟蝇营的沃土。你们一个个喊着爱国,好像都铭记着国耻,焕发了新生。依我看,再要回到那个动乱的年代,你们未必有前人那股血性!”

“你放屁,老子就敢!”人群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牛奋斗一听,并不生气,反而很高兴,敢作敢当才是爷们。

他顺着声音寻去很快锁定说话的人,可那个人和牛奋斗眼神一接触,马上把身子藏在别人身后,竟然不敢站出来。他心里一冷,唯有叹息。

不过这一声喊,击起千层浪,大家见有人出头,也跟着附和,一个个面色红涨,情绪高昂,喊声开始沸腾。

“好啊,我一人,你们百人,谁不服气,尽可放马过来,死战不休,看,谁,没胆!”牛奋斗忽然换了一副阴沉狠辣的面孔,咬着牙说道。

“来啊,打啊,打死我算你们本事,打死你们算你们无能!”牛奋斗见没人敢上,心里更是难受,为自己民族的精魂而悲哀,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下更没人敢上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牛奋斗这是要拼命的架势,而且这位爷,真真的要过别人的命。一旦涉及生命安危,劣根性就暴露出来了,什么狗屁团队,自己才是要紧的。甚至有一些人,已经偷偷挪到人群后面。

血性?好似血性而已!

“看到了吗,你们连我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都不敢惹,如果我拿着枪,你们又会怎么样?要想国家强大,先得自己强大,喊口号,打群架,不叫本事!我本来没资格说这些,但是,如果战争再一次来临,我,牛奋斗,敢第一个去冲锋,不管面对的是刀,是枪,还是炮!”牛奋斗淡淡地说。

“等等,谁,谁说,没,没人!”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结巴说话的声音,打断了牛奋斗这番慷慨陈词。

话音刚落,从后面走出一名虎背熊腰,身高足有八尺的汉子,看年纪,三十出头,满脸虬髯,甚是威猛。

“这人是谁啊?”大家小声议论。

牛奋斗心里也嘀咕,看着那名壮汉走来,他居然感觉到一股泰山压顶的气势,甚至有点喘不过的感觉,立刻断定这绝不是普通人,而是高手,绝不仅仅因为他魁梧的身躯。这样的人物,他不可能毫无察觉,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汉子抱拳施礼,简单地说了两个字:“领教!”,然后毫不迟疑,抬手就朝牛奋斗腕子抓去。

此刻牛奋斗心里一惊,因为壮汉刚才的那个“拳礼”,是武道的古礼,别说一般人,就连现在武学门派的宗师都未必懂。要不是丐爷耐心讲解过,他也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

会用这个“拳礼”的人,首先他的门派传承必定久远,而且绝对是隐世的名门。而且从壮汉身上爆裂的罡气看,分明是个高手。

丐爷说过,他教的那些招式,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对付一般的武林高手绰绰有余,但要是遇到古武门派的传人,简直叫关公面前耍大刀,自讨苦吃。所以丐爷一再告诫牛奋斗,在他道法还不精深的时候,若是遇到古武门的传人,一个字,溜。

不过牛奋斗却不会溜,倒不是因为自己刚吹完牛,害怕丢面子。而是自己来到龙都,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很多,又经历了几桩非同寻常的事,对自己实力非常自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学校碰到传说中的古武传人,但还是莫名地兴奋,想试试自己水平。见壮汉动手,毫不犹豫就迎了上去。

可牛奋斗,还是太过自信了,他碰到的这位,就连古武门派的高手,都不想招惹。更何况是他这么一个涉世未深,还不清楚自己要混的那个江湖,到底有多恐怖的毛头小子。

果然,两个人一搭手,牛奋斗的腕子就被对方擒住了。接下来,两个人没有再出一招,一式,就像握手一样,僵持着。

但牛奋斗内心,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天壤之别。也是他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无助!

第五十七章 神秘的老者

牛奋斗形容不了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被壮汉抓住的地方,就像打开了一道洪水闸门,霎时涌入一股凶猛霸道的气息,顺着自己周身血脉,肆意横行。而且那股洪流,源源不断,根本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

别说是反抗了,此时的牛奋斗,连眨一下眼睛的能力都失去了。他虽然不怕死,也不服气,但无济于事,连一个倔强的表情也做不出来,唯有痛苦带来的扭曲。

他心里很明白,眼前这位壮汉,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绝不是无意路过。可是他不知道,他得罪的到底是谁,居然一交手,用的就是杀招?

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仅仅出了三成功力,而且还是看在他方才仗义举动的份上,没有使用招式,只用内力,为他留点颜面。

“哎,也,也不过,如,如此,白,白来一趟!你,认,认输吧!”壮汉看牛奋斗脸色已经通红,知道是自己内力撞击所制,非常失望地说。

“不!”牛奋斗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才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个字。

“不,不认,输。我,我不会,罢,罢,罢手的!”壮汉冷冷地说。

牛奋斗此刻能勉强站着,已经算是奇迹了。想说话,基本属于痴心妄想。可就算这样,他的眼神却愈发倔强。

“好!”

壮汉也懒得再说话,暗自加了二成内力,牛奋斗立刻有一种五脏六腑就要被压碎的感觉,要不是超强的意志在支持,早就崩溃了。

一交手,壮汉就摸清了牛奋斗的修为,和自己简直天上地下,按照常理,他把力道加到五成,已经超出了对方承受的极限,可让他诧异的是,眼前这个小子居然没有倒下,由衷感到一丝佩服:“认输吧,你,你,已经,很,很不错了!”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两个字!”牛奋斗面色惨如金纸,拼出最后一口气,死撑着呐喊道。

“弱者,永远都是弱者,俺绝不会因为你的两句硬话,就放过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壮汉出奇地没有结巴。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一旦他说话利索了,说明真的怒了,正是他下手最狠辣的时候。

果然,眨眼之间,牛奋斗的手腕居然像烙铁一样灼热,最可怕的是,这股岩浆般的内劲,开始顺着血液向全身涌去。

牛奋斗深知内家高手对人的摧残,到底有多可怕,如果自己无法及时脱身,就算命能保得住,可浑身奇经八脉都会被震得七零八碎,最后与残废无异。

道理他都懂,可实力的巨大差距,让他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从他身后抓起了他另一只手,不过此刻的牛奋斗连抬一下眼皮都做不到,更别提回头去看来者是谁。

“你们这群年轻人啊,字典里不是没这个词,就是没那个词,那还能叫字典吗?”耳边传来一个陌生老者的声音,与此同时,那只手腕上传来如清泉般清冽的感觉。

一冷一热,一刚一柔,就这样在牛奋斗体内相遇。

“又是一个内家高手!”牛奋斗心里无比震惊。

他本以为这两股截然不同的内劲,会在自己体内翻起惊涛骇浪。出乎意料,清泉般的内劲,如疾风扫落叶,把壮汉那股霸道的内劲,轻描淡写驱逐出去。

而自己就像什么都未曾经历过,恢复如初。他赶紧回头看去,在自己身后,站着一位胖乎乎,满脸红光,笑意盈盈,活脱脱一尊弥勒在世!

“您是。。。。。。”

牛奋斗正要问,老者摆摆手说:“你的事,一会再说!”

说着话,他走到壮汉面前,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一番说:“你老爹死了?”

“老头你你你”壮汉一时情急,又开始结巴了。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老子死了,就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吗,老爹死了不还有老娘吗?哦,对了,你们这一门,没一个孝子,你那老娘估计还不如你家案板上的肉呢!”

老者半开玩笑地说,可那壮汉脸色却变的有些不好看了,腮帮子爆鼓,砂锅大的拳头死死攥住,看样子很是生气,随时准备发作。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谁啊,告诉你也无妨,小老儿,罗天行!”

一语既出,壮汉如遭雷劈,巨大的身形站立不稳,登时倒退几步,刚才那股杀气腾腾,得理不饶人的气势荡然无存。他看着罗天行老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吭声,拱手抱拳,深鞠一躬,然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牛奋斗都看呆了,壮汉什么本事,他最清楚,可这名深藏不露的老者,谈笑间便将其击败,然后只是报出自己名号,对方竟然望风而逃,这来头该有多大啊!

老爷子目送壮汉离开后,冲着那群一头雾水的学生,寻摸了一圈,冷笑着说:“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躲什么,给我站出来!”

话音刚落,从人群后面,蹑手蹑脚,闪出三个,恨不得把脑袋扎进胸口的中年人。牛奋斗一看,竟然认识,是学校里很受学生尊敬的三位老师。

那三位像犯了错的孩子,唯唯诺诺,挪着小步,站到了老者身前。

“今天这个事,也有你们一份吧?”胖老头依旧笑嘻嘻地问。

三个人齐刷刷地点点头,丁点迟疑都没有。

“学生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有本事去人家国土闹去啊,在自己一亩三分地耍横算什么英雄?我也懒的说你们,自己回去好好反省,行了,都散了吧,丢人现眼。”

胖老头说完,一把拉起牛奋斗的手,亲切地问:“会喝酒吗?”

“还行!”

“大老爷们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还行算什么?”胖老头瞪眼了。

“还行就是,把别人喝倒,自己还醒着!”牛奋斗识趣地回应道。

“不错,走!”

牛奋斗任凭胖老头拉着,也不管去哪里,只是说:“谢谢前辈今天出手相助!”

“别提谢字,不爱听!也别叫什么前辈,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乐意的话叫声罗老师,不乐意叫老罗也行!”胖老头说话倒也痛快。

“老师,那个黑塔一样的人是谁啊,他好像很怕您?”

“你不是认识?”胖老头忽然停下脚步,略带怀疑地看着牛奋斗。

“不认识,不过我猜肯定是得罪什么人了,但具体是谁,还真是不清楚!”

“得罪人?不可能!”胖老头笑着摇头说:“你不可能得罪他的!”

“为什么?”

“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那我就和你说道说道吧,那小子叫虎童!”

牛奋斗摇摇头说:“没听过!”

“也叫,阴阳立圣!”胖老头补充了一句,然后盯着牛奋斗的脸,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什么,阴阳立圣,他就是阴阳立圣?”牛奋斗忽然大惊失色,这个名号,他太熟悉了。

看到牛奋斗的表现,胖老头会心一笑,没有再多言,继续向前走着。

牛奋斗跟了几步,忽然脑子灵光一闪,立刻停下脚步,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目光,审视着胖老头,最后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气说:“那您岂不是。。。。。。”

他刚要说,被胖老头拦住了:“有些话,还是酒后说比较好,哈哈哈哈!”

说完,胖老头原本就红彤彤的脸庞,愈发精神,兴冲冲拉着牛奋斗拐进了一片老旧的小区。

第五十八章 罗法正

龙都大学是新建的,教职工都住在崭新的高层住宅楼中。可胖老头却领着牛奋斗拐进一片五十年代的筒子楼中,整片小区,几乎没什么居住了,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牛奋斗有些不理解,听胖老头的意思,他应该也是这个学校的老师。而且看那三位老师对他的态度,说明老爷子资历不浅,怎么会住这么一个地方?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地方破啊?”胖老头看出了牛奋斗的心思,笑眯眯地问道。

“嗯,以您的身份,应该不需要如此艰苦!”牛奋斗耿直,说话心直口快。

“咱可不占学校的便宜,说到底,经费都是国家的,也是老百姓的,能省则省。再说了,这里可是我好容易才找到的,一点也不艰苦!”

说完,兴冲冲地拉着牛奋斗拐了几个弯,然后停在一个路口,颇为得意地看着他。只见路的那头,只有一户人家,路的两边,种满了五彩缤纷的花朵和各色各样的植物,青藤葡枝爬满了那户人家外墙。

牛奋斗打眼一看,会心一笑,忍不住赞叹道:“想不到曲径通幽,藏着世外桃源啊!”

“都是我家老太婆摆弄的!”胖老头更加自豪地说。

老爷子正洋洋得意呢,屋里推门走出一位满头银发,面容慈祥,打扮虽然朴素,却透着优雅气质的老夫人。

老夫人看到不远处的老爷子,轻轻眨眨眼睛,嘴角挽起一抹甜美的微笑:“嫌弃我老了?”

“哎呦我的格格,这您都听见了,我错了,今天有客人,回头再罚我好不好?”胖老头竟然像个孩童一样,打着哈哈,一脸顽皮。

老夫人迈着款款细步,走到牛奋斗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脸上透着慈爱:“老前辈的徒弟,果然是人中龙凤啊,真是羡煞旁人。”

“看准了?”胖老头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北斗星落重阳劫,一人两命阴司借,不是他,还能是谁!”老夫人笑着说。

“您怎么知道这些?”

这下,牛奋斗算是彻底傻眼了,这句谶语,是自己师父说的,这两位素未谋面,怎么会一眼看破?而且丐爷当初说了,天下能解这句谶语的人,屈指可数。

“想知道吗?喝完酒再说!”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随着两位老人,走进他们的小屋。饭菜早已准备好了,酒也温热了,看来,胖老头突然出现在操场,也不是什么偶然了!

老夫人斟酒,一老一少推杯换盏,期间言谈不多,酒却下去了几壶,最后两个人喝的是面红耳热,才算尽兴!

撤去酒席,泡了一壶清茶,胖老头端起茶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伴,然后转而看着牛奋斗说:“小小年纪,酒量可不错,十几年了,我可是第一次这么尽兴。也多亏是你,否则我们家的这位格格,怎么会允许我开这个荤啊!”

牛奋斗酒量很不错,几壶酒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此时脑子非常清醒。可纵然心里有一肚子疑问,却也忍者没问,他知道,眼前这两位老人来历非凡,而且很明显是刻意等他,所以很多话,还是等人家说比较合适,这也算是表示尊敬了。

“恕晚辈冒昧,您怎么称呼老夫人格格呢?”牛奋斗知趣地顺着对方的话问了一句。

“哈哈,不是老汉我卖弄,我这位夫人,可是货真价实的王府格格。咱个平头老百姓,能有这等福分,真是不知道上辈子积了多少德啊!”胖老头得意地说。

“就你嘴甜,多大的人了,也不嫌害臊”老夫人笑骂道。

“这害什么臊?我说的有一句错的吗?”胖老头像个孩子一样较真道。

“孩子,你别见怪,我家老头子就这脾气。不过他说的也不错,我原本确实是王府的格格,只因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才以身相许。”

“又提报恩,难道除了报恩,就没别的了吗?”胖老头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忽然换了颜色,生气地把茶杯按在桌子上,不满地说。

老夫人上前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轻骂道:“还有人在呢,你作什么作,都快入土的人了,非要我说出那个爱字吗?我可没你脸皮厚!”

“哈哈,这还差不多。再说了,小牛又不是外人,怕什么”胖老头转怒为喜,开心地说,看得出来,两个人平时早已习惯了这般打闹。

牛奋斗看在眼里,忽然觉得很温暖,人生有这样的伴侣,就算有再大的风浪,又有何妨。

不过,他从两个人的对话中也听出了别的东西。“格格”这个词,消失快七十多年了,如果眼前这个老夫人真的是王府格格,少说也快百岁了。最重要的是,如果老夫人真的是格格,那胖老头的身份,就坐实了。想到这些,牛奋斗忽然站起身,毕恭毕敬,抱拳施礼,深鞠一躬。

“晚辈拜见罗法正,原本以为您只是传说中的人物,今天得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胖老头赶紧站起身扶住牛奋斗,叹口气说:“哎,你这个礼我可受不起啊。你虽然年纪小,但辈比我都大,实在是人老成贼,拉不下那个脸,否则按老理,该我拜你!不行,都被你看破了,我要是不拜,真是不知礼数了!”

说完,胖老头居然真的抱拳要回礼,他的夫人竟然也没有阻拦,而是跟着一起施礼。

牛奋斗哪里敢受这个,赶紧屈身扶住:“您二老这是折我的寿啊!”

“孩子,你受的起,你家尊师,不仅是天下道门的尊长,更是我二人的救命恩人。如今,前辈已仙去,能得他的后人,真是我二人的福分!”老夫人娓娓说道,语气极尽悲伤,泪如丝雨,胖老头跟着也一起叹息。

“什么?你说我师父怎么了?”牛奋斗忽然像遭雷劈一般,楞住了。

“你不知道?”胖老头疑惑地问。

“知道什么,老爷子,您快说吧,我师父怎么了?”牛奋斗心急如焚,虽然他口口声声称自己师父是乞丐,可打心眼里尊重他,倒不是因为学了一身本事,单从丐爷对他的关爱,就足以让他刻苦难忘。

两个老人互相看了一眼,相顾无言。

胖老头一巴掌拍自己脑门上,责骂自己说:“小兄弟,怪我酒后失言,抱歉了!”

“孩子,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这事,你应该比我们还清楚啊?”老夫人却疑惑地问。

“到底怎么了?”牛奋斗都快急疯了,眼底湿润,比听到自己爷爷重病时都要难过,也许,这就是师徒之情吧!

第五十九章 神秘的门派传奇的往事

“不对,这事有蹊跷!”

老夫人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招呼一老一少坐下。

“孩子,你是真不知道?”老夫人又问了一句。

“我是真不知道啊,您就赶紧说吧!”牛奋斗屁股像着了火一样,根本坐不住,焦急地问。

“你先别着急,我且问你,你可知你属何门何派,门中有何规矩?”

“听师父提过,说是什么急眼门,当时我以为他玩笑,就没当回事,至于别的,一概不知!”牛奋斗如实回答。

“急眼门?孩子啊,也就是老前辈敢这么说。你的门派,应该叫记衍门,要不是我二人因机缘巧合有幸结识老前辈,我们也不会知道的。不过你说你对门中之事一无所知,这就有些奇怪了!”老夫人说道。

“怎么奇怪了?难道咱找错人了?”胖老头问道。

“没找错。你忘了?当初老前辈救咱的时候说过,你我白寿之年逢命劫,因为咱积了点小德,所以他承诺要帮咱渡劫。当时你还说,能活到白寿就知足了,死不死的没关系,对不对?”

“对啊!不过老前辈说,白寿之后,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些用处,我一想那就先别死了,今年不就是白寿了吗,也没见遇到什么事啊!”胖老头说道。

“至于遇到什么事,咱姑且不去说它。当初老前辈说这话的时候可还说了,说他在咱们白寿的时候,应该已经仙去了,会让自己的弟子前来帮咱。还说了,大唐凤羽生紫霞,自有故人北方来,闲来无事百步走,乱兵从中有头牛,恩与恩养恩难绝,缘来缘聚缘不灭!”

牛奋斗听着纳闷,这都哪跟哪啊,于是问:“老夫人,这话什么意思?”

“大唐凤羽是一种兰花,老前辈临走的时候随手从我家花堂摘了一支赠与我夫妻二人,让好生培养,能不能过了白寿,也是看缘分。如果到白寿之年,那株兰花还活着,说明我们命不该绝。不过有一节,那株兰花自从经过老前辈的手之后,不管我们如何呵护,都没有开过花,直到今天早晨突然开放”老夫人说着,从屋里抱出一盆极为雅致的兰花。

牛奋斗一看,洁白的花朵上,居然泛着点点紫色,很是漂亮。

“看到花开,我虽然还不明白老前辈留的诗到底是何意,不过也猜出了个大概。于是吃罢早饭,就让老头子随便去转悠了”老夫人说道。

“对,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清楚既是有缘,随心即可,就溜达着进了学校。恰好路过操场的时候,看到你们正在打架,本来也不想理会那无聊之事,但听到有人叫你牛奋斗,心里就是一动,你小子的大名我早就听过了,有心看看。后来见到虎童也来了,居然是冲着你去的,就觉得不对,这才出手帮你”胖老头说道。

“什么?虎童也来了?”老夫人赶紧问。

“对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他招来,不过还好,被我吓跑了!”

“要不是老先生出手,晚辈怕是要成废人了,救命之恩,实难报答啊”牛奋斗赶紧致谢。

“哎,一直不明白恩与恩养恩难绝,缘来缘聚缘不散,是什么意思,现在明白了,老前辈真乃神人啊!”老夫人感慨道。

“可这与我师父有什么关系”牛奋斗哪有心情纠结这个,说了半天,都没说到自己师父的事,他实在忍不住了。

“孩子,你有所不知,记衍门中有个规矩,一代新人叠旧人,徒弟扬名之时,便是师父隐退之日。每一代尊者隐退的方法不一,有的是远遁深林继续修炼,有的则是化为凡人了度残生,有的则是与妖魔恶拼留了英名。就在前不久,一直毫无音讯的前辈,突然放出风说要上天山除妖。那个妖怪,有万年修为,虽然前辈道法高妙,但也不见得是那个大妖的对手。那番前去,必然是抱着一死之心。

可话说回来了,记衍门传承十几代,从未断过。前辈敢去除妖,说明已找到后人。而且从留给我们的话上来看,恐怕也是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后来,听说大妖已除,我们俩本想前去查看,不料想从五大灵主那里放出话来说,他老人家已然仙去了。要知道,平日里,他们可不敢散播这种言辞。而且风言流传开来,却依旧没见老前辈出来辩驳,这可不是他老人家的习惯,说明事实大概如此了。你身为他门人,应该最为清楚,可你竟然一无所知,这就蹊跷了”老夫人说道。

“我是真不知道啊!”牛奋斗内心自责地说。

“别着急,这事说不定还另有隐情,记衍门中情谊最重,就算他老人家不想告诉你,你也能感觉到。既然你无感,说不定老前辈还在人世,这是好事”老夫人安慰道。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小兄弟本领不够,灵觉不明呢?”胖老头耿直地说。

“你少说一句会死啊?”老夫人责怪道。

“就是啊,连虎童都制不住,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我也是替小兄弟担心,要是老前辈果然仙去,就他这点本事,那不是成活靶子了吗,该如何是好?”

“你不说,我不说,天下还有人能知道他的身份吗?再说了,你能制住虎童,是因为你本事大吗?”老夫人责怪道。

“哎呀,把这茬给忘了,那我指定不能说出去!”胖老头自责道。

“两位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牛奋斗问道。

“哎,孩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老夫人说道。

“知道啊,憾地弥勒,阴阳法正。听师父说过,古时帝王,不仅要处决凡人,也有权利处决思凡下界的天神,或者是妖魔厉鬼,而且对于很多罪大恶极的人,不仅要了断他的性命,还要斩断他的轮回。只是后者,不被外人知道罢了。

几乎每代帝王,都会在暗中特别设立了一处刑堂,一些罪大恶极的人就会被送到那里。那里也有刑官刽子手,不同的是,在那里被处斩的人,不仅命会丢,而且绝不可能再入轮回。那里的判官叫阴阳法正,那里的刽子手,叫阴阳立圣!那些人,都是上天选好的,都是家族传承,天命所归,后天是不可能培养出来的。

不过帝制灭亡之后,那些制度也随之消失,最后一代法正,就叫憾地弥勒,娶了一个娇妻,是王府千金。当您出手便制住虎童的时候,我就猜到是您,见到老夫人后,就更加确定了”牛奋斗一五一十地说道。

“你说的不错,你师父说过,我们和他老人家关系吗?”老夫人问道。

“这个师父没有明说,只是说交情不浅,让我以后如果遇到,能帮就帮,如果要帮,就要帮到底”牛奋斗以为自己师父说的是句客气话,所以他转述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

没曾想,两位老人一听,不仅不生气,反而感觉特别高兴,似乎很光荣的样子。

“哎,他老人家真是抬爱了!”胖老头感慨道。

“是啊,荣幸之至。孩子,你可知道,我怎么就能一语道破你的出身吗?”老夫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出生?我家就农村的啊,户口本上就能查到”牛奋斗耿直地说。

“傻小子,说的是你的出身,不是出生。是身不是生,大舌头还真不好说这话”胖老头急着解释。

“就是那句:北斗星落重阳节,一人两命阴司借啊!”老夫人接过话说。

“啊?这话啥意思,听师父说过,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

“小兄弟,要不是深知你门中的底细,我真怀疑你是假冒的,这也不知道?”胖老头都快无语了。

“怎么说话呢,还知道人家的底细,你知道的,也就一点皮毛,你能猜破老前辈的心思,你不成神仙了?别废话了。孩子,既然你不知道,我就给你讲讲!”

第六十章 那句谶语

老夫人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牛奋斗,沉吟许久,终于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老前辈为什么不和你言明你的身世!实在猜不透他老人家是什么用意!”

“我身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这样吧,我先告诉你,为什么我知道那句谶语!”老夫人叹口气说道。

“老夫人请讲!”

“你刚才说的都对,不过不全面。法正一脉,承接天命,命理独特,可在阳间判阴案,而不会违背天理。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经过法正勾红处决,再由阴阳立圣负责行刑,亡魂定不可入轮回。

不过这只是其中之一,一般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而在平时,法正做的最多的,是写阴状报地府,判官会酌情削减或者增添阳寿,必要的时候,还能唤来勾魂使者。不过这些,都是完全独立在制度外的,就连帝王都无权干涉。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这样的事是从何时开始的,谁也说不清!

自从帝制灭亡,最后一位君主离世,阴阳立圣还有子嗣传世,可法正一脉,却断了香火,一个后人也没有。我家老头子就是最后一位法正。也许,这就是天道使然吧”老夫子娓娓道来,胖老头在一边附和着点头。

“为什么阴阳立圣会有子嗣,而法正没有呢?”牛奋斗好奇地问。

“你有所不知,只有经过法正勾红,批签的案子,才不会有因果报应。如果阴阳立圣自作主张,斩了人命并灭了亡魂,是要遭天谴。所以法正一族灭亡,阴阳立圣也就没什么用了。说来奇怪,法正一族,天然就是阴阳立圣的克星,所以老头我可以一出手就制服虎童,正是源于此”胖老头说道。

牛奋斗点点头。

“其实,不管是法正一脉,还是阴阳立圣,都极为短命,能活过不惑之年,少之又少。自从帝制灭亡之后,我家老头子也事事不顺,好几次差点丢了性命,尤其是在而立之年,得了一场重病,眼看就要去了。大家都说,法正本就是帝王在天庭身旁的判官,帝王去了,法正也要随之而去。

就在老头子马上就要不行的时候,你师父突然出现了。他老人家说了,法正一族不能消亡,以后还会有用处,他已经祈告过上天,上天也允许了。于是他老人家出手,救了老头子的性命,从那以后,我老两口再也没什么命劫。

不过老前辈临走的时候留下话说:帝王不在,法正无上神庇护,不可动私刑,有朝一日,机缘一到,才可出山,否则性命不保!说完这些,还写下那句谶语给我们,让我们自己参悟。从那以后,我们就隐姓埋名退出江湖,老头子和我也当了老师,一直生活在校园之内”老夫人认真地说。

“这几十年来,我家格格闲暇之余,就研习周易,阴阳,五行,为的就是参悟那句谶语,却毫无所获!”胖老头也说。

“不过,看到你的人,看了你的面相,推算出你的命理,我才终于明白了!”老夫人微笑着对牛奋斗说。

“明白了什么?”牛奋斗赶紧问。

老夫人顿挫了一下,沉吟许久,最后说:“老前辈不和你说,一定有他的道理,我想,还是不说的好。其实这句话,看似难解,不过是因为遮了一层迷雾。只要想的简单些,自然就明白了。无非是天与地,阴与阳。”

老夫人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牛奋斗。

“天与地,阴与阳”牛奋斗咂摸着,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起在殡仪馆发生的一件事,顿时如醍醐灌顶,又想到自己的家世,明白了。不过那个答案,实在太让人不敢相信。

老夫人看着牛奋斗纠结,怀疑,难以置信的表情,微微点点头,不知是赞许还是默认!

牛奋斗没有把自己想到的和两位老人说,他知道,就算自己说了,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只是抱拳施礼说:“谢谢两位前辈的指点!”

“不用这么客套,他乡遇故知,再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了。你要是不嫌弃,以后这就是你的家。至于别的什么,不用刻意去想,顺其自然就好”老夫人慈爱地说。

“对啊,老头我在学校也算有点威望,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替你出头。就算打架,都没问题”胖老头爽朗地说。

“多大的人了,整天还打打杀杀的。你啊,回头去找校方说一下,别让小牛因为今天的事,背上什么处分,毕竟动了手,而且还是因为敏感问题,校方不会轻易罢休的。法不责众,最后要找替罪羊,不用说,百分之百是咱家小牛!”老夫人担忧道。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看谁敢找我小兄弟的麻烦,回头我就去说。还有我那三个怂包学生,真是要气死我,自己没胆,纵容学生干那种事,看我不收拾他们!”胖老头气愤地说。

“都退休好久的人了,有话好好说,别让人家把你当成倚老卖老的主!”

“倚老卖老怎么了,有本事他们也活到我这个岁数,哼,小兄弟,你别怕,有事我给你担着!”

“谢谢两位前辈关心,没关系,我自己的事,自己可以承担”牛奋斗感激地说。

正说着话呢,电话突然响了,牛奋斗一看,是越小鱼的。当着两位老人,他不好意思接,只好挂断。可小鱼一连打了好几个,他就有点着急了。两位老人自然看出来,简单聊了几句后,也不再留,亲自把他送了出去。

目送着牛奋斗的背影消失,胖老头问自己夫人:“格格,老前辈那么大的本事,怎么会教出这么弱的徒弟?”

“弱?哪里弱?”老夫人反问道。

“体内无气,身上无法,也就比普通人强一点罢了!”

“哈哈,老头子,这次你可看走眼了。那句谶语,你可知是什么意思?”

“哎呀夫人啊,你不是刚刚才解出来吗,我又不好当着人家的面问,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哪有你冰雪聪明啊!”胖老头笑眯眯地说。

“没点正经,那句谶语意思是。。。。。。”

听老夫人说完,胖老头脸上微笑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脑门冷汗,几乎有些心有余悸地说:“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咱要出山,是应在他身上?”

老夫人郑重地点点头。

而牛奋斗离开小区,赶紧回了电话,小鱼高兴地和他分享了自己遇到的奇事。起初听到,牛奋斗心里犯嘀咕,怎么会有这种事。匆忙返回学校,见过面之后,才发现小鱼气色也好了,精神也好了,一把脉,确实比以往好了太多,就像突然换了一个人。

他也猜不透是为什么,不过他可不信遇到神仙那一套说法。自己师父说过,见鬼容易,见神难,福祸相依,难看破!

可看到小鱼开心的样子,他怎么好坏了兴致,就把事和对自己师父的担忧都藏在心里,陪着精神亢奋的小鱼,好好出去疯了一圈。

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了。刚一进宿舍,王琦焦急地冲上来:“哎呦我的哥啊,你可回来了,你还有心情去玩呢?出大事了!”

第六十一章 拉尸工

王琦很焦急,而且宿舍别哥们,眼神也怪怪的。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我的哥,你就别云淡风轻了,今天你可出大名了,学校的人都说,你和那个小娘们花山千美有一腿,为了美色,抛弃民族大义,丧权辱国,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革命战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汉奸!还说要抵制你,与你战斗到底,誓不罢休!”王琦着急地说。

牛奋斗一听,差点笑出声:“就这事?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他们说去吧!要是谁想来找事,乐意奉陪!”

“哎呀,就他们,打了鸡血都不敢瞪你一眼。也就是因为不服气,出于嫉妒,恶意诽谤罢了!”王琦不以为意地说。

“那你着什么急?”

“你傻啊,人家说你和花山千美有一腿,你也不想想,三人成虎,要是小鱼知道了,还不得跟你闹别扭。再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兄弟知道你找个对象不容易,这不为你担心吗!”王琦煞有其事的样子。

“靠,整了半天,你丫居然是说这个,真是无语了。你脑子里全是弯道吗?真能瞎拐!”

“我可不是瞎说,你是不知道,今天你那一出手,真有点独闯千军的豪气,把那些姑娘们看的啊,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一个个,眼睛都瞪直了,甚至有人说,不求和你长相厮守,睡一觉就满意了!万花从中,片叶不沾身,圣人都做不到,你可不能瞎搞啊。我可没少吃小鱼的,喝小鱼的,我有责任看着你,提醒你!”王琦坏笑着说。

看王琦越说越不像话,牛奋斗彻底无语了:“你给我来了土豆搬家,麻溜的!”

王琦没听懂,看了看左右:“啥意思?”

宿舍的哥们笑着说:“滚呗!”

“好了,说点正事,你可小心点,听说学校对这件事很重视,说不定要处理你!”王琦正了正神色说。

“凭什么处理牛哥啊?”宿舍别的哥们问道。

“你们傻啊,咱这位爷,不仅把自己人给打了,顺带还把国际友人也撂地下。本来打群架这种事,找不到主谋,他倒好,自己蹦出来了,学校要处理,肯定把他当典型!”

“这特娘的不公平啊!”几个兄弟愤慨道。

“有啥不公平的,不过我觉得没事,有人保着!”

“谁啊?”

王琦看着牛奋斗说:“还能有谁,下午把牛哥领着的那位老爷子啊。我就纳了闷了,你小子到底什么来头,连学校里资历最深的老教授都认识!”

“你说的是罗天行?”牛奋斗反问道。

“对啊,那可是个传奇人物,好多有社会名流,都是他的学生!听说下午的时候,老爷子在校长办公室喝了一下午的茶,然后学校迟迟没有公示处罚决定。我听人说,本来确实要处理你的!”

牛奋斗一听,信了,王琦别的不行,消息最灵通,这学校上下,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就连某位老师和情人约会的地点都摸得门清。看来还是被老夫人说中了,心里感激之余,也有点憋屈,欠人情也就罢了,为什么人们会颠倒黑白呢?

低头看了看表,该去上班了,于是说:“行了,你们不用担心了,顺其自然吧,我该去上班了。王琦,拜托你个事,你去帮我查查,那些挨了揍的,有没有事,要是有事,该赔钱咱赔钱,有什么后果,我能承担!”

王琦叹口气说:“得嘞,交给我吧!”

收拾好东西,骑着自己那辆小破车,朝殡仪馆走去。

望着远山点点星光,朦胧月色,身边滑过的霓虹灯火,仿若时光倒流,勾起了许多回忆。他把车停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朝着北方浩渺的天际,扑通跪倒在地,眼里禽着泪水,嘴里说着:“老乞丐,我的师父,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事啊,八年师恩,您好歹给我个机会报答啊!”

毕恭毕敬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抹干泪水,继续上路。

与此同时,身在远方的一位老人,心里悸动了一下,看着南面的天空,嘴角轻扬,眼角却渗出细润的雨露:“臭小子,想你师父了?别着急,马上就能相见了!”

牛奋斗来到馆了,出乎意料的是,钱老板居然没走,正坐在办公室,对着桌子上一个厚厚的纸包发呆。

“钱叔,您今天怎么没走啊?”

钱老板看牛奋斗来了,慌了一下神,赶紧站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钱叔,您有事?”

牛奋斗想了一下说:“正好,我也有点事想和您说!”

“那你先说吧!”

“是这样,馆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我也不好一直拿着您的高工资,而且我毕竟是学生,还是得以学业为重,所以。。。。。。”牛奋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想走?”钱老板顿时急了。

牛奋斗点点头说:“我就是一个学生,没什么业务能力,当初愿意留下,一方面确实为了钱,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自己能做点事。现在都恢复正常了,我再留着,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去意已决,您就不要再留了”他顿了一下,又说:“以后,这个工作谁都能来做,没什么忌讳,就算是郭青青也可以。如果有什么事,只要您用得着,我立刻过来!”

钱老板虽然不世故,但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过来的,一下就明白了牛奋斗什么意思:“你是可怜郭青青,想帮她对不对?”

“这个,其实也有我自己的原因,毕竟学业为重”牛奋斗低声说。

“孩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你也算了解,你就是为了那个姑娘。孩子,你心太善良了。好了,你不能走,这里离不开你。郭青青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了她一笔钱,不算少!”

“啊,您为什么给她钱啊?”

钱老板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个大纸包说:“还不是因为它!这是张总送来的,一共十五万,说是给郭青青的,这钱我不敢收,但人家说不收不行。没办法,只好留着,自己掏钱给了郭青青,正发愁怎么处理这笔钱!”

牛奋斗想不到,那个人老奸猾的人,还真守信用:“发愁什么,拿着就行了!”

“哎呀,你真是不知道那个姓张的是个什么主,他比饕餮都饕餮,从来是有进无出,能让他出血,肯定没好事,退又退不回去,真是愁人!”

“嗨,这不出血了吗,既然收了,就留着吧,以后有麻烦,再说吧!”

“你要不走,这钱我敢收,可你要是走了,这钱打死我都不能要!”钱老板正色说。

“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对,你就当我是自私。没办法,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宝,怎么能轻易撒手。放心,你要是担心自己的学业,那我找个人替你带班,你愿意多会来多会来,钱一分不会少,你钱叔不缺这点小钱!如果你不答应,我天天去你学校守着去!”

牛奋斗哑然,他知道钱老板是器重自己,这下可犯难了。要不是因为郭青青,他也不愿意走,毕竟自己缺钱。没想到今天一提,反而条件更丰厚了。

看牛奋斗在犹豫,钱老板又说:“我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心虽然不坏,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是为了自己,你不要有什么压力。而且我也和你实说吧,那个陈大师,似乎发现了什么,对我开始有意见了。你要是走了,我还真对付不了他们,别看他只是个江湖先生,能量真不小!”

“好吧,那我先不走了,不过您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牛奋斗考虑半天说道。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您有钱是您的,不是我的。让我留下也行,要不降点工资,要不再给我安排点活,否则那钱我拿着心不安!”

钱老板思索许久说:“行,你会开车吗?”

“不会!”

“没关系,不会可以练,我给你找个教练,就在院子里练,等你练好了,考个本,帮忙拉尸体吧。这个工作,在馆里来说,也不是个好差事。新死之人,最晦气,很少有人愿意干。我也不客气了,就安排你去做。而且事先和你说明,每趟出活,死者的家属都会多少表示一下,叫“红礼”,算是往生者的上路费。

那个钱你不可以伸手要,但是人家要给,你也得接下,为的是他们心安。钱的数量,多少不定,不过这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红礼”都归拉尸工自己所有,你也不用上交,没人会说闲话的,都懂,不信你可以去问。你别觉得这个工作轻松,其实很辛苦,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了的,所以心里不用有负担”钱老板说。

牛奋斗思量再三,最后说:“好吧,我应下了。哦,对了,过几天我得请假出去一趟,这里的事,您安排一下吧!”

“去哪?”

“岚山城!”

“去哪里干什么,是因为那个无头女尸吗?”钱老板机敏地说。

“不单是因为那个女尸,还有别的原因!”

“危险吗?用不用我陪你?”

“放心吧,我心里有底!”

“好,那你一路多加些小心!”钱老板嘱咐道。

第六十二章 一个神秘的修鞋匠

次日,中午下课之后,小鱼像往常那样拉着牛奋斗一起去吃饭。

牛奋斗虽然出身农村,但家教很好,吃饭的时候,很认真,有时掉下一颗米粒,都要夹起来放进嘴里。起初,小鱼觉得挺别扭,慢慢变成了欣赏。

平时小鱼吃的不多,一小碗米都要剩下一半,另一半,自然进了牛奋斗的肚子。可今天,小鱼的饭量,出奇的好。往日,随便吃几口,就放下筷子,可今天,牛奋斗一大碗都吃干净了,大大咧咧地用手抹抹嘴,眼巴巴地准备吃人家的剩饭。

而小鱼,吃了一碗不觉过瘾,又去打了一份,很快就消灭干净,比牛奋斗的碗都干净。最后,满意地打个一个饱嗝,鼓着腮帮子,不好意思地冲牛奋斗傻乐!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别吃坏肚子啊!”牛奋斗关心地说。

“没事,就是觉得饿!”小鱼用手抹抹嘴,突然觉得不雅,赶紧掏出纸巾擦了擦,自从和牛奋斗好上以后,很多习惯潜移默化地受到影响。

“真是奇怪了,怎么可能突然就变好了呢!”

“变好不行吗?”小鱼不满地说。

“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神奇,你身体好了,我当然开心啊!”

“这还差不多,对了,听说你昨天干了一件大事,英雄救美啊!”小鱼忽然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额,连你也不相信我?”牛奋斗不善于解释,苦恼地说。

“听说外国姑娘都很开放哦,不像我挺保守的,你真没什么想法?而且那个花山千美,可是出了名的美女哦!我可听说了,人家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小鱼试探地问,口气虽然像是在开玩笑,但眼神却很认真。

牛奋斗盯着眼神躲闪的小鱼,苦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掐了掐她的脸说:“我虽然做不到坐怀不乱,但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农村人,眼界小,放下你一个人,就放不下别人了!”

小鱼的眼睛眯了起来,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抿抿嘴,犹豫了一下,忽然站起来,鼓足勇气,突然在牛奋斗额头亲了一下,然后煞有其事地说:“别多想啊,我就是。。。。。。擦擦嘴!”

牛奋斗被这忽如其来的幸福,冲傻了头脑,楞住了。

“傻样吧!”小鱼看着他木讷的表情,更开心了。

牛奋斗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尴尬的神情,想了想说:“哦,对了,这个周末我要出去办个事,你别担心!”

“干什么去?”

“我干什么工作,也和你说过了。这一次,是去替我一个同事,处理点事情!”

“什么事情?”小鱼赶紧问。

上次被坏人劫走的事发生以后,牛奋斗就把自己干的工作,一五一十给她讲了。听到他在殡仪馆那种地方干活,别提有多担心了。她知道牛奋斗要强,让他放弃是不可能的,她也不会那样去做。不过出于关心,无数次想陪他一起去上班,可牛奋斗死活不让,说那里晦气,她的身体承受不了。

而且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知道牛奋斗应该有很多事没有说明白。因为她后来也了解过,以他的工资水平,在那个行业,已经是中等水平了。可他仅仅才干了几周,就收获了几万块,别说遇到贵人了,就算遇到财神也没这么大方啊!

所以,她不相信,牛奋斗干的工作,仅仅只是个守夜人!这一次听他又要出去,心马上就提起来了!

“说了你会害怕的!”牛奋斗犹豫了一下说。

“你不说,我会担心的!”小鱼楚楚可怜地说。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我们馆里有个入殓师,她接了一个活,但是因为生病,没有给人家弄完,我正好没事,就答应帮她处理完!”

“啊?入殓师?那他接的活岂不是。。。。。。”小鱼打个一个寒颤。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替一个死者,把被砍下的脑袋给缝上去!”牛奋斗轻松地说。

小鱼一听,肚子里顿时翻腾起来,赶紧喝了一口水压住,睁大眼睛说:“不行,你不能去,太可怕了!”

“我都答应人家了,再说,也没什么可怕的,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你想想,死者脑袋缝不上去,就不能入土为安,做一个孤魂野鬼,多可怜!”

“不对,你的同事生病,是不是和这个尸体有关?”冰雪聪明的小鱼忽然想到了。

牛奋斗顿了一下,轻轻点点头:“恩,不过你也别瞎想,只是因为她阳气弱,停尸的地方,恰好阴气重,这才得了病,不过已经好了!”

“你的同事是个女的?”小鱼马上就明白了。

“你真聪明!”

小鱼脸马上掉下来,很不开心的样子,牛奋斗看在眼里,明白笑姑娘这是吃醋了,事已至此,知道自己不能瞒了,马上把郭青青的事给她说了。

小鱼听完,才嘟着嘴说:“人家不是不让你帮忙,这不担心你吗,你要去也行,必须带上我!”

“这。。。。。。”

“这什么这,你不是说没事吗,那你干嘛不敢带我去?”

“额。。。。。。”牛奋斗这才发现,小鱼比他想的可聪明多了。

“额什么额,你要不带我去,我就死皮赖脸地跟着你。”

“回宿舍你也跟着?”牛奋斗开玩笑地说。

“我把王琦赶走,借他床住着,我才不怕丢人呢!”小鱼倔强地说。

“好吧,带你去也行,不过你也答应我,去了以后,你必须在县城里呆着等我,不能跟着,因为你的身体,眼下虽然好了,但是也不知道好彻底没有,那里阴气太重,我进去没什么事,你就不一定了,好吗?”牛奋斗只好让了一步。

“这还差不多,本公主准了!”小鱼高兴地说。

在接下来的两天,牛奋斗偷偷准备了很多东西,藏进自己那个破书包内。然后提前与李德深约好,等到周末,李德深早早就守在学校门口。

看到牛奋斗领着小鱼一起来了,李德深很诧异,看了看他说:“你要带她去?”

牛奋斗使了一个眼色,假装轻描淡写地说:“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关系的,省得她担心,让她留在县城就行!”

“你们这对小情侣啊,真是片刻都分不开啊,让我们这些老年人徒有羡慕啊!”李德深开玩笑说。

他们哪里知道,两个男人的眉来眼去,早就被机敏小鱼看在眼里,她当时就断定,这一趟出去,绝对不简单。不过她没表现出来,而是撒开挽着牛奋斗胳膊的手,礼貌地说:“李叔叔好!”

“嗯,臭小子真有福,好了,上车吧!”

三个人上了车,一路向岚山城驶去。

一路有说有笑,不觉路途遥远,很快就到了。李德深的学生,岚山城的法医刘福贵早就恭候多时了。

刚一下车,刘福贵赶紧迎上来,非常着急地说:“老师,不好了,我也是今天刚知道,那家人不知道从哪里雇了一个人,已经朝天剑山去了!”

“啊?你就没拦着吗?”

“拦了,可人家不听,还骂我自己没本事,也不让人家找别人!”刘福贵既委屈,又气愤,毕竟年岁大了,而且在当地颇有名气,哪能受了这气。

“他们请的是什么人啊?”李德深赶紧问。

“是一个比我还岁数大的老头,随身背着一个大木箱子。那个老头看起来,挺自信的,说起来,人也不错,他对我说,让我不用担心,他心里有底。不过奇怪的是,我问他他是干什么的,他却说他是一个鞋匠!您说,他一个鞋匠,凑什么热闹啊!最重要的事,那老头要的价,死贵死贵的,几乎是原先的两倍,这不坑人吗?”

“鞋匠?”李德深咂摸地说。

牛奋斗心里一动,嘟囔了一句:“不可能吧?”

然后转头问刘福贵:“那个人的箱子上是不是写着一个“西”字?”

刘福贵大惊:“你怎么知道,不过不是写上去的,是刻上去的。当时我还纳闷呢,平白无故的,干嘛刻那么一个字!”

牛奋斗点点头,颇为肯定地说:“这就对了,好了,你们也不用担心,他不会乱来的!”

一句话把大家都说蒙了,哪跟哪啊这是!

第六十三章 法场那些不为人知的事

一个鞋匠,干起了法医的营生,在一般人看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德深问牛奋斗:“你认识那个鞋匠?”

牛奋斗摇摇头:“不认识!”

李德深有点郁闷:“那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乱来?还有,你既然不认识,怎么知道人家箱子上写着“西”字?好像你亲眼看见一样!”

“嗨,我哪见过啊,只是听师父说过。古时候,处决人犯,都是有规矩的,讲究一个东剐西杀”牛奋斗说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说法!”李德深沉吟了一下说。

“什么意思啊?”小鱼化身好奇宝宝问道,一旁的刘福贵也是瞪大眼睛,满是疑问。

“古代的城,尤其是北方的城,大多都是按照天上星相排列修建的,四四方方,东西南北十分精准。东城一般是白虎位,是煞星,尤其是在午时三刻,阳气最盛。能被判剐刑的人,足可见帝王对他们是有多憎恶,在东城行刑,不仅要受千刀万剐之痛,而且就连魂魄也会就地被冲散,落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牛奋斗说道。

“那些坏人活该!”小鱼打抱不平道。

“活该什么啊,虽然大部分受剐刑的人是罪有应得,可难免有些冤案,君主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孤魂去冥界告阴状。不过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回看历史,剐刑多的朝代,一般都不长久!”

大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而西城,一般就是砍头。有的犯人,因为生前所犯罪太大,虽不够剐,但只是砍头就太便宜了。所以行刑完毕,官府会把头和身子,分别葬在东西两个方位,不给他们留全尸。但大部分犯人死后,官府就不管了,由家属负责收尸。

人死之后,都讲究个全尸。所以被砍头的那些犯人家属,就会找人把脑袋缝好再下葬。这活说起来容易,但一般人真干不了。因为古代有很多人是被冤死的,可法场是有官威的,死者的魂魄根本不敢闹。一旦死尸离开法场,怨气得到释放。那时的鬼魂哪管你是替他入殓的,还是好心替他缝脑袋的,逮着人就会把怨气全部撒出,轻者生病,重则丧命。所以古代行刑完,都是在法场附近就地把尸体缝好。什么人干这活呢,就是法场附近的鞋匠”牛奋斗讲解道。

“为什么一定是鞋匠呢?”小鱼好奇地问。

“这就与五行之说有关了,别小看鞋匠手里的那根针,不得了啊。我问你,鞋底有什么?”牛奋斗问小鱼。

“鞋底能有什么,不就是布吗?”小鱼挠挠头回答道。

牛奋斗摇摇头,李德深想了想说:“鞋底有土!”

牛奋斗点点头说:“对,鞋底有土,而且是各个地方的土,那根针长年浸染其中,已具备了些许四海八方的灵气。尤其是法场附近的鞋匠,他们手里的针,不仅有灵气,还有律法的罡威!而且你们看,古人的鞋底是分层的,补鞋的时候需要刺破鞋底,这个过程,就像一个坤卦。久而久之,老鞋匠自身也浸染了坤卦的气场。坤,厚德载物也,什么东西都能包容其中,何况是一个阴魂。

所以鞋匠用手里的针去替死人缝头,阴魂不仅不会闹,还会得到安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刑场边的鞋匠,就与普通的鞋匠不同了。他们开始学习一些简单的法术,经过发展,最后自成体系,也算是风水相术的一个分支。不过接的活,多于殡葬有关。这些人出门在外,都会在自己箱子上刻一个“西”字,以示区别。”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哎,这批手艺人,按理来说早就绝迹了,今天还能遇到,真是有点不敢想啊!”牛奋斗感慨道,不过连阴阳立圣和法正都能见到,这也就不算什么。刚才牛奋斗没有说,西城有鞋匠,而东城,就是阴阳立圣和法正的地盘。

“砍头这种事,早就绝迹多少年了,你说会不会是冒充的呢?”刘福贵突然问。

“不太可能,要是冒充,也冒充个大家都耳熟能详的角色,绝不会冒充一个老鞋匠。现在这个社会,能知道他们的人,估计比大熊猫都少!”

“说的也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刘福贵问道。

“去天剑山,哦,对了,麻烦您把我女朋友安排在县城,她就不跟着。。。。。。”正说话呢,牛奋斗回头一看,小鱼不见了。

正纳闷呢,才发现小鱼早就钻进车里了,双手拉着门把手,身上系着安全带,一副可怜兮兮,外加一副死皮赖脸打死不撒手的小泼皮样。

“真的不能带你去,你不是答应过我吗?”

“女人的话你也信?人家一个人害怕,我就要跟着你”小鱼反正就是死死拉着车门不撒手。

“别闹,还有人在呢,让人家笑话”牛奋斗哄道。

“就不!”小鱼这是铁了心了。

牛奋斗有心发火,可看到小鱼的脸,除了疼爱,哪还有一点气啊。

估计是看牛奋斗为难,李德深与刘福贵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小鱼犹豫片刻说:“人家就呆在车里不出去还不行吗,离你近点,才安心!”

听到这话,牛奋斗心里暖暖的,就更没什么脾气了,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弄了。

“好了,我做主了,一起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德深说。

“可是。。。。。。”牛奋斗难为情地说。

“别可是了,老刘上年纪了,那么远的山路爬起来也费劲,不用进去了,他们两个人正好作伴”李德深说。

牛奋斗马上就明白了,别人不懂牛奋斗那晚在天剑山下说的话,李德深可清楚的很。他这是害怕自己的学生进去出点事,正好找个借口也给留下。

“可是老师。。。。。。”

刘福贵正要说话,李德深瞪了一眼说:“你也别可是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都是老乡,说两句就明白了,不用你引荐。你就陪这位姑娘在山外呆着,要不我们做起事来,也不踏实,懂了吗?”

刘福贵想了想,只好点点头。

就这样,四个人又驱车来到县城外。把车停到路边,李德深与牛奋斗一同进了深林。这一次,小鱼也没吵闹要跟着,只是叮嘱自己的爱人要多加小心,然后乖乖地和刘福贵在车里呆着。

一进树林,牛奋斗和李德深赶紧加快脚步,向天剑山赶去!

第六十四章 活土匪

穿过密林,越过高山,这次来,因为是在白天,所以没费多大功夫,牛奋斗和李德深就来到了停尸的那个山洞。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洞外少说也聚集几十个个人。

有十几个彪形大汉,清一色的翻羊皮坎肩,裸露着膀子,腰里都栓着一根红绸子,手里都杵着一根一米多长,碗口粗细的棍子,不用说,这些人是请来太光村的。他们在洞口外围成一圈,嘴上抽着烟,目光都在人群中央。

而洞口处,站着五六个人,看年纪都是中年以上,与那群壮汉不同,浑身都是白色的孝服。

紧靠洞口边,放着一张供桌,上面摆着瓜果梨桃,香烛纸马等一些供品。桌外,还跪着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老泪纵横,虽然声音不大,但让人听起来,无不动容。

不过让牛奋斗感觉别扭的是,那位跪着的老人,不仅穿着孝服,身上还披着麻布,这不是披麻戴孝是什么?按理来说,只有子孙对长辈,才会披麻戴孝。而洞内陈放的,仅仅只是一个新婚不久的女人,年龄绝对超不过三十,怎么会让一位六十出头的老人,为她披麻戴孝呢?虽说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可丧葬的礼数,却大同小异,尤其是着装方面,自魏晋南北朝起,几乎都差不多。

正纳闷呢,许是那名老人跪了有些时候了,膝盖不舒服,想要撑起身舒展一下,被一个黑脸的中年人一把就按住肩膀。老人吃疼,差点扑在地上。

“我家妹子没出来,你能起身?给我跪着!”

听到这话,牛奋斗顿时明白了,不用说,那位老人,十有八九是死者生前的公公,这是被主家抓来的。

看到这一幕,牛奋斗心里的火气腾就上来了,从老人的哭声中,可以听得出,是真情实意,并非作假。而且一个长辈给晚辈披麻戴孝,还下跪,这在农村,一辈子也别想抬起头了。老人愿意这么做,说明是替自己那个杀人犯儿子真心忏悔。而主家居然如此蛮横不讲理,实在有些过分了。虽说养不教,父之过,但毕竟杀人的不是老人家,主家真是有点不近人情了。

“这家人,不地道!”牛奋斗怒不可止地对李德深说。

“是啊!”李德深也看明白了,而且自己的学生,热心帮忙,到头来还挨个人家的骂,想到这里,也气愤不已。

不过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李德深赶紧说:“别管他们家地道不地道,咱办事又不图回报,不用理睬!”

牛奋斗重重哼了一声,没说话,三步并作两步走,推开人群,径直走到供桌前,把地上的老人扶起来。

众人一看,不知是哪里冒出的一个毛头小伙子。主家的人仗着人多,当时就火了,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几个人把牛奋斗围住,推推搡搡地骂道:“你是谁家的小子?”

牛奋斗也不客气,一把拨开按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冷声说:“放规矩点!”

众人傻了,见过楞的,没见过这么楞的。心说,这小子难道一点都看不清楚形势,自己这方连家人加雇的人,几十口子,这小子就一个人,居然比他们还横!

“老李,这是你家的娃,我怎么没见过?”其中一个同样五六十岁的老人站出来说。

被牛奋斗扶起的老人,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也糊涂了,赶紧饱含歉意地说:“亲家公,我也不认识啊!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

“别问我是干什么的,长辈给晚辈披麻戴孝,这算怎么回事,一点规矩都没有!”

“合着是打抱不平的啊!”刚才那个黑黝黝的汉子,气冲冲地说。

“看不惯,咋地吧!”牛奋斗也是农村人,而且是民风最剽悍的村子,他最清楚,不是每个庄户人都配得上“质朴,厚道”,而且有一部分乡下人,简直比土匪还土匪。眼前这位恰好就是,所以跟这种人,不能讲道理,得动拳头。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所以说话就像夹着块石头一样,毫不客气。

“哎呦喂,你算老几啊!”黑脸汉子动怒了,身边的人也摩拳擦掌,就连死者的父亲,也不说话,默默退到一边,眼里夹着恨意。

“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李德深见势不好,暗暗责怪牛奋斗太鲁莽,赶紧站出来说和。

“你又是谁?”黑脸汉子见又出来一个,瓮声瓮气地说。

“我是警察,也是刘福贵的老师,过来就是帮你们的”说完,掏出自己的警官证,给对方看。

没曾想,黑脸汉子根本不理睬:“警察怎么了,警察就不讲理了吗,我们犯王法了吗?”

“当然没有!”李德深说。

“那好,我们不用你们的帮忙,麻溜的赶紧走!老刘拿了钱,也没办成个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也来骗钱的!”黑脸汉子不客气地说。

李德深脸上也挂不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牛奋斗冷笑一声,他太明白这群人什么秉性了,眼下这个时候,天王老子来了,人家都未必会买账。不过,他自然有对付的办法。

“我爱站哪就站哪,你管的着吗,这地是你家的?”牛奋斗故意呛火,李德深拉都拉不住,心说,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活土匪啊!

“好小子,你这是要闹事吧?别以为你们是公家的人,就怕你!”

“他是,我不是,不服你就动手啊,我就是看不惯你家这么欺负人,咋地了?”

一句话,对方算是真的怒了。

黑脸汉子也不废话,挥着拳头就冲牛奋斗面门上来了,牛奋斗笑了一声,不躲不避,上前一步,错了半步,一把揽住对方的膀子,然后身体躬下,顺手扣住对方的大腿根,一个霸王扛鼎,硬是把一个一百七十斤往上的汉子,举过了头顶。

这一出手,那些紧握着棍棒的汉子们,都傻眼了,他们哪里见过这个啊。他们是彪,但是不傻,原来这小子这么横,是有资本的!

牛奋斗也不扔,就那样举着说:“你们家死的是小口,让一个长辈给披麻戴孝,你们家是出了气了,可你们知道吗。长者给晚辈下跪,是要天打雷劈的,你家的姑娘就算去了地府,是要为此受刑的,懂吗?而且你家的姑娘,不同别人,本就不好安息,你们还这么闹,难道让她留在人世,做一个孤魂野鬼?当然你们要是不怕,也没关系,不过我提醒你们,鬼魂可不认什么亲人,谁让她入不了地府,她就找谁的麻烦。哦,对了,我听说里面躺着的那位,经常给你们托梦。那可要留心了,往后,说不定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人群中有明事理的,小声议论说:“是有这么一个说法!”

尤其是死者的父亲,脸唰就白了。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小伙子是什么来路,但是有一点说对了,自己的女儿已经不是托梦了,到了夜里,家里的锅碗瓢盆,开始莫名其妙地动了,否则他也不会花大价钱从外地请高人来!

“我就说别这样弄,别这样弄,你们非是不听,小伙子,老汉看出来了,你是好意,行了,把人先放下,咱有话好好说”死者的父亲对牛奋斗说。

牛奋斗把人放下,黑脸汉子觉得丢人,刚落地就想找点场子回来,正在这时,只听洞内传出一声怒吼:“别吵了,要出事!”

话音未落,只见洞内匆匆跑出一个浑身黑衣的精瘦老人,刚出洞口,老头从怀里不知道抓了一把什么东西,朝身后扬去。

那一刻,牛奋斗看的真切,紧随老人身后,居然有一股子黑烟,不过还好,碰到老人手里扬出去的东西后,迅速退了回去。

第六十五章 不阴不阳

黑衣素服的老头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洞口,然后转身直接走到死者父亲身边。

脸上非常不悦:“你们吵什么吵,不是说了让你们安静吗?”

主家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祸根”牛奋斗,黑脸汉子说:“这不能怪我们,是他要闹事的!”

黑衣老头撇了一眼牛奋斗,脸色忽然变了,他好奇地走到牛奋斗身边,上下打量,居然还提鼻子闻了几下,看起来非常疑惑,眯着眼,很客气地说:“这位小哥高姓大名啊?”

“牛奋斗!”牛奋斗也纳闷,不知道老头这是怎么了。

老头挠了挠头,似乎在思索什么,自言自语地说:“没听过这么啊!”

死者的父亲沉不住气了,跑过来问:“老师傅,怎么样了?事情办妥了吗?”

老头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说:“东家,这事啊,我干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怎么了?你不是说没问题吗?”

黑衣老头长叹一声说:“哎,如果只是一个冤魂,倒也好说,不过,这里不简单啊,你家闺女,不是不愿意走,而是走不了。不管你们信不信,有些话,我还是得交代明白。这个洞,很邪乎,里面可能还有别的东西。你家闺女走不,就是被那个东西留住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是什么东西啊?”

“说不上来,不过应该没有恶意,否则老汉我这条命,就搭在这里了,抱歉,小老儿本事不济,接不下这个差事。临走有一良言相告,如果没有十分把握,你们还是离这里远些吧。虽然我感觉里面的东西没有恶意,可要是一不小心惹毛了,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敢保证!”

说完,收拾好自己的那只箱子,然后转头看了看牛奋斗,很客气地说:“小哥,五湖四海通八方,他日有缘坛酒量!”

众人一听很不解,老头说的这是哪门子话啊!

不过牛奋斗听明白了,这是走江湖的一句客套话,不过他也纳闷,老头怎么对他这般客气:“老爷子,您认识我?”

老头摇摇头说:“都是江湖人,认识不认识又有何妨,若有缘再见,还望小哥能赏碗茶,告辞!”

说完,低下头就要离开。主家的人都蒙了,黑脸汉子想要拦,但明显可以看出,对这名老者似有畏惧,张开嘴却没出声。

“等一下,老师傅,有件事想请教一下,您怎么知道里面还有东西啊?”牛奋斗跨步拦住路问道。

见到老者,牛奋斗就确信,正是传说中老鞋匠,他哪里会轻易放过。

“各有各的道,小哥这样问,似乎不合规矩吧?倒不是小老儿不愿意说,只因本事微末,怕说错露了脚,也怕误了你的眼法!”老鞋匠悠悠地说道。

别人没听明白,牛奋斗可听懂了。老鞋匠误以为牛奋斗这是盘道呢,自称自己道法微末,怕说错,影响牛粪的判断。老手艺人都是这样,保守,好面子!

牛奋斗灵光一闪,心里有了主意,笑着说:“老先生,您误会了,天地一根棍,左右两只鞋,四海通八方,盘恒根中枝。我确实是想请教一下,没别的意思!”

听到这句话,老鞋匠眼睛一亮,看着牛奋斗说:“你也是西城的?不对啊,西城的门户,就我一家屋檐,没见有别的后人。再说了,气也不对,味道也不同。你框我呢?”

“高椽在东不在西”牛奋斗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

老鞋匠听完,脸色大变,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圆睁双目,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是东城的?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请的动你?”

“我是不请自来的,这其中还有一段公案,不过不方便透露。”

“果真是东城的?”老鞋匠还是不信。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牛奋斗略微心虚地说,确实,他因为知晓老鞋匠的底细,为了方便行事,就冒充了法正的名号。不过说来也不算冒充,毕竟唯一在世的法正罗天行,和自己也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方才看见你,就觉出你身上带着罡气。不过,小老儿虽然瞧不出深浅,但知道,这股罡气,与东城家似乎不同啊。我且问你,你是东城谁家的?”

“东城,除了笑面弥勒,还有别家吗?”牛奋斗没有提罗天行的名号,是因为他知道,罗天行并不是他的真名,不过这个外号却是真的!

“你是他的后人?”老鞋匠迟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问。

“他有后人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只是他的一个学生”

老鞋匠微微点点头说:“看来,你还真是东城的人,恕小老儿有眼无珠,莫见怪!”

“您客气了,那现在能和我说说,您是怎么看出来里面那个不阴不阳的东西?”牛奋斗试探性地问。

老头倒吸一口凉气,重重地点点头说:“果然是东城的人,真是名不虚传,原来你早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佩服,佩服。小老儿没那么大本事,全凭手里这根针!”

说着话,老鞋匠一翻手,居然凭空出现了一根牙签粗细,通体漆黑的铁针,然后接着说:“这是祖宗传下来的,不敢说有了灵性,但还是有几分用处的。这根针渡了无数黄泉人,寻常魂物的煞气,是可以压制住的。一般来说,若下针,温度不变,则阴魂甘愿赴阴阳路。若针略寒,则魂魄有冤,不愿去地府报道。稍加恩威并施,也就从了。几百年来,从未失手,小老儿凭这个手艺,也能落个衣食无忧。

可今日,只一针,感觉便冷热无常,而且仅仅行了几针,便剧烈抖动。再后来,刺如肉体,如扎铜铁,而且,而且。。。。。。”

老鞋匠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周围人虽然听着直冒冷汗,但好在人多,也都不是过分害怕。见老头不说了,反而很好奇,催问道:“而且怎么了?”

牛奋斗接了一句说:“是有尸动吗?”

老鞋匠微微点点头,看起来有些失落:“家中后辈软弱无能,难撑家业,还需小老儿尽一点责任。虽说干咱这行的人,一旦承诺,必要兑现,可终究舍不下这段尘缘,不敢过分强求。若不是遇到东城的人,也不好意思说这般怯懦的言语,实在见笑了!”

大家听着觉得不解,纷纷问道:“尸动是什么啊?”

牛奋斗看着主家殷切的目光,冷冷地说道:“诈尸呗!”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吓得缩回脖子,不自觉离洞口远了几步,虽然还强撑着威猛,却再也没人敢朝洞口看一眼。

这时,死者的父亲沉着脸,朝那名蛮横无理的汉子使了一个眼色。那名黑脸汉子领会意思,突然站出来一把薅住老鞋匠的领子怒道:“好你个老头,本来我家妹子没什么事,你这一来,居然给闹成这样。不要钱就行了?你今天不给处理好了,别想走,信不信打断你一条腿?”

老鞋匠一脸羞愧,低着头,任其羞辱。

牛奋斗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巴掌就甩在黑汉子脸上,打的对方连转几个圈,摔在地上。

黑脸汉子大怒,冲身边的人说:“都愣着干什么,我就不信一群人,打不过一个外地人,给我上,出了事算我的!”

周围那些人顿时把恐惧转化成愤怒,一方面出于义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懦弱,顿时抄起棍棒就要动手。

李德深见势不好,赶紧要劝解,牛奋斗拦住笑着说:“您不懂民风,就别管了!”

说完,大步上前一迈,朝四周轻蔑地看了看说:“咋了,光脚不怕穿鞋的是吗?那你们听过一句话吗,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怕死的。我不管你们是横还是楞,只要是不怕死,尽管上来!”

得,见识过牛奋斗手段的人,虽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但终究没有一个人敢第一个冲上来。

“给我都站远点,今天既然把你们都雇来了,肯定不会白跑,洞里面的事,我替老人家管了!”牛奋斗豪气云天地说。

老鞋匠一听,第一个上前拉住牛奋斗说:“孩子,就算你是东城的人,你难道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吗,那是你能收拾得了吗,你可不能逞能啊!”

“嗨,不阴不阳,除了会长毛的东西,还有什么,放心,我是有备而来的!”牛奋斗自信满满地说。

这时,死者的父亲眼睛一动,赶紧站出来指着躺在地上的黑脸汉子骂道:“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咱就是个小老百姓,还想称王称霸是怎地?”

黑脸汉子一脸委屈,却不敢言语。

说完,马上陪着笑走到牛奋斗面前说:“小伙子,你真能办了这事?”

“办不了,我就死在里面”牛奋斗冷冷地甩下这么一句。

然后转身对老鞋匠说:“老先生,能把你的针借我用一下吗?”

老鞋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针线递了过去。

“别让外人靠近,若是里面出了什么事,赶紧放火封住洞口!”牛奋斗又低声交代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大步闯进洞内。

李德深要拦,却被老鞋匠扯住,叹口气说:“别去了,这孩子,咱们拉不住的!”

第六十六章 霓彩流裳阵

在跨入石洞前,牛奋斗深吸了一口气,他稍微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没有提前留下一字片语做为遗嘱。

因为,在场这么多人,也许只有他才知道里面那个东西到底有多厉害。

自从上次从这里把郭青青丢失的魂魄,找回去之后。他翻阅了有关岚山城所有的史料,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都仔细研究过。终于,让他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对于自己最后得出的结论,一直不敢相信。所以,今日遇到老鞋匠,又试探了一番。

老鞋匠的话,从某种程度上佐证了自己的猜测。离真相越近,年过二十的牛奋斗反而开始有些惴惴不安了!

他倒不是害怕,只是暗自担心,凭自己的实力,能不能侥幸活下来?毕竟,洞里面那个东西,一直留在传说中。而且,自己想出的法子,有些地方好像不是很靠谱!

可大男人就是这样,不管前路,只管迈步,后悔,仅仅只是对自己的些许反讽

而已!

进了洞内,一口黑漆漆的棺材赫然出现在牛奋斗面前。微弱阳光铺在上面,反而愈加阴森!

奇怪的是,洞内非常干燥,几乎感觉不到一丝该有的寒意,反而还有点温热!

照理来说,阴魂所在,寒意刺骨,偏偏这里却没有。如此邪性的地方,居然还没有一个灵棚来的恐怖!

可恰恰就是这种感觉,让牛奋斗瞬间提高警觉!

牛奋斗有暗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然后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个用喝掉的可乐瓶装的清水。水非常纯净,看不到一丝杂质。

别小看这瓶水,为了收集它,可真是费了老鼻子劲。里面全都是露水,而且还都是从关帝庙柏树林里取来的,前前后后,花了将近一个月才弄齐。最可气的是,在那期间,还被王琦当矿泉水喝了几口!

露水是阳水,古代术士一般用它来修炼长生不老丹。不过对于牛奋斗,却有更大的用途!

紧接着,牛奋斗又从包里掏出一大把像筷子一样的东西,不同的是,比筷子稍微短了一点些。而且头部是方方正正,身上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字,尾部很尖锐,被刻意削过!

这是牛奋斗自己做的降魔杵,按理来说,用纯金打造最好,可惜,九十九根降魔杵,就算把他自己卖了也买不起。当然,这个也不差,是用一棵几千年古柏的树枝做的,再刻上独门咒语,自己那位老乞丐师父说了,比韦陀尊者手里那根也不逊色。

不过牛奋斗之所以心里没底,也是因为那句祖传的独门咒语。以前学的时候他并不清楚是什么意思,问丐爷,丐爷说了一大通儒释道经典,结果更听不懂。

后来丐爷说了,不需要懂,写符咒,只需要念力够了即可。佛主道尊,平常语言就可引动天雷地火,懵懂无知的小牛粪信了!

这次他在制作降魔杵的时候,突然好奇,就去查阅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字。还别说,通过现代高速发展的互联网,真被他给查到了。

那一段高上大的咒语直译过来叫“一瓜撇死你鬼砍船货”。看到这段话,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牛奋斗马上明白,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话。于是又开始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他终于明白,这句话,是塞北一个小县城的土语,意思就是“打死你个龟孙!”

当时清楚以后,牛奋斗真叫一个无语,他万万没想到,被丐爷奉为上等的符咒,居然是句骂街的话。但情势紧急,他又找不到自己师父去质问,没办法,还是拿来用了。他相信,丐爷应该是有特殊用意的。

拿出水和“骂街牌”降魔杵以后,牛奋斗借着洞内的烛火审视了一下环境。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突然二目圆睁,冲着棺材说了一句:“得罪了!”

然后脚下踏着罡步,开始迅速移动,每走几步,就往地下插一根“骂街牌”降魔杵。动作流畅,一气呵成。没过多久,九十九根降魔杵全部都插入地下。

做完之后,牛奋斗又巡视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心里说道:“尽人事,看天命吧!”

紧接着,他打开那瓶露水,扬起头,咕噜咕噜全都倒了进去。然后,抿着嘴,腮帮子爆鼓,鼻子进气,原本扁平有八块腹肌的肚子胀得像个气球。

最后,突然一张口,水化成雾气喷出,均匀地撒在所有降魔杵上。如果有人能够测量,那他绝对会诧异,刚才那瓶五百毫升的露水,一滴不少全部被喷出来。不仅不少,牛奋斗还多饶了几嘴口水。

做完这些,稍等了几秒钟,奇怪的事发生了。周围的烛火和外面照进来的阳光,居然像流水一样汇集在一起,然后从降魔杵上漫过。最后,竟然每支降魔杵都像被点燃的火柴一样亮起了光!所有光点连接在一起,就是一副古阵图,这个阵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霓彩流裳!

如果此时有人能蹲下身子看看,他就会发现,每支降魔杵上,都有一滴圆鼓鼓的露珠,不多不少,光就被留在里面。如果看的再仔细一些,绝对会大吃一惊,因为,在每滴露珠内,都有一个盘膝而坐的老神仙。他们正结着法印,嘴里念念有词!

牛奋斗脸上略微有些尴尬,因为整了山洞,慢慢响起那句高级咒语“一瓜撇死你鬼砍船货”。别人作法,都是召令什么什么星君,六丁六甲,雷部正神啥的。他倒好,整了一群老神仙跑来骂街,也是没谁了!

不过心里的一块石头却落地了,他知道这个阵法算成了。

霓彩流裳升华于九宫八卦阵,不仅威猛而且还有幻境,就算是真神,一时半刻也休想破解!

别看牛奋斗布阵似乎很容易,其实不然,阵法每一个阵眼的位置都是非常讲究的,差一丝都不行,而且每根降魔杵,入地必须是七寸七,讲究一个“一招断水流”,只一次机会,不能调节。这一气呵成的本事,都是童子功啊!

布好阵,牛奋斗不敢迟疑,因为露水会挥发的,作法也得讲道理,不能违背自然法则。

他摸出针线,闭目养了了养心神,然后朝棺材那里走去!

盖子已经被打开了,牛奋斗一点点把头朝棺内看去,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看清楚里面后,还是咯噔一下!

第六十七章 缝尸

棺材里,安静地躺着,一位女子。

身上穿着的,是大红金绣凤求凰样式的旗袍,装点挂饰应有尽有。可惜,脖颈以上,除了血肉模糊的断口,空无一物。许是老鞋匠撤得匆忙,女子的头颅被随意扔在胸口之上,头顶的凤冠被打落在棺材边缘。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比较渗人的是,女子的眼睛,居然是睁开的。头颅的脸侧在高耸的胸口,可眼睛,瞳孔不仅没有散,反而像是有生命一样,撇着探进头去的牛奋斗。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人死之后,大多都能闭眼安息,也有少部分人,因为死不瞑目,怎么也合不住双眼。可不管怎么说,就算死后闭不了眼睛,可谁听过,死之后,还能拿眼瞪人的?

咋就那么凑巧,正好牛奋斗探进头的位置,恰好能与死者四目相对?

不过,让牛奋斗心里咯噔一下的,并不是这个!

死尸他见多了,殡仪馆里随便拉开个柜子,就是一具。断胳膊断腿,甚至是因为车祸被压成肉饼的都见过。就连那个跳楼而死,一直叫牛奋斗斗斗哥的檬檬,死相也是极为难看。她是跳楼身亡,几十米高空下来,骨头都碎成渣渣了,更何况是脸。

所以牛奋斗看见死尸似乎在盯着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恐怖。就算那颗头颅马上张嘴说“你瞅啥”,他也会轻描淡写地回一句“瞅你好看不行吗!”

不过让牛奋斗心里一紧的是,死尸他见多了,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棺材里这位,死了少说也快一年了,就算山洞内温度低,那也不可能比得上冷柜吧。就算山洞内堪比冷柜,可也不可能把人保存的和活着时一摸一样吧?

而棺材里这位,如果不去看被砍断的头颅,简直比活人都像活人。脚踝处露出的肌肤,脖领以下,逐渐隆起的胸膛,简直可以说温软如玉,牛奋斗甚至怀疑,如果自己把手按上去,估计都能摸到心脏跳动。当然,这事他倒是想,但就是稍微想想而已,他不是圣人,但也不是流氓。

尤其是头颅上那张脸,几乎可以说吹弹可破,关键是还带着红润的韵色,活脱脱一个画中美人。要知道,人死之后,不出半个小时,身体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绝对不可能是现在这样。

世上离奇的事多了去了,比如马王堆女尸,某些寺庙里的肉身活佛,见过的都说,简直和活着时一样。可平心而论,傻子也能一眼看出,那就是死人一个。可眼下这位,就连牛奋斗自己都有点怀疑,这人真的死了?

不过,他马上打消这个念头,毕竟脑袋都掉了,要是还活着,简直没天理。可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山洞里不对劲!

他赶紧退后一步,警惕地朝四周看看,临出门时,他已经在背后贴上了天眼符,如果有鬼,马上就能发现。可环视一周,洞里除了他,再没有别的东西。

“奇怪,怎么没有冤魂!”牛奋斗心里纳闷,他可是亲眼看见老鞋匠跑出去的时候那股黑烟,再加上自己的推测,洞里不可能没有东西。

他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霓彩流裳阵,发现露水内的仙人神态安若,说明确实没有邪物。

暗自估摸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他也顾不了许多,心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微微长出一口气,拿着针线,再一次走近棺材。

这回,他也不犹豫,双手捧起那颗头颅,直接摆在自己面前。怪事又发生了,刚才还斜视的眼睛,此刻居然直愣愣地看着牛奋斗,神情似乎怀着怨恨。

不过猛人毕竟是猛人,丝毫不在意,牛奋斗沉着声说:“我是来送你上路的,是为你好,别给我闹,闭眼!”

说完,用手拂过头颅的双目。但,死者的眼睛还是没有闭上。不过奇怪的是,眼神不再有怨恨,似乎变得有些哀伤!

牛奋斗心里更加疑惑了,洞内分明没有鬼魂,为什么还能发生这种事,难道是自己的灵符不管用了?可此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从对方眼神中似乎看懂了什么,语气变的非常横:“我既然敢来,就是有把握的,只要我命在,就一定要把你带出去。如果我折在这里,到时候同为鬼魂,随你怎样怨恨,就算某些东西找你麻烦,都算我头上。现在给我闭眼,闭眼!”

吼了一声,牛奋斗再次用手拂过对方双目,这一次,眼皮终于随之落下,不过,他的手上,留下了一滴血泪!看到这个,他明白,对方确实有冤有无奈,于是暗下决心,拼了这一百六十斤的躯壳,也要把她送上黄泉。

他把头颅摆回脖颈之上,仔细对准位置,然后穿起针线,轻身说:“看你是个爱美之人,无奈我手艺不好,缝的好与坏,你多担待点吧!”

说完,深吸一口气,开始下针。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给一个死人缝脑袋。虽然嘴里说自己手艺不好,可毕竟是农村孩子,基本什么活都干过,而且从初中开始,因为害臊,内衣裤衩都是自己缝补。脑袋和裤衩其实也没啥区别,无非是材料不同,下针的力度不同。

当然,味道。。。。。。也有那么一点不同。牛奋斗很熟练地操着针,鼻子里满满都是女子身上的香味,尤其是有时需要挪动一下位置,手指触碰到入水般的肌肤,难免让人心神不宁。

所以他一边下针,一边观察起女人的面相,以此来分散一下自己内心稍稍躁动的思想。不过这一看,还真是被他看出点问题。

这名死者的面相,其实挺好,五官端正,容颜清秀,骨肉相辅,血色相宜。

面相看得是骨与肉,与君臣之道差不多,骨为君,肉为臣,血气为道。

如果骨大肉少,则很容易在外界发生一些难以把控的事件,可能是意外,可能是气运。如果骨小肉厚,则是很容易由内而外发生一些不好的事。不过,这说的可不是胖瘦,而是骨肉与五官间的分寸。

棺材里这位,如果单从面相上看,不应该发生意外,反而会有大富大贵,荣华等身的命运。

牛奋斗觉得纳闷,一边下针,一边仔细查看。但他扶起女子的头发时,发现天庭侧方边城位置带着赤红之色,就明白,女子该有此一劫,可惜是她没能躲得过去。

借着给死者翻身的机会,他看到女子脑后与印堂相对的地方,有一颗黑痣,大致猜出女子的死因了。

就在他思量这些事的时候,突然,洞里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兄台,小夫人的箩兜,是不是很有手感啊?”

牛奋斗精神一震,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箩兜”不就是屁股吗?这才发现,他在给死尸翻身的时候,手一直就停在那个地方,忘了撤下。此时回过神来,手里像握着充水气球般的感觉也传到脑袋里,脸唰就红了。

赶紧拿开手,回头一看,马上就找到那个说话的人,看到他的长相,牛奋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心说:该来的,到底是躲不过去啊!

第六十八章 碎嘴僵尸人字拖

牛奋斗心情复杂,他知道身后说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月有血华,尸身化僵。

僵,就是僵尸,非阴非阳,无魂无魄,一旦现世,赤壁千里!

而且,从岚山城的史料上看,身后这主,来头大的惊人,号称尸王。本来牛奋斗不相信野史之言,毕竟人云亦云,多少都会加入主观感情。

可仔细查看岚山城在全国的位置后,加上自己天象之学,惊讶地发现,这个天剑山可了不得。在帝制还存在的古代,天剑山正处在昆仑龙脉之上。而岚山城不偏不倚恰好在龙脉龙口之处,天剑山恰好就是一颗龙牙。

龙口气狂,主杀,所以岚山城在历朝历代都是刀兵之所,而且都是大战,死伤不计其数,根本不适宜百姓居住。

不过,这却是镇压邪祟的风水宝地。有国家气运压着,任何邪魔妖祟都难以兴风作浪,尤其是龙牙之上,肃杀之气最为猛烈。

结合这些判断,牛奋斗推出,天剑山这口山洞内镇着的,十有八九就是尸王。不过有一点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一个年纪不过二十的毛头小伙子都能看出的事,那些天下高手怎么会不知道,以致于这口镇妖的山洞如此荒废,居然能让寻常百姓任意进出?

他哪里知道,自己所学的观星之术,是“急眼门”不传的秘术,漫说是当今的高手,就算回到群星璀璨的古代,那些有百年修为的活神仙,都未必能比得上他。更何况,他能发现山洞,推断出里面的东西,多少有点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意思,或者说,是命运使然。其实真正的内情,岂是他想的那样简单!

当然,牛奋斗此刻还不明白这些,听到身后的说话声,他第一反应是紧张,接着,却是一种莫名的兴奋。丐爷常说,自己的徒弟就是被带着狂犬病的野狗咬过的野狼,疯起来,连自己都想啃一口。其实这是戏言,他最得意的便是牛奋斗身上这股悍不惧死的性格,管你是什么玩意,就算打不过,也要扯块肉下来。尤其是面对比自己强的对手,什么都能输,但气势绝对不倒。

此时牛奋斗,心里正是这样的想法。他之所以兴奋,就是因为知道对方是僵尸,故事里都说僵尸是多么多么可怕,电影电视剧里也看过不少,但从来没见过真家伙,今天还算是有幸了!

可万万没想到,当牛奋斗回过头看清楚说话人模样时,唯一的感觉就是失望!因为对面站着的,根本不是电影里演的那样,吊着一个木头脸,镶嵌着两颗死鱼眼,身上都是烂肉,手伸着,一蹦一跳,亦或是长满红毛黑毛彩色毛,凶神恶煞的模样。

站在牛奋斗眼前的,居然是一位翩翩少年,满头银发甚是惹眼,面容俊朗,如刀劈斧砍一般,身形潇洒帅气。不过,就是打扮有点太那个什么了!上身穿着一件布满了破洞,下水道色的无袖背心。下半身穿着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加肥运动短裤,因为太大,身材架不住,竟然栓了一根胶皮电线。脚下蹬着一对人字拖,脚趾头黢黑黢黑,估计都能刮下二斤泥!

这个形象,实在与牛奋斗想的,差距太大了!以致于他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莫名感觉有点搞笑。

“瞅我干啥,没见过这么高大英俊潇洒帅气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妖精见了要私奔仙女见了就下凡天上少有人间绝迹的宇宙无敌超级帅哥吗?”对面那位恬不知耻地,一口气,根本不带停顿地说完这了这么一句!

牛奋斗差点笑喷出来,心说这家伙是妖怪吗,嘴怎么这么碎?

“咋了,我说错了吗,我分明没有说错,我哪一句说错了,我说的哪一句都是真理!”对方急切地说。

“打住,你嘴咋这么碎?你谁啊?”牛奋斗问道。

对面那位一听,张开连珠炮似得嘴又说:“我是高大英俊潇洒帅气。。。。。。”

没等他说完,牛奋斗就受不了,赶紧又打住:“停,受不了你了,我问你,你是不是人?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如果多一个字,你就不是宇宙无敌超级大帅哥!”

“不是”这次回答倒真干脆。

“你是那个尸王?”

“什么尸王啊,你会不会说话,你不会说话你就别说话,你要会说话你就好好说,你要不会说话我就教你怎么好好说话。。。。。。。”

“额,我的天,你嘴是加特林做的吗?”牛奋斗几乎快崩溃了,这家伙的口条,简直可以做快板的祖师爷了!

“什么加特林,看来你还是不会好好说话,既然你不会好好说话,那我就。。。。。。”

“大爷,别说了,我服了行吗,你要是真是尸王,咱也别废话了,动手干一架一吧!”

“什么叫尸王啊,那是我义父僵尸王将臣的尊号,我在他老人家面前,就是一个无名小卒!”说这句的时候,还真没有絮叨,而且言语之间,透着敬仰之情。

一听这个,原本还哭笑不得的牛奋斗,立刻板起脸。他知道,对方虽然说自己是一个无名小卒,他可不敢真的轻视。将臣是什么人物,他最清楚,那位爷可是上古十大神魔之一,僵尸之祖。眼前这位居然是他的义子,怎么可能是寻常人物。

“你想干嘛?”牛奋斗冷声问道。

“哼,问我想干嘛,我倒要问问你想干嘛?”

对方也冷若冰霜,洞内的气温瞬间下降,牛奋斗不禁有些牙寒!

“我怎么了?”

“怎么了?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刚才对着那名女子做什么龌龊下流的事了,你以为人死了就可以肆意侮辱吗,熟不知天地有眼,鬼神可鉴”对方义正言辞地训道。

这下牛奋斗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对方的话听起来很怪异,天地有眼竟然会从一个邪物嘴里说出,但话本身却在理,他刚才的动作确实是下流了。

“是我错了,抱歉,但绝不是有意为之,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还是懂廉耻的”牛奋斗缓口气,解释道。

“你懂廉耻?有多懂?”

“我对棺材里的那名女子,只有同情,没有欲望,天地可鉴!”牛奋斗抗辩道。

“真的?”对方忽然饶有兴致地说。

“真的!”牛奋斗不假思索地回答,转而横眉立目道:“倒是你,拘押魂魄,抱的又是什么目的?”

“呵呵,我是什么目的,等我看清楚你是什么人再说吧。你不是说你无欲无色吗,好,看看这个再说!”

说完,洞内忽然狂风大作,黑烟四起,霓彩流裳阵随之震动,露珠之内传来的咒语,也愈加响亮。

牛奋斗一看不好,赶紧从身上摸出早已备好的镇妖符,随时准备应战。

可马上,风平了,黑烟也散了,原本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碎嘴僵尸早已不见了踪迹。正当他四处寻找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头。

牛奋斗猛的一回头,正要动手,可看清楚身后之人后,呆住了,脸唰就红了!

第六十九章 蹩脚的美人计

人非圣贤,谁能无欲?

牛奋斗的牛皮吹得太早了,当他警觉地回过头,看到身后站着的人以后,浑身的血液就像沸腾一般,朝大腿以上,小腹一下,那个神秘的三角地带奔涌而去。隐约已有擎天一柱,顶天立地,长枪出洞的趋势。

没办法,身后站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牛奋斗替人家缝脑袋的女尸。不过刚才是死的,现在居然活了。最让人热血沸腾,荷尔蒙超标的是,不知何时,女子已经把身上大红婚服褪去,不仅如此,就连亵衣也悉数轻挑于脚下。

灯下观美人,朦胧醉九分!

黑漆漆的山洞内,唯有烛火摇曳,赤条条的女人,饱满丰雍的曲线,让牛奋斗这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只在王琦电脑里见过香艳画面的他,如何能把持?

牛奋斗心里暗叫不好,这分明就是那个碎嘴僵尸故意玩的把戏,他要是动了色欲,那刚才一番慷慨陈词就成了屁话,自己下流无耻的流氓行径,也就坐实了。

忍!忍!忍!但老大能忍住,老二可忍不住!

尤其是女子清婉一笑,眉梢间藏不住万种风情。

牛奋斗心说“得,和女鬼睡觉的梦想,看来要实现了!”

含羞而语:“小女子谢公子仗义相助,让我能魂归地府。无以为报,愿以这付残躯相报,希望公子不要嫌弃,红尘浮世,不必在意俗人目光。”

温香软语,让牛奋斗都不觉得眼前的女子,早已是死尸。

他强打精神说:“我可不想和鬼有什么,你快快退下,否则别怪我无情!”

“公子误会了,小女子不图与公子一夜良欢。之所以尸身不腐,是有仙人怜悯我身世凄惨,渡我一脉仙气,保我魂魄不散,灵智不灭,不至于因为冤气而化为索命厉鬼,再不入轮回!这副残躯,不次于一味仙丹,于公子修行有益,断不会损了公子的精气,只不过是需要阴阳交融才能吸收。

而且公子放心,您的到来,仙人早已料到。那位尸王,其实不是邪祟,也是那位仙家的门人,方才他所言,不过是玩笑罢了。此刻他早已退走,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仙人就是要小女子报恩罢了。否则,我怎么能无缘无语进得您的大阵?”

说完,女子伸出两条玉臂,搭在牛奋斗肩上,口吐兰气,犹如拂水清风,清闭双目,点绛红唇,朝他而来。

绝色在前,惑乱心迷,那一刻,牛奋斗就快把持不住了,心里有一个冲动,就是把女子按在棺材之内,云雨一番。

可就在女子的嘴唇就要触碰到他脸颊时,牛奋斗突然一把推开,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女子被重重摔在棺材里,花容失色,难以置信地说:“你弄疼我了。”

“滚一边去,别装了。老子算你厉害,居然能少神不知鬼不觉进到阵了。来吧,要杀要剐看你的本事了,爷们不怕你”牛奋斗拉开架势突然怒骂道。

“女子”一听,哈哈大笑,然后一晃身,美艳俏丽的女子变成了那个碎嘴僵尸。他坐在棺材沿上,晃动着臭脚,饶有兴趣地看着牛奋斗说:“你怎么发现的?”

牛奋斗实在不想回答这个有些弱智的问题,此刻清醒过来的他,明白刚才自己差点入套,绝不仅仅是因为美色,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你真当老子傻呢,说,是不是使了什么不要脸的法术?”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再告诉你,你不先回答,说明没诚意,没诚意,我还和你说什么劲是不是。。。。。。”

碎嘴僵尸眼看又开始絮叨了,牛奋斗赶紧打住说:“爷们,算你厉害,我说行了吧。你好歹也是有道行的,就算要下套,也稍微有点智商,好家伙,说了一句不信我没有欲望,马上就整出一个光屁股美女,只要不是傻子,谁不知道这是假的。再说了,就算骗人,能不能像一点?那名女子是现代人,你和我拽什么文词啊,还公子,还小女子,你咋不自称小娘们呢?”

碎嘴僵尸一脸尴尬,不服气地说:“你好意思说我呢,你刚才不是差点就把持不住吗,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裤裆都撑起棍子了,还说自己无欲,我看啊,你就是虚伪,虚伪,不要脸,臭流氓,刚才摸人家屁股肯定是故意的,臭不要脸!”

“别哔哔了,动手吧,挨你拳头都比挨你嘴炮痛快!”牛奋斗咬牙切齿地说。

“想打架,你能打得过我吗?笑话!”

碎嘴僵尸轻蔑地说,然后一抬手,一股黑烟狂卷而起,精心布置的霓彩流裳阵,瞬间便化为虚无。

牛奋斗暗自咂舌,虽然刚才看见碎嘴僵尸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大阵,而且还懂变化,已经料到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但他还是没想到,人家只是随意一出手,就毁了自己最为依仗的大阵,要知道,闯阵与破阵,需要的实力绝不在一个量级。他原本还指望靠着这个大阵抵挡一下,现在看,真是可笑。

饶是如此,牛奋斗依旧面不改色,他表情反而更加坚毅,看大阵被毁,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而是死死盯住僵尸冷冷地说:“要打便打。”

碎嘴僵尸一脸诧异,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子竟然这么强横,分明毫无胜算,居然横得这么不讲理:“哎,你可想清楚,捏死你比捏死一个蚂蚁都容易!”

“那你捏吧”说完,牛奋斗摸出几道灵符,先发制人,冲僵尸箭步冲来。

碎嘴僵尸懵了,活了几千年,第一次见这种不怕死的主。稍一迟疑,牛奋斗手里的灵符不偏不倚正贴到自己脑门之上。不仅如此,牛奋斗竟然还有后手,一个血疼血疼的巴掌,随之就甩在自己脸上。

碎嘴僵尸这下真的吓到了,心说“好小子,幸亏你修为不到,否则就这一下,本尊的性命就断送了!”

一连贯的动作施展完毕,牛奋斗立刻退后几步,静静站着,不再有任何防御性的招式。

虽然挨了打,可僵尸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心中暗喜,他从额头扯下那张灵符看了看说:“定尸符?哈哈,小子,这玩意对我可没用!”

“我知道没用,就是要恶心你,上面沾的是吐沫”牛奋斗淡淡地说。

碎嘴僵尸一听,骂了一句娘,把灵符甩在地上,咧着牙用手擦着额头上的吐沫:“你小子怎么不按套路不出牌,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我知道你本事大,能给你一巴掌,死了也不算窝囊。你动手吧,我不会还手了”牛奋斗说完,闭着眼睛,垂手而立。

碎嘴僵尸以为他又在玩什么花招,用了十分力,掌劈如刀,冲牛奋斗脖子砍去,这可是开山断石的力道啊。眼看牛奋斗的性命就要交代了,但他脚下稳如磐石,动也不动,竟然真的是一心求死。

就在那毫厘之间,碎嘴僵尸赶紧撤开掌刀,他抓狂,冲着山洞深处喊道:“老山汉,你还看热闹呢?再不出来,我都快被这小子弄疯了!”

第七十章 老山神

话音刚落,洞内飘来一个似远方而来的声音。

“白锋,我早说过,你搞不定他。怎么样,没说错吧,连媚术都招呼上了,也不嫌害臊,真不搞懂,你个男儿身,学那玩意干嘛,老夫都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怎么不早出来,你不也是想看好戏吗,老狐狸!”

牛奋斗缓缓睁开眼睛,惊异地发现,原本黑漆漆的山洞,居然变成了一间雅致的房间,香茗木艺,碉楼花竹,别有一番古韵。四处寻去,说话的是一名白须挂胸,仙风道骨得到老人。而碎嘴僵尸,此刻坐在一把竹椅之上,一手抠着脚,一手端着青瓷茶碗,没好气地灌着。

老人看看牛奋斗诧异的表情,沏了一碗茶,推到一边笑着说:“敢喝吗?”

牛奋斗楞了一下,拱拱手说:“谢了”,说完,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喝过之后,口内回甘,清香四溢。他一点也做作,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又沏了一碗说:“好茶!”

碎嘴僵尸看到顿感无语:“你小子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怎么感觉你像回到自己家似的?”

牛奋斗不说话,只是冷笑一声,继续喝着自己的茶,碎嘴僵尸满脸尴尬,顿时哑然。

老者哈哈大笑:“他以为我也是个妖怪,这是等死呢!”

牛奋斗还是不说话,碎嘴僵尸无语地说:“行了,别吊蚂蚱脸了,你牛行了吧,真是粪坑的石头,又臭又硬。老山汉的茶,可是仙茶,算你有福气,给点笑脸吧!”

牛奋斗一听,为之一愣,仙茶?那眼前这位老人岂不是,仙人?

不过他没表现出来,只是稍微把目光移到老人身上,沉默不语。

“小后生,不用惊讶,你现在在幻境之内,老夫请你来,一是见见故人之后,二来是有要事相托”老人捋捋胡须悠悠说道。

牛奋斗一听“故人之后”,不用猜也知道和自己师父有关,慌忙站起身问道:“您真是仙家?”

“嗨,一个小神而已,来,坐,坐下说”老人摆摆手说道。

牛奋斗不敢相信,他竟然能见到神仙,可心里有疑,直言道:“您既是仙家,为何会与身边这位有往来?”

“娘个鬼,你这是转着弯骂我是妖孽吧,哎,我就纳了闷了,谁规定的僵尸就不是好东西,啊,谁规定的?”碎嘴僵尸蹭就站起身,愤愤不平地说。

“行了,都坐下”老人不怒自威地说。

碎嘴僵尸无奈,斜靠在椅子上,把头扭了过去。牛奋斗也坐下,心里一万个为什么。

“小后生,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今日你能来,其实早就是注定的,我要托付的事,也与白锋有关。”

“与他有关?”

“对,白锋确实是僵尸,而且确实是将臣的义子,但你可能不知道,将臣可不是什么魔头,而是莽荒时统一天道的大将,刚正不阿,忠义无双。而且他还是绝顶聪明之人,能料到千年之事,知道自己当年那些尸兵,会利用不阴不阳的身躯,祸乱天下,特意在化神入清前,点化了白锋,让他留在人世,铲除门中叛徒。

但有一节,白锋体内有将臣的一滴精血,你可能不知道,这滴精血,堪比上古神兽的妖丹,食之不仅可以号令天下尸兵,最重要的是,百毒不侵,可抵挡任何法宝攻击,炼化之后,法力不逊大罗金仙。所以千百年来,天下一些修道之人,为了得到这滴精血,恶意抹黑他的名声,然后群起而攻之,其中甚至还有已然得道的仙家”老山汉娓娓道来,碎嘴僵尸被触及往事,眼神有些落寞。

牛奋斗突感愧疚,低语道:“原来是这样!”

“一人之力,如何能与千万人抗衡。后来,白锋被打成重伤,恰巧你师父经过,救了他的性命,然后找到这处龙脉龙牙天剑山。我是此地山神,当年你师父求到我头上,让我为了天地公义庇护白锋。借此地的天地之气,隐没白锋身上的尸气,让他得以休养。我自然义不容辞,便答应下来。

不过你师父曾说,这处龙脉不久就会断裂,天下会有新的龙脉出现,也会有新主继任大统。老夫虽然只是一方小神,但也懂一些阴阳之术,当初你师父说的时候,我无论如何也推演不出。不过你们记衍门,连我都不知道是从何而来,但记衍门中的人,却有窥探天机的本事,我不得不信。

也许是你师父怕我不服气,临走的时候说,有一天,会有一个蒙冤厉鬼,被放进山洞之内,到时候,污浊的冤气戾气会冲散所剩无几的龙气,到时候白锋便会再次暴露于天下。不过他也告诉我不必担心,会有有缘人前来解围”老山神笑意盈盈地看着牛奋斗。

“有缘人就是我?”牛奋斗诧异道。

老山神点点头说:“你师父说的话,都一一应验了,可有缘人是谁,却一直不知道。知道看到你以后,我才明白。别人不认识你,我却认得,但这是天机,不方便透露。我要托付的事,其实也是你师父的嘱托,白锋已然暴露,再留于此地,非常危险,你就带他走吧。”

“啥,我带他走,您开玩笑呢?”牛奋斗惊坐而起。

“哎,我要是个貌美的小娘子,这小子绝对不是这种表情”碎嘴僵尸酸溜溜地说。

“不是,您也看见了,我在他手下,连一招都过不了,让我带着他,到底谁保护谁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总之此地不能再留了,五大灵主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前几日已经派人来过,算是勉强应付过去了,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既然你师父托付与你,办法得你自己去想。哦,对了,白锋顽劣,你现在修为太低,恐难以管束,我传你一句密咒,保准他言听计从!”老山神坏笑着说。

碎嘴僵尸直接从椅子上掉下来,他急切地说:“老山汉,别这样,你胳膊肘可不能朝外拐啊,我保证听话还不行吗?”

老山神根本不予理睬,在牛奋斗耳边低语了几句,白锋面如死灰瘫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

牛奋斗听完以后,陷入了沉思,心中有了计较:“我明白该怎么保住他了,既然是师父的命令,我岂敢不从,好,我带他走!”

“恩,这就好,不过眼下他还不能跟你走,还有一件事需要他去办?”老山神说。

“什么事?”

第七十一章 一段因果

白锋突然站起来,一把拉住老山神的胳膊焦急地说:“老山汉,这件事就不用说了吧,事是我去办,又不是他,你都把那么损的招告诉他了,差不多得了,给人留点面子不行吗?算我求你了!”

“那不行,你虽出身高贵,但以后还得靠人家庇护,我总得让他知道你是什么品性吧,要是不防着点,给人家闯出大祸,可怎么办?”老山神义正言辞地说。

一听就是有猛料,牛奋斗已然接受了这个碎嘴僵尸,心也就放开了,连忙问:“山神爷,赶紧说,他的事,我必须得清楚一些!”

“算你们狠,你们要说可以,让我回避一下总可以吧?”

不等人答应,白锋红着脸一溜烟就跑得无影无踪。

“山神爷,快说,那家伙干什么缺德事了?”

“嗨,其实也没什么,白锋一直藏于洞内,老夫事事务繁杂,顾不上理他,但他生性潇洒自由,突然到了这种压抑的环境里,难免寂寞。恰好,洞里被放进一具女尸,他一看,是冤魂厉鬼。本着好心,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个说话的伴,就一直劝导。女子爱美,他还特意保人家尸身不腐,为的就是哄人家开心。后来,硬生生把一个索命厉鬼,给开导成温顺女子,也算功德了。不过,那名女鬼却也爱上了他,结果,两个就。。。。。。啊。。。。。你懂了吧?”老山神用一副大家都懂得表情看着牛奋斗。

“靠,合着他骂我流氓,是因为吃醋?”

“咳咳,是有点那个意思。不说这个了,说正经的。白锋非人非鬼,而且生**荡不羁,做出这种事,倒也没什么,毕竟两情相悦。但女子怨气已消,而且今日你又缝好尸身,是该魂归地府了,白锋自然也懂,不会纠缠不放。不过,女子虽然怨气消了,但还有心结未平,黄泉路远,心事如石在肩,就怕走不完。既然白锋与她有一段缘分,解心结的事自然就该他去做。”

“什么心结?”

“方才我看你似乎在观察女子的面相,是也不是?”

“嗯,晚辈确实看了,那名女子死的冤啊,而且好像是因情而死,死于小人之手!”

“不错,看的还挺准。是这样的,她有个表兄,有一次借着酒劲,把她糟蹋了。但女孩生性软弱,不敢说,那个表兄以此为要挟,反而变本加厉。后来,姑娘实在忍受不了,就威胁说,再要纠缠不放,就把事情跟自己丈夫坦白,就算死也认了。这下,那个表兄害怕事情败露,不再纠缠,不过从此怀恨在心。

姑娘与丈夫成亲几年,一直没有生育。有一次,他在和姑娘的丈夫喝酒的时候,谈起此事,那个表兄有意报复,就说姑娘生**荡,和好多男人有染,而且还堕过胎,已然不能生育。姑娘的丈夫信以为真,那天喝了好多酒,回到家,就做出那样骇人听闻的事。手段有多残忍,你也看到了”老山神惋惜地说。

一听这话,哪还能忍得住,拍案而起:“没天理,怎么还有这种畜生,您告诉是哪个,我去弄死他!”

“你猜是哪个?”

“啊?我见过?”

老山神点点头说:“你刚刚见过!”

牛奋斗稍加一回想,马上明白了:“是那个黑脸汉子?”

“不错,你识人看面的本事已然不错了,不过这件事,你不能插手,虽然你不沾因果,但律法不饶。放心,天道公允,有些惩罚是地府给,有些报应我们这些当地小神也能做主。况且,在我治下的土地发生这等坏伦理纲常的事,不会坐视不管。就让白锋去做吧,况且,人家不还有感情在吗!”老山神说道。

“好吧!”

“行了,时辰不早,你也回去吧。过些时日,白锋自会去找你,他可是一柄利刃,你可要用好!多做好事,多做善事”老山神严肃地说。

“山神爷放心,晚辈一定谨记。”

说完,眼前忽然白光一闪,再睁眼,又回到黑乎乎的山洞内。

牛奋斗看了一眼棺材里神态安详的女子,叹了一口气,把棺材合上,慢步走出山洞。此刻,外面的人焦急如焚。

老鞋匠见他出来,赶紧跑上来问:“小兄弟,怎么样?”

“成了,起棺吧!”

老鞋匠长出一口气说:“小兄弟手段高妙,老汉佩服。”

牛奋斗走到死者父亲跟前说:“事我办妥了,钱一分不能少,否则,会遭报应的!”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小兄弟,真的没问题了?”

“对啊,你可别耍我们?”那个黑脸汉子呛道。

“要不,让你家妹子晚上亲口去告诉你们?放心,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而且你们也不用担心,都是亲人,你们对她那么好,她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牛奋斗瞪着那个无耻表兄,冷冷说道。

黑脸汉子一听,脸唰就变了颜色,悄悄咽了一口吐沫,默默退后两步。

“如果你们害怕,我带头,东城的手艺,我信得过”老鞋匠赶紧站出来,自己毅然走进洞内。

大家面面相觑,直到老鞋匠进去良久,听到里面招呼大家进来,抬棺的汉子们这才犹犹豫豫跟了进去。

棺材很顺利地抬了出来,在钉棺的时候,李德深凑上前,扫了一眼,非常惊讶地对牛奋斗说:“容貌真的没变?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行了,事办完了,咱也走吧”牛奋斗拉着李德深,默默离开天剑山。

本来老鞋匠还有女子的公公非要留下请吃饭,但还是婉言拒绝了。牛奋斗知道,很多事,不能谈,都得烂到自己肚子里,死的已经死了,活着的就该好好活着。

后来,还是刘福贵说的,那个黑脸汉子有一次进山,遇到了野猪,生生被野猪给啃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副带血的骨骸。

穿越深林的时候,李德深忍不住说:“臭小子,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哎,没事,我有把握才敢进去,您也别问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不能说。”

“没说那个,我是说,你小子胆到底多肥啊,人家那么多人,你硬是比他们还横,简直活土匪啊,就算你本事大,好汉还架不住人多呢!”

“穷山恶水出刁民,我也是一个刁民,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们。”

“哎,你小子有没有兴趣当警察啊,你要乐意,我替你去办,真的。”

“李老师,您高看我了吧,您刚才不还说我活土匪吗?”

“我没开玩笑,我发现你小子真的是个人才,真的。”

“谢您的好意,我考虑考虑好吧?”

“行!”

两个人有说有笑,出了大山,来到车前面时,突然发现,除了刘福贵和小鱼,竟然还有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站在小鱼身旁,而小鱼的身上竟然披着一件衣服,很明显,是那个男人的。

第七十二章 迷魂阵

小鱼看到牛奋斗和李德深出来,一脸羞红,挣扎着把身子的外衣褪下,哭啼着跑到牛奋斗身边。

走进才看清,小鱼细嫩的皮肤上满是伤痕。

“怎么了这是?不是让你看好人吗?”李德深冲刘福贵吼道。

“老师,都怪我,刚才在车里眯了一会,没留意,越姑娘就跑出去了,山里您也知道,路不好走,掉入猎人下的陷坑,亏得是这位小兄弟路过,才把越姑娘救回来”刘福贵满是自责地说。

“你啊你,这么大的人了,让我说你什么好,既然出了事,怎么不赶紧通知我们?”李德深怒道。

“山,山里不是没信号吗?”刘福贵愧疚地低下头。

“好了,李老师不要责怪了,这不没出事吗?”

牛奋斗把小鱼抱在怀里,从身上扯下衣服给披好,轻声安慰:“没事了,不要怕!”

“你不怪我?”

“傻丫头,怪你干什么,不让你跟进去也是为了你的安全。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现在不没事了吗,乖,不怕!还疼吗?”牛奋斗安慰道。

小鱼把脑袋扎进牛奋斗怀里,幸福地点点头说:“刚才不疼,现在有点疼。幸亏这位哥哥路过,你替我好好谢谢人家!”

牛奋斗把小鱼扶进车里,转而对那名陌生男子说:“哥们,谢谢你出手帮助。”

“不客气,小事一桩,你们进山是干什么去了?”陌生男子露着光洁的牙齿笑眯眯地问。

李德深正要说,牛奋斗拦住,反问道:“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

“在下姓秦,名绍”男子介绍完自己,有意无意地看着牛奋斗的反应。

“秦绍,好名字”牛奋斗嘟囔了一句,不以为意,这让那名男子很是失望。

“哎,哥们,你怎么就恰好在山里呢,有什么事吗”牛奋斗话锋一转,假装无意地问了一句。

李德深一听,这小子吃火药了吗,怎么对恩人还这般不客气,似乎在怀疑什么,于是没有搭话,静观其变。

小鱼也觉得诧异,牛奋斗什么个性,她很清楚,不是这种没礼貌的人啊,难道是因为吃醋了?心里暗自责怪自己,莽撞行事,让心爱的人不开心了。

秦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也愣了一下,不过马上转而笑着,轻松地说:“哦,我是一个背包客,看这山里风光好,就在里面拍拍照。你这么一问,我差点忘了,我的同伴还在山里呢,既然美女没事,那我就告辞了。”

“哦,那就不送了!”牛奋斗冷冷地说。

秦绍冲车里的小鱼摆摆手,小鱼不知所措地告了别,以为牛奋斗生气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心爱人的表情。

秦绍没有逗留,转而就钻进了树林。

人走之后,李德深一头雾水:“臭小子,你怎么对人家那么冷漠,不会是吃醋了吧?”

牛奋斗看着自己的鞋说:“李老师,你看看咱们的鞋有什么不一样吗?”

李德深不解,怎么又扯到鞋上面了,于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牛奋斗的,又看了看刘福贵的,最后说:“没什么不一样啊,不就沾了点土吗?”

“只有土吗?”牛奋斗反问道。

李德深又看了半天说:“好像还有点香灰,不过这又怎么了?”

“那个人鞋上也有香灰,这种香灰,只有那口山洞外有,他说他是背包客,有背包客出门带香火的吗,他是要拜神啊还是求佛?”牛奋斗淡淡地说。

李德深万般惊讶,他压根没料到,眼前这个看似粗野的年轻人,居然有这样的观察力,不过细想一下又说:“那又能代表什么,说不定是巧合呢。”

“这世间的巧合,十有八九都是谋划好的。进山的路只有一条,咱们走了好几趟,都没见有一个陷坑,怎么小鱼进去恰好碰到呢?小鱼人生地不熟,要走肯定走大路,绝不会走小路”牛奋斗分析道。

“是啊,人家就是顺着大路走的”小鱼听出牛奋斗话里有话,回忆起自己进山的路线,赶紧搭话道。

“而且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一处树林,散落着好几根新断的折枝,如果我没猜错,小鱼就是在那里出事的。”

说完,牛奋斗大致说了一下位置,小鱼满脸惊讶,因为牛奋斗说的,和自己遇害的地方几乎无二。

李德深就更惊讶了:“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我懂了,那根本不是陷阱,而是阵,应该是个简单的迷魂阵”牛奋斗恍然大悟。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傻眼了,尤其是李德深:“什么,你说是阵,别开玩笑了,这世间哪有什么阵啊?”

牛奋斗也不说话,捡了几枚小石子,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看似随意地摆在地上,转而对李德深说:“目视前方,不用看脚下,然后走个直线看看。”

李德深很费解:“臭小子,你是看不起你李叔我吗,就几块小石头能难得住我?”

“请!”牛奋斗也不废话。

李德深很无语,不过还是照着牛奋斗的指示,目视前方,迈着大步就朝前走去,走完以后洋洋得意地回过头来说:“够直了吧?”

刘福贵都看傻了,嘴巴张的老大艰难地说:“老师,不是直线,是弧形。”

李德深一听,仔细查看了一番,头上的汗就下来了。一句话没说,回到起点,又走了一遍,结果还是照旧。

牛奋斗用脚踢走一颗石子说:“你再试试!”

李德深又走了一次,这次才走直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德深都快抓狂了。

“一个小伎俩而已,有话上车再说,这里不便久留!”

四个人上了车,朝县城驶去,在路上,牛奋斗才说:“刚才那不过是一个小阵法,你要是盯着地走,反而不会错,但要是看着前方,绝对会入套。这只是入门级的把戏,如果让高人来布阵,让你去哪你就得去哪。我第一眼看到救小鱼的那个男子,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一想,绝对有问题。”

“可是如果他要害我,为什么还要救我呢?”小鱼也慌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也许真的是巧合呢”小鱼嘟囔着说,她不相信,每个人都有牛奋斗这样的本事。

“但愿吧!”

可李德深毕竟经验丰富,清楚牛奋斗的推理很有逻辑,不禁感慨万分:“好小子,这下我真佩服了,不管你乐意不乐意,我一定要把你弄到人民警察队伍里”

“好啊,好啊,我同意”小鱼高兴地说。

而牛奋斗则一直思考着陌生男子的来意,心不在焉地随口附和着。

到了县城,辞别刘福贵,三个人返回龙都,一路倒相安无事。

回到学校,把小鱼送回寝室,牛奋斗独自一个人来到罗天行家里。

第七十三章 灵车驾驶员

罗老爷子和自己的格格正吃饭,见牛奋斗回来,赶紧腾出位置,招呼着一起用餐。全程,都是罗老爷子一个人说话,骂着学校里的某些领导不是东西,感慨自己退休后,说话就没分量了。

等吃完饭,罗夫人看出牛奋斗有心事,就问:“孩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嗨,他能有什么事,不就学校那点烂事吗,放心,我搞不定,我找我的那些学生,总之,不会让自家人吃亏”罗老爷子霸气地说道。

“你给我闭嘴,孩子分明有心事。”

老爷子这才打住,牛奋斗思量一番,最后还是把天剑山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两位老人听完,眼睛都直了,罗夫人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好家伙,亏的是有交情,否则你这一趟出去,可是凶多吉少啊。”

“是啊,白锋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想当年,五大灵主全部出动,都没能抓住,想不到藏那里面去了。孩子,我得谢谢你,你见的那个老鞋匠,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我的一个老伙计了。哎,老手艺人都倔,如果不是家里出了问题,他绝不会这把年纪还接这种活。”

“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我遇到一个陌生人,好像叫秦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不知道您两位认识吗?”

听到这个名字,两位老人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怎么了,你们真认识?”

“孩子啊,怎么会不认识,他可是五大灵主之一,张灵轩手下的高手,当初我们隐姓埋名,就是为了躲避他们!”罗天行艰难地说。

“什么?那他为什么要害小鱼,然后又救小鱼呢?”

“估计是为了试探你吧!”

“两位前辈,我错了,如此说来,我这不是把你们暴露了吗?”牛奋斗愧疚地站起身说。

“没事,该来的躲不过,谁知是福还是祸,听天由命吧。还好,你冒得是我们的名,如果自报家门,恐怕你现在更凶险了,五大灵主向来和你师门不对付”罗夫人安慰道。

“不对,秦绍敢自报家门,定然是要试探你是不是真的是我的后辈,因为如果是我们后辈,一定认识他。那些都是人中龙凤,你若撒谎,他是能看得出来的。我觉得,他一定没看透你的身份,所以不必担心,这世间,冒我们名的人多了去了,他不可能一一查实”罗老爷子说道。

“说的有道理,孩子,没事,没看透最好,看破也不怕,不用担心了!”

“哎,好吧,但愿吧。哦,对了,正要说这个事,我想白锋来了,让他暂且先住在您二位这里。”

“好小子,够意思,给我整这么厉害的一个保镖来,谁来都不怕了”罗老爷子高兴地说。

“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你是马上要进棺材的人了,可孩子不是,你痛快了,孩子怎么办,还是得想办法藏住些”罗夫人说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需要您二位帮忙?”牛奋斗赶紧说。

“你说吧,只要我们能办到!”

“要想压住白锋的尸气,眼下只有一种办法,就是用煞气。”

“你想让我们去找虎童?”罗夫人马上就明白了牛奋斗的心思。

“对,天下,应该没有比他煞气更重的人了”

“可虎童毕竟是人,白锋可是能与神比肩啊!”罗老爷子说道。

“这个我想到了,临走时,老山神教给我一个法门,可以压制白锋的法力和气息,我想差不多能行!”

“好,既然你说了,那就试一试,放心,虎童的事交给我。那天他打了你,我正要找他算账呢”罗老子恨恨地说。

“那就拜托啦!”

从罗老爷子家出来,牛奋斗感觉有点头大,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事,而且自己好像一脚踏进了一个原本和自己无关的世界。

晚上,他给钱老板去了电话,请了一天假。他感觉有点累了,也需要时间梳理一下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

而此时,远在他方的张灵轩,收到了一个信息,只有几个字:事败,遇他宝,龙都去也!

发信的人,正是秦绍。

往后的一段日子,没有像牛奋斗预料的那样,风云变幻,反而是出奇的平静。白锋也没有来,罗老爷子去寻过虎童,不过却没找到。天剑山发生的事,突然变得好像一场梦。

牛奋斗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他照例去殡仪馆上班。

钱老板兑现了自己承诺,给牛奋斗特意从驾校借来一辆教练车,就停在殡仪馆大院内。

这天,牛奋斗第一次坐在驾驶位上,百无聊赖地摆弄这方向盘。钱老板说了,给他请的教练晚上就来。

牛奋斗还纳闷呢,哪个教练想钱想疯了,深更半夜来殡仪馆给灵车驾驶员授课。

等到差不多十点左右,还是没人来,车里放着音乐,他躺在驾驶位上,睡着了。

睡得正香,突然听到有人敲车窗,牛奋斗一个激灵,忽地坐起,往外一看,竟然是郭青青。

“哎呦大美女,你吓死我。”

郭青青一身休闲装,看到牛奋斗慌乱的神色,咯咯地笑着说:“哎呦我的大英雄,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行了,我胆本来就小。你是不是又忘拿东西了,你不是胆大吗,自己进去取!”

没想到郭青青笑了笑,拉开副驾驶位,一屁股坐进来,调整了一下座位,把腿往前面一搭,她身材本就修长,此时穿的还是紧身衣,别提多诱人了。

牛奋斗吓了一跳:“靠,你是人是鬼?我可是良家男子,你自重!”

“费什么话,系好安全带,咱们开始上课!”

“什么情况啊?”

郭青青也不说话,拿出个小本本甩在牛奋斗身上。

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机动车教练资格证。

“我靠,做的还挺真,这戳还是钢印哎,真下血本啊!”

郭青青一把夺过去,端着架子说:“什么叫挺真,就是真的好吗,以后叫我郭教练。”

“你开玩笑呢?真的是你?”

“免费给你上课,你还不领情是吗?”郭青青忍着笑,说道。

“怪不得钱叔不告诉教练是谁,合着是你啊,上当了。”

“你知足吧,以前有多少人哭着喊着要我这个美女教练带,你倒好,还挑肥拣瘦是吗,再说了,这荒郊野岭,谁半夜跑这地教你开灵车,那不疯了吗?你今天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

“哎,不是,你不工作了吗,晚上这么累,白天还怎么干活?”牛奋斗关切地说。

“什么叫晚上这么累?你别打我主意啊,人家可是好人家的闺女”郭青青心里一暖,嘴上却不依不饶,顺嘴开了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敢开的玩笑,说完脸就滚烫滚烫的。

“额,你,服了你了!”

“哎呀,你放心吧,我把工作都调成夜班了,上夜班钱还多一点,反正,反正。。。。。。”

郭青青没有说完,其实她心里想说的是,反正回到家,每一个夜晚都过的很孤单。

“反正什么?”

“废话真多,反正顺带教你,还能多挣点外快,你要耽误我发财,我以后就懒上你了”郭青青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暗怪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牛奋斗却没想那么多:“得,郭教练,我听你的还不行吗,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连教练证都有,真不是买来的?”

“为了挣钱,什么不能干?”郭青青突然很伤感地说。

牛奋斗看气氛不对,赶紧笑着说:“哎,你这教练,不用送烟,没潜规则吧?潜规则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毕竟掏钱如割肉,相比之下,还是卖肉好得多!”

“滚!臭流氓!”

郭青青教得很认真,牛奋斗也聪明,一晚上,进步非常大。

临近黎明的时候,郭青青的手机突然响了,牛奋斗知趣地把车停到一边,可郭青青看了看联系人,犹豫了一下,似乎不敢接。

第七十四章 来个以身相许吧

牛奋斗把头扭过去一看,屏幕上赫然写着“爸爸”!

“怎么不接电话?”

“除了要钱,他不会给我打电话的”郭青青冷漠地说。

“怎么可能,当父母的,不会这样。”

“你不信?”

郭青青说完,赌气似的,接通了电话,并按了免提。

紧接着,对面传来一个蛮横的老男人声音:“听说你最近挣了十几万,怎么就给家里拿了十万,这个家你是不是不想管了,你是不是想让我们都饿死,养你有什么用。你留着那钱干什么了,是不是给别的男人花了吗,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告诉你,把钱赶紧给我打过来,否则我就去你单位找你领导。”

说完,居然没等郭青青说一句话,就挂断了。此时,女孩泪流满面,嘴唇都咬出了血,倔强地低声抽泣。

牛奋斗傻了,他听钱老板说过,郭青青的父亲,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种东西。

“你是亲生的吗?”

郭青青“哇”就哭出来了。

牛奋斗想了一下,夺过郭青青的手机,原路拨了过去,郭青青想夺,被牛奋斗一把按在座位上。

接通以后,还没等他说话,对方就开始骂:“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赶紧打钱!”

“等等!”

一听是个男人说话,郭青青的父亲马上止住,然后横着声问道:“你谁啊?”

“你别管我是谁,我问你,你女儿在外面怎么挣的钱你知道吗,啊,你这是当父亲的样子吗?”

“你他妈谁啊,老子用你教育?她干那种丢人的工作,还有理了,因为她,我们在亲朋友面前都抬不起头。”

“你他妈给老子说话放尊重点,告诉你,她的钱在我这里,你要想拿,过来找我,牛奋斗,记住喽”牛奋斗吼了一句,然后怒气冲冲挂断电话。

然后把手机还给郭青青说:“对不起,就是看不下去。”

郭青青哭得更凶了,当时就扑在牛奋斗怀里,后者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好拒绝。没曾想,郭青青忽然魔怔了一般,揽住他的脖子,一边把脸递过去,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服。

“靠,你干嘛?”

“我从来不欠别人什么,唯独欠你。而且,长这么大,你对我最好。我没什么好报答的,我把我最珍贵的东西给你”郭青青倔强地哭喊着。

牛奋斗心说:女人发起疯,真特娘的是荤素不忌啊。

他一把把郭青青推开无语道:“你特娘是教我开车呢,还是教我飙车呢,我是要当机动车驾驶员,可不是要当老司机,你给我冷静点。”

一句话,把郭青青逗乐了,顿时哭笑不得,冷静了许多,自知失态,却也不整理衣着,就那么魅惑地看着牛奋斗说:“就这么一次机会,你不珍惜,下次可没有了,而且我以后也不欠你什么了。”

“我告诉你,馆里虽然没人,可有鬼,里面可有我一个小迷妹,哦,对了,你还认识,叫檬檬。你再这样,我可不敢保证她不吃你醋!”

一句话,吓的郭青青打了一个冷战,毕竟是女人,到底胆小。

郭青青骂了一句:“讨厌”,匆忙整理好自己衣着,然后说:“钱老板给的那笔钱,我留了一部分,是准备给你的,我缺钱,但我也有尊严,不用你可怜我。”

“那你怎么不都给我?”

郭青青哑口无言。

“行了,一部分就一部分吧,拿来吧!”

郭青青没想到牛奋斗答应的如此爽快:“没,今天没带!”

“没带你说什么,切。算了,你先帮我存着吧,我多会想要多会要,你要是给不上,就肉偿吧,哈哈!走喽,下班喽。哦,对了,明天来,换身衣服行不行,你这样是分散驾驶员注意力。”

说完,甩下门,颠颠地瞪着自己破自行车溜出了殡仪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似乎看到了一座山,郭青青眼泪又掉了下来。

直到走远,牛奋斗才暗自责怪自己:哎,刚才就应该多摸一把,那腿,还真带劲。

经过那件事以后,郭青青再也没有挑逗牛奋斗,规规矩矩地教他练车。

不过在此期间,钱老板问过一次牛奋斗,说郭青青的父亲给他打电话了,态度不好。牛奋斗就择能说的说了,钱老板听完,当即就给郭青青的父亲回了电话。语气强横,把牛奋斗猛吹了一顿。

比起钱,人到底还是惜命,听说牛奋斗把龙都那位姓张的大佬都给治得服服帖帖,差点吓的尿裤子。最后,她父亲竟然给她打电话,让她转述自己的歉意,至于钱,再也不敢提一句。反倒是给郭青青打了一笔钱,让买点好衣服穿。

没过几天,牛奋斗照例和郭青青在院内练车,突然接到电话说,让去附近的一个小村庄拉尸体。

殡仪馆已经开始接夜间拉尸的活了,只不过因为断了很长时间,所以一直也没人联系,今天算是开张了。

给钱老板去了电话,确定程序正常,恰好郭青青以前也跟着出过活,也算轻车熟路,就应了下来。

拉尸车,是用一个大面包车改的,牛奋斗也没多想,拉开门就坐了上去,却被郭青青一把扯了下来。

“怎么了,不是出活吗?”

“一点规矩都没有,真是胆子比天大”郭青青没好气地说。

“这还要有什么规矩?”

“一边看着去!”

郭青青推开牛奋斗,然后绕着灵车转了一圈,一边转,嘴里还念叨着:“各路神仙保佑,各路神仙保佑!”

接着,挨个把每个车门打开,然后使劲关上,最后在轮胎下,各烧了一张黄纸。

牛奋斗看在眼里,被这不伦不类的仪式,差点逗死:“这就是你们的规矩?”

“怎么了,前辈们传下来的,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

“哎呦,我真服了,这有什么用?你使劲关车门,是不是想把里面的鬼吓走?那你还不如杀只鸡,把血泼上去”牛奋斗无语地说。

郭青青赶忙捂住牛奋斗的嘴说:“出活,不能说那个字!”

“哪个字?”

“那个字!”

“你不说哪个字,我怎么知道是哪个字?”牛奋斗其实明白,故意拿郭青青逗闷子。

“你讨厌!”

“哦,你说的是鬼吧?那不能说鬼,说什么,大哥,大爷?”

“可以说旧友!”郭青青无语了,跟着这么一个主,怕是什么规矩都得给破了。

“我又不认识他们,怎么就旧友了。”

“我说不过你行了吧,上车,反正要死一起死,谁怕谁?”

“哎,我记得你说过,死字不是也不能说吗?”

“滚!”

郭青青一赌气,拉开车门上去。

牛奋斗紧跟着也上了车,车厢与驾驶室,有铁皮拦着,只留着一个小窗。牛奋斗玩心起来了,透过小窗,看着车厢内那口黑漆漆的棺材说:“哎,你说要是有鬼,不,有旧友从后面爬在这小窗口上看,咱们该怎么办,就拿眼瞪吗?”

郭青青只觉得脊背发凉,恨恨地拿了一件破衣服给堵上说:“你能消停会吗?”

牛奋斗忽地握紧拳头,用力在铁皮上锤了几拳,“咚咚咚”,吓得郭青青差点栽那里:“你干什么?”

“没事,我就是告诉车厢里的那些小鬼,滚出去,好了,开车吧!你害怕的样子,其实蛮可爱的哦,哈哈!”

“滚!”

两个人开着车,驶离殡仪馆,他们哪知道,第一趟活,就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过牛奋斗无所谓,可把郭青青吓个半死。

第七十五章 第一次拉尸

郭青青以前出过活,不过是跟着同事去的,这一趟是她第一次带队,本来就有点紧张,尤其身边还坐了这么一位主,不仅不在乎那些忌讳,而且还故意吓唬她。

一路上,不是在嘟囔车的减震不好,会不会把棺材颠下去;就是看着路边夜色中的树枝,说这个像鬼那个像鬼。

到最后,把郭青青气得,恨不得立刻马上就遇到一个鬼,同归于尽算了。不过让她感觉意外的是,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她心里反倒平静了许多。

她确实有点害怕,在馆里,没少听老同事添油加醋地讲过拉尸时遇到的怪事,因为那些离奇的事,最常发生的地方就是灵车和烧死炉。

不过有牛奋斗在一旁使着坏,那些人讲的东西,和他嘴里说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郭青青看看嘴吧嗒吧嗒不停的牛奋斗心说:如果你是故意用这种方式宽慰我,那你可真是个贴心的男人!

还真被她猜对了,自打上车之后,牛奋斗就看出她紧张,正所谓不破不立,他索性故意吓唬,让她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否则,一向不爱说话的他,怎么会突然化身碎嘴僵尸呢?不过,他可不是对郭青青有什么想法,而是因为,坐一个女司机的车本来就有点那个,如果这个女司机还胆小。。。。。。为自己安全着想吧!

午夜十二点多,路上几乎没什么别的车,郭青青和牛奋斗,过了一个多小时就来到了那个村庄。村里不像城市,街上的路灯稀稀拉拉,很是昏暗。

各家的房子几乎都差不多,郭青青一下也找不到目的地,正要打电话。

牛奋斗拦住了:“你还说自己是有经验呢,这点规矩都不懂,还用打电话问人?”

“你可真逗,你这才第一次出活,整的好像比我还明白似的,不打电话,难道敲门挨个去问?”郭青青无语道。

“说你笨,你还不信,咱俩打个赌怎么样,你信不信我不用打电话,也能找到事主家,而且保证不绕路!”

“你不吹牛能死,这个村子少说也有几千户,难不成你来过,就算你来过,你怎么知道是谁家?”

“我没来过,和你一样也是第一次,怎么样,赌不赌?”牛奋斗笑着说。

“赌就赌,赌什么?”

“如果我赢了,你呢,就去买一身漂亮衣服,稍微打扮打扮,上班除了见死人就是看你,稍微弄得养眼点好不,再说了,你又不是没那个条件!”

郭青青稍微想了一下说:“行,那如果你输了呢?”

“呵呵,要是输了,随你处置这总行了吧?”

“那你不许反悔,我现在还没想好,想好了再说”郭青青轻咬嘴唇说道。

“放心,我输不了!好了,按我指的开。”

牛奋斗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路,不停引导着方向,很快,就驶入了一条笔直而且宽敞的大路。然后他指了指路两旁的民房说:“看到墙头挂着的红布了吗?”

郭青青一看,还真有,各家各户都挂着一块细长的红布条。

“顺着红布一直走,就能找到事主家了!”

郭青青纳闷,不过还是照着牛奋斗的指示,一直顺着红布方向行驶,没过几分钟,就看见一户人家大门敞开,摆满了花圈,有几个人正焦急地站着路上四处张望,看见挂着黑幡的灵车过来,赶紧招手示意。

郭青青傻了,想破脑袋也不明白牛奋斗是怎么办到的。

“服不服?”牛奋斗笑着说。

“你厉害!”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想!”

“先办事,一会回去的时候给你讲!”

郭青青把车停好,打开车窗对了一下姓名,确定找对了地方。

牛奋斗开门就要下去,郭青青一把拉住,悄悄摸出一块小木头,递到他手里说:“我知道你不怕,但这个你一定要拿着,这是我一直随身带着的,分你一块,你不许拒绝!”

说完,竟然还有点娇羞,小心翼翼地看着牛奋斗,似乎害怕他拒绝。

拿过来一看,是用柏木刻的一把小剑,刀法一般,看起来很廉价,但仔细一看,每一刀都很用心。用心做出来的东西,无论样式好与坏,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是对牛奋斗这种六感极其敏锐的人,一下就感觉到了。而且小木剑很明显经过长年的把玩,已经有了透亮的包浆。

牛奋斗明白,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应该是她的心爱之物,犹豫了一下,道了一声谢,然后郑重地收下,放进自己贴身口袋里。

下车以后,事主家的人非常客气,早就准备了烟茶,虽然家遭不幸,但礼数很周全。

拉尸,是有一套严格的流程,牛奋斗不懂,自然都是郭青青的事。

院内,到处都是哭哭啼啼的声音,尤其死者是一名三十刚出头的小伙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死者的父母早就哭晕过好几次了。家里人为了他们安危,一直没有让出屋,都是死者的哥哥带着亲属,忍着悲痛,帮忙料理着事情。

尸体装好,准备上车的时候,死者的父母,挣脱亲人,哭喊着跑出来,爬在尸体上哭的撕心裂肺。

郭青青和牛奋斗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在一旁看着,让他们与自己的儿子道别!

可是这一看,让牛奋斗看出了点问题,他犹豫再三,不敢确定。趁着大家痛苦的时候,悄悄绕着整个院子转了一圈,忍不住叹了口气。

尸体装上车,死者的母亲又哭晕过去,被亲人带回屋了。死者的父亲,是为白发苍苍的老人,虽然已经面如白纸,但毕竟是男人,强忍着悲痛,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用红布扎的小包,一把拉住牛奋斗的手,递了过去。

“辛苦你们,送我儿一程,一点心意,千万要收下!”

牛奋斗知道,这应该就是钱老板说的“红礼”。看到人家如此悲痛,他怎么也不好意思要这个钱。推让了几下,对方的表情好像变得有些不愉快了,没办法,只好收下。估摸了一下,一个包里少说也是几百块钱。

郭青青已经发动了车,准备出发,牛奋斗想了一下,转而对着死者的父亲说:“有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你说,还需要我们办些什么事吗?”

牛奋斗摇摇头说:“我知道这个时候和您说,应该会让你们更难过,但要是不说,我心不安!”

死者的父亲惊了一下,死者的哥哥也楞了,急切地问道:“什么事啊?”

“关于你弟弟的死因!”

“啊,我弟弟是车祸没的,已经查清楚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的这个原因,可能比较玄,信与不信,在你们!”牛奋斗顿了一下说。

死者的父亲眉头紧皱,面带不悦:“你想说什么?”

“您先别急,我问您,您是不是有三个儿子,车里躺着的应该是老二,老三如果不出我所料,应该早就不在了,而且死因不是车祸,就是与铁器有关?”

此话一出,事主家所有人都傻了!

第七十六章 五行雷劫

“你认识我家?”死者的哥哥张口问道。

“不认识,第一次来!”

“不可能,不认识,你怎么会知道?”

牛奋斗知道,自己猜对了,无奈地说:“我说是从你们面相上看出来的,你们信吗?”

“孩子,礼数我们已经尽到了,如果哪里不周全,你明说就行,不用这样,我们虽然是农村人,但也不是没见识。村里来过很多江湖骗子,提前打问好某些人家里的情况,然后登门算命,你说,能不准吗?我家里的情况,乡里乡亲都知道,随便问一嘴,就都明白了,谁不知道我们家两个儿子都死于车祸,你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死者的父亲面带不悦地说。

“嗨,你说的我也知道,我也是农村人,也遇到过。不过我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您要是不信,可以试一试,问我点别人不知道的情况,看我能说上来不?”

老人眉头紧锁,满是怀疑:“我姓什么?”

此时郭青青也下了车,她搞不懂牛奋斗要干什么,但知道他本事大,肯定是有用意,就在一旁静静站着。听到老人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心里还纳闷,火化证上写的明白,死者姓冯,既然是他儿子,老人肯定也姓冯啊!

于是多了一嘴说:“您不也姓冯吗?”

就连死者的哥哥,老人的大儿子也是不解:“爹,您不就姓冯吗,这还用问?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糊涂了?”

老人脸色很难看,没好气地说:“你别说话,让他回答!”

其实老人已经怒了,儿子刚死,拉尸工不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充当起江湖先生,分明是想骗钱啊!他一赌气,不惜利用自己的身世,有意为难牛奋斗。

牛奋斗笑了笑,看了看老人的眉宇缓缓说:“年少命苦,二姓谋生,前路维艰,二马可渡。您以前应该姓路吧?”

死者的哥哥一听就怒了:“你胡说什么,我爹一直姓冯,怎么可能姓路?”

而老人,全身震颤,差点没跌倒,大儿子要去扶,被他一把推开。转而握住牛奋斗手,惊慌失措地说:“先生,屋里说话!”

就这样,牛奋斗被老人拉进了一个小屋,并且把门关死,吩咐谁也不让进去。

进了屋,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老泪纵横,一语不发。

“老人家,您节哀吧!”

“我没事,就是想起一段往事。先生,你说的都对,我现在信了。我确实姓路,当年老家遭了灾,活不下去了,拖着老母亲一路乞讨,来到这个村子。后来,在一个地主家干活,他家一直没有儿子,见我机灵能干,就认我当了干儿子,为了活下去,还改了姓。后来还给我娶了妻子,也是他本家的人。这个事,干爹活着的时候,一直不让说。等他们百年之后,我嫌给祖宗丢人,也就烂肚子里了,整个村子,没人知道我姓路的,就连我儿子也不知道”老人哭诉着说。

牛奋斗忽然冷笑一声说:“老人家,我既看得出你的来历,别的事难道还不明白吗,您不需要骗我吧?”

老人一听这话,楞在当场,重重叹口气,表情非常痛苦,最后咬着牙说:“先生,您确实太神了,我承认,是我干爹不让说,而且我家老太婆也霸道,更不想让别人知道,否则我继承人家的家产,就名不正言不顺。因为当初干爹对外说,我是他的私生子。”

其实牛奋斗并不是算出来老人家撒谎,而是从他闪躲的眼神上看出来的。而且,他实话与否,与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有莫大关系。

“既然你干爹说你是他私生子,那你亲娘怎么办?”牛奋斗突然问。

“哎,我那苦命的娘,怕耽误我的前程,留下一句话,悄悄走了,我找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到,我不孝啊!”老人家抹着泪水,痛哭起来。

看的出来,这一次老人没有说假话。

“别哭了,你亲娘就在你家院子里埋着!”

“你说什么,你说我亲娘就在院子里埋着,你怎么知道?”老人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发了疯似的扑到牛奋斗面前问。

“您先冷静下来,我才能说,否则您要是急出个好歹,我可承担不起。”

老人大口喘着气,坐立不安,最后还是强忍着冷静一些说:“您好好给我说说,您要什么我都给。”

“我粗懂阴阳之术,刚才看了你面相,命中有三子,不过可惜,都不得善终。又仔细查看,发现问题出在你父母宫处,所以起了一卦,这才知道,是源于因果报应。本来,这事我不能管,但观你面相,知道你人性不错,福德积厚,平时应该没少做好事。所以才打算出言提醒,看是否能留下一个儿子,侍奉你们终老。”

“这些都不重要,我娘是怎么回事?”老人都快急疯了。

牛奋斗有点后悔,心说,可千万别一激动也躺下,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可事已至此,又不能不说,偷眼扫了一下外面,见他儿子在偷听,稍微放心点,于是长话短说。

“刚才在你家喝茶,觉得发苦,那会我还纳闷,怎么会这样?”

“对啊,我们家的水,确实发苦。可管道都是村里铺的,和邻居家是一条线,他们家的就没事,以前查过,可查不到原因”老人接话说。

“你肯定查不出原因,我也是看到你的面相才清楚。你家的水之所以发苦,不是水的问题,是因为冤。刚才给你儿子入殓的时候,我听到有个老人在哭,以为是你家眷,也没留意。出了门,看到你的面相,才发觉不对,于是折回去仔细听了一下,才知道,哭声来自于地下。

你要知道,父母与子女之间,气脉相通,这就是为什么祖坟好坏会影响后辈。我观察了一下发现,你的祖气,竟然就来源于院子下面,后来推算了一下,才明白,那就是你的生身母亲。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埋在院内,但我知道,这其中定有冤屈,否则你家的水不会发苦。

阴宅与阳宅同在一处,本就不祥,加之还有冤屈,一定会出问题。你母亲肯定死的冤,所以对你有所记恨,但是毕竟是自己儿子,不会应在你身上,自然就落在你儿子身上。人死之后,化为鬼魂,会把随身物品做为报应的武器。”

“你的意思是,我儿子的命是我娘索去的?”老人已经有些痴傻了。

“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刚才看你二儿子本就是短命之相,注定死于雷劫,而且你大儿子也有雷劫之祸。这雷,不是咱们通常意义上的雷,金木水火土五行皆可成雷。车祸而亡,那必是金雷。但凡雷劫,皆有因果。结合你家的情况,我推测是你母亲索的命,不过,应该是老天爷准许的,这就是报应。”

“那我大儿子岂不也是?”听到这话,老人吓呆了。

为人父母,都是这样,儿子有时候确实比父母更重要。

“我先问你,你三儿子是不是也是因为死于车祸,或者铁器?”

“是,我小儿子确实也死于车祸”老人家眼泪都哭干了。

“那就对了,你小儿子也是死于雷劫中的金雷,那么你大儿子的雷劫也应该是金雷”牛奋斗说道。

老人家一听,几乎就背过气去了。

这时,一直偷听的大儿子再也忍不住,夺门而入,赶紧抱起自己父亲,好一顿安抚。牛奋斗一看,心终于放下了,心说要出什么事,和自己可就没多大干系了。

老人总算缓过来点,责怪道:“谁让你进来的?”

“爸,我都听到了,儿子不怕死,儿子怕您有个好歹啊。要是咱家真做错什么了,我们做儿子的担,您老养我们这么大不容易,我们不能不孝顺啊!”大儿子噙着泪神情地说。

“你们都没了,我和你娘还活什么劲啊”老人忽然想开了,平淡地说。

然后爬起身,扑通跪倒在牛奋斗面前说:“先生,救我儿子一命吧,要死,就让我去死吧!”

第七十七章 都是报应

亏的牛奋斗眼疾手快,见老人家要跪,蹭就溜到一边。

心说:平白无故受你这一跪,你儿子的棺材板恐怕都按不住了。

“赶快把你爹扶起来,咱有话好好说行不?”第一次见年岁这么大的人给自己磕头,也算是大场面了,牛奋斗还有点心慌慌。

大儿子把老爹扶起来,自己又扑通跪倒了。

牛奋斗心里那个无语,心说这家人都怎么了,自己既然已经开了口,肯定是要帮的,用得着这样吗。见没处躲了,索性也跪了下去说:“来来来,一起跪,桃园三结义啊?”

“先生,您这是干什么?”老人慌了。

“干什么?长跪幼,可是要折寿的,你说我干什么,你们要是觉得这样不像话,咱都站起来好好说行不。我都说了,我又不是骗钱的,纯粹出于好心,能帮肯定帮!”

三个人,终于站起身。

牛奋斗这才对老人说:“我问你,你母亲随身带着什么铁家伙吗?”

老人想了想,忽然说:“还真有,我娘腿脚不好,一直带着一根铁头拐杖,用了十几年,再就没有别的东西了,除非有人给她放进去什么东西。”

“那就对了,应该就是那根拐杖,一定是随身物品,别人给放进去的,没用。其实这件事,也很好办,你们把老人家的尸骸挖出来,找块好墓地,好好安葬。至于那根拐杖,我看你们村北,好像有座庙,是不是?”

“对,对,对,确实有一座庙”大儿子赶紧说。

“什么庙,有多少年头了?”

“是一座城隍庙,据说清代就有,不过后来被拆过,头几年村里集资才重建的。”

“庙里能立碑吗?”牛奋斗问。

“立碑?能啊,只要捐了钱,就可以立个功德碑。”

“嗯,这就好办了,你们家,出点钱,去庙里立块碑,然后把这根拐杖,压在碑下面。老人家,您去城隍爷面前,上柱香,好好祷告祷告。毕竟是您的生身母亲,她也不是有意为难您的子孙,更不想为难您。实在是因为,你老母亲,死的冤。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错,死的地方太不好了!”牛奋斗感慨道。

老人家一听,又急了:“我娘到底在院子哪处啊,请先生指点!”

“是啊,大师,我奶奶到底在哪里,我立刻找人去挖”大儿子也急切地说。

牛奋斗差点喷了,心说这人说话也是耿直,“奶奶在哪,我去挖”,靠,赶紧说:“你家这个院子是用老房子改的吧,我看门头还是老物件。”

“对,是老宅子改的。”

“嗯,以前东南角是不是茅厕?”

“先生怎么知道?”老人诧异道。

“这个不难,你们这里的民居,都是坐北朝南。古人建房是有讲究的,像这种坐北朝南的房子,大门不是朝东就是朝西,绝不会朝南开。茅厕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但同时也是聚财气的地方,一般都建在与大门方位相反的偏角,这样不仅可以压住秽气,也能留出财气。你家的门朝西,那茅厕肯定就在东南角了。你老母亲,就在东南角下,这么说明白了吗?”牛奋斗意味深长地说。

“您的意思是说,我母亲是被人推到茅厕淹死的?怪不得当年我娘刚失踪,干爹就把茅厕改成了库房,狗日的,太狠了!为了留下我,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我,我,我,气死我了”老人紧咬钢牙,怒不可止。

“老人家,我有一句良言相告,您先听我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和他家里人没完,我明天就去把那狗东西的祖坟刨了!”老人家已陷入癫狂。

“行了,没完了还,消停点”牛奋斗怒吼一声,他倒不是生气,人在癫狂时,及时的喝止,反而有益。

这一声,还真起了效果,老人家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非常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失态了,您说!”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要说责任,你难道没有吗?因果循环,报应不止,能原谅前人的过错,其实也是一桩功德,你现在缺的就是功德。我愿意帮你家,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过日子,而不是让你们家破人亡,懂了吗?”

“大师说的有道理,爹,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咱以后好好供奉奶奶,祈求她谅解!”大儿子劝道。

“好吧,听先生的,那我们该怎么办?”

“把东南角的房子扒了,把老人遗骸起出来找个地方安葬,至于那块地方,别干别的了,种上几棵桃树,好生看护着,如果桃树能开花,能结果,说明您的老母亲谅解了您。如果桃树活不了,那我也就无能无力了,反正多做善事,应该差不多的。”

大儿子笑了笑说:“大师放心,生与死有何关系,老人们的恩恩怨怨,做子女的自然应该承担,不过结果如何,我都会好生侍奉家老,也会好好供奉我那可怜的奶奶。”

“这么想就对了。给你奶奶起灵的事,等把你弟弟安葬了以后再说。我说的应该八九不离十,你们就算不信,也别着急。到时候如果哪里不对,你们来殡仪馆找我就行,我负责到底,哦,对了,我叫牛奋斗。”

“信,怎么能不信,先生,没想到您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老汉起初有冒犯的地方,您别在意,放心,我都按您吩咐的去做,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老人缓缓说道,看得出,心中还是悲痛万分。

“哎,该放下就放下吧。好了,我也该走了,那就告辞了!”牛奋斗起身就要走。

老人一把拉住,对自己儿子说:“去把家里放的钱全拿出来,先生帮了咱家这么大的忙,这份恩情,不能不报!”

“别,我已经昧良心收了你们一份钱,怎么还能再有,你们要是再给,那你家以后出什么事,我可不管啦!”牛奋斗严词拒绝。

大儿子左右为难,老人家说什么都不行,就是不撒手,牛奋斗无奈最后说:“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大儿媳妇不是快有喜了吗,到时候我讨杯满月酒喝怎么样。咱们就当朋友处,提钱就俗了。”

“您怎么知道我媳妇要生了,二弟出事,我可没敢让她过来啊!”

“先生什么本事,看你一眼就知道了。好吧,那咱就当朋友处,不提钱了,到时候,老汉我亲自去请您!”

“这就对了,老人家,保重身体,死则死矣,生者为大。还有,大哥,好好孝敬你的父母,你责任可重着呢!”

一老一少,哀伤地点点头,亲自送牛奋斗出来,上了车,然后还尾随了一段路程,直到灵车驶离村子。

郭青青早就忍不住了,她一直趴在窗外听着,所有事情都听了一个清楚,此刻对牛奋斗,除了崇拜还是崇拜,不过她嘴上可不说,而是假意不服地说:“看把你能的,要是人家找不到老太太的尸骨,看你怎么收场?”

牛奋斗用力拍了一下身后的铁皮,冲后面停棺的车厢喊了一句:“哎,你爬起来告诉这姑娘,我说的对不对?”

郭青青一个激灵,方向盘差点没拿稳,知道自己还是乖乖得,不招惹这个无赖为好。

不过刚消停了一会,又忍不住问:“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他家的吗?”

“你承认输了?”牛奋斗坏笑着说。

“认了,快说!”郭青青没好气地回答。

“嘻嘻,那明天见你,可要换身漂亮衣服啊,性感点也无所谓,我不是很在意,哈哈!”

“滚,你废话咋这么多,快说!”

第七十八章 东丧西嫁

开玩笑适可而止这个道理,牛奋斗还是懂的,为了满足郭青青的好奇心,他还是耐心地讲解起来。

首先,他指了指车窗外问:“你就没发现这个村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郭青青朝外瞅了瞅,摇摇头说:“没看出来,挺普通啊!”

“普通是普通,我说的不是建筑风格,而是它的坐落和格局。”

“还是看不出来,你快说吧,别吊我胃口!”郭青青无论怎么看,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看这个村子,处在两座大山的豁口处,结合龙都的地理位置,这里以前应该是座关隘。而且你看这个村里,虽然都变成了现代风格的房屋,但路网却是在原来的基础上修建扩充的,不仅宽而且笔直,都是正南正北,正东正西,为了是便于军队集结和运送物资”牛奋斗耐心讲解道。

郭青青听完,再这么一看,还真是如他说的那样,不过依旧不理解:“这有什么关系吗?”

“笨啊,从路的走向就可以推断出,以前这座小城的城门所在。”

“知道了城门在哪里,又能怎样?”郭青青有点抓狂。

“傻啊,你既然做了这行,就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各地的风俗习惯。在北方,但凡是这样的城,一般都是东丧西嫁。意思就是说,丧事走东门,喜事走西门。别看社会变化这么快,但是很多老传统,依旧流传着。尤其是在婚丧嫁娶方面更是如此,颇多忌讳,人们不敢随意更改,所以和古代没多大区别。”

“为什么丧事就要走东门,喜事就要走西门?”郭青青很惊讶,这是她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这和打战有关,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据我了解,龙都周围都是这样。”

郭青青玩笑说:“你个守夜的,功课做得还挺足。”

“那是,生活处处皆学问,你保不齐多会就能用上。别的不说,你不是因为今天这件事赌输了吗?”牛奋斗也开玩笑说。

“你厉害,不过你再厉害,能有手机地图厉害?我是不想和你较真罢了,让着你罢了!”郭青青不服气地说。

“手机地图?哈哈,我估计啊,你以前顶多就跟着灵车出来过一两次,而且肯定没有进过村子,最多在城市里跑,是不是?”

“你怎么又知道?”郭青青无语,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妖孽啊,自己的事他全都能猜得到。

“你没看见墙头都挂着红布吗,那都是事主家特意安排好的,为的是辟邪,因为死者是年轻人,而且还是车祸没的,属于横死,怨气很大。咱进去的时候无所谓,走哪都行。可如果咱出来的时候走别的路,你信不信就会有人拦车骂你不懂规矩。就算没人拦,我敢保证,第二天,这村里的百姓会指着冯老汉的脊梁骨骂他自私害人,名声可就臭了。”

“这么严重?可是咱离开的时候,人家也没嘱咐啊?”郭青青诧异道。

“因为他们知道我懂这些,所以不用说,现在明白了吧?就你这半吊子,还给我讲规矩,真逗,我看啊,你也就是会烧几张黄纸而已”牛奋斗嘲笑说。

“那你以后好好教我呗,我拜你为师”郭青青突然很严肃地说。

“别介,开个玩笑。”

“我没开玩笑,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不许拒绝啊!”郭青青偷笑着说。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突然从黑漆漆的路边冲出一个人拦车。郭青青果然不愧是做过驾校教练的人,反应极快,猛一脚刹车,牛奋斗还没反应过来,恰好停在那个人身前不足一拳的地方。

“好技术,佩服!”牛奋斗由衷赞叹。

郭青青却惊魂未定,火气蹭就上来了,骂骂咧咧道:“这人疯了吗,不要命了?”

牛奋斗正要跟着骂,可一打量拦车的人,眉头一紧,马上又舒展开,略带微笑地对她说:“没事,你问问他怎么了,说不定人家有什么急事呢。”

郭青青放下车窗,拦车的人是个清秀的男孩,此刻也走到驾驶位外面,脸上带着歉意,一个劲地赔不是。

“你干什么,大半夜的拦车,多危险啊?”郭青青不满地说。

“姐姐对不起,实在是没办法了,家里有人快不行了,奶奶想看最后一眼,但这个时候,哪里有车啊,帮帮忙,搭我们一程吧?”清秀男孩说。

“啊,你没搞错吧,你知道我们这是什么车吗?”郭青青有点懵。

“知道,是灵车,不过没关系,我们不害怕。”

郭青青有些哭下不得:“你们不害怕,我们可不行啊,现在可还拉着死者呢,哪能顾得上你们啊!你们去拦别的车好吗,我刚才看见路上挺多的。”

“哪有什么车,等半天就您这一辆!”

郭青青前后看了一下,更懵了,刚才分明看见有好几辆车过去,可这会,宽阔的马路上,黑漆漆的,毛都没有一个,心说“怪了,什么情况!”

正说着呢,不知从哪里,又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妇人,看年纪也就四十刚出头,上前一把抠住车门,用一种阴郁的语气说:“小姑娘,帮帮忙吧,让我去送送孩子最后一程吧!”

说着话,那个清秀的男孩,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百元大钞,扔进车里说:“帮帮忙吧,求你了!”

郭青青拿起来一看,妈呀,足有好几万,心说没见过人这样,这哪里是大车,买车都差不多够了,哪里敢收,正要往外递,却被牛奋斗一把抓住说:“收下吧,咱们帮帮他们!”

“可是。。。。。。”她更傻了,不明白,一向颇有原则的牛奋斗,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难道是因为钱太多了?不应该啊,如果他真的贪财,当初那十几万,完全可以自己私吞的。

“你听我的,带他们一程,没关系的!”牛奋斗按住郭青青的手,淡淡地说。

然后他转头对车外面的两个人说:“前面没位置了,你们要想搭车,只能坐后面,不过后面可是棺材,里面装的是冯老爷子家的公子,可以吗?”

一老一少一听,赶紧点点头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就坐后面!”

牛奋斗下车,把后门打开,放两个人进去。然后再上车,督促郭青青继续开。

郭青青心里有点七上八下,总觉得哪里乖乖得,于是偷眼瞧了一下身边的男人,牛奋斗却一脸淡然。这一路走来,她已经对他产生了深深的依赖,见他不为所动,也就放心许多,专心地开着车。

可没走几分钟,牛奋斗突然朝身后问了一句:“大娘,后面那个村的冯老汉你认识吗?”

“不认识!”身后传来一声空洞悠远的声音。

“冯老汉很可怜啊,左右也无事,我给你说道说道吧!”

郭青青一听,好悬没叫出来,心说:牛奋斗,你这是要疯啊,在灵车里,对着棺材,给俩陌生人讲死者家的事,好家伙,别一会到了站,一名死者,变成三名。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车厢里的人竟然没反对。

就这样,牛奋斗开始娓娓道来。

第七十九章 冥钞

牛奋斗语缓气和,像是拉家常一样,把自己推算出的,有关冯老汉母亲所有的事,都讲了一遍,而且把自己给冯老汉的建议也都说了。

说完,耳听后面车厢传来几声重重的叹息,却没有搭话,他微微点点头,问了一句:“老人家,你说那冯老汉有没有骗我,说不定他为了贪图钱财,明知自己母亲的死因,但隐瞒不说?”

郭青青一听这话,为之一愣,她怎么也想不通,牛奋斗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他不是看人挺准吗,现在咋又开始怀疑了,于是忍不住马上接话道:“不可能,我看冯老汉不像那种人!”

她刚说完,车厢里那个年轻人也急迫地吼了一句:“绝对不会!”

牛奋斗没有搭理郭青青,而是微微回头,冲着后面说:“你不是不认识吗,怎么如此笃定?”

清秀的年轻人瞬间哑口,那个四十出头的妇人面色冷峻,用一种深邃的眼神,隔着那层薄薄的玻璃,死死盯住牛奋斗。对眼这种事,从来都是这位山野刁民的强项,管你是人不是人,牛奋斗才不在乎,他不躲不闪,笑眯眯甚至还有点深情地看着后面那位妇人。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没过几秒,妇人慌乱地把头撇一边,再也不敢直视一眼。

“大娘,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说这冯老汉到底知不知道他母亲是怎么死的?”

郭青青糊涂了,哪有这么聊天的,人家不想回答,就别逼问了。可细下一想,牛奋斗之所以如此反常,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最后还是没搭话,只是支着耳朵听着。

“不知道吧,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天底下哪有那种逆子”妇人乖乖回答。

“这么说,那冯老汉的三个儿子就更不清楚了。要我说,这就是那老太太不对了,就算有气,你往自己儿子身上撒啊,干嘛往自己孙子身上撒。咋地,改了姓,就不是自己血脉了。国家换了多少皇帝,就算国姓都改了,最后还不都是中华子孙。”

“也许那个老人,她也有难言之隐吧!”

“恩,这话倒也对,毕竟冤魂被困在污秽之地,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也拘不走,入不了轮回,多糟心啊。她那么做,想必是想让自己儿子知道有所警觉。不过话又说回来,父母都是疼儿子的,又多少父母死后不愿走,还不是留恋那段情份,她能亲眼看到儿子活出个人样,也算幸运了。”

“是有点道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看得竟然这般透彻”妇人淡淡地说。

“看得透彻又如何,我毕竟不是事中人,不会明白他们受的苦,说话当然轻松。但我明白一个道理,路终究是要往前走的,给别人留条路,也是给自己积份德,社会这么好,存一份善念,投一世好胎,何苦在阴暗污秽里受罪。何况,冯老汉已经知道,也明白怎么做了。我想啊,他那老母亲,也该放下了,你说对不对!”

过了半天,妇人长叹一声说:“是该放下了!”

“先生,谢谢您!”清秀男孩突然带着哭腔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车厢陷入了安静。

牛奋斗展了展腰,点了一根烟,对郭青青说:“开车吧!”

郭青青懵了:“你瞎啊,我这不开着呢吗?”

牛奋斗冷笑了一声,郭青青定神一看,顿时面色惨如白纸,慌了手脚,因为此刻她才发现,车一直处于熄火状态。她吓坏了,心里计较,自己刚才握着方向盘,控着档位,居然还专心地开着车。

“怎,怎,怎么回事啊?”姑娘已经吓哭了。

“你还好意思哭呢,你说你,平时多机灵啊,怎么就看不出来那俩人有问题吗?”

“你还说我,我早就看出来了,不是你让他们上车的吗?哎,不对,人呢?”郭青青这才醒悟过来,赶忙回头看车厢,哪还有什么人啊?

这下,她顿时呆若木鸡,浑身颤抖不已,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牛奋斗笑眯眯把脸凑到她面前说:“哎,你说我这会要是非礼了你,你有没有感觉啊?”

郭青青被他这句话一逗,脑袋里蒙的那个劲,当时就松了,“哇”一声就哭出来,用小拳拳锤着牛奋斗骂道:“那是鬼,是鬼,对不对?”

“你看看那小帅哥给的钱!”

郭青青一看,更傻了,几沓钞票,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冥钞。

“你真讨厌,明知道是鬼,你怎么还让他们上来,你故意的,你故意的!”

牛奋斗挂着笑脸,任凭她随便打骂,反正也不疼,等她终于缓和平静下来,这才说:“就算我不让他们上来,他们自己也能进来。与其让他们偷摸进来,还不如咱大方点呢。”

“你真想得开,放鬼进来也叫大方?他们是谁,来干什么?”

“说你傻,你还不服,咱刚刚才从冯老汉家出来,而且我和他们说的话,你不都听见了吗,还看出不他们是谁?你没闻到那妇人一身屎味?”

“啊,我闻惯了死尸味,真没留意,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股臭味,难道他们就是死者的弟弟和奶奶?不对啊,冯老汉都六十多了,她母亲怎么说也八十了吧,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哎,你别侮辱我的智商了好吗,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他老母去世的时候,他才十几,你说她娘能有多大”牛奋斗都无语了,女人一慌,智商咋就掉线了呢。

郭青青这才想明白,翻了一个白眼不服气地说:“就你能!那你说,他们来干嘛?”

“送咱们上路啊,还能干啥?”牛奋斗抽了一口烟,吐着烟圈淡淡地说。

“啊?他们是来害咱们的?”郭青青不由得把身子缩紧,都不敢朝外面看。

“哈哈,看你吓的,骗你的,他们是来接咱车里那位的。人是因那个大娘死的,她得领着,等她怨气彻底没了,咱车里这位,还有你刚才看到的那个清秀男孩,也就是早就去世的冯老汉家三儿子,才能一起去地府面对面了断这桩恩怨。”

“啥,你是说咱车里还有一个,一个。。。。。。”郭青青头也不敢回,生怕从身后的玻璃上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你想说还有一个鬼是吗?行了,不用害怕了,出来的时候有,刚才已经被领走了,我担心你害怕,就没说!”

“算你有良心,哎,你真能看到鬼?”她的心总算放下一些。

“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帮你,画一道符就行,来吗?”

“算了,算了,太吓人了。哎,不对啊,为什么那俩我也能看到,而车里那个,我却看不到?”

“那俩死了有些年头了,一直留在人世,多少有了些修为,如果想故意让咱们看,是可以办到的!”

“故意的?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我在冯老汉家说的那番话,想必是那个大娘听了不痛快,故意要吓吓我,没想到,我居然不怕,还点破了她的身份,死鬼怕恶人,晾她也不敢乱来”牛奋斗笑着说,其实他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认识罗天行之后,他大致已经猜出,师父当初对他说的那句“鬼见了你都害怕”,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你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点醒她啊,我真笨,早就应该听出来的。可是,你怎么两句话就能把人家几十年的恩怨给解开?”

“鬼不像人有七个窍八个孔的,它们就一根筋,点破了,也就想通了。况且,大娘只是一口怨气难消,对自己儿子和孙子,并不是一定要赶尽杀绝,如果冯老汉能早点发现,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麻烦了。要知道,鬼在人世呆着,可比在地府里都受罪。能踏进黄泉路,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望。冯老汉一定会照我说的去做,那她还纠缠什么?”

“原来是这样,你懂得可真多,以后,你就是我老师了,嘻嘻!”

原本还害怕的郭青青,听牛奋斗这么一说,明白鬼也是有情的,渐渐也就不觉得害怕了。而且跟在他身边,一直就很踏实。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你以后就改口叫爸爸吧!”

“滚!”

郭青青发动车,带着一种没来由的开心,往殡仪馆开去!

第八十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折腾了一夜,两个人返回殡仪馆的时候,东方已渐有微亮,他们一刻也没耽搁,按照程序,把死尸登记入库。忙完这些,天已经亮了,工人也陆陆续续开始上班。

钱老板来的最早,昨天夜里是牛奋斗第一次出车,郭青青虽然有过经验,但确实不足,他放心不下。到了馆里,见已经安排妥当,非常满意,留着两个人吃过早饭。至于昨天晚上的事,两个人都没有说,毕竟有点太悬,空惹别人担心。

郭青青毕竟是女人,身体和精神上,疲劳了一整夜,实在太累,就先回家休息去了。

牛奋斗也正要告辞,却被钱老板神秘地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怎么了,钱叔,还有什么事吗?”

“兄弟,不好了,要出事啊!”钱老板忧心忡忡地说。

“啊?怎么了?”牛奋斗也是一惊,他很少见钱老板这样。

“佛善缘的那个陈大师,和我摊牌了!”

“摊牌?摊什么牌?”

“不知道那个家伙从那打听到的,知道咱破了他的风水局。起初,还想骗我,说你就是个半吊子,什么都不懂,瞎出主意,不仅不会起到效果,反而是在害我,让我把你撵走,然后一切听他的,说不定还能帮我挽回损失”钱老板颇为无奈地说。

“你信了?”牛奋斗笑着问。

“怎么可能。我是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编出那么多鬼话。然后我没忍住,一时气愤,就骂了他几句”钱老板不好意思地说。

“啊,钱叔,你什么时候这么耿气了,我咋没看出来。说说你骂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骂他江湖骗子,谋财害命,不得。。。。。。好死什么的”钱老板支支吾吾地说。

牛奋斗一听乐了:“没看出来,您这样的人,还能骂出那种话,不错,下次,直接动手就行了,别和他客气,那种见利忘义的人渣,就该打!”

“哎,这一骂,骂出事了。那家伙居然毫不遮掩地摊牌了,他说,咱身后那个小区的幕后大老板,竟然就是前些日子来闹事的那个张大佬。他说,咱们这样做,已经影响了他们的财运。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不关门歇业,要不把馆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否则就要我好看。你说,咱可怎么办啊,咱们本来就和那个姓张的有过节,这下,更坏了!”

“啊,合着是他的产业啊,手真特娘的长啊”牛奋斗怒骂道。

“是啊,那个姓陈的我就惹不起,那个姓张的,就更不用说了!”

“怕什么,我看那个姓张的,不过如此,没什么好怕的,再说了,他们现在不挺乖的吗?”

“兄弟啊,你还是太年轻啊。姓张的,确实是在你这里吃过亏,但你千万别以为他们就好对付。你根本不明白这里面的水有多深,那些人,都是利益团体,就算姓张的不想动你,可他的利益团体,才不管这些,有时候啊,钱能让人变成疯狗,他们就是这么一群为钱而活的狗。而且他们整人的手段,根本不在明面上,防不胜防啊”钱老板焦虑地说。

看着钱老板这样,牛奋斗心里一动,想了想,冷峻地问:“那你是准备按他们说的来?”

“那不能够,我老钱,是老实,但不窝囊。今天和你说这个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建议,只要你有主意,我都听你的”钱老板态度坚决地说。

牛奋斗一笑说:“这就对了吗,大老爷们,刀枪都不怕,还怕他们几句吓唬?放心吧,只要你不怕,我就有办法。如果他们玩阴的,我奉陪到底,看看谁更损,好了,别放在心上了,有事招呼我,我顶着。有句话说的好,与人斗其乐无穷,生活如此单调,正好舔些乐子。”

这句话他还真不是瞎吹,当年跟着丐爷学艺的时候,除了正儿八经的路数,歪门邪道的东西学得更多,毕竟好人就那几招,坏人可不一样。用丐爷的话说就是,对付不同的人,就应该上不同的刑,别人坏,你要比他们更损,那样才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学海无涯,回头是岸”。

在这样“良师”的谆谆教导下,牛奋斗没混成流氓,也真是一个奇迹!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知为何,钱老板现在对眼前这个毛头小伙子,有一种近乎崇拜般的信任。

离开殡仪馆,牛奋斗蹬着自己的小破车,回到了学校,对于钱老板说的那些,他根本没当成什么了不起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丐爷教了不少,但他身上到底还是有一股傲气,只要对方不出手,自己是不会主动挑事的。可就是这一个习惯,让他领教了什么叫人心险恶!

郭青青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小屋,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在她打算脱衣服睡觉的时候,这才发现昨天夜里收的红礼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了自己口袋。

昨天,钱是她收下的,但上车后就悄悄藏进了牛奋斗衣服里。不过她不是害怕欠那个男人更多,仅仅只是想和他分享一些什么东西。可牛奋斗是什么时候又给她装进来的,实在没留意到。

拿着两包钱,郭青青带着笑意自言自语地说:“鬼鬼祟祟的,就你心眼多,既然不要,我还不客气了呢,有本事你以后的钱,都给我花啊!”

说完,她把两包“红礼”放在屋里供奉的一尊菩萨前,做她们这行的,家里差不多都有。按照规矩,这两包红礼,得等送走死者以后才能开封。因为这钱,算是死者人生最后一程的路费,不把人家送到站,怎么能动。

当时她给牛奋斗塞进去的时候,还怕这个愣头青当时就拆开给花了。她知道他并不害怕,可不知从何时起,她下意识不想让他多承受一点风险,哪怕是一点。

她突然也不困了,又穿好衣服,收拾利索,兴冲冲地出了门,狠心打了一个车,奔着一个中等消费,但在她看来都是奢侈品的商场去了。几十年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副容颜生的还蛮好看的,因为有一个人说了,她其实挺美的!

牛奋斗不会知道,他无意间用一种几乎蛮横的力量,撞开了一道尘封二十多年的门,打翻了一坛窖了二十多年的酒。酒的香,迷了另一个的心,这一醉,可能就是一辈子!

第八十一章 犯桃花

第二天,牛奋斗照常去上班,郭青青一身略带保守,却极为知性的打扮,让他真是眼前一亮,差点没认出来。

她本来就生的漂亮,明眸皓齿,亭亭玉立,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采。只不过以前一直不注重打扮,加之心事很重,整日锁着眉,让人生不起亲近之感。

女人的美,包括内在与外在,一个悦目,一个悦心。以前他看到的都是外在,看不到真正内心散发出的气质,即便再漂亮,和冷柜里那些尸体又有什么区别。而今天,郭青青却像换了一个人,虽然还是同样的笑容,可牛奋斗觉得,今天的笑像云,很轻,很自然。

“怎么了,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姐姐吗?”郭青青略带一些心虚地问。

“我是在做梦呢,还是见鬼了,和以前的你完全不一样啊,不行,来,过来让我摸一把,辨辨真伪!”牛奋斗色眯眯地伸着手,就冲郭青青而去。

让他意外的是,郭青青居然不躲,挺着鼓囊囊的胸口就迎上来,嘴里还说:“好啊,那你摸吧!”

牛奋斗一看,吓的赶紧溜到一边,郭青青在后面“咯咯”地笑,虽然只是相处了几天,但她早就摸清了他的性格,爱开玩笑,但绝对正直。

“不是要摸吗?”她反过来玩笑说。

“你厉害,怕了你了!”牛奋斗认怂了。

继续练车,一上车牛奋斗才发现,在驾驶位上,还放着一套新衣服,一看,是一套崭新的男装。

“这怎么回事?”

“给你买的啊,我说了,要拜你为师的,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吧,回屋换上给我看看。”

牛奋斗有些不好意思,除了自己亲妈,这可是第一次有女人给他买衣服。

“算了,我身上的就不错!”他推脱道。

“爱要不要,反正不能退,你要是不想要,那就扔了吧”郭青青很不开心地说。

牛奋斗想了想,知道人家这是想报答一下自己,如果拒绝,会伤了女孩的自尊心,最后还是把衣服放在后座上说:“行,那我收下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今天就不试了,咱先练车吧!”

见他收下了,郭青青已经很满足了,马上开心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牛奋斗一边练着车,一边给身旁的女孩讲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没过多久,郭青青躺在座位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昨天熬了一夜,今天又逛了一整天的商场,确实太累了。

自己的衣服是早就相中的,只需要一狠心,就买好了,其余的时间,都是在为牛奋斗挑选,也就是在那个过程中,她才发现那个土里土气的男人,在自己心里,竟然那么完美,似乎什么衣服都配不上他,足足跑了一天,才选出一套中意的。

看着身边的女孩静静酣睡,牛奋斗笑了笑,没去打搅,自己慢慢练着车。

过了一会,他淡淡地说:“你想掐死她,就赶紧下手啊,磨磨唧唧的!”

原来是女鬼檬檬,一直坐在后排,双手嘞住郭青青的脖子,一个劲地生着气,从上车之后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郭青青自然看不见,牛奋斗虽然看见了,可就是故意不搭理。

“人家不开心,吃醋了,斗斗哥是我的,谁都不能和我抢,不行,我就要掐死她!”檬檬拉着脸气呼呼地说,但手上却没有使劲,其实就算她真的用力,凭她那点修为,根本伤不了人家。

“你个小丫头,吃哪门子醋啊?别闹了,你的尸身还是人家给你弄好的,你就这样报答恩人啊?”

“哎呀,我知道青青姐是好人,可是人家就是不开心吗。她能给你买礼物,我去哪买,这种竞争不公平!”檬檬放开郭青青,跑到牛奋斗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撒娇道。这段时间,一人一鬼,早就混熟了,这种亲昵的动作,也习以为常了。

“你能陪我聊天解闷啊,比她强多了,乖,再说了,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啦!”

“切,少来了,我也是女人,能看不出来?她就是喜欢你!不信,你现在就去把她衣服扒了,我敢打赌她肯定不会拒绝,最多半推半就!”檬檬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牛奋斗轻轻拍了她一巴掌骂道:“你再这样胡说,我以后可不理你了,屁大点孩子,说话没个把门的。”

“人家说的都是真的吗,偏心”檬檬委屈道。

“好了,别闹了,说正事,最近可能会有人要来挑事,我白天不在,你帮我留意着点。”

“嗯嗯,好的了!”

“还有,你一直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个事,我给你找了一个去处,过几天就把你送过去!”

“啊,你要赶我走?不开心,不开心!”说完,往后面一趟,开始撒泼打滚。

“行了,你想一辈子做鬼吗?”牛奋斗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

檬檬一听,明白话里有话,赶紧又坐起来,继续亲昵地搂住牛奋斗的脖子,撒娇说:“人家不做鬼,难道还能做人吗?”

“只要你听我的话,我还能让你再做一次人!”牛奋斗肯定地说,这个事他琢磨了好久,反复考证之后,觉得可行,这才说出来。

“嘻嘻,真的啊?那我肯定听斗斗哥的话,以身相许都行哦!”小妮子乐开花了。

“没点正行,我告诉你啊,想要重新做人,要承受的东西,比你当初决定自杀时都更加痛苦,我都未必能受得了。你可想清楚了,我没开玩笑,更不是和你闹着玩。你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了,不要随便下决定,因为你只要答应去做,就没回头路了!”牛奋斗严肃地说。

檬檬见他板起脸,知道确实不是开玩笑。她太了解斗斗哥什么脾气,他说痛苦,肯定是那种超出想象的痛苦。当初,她就是因为自己怯懦才选择了死亡,可死以后才知道什么叫后悔,此刻的她最渴望重新做一次人,但未知的磨难,她还是没有信心去承受。

静静坐在后排想了很久,最后看看眼前背影雄阔的男人,一咬牙说:“斗斗哥,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让你重生!如果我能替你承受,绝对义不容辞,可惜,我不能,所以都得靠你自己,但我又不忍心让你受那种苦!”

“能告诉我,你想怎么做吗?”

“不能说,说了,就办不成了。”

檬檬相信,他肯定没有骗自己:“那,我重生以后,还能认出你,认出我的爸妈吗?”

“会的,我还会认识你,不过他们不会再认出你了。”

“行,我答应了,我都听斗斗哥的话。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如果我真的重活一次,就算不能做你的女人,也还要做你的妹妹,好吗?”小丫头坚决地说。

“你在我心里,早就是亲妹妹了。”

檬檬笑了笑说:“切,又转移话题,人家还是想做你的女人,算了,算了,不为难你了,到时候各凭本事喽,吼吼!”

牛奋斗顿时无语,抬起手看了看掌纹,心说:我也没犯桃花啊,这什么情况!

第八十二章 撒谎的男人最愚蠢

在郭青青的耐心的指导下,不到一个月,牛奋斗就把驾驶证考了下来,不过他还没有资格开灵车。可自从馆里接手夜里拉尸的活以后,越来越忙,可人就他和郭青青两个人而已,郭青青又是一个女孩,而且本职工作还是入殓师,确实太过疲惫。

没办法,借着没人敢拦灵车,见了面都会下意识绕道走的心态,牛奋斗开始违规接手司机的活,好在他悟性很好,没过多久,俨然已经是名老司机了。

但他毕竟是人,浑身是铁,也打不出几个钉子。以前在值班的时候,晚上不仅可以看会书,还能有个休息时间,现在不行了。

钱老板一直想替他找个带班,但殡仪馆不同别处,没有几个求职者愿意来这个地方,就算有人乐意来,但这里的要求也不低,很难找到合适的。

牛奋斗要强,就一直撑着,不仅如此,郭青青把自己的工作调到晚上以后,他还得帮忙照应。

就这样,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学校之后,还得去上课,上完课简单休息一下,又得抓紧复习功课。他是农村孩子,自小只知道一句话,读书才是唯一改变命运的方式,在这方面,他绝对不会懈怠。

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几乎没有时间陪小鱼。

有时小鱼会在深夜连发十几条信息,牛奋斗恰好在开车,根本顾不上回复,等他忙完,再回过去,人早就睡着了。

这一天,牛奋斗刚下课,小鱼就把他堵在门口:“中午陪我吃饭好不好?”

本来他想随便吃点,抓紧时间午休,见小鱼来了,心里也有愧,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小鱼心不在焉,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有事吗?”

哎,到底是大男人,牛奋斗根本不懂女孩的心思,要是花花公子王琦在,早就甜言蜜语一大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嫌他关心不够,居然还问这话。

结果自然不用说了,小鱼语气冷淡地回了俩字:“没事!”

愣头愣脑的牛奋斗真以为人家说没事就是没事,一边往自己嘴里扒拉东西,一边还说:“没事你怎么不吃东西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也饿的慌!”

“不想吃,饱了!”小鱼还是冷淡地说。

结果一向明察秋毫的牛奋斗,脑子不知怎么就短路了,没听明白这弦外之音,还傻兮兮笑着说:“吃饱啦,那你还点这么多,不是浪费吗!”

“你帮我吃吧。”

牛奋斗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把餐盘拉过来,秉着勤俭节约的原则,一粒米都没剩啊!

要是王琦看见,非得气吐血,自己这位兄弟,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猪头。

见他吃饱喝足,小鱼看着他的脸,想了想说:“看你最近脸色不好,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还行,不累!”

他这么说,完全是出于男人的要强,可听在小鱼耳朵里,味道可不一样,因为就在前几天,自己的叔叔越雷来过,告诉了她一些事情,然后带她去了一个地方,恰好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她已经忍了好久,但今天,终究是忍不住了。

“你不是说你老板替你找带班的吗,怎么还这么累?”小鱼轻声问。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地方很少有人乐意去,哪能一下就找到合适的。”

“那就让你一个人这么辛苦?”小鱼说完,歪着头看着他的反应。

牛奋斗一听,正要说不是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因为如果自己这么一说,小鱼再一问,知道整夜陪自己一起工作的,是个姑娘,还是自己有恩与人家的单身美女,小鱼肯定会多想。

最后笑了笑,遮遮掩掩地说:“还好,我身体没问题,不用担心。”

“要不我去陪你吧?”小鱼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那不行,你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在那种地方久留”他态度坚决地说。

其实,他这么说,完全是出于对小鱼的保护。可小鱼听到这话,心里忽地一冷,有些针扎般的疼,不过还是哀求般地说:“我的身体好多了,就让我陪你好吗,你一个人,晚上多寂寞,我不常去还不行吗?”

“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寂寞不寂寞的,你呢,好好养身体,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就好了,但无论如何,既然有这样的机遇,你一定要把握住,好吗?”牛奋斗诚恳地说。

小鱼微微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说:“你什么时候买的衣服啊,真好看,挺贵的吧?”

牛奋斗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郭青青买的那套,本来真不想穿,但是架不住人家每天说。见小鱼问起衣服,他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这衣服是同事送的?别说小鱼了,就算是自己听到这话,也会起疑,要是两个人没啥关系,干嘛不送别的,非要送衣服呢?

要不说男人总是自以为是呢!

结果以免小鱼误会,他竟然亏着心,最后还是撒了谎,用笑掩饰着尴尬说:“哎,贵什么贵啊,几百块钱的东西,这不钱老板说让我注意一下仪表,没办法,就随便买了一套!”

小鱼怔了一下,眼神顿时像枯掉的水湾,失去了颜色,不过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简单“哦”了一声。然后起身说:“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管牛奋斗,摇摇晃晃,抱着肩膀就走出了餐厅。

她在餐厅外还稍微站了一会,心里说:你要追出来给我解释清楚,不管你干过什么,我一定原谅你,一定!

可等了几分钟,却迟迟不见那头楞牛的影子,她哪里知道,里面那个家伙压根没看出她情绪的变化,转头屁颠屁颠替舍友稍饭了。

小鱼最后禽着泪,独自离开了。

一个人溜达进僻静无人的小花园,放声痛哭,她不敢相信,自己第一个深爱的人,居然欺骗了自己,一个在她眼里,只有真诚厚道有担当的男人,此刻,加了一个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标签,虚伪!

那套衣服值多少钱,她很清楚,因为她早就清楚了它的来历,为此特意去看过,浑身上下加起来,在五位数以上,一个自己也生活在城中村的女孩,如果不是因为爱,怎么会舍得给他买这么贵的东西呢?

就这样,她独自一人,坐在秋风疾劲的花园里,从午后到日落。最后,她擦干泪,调整好自己情绪,努力挤出一个笑脸,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第八十三章 误会

“四叔,您到家了吗?”

小鱼拨通的,正是自己四叔越雷的电话。前段时间,她这个四叔从海东城跑来看自己,顺带替家里人审核一下自己的新男友。

能得到自己亲人的关注,她当然很开心,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也正是因为自己的四叔,她看到了很多让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

“哦,小鱼啊,叔叔回来了,怎么样,和那花心的小子摊牌没?我跟你说,也就是你拦着,否则依你四叔的脾气,非得把他揍一顿不行!”越雷气冲冲地说。

其实他完全是在扯淡,本来,他是偷偷跟着自己二哥和三哥一起出发的。他们从海东出来,并没有直接到龙都,而是去了牛奋斗的家乡,那个国家级贫困地区,汾州太梁山脉的平寇县,为的就是摸清牛奋斗的底细。

一番考察完毕之后,发现牛奋斗确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际遇。在村里名声倒是非常不错,就是稍微有点厉害霸道,经常干仗,不过挨他揍的都是些地痞无赖,平常百姓提起牛奋斗,都是挑大拇哥。

明白这些以后,老二越山和老三越祈都很满意,这才转道去的龙都。

可越雷调查完以后,却是另一番心思。知道牛奋斗家既没有钱,又没有权,更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背景,和小鱼相处,分明就是奔着他越家的钱。在他心里,小农民,穷怕了,为了改变命运,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尤其小鱼对他还情有独钟,而且自己家的老爷子又对小鱼宠爱非常,这小子要是以后真成了越家的女婿,那还有他们这几个当儿子的什么事啊。自家的大哥,二哥,三哥,人家本事大,都有自己的营生,可他与自己的五弟,每天就是混吃混喝,花销全靠家里。

老爷子说了,家产都要给孙女婿,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锦衣玉食的日子算到头了。

所以他转道去龙都的时候,决定用武力让牛奋斗感觉到豪门的恐怖,然后主动退出。

想法是好的,结果,自己的二哥比他还狠,为了试探牛奋斗的水平,抢先一步,找到了本地的一个大佬,最后竟然连声名赫赫的虎童都给整出来了。

那天在操场上的打斗他可是亲眼看见了,虎童是什么人物,他最清楚,别说和人家交手了,就算站在人家面前,能保证不尿裤子,就算是真爷们了。

结果,牛奋斗最后非但没有吃亏,还让虎童仓皇而走。

原本打算出手教训一下的想法,一泡尿,都撒厕所里了。

见过和虎童的争斗后,二哥三哥心满意足地返回了海东,可他不甘心,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于是他找了几个高手,一直秘密跟踪着牛奋斗,争取找个突破口。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那天郭青青诱惑牛奋斗的画面,恰好被躲在暗处的长枪短炮拍了一个清楚。

借着这条线索,往下一挖,才知道牛奋斗对郭青青有恩,而那个女孩,也对牛奋斗有意。秉着女追男,隔层纱,男人都是老流氓的理念。牛奋斗和女入殓师私通的帽子,算是给扣上了。

后来越雷还带着小鱼特意去殡仪馆打算“抓奸”,当小鱼看到自己所爱的人,和一名同样绝美的女孩,言谈甚欢,关系亲昵,心如死灰。不过那夜,她并没有进去,而是拉着自己四叔默默地回来了。

不怕有误会,就怕没好人。一面是自己至亲言之凿凿的证据,另一面是自己心爱之人,小鱼陷入了痛苦的纠结。

最后,她还是决定给牛奋斗一个解释的机会,才有了餐厅这一幕。谁曾想,对爱情一窍不通的牛头脑袋,压根就没明白这里面有什么状况。结果,小鱼把牛奋斗的单纯,当成了虚伪,误会更深了。

可爱毕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深陷其中,谁都不可能做到全身而退,听四叔这么说,小鱼心里反而坚定了许多。

“叔,您误会了,奋斗都给我坦白了,那个女孩就是他的同事,老板让他多照顾,他人本来就好,肯定会关照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替他说话,那种人渣,根本配不上你!”

“哼,我连人都算不上,就算他是人渣,我也乐意!”小鱼脱口而出,完全出于本能,说完之后,她也懵了,自己怎么能这么对长辈说话。

越雷也傻了,自己的侄女他最清楚,从小温婉可人,今这是怎么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四叔对不起,我的事,您就不用管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说完,匆匆挂断电话,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对那头傻牛是有多爱,心里一下就豁达了。

正当她打算回宿舍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句:“哎,又是你?”

听说话声音很熟悉,小鱼回到一看,迎接他的是一张灿烂无比的笑脸。可小鱼看到来人,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因为那人竟然是天剑山救她的那个英俊男子,名字他都记得,秦绍。

“是,是你?”

“你好像很怕我?”秦绍眯着眼睛笑着说。

“没,没有!”

“是不是你那个男朋友说我什么坏话了?”

小鱼赶紧点点头,牛奋斗说过,这个人来历有问题,她多少有些畏惧。

“你男朋友说的对,那天我确实不是去玩的,而是有别的事,不过你放心,那天你遇害,真不是我干的,就是碰巧路过而已!”

小鱼一想不对,又警惕地后退了两步,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说了什么?”

“你还挺聪明啊,你男朋友是有那么点本事,不过,呵呵!”秦绍略带嘲讽地说。

“不过什么?”小鱼容不得别人说牛奋斗什么坏话,哪怕他刚刚伤了她的心。

“不过比我还是差点,当时我见你男朋友有趣,就藏在一边看了一会,你们说什么我当然听到了。”

“你到底是谁?”小鱼警惕性更高了,这个人居然藏在他们眼皮底下还不被发现,能不厉害吗?

“先别忙着问我是谁,我来说说你是谁吧,你爷爷江湖名号越酆都,你爹越泰,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别着急,听我说完,我还知道,你命中有劫,是终南山一个隐士一直护着你,那家伙叫白老狗,哦,大名好像是白利以,对不对?”秦绍淡淡地说。

这下小鱼彻底傻了,白大师的名讳,她自然清楚,可天下知道白大师的人,却寥寥无几。听这人的口气之大,好像完全不把白大师放在眼里。

“你不用害怕,我是道门中人,师门在江湖上有点名气,论辈分,我还长白老狗一辈,所以这样称呼他不算失礼。那天去天剑山,是为了除魔,可惜被它溜了,否则凭你男朋友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你以为他能从山里全身而退?”

“我不管那些,你找我干什么?”

“谁找你了?”秦绍反问道。

“那你,不,不找我,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呵呵,小隐于山,大隐于市,我们门派有规矩,凡弟子都要到俗世历练,大学是最好的选择,龙都又是顶尖学府,我自然就来了,这不恰好碰到你了吗?”

“你是我同学?”

“对啊,不信,你去查!不过你们学的东西,实在太简单了,那点课程,还不够我一天看,所以平时都不在学校,四处游历而已。要不是知道你是越酆都的孙女,我不会给你说这些。咱们也算有缘,也不瞒你,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爷爷,知不知道张灵轩,那就是我家门主,你问问他,我们是不是坏人!”

“张灵轩?”小鱼咂摸了几句,确信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小丫头,你身体里那些鬼物还没弄出去?”秦绍突然问。

“我早就好了,不用你操心!”小鱼还是没好脸色。

秦绍又是轻轻一笑说:“好了?你是不是觉得最近身体舒服了很多,就认为身体里那些玩意彻底干净了?”

“难道不是吗?”

“你先回去问过你爷爷,鬼物出世前,该是什么样子,问明白以后然后再来找我吧,我最近就在学校,随时都可以哦!电话就不留了,哪里女生多,哪里就有我,没办法,谁叫咱这么帅呢?”

说完,秦绍起身,飘然离去。

小鱼冲地上啐了一口,心里默默说:就你这样,和我家那头傻牛差远了!

第八十四章 多年的秘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小鱼完全不知所措,她想给牛奋斗去了电话,说明情况,可拿起手机,想到牛奋斗那个骗子都没主动和自己说话,她凭什么要先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打消了念头。

她拨通了爷爷的电话,一五一十地把刚刚发生的都说了一遍。以往一打电话,爷爷都会问这问那,可今天一反常态,她讲了五六分钟,爷爷却一句话都没有。

讲完之后,小鱼觉得不对劲,她说:“爷爷,您怎么了?”

“孩子,那个人真说他是张灵轩的人?”越酆都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不过还是强压着。

“是啊,您认识?”小鱼心思细,哪会听不出来。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音,小鱼还以为是信号不好,等了差不多一分钟,老爷子才艰难地说了一句全乎话:“孙女啊,你,你命实在是太好了!”

“怎么了爷爷?”

“孩子啊,爷爷有些激动,你让我缓缓先!”老爷子说完,长长出了好几口大气这才接着说:“孩子,白大师你是认识的,那可是半个神仙啊,可你知道张灵轩是什么人吗,那可是真神仙啊!”

“啊?”小鱼也惊讶了,她可从来没见过爷爷这么失态过。

“孩子,这是真事,不过这些我也是从白大师那里听来的,江湖上只有人家的传说,几乎没有几个见过真人。当初我求到白大师的时候,大师说,他只能保你的命,要说天下有谁能救你,只有五大灵主,而张灵轩就是五大灵主之一。

哦,对了,白大师还说过有一个老头在五大灵主之上,不过没提名字,大师说那样的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寻常人是不可能见到的,就连他老人家,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咱们普通老百姓,如果说有幸能见到的,最多也就是五大灵主了。”

“您怎么从来没说过这事啊?”

“哎,你想想,见白大师一面都难比登天,更别说见那种人物了,说了又能怎样,与其给你一点渺茫的希望,让你痛苦,还不如不说。可爷爷万万没想到,你居然能有这样的大机缘”老爷子激动地说。

“五大灵主,是干什么的,是好人吗?”

“傻孩子,白大师都敬仰的人,能不是好人吗,不过他们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也不清楚,白大师只是说,那些都是守护一方安宁的活神仙。而且你说的那个秦绍,白大师似乎还提过一嘴,好像是张灵轩门下很得意的一个弟子。所以,孩子,你有救了!”

“可是,我觉得身体好多了啊!”

“孩子,一直有一个事,我没敢和你说,也没和你爸爸叔叔们说,今天,我就直说了吧。前些日子,你打来电话,说你突然一下就好了,而且还说是遇到什么神仙了。当时听完,你爸爸妈妈还有几个叔叔,都挺高兴,可是,可是。。。。。。哎”老爷子一声叹息。

“可是什么?”小鱼的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了。

“当初大师说了,你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占据你魂魄的时候,就意味着快出世了,出现幻觉很正常,所以你当时看到的,应该不是真的。爷爷不想你难受,就没说破!”

“可是,我明显感觉自己身体已经好多了啊,人也精神了许多,我限制还能跑五公里呢”小鱼不敢相信爷爷说的话。

“孩子,不是那样的。你身体里的那个东西,说到底,是爷爷那辈欠下的孽债,因果循环,本该报应在我们身上,可谁知道落在你爸那辈。爷爷自私,为了大家,只好苦了你一个。你虽然受了这么多年的罪,却不可以把错怪在你体内那个鬼物身上。它们并非都是恶毒的,也不乐意如此,都是被咱逼的。

它们也知道你与此事无关,这么些年,受你精血的滋养,它们并非不知感恩,白大师也说过,等它们快出世的时候,会消停一段时间,让你能过几天正常人的日子,算是对你的报答。这个事啊,爷爷谁都没有告诉,就连你,爷爷原本也是瞒着,就是希望你能在临走之前,开开心心过几天好日子。

不过今天之所以和你说出来,就是因为你遇到了那个人,孩子,他既然给说透了,说明是想救你。放心,这个事不用你去求他,爷爷明天就启程去龙都,就算倾家荡产,就算让爷爷跪死在他面前,爷爷也要救你,孩子,我们对不起你啊!”老爷子声泪俱下。

此刻小鱼的心,如秋风里的落叶般无助。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好了,生活充满了希望,谁知道竟然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她想指着爷爷对自己的隐瞒,可是听到一向刚硬如铁的老人留下悔恨的泪水,乖巧如她,把委屈咽进肚子,轻声说:

“爷爷您不要这么说,我已经很知足了。而且您不用过来,我的事,我自己处理,就算要求,也是我去求,实在不行,再劳烦您,好吗?就算孙儿求你了,让我自己决定一次自己的命运吧!”

“乖孙女,你生爷爷的气了?”

“没有啦!”小鱼故作轻松地说。

“哎,哎,哎,好吧,那先由着你吧,孩子,你不用有顾虑,人家和咱们,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就算是求,也没什么丢人的。”

“我知道,爷爷别瞎想了,孙儿还想好好活着呢,好啦,还有事呢,就不聊了,爷爷要注意身体哦!”小鱼故作轻松地说,然后挂了电话。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月光被细细碎碎的树叶打成斑斑点点,恍如隔世,小鱼浑浑噩噩地走着。她好想骂老天不公,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她。

可话说回来,若没有这个事,她不可能来到这多彩的世界。而且回想起走过的二十年,正是因为亲人都知道她的死期,反而得到了比任何人都要多的爱,相比很多人,她又是幸福的。

突然想起牛奋斗说的那句话“命,心生心死而已!”

这下,她反而释然了。不过一想起那头傻牛,小鱼气就不打一处来,嘴里嘟囔着:“一下午都不知道给人家来个电话,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哼,你要这个时候来个电话,人家多开心啊。算了,你不打,我给你打总行了吧!”

拿起手机,刚拨通,又立刻挂断,心说:“哼,凭什么让我给你打。”

刚走几步,她又改主意了,心说:“算了,你这个傻子,一点都不懂女孩的心思,人家很明显都不开心了,你还看不出来。人家知道你肯定不是那种人,一定有误会,但是你就不能和我说实话吗,还撒谎。算了,再给你一次机会!”

最后小鱼还是拨通了牛奋斗的电话,谁知道连续打了五六个,都是无人接听。这下她真急了,给王琦去了电话,王琦哪知道这里面的事,还和她开玩笑说:“哎呀,我的美女大嫂子,你可管管你家那口子吧,下午接了一个女人的电话,跑的比兔子都快!”

“谁的电话,他去哪了?”小鱼很不开心地问。

王琦这才听出话音不对,赶紧解释:“你别多想,刚逗你呢,打电话的是他一同事,说单位有急事,他就匆匆忙忙走了!”

“知道了!”

挂断电话,小鱼气呼呼地跑出校外,拦了一辆车,直奔殡仪馆而去。

她哪知道,牛奋斗此时可遇到大麻烦了,她这一去,非但帮不上忙,反而给添了大乱子!

第八十五章 爆炸的焚尸炉

中午吃完饭后,牛奋斗实在太困,给舍友带完饭后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下午的时候,他睡的正香,电话响了也没听见,王琦正好在宿舍,帮忙接的,所以他才和小鱼开那种玩笑。

打电话的是郭青青,之所以那么急切,是因为馆里出事了,而且这个事,很诡异,也很恐怖。

牛奋斗没骑自己的小破车,匆匆跑出学校,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殡仪馆。

等他到的时候,馆外面都乱成了一锅粥。

本来这个地方,尤其是太阳已经落山,不应该有什么看热闹的人。可此时,殡仪馆大门外,聚集了很多人,一个个表情都是充满忧虑。

不仅如此,竟然还有好多警车和急救车。在警察的维护下,正有工作人员,源源不断从里面用担架往外面抬人。

牛奋斗虽然是夜班,但和馆里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他一看,可了不得了,担架上放着的人,全都是自己的同事。

钱老板正跟在担架旁边挨个护送,面色苍白,早已慌了神。

郭青青一直帮着往救护车上运伤员,见牛奋斗来了,赶紧拉住钱老板,两个人慌忙跑到牛奋斗面前。

“出什么事了这?”牛奋斗疑惑地问。

郭青青和钱老板表情很复杂,不约而同地左右看了看,然后把牛奋斗偷偷拉到一旁没人的地方。

“兄弟,你可来了,你赶紧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了?”钱老板握着牛奋斗的手,都快哭出来了。

“咱别开玩笑啊,警察都来了,闹这么大阵仗,你们还不知道发生事?”牛奋斗顿感无语。

“不是那个意思,警察和救护车来是因为焚尸炉爆炸了,伤了人!”郭青青赶紧解释。

“逗我呢,焚尸炉爆炸?钱叔,我听你说过,馆里现在用的不是最新的设备吗?再说了,炉子能爆炸,我听都没听过,你用的又不是煤气!”

“兄弟,不是设备的问题,完全是人为操作失误,炉子用的是固体高能燃料,今天有个工人在工作的时候,完全背离了正常流程,导致燃料爆炸,烧伤了好几个工人。幸好旁边有几个老人在,及时处理,才避免了事态恶化。除了那个工人受伤略重外,别的人都还好。”

“哎,不对啊,事情这不明摆着吗,那还问我干什么?”

钱老板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兄弟,没这么简单,今天发生的事,虽然闹的挺大,但问题不是很严重,我能处理好。关键是,今天馆里好像和平时不一样,我下午就在里面,总觉得非常压抑。尤其是焚尸炉和停尸间,更是如此。”

“钱老板说的没错,我下午过来的时候,刚进院子,就觉得头晕脑胀,浑浑噩噩”郭青青也这么说。

钱老板接着说:“今天怪事连连,好多工人说总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且都说头疼,浑身疼。今天出事的那个工人,操作流程完全不对。这么和你说吧,就和自杀没什么区别。按理来说,他在这里干了十几年,小徒工都非常清楚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事故就是这样的发生的。我这里有视频,不信你看看,我总觉得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说完,钱老板把手机拿出来,点开一段视频。

牛奋斗一看,立刻觉的不对,好像那个人所有的动作,都不是出于自己本意,似乎受到什么东西驱使似的。

“怎么样?不对劲吧?”

“是有点不对!”牛奋斗看了几遍,确信这里面有问题。

他从包里摸出一张天眼符,这东西,早就成了他必备品。

掀起衣服,默念几句咒语,啐了一口吐沫,然后往第七节脊骨上一贴。

两个人看着纳闷:“你这是干什么?”

他没有理睬,再次拿起手机一看,顿时了然,那名工人身边,有十几个鬼魂围着,有的抱着腿,有的把着胳膊。得,这人可真冤,那些动作,压根就是鬼干的,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过也不能说没关系,馆里这么多人,就他身后的鬼最多,不用说,要不就是生病了,要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导致的阳火弱。可惜,牛奋斗没有真正开天眼,看不到人身上的三道精火,否则就能判断出原因了。

看清楚缘由后,他很快就陷入了疑惑。

鬼魂一般没有害人之心,凭空给自己造孽,倒霉的绝对是他们自己。而且这个馆里的鬼魂,基本在他的威慑下,比孙子都乖。

更何况,还有他的小迷鬼檬檬那个老资格在,加之她还是横死,怨气极大,平时牛奋斗没事,还教她修习佛法,正本清源,本领完全碾压那些小鬼。他们敢闹事,檬檬这关就过不了。

牛奋斗百思不得其解,心说,难道檬檬叛变了?

又仔细看了一遍视频,这才发现了端倪,那名可怜的工人身边,虽然聚集了十几个鬼魂,但大多都是在起哄,使劲的就一两个。

他是负责管理停尸间的,每具尸体都得经他手,那十几个鬼魂没有他不认识的,都是前几天刚送来的,而且死因没什么特别,不存在有什么厉鬼之类。按理来说,他们就算有害人之心,也没那个本事能左右活人的行为。

最重要的是,事故发生在下午四五点左右,那时候太阳可还没落山,就算是檬檬都不敢出来活动,别说他们了。

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问题,可至于是什么,他一时半会还不清楚。

“我知道病根在哪了,钱叔,让咱们的人赶紧都撤出来,里面的事,我来处理!”

“人早就撤出来了,不过也奇怪了,警察来了以后,那种不适感顿时就没了!”

“那是肯定,他们头上顶的可是国家的威严,浩然之气,魑魅魍魉见了,都得绕着走!”牛奋斗说。

“哎,你刚才贴的那是什么?”郭青青好奇地问,钱叔也来了兴致。

“天眼符,贴上就能看见鬼,你要是感兴趣,给你来一张?”

郭青青脑袋摇成拨浪鼓:“算了,怪吓人的!”

“你是说,馆里又闹鬼了,你不是已经给弄干净了吗?”钱叔听出不对,赶紧问。

“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不过眼下我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等查清楚,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牛奋斗严肃地说。

“你别误会,叔不是怀疑你的本事,就是纳闷,你说,会不会是有人背地里使坏啊,你忘了前几天我和你说的事了?”

“你说那个陈大师?”

钱老板微微点头。

“不会,我觉得他应该没那么大本事。行了,今晚你们都回去,一个人也别留,都交给我!”

“我倒是想帮你,可一会还要去协助调查,还得安抚伤者的家属,事一大堆,都顾不过来,你自己多加小心。要是觉得不对劲,赶紧走人,可别把你也伤了,否则你钱叔得愧疚死。”

“我不走,我要陪你!”郭青青突然说。

“不行,今天的事很蹊跷,谁都不能留下,这事没得商量”牛奋斗严厉地说。

很快,人们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只留下牛奋斗一个人。

他看着夜幕里的殡仪馆,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阴气森森。沉了一口气,拧着眉,心说: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吃素的。

接着,大步朝里走去。

第八十六章 七子扶棺阵

踏进院子,只感到周遭的空气仿若凝结住了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难。

牛奋斗心里更加疑惑,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就算是在天剑山,面对那个碎嘴僵尸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压迫。可是,闹事的仅仅是一群新死不久的鬼,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当他穿过院子,走到殡仪馆大门的时候,终于还是犹豫了。

他并不是害怕,只是越想越不对,今天馆里的气氛实在太过诡异了,从踏进院子,短短不过几十米的路程,他的心竟然有些飘悬。这不是畏惧,而是身体对于危险本能的反应。

在门口犹豫再三,考虑要不要进去。思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先退出去,等明天太阳出来再说。不管里面究竟有什么邪魔妖祟,只要是在大白天,能力终究会弱几成。而现在已经快到三更天了,正是阴间之物最活跃的时候,犯不着硬碰硬。

虽说真正的勇士,应该无所畏惧,但牛奋斗是一个聪明人,就算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能多加几层胜算岂不是最好?

想到这里,他正要往外退,忽然听到馆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凝神一听,竟然是檬檬发出来的,相处了这么久,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斗斗哥,快跑,别进来!”

只喊了一句,然后一阵嘈杂之后,就再也没声了。

“不好!”牛奋斗心中暗叫。

虽说人鬼殊途,可在他心里,调皮捣蛋的檬檬早就成了自己的妹妹,此时听到她的喊叫,明显出事了。眼睛一瞪,猛的一把推开两扇大门,直接冲了进去。

大厅内空空荡荡,连个鬼影也没有。

他转头就往太平间跑去,可还没走多远,步子越来越沉重,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己身体莫名感觉到刺骨的疼痛。

刚进来的时候,因为焦急,并没有明显觉察,可此时,疼痛感愈发明显,连走路都变得困难。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咬着牙又坚持了几步,最后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重心一失,一头栽在到地上,任凭他如何挣扎,却再也起不来了。

“哎呦,这就是你那无所不能的斗斗哥,可真厉害啊!”

听到声音,牛奋斗赶紧抬眼一看,四周飘飘忽忽聚集了十几个鬼影,大多都是经他手登记入库的。说话的那个,是喝酒猝死的名副其实的酒鬼,刚进来的时候,闹得最凶,被他收拾了一顿,才消停。

而檬檬被四五个鬼押着,衣衫褴褛,最要命的是满身都是碗口大血窟窿,此刻虚弱不堪。

看到自己斗斗哥,她想张嘴说话,不料身后的恶鬼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就从她身上扯了一块肉下来,咀嚼得津津有味,檬檬却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浑身震颤一下,就垂下了脑袋。看来,那些血窟窿,正是这些恶鬼啃食的结果。

牛奋斗心中刺痛,但没有喊,也没有闹,挣扎地坐起身,冷眼看了一圈,有好几个鬼魂被他这么一瞅,吓得后退几步。

刚才说话的那个酒鬼面色惨白,很是不悦:“你们这群脓包,这个时候,还怕他干什么?”

牛奋斗冷冷地盯着他,他也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赶紧拉起脸掩饰尴尬,恶狠狠地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狂什么,平时就知道欺压我们,现在看你还能有多大本事?”

“其实他平时对咱们照顾得挺好的”旁边有一个小鬼嘟囔道。

别的小鬼听完,也跟着附和。

“闭嘴,人死为大,他倒好,立这规矩立那规矩,他算老几?”酒鬼吼道。

“那是你,反正我们觉得他挺好的,你不能再害人了!”

三五个小鬼也来气了,站成一排,对酒鬼说。

“怎么,难道你们想去地府受罪吗?”

“我们问心无愧,为什么要怕,倒是你们这群鬼,一看就品行不端,等鬼门开了,去了阎王爷那里,非告你们一状不行!”

酒鬼和他身后的喽啰一听,哈哈大笑:“鬼门开?别做梦了,谁有本事能破了那个阵,啊?你们有吗?这个姓牛的行吗?就算真有人能破了这个阵,到那个时候,我们哥几个早就不知道钻进哪个倒霉蛋身体里去人间快活了。既然你们不识相,那对不起了,兄弟们,吃了他们!”

恶鬼一听,呼啦全部朝刚才替牛奋斗说话的小鬼飞去,都没来的急喊一声,一眨眼功夫,那三个小鬼已被分食干净。

牛奋斗有心无力,唯有顿足捶胸。

“气不气啊?你不是狂吗,怎么不狂了?敲老子棺材板,你挺能的啊!”酒鬼得意地盯着牛奋斗说。

“爷爷气什么,那些鬼和我又没几毛钱关系”牛奋斗冷笑一声,淡然地说。

“那这个呢?”酒鬼一把扯过遍体鳞伤的檬檬。

“别废话,你分明可以吃了她,为什么要留着,说吧,想干什么?”看到可怜的檬檬,他终究还是服软了。

“不干什么,我就是觉得你这副身躯,挺好的,要不借我用一用?只要你答应,我保证不吃你这个可爱的妹妹!说句良心话,其实我也舍不得,你看她这小身材,还是蛮有料的”说完,在檬檬胸前肆无忌惮地抓了一把。

牛奋斗早已火冒三丈,奈何却动弹不得,长出一口气,冷冷地说:“借我的身体用一用?怎么,你莫不成想借尸还魂?”

“果然聪明,只要你自己破开天灵,咱俩换个位置,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保护这丫头。”

听到这话,牛奋斗心思一动。

天灵是魂魄进出的大门,酒鬼的意思,就是让他自己把这扇门打开,把灵魂的位置让出来,这样酒鬼就能从一个死人马上就变成了一个活人。不过这必须是本人自愿,否则就算鸠占鹊巢,也会遭到身体的排斥,最后被身体的阳火烧成灰烬。

当然,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找到一些丢了魂魄的身躯,用道法也可让孤魂拥有一具新的肉身,他替檬檬想的还魂之法,就是后者。

但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酒鬼怎么可能懂这些东西?还魂术,一直都是道家秘不传人的仙术,牛奋斗清楚记得,这个酒鬼,就是个混吃等死毫无作为的家伙,追悼会那天,他老娘在悲痛之余甚至还骂他死了活该,这种人,不可能和道家有什么关系啊!

脑海里把所有的事,联系起来,过了一遍,忽然明白了什么。

“哎,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们下午搞我同事,是不是只想吓唬吓唬他,而不是想取他性命,至于目的,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希望能把他魂魄吓掉,好让你们占有肉身啊?”牛奋斗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的?”酒鬼一愣。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先问问你,这还魂术,又是谁告诉你们的?不回答也没关系,我就是有点可怜你们,被人耍了都不知道,你们以为,就凭你现在这点道行,能玩得了这等高明的法术?那个指点你们的人,肯定没有告诉你们,如果你们真的这样去做,唯一的结果,只是魂飞魄散!”

“放屁,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耍什么花样?他说了,别的地方不行,这里就行。你还不知道吧,此时的殡仪馆已经非同寻常了,否则,怎么能让你动弹不得呢?哈哈!”酒鬼狂放地笑着说。

“愚蠢,不知道是你傻,还是你傻。不就是一个七子封棺阵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真当我不知道似得!”

第八十七章 救不了爱的人

其实,牛奋斗也是刚刚看出来,要是他早就明白了,怎么可能昏头昏脑闯进来。别看他嘴里说的轻松,当他从酒鬼的表情判断,知道自己的猜得不错以后,心里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七子扶棺阵,神也扒层皮,更何况是人啊。

打破脑袋,牛奋斗也不敢相信,这样的阵法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小小的殡仪馆!因为这个阵法不仅凶狠,而且想要布阵,实在太难了!

这个阵法,取自于民间的一个习俗。

人死入馆之后,首先要把棺材钉好。这个时候,非常讲究,选用的钉子,不长不短,正好七寸,不多不少,正好七根,取七七四十九之数,这个数在佛家,代表圆满之意。

这七根钉子,俗称镇钉,不过更为人所知的,叫子孙钉,一旦灵柩入土,这七根钉子,就会成为祖先与子孙之间的阴德流转的桥梁。

而七子扶棺阵,用的正是七根“子孙钉”,不过这七根“子孙钉”可不是来自寻常人家,而是来自帝王之家,而且,每一根都是从不同墓穴中取出来的,最重要的是,七个墓穴的主人,都有同一个祖先。

这意味着,要集齐这七根子孙钉,要刨七处至少王侯级别以上的墓葬。这还不是最难的,七枚“子孙钉”上还要用鬼文,刻一篇类似青词的祭文。别看子孙钉有七寸长,可一篇祭文少说也在百字以上,要想把它们刻上去,而且每一个字大小深浅都必须如一,非是一般匠人可以办到。

而且镌刻之人,不仅需要懂鬼文,还得仁德宽厚,心思单纯。这一点是最矛盾的,施法之人是阴毒的,刻字之人是仁德的,两类人不太可能合伙做这等事。

用丐爷的话说,有这样手艺的匠人,若修道,朝暮可成神!他纵横百年,从未见过。

但阵法一旦成功,威力之大,难以想象。

七子扶棺阵内,就是一口引帝王之气守护的活棺材。但凡帝皇,王孙,都有天命,就算身死,在天亦有灵。一旦有活人进入,将被视为打扰祖先安息,结果最后都会成为墓中之鬼。

可鬼魂却不一样,在阵中,反而会被视为守墓灵将,不但不会受到惩罚,反而会被加持很大的力量,就算是地仙,都未见得能打得过。这就是为什么,殡仪馆新死的鬼,突然之间会变得这么厉害。

牛奋斗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一个小小的殡仪馆。最有可能的,当然是那个陈大师,可是牛奋斗打死都不相信,那个江湖骗子会有如此大的本事。但如果不是他,还会有谁呢?

此时的牛奋斗已经无暇顾及那些,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脱困。可让他绝望的是,随着在阵中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一点点流失。

靠自己的本事,断然不可能逃生,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眼前这十几个被蛊惑得到恶鬼了。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故作轻松对那只酒鬼说:“我告诉你,你们上当了,这是七子扶棺阵不假,但和还魂一点关系都没有。不仅还不了魂,而且你们这些鬼,都会成为墓中孤魂,永世不得超生。我不知道,让你们这样做的人到底是谁,竟然会这样坑你们!”

几十个鬼听完,非但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哈哈大笑。

“编,接着编。还想套我们话,别做梦了。那个人告诉我们了,在这个阵中,我们不是鬼,我们是神。现在只不过是阵法初成,威力还不够,再等几天,等我们越来越强大,到时候,我们想抢谁的身体就用抢的身体。刚才我和你说的那番话,只不过你逗你玩而已。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招惹下人家了,不过看你这么嚣张的个性,倒也正常。那个人告诉我了,他最恨的就是你。既然人家对咱有恩,咱得知恩图报,留着你这个妹妹,就是为了戏耍你,就是想看你难受。哈哈,气死你!”

酒鬼得意忘形地说。

牛奋斗心里一冷,知道对方说的都对。可此时,他就连以死相搏,杀一个回本,杀两个就赚的机会也没有了,这才是最气的地方。

“你就不怕我要是做了鬼,和你们不死不休吗?”牛奋斗咬着牙说。

“哎呦,还吓唬我,等你做了鬼再说吧!兄弟们,先把这个小妹妹吃了!”酒鬼癫狂地吼道。

众鬼正要对手,忽然,门开了,探进来一张可爱,怯怯的脸庞。

“死牛粪,你坐地下干什么呢,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气死我了,让人家大半夜来这种地方!”小脸撅着小嘴,嗔怪道。

牛奋斗回头一看,竟然是小鱼。

他拼尽全力喊道:“别进来!”

可惜,小鱼看见牛奋斗,早就一步迈了进来,又气又喜地朝他跑过来。可刚走几步,忽然像块木头一样定在那里,然后眼睛马上翻成白色,一声不吭,朝后直愣愣栽倒在地。

牛奋斗心里就像刀扎一样,他低沉地怒吼一声,想要爬过去,可惜,身上丁点力气都没有。此时,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无助。什么叫做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哎呦,又来一个小姑娘,你小子艳福还真不浅啊!”酒鬼一看,乐了,说着话,就要朝小鱼飘过去。

“住手,别动她,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给你就是了,只要你们把她送出去就行!”牛奋斗撕心地喊道。

“咦,想不到你小子还是个情种啊。可以,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求我,我就答应!”酒鬼把那张破脸贴在牛奋斗面前,奸笑着说。

“求求你!杀了我,放了她!”牛奋斗闭着眼,字从牙缝中生生挤出来。

“大声点,听不到!”

“我求求你!”他忽地睁开眼睛,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吼道。

“呵呵,还是没听到!”

牛奋斗狠不得把它撕成碎片,可惜,都是痴心妄想而已。

就在这时,酒鬼身旁的一个小鬼盯着小鱼说:“大哥,这个女孩好像不对劲啊!”

经这么一提醒,目光瞬间集中到小鱼身上。只见小鱼身上,竟然隐隐冒着丝丝黑气,而且那些黑气,并没有散开,而是围绕在她身边,越聚越多。

那些鬼见到那团黑气,就像几天没吃饭的恶狗,看见了一块肉,眼里冒着绿光,痴痴傻傻,一个个像提线木偶一样,一步步朝小鱼飘去。

牛奋斗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可任凭他怎么呼喊,小鱼还有那些鬼,聋了一样,充耳不闻,场面极度诡异。

第八十八章 人蛊鬼母

那些鬼物,靠近小鱼一步远的时候,黑气忽然升腾转起来,犹如一股旋风,眨眼间,便把鬼魂吸入其中。

而馆里的那些鬼物,好像中了魔一样,竟然视而不见,继续向小鱼涌过去。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牛奋斗心里咯噔一下,他早就知道小鱼体质异于常人,但一直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这么一看,再结合以前的接触,似乎明白了点,小鱼身体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而且这些东西对鬼魂很有吸引力,似乎和传说中的人蛊鬼母很像。

这下,他彻底慌了,现在可是在七子扶棺阵中,身边的鬼物虽然不多,但也绝不少,眼看着那些鬼魂被吸进去之后,黑气越发浓烈,如果真是人蛊鬼母,那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他此刻也是自身难保,刚着急,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那一种,眼看心爱之人受苦,却使不上丁点力气的痛苦,简直比刀砍还让人痛苦。唯有苦苦呼喊着她的名字,可小鱼一丝反应也没有,到最后,他的声音一点点变成绝望。

周遭的鬼魂,悉数被黑气吸纳其中。此时,黑气聚集成的体积,已经有一人高,蔓延的气体,犹如一只只黑色的触手,甚是骇人,开始朝牛奋斗袭来!

牛奋斗紧闭双目,此刻的他,早已心灰意冷。从挣扎到绝望,最后到淡然,唯一的恨,就是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死掉,说不定可以让魂魄依托阵法之力,及时把小鱼送出去。

他虽然还不确定明白那团黑气到底是什么,但多年学艺的经验告诉他,就算不是人蛊鬼母,也好不到哪里去,结果都一样,那就是小鱼的命,保不住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个黑影冲破馆里的玻璃,妖如鬼魅,出手若电,直奔小鱼而去,抄手抱起她,下一刻,已经身在屋外。那团黑气,也瞬间回到小鱼体内。

出手的,是一个黑袍人。

“好凶悍的阵法,还好我来的及时!”黑袍人掀开帽子,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容,正大口喘着气。

“怎么是你?”牛奋斗一看,也惊呆了,黑袍人,竟然是张灵轩座下得意弟子,秦绍。

“对,我们在天剑山见过。本来,像你这样的人,真没资格知道我的道号,但见你命不久矣,就告诉你吧,鄙人秦绍!去了地府,问问阎王,他知道咱是什么人物!”秦绍非常得意地说。

牛奋斗心里一计较,看样子,对方还不知道自己身份,就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救这个小丫头啊!”秦绍看看还在昏迷的小鱼宠溺地笑了笑说。

“你想对她干什么?”

“干什么?说了你也不会懂,就你那点道行,当然看不出她身体里有什么。这样的女子,不是你这种人能配的上的。你救不了她,自然也不会知道她的好。”

“放屁,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我绝对饶不了你!”在天剑山,他就看出,秦绍看小鱼的眼神就不对劲,现在发生这种事,就更说明问题了,一个男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

“饶不了我?可笑,你能活着出来,或许我还会高看你一眼,无知的凡人。要不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心一软,可以救你出来。当然也可以这样,你要是答应以后离这丫头远点,把她让给我,我也可以考虑考虑!”秦绍玩味地说道。

“老子求你爹个棺材板,让你娘的老姘头,是男人进来打一架啊!”牛奋斗疯狂地吼道。

秦绍满脸怒意,眼神变的犀利,可过了几秒,舒了一口气,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我不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你安心走吧,我只想救这个丫头,别无他意!”

牛奋斗经过一番发泄,更加虚弱,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人家抱着自己的女人消失在夜色中,顿时万念俱灰。

“咋地,就这点事,就让你不想活了,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你就说丢不丢人!我要是你,只要嘴还能动,非得用吐沫淹死他不行,你倒好,才两句话就完事了,是不是浪费感情,浪费才华,好歹你也是文化人,学那么多知识,怎么也能出口成脏吧,就两句就完了,气死我了,连个七言绝句都凑不齐。不过还好,你骂人还挺有创意,他爹的棺材板,他娘的老姘头都能想出来,以后好好培养,是个好流氓!”

正当牛奋斗绝望的时候,身后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

“你大爷的,碎嘴僵尸,原来你早就在了,那你怎么不早出来?”

牛奋斗不用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他虽然不明白今天为什么这么热闹,又是七子扶棺阵,又是秦绍,又是碎嘴僵尸。可既然白锋来了,就意味着自己得救了。

果然,来人转到牛奋斗面前,依旧是人字拖,大裤衩,二股筋的打扮。

见牛奋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白锋故意把那只满是泥垢,臭气哄哄的脚,杵到他嘴边得意地说:“刚才对那只破鬼还低三下四地哀求,怎么我来了,你倒开始骂上了,嘴咋这么碎呢,不知道言多必失,骂人招灾吗?你赶紧求求我,否则本尊就不高兴了,不高兴的话,就不想救你了,不救你,你不就死翘翘了吗?”

黑泥都黢成炭棒的脚丫子杵在自己嘴边,牛奋斗倒真想一狠心,咬一口,可惜就连那点劲都没有了。其实刚才就不行了,全凭一口气撑着,知道白锋来了以后,那口气一卸,脑袋飘飘忽忽,人已经气若游丝了。

见牛奋斗眼睛已经要闭上了,白锋一看不好,暗叫一声:“千万别玩死啊!”

其实如果小鱼不来,秦绍不来,凭牛奋斗的体格,完全能撑过今夜。但他们一来,算是彻底把大阵全部力量激发出来,牛奋斗还能撑这么久已经算是奇迹了。

白锋身形一晃,化成一道白光飞了出去,眨眼之间,人就站回了原地,不过此刻手里多了七根长长的铁钉。

他把牛奋斗和早已千疮百孔的檬檬带到山后一处开阔的空地,然后仰面朝天,双手合了一个奇怪的结印,虔诚地双膝跪倒,张开嘴,看着天上的月亮。

第八十九章 尴尬的一幕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一枚拇指大小,通体血红,还泛着光泽如宝石一般的珠子,从他嘴里飘飘而出,这就是让天下修道之人趋之若鹜的血丹。

月光如水,源源不断涌进了血丹之中。

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白锋把珠子一吞,先是到檬檬身边,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把自己的嘴畅快地贴在檬檬唇上,洁白的光,从他嘴里传递到女孩的嘴内。檬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转瞬间便完好如初。

在这个过程中,檬檬也逐渐清醒,但她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竟然在非礼自己,她是拒绝的。可是她也是有心无力,当感觉自己身体开始恢复以后,这才明白人家是在救自己。眼睛清亮之后,看到救自己的人,竟然超级无敌帅,从逆来顺受,反而开始主动迎合,搞的白锋不知所措,红着脸赶紧结束,蹭就站了起来。

结果檬檬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要不,再来一会吧?”

“姑娘,你,你,你自重啊,不兴,耍,耍流氓,不,不道德!”嘴皮一向利索的他,开始结巴了。

“看把你吓的,真可爱,我逗你玩呢,谢谢你救我啊,你是斗斗哥的朋友吗?”

“算是吧!”白锋很不情愿地承认道。

此时檬檬才发现,自己斗斗哥正躺在地上,生死不明,慌了,说着话就哭出声:“我哥怎么了?”

“快死了呗!”

“那你赶紧救人啊!”檬檬扯着白锋急迫地喊着。

“我觉得,他宁愿死,也不想让我救!”他尴尬地说。

檬檬楞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看看躺在地上的斗斗哥,再看看满脸不自然的银发男子,想起刚才救自己的过程,终于明白了。

“咳咳,我背过身去,不看还不行吗?”她捂着嘴笑着说。

“不行,本尊太吃亏,犯恶心!”

檬檬玩笑归玩笑,但见斗斗哥生死未卜,很是焦急,看银发帅哥不情不愿地,那股泼辣劲也上来了,跑过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扯到牛奋斗身前说:“你还吃亏了,我斗斗哥多帅,不比你强啊,别废话,赶紧上嘴,磨磨唧唧的,亲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扭捏,明明是救人,还伸舌头,你说,你是不是就是想耍流氓?你要是不救我斗斗哥,说明你就是想耍流氓,臭不脸的!”

几句话,说的白锋是哑口无言:“我,你,谁伸舌头了,你,你不能诬陷我!”

“我说有就有,你救不救?”

“救!等他醒了,你不许说实话!”白锋一咬牙。

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做派,心一横,朝着牛奋斗满是胡茬的嘴栽了下去。

檬檬还是很贴心的,把牛奋斗的眼睛遮住,在他耳边还细语:“哥,别怕,你就当吃了脏东西了!”

白锋做完这一切,像个受伤的小媳妇,转头跪在一旁,看着月亮,眼里饱含泪水,委屈地自语:“师父,徒儿不孝,未能守住贞操,给您老丢人了!”

檬檬一脸嫌弃,心说:真封建!

可她没有留意到,白锋的脸色,已然有些苍白了。

很快,牛奋斗也逐渐醒来,看见檬檬守在自己身边,顿时大喜:“你没事?”

檬檬感动地点点头:“哥,你怎么样了?”

“好多了,哎,咱们这是在哪?咦,你们给我吃什么了,味道怎么怪怪的。”

檬檬也不好解释,只好指了指在一旁矫情的白锋说:“那个人,给你,吃,吃了一颗药!”

“他怎么了?”

“没事,丢东西了?”

“他能丢什么,浑身上下连个零碎都没有!”

“丢人了!”

“靠,真是丢人了,人字拖,你给我滚过来,明明早就到了,为什么不出来,看戏呢?”一想到白锋刚才的所作所为就来气,忍不住骂道。

檬檬小声嘟囔了一句:“他,也遭报应了,哥,你就别骂了!”

“你知道什么啊,碎嘴子,你不是能说吗,给我解释清楚!”

“解释,解释什么,那小子早就来了,一看破不了那个阵,又回去取法宝,我要是暴露了,不是给你找麻烦吗?”白锋也来气了。

“啥?他也破不了那个阵?”

“你能破得了吗?”白锋玩味地说。

“废话,我差点死里面,你说我能破得了吗?”

“如果把你放外面呢?”

“这。。。。。。”牛奋斗犹豫了,确实,就算自己置身事外,而且明知道是七子扶棺阵,凭他的道行,也不可能破掉。

“你破不掉,他当然也破不掉。其实姓秦的那小子心不坏,他不是不想救你,只是能把那个丫头救走,差不多已经是他极限了,再要救你,估计他也折里面了。如果你当时真的求他,他还真下不来台!”

提起小鱼,牛奋斗精神一震,爬起身说:“小鱼身体里,到底是不是人蛊鬼母?”

“人蛊鬼母?这名字谁起的,听起来还挺牛叉哄哄的。我可不知道什么叫人蛊鬼母,不过她身体里确实有个玩意,那小子之所以要救她,也是因为那个玩意!”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追啊!”牛奋斗爬起身,焦急地说。

“追?你能追的上?别逗了,就算你能追的上,你以为凭你现在这点本事,能救得了人吗?”

“我不能,这不有你吗?”

“我?要搁以前,估计还行,不过现在就算了吧,为了救你俩,我把真元差不多都耗尽了,现在,也就比你强那么一丢丢”白锋一撩头发,淡定地说。

“你开玩笑呢?”牛奋斗不信。

“你才开玩笑呢,哥们,我可是来投奔你,求你保护的,怎么地,你不会把我当成保镖了吧?你要是不信,喏,你看”说着话,白锋一张嘴,血丹从空中飞出,落在手里:“这是我的内丹,你看看这光泽,以前珠光宝气,现在还不如一颗玻璃珠子,你要还不信,那我扔了得了,反正也没啥用!”

还没等牛奋斗说话,白锋一扬手,往天空一甩,血丹消失在浩渺的星空。

牛奋斗看愣了:“玩呢?把我当傻子是不是,有意思吗?”

“老山汉说了,我跟着你,就是一段新的修行,本来临走时,就想把血丹藏起来。但那老小子说藏是藏不住,况且他算到你有难,正好留着还能救你一命,现在任务完成,那枚内丹也没什么灵力了,要它也没用,等我哪天得成正果,再去找吧,无所谓的!你要是不信,我敢起誓,要是有一句假话,雷劫毁身”白锋轻松地说。

看着白锋吊儿郎当的样子,牛奋斗是不信的,毕竟内丹非同寻常,虽然以白锋的修为,没有内丹也能存活,但是如他所说,就是比常人稍微强一点。任谁,会如此抉择呢?可听到起了雷誓,他又不能不信,妖魔鬼怪,是不敢随便起誓的,一旦反悔,上天必定会降下惩罚,无一例外。

“你这又是何必?”牛奋斗不解地说。

第九十章 又失业了

“寄人篱下,要本分,拿起放下,也是修行!”白锋笑了笑,淡淡地说。

牛奋斗不知道,其实白锋早就该到了,但就是因为要放下以往的修为,一时舍不得,思量了很久。后来,还是老山神,点破了牛奋斗的来历,这才下了决心。

“好吧,信你了。那小鱼怎么办?”

“没事,你放心吧,秦绍那小子我没少打交道,人是嘚瑟了点,但很有原则。救那丫头,是想要她体内那个玩意,如果我猜的不错,那玩意是因果的产物,若能炼化,可成至上法宝。那群冠冕堂皇的家伙,虽然不招人待见,但在男女之事上,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而且要想把那玩意取出,一定不能伤了那小丫头的命,所以你不用着急,让他们救了人,再说呗,干嘛自己费劲。

况且,你就算要追,也不可能,想必他现在早就带着人回了老窝,那地方,我可不知道在哪,找我也没用。你呢,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提高自己的修为。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一直不露面吗?”

“看我笑话呗!”

“嗯,这当然是一个原因,不过现在,也是后悔了!”白锋看看一脸坏笑的檬檬,没好气地说:“还有一个原因,你体内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就在刚才,似乎有觉醒的意思,所以我想等等!”

“很强大的力量?我怎么没觉得?”

“哥们,我发现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啊,姓秦的在那阵中连一分钟都呆不了,你好死不活还赖了几个小时,你以为全靠脸皮厚吗?”

“少来了,你真当我不知道似的,他们那些人,身上有法力流动,这个阵对这些东西最为抗拒,所以他进来,要承受的反噬比我不知道强多少。我就一凡人,能和人家相提并论?”

白锋叹口气摇摇头,临行前老山神嘱咐过,不能说破牛奋斗的来历,只好转了个弯说:“虎了吧唧的,人家养条狗还看品种呢,急眼门挑徒弟,你以为是大街上买白菜呢,个大就行?姓秦的没看出来,你自己还不觉得。爱信不信,反正你体内那股力量,也真够难产的,命都快没了,还发挥不出来。不说了,猪脑子里只有高老庄的媳妇和天上的嫦娥,除了女人,没别的了。赶紧,我人都来了,接风宴今天就算了,总得给个住的地方吧?”

心里一团乱麻的牛奋斗,满脑子都是小鱼,压根没心情和白锋逗闷子:“太平间那么多冷柜,你随便拉开一个躺进去就行!”

白锋楞了一下,苦笑一声,叹口气说:“天为被,地为毯也是自在,算了,不麻烦你了!”

说完朝山中走去。

檬檬急了:“斗斗哥,你怎么这样说话,人家好歹也救了你!”

“你知道什么啊,他就是个僵尸,哪不能睡,我烦着呢!”牛奋斗没好气地说。

“斗斗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不管什么僵尸不僵尸,人家是来投奔你的,怎么说也是客,我知道你担心小鱼姐,可不能见色忘义吧,你这样会冷了人家的心的!”

“哎,你个小妮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你管不着,他是僵尸,我还是鬼呢,不配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赶紧回去找你的女朋友去吧!”檬檬气呼呼地朝白锋追了上去。

留下牛奋斗一个人,心说,这算什么事啊!

只好灰溜溜地追了上去,好说歹说,才把那俩哄好,暂时安置站在办公室内。

缓了一会,也想清楚了,既然小鱼是被秦绍掳走的,自己就算想追,也不知道去哪追,干着急也不是办法。

于是看着檬檬说:“行了,别生气了,哥错了还不行吗?”

“你对我挺好,对人家不好!”

“对不起,不该冷落你!”没办法,对着有些得意的白锋道歉说。

“道歉管用的话,天下岂不是太平了?”檬檬还是不依不饶。

牛奋斗顿感无语:“那要我怎么样?”

“你总得安置好人家吧?”

“地方倒是有,可人家还没回来,我也没钥匙啊!要不我明天去租个房子,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檬檬满意了。

“还得找个工作,我可是有脸的人,不靠你养活!”白锋补充道。

“我去,大哥,你逗我呢,你还用工作?一张嘴,吸两口日月精华就饱了,略施法术,想要多少钱不都有了?”

“可我现在就是一普通人,要吃五谷杂粮的。至于用法术来谋财,且不说我现在没那个本事,就算有,也不会那么做。活着对于我的意义,在过程,不是结果。当眼前都是浮华的时候,生命就没了意义。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肤浅!”白锋鄙夷地说。

檬檬算是彻底倒戈了,拍手鼓掌,一副很崇拜的样子。

“妈的,我正经的时候,你丫不正经,我不正经的时候,你比谁都能装。得得得,正好,殡仪馆缺人,明天就搁这和我一起干吧!”

“不好,这地方太憋屈,没劲,再说了,过几天这里都要关门了,你都要失业了!”

“你胡说什么!”

“哎,还是道行浅啊,拭目以待吧。我倒是找了一个好去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白锋意味深长地说。

“哪啊?”

“好像叫什么佛善缘,你应该知道的,那里环境不错,地处市中心,热闹!”

“你什么意思?”牛奋斗听出了话头不对。

“没什么意思啊,人家差点要了你的命,怎么,问他索赔点损失,不是合理合法吗?”

“什么,你说这阵真的是那个姓陈的布的?不可能,他哪有这么大本事?”

“瞎猫还能碰上死耗子呢,再说了,布这阵,又不需要很强的技术,无非是东西难找罢了,只要钱到位,别说是几枚子孙钉了,太后娘娘的头盖骨估计都能给你搞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可能,刻字的匠人,哪里去寻?”

“哎,要不说坏人比好人命好呢,等你把店搞来,自然就知道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啊?”

“没兴趣,钱老板对我有恩,我不会背信弃义的。”

“得,那没得聊了,走着瞧呗!”

牛奋斗明知道白锋话里有话,可不管怎么问,人家就是不说,一直耗到天亮,打算等钱老板来了稍微说道说道,可郭青青都来了,钱老板一直没有出现。

郭青青见他身边多了一个古怪的男子,很是纳闷,牛奋斗自然不敢告诉她,这是一只老妖怪,只说是自己朋友。

问起钱老板,郭青青说昨天是她陪着一起去的公安局协助调查,闹到很晚,人家才让回去的,以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给钱老板打电话,对方一直关机。

因为担心小鱼,牛奋斗也不等了,把白锋暂时托付给郭青青,自己先回了学校,结果,寻了一圈,小鱼踪迹全无,电话自然也是打不通。

一上午心里七上八下的,课间,郭青青突然发了条信息说接到通知,殡仪馆整顿,中午刚吃完饭,又来电话了,说钱老板把殡仪馆转让出去了。而且上头点名郭青青和牛奋斗,被开除了!

不到一天的时间,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自始至终,钱老板的电话却一个也打不通,牛奋斗知道,肯定出事了!

第九十一章 流浪猫狗有神通

牛奋斗心里七上八下小,总觉得出事了。

实在放心不下,正打算去殡仪馆看看,忽然门外有同学进来说:“牛哥,楼下有个杀马特找你,我靠,那造型,涂点石膏,就是雕像,你赶紧去看看吧!”

“杀马特?”牛奋斗暗自嘀咕,他认识的人里,没这么个性张扬的家伙啊。

匆忙跑下楼,还没出门,老远就看清来的人是谁,那一刻,他真想假装不认识,转头就往回走。

只见楼门口,正值深秋的季节,一个干瘦的银发年轻人,穿着二股筋,人字拖扔在一旁,翘着腿,正认认真真地抠脚呢,时不时,还搓一搓手指,放到鼻子下,嗅得那叫一个有滋有味。

周围路过的同学,恨不得捂着鼻子赶紧跑开。

不过奇怪的是,学校里的那些流浪猫狗,似乎对他情有独钟,围在他脚下,亲昵地蹭着脑袋。

“大哥,你咋找到这儿来了?”牛奋斗硬着头皮上去说。

“被赶出来了呗,没去的地方,当然找你了,不找你,难道让我露宿街头?露宿街头也行啊,总得有钱吃饭吧,总不能让我去捡剩饭吧。其实捡剩饭也没什么,可是。。。。。。”

“停停停,咱换个地方聊,行不行?”

“为什么要换?这儿就不错啊,你们同学可真漂亮,你看看,这大长腿,哇塞,哎,你说我要是摸一把,是不是最多被骂句流氓?其实就算挨个耳光也值!”

身边过去的女孩一听,吓得落荒而逃,白锋看着傻乐!

顿感无语的牛奋斗,赶紧要拉起他走,白锋还死皮赖脸还就是不挪窝,没办法,牛奋斗一把抱起,往自己宿舍跑去。本来,宿舍楼是不让人随便进出的,可宿管看到这一幕,也傻了!

路过的同学大多都认识牛奋斗,还开玩笑说:“哎呦牛哥,抢亲去了?”

回到宿舍,恨恨地把白锋往地下一扔,恰好宿舍的哥们都出去玩了,牛奋斗把门关上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顺着芳香而来!”白锋故作陶醉地说,然后看了一下,指着一个床位说:“这就是你的地方吧?”

没等牛奋斗回答,他就爬上去躺好说:“不错,大学生,就是舒服!”

“你怎么能认识我的床?”牛奋斗并不在意脏兮兮的白锋钻进自己被窝,他更感兴趣的是,白锋怎么一样就断定那个床是自己的,宿舍四个哥们,除了王琦那个公子哥装扮的有点奢华,其余三个,都差不多啊。

“哎,连个高级词都听不懂,我顺着你的味道来的,难道还看不出哪张床是你的吗,愚蠢!好了,本尊要休息了,你自己找地睡去吧!”

“行了,你乐意睡就睡,不过你先告诉我,殡仪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昨晚就告诉你了,说你要失业,你还不信,怎么样,应验了吧?说你道行浅,还不信!”白锋不耐烦地说。

“难道你也能掐会算?”牛奋斗这才想起来,昨天他确实提醒过。

“切,本尊还用学那些玩意?”

“大哥,钱老板对我有恩,我现在真没心情和你闹着玩,如果你知道什么,请你赶紧告诉我,我总觉得他出事了!”牛奋斗诚恳地说。

白锋爬起身,嗅了嗅被子说:“不好,你小子估计好几个月都没洗床单了,住不惯!”

说完,跳下床,就往外走。

牛奋斗没明白什么意思:“你又干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那就跟着!”

一头雾水地跟着白锋出离了宿舍楼,走了几步,他却蹲下身抚摸起那群流浪猫狗,一会学着猫叫,一会学着狗叫,活脱脱个神经病。

“你干什么呢?”牛奋斗算是急眼了。

“我和它们说,以后要是饿肚子了,就过来找你,它们说谢谢你!”

“有意思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白锋抱起一只小白猫,温柔地抚摸着,然后用一种很平和的声音说:“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小家伙就是一个个小畜生?”

“我没那个意思,我也很喜欢它们,可是眼下咱有要紧的事办,你要抒发爱心,就不能缓缓吗?”

白锋笑着摇摇头说:“你不是问我怎么断定你要失业的吗,那我告诉你,就是靠这些小家伙!”

“啊?”牛奋斗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用大惊小怪,你知道五大灵主,可他们为什么叫灵主,你知道吗?”

牛奋斗摇摇头。

“这世间,除了人,还有很多魑魅魍魉,生灵,死灵,恶灵,妖灵,神灵。人只能与人交流,鬼只能与鬼交流,可五大灵主,却可以和世间所有灵物交流。他们依靠自己精深的道法,和自己培养的势力,各据一方,掌控着各自领土内所有的灵物。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王,一个介乎神界与人界的世界。

别看这些小家伙不起眼,在那五大灵主掌管的世界,是传递消息的使者。可惜,就像你们对待它们一样,最多把它们当成玩物。在那个世界,它们的地位也很低。我比较怜悯这些小家伙,和它们关系一直很好。虽然我不图什么报答,可动物比人好,滴水之恩定会涌泉相报,所以,不是我自夸,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我消息灵通。我多少次躲过杀生之祸,不单单是靠的自己本事,更多的,还是这些小家伙通风报信。

昨天在馆里,看到竟然有人布出七子扶棺阵,甚觉蹊跷,就和那里的小家伙聊了聊,才明白来龙去脉。然后我又委托它们帮忙查了一下,这才知道是谁干的。也知道了,他们除了布阵,还做了什么。”

“真的假的,还有这种事?”牛奋斗实在不敢相信,平时最常见的小动物,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不信?那如果我就让怀里这只小猫咪带路,你信不信,我就能找到罗天行的住处?”

“你怎么知道罗法正?”这才牛奋斗彻底惊住了。

“都告诉你,是这群小家伙说的,真是啰嗦。”

“不可能,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秦绍他们怎么就没查出来,你不说这些小家伙归他们管吗?”

“这就是龙都特殊的地方,这里自古都是帝王所在,就算真神,也未必敢在这龙兴之地称王称霸,更别说是他们那些人了。我敢说,你师父让你来龙都,自有用意,因为这个地方,有太多秘密需要你去破解。而且,也该是你踏入那个江湖的时候了!”白锋很有深意地说。

“什么意思?”

“现在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就是你的契机!”

“什么事,为什么?”

第九十二章 有本事去劫道啊

白锋想了想,和牛奋斗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两个男人,坐在一条长椅上,因为椅子比较短,身体靠的还蛮近,场面着实有点那个基情燃烧的意思。

“咳咳,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那个啥啊,我可是正经人,我可不想与时俱进,虽然那个搞啥已经不受歧视了!”

“老大,你有点正形好吗,老天爷给我根金箍棒,我疯了,拿去搅屎!”牛奋斗简直要崩溃了,白锋这哪像圣人之后啊,忒下流了。

“好了,好了,不懂幽默。和你明说了吧,你那个老板躲起来了,昨天你困在阵里的时候,那群狗娘养的,把他家孩子给绑了,要挟他让他放弃殡仪馆。没办法,他就答应了,签了合同以后,那群家伙害怕事情暴露,竟然要杀人灭口,我派了几个小家伙,把人救出来。这会,你那个钱老板,估计早就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电话打不通也正常,他要敢开机,一准被查到。”

“有这种事?他怎么不报警呢?”

“报警?有些人,天上就是软骨头,正义是把剑,不过这把剑,并非每个人都有勇气拿起。不过你放心吧,你那个老板,也算是个老江湖,虽然不是狼,但绝对是只狡猾的兔子,兔子想要躲起来,还真不好逮。你要是真想帮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替他解决了后顾之忧。”

“你说的可是那个陈大师?”

“他?算了吧,能摆到明面上的,都是些小角色,真正的大鳄,藏的很深。不过你要是想动他们,还真得拿这个姓陈的下手。而且,这也是你踏入那个江湖的契机。”

“为什么?”

“你想救那个小姑娘吗?”

“当然想了!”

“那不结了,你想救她,就必须让那五大灵主认识你,知道你,甚至惧怕你。要想彻底把你家小娘子体内的玩意弄出来,少则三年,所以这三年,你必须抓住。那个姓陈的营生,恰好是你进入这行的机会。何况,佛善缘,本该普救众人,你说,落在那缺德玩意手里,这不造孽吗?”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让我把那个铺子抢过来呗,我说,你说这么多,不会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安身之所吧?我可没心情和什么五大灵主斗,就算真要斗,我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道呢?”

“你说对了,我还确实想找个安身的地方。不过,水有多深,你根本不知道。那个姓陈的,作恶多端,应该给他个惩罚,再说了,这叫抢吗,咱让他双手奉上不就行了?古往今来,都说老实人最容易吃亏,其实不对,吃亏的那些,不是因为他们老实,而是因为笨。你说黑夜长还是白天久,不用说,当然是白天了。这说明什么,正当的手段,不一定比阴损的招少!”

“可是,这样做。。。。。。。”

“大老爷们,犹犹豫豫的,惩恶扬善都不干脆,你和娘们有什么区别?以牙还牙,劫富济贫,只要咱行得正,那些东西,不只是书里说的神话。他们能把殡仪馆给霸占了,你就连个小店都搞不定,你是害怕了吗?”

“放屁,我是那种人吗,不就是耍心眼吗,老子是他们祖宗,还不用你帮忙,信不信,不出三天,我让那个姓陈的,乖乖把店送给我?”

白锋笑了笑,忽然往天上一指说:“你看,天上有牛在飞?”

傻兮兮的牛奋斗居然还抬头跟着看,突然醒悟过来:“你大爷,牛能在天上飞吗,你以为是牛魔王啊?”

“怎么没有,因为你在地下吹啊!”

“我一定让你看看,什么叫本事,真是看不起人!”牛奋斗倔劲被彻底激起来了。

白锋起身说:“信,怎么不信,你师父算是天下一等一的蔫损坏,他教出来的弟子,也差不到哪去。好了,既然你不需要帮忙,那我出去溜达三天,三天后,咱们见分晓,如果你真弄成了,我送你一个大礼!”

“什么大礼?”

“天机不可泄露,哦,对了,以后别把钱藏被子地下,真土!”白锋说着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布包。

牛奋斗一看,楞住了,那可是自己攒了好久的工资啊:“你,你偷钱?”

“这怎么叫偷呢,我这是借,出去玩没钱,你让我去抢啊,不要那么小气吗!”

“我,你,算了,你省着点花啊!”牛奋斗心里虽然在滴血,但是他可不小气,白锋是什么人物,绝不屑小偷小摸,拿钱肯定有用。

“哎呀,小气,我那份大礼,可比这个金贵多了,好了,告辞,三天后,佛善缘见!”

说完,白锋得意洋洋地走了。

“你可小心点啊!”

“啰嗦!”

两个字,就把牛奋斗噎在哪里,本来,他是嫌人家嘴碎,现在怎么掉个了?

看着白锋远去,牛奋斗不由得看看天,自言自语:“哎,可别真把牛给吹上天!”

他刚才真是被白锋刺激到了,男人吗,怎么能说自己不行,不行也得行。其实他哪有把握三天就把人家产业搞到手,那真是比玩笑都更搞笑,此刻,开始犯愁了。作为一个男人,自己吹的牛皮,不是它上天,就是自己上天。

愁眉苦脸地回到宿舍,王琦着急把火地迎上来:“你小子哪去了,出门咋不带电话?”

“没事,散散步,怎么了,有事吗?”

“还有事吗?你把那个吗去了,当然有事了!我说你做为一个男人,真特娘的不靠谱,小鱼都休学了,你还有心情去溜达,你咋想的?”王琦怒不可止。

“什么,你说小鱼休学了,谁告诉你的?”

“废话,当然是她家人说的?”

“她家人?你确定?”

“废话,哥们这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搁以前,还有那特务头子戴笠什么事。他父母中午专程打飞的从海东过来办的手续,要不是亲身父母,你觉得校方会批准?我说,你真就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听她们宿舍的说,小鱼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不辞而别了?”

他相信王琦的消息不会错,得知小鱼的父母已经知道了,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去了,既然秦绍都知会了人家亲人,那肯定是抱着救人的目的。

可那一刻,他咽喉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很是难受。秦绍把人带走,家里人非但不去要人,反而是马上办理休学,不出意料,小鱼家的人肯定或多或少知道秦绍的来历,人家是把他当成救星了。

而自己,作为小鱼的正牌男友,居然变的一无是处,真是够嘲讽的。

不过转念一想,只要能治好小鱼,也算好事吧,谁让自己眼下没那个本事呢!

“行,我知道了,没事,小鱼回家治病去了!”牛奋斗淡淡地说。

王琦眼睛瞪得老大,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她回去治病,你丫还这么冷静?你小子不会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吧?”

牛奋斗瞪了他一眼,吓的王琦赶紧闭嘴。

冷静了许多后,牛奋斗才说:“你别瞎猜了,小鱼没事。倒是有个事想问问你,你说,抢劫会判几年?”

“啊,抢劫,你要干什么?”

“没事,过几天兄弟要是没回来,你买个饭盒,记得买个大点的,来小班房看我!”

王琦懵了,看着自己兄弟奇奇怪怪的,想要问明原因,可牛奋斗已经躺上床去,把头蒙在被子里,不再说话。

以往没见过这副模样,王琦知道,他是重情重义的人,此时一定心理很难受,也就不问了,知趣地默默走开。

躲在被窝的牛奋斗,拿出手机,发了一个信息:等我,一定来接你!

发完,思量起佛善缘的事,一夜没睡!

第九十三章 江湖骗子也搞营销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牛奋斗就早早起床离开了学校,今天是他第一次逃课。

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釜底抽薪,干倒对手。

要想扳倒那个姓陈的大师,光躺在床上,是不可能想出妙计的。所以他决定去佛善缘蹲守,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机会。

他蹬着小破车出来的时候,也就是清晨五点,路上的车都寥寥无几,就更别说行人了,最多的就是辛劳的环卫工人,除了几家早点摊,几乎没有什么店铺开门。

佛善缘所在的地方,虽地处闹市,不过在一条小街上。但这条街叫庙前街,在龙都颇有名气,因为附近有一座关公庙,整条街上的店铺,都经营着文化产业,说白了,就是古玩玉器珠宝店。也有专门卖风水器具的,但做风水咨询的,只有佛善缘一家。

牛奋斗到的时候,街上冷冷清清,发现人家还没开门,知道自己来早了。街两边都是有年头的古树,左右也没个去处,就蹲在树下,抽起了烟,观察起路上形形色色的人。

一直坐到早上七八点钟,街上的铺面都陆陆续续开张,佛善缘却没有一点动静。不过此时,细心的牛奋斗也发现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已经不适合现代这个社会了。因为起的越早,越是受苦人,环卫工人,跑小买卖的商贩,上班族,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出场顺序,真是好车出门晚,穷人才赶早啊!

而且门脸越光鲜亮丽,看起来越气派的店铺,往往开门越晚。

一直等到上午快十一点了,街上的铺子都开门了,佛善缘还是大门紧闭。牛奋斗以为自己来的不凑巧,人家今天估计是不营业。可他看到门口竟然排了一条不长不短的队伍,心里很纳闷,就走过去跟在队伍后面,想看个究竟。

谁知道他刚站到队伍后面,前面一位热心的大娘就回过头来问:“你也是来求签的?”

牛奋斗糊里糊涂“哦”了一声,心里想的是,要求签怎么不去寺庙,还来这种地方,寺庙好歹是经过神界认证过的正规机构啊。

“小伙子,你真是来对了,陈大师那可真是神机妙算的仙人啊,不过,你肯定是第一次来!”

牛奋斗嘀咕了一下:“大娘,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用看吗,因为你不懂规矩呗!”

“规矩?算命也有规矩?”

“别的地方没有,陈大师可不一样。大师说了,窥探天机,是要受到上天惩罚的,不过他宅心仁厚,菩萨心肠,最见不得人受苦受难,所以不惜损运折寿,也要为人指点迷津。不过凭他的法力,一天最多接纳七个人,否则就会招致厄运。你如果真心求教,下次来早点,今天肯定轮不上你了!”大娘语气满是敬意地说。

牛奋斗一听,心里就开始骂娘了,这分明就是江湖骗子编出来蒙人的瞎话,什么狗屁窥探天机,天机要是有那么容易被人算出来,还叫天机吗。天上那群神仙,往少了说,岁数都是以千年计算,还玩不过连乌龟命长都没有的人?简直可笑。

当然,天底下确实有奇人,可窥视天机。但那些高人,连天机都能知道,根本不怕什么报应惩罚。还一天最多看七个,分明就是饥饿营销吗,无耻!

牛奋斗想骂人,但看大娘满眼虔诚,对自己也挺热心,想想还是忍住了。

不过他马上发现,排在自己前头的,一共也就五个人啊,加上他才六个,怎么大娘就说自己来晚了呢?

“大娘,不对啊,您不是才第五个吗,我怎么就排不上了呢?”

“小后生,这你就不懂了,陈大师每天都要留两个名额出来,给那些迫切需要指点的人!”

“迫切需要指点?”牛奋斗咂摸了几下,品出点特别的意思,于是笑着问:“大娘,那迫切需要指点的人,是不是就得掏更多的钱啊?”

“你看你这个小后生,真是不会说话,大师济世救人,为的难道是钱吗?人家不惜折寿替咱指点一二,咱自然得懂得感恩啦,至于怎么感谢,那就看你是不是足够有诚意了,提钱就俗了!”大娘很不高兴地说。

牛奋斗心说:还跟我整情怀,我就不信问不出价钱。

于是带着真挚的歉意说:“大娘您别误会,我确实很有诚意,但是您看我就是一个穷学生,把全部诚意拿出来,也就不到一千块,您看,这符不符合那俩额外的名额啊?”

“那你还是明天早早来排队吧,不过别怪大娘说实话,就算能排上,你那点诚意,还是不够诚意啊,意思不叫意思,那还能叫意思吗?不过陈大师是好人,如果你真的有难,他也许还是会帮的。至于额外那俩名额,咳咳,后面再加颗零也不行,必须还得有身份有地位。当然,大师可不是为了钱和名,这你一定不能误会,你要知道,咱们小老百姓的困难,和大人物的困难根本不能比的,人家的困难要大的多,所以大师耗费的法力也大,合情合理。”

听着大娘狗屁不通的逻辑,他是又气又觉得可笑,看来被毒害的不浅啊。

不过转过头来一想,他也暗自心惊,好家伙,寺庙求支签,路边打个卦,最多不过百十来块钱,这个姓陈的,张口就要千元以上。而且听大娘的意思,额外留的那俩名额,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头有脸,骗子做到这份上,和明抢还有啥区别?

念及此,他决心更坚定,非得把这地给抢过来不行。

看着大娘看自己的表情已经有些冷淡了,牛奋斗知趣地离开,躲到路对面的大树下。

此时路边聚集了很多撂地摆摊卖小古董的贩子,牛奋斗也不觉得闷,一边留意着对面,一边看着地上真真假假的小玩意,听他们忽悠那些似懂非懂的顾客。

看着这些,牛奋斗心里都快被逗死了。卖家对自己的东西分明心知肚明,却装出一幅涉世未深,傻里傻气的模样。而买家,明明一知半解,却硬要摆出一副专家的做派,评头论足。最后,贵东西卖给装比人!

不过在这些人中间,牛奋斗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老人,看那样子,是一个落魄道士的打扮,应该是个算命先生。可他与别人不同的是,身前并没有放着什么“周易八卦,神算大仙”的幌子,而是在地上扔着一把从草坪揪来的枯草。自己靠在一颗树上,眯着眼睛,晒着和煦的太阳。

来往的路人很多,别处也有撂地的算命的摊子,都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唯独他的场子,格外冷清。也有人会驻足看一下,但那完全出于对他邋遢造型的好奇,和地上那把杂草,并没有一人问上一句。

牛奋斗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反正佛善缘还没开门,就蹲在老人身边笑着说:“大爷,你这样做买卖,能吃上饱饭吗?”

老人眨嘛了一下眼睛,带着倦意打量了一下牛奋斗,懒洋洋地说:“可恶,你一说我真饿了,都怪你,你得负责,去,赶紧给老人家我买吃的去!”

牛奋斗并没有因为老人的不客气而感觉不爽,反而有一种没来由的亲切感,对他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笑着站起身,跑到路口煎饼摊,买回两套鸡蛋灌饼,还有两袋热牛奶。

递给老人一份,自己留了一份说:“正好我也饿了,来,咱爷俩一起垫垫肚子!”

老道士也不客气,两个人很快就吃了个干净。

吃完,老道士看看牛奋斗,不露声色地笑了笑。

第九十四章 奇特的卜卦之法

老人撇了一眼牛奋斗,幽幽地说:“后生,俺道爷可不白占你的便宜,吃人嘴短,本来厄的卦金是很高的,看尼这地懂事,也不收费咧,免费给你起一卦!”

牛奋斗听着老人的口音满嘴酸溜溜的醋味感觉挺新奇,不像是本地人,应该是西北那面的。

闲来无事,就开玩笑说:“道爷,是我不是厄,您这发音可不对,出来跑江湖,得学会普通话啊!”

“厄就是厄,厄老子就是这地教厄的,外尼在后生,真是不会来事,算不算,不算拉倒!”老头急了。

“算什么,算命吗?哎我说道爷,但凡摆摊算卦,不是用五帝钱,就是签筒,高级点的还整个龟壳,您这扔一把草算怎么回事?”

“外尼就不懂咧哇,老祖宗最早用啥卜卦的?”

“耄草啊!”

“外不就结咧”老头不耐烦地说。

“嗨,道爷您这可蒙不了我,耄草我可见过,不是您这样的,您这是从草坪里揪来的吧?而且耄草起卦,共五十根,取一不用,随意分与左右手,以四为一数,余着夹与小指间,此为一扐。三扐之后,合数之后除以四,得数为六七八九,其中六八为阴爻,八为动,六为静;七九为阳爻,七为静,九为动。三变成爻,一卦六爻,十有八变而成卦,我说的对也不对?”牛奋斗愈发觉得老头有趣,故意叫起劲来。

老头一脸尴尬,看来被牛奋斗说中了,不过口气依旧强硬:“哎呦,还遇到行家了,后生尼不简单啊。”

“略懂,略懂!”牛奋斗笑着说。

“那厄问尼,龟,象也;筮,数也。出自何处啊?”老头脸上忽然严肃起来。

“左传僖公!”牛奋斗不慌不忙地说。

老头满意地点点头,眯着眼问道:“此话尼做何解?”

牛奋斗顿了一下,见老者话中有意,思量了几秒回答说:“龟甲卜易,观得是甲壳上的图形。耄草卜易,取得是阴阳数理。”

“那哪个更准呢?”

“说不上哪个更准吧,卦辞何解,在于卜易之人。”

“愚蠢!”老头突然睁开眼,骂了一句。

牛奋斗吓了一跳,一时竟然不敢说话。

“什么狗屁龟甲,耄草,那句话说的是,阴阳易理,不过象数之间。难道只有龟甲可成象吗?天星北斗难道不是象吗,芸芸众生难道不是象吗?难道只有耄草可取数吗,万千世界,哪里无数,前人邵康节取梅花为数,难道算的不准吗?梅花可成数,桃花不行吗,菊花不行吗,就算是你眼前这高楼万幢,难道不可取数吗?愚蠢,简直蠢不可言。见到道爷的一把草,你就以为是耄草取数之法,还自鸣得意。难道这把草不可成象吗,不可取数吗?道法自然,尼若拘泥,谈求的自然?”老人看来真生气了,怒不可止地把牛奋斗好一顿训斥。

一通呵斥,竟然把牛奋斗说懵了,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而且老人说的句句在理,让他无可辩驳。

“道爷,学生卖弄了”他毕恭毕敬起身抱拳行了一个礼,言辞诚恳地表达了歉意。

“行了,年轻人,不能狂。那尼现在能猜出,道爷厄怎么卜算的吗?”

牛奋斗沉吟片刻,然后点点头,蹲在地上,随意挑出几根杂草,摆了一个“劫”字,然后恭敬地说:“请道爷指教!”

当他听完老人象数之说后,马上就明白了地上枯草的用意,不过老人虽然说得精彩,但真本事如何,还未可知,于是顺水推舟,正好自己心里想着怎么抢人家的店铺,就摆了一个劫道的劫字,最重要的目的是试探一下。

老人看看了用枯草摆出的字,微微一笑说:“尼看尼这个字,是劫,本来是七画,但以字体来看,第五笔本该是一点,但尼连笔省去,变成六画。下为地,地为六,六为坎。再看尼为了摆这个字,共用了十一根草,十一去天数得二,所以上为天,天为二,二为兑。上兑下坎,此为困卦。说明尼此刻面临着很大的困惑。而且少一点,点为心,说明这个困难本不是起于尼心,对也不对?”

牛奋斗暗自心惊,老人解的精妙,说的也对。眼下他烦恼的事,就是怎么搞到对面的佛善缘,而且这个事,可是白锋撺掇的。

于是点点头问:“那道爷可能看出,我忧虑什么?”

“缺一点,也可做缺心解。看来你忧虑的事,不是什么好事,得没心没肺之人才能干出来。”

牛奋斗尴尬低下头,老人有说对了,抢人家的东西,不管理由再正当,总不是好人能干出来的事:“道爷的意思,这事不能干?”

“非也!尼那个连笔,直如刀,说明尼是出于正义,而且厄观尼面相,不像奸恶之人,所以只要尼觉得能干,就能干。”

“那该怎么干呢?”

“不急,不急,谜底就在谜面上。”

牛奋斗也懂解字,见老人提醒,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摆出的字,不管是从字形还是字体,都看不出什么门道,无奈地摇摇头。

“尼看不出来也正常,当局者迷啊。尼看劫字,是由去与力二字组成。尼现在缺的是个法子,说白了,就是缺个武器,尼觉得,什么武器是符合去力二字啊?”

牛奋斗马上醒悟,脱口而出:“弓箭!”

“嗯,很聪明吗,然后呢?”

他又哑然了,难不成卦象的意思是让自己拿弓箭把人给射死?这就太扯淡了,肯定不对。可不管怎么想,还是想不到别的什么。

“请道爷指点!”

“口中言射,哎,不对不对,这话咋说滴这来别扭呢,尼自己体会哇!”老人自己说完,都脸红了。

牛奋斗心说,好莫,还言射,太污啊,老头也忒不正经了。可咂摸了几句,突然如醍醐灌顶一般,脱口而出:“谢?您的意思是,我要想办成这个事,应该找一个姓谢的人?”

“这厄就不知道喽,好了,一天一卦,道爷厄也该撤了,小后生,祝尼好运吧!”

老人居然站起身就要走。

牛奋斗啼笑皆非:“道爷,对面人家一天还七卦呢,您可倒好,一天一卦,我这一卦还是用一张灌饼换的,您这算怎么回事啊?”

“厄也想去对面宽敞明亮的店里坐着啊,可惜,某些人滥竽充数,坏了行市,人心不古啊!”

“哈哈,我要是那店的老板,一定请您过去坐镇,您才是有真本事的!”牛奋斗无心地开个一个玩笑。

“话不可乱说,说出就得办得到”老人忽然看着牛奋斗严肃地说。

看着老头的眼神,牛奋斗心里一嘀咕,难道这老头猜出我的目的了,不可能吧,天底下还有能看透别人心思的神人?

“我说话,向来算话的,不知道道爷怎么称呼?”

“道爷来自北武当,叫厄老西儿就行咧,再会!”

老人抿着嘴,悠闲地迈着步子,消失在人群中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牛奋斗越发好奇老人的来历,刚才那一卦解的太过精妙了,绝非寻常人能够办到,按理来说,这种高人不至于如此邋遢落魄啊。

目送老人离开后,他想起刚才解出的那个“谢”字,盘点了一下自己周围,不认识什么姓谢的人啊。

正思索着,对面的佛善缘终于开门了,那个陈大师从一辆豪车上下来,微微弓着腰,陪在一位龙行虎步,浑身透着贵气的中年男子身边。

进门的时候,倒像一个下人一样,给人家扶门带路。

这人谁啊,让堂堂大师如此礼遇,正纳闷呢,身边的古董贩子也看到了,议论道:

“哎呦,那姓陈的可以啊,连谢老板都攀附上了!”

一听谢老板,牛奋斗大惊,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

第九十五章 古玩盘道风水忌讳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知道对面刚进去的那个中年男人正好姓谢,牛奋斗上心了。可是,街边的摊主似乎对陈大师很不满,说了几句,就开始细数他的那些损人不利己的罪状,有关谢老板的事,扯得很少。

牛奋斗从里面口袋,掏出一包市面上很少见,但在烟民中口口相传,有市无价的香烟。这是钱老板给他的,平时哪舍得抽,一根就够他一周生活费了。

烟对健康来说,肯定不是好东西。但是烟和酒最重要的意义是,一杯酒,一根烟,就能让陌生人马上拉近距离。有时候付出不过是几元的成本,得到的回报,绝对以百倍而计。这就是社交!

他假装随意地给那几个摊主一人派了一根说:“几位大哥,听你们聊的有趣,不过小弟有一点不明白,那车是好车,可也不少见,至于这么看不顺眼吗?”

几个人见一个后生插话,做古玩行的人,最排斥外人。可是一看递过来的烟,眼神就变了。做古玩行的,眼力最好。

其中一人接起来端详了一下,再看看牛奋斗的装束,有点不相信的样子说:“呦,小中333,好烟啊,真家伙我还没抽过呢!”

见人家一眼就看破,牛奋斗放心了,最怕不识货,笑了笑,潇洒地说:“好与坏,不过就是一口气而已,用不着弄虚作假装架子!”

那个人看看牛奋斗表现出的气质,点点头,主动掏出火机先给牛奋斗点上,无意间捎带了一句:“兄弟,你腿上有泥点子啊!”

普通人听到这话,肯定会低头去看,可牛奋斗心里却是一惊,这话可不简单,是道上的行话,他没想到一个摆摊的小贩竟然懂。人家这是把他当成盗墓贼,拿话试呢!这也难怪,穿的朴素,出手阔气,要不是傻子,要不有来头!

其实牛奋斗还是阅历少,时代虽然在进步,但是在很多行业,非但没有摒弃传统的东西,反而愈加重视,因为现在更容易把人划分开来。尤其是古玩行,水太深,别看只是一个小贩,可能他背后做的生意,大的吓人。

不管如何,牛奋斗懂这些,所以也知道怎么应对,他没有低头看,只是自然地笑了笑,淡淡地说:“无风无雨,哪来得泥!”

这话很高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留给别人充足的想象空间。

可单冲牛奋斗懂这行话,对面那几位,已经把他当自己人了。

小贩抽了一口,享受地说:“果然是好东西,看来小兄弟有门路,给大哥弄几条吧,放心,肯定高价买!”

牛奋斗心里那个烦啊,这人真把自己当成土夫子了,话里话外,说的是烟,问的却是别的,收起笑脸,索性将计就计说:“常来常往的事,不必急于一时吧!”

“那是,那是!”见牛奋斗脸色变了,小贩也不敢说下去,为了避免尴尬,马上找到他刚才的话头接住说:“兄弟想必初来乍到,不认识谢老板也正常。大哥告诉你个秘诀,在咱龙都,豪车多的是,千万级的都随处可见,单一样,车牌号可就一个。龙都的人,基本没人不认识谢老板的车号。”

经他这么一说,牛奋斗定睛一看,还真是,那辆车号,竟然是五个八。

“来头这么大?什么路数啊?”

“搞开发的,背景大,你懂得!”

“这么大的老板,怎么就和一江湖骗子走一块了?”

“小兄弟好眼力,你也看出那姓陈的不地道了?”

“嗨,这还用看?你看他挑的那门脸,是,地段是不错,寸土寸金。可他做的是风水行当啊,基本常识该懂啊。可你看看他那门脸,不偏不倚,正对着前面那座孤高耸立大厦的北中轴,所谓山高一顶压破头,这可是破财的征兆。

就算他本事大,能化解。可俗话说得好,夜不宿庙,古庙素来就邪性。而且咱这还是关公庙,他倒好,背后就是关帝爷的正堂。他这是想做二爷的靠山呢,还是想把二爷当靠山呢。他以为他是谁,能压得住二爷的武威吗?”

牛奋斗这话,本真半假,是有水分的,也是为了博取信任,随便看了一眼,随口而出,但这足以震住外行了。

果然,两句话把那几个人精唬得一愣一愣,从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已经把他当成高人了。

“小兄弟,果然传承的是老手艺,慧眼如炬啊,谢老板找那脓包,真不如请你啊!”

“这话怎么说?”牛奋斗听出话中有话,赶紧问。

“嗨,你不知道,搞开发的,信的东西都多。你比如说谢老板,去年看中一块地,请那姓陈的去看过,说背山面水,有靠山,财源广,风水绝佳。结果,这几天刚开工,就总出事,不是伤人就是死人。可愁坏他了,也不知道是谁说,那里风水有问题。这不,今天过来,指定是又出事了。小兄弟,你觉得这是不是风水上面的问题?”

牛奋斗一听,眼睛一亮,心说有门,马上起了一个念头。

不过他又多了一个担心,于是问:“哎,这种事,不好说。风水之学,博大精深,各种原因都有吧。有时候,和人也有关系,如果谢老板德行败坏,也会影响财运的。”

他之所以把话转到这上面,是因为自己做人的原则。总不能为了自己的目的,去帮一个坏人,在这个时代,一个不从管理上找问题,反而求助风水先生的老板,怎么想,都觉得不是那么靠谱。

“哎,小兄弟,你这可冤枉谢总了,他可是一等一的好人,就拿最近出的事来说,他给的赔偿,是行价的一倍。而且你知道他拿块地干什么吗,不是图挣钱,是为了建一个养老小区。虽然说也挣钱,但与商业地产比,就算是赔本买卖了。

其实他本人不信风水这玩意,但因为是给老人们服务,所以各方面都要考虑。现在这一出事,人的思想总会变的,原本不信的,也就信了。其实以谢总的实力来看,如果他真的要找那姓陈的麻烦,他一刻也别想在龙都呆着。人们都说,是那姓陈的蒙事骗钱,谢总可弄不清楚。如果我是他,管他是真是假,保准让那老小子麻溜滚远。”

听小贩说完,牛奋斗点点头,心说,这种人,可以帮。不过,就是不知道那块地,是不是坏在风水上面。

简单闲扯了几句,问清谢老板正在开发的项目在哪里,蹬着小破车,赶紧寻过去。

第九十六章 这里的风水太奇怪

谢老板,名叫谢飞。

其实这个人在龙都,名气很大,牛奋斗也有所耳闻,不过他并不知道人家大名,只是听过他的外号“红二哥”。

提起这个外号,龙都几乎尽人皆知,都知道他是一个颇有个性的大慈善家。牛奋斗还一直以为人家姓洪,家里排行老二。

还是听古董小贩讲解才清楚,原来人家是革命先辈的后代,为了与那些“富二代”区别开,自谦叫“红二”,但因为所做的事得到社会各界的认可,大家爱称他为“红二哥”,长此久往,真名反而不被人熟知。

知道他就是人们口中的“红二哥”以后,牛奋斗对他好感倍增。暗自决定,如果他做的那个项目真的是风水问题,无论如何都要尽自己所能,就算人家在自己的事情上帮不了什么忙。

龙都很大,比他们整个县都大,对于初来乍到的牛奋斗,自然不熟悉。可是他问路的时候,一提谢飞的养老社区,敬德园,十个路人有九个都知道。经人热心的指点,他很快就找了。

听小贩的描述,养老社区靠山面水,他本以为是在城市边缘。出乎意料,竟然就在龙都接近市中心,一处颇有名气的皇家园林后面不到一公里远的地方。

不过人家说的也对,确实“靠山面水”。山是皇家园林里人工堆砌的观景山,水就是名叫龙潭的湖,政府围绕着这个湖,修建了一处供市民休闲娱乐的公园。

养老社区的主建筑已经建好了,可能是因为工地事故,现在处于停工阶段,不过规模和基本的构造一目了然。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大气!

要不是知道这里是公益性质的养老社区,牛奋斗绝对会把它当成一处奢华高档的住宅小区。

来到这里,牛奋斗除了震惊就是难以置信,谢飞怎么会选这么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建养老社区?就算他和钱有仇,就算他是真心想报答社会,选一个稍微偏僻点的地方不就行了。

牛奋斗一个普通人都能看出来,把社区建在这里,就算不是公益性质的,就算目标消费群体是富人阶级,但凡用于养老,绝对是个赔本买卖。

他甚至都怀疑,做为商人的谢飞,会不会是打着慈善的名义,背地里还有别的勾当?

他从不以最坏心去看人,可站在敬德园两层楼高,古色古香,装饰精美的门楼下,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猜不透谢飞内心真实的想法,牛奋斗对自己说:如果他做的和他说的完全一致,那他就是真正的大善人,可如果他挂羊头卖狗肉,就算把自己豁出去,也要想办法严惩这个大骗子。

思想问题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技术问题了,这下,牛奋斗可真犯难了。

起初,他以为问题出在“靠山面水”这个风水理论上,毕竟那套是给死人选坟墓用的。可过来一看,马上就推翻了,这里跟“靠山面水”压根没半毛钱关系。

风水选穴,靠山须是山脉,面水须是活水。而这里,山是皇家的山,水是一潭不流动的湖水。不仅没有犯一点风水上的忌讳,反而是聚气聚财的好地方,用行话来说,身后有靠山,手捧聚宝盆,如果作为商用,绝对赚的盆满钵满。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陈大师真没什么本事,居然拿“靠山面水”那套,稍微有点常识就知道扯淡的理论来蒙事。

排除了地段的问题,接下来可能出问题的就是建筑格局本身。现在的设计师一味追求建筑艺术感,完全不考虑,亦或是完全不懂老祖宗流下来的风水忌讳,导致很多地方出现不同种类的风水煞。

风水煞这种东西,除非是专业人士,否则根本看不出来。但风水煞的危害,却极为恐怖,严重得可杀人于无形。

牛奋斗围着整个社区转了好几圈,在脑海里把整个设计图画了出来,仔细分析之后发现,这个小区的设计确实与一般的小区不一样。整个养老社区,是一个回字形,中间留着一片空地当做广场,只有一个门可供进出,就是写着敬德园,样子像牌楼一般的大门。

按理来说,这么大的小区不该只有一个门。可稍加一想,牛奋斗就明白了其用意,并暗自赞叹谢飞真是细心,同时也开始真的相信,他说不定真的是想做养老社区。

地段不是问题,建筑也没有问题。如果说还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社区下的土地,不干净。

可他很快就推翻了这个猜测,因为从古董贩子那里得知,工地上接二连三地出事,而且涉及到人命。

要知道,如果是因为地下有不干净的东西而害了人命,那以前肯定也发生过怪事,周围不可能不受到影响。牛奋斗和附近的老人闲扯了半天,从他们嘴里,并没有听到曾有类似的怪事发生。

而且如果地下真有什么东西,打地基的时候就应该挖出什么东西了,“不出土,不作妖”,没听说挖出任何东西,那这个推测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牛奋斗把能想到的,就查了一遍,一无所获,愁得脑袋都大了。忍不住暗自怀疑,难不成工地出问题,可能真和风水无关?

不是风水问题,就是管理问题。可谢飞本就是知名的地产商,旗下的品牌一直是行业标杆,怎么可能会在管理上有疏漏。就算真的一时不小心,可一旦出事,肯定会加倍注意生产安全,怎么可能接二连三的发生意外,这也忒说不通啊!

从中午,一直折腾到下午都一无所获。牛奋斗如落败的公鸡一样,坐在大门外的一条长椅上,一边熏着烟,一边用力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华灯初上,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

暗自嘲笑自己:本事屁点大,心却比天高,得,这下丢人了。

看着那块写着敬德园的匾额实在闹心,他蹬着自己的小破车进到龙潭公园,打算散散心再回学校。

公园不算大,但挺别致,散步的人很多,害怕撞着人,只好推着小破车,慢慢溜达。

溜达了没多久,牛奋斗突然发现,这个湖感觉有点特别啊。不对,何止是特别啊!

第九十七章 一个招牌引发的血案

绕了一圈,牛奋斗突然发现,眼前这个湖,是蛇形的。

一般这种形状的湖,在山区比较常见,很少出现在平原地段。当然,天下万物千姿百态,这不算什么。可是在湖上,大大小小架了好几座石桥。而且那些石桥的年代很久远了,有几处为了好好保护,已经完全封闭,禁止游人上去。

怪就怪在这些石桥上面,这个湖并不大,而且是个死水湖,并不是一条河,就算绕着走,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可是相距百米,就架一座桥,完全没有必要啊。

要知道修桥补路在古代,那可是大工程啊,很劳民伤财的。绝对不会有官员傻到,为了美观架这么多桥,别说老百姓不答应,就算是朝廷也不会放过他,虽然古代官员可以通过工程敛财,但没有一个会用这种明目张胆的蠢办法。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架这么些个桥,肯定是有别的用途。

古代人架桥,是很有讲究的,碍于材料和技术手段,石桥大多都是拱形,这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依照用途的不同,石桥石栏上的望柱,在数量和造型上,各有千秋。

其中最有名的,当属卢沟桥了,它上面有281根望柱,柱子上雕着501只狮子。桥当然是供人通行的,但望柱的数量和石兽却不单单是做为装饰。石狮历来是镇物,把它们雕于桥上,自然是别有深意。

不过,石桥上的石兽不只是狮子,还有别的东西,例如石塔,石灯,石印,蟠龙。所雕之物不同,在风水上的意义也截然不同。

而牛奋斗发现,在龙潭公园所有的望柱上,无一例外,刻的全是石塔。石塔历来都是镇妖用的,龙潭湖有这么多石桥,目的何在,已经不言而喻了。

镇妖有很多种办法,单单选用最昂贵的方式,那说明,要镇的妖不仅凶狠,而且是水中之物。结合龙潭之名,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要镇的妖,应该是条妖龙!

这一道道桥,绝不是用于通行,而是像一枚枚钉子,把妖物死死钉住,然后为了保险,还雕上石塔镇压。牛奋斗敢断定,很久以前,这里肯定真实发生过奇怪的事,否则不会如此大兴土木。

想到这些,他突然怀疑,难不成敬德园出现的意外,和龙潭湖有关系?

可话说回来,为什么别的地方没事,单单是谢飞的项目出问题呢,二者之间难不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牛奋斗赶紧把车子靠在一边,掏出手机,在网上开始查阅资料。这种事,正史肯定不会有记载,不过好在有发达的互联网,他很快就从野史记载的一篇传说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知道答案的他,第一反应是哭笑不得,忍不住骂了一句:靠,这也行!

可是仔细一分析,觉得那个看似很可笑的答案,却很有道理。

原来,龙都当初是唐王起兵的地方,名副其实的龙兴之地。龙兴之地,自然是有龙气,这玩意,可成就一代帝王,自然也是妖魔邪祟提高修为的好东西。

大唐建国之后,移都别处,没有天子威严的压制,邪魔妖祟纷纷开始出动。其中闹得最凶的是一条蛟龙,兴风作浪,无恶不作。

唐王一看,这还了得,在自家后院撒欢,这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啊。不过,蛟龙那时修为已经很强了,有点舍我其谁的劲头,天下竟然没有高人能降得住,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百姓苦不堪言。

恰好名将尉迟敬德回乡省亲,路径龙都,见老家百姓遭此劫难却无人能助,气愤难忍,征战沙场磨出的霸气,还管你是人是妖,手持雌雄双鞭,连夜纵马赶到龙潭,就和蛟龙打在一起。

按常理来说,凡人岂是妖怪的对手。但事有例外,尉迟敬德手中的双鞭,不知沾了多少鲜血,杀气之重,绝不亚于任何法宝。而且但凡改朝换代,名将都是星宿下凡,绝不能以常人论之。

经过一夜的激战,蛟龙竟然被尉迟敬德打回原形,遁入潭水中。

尉迟敬德见没得打了,怎么叫阵妖怪就是不敢出来。尉迟恭那时还不知道妖物已经被他打成重伤,以为是怂了。加之假期有限,老家平鲁离龙都还有百里,等着也不是办法,没敢逗留,匆匆奔家乡而去。

他为人低调,觉得自己并没有出多少气力,也没和别人说。返回朝廷面见皇帝的时候,提了一嘴,唐王这才知道。赶紧召集大臣商议,最后派出高人,趁着蛟龙重伤,把它镇压在潭水之中。

蛟龙岂会善罢甘休,想要挣脱,利用法术引来洪水想要借机逃脱,这才建了石桥把它死死钉住。引来的洪水最后汇聚成湖,取名龙潭。而龙潭之所以是长条形,正是蛟龙法身逐渐演化而成。

这个传说,史书鲜有记载,就算是本地人,都不明白情由。

也不知道谢飞是怎么想的,正好把自己的养老社区取名敬德,而且还把大门修得和牌楼一样。蛟龙虽被镇压,但真灵不灭,见对面居然把自己仇人的名字供得老高,生怕它看不见似得,这不是故意怄气吗,换做谁都咽不下。

工地出事,八成和这有关!

牛奋斗之所以觉得可笑,是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些事故,竟然和一个名字有关,简直不可思议。

虽然还不确定,但直觉告诉他,自己猜得应该没错。知道了缘由,接下来就好办了,换个名字,然后祭拜一下告知情由,事态应该就能平息下来。

因为蛟龙不同于别的妖物,属龙种,虽然是阶下囚,如若真心悔改,好好修行,还是有机会恢复自由的。而且这些年,朝代更迭,封印的石桥也有破损,想完全压住蛟龙,也不太可能。

但此地自那以后却再没有没出现什么怪事,反而一派祥和,百姓安居乐业。这就说明它确实悔悟了。要不是谢飞自己作,拿人家仇人名号当做招牌,还供得老高,摆在人家眼前晃悠,它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给自己平添因果。

想通之后,牛奋斗心情大好,蹬着自己的小破车赶回学校。

第二天一早,再次来到敬德园。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谢飞,可他不知道去哪去找,但他料定,谢飞肯定会来这里。

不过硬生生等了一天,也没见个人影。

马上三天之期就要到了,牛奋斗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守在敬德园外,他不信,工地出这么大的事,他就不过来看看,还是硬等!

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三天下午,他终于看到,一个中年人带着一名孔武有力的年轻人,带着满脸愁容,脚步很沉,看来装着不少心事。两个人站在大门口,左顾右盼,好像在商议着什么。

牛奋斗心说:盼猩猩盼猴子,可把你们盼来了!

第九十八章 修庙辟邪

中年男人是谢飞,身边跟着的精壮男子,应该是保镖之类的角色,不过从神态动作上看,谢飞对这个年轻人态度很好,完全没有一点架子。

牛奋斗和他们的距离不过几米,加之他六觉异常灵敏,所以两个人的对话,听得是一清二楚。

“谢总,您怎么还信那个神棍的话呢,当初就是他信誓旦旦保证这是一块风水宝地,绝对没问题。结果呢,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事,现在反过来又说,是咱们动土的时候没有搞祭祀做法事,惹怒了当地神灵。

您说,经咱手,大大小小的工程不计其数,动土之前无非就是放点炮,烧几柱香,怎么到了这里,就不行了?就算不行,他当初怎么不早说,出了事才哔哔,明摆着就是推脱吗。

您再看看他出的那馊主意,说什么要想工程进行下去,必须门前栽几株百年以上的古树。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几百年的古树那都是文物,就算咱有钱,能搞来吗?就算能买到,怎么把它运过来?”保镖气愤地说。

“苗宇,话不能这么说,古树当然不可能移来。但陈大师不是还说了一个建议吗?”谢飞满脸愁容,语气却很是平和,看来这个人修养还是不错。

“快拉倒吗,另一个更蠢,还不如这个呢。好家伙,让咱在小区修一所庙宇辟邪,还不能偷偷摸摸。您自己说,这像话吗。咱盖这小区,到底是要住人,还是住鬼啊?我虽然没什么见识,可也听老人说过,庙宇周围不能住人,会倒霉的。依我看,这个姓陈的狗东西,实在是没辙,开始信口胡说了。”

“行了,不用说了。工程必须要继续进行,否则咱怎么兑现当初的承诺,可咱的工人也是人,钱财事小,人命关天。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急病乱投医,也认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可着整个龙都,咱拜访了多少老先生,他们想的主意和陈先生说的,如出一辙,还能有什么办法?”

“谢总,您。。。。。。别怪小宇冒犯,您就是太厚道了。那个姓陈的是什么来路,您又不是不知道,整个龙都的风水先生,因为惧怕他背后的势力,只好唯他马首是瞻,谁要是敢招惹他,那不自找倒霉吗?依我看,工程咱再停几天,我去外地一趟,替您找几个有真才实学的先生来。那姓陈的不是口出狂言,说要是别的人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他情愿把自己的买卖双手奉上。到时候,我看他怎么下台!他背后的靠山是大,可咱也不弱,谁怕谁啊,说不定,就是他故意捣鬼呢!”

谢飞听完,无奈地笑了笑,并摇了摇头说:“哎,你还是想的太简单啊。全国出了名的老先生,就那么几位,背景都大得吓人,且不说咱请不请的动。就算请的动,人家会来龙都蹚这趟浑水?人家还缺钱吗?不就修庙吗,就建一个,反正老人们信佛的很多,咱弄一个佛堂也没什么大不的,也算是修庙了。如果还不行,到时候再说吧!好了,不用劝了,就这么定了,你一会就赶紧去联系施工队,明天就动工。”

叫苗宇的保镖听老板都这么说了,空有一肚子火,也不好再说什么。

牛奋斗听得一字不落,终于明白他们来这里是干嘛了,心里对那个所谓的陈大师恨得咬牙切齿,这不摆明了坑人吗。

好家伙,亏他能想的出来,让在门前移栽几颗古树,咋地,这是盖坟啊。要不就是建个庙,苗宇说的不错,庙是神住的地方,小区是人住的地方,这不是让人和神挤着睡吗,真当神仙没脾气,卧榻之侧随便人睡?

就算按谢飞的主意,不建庙,盖个佛堂。可别忘了,对面公园十有八九真压着什么妖龙。它前脚刚犯事,这倒好,后脚就请了一尊佛坐镇。咋地,这是打算学孙悟空搬救兵,要正面刚啊?真要把妖龙逼急了,事态那可就严重了。

明白了这些,牛奋斗心说:好你个姓陈的,你特娘的真是五行缺德啊。好,你个老小子不是狂吗,不是说要是有人能解了这个困局,就把自己买卖双手奉上吗,行,小爷我还真就不客气了。

想到这里,牛奋斗站起身,朝那俩人大步走去。

“谢飞,你就不怕遭报应吗?”还没到跟前,牛奋斗就喊了一句。

见迎面走来一个衣着朴素的小伙子,口气还这么不羁,谢飞楞了一下。

苗宇见有人对自己老板出言不逊,铁马金刀,迅速横在牛奋斗面前,怒目圆睁狠狠地说:“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你让开,我有几句话要问问你家谢大老板!”

“臭小子,找事是吗?”

“如果我是来找事的,你以为你是个吗?”牛奋斗轻蔑地说。

他之所以如此咄咄逼人,是有原因的,在没有了解清楚谢飞的底细前,越强势,越有主动权。再说了,别看苗宇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在他眼里,几乎没什么威胁。

苗宇本就性如烈火,见牛奋斗言语粗野,说着话就要动手。

牛奋斗不躲不避,也不还手,如果真要动自己一下,那只能说明,谢飞管教不严,亦或是习惯纵容恶仆,不值得自己帮忙。

没想到,苗宇刚抬起手,马上就放下了,鼻子重重哼了一声说:“你走吧,不和你一般见识!”

谢飞见苗宇抬手作势要打的时候,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居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反而异常冷静。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积累的经验告诉他,这孩子,不简单。

于是他把苗宇轻轻推开,站在牛奋斗面前,笑了笑说:“小伙子,没吓着你吧,都怪我没调教好,给你道歉了!”

“哎,这才像个大人物该有的气度吗,行,不错。道歉就不必了,我不会和他一般见识的,粗野!”牛奋斗半开玩笑地说。

苗宇见自己被一个小孩调戏,火气更大了,正要发作,被谢飞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谢飞是什么样的人,没点察言观色的本事,怎么可能有今天的成就。从牛奋斗几句对话和悠然的神态,已经判断出,这孩子是有备而来的,而且绝对不简单。

他赔笑着说:“是啊,小宇刚从部队上出来,性子是直了点,别见怪。以后混熟了,你就知道他为人还是很不错的。”

“这个我信!”

“小兄弟,你刚才说我要遭报应是怎么回事啊,我谢飞做事向来问心无愧,不知阁下何出此言啊?”

“你要是真的在小区建个佛堂,可不就是作孽吗?”

谢飞一听,忽地大惊。刚才他和阿郎说话的时候,也注意到十几米远的地方坐着一个年轻人,但街上熙熙攘攘,很是吵闹,也没当回事。可现在人家明显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岂不怪哉?

“不用那种表情,你们刚才说话我听到了!”

“小兄弟好耳力,不知阁下高姓大名啊?”谢飞戒备地说。

“牛奋斗!”

第九十九章 这盛世如你所愿

奋斗痛快地报上大名,这下,谢飞和苗宇闻之一愣。

尤其是苗宇,嘴张的老大,难以置信地问:“你不会就是那个见义勇为的英雄吧?”

“哎呦,我这么有名呢?”

“我说咋这么狂,原来是你啊,行,兄弟,别人这么对我我一万个不服,但你例外,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英雄,你算一个”还真是行伍出身,心直口快,知道牛奋斗的名字后,一扫刚才的阴霾,马上就热情似火。

“原来是小牛啊,你不是在殡仪馆工作吗,怎么有时间来这里啊?”谢飞笑着说。

这下轮到牛奋斗惊讶了,自己这么有名吗,怎么人家好像对自己了如指掌似的,连在哪工作都知道。

“哈哈,傻了吧,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们能认识你?”苗宇得意地说。

还说自己先压人家一头,这下好了,自己的底细倒先暴露了,不过看他们的神情,很是真诚,热情不是假的,牛奋斗尴尬笑了笑说:“确实没想到!”

“你是不知道,哥们我向来和张老驴子不对付。。。。。。。”

话还没说完,谢飞轻咳了一下,苗宇不满地说:“哥,小兄弟很明显是条汉子,咱犯不着藏着掖着,否则也忒不豪气了!”

谢飞尴尬地笑了笑说:“啊,行行行,你说吧,是我小气了!”

牛奋斗看着好奇,哪有保镖这么和老板说话的!

苗宇继续说:“前段时间听说,他在给儿子办丧事的时候,吃瘪了,几百个人愣是被一毛头小伙子给整得服服帖帖。我听说以后,起初不相信,后来找人一问,才知道确有其事,而且发现,收拾他们的人还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大英雄。不瞒你说,哥们我高兴得还喝了一斤酒。本来早想去拜会拜会,和你过过招,但事情太多,根本走不开,没想到今天在这遇到了,真是缘分啊!”

牛奋斗不知道张老驴子是谁,但听他这么一说,明白了,就是陈大师背后的那个张老板。可转念一想,发现不对,还没等他问,谢飞像是看出了什么,说道:

“你别误会,我们和张老板素无瓜葛,之所以找陈大师,也是没办法。生意场上的事,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

牛奋斗一听,暗挑大拇哥,这人不简单,自己想什么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走走走,也到饭点了,咱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小兄弟既然找来,肯定是有事!”

谢飞说完,不等牛奋斗表态,亲切起拉起他的手就走。

牛奋斗心说:得,自己还是太嫩,人家已经看出自己是专程来的。

三个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寒暄过几句后,碰了三杯酒,感情犹如血液一样,开始热起来。

聊了一些别的事以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小兄弟,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啊?”

“这个先不说,我想问问您,您建这个养老社区真的是用做养老,而不是有别的用途?您别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明摆着是赔钱的买卖,我确实理解不了!”

谢飞笑了笑,没说话,苗宇心直口快说道:“别说你理解不了,我都理解不了。可事实就是这样,谢总把自己大半辈子挣的钱,几乎都准备投进这个养老社区,而且绝对是给那些真正需要的人!”

“也没他说的那么玄,钱肯定能挣,不过是少了点而已,而且政府有扶持,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您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谢飞轻叹一声,深情地抬头看看窗外的天空,眼泪差点流下来,接着给牛奋斗讲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谢飞的先辈,都是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志士,可谓是一门忠烈。到了他这辈,社会安定了,他借着家里的资源和关系,开始经商,挣了不少钱。在金钱面前,他逐渐开始迷失,忘了眼下的生活是先辈用鲜血换来的,反而无所不用其极,成了一名奸商。

父亲看不过,却说不动,为此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竟然一气之下,断绝了父子关系。直到老人去世,都没有再相认。

失去了才懂得亲情的可贵,谢飞终于悔悟了,立志在余下的生命中,用自己的财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来忏悔自己的过错。

这些年,他看到有很多革命老兵,晚年过的很凄惨,无人照料。都是自己父辈的革命战友,他情难自已,于是萌生了帮助他们的想法,眼下这个养老社区主要就是为这些人建的。

之所以选在最繁华的街区,而不去稍微偏僻的地段,就是想让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先辈看看,他们用生命为子孙拼下的江山,到底有多好。他们,本就是最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的人。

“老兵不死,英魂永存。我就是想让英烈看到,这盛世,如他们所愿!”说到这里,谢飞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苗宇也是泪眼婆娑:“我爷爷也是烈士,父亲也是烈士,谢总把我招在身边,就是让我有更好的收入,能照顾家里。像我这种情况的人,在谢总身边,有很多很多。兄弟,你误会他了!”

男人的眼泪,很难作假,牛奋斗从这里面看出来真情,他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起身,深鞠一躬说:“对不起,我不该怀疑您!”

“没关系,都是我辈该做的。只是,没想到事情如此不顺利,哎,可能是我做的错事太多,先辈们在天有灵,不领这个情吧!”

“您这就想多了,如果信得过我,我能解决您遇到的困难”牛奋斗自信地说。

“你?你懂风水?”谢飞不敢相信地问。

“略懂一点,怎么,您好像不信?”

谢飞点点头,真诚地说:“确实不太信,你毕竟年级太小了,还是个学生,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怎么也不可能和你扯上关系啊。”

苗宇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谢飞说:“谢总,您难道忘了,小兄弟是怎么对付老驴子的了?”

谢飞顿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左看看右看看,可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朴实的小伙子,和七老八十才能搞懂的学问能扯上半毛钱关系。

“您不信也没关系,先听我说说,您看对不对。这个小区是个回字形,只有一个门,想必您是精心设计的。”

“对,说下去!”

“在风水上,风引气,气能成刀。因为社区都是老人,他们对气息的变动最为敏感,如果像普通小区那样建的话,四面通达,气场很容易被风劲扰乱,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什么,可老人就不同了。气场若是时常变动,老人很容易生病。而回字形可以阻挡风力,让整个小区的气场平和稳定,老人们在其中会感到无比舒适和安逸。而且这种设计,还能保证老人们的安全,避免外界的侵扰,对不对啊?”

“没错,设计这个图的人是一位家学深厚的老设计师,祖辈上都是给皇亲国戚修建园林的匠人,你说的和他说的,一摸一样啊”谢飞大惊。

“您过奖了!”

“这么说,这个设计没问题?”

牛奋斗摇摇头:“设计不仅没问题,而且很好!”

“哎,我还以为是图纸问题,为此还错怪了他。那你说,病根在哪里啊?”

牛奋斗这才把自己有关龙潭公园和敬德园的猜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谢飞听完懵住了,他无论如何都觉得这个猜测有点太不靠谱了,虽然说他对风水不排斥,可不意味着他就迷信,神鬼之说,对他这个唯物主义家庭出身的人来说,就是无稽之谈,可又不好意思明说。

牛奋斗看在眼里,笑了笑说:“其实我也只是猜测,不过也八九不离十。对不对的,只要试一试就清楚了!”

“试,怎么试?”

“想知道?”

谢飞和苗宇同时点点头。

“那好,去买几张黄纸,一支毛笔,一把细香来。”

“要这些东西干什么?”谢飞不解地问。

“一会就知道了!”牛奋斗神秘兮兮地说。

第一百章 逗妖玩

牛奋斗要的东西没什么特别之处,应该很好买,可苗宇去了很久,他和谢飞聊着天足足喝了三壶茶,兵哥哥才拎着一个小包回来。

“宇哥,你怎么去这么久?”

“对啊,这么晚了,卖檀香和湖笔店铺大多都关门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手。”

说完把买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摆,只看精致的包装,就知道价值不菲啊。

“大哥,这得多少钱啊?”

“几千吧,实在抱歉,时间仓促,没弄到最好的,你看看能凑合着用吗?”苗宇面带愧疚地说。

“大哥啊,都怪我没说清楚,其实两块一根的笔,五块一把的香就能用,用不着这么好的东西!”

“啊,不对啊,那个姓陈的以前来的时候,也要过这些玩意,好家伙,花了好几万才给他备齐。”

“是啊,他当时还说,要写符作法,必须是顶尖的紫青狼毫笔,否则没有灵性,光那支笔,费了好大的劲才买到。我看你要这些东西,差不多也是要画符用,就让苗宇去尽量买好的”谢飞也说道。

牛奋斗有点哭笑不得,解释说:“谢总,有灵性的工具叫法器,和价值多少无关,并不是说花的钱多就有灵性。对于绝大数先生来说,一块钱的笔和一万块的笔,几乎没什么区别,关键在于施法者本身的修为。还有那把香火,并不是贵的就是好的,关键在诚心与否。其实您稍加一想也能明白,进庙烧香的人贫贱都有,难不成神仙只对富人烧的高香就另眼相待吗?神魔仙道,可以说是迷信,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其实也是天地正邪的道理,能用钱买通的神仙,不拜也罢!”

谢飞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看似胆大妄为的言论,但细细一想,却很有道理,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

“好吧,真是受教了,不过东西既然买回来了,那就先用着吧。”

拿起那只价值千金的毛笔,仔细端详,牛奋斗忍不住感慨:“好笔啊。”

然后铺开纸,用茶水研开朱砂,提气,凝神,下笔,洋洋洒洒百余字,一气呵成。

苗宇是个粗人,只是觉得牛奋斗写字的时候很潇洒,对于纸上的字,一来他看不懂,而来也不会欣赏,没什么感觉。

可谢飞不同,他不仅是地产商人,同是也做字画生意,多年的积累早就让他成为了一名不折不扣的书画鉴赏家,而且从未打过眼。他看着牛奋斗写下的这幅字,震惊之情,难以言表,这样的水平,虽然与古代书画大家略有差距,但放眼当今社会,绝对能称之为大师了,可写字之人,居然刚刚年过二十,太不可思议,单冲这一副字,他对牛奋斗说的话,瞬间深信不疑。

“笔如游龙走,神似浮云游,好字,好字啊!”谢飞忍不住由衷赞叹道。

牛奋斗不以为意,以为是他客套,憨憨一笑说:“谢总难不成认识我写的什么字?”

“恕我眼拙,字我还真不认识,不过从这字的起承转合,整体构架上看,堪称大师啊!”

“就是瞎写,这字叫鬼文,您看不懂很自然,这是给鬼看的,好了,咱们去湖边!”

谢飞还想和他探讨一下书法,谁知道牛奋斗抄起黄纸就往外走,想想眼下也不是说风雅之事的时候,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赶紧跟了出去。

去龙潭湖的路上,苗宇忍不住问:“兄弟,你这鬼文写的什么意思啊?”

“哦,意思很简单,就是告诉水里那个家伙,让他悬崖勒马,赶紧悔改!”

“啊,就随便写这么几句话,人家就能听?”

“当然不会听,就是验证一下,到底是不是它在作祟,如果是,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提醒,让他知道,有人已经发现了它的恶行,这样的话,咱们接下来就好行动了!”

“那怎么验证啊?”苗宇不解地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牛奋斗神秘兮兮地说。

三个人来到龙潭湖,此时,因为时间较晚,悠闲游玩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牛奋斗挑了一个没人经过的树丛,点了三根香,往地下一插,然后把写好的黄纸掏出来,嘴里念念有词,至于说的是什么,谢飞和苗宇压根就听不懂。

他念完词以后,趁着湖边没人,赶紧把黄纸点燃,燃烧后的灰烬全部落入水中,虽然这样做没有公德心,但也没办法。

做完这一切,匆匆回到三炷香跟前。

这一连串动作,赶紧利索。可看在谢飞眼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说,这难道就是作法吗,也忒敷衍了吧,哄鬼也不带这么哄的吧!

刚想说话,眼前出现了一幕足以让他怀疑人生的景象,只见那三炷香,突然拦腰截断,而整个过程,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三个人更没有伸手触碰,显得很是突兀。

牛奋斗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点点头说:“果然被我猜中了!行了,咱赶紧撤!”

“等等,兄弟,这算怎么回事,香断了能说明啥啊?”

牛奋斗神色紧张,也没解释,随手抓起一把香,然后再次点燃,往土里一插。苗宇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那十几根香,同时断裂。

“看清楚了吗?”

呆若木鸡的苗宇狠狠咽了口吐沫,点点头,他要再看不出不对劲,真就成傻子了。

“看清楚就赶紧溜吧,一会就麻烦了!”

说完,带着两个人一溜烟,逃离了龙潭湖。

“小牛,你为什么要跑啊?”来到安全的地方,谢飞大口喘着气问道。

“嘻嘻,我刚才吓唬了他几句,说要是它继续不知悔改,就请天神下凡收拾它。咱哪真能请来啊,就是试试它的反应,要是不赶紧跑,它要真出来,可不就麻烦了吗?”

“啊?”谢飞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心有余悸,心说,这孩子也忒损了吧。

“不用担心,就我刚才用的法子,顶多像个刚入门的新手,凭它的道行,应该不屑追究。我是怕它看清楚咱们的长相,对于接下来的事不利!”

“你怎么知道它没看见?”苗宇问道。

“妖物出世,会有异象,放心,它指定没看到。好了,这下你们信了吧?”牛奋斗信心满满地说。

两个人哪见过这比魔术还神奇的现象,不由得他们不信。

“小牛,不要嫌我多嘴,你平时作法就是那样随意吗?”谢飞不好意思地问。

“当然不是,刚才就是一个小把戏,试试深浅,下次就不会这样了”牛奋斗见谢飞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耐心解释道。

“那接下来咱怎么办?”

“给小区换个名字,然后我设坛祭拜一下,应该就差不多了。要不我给你起一个吧,叫隆福苑,隆取龙的谐音,算是拍它一个马屁。”

“隆福,这名字听着不错,行,我今晚就找人赶紧弄,明天就换掉,至于政府那边,随后再协调吧!”谢飞似乎有心事,顿了一下说道。

“恩,越快越好。对了,如果明天就换名字,那还得麻烦您把设坛需要的东西准备一下,放心,祭坛就设在小区里,不用让外人进来,这样的话,也没人说您搞封建迷信!”

“都听你的!”

谢飞办事真是雷厉风行,几个电话,就把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不过三个人都没有离开,一直坐镇在小区,亲自监督,一夜没睡。

到了清晨,大门外的牌匾已经换好了,用一块红布遮着。祭坛按照牛奋斗的安排也摆放齐全,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作法,所以对每个细节都格外上心,亲力亲为,事无巨细。

谢飞和苗宇看在眼里,虽然从见面到现在认识不过半天,可不知为何,他们打心眼里一致认为,哪怕他做的事再怎么玄乎,都觉得很靠谱。

第一百零一章 同行来砸场

大小事宜准备妥当以后,苗宇清场,最后关上大门之后,偌大的小区,只留下三个人。

法台就搭在住宅区北后方,这次可不能像昨晚在河边那么敷衍。

真正的法台,是很有讲究的。

首先设坛选的方位,要和施法者信仰的神祗所对应的星宿位一致。丐爷传授给牛奋斗的,就是北方玄武坛。因为没有罗盘,昨夜牛奋斗借着星象,用脚步几乎把整个小区都度量了一遍,才找准位置,行话叫总坛设。

见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牛奋斗开始作法前的准备,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设坛祭礼,所以每一步都格外认真。

他站在坛上,开始凝聚心神,清除杂念,这叫净心!这个过程的时长,由施法者个人素质高低而决定。经过丐爷多年的培养,他仅仅闭目养了几分钟就已然心无杂念了。

接下来就是净身,净面,净手,净口。

做完这些,他依照顺序,把铜炉,香烛,米酒,果品,笔墨,符纸,朱砂摆放得当。

就在他打算开始画符的时候,忽然听到大门外传来喧闹声。

牛奋斗赶紧放刚刚拿起的毛笔,疑惑地看了看苗宇。画符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打断,否则不仅法术不灵,说不定还会引来反噬,所以事前特意交代,一定要保证现场安静。

苗宇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一言不发,横眉立目,转头就往外跑。

没过一会,顶着一脑门问号出去的苗宇,又顶着一脑门官司回来了。确切地说,是被硬生生逼回来的,因为身后跟着几十个身穿长衫的老家伙。

牛奋斗一看,为首的人他认识,不是别人,就是那个陈大师,看他们一脸怨气,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声,过来闹事的。

不过陈大师看见牛奋斗,也是一愣。

他们确实是来闹事的,今天三四点钟听到消息,说谢飞撇开他另请了一位高人,扬言今天就能把问题解决。本来他没当回事,毕竟在这行里,尤其是在龙都,基本上没人敢绕开他替谢飞办事。

而且他也很有信心,小区出问题早在他意料当中,因为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按理来说,应该没人能破掉。

不过牛奋斗猜得没错,他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架不住他命好,无意间认识了一个穷困潦倒的老算命瞎子,一了解才知道,人家是有传承的高人,只不过因为生活诸般不顺,让他的精神有些失常。后来,他就花了几个小钱,把老瞎子给养了起来,老瞎子对他可谓是感恩戴德。

当初谢飞要建这个小区的时候,征询过他的意见,他偷偷问过老瞎子。老瞎子心不坏,告诉他,地方是好地方,不过千万不要在小区门口建什么镇宅的灵兽,更不要画门神,小幅的年画不打紧。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龙都这个地方,有的人喜欢在大门口雕上门神辟邪。陈大师问为什么,老瞎子知不无言全都说了。

不过姓陈的知道以后,动了歪心思。谢飞拍下的这块地,在龙都可是商业价值极高的聚宝盆,无数人眼馋,这其中就有他幕后的大老板。私下一商议,最后想了一个缺德的主意,就是让姓陈的出马,搞坏这里的风水,然后大老板在幕后操作,让他的养老社区建不下去。敬德园的名字就是他给起的,谢飞在听牛奋斗讲解完以后也明白了点什么,故意没说,是避免激起更大的矛盾。

本来计划就快成功了,工地上一直出事,还死了人,如果再继续下去,监管部门一定会勒令停工整顿,到时候什么事都好办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牛奋斗。

起初他对这小子没当回事,可后来发生很多事,让他不仅刮目相看,而且已然心生畏惧,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此时竟然张不开嘴。

还是苗宇先说话了:“谢总,您看,这群老家伙分明是来闹事的,我,可,可我怎么动手啊?”

他说的没错,陈大师带来的这些人,全都是龙都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风水行当里的前辈,年龄少说也在七八十开外。而且好些人还挂着某些协会主席的头衔,是社会知名人物。苗宇要是一冲动,随便动人家一指头,弄不好顺势躺下,直接驾鹤西去,那可就热闹了。

谢飞他是个精明的商人,已经看出这里面的门道,可面对这群人,也是头大,先对苗宇说:“去,把大门一定看好,不要让闲人进来!”,然后转身对姓陈的客气道:“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姓陈的见到牛奋斗,也是头大,那小子可是连张大佬也不尿的主,而且还杀过人,这要是给逼急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谢总,您别误会,今天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些前辈听说您这里要开坛作法,放心不下。您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虽然很难被世人理解,但既修道法,便当济世为怀,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还是要以天下苍生为念。为了做的这一点,也为了维护这行的清誉,因此这些前辈早年间定了一条铁律,但凡开坛作法者,必须有师承或者行里人作保。”

姓陈的说完,周围那十几个老家伙端着架子,微微点头附和。

谢飞听完,嘴角抽动了一下,冷笑着说:“这是规矩啊,还是门槛啊,这么做意义何在?”

“谢总别误会,这确实是为了世人好啊。寻常算卦什么的,你看我们几时干涉过?有本事的挣份家业,没本事的图个温饱,就算偶尔说错话,也害不了人。可开坛作法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要惊动鬼神的,如果不知道施法者的底细,一旦有错,牵累的可是很多人啊。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之责,首先我们得保证这个魔,不是来自自己的队伍,您说是不是?”姓陈的陪笑说。

谢飞恨恨地点点头说:“意思是知道了师承就行?”

“是这样的!”

姓陈的说的这个规矩,确实在风水行当里存在,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连会作法的人都寥寥无几了,谁还遵守啊,别的不说,就今天来的这十几个老家伙,连法台怎么设都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说,还是想试探一下牛奋斗的到底有没有师承,如果有,会是谁。如果人家的师父是个高人,他自己就得掂量掂量了,毕竟能在这行被称为高人的人,别说他惹不起,就连他幕后大老板都不行!反过来说,如果没有师承,或者师父根本不出名,那就好说了。

第一百零二章 全套的法事

摆明了是故意为难,可也没办法。

“小牛,你有没有师承啊?”谢飞无奈,只好回头问道。

“是啊,如果有,请你明示,这样的话,大家也就放心了,而且我们还可以给你护法!”姓陈的非常客气地笑着说。

牛奋斗差不多也明白了对方打的什么主意,点点头说:“有是有,不过我师父为人低调,不愿扬名,抱歉,不能说。”

“你既然不说,那可不好办了”陈大师假意难为情地说。

“有什么不好办的,我弄完之后,看结果不就行了?”牛奋斗本就因为钱老板的事有怒气,此时见他故意找茬,已经有点压不住火了。

“那可不行,如果你本事不济,惹怒鬼神,牵连外人怎么办?”一个趾高气昂的老家伙站出来怒斥道。

“怎么,你们想挑事是吗,不行咱先过过招,看谁怕谁?”牛奋斗怒了。

姓陈的赶紧打圆场说:“别别别,都别生气,有话好好说,不愿说师承也没事,找个保人就行,既在这行里行走,怎么可能不认识几个前辈,总有人愿意显露名姓吧?”

此刻,苗宇见牛奋斗怒了,他也怒了,张口吼道:“找你老母行不行?”

谢飞出奇地没有责骂,而是默不作声,死死盯着陈大师,事到如今,他要是还看不出什么,白混几十年了。

没想到姓陈的城府极深,一点都不在意,笑嘻嘻地说:“我家母当然不行了,保人必须是这行里的前辈!”

“小爷不认识什么前辈,赶紧给我滚出去,要是错过时辰,和你们没完!”牛奋斗驴脾气上来,客气俩字怎么写,早就忘了。

所谓拳怕少壮,棍怕老郎。这些个养尊处优的老家伙,见眼前那小子眼如铜铃,充着血丝,吼声如炸雷,真怕他冲下来送他们升天,吓的默不作声。

姓陈的也怕,不过事到如今,有这么多人看着,只好硬着头皮说:“如果不说师承,也不找保人,那今天的法事,你们无论如何也做不成了。谢总,他不懂,您该懂,与这些前辈对立,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谢飞迟疑了,姓陈的说的没错,别看这些人都是些神棍,但各种关系极其复杂,闹僵了还真不好。没办法,看来今天这口气咽不下去也得咽了。

“算了,今天到这儿吧,我去给小牛找保人。”

“谢总,您。。。。。。”牛奋斗诧异道,不过稍加一想,也明白了,不怪他妥协,只能说明这行水太深。有钱老板前车之鉴,他也不敢劝人家故意与人为敌。

眼看事情陷入了僵局,就这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天朗气清,今天就是个好日子,为什么要算了呢?”

大家顺着声音寻去,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翩翩少年,悠然地走了进来,脚下的人字拖,塔拉,塔拉地随着脚步打着节奏。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和尚,老远就诵了一声佛号,满面慈眉。

“白锋,善喜禅师?”牛奋斗惊异地说道。

“小友别来无恙啊,说好了要陪我谈佛法,可让老僧好等!”善喜亲切地回应道,仿佛两个人是多年好友。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善喜禅师,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刨去佛法不说,人家可是全国宗教协会的大人物,他们这些充其量就是小虾米。众人赶紧迎上来问候,不过善喜只是简单客气几句,然后登上法台,然后双手合十,深鞠一躬说道:“小友为民谋福,小僧佩服!”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把台下所有人都吓坏了。他们活了这么久,哪里见过大名鼎鼎的善喜禅师给别人主动行过礼,从来都是被别人当成真佛一样对待。

“哎呦,您这可折煞我也,大师父辛苦了,您怎么来了?”牛奋斗赶紧持晚辈礼回应。

“白施主说你这里需要个小护法,小僧不才,愿担此任!”

“不用谢!”白锋倒是不客气,也跳上法台,从桌上拿了一颗苹果,坐到一边自顾自吃起来。

祭台上的供品凡人是不能动的,可白锋不同,水里那家伙估计都不配给他提鞋,见他都来了,牛奋斗心彻底放下了,对于这点小事,也不以为意。

“诸位,贫僧愿给这位小友作保,护法,可还行?”善喜对下面人说。

这个时候,谁还敢说个不字,姓陈的脑门都偷偷抹了七次汗了,打死他他都想不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屁孩,能和大名鼎鼎的善喜禅师有这样的交情。

“有禅师您在,肯定没问题,来来来,大家往后退退,让小兄弟专心作法!”

姓陈的说完,赶紧闪开,要不是碍着面子,恨不得撒丫子跑路。

善喜和尚笑了笑,退到法台后,盘膝而坐说了一声“请”,然后开始闭目诵经。

谢飞和苗宇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转折,见终于平息,也不敢瞎说话,默默退开。

此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牛奋斗身上。

山里的汉子,从来不知道怯场是啥,看时辰也差不多到了。

再次净手,净口。存思运气,提笔,饱蘸朱砂墨,变曲左手四指指尖,第二指平伸,指尖朝上,此为日君决。左手掐决,右手下笔,嘴里默念朱砂咒:丹石镇凶魔灭鬼崩研书灵符三界通行急急如律令。

气为神,笔如风。气断,笔停,符成!

一连串动作,牛奋斗使得行云流水。

画符毕,将笔尖朝上,笔头朝下,又以全身之精力贯注于笔头,用笔头连续撞击三次符纸。然后左手换金刚剑指,如侠士舞刀,用指敕符以灌神力威严与符纸。

做完这些,把笔放好,双指夹起画好的符纸,脚下步罡踏斗,绕香炉三圈,然后用烛火把符纸点燃,突然眼冒精光,口中喊了一声“疾”,点燃的符纸像柄飞刀一般朝龙潭湖飞去。符纸飞了几步远,竟然在空中燃烧干净,只留一缕青烟,隐没于天际!

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见符纸化青烟飞远,牛奋斗知道自己第一次作法算是成了。连同陈大师在内的那群草包,虽然看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但是常识还是懂的,见符纸完全违背物理定律,都不用过脑子就明白,这不是魔术而是法术,今天是遇到真正的高人了。很多人此时心情复杂,后悔跟着姓陈的来闹事。

牛奋斗遥望着远方,他脸色虽然淡定,但是内心还是很焦急,眼巴巴地等着龙潭湖里那位的回应

第一百零三章 骗子遇流氓

白锋手里的苹果啃完了,起身又从供桌上掰了一根香蕉,很是悠闲地说:“弄完了?”

“嗯!”牛奋斗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白锋邪魅地笑了笑,没说话。

没过一会,周围的空气忽然起了变化,一种压迫感缓缓升起,紧接着,不知从哪里刮来的一阵狂风,从法台下疾驰而上,香炉里的三支香瞬间被卷成粉末。而且原本晴朗的天空,莫名其妙从龙潭湖方向压了一片黑云过来,真有种黑云压城的感觉,很是邪性

牛奋斗懵了,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他明白,丫不仅没领情,反而被激怒了。

除了谢飞和苗宇昨天见过类似的场面,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苗宇小声嘀咕:“完蛋了,昨天指定被发现了!”

“这。。。。。。你看。。。。。。”牛奋斗不好意思地转头看着白锋,此刻,唯有他可能有办法。

“啊?看什么,不就香断了吗,再点一根不就行了?”白锋若无其事地说。

“你。。。。。。老大,别闹了,拜托帮帮忙,不是为面子,是为了以后住在这里的老人”牛奋斗小声哀求道。

“哎呀,谁跟你闹了,你们也是糊涂,买这么细的香,风一吹就倒了,顶什么用,让开,看我的!”白锋一把推开牛奋斗,自己站到法台中央。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牛奋斗大跌眼镜,差点破口骂娘。

白锋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把昨晚施工剩下的强光手电,按亮电源,然后往香炉里一插,转身对牛奋斗说:“你看看,不就图个亮吗,这不比那几根破香好,你让那狗日的吹,看能吹倒吗?行了,去揭匾吧,没事了。”

就在大家以为这白毛杀马特是来捣乱的时候,牛奋斗忽然看到一个细节,原来在手电上,不知道多会写上了几个血字,意思他能看得懂,顿时自惭形愧。作法,其实就是一个与鬼神沟通的过程,对于凡人来说,必须得有相应的术法,可像白锋这样的人物,自然不必繁琐。

白锋既然出手,就说明牛奋斗刚才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暗怪自己太过托大,要不是白锋在,今天的事可就收不了场了。

谢飞见牛奋斗目光呆滞,不明白怎么回事,担忧地问:“怎么样啊?”

“哦,揭匾吧,没事了!”牛奋斗有点心灰意冷地说。

谢飞很迟疑,这时善喜禅师站起来说:“谢施主,贫僧和你一起去,放心吧,没事!”

听大和尚也这么说,谢飞这才打消了顾虑,赶紧带着人去揭匾。

牛奋斗下了法台,脚步迟疑地走在人群后面,白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好了,扭扭捏捏,真像个娘们。你啊,就是太着急,忘了一件事,作法没你想的这么简单,施法者必须得有法力,而你只是精通套路,法力却几乎没有。你说,人家会把你当回事?不过你也应该高兴才对,单凭技术,就能震动鬼神,天下你独一份。以后等你灵窍彻底开了,这点小法术根本不在话下。

你也不用觉得输我一手就丢人,明告诉你吧,水里那家伙,我认识,论辈分,他叫我爷爷我都吃亏,血丹不在了,它一时没有发现,刚才手电上那一行血符,其实是给他传了一个信,告诉它,老朋友来了,让它卖点面子。行,还算够意思。你要是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再给我俩钱花花,就当劳务费了,反正我是不在乎!”白锋笑呵呵地说。

“你不在乎,我在乎!想坑我,门都没有!”提到钱,牛奋斗抠门的秉性暴露无遗。再者来说,白锋说的对,他确实有点过分自信了。

“小气!”

等他们跟出大门,新匾已经揭开了,压在头顶的那片黑云也随之散去,谢飞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他们这边踏实了,姓陈的那伙人可尴尬了,言不由衷地祝福了几句,纷纷找借口溜了。

陈大师也想撒丫子,却被苗宇一把扯住胳膊说:“哎,等等,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大师你前几天是不是说过,要是有人能把这件事处理掉,你请愿把自己的生意双手奉上,拱手让人,对吧?”

“这。。。。。。”姓陈的满脸尴尬,询问似地看着谢飞,心说,傻子也知道那是一句玩笑话,这个时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飞不为所动,微微侧脸看了看身后的牛奋斗,样子像极了正在赌桌前准备下注的赌客,犹豫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非常坚定,说到:“大师确实说过这话,没错!”

一句话,让姓陈的哑口无言,顿时心里冷如冰窖,他明白,谢飞撕破脸了。

苗宇的嘴角忍不住微翘了一下,笑着说:“大师是体面人,素来说话算话,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过去接手啊?”

姓陈的脑筋急转,心里盘算,就算谢飞打算撕破脸,牛奋斗做为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敢蹚这浑水吗,于是抖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看着牛奋斗说:“我这里好说,男人吗,一口吐沫一根钉,只是不知道小牛兄弟对这个小买卖有没有兴趣,毕竟他还是个学生,读书为主。”

“农村人,没什么大理想,有个小买卖也挺好的,如果陈大师愿意,我真不嫌弃”本来依着牛奋斗的脾气,这种臭不要脸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可经过最近一系列的事,他早就暗下决心,为了出那口恶气,这个流氓他当定了,管特娘的有什么后果。

谢飞对牛奋斗的回答并不意外,昨天晚上接着苗宇买东西的时间,他们聊了很多,牛奋斗又是一个直肠子,不懂什么叫藏着掖着,一股脑把最近的事都说了。

姓陈的听到他的回应,纵然他城府深,可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不悦。

“大师,您是一诺千金,我们可不能占人便宜,这样,您就当把店铺转让了,只要您张口,钱我出”谢飞说道。

姓陈的心说,这是钱的事吗,如果自己把店铺让出去,等于把招牌砸了,以后在这行还怎么混。不过看谢飞言语客气,知道事情还不算太僵,今天暂且先答应,等回去再想办法。脸色缓和了许多,正准备说话。

白锋突然站出来,很不客气地说:“那不行啊,人家说的可是双手奉上,你一出钱,岂不是成了买卖了。咋地,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如放屁,闻个味就算了?再说了,让你们出钱,岂不是成股东了,我们可是凭本事挣来的,干嘛要分啊。姓陈的,麻溜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是孩子换爹,改姓吧!”

谢飞万万没想到,这个白毛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心里盘算,到底是楞呢还是有来头呢?

牛奋斗见他都放话了,自己还怕什么,上前接过话说:“白锋说的对,风水行里,最明白头顶三尺有神明的道理,既然许过,那就必须办到。村里人,穷怕了,有这么好的机会,指定要把握住。你要是觉得这是生抢,我们也认了。反正这事和谢老板没什么关系,要是不服,就冲我们来,明天这个时候,佛善缘见,不送!”

陈大师没想到,牛奋斗年纪轻轻,做事却这么决绝,咬着牙点点头说:“行,明天等你,看你本事到底有多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一百零四章 一个局

事后,牛奋斗才告诉谢飞,自己之所以坚持要拿下佛善缘,全是因为姓陈的太过分了。而且看似蛮不讲理,好像有点仗势欺人的意思,实则不然,风水行的和武馆,历来注重德才兼备,风水行当更是如此。

这个姓陈的要搁古代,早被高人挫骨扬灰了,夺了他的店铺,为的是砸他招牌,已经算是便宜他了。而且他们这么做,并不是出于一时气愤,既然把话说出去了,就一定要办到。谢飞不是行里人,最好不要插手。

听完牛奋斗的话以后,谢飞感动之余,开始担心,因为佛善缘看似是一家小店,可地下的盘根错节,想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小牛,我敬佩你的正直,可别怪我多嘴,那个姓陈的虽然是你们同行,可他的能量绝不仅仅与此,说句实话,他更重要的身份,其实是很多人生意上的掮客,你断了他的财路,砸了他招牌,这不是给自己招灾吗?”

牛奋斗无所谓的样子说:“有他在,我才不怕呢!”

说完,撇了一眼白锋,后者会心一笑,豪气地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对,不用怕!”

“哎,老大,你别逗啊,你不会打算硬抢吧,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呢。”

“硬抢不是好主意吗?好了,饿了,谢总,干了活,难道不管饭吗?”

谢飞不明白牛奋斗和这个白毛到底什么关系,可人家不说,自己又不能问,只好先招呼大家用餐。

善喜和尚没有去,和牛奋斗说了几句贴心话,然后回了寺院。

剩余四个人,牛奋斗,白锋,苗宇,觥筹交错,胡吃海喝,只有谢飞满怀心事,很担忧明天会发生什么,虽然牛奋斗明确表示不要他帮忙,可自己岂是那种有恩不报的人。

吃完饭,牛奋斗和白锋就告辞了。

谢飞左思右想,总觉得牛奋斗还是太过理想化了,现在已经不是江湖了,而是商品经济的社会。纵然他和那个怪异的青年本领高强,可也没有通天的本事啊。

最后决定瞒着牛奋斗,带着苗宇,四处去活动,他隐约有一种预感,明天肯定不寻常。牛奋斗对自己有恩,而且自己对他又极为欣赏,不想让他有什么意外。

他连续拜访了十几位龙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想试图通过他们帮忙说和,出人意料,所有人宁愿得罪他这位财神爷,也不愿揽这个麻烦,不仅如此,还有几个好心人劝他,最好袖手旁观。

谢飞知道,这下完了,对手明摆着铁了心要对付牛奋斗,陷入了深深的惆怅。

苗宇见自己老板愁容满面,劝导到:“谢总,您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你懂什么。”

“嗨,我看啊,您真是多余费心,您想想,今儿来的可还有善喜禅师呢,您又不是没看见,老禅师和小兄弟关系那可非同寻常,看那亲热劲,我都怀疑他是老禅师的私生子”苗宇口无遮拦地开玩笑道。

“住嘴,说得是什么屁话?”谢飞骂道。

苗宇自己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笑呵呵地说:“我错了,玩笑,玩笑。我的意思是,就算小兄弟不懂事,老禅师多大的智慧,能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他老人家一言不发,就说明,对小兄弟很有信心,您说您跟着瞎操心干啥啊。”

苗宇这么一说,谢飞仔细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可他还是不敢相信,一个农村来的毛头小伙子,哪来的这么大气魄,敢如此行事,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依仗吗?左右是请不到人了,谢飞索性破罐子破摔,大不了明天出了事,他也豁出去得了,都是血性男子汉,谁还没点豪气啊!

次日清晨,谢飞带着苗宇提前赶到佛善缘。佛善缘也早就开门了,不过却在门口挂着“今日歇业”的牌子。其实就算不挂这个牌子,怕是也没人敢进来了,因为近百平米的店铺,一水黑衣墨镜打扮的壮汉,好家伙,看那架势,还以为拍电影呢。而且一部分人单手插兜,行伍出生的苗宇一看,就明白,带着家伙呢。

谢飞和苗宇进了里屋,屋里也全是人,陈大师正给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倒水。其中一个谢飞认识,张老驴子,另一个带着金丝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他没见过,不过看张老驴子对他都十分客气,就知道,身份绝对不简单。

“张老哥,用不着这么大架势吧?我把钱都带来了,有什么买卖不能好好谈呢?”谢飞打着哈哈,客气地说。

张老驴子也很客气:“如果是买卖就好了,行了,老谢,我知道不干你的事,你就回去吧,别蹚这趟浑水了。我们今天来,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店铺,你我都是生意人,你觉得我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大动干戈吗。今天来,还有别的事。如果谈的好,别说这一间门脸,就算十间,我都给。”

“和我真没得谈?”

张老驴子瞄了一眼身边那位,见人家好像没听见似,细细品着茶,赶紧摇摇头说:“咱俩还是别谈了!”

“好吧,既然没得谈,就不谈了。我着急赶过来的,赏口水总可以吧?”以退为进是商场谈判的法宝,谢飞决定先留下看,摸清情况之后再见机行事。

张老驴子身边那个斯文的中年人,默默倒了一杯茶,推到一边说:“谢总请,久仰大名!”

谢飞也不客气,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端起茶一饮而尽:“谢了,不知道阁下贵姓啊?”

“免贵姓付,名云华”

付云华?谢飞赶紧在脑海里过一遍自己知道的那些大人物,别说没有一个叫付云华的,就连一个姓付的都没有。暗说,不可能啊,张老驴子什么地位,什么秉性,他是知道的,整个龙都都找不出几个能让这老家伙如此对待的人啊。

“谢总不用猜我的来历了,萍水相逢,咱就是一杯茶的交情,想得多了,茶反而就没味了,请”付云华说得云淡风轻,言语间满是书卷气,如果不是跟老驴子在一起,谢飞都怀疑他是一个大学教授。可几十年的阅历告诉他,这样的人,往往最危险。

谢飞来了以后,屋里没人说话了,都是各怀心事地喝茶。一直从早上喝到中午,牛奋斗一直没有出现。屋里那些黑衣人早就没了原来那股气焰,有的已经犯蔫了。

很可笑的是,坐下喝茶的那几位也不好受,肚子里都憋着几泡尿。因为付云华不动,张老驴子就不敢动,张老驴子不动,谢飞以为人家故意和他较劲,也存心怄气死活不动,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怎么搞成这样。到最后,除了付云华,几个人脸色别提有多丰富了。

谢飞心说,这算什么事啊,别是那小子昨天就是过个嘴瘾,今天醒来一想不对,然后怂了吧,可依他的了解,不应该啊。暗说,再要不来,都快尿裤子了。

付云华看大家都没人去端茶杯了,轻轻一笑说:“我去个洗手间!”

佛善缘就一个卫生间,付云华回来以后,张老驴子硬憋着对谢飞说:“老谢你不方便一下?”

谢飞心说,真是疯了,和你怄这个气,你个老小子不是能挺吗,行,让你挺。他也不客气,站起身也去了卫生间,不过他存心捣乱,不管有没有需求,直接来了一个大的。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比如憋尿,如果明知道无望,能撑很久,可是一旦知道马上就能开闸放水了,指定憋不住。张老驴子听到厕所传来的水声,终于忍不住了,可左等右等,谢飞硬是不出来,最后都断断续续决口了,谢飞才晃晃悠悠出来。

看着张老驴子脸上抽搐的表情,付云华暗自觉得可笑,心说:毕竟格局小,不是谋大事者,哎,怪不得我了。

见谢飞出来了,张老驴子一点点撑起自己的身子,强装镇定,一步步往卫生间挪去。没走几步,突然从外面传来几声响亮的口哨声,得,这下不用挪了,跑都来不及,毕竟是颗老膀胱啊!

吹口哨的人是白锋,哥俩总算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 认怂?不存在的!

进屋后,牛奋斗见谢飞也在,赶紧说:“谢总,您怎么也来了,久等了吧,抱歉,昨晚陪这小子喝了一顿大酒,刚起来!”

“没事,没事”谢飞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看沙发上的那个中年人,他想提示牛奋斗,今儿的正主可不是张老驴子。

牛奋斗却没有理会,而是直接对姓陈的说:“怎么着,我看你的东西是一样都没动啊,咋地,这么大方,送媳妇还添丫鬟?”

陈大师心说,比较是年轻人,一点都看不开形势,就俩人,还这么狂。于是丝毫不客气,冷笑一声说:“是啊,不仅没有搬,这不还给你带进点吗?”

说完得意地看看左右那些黑衣人。

“我靠,你当我们是残疾人福利院啊,要这么多瞎子干嘛?这能养得起吗”白锋故作震惊道,不过转脸又说:“哎,其实留着也行,听说现在很多富婆都喜欢包养个小帅哥什么的,看他们这体格,个顶个的都是累不死的牛啊。”

那群黑衣人一听变着法骂自己,顿时群情激奋,口袋里的手压得更紧,眼睛都看向付云华,随时准备动手。

付云华依旧悠闲地喝着茶,不为所动。

“不想要也行啊,你们要是有本事,就给搬出去”张老驴子从卫生间出来,用一副老奸巨猾的表情说道。

不过谢飞一看,差点笑出声,因为张老驴子的裤子已经换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不用说也知道。

“得,正主来了,怎么着,看来是不打算给了呗?”牛奋斗见到老头就来气,恨不得上去咬一口肉下来。

“小兄弟,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我的这些兄弟,都在这店里有股份,不信可以给你看合同。小陈答应你的,其实只是他那一份,你要非论清楚的话,他那一份,差不多就那张茶桌一样大。你要乐意,那块地就给你了,无所谓的。不过你要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劝说这些兄弟,把自己那份也放弃,不仅如此,额外再送你一个店铺,你看怎么样啊?”

牛奋斗一听,心里那个骂啊,心说流氓毕竟是流氓,一旦流氓讲道理就是拼得个不要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有这种好事?说来听听!”白锋说道。

“明人不做暗事,有话我就直说了。我私下查过你的底细,但是很奇怪,什么都查不出到。可是你做出来的事,着实让人震惊。具体是什么,咱俩都心知肚明,不用我赘述了。只要你答应和我合作,什么都可以商量!”张老驴子对牛奋斗说。

“合作?怎么合作?”

“既然你想取代他的位置,那你是不是也应该把他做的事也接手过去呢,这样才算公平,你说对吧?我知道你对他有很深的成见,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给你打个包票,只要你接受我的条件,不仅会把店铺给你,而且你永远都不会在龙都见到他!”张老驴子指着陈大师笑嘻嘻地说。

“老大,咱们不,不是这样说的啊?”陈大师一听这话,顿时傻眼了,自己这是被当做筹码给卖了啊。

张老驴子回头瞪了他一眼,极其冷淡地说:“折贤而用,能者居之,你也混了不少年了,还用我给你讲什么大道理吗?这些年,你也捞了不少,事却没办好几件,没追究你以前的事,你该知足了!”

陈大师惨无人色,当时就气得瘫倒在地,晕过去了。

“尿性,来几个人,给我弄下去。”

张老驴子一声令下,几个黑衣人赶紧过来把人架出去,不知道送到哪去了。

谢飞实在没想到,昨天还风光无比的陈大师,仅仅因为人家一句话,就彻底倒台,心里感慨,做什么都不能给人做狗啊!

牛奋斗看着倒很解气,真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刚才趁着他昏倒,就应该上去踹两脚。

“怎么样,够有诚意了吧,只要你答应了,这里的主人马上就是你了!”张老驴子对牛奋斗说。

“呵呵,如果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哈哈,不答应。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今天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就算你不想要也得要”张老驴子突然变了脸色,怒吼道。

他说完,外面的黑衣人,当下就把门堵死,屋里的黑衣人瞬间把牛奋斗和白锋团团围住。

“可笑,你以为我会怕吗,大不了就是打输了进医院,打赢了进监狱,来啊!”

谢飞和苗宇见势不好,想要劝阻,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按住。

“幼稚,你别不识抬举,和你好话说到,是给你面子,你真当我怕你一个乡下人不成?”

牛奋斗最不怕的就是威胁,默默挽起袖子,冷冷地说:“我还真就不识抬举!”

说着话,左右撇了一眼,看清楚形势,就要动手。

“我知道你小子能打,不过你到底还是年轻啊。愣着干什么,抄家伙,动手!”张老驴子冲牛奋斗身后的黑衣人喊了一句。

那些黑衣人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柄黑乎乎的铁家伙,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全都顶在他和白锋脑袋上。这下,牛奋斗刚积累的怒气值,瞬间被浇灭了,没办法,纵然他身手了得,可再快能快的过子弹?

一看动家伙了,谢飞顾不上自己的危险,一把挣开,喊道:“老驴子,你要疯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是龙都,不是你家后院,你简直无法无天了。你为了他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用得着这样吗?他不懂事,不还有我吗,你要多少钱,我掏就行了。就算谈不妥,那就不谈了,至于吗?”

“道上的人,要的是个面子。你不知道他坏了我多少事,而且还拿我儿子的尸首戏耍过我,看中他的本事,那口气我忍了,可你也看到了,这小子根本不给我面子。谢飞,老子我是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为我会怕出什么意外吗?”

一句话顶的谢飞哑口无言。

“你不是狂吗,怎么不狂了,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张老驴子冲牛奋斗吼道。

“哼,有本事弄死我!”没曾想,牛奋斗丝毫不示弱。

“等等,别吵,有话好好说”一直不说话的白锋突然插嘴:“不是我们不领情,也不是我们不识抬举,张老板的条件,很优厚了,其实按我的想法,完全可以答应!”

“白锋,你。。。。。。”牛奋斗很惊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要认怂。

第一百零六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白锋见牛奋斗拿眼狠狠地瞅着他,像在看一个叛徒,忍不住骂道:“你闭嘴,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要拼命,粗俗!你过来抢人家的地盘,本来就没道理,还这么横,你以为你是谁啊?”

“哎,这位小哥说的还挺对!”张老驴子附和道。

“你大爷!”牛奋斗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个临阵叛变的家伙。

“闭嘴,老子还没说完呢。张老板,我们肯定不能白要你的地方,对吧,人吗,就得讲理是不是,不像你们,就算没道理,也得硬憋出点歪理来。不过话说回来,让我们给你们做事,也实在太掉价了。这样,我说一个条件,你看看合适不?”

“条件,你有什么条件?”

“很简单,你把店铺给我们,我们保证,以后见了你的人,对了,连同你和你家人,保证不揍你们行不?这条件,够优越了吧?”

牛奋斗一听,白锋疯了吧,自己分明已经被人家制住了,居然还如此大言不惭。

“你有病吧,揍我,真是无语,怎么遇到你们这种神经病,你也不打听打听,有人敢动我一指头吗?”

“有,还真有,你先别说大话,我把那人给你请来,你先看看货再说?”白锋郑重其事,很是认真地说。

“好啊,来。。。。。”张老驴子还没说完,突然,一个黑影,直接冲破他身后的落地窗,一直巨手直接卡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硬生生被拎到半空中,屁都放不出来,更被说张口说话了。

“你。。。。。。你。。。。。。才是。。。。。。是。。。。货呢!”

黑影站定,牛奋斗看着身高两米开外的巨汉,懵了:“虎童?怎么是你?”

“惊喜不,刺激不,我说了要送你一份大礼,怎么样,够大吧?”白锋得意地说。

“原来你那几天就是出去找他了?”

“这不废话吗,咱这么大的买卖,没个保安哪能行,可惜,就是吃的太多了,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牛奋斗汗颜,白锋竟然把虎童这样的人物都给请来了,名义上,是人家投靠他,现实却截然相反,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个傻子。

白锋一把推开身后的黑衣人说:“拿着个假玩意,吓唬谁呢!”

虽然戴着墨镜,但明显可以看出黑衣人一脸尴尬。

“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是本分生意人,岂能知法犯法,好了,你们把手里的家伙扔垃圾桶,该回哪就回哪去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一直不说话的付云华,突然张口对那群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看起来对这个戴眼镜的中年人非常敬重,挨个把枪扔到垃圾桶,井然有序地退了出去。

苗宇不放心,捡了一把仔细端详,发现确实是假的,谢飞才知道是虚惊一场。

白锋拉牛奋斗坐在沙发上,还故意挤了挤付云华说:“我刚才说的条件,你觉得合理吗?”

“合理,非常合理,一个虎童,就不只这个价,要这么算,你们还亏了呢!有趣,有趣!”付云华淡定地说。

“我们都是厚道人,平时吃亏惯了,无所谓。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其实我早就有意和小牛兄弟结交了,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正好。请诸位恕罪,我也是玩心起来,想试试他的胆子,不错,确实是一条猛龙。”

“结交?别嫌我说话难听啊,你这个资历还稍微不配,说高攀还差不多!”白锋脸色一转,讽刺到。

付云华面不改色,笑着问:“怎么说?”

“越家以为是攀了高枝,想对我兄弟有所弥补。可我告诉你,你家龙头见了他都得矮三分,你还以为你是在做善事吗?”白锋忽然认真地说。

付云华脸色突变,那种震惊是发自肺腑的:“你认识我?怎么可能?”

“我认识你,而你不认识我,是不是慌了?告诉一个道理,以后看人,看得深沉点。你家龙头梦寐以求想得到虎童,我估计你也是看到虎童才临时改的主意。不过你家龙头没得到的东西,你以为你能得到?我现在告诉你,为什么你不配,虎童,叫人!”白锋冲愣头愣脑的虎童吼了一句。

“大哥”虎童出乎意料地冲牛奋斗低下头,恭敬地称呼道。

这可把付云华吓着了,虎童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想让他低头,几乎比登天都难。暗自开始琢磨,难道自己真的看走眼了,眼前这个莽撞的年轻人,来头很大?

“你也不用猜他到底什么来历,猜不到的。如果你想给你家龙头有个交代,就回去告诉他,西子湖畔一个旧人,回来和他讨那顿花酒钱了。而且,这俩人,我以后也不想在龙都看见了。不光是为了我眼里干净,你们几百年的基业,可别毁于蚁穴。行了,这地我可要下了,用不用签个合同按个手印啊?”

付云华面色凝重,站起身说:“不必了,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以后绝对没人敢来这里撒野,若有人不开眼,公司会出面的!”

“已见储君归惠帝,徒留爱子付周昌。老家伙一辈子无儿无女,听说收了三个义子,看来你就是其中一个吧,行,很会来事,不错,好了,去吧!虎童,放人!”

虎童松开手,把快断气的老驴子推到一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得。

张老驴子缓过点神,赶紧凑到付云华身边,艰难地说:“大哥,您怎么了,就这么算了吗?”

付云华内心早就滚起万丈波涛,见老家伙竟然不开眼,尴尬地朝牛奋斗笑了笑,一把就抓起老驴子,然后毫不留情,竟然直接把人从窗子扔了出去,然后吩咐手下说:“把他们带走!”

虎童眼睛亮了一下,站出来说:“好,好功,夫,咱,咱们,打,打一架!”

“在下岂是虎童的对手,诸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说完,带着人匆匆离去。

店铺看来到手了,可牛奋斗的心情也落到谷底,没好气地对白锋说:“你有没有发现,我就像个傻子?”

“还能知道自己傻,看来有救!”白锋喝着茶笑嘻嘻地说。

“有意思吗,干嘛啥都瞒着我,你是显你能还是看不起我?”牛奋斗自暴自弃地吼道。

“当然是显我能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气不气啊?好气呦!”白锋故意挑逗道。

“行,你行。反正你也有存身之所了,本事还这么大,要我有什么用,我也告辞了!”说着,就往外走。

“闹够了没有,回来”白锋脸色一变,斥责道。

牛奋斗十足一个赌气的小孩,虽然停下脚步,却背对着他,生着气。

“你才二十来岁,谁在你这个年龄有这么大的本事,急什么,眼下不如我,不很正常吗,至于生这么大气吗,否则你说我岂不是白混了?再说了,名我替你扬出去了,你以为这是好事吗?放心,接下来有你大展拳脚的时候,到那会,我就算想帮也帮不上了,还得可怜巴巴靠你罩着。现在我正好得势,嘚瑟一下不行啊?”白锋利索的嘴皮子再次显露无疑。

“你要是这么说,我还挺舒服的”牛奋斗嘟囔了一句,转头回来坐好。

“臭,臭,不,要,要,要。。。。。。”虎童看不惯,结巴地说。

“药药药切克闹,嘴不利索就少说话”牛奋斗红着脸骂道。

“拿你没办法!”白锋见他翻脸比翻书还快,那叫一个无语。

“哎,你是怎么把他给找来的?”牛奋斗好奇地指着虎童问白锋。

一听这话,虎童先急眼了,可惜嘴不利索,只能听清“缺德”这个词。

“都是缘分,缘分,哈哈。好啦,这事以后再说吧,咱今天算是开业了,怎么不庆祝一下?”

“对,肯定得庆祝,小宇,赶紧去定最好的酒店”谢飞见终于能插上话了赶紧说。

白锋见虎童还在努力组织词语,笑着说:“你是打算吃饭呢,还是继续磕巴呢?”

“吃!”这个词回答的倒干脆。

第一百零七章 外国妹子的到访

谢飞是个精明的商人,虽然很多事,他不知道其中的内幕,但他明白,自己无意间结交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且不说牛奋斗身上到底有多少迷,单是那个邋遢随意的白毛,就足够让他感觉恐怖,因为他一句话,就让龙都那颗大毒瘤张老驴子彻底倒台,而且下场看来会很惨。

他没想着依靠牛奋斗得什么利益,只是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做人很正直,而且隐藏的能量很大,能做自己真正的朋友。所以,他安排了最好的酒店,上了最好的菜,几个人吃得是不亦乐乎,而且都喝得烂醉如泥。

就这样,牛奋斗和白锋,以极不要脸的手段,把佛善缘抢了过来。可抢过来以后,几个人犯愁了,因为不知道怎么经营,要不是白锋极力反对,差点按照虎童的期盼给改成饭馆。

佛善缘上下两层,第二层原本是接待贵宾的地方,有一百五十多平米,白锋和虎童一合计,得,先给自己弄个住的地方吧,所以二层在他们的要求下,打算改成住所,而且白锋很不满意原来的装修,说是嫌土,有谢飞在,都不叫事。店铺重新装修,正好谢飞的工地也开工了,害怕出事,把俩人临时聘请为特别顾问,待遇丰厚,所以俩人也没闲着。

俩人有吃有喝,佛善缘有谢飞操持,牛奋斗总算能消停几天了。

这一闲下来,他对小鱼的思念,终于还是爆发了,他本就是一个重情的人,不说并不代表不想,对他这种人来说,沉默代表着刻骨铭心。

尤其是白锋在事后,告诉他是怎么认识付云华以后,他的心,更难受了。

原来,付云华来自一个古老的帮派公致堂,是现任龙头的义子。而那位龙头,和白锋有交情,至于是怎么回事,白锋只是说,用不了几天,人家就会自己上门,到时候就知道了。

付云华来龙都,却不是受龙头指使。原来张老狗也是公致堂的一员,只不过公致堂近些年主要在海外发展,在国内日微势渐。张老狗在帮派里辈分不大,但年龄是有了,所以他成了帮派在国内主要负责人之一。谁知道山高皇帝远,他开始为所欲为,做了很多违背帮规的事。帮里早就想收拾他了,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所以付云华一直在龙都,调查摸底,寻找机会。

后来为了审核牛奋斗,小鱼的二叔来过龙都一趟,他恰好和付云华是好兄弟,在帮里也挂着名。借助张老驴子的手,处理完牛奋斗的事情之后,捎带调查到他的恶行,回头就告诉了付云华。

小鱼被秦绍带走之后,家里人高兴之余,总觉得欠牛奋斗什么,这一次又遇到这个事,恰好因为张老驴子对牛奋斗多少有些忌惮,就向付云华如实禀告,请求协助。小鱼的二叔认为这是一个补偿的机会,就软磨硬泡,让付云华一定要替牛奋斗除了老驴子这个祸害。

于是张老驴子以为付云华是来帮自己的,而且那些黑衣人也都是他带来的,他万万没想到人家是来收拾他的。而付云华也本以为自己是来替越家还人情的,谁知道到最后,反而被牵着鼻子走,很被动。最重要的是,那个白头发的人似乎还认识自己的干爹,可他知道,干爹从二十岁以后,就一直移居海外,再也没有回过国。他意识到事情可能很严重,临时决断,才在外人面前处理了帮派事务。

而所有这些信息,白锋居然都是从他的那些猫狗小特务身上问到的,这让牛奋斗不得不惊讶。

不过,知道了这些以后,牛奋斗不仅没有高兴,自尊心却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其一,要不是白锋说,他都不知道小鱼的家人曾经来摸过他的底细,而且还挑唆虎童找自己挑战,要不是罗老爷子在,他说不定已经是个残废了,这么做分明就是看不起人。其二,小鱼被秦绍掳走,他敢肯定小鱼心里是不乐意的,可家里人非但不去找,反而引以为豪,最可笑的是,还想通过某种途径补偿他,好像他和小鱼相好是有所图,这就是不尊重人。

是,他是乡下人,可他更是一个见惯了高山大河的,顶天立地的汉子,最受不了的就是被这样对待。他对小鱼的感情,很单纯,就像小鱼对待他那样,可现在,一张原本干净无比,满怀期望想叙写童话的白纸,被种种复杂的东西弄脏了。

对自己的无能,对小鱼的亏欠,让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有苦说不出的黯然神伤。

连续三天,一节课都没去上,在宿舍什么也不干,手里拿着五枚铜钱,按照小鱼的生辰,起了无数卦,为的就是卜算一下她到底在何处,状况怎样,可奇怪的是,他把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都试了一遍,小鱼却像人间蒸发一样,一点音讯都查不到。

这更让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甚至还求助李德深,想通过警方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可结果同样让他失望。

几天下来,他在自己挖的深渊里越陷越深,不可自拔,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脾气变的异常暴躁。甚至和好心劝导他的好兄弟王琦,一言不合,差点打起来。鉴于他的武力,身边的同学虽有心安慰,却害怕引发误会,最后大家都避而远之。

正在这个气头上,有个人突然找上门了,是当初他在操场救下的那个女留学生,花山千美。

这个花山千美,其实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不过牛奋斗宿舍门都不踏出一步,谁都不想见。之所以和王琦发生摩擦,也是因为王琦秉着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是忘掉另一段感情最好良药的理念,想要劝一下,结果差点挨揍。

这天,牛奋斗已经连续三天没吃饭了,不是舍友不给带饭,而是他不领情。而且和王琦吵完架之后,大家索性也不管他了。今儿实在饿的不行了,他虽然难受,但没到活活把自己饿死的地步。见大家都去上课了,灰溜溜地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了一把脸,偷偷摸摸朝餐厅小卖部走去。

没走几步,被花山千美堵个正着。

“你为什么不见我?”要不是长着一张卡哇伊的卡通脸,单听口音,一般人还真认不出她是外国人。

“我凭什么要见你啊?欠你钱了吗?”牛奋斗没好气地说。

花山千美被生硬地顶撞回来,面露不悦,不过教养极好的她还是忍下了说:“我找你有重要的事啊!”

“我和你能有什么交集,没话就别找话了,我还有事,不回见了!”

说完,牛奋斗就要走。花山千美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一看他烦躁的样子,心里莫名难受。

上前一把拉住牛奋斗的胳膊,近乎哀求地说:“就给我一分钟时间好吗,我找你真有事,而且是为你好!”

“为我好?哼,别逗了好吗,我和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千美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像被锤了一样。

“那不得了!”

“但和我哥有关系。”

“你哥,就是那个被打成猪头还不服气的那个?”

“你不许这么说我哥!”

“不想听,那你别和我说话啊,搞笑。”

“你。。。。。。”

“别你的我的,有话快说,有屁。。。。。。”后一句没说完,他就后悔了,和女生说脏话,不是大男人所为,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对不起,心情不好,不该和你说脏话,有什么话快说吧,我真有事!”

第一百零八章 鬼半藏

花山千美见他态度终于平和了许多,心里一下亮堂了说道:“我找你来,你想告诉你,上次我哥被打之后,心里一直不平衡,所以从国内请了一位高手过来,想和你挑战。那个人我认识,很厉害,你千万不要接受他的挑战,否则会。。。。。。会不好的!”

“哎,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哥挨揍,又不是我打的,干嘛找我啊?”

“你说的对,责任确实不在你,可是他打不过那些人,你却把他们收拾了,你知道,我们国家的男人都很要强,所以他只有挑战赢你,才会过了心里那道坎!”

“我靠,我救了他,还有错了?我不求他报恩,但至少应该佩服吧,咋这跟结了仇似得?”

“我们国家的男人,从来不会佩服国外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比他们强的人。他们只会把比自己强的人,做为征服的目标,这是一种精神,武士精神,也是我们立国之本。我哥很尊重你,所以这次请来的人,是我们国家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不是一般类别的高手。”

“日,妈的,你们这叫什么狗屁精神,这特娘的就是变态,不想和你聊了,拉低道德底线,爱找谁来找谁来,你当我怕似的。我也告诉你,我们国家的男人,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别人,可要是有人敢招惹我们,打到服为止!不信,试试。”

“你别这样,真的,那个人,特别厉害,是鬼半藏的传人”花山千美竟然不计较牛奋斗对自己国家的污蔑,反而哀求般劝导。

“鬼半藏?不会是那个服部半藏吧?”牛奋斗沉吟了一下说。

“是是是,就是他,看来你也知道他,他可是忍者之神。他死后,他的传人成立了一个半藏鬼团,里面都是最强的忍者和阴阳师,我知道你厉害,可这次我哥请来的,级别很高,我也是只听过他的大名,叫松本真彦,从未见过他真人。”

“哈哈,我给你一个建议好吗?”牛奋斗噗嗤就乐了。

“啊?建议?什么?”

“既然来我们国家学习,就多了解一下历史,好好查查你们那位忍者之神,到底是哪里人。如果不想费那个劲,那我告诉你,他是我们国家的人,而且我还告诉你,他要是在我们国家,别说被叫成神了,连个高手都算不上,你觉得,我会怕他遗落在别国的孙子?”

“你,你,你不尊重人,你太自大了”花山千美气得都说不出话了。

“自大也比变态好,咋地,就算我输了,难道他还敢杀了我不成?”

“那肯定不会!”

“那不得了,大不了也挨顿揍呗,你哥都能抗住,我都自大了,至少脸皮肯定比他厚,所以不劳费心了,告辞!”

说完,牛奋斗头也不回朝宿舍走去。

“你,讨厌,你,你,你要小心啊!”花山千美气得直跺脚,可最后还是望着他的背影喊道。

“我不争强好斗,但我也从不服软,不过,谢谢你!”牛奋斗停下说了一句,然后就走了。

花山千美痴痴地望着,呆呆地说:“不,用谢。”

对于花山千美的忠告,牛奋斗压根没放心上,一方面,他不觉得学生之间打闹能有多大动静,就算有摩擦,撑死动动拳头,谁受皮肉之苦还不一定呢。

再者,对于小鬼子,他有祖传的优越感,想当年,侵略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当攻到他们县的时候,可真叫遭罪了。他听祖辈说起那段历史的时候,都有点心疼驻扎到他们县的那队鬼子。那时,鬼子兵源有限,在很多地方,大多都是派十几个人的小队,进行驻守,然后养一群伪军,这样势力顿时就大了,说到底还是自己人欺负自己人。

这个法子在很多地方还挺管用的,可到了他们县,不灵了。他们那里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现成的活土匪,当伪军,不存在的,想硬打,那更是门也没有,虽然武器不如当兵的,但没一个孬种。那会几乎所有乡亲心里就一个信念,被干死正好投胎,否则就让小鬼子投胎。小鬼子又调不来大股军队,最后竟然妥协了,反而当起了县城免费警察,逢年过年还给乡亲们送礼,好家伙,办事那比县太爷都公道。乡亲们也投桃报李,革命队伍打来的时候,暗中安排人手都给绑了送与革命军队当了俘虏,也算是变相地救了他们的性命,后来那些鬼子兵老了还特意找回来,千恩万谢,说要不是乡亲们,他们估计也像别的同胞一样,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所以花山千美说什么武士精神,他是压根不信的,老辈人都说,当初杀牛宰羊就是借小鬼子的武士刀,因为确实锋利。之所以很多人说小鬼子残暴,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软弱,人善人欺马善人骑。

牛奋斗吃饱喝足,又想起小鱼,正闹心呢,白锋突然打来电话。别看那小子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科技产品比他可玩得溜,正好有谢飞那个冤大头在,手机电脑游戏机,早就齐全了。

不过白锋也算有良心,虽然谢飞请他们是当顾问,并不需要出什么力气,但拿人家手短,加之他历经好几个朝代,博闻强识,正好养老社区是仿古建筑,他竟然当起了设计师。现代很多老手艺早就失传了,白锋见得多,随便指点几句就让那些工人奉若神明,以致于没过几天,收了一帮泥瓦匠徒弟,还真是忙得不可开交。虎童更不用说了,一膀子力气都快赶上挖掘机了,眼里更是有活,在工地一刻也没闲着。

所以这几天,三个人几乎没怎么联系。白锋突然来电话,牛奋斗还有点小惊讶。

“天天大鱼大肉,还能想起我啊?”牛奋斗没好气地说。

“别扯淡了,老子都快累死了,赶紧过来,店里出事了?”

“出事了,别逗,能出什么事,不有你们吗?”

“谁跟你逗了,妈的,有人学咱们,也特娘的来明抢了!”白锋气愤地说。

“你说什么,你说有人来抢咱们的店,谁啊,几个人?”牛奋斗以为是付云华反悔了,又带人找回来了。

“一,一个人!”白锋不好意思地说。

“你玩呢,一个人,你骗人也想个高明点的主意好不,一个人你还怕,你喝多了吧?哄出去啊,要那保安干什么?”

“我特娘的倒是想打出去,丫是一老头,你让我咋动手,而且那人说了是你请来的,我就纳闷了,你小子屁事不管,这会店铺快弄好了,直接给我们空降一个老头,啥意思啊,你这是给我们请个爹来吗?”

“你别胡说啊,我多会请过人,你们俩我都烦得不行!”

“我不管,你赶紧过来,这老头忒不要脸了,一屁股坐下还不走了,对我们吆五喝六的。”

牛奋斗越听越不像话,白锋和虎童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听别人使唤,什么老头这么大本事,不会是自己师父吧,想到这里赶紧问:“靠,不会是我师父吧?”

“得了吧,你师父我又不是不认识,这老头说话嘴里就像含了一口醋,酸溜溜的,不过要说起来,那脸皮和你师父还真有得一拼。”

酸溜溜的,牛奋斗忽然明白了,心说不会是那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怪异的算命先生吧:“那老头是不是说自己是北武当的?”

“日,真特娘的是你弄来的啊,哎呀,我,你,气死了!你给我说清楚啥意思!”

“一句两句说不清,我马上过去”

第一百零九章 老头有点不要脸

牛奋斗赶紧出发,朝佛善缘赶去,一路上越想越觉得可笑,自己当初确实说过,如果把店铺搞到手,就请他来,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老头还当真了。

虽然那天老头算得挺准,手法也很特别,但道法讲究一个师承。北武当是道教名山不假,可说起来,就是真武大帝一个行宫而已,自古没出过什么高人,他多少对那怪异老头的能力有所疑虑。收留他倒不是什么事,反正一个也是生,两个也是养。

快到的时候,老远就看见白锋和虎童两个人蔫头耷脑地蹲在店铺门口,他还是第一次他们这么吃瘪,心说,就冲这点,不管老头有没有本事,也一定得给留下来。

见牛奋斗过来,白锋气得直接跳起来,毫不客气地就把他从自行车上拎下来。

“你小子干的好事!”

“松手,有话不能好好说嘛,你们蹲门口干什么,咋不进去?”

“你还有脸问,本尊刚装修好的房子,铺的是金砖,摆的是红木,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现在好了,快成猪窝。本想着晾几天甲醛,现在好了,戴个防毒面具都不够”白锋抱怨道。

“白锋,我可和你说过,事要从简,你是不是又问谢总要钱,还金砖,红木,你这是要建皇宫啊?”牛奋斗怒骂道。

“不,不,都是我俩挣得钱,没问谢总要,对,肯定不能,怎么能呢”白锋吞吞吐吐地说。

“少放屁,你以为我不知道金砖,红木是什么东西,就你俩那劳务费,铺实木地板都够呛。”

“好吧好吧,是谢飞主动给张罗的,大不了以后挣了钱还他就是了。再说了,帮他那么大的忙,这算什么啊。”

“白锋,我没想到,你也这么市侩!”

“行了,我还不是为你吗,算了,不说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哎,不对啊,你还倒打一耙啊,你赶紧想办法,把屋里那尊神请走,你是不知道,那老头真是打算把这当家,全部家当都搬来了。”

“有这事?”牛奋斗听着也新奇,哪有高人这么不懂客气啊。

“我骗你干什么!”

“我进去看看”说完,牛奋斗就要往里走,白锋一把拉住,看脸色,好像有点尴尬。

“又怎么了?”

“先不着急进去,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这老头什么底细你清楚吗?”

牛奋斗就把那天算命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这么说,他什么来路你也不知道?”白锋神神秘秘地问。

“这不废话吗,我要知道的话,能不告诉你,又怎么了,有话快说!”

“那我再问你,你知道虎童的命门在哪吗?”

“你可真有意思,我要是知道,至于当初差点被他废了?咋地,他还有命门,快说,我还真好奇呢。”

虎童一听这话,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能,能,告诉他!”

“哦,你说能告诉他啊,好,这小子是阴阳立圣,天生阴魂和阳魂强,元神较弱,其实这完全不符合自然平衡的道理,所以他天生就是异类。不过在生活上倒没什么影响,就是看起来脑子有点慢,俗话说,缺根弦,这下你懂了吗?说到这里,你应该懂了吧?”就虎童那嘴,哪有白锋快啊,一愣神,白锋全给招了。

白锋说得云山雾罩,但通晓阴阳之术的牛奋斗马上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他的阴魂阳魂是和元神完全分开的,否则不可能达到这种不符合常理的平衡?”

白锋点点头,虎童面如死灰,知道自己以后再也别想从武力上压过牛奋斗了。

“三魂交汇处,是眉心轮,看来他的眉心轮与常人不同啊。三魂虽不在五行中,可眉心轮却由五行交融而成,若是用五行针刺破眉心轮,那样的话,阴魂阳魂会与元神交融,阴魂阳魂强,元神弱,到时候,他岂不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了?”牛奋斗彻底明白了。

虎童听完,都快哭了。

白锋却点点头说:“其实这个事,天底下只有他老娘知道,元神力弱,人无常性,做人很容易出现各种毛病,至于是什么毛病,就因人而异了,有的是暴躁,有的是残忍,有的则是不孝。他家祖祖辈辈都是这样,所以虎童的祖先以防后辈成为社会的祸害,就在自己快死的时候,把这个命门告诉自己的女人,他们家的男人一般都短命,可女人一般都很长寿,他们娶的女人,都是千挑万选,最重要的就是能做到大义灭亲。

虎童的毛病就是不孝,这些年,真没少虐待老人家。但他娘呢,是个好女人,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只要他不去祸害百姓,自己遭点罪也认了。我呢,知道阴阳不平,必有所缺,所以敢肯定,虎童不可能没有命门,可命门在哪,肯定只有亲人知道。所以就利用了一点小法术,从他老娘嘴里把话套出来,这才降服了他。”

虎童听着,脸都气红了,可愣是不敢插嘴说话。

牛奋斗看两人脸色有异常,明白这里面一定有事:“小法术?我看不是小法术吧,否则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呢,你赶紧坦白,到底干什么坏事了?”

白锋也是一脸尴尬,遮遮掩掩地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事的时候,我和你说,屋里那老头一看到虎童,就说出来他命门所在,否则你以为凭他那二杆子的性格,能让老头好好在里面待着,早给扔大街上了。这老头有来头,所以才问你,你知不知道他底细。”

“你不是比我厉害吗,怎么你还看不出来?”牛奋斗嘴上嘲讽,心里却纳闷,那老西儿真有这么大能耐?

“你这不废话吗,本尊要是能看出来,至于在门口蹲着吗。反正北武当我是知道,绝不可能有他这样的人。来者不善啊,你一会进去可得注意。”

“哎呀,知道了,别把人都想那么坏,我看那老头挺不错的。”

说完,牛奋斗大步朝店走去,刚进屋,就闻到一股酸臭味。好麽,地下零零散散摆了很多东西,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个垃圾桶捡来的瓶瓶罐罐,还有一大包用麻绳栓起来的破铺盖卷,棉絮都露出来了,整一个就是乞丐搬家啊。左看右看,就老头身上那件旧道袍,算是最值钱的物件了。

第一百一十章 辛金命劫

虎童和白锋捂着鼻子,找了一个犄角旮旯,一屁股坐下,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牛奋斗苦出身,没觉得味有多难闻,反而还有点亲切,很像进了牛棚。

“老人家,怎么是你啊?”他上前热心地问候。

“尼可来咧,尼是叫牛粪蛋吧?”

“牛奋斗!”

“厄说的就是牛粪蛋吗,咋滴咧,不对头?”

“对头,对头,粪蛋就粪蛋吧”牛奋斗知道,口音问题,算是弄不清的。

“厄说尼们这闹得是个蛋球球啊,浪费,尼看看这家具,这地得多少钱啊,尼个村里的娃娃,咋还摆排场了呢?”老头看着装修豪华的屋子感慨道。

“您说的对,是我疏忽了!”牛奋斗见老头开口就骂人,还一点都不客气,为了摸清底细,说什么都顺着。

“还有,尼雇的这叫是甚人了,虎啦吧唧的,一点规矩也不懂,坐了半天了,一口水都不给喝。”

“要喝你自己不会倒?毛病”白锋没好气地说。

“尼看看,像球什么态度啊!”

牛奋斗赶紧给倒了一杯茶,递给老头,然后学着他说话:“他就球那样,您不用和他这么计较!”

“厄看尼这个娃儿还不错,以后啊,少和那样式的人打交道,不厚道!”老头看着白锋,笑嘻嘻地对牛奋斗说。

“怎么了?”

“踹寡妇门,然后还。。。。。。”

话还没说完,白锋和虎童脸色突变。

“祖宗啊,我错了行不,以后这里你就是老大,我们都听你的,虎童别愣着了,赶紧给祖宗搬东西啊!”

说完,刚才还十个不情八个不愿,突然就乖巧懂事,俩人二话不说就把老头的东西往楼上搬,一句屁话都没有了,看那样子,生怕人家不住似的。

牛奋斗更摸不着头脑了:“什么情况啊?”

“厄只是知道了点他做球过滴事罢了。”

“什么事?”牛奋斗太好奇了,什么事能让白锋如此慌乱。

“不棱说啊,说喽,人家就球不要厄了,哎,厄就是外来户,说话办事啥的,得学会看脸色。”

牛奋斗心说,别看你瘦,这脸皮可真是不薄,还故意吊胃口:“您这样可不对啊,话不能说一半啊,他到底干什么事了,您放心大胆地说,您还看不出这里谁做主吗?”

“其实也没啥,那小子给个寡妇下了点迷魂药,然后还易容成她死去的男人,哎呀,说喽一黑夜肉麻的话。尼说,是不是有点缺德啊?”老头眯着眼睛淡淡地说。

白锋和虎童也听见了,俩人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牛奋斗一听也明白了,合着白锋是用这种办法知道虎童的命门啊,正要破口大骂,转念一想,发现不对:眼前的老头和白锋素不相识,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难道也是算出来的?而且白锋的反应也很奇怪,除了不好意思,连一点反驳都没有,凭他的口才,早就应该是滔滔不绝了,就算不愿和老人家动手,但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他。

“行了,老人家厄累了,要上去休息了,以后虽然是厄坐堂,但是一般的客人就不要来麻烦厄了。哦,对了,粪蛋啊,厄看尼心火盛,烧面色成焦黄,受火之生,为土,土生金。很不巧,今天是己巳日,金生于此。而且尼命格也为土命,又生金。三已是极数了,再多,就不球行咧。尼千万注意,今日戌时,切不可动怒。戌中藏辛金,说不好就是尼的命劫啊。老西儿厄从来不占人便宜,今日承蒙收留,好言相告,算是厄的礼尚往来吧!”

牛奋斗听完,也是惊诧,老头怎么会知道自己八字呢,最关键的是,老头说得虽然不是正儿八百的行话,有些地方语句似乎还有点牵强附会,但仔细一掐算,倒吸一口凉气冷气,人家大致意思和自己算的如出一辙,要是严格推算,明天戌时他确有一劫。

老头见他呆住了,没再做声,悠闲上楼去了。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外来户,三言两语之后,俨然已经成为佛善堂的主人了。

“虎童他老娘的事,谁都不许提了啊,你也不许问,本尊是为你好,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白锋见牛奋斗要张嘴,赶紧说。

“谁关心你那个,我问问你,你觉得我像要倒霉的样子吗?”牛奋斗说。

“本尊现在还顾得上管你倒霉不倒霉的,我自己都要倒霉了,你知道这酸老西是谁吗,他是。。。。。。”白锋话说到一半,突然闭嘴,很是惶恐。

“靠,你不是不认识吗,快说,他是谁?”

“不是我不想说,是我还没确定,你给我两天时间,我好好查查,到时候一准给你信。如果真的是我猜的那位,你也好自为之吧,什么辛金命劫,都不叫个事”白锋像个落败的公鸡。

“你咋这么墨迹呢,快说,他是谁?”

“你就别问了,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现在不敢说,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既然你有命劫,赶紧回去想办法保命去。”

“那你们呢?”

“还能干啥,出去给酸老西买点生活用品啊,否则我们不是自己找倒霉吗。我告诉你啊,别再问我他是谁了,我现在指定不能告诉你。走吧,赶紧走”白锋不耐烦地说。

“不问了还不行吗,哎,你分明害怕人家,怎么还叫人家酸老西啊?人家又不是没名字?”牛奋斗笑眯眯地问。

“滚,套我话是吗,我这么叫我乐意,说话酸溜溜的,又说自己是老西,那我叫他酸老西有问题吗,你不走是吗,我们走!”

白锋说完,拉着虎童就溜了。牛奋斗越想越觉得不合情理,天底下还有白锋怕的人吗,再说了,自己来的时候,他还撺掇自己去撵人,人家才说了几句话,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拐弯啊,什么情况。

他思量了一会,最后决定上楼去探探口风,还没上台阶呢,就听楼上传来一声:“老汉厄洗澡呢,别上来,赶紧回去想办法保命去吧。”

“大爷的,这么神,连我上楼都知道,鸠占鹊巢,用得着这么得理吗?”牛奋斗低声抱怨了一句。

啪叽,从二楼直接扔下一个搪瓷的破脸盆,差点把他砸到,酸老西从还真裹着一条全是烂洞的浴巾探出头说:“不要在背地里骂厄,甚也瞒不过厄的,赶紧滚蛋。命都快没拉咧,还有工夫想其他事,尼倒是心大咧。”

挨了一顿臭骂,牛奋斗灰溜溜地跑出店铺,心里愈发好奇,老头也忒神了点吧,耳朵比他的还尖,到底什么来路。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战书

从白锋的表现上看,酸老西应该是个高人。可有一节,刚才酸老西说命劫的时候,提到的了自己的八字,按生日推算,那个八字确实是准确的。

可师父说过,自己的生辰八字另有玄机,而且罗天行的夫人也说过,后来他也好好琢磨过,虽然还不能完全弄明白,但大致能猜到那个玄机是什么意思了。所以,酸老西说的那个命格,其实不应该是自己真正的命数,既然这样,所谓的辛金命劫也就不存在了。

最重要的是,老头看不破自己真正的命格,说明还不是一等一的高人,但白锋可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用不着这么害怕啊。难不CD上了酸老西的当了,他其实没有那么厉害,是他们自己想多了?

牛奋斗最后还是倾向于认为,他们被酸老西的假象蒙蔽了双眼,理由只有一点,能遇到白锋和虎童,就已经够难以置信了,又来一个比他们还厉害的主,哪有这么巧的事。除非天底下的神人都闲着没事,专门跑他这个小店铺凑热闹,这样的概率,就和买双色球连续中了三个一等奖一样,只有理论上的可能性。

回到宿舍,他又像往常那样,拿起铜钱,继续卜算小鱼的下落,至于命劫,早抛到脑后了。

这也不怪他,当年丐爷告诉他一条真理:对于好事呢,一定要相信那是上辈子积德行善得来的福报,对于不好的事呢,就不能相信宿命了,而是要相信人定胜天。

话是好话,也很在理,关键是看人怎么理解,丐爷说这话的意思,其实是想让自己徒弟乐观些,洒脱些。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自己徒弟是这样领悟的,非得气死不行。好麽,心忒大了点,命劫在阴阳风水行里,是不多见的,很多人一辈子也不会有命劫,即便遇到,除非际遇非凡,否则实难躲过。

而且在风水行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行里的先生,若在自己手里看出苦主有命劫,都会好好斟酌要不要点破。

虽然泄露天机会招上天惩罚这套理论,大多是算命先生编出来蒙钱的,可因果轮回却是真实存在的,他们要是一不小心救了一位作恶多端的坏人,等于变相地害了很多人。这个“恶因”就是他们种的,那结出来的“恶果”,自然要报应在他们身上,所以很多算命先生一生坎坷,有的甚至身体残废,生活落魄,大抵源于此,并不是什么泄露天机引来的惩罚。

所以,有道德底线的先生,一般不会替人化解命劫,除非苦主是有德之人,救了他就等于帮了很多人,那样才会出手,而且一旦开口,肯定是负责任的话,他们必须把命劫发生的时间,精确到几点几分,命劫祸源也说的一清二楚,如何化解也得交代清楚,哪怕是把自己命搭上也必须如此,这才叫真正的救人,而不是简单几句话说完了事。

许是牛奋斗过于清楚这里面的门道,见酸老西说的随意,他回过味后反而不以为意了。加之现在这行里的人心都烂了,开口闭口要是不牵扯点人命关天的大事,好像就显露不出自己水平高,导致世人反而有点看破生死的味道,都知道那是骗钱的幌子,很少有人真当回事,也是可笑。

但牛奋斗说起来,是这行里的人,他应该懂防范未然的道理,即便不信,也不能不防,更不应该想都懒得想。连怎么破解辛金命劫都不愿去想,这不是心大是什么。

又在宿舍呆了整整一天,同学们因为他最近脾气怪异,都没人理他,王琦更不用说了,有心无力,为了避免尴尬,除了睡觉时候回来,其他时候都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牛奋斗非但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把身边人的冷落,当成了难得的安静,情商低啊。

到了晚上七点多,也摆弄不出啥结果,人是铁饭是钢,感情再深也会饿。从宿舍出来,心情实在烦躁,一个人溜达到校外小饭馆,要了一个凉菜,一个热菜,喝起了闷酒。本来按他的酒量,一斤不多,两斤刚好,可人心里要有事,喝一杯都会醉,他足足喝了一瓶多才醉熏熏地往宿舍走。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戌时是晚上七点到九点,酸老西一再嘱咐要他小心,此刻,站都站不稳了,还能想起那些?

刚进校门,电话响了,是个不认识的号码,牛奋斗迷迷糊糊地接起来,没好气地说:“谁啊?”

“是我,牛奋斗,我哥带人去找你了,他们把我锁家里不让出去,只好给你打电话,你一定要听我的,千万别动手,你会吃亏的”是花山千美打来的,说话很慌乱,看来是真着急了。

“靠,又是你,有完没完啊,真以为我好欺负似的,告诉你,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群老子也不怕,爷爷揍孙子,不就捎带手的事吗,烦着呢,别打了”说完,牛奋斗挂断电话。

没过一分钟,对方又打来了,牛奋斗一生气,干脆关了机。

酒劲上头,胃里犯恶心,在路边找了一张长椅,点了一根烟,打算休息一下。刚坐没多久,迎面寻来一个人。看见牛奋斗,一路小跑。到了他跟前,干脆利索地鞠了一躬,然后双手捧着一件东西,往牛奋斗面前一送。

牛奋斗抬头一看,感觉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是谁:“你是?”

对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推,牛奋斗虽然没听懂,但马上明白,应该就是花山千美的哥哥,至于名字叫什么,好像听花山千美说过一嘴,似乎叫花山凉粉,当初他还纳闷,这名字还真是解馋。其实人家叫花山凉介,他是听叉劈了。

“你是花山千美的哥哥?”

“嗨!”对方用力一点头说道。

“嗨你个毛线”

牛奋斗暗暗嘟囔了一句,接过他递来的东西,打开一看,是用中文写的,仔细一读,原来是一份战书,用词虽然诚恳客气,但整篇文字的意思,处处都是不屑与傲慢。

他越看越生气,最后干脆一把撕个粉碎:“娘个狗的,你们有意思没意思,还下战书,幼稚不幼稚啊,不服拉过来打一架,整这没用的干嘛,这不气人吗。。。。。。。”

噼里啪啦骂了半天,花山凉介听不懂什么意思,不过按照他们的规矩,撕掉战书,这就是同意应战了,虽然他看不惯牛奋斗横眉立目嚣张跋扈的表情,但他知道自己不是人家对手,既然同意应战,会有人收拾他的。所以很是客气地随着牛奋斗骂人的节拍不住点头,嗨嗨嗨。

“行了,你特娘的摇头翁啊,脖子不嫌累吗,嗨嗨嗨,嗨个锤子,跟嗑药似的。老子今天心情正郁闷呢,有人上门找打,真是出门不看黄历,带路,去哪打?”牛奋斗晃晃悠悠站起来。

花山凉介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半生不熟地说了一句:“现在,你地,可以?”

一听到夹生的鬼子话,牛奋斗更来气了,骂道:“我的,现在干你娘地都大大地没问题,你地明白?”

“嗨!”凉介当然没听懂,以为是说什么豪言壮语,心里高兴,配合道。

“那还费什么话,plese前面开路地干活”牛奋斗知道人家听不懂,扯也白扯,战书上说约在学校小花园,他想也没想为什么会安排在那里,总以为是自己地盘,哪都是主场,这会的他,正一肚子郁闷没处撒呢,知道有架要打,早就迫不及待了。

凉介说也说不明白,看表情知道以为牛奋斗是被战书激怒了,赶紧带路,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小花园。

第一百一十二章 黑砂界法

前面有花山凉介那个小八嘎开路,牛奋斗莫名有点喜感,感觉自己就像进村的鬼子一样。

小花园平时都很少有人来,以前这种地方,是小情侣幽会的好地方,随着时代开放,原本偷偷摸摸才好意思干的事,现在摆大街上都不觉得稀奇。加之已经秋后,来这里看书的人也都转移到宽敞明亮的图书馆去了,又是晚上,鬼都没有一个。

牛奋斗有点不耐烦了,心说,有毛病吧,不就是打个架吗,至于找这么一个月黑风高,幽丛密林的地方吗,整的好像要杀人一样。再者,都快走到小花园深处了,也没见那个所谓的高手在哪里。

脑袋里免不了开始胡思乱想了,别是这凉介有什么特殊癖好吧,骗他来不是要打架而是看中了他的屁股,小鬼子可什么变态的事都能干出来,俗话说,屁股可烂不可捅。眼见得就要进那片树木最高最深的密林了,牛奋斗还有点担心自己的清白之身了。霸王硬上弓的事他能干出来,小女人欲拒还羞的姿态可不会?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人呢,树林里拉稀呢?”牛奋斗可没个客气话。

凉介自然听不懂,笑脸相迎,一个劲地做手势,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靠,有病吧,神神秘秘的这是搞什么,连个人都没有,咋地,打架还得预约啊?要是再不来人,信不信我揍你一顿。”

正骂着呢,忽然听到前面树林里传来一个声音:“想要见我,可以,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听到这个声音,花山凉介并不意外,而是默默站住,低着头,脸上带着恭敬。

对方说的是自己国家的语言,所以牛奋斗能听懂:“你就是约架的主?怎么,不打算露面吗?”

“哼,我此行,原本是来找那个叫虎童的人,可惜他逃掉了,凉介说你与他交过手,对你很是推崇,没办法,只好过来一次,让他知道帝国的武士,究竟有多厉害,免得在某些地方呆久了,就跟那里的人一样,懦弱了”

牛奋斗无语,为什么小鬼子都喜欢用谦恭的词来表达臭不要脸的意思呢,幸亏这话没让虎童听到,否则绝对是一起命案。

他也懒得扯淡,谁拳头硬,谁是爸爸:“不露面就不露面吧,你以为我喜欢看你似的,别废话了,怎么打吧,没见过上赶着挨揍,还整得一套一套。”

“哼哼,进树林吧,只要你能碰到我一根指头,都算我输!”

本来就不怂,现在还借着酒劲,龙潭虎穴都敢闯,牛奋斗三步并二步,最后一步就跃进树林。

喝了酒意识虽然有点模糊,可牛奋斗不是傻子,他从花山千美那里得知,来的这位是鬼忍,算是很高的级别了,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可不行,刚才一番对话他大概明白为什么选在这个小树林决斗了,因为接着树木的掩护,可以很完美地发挥出忍术的攻击优势。

所以牛奋斗进了小树林,没做片刻停留,哧溜一下就上树了,灵活度根本不亚于一只猴子,下一刻,就再也寻不到人影了。

那个忍者万万没想到,对手会玩这么一出,原本他确实没把牛奋斗当回事,就是想着就是在自己凉介面前,教训一下这个东亚猪,趁机显露自己的本领,毕竟花山家族对于他来说有非同寻常的意义。谁知道,“猪”会上树!

一愣神的功夫,忽然,他躲的那根树杈上,轰然落下一个巨大的黑影,饶是他反应迅疾,还是没完全躲过,到了眼前才发现砸他脑袋上的是个屁股,牛奋斗的屁股。

从树杈上被砸落,凭借诡异的身法,勉强双脚落地,不算太狼狈。

牛奋斗一手揽着树干,冲着下面得意地说:“你们大帝国的秘术,原来是躲猫猫啊,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三岁就会玩了。哦,对了,刚说碰你一根手指头就算赢,那这一屁股,应该算是碾压了吧?”

他还真没瞎说,从小在山里长大,爬树什么的根本不是啥难事。再者,丐爷最喜欢吃鸟蛋,没事就唆使他爬上动不动就五六十米高的青杄树上去掏鹰隼窝,最可气的是,还非得让他趁着人家大鸟在窝的时候去,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可五六年以后,他还真办到了,就是这么不可思议。所以那名忍者挨牛奋斗一屁股,是真不冤。

不过上蹿下跳之后,胃里开始反酸,本来就把没把决斗当回事的牛奋斗,此刻心思更不在此,一看时间快九点了,也懒得再搭理这俩“外国幼稚友人”,跳下大树,打算扬长而去。

可那名鬼忍,一不留意吃了暗亏,哪里会服气。牛奋斗虽然知道忍者是怎么回事,可忍术却不精通,倒不是丐爷没教,是他太倔不想学,从来都是爷爷教孙子,哪有爷爷学孙子的道理,他根本不屑学那些旁门左道的玩意。所以当他和那名忍者错身走过的时候,压根没有留意到对方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至于那名忍者,因为来之前没有把牛奋斗当回事,以为凭借身法就可以教训了他,所以并没有使用秘法,不曾想自己倒吃了亏。国家有多大,心胸就有有广,所以可想而知,他要是能把这口气咽下去,那就真咽气了。

忍者分级,忍术分界。

忍者心里,是没有底线和准则的,他们之所以在历史上很厉害,就是因为他们的开山祖师,把原本属于邪术禁术的东西,分成了不同界法,传授给自己徒弟,非但没有加以限制,反而成为被很多忍者视为秘术珍宝。在古武门派中,等级不同,几乎没有一战之力。可忍者不同,只要敢用本是禁术的界法,低一级的忍者完全可以秒杀高一级的忍者。

当牛奋斗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当机立断咬破舌尖,用指蘸血,迅速在掌心画了一道类似于符咒的图案,然后结了一个手印,暗自催动。他用的,是他最厉害的一种秘术,叫黑砂界法,一旦使出,就是要人命的。

牛奋斗还没走出去几步远,突然就感觉周遭的空气立刻变的肃杀,原本还算明朗的月光,此时的辉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他赶紧回头,身后哪还有什么人啊,暗叫一声不好,酒顿时醒了一大半,敏锐的感觉告诉自己,危险。

本能驱使他拔腿就往外跑,可是,眼前很快就陷入了彻彻底底的黑暗,路是一点都看不见了,而且身边风声四起,狂卷而起的树叶,甚至把脸都滑开了口子,连续撞了几次树后,他酒彻底醒了,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

黑暗中刹那闪过一道寒光,他用自己最大极限去躲,可大腿上忽地冰凉一片,一摸,湿漉漉,就算看不见也知道那是血,因为疼,寒光是刀光。有风声掩护,纵然他六觉灵敏,可根本无法预判危险来自何方,很快,浑身上下被砍了七八个深深的刀口。

牛奋斗的心扑通扑通跳,他也没想到,人家竟然会来真的,原本以为是小孩子打架,谁知道,说不好命都要没了。

怒骂了一句:“狗日的小鬼子”,心里却追悔莫及,他太大意了,这不就是辛金命劫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救命的一包烟

当年丐爷授业的时候就曾说过:倭人的行径虽然无耻,可他们身上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确实让人钦佩,很多东西,看似是从自己国家学去的,说句不客气的话,人家发扬的比咱们自己要好很多,所以一定要好好研究忍术,否则以后一旦遇到,会吃大亏的。

奈何因为历史原因,牛奋斗对小鬼子偏见太深,死活不肯学。

能入了品级的忍者,是按照天地人鬼分的。虽然丐爷一再强调,就算是最次的鬼忍也是极难对付,可牛奋斗不太放在心上,所以当时听花山千美说是一个鬼忍找他麻烦,虽有戒备,却还是骄傲地没把人家当成对手,尤其是方才一屁股把人家怼到地上,就更不屑了。

可现在,他傻眼了,身处界法中,他连一丝回击的能力都没有,身上越来越多的刀口,非常明确地告诉他,他在人家手里,就是一只随时可以被掐死的蚂蚁。他除了拖着遍体鳞伤的身子极力保命,连人家用的是什么秘术都看不出来了,更别提破解了。

不过,还得说牛奋斗够坚毅够聪明够冷静,哪怕是身上疼痛难忍,但一点都没有乱了分寸。虽然不知道人家用的是什么招,可他明白,这肯定是酸老西说的辛金命劫,化解命劫的办法,自然也能破解对方的忍术。

现在缺的只是时间,因为命劫起于五行缺弊,而每个人的又有所不同,他需要依照自己的情况去推算,过程很繁琐,不是片刻能办到的,眼下,得想办法拖时间。

“等等,我认输,你赢了”牛奋斗冲黑幕中喊道。

“呵呵,我还当你什么铁铮铮的汉子,这么快就怕了?”狂风弱了一些,有声音传出。

“怕了,怕了,英雄不如苟活,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放我走吧”牛奋斗装起怂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放你走?武士尊严,不容玷污,你刚才辱我,实在不好意思,我不会放过你的,再者,既为弱者,就该有做刀板鱼肉的觉悟。我帝国能立于世界巅峰,原因之一就是绝不同情弱者,怪只怪你刚才不该那样狂妄。”

“什么,你的意思是,要杀我?”牛奋斗故作震惊,不过他早就料到了,对于他们这号人,以武犯禁不算什么,而且忍术一旦施展,必求毙命,加之他能坚持这么久,对方已经很没面子了,绝无放过自己的道理。

“莫怪我,只能怪你弱,如果你是胜者,今日,即便你不杀我,我也绝不苟活,我们可不像你们国家的人,缺以死明志的勇气。”

牛奋斗心说:放你娘的萝卜拐弯屁,如果真的那么崇尚荣誉,你能活到现在,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不信你没输过。

话虽如此,他心里一边推算着命劫的事,一边装着切切懦懦地说:“你,你怎么能杀人,这里可不是你们国家,你杀了我,你也走不了的,何必呢。”

“愚蠢,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死了都没人知道。还怕被人发现,简直笑话。行了,别废话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

“等等!”牛奋斗喊道。

“又怎么了?”鬼忍已经把牛奋斗当成了盘中餐,见他还有话说,有心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感,并不急于动手。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特别想问问你?”

“什么问题啊?”

“哎呀,被你吓坏了,一下想不起来,你稍等一下啊,让我稍微回忆一下,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我不知道答案,会死不瞑目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一分钟时间。”

“想耍花样,可笑,行,就给你一分钟,我让你服气,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实力!”

见对方上套了,牛奋斗暗自窃喜,赶紧闭住眼,屏气凝神,抛开所有杂念,在脑海迅速推算,他现在就是在赌命,赌对方自大。

十天干,十二地支,六十小单位,五行阴阳缺,很快,他就掐算出,能克他辛金命劫的火,只能是阴火,也就是丁火。

明白是丁火之后,牛奋斗傻了,换句话说,是绝望了。去哪找这种火啊,这可不是用打火机能搞出来的玩意。

丁火是阴火,源于佛前一盏灯,有慈悲情,火明则灭,也叫活木之火。说白了,丁火就是不见火,只有烟。他虽然很快明白,丁火之所以能克对方的忍术,是因为烟被狂风卷起,就不再是漆黑一片,只要忍者从烟中而来,身形立刻就会显露,那样的话,凭自己身手,完全可以躲避。

可关键是,手里虽然有打火机,但那名忍者除非脑残,否则怎么可能让他去旁边生堆火。当然还有另一种便捷的办法,找块油布,瞬间就能烧起白烟,问题是,谁特娘的出门带那玩意,尿布也没一片啊。

牛奋斗暗骂自己太大意了,早知道如此,当时就问酸老西借一件他那满是油渍的衣服,弄点静电都能自燃,自己的衣服比脸都干净,屁个油点都没啊。

他慌乱地摸起自己的衣兜,忽然摸到一个东西,暗叫一声天助我也,原来是一盒烟。

“抽烟吗?”很自然地掏出烟,朝前方递去。

“你有完没完?到底想干嘛?”

“马上就要上路了,就当给自己敬香了,怎么这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

“算算算,随你的便,你到底要问什么?”

牛奋斗先打着火机,然后眼疾手快,突然把盒子里所有的烟都掏出来,往嘴里一送,眨眼就全部点着了。然后用自己最大的能力,猛吸一口,十几根烟当下就烧下去一半,好在他肺活量异于常人,没被呛蒙。接着绕圈,全部吐了出去,身边立刻被烟雾笼罩。

“老子就是想问你一下,能干你老母不?”以往,这种脏话他是说不出口的,可眼下烟雾有限,对方要是看破,等烟雾散去再动手,自己可就真没辙了,所以没办法,只好用言语刺激。

还好,鬼子上当了,狂风再次卷起。不过这次,他后悔了,因为刚一出手,腿就像被铁棍抡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勉强稳住身形,没想到牛奋斗比他还快,背上又中一拳,这下,可就站不起了。

忍者本就是刺客一类,以鬼魅见长,牛奋斗利用烟雾隐秘自己身形的同时还观察到他的影子,他的优势就彻底失去了,剩下可就是以力搏命的事。这点他可不擅长,比起野猪,差一大截,而野猪对于牛奋斗,就是一只宠物,输,是必然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老头寻开心

要说起来,牛奋斗可真够狠的。虽然身上刀口无数,有几处甚至深可见骨,但搏命之际,反应依旧迅捷。

三拳两脚撂倒忍者,立刻夺下对方的窄刃长刀,然后一咬牙,骂了一句:“狗日的小鬼子,你特娘的活在上世纪吗,打个架都要人命!”

说完,反手就把长刀插入对方的大腿上。真不愧是武士,还是有点尿性,居然没哭,就是,叫叫得有点凄惨。。。。。。

“娘个日的,老子都没喊疼,你还叫起来了!”牛奋斗也懵了,没想到对方这么“坚强”。

“八嘎!”对方破口怒骂。

牛奋斗把脸一沉:“来我们地盘,最好别说这句话!”

“八嘎,八嘎,八嘎!”

牛奋斗懒得废话,把刀从腿上往出一抽,然后转手直接横在对方的脖子上。

“你敢杀我吗?”死鸭子嘴硬,此刻这名鬼忍就是这样的心态。

牛奋斗可不像小鬼子一样屁话那么多,手上一点都没迟疑,控制住力道,把刀一拉,对方脖子上就留下条一指长的口子。

“八嘎!”

“还敢骂?”牛奋斗的声音极度冰冷,手上又是一拉,刀口又深了一分。

这下,就算有屁都得憋着了,看着眼前这个与刚才判若两人的年轻人,他也不叫了,因为比起身上的疼痛,他突然感觉到命悬一线的恐怖,他很相信,如果自己还不服,这个年轻人会毫不犹豫地彻底抹断他的脖子。

“怕了?”牛奋斗冷笑道。

“我认输,你赢了!”

“哎呦,你不是刚才还说,你们武士最崇尚荣誉吗,既然输了,是不是得以死谢罪?”牛奋斗冷嘲热讽。

忍者满面羞臊,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这是你们国家,天皇看不到,所以,我,我,我要是死了,他也看不到!”

牛奋斗差点笑出来,这种理由也能想出来,也特娘的算有才了:“行,那你回国以后,抽个空去死吧,哈哈!”

说完把刀往地上一甩,潇洒离去,路过花山凉介的时候,还特意停下来问:“你要是不服,我可以陪你玩玩。”

凉介早就听见了小树林里的鬼哭狼嚎,见牛奋斗春风得意地出来,自然明白胜负如何,此刻心系自己同胞,撇了一眼他,赶紧朝树林跑去。

“软蛋!”牛奋斗看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句,然后也走了。

此时,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搏斗,让他精疲力尽,加上身上的刀口,更是疼痛难忍。

刚才制服忍者,然后潇洒离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好不容易撑到一个角落,一屁股坐地上,连包扎伤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嘴里一边骂着:“娘了日的,差点死里面啊,小鬼子,真特娘的是变态啊。”

一边骂着给自己提神,一边掏出手机,给白锋拨通电话,还没等人家开口,他赶紧说:“老子快被人砍死了,赶紧过来,地点是xxxx,你们要是来晚了,现在说的话就是遗嘱了,赶紧啊!”

“遗嘱?哦,那太好了,我们就不过去了!”白锋淡淡地说。

“滚,快来救命”说完,牛奋斗还是疼晕过去了。

等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就在佛善缘,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身上还打着吊瓶。虎童和白锋陪在左右,说是陪护,一个人用手机玩游戏,另一个,捧着一瓶酒正津津有味吃着花生米。

“靠,你们连医院都不给我送?”牛奋斗醒来第一时间就大骂。

“你身上几十个刀口,要把你送医院,出来就得进班房。行了,放心吧,主治你的医生,是托谢总找来的,技术没的说。不过,你小子身体恢复得也忒快了,刚才的小伤口,现在就快愈合了,差点没把那个专家吓坏。要不是我冰雨聪明,赶紧把他赶走,我都怀疑他为了拿你去做实验去,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白锋一边玩游戏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看我热闹是吗?”

“你的热闹?一个不入流的鬼忍都把你打成这样,你自己说,有脸吗?”

“你怎么知道,是鬼忍?”

“你是不是傻,我有特殊途径你忘了?”

牛奋斗想起来,人家有宠物特务营啊!

“行了,你也别气馁,你小子能用几根香烟,就把对方忍术破掉,也算是前无古人了”白锋叫他情绪不好,安慰道。

“少特娘的给我戴高帽子”说起破解忍术,自己忽然想到辛金命劫的事,要不是酸老西提醒,自己根本想不到化解命劫的方法同时也能破除忍术:“那老头呢?我怎么没看见啊?”

“哈哈,正要和你说呢,以后咱出去,都别说认识那老家伙,真是丢不起那个人啊!”白锋笑得肚子都疼。

“啥意思,咋又说丢人呢,丢什么人?为什么会丢人?”

“哈哈,别看那老一家伙年岁是挺大,可花花肠子一大堆。就昨天你走以后,那老家伙问我借了点钱,你绝对猜不到他干什么去了!”

“干啥去了?”

“找小姐去了,真是无语,去的还是最高档的会所,选的还是洋妞,还特娘的不是一个,加上他,估计凑个五环都差不多了!”

“你说什么,他那么大老头去找小姐?玩呢?”牛奋斗不相信自己耳朵,这也太离谱了。

“爱信不信,昨天被扫.黄的抓进去了,那老小子说咱们是他唯一的亲人,现在人家把他拘留了,还让咱们交罚款,不信,你自己带钱去派出所赎人,反正我是不去。”

“不可能啊,我觉得他还是也挺有道行的,再者说了,你俩昨天不还对人家敬畏又加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昨天之所以怕他,是因为我把他当成你师父了,你想想,如果真的是他,我能不害怕吗?再说了,爬寡妇墙头本来就是他教我的,你说,这件事除了他再就没别人知道了。加上他一眼就看破虎童命门,又三番五次帮你,真就有点怀疑和害怕了。

不过这次,我敢断定那人绝对不是你师父,因为你师父啥都喜欢,就是不喜欢女色,至于洋妞,那就更不可能了,在这方面,你师父原则性极强。既然不是你师父,那我就不怕他了。至于那个假冒伪劣的江湖骗子,就让他好好在里面学习一下,谁也别去救,你也救不出来!救出来,咱这儿也不能要他!”

“不可能啊,要不是他,我不可能遇到谢总,而且昨天你们也看到了,要不是酸老西提前告诫我有辛金命劫,我今天说不定也回不来了!”

“你还是太嫩了,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原来是个弱者

打死牛奋斗也想不到,一副高人做派的酸老西,居然问白锋借钱去。。。。。。嫖!最无耻的是,竟然找的还是洋妞,一下还找了好几个,炮火覆盖五大洲啊。

“回头我真应该去请教一下,那老东西是怎么保养他那两颗老腰子的,这完全就是核弹啊!”白锋感慨道,看表情,很认真。

“你确定没瞎说?”牛奋斗还是不敢相信。

“不信你自己查消费记录去,哦,对了,我手里没钱,所以就把你的工资卡给他了,所以。。。。。。我估计你那张卡可以注销了,因为,也没啥钱了!”

“什么?你把我的卡。。。。。。。”牛奋斗疯了,刚才还纳闷白锋哪来那么多钱供老头去消费,他这一提醒才想起来,前几天为了不落人情,把自己所有存款都交给他,让他用来装修佛善缘,但谢飞死活不要,自己这几天因为小鱼的事,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也没及时要回储蓄卡,所有积蓄啊。

牛奋斗赶紧查消费记录,个,十,百,千,万,每数一位,他的心就像被大锤怼了一下,直到看到余额3块4,差点背过气去!

“娘个日的,买个媳妇都够了,老不死的,饼子都特娘的吃不起,真舍得啊,坑死我了!”牛奋斗心痛到无法呼吸。

“稳住,稳住,不要激动!”

“不要安慰我,我现在不想活了,人家一夜破产,好歹是自己作得,我可倒好,刚刚死里逃生,转头就被一老头坑了,找谁说理去?”

“谁安慰你了,我让你稳住,是因为还有更刺激的事要告诉你”白锋坏坏一笑说。

“你别吓我啊,我现在可不一定能扛得住任何打击了!”牛奋斗如临大敌。

“哈哈,你知道老头怎么被抓进去的吗,他消费超支了,人家问他要钱,他没有,然后上了一个厕所,就自己报警了,为了配合警方取证,一丝不挂等人家抓现行。人家拍照,自己还摆造型,我们去看他的时候,他还说有几个姿势不上镜,有些遗憾!”白锋自己都乐了。

“我靠,这么缺德?”

“现在不是缺德不缺德的事了,那个会所,其实很隐秘,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这下好了,曝光了,人家是有背景的,那老头说了,是给你打工的,我看你啊,以后出门溜着墙根走吧,否则不定哪天又被人砍了!”

牛奋斗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原本以为酸老西是个高人,而且自己能脱险,多亏他事前提醒。可现在看他做的这些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难道自己真瞎了?钱不钱的,其实真不重要,可这钱是这么花出去的,那就太让人难以接受了,花钱去风花柳月的地方,完全是没有道德的行为,他们这行,最看中的就是品行,他心痛,实则是为酸老西感到遗憾。

“你们去把罚款给交了吧,然后活动活动,看能不能给捞出来,毕竟上年纪了,不管怎么说,人家对我有恩,总待在里面也不好,以后不见了就是了,看他也算有点能耐,谋口饭吃不是问题”牛奋斗缓了口气说。

“你倒真仁义,他有什么能耐啊,你知道他怎么知道咱们这么多事的吗?我去办手续的时候,他都交代了,那天虎童这个愣头喝高了,对我不服,就吵起来了,然后有人听到了。他倒是真有心,也不知道怎么找到的那个人,把事情都打听过去了,然后跑来这里装腔作势,差点上了他的当。”

“那谢飞的事怎么说,辛金命劫的事又怎么说?”

“嗨,你呀,还是道行浅,你们这行里的人,十有九骗,都是社会油子,谢总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不过我也承认,他识人看相还是有点道道的,他能一眼看中你,还把你忽悠上钩,最后阴差阳错得到佛善缘,确实不简单。后来辛金命劫的事,也确实厉害,我都没看出来。可这种人,太不地道了,你没必要帮他。就让他在里面待着好好反省吧,人老心不老,可不是啥好兆头!”

“一码归一码,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不过这得怪你们,我瞎那是因为我年轻,你俩混多少年了,咋还上当了呢,还有你,我全部家当就那么轻易给人家了,你虎不虎?”牛奋斗怒不可止地说。

“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以为他是你师父乔装打扮的,你家那师父,最喜欢这么干了,你说他问我要钱,我敢不给吗?”

“你就那么怕我师父?”

“怕?”白锋忿忿不平的样子,不过像是想到什么,马上就怂了:“确实怕,你师父比那酸老西阴损一万倍,我可惹不起!”

“哎,对了,你刚才说去找虎童他母亲。。。。。。谈心。。。。。的主意是我师父出的,难道你见到他了,他怎么样了,身体好吗?”牛奋斗关切地问。

“没见到,不过我和你师父有特殊的联系方式,他说你需要帮助,让我去找虎童,说实话,虎童的母亲哪是我能骗得了的,都是因为你身份的原因,她才愿意配合我。谁知道这愣头非要说我和他娘不清不白,这个时候倒真是孝顺了。哦,对了,罗天行和他夫人带着虎童的母亲应该快回来了,到时候你自己去问”白锋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似乎还有什么事没说。

“这事你怎么没和我说?”

“我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犯得着和你这个小屁孩拉家常吗?”

“那你还钱,钱是你借出去的!否则等我师父来了,他可比我抠多了,说不定还会和你算利息!”

“得得得,怕了你们师徒俩了,以后我事事汇报总行了吧。不过,别怪我多嘴,我觉得你师父可能不会出现了,因为上次联系完之后,他就把通信渠道给撤了,说明以后我们再也联系不到了。他这么做,无非两个意思,要不就是打算和你见面,要不就是再也不打算见面。所以酸老西来的时候,我才会那么容易上当,不过现在想想,我觉得你师父不会出现了”白锋语气凝重地说。

“你胡说”牛奋斗一把扯掉输液管,拉住白锋的脖领吼道。

“我没胡说,我和你们门派交情不浅,历代门主都是心高气傲的主,你师父天山除妖,别人不清楚我最清楚,他的道行和那只老妖不相上下,他能把那只老妖灭掉,自己也毁得差不多了。一辈子纵横四海,我不相信他会以一个弱者的姿态回到江湖。以前,从来没有一任门主求我办过什么事,可你师父好像知道似得,把我安排到你身边。说句难听的话,凭你现在的能力,能保护得了我吗,还不是想让我帮衬你成长?这也算是他求我了!”白锋也不反抗,平淡地说。

牛奋斗听完,默默撒开手,原来自己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弱者,他忍着泪,一方面因为自己师父,另一方面,还是因为自己师父,说:“对不起,拖累你们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牛人往事

牛奋斗越来越发现,自己几乎一无是处,能有今天的些许成就,全是依靠自己那位神秘的师父。最可笑的是,自己的师父天下第一,而自己做为他唯一的徒弟,差距简直比天还大,回过头看,如果没有白锋他们帮忙,自己早就不是残了就是废了,甚至早就死了,最可笑的是,连自己的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

今天白锋说的这番话,刺破了他内心曾最为坚硬的尊严,满满的挫败感,让他一时间把自己所有都否定了,于是才会用一个弱者的口气和白锋说出那句:“对不起!”

白锋叹了口气,难得地用一种长者的眼神,看了看他说:“行了,要搁以前,我还真看不上你,但现在,我隐约明白为什么那老头会选你,你身上有个东西,任何人都没有。小子,我不知道你师父告诉过你一句话没,道是人,人是道,道法自然,人只有活的自然,才能修成真正的大道。自然是什么,波澜不惊,从容不迫,不要因为眼前的一点得失,就乱了方寸,不要因为眼下的失败,让你怀疑自己。人,时刻都要明白自己的独一无二。

修道修的是什么,不是什么法术,不是什么长生不老,更不是什么羽化成仙!修道修的是,让理想的自己和现实的自己合二为一,到达了那个境界,心中就不会有两个对立的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洒脱。我给你说一件你师父的趣事吧,当年你师爷和我关系不赖,没事就喝酒,那时,你师父还没拜师。有一天我和你师爷正酒馆闲扯呢,他掐指一算说自己的徒弟要出现了,拉上我就往王府跑。你猜猜,你那师父在干什么呢?”

“干什么?”从来没听人提过自己师父的往事,白锋这么一说,他还真来兴趣了。

“当年你师父,还是一个落魄的小乞丐,带着自己的老母亲四海为家。那年,他老母亲快不行了,临死之前,想吃点好东西。当时,最好的厨子,都在王府。你师父虽然一身破衣烂衫,好家伙,气势可比皇帝老子都牛。往王府门口一站,一句话都不说,愣是让那些卫兵屁都不敢放。王府管家按理来说见过大世面,就连他见了你师父,也大气不敢出一声,最后甚至搬出了老王爷。你知道老王爷见了你师父以后什么感觉吗,他竟然觉得你师父是皇帝的私生子,厨子什么的当然不在话下。要知道你师父那会可啥也不会,一个卫兵就能把他打死,可他就有那样的气魄。换作是你,你行吗?”这段往事,少说也是百年之前的事了,可白锋再次说起,眼里都满是崇敬。

牛奋斗听完,备受震撼,怪不得自己师父曾说过,哪怕是个乞丐,只要心正,不管站在那里,都可以有舍我其谁的态度,人生百年,风云变幻,谁都料不到后事如何,能掌控的,只有自己的内心,一旦有分别心,就会害怕,如果没有分别心,乞丐如何,皇帝如何,都是一样的!

“受教了!”牛奋斗毕恭毕敬施礼说道。

“不客气,事已至此,我和虎童,以后不得不靠你。你啊,不要妄自菲薄,二十来岁,如果能把所有事都掌控好,那就可以去死了。眼下办不到的,以后办到就是了,重要的是,自己心内要坚定!”

“嗯,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谈谈我那笔钱的是吧,按照你这个理论,人应该随心而动,我现在心里突然就想起那笔钱损失得太冤了,你说,是不是该和你要呢?”牛奋斗一想通,就开起了玩笑。

“我去,你思想也太跳跃了吧,这哪跟哪啊,好家伙,你这德性和你师父如出一辙,钱我是没有啊,有本事你问那老流氓去要!”一提钱,白锋立刻被打回原形。

“那还等什么,咱现在就追债去吧?”

“不是,你真要帮那个老流氓?”白锋听出来话里的意思。

“别人如何待我,是他们的事,我如何待人,是我的事。他救了我,我帮他,理所应当!再说,钱是我的钱,他拿这笔钱做了错事,也是我种的恶因!”

“要去你自己去,我嫌丢人。打架啥的被弄进去,还有点脸,嫖进去的,我真是。。。。。。我都舍不得去干那事!”

“哈哈,你不去我自己去!”

“可你的伤!”

“死不了,不碍事。”

白锋话虽如此,最后还是领着牛奋斗到了看守所。

酸老西见到他们,一脸淡定,好像预料到似的:“罚款都交了,怎么不赶紧把俄弄出去,尼们是不知道,这里的人见俄岁数大了,就怕死在这里,而且俄也算是有立功表现,尼们根本不用求人啥的,弄个手续就保释出去了。”

“哎,我说,你自己不要脸,还想让我们给你脸是吗。你这整得好像干了什么光荣的事似的!”白锋忍不住骂道。

“难道不光荣吗,尼有本事一下睡好几个洋妞吗?”酸老西怼道。

“我呸!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尼要这么说,可就是骂自己了,俄有你命长?”酸老西笑了笑说道。

白锋也是无语,对方分明知道自己和虎童的一部分底细,可好像一点都不害怕似的,可看这样子,又不像不懂的意思,难道自己又看错了?这老头真是一个高人?可哪个高人有他这么下流的,就算有他这么下流,也不至于有他这么弱智吧,自己报警抓自己?越想越糊涂,没办法,把目光投向牛奋斗。

“老西儿,能给我说说为什么吗,我实在看不懂你的行为!”牛奋斗冷静地问。

“告诉尼要小心,尼看看,挨千刀了吧?可惜了,到现在还是没整明白”

“谢谢关心,死不了。还是说说你吧!”牛奋斗没听出话里的意思,转移话题说道。

“俄又什么好说的,咱这辈子没拉碰过女人,好不容易有点毛钱钱咧,可不就得潇洒潇洒?再说咧,俄也没拉找咱们自己家的女娃子,俄找的是外国老娘们,俄这不算糟蹋姑娘,这是爱国”酸老西根本没个正行。

“你要这样,那咱就没法聊了,你该蹲几天就蹲几天吧”牛奋斗对他这番不堪入耳的言论实在听不下去了。

“随便吧,大不了过几天等俄出去了,自己去找尼们,反正俄就赖上你们了,有吃有喝还人傻钱多”酸老西依旧没个正行,不过笑得很神秘,牛奋斗一下就抓住了这个表情,忽然心里一动。

“哎,我。。。。。。你这是逼我犯法啊”一向能言善辩的白锋也词穷了。

“俄揍喜欢看尼揍不着俄生气的样子,好咧,尼们回去哇,过几天俄就去找尼们,不用整得太丰盛,弄上个七碟八碗迎接就行咧!”酸老西自己倒先站起来要走了。

“要不再给你请个八国联妞呗?”

“嗯,拉样最好咧”说完,酸老西淡然离开了。

白锋气得够呛,可牛奋斗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怎么了?你不会也想爱国吧?”

“不对,那老头刚才笑的不对劲,最觉得他还有什么话没说。”

“是笑的不对,淫笑能对吗?”

“不是那个意思,他好像很笃定咱们一定会收留他!”

“放屁,你要真收留这个老流氓,我可真和你翻脸啊。”

“我觉得,他去那种地方,应该没咱们想的那么简单。他不像那种随便的人!”

“哎,我说,你是不是疯了,炮都打了,你说他不随便,你把流氓当圣人吗?找小妞睡觉当然不简单了,而且一下还找好几个,还是洋妞,那得多大的弹药储备量啊,你脑子想什么呢?”

“一下也说不清,我总觉得他不是坏人,不信咱等着看,一定有问题。”

“疯了,都疯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道茗茶社

一个人品性的好坏,都挂着相呢,牛奋斗和丐爷没少学本事,看人识物的这些基础本领很是扎实,虽然酸老西做出的事无论如何都让人难以理解,可他总觉得老头本性不坏。甚至见过面之后,他竟然有一种感觉,酸老西那么做,像是故意的,可原因是什么呢,他是怎么都想不通的。

可酸老西没个正形,看样子在里面待得还挺舒服,没办法,他和白锋只好先走了。

虽然他身体恢复的速度足够惊人,可毕竟是受了重伤,而且也没心思回学校,佛善缘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谢飞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不存在什么甲醛,所以牛奋斗还是跟着白锋回到店里,打算再养养伤,顺便也换换心情,而且把手机也关了,省的有人烦他。

本来白锋和虎童,是想找那名鬼忍的后账,但被牛奋斗拦住了,自己的仇得自己报,如果事事靠别人,真就是窝囊废了。

那几天,谢飞和苗宇没少跑,大家早就相处得和朋友一样了,大家聚一起,吃吃喝喝,还挺快活。

当然有谢飞那个精明的商人在,正好帮忙给他们出谋划策。最后商量以后决定,佛善缘不按以前的路子经营,把风水馆改成茶社,当然还做风水行当,茶社只是一个幌子,这样就不会太高调,而且还能多几分神秘感。

牛奋斗无所谓,白锋就有点不乐意了,感觉那样的话,不会有客人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收入就不好保证了。可谢飞解释说,人其实都挺贱的,容易得到的不会太看重,越难找反而越值钱,加上他们本事没得说,只要做成一单,名气会传播的很快。而且谢飞人脉广,稍微露点消息,不发愁客人。不过既然是茶社,肯定得真卖茶,茶艺师什么的,谢飞全权负责。

最后白锋骂了一句奸商,就欣然同意了。

既然要做茶社,自然就不能用佛善缘这三字了,牛奋斗想了想,取道德经开首那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意思,改成“道茗茶社”,大家一听拍手称快。

聊完这些以后,白锋和谢飞问起了酸老西的事:“哎,老谢,和你打听一个地方你看你知道吗?”

“什么地方?”

“叫红雅森休闲会所”白锋想了想说道。

这个会所就是酸老西光顾的那个,牛奋斗听到这个名字以后,就满脸羞臊,太有内涵了。

谢飞脸上忽然一抽,尴尬地说:“你问那种地方干什么?”

“哎呦,老谢啊,你这是去过吧,脸都红了”白锋马上就看出来了,嘲笑道。

“嗨,去肯定是去过,不过是为了应酬,你知道的,生意场上,什么样的人都得结交,有时候是身不由己,你别瞎想啊,我是正经人”谢飞慌忙解释道。

“得了吧,我可听说了,里面可有洋小姐,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尝尝鲜。”

“小牛,你们什么意思啊,不会是也想去吧,大哥带你们去唱唱歌可以,但你们要是想干别的事,我可不答应啊,你们也不是那种人啊!”谢飞板起脸对牛奋斗说道,他以为这三是想去干坏事。

“谢总,你误会了,别听他瞎说,我们才没那份心呢,他只是担心那里的老板报复我们!”牛奋斗解释说。

“报复你们?怎么回事?”

牛奋斗本来不想把酸老西的事说给他们,因为这里面有钱的事,他害怕谢飞知道自己财产全没了,又资助一些。现在白锋既然说起来了,没办法,只好一五一十地交代。

苗宇听完,当时就燃了:“我的天爷,那老头多大了?”

“八十多了!”牛奋斗苦笑一声回答道。

“我嘞个去去去去,八十多了,还和种马一样,不行,那前辈现在在哪,我得去拜访拜访,太牛了!我看咱还弄什么茶社啊,问问那高人怎么养生的,咱干脆卖补药去吧!”

“哎,你这个想法很独特,我看行”白锋倒是不嫌害臊。

牛奋斗和谢飞同时骂道:“闭嘴!”

俩人乖乖闭嘴。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放心吧,那里的老板苗宇挺熟的,叫何鹏。小宇,你给去个电话,就说都是误会,不要背地里玩什么阴的”谢飞霸气地吩咐道。

“得嘞!”

苗宇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并开了免提:“喂,何总吗?”

“苗子,有事?”对方语气有点阴沉。

“何总,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听起来不是很开心啊,咋地,小弟打扰你好事了?”

“哎呀,行了,你家谢总是我的财神爷,我敢看不起你,前几天遇到点麻烦事,正闹心呢,等我处理完,回头摆桌给你赔罪行了吧?”对方语气马上就松下来。

“啥事啊,能难得住何总?”

“别提了,前几天来一老头,我真是服了,七老八十了,妈的居然要了好几个姑娘。我以为是哪家老爷子憋的太厉害出来嗨皮呢,还生怕人家出点事,嘱咐姑娘们一点悠着点,谁知道那老头把那几个外国姑娘领房间看新闻联播去了,我的天。虽然事是没干,可消费又不能免,后来结账的时候发现卡里钱不够,他说那就再玩会,等家里人送钱过来,我们也就没当回事。

不过老头再次进屋后,就把衣服脱了个精光。咱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而且都是洋妞,听不懂咱的话,一看老头都脱了,那还说什么,自己也都褪了个干净,可还是什么都没干,躺床上看起了电视剧。谁知道没一会警察就来了,直奔他那个房间就去了。兄弟啊,哥哥干这行年头也不短了,真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啊,现在说起来我都害臊的不行。明明什么都没干,那死老头楞说自己啥都干了,而且描述的绘声绘色,我都差点信了啊,你想想,警察叔叔是信他还是信我们啊。现在好了,场子被封,正停业整顿呢,你说气人不气人。我跟你说,等那死老头放出来,我非弄死他不行。而且那老头说了,他老板好像叫什么牛奋斗,我估计啊,肯定是有人整我,等我找到那个姓牛的,这事没完!”何鹏义愤填膺地说了一大推。

白锋他们听完都乐疯了,因为电话开的是免提,生怕对面听到,硬憋着,脸都胀红了。牛奋斗听完,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微微点点头。

“何总,不要找了,那个牛奋斗是谢总的兄弟,这都是误会,今天给你打电话也是因为这个事。我们谢总说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就不要追究了。”

“谢总的兄弟?”对方嘟囔了一句,语气再一次阴沉下来。

谢飞脸色忽地一变,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

“是的,而且是好兄弟,前几天那个张老大,就是咱这位兄弟给扳倒的,厉害吧?”苗宇又补了一句,语气满是自豪,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话听在对方耳朵里,变成了赤裸裸的威胁。

谢飞多精明的一个人,马上就觉得不对,可是苗宇已经把话说完了,一拍大腿,瞪了一眼苗宇。

苗宇还没明白,见谢飞拿眼瞪他,一头雾水。

“哼!”果然,何鹏重重地哼了一声,声音,很不友善,甚至,有了火药味。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迷雾重重

“苗子,兄弟混哪条道的,你不是不知道,原来跟着谁,不信你没有耳闻,怎么,你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吗?”何鹏阴森森地说道。

苗宇一愣,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谢飞也明白过来,沉声问:“他原来是张老驴子的人?”

苗宇艰难地点点头,谢飞一拍大腿,暗叫不好,咋就这么巧,想不误会都难了。

“何总,你误会了!”苗宇赶紧解释说。

“误会?哈哈,误会,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哥们我干这行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没点朋友关照,能混的风生水起?刚才我还纳闷,这次怎么都摆不平,非要封店整顿,现在我懂了,有你家那位一身正气的谢总在后面撑腰,我一条小胳膊怎么可能拧得过大腿!

兄弟,三百六十行,干什么的都有,平素我何鹏人前人后都是笑脸迎送,买卖虽然龌龊点,但人够义气吧?就算看不起我,也用不着这么明目张胆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回去转告你家谢总,要想砸我饭碗可以,但得让我服气,否则这事没完,我倒要见识见识那个姓牛的是何方神圣,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都是顶着一个脑袋,老子不信,谁还能怕谁似得!”何鹏恶狠狠地说。

“这。。。。。。”苗宇也傻了,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本来以为是一件小事,谁知道弄成这样。谢飞也没辙了,刚才海口夸下去,现在不仅没搞定,眼看又惹出更大的乱子,老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何鹏那样的人,还真不好招呼。

白锋和虎童倒无所谓,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这也正常,凭他们的本事,别说是一个何鹏,就是十个,也不怕。

只有牛奋斗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见苗宇不知所措地要挂电话,他忽地一把抢过来说:“何鹏,别挂,我是牛奋斗,有话和你说!”

“你。。。。。。好啊,被我猜中了,这是要划道道啊!”何鹏气得直接吼出来了。

“叫什么叫,声音大就厉害吗?”牛奋斗也没什么好态度,不过语气低沉了许多,却难掩霸气。

“几个意思?”估计何鹏也吓了一跳,口气弱了几分。

“去你场子闹事的老头,确实是我的人,不过,不是为了搅你生意,相反,是要帮你,甚至,是救你,别问为什么,你自然会知道的。如果我说的有错,随你处置,你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找了,我就在佛善缘恭候大驾!”说完,牛奋斗直接撂了电话,没再多言。

这可让在场所有人都蒙圈了,就连白锋也是一头雾水:“哎,兄弟,你唱得是哪一出啊,暗度陈仓还是缓兵计啊?是不是我现在就得赶紧卷铺盖跑路啊?”

“恩,你赶紧跑路吧!”牛奋斗轻松地说。

“能不能不卖关子,啥意思啊?”白锋不耐烦地问,谢飞他们也是满眼渴求。

“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明白?”

“酸老西口口声声说自己去洗小头了,结果呢,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摆明了是故意去做局,你说他图个啥?”

“哦,我明白了,你肯定以前做过什么缺德事,比如霸占良家小萌妹什么的,然后人家爷爷过来报仇了,不仅花了你的钱,还给你惹了一身脏,我真是太聪明了,想不到你是这种禽兽”白锋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

牛奋斗一脸愕然,无语地说:“有意思吗?”

“没意思,谁让你要卖关子!”白锋吐了吐舌头说。

“道,起于尘,表于象,真正的高人,能从尘粒中看到万千世界。比如说我刚经历的命劫,其实如果我留意,也能察觉到,说白了就是简单的相术而已。就算是你,如果让你刻意去看,应该也不是难事吧?可为什么,咱自己就没发觉,还得等人家点破?”牛奋斗对白锋说。

“嗨,你这不强词夺理吗,你是谁的徒弟,再说了,还有我和虎童在,谁能伤了你,就算我早就看出来了,有必要说吗?”白锋无所谓的样子。

“错,如果你知道我会伤的这么重,我不信你不会说,而且你要知道,如果不是酸老西点破,我根本想不到用丁火去破辛金,说不定我现在命都没了,难道不是吗”牛奋斗瞪着眼睛说。

“这。。。。。。”白锋也意识到了,顿时哑口,脸色严肃了很多。

“懂是一回事,能点破又是一回事。懂,表于象,而点破,却起于尘,我想你不会不明白这二者的区别吧?只有真正的高人,才能从身边的一呼一吸,一尘一粒,看到大千世界。”

“说不定他是为了讨好你,特意观察呢?”白锋辩驳道。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谢总的事,你和虎童的事,难道都是巧合吗?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没脑子,凭你们的本事,就算身边有只蚂蚁呆久了也会发现,怎么可能有人偷听了你们说话,你们还毫无察觉?”

“这。。。。。。”白锋再次哑然,脸色更沉了,想了想说:“你说的不对,我早就和你说过,这些信息不是那老头一面之词,我从侧面证实过,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它们不会骗我的!”

牛奋斗自然明白“它们”指的就是那些宠物小特务,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不过他还是有自己的看法:“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我是说可是啊,如果酸老西真不是咱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每一件事都是在他计划之内,你想想,可怕吗?”

白锋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不,不,不,绝不可能,这都是你的猜测,没有什么证据。”

“红雅森会所就会是一个证据,我敢打赌,酸老西去那里一定是有特殊的目的,凭我对他的了解,我觉得,他不是坏人,而且不仅不是坏人,说不定还是一个大胸怀的人。听刚才何鹏的声音,底气足,中气正,如果他真是什么恶徒,不会有这样的精神劲。我敢说,何鹏应该算是光明磊落的汉子!”

“你这不扯淡吗,干那行的,有好鸟吗?”

“其实,我觉得,何鹏,除去职业,确实是个汉子,当初他就是因为看不惯张老驴子所作所为,才反了出去,为此没少遭报复,所以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根本没想起会因为那个误会。不过你们刚才也听见了,虽然张老驴子对他不怎么样,可他还一直记着人家的旧恩,处处维护”苗宇不好意思地插了一句。

“这就对了!”牛奋斗点点头说。

“对什么对啊?”白锋没好气地说。

“哎呦,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就虚心一点,你这像是请教人的态度吗?”牛奋斗见白锋吃瘪,高兴地开玩笑说。

白锋用手恨恨地指了指牛奋斗,知道他这是想在自己身上找点信心回来,加之自己确实感兴趣,于是叹口气站起身,拱拱手说:“请牛大师赐教,你要说的没道理,我可是要骂人的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神秘的圣客

牛奋斗清了清嗓子,继续损白锋:“还说自己本事大,就连基本的天道人常都不懂,你说你怎么混的?”

白锋实在有点不耐烦了,看到牛奋斗这个样子,忍不住就让他想起来那个蔫坏老头:“哎,我说你差不多得了,我还用了解人的伦常吗?”

这下牛奋斗还真无话可说了,人家是尸王,压根不是啥人类。

白锋自知失言,还好苗宇和谢飞根本没听出话里有别的意味,反而因为牛奋斗总卖关子,好奇心更盛了,谢飞说:“小牛,到底是怎么回事,也给我们说说吧!”

“谢总问,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虽然大多是我猜测,不过八九不离十。不管是道还是佛,都讲因果。咱们常说的命数,也是由各种因果轮回复杂交织而成,一个人今生如何,是怎么样的命运,与往生积累的因果造化有关。

但因果宿命论却不是绝对的,这套天地法则,就像一条大河,绝大部分芸芸众生都在其中。可既然有大河,也就有小河,有一小部分,就不在这条大河中。他们游离与因果循环之外,他们的命数,就算是神仙都不一定能算准”牛奋斗缓缓道来。

“对,是这么回事,大道三千,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很多人能凭借这个遁去的“一”改变命运,所以才有天命人定的说法”白锋解释道。

“可是,你们说的这些,和今天咱们谈的事有什么关系?”苗宇不解地问。

“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天地之间只有两种普通人能脱离因果循环,一种是恶人,一种是善人,所以佛道两家都是积善除恶,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积累福报,超凡出世,成为圣贤。可如果不在这两种人之列,那普通人某些事一旦做的不合道德惹下因果,自会招来报应。

就拿何鹏来说,他人是好人,却一直在做错事,这本有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法则,关键是他一直顺风顺水,说明他积累的恶因已经足够多了,报应却没来。如果他一直这样下去,报应不爽。但心存善念,品性仗义的人,老天会赐一丝怜悯,容他改过自新,不过这一点怜悯是什么,在哪里,都不知道,也很难抓住,有可能就是人一念之间的事。

酸老西无缘无故跑去他那里闹事,如果酸老西是有大慈悲心的人,十有八九是去救他的,趁他还不算陷的太深,施以援手,免得他万劫不复”牛奋斗细心解释道。

谢飞他们听完似懂非懂,好像很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你说的都是你猜测的,所有根据都是以你先入为主的观点为基础。你的想象力我是服了,就这点事,你居然想出这么多歪理,哪怕你亲眼见过何鹏,相过他的面也就算了,只听了人家的声音,然后就凭着对那个死老头的信任,编出这么多瞎话,你师父怎么教的你啊?”白锋不服气地说。

“我师父说过,有时候感觉比一切理论都要靠谱,我感觉酸老西不像坏人,所以我认为这样认为有错吗?再说了,谁说我都是瞎猜的,我可是有根据的!”牛奋斗笑眯眯地说。

“什么依据?”

“你难道没有留意酸老西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我给你提示一下,胸口处!”

“他那么脏,看一眼就恶心,多看一眼非吐了不行。我哪知道他胸口处有什么啊,哎不对啊,你多会拔老头的衣服去了,我靠,你这么恶趣味吗,老头都不放过,那我这种帅哥岂不是。。。。。。”白锋故作惶恐。

“你再这样,我可不说了啊!”牛奋斗不悦。

“我错了,你说,他胸口有什么?”白锋嬉皮笑脸地问。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就前几天酸老西来的时候,你们出去了,他说完我命劫的事,然后就上楼洗澡了。我不服气,想找他掰扯掰扯,谁知道他早就脱了,裹着一条浴巾光着膀子就出来了,还骂了我半天。起初我真没留意,直到遇到今天的事,我才突然想起来,他胸口处,好像有六颗红痣,这么说,你懂了吗?”

白锋听完,大惊失色:“你说他是,圣客?”

“我也不确定,但如果何鹏的事真能应验,那就必定无疑了!凭我的直觉,八九不离十,所以我刚才才会那么肯定地和何鹏说。”

“果然是龙都啊,真是卧虎藏龙,我还真希望被你说中,要是那样的话,咱实力可就大增啊,不行,谢总,得麻烦你一件事,帮我跑跑关系赶紧把老头捞出来,这要是得罪下,人家直接走掉,损失可就大了!”白锋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圣客?是什么啊?”

“圣客,非僧非道,没有传承,没有门派,很像是游侠,一种很厉害的游侠。圣客不求仙不求佛,只为完成自己心中的宏愿,每位圣客的宏愿都不一样,但无不是为了天下天下苍生。所有圣客,都把地藏王菩萨奉为祖师,因为地藏王菩萨曾许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大愿,为了那个宏愿,一直在地府渡化恶鬼从未出来。

圣客把自己当成地藏王菩萨在人间的化身,替世人化劫数,送福报,解因果,惩奸恶,但所用术法包罗万象不仅限于佛法。每一位想成为圣客的人,都要在九华山地藏王菩萨道场,先发愿,然后以身殉六道,死后就会到达须弥幻境,然后再经历六六三十六层劫难,能过这关者,万里挑一。可如果能顺利通过,转世时就可不饮孟婆汤,来世投胎时,胸口就会有六颗红痣。这六个红痣代表已度,当度,未度,已成就,当成就,未成就,此皆是地藏王菩萨久远劫来。同时也代表天地人神鬼,外加一个自我。有这六个红点就意味着,圣客可凭自己心意去判定善恶,凭心意选择用不同的方式对待不同的人。一般,圣客不会做错,但如果一不小心真的出错了,那本该是别人承受的孽债就会转到圣客自己身上。这么说,明白了吗?”牛奋斗问谢飞。

“不太懂!”谢飞摇摇头。

“打个比方,比如一个人命数该是万劫不复,但可能因为他的一丝善念感动了圣客,圣客如果觉得救了他会让他改过自新,那圣客就会施以援手,这样的话,一个该死的人说不定就死不了了,这下明白了吧?”

“啊,你的意思是,圣客有逆天改命的本事?”谢飞大惊失色。

第一百二十章 善喜大和尚的禅机

牛奋斗笑了笑说:

“你说的有点夸张,不过也差不多。一世圣客六世鬼,渡尽世人不渡己。每一位圣客,都很长寿,可一旦阳寿尽了,就再也没有入轮回的机会了,甚至连个孤魂野鬼都做不成,他们的精魄都会进入地藏王菩萨的无明业火界,成为燃火之薪。所以,每一位圣客活着的时候,在人间,佛道两教都极为尊重,当以最高规格礼遇。可惜,现在的人已经很少知道这些了,就连那些寺庙道院,也早就忘了有这样的人物”

“不怪世人,圣客本就稀少,就算有,凭他们的品性,怎会在意俗世俗礼,上一次见到圣客,那还是三百年前呢”白锋也感慨。

谢飞愣了一下,嘴巴张的老大:“三百年前,你能见过?”

白锋自知失言,赶紧解释说:“不是见过,是听过,听说书的讲过,一时情急,口误,口误。对了,谢总,您赶紧给联系联系,看怎么能把老头给捞出来,不管是不是圣客,毕竟年纪大了,呆里面不好。”

谢飞没有深究,他也以为是白锋说错了,好家伙,要真是那样,白锋岂不是老妖怪了,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除非是自己做梦,于是说:“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回头我就去办!”

“不用回头去办了,就现在吧,我陪你去!”白锋热心地说,他是怕再谈的多了,把他们的秘密暴露出来。

白锋少见的雷厉风行,硬是拉着谢飞托关系去了,虎童陪着牛奋斗呆在道茗茶社,以防何鹏狗急跳墙打上门来。

可几个人没出去一会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怎么,谢总也找不到关系?”

“得了吧,根本不用找关系,人家警察见他年纪大了,加上他举报有功,早就想打发出来,可那死老头硬是挺着不出来,说他这种行为最少拘留10天以上,日子不到就往出放,分明是政府徇私枉法,还说如果就这样把他捞出去,他就去举报,你说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白锋都快气炸了。

“是啊,我们不仅碰了一鼻子灰,还让说情的人弄得两面不是人,真搞不懂老先生什么想法!”谢飞也抱怨道。

“哈哈,还有你白大爷搞不定的事,有意思。既然他愿意在里面呆着就随他吧,看他那样,也不像能吃亏的主”牛奋斗乐了。

“你别幸灾乐祸了,死老头说了,让你顾好你自己的事吧,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还咸吃萝卜淡操心”白锋没好气地说。

“我的事?我能有什么事?”牛奋斗纳闷

“不知道,反正他没明说,我估计,八成和你那个小女朋友有关吧,我可知道你前几天在学校浑浑噩噩的,咋地,为情所困了?看你伤也快好了,没事的话,赶紧滚回去上课吧,你那个事,急不来,眼下要紧的事调整好心态,慢慢面对吧!”

“你就别教训我了,现在我这不想回去,一看到和她走过的那些熟悉的地方就难受,就让我打着养伤的名义,再休息几天吧,等把何鹏的事处理完,我再回去,好吗?”牛奋斗黯然神伤地说。

“哎,失恋是只野鬼,烧纸都不知道往哪烧,人啊,真特娘的复杂,随你吧。这几天,正好要重新安置店铺,你是这里的大老板,正好监督监督。”

“这里的事,你们弄吧,我打算去善喜禅师那里一趟,正好也有事找他商议。”

“也行,那老和尚,还是有点道道的,不过你可别一冲动把头整成秃瓢啊,那样的话,我可没法和你师父交代”白锋玩笑道。

“我就放得下情,能放得下钱吗,这么大家业,我要出家了,岂不是便宜你了,美得你。”

谢飞安排苗宇把牛奋斗送到西铭山的龙华寺,善喜老和尚好像知道他要来似得,早早带着几个亲近的徒弟高接远迎,一直送到大和尚的禅堂。

就剩他们俩人了,牛奋斗行大礼致谢:“禅师,您这样做真是折煞小人了。”

“有何不妥?”善喜笑嘻嘻地问。

“我就是一个小辈,您从山下一直迎到这里,这份礼数,我真受不起啊!”

“心中有俗念,自然就会觉得受不起。可老僧心中,并无礼数一说,我待你为知己,又有何高低贵贱之分,想迎你就迎了,迎完也就完了,我都忘了,你何必挂在心上?”

“弟子受教了!”

“不用禅师,弟子称呼了,我叫你小友,你叫我大和尚,岂不快哉?我这里有酒,要来一杯吗?”善喜说完,竟然从书案下掏出一瓶白酒往桌上一摆,倒了两杯。

牛奋斗有点目瞪口呆:“您还饮酒?”

“小友,为何惊讶呢?”善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问道。

牛奋斗有点不悦,他本把善喜和尚当成大德高僧,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面饮酒为乐,口气就有点不客气了:“佛家五戒,杀、盗、浽、妄、酒。您还问我为什么惊讶?”

“哈哈,小友啊,这是酒,放在桌上也是酒,你饮入口中也是酒,可在和尚肚子里,却不是酒。”

“请大和尚指教,晚辈不懂!”

“佛家有五戒,也有三毒,贪嗔痴。为何佛家忌酒,是因为,酒能乱了人的心智,让人喜怒无常,欲望无边,执迷不悟。一杯酒,三毒俱全,确实不好”善喜笑着说,又饮了一杯。

“那您还喝?”

“我且问你,不喝酒的人是人,喝完酒的人就不是人了吗?”

“当然还是人啊!”

“所以,都是芸芸众生,我佛若连一杯酒中的贪嗔痴都化不掉,何来普渡天下,难道佛家渡人,还得分谁醉谁醒吗?所以,这酒,在你口中是酒,在我口中,可以是水,可以是茶,可以是世间万物,我不把它当酒,它就不是酒,你说,我这酒饮得饮不得呢?”

牛奋斗这才明白,善喜老禅师这是拿酒来开导自己,暗怪自己俗气,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说:“弟子受教了!”

“规矩,是给那些把酒当酒,把肉当肉,把佛当成泥塑的僧人定的。佛教自西域而来,各种戒律清规,早已打上了无数人思想的烙印,若真心修佛,当学会拨开云雾。要真说起来,天下本无佛,你可以是佛,我也可以是佛,谁都可以是佛,只要能放下屠刀,也就是心中的执念,便可立地成佛。也不怕你笑话,贫僧出家前,嗜酒如命,得遇名师点化,从那一刻放下酒杯,就彻底忘记了酒的滋味。现在还时常饮酒,不是为了取乐,而是一种修炼罢了”善喜老和尚缓缓说道。

牛奋斗暗自惊诧,他深知,嗜酒如命的人能一下把酒戒掉,比杀了他都难啊。经大和尚这么一说,自己顿时醒悟,对小鱼的执念,岂不就像这杯酒,只能让自己醉,让自己痴,可对于小鱼的处境却无济于事,终究是要醒的,虽然醒来会更痛苦,但清醒时,是最有力量的。

善喜见牛奋斗陷入了沉思,轻轻问道:“想通了吗?”

“想通了,您的佛,是普度众生,我的佛,是那个人,为了我的那个佛,我不该如此颓废。”

“想通了就好?”

“大和尚,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牛奋斗心情好多了,说话也放开了许多。

“我不知道你为何而来,但我知道你是带着什么来的,浮与表面的情,其实最轻,沉于心的情,才最重,重的那个才叫佛,佛不是宗教,更不是道,而是每个人心中的明灯。你的佛与我的佛不同,你要用自己的办法去修,我也只能劝你这么多了。”

“谢大和尚指点,想不到,您还真是个有趣的和尚,居然还懂谈情说爱”牛奋斗嘴上说着玩笑,心里却对善喜开始真正地敬重,真不愧是真正的大德高僧啊:“哦,对了,今天来其实还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说的可是那个叫檬檬的小鬼?”

“这您也知道?”牛奋斗大惊。

第一百二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入定

善喜和尚放下酒盅,淡淡地说:“是白锋送来的,他说你最近烦心事太多,怕一时照顾不到,而且那个小鬼受了重伤,托付于贫僧照料。贫僧见那女孩,虽已成鬼,但心思善良单纯,就答应了!”

“啊,大和尚,你不会给渡化了吧?”一听善喜把檬檬接手了,牛奋斗心里一慌。

“怎么会呢,你曾对她有承诺,白锋早已说明,贫僧怎能陷你与不义,放心吧,那位小姑娘,魂识受损,贫僧已有妥善安排。不过请恕贫僧多言,小姑娘今生横死,是与前生欠的一笔孽债有关,身已死,债却未清。你与她有缘,能得你相助,是她的福气,不过你还是不要过多干预,若你信得过贫僧,交于我如何?”

“大和尚想怎么做?”

“她现在在庙中许愿池中的石塔内休养,贫僧知道你想让她复生,不过这种事,还是看机缘,你已经替她开了一道门,剩下的,看她自己了。如果她心有所悟,静心修行,自会有有缘人前来接引,到那时,她的新生,将会是那位有缘人生活中的菩萨。如若诚心相救,该救她的轮回,而不仅仅是一条生命,这样说,你懂了吗?”善喜缓缓道来。

“好,那就拜托大和尚您了。哎,想不到啊,到头来还是靠您和白锋,我真是无能”牛奋斗又感慨道。

“小友,你似乎对白锋心有不服?”

“见大和尚和他的交情,想必您应该知道他的来历吧?”牛奋斗试探地问。

“这个自然,若说起来,贫僧该唤他一句尊者,但他不在意,白锋也好,尊者也罢,我又何必执念!”

“既然您知道他的来历,那您说我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只是有些感慨,我性情原本有些孤傲,谁曾想,到了龙都以后,事事都是靠别人,而我自己,除了无能为力还是无能为力,哎,心里憋屈啊。别的不说,就说您吧,若不是因为我身份特殊,若不是因为白锋,您这样的大德高僧,怎么可能屈尊与我举杯同饮?我不是不服,我只是想活出自己而已,有时候,我真的怨师父把我带入这条路,我没什么理想,平平淡淡就知足了。”

“恕贫僧直言,既已受了别人的恩,就该有知恩者的谦卑,既然现在无法拒绝别人对你的帮助,那对自己自尊的磨砺本就是你该付出的代价。你现在该做的,就是不断强大自己,终有一天,你会从一个受恩者变成施恩者,只有学会平静如水,到时候承你恩情的人才不会像你现在这样惆怅,你现在学的,可不单单是力量。

你说你怨你师父,其实不该这样,生活中总会出现很多需要你去仰视的人物,如果每一次为了自己尊严都选择躲避,那你只能越活越可怜,你要的平淡生活永远都不会真的到来。好好想想吧,你可以拒绝别人,但前提是,你有能力拒绝,拒绝不等于逃避”善喜和尚用一种温柔的语态训斥道。

“您说的对,我只想施恩于人,却不想别人施恩于我,我追求的自尊,其实是一种自卑,看来我真得好好想想了。”

“好,贫僧也许久未静坐了,就陪你一起吧!”

伴着善喜和尚低沉的诵经声,牛奋斗闭眼想起了自己的事,刚开始心情很杂乱,根本坐不住,可睁眼一看善喜安然的神态竟然入定了,受之影响,再次试着抛开杂念,静心静气,终于陷入了一种恍如睡眠般的沉思,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任何事都开始慢慢想通了,精神好像一柄羽毛在天地间随风飘动一样,很舒服。他恨喜欢这种感觉,不觉忘记了时间,在那个境界里,他忽然发现前方似乎有一个人,很像自己,于是他就去追,可总也追不到。

朦胧中听到外面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牛奋斗惊了一下,赶紧睁开眼睛,发现善喜和尚正对着自己微笑,笑容里似有深意。而且白锋和谢飞他们也来了,不过脸上和眼睛满是狐疑。

“哎,你们怎么来了?我这前脚刚到,你们后脚就追过来了,让不让人消停会啊?”

“我靠,还前脚刚到,你的脚得有多大啊,你小子都睡了三天了,还不够啊?”白锋骂道。

“三天?你疯了吧?”牛奋斗一头雾水。

大家七嘴八舌一说,他才知道,自己确实静坐了三天三夜,而且滴水未进。

“小友果然心性超然,首次入定,便能达三日,佩服啊!”

“老和尚,你少来这套啊,是不是想说与你佛门有缘啊,你可别挖墙角啊,他这哪叫入定啊,就是特娘的困了,赶紧起来,那何鹏找上门来了,给你打电话又打不通,害得我们还得专门来一趟”白锋慌乱地说。

“我手机早就关机了,咋了,真打上门来了,完了,完了这下丢人了,看来我看错人了”牛奋斗懊恼道。

“什么打上门来了,你聋了,我说的是找上门来了”白锋气冲冲地说。

“有区别吗,看你们慌里慌张的样子,咋地,摆不平?你们都怂了,找我有什么用?”

“小牛,你误会了,就在前天,何鹏的会所就出事了,昨天就想找你,可禅师说你在入定,不让打扰,今天实在是没办法了,人家说见不到你,就二十四小时跟着我!”谢飞回答说。

“出事了,什么事?”

“昨天夜里地下煤气管道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爆炸,你说怪不怪,不偏不倚就在会所底下,他的会所是老房子,不结实,就全部塌陷了,而会所旁边的房子却什么事都没有。幸好,会所被查封,里面没有一个人,如果正常营业,后果不堪设想啊。何鹏这才明白过来,相信是你救了他,现在正带着他那一帮人堵在道茗茶社,说以后要跟着你混,拜你当大哥,怎么劝都劝不走”谢飞说的自己都乐了,毕竟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

“好家伙,十几号人要跟着你吃饭,感觉特娘的和分家产似的,你说我能不慌吗?”白锋调侃道。

“啊?怎么会这样?”牛奋斗也觉得不可思议。

“行了,你是睡够了,赶紧回去看看吧,人家就等你呢。”

没办法,匆忙返回道茗茶社,果然,十几个人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等着。看见谢飞,一个三十出头,个子不高,但透着一股精气神的男子赶紧跑过来,白锋小声告诉牛奋斗,他就是何鹏。

牛奋斗细细打量,发现这个何鹏很有特点,尤其是那一双浓眉,如两柄大刀倒悬,眉骨很高,看起来甚至英武霸道。心说,这样的人,要搁战场上,绝对是一员猛将啊,可惜进了社会,没个比他强的人压着,难得善终啊。又端详了一下他的面相,终于明白酸老西为什么要帮他了。

“谢总,我的大恩人请到了吗?”

谢飞指了指牛奋斗说:“这不就是吗?”

何鹏回头一打量二十刚出头的牛奋斗,脸上激动之情,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反而有些不悦:“谢总,您玩我呢,这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吗。就算前几天,我对您出言不逊,也用不着这样敷衍吧,我知道错了,我赔罪还不行吗?”

“哎哎哎,怎么说话呢,是你哭着喊着要拜大哥的,咋地,嫌大哥没断奶是吗?”白锋嘴里可没个好话,趁机把牛奋斗也损了一下。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何鹏是吗,我就是牛奋斗,有什么话,咱们里面说,你先让你这些兄弟散了吧,我这以后还要做生意呢,像什么话”牛奋斗甩了一句,然后径直回了店铺。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好言难劝该死鬼

何鹏“咦”了一声,暗怪自己,怎么这个小年轻一说话,自己就不敢反驳呢?真是怪事!

把自己的小弟打发走,随即跟着进了茶社。

“你真是牛奋斗?”何鹏进屋第一句话就问。

牛奋斗把身份证往出一掏:“国家认证,货真价实,自己看!”

何鹏还真拿起来端详了半天嘟囔着说:“还真不是假的!”

牛奋斗啼笑皆非,心说这爷们还真耿直。

“我早听听说扳倒张老大的是个年轻人,真没想到有这么年轻,我何某人性子直,不会绕弯弯,就有话直说了,会所的事你真的早就预料到了?”

“怎么,难不成你怀疑那火是我故意放的?”牛奋斗玩笑道。

“不不不,那倒不可能,我就是有点难以相信啊!”

“事不是我算到的,你要谢啊,就去谢谢那个闹事的老头,是他想救你”牛奋斗实话实说。

“可那个老头说是你指使的啊?你们怎么会算到那里要出事,而且为什么要帮我,我们认识吗?”

“老头的事,我一下给你说不清,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要救你。你是不是父母早亡啊?”牛奋斗突然问道。

“放屁,我父母健在!”何鹏脸色一变,吼道。

牛奋斗不慌不忙地说:“行了,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你现在确实有父母,不过不是亲生的吧?我如果猜的不错,你父母在你七八岁的时候,因为意外去世的,对不对?”

这些都是从何鹏面相上看出来的。眉如寒刀,伤了父母宫,说白了,他天生克父母。从眉根和眉骨形态推断,在他七八岁左右的时候,父母就应该不在了。但是父母宫虽有缺陷,但也算完整,说明后来认了干亲。而且从他五官来看,他是个很孝顺的人。所以牛奋斗才推断,酸老西愿意就他,十有八九是因为他这份孝心,俗话说孝顺的人坏不到哪里去,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是牛奋斗也愿意救。

“你怎么知道?”何鹏有些诧异。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就说是不是?”牛奋斗笑着说。

何鹏脸上愁云密布,看起来很是纠结,想了许久,阴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伤感,缓缓说道:“对,你说的没错,当年我父亲是一名运输司机,有一次带着母亲去出车,下坡时刹车突然失灵,恰巧前面有一家三口赶着驴车进城。车上的孩子见我父亲的车马上就要撞上去了,一瞬间把自己的爸妈推下驴车,最后,我父亲和那个十五岁的孩子,一起坠入了山崖。

那个孩子和我的母亲当场就死了,我父亲又活了两天,在那两天,他告诉我,是他害了人家,并且让我替他们还债。父亲是个好人,我很敬重,他的话,我得听。从那以后,我就把自己当成了那对夫妻的儿子,起初他们不接纳我,但是他们知道我也是个孤儿了,虽然对我父母有恨,对我却很同情。慢慢的,他们被我感动了,接受了我。父亲临终前有言,让我忘了他们,把那家人当成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对待。所以,对不起,别怪我刚才没有承认!”

说完,何鹏的脸上滑下了两行清泪,那是追思。

“你父亲是个好人啊,不过他也很有智慧,只有你真的把那家人当成亲生父母,人家才会真的接纳你,养育你,既还了债,也能让你长大成人”牛奋斗感慨道。

“哎,不说了,行了,我服了,别看你年级小,确实很神。不管怎么说,你不仅救了我,还救了好多条人命,我给你磕一个吧!”何鹏说着就要往下跪。

牛奋斗赶紧扶住说:“我说了,不用谢我。再者,我话还没说完呢,等我说完,你再决定谢不谢。”

“好,你说!”

“你奉养一对孤老,是积德。可我看你面相,性情肯定暴烈,而且做事绝对不计后果,想必你这些年也没少干缺德的事吧?别的我不敢说,就你现在做的这笔买卖,就够丧德性的。”

“没办法,穷苦人家出生的孩子,想要出人头地,有时候就得不折手段,不过我有原则,坏事是做了,但绝没有做丧尽天良的事。我尊重张老大,是因为他当年提携过我,不管他有多坏,我不能忘了这份恩,很多过分的事,都是为了报答他才做的。”

“你这话我信,不过你秉性不坏,却入错了行,所以会所那一劫,其实是你该有的报应。按理来说,你本该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但那位老人愿意救你,应该是看到你以往积的德。这次你虽然侥幸避开了,但下次就未必有这样的运气,人一辈子可没几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一次,你要好好把握住。我见你命宫色润,想必你也有心改过,所以,当断则断吧!”

“我明白了,容我再好好考虑考虑吧,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哎,这还考虑什么啊,老何,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苗宇站出来说。

牛奋斗冲苗宇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了,然后对何鹏说:“行了,自己考虑去吧,你也不用磕头什么的,没必要,受了你的礼,你若再出事,那我们救还是不救啊,是不是?等你想通了,再来行礼,不愿舍弃那份产业,就不用过来了,好言难劝该死鬼,你要想死那是你的事,走吧!”

“明白了,告辞!”许是牛奋斗说的有些重了,何鹏脸色不好看,说完就要走。

“等等,我们家那位大爷去救你,可不是真的去消费的,那笔钱,是不是该还给我们啊?”白锋小家子气。

“回头送来!”说完,何鹏走了。

白锋骂道:“你好歹把钱要下,再说那些刺激人的话,什么好言劝不了该死鬼,人家兴致勃勃来拜大哥,妈的,大哥叫他去死,有你这样的吗,尽会得罪人,哎!”

“骂他是轻的,咋不给他俩逼兜耳刮子呢,狗日的,救喽他,他还不知道改,考虑个裤衩子咧!”忽然,楼上传来一句酸溜溜的话。

大家一惊,抬头一看,不是酸老西是谁。

“我去,老爷子,您多会回来的?”

“早球回来咧,本来打算睡一觉,尼们唧唧歪歪的,不让人好好休息。”

“你不是说小班房舒坦吗,跑回来干啥?”白锋调侃道。

“舒坦个球咧,那几个警察,天天做俄的思想工作,以为俄进局子是避难去咧,乃求的。哎,臭小子,尼还有心情在这里充大哥,尼的事利索咧?”老头话锋一转,对牛奋斗说。

“我能有什么事啊,就挨了几刀,现在好多了,不用您老惦记!”牛奋斗见到酸老西回来,心里很宽慰,毕竟这老头十有八九真的是圣客,以后跟着他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惦记个球咧,尼长的是猪脑子吗,早就告诉过尼咧,尼那个命劫叫辛金命劫,尼师父咋教的尼,还求没搞懂?”

“搞懂?搞懂什么?”牛奋斗愣住了。

“哎,给尼家打个电话问问哇,尼以为命劫是那来好破的?猪脑子!”酸老西说完,哼了一声,回房去了。

牛奋斗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找出关了好几天的手机,往家一打,才知道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第一百二十三章 命运从此改变

辛为小刀割片肉,金气主神死不休。

牛奋斗确实把辛金命劫想简单了,他以为用一包烟就可以顶替丁火,完全破解。是,他的命确实是侥幸保住了,可还没完呢,辛金不霸道,却很难缠,伤不了性命,就会伤气运。他没有想那么复杂,所以,恶果是必然躲不过的。

小鬼子不地道,这是众人皆知的事,但牛奋斗万万想不到,他们会有那样无耻。花山凉介原本想请高人,在牛奋斗身上找回点尊严,谁知道,堂堂的鬼忍最后竟然跪地求饶,一口气没出,反而又加了一把火,让他怎么能咽下?他们家族的人,从小就教育自己的后代,可以败,但决计不能败在华夏人手里。

也知道华夏人是抢了他们祖先的窝头了,还是摸了他们祖先媳妇的屁股了,竟然有这么大仇。总之,花山凉介是被洗脑了,受此大辱,原本想着自杀谢罪,后来发现有点疼,所以改变了策略。既然正面刚不过,就玩阴的。他带上那名鬼忍竟然报警了,说牛奋斗行凶,而且和校方严厉交涉,要求严肃处理牛奋斗,开除是最基本的条件。

而牛奋斗呢,那几天正好心情不好,手机关机,让人误以为是畏罪潜逃了,而白锋他们,忙着别的事,谁也没想到会这样。短短几天时间,事情迅速发酵,龙都大学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牛奋斗的父母也被请到学校了,龙生龙,凤生凤,什么儿子什么爹,他爹比他脾气还大,一听把小鬼子打了,不仅没道歉,反而还冲校方骂道:肯定是这几个狗日的做了坏事,否则我儿子不会随便打人的,你们还向着外人,都特妈的是汉奸!

得,这下更坏了,校方本来想调查清楚,再做处理,被他父亲这么一刺激,花山凉介又加了一条破坏两国关系的罪名,并扬言要通过大使馆解决,校方害怕事态失控,加上以为牛奋斗什么靠山,欺软怕硬素来是我国优良品德,于是找了一些无中生有的罪名,什么经常打架斗殴了,什么经常搞封建迷信了,什么生活作风不检点了,什么总是夜不归宿不务正业了,等等等等,反正,最后提出了劝退的处理意见。

牛奋斗他爹一听,自己国家的人居然总向着外国人,关键还是他们最恨的小鬼子,就更来气了,当场就说:“有本事就直接开除,劝什么劝,我们不听劝,劝了也不走!”而且驴脾气一上来,差点把校方工作人员给当卖国贼给揍了。

事情正闹得不可开交地步,牛奋斗电话打过去了。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鬼忍大腿上的伤口,还没拆线,而他体质特殊,身上那几十道口子,早就成了疤痕,搁谁也不会相信,是被人家给伤的,真是百口莫辩,关键是还有凉介这个证人,对他更加不利。

本来谢飞他们是想帮忙的,但牛奋斗突然想到师父曾说过,自己来龙都大学,不是命中该有的福报,加上自己父亲在这里受了气,小鱼也走了,自己要是留下,以后指不定还会有什么恶心事,真是没什么好留恋。他在龙华寺入定的三天,早就想清楚了,以后尽量靠自己,只要有选择,他绝对不求人,所以一赌气,签字走人,好在自己父亲很支持。

至于他行凶的事,按理来说是故意伤害罪,有李德深从中“徇私”,谢飞又请了一个知名律师。许是凉介害怕牛奋斗狗急跳墙,也认怂了,最后赔偿调解,刚从何鹏那里要回来的钱,一分不剩,又没了。

就这样,短短几天时间,牛奋斗天之骄子的名头一下就没了。对于失学的事,他的父母也很难受,毕竟前途堪忧啊。但经“大老板”谢飞一劝解,两个老人马上就想通了,对于他们来说,念书图个啥,不就是挣大钱吗,现在已经有个大老板很器重自己儿子,人家指缝里漏出来的,就够自己儿子衣食无忧了,还担心啥呢,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事情总算平息了。

不过经过这件事,牛奋斗变了,变的洒脱了,他似乎悟透了什么。

一切风平浪静,酸老西,白锋,虎童,还有无处可去的牛奋斗闲坐在道茗茶社,攀谈起来。

“真是茅坑大了什么蛆都有,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不行,咽不下这口气,老虎,你去好好教训教训那个脸皮比猪皮还厚的小鬼子”堂堂的白锋都忍不住了。

虎童早就按捺不住了,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被酸老西呵斥回来:“行咧,还不嫌败兴,饿又不是没拉和尼们说过,揍是不听。人家咋对尼们的,有本事,尼们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他们,没求点脑子。”

“哎,你好歹也是个圣客啊,宁愿帮何鹏那个外人,也不愿意帮自己人,怎么说屎蛋也是孩子,你也不护着点,真是后悔收留你!”白锋没好气地说。

“自己没拉求本事,怪俄头上了,再次声明啊,俄才不是啥圣客咧!”

“不是圣客,那你胸口那六颗红点是怎么回事,那何鹏的事,还有牛粪蛋的事又怎么说?”白锋质问道,最近,他们问了好几次,酸老西就是不承认自己是圣客。

酸老西实在没办法了,拉开胸口,在手上啐了一口吐沫,往红点上使劲一揉搓,六颗红点当时就没了,看的几个人诧异万分。

“俄不是甚求圣客,俄不过是崇拜那些人罢了,咋地,还不许追星啊?尼们不要以为尼们那点事有甚得难度,稍微有点道行,都能看出来,还神神秘秘的。屎蛋蛋的事,怪他自己没拉上心,咎由自取。还有那个拉皮条的何鹏,也不是因为他孝顺,是那小子还算有点良心,前不久,有个赖小子,拐了一个女娃想卖给他当小姐,他没拉收,还举报咧,那个女娃子是俄老家滴人,和那女娃子她爹关系还不赖,俄来龙都也是受他委托找人滴。既然他帮了那个女娃子,俄当然得知恩图报,不过救喽也白救,不信,尼们等着看,就他那点德性,还得干老本行。俄是个老光棍,事情办完咧,也不想回去了,看屎蛋还不错,就想跟着他混口饭吃,要是不想要俄,俄走就是咧!”酸老西难得实在地说。

后来事实证明,酸老西说的是对的,何鹏送了一笔钱表示感谢以后,就再也没有别的话了。

白锋有点懵:“死老头,你一会一套词,到底哪句话说的是真的?村里人,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本事?”

“有甚本事咧,俄不过就是在江湖上混得久咧,知道些人情世故,尼要是不信,可以去查。俄用的,不过就是一些基本的相面之术,其实屎蛋要是用点心,比俄强。”

牛奋斗也分不清酸老西说的是不是实话,但他明白,很多事绝不是巧合,老头肯定不简单,说不上为什么,全凭感觉,说道:“算了,不用争辩了,相识就是缘,老爷子想留下就留下吧!”

“这还像句人话”看得出来,酸老西有一种突然的轻松。

“得,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不过你现在也是个失学儿童了,以后就好好经营茶社吧!”

“嗯!”牛奋斗若有所思地回了一句。

没过几天,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龙都传开了,原来的佛善缘更名为道茗茶社。坊间有人议论,说是道茗茶社的后台是谢飞,富有创造力的老百姓,还描绘出一场红色企业家扳倒黑道大流氓的好戏。只有业内人才清楚,道茗茶社真正的老板,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一个比张老驴子都狠的狠角。不过谁也没有料到,似乎只是权利斗争品的道茗茶社,才刚刚开始了它真正的传奇,而牛奋斗的命运,也从此发生了改变。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开张

道茗茶社在谢飞竭尽所能的帮助下,终于开张了,那天很隆重,谢飞几乎把他圈子里所有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悉数请来撑场。原本在牛奋斗看来已经很大的店铺,当门口停满豪车的时候,才发现真是小的可怜。他正发愁怎么接待呢,来者是客,按照他老家的习俗,怎么也得招待一顿酒席,可那些人,都是过来简单坐了一会,喝了一杯清茶后就离开了。

牛奋斗不习惯抛头露面,说不上是清高孤傲还是乡下人的自卑,总之都是白锋和酸老西负责招呼的,谢飞提前得到他的嘱咐,所以也没点破。

他们这些人消息灵通,道茗茶社的事都说过,传闻是一个手段狠辣的年轻人,板倒盘踞多年的张老驴子,夺了佛善缘,改为道茗茶社,是一条过江猛龙。

见到白锋之后,都以为他就是那个年轻人,加上酸老西换了一身干净大气的长衫,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人们自热而然以为一口方言土语的老头是那个年轻人身边的高人。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位门神般的保安虎童,单看样子就能让小儿止啼。所以言语之间,很是恭敬。

不过毕竟都是商场上的人精,还是有很多人发现,谢飞在有意无意间,对一个学生摸样,土里土气,一直端茶倒水默不作声的小伙子,很是敬重,但谢飞不提,别人谁也不好意思问。还是有一两个经验老道的客人从牛奋斗言谈举止看出点门道,他们都觉得,那个叫白锋的人虽然口若悬河,气度不凡,可那个一直不做声的小伙子身上,似乎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质,尤其是眼神中无意间流露出的目光,甚至让他们脊背发寒,为此,他们又悄悄吩咐手下,红包加厚点!

牛奋斗以为,这些人既然来,肯定会打一卦,他还担心那样太不像话了,可谁知道,根本没有一个人提及,反而谈起了茶道,然后少坐了一会,客气几句后就都走了,不过临走时留的“茶水钱”可真是差点让他惊掉下颚,最少都是五位数。不夸张地说,就开业那天收的红包,足够牛奋斗和白锋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请的客人走后,随后来的,都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当初跟着陈大师去养老社区闹事的那帮,被白锋私下里称为“神棍”“江湖骗子”的所谓高人,差不多也都来了,不过他们好像商量好一样,都是单个来的,没有一个人结伴而行,来了以后脸上除了笑意就是恭敬,进了屋也不坐,送上几句装模作样的祝福,然后留下礼物就撤了。

不过这些人可没送什么红包,都是一些字画,牛奋斗以为是他们自己写的,初来乍到也不想一下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就收下了。谁知道等晚上再没有来客的时候打开一看,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所有东西都是真迹,虽说不是精品,但都是古董无疑,价值比那些老板留的茶水钱只多不少。

看着满桌的红包和字画,就连见多识广的白锋也傻眼了,口气竟然有些磕巴,直愣愣地看着牛奋斗说:“兄弟,咱今儿是开业,还是打劫啊?”

牛奋斗看着足以让他一下子享受荣华富贵的财务,心中竟然毫无波澜,淡淡一笑说:“谢总,这些东西我们不要,您折现之后,都用在养老社区上吧!”

“哈哈,你是看不起我吗,我好歹做了几十年买卖,还差你这点?做生意不比其他,用钱的地方多,你自己留着吧,其实你做这个和大哥做养老是一个道理,都是造福世人。钱虽然多铜臭,但很多时候,钱也是救命方,我相信,这些钱在你手里,会用的比我还好。不用争了,这钱,我是不会要的!”

牛奋斗还想说什么,一直喝茶的酸老西插了一句说:“谢总说的对,这钱,你就留着吧,风来之财,随缘散去,才是正途。钱财是万恶之源,钱在你手,恶因也在你手,怎么花,也是一种修行。”

他第一次听人把收钱说的如此清新脱俗,感觉好笑之余,也觉得甚是在理,于是也不推脱了,而是想了想说:“今天我看了一下你们定的菜单,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权且叫菜单吧,这里面的门道我不懂,就随你们吧,不过我要加一条。”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白锋适时吹捧道。

“我想给你们定好的单子上加一品恩施玉露,这个茶,不卖,谁想求卦求事,就点它,这样我们就能分清谁是来喝茶的,谁是来问事的,至于价格,随缘,客主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哪怕只是一分钱。只要是他们提出的,咱们能解决的,必须解决,可有个前提,要心中有正义,即使是他付钱,咱也不能有所偏倚”牛奋斗略有所思地说。

“费这个劲干嘛,搞不懂你这啥意思?”白锋挠挠头。

“小牛是不想把风水方面的事摆在明面上,我同意!”谢飞点点头表示赞同。

“不对啊,客人怎么会有这种默契?”白锋反问道。

谢飞微笑着说:“好办,口碑营销而已,放心,只要办成一件,名气很快就出去了。今天我请的那些人,大多都迷信的很,我早就透露出口风了,只不过今天这个日子特殊,他们不好意思提而已。我敢打赌,过了明天,就会有人来求事,凭你们的本事,只要弄成一件,不愁你们要的默契。这样也好,于人于己都方便!”

真被谢飞说着了,还没等到第二天,就在白锋他们准备打烊的时候,一辆豪车就停到店铺门口,从驾驶位上下来一个干练的中年人。牛奋斗对他有印象,正是白天来庆贺的贵客之一,不过当时他来的时候带着司机,而现在独自一人来了,还是晚上,从匆忙的脚步和慌张的神情来看,应该是有心事。

进得店来,一把握住白锋的手说:“大师,帮忙啊,我家出事了,怪事,很怪!”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管这个叫含笑九泉?

来人说完,满眼殷切地看着白锋。

白锋倒好,愣了一下,耿直地问:“你谁啊?咱们很熟吗?”

一句话,让来人马上陷入尴尬。牛奋斗记性极好,上午开张的时候,他对眼前这个人就很有印象,一直坐着喝茶,很少说话,眼神飘忽不定似有心事,于是就稍微留意了一下,发现这个人脸色与常人不一样。但是因为有化妆品的遮挡,他也看不清楚,不过直觉告诉他,不对劲。当时人多,他也没特别用心查看,只是听谢飞喊过一句“三哥”。

“三叔?”牛奋斗试探性问了一句。

来人一看问话的是谢飞一直叫小牛的小伙子,心里地咚一下,上午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谢飞似乎对这个端茶倒水的年轻人有别样的情愫。每次这个小伙子给谢飞端茶的时候,谢飞都会下意识起一下身,所以他临走的时候,特意问过谢飞,但人家含糊其辞,遮遮掩掩。

此时,见这个小伙子,一眼就认出来自己,顿感意外。上午来的人很多,他因为心里有事,几乎没怎么说话,也只有谢飞叫过他一声三哥,别的人都叫他老三,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年轻人记下了,而且还换了尊称,心里赞叹小伙子心思细腻,同时也暗暗肯定眼前这个小伙子,和谢飞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叫三哥就行了,我姓付,大家都叫我付老三,你能叫我一声三哥,就算是看得起我了”别人给他面子,他可不敢随便接,尤其是眼前这个神秘的小伙子,赶紧笑脸相迎,口气很亲切,像是拉家常一般。

“三哥,您来有什么事吗?”牛奋斗也不矫情,淡淡笑着问。

付老三白手起家,打拼了几十年,家业一点都不比谢飞的小,可见其本事几何。牛奋斗只是说了两句话,他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小伙子估计比自己猜想的都要厉害,因为他在问自己话的时候,屋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以他为主,反应都很自然,说他仅仅只是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弟,打死他都不信。

“兄弟啊,帮帮三哥吧,我真是没办法了,老谢早就和我们透露过,你们是有大本事的人,本来上午的时候,我就想求你们点事,但人太多,总是觉得不方便,这才等到现在。只要你们能帮忙掌掌眼,放心,不管成与不成,我都不能亏待大家!”付老三微躬腰,热情地握住牛奋斗的双手,说着话就有点哽咽了。

“别急,咱有话坐下慢慢说。”

牛奋斗礼貌地把人招呼坐下,然后亲自倒了一杯恩施玉露茶,他把这个茶定为特殊暗号,一方面是冲这个名字,另一方面,这品茶如玉露般清爽,很是安神。

付老三简单喝了几口,稍微平复点心情,才说起自己遇到的麻烦事:“兄弟啊,我真是遇到怪事了,实不相瞒,就在一个多月前,家中的老母亲不幸辞世。不过,她老人家今年九十有三,没病没灾,算是喜丧了。而且我家三个兄弟,都很孝顺,她老人家后半辈子没受啥罪。我们做儿子的,虽然心里难过,但也能接受。

她老人家生前的遗愿是想土葬,按照老家的风俗来办葬礼,我们做儿子的,也不敢违逆。所以她老人家仙逝以后,我们就把她的遗体拉回了乡下老家。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遗体要在灵棚存放七七四十九天,一切都挺顺利的,我们哥三轮流守灵,一点都不敢乱了规矩,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可就在前几天,四十九天之期到了,准备钉棺下葬的时候,怪事发生了!”

付老三说完,身上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看起来,应该是害怕了。

“怪事,能有什么怪事,诈尸了?”白锋是个直肠子,说话从来不过脑子,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

付老三听完,脸上有点不悦,但没敢说什么。

倒是牛奋斗瞪了他一眼骂道:“不会说人话,就闭嘴!”

白锋知道失言,讪讪一笑说:“抱歉,嘴瓢了!”

“没事,没事”付老三强颜欢笑地说。

“三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付老三长叹一声说:“存放的那四十九天,都不能钉棺,只有等下葬起灵的时候,把陪葬品摆进去才会钉棺。就在下葬的前一天,打算钉棺的时候,我们发现,我家老娘脸上居然带着笑。我记得很清楚,当初入殓的时候,她面容很安详,并没有一丝笑意。你说突然来这么一下,谁心里不发毛啊?”

“嗨,说不定是含笑九泉呢!”白锋没头没脑地补了一句。

付老三听完白锋的补刀,都快崩溃了。他也没解释,掏出手机,然后双手合一,对着手机拜了拜,嘴里说道:“娘,怪儿子不孝,本不该拿您的遗照出来,但儿子真不知道您是遇到什么事了,只能冒犯您了,咱给大师看看,您要有不开心,就把气撒儿子身上,儿子都担着!”

说完,打开手机,点开图片,盯着屏幕,眼眶不觉就湿润了。

白锋是什么人,活了几千年的老僵尸,人类的情感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压根没什么同情心,反而戏谑道:“你倒是真孝顺,还自己给自己招鬼玩!”

“不说话,没拉人把尼当哑巴!”酸老西都听不下去了,吼了一句。

“不说话那不就是哑巴,哑巴才不说话呢,不是哑巴当然得说话,不说话,可不就是哑巴了?”白锋又开始碎嘴了,论抬杠,他还真没什么对手。

“死者为大,别太过分了”牛奋斗淡淡地说,白锋这才打住。

付老三把手机递给牛奋斗,哀伤地说:“您自己看吧!我也是没办法了,为了查明真相,只能出此下策,四处拿给高人们看,可他们,都各执一词,最后也都解决不了。”

牛奋斗拿过手机一看,照片是在棺材里拍的。首先,不管拍的是什么,如果不是真遇到难事,做儿子的,谁会这样做。仔细一看照片,心里咯噔一下,才理解付老三为什么要这样做,确实太匪夷所思了。

他看完,把屏幕摆在白锋面前冷冷地说:“你管这个叫含笑九泉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个化妆的男人

白锋只是扫了一眼手机里的照片,笑了,竟然对付老三说:“哎,我说,你老娘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女,别看都九十三了,风韵不减!”

在场所有人听完,一阵恶寒,这货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付老三也是哭笑不得,分明是赞美,可这个时候说出来,也忒别扭了。

“好好看?”牛奋斗隐约有了怒气,他知道白锋的来历,可付老三不知道啊,再这样下去,肯定会闹出误会的。

白锋白了一眼,不情愿地盯着手机屏幕,嘟囔道:“不就一具尸体照片,有什么好看的,就算诈尸了我都不。。。。。。”

话还没说完,他楞住了,眼神迅速聚光,死死盯住手机屏幕,再也没一句废话了,看了一会,然后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迅速把头挪开,对牛奋斗说:“拿走,拿走,太渗人了吧?”

“你还怕这个?”牛奋斗嘲讽道。

“是啊,我为什么会怕这个呢?”白锋也回过神来,想了一下,赶紧晃晃脑袋说:“她就算站我面前,我肯定不怕,可你看这笑,也忒那个了吧?”

“俄看一哈!”酸老西也扫了一眼,然后面色凝重,并没有再说什么。

也难怪,照片是付老三老娘躺在棺材里拍的,一切都很正常,苍白的脸,紧闭的眼,就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除了嘴角那一抹笑容。

就连牛奋斗也无法形容,看到那一抹微笑时是怎么一种心情,反正等他看完以后,总觉得背后就站着一个人,躲在阴暗里,用同样的微笑,看着他。是邪魅?是诡异?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总之,那一抹微笑,就像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牛奋斗相信,白锋和他有同样的感觉,因为白锋在看完照片以后,下意识回了一下头。白锋是什么人,尸王啊,连他都觉得发毛,可想而知普通人看到会怎么样了。想到这里,牛奋斗相信,付老三是真的孝子,否则怎么会如此!

“你刚才不是说这叫含笑九泉吗?”牛奋斗心里也有点膈应,于是和白锋开起了玩笑。

“这特妈的要是含笑九泉的话,地狱里的鬼都得吓死!”白锋没好气地说。

“老西儿,你怎么看?”

酸老西摇摇头坦诚地说:“我也是第一次见!不好说!”

牛奋斗突然把头转向付老三,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三哥,都说出来吧,别瞒着了!”

付老三被他用眼神这么一盯,下意识倒退了两步,那一刻,比看见自己母亲诡异的微笑都更吓人,磕磕绊绊地说:“说,说什么啊?”

“你说呢?”牛奋斗淡淡笑了一下,冷冷地说。

付老三顿了一下,咬着嘴唇思考片刻,最后长叹一声,跺了一下脚,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得,我服了,您是高人。您别怪我,我实在是没辙了,我怕说出来,你们不管,所以很多事都不敢提。既然被您看破了,也就没什么保留的了。是,我是请了很多高人,出名的,不出名的,好找的,不好找的,我都给弄来了。可他们看完以后,不是说妖魔附体,就是像刚才那位兄弟说的,是含笑九泉,当然也给提了很多破解之法。

到最后,非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是那些被我请过的人,回去以后都说跟上鬼了。起初,我还不信,以为他们是想多要点钱,可每个人都这么说,而且还有一个人差点因为精神失常跳了楼,我就不能不信了。阴阳风水这个圈子其实很小,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付老三家有一个成了妖的老娘,谁也不敢接这个活。兄弟,我真是没办法了,抱歉,原谅我的自私!”

说完,深鞠一躬,满是真诚。

看着和自己父亲一般大的人行这么大的礼,牛奋斗心软了。他当然没有神到可以猜出付老三心里有鬼,但是看完照片之后,连尸王白锋都心里发毛,他绝不相信别人会比他们还厉害。

很多时候,鬼就是人心的影子,都是臆想出来的,但决不能小觑,如果“影子”足够鬼魅,完全能把本心给吞噬。他当然清楚,身后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同样带着诡异笑脸的人看着他,如果有,都用不着他出手,白锋就给解决掉了。但因为照片里的笑容实在太过特别了,以致于让他都出现了幻想,那其他人自不必说。他之所以那么问,完全出于自己的推测。他讨厌不诚实的人,可听完付老三的解释,也能理解,毕竟人都是自私的,何况他的自私,完全出于对母亲的爱。

“行了,不用感觉抱歉,找人帮忙,最重要就是坦诚。如果你不说清楚,遇到一个冒失鬼贪图你丰厚的报酬,到时候出了事,你心里能过应的去?”牛奋斗真诚地说。

“您教训的是,是我错了!”

“别一口一个您了,听的别扭,叫我小牛就好了”牛奋斗说完,忽然话锋一转,看着付老三说:“男人化妆的可不多,你这算什么情况?看你说话办事,雷厉风行的,不像个娘里娘气的人啊!”

被他这么一说,白锋和酸老西的目光马上聚集到付老三脸上,果然,他确实画着一层淡妆,也觉得奇怪。

付老三讪讪一笑,很不好意思地说:“哎,最近那件事闹得我够呛,脸色很不好看,但公司大小事都要我去应付,不想给客户留下坏印象,就化了一个妆,平时不这样,让你见笑了。”

“你去卫生间洗一下吧,然后咱们再说话。”

“洗一下?”付老三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了,洗一下,卫生间有肥皂,尽量洗干净点”牛奋斗肯定地说。

“为什么?”

“哪那么废话,叫你去你就去,洗个脸难道还能害你不成?咋,你这脸是假的?”白锋自己啰嗦,却讨厌别人啰嗦。

“好,我这就去”付老三进了洗手间。

白锋见他走了,赶紧问:“哎,你让他去洗脸是为什么?”

“哪那么多废话,洗脸肯定是要看清他的脸喽,傻子啊尼是?”酸老西适时嘲讽道。

“唬我呢?看相是看四庭八角十二宫,多会还看脸色了,难不成晒成黑棍,气运就变了?”

“哼,真是个傻子啊,气色,气色是怎么提出来的,人的五官变化很慢,但气色却非常灵敏,你说他脸上像打了一层腻子一样,你能看出他什么气色?看相怎么看,先会神,再观色,最后才是观形。只看四庭八角十二宫的人,是最次的。不懂就别漏气丢人!老西儿,你觉得呢?”牛奋斗现在是逮着机会就讽刺。

酸老西点点头,装模作样地说:“甚是在理!”

“我靠,你俩多会穿一条裤子了,现在已经不是看脸的社会了,你们相亲呢?看清楚是能咋,能解决了那死鬼的事吗?”

“嘴里积点德吧!”

“我积什么德,就是死鬼吗,难道说错了,我也是死鬼,不行吗?你说她死就死了吧,笑个屁啊,咋地,死了遇到老情人,开心了?”

牛奋斗对白锋口无遮拦实在没办法,没好气地说:“不看也行,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白锋顿时哑然:“你是老板,又不是我。不过也真邪门了,死人会笑的我见过,但真没见过她这样的,确实渗人啊!”

“那不得了,你既然没什么好办法,就请闭嘴。”

“行行行,我闭嘴行了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弄出什么门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事有蹊跷人心难测

没一会,付老三从洗手间走出来,看起来非常听话,皮都快搓起来了,别提有多干净了。

酸老西的表情最先有了变化,他直勾勾地盯着付老三看了几眼,然后突然叹了口气,紧接着又摇摇头,好像很懊恼的样子。

这些可把那只“惊弓之鸟”付老三吓坏了,颤颤巍巍地问:“老先生,怎么了?是不是不太好?”

酸老西咂摸了一下嘴,很不情愿地说:“没求事,俄只是感慨一下,哎,看来俄真是老咧,眼力不求行咧,比不上年轻人。”

“老西儿,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老的手艺可比我强不止一点半点,给说道说道吧?”牛奋斗听酸老西这么说,知道他看出了门道,估计是没想到要这么处理,自愧机敏不够,心里有点不平衡,于是赶紧恭维道。其实他哪里知道,酸老西在意的,哪是这个啊!

“这地还有甚好说的咧,日干丁火,巳月生,四柱火势旺盛,天干壬水五根,不能用神,好在日支丑土藏天干财星辛金,且丑土为湿土,耗泄火气。虽不用神,但偏印坐财,能为喜用。偏强正弱,比引伤官带煞,想必症结在此!”酸老西一口气,说得付老三云山雾罩,没一句能听得懂,但哪敢表示什么,只能是点头附和。

“你听懂了吗,就点头,装什么啊,不懂就不懂,懂就是懂,死看不上你们这些装模作样的人”耿直的白锋马上就把他拆穿了。

付老三咧着嘴笑了笑,以掩饰尴尬:“老先生说的太过深奥,我慢慢领会!”

“你慢慢领会也理解不了,不怪你,这都是专业名词,说得是天干地支十用神,不懂也正常。老西儿,可以啊,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看了半天连主神都还没推出来呢”牛奋斗还真不是吹捧,而是打心眼里佩服,自打进门,付老三可没说一句自己的生辰八字,但酸老西只是看了一眼就倒推出来了,并且还把如何用神说得非常清楚明了,再给他十年都未必能有这份功夫。

不过他也发现了点东西,就是付老三脸上的颜色,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自从龙华寺三天入定以后,他渐渐发现,自己看人的时候,和以前不一样了,多了一道灵觉,是什么,有什么用,却说不上来!

“少拍老子马屁咧,俄要连这点功马都没拉,真就没求甚脸在这里混咧。尼也不差,能一眼看出他神色有异,不简单喽,俄就没拉看出来。”

“那是您眼神不行了,完了给您配副眼镜”牛奋斗笑着说,酸老西把八字推解的一清二楚,也就省得自己费劲算了。他刚才只是觉得付老三气色不对,听酸老西说完,也觉得在理。

“哎,我说你俩就别互相捧臭脚了行不行,你们说一大堆,人家半个字都没听懂,有个屁用,就不能用通俗的语言给讲解一下吗?国家早就推行普通话了,你们就不能响应一下政策?虽然装文化人比较好糊弄钱,可咱又不是江湖骗子,不用来那一套”白锋在一旁没好气地说。

牛奋斗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问:“你是不是也没听懂啊?”

“这不废话吗,我学那个干啥啊?”刚才还骂付老三装模作样,没想到自己也被拆穿了。

牛奋斗看到白锋吃瘪就开心,他转而面对付老三说:“刚才老先生说得是你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怎么可能,我记得我没和你们说过啊”付老三很是诧异。

牛奋斗淡淡笑了笑,然后张口就说了一串年月日,付老三听完,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说的分毫不差,正是自己的生辰。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付老三彻底傻眼了,他张这么大,见过得高人也不在少数,但能张嘴就说出他生辰八字的,可从来没有,看魔术表演都没这么神奇啊。

“没什么不可能的,术业有专攻吧,我用通俗的语言给你解释一下老先生说得话。你出身寒门,没读成书,父母也没帮上你什么,后来在西北发得家,妻子给予你的帮助不小,尤其是在资金方面,不过,你妻子和你父母的关系应该不太好,我说得没错吧?”

付老三在龙都也是个人物,按理来说,他的生平事迹随便一打听就能明白,别人能说出来也在情在理,可牛奋斗说完,付老三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因为西北发家史,有点灰暗,就连亲人都很少知道,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直接就看出来了。

牛奋斗多细腻的一个人,付老三的反应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睛,心里暗动,却没有表现,只是又问了一句:“说得到底对不对啊?”

此刻付老三的冷汗已经下来了,一边用衣袖擦着一边点头说:“对,对,都对!”

白锋,酸老西也察觉出不对劲,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使了一个眼色,白锋微微点点头。

刚才酸老西说的没错,牛奋斗解的也没问题。可有一点,偏强正弱,引伤官带煞,是一般情况,并不绝对,关键看人,就算真引煞而来,是什么煞,有多大的危害,从脸上可看不出来,至少眼下的牛奋斗没那个本事。

酸老西就算本事再大,毕竟不是神,不可能只看了一眼就把付老三一生都推断出来,他只是从八字中找出一个相对突出的问题,随便提了一嘴。可看付老三的样子,怕是被他们误打误撞说对了。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就算是神仙,也没法把复杂的人完全看透,何况是酸老西和牛奋斗他们。但人虽然复杂,却最多漏洞,人心似海非是海,就看用什么方法去对付了,在风水行当里,招多了去了。

一些有本事的老先生,根本不用自己费劲,只要找到窍门就能把真相诈出来,然后依据实情结合命理知识,才能更全面地把客人的气运梳理清楚,然后给出最诚恳的建议。这并不可耻,只不过后辈很多只学会了诈,没什么真才实学,以致于让世人冠以骗子的称呼。

牛奋斗,白锋,酸老西,虽然结识的时间不长,但说相见恨晚一点都不为过,所以三个眼神一交流,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一个字,诈!

牛奋斗和酸老西马上板起脸,往沙发上一坐,竟然喝起了茶,不再发一言。

而白锋,按住付老三的肩膀,开始往外轰人,态度当然不客气:“赶紧走,我们帮不了你,你去另请高明吧!”

付老三像个受伤的兔子,眼里可怜巴巴,茫然不知所措:“怎,怎,怎么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尘封的往事

白锋没白瞎一大把岁数,端起范来,真是那么回事。见付老三势弱,他眉毛更立了,眼睛更圆了,表情更霸道了,说话也更富有感情了:

“怎么了?你特娘的居然还问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咋有脸问怎么了?我们看破不说破,你倒好,给脸不要脸是吧。你把我们道茗茶社当什么了,你以为我们像你请过的骗子一样是图你那俩臭钱吗?我们为的是天道,为的是公义,为的拯救苍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和我们藏着掖着,好像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似的。我们不敢说是神是仙,但既然求到我们头上,连一点诚心都没有,凭什么帮你,凭什么救你,我们该你的吗?麻溜的出门请,不送!”

好家伙,这一通连珠炮,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大公无私。要说牛奋斗和酸老西不图钱那是真的,但白锋张嘴闭嘴就是快活日子,他不图钱,谁信啊。可话愣是让他说得义正言辞,连牛奋斗和酸老西都害臊了,酸老西一口老茶差点呛肺管子里,按挑大拇哥小声地赞叹道:“好脸,真是讲理!”

付老三被人当头棒喝,已然懵了,哪里察觉到在一旁喝茶的两位,有什么细微的表情,他冷汗直流,数次想张口,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去了,愣在一处,不知所措。

白锋见药还不够猛,给一旁极少吭声的虎童努努嘴说:“送客!”

虎童脑子就一根弦,哪里明白三个人肚子里有什么弯弯绕,见他们一个个板着脸,以为是真生气了,一听送客,二话不说,拦腰就把付老三给抡到肩上,然后打开门往外一扔,干净利索。

“你妈就是教你这么送客的?”白锋无语了。

虎童委屈地憋了半天,本来就嘴笨,说不出什么花活,最后气呼呼地送了一个“滚”字,然后赌气上楼去了。

牛奋斗一看这还了得,自己是开门做生意的,哪有把客人往外扔的道理,想追出去看看,却被酸老西一把拉住:“不用去了,俄感觉他事不小,不信尼瞅!”

果然,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借着路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付老三被虎童那么大劲扔出去后,竟然不觉得吃疼,摇摇晃晃站起身,非但没有一丝怒意,反而是满脸愧疚望着里面,站了一会,见店里没有人出来,然后落寞转身,开车离开了。

“怎么走了?碎嘴子,都是你干的好事,过分了吧,你看,人都走了!”见付老三走了,牛奋斗有点急。

白锋挠挠头,也有点不好意思,嘟囔道:“怪我喽!”

“没求事,会回来的,好生坐下等吧”酸老西却很平淡。

“老西儿,你不是不是看出什么了”牛奋斗来兴趣了。

酸老西却摇摇头,忽然岔开话题问了一句:“尼觉得这龙都干净吗?”

牛奋斗不明白他怎么没头没脑问这个,想也没想回答说:“怎么不干净,龙都,大城市啊,你看看这外面,整齐的高楼大厦,井然有序的街道,说路上一尘不染真不过分。”

“干净?哼!”酸老西轻笑一声说:“尼看到的,确实干净,可尼看不到的呢?城市这地大,有多少人啊,黑暗里,角落中,地下那些管道,远离城市滴垃圾场,有多脏尼知道吗?”

牛奋斗若有所思:“老西儿,你想说什么?”

“人比城市复杂多了,都说世上有神仙,都说有人能铁口直断,笑话。漫不说龙都,就算是尼生活过的农村,尼敢说每一个地方都去过,每一个人都认识?谁都没求那本事,能看到全部,人总是把自己幻想成无所不能,熟不知,有时候一无所知才是神。屎蛋啊,好好学吧,什么才叫干净,只有自然,是山就是山,是水就是水,人们在自然中沾上泥以为是脏,其实,脏的不是泥,而是人心。如果付老三,心中真有阴暗的地方,被尼看见,他是藏不住的。”

酸老西说的朴实,却让牛奋斗感悟颇深,似懂非懂,安静坐下,默默回味。

白锋可没心情陪一老一少干坐着,回屋玩手机游戏去了,牛奋斗和酸老西不发一言一语,各自陷入自己的思想,静静等了将近两个小时,门外有人来了,是付老三,不过这次,不是一个人,还推着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女人,看样子,像个植物人。

“来了?”牛奋斗简单问了一句,其实他心里挺着急,害怕付老三一生气不找他,再去找个二把刀帮忙,老太太是什么情况还没弄清楚,要是一不小心害了别人,自己内心会过不去的。

“嗯!”付老三把人推进来,停在牛奋斗面前,满脸忧伤,顿了一会才说:“这是我爱人,两年前车祸成了植物人。抱歉刚才不辞而别,我知道你们是好人,可往事沉重,我一个人实在无法面对。路上,我想清楚了,过去的事,永远都不会烂在泥里,我也是真扛不住了,今天把她带来,是想当着她的面,把过去的事都说清楚,不管她听不听得见,对她也是一个尊重了,对我也是个解脱。”

牛奋斗倒了一杯茶递给付老三。

付老三没喝,沉吸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付老三发家史确实不光彩。当年他还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他知道对于他这种人想要出人头地不容易,付出的自然就多。抱着一种不成功就客死他乡的想法,他走了一条错路,凭借着好勇斗狠,混迹于社会。

当年,西北多金矿玉矿,可政府鞭长莫及,社会风气很不好,为了争夺矿产资源,颇多流血冲突。付老三的老丈人就是几家最霸道的矿主之一,他联合其他几家有实力的老板,用各种见不了光的手段吞并其他小矿谋取私利。多行不义必自毙,最终引来报复,身首异处。老丈人死后,仇家把目光转到他女儿身上,当时付老三恰好是他豢养的打手之一,很多打手都是刀口舔血随风倒,见老东家倒台都改旗易帜,唯有付老三为人仗义,拼死保住了他女儿的命。后来,他女儿知恩图报成了付老三的爱人。

付老三的妻子,也不是什么善茬,东山再起以后,又开始了冤冤相报的故事,而成为新女婿的付老三,自热而然也成了一把最锋利的刀。女人阴毒,男人狠辣,那些藏在地下很深的矿洞里就多了无辜的枯骨,虽然不是付老三亲自动的手,但他怎么可能没责任。

后来付老三有了本金,心性也逐渐改变,一点点才洗白,那一段黑历史也就永远尘封进西北荒漠的风沙中。也许是报应吧,本以为有能力改变家族命运的付老三在发家后,却面临更大的问题。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开门不大吉

知子莫如父,付老三的发家史瞒得了所有人,无论如何瞒不了自己父母。老两口虽然穷,但本分而且骨头硬,尤其是知道儿子做那些坏事,是为了自己儿媳妇,两位老人就固执地认为自己儿子是被女人给祸害了,所以对富家千金的儿媳妇,怎么都不对付。

每次探家,直接拿铁锹往外轰,是真的下死手,都见血了。付老三媳妇的脾气也很火爆,本来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农村人,加上老人如此对待,婆媳矛盾闹得不可开交。到最后,付老三的父亲干脆对他说,要不离婚要不去自首,否则不认他这个儿子。

父子情分,从那时陷入冰点,一直到付老三的父亲去世,都没有再认他,也没花过他一分钱。

父亲去世,和母亲的关系才稍微缓解了一些,但依旧不接受付老三的孝敬。好在两位老人还是留了情分,小儿子的底细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两位亲哥哥也不知道,他们以为自己弟弟不招爹妈待见完全是因为弟媳,对自己弟弟还是很疼爱。付老三通过暗中扶持两位亲哥哥,变相地尽了孝道。

讲完自己的往事,付老三如释重负般缓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自己爱人对牛奋斗说:“我知道,当年做的事缺德,缺大德,但穷怕了,放不下握在手里的东西,这些年,我极尽所能去回报社会,我以后也会一直去做。”

牛奋斗到现在才明白,眼前这个人,竟然是个罪犯,脸上布满了冰霜:“你不是在补偿,而是求一个心安,不管你做什么,都洗不干净的。”

“我懂,爱人变成这样,想必就是报应吧!”付老三苦涩地说。

牛奋斗不满付老三的态度,正要开口怒骂,却被酸老西按住了,他说:“尼能如此坦诚,是个爷们,有时候自由的牢笼比铁笼子更憋屈,俄相信尼过的也不痛快,怎么选择是尼的事,俄们不评价咧。不过,尼既然坦白,为甚不全说完呢,尼不姓付吧?”

听酸老西这么一说,牛奋斗赶紧查看,才发现付老三主神阴晦蒙尘,好像不得祖宗庇佑,不过不太明显,不像自己第一次拉尸见到同样改姓的冯老汉一样,要不是酸老西提,他还真看不出来。他给酸老西送去一个请教的眼神,老头淡淡一笑,没有解释。

付老三也很惊讶,改姓这个事,是他一辈子过不去的坎,父亲当初要和他断绝关系一点都不容情,和这个事有很大关系。做为一个爷们,他自己也接受不了,所以他宁愿袒露罪恶的往事,也不想提这个茬,以为能遮掩过去,没想到还是被看破了,震撼之余,心说,自己今天真是遇到高人了,因此再不敢有半点隐瞒:

“大师,我错了,我确实不姓付,我本姓陈,当年我妻子要我替她家顶门立柱,让我改姓,所以。。。。。。您看,我妈那事,和这个有关系吗?”

“尼啊,没法说,俄要是尼爹,早俩棍子捣死尼咧。能没拉关系吗,依俄看啊,老人家这是死不瞑目,尼啊,去把姓改过来,然后带着尼媳妇,去老人家灵堂好好磕个头。老人家既然没拉祸害尼们,想必就是心愿未了,磕完头埋喽就行了,不用忌讳那来多。”

“真的,就这么简单?”

“奏是这地简单,尼要不放心,俄给尼派个人过去帮帮”酸老西说。

牛奋斗以为酸老西是想让白锋去,谁知道老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把他也整蒙了,老头竟然让他叫郭青青去,虽然不理解,但心知老头肯定有自己的用意,就给许久没联系的郭青青打了一个电话,嘱托了几句,然后把联系方式给了付老三,不,陈老三,让他去安排。

陈老三千恩万谢离开后,牛奋斗忍不住问:“你怎么想起让她去?”

“嗨,尼刚才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尼没看出他改了姓?”

“是啊,主神虽隐晦,但很不明显,你怎么能看出来啊?”

“他改了姓,不得祖宗庇护,但他老爹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儿子的,祖宗不管老爹管,因而主神只是隐晦却不黯淡。所以俄推测啊,他老娘也不会给儿子找麻烦。尼看他家弟兄虽然不知道他做求喽些甚事,但改姓这个事肯定清楚,估计是有人捣鬼想吓唬吓唬他,死人不闹事,埋喽就行咧,尼那个相好的,不就是干那行的吗,让她去给老人整理一下遗容,也算咱尽心咧。”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说是有人恶作剧,但那笑容也忒渗人了吧!”

“死人的事很复杂,闹不几明的,简单处理哇。”

牛奋斗也不得法,只能半信半疑,心中期盼顺顺利利下葬,也算是图个开门大吉了。

郭青青自打殡仪馆散伙以后,也没个事干,就回家去了,期间倒是和牛奋斗联系过几次,可那时他正心情郁闷,电话一个都不接。本来就自卑的郭青青以为是人走茶凉,牛奋斗不想理睬,后来也就不好意思再打电话了。而他接二连三一大堆事,忙得顾头不顾尾,也暂时把她忘了。

牛奋斗知道她家困难,正好酸老西提起来了,人家陈老三是大老板,绝对不会亏待,他也就答应了。他嘱咐了郭青青几句,郭青青也都记下了。

陈老三先是改了名字,凭他的关系地位,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改完名字以后,接上郭青青,直奔自己家乡而去。

在老母亲灵前祷告再三后,众人抚着陈老三植物人媳妇,勉强磕了几个头。

接下来就是郭青青的事了,她仔细看完遗体后先是和牛奋斗汇报说,尸体没人动过,那一抹诡异的微笑也不是人为的。而是因为陈家兄弟担心自己母亲停尸的时间过长,害怕发生腐烂,在棺材里人为地插了一根冷气管,棺材虽然没钉,但是沉重的棺盖一直扣着,整个棺材相当于冷柜,这种方法在农村很常见,人在速冻之时,肌肉会收缩,出现微笑也很正常,只要解冻就能恢复原来的遗容。

郭青青是专业人士,牛奋斗也就没多想,告诉陈老三按照她的指示去做。当然,他没有说明原因,也没说明郭青青入殓师的身份,只是说了一些子虚乌有的厉害话,倒不是为了多挣钱,而是想给陈老三心里留一份敬畏。

果然,尸体解冻后,经过郭青青的手,很快就把老人的遗容整理好了。

接着是祭奠,然后是钉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偏偏事与愿违,还是出事了,这一出事就证明,那一抹诡异的微笑,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第一百三十章 落棺不祥

钉棺,起灵的时候,抬棺的人突然发现,棺材异常沉重。

起初,大家并没有多心,因为陈家兄弟给老夫人准备的是非常罕见的金丝楠木寿材。这种寿材,以前可都是给皇帝大官用的,据说伐楠木,入山一千人,出山五百汉,可见有多珍贵,老百姓哪里见过,他们觉得寿材沉实在太正常了,毕竟花了大价钱。

于是,原先的十六人抬棺匠增加到三十六人,这下总算勉强给抬起来了。可刚抬出灵棚,正要经过院门时,捆棺材的揽龙绳,竟然断了,足足有手腕粗细,用真麻揉成的揽龙绳啊,竟然断了!巨大沉重的寿材,不偏不倚就落在大门中央,人们的情绪瞬间爆炸了。

农村有说法,不到墓穴落棺不祥,要不就是死者想葬在落棺之地,要不就是死者还有心愿未。这二者,哪一个都让陈家兄弟难以接受啊。

棺材落在大门中央,难不成真把自己老娘埋在哪里?好麽,别家进门都是福瑞影壁墙,他家可好,进门就是坟头,整天就剩下磕头上香了,搁谁能受得了,就算自己老娘再糊涂,也不会想埋在大门口当门神吧!

那就只剩下另一个可能性了,陈家老太太有心愿未了!尤其是前段时间,老太太诡异的音容尤在眼前,谁再说这事不邪性,哪个敢信。

真叫炸开锅了,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呼啦草全作鸟兽散,那些抬棺的汉子,给金山银山都不敢再碰棺材一下,最无语的是,陈家的邻居携老扶幼,像避瘟疫一样,躲到别村亲戚家去了。

陈家兄弟还算厚道,没有扣留前去帮忙的郭青青,不过她还是主动留下来了。陈老三给牛奋斗打来电话,也没有一丝指责的意思,无非是用哀求的语气想问问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看能不能再帮帮忙。

挂断电话,牛奋斗也傻了,金丝楠木棺材往多了说,也就千斤,三十六个人抬还费劲,本来就不合常理。而且麻绳有多坚固,他是清楚的,莫名其妙会断掉,只能说明,棺材里躺着的那位老太太真有问题。他看着酸老西,毕竟主意是他出的。

酸老西也紧皱眉头,沉了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

倒是白锋,总会挑时候开玩笑:“老头,你出的是叫馊主意吗?好家伙,开门第一单生意,就搞成这样,你这是想生意兴隆还是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啊,一毛都没挣呢就砸招牌?这买卖做的,亘古第一人啊!”

酸老西脸色很难堪,他也没料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转折:“不能,不能啊,不对,肯定不对,对,还有别的毛病咧。”

“老头,说什么呢,到底是能还是不能,对还是不对?”白锋说好听点叫看开了,说难听点就是看热闹嫌事不大的主,见缝插针就抬扛。

“住嘴,差不多行了啊”牛奋斗骂道,白锋这才打住。

“如果真的是老人家在天有灵,肯定会闹出其他动静,不应该这地简单哇,俄看啊,这件事另有隐情。”

“废话,我也知道有隐情,到底是什么隐情,你能不能给说说?”白锋又开始了。

“说不好,得过去看看才知道咧,俄看啊,还得开棺,问题还在死人身上,行咧,不用耽搁咧,咱们赶快动身哇。”

“老西儿,你年级大了,赶路太辛苦,要不我去一趟吧”牛奋斗说。

酸老西想了想点点头说:“也行,其实问题不大,奏是老百姓不懂,害怕咧!”

“靠,这还问题不大,难道诈尸才算大问题,我也去!”白锋说道。

“你别去了,你去了说不定会真的诈尸,再说了,你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我带虎童去吧,他毕竟是阴阳立圣,寻常鬼物不敢造次”牛奋斗说。

“恩,俄同意”酸老西赞同道,白锋虽然不满,但也不好争执,他是尸王,真要去了给弄个诈尸出来,更麻烦了。

牛奋斗带着虎童连忙赶往陈老三的家乡,下了火车已经就有司机来接了,又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总算到了。

陈老三的老家是一个小山村,并不算大,但风景秀丽,算是一处好地方,而且村里的房子大多都是二层小楼,看起来很富裕,可有一点,街上很少见人。

司机解释说:“哎,村里能富裕起来,全靠老板投资,可现在老板家里出了事,大家连街都不敢上了,寒心啊!”

“有什么寒心的,人都是自私的!”

一行人来到陈家的时候,只见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就躺在那里,三个汉子一身孝袍,正跪在棺材前哭诉,郭青青满脸愧疚地站在一旁,看到牛奋斗来了,赶紧迎过来,除此之外,再无别人。

“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郭青青低着头小声说。

“不怪你,他们没给你脸色吧?”

面对牛奋斗的关心,郭青青心里一暖,摇摇头说:“三位大哥人都挺好,当时出了那种事,他家亲人想拿我出气,被三位大哥给骂走了。”

牛奋斗听完,对陈老三多了几分认同,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如此冷静理智地处理,确实难得。

陈家兄弟也赶紧抹掉眼泪站起来,老三介绍完后,陈家大哥赶紧递烟,老二已经把火点着,两个人眼眶虽然通红可还是很热情,看的出都是老实人,牛奋斗也不好拒绝。

牛奋斗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主意是他们出的,如今闹到这个地步,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有责任。

“小兄弟,一路辛苦了,走,正好晌午了,屋里吃口饭吧”老大热情地说。

“是啊,小牛兄弟,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知道你要来,大哥二哥早就备好了酒菜,就先打尖一口吧,哎,出了这种事,大家都避嫌,所以招待不周,你别介意”陈老三也诚恳地说。

“过意不去的是我啊,饭先不吃了,我先看看吧”牛奋斗吸了一口烟。

说完,走到供案前,毕恭毕敬地点燃三炷香,祭拜一番,然后围着棺材看了起来,大家都不敢做声,只能在一旁看着。

可看了半天,没察觉出有什么异样,看来只有开棺了。

“三哥,真是抱歉,眼下我也没什么主意,只能再叨扰老夫人了,我的意思您懂吗?”

陈家兄弟愣了一下,然后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最后还是陈老三用一种决绝的口气说:“你是好人,我看的出来,你也是为了我家老太太好,如果你觉得需要,那就,开吧!”

“大门口开棺不合适,还是先把老夫人请回灵棚吧!”牛奋斗说。

“得,俺去找人”陈家大哥说。

“不用”一直不说话的虎童突然说,然后大步迈向灵柩,用身体稍微靠了一下,然后盯着牛奋斗说:“你行不?”

牛奋斗明白虎童什么意思,其实他刚才观察的时候就发现,虽然是金丝楠木,限于木料难寻,厚度并不大,分量也就千斤不到。三五个人就能抬起,他力气大,虎童就更不用说了,凭他俩的本事完全可以搬得动。而陈家兄弟请了三十六个人才能起了灵,说明定有邪物作祟,他也有心试探一下,看棺材里的东西厉害,还是自己带来的阴阳立圣厉害。

于是笑了笑说:“那就给你搭把手!”

说完,不顾陈家兄弟诧异的目光,虎童张开巨大的双臂,两手死死扣住两侧棺壁,牛奋斗如法炮制,喊了一声:“起!”

第一百三十一章 死而复生不是福报

偌大且沉重的寿材,随着牛奋斗一声吆喝,缓缓离开地面,只是有点较为压手的重量,并没有想象中的夸张,两个人心思一通,同时加力,黑漆漆的灵柩,轻而易举被两人给抬了起来。那一刻,牛奋斗心里安定了许多,看来里面的东西,并不厉害,亦或是被虎童给镇住了。不管怎么说,有底气了!

可陈家兄弟却吓傻了,他们活了这么大,哪见过人有这么大气力。尤其是陈老三,艰难地咽了好几口吐沫,才没惊呼出来。心说自己请来的到底是妖怪啊还是大师啊,怪不得连张老驴子都能在一夜之间倒台,看来真不是谢飞干的,道茗茶社,不简单啊。

抬起灵柩,牛奋斗就要往前走,但虎童却不愿挪步,努了半天憋出几个字:“要不,埋了吧?”

牛奋斗差点一个踉跄跌倒,顿时哭笑不得。问题还没搞清楚,就想直接抬出去埋了,真是一根筋啊:“闭嘴,抬回去!”

虎童看起来很不满意,估计心里纳闷,干嘛要费那个劲,扛出去埋了就是,但还是很听话。

棺材在灵棚停好,牛奋斗担心出事,把陈家兄弟和郭青青赶出去,只留下虎童一人,开棺的事,有他就足够了。

几乎没费什么劲,十几厘米长的铁钉,三下五除二就被虎童撬出来了,然后稍一较劲,棺盖应声而开。

牛奋斗还没来的急喊,虎童已经把脑袋探进去了,看了一下,脸上怒不可止,抬起巴掌就要往里扇,好在牛奋斗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干什么?”

“她,她,笑话我!”

牛奋斗往里一看,忽地一冷,那一抹诡异的微笑,又出现在煞白的尸体脸上。手机上看还不觉得恐怖,到了跟前才觉得有多渗人,一张九十岁苍老的脸,一张二十多岁妖媚的嘴,就是那种极不协调的反差,让人很别扭。他心说,真该带白锋过来,让他看看他说的含笑九泉。

纵然如此,他也不可能让虎童一巴掌拍下去,那样的话,怕是脑袋都得掉下来。

“爷们,别冲动,你先靠边,我来看看”牛奋斗哄道。

虎童撤去一边,牛奋斗合掌道了一声抱歉,然后开始仔细查看老太太的遗体,他也觉得,问题还是出在死人身上。

临走的时候,他早就在背上贴了天眼符,可连灵堂都查看了个遍,别说是鬼魂了,连个鬼毛都没有。

“怪了,没问题啊”他也糊涂了。

照理来说,人死之后,七日便会被阴差接走,没有鬼魂倒也正常。可如果没有鬼魂驻留,无故落棺就没法解释了,还有这一抹诡异的微笑是怎么出现的呢?

虎童在一旁有些不耐烦,拉着个脸说:“埋了吧,我一个人扛!”

牛奋斗真是无语,谁家出殡,是一个人扛着棺材招摇过市的,陈家兄弟和村里人不疯了才怪,再说,问题没查清,贸然下葬,以后也是个麻烦。

他转脸看看虎童,无精打采的样子,马上明白了,这爷们是饿了,平时在茶社也是,只有饿了的时候话才会多。

“先吃饭,吃饱了咱再埋行不?”

虎童狠命点头,牛奋斗轻轻一笑,感慨,人还是傻一些比较好啊。

左右也是没个头绪,只好退出灵棚,对陈老三说:“三哥,我这哥们饿了,要不咱先吃点东西吧。”

陈家兄弟见过他俩的本事,就算有疑问也不敢当下提,赶紧去张罗饭菜。

几个人坐好,都各怀心思,除了虎童左手抓馍右手啃肉,别人都不怎么动筷子,气氛似乎有些尴尬。牛奋斗明白,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可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只好拉开家常:“三哥,你们这里的风俗挺奇特啊,为什么要放够七七四十九天呢?”

“哎,是我娘的遗愿,平时啊,乡里乡亲有亲人故去,最多放半拉来月,可老娘临终前特意告诉说想大葬。我们这里有说法,大葬要七七四十九天,期间子孙要伴灵。我娘平时很节省,临了临了有这么个想法,我们做儿子的怎么敢不遵从”陈老三解释道。

“哦,是这么回事啊,挺好,像你们这么孝顺的人,也不多了。”

“嗨,快别寒碜我们了,本分而已。”

虎童一吃上,就停不下来,屋里的除了他吧唧嘴的声音,很是安静,气氛还是略显尴尬,牛奋斗只好没话找话:“哎,你家院门做的挺大啊,好像是新盖的,真够阔气的!”

“大兄弟啊,你是不知道,都是俺家老三给弄得。原来,俺家的门并不大,他给俺娘弄了这么一口大棺材,又说要用几十个人抬,原来的大门压根出不去。老三干脆把原来的门给堵了,从西墙这里重新搭了一个”陈家老大说道。

“西门,你懂的,正好图个名头”陈老三苦笑说。

牛奋斗心说,人要迷信了也真是够够的,从西门出就能上西天啊,从南门开,岂不得上凌霄宝殿。

“老三就是瞎搞,咱娘都说了,她走以后就把她放在原来那个小厢房就行了,你把门一改,把厢房也拆了”陈家老二似乎有些不满。

“老三还不是为了咱娘能体面点吗,那小厢房,就能停下一口棺材,新搭得灵棚,又宽敞又气派,多好啊”陈家老大语气有些强硬地指责道。

“快拉倒吧,咱娘去了又醒过来,什么都没交代,就嘱咐了一些身后事,还不能完全满足,现在好了,咱娘不愿意走,我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陈家老二火气也上来了。

“等等!”牛奋斗听着忽然觉得不对劲:“老太太去了又醒过来是怎么回事?”

“是这么回事,我娘是在夜里走的,我平时不在,大哥二哥知道她身体不好,平时就轮流陪她一起睡。那天晚上是大哥在,他夜里起来上厕所,发觉老娘好像没动静,一摸身子又凉又僵硬,呼吸也没了,赶紧打电话叫我们。可你说怪不怪,就在我们往回赶的时候,老娘自己竟然又醒过来了。我们以为没什么事了,可她交代几句身后之事又去了。后来我问过人,他们都说是老太太心愿未了,等着见儿子最后一面,是我们的福分啊”说着话,陈家兄弟忍不住哽咽起来。

牛奋斗听完,越想越觉得不对:“除了交代身后事,就没别的了?”

陈老三摇摇头。

牛奋斗心说不对,太不符合常理了,临死交代身后之事可以理解,可事无巨细的却很少。而且都要走了,只交代怎么埋她,却不和儿子们说些其他的,哪有这么当娘的。最重要的是,身子明明已经僵硬了,还能活过来,这种“奇迹”,绝对不是什么福分。

死而复生的老太太,七七四十九天的殡期,特定的停棺地点。。。。。。

脑海里迅速把所有信息一汇总,牛奋斗暗叫一声糟糕。猛然间抬头看着陈家兄弟,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异色,瞬间一下都通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器灵作祟

自从见到陈老三,牛奋斗就觉得他脸色哪里不对,后来酸老西给相过面之后,还是没有解开他的疑惑,但因为接二连三发生了好多事,他也就搁在一边了。

可现在,忽然冒出这么多信息,一下全汇集到他脑子里,整个人变得异常敏锐。当他抬头看陈家三兄弟的时候才发觉,三个人给他的感觉是一摸一样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色彩。

他蹭地站起身,表情变得异常冷峻,着实把三兄弟吓了一跳。

“老太太生前指明停棺的地方在哪里?”牛奋斗压着声音问道。

陈家老二一拍大腿恨恨地说:“我就说不该随便动地方吧,大师也看出来了。”

“先别说那么多,赶紧带我去。”

陈家兄弟见他表情严肃,都慌忙起身,跟出了屋。陈老三往东南角一指说:“就那里,说是厢房,其实就是一间破房子,我家老太太平时在里面养一些鸡鸭。你说,我怎么可能把她老人家的灵停在那里。后来改门的时候,捎带就把那间破房子给拆了。”

牛奋斗跨步走到东南角那片空地,张口喝住想要跟过来的众人:“你们就在外面站着,别过来!”

大家虽然不解,但谁敢不听。

牛奋斗抬头看了看日头,然后四处走动。陈家兄弟看的有些疑惑,因为他每一步都踏的坚实有力,地上清晰地留下一只只脚印,但是从痕迹上看,却没什么规律,可牛奋斗满脸认真,谁敢又打扰。

不怪他们看不懂,牛奋斗步法看似凌乱,却极为讲究,他的这个步子叫雷川尺,为的是在没有罗盘的帮助下寻找风**位。罗盘在很多情况下会发生失灵,因此丐爷亲创了雷川尺。

当初丐爷说,罗盘太难,步法简单,只要脚没断,就能找准位置,傻兮兮的牛奋斗还以为得着便宜了。后来才知道,压根不是那么回事。雷川尺,是以星宿图为基础,要想找准风**位,必须得对四象二十八宿的变化了然于胸。最要命的是,雷川尺说到底是测量方位的,脚步就是尺子,可有一节,脚的大小可是随年龄增长的,只要一换鞋,又得重新调整步子大小。

后来牛奋斗第一次见到了罗盘,才知道那玩意才是真的省事啊。可惜,那会他的脚已经不长了,星宿图倒背如流,斗转星移都在他浩瀚的脑海里,就算是在大白天,他也清楚那颗星宿在什么位置,也就没有必要用罗盘了。不过,牛奋斗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他的鞋码是43,换算成标准刻度是26.5厘米,每次买鞋第一件事就是看鞋是不是标准的26.5厘米,如果不是,一定会自己打磨精准。

所以牛奋斗看似简单的几步,却蕴含着几十年的功力,每一步跺下留下的痕迹绝对是镜面般水平,每一步也绝对是准准的26.5厘米,而且每一步,也绝对暗合天象。

雷川步有一个妙用,只要方位掐准,脚下会传来一股只有他自己才能感受到的气脉。牛奋斗一连踏了几十步,最后终于停在一处,那里,就是祖宗与子孙气脉口,然后抬手如剑,指向远方问陈老三:“那边是你家祖坟吧?”

陈家兄弟惊呼出来,因为牛奋斗剑指所引确实是他家祖坟所在。其实,如果陈老三有心,顺着牛奋斗手臂笔直走出去,绝对正中他父亲的墓口。当然,他们没必要那么去做,牛奋斗也没心思去炫耀。

“大师,高啊,您说的没错,确实是我家祖坟!”陈家老大瞪直眼睛难以置信地说。

牛奋斗点点头说:“得亏你改了大门,得亏你挪了灵堂,否则,你家要大祸临头了!”

一句话,让陈家三兄弟大惊失色,陈老三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们稍等!”牛奋斗冲屋里喊了一句:“虎童,别吃了,给我去把灵棚守好,要是里面出什么问题,我和你没完!”

话音刚落,虎童叼着一根鸡腿就跑去灵棚。

有他镇着,牛奋斗也放心下来这才说:“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有点扎心,但我不得不说。给你们安排后事的,绝对不是你们的亲娘,至于你们的亲娘,应该早在睡梦中就安然故去了。”

牛奋斗尽量用妥当的语句以免伤了三兄弟的心,可陈家弟兄听完,还是如遭雷击一般。

“它之所以那么安排,哪是为了你们好,相反,是要害你们。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个东西和你家有仇,如果你们真的把灵柩停在我脚下这个地方,七七四十九天,你们以为是在祭奠,其实是在供养恶灵,时期一到,那个恶灵将实力大增,而且会名正言顺进入你家祖庙,会成为你家祖辈之一。凭它能让死人复活的本事,可比你家的祖宗厉害多了,如果它是为了寻仇,到时候你家的守护神可就是他了,但冥府绝对不会管,因为那已经属于家事了,但你们这些晚辈的下场,非死即伤”牛奋斗厉言正色地说。

三兄弟心惊肉跳,实在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你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我们全家人都很本分啊,没什么仇家啊!”陈家老二说。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东西应该是一个器灵,说白了,应该是一个附着了恶灵的物件,这个物件十有八九是老夫人随身之物。不过你们放心,它修为还不算高,否则没必要通过这种方法报仇。不过你们真要是按它说的处理后事,那就另当别论了。想必,这就是你陈家的福报吧!”

三兄弟脸上表情复杂,将信将疑的样子,可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是不是不信?”

陈老三赶紧说:“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只是您说的太匪夷所思了,我们,我们没见过,更没听过,这。。。。。。”

“不信没关系,我先问你,我是第一次来你们家吧?”牛奋斗反问道。

“您怎么突然问这个,您当然是第一次来了,是我请来的啊,有什么问题吗?”陈老三费解道。

“那就好,你们去找一只公鸡来,记住,最好要三岁以上的。”

陈家兄弟不明就里,但谁敢不从,好在是村里,公鸡不算难找,没一会陈家老大就抱着一只足有二十斤重的大公鸡过来了。

牛奋斗接过公鸡,然后又要一把菜刀,自始至终都没有挪过一步。

他左手拿着公鸡,右手提着刀,对陈家兄弟说:“我现在就证明给你们看!”

第一百三十三章 报应啊报应

公鸡在牛奋斗手里一直乱动,有力的爪子不停狂蹬,他对着公鸡说:“转世畜生道,是你上辈子作孽,今世算你造化,能救陈家满门,福报不浅,何苦留恋,往生是极乐,来世可为人,不要挣扎了!”

奇怪的事发生了,公鸡一下就变的安分起来。公鸡阳气极盛,他手里这只,又是三岁口,灵气不弱,听得懂他的话,其实并不奇怪。人是可以与动物交流的,关键得用心,白锋能于那些小猫小狗建立深厚的友谊,不单是他特殊的身份,最重要的,也是有心。

心是自然门,门里自然事。

牛奋斗提刀,丝毫不犹豫,干脆利索地割断了它细长的脖子,然后把流出的鲜血滴进了自己脚下踩的那片地上,直到血流尽才停手。他这才挪了步子,把公鸡的尸体往一旁放好,捋顺了毛羽,这就是他对万事万物的敬畏。

“等一切结束后,好好把它埋在桃树之下,烧几柱香,让它少走一段黄泉路,也算是你们对它的感谢。”

“一定,一定”陈老三赶紧应承,牛奋斗给他带来的震惊太多了,他早就打心里言听计从了。

“寄主九十三,阴魂三尺七,你们顺着血渗下的地方挖吧,东西应该是地下一米左右,千万要小心点!”牛奋斗点了一根烟,蹲在一旁吩咐道。

陈家兄弟赶紧找来家伙事开始挖,又是大铁锹又是小铲子,兄弟携手,很快就挖出一个一米见方的大坑,到最后一点,三兄弟生怕把里面的东西弄坏了,干脆用手刨。

随着陈老三一声惊呼,一枚暖白色玉镯出现在泥土里。

看到那个东西,牛奋斗才明白,为什么他总感觉三兄弟的脸色有问题,因为他们三人脸上都带着一层淡淡的玉光,看来那个东西陪他们的时间不短了。

看到玉镯,三兄弟眼睛全都痴住了。

“认识吧?”牛奋斗问道。

“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这枚玉镯是我家老娘生前最喜欢的物件,可前几年丢了,怎么都找不到,没想到丢在这里了”陈老三说的十分艰难。

“丢了?哼,你觉得谁能把东西丢在地下一米?”牛奋斗冷笑道。

此刻,牛奋斗刚才说过的话,陈家兄弟再要不信,就真的是傻子了。一个陌生人,来到自己家,一脚定下去,就找到老母亲几年前丢失之物,这可不是说运气!

牛奋斗起身接过玉镯,放在阳光下仔细端详了半天,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三哥,让你两位哥哥去找人吧,今天可以出殡了,如果没人愿意抬棺,我和那个大个可以代劳,不过没有孝子贤孙引魂带路,老太太会不高兴的。”

“大兄弟,真没事了吗?”陈家老大小声怯怯地问。

“放心,我保证,这次没问题了”牛奋斗暖暖笑道。

陈老三心思细腻,马上点点头,嘱咐两个哥哥赶紧去招呼人。

“青青,你去看看虎童那边有事没。”

郭青青明白,他是有话对陈老三说,默默点头,转身离开。

等他们走后,陈老三才问:“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玉镯丢的时候,也是你妻子出事的时候吧?”牛奋斗突然说。

陈老三细细一想,满脸诧异:“哎呀,还真是,前后好像没差一个月。这枚玉镯是我给老母亲买的,当时花了很大价钱,所以一丢,其实我也很心疼,印象挺深刻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好像说过,你当初在西北,开过玉矿是吧?”

“对啊!”

“当时,玉矿里死过人是吧?”

陈老三一听,浑身震颤,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您,您,您是,是说,这枚玉镯是我,矿里的东西?”

“我也只是猜测,这枚玉镯里,有两个阴魂,都是女人,一个我认识你也认识,就是你妻子的魂魄。另一个我不认识,不过我猜你和你妻子肯定认识。这么说,你是不是想到点什么?”

大太阳底下,陈老三的冷汗直流,嘴巴张得老大,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表情难做假,不是每个人都是演员,看来陈老三明白是谁了。

“看来你想起来了,不过你放心,过去的事,我是没兴趣问。我只是告诉你,这就是因果,当年那个女人死后,怨气不灭,难入轮回,恰好玉能养魂,就附着进了玉石之内。你不做玉石生意好多年了,自己矿里的东西认不出也很正常,可偏偏机缘巧合,当时养魂的那枚玉石被做成手镯被你所得。

本来,怨气再大,刚刚成了器灵也不至于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怪就怪你把东西给了老夫人。老夫人本就对你做过的事,心怀愧疚,她肯定暗中有替你赎罪的想法,做父母的都难免。所以啊,说句难听的,这个仇人是你老娘给养大的。不过那个恶灵还算良心未泯,恩怨分明,你母亲养了她,她也护佑着你母亲。刚才看老夫人的面相,根本活不过八十,但能活九十三,应该和这枚器灵有很大关系。

随着器灵的能量越来越大,你妻子出事,也就顺其自然。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妻子出事,应该是从你们村里离开后发生的,而且那会,她神志应该不清楚吧?”

“您真是高人,说的分毫不差,我妻子和我关系很好,她和我母亲关系也不算僵,只是和我父亲闹得不好。有次母亲病了,我走不开,托她回来替我看望,她也有心缓和关系,就答应了。看完母亲,从家走的时候,大哥说她好像喝醉了一样,以为是病了,再三劝阻,但我妻子从来没在村里住过,那次也没有。然后离家不远就撞到树上,成了现在这个模样”陈老三悲痛地说。

“害人性命,可算因果报应,但拘人魂魄,是犯禁忌的。想必那个器灵,实在是太恨你妻子了,所以把生魂拘进了玉器中。但她受到的反噬也不小,你老母亲精气神也不足了,活不了多久,难以再给她滋养,因此才会被埋在这里。至于为什么,刚才我已经说了”牛奋斗说完,盯着玉镯问:“我说得对不对?”

玉镯里说了什么陈老三不知道,只知道牛奋斗最后说:“我不是判官,你的冤情我断了不了,我能做的,只是送你这个孤魂野鬼去阴曹地府,我知道你自己是去不了的。怎么告状是你的事,怎么处罚是阎王爷的事。我是今世人,只管今世事,不渡往世鬼,你要还执迷不悟,我就算灭了你,你也没办法。”

等他说完,灵棚那里传来郭青青一句惊呼:“不笑了,老太太不笑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雨打坟头土

听到郭青青的喊叫,牛奋斗突然想笑,心说:不笑才正常,哪有人死后在自己葬礼上笑得乱颤,而棺材外面的人却嚎哭连天。

不过他当然没笑出来,毕竟人死为大,这样想已经够不道德了。不过这也不怪他,对于生死,牛奋斗已经看淡了,关键是他凭着几句家常,竟然把问题解决了,主要还是放下心来,暗说侥幸。

跑出找人的陈家老大和老二,败兴而归。也难怪,就算他家有钱,可村里人都说家老太太跟上了鬼,谁还敢拿命挣钱。漫说别人,就连自己本家的亲戚都没来几个,反正什么借口都有,归根结底还是不敢来。只有老太太的亲儿媳,亲孙子到了。

陈老三很不满,可不满又能如何,事是由他而起的,自己的两位哥哥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他更多的还是愧疚与自责。

陈家老大也没了主意,一气之下冲院子里自己的儿子侄子说:“别人不帮,咱自己来,你们这几个臭小子,平时老太太没少疼你们,今天就是尽孝的时候,留一个引魂,别的都给老子去抬棺材!”

陈家子孙都挺孝顺,非但不害怕,反而摩拳擦掌,满眼坚定。

不过陈家媳妇可不干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能不心疼吗,别说自己老太太有什么,就算没什么,上千斤重的棺材让五六个二十郎当岁的孩子抬,那不开玩笑吗?院子里顿时吵吵起来,陈家老大气得差点抬手打人。

牛奋斗预料到会这样,村里人迷信,确实正常,他对陈老三说:“三哥啊,看来今天这份钱,还非得我们挣不行。我也不和你玩虚的,你家祖坟离村远,完全帮你抬出去那真不可能,你呢去准备一辆车,我和大个帮你们抬到村口,算是送老太太最后一程,然后让车拉上去吧。至于**的礼数和规矩,我略知一二,你要信得过我,就不用请别人了。”

陈家子孙一听两个人就要把棺材抬出去,而且说话的人和自己年岁差不多,以为是耍笑呢,正要发怒,被陈家老大和老二毫不留情得一人脑袋上挨了一巴掌,生咽着吐沫骂道:“悄悄的,你们知道个屁!”

“看您说的,怎么信不过,有您在,我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陈老三不知不觉对牛奋斗称呼起了您。

“那行,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落棺**之后,你来填土,不准任何人帮,如何?”牛奋斗突然冷冷地说。

陈家老大和老二一听牛奋斗愿意帮忙,虽然不好意思,但也高兴,可一听让老三一个人填土,也以为是自己招待不周得罪了高人,正要搭话,被老三拦住了。

“平时我尽孝不够,就算我为母亲做最后一点事吧,大哥二哥,听我的就行!”陈老三说道。

老大老二也不知道自己弟弟今天是怎么了,实在拗不过,只好答应。

商量妥当,陈家众人在灵堂前跪好,牛奋斗深吸一口气喊了一句:“孝子贤孙行礼!”

牛奋斗声音很高很雄厚,比扩音器发出的声音都高,他不是为了卖弄,只是觉得,老太太最后一程,不想她走的不体面。

一声巨吼,瞬间把陈家子孙的情绪点燃了,顿时间哭声四起,夹杂着脑袋抢地的蒙响,悲怆的气氛弥漫开来。

接下来就是送酒,赶殃,摔盆,有牛奋斗主持,人虽然不多,但礼数周全。

当棺材被牛奋斗和虎童抬起的时候,陈家的子孙全都傻眼了,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有半分小觑。

孙子在前面引魂,孝子在旁边扶灵,儿媳跟在后面哭丧,一高一矮两个人在中间抬着偌大的棺材稳如泰山一般,这样的场景,绝对比几十个人簇拥着更有气势。

原本街上冷冷清清,但牛奋斗一声巨吼之后,莫名给乡亲鼓动了些气势,然后有人看到这样奇特的送葬队伍,对老太太的忌讳也逐步消除了。快出村口的时候,路边看热闹的人已经围满了道路,有的人脸上挂着懊悔,他们明白,以后再想沾陈家的光,怕是难了。

出了村,棺材放在车上,陈家老大亲自驾驶,一干人等抱着纸扎什么的紧随其后。

墓穴是早就挖好的,沉棺并没有费事,就是填土的时候只有陈老三一个人,牛奋斗虽然再没说什么,可陈家人要帮忙的时候,却被陈老三严辞拒绝了。

十几个立方的土啊,牛奋斗之所以让他一个人填,就是想惩罚他,不过陈老三真是一条汉子,从始到终一点都没歇,一锹土,两行泪,在所有人默默的守候下,他终于在日落之后完成了,最后他双膝跪在石碑前,已然没有泪水能流了。

就在打好坟头土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下起了蒙蒙细雨,这在深秋实属难得。

陈家兄弟如临大敌,以为又是什么不好的预兆,牛奋斗却长叹一声对众人说:“没事了,雨盖坟头代代福,你们家老太太,安息了!”

果然,等他们最后磕完头,烧完纸,雨就停了。

盛情难却,牛奋斗他们在陈家兄弟真诚的挽留下,住了一晚,也喝了很多酒。后来迷迷糊糊的,陈老三问过牛奋斗怎么处理那枚玉镯,而且还试探性地问能不能把他妻子救好,牛奋斗借着酒劲说没问题,其实就算陈老三不说,他也有心要救。

次日,陈老三亲自派车把他们送回了龙都。

得知事情办得很顺利,大家都很高兴,毕竟是开门第一单生意,能做这么完美,对自己也是个宣传。而且陈老三虽然还有点事没赶回龙都,但报酬却早就送到了,很大一笔钱,大到让牛奋斗有一种刚抢完银行般的惴惴不安。直到这时他们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原来的佛善缘,会被张老驴子那样看中,也明白为什么那个假大师百般阻挠,原来其中利益实在大到难以想象。

不过牛奋斗没都要,只留了一个零头,其余的都退回去了。留下的零头给郭青青分了一半,单是这点钱,就是郭青青一年的工资。

出乎牛奋斗意料的是,酸老西和白锋对于郭青青极有好感,他们一致决定要把形象气质俱佳的郭青青聘请为道茗茶社的店面经理,郭青青居然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牛奋斗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当牛奋斗提出想要救陈老三的妻子时,酸老西一反常态,把牛奋斗好一顿臭骂。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佛理之争

牛奋斗要救陈老三妻子的理由很简单,恶灵拘魂,本就有悖天理,陈老三的妻子虽然有错在先,但也应该经过判官裁定,不该受私刑,他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而且要想救她,不算难事,就是顺手而已。

可不管怎么说,酸老西的态度却异常强硬,就是不答应。

牛奋斗有些恼火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什么不让我救?”

“尼是不是还想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咧?”

“是啊,那又怎样?说不定她复活以后,会因为这个事从此改头换面,做善事弥补自己的过错呢?”

“死求,尼是猪脑子吗?俄告诉尼,尼说得那些佛理,并不是真正佛理,那些东西,都是拿来骗人的”酸老西说话一点都不留情。

“老西儿,你别胡说啊,怎么就是骗人的?”

“那都是给罪人找借口的,错就是错,对就是对,错不能成为对,对也不能变成错,一个罪人,如果到了他受罚的时候,就必须受罚,凭什么要救?如果玉镯里的是尼亲人,尼还会这么做吗?佛是一个教,是教派就得是想壮大自己势力,壮大自己势力就得有人信,怎么信,哪种人容易信,当然是心里有愧的人。尼要不给他们找个宽恕自己罪过的理由,谁会信呢?如果每个人对自己做求过的错事找理由,世道会变好还是变坏?”酸老西骂道。

“这。。。。。。”牛奋斗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尼不要不服,世间的道理都是由人说出来的,他们说得时候,都有偏见,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人可以有善心,但不能对谁都有善心。佛家还说咧,不能杀生。俄问尼,如果面对尼的是个老虎,尼不杀它,它就要吃尼,尼怎么办?佛家说众人平等,为求甚给人讲不要杀生,而不给那些畜生去讲呢?难道人还不如一个畜生吗?”

酸老西几句话,让牛奋斗陷入了逻辑死角,看似粗鲁不堪的语句,却很有哲理,说得也没错。佛主割肉喂鹰,按照众人平等,万物皆有灵性的理论,为什么不去劝鹰不要吃肉呢,非要割自己的肉。如果说鹰的本性就是那样,那人就没有本性了吗?如果把信仰当成隐藏恶性的理由,那教义还有什么用呢?

牛奋斗想不通,却也不愿服软,回应道:“你不要我信佛,难道只让我信道吗?道家还说人能长生不好,还能陆地飞仙,我怎么没看见?”

“俄让尼信道了吗?道教就好了吗,那群狗日的给皇帝练长生不老丹,自己却不吃,到头来,皇帝都死求了,他们还活得比王八还命长”酸老西义愤填膺地说。

“那你既不让我信道,也不让我信佛,你让我信什么?”牛奋斗糊涂了。

“阴阳,对错,正反,黑白。天下不缺好人,也不缺坏人,你没必要去救一个可能成为好人的人,而原谅了他做过的错事”白锋似有顿悟,突然说。

酸老西却不买账骂道:“用求尼显摆了,尼说得就对咧?屎蛋,怎么做是尼的事,是取决于尼心里自己的准则。救不救,尼说了算,但为什么救,尼要想清楚。”

那天,他想了一夜,最后还是没有救,可为什么没救,他还是没想明白。不过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似乎被点醒了一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却不知道。不过酸老西的话他理解了,如果真的信众人平等,那做人和做“畜生”都是一样的,自己不能永远都慈悲,该做“畜生”的时候就得做。

牛奋斗也没找任何借口,就是告诉陈老三,自己不是没有办法救他妻子,就是不能救,只能把两个魂魄渡去阴间。陈老三沉默了许久,没再勉强一句,而是叹息了几声,最后报以真诚的感谢。

经过陈老三这件事,道茗茶社的名气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龙都,来喝茶的人络绎不绝,点名要恩施玉露的人也越来越多。直到这个时候,牛奋斗才真正明白圈子的力量有多厉害。当初谢飞说宣传不是问题的时候,牛奋斗还不信,现在,他信了。

不过,很多慕名而来的客人,问的事,无非是些财运,气运,并没有像陈老三那样棘手的问题,有酸老西那个老江湖在,一个个都满意而归。

对于酸老西,牛奋斗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位。他和白锋原以为酸老西是一名圣客,可老头打死都不承认。后来经过陈老三的事,他对老头产生了怀疑,如果真的是圣客,不至于会看错,险些惹下乱子。可在陈老三妻子的处理问题上,酸老西的一番话,又让牛奋斗觉得高深莫测。

但随着前来问事的人越来越多,酸老西的做派,让他觉得老头身上有很多江湖习气,很不像是个正经人,甚至有的时候,像个,老流氓。

比如茶社来过一个年纪轻轻,打扮光鲜的富家公子叫张令,这位公子哥,作风很独特,别人点茶都是一壶,他进门直接告诉负责接待的店面经理郭青青:“给我来一斤恩施玉露!”

郭青青听完,当时就懵了,茶社是喝茶的地方,可不是搞批发的:“先生,您是不是要一壶啊?”

“一斤,500克懂吗,什么一壶啊,赶紧给我泡上,我要见大师,哥们不差钱,关键是要表示诚意。哎,小姐,你好漂亮啊,方便留个电话吗?”张令看着知性打扮的郭青青眼睛都直了。

郭青青赶紧躲开对方贪婪的目光,把人带到包厢,然后去找白锋。

白锋一听,以为是个二愣子,赶紧去看,结果被人家几句话给怼回来了,说道茗茶社不重视他,找个小年轻来糊弄他,差点闹起来,最后还是搬出一副仙风道骨的酸老西才给镇住。

白锋也够缺德,直接用大盆真的泡了一斤恩施玉露,愤愤地自说自话:“老子让你喝!”

最后白锋端着一盆茶,牛奋斗左手拿着一个饭勺,右手端着一只虎童吃饭用的海碗,摆在了包厢的茶桌上,然后给酸老西使了一个眼色。

那个张令也不知道是傻还是虎,见到直接端盆进来,反而很开心说:“大师果然就是大师,做派就是与众不同,我来对地方了!”

牛奋斗和白锋心中同时暗骂,神经病啊,不过也更好奇,这脑子有坑的家伙到底来求什么事啊。

不过酸老西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不由分说就把白锋和牛奋斗直接赶出去了,把包厢门关紧,脸上满是奸恶的笑容。

俩人好奇心越来越重,于是跑到隔壁的包厢偷听。包厢的隔音其实很好,不过对于牛奋斗和白锋,压根不是问题,俩人一边喝着茶,一边悠闲地偷听。没听一会,两口老茶直接喷到了墙上,他们总算是见识到,酸老西有多无耻下流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生苦短该爽就爽

张令还没来得及开口,酸老西就说:“红日照高楼,百事心已透,迈开大步走,桃花在身后!”

张令惊为天人,顿时高呼:“高人呐!”

亏得是有墙隔着,否则两个听墙根的家伙耳膜非得震破不行。

牛奋斗骂道:“怎么就高人了,奈求得,不就说了一句溜子话吗?”

溜子话,是黑话,意思是指江湖先生嘴里那些骗人的套话。好莫,上来啥也没干,就让张令如此亢奋,跟吃了药似得,至于吗?

可转念一想,牛奋斗马上觉出不对,因为酸老西那句溜子话,原文最后一句是“万福拜身后”,他临时给改成“桃花在身后”,顿时就明白富家公子如此夸张了,看来一句“桃花”给说到心里去了。怪不得酸老西见到张令时,一副我懂你的模样,原来他早就看出这家伙来求什么了。

佩服之余,牛奋斗也暗自懊恼,他也明明看出张令面带桃花,满眼邪淫,可怎么就没想到呢?

一个小色棍碰到一个老流氓,能唠出什么好嗑?接下来的话,每一个字都该打上码。张令被酸老西一句溜子话直接捅开了心扉,马上奉若知音,谈起来自己的风流韵事。酸老西也毫不扭捏,分享起如何从女人唇眉口齿判断巫山云雨时颠鸾倒凤的技术如何,最后还不忘指点两句如何锁精闭阳,延续战斗力的技巧。臊得牛奋斗面红耳赤,比看进口爱情激烈动作片都让人羞羞,尤其是身边还杵着一位几千岁的老妖怪,公妖怪。

牛奋斗实在听不下去了,再放任下去,那俩老流氓该把嗑唠成人体解剖生理学了,他想出去打断,但被满眼冒绿光同样亢奋的白锋拦住了:“人生苦短,该爽就爽,这哥们忒有意思了,再听会!”

“滚你大爷的,要点脸行不,咱有点职业操守行不,对于这种人,给多少钱我都不想帮,前几天死老头还跟我大谈佛道理论,没想到今天聊女人更特娘的在行,不行,我得考虑行使一下老板开除人的权力了”牛奋斗愤愤不平地说。

“你心里不干净,所以不管听到什么才会想歪,我怎么就不觉得老头下流呢?”白锋狡辩道。

“你没想歪?靠,你没想歪,哈喇子都快流下来怎么解释?”

白锋一听,火气上来了,立刻站起身,用手指着自己裤裆说:“来来来,咱看看是你硬了还是我硬了,看看是你下流还是我下流?”

“哎呀!”牛奋斗顿时无语,对于白锋不堪入目的行为,他是真没一点防备,不过他瞄了一眼,马上就更羞愧了,人家还真没动感情,倒是自己听硬了。越想越觉得不是味,听俩大老爷们扯淡都能听硬了,定力真是太差了:“行行行,我不管了行吗,我看啊,干脆别叫什么道茗茶社了,改成流氓特训班得了。”

他正要往外走,白锋一把拉住,坏笑着说:“想走,门都没有啊,咱看看到底谁道貌岸然!”

无奈,走是走不掉,只好继续听隔壁那位花花公子讲和这个姑娘,那个少妇不可言说的风流故事,白锋连呼过瘾,就差来点啤酒花生火腿肠了。不过奇怪的是,等到张令彻底放开自己后,酸老西就没再搭腔。

慢慢,张令才进入正题,原来,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在女人身上总出问题,有几次,直接被人家抓了现行,仗着自己家有钱,事都没闹大,可没少挨揍。他觉得自己太过倒霉了,肯定是招惹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才求到道茗茶社来。

“大师,您看我是不是运气方面出什么问题了?”

酸老西装模作样地掐算了半天,然后突然大叫一声说:“哎呀,呀呀呀呀,不好求,尼最近可是犯桃花煞啊!”

“啊?大师,我只听过桃花劫,桃花煞是什么啊?”

“这尼就有所不知了,桃花煞可比桃花劫厉害多了”酸老西语气严肃地说。

“有多厉害?”张令怯怯问道。

“桃花劫惹得是人,桃花煞惹得可是妖啊,尼是不知道,其实啊,世间有很多妖魔邪祟,他们化成人形,隐藏在各个行业。有一种妖怪,她特别喜欢化妆成小姐的模样,吸取男人的精气,俄猜尼肯定没少去过那种地方,对不对?尼敢说和你上过床的小姐,都知道她们底细吗?”酸老西故意压低声音,制造出恐怖吓人的气氛。

牛奋斗一听就是胡扯,他说的那种妖还真有,可人真要是碰到,哪可能有命活啊,桃花煞的理论,也压根都没有。张令虽然没说和哪位肉体从业者上过床,可凭他的秉性,怎么可能不干那种事,傻子也能猜出来。不过听到酸老西这样说话,他也冷静下来,知道老头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张令作为当事人可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刚才和老头聊了那么多,早就十分信任了,此时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师高啊,这都猜到了,实不相瞒,那地我真没少去过,您的意思是,和我上床的,可能不是人,而是。。。。。。妖?”

“哎,俄要说是,尼估计不信。俄这样说吧,尼最近是不是觉得体内空虚,四肢有些乏力,有时候还会不自觉地颤抖?”

“是。。。。。。是啊”张令的语气也愈发无力了。

牛奋斗暗骂一声酸老西不要脸,自打张令进门他就看出那小子体虚,分明就是纵欲过度留下的后遗症。

“这就是了,俄看啊,八成是遇到妖怪了,尼的精气啊,差不多被吸光了,不信尼看自己的印堂,是不是有些发黑?人活一口气,尼精气弱了,气运自然就差了,这还算好的,要是不赶紧处理,俄看尼命都不一定。。。。。。”

张令印堂可没发黑,可被酸老西这么一提,做贼心虚的张令拿着手机越看自己越不对劲,总觉得自己成了黑脸包公。这就是算命先生惯用的套路,说好听点叫心理暗示,说难听点,就是吓唬傻子。

“大师,我还有救吗?多少钱我都给!”刚才还谈笑风生的富家公子,此时心里早已崩溃了。

“哎,哎,哎!”酸老西连叹三声,却没说半句有用的话,而是说:“尼走吧,尼这份钱,俄不能挣啊!”

“为什么啊?”

“将死之人的钱,俄怎么能挣?”酸老西故作遗憾地说。

一句话,张令算是彻底缴械了。

牛奋斗一听,得,江湖骗子的“哄,喝,震,诈”老头玩的是真溜,全程基本都是废话,屁的干货都没有,愣是把人给唬得尿裤子了,服,是真服了。

不过他到现在才明白,酸老西也算是用投其所好的方式引导,然后按方抓药,这是想救张令啊。他反而有些好奇,这老头会用什么方式来让一个小色棍改邪归正呢?

牛奋斗心里也盘算了好几个主意,可没一个能治本。

第一百三十七章 老流氓的忽悠水平

“大师,求您救命啊”张令算是入套了。

“哎,不是俄不想救尼,让尼从此不沾女人那是不可能的”酸老西假意为难道。

“能,指定能!”

“能个求咧,大家都是老爷们,谁还不知道谁啊,所以俄要救尼,还不能改变尼的生活习惯,这地就有些难咧!”

张令一听,大师不仅有能力救自己,还能让自己继续逍遥快活,马上来劲了,一个劲地哀求。

“行咧,俄看尼也是有缘人,也不能见死不救,都是风流才子,咱得互相帮助。这样哇,俄先把尼身上桃花煞解了吧!不过,俄怕尼接受不了。”

“能,我什么都能接受,您怎么说我怎么办。”

“知道俄们为什么要单选恩施玉露来接待尼们这些客人吗?”

“不知道!”

“俄们的恩施玉露不同别处,是真正用普陀灵山玉露浇过头芽的,然后是用道教天罡真火炒制而成,天然有驱邪清心之奇效。来俄们这里登门拜访的人,多是身沦苦海之人,算是俄们一片心吧”酸老西说道。

牛奋斗在隔壁听着,眼睛都直了,老头也忒能忽悠了,明明是论斤批发来的茶,硬是被他说出这么多道道,这要是让他去卖保健品,得坑死多少老头老太太。

张令一听,马上就要从盆中舀茶喝,被酸老西给制止住了:“等等,尼的情况太特殊,喝茶是不管用的,其实俄还有一味化煞散,用此茶冲泡最好不过了,奈何尼染毒已久,一杯怕是不够咧。要不俄说尼是有缘人呢,别人来都是点一壶,尼来是点一斤,俄早已料到尼所求何事,所以让店里的人给尼泡了这一盆。俄得和你说清楚,尼要想彻底解毒,得喝完这一盆才行。”

张令一听,傻眼了,酸老西见他有迟疑又说:“信与不信得,在于尼,俄肯定不能强求。尼要是决定了,俄再去拿化煞散。如果尼能喝完,就说明尼心很诚,老夫可以赐你一件法宝,保佑尼以后桃花不断,运气旺盛。”

色是心中毒,一听有这样的好事,张令咬着牙说:“我喝,大师,您快去拿灵药去吧!”

“嗯,果然是大丈夫,佩服,佩服。屎蛋,屎蛋,去俄屋里拿化煞散来!”

牛奋斗一听酸老西叫他,懵逼了,哪来什么化煞散啊,老头唱得是哪一出啊,可要想看好戏,还不能不配合,于是赶紧跑进酸老西的包厢毕恭毕敬地问:“大师,您的化煞散在哪里啊?”

“愚蠢,不就在俄床头那个玉净瓶中吗?赶紧去拿,耽误了这位公子的大事,俄拿你是问!”酸老西正色厉言地说。

“是啊,快去拿!”张令也催促。

牛奋斗心说,狗屁的玉净瓶,你当你是观音啊,可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应承了一句走出门外,白锋一个劲傻笑。

“笑什么,有本事你去找化煞散!”

“要不说你傻呢,不就化煞散吗,有那么难吗?”

白锋说完,跑到柜台,找出一瓶牛奋斗买来孝敬酸老西的钙片,摸出几粒,然后背着人几下碾成粉,用一块小黄纸包起来得意洋洋地对牛奋斗说:“这不就是化煞散吗?”

“你这是骗人好吗?”

“猪脑子,没看出老头在戏耍他吗,你还真要找什么化煞散来?拿进去吧,我敢保证,那阴损老头,一会指不定还有什么缺德招呢!”

牛奋斗哭笑不得,可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妥,丐爷曾交代过:人间有百戏,心善自逍遥,只要不为恶,何事不可为?

酸老西摆明了是想教训张令,那一大盆茶水确实够受的,可就算喝完,能有什么用呢,能让一个人改过自新吗?

他想不明白,只好乖乖把所谓化煞散送了进去。酸老西又装模作样地说了半天,这化煞散有多难炼,功效有多好,说要不是遇到他,真不愿意拿出来。

其实张令心里也有疑惑,可他张口要给钱的时候,老头马上翻脸,说要是给钱,就是质疑他的品性,这绝世神药反而就不给了。既然不图钱,又素未相识,你说张令能不信老头操得是好心吗,顿时感激涕零,跟见了亲爸爸似得。

最后,酸老西把钙片粉,不,绝世神药化煞散倒入茶水中,为了证明不是毒药,自己先喝了一大碗。张令一看,生怕少喝一杯药效不够,赶紧抢过来饭勺,自斟自酌起来,这一喝,可就是一下午,足足跑了十几趟厕所才把那一大盆茶给喝完啊,就算是头驴也得给饮死,别说是人了。

牛奋斗看着实在心疼,白锋那个没良心的还想跑过去撺掇酸老西搞个续杯,亏得让他拦住。

喝完茶,张令整个人都虚了,说话也有气无力:“大师,可以了吗?”

“嗯,尼很有诚意,行,那老夫也就忍痛割爱了,赐尼一件法宝,只要有这件法宝,尼想和谁鸾凤和鸣都是有可能的,关键是,还能让尼那方面更加勇武”酸老西说完一脸“你懂得”的样子。

张令一听赶紧眼睛都直了,赶紧说:“什么法宝?”

酸老西郑重地捧出一个木匣,做工很是精美。牛奋斗一看认识,是原佛善缘主人陈骗子留下来的,据谢飞说还是明清时的漆器,值不少钱。

不过那个木匣一直空着,里面可没什么法宝。刚才借着张令“品茶”的时候,酸老西一个人躲在屋里不知道捣鼓什么,看来是拿这个盒子做了些文章。

大家目光不由自主地全部聚焦在木匣上,张令一看到木匣,马上露出一副神往的表情。酸老西很小心地,轻轻地打开,然后从里面掏出一块红彤彤的东西。

牛奋斗还纳闷呢,难不成真是什么法宝。

可当酸老西打开那团东西后,牛奋斗差点破口骂娘,什么狗屁法宝啊,原来是条内裤,而且看着还挺眼熟,看看尺寸,再看看红裤头上满满当当喜庆的福字,他顿时醒悟过来,那不是就是自己穿过的吗?

自打他被学校开除,他娘就说他是流年不利,特意挑了一条红裤衩让他穿上辟邪,他穿过几天,后来脏了洗也没洗就扔在一边,死老头居然给翻腾出来当成了法宝,这都哪跟哪啊?

他正要说话,被酸老西一个冷峻的眼神给遏制住了,他哪里能忍,白锋眼疾手快,看情形不对,一把捂住牛奋斗的嘴巴,拉到一边。

张令看见那个所谓法宝也懵了:“大师,这不就是裤衩吗?”

牛奋斗嘴巴不能说话,心里却想,老流氓,就算你口吐莲花,我看你能把裤衩说成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兜元乾坤袋神仙小裤衩

酸老西对于张令的质疑,只是微微摇摇头,嘴角一丝不屑的笑容还真像那么回事,他说:“哎,凡夫俗子,岂能看破老夫的手段。尼要觉得这只是一条内裤,那就不必多言了,老夫可不强求。”

“别啊,大师,我错了,我错了,恕我眼拙,我信这是法宝,只是您能给我讲讲这个法。。。。。宝叫什么吗?”张令早已盲目信服,酸老西越是这样,他越崇拜。

“好吧,这可不是一条普通的内裤,这是传说中的,兜元乾坤袋!”

一听兜元乾坤袋五个字,连白锋都差点没忍住喷出来,好在定力强,硬生生给憋回去了。牛奋斗则满脸诧异,不得不说佩服的五体投地,一条破内裤居然被老头叫出如此大气磅礴的名字,关键是,这“兜元”二字说得还很精髓,人才,真特娘的是人才。

张令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似得。牛奋斗看着暗自可笑,传说中真要有这种神仙小裤衩,他名字倒着写。

“尼看,这个口叫乾门,这个口叫坤门,等尼穿上以后,乾坤闭合,正好养混元真气,妙不可言啊!”酸老西一本正经地指着平角裤衩的两个裤腿口胡说道。

张令听的入神,不住点头。

“尼再看着一道灵符,名曰锁阳招福敕,有这道灵符在,尼折损的气运自然会回来的”酸老西指着裤衩正面说。

牛奋斗这才发现,原来在裤头正面,酸老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用红笔化了一道符咒,可仔细一看,他傻眼了。别人看不懂符咒上的字,他可能看得懂,什么狗屁锁阳招福敕啊,明明用鬼文写着四个大字“出入平安!”

白锋也看出来了,他实在忍不住,把牛奋斗拉出包厢,跑出店门口笑到岔气。

“真特娘的有才,出入平安,哈哈哈哈,出入平安,还真是个法宝,太应景了,脑子咋想的啊,笑死了。”

刚开始牛奋斗也忍俊不禁硬挺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也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等两个人笑得没劲后,张令毕恭毕敬捧着木匣出来了,身后跟着出来送客的酸老西,他们赶紧收起笑容。

“刚才老夫和尼说的话一定要记住,七七四十九天以后才能脱去,否则事与愿违别怪老夫未曾提醒。”

“记住了,一定遵守!”

“嗯,去吧,回去之后啊,先多补补身体,记住,一定要多补补!”

张令乐呵呵地开着跑车走了。

牛奋斗终于忍不住问:“老头,尼让他七七四十九天不脱裤头,疯了吧?”

“他乐意啊!”

“对啊,人家乐意不行啊”白锋把牛奋斗推到一边,凑上来问:“老头,坑了多少钱啊?”

“但行好事,不图钱财,一分未取!”酸老西悠悠地说。

“老头你真逗,你不是那种视金钱如牛粪的人,说,坑了多少?”

酸老西还是摇摇头。

别说白锋不信,就算牛奋斗也不信酸老西会做亏本买卖,可一旁的郭青青苦着脸证实,确实一分未取,还白搭了一斤好茶,一个古董漆盒,外加两颗钙片。

听完,白锋差点暴走,牛奋斗也糊涂了。他倒是不看中那些财物,要是真能让张令改过自新,也算功德一件,可酸老西的种种做法,除了坑和骗,再就没别的什么了,张令回去只要冷静稍加一想,就能发现里面的端倪,怎么可能洗心革面,难不成天真地指望他四十九天不***,把自己臊死?不可能啊!

既然这样,又贴人,又贴钱,酸老西图得个啥啊?

可不管白锋和牛奋斗怎么问,酸老西就是笑而不语,这老头蒙起蔫,还真拿他没办法。不过牛奋斗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自己没发现,酸老西是那种去吃饭都要顺回两个碗的抠门货,不可能做赔本买卖,就算猪油蒙了心,老年痴呆,也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不可能!

奈何酸老西就是不说破,俩人只能干着急。

结果没过几天,张令派人送东西过来了,还是他拿走的那个木匣,不过这回里面可不是什么红裤衩,而是满满当当一盒现金。他之所以来不了,是因为进医院了,原因呢,就是被人抓奸在床,全身多处骨折。打他的人呢,是比他老爹还牛叉的大佬,他把人家小情人给撩上床了,被当场发现。人都送进医院了,对方还不算完,本来是一对苦命鸳鸯的事,最后演变成为两个家族的矛盾。

这就怪了,明明酸老西亲口保证,甚至煽动他为所欲为,现在出事了,按理来说应该找后账啊,怎么还送钱呢,而且送信的人还说,求老先生救命!

酸老西故作为难,很是勉强地把钱收下,告诉送信的人说,一定帮人帮到底,这才给打发走。

一头雾水的白锋和牛奋斗明知道这是老头布得局,可怎么也猜不透缘由,说什么都要老头说清楚,酸老西招架不住这才说:“屎蛋,尼还没看出来吗?”

“你说不说,不说以后自己做饭洗衣服去,没人管你!”牛奋斗没好气地骂道。

“说,说,说。尼没看出那小子有什么毛病吗?”

“好色算不算?”

“这求还用尼说咧,傻子也能看出来”酸老西得意洋洋地说。

“能不绕弯子吗?信不信把你胡子拔了”白锋也憋不住了,伸手就要朝酸老西脸上去了,对于自己那一把胡子,老头十分爱惜,不管衣服有多破烂,胡子永远都整齐干净。

“哎呀,俄说还不行吗,那后生有洁癖!”

牛奋斗还真没留心到这点:“有洁癖怎么了?”

“他能听俄的话一直穿着尼那条味道浓郁的裤衩?以他那种马的脾气,憋不了几天就得找女人去。俄早就说了,就算要做那种事,也不能脱,只要脱了,必然出事,现在可不就出事了吗?再说了,就算他不嫌味,就尼那大红裤衩,有钱人谁穿呐!”

“少来了,就算他把裤衩脱了能咋地,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裤衩上写的什么,不就出入平安吗,你不会真拿这四个字当灵符了吧,咋地,脱了就只剩“出入”就不“平安”了?”白锋回击道。

“哈哈”酸老西笑着摇摇头说:“关键不在那四个字上,是在写那四个字所用的材料上。”

“不是朱砂吗?”牛奋斗疑惑道。

“是朱砂,不过是用金蟾血化开的朱砂!”

牛奋斗一听,忽然眼前一亮,顿时恍然大悟,破口就骂:“好你个臭不要脸的老流氓,你居然拿我去害人!怪不得你一个劲嘱咐人家多进补,合着早就想到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害人的金蟾血

牛奋斗算是彻底明白酸老西打得什么主意了,他以为把自己裤头当成所谓的兜元乾坤袋是老头临时起意,现在看来,是早就包藏祸心了。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干净的裤头不选,非要整一条自己用过的。

见牛奋斗醒悟过来,酸老西乐不可支,满脸都是得意洋洋。

白锋不懂术法,所以没弄明白牛奋斗为什么突然生气,好奇询问:“怎么了这是,你是不是得什么见不得人的病把病毒染在裤衩上把人害了?那别愣着了,跑路吧,这钱够你治病吗,不会是那种病吧?”

“你才得病了呢?”牛奋斗哭笑不得,他也知道,白锋就这德性,不会好好说话。

“谁让你俩打哑谜的,自己不说还不让人猜了?一会我告诉郭大美女让她离你远点,别给传染上了。”

“没完了你还”牛奋斗还真担心白锋去胡说,于是解释道:“这死老头也忒坏了,你知道什么叫金蟾血吗?”

“不就癞蛤蟆血吗?”

“你说的没错,确实取自癞蛤蟆,不过没那么简单。只有一辈子没见过光,长年生活在深井之中的癞蛤蟆才能做金蟾血。而且制法极其复杂,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得用丹火把血炼成金色的粉末”说完,看了看酸老西。

老头点点头,表示赞同:“嗯,不过俄可不会,是从一个老道手里骗来的。”

“看来那个老道也不是什么好玩意”牛奋斗骂道。

“怎么了?”好奇宝宝白锋又问。

“金蟾血是养精培元的神药,就是那种男人吃了马上就变成种马的药,懂了吗?”牛奋斗羞耻地说。

“哦,懂了,不过那小子可没吃啊。”

“哼,还不如吃了呢。金蟾血混合朱砂,能聚阳气。死老头在那小子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回去进补,你想他家那么有钱,这还叫事吗。有那条裤衩在,进补的阳气一丝都不会泄露,全汇集在肾海了。如果单纯是他的阳气也就没事了,关键是。。。。。。我不穿过吗,那上面还有我的气息呢”牛奋斗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嗯,屎蛋非是常人,就那一点阳气,那小子就算吃千年野山参,万年老王八都追不上”酸老西评头论足道。

“你闭嘴,现在我不想听你说话”牛奋斗气冲冲地说,酸老西坏笑着静静看着。

“然后呢,然后呢”白锋好奇道。

“孤阴孤阳都不是什么好事,死老头硬是在那小子身上造了一个孤阳的气场,关键是,两股阳气不是来自一个人,免不了争斗,一旦争斗就会打乱人的气运,尤其是,我的稍微可能厉害点,他倒霉也就顺其自然了。加上那小子性情风流,但凡行苟且之事,体内的阳气顺应天地阴阳平衡的规律,就会从他体内转入女人身上。由于那股阳气霸道非凡,只要和那名女子有关系的男人都会莫名感到危险的气息,所以那小子丑事败露,是注定的。而且敢抗拒那股霸道阳气的主,绝对不会比他家势力差,加上他气运已然弱了,现在被揍进医院真算轻的了,没被打死就算烧高香了。”

这些话说给别人估计觉得太过虚幻,但白锋能听懂。自然间本就存在很多人们难以理解的事情,人也天然有感知阴阳之气的能力,现在普遍能认同的第六感就是这种能力之一。

不过白锋听完,最感兴趣的不是倒霉蛋张令:“哦,这么说,你虽身在店里,但确实实在在和一个小妖精上过床了呗?哎,这几天有没有做什么刺激的香梦啊?那小子真倒霉,爽的是你,挨揍的却是他。”

“滚!”牛奋斗彻底无语了,可白锋说的还真有些道理,他越想越羞羞,自己莫名其妙和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女人交融过了,处子之身啊。

实在气不过的牛奋斗抡起拳头把白锋揍了一顿,才算消了点气。

白锋那头牲口总算消停了,牛奋斗才气呼呼地问酸老西:“老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他真生气了,酸老西才正了正神色,严肃认真地解释说:“非猛药不能救人,不让他长点记性,他能改头换面吗?人可无畏,但不能不知所畏,现在,他应该是知道咧。”

“你前段时间不让我救陈老三的妻子,还说人应该像畜生一样思考,怎么现在费劲心机去救一个纨绔子弟呢?我可知道,金蟾血万金难求,别说这木匣里是一盒钱,就算装满黄金都未必够”牛奋斗迅速冷静下来,这是丐爷培养的结果。

“都说阳极为阴,阴极为阳,其实不然,阴阳何来,一元复始而来,一又何来,由道而生,何人能救何人不能救,是道,不是理”酸老西淡淡地说。

牛奋斗若有所思,他要救陈老三的妻子是因为他感觉救活以后,她会弥补过错,用的恰恰就是阴阳的道理,可如果,陈老三的妻子死不悔改,他还能再把人害死吗?但如果把救人这个事,当成“一”,好与坏是阴阳,他就会斟酌了。他从来没有从这个方面去思考问题,经酸老西一指点,似乎通悟了许多,但同时,脑子里马上塞满了更多的问题。

他知道自己一下是想不明白的,又回到眼前这件事上问:“可人是你害的,如果没有你,张令说不定不会这样,你又打算怎么善后呢?总不能为了让他改过自新,把他一家人都害了吧?”

“好办,有人还欠咱一笔债呢,该到他还的时候了!”

“欠咱们债?谁啊?”牛奋斗疑惑不解。

“俄救了几十条人命,人命就得人命还,他掏点钱可不够,知道是谁了吧?”酸老西笑着说。

“何鹏?”牛奋斗彻底蒙圈了,这里面怎么还有何鹏的事啊,而且听这意思,是要人家去送命,这都哪跟哪啊。

“尼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他,剩下的咱就不用管咧。”

看酸老西信心满满的样子,知道肯定不会让何鹏去送命,可何鹏来路他也清楚,怎么可能处理好这件事。近些天他可是从谢飞那里了解到了张令的家世,说大得吓人都不为过,连他张家都解决不了的事,让一个何鹏出头,老头怎么想的。

牛奋斗不放心,先给谢飞去了一个电话,谢飞也得知此事了,但没想到起因是道茗茶社,顿时大惊失色。他说张令惹下的人,不比张老驴子差半点,人家之所以不依不饶,就是张家的竞争对手想借这个事做为由头,把他家整垮,生意场上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挂断电话的时候,还千万嘱咐牛奋斗不要插手!

酸老西却不以为意,他说:“这世间啊,根本没什么大人物小人物,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尼放心打吧,一切自有缘法”

没办法,牛奋斗只好给何鹏去了电话,可接通了却不知道怎么说。还是白锋嘴快,告诉何鹏说这是老头的主意,让他还债。没想到何鹏听完,啥也没说就爽快地应下了。

酸老西等牛奋斗挂完电话,突兀地说了一句:“知道俄为什么要救他了吧?”

说完,趁众人不注意,偷偷端着钱就溜了,等后来白锋清醒过来,一匣子钱少了三分之一,怎么问,老头就是不承认。

再说何鹏,挂断牛奋斗的电话后,沉了一口气,马上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第一百四十章 彪悍的人物

电话“嘟”了几声,那头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不过对方虽然故作低沉,但还是能听出一丝意外:“何老弟?”

“宁老板,是我,何鹏!”何鹏干脆利索地回了一句。

“哦,真是何老弟啊,哎呀,咱们可好久没见了,前段时间听说你场子出事了,还说要过去看看,公司太忙,没抽开身。怪大哥失礼,怎么样,现在有困难吗,有困难你就直说,都是自家兄弟,可千万别客气”好在宁老板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否则让自己员工看到,非得惊掉下颚不行,因为在他们印象里,自己这位老板,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样热情过。

“谢了,钱我还能周转开,给您打电话,是另有事相求。”

“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张家的事,希望您能高抬贵手。”

宁老板马上就明白是什么事,因为张令勾搭的女人就是他的情妇,不过何鹏来说情,他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老弟,你怎么也掺和进来了,我记得你和姓张的可没什么交情啊!”

“这您不用管了,我只是希望您高抬贵手!”

“老弟啊,夺妻之恨,你让大哥说放手就放手?”

“好吧,那我也明说了吧,是我一个救命恩人托付的,这下您懂了吗?”何鹏语气十分凌厉,似乎嘴里叼着一把刀。

“如果我不答应呢?”宁老板也收回了热情,冷冷地说。

“您一条富贵命,我就个臭虾米,怎么算,都是您赚,不说了,我现在就去安排后事”何鹏说着就要挂电话。

“等等”宁老板赶紧喊道。

“答应了?”

“行,我给你这个面子,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您知道我从来不讲条件的,不过,这次是恩人所托,您说吧!”

“我的条件就是,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咱们做个朋友如何?”

何鹏沉吟片刻说:“行,宁大哥!”

“哈哈,能听你何鹏叫一声大哥,我知足了,放心,张家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谢了!”说完,何鹏挂断了电话。

宁老板也撂下电话,默默掏出纸巾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在龙都,几乎没有人敢对他吆五喝六,但偏偏何鹏是他的克星。

当年,他和张老驴子因为生意上的问题,有过很大的摩擦,那时何鹏只是张老驴子手下一个不知名的小弟。两家打的很凶,宁老板一发狠,就动张老驴子的家人。何鹏非常忠心,独自一人闯进被保镖团团围住的家,绑走了自己女儿。

可惜,因为受了伤,根本没跑多远,被他带着人逼到了龙都外的一个断崖边。没想到,何鹏丝毫不惧,宁老板虽然脾气火爆,但对女儿特别宠爱,也是没辙。

最后还是何鹏说了,祸不及家人老小,张老驴子对他有恩,只要宁老板答应放过张老驴子的家人,他不仅会放了手里的女孩,还会以命相抵。宁老板哪里肯信世间会有这样的奇男子,他就答应了,没想到何鹏真的放了自己女儿,然后二话不说,纵身就跃下悬崖,好在有树枝挂住捡了一条命。

人们都说何鹏是二杆子,宁老板却不觉得,他认为何鹏是真正重情重义的汉子,他也信守承诺放了张老驴子的家人。后来,他特别想挖何鹏过来,但人家就是不松口,而且以后发生的事也证明他的判断,何鹏言出必行,知恩必报,颇有古代侠士之风,可有一点,过分执拗,有时为了义气,什么事都敢干。所以刚才何鹏说,如果自己不答应,就一命换一命,他相信何鹏能做出来,而且也绝对相信他能办成。宁老板年岁大了,最怕死,所以也就最怕何鹏。

如果牛奋斗能知道这里面的详情,不知会怎样看酸老西,每个人的眼界不一样,这也是老头想教给他的东西,不过,现在还不到说出口的时候。

宁老板打了几个电话把事情安排下去,张家的危急凭着何鹏的一个电话就这样化解了。

不过宁老板怎么都不甘心,抛开其中的利益关系,自己女人被人睡了,是男人都忍不下这口气,哪怕那个小情妇就是一个骚浪的贱货,可也是自己的女人,他愈发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何鹏以命要挟。

他把自己秘书叫来,吩咐了几句,然后哪里也没去,就在办公室坐着干等。差不多过了半天,秘书才返回汇报说:“老板,打听到了,何鹏早就和张老驴子没了关系!”

“废话,老子知道。”

“对不起老板,我的意思是说,何鹏和张老驴子断了以后就单干了,没和人有过什么太深的交情,不过前段时间他场子出事倒是很蹊跷。本来那天他们是应该营业的,可之前有个疯老头过去给举报了,也是赶巧了,那天接警室正好有省里大领导检查,所以谁都不敢包庇直接给查封了。后来听说,那老头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救他,您说神不神?”

“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那老头现在在道茗茶社!”

“什么,道茗茶社?就是原来张老驴子的那个佛善缘?”宁老板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对,谢飞前段时间请了一大帮人去给捧场的,哦,对了,张家那个臭小子也去过,他们明面上是卖茶,其实真正做的还是那套骗人的把戏。”

“骗人的把戏?你真是猪脑子,谢飞是什么人,他会帮人去骗人?再说了,张老驴子一夜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也和这个道茗茶社有很大的关系”宁老板拉着脸,有一句话他没说来,就是何鹏的个性他最清楚,轻易不服人,道茗茶社能让他也俯首帖耳,就很说明问题。

他思索半天,幽幽地说:“不是猛龙不过江,去,再给我打听,把所有能查到的都给我查出来,如果是敌,咱得早做打算,如果不是敌,那最好做朋友。”

秘书应了一声,赶紧出去了。

过了几天,张令的父亲接到宁老板亲自打来的电话,两个人虚伪地畅谈了许久。不过张令的父亲听出来,对方主要的意思就两条,其一,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其二,人家之所以不追求是因为有人在里面说了话,而有这么大能量的人,居然来自怂恿他儿子做坏事的那个茶社。

不过这里面发生的事,牛奋斗一概不知,就连谢飞都没打听到什么,他只知道,张令亲自打电话过来表示感谢,说帮了他家一个大忙,等他伤好了,一定亲自登门送上大礼。

不明所以的牛奋斗很想了解其中的缘由,但酸老西就是不说。恰好,前去寻虎童的罗天行带着虎童的母亲回来了,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他暂时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

可也就一顿饭的功夫,牛奋斗开始犯愁别的事了,因为护犊子的罗天行得知他被开除后,气呼呼地连拨了十几个电话,都是打给他那些有头有脸的学生,目的只有一条,让龙都大学为自己做过的错事后悔。

第一百四十一章 摇身一变要为人师表

关系网蕴含的能量真是恐怖,罗天行的学生在他老人家又吼又骂的威胁下,使出了浑身解数。

起初,学校领导对给予牛奋斗的处罚极力坚持,认为完全合理,绝没有任何偏袒。可紧接着,在任校长突然被爆出有经济问题外加生活作风不检点,很快就被撤职了。校方口风才松动了,说处罚过重,可以商讨。没过几天,校方的别的一些领导,接二连三被爆出各种丑闻,而且查有实据。最后,校方竟然专门派了一位工作人员,亲自找到牛奋斗,说上任领导决策失误,冤枉了好人,请牛奋斗回去继续完成学业,对,是请。

牛奋斗打破脑袋都想不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本来对于学校的处罚,他虽然心里不平衡,但能接受,毕竟他伤了人。可短短几天时间,校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把本来就有错的他完全洗白了,这样的洗白,他觉得恶心。

不仅他觉得恶心,罗天行也觉得恶心了。他出于护犊子的心态,想替牛奋斗鸣不平,谁知道自己学生硬是给查出那么多问题,关键是,没有一件是子虚乌有编造出来的。他有些心痛,毕竟在龙都大学,他执教任教几十载,没有感情那是假的,他也迷茫了,原来那个单纯的校园哪里去了。

“孩子,咱,要不别去上学了,没意思。我原本觉得,让你这么早陷入社会的泥潭,是对你不负责任,现在看来,一样”罗天行失落地对牛奋斗说。

“行,不去了”牛奋斗明白老人的心境,微微笑着说。

“老头子,文凭还是很重要的,你别冲动啊”罗夫人表示了不同的意见。

罗天行想了想,半响都没说一句话,到最后他独自走出去打了一个电话,牛奋斗听不到说什么,不过看老人的表情,似乎有些哀求的样子。老头回来以后,也没说什么。

又过了几天,罗天行找到牛奋斗说:“孩子,从明天开始,你,就去龙都商学院任教。”

牛奋斗以为自己听错了,罗天行又重复了一遍,他这才相信自己耳朵没毛病:“我,任教?”

“对,去讲国学,凭你的学识,完全有那个能力,我还是觉得你不能离开校园。你虽然背负使命,但你还说到底也是个孩子,人生就这一回,别留遗憾。”

牛奋斗有点哭笑不得,自己怎么就从一个被勒令退学的学生,摇身一变成了教师呢:“老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任教的事就算了,人家能要我,肯定是卖您的面子,但我要是接受了,那就真是不知深浅误人子弟了。”

他习惯叫罗天行老师,这是一种尊重,其实也是一种寄托,在他心里,一直再叫某人一句师父。现在师父生死未卜,他叫一声老师,算是心里的一种安慰。

不过话没说完,还留了一句,那就是,求人办事,违背规则本就是他深恶痛绝的行为,现在竟然要他做自己讨厌的人,怎么可能。

不管罗天行怎么劝导,牛奋斗就是不答应,老头也很无奈,不再坚持。他以为这件荒唐的事就告一段落的,可仅仅过了一天,罗天行又来了,这次还带了好几张烫金的证书。其中最有分量的一张是龙都国学研究院颁给牛奋斗的特聘证书,任命他为国学研究院常务理事。

牛奋斗无语了:“老师,您弄这些玩意干什么啊?”

“不,这可不是我弄得,你知道国学研究院院长是谁吗?”

“谁?”

“善喜禅师!”

“什么,他?您怎么去找他了?”

“不是我去找他,是他找得我,他说你能去任教,是众生的福分,所以给了你这么一个名头。他是出家人,没有私念,这么做,完全出于公心,也是看中你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名头,你去任教,倒是有点屈才了呢。”

牛奋斗不信,想去龙华寺问个清楚,一直默不作声的酸老西说话了:“不用去咧,是真的,俄昨天去找他商量的?”

牛奋斗彻底糊涂了,怎么又把酸老西给扯进来了:“哎不是,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还不嫌乱吗,这是开玩笑的事吗?”

“谁跟求尼开玩笑咧,师者,传道受业解惑矣,谁特娘的说师者还有岁数限制咧,尼肚子里那点东西,够很多老不死的一辈子啃了,干嘛要推辞,尼到底是怕什么咧?”

“和怕有关系吗,不是,你们为什么合着伙要赶鸭子上架啊?”

“教即是学,让尼去教,也是让尼学,俄知道尼心气高,不想受人恩惠,落下人情,但人生在世,尼要是学不会隐忍和承担,反而欠下更多更多。人品该如山,承担越多越发高大,人性应如水,柔软却藏着奔腾之力。”

“对对对,你们说的都对,可我就是不去”牛奋斗来气了。

罗天行没辙了,他知道牛奋斗的性格,说一不二。

酸老西脸色一沉,用一种从来未曾表现出的严厉死死盯着牛奋斗,然后狠狠地训斥说:“就算要证明给俄们看尼可以,尼就得去!大丈夫的眼界,是星空万里,不就是当个老师吗,尼不接,就是不敢!”

看到酸老西的眼神,牛奋斗心里忽地一惊,这样的目光和语气,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灵魂深处冒出了顺从的感觉。

“老罗,俄做主了,这份差事,他应下了,麻烦尼去安排一下,他明天就去上课。”

罗天行也楞住了,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从来没有把眼前这个老头当回事,听白锋说过,老头可能是圣客,不过他敢确信绝不是,圣客他有幸见过,那种神采无法复制,所以他一直把这位老人当成是有点道行的术士,跟着牛奋斗不过是图口饭吃。

但最近几天,得知他要安排牛奋斗去执教后,酸老西甚至比他还上心,主动找他讨论了很久,甚至还给出了一些主意,包括找善喜和尚帮忙。

罗天行心里产生了疑惑,这个一口方言土语的老头,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不知因为什么,牛奋斗也不再推辞了,眼神中只有难以言说的孤独。其实,牛奋斗是想到了自己的师父丐爷,当年丐爷说过一句话他记忆犹新:大丈夫立于天地,扫眼望去,万物皆矮,若有阻碍,必须征服。酸老西说的话,和师父提过的意思相近,他才会心有感触。对于任教的事,他确实是怕做不好,而不是不想,说到底,还是怕。

罗天行借机顺坡下驴,赶紧去安排。

就这样,牛奋斗莫名其妙成为了龙都著名商学院的讲师,不过由于手续问题,课程还无法立刻开展。

借着那个空挡期,牛奋斗跑去龙华寺和善喜老和尚住了几天,再次下山,才真正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整日扎进屋里,研习学问。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奇葩的老师

虎童的母亲被罗天行老两口接到自己家去住了,道茗茶社也没了开业那几天的热闹,逐渐平静下来,真正来喝茶的多了,问事的逐渐减少,其实也正常,真正对自己自信的人,没几个想让别人来指导人生。而最喜欢算命的寻常百姓,听说佛善缘不卖法器,改卖茶了,虽然也卜卦,但却不定价,一看进出的都是些体面人,料定不会便宜,权衡利弊后,还是算了,留点钱买菜米油盐才是正经。

茶社里,虎童就像一根柱子,只要有饭吃,一天不说一个字都行。白锋呢每天跑得不见个人,酸老西整日忙着接客,忽悠。所有经营全落到郭青青一个人头上。不过郭青青虽然入殓师出身,但极为聪慧,尤其是谢飞对她很有好感,平时过来喝茶都要指点她几句生意经,茶社的收入不降反升。

一个小小的茶社,几个个性迥异的人,却过的像一家人般。郭青青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她甚至坚持不雇人,因为那样的话,感觉就像陌生人闯进自己家一样不舒服。所以经营管理,服务客人都是她一手经办,好在有虎童,只要她吩咐,什么活都干,而且从不喊累。如果他不干,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饿了。

郭青青唯一担心的就是牛奋斗,她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也许有爱情的成分,也许没有,她说不清楚。自从答应去任教后,牛奋斗扎进屋里几乎就没出来过,她多少次想去谈谈心,但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她这次回来,愈发觉得牛奋斗更像一个男子汉了。

今天,是牛奋斗作为龙都商学院讲师,第一堂课。郭青青很早就起来了,她睡不着,想着帮忙收拾一下东西,可心念一想,这种事似乎不该她去做,只好坐在店里发呆。

谁知道,大家都醒了,牛奋斗屋里还没动静。她想去敲门,酸老西却拦住了:“哎,小妮子,尼急啥咧,让他睡会哇!”

“今天不是要去上课吗,他怎么还不起?”

“管求他咧,他心里还没个底是咋?”

课是上午十点,茶社去学校少说也得半个小时,可一直等到九点,牛奋斗还没出来。郭青青急了,又要去催,酸老西还是不让。

九点十分左右,牛奋斗的屋门咔嚓一下被大力拉开,蓬头垢面的牛奋斗从穿着一双拖鞋,狂奔下来,嘴里骂骂咧咧:“娘的,都快迟到了,你们也不叫一声”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蹬着那辆破自行车,消失在初冬的街道上,整个过程也就是五六秒,郭青青压根都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

“什么情况?”其实她想说的是,明明牛奋斗这几天在屋里点灯熬油,摆明了是准备课程,按理来说应该是很重视自己的新身份,可临了临了,怎么成这样了,鞋都没换,就慌里慌张地走了。

酸老西却很开心说:“看来是悟透了,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啊,第一次上课就那种打扮,人家会怎么说他啊?我说要叫,你非不让,这下好了吧”郭青青着急地说。

“哎,一周就上两节课,也不是啥正经买卖,不用在意”酸老西悠悠地说。

郭青青抓狂了,当初苦口婆心劝人家当老师的是他,现在又变成这样,难道老头也有更年期吗,终于忍不住骂道:“疯了,都疯了。”

“疯了好啊”酸老西搭了一句,然后满意地去喝茶了。

郭青青彻底无语,她想追出去已经迟了,心里莫名来气,暗骂:我也不管了,丢人的是你!

龙都商学院的资历显然不能和龙都大学相比,但有一点是龙都大学怎么也比不上的,那就是龙都商学院号称“企业家的摇篮”。龙都商学院的MBA在龙都可以说是顶尖的,到那里讲课的不是知名企业家就是专家学者,上课的很多已经是社会精英了,学习的目的也不像普通大学生那样单纯,一方面为了学历,但最主要的是为了扩大交际圈。从学生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如果不留意,以为是某级别甚高的会议场呢,一水的西装革履。而牛奋斗恰恰就是给这帮人代课。

时间已经接近十点,也就是上课时间了,讲台上还空无一人,台下的学生开始议论了。

“听说今天的国学课换了一位新老师,怎么不见人啊!”

“我也听说了,好像还是托关系进来的,我的天,那家伙得多大的背景啊,给这么多老总们来上课,就不怕下不了台?”

“是啊,是啊,听说还是一个年轻人,我估摸着也就三十出头,胆可真肥啊,真是什么差事都敢干。”

“都小声点吧,我可听说人家是龙华寺的善喜禅师推荐的,要是别人说不准有猫腻,但大师力保的人,水平肯定高。”

“你快算了吧,现在的和尚老道,哪个不图钱,善喜怎么了,龙华寺的香火钱我看比好多企业的年利润都高,人在金钱面前,都是孙子,我看啊,一路货色,谁也好不到哪去?”

“哎,兄弟,你外地的吧,龙华寺也是你能瞎咧咧的,别的和尚我不知道,但善喜禅师可是得道高僧,大慈大悲活菩萨,龙都哪个人不晓得,你要再胡说,小心引起公愤。”

“不就是节国学课吗,跟那些政治课有什么区别,好不好的,没什么关系,不想听就不听呗。”

“你这话说的,这是小问题吗,这是原则问题,想不想听是咱们自己的事,可学校要是糊弄咱,那就是赤裸裸的欺骗,这里的学费都赶上我半年工资了,现在这个社会挣个钱容易吗。”

“行了,大家不要吵了,等人来了不就一目了然了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在座的各位,谁不是火眼金睛,要真是个水货,看学校怎么交代。”

“我看啊,就是一水货,第一天上课就迟到,能好到哪里去?”

“谁说人家迟到了,这不还差十几秒吗,哈哈哈!”

偌大的课堂,人声鼎沸,大家对新老师充满了各种好奇和猜疑,有一些处女座的人还掐着表,看看新老师会不会迟到。

马上就要十点整的时候,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穿着单裤单衣,蓬头垢面,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最可笑的是,大冬天穿着两只拖鞋,可能刚经过剧烈运动,脑袋上还冒着热气,活脱脱刚出笼的包子。

他一进来,几十个人的课堂瞬间鸦雀无声。

“同学你找谁?”

“这里是MBA国学课吗?”

“是啊!不过我们这里不允许旁听,你找错地方了吧?”

“哦,没找错,就是这里”说完,那个小子塔拉着拖鞋大摇大摆走上来讲台:“各位同学大家好,咱们开始上课!”

台下的人都疯了,每个人眼里都写着同样的字:神经病院的墙塌了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惧失节

没错,台上那个吊儿郎当的后生就是牛奋斗。

台上的人泰然自若,可台下的人却要疯了,他们对新老师有无数种猜测,但没有一个人会猜到是这样。且不说背景资历,单说年年龄,显然比任何一个学生都要小很多。

所以,没有任何一个学生相信,来的这位确实是老师。一些人满脸质疑不说话,一些人则忍不住了,他们认为学校这是拿他们开玩笑,请了个一看就是农村来的土包子,难道要教种地不成?于是有人语气极为不恭敬地冲着台上喊道:“你,就你,你是老师?”

“对啊,有问题吗?”

“哈哈,赶紧回去找你妈吃两口奶补补身子长长个子再来充胖子吧!”

这句话就很过分了,不过也正常,就算是知名学者来了,有时都会被台下的学生弄得下不来台,都是经过社会洗礼的“精英”,什么品种都有。

牛奋斗本来可以拿出学校的聘书,不过他不想那么做,他明白,自己接的本来就是个烫手山芋,要想顺利呆下去,光靠那一个小本本是没用的,得拿出点真本事来。

可刚才那位学生说的话,也忒过分了点,心里一动,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对台下的人说:“走上这个讲台,我就是老师,不管你们认可不认可,我都是。刚才我已经和你们问过好了,人要有基本的礼貌,你们是不是该回应一下呢?”

“就你?不配!”其中一个学生代表了大多数人表示了看法。

听到“不配”二字,牛奋斗脸色突变,面沉似水,紧皱着眉头,忽然厉声喊道:“都给我站起来!”

狮子咆哮般的巨吼,响彻整个课堂,台下的人如触电般浑身一颤,一瞬间,所有人都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恐惧感。好家伙,牛奋斗的吼声可不单单是嗓门大,这可是丐爷用心传授的雷霆吐字决,专门用来喊符的,别说是人,鬼都受不了。

声音还未落地,台下的人不由自主地都齐刷刷站起来,只有一个前排的女生还靠在椅子上,双眼发直,她可不是想当出头鸟,而是被吓到腿软了。

牛奋斗看在心里却没点明,只是对着台下的人训斥道:“问老师好!”

“老师好!”声音那叫一个整齐划一,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混乱。

“同学们好,请坐!”牛奋斗马上换了一副笑模样,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说道。

大家这才怯生生地坐好。

“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啊?”他笑眯眯地对刚才被吓坏的女生问道。

直到这时,女孩才回过神来,赶紧站起来问了一声:“老师好,我叫宁艺语。”

牛奋斗顿了一下说:“名字是你母亲起的吧?”

宁艺语略微有些诧异,点点头问:“怎么了?”

“呓语惊醒梦中人,艺绝把语何人问。有点小悲情啊!”牛奋斗看着女孩的脸,略带调侃地说,不过,他的话却没说完,说出来怕伤人心。

宁艺语可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这两句诗有点不伦不类,但听起来还不错,也笑着“哦”了一声。

“既然是国学课,咱得有师生之礼,以后我再来上课,你负责叫大家起立问好,怎么样?”

刚才牛奋斗没来得的时候,闹得最凶的就是宁艺语,可刚才被一声巨吼吓着了,此时她再看牛奋斗,肝不由自主地发颤,哪敢说个不字啊,自然答应的很痛快。

牛奋斗和大家“亲切友好”地见过面之后,却没有开始上课,而是把椅子拉住台前,翘着二郎腿坐好,看了看众人说:“很抱歉,刚才吓唬你们,不过你们别误会,我可不是生气,刚才呢,其实是想告诉你们一个易经里的道理,有人知道是什么吗?”

台下的人心里嘀咕,什么道理,不就是拳头硬的嗓门大吗,和国学有一毛钱关系吗?这明明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革命道理吗!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大家都默不作声。

“其实很简单,叫大惧失节。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服我,心里指不定怎么说我呢,可是为什么我一吼,你们就怂了,没人敢直言呢?是因为你们害怕了!其实有什么好怕的,我还能动手不成吗?就算真动手,你们十几号人,还用怕我?可就是因为你们害怕了,不敢坚持已见,我叫你们低头你们就低头,叫你们问好你们就问好,这是什么,这就叫失节。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精英,很多还是企业家或者企业的接班人,就你们这样,怕了就不敢坚持了,能做成什么事呢?生活中有多少事,是让你们恐惧的,如果每每都是如此,你们永远都只能心里骂娘,却毫无办法,我说的没错吧?

其实,如果你们其中有任何一个人敢于质疑我,我会很佩服。我的佩服可能对你们而言微不足道,可你们如果养成了这样敢于直面恐惧的性格,想想你们的人生会发生怎么的改变?既然是学,就得学以致用,我知道,你们把国学课当成了一节可有可无的课,但我告诉你们,如果学好了,那都是经世致用的智慧!”牛奋斗说话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大师的气度。

虽然字字诛心,但台下的人确实听进去了。一句怒吼,就引出一个道理,他们对眼前这位年轻人,开始有了一点认同。

“老师,可是国学课我们也听过很多了,是,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很高深,但拿到现在好像不怎么适用啊”慢慢恢复平静的宁艺语,见牛奋斗还挺和善,怼人的秉性就暴露出来了。

“不适用?哈哈,别人教的可能不适用,我和他们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能给我们讲讲吗?”

“好啊,那我先问你们,与人打交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啊?”

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讨论,最后得出了一个很现实的答案,那就是懂得察言观色。

“看来你们还不笨,对,和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能了解别人的心思,这样做起事来,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一点,你们同意吗?”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同意!”

“那好,我也不给你们讲大道理了,这样,我和你们玩个游戏吧,让你们看看我能不能猜透你们每个人的心思?”

一听还能做游戏,宁艺语开心了:“怎么玩啊?”

“很简单,我就坐在这里,你们每个人从各自座位上起身,然后往我这里走。不过,在你们还没离开座位的时候,我就能猜到你们走到我这里会用几步。你们选一个信得过的人出来,我会把答案先告诉他,让他当个见证。”

大家乍听,好像很简单啊,从教室最后面走到最前面,最多也就是几十步,有心的人可以依据学生的身高判断步伐,很容易计算出来。可稍加一想才发觉,这个游戏何止不简单,简直叫不可能!

第一百四十四章 征服就是如此简单

因为这是个所有人都知道规则的游戏,为了赢,参与者肯定会改变自己习惯,除非是神,否则完全不可能判断出来啊,这老师绝对是信口开河。可看看椅子上的牛奋斗,表情淡然自若,又不像是开玩笑。

“老师,怎么走都行吗?”大家难以置信地,再次询问规则。

“爱怎么走怎么走!”牛奋斗满不在乎地说。

“老师,吹牛可不好啊,你要是输了可就丢脸了”宁艺语也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我要是输了,立马走人,不过我要是赢了呢?”

“我们服你,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顿时群情激奋,纷纷表态。

“君子之言”

“驷马难追!”

很快,大家就选出一位所有人都信得过的人做裁判,游戏正式开始。

果然,大家推选的裁判确实公平,有人自告奋勇要做第一个,牛奋斗只是打量了一眼,就在小纸条上写了一个数字,那位裁判却没有看那张纸条,只是从牛奋斗手里接过来,然后叠好,握在手中,这样做,就避免了裁判给学生通风报信的可能,对于这点,牛奋斗很是赞赏。

第一个参与者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所有人开始计数,1,2,3,4。。。。。。明明离牛奋斗五步远,那个人像皇宫的侍女一般踩着碎步,足足走了23步。

当数字停止在23的时候,所有人鸦雀无声,目光全部聚焦在裁判身上。裁判张开手,把握成一团的小纸条轻轻打开,纸条正中央用正楷写着三个字“贰拾叁”。这是大写计数法,为的就是避免因个人习惯不同,导致阿拉伯数字辨认不清。

看到“贰拾叁”后,教室所有人都张大了嘴,此刻,除了难以置信还是难以置信,他们不相信人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可是现在,就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就算做梦都梦不到会有这样神奇的事发生。他们知道,这不是戏法,也不是魔术,如果要给一个定义,不是侥幸就是神迹!

倒是牛奋斗,一直微笑着,玩味地看着台下的人。其实这种事对于精通易理的他,真是小把戏,易本就是“数”和“象”的学问,想要知道参与者会走几步,只要起一个卦就好。刚才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参与者和裁判身上,没有人留意到牛奋斗大拇指在四个手指关节上迅速跳动,不过就算有人能留意到,也不会猜到他是在干什么。

“还来吗?”牛奋斗淡定地对大家说。

“来!”大家的反应超乎寻常地一致,口气中除了敬佩还有不服。

同样的剧情又重复上演了几次,学生们的花样也层出不穷,有的人步子一大一小,有的甚是蹦蹦哒哒,但结果都是一样,他们亲口得出的数字,和牛奋斗写在纸条上的,一摸一样。甚至,连他们没有数出来的半步,牛奋斗都清清楚楚写在了纸上。

几乎每个人都参与了,他们明知道结果是早就确定的,他们明明看出年轻到不能再年轻的老师脸上,已经挂上了一副看傻子般的笑容,他们都要亲自试一试。到后来,每验证一次,都会由衷地爆发出阵阵掌声,这时,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敢小觑牛奋斗,甚至如果校方跑过来说牛奋斗是假冒的,他们也一定会集体抗议。

“还玩吗?”牛奋斗冲着台下的人笑着说。

所有人也都笑着摇头,有人开玩笑说:“我们可不想当猴被您耍了!”

“我要试试!”宁艺语突然站起身说。

牛奋斗这次都没有掐算,鬼魅地笑了一下,在纸上唰唰点点不知道写了些什么,然后把纸条叠好,交给裁判对宁艺语说:“请吧!”

只见宁艺语大步走向门口,然后双手撑地,双腿往上一跳,竟然用倒立的姿势从门口撑到了牛奋斗面前,大家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这种方法简直太有才了。

牛奋斗看看高高在上的双腿由衷地感叹道:“好腿啊,真细。”

宁艺语却不羞臊,反过身体得意地说:“那是,本姑娘从小跳舞的,你刚才说的可是步数,我用的是手,不能算是步子吧?”

“那不能算,你这充其量叫爬!”

“爬就爬,只要能赢了你就行,看他纸条上写的是不是零?”宁艺语问裁判。

裁判打开纸条,楞了一下,然后忽地笑了,赶紧摇头说:“不是零!”

宁艺语一听,顿时乐的跳起来,喊道:“怎么样,还是本姑娘聪明吧?”

裁判把纸条递到她面前说:“你自己看吧,老师早就猜到了。”

宁艺语一看纸条,脸唰就红了,原来纸条上没有写字,只是画着一张图,是一只猴子倒立的图片,惟妙惟肖很是滑稽。大家也都凑过来,一看,哄堂大笑,有人嘲讽说:“说耍猴,还真耍啊,老师神了!”

这次,牛奋斗确实是靠直觉猜的,没有卜算,不过,他虽然和宁艺语第一次见面,却觉得很有缘,所有就算是直觉也是准的。

“还来吗?”牛奋斗调侃地问。

“讨厌,真讨厌”宁艺语一把撕碎纸条,往座位上一靠,生起闷气。

牛奋斗见差不多了,收起笑脸,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上讲台对众人说:“我能料到你们的步数,我就能看透到你们的心思,如果现在还有人不信,尽管站出来,看看我能不能说出你们心里的小秘密。”

这句话很有水平,刚才的种种神奇,已经让人们打心底把他奉若神明一般,每个人都有不愿人知道的秘密,谁敢站出来啊。

“老师,您怎么做到的,能教教我们吗?”

“这只是国学中易经的冰山一角,如果你们好好学,我不敢保证你们能像我一样,但是我敢说,你们以后看人看事,会比现在更透彻,对你们以后的事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你们认为我有那个资格的话!”

“有,必须有啊!”所有人热情高涨地回应,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表表忠诚。

牛奋斗看看表说:“那好,咱们下次再见,今天到点了。”

这时,大家才惊讶地发现,两个小时的课程,竟然一眨眼就过去了,期间,连个上厕所的人都没有。

“拜拜!”牛奋斗捋了捋头发,潇洒地迈下讲台。

大家虽有不舍,但还是自发地全部起身,齐声喊道:“老师再见!”

“哇,我怎么觉得老师发型好帅啊!”

“那双拖鞋真是精髓,潇洒,真潇洒。”

“你说他有女朋友没,我发现我爱上他了”一个女生眼神情迷意乱地说。

“我也是!”一个男生竟然也搭话道。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个问题?”刚才那个裁判说。

“什么问题?”

“老师叫啥咱都不知道呢!”

他这么一提,大家才回过神来,对啊,连人家叫啥都不知道。

好莫,十几个人饭也不吃了,赶紧跑出校园去找,人早就没影了。于是转道去找学校领导,学校领导也懵了,他教了几十年书,压根没见过有哪个老师这么受欢迎。一问,才知道是善喜禅师推荐来了客座讲师,叫牛奋斗。为此,还破了一个小案件,原来老师第一次讲课,学院领导要负责跟堂的,可因为是选修,负责人压根没当回事就没出现,得,被领导好一顿批评。

不过,牛奋斗三个字,算是彻底刻进了这些学生脑子里。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字,在他们心里,已被供上了神位。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他就是你崇拜的英雄

宁艺语从学校出来,直奔父亲公司去了。她是一个好奇心极重的人,对于这位新老师,她越琢磨越有兴趣,而自己父亲在龙都,消息最灵通,她决定借此机会亲自去找父亲一趟。之所以亲生闺女去见亲生父亲还要找机会,其中是隐情的,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完全是因为利益关系走到一起的,婚后两个人感情几乎没有,都是各自生活互不干涉,做为他们的女儿,从来没有享受过完整的爱。

虽然父亲母亲对她都很疼爱,但她知道,只要和其中一个走的太亲密,就会让另一个感到失落,所以从小到大,她都独立生活。

而最近,父亲身上发生了一件丑事,自己的小情妇和一个不知天高的地厚纨绔子弟搞在一起了。本来按照父亲的个性,这口气绝不可能随便就咽得下去。可奇怪的是,最近她听到消息说不了了之了,让她很诧异。

当初,父亲其实很喜欢自己母亲,奈何母亲心有所属,对他极为冷淡,后来父亲索性再外面沾花惹草,误会越来越深,才导致了今天的这个局面。不过近些年,父亲多次和她提过,说人老了还是想有个家。这件丑事的处理方式,让她以为这是父亲回心转意,宁愿丢了面子也要表现一个对家庭渴望的态度,所以她一方面打问消息,另一方面还可以探探口风,毕竟,就算她再独立再坚强,一个温暖的家,对她而言永远都是一个最大的诱惑。

宁艺语来到父亲公司所在的大楼,径直就推门进去了,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这是董事长的闺女,谁敢多问一句。

宁老板见有人不敲门就闯进来了,正要发怒,可一看是自己宝贝女儿,脸上马上堆满了笑,连忙起身把座位让出来说:“哎呦,宁总大驾光临,怎么不也不通知一声,我好组织一个欢迎会啊!”

宁艺语倒不客气,直接坐在董事长的椅子上,把双腿搁在办公桌上,故作深沉地说:“老宁同志态度不错,值得表扬。”

“为女儿服务是做老爸应尽的义务。”

“少拍马屁,多干实事。”

“女儿教训的对,回头老爸就用小本本记下来。好闺女,你可有日子没来看老爸了。”

“我怕我过来打扰了你和某位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好事”宁艺语冷淡地说。

“又笑话你老爸。”

“听说你脑袋绿了,我过来看看”宁艺语怼人的秉性又暴露了,她老爸被她说的只能呵呵傻笑,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给你戴绿帽子,你都能忍?是不是你惹不起啊,用不用女儿我给你出头啊?”宁艺语开玩笑说。

“好啦,我的亲闺女,再说下去,你老爸该跳楼了。你今天过来不会就是为了看我笑话吧,要真是那样,老爸的心可真得要疼了。”

“别自作多情了,谁稀罕管你那些破事,老大不小的人了,自己都还不掂量着点,哎,我还难受呢!”宁艺语伤感地说。

“好啦,老爸知道对不起你,可我和你妈的事,你也知道,就算我想和好,也得她乐意不是吗?”

“你就不能主动点吗?真不像个大老爷们”宁艺语忍着怒意说。

见自己女儿不开心了,宁老板赶紧说:“好好好,我以后不胡搞了,我主动行了吧。说吧,今天找你老爸有什么事,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宁艺语也知道父母的事不是一下就能解决的,今天父亲这种态度,她已经很满意了,于是撅着嘴说:“就你这也叫三宝殿,真看得起自己。我呢,知道你老宁同志消息灵通,帮我打听一个人行不?”

“打听人?谁啊,多大了,男的女的?”

“男的,二十刚出头吧!”宁艺语脱口而出。

宁老板表情突然变的很奇怪,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坏笑着说:“叫什么啊?”

“讨厌,你是不是想歪了?不是男朋友,不是男朋友。”

“你说不是就不是,哪家的公子啊,值得我女儿如此上心?”

“服了你了,他叫牛奋斗,不是谁家的公子,是我们新来的一个老师,那人挺神的,我就是好奇问问你。”

宁老板一听这个名字,立刻严肃起来,反问了一句:“你说他叫啥?”

“牛奋斗啊,你不会也认识吧?”

能不认识吗,这几天他耳朵边全是这个名字,通过底下人收集到的信息,他已经知道,道茗茶社真正的老板就是这个年轻人,当初把张老驴子一夜间赶出龙都的也是他,而且去年杀悍匪的还是他,怎么现在又去当老师了。

宁老板沉着脸,从桌子文件夹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宁艺语问:“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宁艺语也吃惊不小:“爸,你怎么有他的照片?”

“真是他啊?”

“对啊!”

“你说他神,是怎么回事?”

宁艺语把课堂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重复了一遍,宁老板听完忍不住咽了口吐沫,自言自语道:“原来真的是个高人啊,好险,好险。”

他连呼好险,是后怕,差点因为贱女人得罪了一个高人。原本对何鹏横插一杠还心存芥蒂,经过这番调查,让他暗叫侥幸,对何鹏升起了感激之情。他是比张老驴子强一点,可可没张老驴子狠,那种狠人都斗不过,何况是自己。要真是把人家面子驳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他真不敢想了。在龙都混了这么多年,他明白一个道理,很多人,看似平淡无奇,但如果惹下了,说不定就是灭顶之灾。

宁艺语见自己父亲表情不对劲,问道:“爸,你怎么了?”

“闺女啊,你可真有福,能摊上他当老师。”

“不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吗,至于吗?”宁艺语口是心非地说。

“至于吗?你把那个吗去了,很至于。你知道吗,现在龙都有多少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不敢对他有半分不敬,二十来岁怎么了,他做过的事,连你老爸我都听着佩服。你不是一直说,特别崇拜去年龙都大学那个见义勇为的英雄吗,我告诉你,就是他!”

“什么,是他?”

“就是他!还有,他的本事可大了去了。你谢飞叔叔弄养老社区的时候不是遇到了很诡异的事吗,你知道谁给处理的吗,也是他。”

宁艺语真是被惊着了,她也是商界的人,父亲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很多东西只要一联系起来,马上就通了:“圈里说的那个道茗茶社,不会和他有关系吧?”

“哼,有关系?岂止是有关系,那个茶社就是他的。”

“不对啊,我听说老板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和一个白头发小子啊?”

“那俩是他的手下,他才是真正的老板,你老爸的消息你还信不过?”

“我的天,他什么背景啊?”

“目前看,他只是一个小山村出来的农民子弟,没有任何背景。”

“这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事实如此,孩子,我知道你脾气直,心气高,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他年龄比你小,就不恭敬。”

宁艺语心说,我倒是想欺负人家呢,那也得欺负得了。

她忽然想到一个事,于是问:“爸,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他听完我的名字后,说了两句很奇怪的诗?”

“什么诗?”

“好像是什么呓语惊醒梦中人,艺绝把语何人问!”

“我的天!”宁老板愣在当场,满脸木然,由衷感叹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街头偶遇一桩丑事

“爸,你怎么回事啊,发什么感慨啊?”

“女儿啊,你妈是不是没给你讲过她和那个男人的事啊?”

“你觉得我有兴趣关心你俩那些破事吗?一个风流成性,一个因爱成痴,我都无语了!”话虽如此,她心里却对母亲心里装的那个人和他们的故事很好奇,可惜母亲从来不说。

“那两句诗,是一本小说里一首小诗的头和尾,那本小说就是他送给你母亲的定情信物,你的名字就是从那里来的。说实话,当年真的不是你老爸要拆散的他们,是因为那个男人感觉他们家庭差距太大,自尊受损才偷偷离开的。后来你母亲心灰意冷,才听了家里的安排。如果那个男人有勇气,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宁老板忧伤地说。

“好吧,可惜嫁给你也没享什么福。”

“怪我,我不知道珍惜。”

见自己老爸突然转了性子,父亲的形象顿时高大了很多,宁艺语很高兴:“哎,不对啊,牛奋斗怎么一下就说出那句诗了呢?”

“所以才叫高人啊!”

宁老板此刻心情很复杂,脑袋里冒出一万种猜测,难道那个姓牛的早救知道宁艺语是自己女儿,故意在提醒他?难道自己戴绿帽子的事,也是他早就料到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这么神!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图个什么?

他想不通,可越想不通,越觉得牛奋斗神秘,对他越是敬畏,他不相信事情就是这么巧。

可惜,事情就是这么巧,牛奋斗之所以张口就说出那句诗,完全是因为那本小说他也看过,而且他从宁艺语面相上看出父母宫双星若即若离明显是不和,就想到了那句诗。世间事,这样的巧合,也许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宁家父女继续讨论着某个人的神秘背景,而那个人,却在龙都大街上随意地晃荡呢。

对于当老师这件事,牛奋斗刚开始拒绝,接受之后就是紧张,他不知道教什么。去龙华寺和善喜和尚讨教了几天,可还是没有底气。

在屋里呆的那几天,他翻阅了很多古籍。面对浩渺的书海,纵然他有过目不忘之能,也不过是一叶扁舟,对于尽善尽美的他压力反而更大了,在他脑子里,误人子弟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就在某一夜,他看书看得困倦就睡着了,梦中梦到了自己的师父,丐爷呵斥道:河里的水,永远都不知道它前方会是沟还是湾,可天下却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河流的奔腾。

他从来没有在梦里见过自己师父,第一次梦到,他很激动,恍惚回到了过去学艺的时光,他忍不住回了一句:大坝就能堵住!

丐爷气的把他揍了一顿,那一顿打,他挨得很开心,每一巴掌,感觉不到疼,只能感觉到暖心的温度。

最后丐爷告诫他说:人只要本心不乱,就顺其自然,没什么可怕的。如果想成就一番事业,就要把自己当成一股洪水,如果连龙都都漫不平,怎敢谈纵横天下。

说完这些话,丐爷就从梦里离开了,牛奋斗想要问他去哪了,但没有得到答案。

醒来以后,牛奋斗突然就悟通了,自己师父岂不就像水一样吗,有时像清泉,有时像洪水,而他作为徒弟,有这样的标杆在,不学他还能学谁?

从那以后的几天,他再也没看过一本国学讲义,而是翻起了丐爷那本风水宝典。倒不是为了学符咒道术,那些玩意他早就烂熟于心了,而是从丐爷留在书里的一些幽默甚至可笑的短评,去追忆自己的恩师。不过几天时间,那个蔫坏蔫坏老头的形象,慢慢与自己的精神相融合了。这是偶然,也是必然,传承,有时就是这般细语润无声。

所以他才会穿着拖鞋,顶着一头鸟窝去上课。

从学校出来,他没有回道茗茶社,而是蹬着那辆破自行车,随意穿梭在龙都的街头。来这里两年了,他都没有好好逛逛这个巨大的城市。

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特别大胆的想法。他想,如果把眼前过往的人,都卜算一遍,会不会发现什么奇妙的事呢,比如两个互不相识的人,未来某一天就会成为一家人,这该多有趣啊。再比如,发现某个人可能要遇到灾祸,那他帮一把,该多有成就,等等等等,看着这个由人组成的社会,他的思维一下子就打开了,脑海里若隐若现闪过一个东西,他说不上是什么,只是觉得,那应该就是自己人生的意义。

带着这样的思想,他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城市,发现很多都不一样了,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他贪婪地穿梭在龙都各个角落。

果然,他马上就发现了以往他不会留意到的小事。

一个满脸皱纹,守着一个烤红薯炉子的老婆婆,蹲在寒冬的街角,用冻得通红的双手,擦拭着眼角滴滴答答落下的泪珠。过往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谁会关心这样的一个老人,关心她为什么哭泣呢?

牛奋斗把自行车靠在路边,走到摊位前说:“大娘,来个烤红薯!”

老婆婆一看来了客人,马上收起泪眼,勉强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说:“要大的还是小的?”

“来个大的吧!”

老婆婆从炉子里挑了一个表皮深紫,肉质金黄的红薯说:“这个好不好?”

“嗯,看着就好吃!”

老婆婆一边称,一边得意地说:“那是,我的红薯都是自家种的,可没加什么不好的东西,味道最甜了,好了,一共两块钱。”

看着足有一斤重的红薯,才卖两块钱,牛奋斗很惊讶:“这么便宜?平时我买一个最好五六块呢!”

“自己家种的,知道个本钱,收你五六块,那不坑人吗”老婆婆真诚地说。

牛奋斗当时就咬了一口,满嘴飘香:“嗯,真不错,再给我拿几个!”

“好嘞。”

趁着老婆婆挑红薯的时候,牛奋斗问:“大娘,您好像刚哭过,怎么回事,遇到难事了?”

提到这个,老婆婆眼泪又下来了,拿红薯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小伙子,你真是个有心人啊。我也不瞒你,刚才来了一个买红薯的,给了我一张五十,我老眼昏花没看出那是假钱。刚才我给人找钱的时候,把那五十找出去了,人家马上就发现了,还骂我是个老骗子,要不是有人拦着,说不定就动手了。

小伙子啊,我就是农村的一个老太太,一辈子本本分分,没骗过人啊。要不是因为家里困难,我用得着这么大年纪还出来卖红薯吗?”

“您一看就是好人,怎么会骗人呢”牛奋斗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马上安慰道。

老婆婆把红薯递给牛奋斗说:“小伙子,红薯你拿去吃,大娘就不要钱了,来到这个城市,从来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过一句暖心的话。今天有你这样的话,大娘心里比这炉子都暖。”

“那不行,咋还能白吃呢。哎,大娘,你把那张五十拿出来我看看,别是他们看错了吧?”牛奋斗眼睛提溜一转说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欺软怕硬的主

“不会看错的,好几个人都说是假的,大娘本来想烧的,但他们说交给银行最好,所以留着,不信你看看”说完,老婆婆掏出那张崭新的五十元钞票。

牛奋斗拿过来在太阳光下端详了很久说:“大娘,这不是假钱啊,这是最新的那版,好多人都以为是假的,其实不是,他们冤枉你了。”

“真的吗?”

“嗨,我还能骗你?”牛奋斗自信满满地说。

老婆婆也糊涂了,拿过钱又端详了好几遍,牛奋斗在一旁说:“大娘,社会上还是好人多,就算有坏人,他缺了八辈子德才会坑你这样的人,正好,我手里也没零钱,你就把这张钱找给我得了,省的放你手里惴惴不安的。”

说着话,摸出一张一百元钞票塞在大娘手里,然后把五十元抽过来,放进了口袋。

“真不是假钱?你不会哄大娘开心吧?”

“大娘啊,你看看我穿的,也是一个穷鬼,我就算可怜你,也犯不着拿自己的钱哄你玩吧。”

大娘这才发现,大冬天,这个热情的小后生就穿着一件单衣,脚上还是一双棉拖鞋,确实寒酸,不至于用自己的真钱换价钱:“孩子啊,你是个好人,这红薯啊你拿去吃吧,不用掏钱了,都不容易!”

“一码是一码,钱你拿好,我教你怎么分辨真假,以后心里就有谱了”说完,用那张一百元,认真地给老婆婆讲了半天真钱假钱的区别。

然后趁老婆婆愣神的功夫,借口说赶时间,赶紧找了钱,然后提着红薯溜了。

转过弯,他才停下,掏出那张五十元,嘴里骂骂咧咧说:“狗日的,真特娘的够缺德的,花假钱也就算了,还找这种可怜人下手,以为没人能找到你是吗,算你倒霉让我遇见了,今天非要教教你怎么做人不行。”

说着话,双目紧闭,凝神聚气,一手夹着假币,另一手掐住真决,口中念道:善恶分明报,赏罚不容情,执掌阴阳事,拜请神威灵。

念完,用掐着真诀的手从额头跨眉间在面颊划下。

这个真诀是拜请主管阴司善恶判罚的东狱仁圣大帝的咒语,世间万恶皆因财起,不管真钱假钱,只要在人与人之间流通,皆沾染命运因果,用法术就能追寻到这其中的一丝恶念。

手指划过之后,再次睁眼,似有一束白光冲灵,牛奋斗印堂忽觉一股清凉通明之感,他明白,东狱仁圣大帝收到了他的请求,愿意帮忙。牛奋斗心里欢喜,心中说道,谢帝君成全。

牛奋斗顺着天灵中冒出的指引,骑上破自行车赶紧寻去。差不多走了五六里地,停在路边一家看起来很有档次的服装店门口。

“哼,就是这里了”牛奋斗心中暗表,然后把车停好,走进店里。

店里人很多,牛奋斗假装挑选衣服,眼神却挨个搜寻。听老婆婆说,给他钱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看起来挺阔气的男人,没花多少工夫,牛奋斗就把目光停留在收银台后面站着的一个人。

看到那个人,灵识中的冥冥天意也瞬间消失,他笃定,就是这个人。

牛奋斗径直走进收银台,眼睛看着那个人说:“你是谁?”

那个男人楞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人,问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谁啊?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哦,还是老板啊!”

“你到底是谁,有事吗?”

“有事,找你换点东西。”

“哦,你是不是买的衣服不合适要换啊?发票和标牌还在吗,不在的话我可不能给你换。”

“不是,我是来换钱的”说完,把那张五十拿出来,一巴掌拍在他面前又说:“认识吗?”

那个人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变,不过马上就把那丝惊慌藏起来了说:“你到底是谁,拿一张假钱放我面前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这钱是我这里找出去的?”

牛奋斗清楚这家伙绝对明白是怎么回事,笑着说:“是不是你找出去的,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我们店从来都是本分经营,倒是你,吊儿郎当的样子,是不是没事找事?我们家的衣服可贵着呢,你可不像能穿的起的,咋,是想讹诈吧?”

牛奋斗把胳膊撑到收银台上,脸上带着嘲讽说:“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换了,否则,后果自负!”

“草,哪来的**崽子,大庭广众之下来敲诈我,你以为我会怕你,告诉你,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机会可给你了!”

“老子用你给你机会?滚,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现在是法制社会,老子不怕你们这种流氓混混。”

牛奋斗爬起身笑了笑,没再说一句话,把那张假币收好,走出了服装店。心里感慨万分:这家伙,生意做得挺大,可就是没有良心,看他这样子,跑五六里地找个卖红薯的老太太就是为了花那张假钱。现在的人啊,就知道欺软怕硬,行,谁让我恰好也有点能力玩的了欺软怕硬呢。

夜幕降临,服装店也打烊了,老板从店里出来,脸上带着笑意,今天收入不错,而且今天还把前些日子买来的几张假币都花出去了,一张才几块钱,利润真叫一个大啊。心里盘算着,改天再弄一些回来,那些小商小贩都是猪脑子,他花了这么多,也没出过一次问题,活该他们受穷,傻子。

对于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他压根没放心上,一个穷小子,连衣服都买不起,来他这里找事,那不就是找死吗。今天算他心情好,没有追究,否则直接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服装店老板开着车,吹着欢快的口哨,朝家里赶去。熟不知,在灯火昏暗的街道,有一个人,可一直跟着他呢。

“妈的,下这下可赔大发了,跑完这趟,这车子该散架了,心疼,心疼”牛奋斗蹬着他那辆破自行车在街道上狂奔,把那些骑着大几千上万自行车的夜骑者都甩在屁股后面,倒是不用按铃铛,老远就能听到金属嘎吱嘎吱的响动。

那些夜骑者眼睛都看直了,议论道。

“大哥,刚窜出去的那个,是不是一辆女士车?”

“看着像啊,没看见有大梁啊!”

“哥,咱现在的速度好像是30多迈了,你觉得一辆女士车能跑那么快?”

“估计是什么咱没见过的新款,你听,那声音快赶上摩托车一样大了。”

“不行,回头我也得买一辆去,真特娘带劲!”

。。。。。。

服装店的老板到家,关门的时候隐约觉得身后好像闪过个影子,他又转身出来看了一下,发现楼道里空无一人,这才放心回去。

等他进了屋,楼道黑暗的角落里,突然亮起一点火光。牛奋斗依着墙,叼着一根烟,心里骂骂咧咧说:“妈的,累死爸爸了,住特娘的这么远,车子都散架了,一会还得走回去,大爷的,今天我要让你消停了,我跟你爹一个姓!”

自从悟通了以后,牛奋斗像换了一个人,招有没有丐爷损还不知道,但这张嘴是和他师父丐爷一样“贱”了。哎,榜样的力量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小小引魂旗吓破人的胆

抽完烟,牛奋斗在楼道里来回溜了两圈,发现没有监控,心里暗喜:得,倒给我省事了。

看看时间快夜里十二点了,估摸着也没人会进出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白旗,每一张白旗上画着形态奇异的纹饰,这些东西是他下午准备好的,一共八根。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鬼鬼祟祟地把小白旗分别立在几个不显眼的角落。

最后弓着身子,蹲在服装店老板的门下,门是深褐色的,他又从袖口里退出一根蘸过朱砂的笔,放在嘴角沾了点吐沫,润湿以后,憋着笑在门上悄悄写了一个字,是佛家的“万”字。

做完这一切,他弓着身子摸到楼梯口,没有坐电梯,直接走的楼梯,因为电梯里有监控,楼梯里可没有。

当他来到楼下院子后,终于忍不住噗嗤就乐出声来,笑的前仰后合,肚子抽筋。

“哎呀,我太缺德了,太缺德了,老天爷你们就假装没看见啊,哈哈哈哈。”

他没有在小区停留,破自行车是不能骑了,索性也不要了,出了大门,为了省钱又腿了几公里,实在有点累了,加上郭青青一会一个电话催问,这才狠心打了一个车返回茶社。

“你干什么去了,一天都不见个人”刚进门,郭青青忍不住怪道。

“没事,散心去了”牛奋斗还想着刚才做过的事,嘴角一直翘着。

“散心?大半夜的去哪散心了?我看你是去快活去了吧?”白锋在一旁呛火。

“正经点,还有姑娘在呢”牛奋斗骂道。

“屎蛋,尼小子是不是干啥坏事去咧,老笑啥?”还是酸老西眼尖。

“哎,我说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就等我一人呢?”

“俄倒是想睡咧,女娃子不放心尼啊”酸老西拿眼瞟了一下郭青青说道。

郭青青脸一下就红了,骂了一句:“没一个正常人,哼,以后不管你们了,爱咋咋!”说完,上楼去了。

“这妞对你有意思啊”白锋八卦道。

“你看上了?现在可流行祖孙恋呢,我不歧视你”牛奋斗怼了一句。

“你。。。。。。”白锋哑口无言。

“他们俩不可能啊,俄倒是发现她另一个人挺配的”酸老西忽然神神秘秘地说。

牛奋斗眼前一亮说:“你也发现了?”

白锋楞了一下:“我去,虎童那家伙可是一只牲口啊,你们这不是把羊往狼嘴里送吗?”

“谁说是虎童了!”

“不是他,还有谁?”

牛奋斗和酸老西相视一笑,就是不说。

“你俩真特娘的无聊,不说拉倒。你小子到底干啥去了,怎么鬼鬼祟祟的?”

牛奋斗这才把自己干的事说了一遍,听完之后,酸老西满脸坏笑:“有点意思。”

白锋也听懂牛奋斗到底玩了一招什么,差点笑岔气:“你真够损的啊,不过,我喜欢,你说你咋不叫我一起去呢?”

“叫上你,非吓死人不行!”

“你这也够呛,你这路子好啊,以后发现什么好玩的,咱一起玩怎么样,这也算是打抱不平了?”

“不用以后,现成就有一个”说完,掏出那张假钱说:“这害人的玩意,忒损阴德了,但凭我的能力想查到源头有点困难,要不你试试?”

“小意思吗!”白锋接过假币,像得了宝似的:“不过话说前头啊,既然是让我去查,那查到以后怎么玩可就是我的事了啊,看着吧,绝对比你的手段高级!”

“行,不过不许闹出人命。”

“放心吧,不闹出人命”白锋眼睛提溜乱转,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牛奋斗有点同情那群造假的人了。

道茗茶社里欢声笑语,服装店老板家也开始热闹了,不过,打死他也笑不出来。

他和媳妇真屋里睡觉呢,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生生把他们吵醒了。

一看表,半夜两点啊,谁这么晚来找他。他起身来到玄关处,冲外面喊了一声:“谁啊?”

门口没人搭话,但敲门声可没断。

他凑到猫眼前看了一下,发现门口哪有人啊,顿时吓得惊出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朝后退去。

“谁啊,谁吓唬老子呢?”

媳妇也惊醒了:“怎么回事啊?敲门你怎么不去开?”

“门口没人!”他颤颤巍巍地说。

“没人怎么有敲门声,你是不是糊涂了,难不成还有鬼呢?”

说着话,也不顾丈夫劝阻,一把把门拉开,当空荡荡的楼道呈现在她眼前时,朦胧的睡意瞬间被冲散:“真,真没人啊!”

服装店老板赶紧把门关上,这时,敲门声又响起了。

咚咚咚,咚咚咚,每一声都像锤在他们心上一般。

媳妇回了回神,她可是个无神论者:“肯定有人恶作剧,我就不信了!”

说完,把眼睛凑在猫眼上往外看,看了半天咬着牙说:“我就说有人吧,你看,猫眼里也有个眼睛看我呢!”

听到这话,服装店老板毛都炸了,一把拉回自己媳妇,迅速躲回屋里,浑身打着寒颤。

“你怎么回事啊,还是个大老爷们吗?明明就有人,我都看见眼睛了!”

“媳妇啊,你傻啊,你多会能在猫眼里看见人的眼睛,啊?”他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

媳妇一听,稍加一想,顿时脊背像浇了一通冰水,顿了一秒,“嗷”一嗓子就嚎了出来,“鬼啊”!

咚咚咚,咚咚咚!

门口的敲门声还一直响着,两个人在屋里抱作一团,不知所措。关键是他们想报警,发现一接通,电话里只有“吱吱吱”的杂音,却听不到人说话,两个人的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们想逃,可那扇门就像地狱的入口,半步都不敢接近,唯一的出口也只有窗户了,但那可是八楼啊,跳下去当即就死,在屋里还有一线生机,两个人硬生生地听着,什么叫度秒如年,他们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好在没过多久,也就是鸡鸣时分,凌晨三点到四点左右的时候,敲门声就停了。可夫妻俩,一直抱着蜷在角落,脑袋上蒙着被子,一直到太阳升起,才敢行动。后来,他们找先生算了一下,先生说他们肯定是做什么亏心事了,才会引来鬼叫门。他们夫妻俩,素常缺德缺心,也想不起是因为哪件事得罪了鬼神。

惊弓之鸟的夫妻俩,自打那以后,再也没敢做一件亏心的事,不过那个房子,他们也不敢住了。可闹鬼的事传开了,就算有人敢接手,也出不了高价,最后,以半价脱手处理掉了,十几年打拼的心血,就这样付之一炬。

他们夫妻万万想不到,让他们陷入的梦魇的敲门声,和猫眼里的那只眼,只是牛奋斗用了五十元弄出来的小把戏。他不过是把小白旗做成了引魂旗,在他家楼道弄了一条阴阳路,路的出口就是他们家。每个地方都会有鬼魂,所以牛奋斗根本不但没有鬼走那条路。但牛奋斗不想害人,在大门上画了一个佛家万字令,鬼魂是进不去的,虽然进不去,但鬼是不会回头的,他们听到的敲门声,是鬼用头撞击门的声音。那些旗摆放的位置是有讲究的,方位稍有变化,就失灵了,楼道里扔着那些个小旗,人们肯定会留意到,所以牛奋斗并不担心天天有鬼叫门。

其实,如果服装店老板要是花了一张十块的假钞,他们是看不见那只鬼眼的,可惜啊,他花了五十,牛奋斗也花出去五十,就那点东西怎么也凑不够五十,牛奋斗就把小旗杆换成了上等桃木,桃是阴山神树,自有灵性,所以看到鬼眼也就不稀奇了。亏得是没花一百块,否则,他看到的可就不是一只眼了!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果吧!

不过比起白锋对付那些造假币的人用的招,牛奋斗真算是仁慈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谶语的真正秘密

白锋从牛奋斗手里接过活之后,就消失了,一连三天都不见人,打电话也关机,对于已经患上手机依赖症的他来说,这事可够稀奇的。

“哎,老头,你说他干什么去了,不会携款逃跑了吧?”

“拿五十块假钱逃路,尼咋想的?”酸老西发现,最近牛奋斗的转了性子,特别爱开玩笑,他看在眼里,莫名地欢喜。

“都三天了,你说不会出啥事吧?”这才是牛奋斗内心真正的想法。

“放宽尼的心哇,只有他找别人麻烦的份,别人想找他的事,难求咧!”

虽然酸老西知道了白锋的底细,但牛奋斗不确定他到底知道多少,所以五大灵主的事,他从来没有在老头面前提过,而他的担心,也恰恰来自于此。

“哎,屎蛋,听白毛说你师父挺厉害的,是谁啊,俄说不定听说过咧”酸老西忽然问。

牛奋斗支支吾吾地说:“家师不让说,厉害不厉害我不清楚,倒是一个很有趣的老头,和你一样。”

“俄看尼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还以为尼们关系不好咧!”

“哎,他老人家对于我重若泰山,一直在心底最深处,和父母一样重要。父母有多重,你也知道,不过你也不会逢人就谈论自己父母吧?”

酸老西笑了笑说:“真羡慕尼师父啊,教了一个好徒弟,俄要有个尼这样的徒弟,死后棺材板都乐得盖不上咧。”

“少来了,尼是不是想截胡啊,我把您当前辈,可以认您当老师,但师父,只有一个,就像父母一样,也只有一双。”

“俄可不敢,从尼身上就能看出,尼师父不是凡人啊,跟他抢徒弟,俄可不够格。”

“嗨,我就一农村土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师父那是可怜我!”

“尼可不普通”酸老西忽然认真起来。

“有什么不普通得?”牛奋斗笑着反问道。

“咱爷们认识也有段时间了,从来也没求好好聊过,今天要不就谝一谝?”酸老西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笑着说。

“谈什么?”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老头很多土语牛奋斗已经能听懂了。

“谝一谝尼最感兴趣的一个问题:俄为甚要死乞白赖地留在这里。”

牛奋斗眼睛闪过一丝光亮,确实,这个问题他琢磨了好久。

“就是因为俄认识尼是谁!”

“你认识我?咱们以前见过面?”

“那倒没拉,不过,俄知道一句话,北斗星落重阳劫,一人两命阴司借!”酸老西说完,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牛奋斗心里轰得震了一下:“您怎么知道这句话?”

“俄是怎么知道的尼先不用问,俄就问尼,这句话,尼知道是甚意思不?”

“你知道?”牛奋斗警惕地问。

“尼是鬼节所生,是也不是?”

“身份证上都有,不过依你的水平,我相信你单从面相上也能看出来,咱俩就别玩这套了”牛奋斗不知道酸老西心里盘算些什么,所以说话很小心谨慎。

“不过尼应该有个哥哥,是重阳节生,可惜,刚生下来就没了,对不对?”

这下,牛奋斗可惊住了,因为自己有亲哥哥的事,爸妈从来也没告诉他。还是上次罗天行的夫人再次提到那句谶语后,他才感觉不对劲,专门问了一次爸妈,爸妈才说的。因为在农村,谁家要是怀上个短命的娃,乡里乡亲都会说那是祖上不积德后辈遭的报应,恰好那会在城里打工,还真就瞒住了。

这也罢了,更奇怪的是,通过麻衣相术,是可以从父母脸上看出子女有几个的。可早就精通麻衣神相的牛奋斗,一直没有在自己爹妈脸上,看出他们还有一个儿子,而且他也无数次观察过自己的面相,在自己的兄弟宫处,压根看不出还有个兄弟。

麻衣神相对于别人来说很难,但对于牛奋斗来说,就是个入门级的学问,而且他深知看往事,麻衣神相可以说最准,所以绝对不是自己水平问题,而是另有缘由。这个缘由是什么,牛奋斗一直没想明白,今天酸老西突然说出来了,他恨诧异。

“是有一个哥哥,重阳节午时生。先生知道什么就请直说吧!”

“那个娃儿可不是凡人,他可是北斗七大义斗星神中的天关破军星君下渡尘凡,奈何阳气太盛,孤阴独阳皆不能活,所以生下之后便夭折了。不过,他死后,神识飞入冥府,修炼一千年,利用阴间的阴气,调和体内的阳气,后于七月十五鬼门开时,再次转世,那个人,便是尼了,尼说,尼还是个凡人吗?后来这条命,是从阴司借的,天星下凡,不走轮回,虽二世为人,实则只是一灵。因此,尼的面相上是看不出来的!”酸老西说道。

牛奋斗听完,暗暗吃惊,和他猜测的大致相同,但老头说的更详细,很多萦绕在脑海里的疑问也迎刃而解。但新的疑问,又冒出来了。

“哎,不对啊,你说他在冥府修炼了一千年才再次转世,可我哥哥只比我大三岁啊!”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人间一天,阴司一年,这也不懂求?”

牛奋斗暗怪自己精神紧张给糊涂了,这是基本常识啊,又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

“俄就是一个普通的道人,那句谶语由来已久咧,每过个几百年,就会有破军星君就会下界,每次下界,都是这样的过程,但凡修道之人都清楚。只不过啊,一旦转世,可不是谁都能看得出来。而且,破军星君不像其他六大星君一样,那六位神君下界,都是带着圣令,关系国家气运,不需要经过这种复杂的程序,一生运势也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寻常人等,谁干涉谁倒霉。破军星君下界,是因为天下妖魔横行,他是来卫道的,所以这样的方式也是隐匿身份的好办法。

而且,北方玄武位居四象之首,职责最重,法力最高。因为但凡星君下界,大多也就是这七位,人们常见的,就是文武曲星。这七位中,因为破军星君常在江湖行走,最为仁义忠孝,所以一直一来是道家高人梦寐以求的良徒。可惜,道门中以记衍一门最为强大,所以破军星君下凡几乎都被收入记衍门内。俄们这些老神棍,能给人家跑跑腿,就算是积福积德拉!”酸老西酸溜溜地说。

牛奋斗一咂摸,不对啊,刚不是还不知道自己师父是谁吗,这回连自己门派都摸清楚了,稍加一回味,顿时发觉上当了:“老头,你诈我?”

酸老西咯咯地笑出声来:“哈哈,尼还是太年轻啊。俄压根不知道尼的来历,原本只是看尼相貌不凡谈吐似有雷霆法音,就跟上想看看究竟。谁知道后来发现那白毛都死心塌地跟着尼,虎童和法正都和尼称兄道弟,俄就觉得不对劲,那三人可从来不服谁,尤其是白毛,除了记衍门主,俄这才想起那句话来。而且啊,破军星君灵神合一,是要有血祭滴,恰好尼去年弄死个人,俄就大致猜到尼是谁咧。今日一诈,果然被俄猜中咧,哈哈!”

“得,算你厉害,不过也得说你本事大。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咱就开诚布公吧,你到底是什么人,跟着我目的何在?”

第一百五十章 爷们养你终老

酸老西嘬了一口茶,嘴角扬起丝丝笑意,语气清淡地缓缓说道:“俄问尼,修道是为了什么?”

“成神成仙,那是假的,不过是有能力为天下人做一点事而已。这话可能有点大,师父以前说的时候我不认同,慢慢长大了,才觉得这话说得对。您说我是什么什么神仙转世,说实话,别人听着可能觉得很牛,但对于我,充其量就是一个别人的故事罢了。也就是现在有钱拿,有事做,有贵人扶持,我才有心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如果我现在还是一个穷小子,估计首要任务还是挣钱,孝敬父母,以后等着养家。如果还有机会,侍奉师父终老”牛奋斗真诚地说,尤其是说到自己师父,语气更加凄婉。

“对,尼得这两句话说得实在,修道,不过是获得一种能力,一种在自己想干什么事时就能拿出来的能力。人们都说道门玄,玄什么啊,和修自行车的,买水果的,炒菜的,没什么区别,关键还是看自己的内心。可人活着啊,都想往天上看,都想往远处走,有的人图名,有的人图利,也有的人,就是图个活的带劲,俄就是后者。

尼不是好奇俄从哪里冒出来的吗,俄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痴痴傻傻,一心想为众生造福的小老道。说有多大的本事,真谈不上,不过是一辈子心里有那么个念想,想着多学一点就能多做一些,因此比别人刻苦,比别人傻,只知道研习道法而已。用一句古话来说,无他,唯手熟尔!

俄赖上尼啊,完全是因为尼的身份,尼的师门,尼这个人。俄知道,记衍门中无不都是圣人,跟着尼们,俄有机会做更多的事,就算没能力做的事,俄也能亲眼见识见识,能看着身边的人拯救苍生,也是一种幸福。俄不图尼以后魂归神位后能为俄来世说什么好话,若真有什么私心,那就是饿知道跟着尼,尼不会亏待俄,俄一辈子无儿无女,老了老了有人陪着照顾着,不会因为俄脏,俄病,而把俄赶出家门。其实,就算尼不是记衍门人,俄打心眼里也愿意把这把骨头托付于尼”酸老西说到后面,明显鼻子有些酸了。

牛奋斗是重情重义的人,凡是这样的人,是有能力感觉出别人是不是真心待人。从酸老西说的话中,他能感觉到老人骨子里的孤独和凄凉。于是心中暗下决定,从此以后和老人再也不心存疑惑,哪怕,被骗被坑也不后悔。

只要决定了,就会一辈子负责,这就是他的性格。

释然后的牛奋斗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行了,我看我死了,你且活着呢,好家伙,七老八十的人还找洋妞,我现在都比不了。就别和我卖可伶了,您老哪是赖上我了,是我高攀了,凭您的本事,凭您那忽悠人的水平,想过什么快活日子没有啊,既然高看我一眼,等您下世了,我给你去扛引魂旗!”

“狗日的,刚还说俄且活着呢,咋地,都开始上心怎么给俄办白事了?还有,俄多正直啊,谁忽悠人咧?”酸老西心领神会,也开起来玩笑。

“得得得,那您给我棺材前摔盆得了,我不介意!”

“滚尼大爷的,孝子才摔盆呢,俄发现尼小子这两天嘴可损多了!”

“跟什么人学什么本事,跟着流氓学劫色,正常。”

“呃。。。。。。”

“说正经的,既然你知道那么多事,想必对五大灵主也不陌生吧?”

“俄知道,尼是不是担心白毛?”

“对,确实有点担心,他当初跟我的时候,把血丹都扔了,除了赖皮秉性,别的可什么都没留下来,也就是嘴贱一些,要说动手,估计连虎童都干不过,如果真的遇到五大灵主的人,可就麻烦了。”

“尼小看他咧,就算他瘫在床上,也没人能阴了他。不过尼放心哇,他去的地方,就算是五大灵主也去不了”酸老西神秘地说。

“世间还有五大灵主去不了的地方?别开玩笑了!”牛奋斗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去不了的地方多了去了,这里,他们就去不了”酸老西霸气地说,然后抬手指了指地下。

牛奋斗楞了一下没明白什么意思:“地下车库?”

酸老西一阵恶寒:“和尼说话还真费劲,善喜是瞎了吗,找尼谈禅机,听得懂吗?俄说的是阴间!”

牛奋斗眉头一皱:“阴间!”

“废话,五大灵主除非死了,才能去,而且还是单程滴。”

他还真没想到白锋去了阴间,或者说,他到现在都不认为真的有阴间这个地方,哪怕他见了那么多鬼,哪怕他还替殡仪馆开了一条黄泉路,也许,是因为他没有亲眼见过吧。

“他怎么能去阴间?”

“他上天都没问题,去个阴间算什么,尼忘了他是谁的干儿子了?看鬼门关的那些阴差,见了他都得叫一声爷爷,冥府和他家开的没什么区别。”

“哎,不对啊,你明明知道,怎么不和我说?”

“俄以为你知道呢”酸老西狡黠地说。

“少来这套啊,麻溜说实话,你可还指着我养老呢,别胳膊肘不知道往哪拐。”

“尼厉害。他不让俄说,是怕尼拦着。”

“那你现在怎么就愿意说了呢?”

“俄不是指着尼养老吗?”

“他去阴间到底干什么去了?”

酸老西忽然乐出声说:“白毛可比尼损多了,他去阴间供养阁走后门去了。”

“供养阁,还真有这个地方啊,那不是专门接收阳间供奉的地方吗?”

“哎呀,尼小子不会到现在都不相信有冥府吧?”

“这不是没见过吗,伟人说过,实事求是,没见过的东西,当然有点不敢信。说正题,他去那里走什么后门啊?”

“阴间供养阁,不仅转接阳间供奉,同时也是给阴差发放俸禄的地方。阳间的物品和阴间并不相通,并不是烧了就能直接在阴间流通,需要通过灵法转换。尼买张黄纸写上一个几百亿的支票给烧过去,真就有一百亿了,那阴间货币得贬值成啥啊,扛一麻袋买牙签都不够,尼当鬼都是傻子啊?小子,鬼魂都是人灵魂转化的,人的灵魂是最干净的,也是最聪明的。”

“那他到底是去干啥了?”牛奋斗越来越好奇,怎么假币的事还能和阴间供养阁扯上关系。

第一百五十一章 酆都城

酸老西见牛奋斗一直追问,只好把白锋地府之行的目的给说了一遍,牛奋斗听完,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大呼,还是流氓会玩啊。

可牛奋斗不知道,酸老西的话可只说了一半,要说整那群缺德造假币的人,犯不着专程去地府找帮手。白锋此去冥界,还有一个目的,是他们俩人一起商量好的,他们决定暗中给牛奋斗加些担子。眼下龙都的生活过分安逸了些,完全不利于牛奋斗的发展,天下何其大,高人不计其数,凭牛他现在的水平,在道门江湖中也就是个中等以上。

五千年文明的传承,怎么可能会因为经济社会的发展而完全没落,他现在遇到的人还是太少了,白锋和酸老西最清楚,那些隐世的高人何其多,牛奋斗还没有真正见识过人家的强大。担负重大的使命,他终究是要站在塔尖的。

酆都城,永远都暗无天日,灰蒙蒙的天空,压抑的气氛,只有死气沉沉。

供养阁不是一个阁楼,而是一座城。冥界有一个冥王,就是酆都大帝,冥王以下便是五方鬼帝,鬼帝下有十八殿阎罗,每殿阎罗分治一座鬼都,鬼都下有大大小小的鬼城,鬼城内有不计其数的判官和鬼差,每一座鬼都各有一个供养阁。

冥界不似人间,到处都是阴兵把守,庄严肃穆的城池,因级别不同,城池大小各有不同。冥王,鬼帝,阎罗,判官,阴差都是在城池中的府衙内工作。他们工作的地方,是不允许阴魂居住的,但凡阴魂进城,都是由阴兵押解来受审受罚的。

鬼魂进去地府,就完全失去了自由,待判官阎罗审判之后,该受刑的受刑,不用受刑的也不会马上投胎转世,要根据他们生前的所作所为,过完相应的鬼寿,德行好的,鬼寿短,德行差得,鬼寿长。

冥府有个专门供鬼魂居住的地方,叫鬼界堡。鬼界堡被忘川水一分为二,一边楼台林立灯火辉煌,叫善坊!一边却是草棚烂席暗无天日,叫恶堂。鬼魂住什么地方,完全由生前功德决定。

阳间送来的供奉,恶堂的鬼魂是无权享用的,鬼魂是饿不死的,但在鬼界堡,却有饥饿的感觉,恶堂内居住的鬼魂,永远都饿得眼冒青光。善坊内的鬼魂却可以享用人间的供养,就算身后无子嗣,冥府也会把别人的供奉分给他们。

两个地方虽都在鬼界堡,但因为有忘川河,根本不相通。鬼魂也别想着跨河过去,一旦进入忘川河,就会永远化成河里的魂鱼,永世不得超生。

不过,恶堂内的鬼魂,偶尔也可以享用到一点供养,不过需阳间的高人作法,向阎君申请,很多高人愿意供养饿鬼也叫恶鬼,供养的便是恶堂里的恶鬼,这么做的目的是给自己积福。阎君经过审核,确信申请者心无杂念,才会吩咐供养阁去执行。

白锋去的地方,是东方鬼帝神荼治下的,一殿秦广王麾下的供养阁。

秦广王是首殿阎罗,他鬼都的供养阁,是十八个鬼都中最大的。供养阁的级别是府衙,供养阁老大的官位是府司,秦广王治下的供养阁是由一个叫许三的人总领。在冥界,称呼所有阴间的官吏,是有规矩的,姓氏加官位,比如许三,应叫做许府司,不可直呼其名,就算是上级对下级也是如此,除非犯了罪过。

平日里,许府司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心气挺高,说不上嚣张吧,但也够霸道,就算是比自己大很多的判官,也对他很客气,谁让他掌管阴间所有的供养呢,不仅是鬼魂,就连官吏的供养和俸禄也都是他这里发放,供养阁的府司在冥界,那就是真正的财神爷。

可惜,今天他头很大,满脸愁容不展,唯有苦笑。本来,此刻他应该坐在大殿的椅子上指导工作,冥界的大殿和古时衙门很像,不过,老爷坐的地方可比衙门高很多,因为在冥界不讲究什么平等,鬼魂既然来到阴间,他们犯了什么事,谁都清楚,如何区别对待早有条例,照章办事即可,把老爷们坐的台子修那么高,为的就是凸显冥府的威严。

平日里都是许府司低头看人,今天换他仰视了,因为今天来了一位爷夺了他的椅子。夺官位就是灭官威,这在地府可是重罪,奈何,夺他椅子的人,阎王爷见了都想躲,别说给人家定罪了。这人,就是白锋!

“许老三,想清楚没,愿不愿意帮这个忙啊?”

“我的白爷,您老就饶过我吧,您那主意也忒损了,闹出人命,我担不起啊!”

“哎,我说许老三,别跟我这四五六的,这种事你们平时可没少干啊,再说了,老子是给你们送钱来的,你别给脸不要脸。”

许府司汗都下来了,白锋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干爹,就一混不吝的无赖痞子。本来他们和白锋没什么关联,冥府要拘魂也拘不到人家身上,可偏偏几百年前,一个阴差因为吃酒喝醉了,拘错了魂。这种事啊,常有发生,阴差为了免受责罚,一般就将错就错糊弄了事,可真是倒了血霉,那个被冤枉的鬼魂竟然是白锋的相好,等白大爷发现的时候,人已经给安排转世投胎了。

虽然是投了好人家,可白锋不答应啊,说自己打了上千年的光棍,好不容易遇到个中意的,就因为地府的差错给活活拆散了。闹的那叫一个凶啊,赖在地府不走了,天天蹲在秦广王的大殿外骂娘,都惊动酆都大帝了。最可气的是他干爹也说话了,说好不容易有个儿媳妇,被地府给弄没了,也不依不饶。干儿子在地府闹,干爹在天庭闹,屁大点事,竟让三界震惊。

最后因为这件事,冥府迎来了最为严厉的一次整肃吏治,波及几万名消极怠工的阴差,下油锅的都不计其数。后来才知道,那名女子和白锋压根没一毛钱关系,只是因为他反感地府管理混乱,草菅人命,才借题发挥的。

从那以后,地府的人对白锋是又恨又怕,每一次来地府准没好事。

其实白锋今天托他帮的忙,确实不难。

第一百五十二章 墨铁腰牌

白锋的请求很简单,就是说他发现了一伙造假币的歹徒,他想把那批假币当成阴差的福利让供养阁收了,算是他对地府的一些补偿,毕竟因为他,地府跟着倒了不少霉。

其实这对供养阁来说,真是一件好事。

阳间的供奉,比如纸钱来说,对于鬼魂并不像活人那样代表怎样的购买力,阴间压根没有集市,也不用买房子买吃穿。因为阳间的供奉对于阴间的阴差和鬼魂来说,就是一种功德,功德高了,自然就有相应的待遇,来世也能投个好胎。

而且在阴间当差的,大多是世人的祖先,他们积累了功德,不仅可以升官,甚至成仙,还能给子孙以庇护。供奉的多少,并不在于烧了多少钱的纸钱纸马,而是在心中寄托的那份信仰,人间的信仰可是所有鬼神的立身之本。所以,不是老百姓烧得纸钱就没有大老板的值钱,关键是看心中的信仰。

假币在民间社会流通,是个很大的危害,但对于阴间的鬼差来说,却意义不同。因为虽然是假币,但同样有人的信仰,如果这批假币被阴间当做供养收了,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本来,由于白锋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出面,地府定会同意。但白锋提了一个条件,这批供养,不能一次取得,得分批去,造假币所在地,方才已然查清,那里常年办差的鬼差甚多,白锋要求,必须由那些鬼差分批去取。

许府司明白白锋打得什么算盘,好家伙,鬼差可不同于阴魂啊,怎么说也是神职人员,而且偶尔还会有黑白无常两位阴间名头最大的圣君去办案。阴差过境,凡人若是遇到,折损气运是小,说不定就会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诡异景象。一次也倒罢了,虽然那些人作孽呢,可隔三差五来那么一次,就算吓不死也得吓疯。白锋这是打算借地府之手,严惩那些缺德玩意啊。

其实,那些人死后一定会下油锅的,而且若是被别的神灵撞见,也会收了性命,本身对于地府不算什么大事。可这是白锋提出来的啊,关键是他这主意不符合流程。结合他以往的所作所为,许府司最担心的就是,白锋是在钓他们的鱼,引他们上钩,若是自己一冲动答应了,回头给自己扣个大帽子,那不完蛋了?而且就这无赖,绝对干的出来啊!秦广王一再告诫地府鬼将,只要是白锋到了地府,就算是装,也得装出铁面无私的样子来。

“白爷啊,我真不能给您办啊,这是坏规矩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别说黑白无常两位圣君了,就是一般鬼将去了,动静能小的了吗,他们就算想藏也藏不住啊,真要吓死个人,您这不是把我往油锅里扔吗?在您这些年的监督下,地府现在是严肃认真,绝不徇私枉法,您咋还指使我去犯错误呢?要不这样,既然您都说了,不用您亲自去,我去给判官说说,让他酌情给那些王八蛋减几年阳寿好不好?”许府司央求道。

“许三,你榆木脑袋啊,现世报现世报,不吓唬吓唬他们,怎么让他们知道教训。减几年阳寿,他们能知道他们活多久吗?要是人家本来活个一百岁,你给减上五年,活个九十五,有意义吗?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就你们这些破政策给弄的”白锋不客气地骂道。

“您说啥都对,可您不最讲规矩吗,现在自己又要坏规矩,您说您这不是。。。。。。”

“记仇,记仇是不是?”白锋总算明白许三操的什么心了:“得,算我以前太较真了!”

“没有,您那叫刚正不阿”许府司还捧呢。

“少来这套,以前是我错了行不,天下不可能有什么绝对的清廉,现在地府已经很好了,咱不计前嫌行不?”

许府司一听,心说,我的妈呀,这家伙还会服软?于是说:“白爷,凭您的本事,玩那几个王八蛋不手拿把攥的事吗,就算都弄死,您的身份,谁敢找您的不是,对不?干嘛要找我们啊!”

“我说给你们谋福利,缓和咱们尴尬的关系,你信吗?”

“不信,您没有动机啊,您人生的一大乐趣不就是看鬼差下油锅滚刀山吗?”许府司耿直地摇摇头,他和白锋认识时间不短,有时也放得开。

“哎”白锋叹息一声,从腰里取下一张墨铁做的麒麟腰牌,举在手里对许府司说:“认识这是什么吗?”

许府司打眼一瞧,当时就眉头紧皱,表情变得特别严肃,慌忙对着腰牌行礼。行完礼赶紧凑过去说:“我的白爷,您连这玩意都敢偷啊,就算您胆肥,可也别给我看啊,您说我看到了,到底该不该报告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俩说归说笑归笑,可我打心眼里服您,我可不希望您真玩大了。”

“你还算有点良心,没白交你这个朋友,不过你放心,这可不是我偷的,这是我问佛爷求来的。”

许府司满脸写着不相信:“白爷,别逗了,您要这个干嘛,虽然这东西在寻常人手里,那是了不起的玩意,可对您有什么用吗,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您逍遥惯了,能担得起吗?再说,佛爷怎么会把这个东西给您,我不信!”

“不信问你家老大去,东西我刚拿上,随后上面就会给你们通告的。这下明白了吧,咱以后是一伙了,你说我要是不和你们搞好点关系,和你们同流合点污,以后怎么配合。地府就和你关系还不错,我想正好借着假币那件事,给你们表表诚意行不?”

“我说您怎么一来地府就去了讲经台,合着是干这事去了,不过白爷,能告诉您为什么要这东西吗?”

“嗨,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没啥意思,给自己找点活干,打发时间!”

“不对,白爷,是不是和天上那位有关系啊?”许府司左右看看,细声细语地问。

白锋把脸一拉,瞪了他一眼说:“隔墙有耳,你可别胡说啊,他现在可还不到时候呢。”

“白爷您放心,当初那位爷来,知道详情的都是信得过的,毕竟干系重大。这下我明白您要这东西干什么用了,您还真有心,得,既然是一家人,我也不和您玩虚的了。那件事我答应了,放心,别说造假币的,连花假币的我都给您弄出来。”

“花假币的就算了,很多人也都是受害者,不过你可悠着点啊,吓唬吓唬就行了,真闹出人命,我还得过来打官司,麻烦。”

“麻烦?您手里那玩意才叫麻烦呢,放心吧,这种事我有经验的,保证让他们生不如死。”

“靠,还说你公正呢,怎么样,暴露了吧?”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了。等您那里弄好,我能不能去混口吃喝啊?”

“少不了你的,行了,来了不少日子了,也该回去了,有空让弟兄们常来啊!”

“放心吧,人间几百年没有那种机构了,兄弟们知道后,不用说也会常去的。”

“走了,以后别您您的,都是兄弟了。”

“叫顺嘴了,我倒够霸道了,跟您比,差远了,那我就不送了。”

白锋收起腰牌,吹着口哨,从鬼都出来,朝人间走去。这一趟,他收获真不小,心里欢喜得很。不过他最佩服的就是酸老西那个死老头,这种主意也能想出来,以后,可有的忙喽。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何去何从

白锋回来后,牛奋斗忍不住好奇心:“碎嘴子,真的有地府吗,你是怎么去的,地府什么样啊?”

对于这种问题,白锋真是不想回答:“我梦游地府行不?你好歹也是高手了,干嘛问这种幼稚的问题,你特娘的连山神都见过了,还问我有没有阎王,你是不是傻?”

“哎呀,这不是没去过吗,快,给我讲讲。”

被纠缠的实在没办法了,白锋只好把地府什么样,好好地给牛奋斗描述了一遍,还有地府发生过的奇闻异事也捎带嘴说了很多。

牛奋斗听得不时惊叹,以往地府只存在小说故事里,很缥缈虚幻,听白锋说完,他才觉得地府的形象立体起来,地府里的鬼差有血有肉,这才不得不信,真有那么一个地方。不过在白锋绘声绘色描述的过程中,酸老西只是在一旁听着,闲适地喝着茶,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稀奇。

“怎么着,你是不是也想去一趟啊?”白锋看着牛奋斗神往的表情开玩笑说。

“得了吧,我可没有你那本事,我要去就是单程的。”

“那可不一定,等你法术再精深些,就可以去了。现在你的神识还不强大,就算我能把你带进去,你的魂魄也会受损。”

“嗯嗯”牛奋斗没有说什么,只是郑重地点点头,对于任何凡人来说,天宫和地府都是一种骨子里的诱惑,他要说他不想见识见识,那是扯淡。

“哦,对了,造假币的那些人怎么样啊?”牛奋斗这才想起正事来。

“放心吧,地府对于这种事,自有处罚的办法,我只是提了点建议,人家愿不愿意采纳,还不一定呢”白锋可不想把自己无赖的行径暴露出来。

“那就好,我还就怕真按你那馊主意来,害了人命呢,既然有地府插手,肯定很公正的”白锋毕竟心善,就算想教训一下那群坏人,但还是不想伤了人命。

“合着你宁可信地府也不信我?”白锋说道,心里却想,地府那群差人才是真正的凶神恶煞。

“废话!”

“哎,伤了心了。”

白锋和牛奋斗打着嘴仗,但始终没有提那块墨铁麒麟牌的事,不过在他回来第二天,就专门在二楼腾出一个房间,说是要整个VIP贵宾室,经营的方面的事牛奋斗没有心情管,何况二楼空房间多的很,就随他去了。

没过几天,一则新闻报道引起了牛奋斗的注意,说是有一伙造假币的人主动投案自首,而且可笑的是他们坚决不接受减刑,判得越重越好。记者问为什么,他们竟然说监狱里安全。后来经过鉴定,这些人有一半都被送进了神经病院。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其中一名被送进精神病院的犯人对着摄像机用一种阴沉沉的口吻说:那些还在花假币的人,你们最好乖乖地销毁,否则,被我们发现,小心下地狱!就连牛奋斗都能从屏幕上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味道,好在这段采访才播了一次,因为第二天,说那句话的犯人就莫名其妙的死在精神病院了。从此那段采访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网络上都搜不到,大家都传,他们是见到鬼了。

牛奋斗问白锋,那伙人是不是就是他们要找的,白锋说不清楚。牛奋斗不知道他是真不清楚还是装不清楚,可最终还是闹出了人命,让他心里不太舒服,但一想,如果真是地府插手,他一个平头老百姓,有什么资格质疑呢。

不过由此催生了他内心的一些感慨,如果自己要是像地府那些判官一样,能审理人间善恶,该多好啊!

日子又恢复了平淡,因为那辆破自行车坏了,本来谢飞说干脆买辆车得了,但他没答应,而是考虑再三后,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几乎跑遍了所有摩托车市场,最后经过各种比价,花了三千多买了一辆小摩托。

最可笑的是,买回来以后,白锋和酸老西像见着宝一样,三个人竟然挤在那辆不如一条狗大的小摩托上,开心地出去兜风了。结果刚出门就腿着回来了,车让警察当场给扣了,还好谢飞出面给要出来。关键是谢飞托的人听说他是为了一辆几千块钱的摩托车,在电话里确认了四五次,最后事虽然给办了,但谢飞托的那个人严重怀疑,谢大老板是那他开玩笑呢!

最郁闷得就属郭青青了,店是她一手经营的,有多少收入她最清楚,账面上的钱,如果牛奋斗,白锋,虎童,酸老西平分下去,每一个人都是百万富翁。可自从她接手以后,四个人压根没跟她提过一次钱的事,就算她主动要对账,每个人都嫌她烦,根本是一句都不想听。

郭青青曾一赌气说:你们要是不管,那我可把钱都捐了。没想到他们三拍手称快,说捐了最好,只要用在正途上,差点没把她气死!本来牛奋斗买摩托,应该是店里出钱,可他偏不,硬是从白锋和酸老西口袋里把他们零花钱全都抢过来,还说什么这是公共用品,要大伙平摊。郭青青无语地看着三个身价百万的富翁,因为十几块钱,吵了一上午,争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打个电话让医院把他们都拉走,查查脑子是不是有病。

不过郭青青也看出来了,这几个人真的很与众不同,他们看似随意的性子,但特别有原则,只要说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哪怕是平时开玩笑说的胡话,都会记在心上。而且,店里四个人,对她都特别好,关怀备至,看见哪位女客人的衣服很好看,转头就让她拿店里的钱去给自己买一身,不去都不行,有什么时令的水果,或者可口的美食,马上就有人主动拎一袋回来给她吃,他们自己却从来不怎么吃。

最让她感动的就是四个人的品德,牛奋斗自不用说,她早有领教,虽然有时言语轻浮,但那都是假象,骨子里非常正经。最让她惊讶的就是白锋,她本以为白锋是个轻浮浪子,因为平日里白锋总故意调戏她。可有一次她洗澡忘了关门,白锋不小心闯了进来,立刻自己甩了自己好几个耳光,然后谦恭地道歉,迅速退出。她的身材样貌不算一流,也是出众的,但自始至终白锋的眼神一点都没偏斜,那可不是能装出来的。

虽然心直口快的她总骂他们四个,一个是二愣子,一个是老不正经,一个是臭流氓,还有一个她原以为是老实人,但慢慢才发现,浑身痞气。可在这个大家庭中,她过得很安逸,很舒服,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自从她从钱老板的殡仪馆出来以后,就一直处于失业状态,自己的老师李德深很关心,一直在想办法帮她。就在家呆的那几天,正好有公务员法医考试,她条件很合适,就参加了。最近这几天成绩下来了,她的分数足足比第二名高了二十几分,这几乎就板上钉钉了,而且负责面试的主考官就是李德深,那更是没跑。可在道茗茶社这段日子,让她难以割舍,马上就要面试了,李德深打电话问了几次准备的怎么样,她都含糊其辞。

她很纠结该何去何从!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要养小鬼

这天,牛奋斗百无聊赖,听酸老西忽悠一个妹子。

看妹子的长相,可真不赖,标准的瓜子脸,清纯可人的气质,举头投足之间也很优雅。

妹子问酸老西:“大师,您给我算算,我怎么还找不到另一半呢。”

牛奋斗也偷眼看了看妹子,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找不到看相的感觉,好像妹子脸上蒙了一层纱,就是看不清她真实的面容。

酸老西捋了捋胡须,牛奋斗知道,他只有拿捏不准才会如此,对妹子说:“美女,把尼的手伸出来让俄看看吧?”

这老家伙倒是很与时俱进,一口一个美女帅哥,叫得真比白锋还甜。

妹子把右手伸出来,因为牛奋斗名义上是酸老西的徒弟,所以进不了跟前,自然看不到掌纹。

酸老西瞅了一眼右手,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把左手也伸出来!”

“大师,您到底懂不懂啊,不是男左女右吗?”妹子质疑道。

“美女,尼啊,是用惯假货了,见了真货也不认识”看似一句玩笑话,牛奋斗却觉得颇有深意,酸老西接着说:“左右先天,右手后天,左手是命,右手是运,命运命运,当然两只手都得看了!”

妹子眼睛转了一下,好像有点不开心,不过还是乖乖把两只手伸出来。

酸老西只是瞄了一眼就抬起头:“美女啊,尼是想听真话呢,还是顺耳的呢?”

“你什么意思,来找你可不是让你吹捧的。”

“尼都当过妈的人,怎地还说找不到另一半呢?”酸老西冷冷地说。

妹子脸色刷就变了,蹭站起身,指着酸老西骂道:“你胡说!”

说完,气呼呼地就要往外走。

酸老西在身后淡淡地说:“准不准,尼心里知道,能看到过去,自然能给指点将来。”

妹子听到这话,楞了几秒,又把打开的门关上,怒容转愁容,失魂落魄般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尼要找的是如意郎君呢,还是有钱有势的大款呢?”

“男人没一个靠得住,只有钱才靠得住,我曾相信爱情,现在不信了”妹子咬牙切齿地说道,那种恨不得把人撕碎的表情,在她精致的脸庞上,非常可怕。

“大师,我找过很多先生,他们都说我这辈子没有富贵命,我不信。我听说能改命,您既然一下就看出来了,您一定有办法帮我,对不对?花多少钱都行”妹子马上央求道。

“没有改命一说”酸老西淡淡地回复。

可妹子不死心:“我还听说养小鬼能转运,您看我养一个行不行?”

酸老西的眼神变得很冷淡:“可以啊,既然尼都想好了,那找俄干什么,请吧,不送了!”

“什么意思啊,赶我走是不是,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妹子情绪变得很激动。

“有尼这么做人的吗?”酸老西言辞凌厉的吼了一句,把妹子吓住了:“如果尼诚心想问,俄倒可以给尼说说,如果尼满脑子都是那种主意,抱歉,老夫不伺候。”

妹子脸色突然变得可怜起来,在一旁的牛奋斗颇为诧异,一会功夫,跟变脸似的,不当演员真可惜了。

“别人说尼没有富贵命,尼就信了?俄告诉尼,不是尼没有那命,是尼不愿意付出,不愿意等待,尼就想吃现成的,把自己脸整成这副求样,图个啥还用俄说吗?俄可以明确告诉尼,尼未来的如意郎君,并不是尼的贵人,相反,尼才是他的贵人,只要尼愿意付出,愿意鼓励,他未来的成就不必尼现在一门心思攀附的大老板差劲。

什么叫改命,就是改变自己的性格,改变自己的选择,人的命数,老天爷也看不准,一个算命先生就能看透尼的一生咧,看尼也不像个傻子,咋长着一颗猪脑子呢。人世间,有很多精致的脸蛋,却极少有精致的灵魂。尼说,老天爷是喜欢脸蛋呢,还是喜欢灵魂呢。回去好好想想,转转性子哇,用脸蛋和身体换取男人欢心的女人叫妓不叫妻。尼要是信俄的话,那俄给尼保证,不出七年,尼会得到尼现在都想不到的东西”酸老西义正言辞地说。

妹子听完,黯然神伤,微微点头,从包里掏出一沓钱说:“谢了!”

“把钱拿走吧,回去替尼那个孩子做点好事去吧,尼不是要养小鬼吗,俄告诉尼,尼身边就有一个,就在尼肩膀上。尼对他狠心,但他对尼可是爱得深咧,刚才俄骂你,他还要咬俄了。他可看着尼咧,尼想怎么做,可好好想清楚了。他不愿意走,就是放心不下尼!”酸老西说的煞有其事。

妹子一听,浑身一个冷战,脖子僵硬,根本不敢转头,好像一回头就能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最后还是把钱扔下,慌忙走出了茶社。

“老头,哪有什么小鬼啊,尼吓唬她干什么?”见人走了,牛奋斗才说。

“这娘们堕过胎,像这种人,心里还有屁的敬畏。俄要不让她心里有个怕的东西,就刚才那话,回头就忘咧。尼是没看她手纹,水性杨花,真是让人出火咧,好好的女娃子,非要过得跟个鬼似的”酸老西越说越来气。

“那你还给人家保证,说会过上好日子呢,随便说两句好话得了,至于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屎蛋,尼说的这是个求,别人怎样,是他们的事,尼如何对待,那是尼的德性。这女娃子,说实话,眼下看真没什么好下场,可尼想想,她为了钱什么都能干,如果她变好了,那什么事做不成?人们常希望有人能给改命,可谁知道,握紧拳头,老天爷都不知道尼的命是个啥。一句良言能救一条生灵,为什么不做?就因为尼心里有所谓的善恶标准吗?”酸老西异常严厉地说。

“得得得,又上纲上线,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我这不是看你生气哄你两句吗。”

“这还差不多!”

“哎,老头,请教你一个问题,你咋看出她整容了呢?”

“那下巴跟尼玛锥子一样尖,除了妖精他娘能生出来,人能生出来吗?”

“呃。。。。。。不对啊,手相上咋能看出她堕过胎啊,我可没学过。”

“尼真是个猪脑子,孩子是什么,一团灵气,还没见光就没了,对女人的身体的伤害极大。尼以后能不能活学活用啊,就知道看掌纹,断吉凶,尼不知道从手掌能看出人五脏六腑的情况吗?猪脑子!”

牛奋斗一拍脑门,这才明白过来,暗自佩服老头博学。

“哎,对了屎蛋,郭青青那丫头这两天鸿运高照啊,可俄看她心情可不好,好歹尼也是个老板,关心关心去。”

“我还真没留意,是不是咱又有大买卖了?”牛奋斗装模作样地说。

“就特娘的知道钱,尼钻钱眼里得了。”

“开玩笑啦,其实是她考上法医了,李德深给我打过电话,说她好像想放弃,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劝!”

“哎,人啊,一辈子得面临多少选择啊,难求咧。俄看那丫头是舍不得咱这里,俄也不知道哪里最适合她。要不这样哇,尼和她老师也惯熟,尼找她老师说说,让他带着去跑跑现场,看看她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工作,对她做选择有好处。”

“嗯,我一会就给李德深打电话。”

酸老西说的对,人面对选择的时候会犯难,是因为他们无法对比,让郭青青跟着李德深当两天法医,说不定就让郭青青改变主意。就算最后还是留下不走,也省的她遗憾。

牛奋斗给李德深说了自己的想法,李德深很痛快地答应了。在众人的劝说下,郭青青也接受了这个主意,安排好店里的事,就跟着李德深出现场去了。

可没几天,牛奋斗就发现郭青青面色清灰不对劲,似乎遇到了什么东西。

第一百五十五章 跟上鬼了?

郭青青跟着李德深出现场,连续三天,每天都回来的很晚,饭也不吃,一头扎在床上就睡了。

头一天回来还不觉得,以为这是累坏了。可第二天,牛奋斗就感觉有点不正常了,郭青青是个生活很细心的女孩,但凡出门,总要把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呈现出来,从来没有过披头散发,仪容不整的时候。可第二天起床后,郭青青只是简单洗了一把脸,头发都没怎么梳就匆匆出门了,而且脸上看起来很疲惫。

牛奋斗刚开始以为是李德深给安排的活太重了,暗暗责怪。但第二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牛奋斗和酸老西他们正好没睡,坐屋里喝茶呢,郭青青只是简单地打了一个招呼,非常疲惫地就跑回屋了。

“妮子不对劲啊!”酸老西忽然说。

“我也觉得,平时她也是这个钟点休息,没见她这么累过啊,好像都有黑眼圈了。不行,我得问问李德深到底什么情况,明明是跟着去体验一下,这咋还当壮劳力给使唤呢!”

牛奋斗给李德深去了电话说明情况后,李德深满怀愧疚,说很不凑巧,最近事太多了,他的人手不够,郭青青业务最好,而且是自己学生,处处冲锋在前,抢着干活,工作强度确实大了些。

挂断电话,大家也都理解了,自己老师吩咐的事,郭青青肯定会竭尽全力,不凑巧赶上忙的时候,累点也实属正常。于是都没放心上,各自去睡了。

可第三天的时候,郭青青几乎是拖着步子回来的,走路都不稳,晃晃悠悠的,最重要的是,她的脸色阴沉的厉害,就像洒了一层清灰。

白锋和酸老西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不对,有问题!”

“赶紧给罗天行打电话,让他们过来!”白锋忽然说。

“这么晚了,惊动他们干什么?”

“废话,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照顾小郭?”

牛奋斗一听,知道事情严重了,虽然他也看出郭青青绝对不是累的,但没看出是什么问题,可白锋和酸老西阅历丰富,既然这么说,那一定清楚。

吩咐虎童把人扛到楼上去,赶紧给罗天行打了电话,罗天行爽快地答应了,即刻动身就往这边赶。

等他们来的时候,酸老西赶紧带着白锋和牛奋斗去郭青青看情况。此时,郭青青似乎已经睡过去了,但和平时可不一样,眼皮看着很沉重,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脸上的皮肤很干燥,酸老西用手指按了一下,竟然不像往日那般有弹性。最后又翻开眼皮看了两眼,脸色愈加严肃。

酸老西咬着牙叹了口气,吩咐虎童好生看着,然后把白锋和牛奋斗叫到楼下。

“不好,这不是累得!”酸老西严肃地说。

“我也看出这不是累的,可到底是什么吗?难道是因为她最近摆弄的尸体太多,跟上鬼了?不行,我得开天眼看一下”牛奋斗焦急地说道。

“你是不是傻,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跟上鬼,就算跟上了,它们敢进来吗,你当老子是吃干饭的?”白锋没好气地回应。

听他说完,牛奋斗一想也对,僵尸的存在比鬼魂高好几个等级,丐爷曾开玩笑说,什么驱鬼的佛珠法器,都没有养个僵尸管用,如果鬼是蚊子,那僵尸就是一盘蚊子香。尤其白锋还是尸王,敢来道茗茶社,那明摆着就是不想投胎了。

“都别吵了,屎蛋,尼记住,跟上鬼的人,不是她这副模样。跟上鬼的人,多会呓语而且精神莫名亢奋,容易出现幻觉,脉象混乱,毫无规律,等折腾的差不多咧,才会软弱无力,陷入昏迷。就算是厉鬼附体,这个过程少说也得个把月以上。妮子现在的情况是,脉象如一,但毫无力量,应该是精气神外泄,导致血气不足,致使身体虚弱不堪。俄想,她头天就有问题,怪咱没当回事”酸老西出奇耐心地给牛奋斗讲解道。

“你的意思,她是丢了魂了?那也不对啊,丢了魂的人,六神缺失,人会看起来痴痴傻傻的,要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要不就是高烧不退,没见过有这样的啊!”

“人有三魂七魄,丢了魂和丢了魄,表现都不同,不能一概而论。不过她不是丢魂咧,看看眼睛就知道!”

牛奋斗暗自佩服老西儿心细,怪不得刚才要翻郭青青的眼皮,他以为是瞧病呢。眼是心中神,丢魂的人,眼里无神,很呆滞,就算是普通人都能看出异样。

“那会是什么呢?”

“精气外泄,无外乎两种,一种是遇到吸人气的妖,另一种,就是撞煞了”白锋想了想说。

酸老西点点头表示赞同:“尼赶紧给他老师打电话问问,最近都去哪些地方了,干了一些什么活?”

也许是关心则乱,看到郭青青出事,牛奋斗有些乱了分寸,好在有两个高人在,这才马上恢复冷静,赶忙给李德深去了电话。

头一个电话没人接,第二个的时候,对面才传来一声略显疲惫的回应:“小牛啊,这么晚了有事吗?对不起,这几天实在太累了,刚才没听见,哎,真是老了,没干多少事,就累得不行了。”

三个人一听,立刻警觉起来。

“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休息!”

“没事,我就是发发感慨,有什么事你说吧。”

“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看郭青青也累得够呛,想问问您,最近碰到什么案子了,怎么这么多活?”

“你没看新闻啊?”李德深反问道。

“嗨,我们平时真不怎么看新闻,她回来就睡了,也不和我们说”确实,这三人除了招待客人,就是看书,就属白锋最喜欢玩手机,那也是痴迷游戏而已。

“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其实也不是啥案子,就是一起车祸,一下死了十几个人,因为上头比较重视,命令要处理好善后事宜,才让我们出动的。回头你们可以看看新闻就知道了,车子扎进了沟里,尸体不好搜集,有的还是残肢,忙了三天了,总算弄完了。哦,对了,你告诉青青,明天不用来了,也没啥事了,好好休息,她这几天可是累坏了。”

经李德深这么一说,牛奋斗想起来了,前几天确实出了一起车祸,因为死伤比较大,传得沸沸扬扬,他以为李德深是刑警,交通事故不会和他们有关系,就没往这上面想。

车祸很常见啊,郭青青怎么就成这样了,牛奋斗心里这样想,又问:“李老师,你们去现场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事吗?”

“奇怪的事?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

“我看你可不是随口问问”李德深语气意味深长。

第一百五十六章 风水煞

李德深话题一转,问牛奋斗郭青青到底怎么了,他只能如实告知。

听完以后,李德深稍微顿了几秒,说:“小牛,我知道你本事大,但不要什么事都往那方面去想。我一直在现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能感觉不到。再说了,现场的人多了,怎么偏偏她就会出事呢,这不合理。你们也别瞎想了,可能是她在你们那里待得太安逸,一下适应不了高强度的工作,加上天气较冷,一下感冒了,别耽误了,还是赶紧找医生看看吧,我明天得空就过去!”

牛奋斗胡乱地应承了几句,还是执着地问:“真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李德深可能认为牛奋斗也太迷信了,有些不悦:“那里经常发生车祸,你是不是想扯到风水上面?告诉你,事故原因已经查清了。根据车内的监控看,应该是司机疲劳驾驶,出事的时候,明显人都快睡着了。据幸存者说,他们是旅游大巴,因为前面游玩耽误了时间,为了赶行程,司机连续驾驶快十个小时了,但凡休息一会,加点注意,不至于出事啊。所以,不要把事情想太复杂了好吗?”

快睡着了,不会这么巧吧,可转念一想,司机连续驾驶十个小时,感觉疲劳也正常。

见李德深有些不耐烦了,牛奋斗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寒暄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事故是李德深亲自带队处理的,从他的说话声音中听出虽然疲惫,但中气很足,并不像郭青青这样连路都走不动了。而且,除了郭青青,现场还有别的警员,李德深明确说别人都没事。一切都解释得通,也没有什么地方显得诡异。

这就怪了,为什么单单是郭青青出事了呢,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们没留意到的。三个人,同时陷入了沉思。

“会不会是咱们想多了呢?”牛奋斗因为没有头绪,更不耐烦了。

酸老西微微摇摇头说:“这世间啊,很多东西看起来都解释通,很多意外好像都是意外,但尼记住,生死事大,不要自以为是!”

“那你说是什么问题吗?”牛奋斗也有点急躁了。

“自己想去,甚也要等人给尼喂到嘴边,俄告诉尼,小妮子遇到的事绝对不简单。不过,小妮子的身体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如果尼自己没本事查清楚,就当成一场意外就好了”酸老西训斥道。

牛奋斗被说蒙了,酸老西今天这是怎么了,分明是看出了问题,怎么就不愿意说呢,还故意刺激他。这副做派,怎么和自己师父一个德性啊。

白锋见场面有些尴尬,小声对牛奋斗说:“老头不是有心要训你,他也不是对你失望,他只是觉得你有那个能力,不希望你为自己的能力找任何借口,就算最后查清楚,真的是意外,那你至少去做了”

说着话,罗天行他们也赶到了,看过郭青青以后意见和酸老西说的一样,精气外泄,不是生病。但人体虚,不仅很容易被外界邪祟侵扰,还容易得病,所以罗夫人决定守上一夜。

大家也都睡不着,坐在大厅商量怎么调理。而牛奋斗被酸老西训斥后,心情有些低落,一个人蜷在角落,默不作声。

这期间,酸老西有意无意用挑衅地目光看着他,似乎在说:要是在想不通,可以求我啊!

越是这样,牛奋斗越倔,知道郭青青能调理好,也没什么压力,心说:较劲是吧,小爷还不信了,能比不上你这个江湖老骗子!

他试着起了一卦,一无所获,其实,他也知道起卦哪里能算出郭青青是遇到什么事了,因为她遇到事绝对是意外,而且透着邪劲,如果真是有什么妖魔作祟,他得有窥探天机的本事才能从卦象上看出来,可惜,他功力还没到那个份上,除非是自己师父才能办到。

起卦不灵,牛奋斗也不知道如何查起。

看着酸老西不时投来嘲笑的目光,心中一动。和酸老西相处的这段时间,让他感悟很深,老西儿给客人指点的时候,根本没用多少易理知识,大多都是推理和猜测,看似忽悠却偏偏掐得很准,后来他明白了一些,老西儿好像掌握了某一种规律。

牛奋斗心里就想,换种思维是不是会好点呢,干嘛非要局限于玄学呢。

于是他拿起手机,查起了那起事故的有关报道。新闻里说的和李德深讲的基本无二,可他不死心。

事故发生在龙都郊区的一个小村庄,叫上坪村。

他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了“上坪村车祸”的字眼,要说科技真是一个好东西,马上就出现了很多新闻信息。他拿了一个小本本出来,然后挨个把每条信息都梳理了一遍,把那些重名的去掉,密密麻麻列了满满两张纸。

然后经过比对,牛奋斗眼前忽然一亮。

上坪村确实如李德深所言,是事故高发地,但数量却也没高到哪去。不过,他经过比较后发现,上坪村发生的事故,百分之九十,都是在深冬,也就是一月份到二月份之间,而且事故的原因,竟然大多都是疲劳驾驶或者驾驶员疏于观察导致。

反观郭青青去处理的事故,也正是一月中,而且驾驶员也是疲劳驾驶。

统计学上说,明显的差异一定有问题。

牛奋斗明白了,上坪村那些发生的事故,十有八九不是偶然,说不定是风水煞啊,风水煞害人的事件并不少见,只是人们不懂罢了。可有一节,为什么单单是郭青青出事呢,他还没琢磨明白,看来只有亲自去一趟了。

他越想越兴奋,如果真的是风水煞害人,这可是他第一次见识,以前只是从丐爷留下的书里听过。当时丐爷给他讲风水煞的时候,他一直心存疑惑,心说建筑的布局怎么可能要了人命呢,也忒扯了。现在一想到能真见识一下,莫名有些激动。按着丐爷当时教的,越想越觉得太像风水煞了。

他赶紧起身对酸老西说:“我明白了,是风水煞”说着话,得意地把自己查到的和自己的推测都讲了一遍。

说完,挑衅地看着酸老西,意思就是说:看见了吧,小爷我可不傻。

罗天行并不精通风水学,听牛奋斗说的煞有其事,附和道:“嗯,人们一般留意不到风水方面的问题,深受其害的例子还真不少。撞了风水煞,确实会散去精气,有道理。”

酸老西却不评一词,而是微笑着说:“很好,那尼想怎么办呢?”

“怎么办,当然去实地看看啊!”

“好,那去吧,祝尼成功”酸老西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言语之间好像带着一丝嘲讽。

“去就去,我绝对不会猜错的”被酸老西这么一说,原本不确定的答案,马上就万分肯定了。为了证明自己,干脆觉也不睡了,出门就要骑着他那辆小摩托准备走。

“深更半夜的,你现在去干什么,明天去不行吗?再说了,天气这么冷,上坪村我知道,离这好几十里地呢,冻不死你”罗天行关切地说。

酸老西却在一旁,笑得有些夸张地说:“让他去吧,冻不死,一会回来,心儿比天可冷多了。”

“老西儿,你什么意思啊,看不起人是吗?你不是让我查吗,我查出来了,可你好像又不认可,我就不信了,这么明显的事,还能出错?告诉你,不用拿话激我,今晚你们就算不让我去,我也得去。”

说完,狠狠跺了一脚油门,嗖就奔了。

“哎,老头,你分明知道不是风水煞,怎么不拦着呢?还给我使眼色不让我说”直到人走后,白锋才说。

“合着你们早就看明白了,那怎么还让他去呢,这大半夜的,冻坏了怎么办?”罗天行不满意地说。

“嗨,这点小事,俄要是看不明白,几十年不白混咧?哼,他要能真冻死,那才叫给他师父丢人呢。这孩子啊,哪都好,就是有些时候,要不屁点自信都没有,要不就是自信过头,多会才能成熟点啊,行了,老伙计,放心去睡吧,没事,尼就算要拦,拦得住吗,那就一头倔驴!”酸老西说完,满意地笑着上楼安心去睡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妖精,来玩啊!

赌气出了门,牛奋斗才明白一个道理:冲动不是魔鬼,但有时候会冻死人。

小摩托不比自行车,骑自行车还能通过运动产生热量,冬天里骑摩托,跟钻冰箱没啥区别,饶是他身体棒,冬夜的寒风一吹,心里那股愤怒的小火苗嗖就瞎了。

这可还没骑出去3公里呢,速度由出门时的50码,早就降到15码了,关键是,距离上坪村还有20多公里,想想就脸疼。被凛冽的西北风强制降温后,看着冷清清的街道,莫名有种雪花那个飘的凄凉感,

牛奋斗开始劝自己:算了,也不着急,回去算了,家里多暖和啊,不就丢个人吗,再说了,酸老西也没怎么呛火啊,完全是自己自尊心作祟。

就这样,心里一边劝自己放弃,一边晃晃悠悠,一路把小摩托开到了上坪村。

每个人都一样,脑袋里永远都有两个完全对立的小人,可牛奋斗特殊的地方就是,他脑袋里那俩小人也打架,但在丐爷的培养下,那个懒惰的小人战斗力只有五渣。牛奋斗之所以放他出来鼓动自己放弃,完全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因为天气实在太特娘的冷了。等到了上坪村,一巴掌就把那个懒惰的小人拍死了。

整整起了将近两个小时啊,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天上月明星满,虽然郊区没什么灯光,这个点,几乎也没有车辆经过,但还是能看出个大概,不算漆黑一片。

牛奋斗很容易就找到了车祸地点,被撞烂的石墩还没有换掉,朝沟里看去,被车撞断的树枝还是一片狼藉。

亲身来到上坪村,他才真正看清是怎样一个地貌特征。上坪村在路北,依山势而建,中间有一条两车道的县级公路,而路的那边,就是一条很深很深的沟。出事的地点,还是一个为了避让村庄的急拐弯,速度稍一快,不是杵沟里就是怼村里。

分析完现场之后,就连牛奋斗自己都觉得,这地要不出事就见鬼了,地势也太险要了。

他又骑着车前后看了很久,最后更加失望了,风水根本没有一点问题,压根没有任何能形成煞局的构造。非但没有,上坪村所在的位置还很巧妙,不知道是有人专门挑选出来的,还是巧合,风水绝佳。

村子在两座山头中间的窝子里,本来沟里多风,但不管怎么吹,都恰好吹不到村子里。其实看风水说难也难说简单也极为简单,只要人感觉舒服就是好地方。他在村子里溜达了一下,发现村子的温暖明显比路上要暖和很多,这在风水上就叫生机,气场也不杂乱,让人很安逸,左右两个山头就像两堵墙,说悬点就是两尊门神,这样的格局在农村就是好风水了。

如果说真有什么缺点,那就是出路不太好,因为门口是深沟,所以外财难入,很难出什么官。可普通老百姓,有地种,有饭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更何况,政府给建了这条柏油马路后,出路马上就好了,所以上坪村既是一个适合居住的地方,财运也会慢慢变好。从村子里的房屋就能看出,老房子是窑洞,不过大多已经废弃了,新建的一水都是青砖红瓦大房子,瓷砖贴墙,几乎家家屋顶还有太阳能,门口停放的轿车也不少,人丁兴旺,生活水平确实不错了。

牛奋斗苦笑,心说这地要有什么风水问题,傻子都不信,可自己确确实实当了回傻子。看来酸老西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故意涮我,我特娘的还挺配合,没脸回去喽!

他不死心,干脆一屁股坐在事故地点,想亲自试试,看看自己的精气会不会也外泄,会不会也感到疲惫。没想到越坐越精神,没办法,沟里的风更大,温度更低,冻的。

疲惫感是半点没有,不过再这样下去,倒是离冻死不远了。

他又开始瞎想,难道真的有妖怪?

许是真没辙有点急了,见四下无人,牛奋斗还真豁得出去,站起身,一把扯开衣服,坦胸露怀,一身腱子肉在月色的衬托下,十分诱惑。

“来啊,妖精姐姐,来吸我啊,肉质鲜美,精气十足,保证您吃得可口,吸得提神,是您养颜美容的绝佳良品啊。来啊,来玩啊,过夜都成啊!”

亏得没人啊,否则谁能想到他能有这么骚。

可惜,他在路上整整撩了一圈,鬼毛没见到一根,鸟倒是吓飞不少。就算真有鬼,看到他这样,也得溜号。

牛奋斗快失心疯了,看来自己吹的牛皮自己得搂着炸了。

“难道是个男妖精,喜欢女人,不喜欢我这款?得了,这种硬性条件,现割也来不及了”默默穿好衣服,陷入了迷茫。

牛奋斗也知道自己是瞎折腾,可没办法,争强好胜的性格使然,他不愿意轻言认输,做出这种事无非是排除任何一种可能。

能想到的都试了,牛奋斗,确实没辙了,人也终于彻底冷静下来了。也不觉得冷了,也不计较面子了,他坐在摩托车,点了一根烟,抬头望着星空。

他习惯如此,每每遇到烦恼,他都喜欢看看天空,想想宇宙的浩渺,再想想人的渺小,心总能毫无杂念。

就这样心无旁骛地望了好久,看着天空他都能叫得出名字的星辰。看到最为耀眼的北斗时,盯着第七颗星陷入了沉思。

酸老西说自己是破军星,当时没觉得有问题,回头一想才发现不对,破军星是杀星,个性孤傲,喜怒无常,没一样能和自己搭上边啊。老头说的什么忠诚仁义,分明就是编出来的吗。

牛奋斗笑了,盯着破军星说:“听说我就是你,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你说我真要是你,你倒是帮帮我啊。”

不知道是眼花了还是怎地,他刚说完,就看见破军星闪了一下,牛奋斗吓了一跳:“靠,不会这么巧吧,不不不,不可能,绝对是巧合,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自然现象自然现象。”

赶紧摇摇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可刚一低头,他“咦”了一声,马上又抬起头,迅速把整个星空都看了一圈,一拍脑门说:“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出事的时间大多都是一月份到二月份,时辰很特别啊,不会和天象有关吧!”

他暗怪自己一门心思在风水上,忽略了很多细节,比如时间。发生事故可以怪路不好走,可为什么多数事故都集中发生在这两个月呢,这就很怪了。

想到这些,牛奋斗重新整理思绪,马上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第一百五十八章 腊月鬼话

他仔细回忆了自己查到的事故报告,发现大多都是在阳历一月到二月发生的,但按当年的历法换成阴历之后,发现都是在阴历腊月。

发现是腊月以后,牛奋斗心里大为震动。

《礼传》有言:腊者,接也,新故交接,故大祭以报功也。

而腊字,也可叫猎,言田猎取禽兽,以祭祀其先祖也。

腊月是一年岁末,老百姓用各种活动准备迎接新年,看似很喜庆。可腊月以前最重要活动是岁末祭祖,所以腊月是一年中的祭祀之月,祭祀是干什么,最起码就是杀鸡宰羊,可以说是一年中杀气最重的月份。杀气越重,鬼怪最喜欢。

而这个祖,并不仅仅是单纯意义的祖先,各路神仙,神魔鬼怪都在其列。腊月中扫房,请香,祭灶,封印,除夕等一系列民俗活动,都因源于此。

为什么要在腊月大行祭祀活动呢,不仅仅是因为岁末终始,还有别的原因,就像古时总是秋后问斩一般,与阴阳五行有关。

腊月用干支纪法就是丑月,丑属土,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水。而四象中,白虎属水。

可秋天五行属性与白虎相克,白虎主杀,所以天下一片肃杀之气,正是生命消逝的好时节,所以问斩才会选在秋后。可丑月不同,虽是寒冬腊月,但已开始孕育生命,水生木,木却得有土才能扎根。但水土却相克,相克怎么办,只有通过祭祀才能缓解。

因而在丑月,也就是腊月,二十八星宿中,最耀眼的便是白虎第三宿,胃宿,星君名曰胃土雉。胃者,容也,说白了,收点好百姓的“贿赂”,也叫祭祀,然后庇护世人。

胃土雉是位女神,脾气最好,一到腊月,祭祀之风一起,会有很多不够神格,没有资格享用天地供奉的家伙跑出来偷取民间的供奉,更有甚者,还会害人性命,利用鲜血满足自己修行的需求。

天地之间,除了神魔鬼怪之外,还有很多灵物,他们无权享用人间供奉,但也有其生存的权利。要知道祭祀是最残忍的事,甚至还有活祭,血祭等听起来就骇人的活动,可为什么千百年来还一直存在呢。因为生灵的精气是神仙最好的补品,神仙都享用,怎么可能完全制止住别的灵物模仿呢。所以,他们有时会允许一些精怪吸取人畜的精气来提高修为,就算偶尔伤了人命,也视情况而定。

胃土雉是女人最心善,而且她本就是灵物修成,所以对于这种事,一般都睁一只闭一只眼。老天爷也清楚这里面的猫腻,不过也不追究,蝼蚁是性命,人也是性命,灵物也是性命,总得留一线生机。

丐爷曾给牛奋斗讲过很多灵物吸人精气的例子,绝大部分都是在胃土雉最耀眼的时候,也就是腊月出现的。不过,就算由胃土雉主司星空,别的星宿也会偶尔出来轮值。灵物生来对天地有超乎寻常的感知能力,它们为了避免别的星君干涉,所以只在胃宿神泽之下作案,这也算是一种默契了。

想清楚这些,牛奋斗又观察了好一会星象,在脑海里把二十八星宿与上坪村的地貌相结合,很快就找到了一片与胃宿遥相呼应的土地。看到那片地,他倒吸一口冷气。原来,那片区域虽不大,也就半亩地左右,但恰恰就在事故地点的路对面。

这已经不能说是巧合了,牛奋斗确信,自己这回绝对猜对了。

灵物是什么,灵物并不是妖,是妖渡劫修成人前的原形。比如狐妖,那灵物就是一只狐狸,如果是猫妖,那灵物就是一只猫,如果是人妖,那灵物。。。。。。它们法力不强,对人的影响不算太大,最多吸取一些人的精气。可人精气不足,就会虚弱,尤其是上坪村这种地貌特征,人要是开着车,精神一虚弱,最容易出事。

道理分析出一大套,可牛奋斗有些懵逼了。

此时,天光微亮,他看的很清楚,那片地就是一片普普通通的耕地,因为是深冬,地里连根草都没有,全是黄土,屁也没个味啊!别说有什么灵物,长腿的都没有一个。

如果真的是灵物作祟,此刻绝对不会逃走的。因为灵物吸人精气,不像妖怪一样,可以用美色把人骗到床上,或者施展什么迷魂术扰乱人心智,它们没那么大法力。说白了,充其量就是一些有了思维,懂得修仙法门的小动物或者别的什么玩意。而且人的精气吸进去,是要对着月光炼化的,跟入定了一样,是不可能离开原地的。事故是大前天出的,别说那十几号死人了,单单就郭青青损失的那部分精气,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吸收。

如果真的是灵物作祟,此刻绝对应该在那片地里,哪儿都去不了。在大山生活过的人都经历过一些事,那就他们进山的时候,有时会发现一些动物像被点了穴一样愣在原地不动,人们去抓也不跑,其实那就是灵物在炼化精气,不是他们不想跑,是跑不了,凡事有得必有失,不可能只占便宜不受害。

“靠,就算你是只耗子,也特娘的把脑袋给露出来啊”牛奋斗心中暗想,他在地里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耗子洞都没有一个,更别说耗子了。

这才他犯难了,心想:别特娘的是蝎子精,蜈蚣精,蚂蚁精,蟑螂精吧,那小爷去哪找啊!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其实也知道不可能,蚂蚁和蟑螂当然不能成精,蝎子蜈蚣倒是可能,但这天爬在地里对着月光修炼,没成仙就得冻死。

“哎呀,不会又猜错了吧?”

牛奋斗失望地蹲在地头,头发都快挠光了,连续抽了好几烟,一直等到旭日东升,还是没什么头绪。整整折腾了一夜,要说不冷那是哄鬼,仗着身体好和心里那股劲硬挺着罢了。此时,真是没招了。

他站起身,不情愿地打着摩托,暗怪自己无能。可不管怎么骂自己没本事,照样解决不了问题。看来只能回去,认个输,低个头,请教酸老西了。

正要走呢,他不死心地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土地,在愈发耀眼的阳光下,一块青石映入眼帘。

刚才他就发现地里有块石头,没在意,谁家地里没几块石头啊。可此时看清楚石头的颜色后,牛奋斗暗叫一声,大意啊,幸亏自己多看了一眼啊,否则就错过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石兽狴犴

刚才光线实在不好,所以没留意到,石头的颜色很特殊,是白色的,只不过因为时间久远,沁入了泥土的颜色,所以看起来有些发青灰。

牛奋斗之所以对石头的颜色这么敏感,是因为,黑白两色的石头,有时在生活中会有一些极为特殊的用途。

他赶紧支好车,两步跨进地里,打去石头表面的泥土,露出密实的质地,好家伙,竟然是汉白玉的。地里出现石头可以说的通,出现汉白玉的石头可就有问题。

汉白玉虽然不是玉,但根据级别不同,多用于雕刻石像或者建筑使用,而且这种石头有一个很牛的用途,就是可以雕佛像和镇兽。天底下能雕这两样的石头除了汉白玉就剩花岗岩了,倒不是说别的石头不能雕佛像和神兽,当然质地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很重要原因就在于石头自身有没有灵气。

汉白玉是大理石的一种,大理石与花岗岩都有黑白双色的石料,白的雕像,黑的刻碑,因此,牛奋斗看到石头的颜色才会那么敏感。

牛奋斗很疑惑,地里怎么会冒出一块明显经过打磨的石头呢?

他想抠出来看看,可使了吃奶劲,那块并不起眼的石头纹丝不动。心里咯噔一下,仔细打量起石头的样子,整体是个圆形,但有很多突起,虽然刀法古朴,但明显是经过设计的。脑海里迅速过了很多样子,他微微点点头,似有所悟。

他知道,自己是没能力给挖出来了,就算有能力,在人家地里刨东西,本家看见能答应。再说了,地里有这么大一个物件,这块地的主人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就是专门给放进去,所以得另想办法。

好在他现在心里有底,查清楚了问题的根源,回去也不算丢人。

骑着小摩托从上坪村出来,路过一个早点摊的时候,赶紧先吃了口热乎饭,暖了暖身子。返回茶社,大家伙也都起床了,见牛奋斗进来,白锋笑得乐不可支:“好莫,你可真倔啊,都快冻成大马猴了也不回来,行,我佩服你,你小子骨头真特娘的硬!”

“别废话了,赶紧给小爷弄碗热茶去,还是家里舒服啊,真暖和!以后谁也别我较劲,我再也不上当了。”

酸老西端着一个碗就出来了,笑眯眯地说:“喝了吧。”

是姜汤,牛奋斗也不客气,端起来一饮而尽。

“怎么样,搞清楚没?”酸老西故意抬高了声调问道。

“这不废话吗,小爷是谁啊,那点小事,过去一看就明白了”牛奋斗一般不吹牛,但跟这两位,不抬扛心里就难受。

“那怎地现在才回来啊?”酸老西笑眯眯地说。

“看日出行不行,行不行?”牛奋斗嘚瑟地说。

“哦,不光是看日出吧,你不还脱了衣服招妖精吗,招到没,漂不漂亮?”白锋忍俊不禁地模仿牛奋斗昨夜撩骚的动作。

“靠,你跟踪我?”牛奋斗大怒。

“别自作多情了,吃饱啦撑着大冬天跟踪你,就是一个朋友跑来告诉我说你绕着整个山头找妖精睡觉,让我管管,说给我丢人。就那,我都没去,我还犯得着跟踪你?”白锋说完,打了一个口哨,门外树枝上忽然飞下一只喜鹊,他手里拿着一块肉,喜鹊叼在嘴里,冲他忽煽了几下翅膀,就飞走了。

牛奋斗这才明白,白锋说的朋友是什么玩意了,就那只鸟。他顿时有些崩溃,怎么总想不起这个茬呢,这家伙不仅和猫猫狗狗交情不错,和鸟关系还不赖,山里有没有灵物,问鸟可比问人方便多了,心中暗想:不知道酸老西胸有成竹的样子,是自己看出来的呢,还是白锋找他这些小家伙给打听出来的,如果是后者,自己还舒服点,毕竟凭的可是真本事。

牛奋斗知道白锋是出于关心,才会找个鸟盯着他,可那只鸟不懂事也就罢了,他还不懂事吗,给妖精跳性感脱衣舞有什么光彩的,非要给说出来,实在太让人恼火了,于是嘲讽道:“哎呦,白大爷,您厉害啊,又是猫又是狗又是鸟的,不知道有没有野鸡啊?”

“我和野鸡的关系那是最好的!”白锋才不在乎这些呢,脸是什么,能吃吗!

“说说吧,都查到些甚咧?”酸老西问道。

“你们不都知道了吗,还问我”牛奋斗没好气地说。

“俄们知道的是俄们的,尼查出来的,是尼的,俄们都说喽,尼不溜了一趟空腿吗?”

牛奋斗心想,是这么个理,也没心情较劲了,就把自己的推理的过程全都如实告知,最后说:“从那块石头的样式上看,我觉得是一只狴犴。不过我不敢断定,因为狴犴很少有被刻成石兽的,就算有,也是放在牢房门口,谁往自己家地里放啊,这不疯了吗?”

“不是疯咧,是他们不懂。本来,俄也不知道什么啥,不过听尼说完以后,发现时辰不对劲,没拉可能有那种巧劲,事出非常必有妖。而且尼也是的,总是先入为主,明明就有事故现场的照片莫,还用亲自跑过去看风水有问题吗,尼说尼是不是傻?”

牛奋斗听完酸老西的分析,暗自佩服,如果自己脑袋清醒一些,何至于喝了一晚上西北风。

“所以俄分析啊,不是妖精就是灵物,后来俄在地图上找到了那里的位置,一看就知道不是妖精!”

“为什么啊?不会是那些鸟说的吗?”牛奋斗不解地问。

“那些小家伙也不是啥都知道,神仙鬼怪啥的,它们也不比咱知道得多多少。尼自己看看能看出来不?”说完,从前台把地图拿出来摆在牛奋斗面前。

他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最后无奈放弃。

酸老西微微一笑,这回没嘲笑,而是和蔼地问了一个字:“水!”

牛奋斗一听,马上明白了,龙都是历史名城,是名副其实的古都,还做过一代王朝的国都。古代建造一座城池都极为考究,更别说是国都了,说是风水学的集大成者一点都不夸张。龙都现有的格局,就是从那会沿袭下来的,用行话来讲,是有“根”可寻的。

第一百六十章 但求无愧于心

建都首要解决的是什么,饮用水。龙都外就有一条大河,所以城里用的主要是河水。但古人取水,能用上游水绝不用下游的,而且对于水源的安全非常看重,除了会派专人看守,防止人为污染,还会修庙敬神放很多镇水兽,防止妖怪捣乱。你说自己喝的水里,有妖怪撒的尿,能不膈应吗,再远的地方看不见就算了,可到了城外,有能力把控就一定会管理好的。

上坪村所在的地方,恰好就是龙都西北位,大河入城必经之处。从地图上也可以看见,就在上坪村所在的那个山下,至今都遗留下很多大大小小的龙王庙,菩萨庙,真君观。那些庙平时不一定有真神,但如果真的有妖怪出来害人,那就等于拿着一坨屎往神仙脸上扔,能有好果子吃吗。小偷还知道,偷钱包的时候挑柔弱的女子下手,多会见过挑膀大腰圆的壮汉下手的,妖精又不傻。

不过灵物气场小,一般神仙也感应不到。

牛奋斗对于酸老西的判断能力,愈发佩服了。

见他明白了,酸老西继续说:“确实是只狴犴,昨天白毛打听到的。”

“老头,能不能不叫我白毛啊,说的好像一只狗!”

“好啊,那以后叫“毛”怎样?”酸老西逗闷道。

“得得得,爱咋叫咋叫吧”白锋话锋一转,对牛奋斗说:“昨天你一夜没回来,我们也没闲着,就让那些小家伙打听去了。地里埋的那只石兽,是一只狴犴,不过埋它的人可不清楚,不知道从地方买回来的。”

“为什么要埋呢?”

“嗨,说起来又可笑又可怜。你见到的那块地,原来是一户人家,前几年有辆大车直接给开进家里去了,把房子全部撞塌,还压死一对老人。”

“啊,那里原来是院子啊,可真会挑地方,开车的只要不留神,不是杵沟里就是杵他们家啊!”牛奋斗去过现场,最清楚情况。

“可不是咋地,当初人家修路的时候好心劝他家搬,他家还想讹政府点钱就是不搬。自从通了公路,他家经常被车撞,不过都是小事故,每撞一次,还能讹不少钱,反而当成发财致富的生意了。他们万万想不到,院墙能拦得住小车,可拦不住大车,最后弄成这样。”

“哎,人穷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牛奋斗本身就是农村人,最清楚什么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道理,都是老百姓淳朴,呸,那也得看是在哪儿,面对的是谁!以前牛奋斗小的时候,因为自己家人老实本分,总挨欺负,等他大一点,让那些人知道什么叫疼以后,他才享受到所谓的“淳朴”!

白锋继续说:“后来,老人的子女讹了大车司机一大笔钱。原本,按照他们家子女的想法,就算不住人,放个院子在那里平时还能有外快。村里的领导明白事理,知道这样太伤风败俗了,出面施压,正好房子倒了,干脆就推平做了耕地,为此,那家人还讹了村委会两块宅基地呢。”

“石兽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家的那几个子女认为,那块地总出事,肯定是风水不好。现在不住人了,但怕因为那块地影响了他们自己,于是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只石兽给埋进地里,说是要镇老宅。”

牛奋斗啼笑皆非:“这都哪跟哪啊,压根挨不着啊!”

“他们哪懂这些,他们因为自己父母的事把大车司机敲诈的倾家荡产,亏着心呢。而且大车司机也在事故中去世了,我看啊,他们八成是害怕死鬼找他们算账,放个石兽说是镇宅其实是镇鬼。可惜,他们放的是一只狴犴,牢房才放那玩意。这不,自从把那只石兽请进他家祖宅后,狴犴还真保佑,他家的那些亲戚子女后来因为各种事,好几个都被送进牢房了,说来也许是冥冥中只有天意吧。”

“看来那只狴犴真的有灵气了。可惜啊,他家是遭报应了,也害了很多无辜的人啊,把那么一只凶兽放那里,没有官威压着,就是个祸害。不过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李德深他们感觉不到,单单是郭青青反应这么大呢。”

“小妮子他老师是干啥的尼忘了?”酸老西用手指了指自己肩膀头子。

“对啊,人家是警察啊,顶着国徽担着国威呢”牛奋斗这才明白,李德深带出去的人肯定都穿着警服,而郭青青是临时帮忙,怎么可能让她穿警服呢。

“还有呢,小郭正好来那个了”白锋笑得很猥琐。

“哪个啊?”

“就那个啊!”

“到底哪个啊?”

“你家大姨妈行了吧?”

“靠,这你都知道?”

“罗夫人说的!”

“原来是这样”这下牛奋斗明白了,女人来那个的时候,本就是精气外泄的过程,邪祟可以趁虚而入:“可我去了怎么没感觉呢?”

“你特娘的阳气能把它烧死,它吸你不是和自焚一样吗?”白锋无奈地吼道。

事情的来龙去脉总算搞清楚了,虽然挨了一宿的西北风,但牛奋斗觉得很值,证明自己有能力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查到了祸根,尽管以后不可能让上坪村不出交通事故,可至少能减少一些没有必要的伤害。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把那只石兽狴犴挪走,不过白锋却说,不用牛奋斗管了。见有人主动揽事,他倒也乐得清闲,再说折腾了一晚上,还真有点累,就上楼补觉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中午才醒。等他醒来发现白锋和酸老西都不在店里,只有罗天行带着虎童招待客人,一问才知道,他俩上午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去上坪村了,可让牛奋斗有些好奇的是,那俩老家伙会用什么办法解决石兽呢。

正纳闷呢,俩人晃晃悠悠回来了,看那样子,好像喝酒了。

一问才知道,酸老西冒充江湖先生去上坪村忽悠老百姓去了。

白锋讲得有些夸张,说那里的村民差点把老头当做活神仙给镀上金供起来。这话有水分,不过牛奋斗知道,凭老西儿的本事,要让那里的村民信服,真不叫个啥!

事情解决的很顺利,酸老西有意无意地对那家往地里埋石兽的人说,他们家之所以总出事,就是那块石头方的。都没用老西儿张嘴,那家人立刻召集人把石兽挖出来,给推下沟去了。而且老西儿还扯了很多风水命理方面的东西,把村里人说的一愣一愣。尤其是听说村口总出事,总死人很不吉利,容易破财。

死人和破财,本来并没有直接关联,可被老西那么一说,几乎是所有村民都吓坏了,七嘴八舌说了很多财运不济,运气不好的例子,加上白锋在一旁添油加醋引导。所有人都认定,没发大财就是因为路上总出事。好莫,几乎是全村出动,在路过村口的那条公路上,不是打水泥减速带,就是竖起很多言辞粗鄙的警示语,比如什么“想升天吗,那就别踩刹车”“超速一时爽,直奔火葬场”。。。。。。这些行为是违法的,不过在他们心里竖立起这种意识,以后道路安全,绝对会主动维护。

两个人被村里的人灌了不少酒,说完就去休息了。下午李德深来了一趟,牛奋斗并没有把这里面的事说给他听,只是说郭青青病了,不过还好,休养几天就好了。

送走李德深,牛奋斗心里莫名有一种自豪,他们做的事,也许不会有谁知道,只是因为他们觉得应该去做,于是他们就做了,最重要的是,店里所有人都是一条心,没有一个计较私利。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辈子就一辈子

牛奋斗在龙都商学院的课,仅仅只上了两周,就没再去了。当然不是因为他讲的不好,相反,他一共讲了三堂课,一次比一次的人多。原来他们用的是可以容纳一百二十人的阶梯教室,只不过因为学生不多,所以很空旷。可第二周去的时候,几乎就满了,很多学生干脆邀请朋友像看演唱会一样来听课,第三堂的时候,教室里都站满了。

几乎所有人第一次去的时候,都是抱着一种好奇心,并不认为一个二十出头的代课老师能讲出什么花来。可听完以后,就像宁艺语她们第一次那样,全都臣服了。

国学,那个听起来高高在上的学问,在牛奋斗嘴里,变得非常亲近。加上他偶尔一些恰到好处神奇的表现,直击学生的心灵。尤其是他精通江湖的门道,人们听起来非常新颖和有趣。还有一点最重要,他是丐爷培养的,又跟着酸老西学了不少说话的技巧,有时候,他的三言两语,一些小例子,就会让学生们对自己的道德水平主动进行拷问。一节课下来,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内心经过了洗涤。尤其是知道,他还是英勇救人的英雄,更加佩服。然后,牛奋斗二十出头的年龄反而成为学生们自愧不如的标尺。

当然,牛奋斗表现出的种种神奇,学生们一辈子都未必学会,他有蒙人嫌疑。但国学最重要的是什么,德与行,品与性,他用讨巧的方式,在潜移默化中传递那些文化精华,人们的印象会更深刻,领悟会更透彻。

仅仅三节课,牛奋斗在龙都商学院俨然成了一位明星老师。不过,三节课上完,学校也该放假了,因为快过年了。

郭青青整整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身体才恢复过来,大家也没告诉她真相,只是说她感冒了。不过在郭青青生病的这个时间,店里差点乱成一锅粥,一天两天还能应付,可时间一长,几个大老爷们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做生意不像摆地摊,方方面面很多东西需要打理。而酸老西,白锋,牛奋斗三个人,骨子里都是逍遥性子,哪里能做到事无巨细,郭青青一个人干的活搁他们三身上,常常是顾头不顾尾。

好在,谢飞那边也不太忙,没事就过来帮忙。可有一次,酸老西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打那以后,谢飞就很少来了,而是把苗宇给派来。

道茗茶社这边呢,把罗老爷子和夫人给送回家了。

自打苗宇来了以后,三人全都当起了甩手掌柜,没事就跑谢飞的养老社区去喝酒。而苗宇就悲催了,不仅要照顾店里的生意,还要照顾郭青青的饮食起居。他也是个大粗人,可也没办法,因为是谢总交给他的任务,谢总说这几天要找牛奋斗他们商量几件大事,所以店里暂时不帮人看事,只卖茶,而且明确表示,一定要把生意和人都照顾好。

苗宇老实人,最后没辙了,只能把自己姐姐苗婕给请过来帮忙。

姐姐照顾病人,他打理生意,店里还有一个吃苦不说累的虎童帮忙干活,工作就条理多了。差不多维持了一周,郭青青能下地了,那三人才回来。

一周时间,苗婕和郭青青处得像姐妹一样,两个人无话不说。而且苗宇好像也和以前不一样了,眼神有意无意就往郭青青那里瞟。

他的这些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那两个老狐狸和一个小狐狸的眼睛,三个人心照不宣,并没有说什么。

又过了几天,郭青青算是好差不多了,苗婕因为家里有事,就先回去了。中午,大家在一起正准备吃饭。

酸老西他们四个,像大爷一样,早就上桌了。而一旁的苗宇又是拿碗拿筷子,又是做菜又是端菜。郭青青在一边看着,脸越绷越紧。

饭菜齐了,白锋一点都不客气地开始动筷子,一道菜尝一口,完了不是说咸了就是淡了,总之没有一道菜是顺嘴的。

愣头愣脑的虎童在一旁嘟囔:“好吃啊!”

白锋马上白了一眼:“好吃什么啊好吃,咋没齁死你呢!”

苗宇很尴尬地说:“抱歉,抱歉,手艺不行。”

“手艺不行就别显摆,算了不吃了,下馆子去”白锋提议,酸老西和牛奋斗居然点头附和。

苗宇更尴尬了。

郭青青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身还说:“你们太过分了吧,干活的时候没你们,挑刺的时候就出来了,不顺嘴自己去做啊。”

“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既然来帮忙,就得做到最好,对不对?不能说帮了倒忙,还让我们领情吧?我们也是给他老板去帮忙了,你看谢总能挑出一点毛病吗?再说了,我们这是替谢总教育他一些道理,你咋就急眼了呢?”白锋也不客气地说。

“他大老爷们的,用得着你们教训吗?”郭青青不知怎么了,反正就是很不爽,直接顶撞道。要在平时,她绝不会这样。

“用得着,用得着,他们都是谢总的座上宾,谢总都要叫他们老师,我这能聆听他们教诲,实在是荣幸,你别生气了”苗宇笑着对郭青青说道。

“窝囊,白长这么大个了”郭青青忍不住骂道。

苗宇只是笑着。

“人家这是叫脾气好,怎么就窝囊了,我们不就是随便说了两句吗,你至于这么大反应?”牛奋斗也插话说。

“随便说了两句?你们真要脸啊,活是一点都不干,连个筷子都得让人家送到手上,完了还说三道四的,有你们这样的吗?再说了,我天天吃人家做的饭,我这咋就觉得好吃呢?”郭青青算是彻底怒了。

“你这个人,人家是我们请来的,又不是你请来的,你咋还护着呢?你觉得好吃是你的事,可我们就觉得一般啊。你要乐意,有本事跟着人家去吃一辈子去,真的是,又不是你老公”牛奋斗故意蹿火。

“一辈子就一辈子,咋了?”郭青青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说完看看三个人不怀好意的表情,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

酸老西都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三个人很有默契地拿起筷子,把菜往自己碗里搂。

“哎呀,饿死俄了!”

“对啊,赶紧吃,一会就没了,这么好吃的菜。”

“手艺是真不错啊。”

“恩恩,大厨也就这水平了!”

虎童一看三像换了一个人似得,盘子里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马上站起身,端着自己特制的大海碗,跟着一起抢,嘴里还说:“骗,骗子!”

郭青青和苗宇终于意识到他们上当了,而且是人家精心设计的局,两个人脸上同时一热,谁都不敢看对方一眼,心砰砰地越跳越厉害。等四个人把菜都吃完,桌子收拾干净,碗也洗了,俩人还不知所措,愣愣地坐着。

“那我走了啊!”苗宇如坐针毡,实在有点呆不下去了,对郭青青小声说。

“哦”郭青青应了一句,礼貌地把人送到门口,没忍住多问了一句:“还来吗?”

“不。。。。。”苗宇刚蹦出一个字,马上就停住了,接着说:“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郭青青突然鼓起勇气说:“你还没回答我,以后还来吗?”

“来”苗宇重重点点头。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奇怪的男人

这确实是酸老西设得局,他和牛奋斗早就看出来苗宇和郭青青有缘,一直没个机会。要不说福祸相依呢,郭青青生病这段时间,恰好就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人什么时候最容易感动,就是脆弱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他们其实真没做什么,就是制造个机会,然后顺其自然。不是一家人,不会进一家门的,只要有缘,感情会在恰当的时候迅速升华。

在饭桌上他们故意来那么一出戏,就是想让他们明白,这些日子,他们之间到底有了怎么样的关系。

送走苗宇,郭青青脸上还是很烫,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就算当初面对牛奋斗的时候也没有。直到这时,她才明白,对牛奋斗的那份感情,并不是爱情,而是一种孤独时的感恩之情。

回到店里,就连平时楞了吧唧的虎童都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其余三个就更不用说了。

“饿了吧?”牛奋斗问。

“估计不饿,爱情是精神的食粮”白锋搭腔。

“你们真讨厌”郭青青捂着脸,骂了一句,跑回楼上去了。

“成咧,好啊!”最后酸老西总结了一句,几个人哄堂大笑。

四个人正开心呢,门口探进一个脑袋来,愁眉苦脸的样子和他们形成鲜明的反差,看年龄也就不到三十:“请问,大师回来了吗?”

几个人收起笑脸,连忙起身迎接。这是习惯,也是一种礼貌。道茗茶社这几个人,不管来者是谁,不管身份如何,有一点做的非常好,都会平等对待,都会高接远迎。

每一个客人离开茶社的时候,必定会有一个人去送,直到客人离开视线为止。这并不是作秀,而是骨子里对人的一种尊重。

“您是?”牛奋斗问道。

那个人估计是看见酸老西有派头,脸上总算露出点笑意,怯怯懦懦小步进了屋,看起来很是拘谨。

牛奋斗看着那个人感觉有些疑惑,从面相上看:额饱光平无道纹,高三寸宽五寸,青少之年富贵就来了。再看眉毛,弯弯浓秀,是典型的龙眉,而且眉角有一颗细小的黑痣,这样的人极为聪明,能力绝对超群。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鼻子,鼻梁也叫山根,他的山根非常挺拔,鼻头也叫准头,如悬胆一般。

《麻衣神相》有言:鼻如悬胆身须贵,土曜当土得地来。

这样的人,是贵人相,而且性格该是很坚毅,豁达。再加上他的嘴也很特点,虽然不大,但看不见唇,口不见唇者仪态威严,是贤人,且性纯。

不管从那方面说,这个人走哪也是人中龙凤。可从他整体表情上来看,却透着一股软弱,很是让人费解。

“不会是装的吧?”牛奋斗心里这样想,不过马上就否定了,因为犯不着装模作样啊,而且仔细看那人,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

心里暗暗称奇,开头问道:“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那人倒是很礼貌,微躬着身子挨个握了一下手才说:“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是这样,我听说咱这里有位大师很灵验,想请教一下。来好几趟了,都说不在,真是遗憾。规矩我知道,请给我上一壶恩施玉露吧!”

“嗯,这边请!”牛奋斗带着疑惑把人领进雅间。

牛奋斗泡了一壶茶,送进去之后说:“方便让我听一下吗,老先生是我的老师,我常常跟着学习,不过要是您介意,就算了。”

那个人主动给端着架子的酸老西和牛奋斗各倒了一杯茶,笑着说:“不介意!”

说完,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在面前,然后才坐好。

“先生高姓大名啊?”酸老西张口问道。

“您客气,免贵姓冯,叫我丑丑就行,小名叫着亲切。”

牛奋斗心说,这人倒是想得开,还真没见过有客人自我介绍说自己小名的,别人要不就干脆不说,要不就坦诚交代。

“哦,冯先生啊,有什么事请讲吧”酸老西喝了一口茶说道。

“嗨,说来真不好意思,以前,我对于咱们玄门,真有些不信。你们想必也知道咱们现在这个社会,尤其是寺庙道观,都商业化了,很多假和尚假道士打着神仙的名义,做的却是坑蒙拐骗的勾当。有时我忍不住就会在大殿里当着神佛的塑像,就骂出来了,他们怕雷劈我的时候受牵连,所以朋友们去求神拜佛的时候,从来不敢带我”好似讲了一个笑话,他说完却只有苦笑。

牛奋斗听着有点别扭,哪有人上来就说这种话啊,就算不信,也不用说出来吧。他正想搭话,想问问:不信的话又来干嘛!

酸老西却很配合地开怀大笑:“嗯,看得出来,尼这样的人,还真能做出那种事来!”

“哎”冯丑丑叹了一口气说:“以前的我啊,确实桀骜不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现在不是这样了。我有一个女朋友,是我初恋,到今年好了有九年。以前我们关系很好,我做什么她都支持。毕业那会,我心气高,考上国家公务员最后放弃了,有银行要和我签三方协议,我也给拒绝了,不是为了做给别人看,而是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去闯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嗨,你们可别笑话我痴人说梦啊”

“不会,梦想是男人最高的尊严,我佩服你!”牛奋斗发自肺腑地说,他看的出来,那人说起自己当年所作所为的时候,眼神异常坚定。

“谢了,其实说也无所谓,我都习惯了”他笑了笑继续说:“我本科是个知名的一本,我对象上的是一个不知名的二本。毕业以后,我就工作了,她很争气,考上了全国排名第一学府的研究生。其实我工作还不错,从刚开始时一个月300多块,半年时间就涨到了月薪一万,又过了半年,涨到月薪三万。可是,我对象却对我说,我现在干的那个工作不上档次,不体面。刚开始我还没在意,可她一直说,后来演变成为争吵。他骂我不上进,他说我配不上她,最后,我一咬牙从单位辞职了。

可是你们知道,不管是什么工作都无好坏之分,也得一步一步从小做起。不知为何,她却等不及,不管我换什么样的工作,她都觉得不好,最后干脆让我也考研。可是,我真的不想考,也没那个心思,但为了迁就她,只好答应试一试。借着考研的名义,在家待了整整一年,说实话,在那一年,我真没怎么看书,每天就和自己做斗争。我是一个很要强的人,我从不违心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就连高考的时候,以我平时的水平,当年就能考上全国前几的名校。但是那个作文题目让我很不爽,我不愿意违心去写自己不认同的主题,于是干脆就没写,那年作文是零分。”

牛奋斗暗自惊诧,作文零分,还考上了名校的一本,不会是吹牛吧。可看那人的眼神,很真诚。可转念一想,觉得不对,这人到底想问什么事啊,说这么些废话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三章 魂兮香

他想打断,却被酸老西一个眼神制止了,酸老西微笑着说:“想必最后也没考上研究生吧?”

“对,最后我放弃了,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我的路。可是,当我下决心要干自己事业的时候,她马上就毕业了,而且提出了要结婚。我们一家人当然很高兴啊,于是父母亲自登门去谈,本以为会很顺利,可是她家却反悔了。来来回回一共折腾了三次,而她家给的理由只有一个,嫌我现在没有个体面工作,好像配不上她家闺女。而这时,我对象又提出来,说只要按她说的来,才真正答应结婚。我一赌气,索性什么都不干了,就在家待着,我说: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个人,那你就嫁,如果信不过,那就分手吧!”

说到这里,那个人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好像要哭,不过揉了一下之后,又恢复如初:“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她一不小心怀孕了。毕竟九年时间了,再加上有孩子,我愿意妥协,承诺什么事都愿意去做。可是,她和她家却不信我。而是说,在我没个体面工作或者没有一个厉害文凭之前,绝对不会答应结婚,孩子就更不可能生了。最后,她妈让她把孩子打掉了。我的孩子,没有问我的意见,就打掉了。”

最后这一句,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哎,尼们的无知,害了一条命啊!”酸老西终于忍不住说。

“是,都怪我,从那以后,每每想起那个未见面的孩子,我都能气晕过去。也是从那时起,我一蹶不振。她骂我无能,然后看上了另一个男人。可惜,等她刚表白,人家就拒绝了。后来她又回来找我,辜负了孩子,我不想辜负九年的感情,就答应了。可现在,她提出要结婚,我害怕了。我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可现在没了主意,今天过来,就是想请您指点指点。”

终于明白了他的来意,牛奋斗心里却很不舒服,他平生最恨的就是不负责任的父母,以无知或者不成熟为借口,而把孩子当成牺牲的代价。

他终于忍不住说:“你们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活着!”

“是啊,我也想过死,说实话,我不怕死,可我最后没有去做,是因为我还有父母要去孝敬,她放弃了那个孩子也很后悔,如果我死了,她会承受更大的痛苦。我活着,能替她背负那段罪孽”丑丑并没有生气,而是平淡地说。

“别听他胡说,一切都是命。既然还活着,就好好活下去。尼不是想问俄的意见吗,说实话,俄也没有。不过俄能给尼一样东西,怎么决定,是尼的事”说完,酸老西出了门,过了一会,拿着一个小纸包进来。

递给冯宇之后说:“如果尼信得过俄,回去以后,找一个尼俩独处的时候,把里面的东西点着,至于有什么用,尼事后就知道了。”

“谢谢大师了”小心收好东西,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说:“我也没多少钱,一点心意。”

酸老西推了回去说:“这钱俄不能要,如果尼有心,拿去做些好事吧。尼可以不信神,尼可以打僧骂道,但尼心里不能没有善恶。”

再三推辞,酸老西就是不要,最后没办法,只好作罢。

把人送出门外之后,牛奋斗忍不住问:“这种人您还帮呢?”

酸老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尼觉得此人面相如何?”

“是个富贵命!”

“是个富贵命,为什么会如此落魄?”

“还不是因为他们打掉那个孩子遭了报应。”

“打掉孩子的人多了,为什么偏偏是他?尼说错了,他还真不是因为那个孩子才变成这样,是因为他对亲人的在乎,对恋人的挚爱。就是因为这个,他生生把自己的命运给改了。不是俄说,尼现在都没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

“别这那的咧,尼看他心性如何?”

“从面相上看,心比铁坚才对!”

“这不就得了?尼知道俄为什么不让尼插嘴吗,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痛痛快快和人说过掏心窝子的话了。让他说完,就是解他心结呢。以后别一口一个死,尼知道死是什么吗,就让别人去死。有时候活着才是勇气,他那样的人,已经把活下去,当成报应了。

其实啊,两个人在一起,没有谁对谁错,就是一个相互理解。尼要活给她看,她要活给尼看,最后就是闹不成。哎,希望俄的东西能帮上他们哇!”

“您给他的东西是什么啊?”

“魂兮香!”酸老西平淡地说。

“什么?魂兮香?就是传说中能一梦一生,一眼千年的玩意?”牛奋斗能不惊讶吗,魂兮香是真正的神药啊。

“没那么玄乎,俄也是无意间得到的,见他可怜,就送给他了。”

“我去,老头,你真舍得啊,你到底还藏着什么宝贝,拿出来看看。那香还有没有,给我来点呗!”

“咋,想尼那只小鱼了?”

“你怎么知道小鱼的?”牛奋斗脸色一沉。

“白毛说的!”

“别听他瞎说,我没想”牛奋斗恨恨地说。

“想就是想了,咋还不敢承认咧?”

“没想就是没想,我凭什么要承认。我没本事救她,我有什么资格想她呢?”牛奋斗藏在心里的情绪一下爆发了,直接吼出声来。

他这一吼,把屋里的人惊动了,白锋和郭青青他们赶紧出来,酸老西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管。

“孩子,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她希望的是什么,是要治好她的病,还是想要尼陪呢?”

“我不知道!”牛奋斗有些沮丧地说。

“尼不是不知道,是尼没有自信。或者尼是认为,就算救她出来,也救不了她的命,对不对?”

“对什么对啊,就我这球样,有什么本事能从人家五大灵主手里把人救出来?你看看我现在干的是什么事,不是在店里跟着你们忽悠别人,就是去学校忽悠学生,要不就是在城里瞎转悠,管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们总说让我好好修炼,你觉得我这样叫修炼吗?”牛奋斗终于吐露了心声。

“修炼?尼是不是觉得,非得钻进大山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才叫修炼?”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大隐隐于市吗?别整那些虚的,我自己知道个好赖!”牛奋斗不满地说。

“尼知道个屁。尼以为修炼就像小说电影里演得那样,非得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才叫修炼?俄告诉尼,修炼就是一种生活,生活是什么,大大小小的各种事。尼说尼没啥进步,那俄问题,尼现在画得符灵不灵啊,尼现在断得卦准不准啊?要搁前两年,上坪村那只石兽,尼能看出来吗?

生活不是演电影,一切铺垫只为一个高潮。尼师父一辈子,就是做尼现在做的那些并不起眼的小事。只不过尼们本事高,懂得多,所以尼们做的事只会越来越大。尼帮一个人,不会有感觉,等尼帮了十个,百个,千个,万个以后,尼就会知道什么才叫修炼。”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场梦而已

牛奋斗似有所悟,不过马上又摇头说:“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在人家小弟手里,连一招都接不住。我也想变强,可按你说得,修炼就是生活,那我现在还不是得继续过这种日子?”

“看尼外球事哇,跟个孬种一样。尼就说,想不想那个小鱼儿?”

“想!能不想吗,天天都想!”

“想见吗?”

“当然想了!”

“只要尼想就好办了。”

“咋,你有本事让我见到?”牛奋斗心里一动,不过还是假装玩笑地问。

“尼咋知道俄就没有呢,俄答应你,明年就让尼见到,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牛奋斗赶紧问。

“俄交给尼一个差事,只要尼能办好,俄保证尼能见到尼心爱的姑娘。”

“行,什么差事,你说”牛奋斗想也不想就痛快答应了。

“尼可想好了,这个差事可不一般”酸老西郑重地说。

“死不了就行!”

“那倒不至于,至于是什么差事,尼过段日子就知道咧。”

酸老西没有再说,而是继续去喝茶了。莫名提起小鱼,牛奋斗心里突然憋屈得慌,一个人去街上溜达去了。

飒飒凉风习,莫扰春心,寒意无人知。

“靠,老头,你疯了,给他瞎许什么玩意啊,早知道我就不和你说他那些破事了。你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他连张灵轩家的大门都找不到,你这不是开玩笑吗?”见牛奋斗走了,白锋才找到酸老西质问道。

“俄要不说这话,尼觉得尼揽回来那买卖,他能心甘情愿去做?”

“话是这么说,可你到时候要是兑现不了承诺,他不掐死就算讲情面了,咋,你是怕棺材板涨价,抓紧寻死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

“让他和那姑娘见个面,很难吗?”

“废话,我都见不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尼见不上,他们见不上吗?”酸老西说着话,笑眯眯地指了指地下。

白锋恍然大悟:“你真特娘的鸡贼啊,服了。有时候我觉得你和他那个老无赖师父真挺像。”

“那是前辈高人,俄可不敢比,尼最近抓点紧吧,等年后,正好开整。”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冯丑丑手里攥着酸老西给的那一小包纸,也没有回家。

几年前,那时他站在这个城市中,觉得他的心比这里的天空都要大。可如今,他忽然发现真正大的是这个城市,而自己,就是一只蝼蚁。

他曾以为,这个城市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和自己有关。可现在,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已和自己无关。

就这样走着,他也不知道要去哪,熟悉的城市在他脚下,如此陌生。

也许是冥冥中的一丝天意吧,他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小庙,匾额上写着三个古朴的大字“观音庙”。

他想了想,花五块钱买了一张门票,又买了一把香。庙很小,只有一个大殿,人也不多,苍松古柏在冬日里略显萧瑟。

他犹豫了一会,才踏进了殿门,那是他生平第一次给神仙下跪,也是第一次虔诚地祷告:“菩萨,您若是在天有灵,希望您保佑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来生投个好人家,我愿用我的阳寿换他来世健康成长。”

敬完香,心也平静了很多。他看看表,赶紧赶回家,女朋友和闺蜜出去逛街去了,算算时间也快回来了,进门就赶紧把饭做好,然后坐在客厅静静等着。

没过多久,女朋友回来了,只拎着一个小包。

“你不是出去逛街了吗,没买东西吗?”冯丑丑关切地问。

“买东西?你天天在家待着,一点收入都没有,我刚毕业,工作还没定,花谁的钱?”女朋友看起来很不高兴。

“对不起!”他愧疚地说。

“哼,有用吗?对了,马上就结婚了,你倒是赶紧去找个工作啊,我也不奢望什么了,你哪怕随便找一个也行,别让我家里人说我嫁了一个孬种,你也为我考虑一下啊。”

他心里像被扎了一下说:“你不是说,你看中的是我这个人吗,如果你真信任我,那就尊重我的主见,让我自己选择。放心,我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放心?你说的可真轻巧,我不信任你,能嫁给你吗。可你总得做点什么吧,跟着你,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女朋友很强势地说道。

“既然信得过我,哪里又没有安全感了?你曾经说,哪怕我以后身无分文,你也会不离不弃,难道以前说的话都忘了吗?”

“别和我翻旧账,我看中的是钱吗,我看中的是你以前那股斗志,可看看现在,你变成什么样了?”

“我又不是没工作过,我又不是没挣过钱,是你说工作不体面让我辞职的,现在反倒又怪我!”他又生气了,这段时间,他总是如此,情绪很难控制。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自己没个主见吗,你自己的选择,你凭什么怪我,我又没逼你。”

“你,你,你。。。。。。你没逼吗?是谁天天吵架,是谁拿分手要挟的?”

“你就会推卸责任,真不像个男人。”

“得得得,我不像个男人行了吧,今天不想和你吵,吃饭吧。”

两个人,一言不发吃过饭。吃完,女朋友把碗撂下进屋去了。他收拾完桌子,洗了碗筷,在客厅抽了好几根烟,最后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纸包。

里面装的是一个拇指般大小,像蜡烛的东西。不过和蜡烛还是有区别的,是黑色的膏状物,闻起来还很香。他犹豫再三,还是点燃了。

又抽了一根烟,感觉有些迷糊,就回屋睡觉了。

那一晚,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不过他自己却不知道那只是一场梦,一切都和真实生活一样,他回到了自己毕业那年。他失去了往后几年的所有记忆,就像重新来过一次人生一般。

重新来过,选择却没变,不过,当他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无情地打掉的时候,他爆发了异常愤怒的情绪。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以后,心灰意冷的他选择了自杀,当他从几十层的高楼上跳下去的时候,没有一丝后悔。

不过,当他死了以后,灵魂还飘在人间。没过几天,让他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个整天就知道数落自己,就知道和他吵架的女人,选择了殉情。

梦就在这一刻惊醒了!

满头大汗的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身旁的女朋友也醒了,一下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老公,我错了,别离开我,我爱你”

冷静下来一问才知道,女朋友也做了一个梦,不同的是,她的意识一直被关在他身体里,他心里想的她全都能感受到。直到男朋友决定自杀后,她突然觉得人生崩塌掉了,那个殉情的决定,是她自己做的,那时,她并不知道那只是一个梦。

冯丑丑起身,跑进客厅,发现那块黑色的膏状物正好烧完了。

人,很多时候需要的仅仅是理解,永远只站在自己的角度看世界,只能看到各种各样的问题。经过这个梦,两个人毫不犹豫就决定结婚了,其间遇到了很多很多阻力,但小两口一条心,全都克服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小芽菜

腊月悄悄过去了,马上就是大年三十了。

酸老西说自己就是个老光棍,回到老家也没个落脚的地方,就打算在龙都过节了。白锋和虎童本就漂泊无根,而且对过年没有特别的情愫,而且虎童的母亲也在,于是决定带着酸老西到罗天行家凑个热闹,没有接受牛奋斗一起去他老家过年的邀请。

郭青青最后还是放弃了法医的职位,选择留在道茗茶社,不为别的,就是茶社里那群人让她感受到无比的温暖。选择法医,图得就是一个工作稳定,生活踏实,有依靠,而在茶社,她完全能得到那种安全感。

年终盘点,茶社收入很不错,牛奋斗给她包了一个让她瞠目结舌的大红包,亲自送到归乡的火车上。

送走她之后,牛奋斗又拿了一部分钱,给酸老西他们每人置办了一身行头,买了一些吃食。本来他想给大家伙分一些钱,但没有一个人要,只是留了一些零花,然后都入了账。

他也没分一毛,虽然白锋和酸老西一再坚持,他和大家不同,上有老,为人子女,该当孝敬。可牛奋斗执意不要,他说他当时在殡仪馆攒下的那几万块钱,足够他孝敬父母了,茶社虽然挣了钱,可有很大一部分是面子钱,剩下的都是大家挣来的,他并没有出多大力气,等来年再说吧。

谢飞原本打算派几辆豪车亲自把他送回去,人吗,都讲究一个面子,牛奋斗被学校开除,本就不光彩。可如果说退学后挣了大钱,人们的看法又不一样了。

但牛奋斗拒绝了,他说,他不图这种虚荣,他的家人也更不在乎这些,只要他们的儿子是一个有本事的好人,就满足了。

归乡的列车,永远都觉得慢。

终于到了,牛奋斗拎着大包小包出了县城的小火车站,远远就看见父母在站外守候。一家人,一人裹着一件羊皮大衣,坐着轰隆隆的拖来机,虽然寒风凛冽,但也冻不住团圆时的喜悦。

村里的人并没有像谢飞想的那样说三道四,倒不是说淳朴,而是因为牛奋斗在村里霸道惯了,越是挨过他揍的人越热情。村里人都知道他辍学了,但村里人也都知道,牛家的小子在学校还杀过人,杀了人还能光明正大满大街溜达的,他们可没见过,敢对他评头论足,真得长个豹子胆。

到家后,牛奋斗给家里每个人都分了礼物,尤其是他把自己挣的那几万块钱拍在桌上的时候,爷爷奶奶和父母都吃惊不小。他们知道自己家孩子跟了一个大老板,但是没想到大老板这么慷慨,如果让他们知道茶社的收入,不知道又会如何想。不过牛奋斗不打算说,他不想让家人知道他干的是什么事,当老师的事他也没说,他总觉得,自己还配不上老师那个称好。

小富即安,其实挺好的。

“我就知道我孙子肯定有出息,不念书怎么了,只要有本事,到哪里都吃得开,你们还担心他前途呢,多余!”爷爷病情控制住了,已经好转了,身子板硬朗了,说话也有底气。

“得了吧,最担心他前途的还不是您老人家?”父亲直接给拆穿了。

“我担心的是他前途吗,我是担心我孙媳妇,咱家这头蛮牛,嘴太笨,现在小姑娘就喜欢嘴甜的。”

一家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充满浓情。

家里的事说完,老爷子对牛奋斗的父亲说:“孩子拿回来的钱,你抽出几千块钱,给前院送去,还有孩子拿回来的那些吃的,也拿上点。”

前院是牛奋斗家邻居,男主人姓郭,是苦命人,爹妈正常,有四个孩子,前三都是儿子,但全都是傻子,只有小女儿是个正常人。为了给那三傻孩子治病,家里早把地都卖了,最后病没治好,家却败了。小女儿聪明伶俐,夫妻俩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在村里,靠给人家打短工,掏茅厕,放羊挣点钱供她读书。

牛奋斗一家人都很好,在牛老爷子没生病前,家里还算可以,平时没少接济,可人家最多要点吃食,钱财一概不要。就算是拿了吃的,往后也会想办法回报。就连那三傻儿子,平日里也从不要村里人给的吃食,钱财就更不用说了。一家人,过得很有尊严。

听爷爷让父亲拿钱出去,他就疑惑,人家怎么可能要呢。

家里人对老爷子的意见没有任何看法,父亲干脆数了五千。

“爷,你们这是干什么?”

“孙子,你别心疼这点钱,咱家不缺”爷爷以为他是在意钱。

“哎呀,您想哪去了,怎么会呢!我是说,小芽菜家怎么可能要咱的钱呢?”

小芽菜就是邻居家的小女儿,因为家里穷,挣的钱都供她上学了,吃得就不好,小的时候很瘦,跟一根芽菜似的,就叫了一个小芽菜。小芽菜最崇拜的就是牛奋斗,因为他是第一个大学生,还是名牌大学生,和牛奋斗很亲,过了年就该中考了。

“哎,他家不想要都得要啊,你不知道,前段时间,小丫头突然病了,一直高烧不退,输了好几天液,烧才退了。可退完烧之后,人却像癔症了一样,总说胡话,医生说可能是高烧烧坏了脑子,花了很多钱,还是治不好。真可怜,你说他家怎么就这么命苦呢。过了年,他家准备进城里去看看,就算老郭再好面子,也不敢拿闺女的前途开玩笑啊,已经有三个傻子,再多一个,我看他们也就活不下去了,这钱,他不想要也得要”父亲唉声叹气地说。

“还有这种事啊,什么病这么厉害?爹,你把钱全都拿上吧,要真去看病,五千哪够,他就算欠人情,欠咱一家也好受点,我跟你出去看看!”

“理是这么个理,可全拿上。。。。。。”父亲倒是没啥意见,母亲却有点犹豫。

“孙子说的对,是咱小气了,都拿上都拿上,咱家挣钱总比他家容易”爷爷发话了。

牛奋斗这才明白过来,马上说:“不是那个意思,放心,给了他们,咱还有呢,行了,回头给你们解释。”

第一百六十六章 真见鬼了

拎着东西带着钱,牛奋斗和父亲来到了小芽菜家,出了他家的门,紧挨着就是小芽菜的家。

她家是两间土坯房,没有院门,简单用木头扎了一个,就算是在农村,像他们家这么穷的也真不多见了。

不过穷人有穷人的尊严,她们家虽然破,但是很干净,硬土撒了点石灰铺的院子,比别家的水泥地都要干净。

到了农村,想知道一家人的人性如何,就看看他们家养的狗。和善的人家,很少养恶犬,而且也从来不栓,不怕狗出去咬人,因为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主人有家法,狗也是规矩的。

狗识人,见牛奋斗进了院,欢快地摇着尾巴,把脑袋蹭到他脚上,很亲昵。

屋里的人也看到了,马上迎出来一对朴实的农村夫妻,黝黑的皮肤,码着补丁的破棉袄,好像过年和他家无关似的。

“牛牛回来了,哎呀,来来来,赶紧进屋,赶紧进屋”男主人很热情一把拉起他的手,女主人则有些腼腆,站在一旁,送了一个笑脸,算是问候。

他们两家和一家人似的,基本没有什么拘束。

他们这个地方的乡亲,多是欺软怕硬之辈,厉害的欺负不厉害的,不厉害的就欺负傻子。小芽菜的父亲母亲天生胆小软弱,没办法,可怜人到哪里偷底气去啊,儿子被外人欺负了,他们的父亲最多告诉他们以后离那些坏人远点,不招惹也就是了。

牛奋斗看不下去,所以让他名扬十里八乡,干过得仗,都是替那三个傻子出头。什么五六十岁的老无赖,什么三四十岁正值壮年的村霸流氓,挨过牛奋斗揍的人没有一百个也有七十。后来他要上大学走的时候,害怕没有人护着,那三遭报复,索性在赶集的时候,拉着小芽菜的大哥指着大家伙说:“以后谁要是欺负你了,你就拿刀砍他们,放心,你是傻子,杀了人都不用偿命。”

话是这么说,那都是为了吓唬别人,背地里却告诉大傻,谁欺负他,他先忍着,把人记下,回来给他报仇。其实傻子最单纯,也最听话。

多了这份情,小芽菜一家对牛奋斗最亲了。

“哎,我那三个哥哥呢?”

“屋里呢,守着他妹妹呢,哎,自从闺女病了以后,那三孩子也不出去瞎跑了”说道这里,夫妻俩脸色很差。

跟着进了屋,三个傻子见是牛奋斗,全都涌出来,围着他,跳着脚拍手,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走以后,有没有人欺负你们啊?”

三个傻子得意地摇摇头,刚说了一句话,三个傻子把他拉住,就往里屋走,嘴里还说“妹妹,有人欺负妹妹。”

郭大伯赶紧拦住:“芽儿还不知道得的什么病呢,你们别让牛牛进去了。”

“伯,没事,都是一家人,外道啥啊,再说,那也是我亲妹妹。”

进到里屋,一个又瘦又黑的女孩子躺在床上,眼睛紧闭,表情有些扭曲,看到她,牛奋斗心里一酸。打小,这孩子就是追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哎,一到晚上就折腾,就中午的时候才能睡会,可苦了孩子了,眼见一天不如一天了,照这样下去,命也快送了”男主人哽咽地说。

小芽菜的母亲却受不了,跑出门外哭去了。

“没事,咱有病治病”牛奋斗安慰道,忽然觉得屋里不暖和就问:“伯,你把炉子生旺一点啊,病人最怕冷了。”

“生着呢,你说也怪了,自从芽儿病了以后,屋里怎么烧火,都烧不旺”男主人不经意地答了一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牛奋斗心里咯噔一下。

抬手在小芽菜脸上摸了摸,几丝透骨的寒意在掌心穿过,他心说:不对!

小芽菜被他一摸,也醒了,艰难地睁开眼,本还有点惊魂甫定,见是自己最崇拜的牛牛哥,用了很大力才从有些扭曲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忽闪着大眼睛说:“哥,你回来了!”

“妹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怕!”

“怕什么啊?”

小芽菜被他这么一问,浑身打了一个寒颤,眼睛迅速躲了一下,因为恐惧,话都说不出来了。

牛奋斗看的清楚,她眼神躲避的地方是炕上的墙角。于是二话不说,脱了鞋就上去,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他就站到了墙角说:“芽儿,别怕,看着哥哥。你告诉哥哥,这里有什么东西让你害怕?”

小芽菜索性闭上眼睛,根本不敢看,浑身颤抖,看样子被吓破胆了。

“你是不是看到这里有个人?”牛奋斗语出惊人。

郭大伯楞住了:“牛牛,你怎么知道的?”

牛奋斗一听,明白自己猜中了。

牛奋斗的父亲也愣住了,转头对着老邻居说:“老伙计,你总说孩子胡言乱语,可问你都胡说些什么,你一直遮遮掩掩,合着是这么回事啊!”

郭大伯低着头,小声说:“咱们出去说吧!”

“出去干什么,不就是见鬼了吗,怕什么”牛奋斗霸气地对小芽菜说:“妹儿,别怕,哥哥见过的鬼多了去了,告诉你啊,鬼并不可怕,哥哥一手就能捏死俩。”

小芽菜这才缓缓睁开眼,怯怯地说:“真的吗?”

“哥哥多会骗过你,你看哥哥怕吗?”

小芽菜这才敢朝墙角看过去,精神也好了许多,肯定地说:“哥哥不怕,芽儿也不怕。”

“这就对了,跟哥哥说说,那鬼东西怎么吓唬我妹妹了”说着话,他坐到芽儿身边,轻声问。

小芽菜拿眼瞟了一下自己父亲,马上又恢复了恐惧的样子,不敢言语。而小芽菜的父亲,眼神飘忽,似有心事,头也有意无意地低下了。

牛奋斗明白,这里面肯定有难言之隐,没有强求,而是对自己父亲说:“爹,你在这儿看着我妹子,我和伯伯出去说点事。”

说完,下地穿上鞋,冲小芽菜的父亲使了一个眼色。别看牛奋斗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但做事做人最为公道公正,也许是他霸道的行径征服了十里八乡,有时候别人家有矛盾都来找他评理,而且处理完之后没有不服。

小芽菜的父亲,骨子里对牛家这个大小子,是又敬又怕。而且他出去给别家干活,人们越来越把他当回事,说白了,就是因为他家和牛家关系好。欠着情呢,心更虚了,于是咬咬牙,跟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只色鬼胆大包天

出了村口,没有过往的人,递了一根烟,点燃,一老一少蹲在太阳底下吸了起来。

“伯,是不是有什么话不好说啊,否则,你怎么会不和我老子谈呢?”牛奋斗先开口了。

小芽菜的父亲猛吸了一口,半支烟都下去了,他重重点点头说:“是啊,有些话,确实不知道怎么说。牛牛,你怎么知道芽儿怕什么,你真见过鬼吗?”

跟在酸老西身边久了,牛奋斗知道有些时候,善意的谎言是打开彼此心扉的好法子,于是说:“咋没见过,我在学校杀人的事,你也知道。不过还有一些事,我谁都没告诉过。其实那人死后,化成厉鬼找我索命。老话说得好啊,鬼怕恶人,我不怕他,他愣是没辙。人头顶有三光,他最后被我身上的火,烧得魂飞魄散。”

“真的?”郭大伯虽然听着离奇,但知道眼前这个主,连人都敢杀,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骗你干啥,这事啊,我老子都不知道,就是怕他们担心,要不是见芽儿这样,我就烂肚子里了。说说吧,既然你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芽儿把命送了吧。如果医院能治,你早就去治了,不会拖到现在,对不对?”牛奋斗语气诚恳,一点点诱导他说实话。

“哎,不是我不想说啊,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芽儿是女娃子,我怕我这说出来,就算救了她,最后落上个不好的名声,她可就毁了。我问了,隔壁县有个大师,这几天正打算带娃过去呢。”

牛奋斗多聪明,马上就听出话里的意思:“咋地,那狗日的欺负我妹子了?”

小芽菜的父亲点点头,把烟头扔地上,用力碾灭,一咬牙说:“牛牛,别人我信不过,但你我没得说。这事,憋在伯伯心里也怪难受的,既然你问,我就说。”

于是,小芽菜的父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牛奋斗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原来,小芽菜有一天回来,突然就发高烧了,最高烧到四十度,人都昏迷了,赶紧送到医院才治好。她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加上天气变化大,家里人都以为是得病了。

可烧是退了,小芽菜的精神却一天不如一天,而且开始说胡话,她说家里有个男人老坐上炕头冲她笑,尤其是晚上,眼里还冒着光。

但家里人以为她是把脑子烧坏了,毕竟烧到四十多度啊,那可是要人命的,就连医生都说,很少见人感冒能烧这么高的。因此,父母对她的“胡话”压根没当回事,而是想尽办法,弄好吃的给她补身体。结果,越补越虚弱,连自己下地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可怕的是,小芽菜说,那个蹲在自家炕头的男人竟然说话了,对她说“吃了我家的饭,就是我的媳妇”。而且,以前还是隔一天出现一次,来了就蹲炕上的墙角,随着时间推移,一到晚上就来了。

来了以后也不只是盯着她看了,而是。。。。。。。。掀开她的被窝,钻了进来。小芽菜想叫,却叫不出声,想挣扎,更是没有一点力气,就算闭上眼,脑袋里还能看到。虽然关着灯,在自己被窝,可那人对她做的可怕的事,她都像亲眼看到一般。

第一次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女孩的小芽菜,受了侮辱,哪里敢说,只能偷偷落泪。可天天如此,她终于还是不堪忍受,和自己父母说了。

小芽菜的父母是老实本分,传统的农民,刚开始还是不信,可拉开被窝看到女儿身上莫名出现的抓痕和淤青,再看女儿痛不欲生的表情,终于信了。可这时,他们却不敢求人帮忙了,因为女儿被一只死鬼糟蹋了。

提起鬼,没见过的人只是当故事讲,当茶余饭后的作料讲,可真正发生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不害怕的没几个。就算小芽菜的父母为了自己女儿,敢搏命,可要是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女儿的名声可就毁了,以后还怎么在村里面生活啊,以后谁家敢娶她啊。

所以,连最亲近的牛家都没敢说。要不是因为被牛奋斗看破,加上对他有些畏惧,一辈子都未必会说出来。

说完之后,小芽菜的父亲像是卸下一块巨石,快五十的人了,一屁股坐在寒意刺骨的地面上,嚎啕大哭起来,老泪在满是褶皱的脸上肆意纵横。男人不像女人,轻易不哭,可一哭,说是惊天动地都不为过。

对于他保守封建的思想,牛奋斗无可指责,不过心里明白,如果他家找的所谓大师不灵,那小芽菜的命怕是就稀里糊涂葬送了。而且深知玄门套路的他,知道在乡下出名的大师,都是有水分的,也许有几分本事,但肯定大不到哪去。再者,已经能实质伤害到人的厉鬼,不是谁都能搞定的。

等小芽菜的父亲哭得差不多了,牛奋斗又给递了一根烟说:“找大师的事,你就别指望了,靠不上。芽儿的事,交给我办,放心吧,这件事出了你的嘴,进了我的耳,就到此打住了,不会再有人知道。”

“牛牛,你的好意大伯领了,可是这个事。。。。。。你能行吗?”郭大伯怯生生地问。

“我问你,人厉害还是鬼厉害?”

“鬼吧。。。。。。”他犹豫地嘟囔。

“如果鬼厉害,咱打仗的时候死了多少人,那些死人如果变成鬼,岂不是更厉害,可你听过哪个侵略者是被鬼给索了命去的?没有吧?你说但凡有些骨气的鬼,要真有多大本事,就算不为自己报仇,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狗日的杀了他们,还欺负他们的子女吧?”

“这。。。。。。”

“如果鬼厉害,它们干嘛眼巴巴地等着转世投胎呢?”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郭大伯细细一琢磨,好像没什么不对的。

不过牛奋斗有句话没好意思说,鬼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玩意,他家但凡厉害点,那只色鬼绝不敢折腾成这样。

“行了,我说交给我肯定就没问题,芽儿和我亲妹妹没啥区别,我不会拿这事逞英雄。”

“那,那肯定不能。”

“那个狗日的长什么模样,芽儿认识吗?”

郭大伯忽地楞了一下,然后咽了口吐沫,压低了声音说:“她不认识,但你认识!”

“我认识?”

“对,芽儿说他脑门上有条疤,很凶”郭大伯小心翼翼地说完,抬眼看着牛奋斗。

第一百六十八章 坟头饭

牛奋斗一听,眉头顿时紧锁,看着郭大伯注视自己的目光很有深意,马上就明白了。

“三棍?”

郭大伯重重点点头:“听芽儿的描述,就是他了,三镇十七村,就他脑门上有条断眉疤,而且你也知道他那个人。。。。。。”

能不知道吗,三棍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无赖,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有一次打麻将,眼看要输了,摸了一条三棍硬当九条给胡了,有个人不满,差点没被他抄起板凳给砸死,从此以后三棍的名号就叫出来了,他还挺得意。

不过说起这个三棍,和牛奋斗还有些渊源,因为他脑袋上那条疤就是拜牛奋斗所赐。

村里往北二公里,有个水库,牛奋斗特别喜欢到那里去游水,钓鱼。

有一天,他去的早,偌大的水库冷冷清清,岸边架着几条海竿,边上也没个人,出于好奇,他就蹲在旁边,想看看鱼护里有没有货。可还没看一会呢,林子里跑出这个三棍,楞说他偷鱼。

其实鱼护里压根没有货,牛奋斗也没动一指头,三棍楞说有两条十来斤的大鲤鱼,被他一摆弄,给放跑了,让他赔。还说,要是不赔,就把他扔水里去。

那会牛奋斗也就十五,三棍正值壮年,而且平时嚣张跋扈惯了,以为好欺负。

牛奋斗刚开始还好心解释,人家铁了心要讹他,怎么可能听他解释。见这个小子嘴挺硬,二话不说,真的就按着牛奋斗的头往水里扎。

牛奋斗什么脾气,反手扣住他的手,一个背摔反而把他甩水里去了,牛脾气一上来,从岸边抄了一块石头就砸了进去。要不是三棍连爹都叫出来了,当时估计命都撂那里了。那条疤,就是那块石头砸下的。

后来三棍想找后账,被牛奋斗半夜拿麻袋套上,扔进了坟堆,第二天发现的时候,屎尿流了一裤子。自打那会起,见了牛奋斗都绕着走。

不过虽然挨了牛奋斗的打,但秉性难移。这家伙可是头上长疮脚底流脓,里外坏了个透的家伙。以前有个媳妇,他一不痛快就打,媳妇娘家人来了,连老丈人和小舅子一起打。后来媳妇苦不堪言,跳井自杀了。

因为是自杀,真说不出三棍有什么责任,被教育了一番,就不了了之了。但乡亲们知道他媳妇为什么想不开,谁家还敢给他当婆姨啊,那不是往鬼门关上送吗?从此,三棍就打了光棍。可这浑货,索性品破罐子破摔,多了一个调戏妇女的爱好。

不管是谁家的娘们,他都敢动一手指头。有人传,说三棍没少在庄稼地里祸祸过女人,但没人报案,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他那下流做派,却实打实。

也许是天道好轮回,有一次他爬寡妇墙的时候,失手从上面落下来,脑袋正磕在地上一块尖石上,当场就死了。

他下葬那天,简直成了十里八村的大喜事,更有甚者,把那块石头给挖出来,供到了村里的庙中,还挂了面锦旗“石神显灵,为民除害!”

三棍死后,他唯一的儿子在乡下也混不下去了,就跑城里打工去了。前年回来一次,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花大价钱把自己家的祖坟修缮了一次。一般,人发达了,巴结的人肯定有。但这次,十里八乡的村民,没一家巴结三棍的儿子,可见他是有多不得人心。

不过,牛奋斗真没想到,欺负小芽菜的,居然是这只死鬼,新仇旧恨加一起,钢牙差点咬碎。

“伯,那狗日的说,吃了他家的饭,就做他的媳妇是怎么回事呢?”

听到牛奋斗问这个,郭大伯长叹一声,面带愧色说:“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这事啊,都怪我那三个傻儿子。我不让他们接受乡里乡亲的恩惠,也不是为了他们,他们是傻子,能懂啥啊?其实为的是让芽儿活的有尊严。

那三小子别看人傻,但是也知道个冷热,很疼他们的妹妹。见别家的孩子都能吃个好的,他们多少懂些人性,就想让自己妹妹也有点吃食。可我不让他们偷,不让他们抢,不让他们去要,他们倒也听话,于是,就去坟地里拿人家的供品去了。哎,这事啊,我早就知道了,但人穷志短,看见我家闺女受苦,我也心疼啊。

他们是傻子,得罪先人就得罪吧,也算是他们做哥哥的一片心了,因此我也就没阻拦。只是告诉他们,不要说是从人家坟地拿来的,就说是捡的。平时也没人家总上坟,也就是偶尔,所以芽儿也不怀疑。哎,谁知道他们去三棍坟头拿东西去了。也怪我,没留个心眼,这寒冬腊月的,谁家上坟拿咱见都没见过的水果啊。就三棍子他儿子前几天回来,拿过那些稀奇物。”

牛奋斗这下才明白了,合着小芽菜是误吃了人家的坟头饭了啊,说起来,还真是有点理亏了。

不过啊,这事,还真得看人。很多坟头饭,不是被老鼠啃了,就是被鸟啄了。也没见哪知耗子因为吃了人家坟头饭,就成了人家的宠物,不把棺材给啃碎,就算是积德了。

三棍子这么做,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可有一节,坟头饭真不能随便吃。如果是刚敬的供品无所谓,就算扒拉佛爷的供桌都没关系,怕就怕被坟里的鬼吸过瓜果的精气。如果是这样,吃了谁家的坟头饭,和地里埋的那位就有了一种奇妙的关系,只要人家乐意,有的是祸害的法子。小芽菜生重病,能见到鬼,正是因为这个理。否则,一个鬼再厉害,想这么害人,也是很难的。

但有一点牛奋斗始终没想明白,那就是三棍怎么能在小芽菜身上留下欺辱后的伤痕呢,按理来说,那家伙也不算是厉鬼了。而且鬼物糟蹋人,可是大罪,狗日的吃了什么豹子胆了?

虽然想不明白,但知道个中情由后,牛奋斗心里已然有了底。还是那句话,十来岁就不怕那泼皮,现在,都变成鬼了,更不用说了。实在没办法,就算把老东西的棺材刨出来给烧干净,牛奋斗都做得出来。

“伯,这几天那狗日的是不是没来?”

“是啊,不过孩子估计是吓破胆了,害了癔症,虽然看不见,但总是怕得紧,你也看见了,墙角都不敢瞅一眼。哎,话说回来,比前些日子好多了,这几天总算能睡着了。”

“放心吧,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九了,鬼这个时候是不敢出来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必须听我的,今晚,都到我家去,得过了年再回你家,人多火气壮,就算三棍失心疯也不敢胡来。”

“这怎么能行?”郭大伯连忙拒绝。

“有什么不能行的,我家没地方是咋地,再说了,过年吗,人多才热闹呢,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没得商量。人活着,处得就是一个情字,你别觉得麻烦别人就是亏欠。要真那么说,我爷爷平时有个头疼脑热,我老子不在的时候,还不是靠你帮忙,按你的道理,我家欠你的也太多了。”

“话不能那么说,就是个照应吗!”

“对啊,就是个照应。现在是芽儿的命要紧!”牛奋斗不容置疑地说道。

“可。。。。。。”

“可什么可,就这么定了,回去收拾东西去,把你家的好吃的都给我家拿过来,可别藏私的。再说了大娘的手艺可比我娘好多了,正好吃点好的,美得很!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来办,到了我家,也别提这个茬。”

说完,不由分说,拉着郭大伯就回家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帮母猪相亲

牛奋斗回到家,把邀请小芽菜一家一起过年的事和父母一说,家里人当然没有意见。

在农村地区,这一点还是好的,邻里之间就像一家人一样,在一起过年的事也很常见。而且,牛奋斗家,人丁并不兴旺,过年就是图个热闹,到了现在这个社会,吃喝早就不是问题了,人们压根不在这些东西上计较。所以不需牛奋斗说什么大道理,家人一听小芽菜的父亲也同意了,二话不说,赶紧出门去请。

虽然,乡下人不一定真的淳朴,但有一点可能比城里人好一些。那就是,农村人传统观念很重,当然,有的时候这样的观念是很负面的,但大多数时候,这样的观念,会让人更注重文化深处那些道德规范。所以,有时候一个大字不识的老百姓,做出的事,甚至比一些高学历的精英都更符合礼义廉耻蕴含的深意。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牛奋斗并不担心三棍再来欺辱小芽菜。因为从腊月二十七杀公鸡开始,人间就是神祗的世界了,神祇不单单是大众耳熟能详的那些神仙。神祇分天神,地神,其中包括祖宗,牲畜之灵,万物之灵等等。

通俗点来讲,就是神灵戒严期间。就连妖魔都不敢出来作,更别说是鬼了。

而且今天是腊月二十八,快吃午饭的时候,就该贴对联贴门神了。牛奋斗已经听到有的人家按耐不住,放起了炮,在当地,贴完对联之后才会放炮的。要说对联和门神避不避邪,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大多数人心里都有感觉,那就是过年那几天,平时不敢夜里出门的人,或多或少也不怕黑了,在朋友家玩到半夜一两点都敢自己回家。

父亲出前院帮着收拾东西去了,母亲拉着小芽菜的母亲和奶奶一起做饭,牛奋斗借着这个时间,赶紧把对联贴好。

过了一会,小芽菜的三个傻哥哥,拎着吃食先到了,小芽菜的父亲面对愧疚背着女儿也来了。

进门的时候,牛奋斗让等一下,然后对小芽菜说:“妹子,哥哥给你壮壮胆,除除晦啊!”

说完,招呼那三个傻哥哥一起,在门口叮里咣当放了一大堆炮仗,也许是被巨大的声响激起了心中的勇气,小芽菜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牛奋斗他爹比较有趣,对儿子说:“你这整得跟新媳妇过门似的。”

“切,我芽儿妹妹这么好的人,要真嫁人,这排场哪够格啊,最少不得红毯铺街,鼓乐齐鸣啊!”

小芽菜被这么一逗,脸上露出一丝羞红,娇嗔地说:“哥哥,真坏!”

“好,妹妹说坏那就坏,不过哥哥就对欺负妹妹的人坏,好了,进屋吧,咱吃饭!”

虽是两家人,但没有一丝隔阂,就算小芽菜的三个哥哥是傻子,但其实很讨喜,有他们在,反而更欢乐了。小芽菜的精神也大有改观,胃口也大开。吃完饭后,估计是有些倦了,就在炕头睡着了,不过,表情明显自然了很多,还带着笑意。

其实这就是人气那奇妙的作用,平时闹鬼的传说也不少,有的真,有的假,但绝大部分故事发生地,都是人丁不兴旺或者破败的地方,很少听过人丁兴旺的人家闹过鬼啊。

见到女儿这样,郭大伯两口子也打心眼里高兴,就和牛奋斗的父母喝着茶摸起了牌。

牛奋斗守了一会小芽菜,通过他的观察,知道小芽菜之所以能成现在这样,是被鬼损了阳气,和郭青青前段时间遇到的问题差不多,甚至都没有郭青青严重。只不过因为小芽菜年纪小,没经过这些凶事,心灵上受到的伤害是最大的。病养一养就能好,心灵上的创伤可没那么容易好,只能再想办法了。

不过,这位爷,可不是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主。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九,小除夕,后天就是大年三十,除夕,吓破三棍的胆也不敢这个时候出来捣乱。牛奋斗可等不到过了年再解决这个事,心里挂着事,年也过不痛快。

吃完饭,回到自己屋不知道鼓捣了些啥,然后出来对父母说他要出去溜达溜达。

大人们哪会在意这些,不过见儿子出了院子给自己家养的一头母猪套了一根绳,赶紧问:“牛儿,你牵猪干什么啊?”

“没事,带它出去溜达溜达。”

“人家都遛狗,你遛猪算什么啊?”父亲啼笑皆非。

“哎呀,别管了,猪狗也是平等的”说完,就拉着那头猪出了门。

父母很无语,不过他这个儿子,打小就干些没谱的事,早就习惯了,也没搁心上,就继续玩牌去了。

牛奋斗拉着母猪出了门,那头猪很听话,跟在他身后一点都不闹,脖子上那根绳子可有可无。农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猪什么的,最不听话了,你让它往东,它偏往西。不过牛奋斗他手里牵的这头猪,之所以这么乖,其实不奇怪。死在牛奋斗手里,比这头猪凶一百倍的野猪不计其数,而且褪毛,扒骨也都是他干的,家里人心善,鸡都不敢杀。动物也是有灵性的,跟着这么一个高学历的“屠夫”,自己要不听话一点,说不定一把尖刀就从脖子上捅进心脏去了。

村里人见到牛奋斗这样,很好奇:“牛儿,拉着猪干啥去呢?”

“相亲去!”

大家一听,更好奇了:“这不到配种时节啊!”

“哦,知道,就是让它去山里看看,有没有能相中的野猪,完了我给逮回来。”

村里人心说:特娘的,念过书的人真是不一样,脑袋里想的东西就是高级,还能给猪相亲,厉害了。等回头,真把野猪给弄回来,也把自己家的猪拉过去配一下,听说生下的崽很值钱。

不过也就是牛奋斗干出这事没人怀疑,因为山里的野猪跟人家自己养的也差不了多少,换做旁人,非当成疯子不行。

“得嘞,牛儿,晚上可得过来喝酒啊,老哥专门给你准备了好酒菜!”

“行”

牛奋斗一边遛着猪,一边悠闲地和村里人打趣,等出了村子,才加快脚步,朝村子后面的山里走去。

走了好一会,终于来到一座并不算高的土梁子山下,抬眼往上一看,就发现了目标,那是一座用砖石垒出的坟头,两边有新种的松柏,石碑足有三米高,很是气派,很显眼。

这座土梁子山,是十里八乡的坟山,那个气派的墓穴,正是三棍的。

他当然不是真的给自家母猪找什么公野猪的,不过相亲倒是真的,只不过,相亲的对象,是坟头里的三棍。

看到坟头,牛奋斗心说:看来三棍他儿子真是出息了,整这么阔气,可惜啊,这么好的墓园,给一只牲口用了。

说完,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坏笑,对母猪说:“走,见你家夫君去!”然后,拉着猪,加速朝山上走去。

第一百七十章 坟头拜堂

来到三棍坟前,牛奋斗四处打量了一下,暗骂老天不公。

原来,三棍生前几乎把家都败光了,连自己家坟地都给卖了,死后,儿子哪有什么钱啊,只好找了一个别人家看不上的山坳草草就给安葬了。

可牛奋斗来到这里一看,不由得感叹,是狗都有吃屎命,三棍的儿子随便找的一个地方,竟然是绝佳的风水宝地。

看到三棍的墓穴,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葬经》里的一句话:“气乘风散,脉遇水止,藏隐蜿蜒,富贵之地”。

牛奋斗都想不到,在他这个小山村,居然有这样上佳的墓穴,谁要是把阴宅安到这里,子孙后代想不发达都难。

可惜就是被三棍给占了,怎么说呢,好的风水就像一块闹市区的好地,有德行有福气的人呢,就像有资本的大老板,有能力拿去盖高楼,而三棍充其量只能盖个厕所。

眼前这处风水,形如燕巢,如果正好葬在凹处,加上德行足够,子孙是可以出王侯将相级别的人物。三棍连个人都算不上,更别说有什么德行了,把他葬在这里,倒是可以借助阴宅的气脉暂时给子孙以庇护。但如果三棍的儿子也和他爹一个操行,怎么发得家,就有待商榷了。如果不是走的正途,眼下爬得高,往后总有一日会摔得更惨。所以,有时候说祖坟冒青烟,后辈就发达,并不完全正确,有多大的德性,才能享多大的福报,风水之学,只是一个很重要的辅助罢了。

三棍的儿子怎么发的家,牛奋斗眼下没功夫去想,看到墓穴之后,他倒是知道三棍为什么会这么嚣张了。一个鬼,占了这么好的风水宝地,假以时日,修成仙体也差不多够了。

不过三棍哪会有那样的觉悟,所以牛奋斗根本不担心。不过第一次见这种风水宝地,忍不住拍了一段视频,分享给酸老西他们。奈何山里信号不强,速度很慢。

他收起手机,牵着猪来到巨大的墓碑前。

既然是碑,肯定不能写外号,但三棍大名叫什么,牛奋斗还真不知道,好在石碑上贴着一张黑白照片,他知道没有找错地方。

坟堆前,用砖石砌了一个门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小鬼门。门洞前还放着一些馒头点心之类的供品,水果倒不多,只有几颗苹果和一把已然发黑的香蕉。小芽菜的三个哥哥并没有多拿,其实,他们拿回去的东西,自己也不吃,全都给了妹妹。

牛奋斗把猪牵到坟堆前,拿着两颗冻僵的苹果,拍了拍它的脑门说:“吃了人家的坟头饭,以后可就是人家的媳妇了,你可想好了啊!咱们是文明人了,讲究一个婚姻自由,慎重啊!”

猪要是能听得懂他说的话,那还叫猪吗?话虽然听不懂,可苹果是认识的,咔嚓咔嚓一口就把整颗苹果嚼了个稀碎。

“你倒是真开放,得,看来你还挺满意的,嗯,是个好媳妇。那别客气了,这都是你家男人给你准备的,自便吧!”

什么馒头,什么糕点,什么香蕉,全都成了猪的口中食。

猪吃的开心,牛奋斗看得也过瘾,他点了两根烟,一根架在三棍的小鬼门上,自己叼着一根。蹲在坟头,一边抽一边说:“三棍啊,好久不见了,你说咱也是老相识了,你要是缺媳妇,怎么不和我说呢,我能不帮这个忙吗?就冲我当初伤过你,我也得帮忙不是吗?不过没关系,你不好意思张嘴,我得自觉不是吗?你看,我这不就给你把媳妇领来了吗,知道你爱打媳妇,放心,这个媳妇绝对皮实,打上不喊疼,不会像你原来那个婆姨一样想不开的。

最重要的是,能吃又能干,身体可棒了,关键是能生养,真的不骗你,一窝十几个的生啊,个个健康。要不是看你面子,我真舍不得,一年两窝,能挣好几千呢!谁让咱爷俩关系好呢,便宜你了吧!行了,你看它也挺乐意的,吃的真香。我知道你肯定也乐意,你不是说了吗,吃了你家坟头饭就是你媳妇了,不用谢我啊,谁让你当时叫过我“爹”呢。虽然我没认你这个儿子,但毕竟叫了。当爹的给你做主了,这个儿媳妇就不错。坟头拜堂,好像说不过去啊,要不就省了吧。完了你直接领走入洞房去吧!”

牛奋斗说的一本正经,完事还拍了一下母猪的头说:“三棍家的,咋一点规矩都没有呢,你倒是表个态啊!”

猪以为他抢食呢,吭哧吭哧表示抗议,听声音,却很像“嗯嗯”。

“你看看,两厢情愿啊!”牛奋斗也乐了,真像爹给儿子相媳妇似的。

“妈的,牛奋斗,老子活得时候,你就欺负老子。现在老子死了,还会怕你?你是人,老子是鬼,敢这么玩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坟头上,一个飘忽的影子,目睹了整个过程。

其实牛奋斗把猪牵来吃那颗苹果的时候,那个飘忽的影子就从小鬼门出来,站在坟包上了。牛奋斗早就看见了,不过他视若无睹罢了,一直自说自话。其实他出门前就把天眼开了,而且在两条手臂上都用中指血写了血灵咒,三棍不出来倒真有些为难了,如今被他三言两语给激了出来,那就。。。。。。

那个鬼影,当然就是三棍,浑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气,表情狰狞凶狠。牛奋斗明显感觉周遭的空气有些凝固,暗暗心惊,这风水的力量可真够大啊。

不过他还是有信心的,看鬼厉害不厉害,从身上的黑气就能判断,如果三棍身上的黑气浓烈非凡,单凭血灵咒真的打不过。但三棍身上那点黑气,对付普通人还差不多,对付牛奋斗可就差了不是一个级别。

三棍哪知道这是套啊,他撂了那句以为牛奋斗听不到的狠话后,鬼鬼祟祟地摸到他身后。

牛奋斗看在眼里,却不为所动,心里却暗暗发笑:下三滥永远是下三滥,当了鬼特娘的还从背后下手,没品!

可等了一会,也不见三棍下手,牛奋斗倒心急了,不过他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他明显能感觉到三棍再他身后吹冷气呢。

他天生阳气就重,身上三团火虽然看不见,但一定很浓烈,加上他杀过人,是有杀气的,饶是三棍阴狠,但也未必敢动手,在身后吹冷气,就是想把这三把火给吹灭。

看样子,风力不够!

他假意回头看了看风景,三棍还一哆嗦,看表情,确实是犯难不知道从哪下手了。

“得,我帮帮你吧!”

心里这样想,牛奋斗假装脖子难受,左右各回了好几次头,然后用沾满坟头土的手,拍了拍两边的肩膀,又挠了挠并不长的头发,三把真火暂时被他人为给熄灭了。

三棍楞了一下,顿时喜出望外:“好小子,这可就不怪我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牛奋斗心里却想:大后年的今天还是三周年呢,妈的,台词真特娘的多。赶紧的吧,天气怪冷的,小爷该配合你的演出都视而不见了。掐脖子啊,你特娘的倒是掐脖子,都一个套路,还想啥呢。

三棍也是不争气,两只枯干的手从牛奋斗脖子后伸出来,尖锐如弯刀的指甲出现在他眼底。

“这就是对了吗”

牛奋斗暗自窃喜,早已蓄力许久,已然青筋暴突的双手,闪电般从下面抽起。

第一百七十一章 感情深揍一通

血灵指写下的血灵咒,在牛奋斗的手臂内如一股源源不断力量的江海,沿着经脉灌满全身。

三棍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自己那两只爪子已经被牛奋斗抓住了。

然后只见牛奋斗微微一回头,用一种奸计得逞后的笑容,对他说:“惊喜不?”

接下来发生的事,三棍直想骂娘。既然问“惊喜不”,首先这是一个问句吧,是问句,那起码等人回答一下对不对,这是人与鬼之间交流的基本礼貌啊。作为一名受害鬼,他差点没被吓死,心情还没平定呢,怎么可能好好回答这么严肃的问题,总得有时间考虑一下吧,总不能随便敷衍吧!好莫,都不等他回答,紧接着就是暴雨雷点般的拳头,又快又疼啊,还特娘的专打脸和某一个无法描述的地方。

牛奋斗的拳头他是挨过的,疼。他万万没想到做了鬼,还躲不过去,这次,更疼。以前挨了揍,还能忍,这次挨完揍,只想原地爆炸,下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足足打了半个小时啊,牛奋斗那么好的体格,都有些乏累了,全程没什么交流,久别重逢的“感情”,都化成了拳拳到肉的力道,因为“感情”深,所以。。。。。。。

三棍被按在地上,骑在身上,打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我是谁,我在哪?

“意外不?”

三棍不愧是混迹村镇多少年的元老级无赖,迅速冷静下来,表现出一副临危不惧,大义凛然的样子,脑海里马上就想起当初和牛奋斗干仗时如何让事态平息的良策,于是张口就说道:

“爸爸啊,饶命吧!”

这句话果然颇有奇效,牛奋斗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

“啪”

一个大巴掌又甩到三棍脸上了,差点把他魂魄给生生抽散,三棍竟然哭出来了:“哎呀,我的祖宗啊,没你这样的啊,人死了都不放过啊,没天理啊!”

“以后少特娘的叫爸爸,谁要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脸都得丢光了。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和你叙旧吗?”

“我的祖宗啊,你这叫叙旧吗?你比黑白无常都狠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有错我又不是不改,再说了,我也得有那个胆子啊!”

“你还没胆子,刚才伸出爪子想干啥?”

“少来了,你明明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故意套我。你说,这大过年的,我在棺材里躺的好好的,你给牵头猪来保媒拉纤,你说有你这么缺德的吗?我好歹也是个男人,这种事要能咽下去,以后让满山的鬼友怎么看我,以后我还怎么混。再说了,我要是能在你身上得一点便宜也就算了,也特娘的是犯贱,出来挨你一顿揍”三棍真有点欲哭无泪了。

“别跟老子这里装可怜,我问你,知道我今天来什么意思吗?”牛奋斗板着脸严厉地问。

“知道,不就是因为那个小姑娘吗。我错了行不,我就是一个畜生,您大人大量饶我这一次吧。”

“小姑娘,那是我亲妹妹。”

“啊?你爹还干过这事呢,哎呀,我是真不知道啊,村里也没听过风声啊。我要是知道那是你亲妹妹,打死我都不敢啊。您是我亲爸爸,那她就是我亲姑姑啊,我错了,真的。”

“靠,你特娘的脑子装的是屎吗?我说她跟我亲妹妹一样,不是真的就是亲妹妹”牛奋斗顿时无语。

得,又是一通梨花暴雨霹雳拳。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别动不动就打人,好吗?亲妹妹,和像亲妹妹,不是一回事好吗?”三棍也无语了。

“别和老子抬杠,人鬼殊途,你既是阴间鬼,还敢害阳间人,你知道你多大罪过吗?今天,我就替老天收了你”说完,从身上摸出一道灵符。

在凡人眼里,那不过是一张稀疏平常的黄纸,可三棍看到之后,比刚才挨揍的时候都要恐惧百倍,因为在他眼里,那道符纸闪着刺眼的金光。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一道什么符,但绝对清楚,要是贴在身上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还真没猜错,这道灵符是牛奋斗悟了很长时间,才画成的。在龙都的半年,他没事就琢磨丐爷留下的那本秘籍,说来也奇怪,以前画不好的符,在这半年,悟透了很多。这道灵符就是在龙都画好的众多灵符之一,符咒是修道之人必备之物,所以他一直随身携带。

这道灵符,在丐爷留的书上,有一个很俗气的名字,叫“陪你看烟花”。丐爷总喜欢这样,很多道法符咒都被安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不过牛奋斗知道,这道符,能把鬼魂炸散,永世不得翻身。他画好之后,起了一个稍微文雅的名字,叫“寂”。

魂飞魄散,化为尘土,归于寂!

“等等,问你个问题”面对生死存亡,三棍终于冷静下来了。

牛奋斗掐着符咒,不耐烦地说:“行,问吧!”

“你从哪里学来的本事?你平时干仗厉害也就罢了,你胆子大,身体好,不服不行。可法术不是天生的吧?”

“你管我呢?”说着话,又要动手。

“等等,让我把话说完。你不告诉我也行,但你既然是道家的人,总得讲道理吧,不能因为咱俩有仇,你就一棍子打死吧?”三棍说的义正言辞,好像做错事的是牛奋斗而不是他。

牛奋斗哑然一笑:“不,你还跟我讲理?得,那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该死?”

“首先,我承认我有罪,我不该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但她就没错了吗,连我都知道,拿人家的坟头的东西是大忌,是要得罪鬼神的。而且,我说要她当我媳妇,可不是我的主意,而是他老郭家祖宗许给我的”三棍说的煞有其事。

“什么意思?她家祖宗许给你的?”

“对,她家祖宗知道子孙偷别家供品吃,很生气,说是给祖宗丢人,为了自己脸面,于是就把那小丫头许给我了。”

“有这事?”牛奋斗狐疑道。

“你不是本事大吗,他老郭家的祖坟就旁边不远,不信,你自己去问。”

看三棍的样子,真不像说谎,牛奋斗就有些迟疑了。

“我有多大的罪过,就该受多大的惩罚,否则就算你打死我,我心里也不服。”

“行,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暂且饶你,如果你敢骗我,我把你坟头给你扒了,信不信?”

“信,你干的出来!”三棍大义凛然地说。

牛奋斗刚一松开手,三棍趁机使出全身所剩不多的力气,蹭就钻坟墓里了。

“牛奋斗,你小子真好骗,哈哈,告诉你,这事没完,那小妮子,老子要定了,有本事你就天天守着。我还告诉你了,你要是敢扒老子的坟,老子把你牛家的祖宗都给日一遍。说破天,你就是个人,你能管得了阴间的事吗?哈哈!”坟墓地传来三棍阴沉得意的笑声。

牛奋斗暗叫一声,上当了!而且他也失算了,三棍能在坟里,那自家祖先岂能不在,他怎么也没料到这层啊。挖坟掘墓的事,他确实敢干,但那是下下策,如果自己真把坟头给人扒了,别说三棍的儿子和自己没完,村里人也会说三道四的。

人们固有的思维就是,死者为大,不管生前有多大罪孽,死后就一了百了了!

不过有一点他就想不明白了,白锋不是说死人都进鬼界堡了吗,怎么坟地里还有阴魂呢?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白锋打来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水分秘法

牛奋斗恨恨地指着三棍的坟头骂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转身来到地头,接通了电话。

“牛总,过年好啊,红包拿来!”白锋调笑道。

“好什么好,不开心着呢。”

“废话,人家过年是赶庙会,你倒好,逛坟地,真有你的”白锋嘲笑道。

“有事说事,没事撂了,刚被一鬼给耍了,闹心呢。”

“怎么回事啊?”

牛奋斗确实有点没辙,让他去刨坟掘墓,真有点做不出来,知道白锋损招多,也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希望他能给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白锋那头听得肚子都快笑炸了:“我说视频里怎么有头猪呢,原来是这么回事,行,你真够损的啊。”

“我那是恶心恶心他,怎么可能真给他当老婆呢。”

“怎么不可能?”白锋略微沉吟了一下,憋着笑低声说道。

“咋,你有办法?”

“嘿嘿,小事一桩,交给我,不过你得损失一头猪啊。”

“不就一头猪吗,你说咋办?”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交给我,不过那头猪也不白损失,回头等猪死了以后,你把猪心给你那个妹妹吃了,我保证她不出初三就完好如初。”

“真的假的?别吹牛啊,这事可不能开玩笑的,咱俩隔的上千里呢,你可别唬我”牛奋斗有些不敢相信。

“哎呦我的牛粪,你忘了咱爷们和地府什么关系了吗?不就打个招呼的事吗!”

“说起地府我正要问你呢,你不是说人死后都去鬼界堡了吗,怎么那狗日的还能在人间祸害?”

“这也是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人死后经过地府审判,确实会被送完鬼界堡,但是有名有姓有传承的家族,就算死后也会得到家族守护神的庇佑,有时会允许子孙从冥界返回人间,尤其是逢年过节祭祖的时候,家里的祖先大多都会返回人世,享用祭品。不过他们走的不是黄泉路,而是桃止山,桃止山上有一颗桃树,那颗树连通天下阴冢。”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站的这片坟地内,就有很多从桃止山回来的鬼魂?可我怎么一个都没看见啊?”

“你想见?”

“当然想了!”

“简单,你在石碑上,叩击七下,然后喊一句“天玄地宗,灵官问道”就行了,如果里面有鬼,他必定出来。”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啊!”

“那我在三棍石碑前来这么一下,还用你帮忙吗?”

“这招对他不灵,你也不想想,他那号人,除非是他家祖宗疯了才会把他放出来。”

“哎,对呀,我正要问你呢,这种人渣怎么没下油锅?”

“给你打电话就为这个事呢,你知道他那片阴宅有什么不同吗?”

“这不废话吗,王侯崛起之象,要不我给你们拍视频干嘛,讲真的,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风水宝地啊。”

“你还是太嫩啊,告诉你吧,那块地底下还埋着一位呢,你们村那个老流氓,就是偷了人家的气运才能不入轮回,在人间为非作歹的!”

白锋语出惊人,牛奋斗一下没反应过来:“你是说,这片风水宝地早就有主了,不对啊,我打小在这里长大的,没听过这里埋过什么人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我看出来的,是那酸老头,让他和你说吧!”

酸老西接过电话,张口就说:“报一下那片坟地的水分!”

牛奋斗听完,诧异万分,酸老西看似随意的一个问题,却蕴含极为深奥的易理。他之所以震惊,是想不通酸老西怎么知道自己会这门学问。

此处的水分,可不是含水量,水分子,而是风水学里一个特有的名词。这个词,是由人体奇经八脉中的水分穴演化而来,因为二者有相似之处。

水分穴又名中守穴,是上行经络与下行经络的融合交汇处。

中医素来与风水同出五行阴阳之学,在风水中最讲究一个“气”字,“气”与水密不可分。

经云:气者,水之母。水者,气之子。气行则水随,而水止则气止,子母同情,水气相逐也。夫溢于地外而有迹者为水,行于地中而无形者为气。表里同用,此造化之妙用,故察地中之气趋东趋西,即其水之或去或来而知之矣。行龙必水辅,气止必有水界。辅行龙者水,故察水之所来而知龙气发源之始;止龙气者亦水,故察水之所交而知龙气融聚之处。

看一个地方水分如何,要从四象五行方方面面去看,就算知道法门,可庞大的运算量也非常人所能掌控。牛奋斗好奇,酸老西怎么就知道自己有这个本事呢?要知道,能报水分的人,一掌之数。要不是酸老西提及,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个本事。

“咋地,不会吗?”酸老西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会,稍等!”牛奋斗应了一声。

然后赶紧静下心,转身仔细查看起来,差不多过了五分钟,也没得出结果,酸老西有些火大了:“尼学的东西都进狗肚子里了吗,很难吗?”

牛奋斗并没有受到影响,当初丐爷教的时候,也就要求一刻钟而已,五分钟就让得出结论,确实过分了。

又看了一会,牛奋斗心里才有了数:“青三翘朱首,九刻三厘六十。。。。。六十。。。。。六十一钱吧?”

“六十九钱!尼脑子咋长的,差了八钱,怪不得尼没看出来呢”酸老西非常不满地凶道。

“六十九钱?不可能吧,差那么多?”牛奋斗不信,又看了一次,还是六十一钱啊。

酸老西很无语地说:“俄问尼,尼家的闰年是咋闰的啊?”

“不就是四年。。。。。。”牛奋斗还没说完,马上皱起眉头,终于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里了。许久没有算过水分了,有些生疏,像很多人一样把闰年当成四年一闰了。其实闰年是四年一闰,百年不闰,四百年在闰,意思就是说,并不是年份能整除四就一定是闰年。

闰年的计数方式,并不影响拆八字,但对于力求精准的水分来说,丝毫不能差。就是因为这个小差错,让牛奋斗少算了八钱。

牛奋斗对酸老西愈发佩服了,只是一段小视频,就看出了水分,而自己身处其中,还算错了,丢人,丢人啊。

“明白了吗?”酸老西也没心情过多指责,而是平静地问了一句。

牛奋斗一愣:“明白什么啊?”

“别告诉俄尼那师父没把他拿手的一卦问天,教给尼!”酸老西彻底无语了,甚至有点抓狂。

一卦问天!

听到这四个字,牛奋斗脑袋“嗡”的一声!

第一百七十三章 起卦马前课

一卦问天,是丐爷口传的秘术。

法门最简单,却也是最难的!

人,为什么能叫做人,是因为有自主的意识。而道,追求的却是自然。

二者之间是矛盾的对立体,一卦问天的法门其实很简单,就一句话:把自己的思想化为八卦,让心中所想的事,在你脑海里的那个八卦中自由运转,得到的答案就是天机。

要知道,人一旦想事情,不可能没有个人的意志在里面。但一卦问天就是要彻底把自由意识去除,让思维和自然融为一体。

所以,说起来简单,但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就连丐爷当初都说了,成与不成,和师父怎么教没关系,关键是看修行的人有没有那个悟性。

“对不起,这个我真的不会!”牛奋斗对酸老西坦白道。

“尼不试一试吗?”酸老西倒是很平静。

“行,那我试试!”

牛奋斗盘膝坐好,闭目沉心,努力让自己如无波的枯井静寂,然后在脑海里画出一个八卦图,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可当他把自己计算好的“水分”抛进去的时候,思维马上就乱了。水分中含有四象四个方位,他稍微一动念,八卦图马上就乱了,根本不可能做到自然。

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最后还是放弃了:“对不起,我确实做不到!”

酸老西一直在电话那头等着,并没有打扰,听他还是放弃了,也没有表现的太失望,而是说:“尼要是会一卦问天,事就简单了。不会也没关系,慢慢来哇,既然已经有了数,用马前课也能解!”

马前课其实是诸葛亮留下的预言,不过他当时卜卦的方式很特别,尤其是对数字的处理很精妙,所有后人把他那套卜卦的方式整理完善后,形成了一套体系,沿用了马前课的名号。

马前课,牛奋斗是拿手的,经酸老西这么一提醒,他马上在地上捡了五颗石头当做算筹,一边抛洒,一边在心中默记。很快,刚才算出的水分转化成一卦,乾上艮下,是遁卦!

脑海里马上就冒出遁卦的卦辞。

遁。亨。小利贞。

象曰:天下有山,遁。君子以远小人,不恶而严。

字面上理解就是小人得志,君子隐忍。

牛奋斗依照爻数变化,马上就得出了最终的卦象。那就是,眼前这个风水宝地早有明主了,而且还是一位君子。机缘巧合把三棍埋进来之后,小人暂时得志,君子没有以恶报恶,而是选择暂时隐退。这才导致三棍能借人家的气脉,为满足自己的私利做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

不过让牛奋斗更感兴趣的是这一卦的变卦,遁卦为乾宫二世卦,卦下阴爻逐渐生长,是阳道将衰,恶事将起之兆。但依据水分推出的变卦,小人暂时得志却利于君子归乡。这一点,很是让牛奋斗费解,怎么会推出这么一个卦象呢?

他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算出来的结果报给酸老西,后者听完,难得地表示认可:“不错,看来尼还是有点本事啊。”

“哎,跟您比,简直差太多了,惭愧”牛奋斗说的是真心话,人家早就看出了这块墓地的玄机,说那么多,完全是在考自己。

酸老西却淡淡一笑:“屎蛋啊,这次尼可猜错了,俄之所以一眼就看出来,并不是靠俄的眼力,而是因为江湖上的一桩公案。”

“公案?”

“对,有一个人,他家境原本很殷实,他爹儿供他去一个很知名的大学堂进修。但后来,家里闹了匪灾,一夜间死的死跑的跑,家道就没落球咧。他爹儿为了儿子能一门心思好好读书报国,就隐瞒喽真相。为喽供儿子读书,就四处乞讨过活。最后,就是走到尼们那里的时候,没捱过寒冬,冻死田间。尼们村里的有个放牛的老汉,心生怜悯,就找喽一个地方给埋了。

因为是战争年代,和家里失去联系很正常。等那个人出息以后,才开始寻亲,不管活着的还是死了的都找到咧,除喽他爹儿。当他最后打问到,他爹儿是死在尼们村的时候,已经过去二十年咧。当初那个放牛的老汉早就没拉咧,而且那个人生前也只是提过一句,说自己埋喽一个可怜的乞丐,但具体埋在哪里,谁也不知道球的。

后来,那个人为喽找到他爹儿的遗骨,暗中请喽很多道门的高人。说来也真是特娘的奇喽怪咧,所有罗盘什么的,到喽尼们那个地界都不灵咧,又找喽五六年还是没找到。最后有位高人对他说,他爹是被埋进福地了,既然是福地,不是谁都可以找到的,得看缘分。

这件事啊,风水行当的人都清楚的很。谁都想给那个人把他爹儿找到,那可不单单是意味着荣华富贵那地简单。俄一看尼拍过来的图片,马上就想到那个人咧。这么说,尼懂咧吗?”酸老西问。

牛奋斗当然明白酸老西说的是谁,古时王侯,当今是什么那还用明说吗。而且他就生在这里,长在这里,酸老西说的那个故事,他们打小就听过。而且故事也绝对不仅仅是故事,因为到今天为止,村里还总会莫名其妙出现几辆豪车,端着一个罗盘在山头晃悠。

“我明白了,那咱接下来怎么做呢?”

“什么也不用做,等白毛替尼把那个畜生收拾喽以后,自会有人上门找尼。到时候,别的尼什么也不用说,也别点破对方的身份,只需要说,有缘而已。懂咧吗?”酸老西郑重地嘱咐。

“你想把这个功劳安在我头上?”牛奋斗马上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不是俄想安,不管有心或者无意,地方确实是尼发现的,躲是躲不过去。尼这样做,会给尼少很多麻烦,毕竟,那个人身份过于特殊,明白咧吗?”酸老西耐心解释道。

“行,明白了。哦,对了,那个碎嘴子答应我的事到底有谱没啊?”牛奋斗真是看得开,多少人无所不用其极想要做成的事,被他无意间做到了,这可意味着他成了某个真正大人物的恩人。可他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关心起小芽菜的事了。

但酸老西对他的表现极为满意,难得用戏谑的口吻说:“放尼二百五十个心哇,给母猪揽媒这种事,他可比尼更来劲,等信吧!”

“告诉他啊,要是框了我,信不信我把猪牵到茶社给他当老婆去!挂了,你们也新年快乐!”

撂了电话,牛奋斗回到三棍的坟头,心里莫名有一种快感,牵起猪说:“走吧,等你夫君迎娶你过门啊!”

本来,他想用白锋教的法子,去自己家祖坟敲敲石碑,看看自己家祖先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想想,打扰先人安息总不是好的,于是吹着口哨,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等他彻底消失以后,三棍才从坟头爬出来,心里莫名有种不安:“狗日的不会真来挖坟吧?不,他肯定不敢,他绝对是吓唬我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黑白无常

三棍怕牛奋斗,是骨子里怕,就算他嘴再硬,心里却惴惴不安,生怕那头蛮牛脑子一抽,真扛着铁锹把自己坟头给扒了。而且他绝对相信,暴尸荒野都算好的,一把火连棺材带白骨都给烧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副枯骨,倒真没什么,关键是这块坟地实在太好了,就算他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平头老百姓,他也知道这是一块风水宝地。

身处坟场之内,他见过很多往日的旧相识死后是什么样子,魂体虚弱不堪,不出几日就被凶狠的鬼差给带走了。只有他,不仅没人理睬,反而过的越来越滋润,有时白天都敢出来溜达,对于鬼魂来说,几乎是不敢想象的事。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很清楚,和坟地肯定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七上八下地从午后一直等到深夜,见山下没有人扛着铁锹上来,心终于放下去了。

紧张的神经放松后,他决定去快活快活,往上走个几道坡,刚埋进去一个三十来岁得病死的俏婆娘,还没过头七,鬼魂此刻肯定就在墓地里。

要不是牛奋斗捣乱,他下午就过去了。白天别的鬼魂精魄弱,更容易得手。不过晚上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费一些力气。这种事他常干,只不过平时埋进来的大多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真没兴趣下手,难得遇到一个优质的小娘们,他可不能错过。

刚从小鬼门晃出身形,突然发现,眼前站着两个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帽子高得有些夸张的大鬼。

又高又瘦的那位,手里拿着一根招魂幡,面白如粉,一袭白衣,帽子上写着四个大字“一见发财”。又黑又矮的那位,手上盘着一根锁魂链,面黑如碳,一袭黑衣,帽子上也写着四个大字“天下太平”。

见到这两位,三棍差点瘫地下,这两位他一个当鬼的要是再不认识,真是白死一回了。高瘦的那位是白无常谢必安,人称七爷。矮胖的那位是黑无常范无赦,人称八爷。

但三棍他们这些鬼,可不敢叫人家七爷八爷,就算在平时都不敢。黑白无常是阴间所有勾魂使者的头头,在地府地位极高,仅次于首席判官山西崔子玉崔府君,平时基本不办差,除非是大案要案才会惊动他们俩。

三棍死了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见过黑白无常两位亲自勾魂,来往都是一些寻常的鬼差。今天居然出现在自己坟头,两腿不听使唤地乱颤,扑通跪倒在地:“拜,拜见,两位圣君!”

圣君这个称谓不算官职,而是老百姓对某些神仙的尊称,黑白无常在人间影响很大,所以叫圣君并无差错。

三棍知道这两位爷是冲自己来的,但他还心存侥幸。白无常是接引善人的,黑无常是接引恶人的。两位爷虽然总是一起出现,但阴间有一个传言,说哪位爷先张嘴,就是哪位爷的差事。他在心中祈祷,白无常先张嘴。

可惜,事与愿违,他刚跪好,一条冰寒刺骨的铁链就从黑无常手里闪电般飞出,把三棍栓成了粽子。

“霸人阴宅,淫人淫鬼,你的案子犯了,阎君令,地府过堂”黑无常言简意赅。

听完,三棍当下就昏死过去,和牛奋斗还能耍点赖,但和阴差,尤其是黑白无常,除非他有孙猴子的本事。何况,还是黑白无常亲自来拿,自己有什么下场,都不用想了。

黑无常面目狰狞,一扯锁魂链,三棍当下就飞了起来,铁链手紧,三棍的魂体被生生压成一点幽光,最后落入黑无常掌内。

办完事,两位无常并未离开。白无常永远都面带笑意,上前一步,冲着三棍的坟堆客气地说:“老爷子,最近不太平吧?”

他刚说完,坟内又闪出一个鬼影,不过和三棍的阴狠不同,一个慈眉善目有些岣嵝的老头,拄着一根棍子出现在两位无常君面前。

如果牛奋斗看到,估计会好奇,眼前这个老人死的时候也就是四十多,怎么会变成七八十的模样呢。其实是因为老人阳寿未尽,死后不入地府,还会变老罢了。

老人的情绪看起来很激动,慌忙就要跪倒,白无常赶紧扶住:“老爷子,你是善人,我们兄弟可受不得你这一拜啊。”

“哎!”老人长叹一声,百味陈杂。

“老爷子啊,不用叹息了,你阳寿未尽,地府生死簿并没有记录,加上客死他乡,魂不归亲也难安息,所以这些年,没人来接引。实在是我们的失误啊,好在你安息的地方是块风水宝地,人虽死,却福泽了后人,也算辛事。”

“哎,老汉我就一讨饭的乞丐,脏了这么一块好地,真是罪过啊!”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是怎么没的,地府已然查清,当年你身上就一个窝头却给了另一个同样乞讨的孩子,不巧那年风雪极大,你从地头摔断了腿,饥寒而亡,是也不是?”

“那孩子小,我已经老了,命不值钱了,小事而已,不值一提啊!”

“一个馒头,却关乎两条人命,怎是小事?你的善举,是平时德行使然,许是冥冥天意,这片归园,正是老天赐予你的。不过话说回来了,也是你心太善,反而纵容了那个无赖做了恶事”白无常说的有理有据。

“圣君教训的是!”

“不说了,瑕不掩瑜,今日我兄弟来,就是接引你的。阎君令,善感动天,地府请茶!”

“谢谢各位了!”老爷子老泪纵横。

白无常笑了笑说:“谢我们就不必了,我们能知道这桩公案,全赖一人把状告到阎君面前,否则按你阳寿论,还得十三年才能接引你的魂魄。而且你这性子,十三年之后,刚才那个无赖不知道会做出多少恶行,惹多少因果,到时候你就算福德再大,也难辞其咎。你要谢,就好好谢谢那个人吧!”

“哪个人?”老爷子好奇地问。

“今天你见过的!”白无常笑着说。

“那个牵猪的小伙子?”

“对,他是,汾洲太梁山平寇县北关村人士,姓牛名奋斗。哦,对了,阎君感念于你的德行,不忍你与儿子死难相聚,所以特意安排我们,在回府之前,去见一见你的儿子。这些年,你儿子找你也找的苦。有什么话啊,你们可以在梦中相谈,这算是阎君对你的特殊照顾了”白无常说完,笑容有那么一丝不自然。

没办法啊,把某些人的籍贯和名字特意都说出来,什么意思还用说吗。本来按他的意思,稍微提点一下,老人家肯定就能明白,但那个地府第一流氓白锋却不干,甚至给他列了好长一个单子,连性别年龄爱好未婚都给列出来了,非说什么此事干系牛奋斗的前途,必须重视。自己兄弟黑无常,一贯挂着个黑脸,差事只能落到他头上了。

所以,他刚才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尴尬的,摆明了要人家报恩的吗!不过,这不算徇私,因为那个小子什么身份,他是清楚的,此事对牛奋斗有什么影响,用脚趾头也能猜到。为了苍生,不好意思也得做。

好在老爷子是个聪明厚道人,点点头以后,嘴里就满是感谢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速之客

大年二十九早上,牛奋斗的母亲去喂猪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家里那头母猪死了,不像是得病或者中毒而死。在年关上,家养的牲口突然死了,让人心里很不得劲。家里人以为是什么不祥之兆,一阵惊慌。

牛奋斗却知道这是白锋干的,因为大清早就收到那家伙发来的信息,说事办成了,地府给三棍两条路,要不下油锅滚刀山,要不和猪结婚,守完一千年鬼寿。平日就不是什么好汉的三棍,尤其是见了刀山和油锅以后果断地选了后者。

那头母猪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投生畜生道,再想转世投人胎,还得好几个轮回。守完一千年鬼寿之后,便可直接投人胎,何乐而不为,况且还有现成的老公服侍。

牛奋斗自然不能和家里人说明缘由,只好跟父亲编了一个瞎话,说母猪这是替小芽菜挡灾了。村里人,还是很迷信的,有这么个听起来很高大的理由,转悲为喜,马上就接受了。

不过,在农村,一般不吃母猪肉。别看农村人抠门,但最懂知恩图报。好的母猪一年产两窝,一窝平均十个崽子,一个崽子500块,遇到好年景能到一千,一年最少都是一万的收入啊。而养一头母猪的成本却极小,只投入些剩菜剩饭便可。就牛奋斗家这头母猪,这些年至少给他家挣了五六万了。

老百姓不会把牲口当成牲口,认为动物也是有情感的,尤其是家养的。不想人家活着给主人挣了钱,死了还要变成盘中餐。所以母猪死了,一般都是好生埋了。

这个活,自然是牛奋斗去做。

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都忙着做好吃的,为大年夜准备。牛奋斗拉着母猪的尸体出了村子,整整过了一上午才回来。大家也都不怀疑,冬天的土硬,挖个坑也费劲。不过牛奋斗回来时,带了一副卤好的猪下水,说是邻村一户人家送的。

对于这一点,家里人就更不怀疑了。牛奋斗平时很正直,没少为可怜人出头,老百姓没啥可感恩的,无非是送些吃食,自己地里长什么就送什么。每年腊月,那些受过他恩惠的老乡,亲自往家里送东西几乎就没断过,不过都是人家送个一,自己家回个二,不能拒绝,会生分的,礼尚往来才能更亲近。

“牛儿,你这又是拿的谁家的东西啊?”牛奋斗的爷爷问。

“南关卖猪肉的老蔫,回来的时候看见我,非要给我拿一副下水。本来我也不想要,芽儿不是喜欢吃吗,咱家也没准备,我就拿了!”牛奋斗回答的很自然。

“哎,上次赶集就遇到过,也是要让我拿点熟肉,我没要。你倒真不客气,他家过的不易,老婆得了癌症,治病需要花钱的,这一副下水咋说也得二百块啊!”牛奋斗的父亲说。

“这个我知道,我给留了五百!”

“对的了,对的了,牛儿做的对”父亲知道给了钱,心情大好。

这副猪下水,还真是老蔫给的,牛奋斗去埋猪的时候,早就在地里架了一口锅把猪心给炖上了。炖好以后正发愁怎么跟家里人交代,恰好遇到老蔫,老蔫本来想给拿点猪头肉,不过他说想要猪下水。于是,就把那颗猪心连同下水一起带回来了,谁也没有怀疑。

大年三十,两家人在一起过节,很热闹,吃饭的时候,牛奋斗给小芽菜夹了很多猪心,见是哥哥给夹的,小芽菜不好拒绝,不过等她吃了一片后发现异常可口,一股脑吃了很多。

初一早上生旺火的时候,病恹恹的小芽菜居然能下地跟哥哥们一起放炮仗了,这让两家人很惊讶,当然也很高兴。牛家人以为是过年的喜庆把小芽菜身上的病魔给驱走了,而小芽菜的父亲却以为是牛奋斗把那个可恶的三棍给打跑了。

不管怎样,小芽菜到大年初三的时候,已经全好了,和常人无异,甚至更活泼,真是喜事一桩。

可牛奋斗心里却有些疑惑。他是按照白锋说的去做,可他没想到一颗猪心竟然堪比灵丹妙药。最神奇的是,小芽菜不仅病好了,面相也变了。以前小芽菜和她全家人,都是一副贫苦相,但自从吃了那颗猪心以后,竟然有了福瑞之气。

他问过白锋,但那碎嘴子却一改话痨的本色,说回到龙都再细说。

过了初三,小芽菜家就搬回去了,主家有情客人有节,这是礼数,自然不好再挽留。本来,牛奋斗带回来的那笔钱是要给小芽菜家的,但人家死活不要。救急不救穷,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小芽菜已经过了这道坎,她爹要再收这笔钱,真就说不过去了。

牛奋斗也没强求,不过,初三之后,他也没出去玩。农村过年的娱乐,无非是赌博,他不喜欢。于是躲在家,想着看有什么办法能让像小芽菜家这样的贫苦人脱贫致富。

初五的时候,牛家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个人三十五六的年级,梳着一个小背头,带着一个简约的金属边框眼镜,看起来很文雅。上身是一件小翻领夹克,下身是黑裤子黑皮鞋,略显老气,却透着稳重。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两只手拎着一些礼品,不贵,但是精致。

说是受牛奋斗一个朋友所托,专程来拜年的。

不过,那个人很客气,见到牛奋斗以后,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晋昊鹏”。然后拉着牛奋斗爷爷的手,很是热情地嘘寒问暖,除了身体如何外,还问了一些老百姓民生方面的问题。

挨个把家里人自上到下都问候了一遍后,才客气地对大家说,他们养了一个好孙子,好儿子。

听得牛奋斗顿时无语,那人一进门,他就看出了来历非凡,天下有一类人,他们脸上都挂着一种威风,是藏不住的。

还是牛奋斗说想私下聊聊,这才打住。

牛奋斗和那个晋昊鹏来到客厅,家里人知趣地泡了一壶茶以后就出去了。

牛奋斗坐下,倒了两杯茶说:“请坐!”

晋昊鹏却没有坐,而是笑着说:“习惯了,就站着说吧!”

“我就平头老百姓,您这样,让我很难受,登门就是客,不用拘礼了好吗?”

晋昊鹏这才笑了笑,坐下来,不过坐姿很端正,而且只有半个屁股在椅子上,明显就是一种习惯:“谢谢,谢谢!”

牛奋斗有些无语,这样弄得好像自己给人开会似得,不过也不好说什么,喝着茶,等人家先开口。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 高手之间的对话

晋昊鹏坐了半天,见牛奋斗专心品茶,根本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莫名感觉到一股压力,脑门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他暗自责怪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吗,自己怎么还有点紧张呢,以前可没这样啊,就算见了那些跺跺脚一方巨震的人物,也是能从容应对的。

这就是牛奋斗跟酸老西学来的法子,越掌握主动的人越不主动才越有威信。他知道晋昊鹏是为什么事来的,所以,他不急。倒不是说想压人家一头,从而换取什么利益,而是想用这种方式,表明自己一种态度。他知道晋昊鹏背后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但他,不愿矮人一头,这是骨气!

晋昊鹏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关键是,他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简单,有一种与年龄不相匹配的稳重。稳重的人,知道分寸,很多话,他也敢说了。

“家里还挺暖和啊”晋昊鹏抹了一把汗笑嘻嘻地说。

“我们这地天气冷,家里暖和点,对老人身体好一些”牛奋斗平静地说。

“是这样,本来不该不请自来的,但事情有点突然,因此来的有些冒昧,别介意啊。”

“看您说的,蓬荜生辉才是”牛奋斗适当吹捧了一句。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今天来是受人所托,他是谁,我不方便说,你也别介意。不管他是谁,身份如何,但首先是父母的儿子。早年间,因为很多事,他和他父亲失散了,人们都说他父亲在咱们这里仙逝,可寻了很多年都没找到。你想想,作为人子,逢年过年,只能拜个灵位,但父亲的遗骸身在何处却无从可知,该是怎样的心情啊?”

“能理解,枉为人子,痛不欲生!”

“说的好。也许是他的孝心感动了天地,年前,他父亲竟然给他托梦,说只有你知道老爷子的安息之地。所以,今天过来,就是。。。。。。”

白锋早就和牛奋斗通过气了,本来按酸老西他们设计的,老爷子应该会把自己安息之地告诉他儿子,然后牛奋斗只是作为一个感谢的对象。可后来发生的事有点超乎他们想象,许是白无常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老爷子在梦中与儿子相见后,只是互相倾诉了这些年的相思之苦,父子之情,却并没有提自己安葬在哪里。而是告诉儿子说,汾洲小梁山,平寇县北关村,一个叫牛奋斗的是自己恩人,而且只有他知道,若想寻根,必须找他!

老爷子这是在报恩,一下把牛奋斗的放到很高的很重要的位置。但这让牛奋斗为难了,无功不受禄,他不想给自己脸上贴金,他不是菩萨也不是佛爷,自己的脸到底有几分光彩,全靠自己本事去换。

但事已至此,他躲是躲不过去了。

但他记得酸老西那句话,顺其自然,不能亏心!

于是牛奋斗马上接了一句:“哦,对对对,我知道。哎,其实我也是听一个过世老人说过的,当时只是当故事听罢了,没想到是真的。放心,我能把地方指给你们。”

晋昊鹏不是傻子,甚至比聪明人还要聪明,他做的工作就是察言观色。听牛奋斗这么一说,马上就明白了。自己分明什么都没说,尤其是很多细节,眼前这个年轻人却立刻明白自己的意图,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人家早就知道自己的来意。至于说什么过世的老人之类,明显就是托词,不愿意邀功罢了,而且,也是替他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毕竟,玄之又玄的事,与他们的身份最不相符。

心里顿时肃然起敬,他绝对相信牛奋斗知道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如果牛奋斗借此事为自己谋取私利,能换来什么,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但,人家,拒绝了!就连他自己都心动的机会,眼前这个年轻人,拒绝了。

“那就好,真是太感谢了!”晋昊鹏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脸上的笑意全无,而是一声发自内心的致谢。

“小事一桩,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得说清楚。因为当年老爷子下葬的时候,没人知道,所以后来有个人也埋到了那个地方。不管你们是想移灵还是就地建墓,得和那家人商量商量。”

“还有这种事啊,确实,确实,是得慎重,方便告诉我那家人姓甚名谁吗?”

牛奋斗把三棍的名字报了出去,晋昊鹏拿一个小本记好,再三确认后说:“您稍等,我打个电话!”

这次,晋昊鹏没把牛奋斗当外人,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看着小本子,只是报了一下三棍的名字,然后说了三个字:“查,要快!”

挂断电话,两个人就没再谈坟地的事,而是说起了老百姓的生活。说起这方面,晋昊鹏才侃侃而谈,各种惠民政策,在他嘴里如数家珍,事无巨细。因为这几天,牛奋斗也在琢磨这个事,但他实在不专业,所以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经晋昊鹏系统地讲述后,牛奋斗才明白,国家有很多好政策,如果这些政策全部落实到老百姓头上,不富都难。

可他说的那些政策,牛奋斗听都没听过,于是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晋昊鹏听说老百姓没享受到国家的扶持,脸色唰就变了:“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别的我不敢说,就我家前院那户人家,他家的生活状况,完全有资格享受到低保和土地方面的补助,但这么些年了,一样都没有。像这么例子很多很多,不信你可以去查!”

“信,稍等一下!”

晋昊鹏又拨通了一个电话:“汾洲小梁山,平寇县,有问题。”

对方说什么,牛奋斗没听到,不过看晋昊鹏的脸色愈加铁青,语气更严厉了

“过年怎么了,过年就不办事了吗,你们过年,老百姓不过年吗?你们过的什么年,老百姓又过的什么年?

“小地方怎么了,小地方就不用管了吗,地方再小,住的也叫老百姓,也是你们的爹妈。政策为什么不能落实,到底是谁不作为,还是谁不想作为!”

。。。。。。

说了很多,晋昊鹏才气呼呼地挂了电话,然后对牛奋斗只说了两个字:“放心!”

“谢谢了”牛奋斗发自肺腑地感激,他知道,自己不用再去琢磨怎么让老百姓发家致富了,说起来,这也算是谋求私利了。

过了一会,晋昊鹏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了很多,他没说几句,最后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就挂了。

“哎,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了,刚才我拜托人查那个你叫三棍的人时,发现他儿子有问题,涉嫌违法,所以有些事一下定不了了。不过,我们会处理好的,你看,要是起灵,需要有什么注意的吗?”

牛奋斗心说,看来三棍的儿子确实没走正途啊:“我也不懂,你们看着办吧!”

晋昊鹏点点头,在小本本上唰唰写了一行字,然后扯下来递给牛奋斗说:“我怕以后咱见面的机会少了,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

牛奋斗笑了笑,看都没看,推了回去说:“不必了,我就一小老百姓,您要是有心,记住老百姓这三个字就行了。”

晋昊鹏收回纸条,没有强求,而是笑嘻嘻地起身说:“好吧,我也该告辞了,不过以后去龙都,说不定去你的茶社喝茶。”

牛奋斗哑然一笑,并没多言,把晋昊鹏送出院子。父亲很有礼数,给拎了一些土特产,放到车上,晋昊鹏倒是没有推辞,再三感谢之后,驾车离开了。

“牛儿,这是谁啊?”

“哦,一个大老板,能带领咱脱贫致富。”

“哎呀,你咋不早说,留下吃个饭啊!”

“不用了,他们吃的就是咱的饭!”

第一百七十七章 魂魄之间的奥妙

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让牛奋斗感觉不可思议,跟做梦一样。

原本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中的地府和黑白无常竟然出现在自己生活里,最难以置信的是,那两位无常爷居然还为自己说话。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如此,因为两位无常爷的帮腔,他竟然和一位通天的人物建立了关系。人间的事,真是说不清啊,这一切一切的导火索,竟然和一名村霸流氓有关。

谁能想到,因为一个平民百姓家可怜的女孩,最后竟然替某一个大人物找到了失散几十年的爹。还让三棍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最重要的是,因为三棍死后还作恶多端,竟然把自己儿子给害了。

牛奋斗由不住感叹,缘分与命运,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看似不可能的东西,总会很奇妙地出现在生活里。让他感触最深的是,小芽菜竟然因为这件事改变了命运,连面相都变了。逆天改命这种事,在风水行当中,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

牛奋斗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自己能遇到更多这样的事该多好啊,因为那样的话,他能让很多本该活的更好的人,享受到应得的福报。

他又在村里住了几天,初八的时候,县里突然传出一个爆炸的消息,县长和很多基层村官,因为贪污腐化,被一些神秘的人从家里带走请去喝茶了。老百姓拍手称快的同时,也纷纷议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上面如此重视他们这么一个贫困县。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牛奋斗却会心一笑,他突然找到了自己生活的意义,那就是用自己所学,去做更多这样的事,去影响更多人的生活。

初八过后,牛奋斗也该走了。以往,道茗茶社在他的脑海里,并没有太大的分量,可过年这几天发生的事,让他改变的认识,也许,道茗茶社就是他实现自己人生意义的一个重要途径。

一个小山村,就因为一块墓地,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龙都那么大的地方,更是大有作为啊!

有时候,人的理想并不能当成工作,但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如果目的是为了追求生命的意义而不是荣华富贵,那人生会越来越精彩。

回到龙都,白锋他们早就开门营业了,偌大鲜艳的红对联加上酸老西苍劲有力的大字,让茶社平添几分喜庆的同时,也颇具文化气息。

至于风水宝地那个事,牛奋斗再没有插手。不过听父母说,他走后没多久,坟山去了很多人,谁都不知道是干什么,有人在外把守,不让百姓靠近。不过等那群人走后,大家发现三棍的坟似乎被动过,土是新的。虽然如此,但最后坟头和墓碑都还是完整的。

牛奋斗听完,知道这是移灵了,不过,甘愿放弃那么好的一块风水宝地,还是让他略微有些意外,看来那个大人物做人很正直公允。

有一些老百姓瞎琢磨,说三棍坟头肯定是发现什么古墓葬了,一些财迷心窍的人,居然偷偷去掘坟了。许是三棍报应不爽,最后没让牛奋斗刨了坟,却让和他一样无耻的乡亲给刨了。听说墓碑都给推到了,坟堆外直接打了一个盗洞,他们当然找不到什么古墓,不过三棍的遗骸却糟蹋了个够。

经这么一折腾,风水宝地的灵气也就散了,牛奋斗虽然觉得可惜,但同时也认为这是一桩好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那么一块风水宝地在,指不定以后还会弄出什么乱子,被破坏掉,也就断了念想。

返回道茗茶社,牛奋斗最感兴趣的不是什么大人物如何报答自己,而是那颗猪心为什么能让小芽菜一夜之间就康复如初。

在他软硬兼施的逼问下,白锋才说:“其实,这就是魂与魄的关系罢了!”

“魂魄?”

“对,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人们总说魂飞魄散,而不说魄飞魂散呢?”

面对这个问题,牛奋斗刚想张嘴,却发现一个耳熟能详的词,自己竟然不知道答案。

白锋见牛奋斗答不出来,显的很得意:“平时一口一个魂魄说的挺溜,现在才知道没那么简单了吧?告诉你啊,为什么说魂飞魄散呢,因为魂是虚的,魄是实的。魂字怎么写?云加鬼。魄字怎么写,白加鬼!古人造字可是很有讲究的。人有三魂,天地人,说白了,就像商品上市需要各种合格证一样,鬼魂投胎转世需要经过天地人三界认证许可,三魂主管意识。

当三魂来到母亲体内后,才开始生成七魄,魂魄融合才能真正地成为一个完整的人。那些生来就有疾病的人,就是魂魄不全或者魂魄不融导致的。魄是在魂的主导下,吸取五谷精华孕育而成的,主管肉体的各个器官。当人死后,飞出去的是魂,魄还留在体内,随着肉体的腐烂逐渐散去。”

“原来是这样啊”牛奋斗也没想到,平时一直挂在嘴边的“魂魄”竟然还有这种说法:“哎,你说的这些和芽儿有什么关系啊?”

“别急,听我慢慢说。魂魄虽然性质不同,但本源一致。魂飞出肉体以后,一部分意识还会留在魄之内,也就是肉体上。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就懂了,比如你养了一条狗,你对它挺好,可有一天突发奇想想吃狗肉,就把它宰了。我敢打赌,那只狗的肉,绝对没有你从集市上买来的香,说不定会发酸发臭,就是因为那只狗似的死后,怨气留在魄内。”

牛奋斗皱皱眉说:“平时总能听到,一些人吃了什么东西后莫名其妙得些怪病,难道和这个有关?”

“对,如果怨气足够深,怨气就会变成毒,留在魄所在的肉身内。当然,除了怨气,还有恩情。比如你说的那个小姑娘,那头母猪知道,它能跳出畜生道,完全是因为小姑娘。而且,它又和那个三棍结了亲,替丈夫赎罪就是给自己积德,所以她对小姑娘的愧疚和感恩,就留在肉身内了,因此小姑娘吃了它的心之后,病自然就好了。”

“我去,你说的我好像不太懂啊,听着也忒玄乎了!”

白锋眼睛忽地一转,笑着说:“玄乎什么啊玄乎,这样,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哪吒要剔骨还父削肉还母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赌神?

哪吒剔骨还父削肉还母的故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直都当神话听的牛奋斗,此时见白锋问起这个,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什么意思。

“哎不是,你拿一个神话人物出来想表达什么意思啊?咋地,你别说你和哪吒是老朋友了,太扯了好吗!”

“呵呵,我和他认不认识,不是重点,你只要记住,你拜过哪个神,哪个神就在你心中存在,如果你哪个都没拜过,那天底下就没有神。”

“你这话不对,那黑白无常是什么?”

“在你心里那是神,因为你觉得他们是神,可在我心里,就是一个朋友,就像我和你一样。行了,说了你也不懂,之所以和你说哪吒剔骨还父削肉还母的事,是想告诉你魂魄之间的关系。你们把那个故事当神话,其实不然,其中蕴含着道家修仙的道理。

你难道没发现,自从哪吒剔骨还父削肉还母以后,他才真正修成了仙体吗?他师父法力那么高,能知天地之事,好不容易收了这么一个好徒弟,换做是你,明知道他要自杀,你会同意吗?之所以允许哪吒那么做,是因为骨肉是魄所在,割掉骨肉是为了撇清累世情缘。再次以藕身复活,已然是没有前世因果,修成了仙体。你难道没有发现,哪吒复活以后,李靖对他的态度还是和以往一样吗?”

“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不过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知道李靖为什么在哪吒成为莲藕化身之后,态度大变吗?告诉你,剔骨还父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并非是哪吒冲动所为。其实,他剔骨割的是魄,魄和魂不一样,魄有当世积累的情感,父子情,母子情,夫妻情等等等等。割了魄,那些情感就断了!虽名分还在,但骨肉之情却没有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越说我越不明白了!”

“好吧,那我简单点。我问你,如果现在有个不孝子,他把家败光了,还虐待父母,有一天突然死了,你觉得他的父母还会不会悲伤?”

“当然会了,儿子是父母身上的肉,不管他犯了多大的过错,当爹妈的都会原谅的。而且,我敢说,就你刚才这个例子,百分之七八十的父母会郁郁终生,难以释怀。”

“我信!那你说,一个不孝子坑了自己父母,然后自己死了,留下二老更加痛苦的生活,合适吗?”

“这不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好吗,这是没办法!”

“谁说没办法,如果把那个不孝子的魄割下来,以一种方式还给他父母,父子之情就断了,他的父母就会减少很多悲伤。虽然他们心里还是有那个儿子,但感情并非来自于骨肉之情,而是习惯罢了!因此会很容易走出阴霾,这样难道不好吗?”

牛奋斗听到这里,大致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忽然觉得白锋提出的办法很特别,但总觉得哪里不对:“等等,今生如何,全是命运使然,你这样做岂不是坏了因果轮回吗?”

“这你就说错了,因果轮回,非要来世才能显示出报应吗?就拿刚才那个例子来说,就算那老两口上辈子做了错事,这辈子摊上个逆子得到报应,但如果老两口这辈子积德行善,积累的福报足够抵消罪孽,难道非要等下辈子才能投个好胎,这辈子就郁郁终生吗?你们认为的这种因果理论,真的公平吗?”

“似乎不公平!”

“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人不怎么信因果报应的说法吗,是因为那套理论压根就是骗人的,凭什么上辈子有冤,这辈子就可以做恶事来报仇?如果人人都在当世能看到做了错事就要受罚,做了好事就会有好报,你说他们还会不相信因果报应吗?”

白锋说的话,让牛奋斗陷入了沉思,是啊,佛家常说,这辈子做好事,下辈子享福,可凭什么不是这辈子做好事,这辈子就能享福呢?人都是自私的,人的目光也是最浅的,人也是最贱的,只有现世报才能真正地震慑住人。可连神仙都做不到现世报,他能做到吗?

白锋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笑说:“有时候啊,别把人的道德想得太高,如果道德真的有用,要法律干什么,法律是道德最低的底线。凭你的本事,何不做一个快意恩仇的侠客呢?你知道你师父为什么地位高吗,就是因为他是道门第一侠客。既然因果是下辈子的事,想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了,你又不沾因果。”

牛奋斗不明白白锋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这么一番深刻的话,但是,他的那些话,恰恰击中了自己的内心。

过年那会,他就找到了自己生活的意义,但不知道怎么去做,白锋一席话,好像给他指明了一条康庄大道。

不出正月都是年,往后的几日,白锋他们再也没和牛奋斗探讨过什么玄而又玄的理论,而是享受着新年的喜悦。客人也不多,几个人不是在店里侃大山,就是拉过谢飞凑一桌麻将。

提起打麻将,真是可怜了谢飞和苗宇了。他们哪里知道白锋和酸老西的底细,满桌的牌在那俩老狐狸眼里

跟透明的一样,想胡一把难比登天。饶是谢飞涵养高,虽然说是彩头不大,总输也急眼。

最后,谢飞实在受不了,打死都不和两个人玩了,输钱是小,关键是太打击信心了:“我说两位,你们没出老千吧?”

他们几个人玩牌不耍钱,就赌饭,白锋一边数着谢飞打下的几百张白条,一边夸海口:“出老千?真看不起我们啊。不是和你吹,全天下的赌局你随便说一个,我要是进去打个平手都算我输!”

谢飞看着那堆能吃到明年的“饭票”,心里那个难受啊,他倒是不在意钱,关键是太丢人了。混商场的,吃喝玩乐就算不入迷,为了应酬,也得懂一些。而且玩牌,除去运气,真得看脑子。

谢飞对赌博并不沉迷,也很有原则,但有时为了交际,不会玩还不行。他这个人不管做什么都好专研,牌技也是一流,在自己的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小赌神”,哪这么输过啊,太惨了。

一听白锋夸夸其谈,他就有点受不了:“看把你能的,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你不是说赌场吗,咱龙都还真有这么一个地方,敢不敢去试试?”

“谢总,龙都不是禁赌吗,怎么可能有赌场?”一直不说话的牛奋斗张口问道。

谢飞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说:“法律禁止的东西多了,但干啥的没有啊,这就是社会!”

“好一句,这就是社会啊!”牛奋斗感慨道。

“天下都是好人,要警察干什么,谢总,别理他,老西儿还找过小妞呢,你继续说”白锋打岔道。

“哦,是这样,龙都有个地下赌场,和一般的赌场还真不一样。除了常见的赌具,还有一个特别的玩法。那个赌场里单设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个高人坐镇,他家的招牌就是那个高人。”

“招牌?有意思了,说说看!”

“说起那个高人,真挺很神的,怎么玩由赌客自己决定,玩啥都行,甚至赌客自己带赌具都行。赌客输了,按规定好的基本赌额赔付,但赌客若赢了,十倍赔付。不过,人家在开赌之前就会提前说,不管玩什么,他都输不了,让赌客慎重”谢飞说着话,还咂摸咂摸嘴,看样子确实惊叹。

“越是这样说,赌徒越来劲!”牛奋斗深知赌徒的心理,在一旁搭话。

“你说的对啊,很多人就是冲着这句话去的,非要见个高低,结果,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从人家手里赢走一毛钱。关键是,他还欢迎人们监督检查,表示自己没有出老千,后来专门有专业人士分析过,确信没有作弊。越是这样,去的人越多,输的也就越多。有的人,甚至倾家荡产。”

听谢飞这么一说,牛奋斗也产生了好奇,心说:就算老千也不可能把把赢啊,这人怎么可能不输呢?难道真是赌神,太扯了吧!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对,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但牛奋斗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不会狂到认为自己就比那些赌徒聪明,那个高人存在了这么长时间依然屹立不倒,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他的法子,至今没人能够识破。

可,到底是什么法子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 身材性感的女郎

天底下真有赌神?

牛奋斗不信,可他正要说话,白锋却抢先说话了。

他皱着眉问酸老西:“会不会是千门里的人?”

千门?牛奋斗一听,心生好奇:“真有千门?不是小说里编出来的吗?”

酸老西是老江湖了,知道的事情确实多,他想了想摇摇头说:“千门是有的,不过不是人们想的那样,就是老千的门派。千门的祖师爷是夏禹,他以千术窃国,却得万世景仰。后世千门子弟,奉为楷模,张良的师父黄石公,苏秦张仪的师父鬼谷子都是千门的弟子。千术不单单是赌术,而是心术。而今,还有千门在,不过千门中人,品德至上。按理来说,能久赌不输,千门中人确实能做到。但那个人,求的却是钱财,而且看似讲理,实则狂妄,绝对不是千门中人的做派。”

“对啊,太邪门了。白爷,您不是自祤赌术了得吗,有本事去会会他啊。再说了,你要是破了那个人不败的神话,那个赌场也就开不下去了,也是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

“会会就会会,开玩笑,你真当我是吹牛啊。我还把话撂这儿,他不是说什么都能赌吗,行,我也不和他赌钱,我特娘的和他赌脱衣服,我要是能让他留一件裤衩都算我输!”白锋贱兮兮地说。

其实谢飞哪里知道白锋是怎么想的,刚才打麻将之所以总输,完全是因为白锋和酸老西不是普通人。一百零八张牌,只要码牌的时候让那俩老狐狸扫一眼,哪张牌在哪里心里跟明镜似的,和那俩货打牌,就跟明牌一样,想赢,那不是开玩笑吗!别说是他们,牛奋斗都能办到,这些小伎俩在道门人眼里,根本不叫个事。

可如果遇到真正的赌术高手,俩老狐狸未必就能得着便宜去了,白锋之所以敢那么说,完全是因为他脸皮厚,就算输的一丝不挂,在他心里,就三字,无所谓!

穿着衣服叫生活,脱了衣服叫艺术,这是他一贯的主张!

酸老西岂会不知道白锋什么个性,淡淡一笑说:“这种小事还用尼出手咧,让屎蛋去哇,俄嫖他赌尼吃喝,这才公平咧吗!”

牛奋斗顿时无语,这什么狗屁逻辑。

白锋见有台阶下,马上领会到了:“对对对,都是穿一条裤衩的兄弟,要骚一起骚,就让牛粪去试试,实在不行我再出手,毕竟高手都是压轴的。”

“白爷,你东西掉了”牛奋斗没好气地说。

白锋赶紧低头找:“什么掉了?”

“脸!”牛奋斗恨恨地说。

“靠,你要是不敢去就直说,少来这套,怂货”拱火这种事,白锋最擅长了。

“切,你还别激我,我要赢了怎么说?”

“尼要赢了,白毛给尼洗脚”酸老西在一旁添油加醋。

一听这个彩头不错,牛奋斗笑着说:“白爷,敢吗?”

白锋思考再三,咬着牙说:“有什么不敢的,你要是赢不了,给我洗脚!”

“妥!谢总,那就头前带路吧”牛奋斗大气地说。

谢飞沉吟了一下说:“行,我来安排,不过,那里总归是不正经的地方,你可多加一些小心啊。”

他不知道牛奋斗牌技如何,他也不怕牛奋斗输钱,但他可清楚牛奋斗什么脾气,就怕一言不合把人家场子给砸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乱来”牛奋斗自然明白谢飞的意思。

“屎蛋,把虎童带上吧,他来龙都这么久咧,也没见啥大世面,带他出去玩玩哇”酸老西在一旁突然说。

“日,你们不会是要明抢吧?”白锋不乐意了。

“就是带他出去玩玩,谁要抢了”酸老西笑着说。

牛奋斗眼睛一转,感觉酸老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过他不动声色地说:“行,你们出去玩从来不带人家虎童,我可不能像你们。虎童,走,带你玩去!”

虎童愣楞地点点头。

赌场在龙都是不合法的,所以经营很隐蔽,好在有谢飞安排,否则牛奋斗还真进不去。不过谢飞也是转好几层关系,倒不是说他的地位和名望不够格,他只是不想直接出面,毕竟,这种事很敏感,而且牛奋斗真要搞出什么事,他站在背后更容易操作。

赌场是在一个豪华KTV的地下室,想要进去,得经过好几道检查,尤其是带着虎童那个城门楼子一样魁梧的汉子,赌场的人更是如临大敌一般。好在谢飞安排的人面子很大,虽然费了些周折,但也还算顺利。

说是地下室,其实很大,不亚于一个停车场。

场内乌烟瘴气,人声鼎沸,身材火爆体态婀娜的女服务生,端着酒水在“酣战淋漓喊杀震天”的赌客中来回穿梭,幻彩迷离的灯光肆意燃烧着人性喷射着疯狂。

如果人间有地狱的色彩,一定是这里了,牛奋斗心里这样想着,掏出自己十块钱一包的“大福”,叼了一根。

把他们送进来以后,谢飞安排的那个人就告退了。

牛奋斗带着虎童,随意在赌场内溜达,熟悉着场子。看着那些输红眼的赌客,牛奋斗不由得恶心,人是有本命神守护的,当情绪激动或者理智丧失的时候,神采就会淡去,和禽兽无异。

不过虎童的目光却不在赌客身上,而是身边来往女服务生波涛汹涌的某个部分,眼睛都瞪圆了,嘴里嘟囔:“大,好大!”

牛奋斗哑然失笑,他知道虎童并不好色,完全是惊讶于那些女孩的身材太过火辣了,不足一百斤的体重,单胸口那两块肉就够十斤了。严格来说,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归类于畸形,但男人就喜欢看,因为能激起心中的兽性的欲望。

在普通人眼里,大多只关注那些女郎赏心悦目的身材,可在牛奋斗眼里,看出的却是门道。他刚才熟悉场子,并非是在看赌客如何挥金如土,也不是关注有什么新奇的赌博玩法。他想看的,是环境,是整个赌场的格局,构造以及某一些不起眼的陈设。

不管是在电影里,还是真实的赌场,这些身材火辣性感的女郎都司空见惯,似乎是一个稀疏平常的配置。可有谁知道,赌客输钱,说不定就和她们有关。不仅如此,说不定,赌场的一扇窗,一道门,就能掏空一个人的钱袋。

这并不夸张,因为,这就是古往今来赌局里的“门道”,别人也许不懂,但牛奋斗懂。他虽然没来过这种地方,可他那位玩世不恭的师父,却清楚的很。风月场所的门道,没少给自己徒弟灌输,以前牛奋斗当小黄书听,长大了才明白,那也是知识!能用到生活的里知识,才是最精华的,不管那些知识来自赌局还是青楼。

第一百八十章 不敢供财神的买卖

越是钱财过往之地,越讲究“财气”二字。而如何调理“财气”,全靠风水布局。

气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简单的一个气字,在风水中却分为生气、死气、阳气、阴气、土气、地气、乘气、聚气、纳气、气脉、气母等等。

“理气”在生活中应用的最广,就算不是风水先生,就算是普通的老百姓也多有应用。

俗语云:“大门朝南,子孙不寒;大门朝北,子孙受罪。”这就是普通大众对于“理气”的理解及应用。

百姓尚且如此,何况钱财聚集之地的赌场呢。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牛奋斗来的这个赌场,只有一个门,进口宽,出口窄,典型的兽口吞食。而且进门时要走一段盘旋而下的楼梯,楼梯加上赌局,很像一个胃,“人气”进来,能聚住不散。但不通清风,难以养气,“人气”郁积,会慢慢腐败。“人气”一杂乱,就会影响精神,赌博靠的是判断,精神差了,判断自然失准。

但这种影响,其实并不大,除非是霉运缠身或者身患重病的人,才会有明显的不适,一般人几乎没什么感觉。

牛奋斗好奇的是赌场的窗户,虽然是地下室,但应该有一部分是露出地面的,所以赌场天花板下还是有窗口的。但这窗口,不多不少,恰好十二个。

本来,他也没觉得那些不起眼的小窗口有什么特别。只是无意间看到,墙壁上明显有几处地方被人用水泥填堵过的痕迹。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被堵住的地方应该是原先就有的小窗口。按理来说,这么大的地方,有十几个窗口并不算多,为什么要堵上一些,单单留下十二个呢?

刚开始确实没明白,但看到十二个小窗户都安着窗帘,只有一个窗户是透着光的。恰好牛奋斗这个人,在丐爷的培养下,对方位特别敏感,于是一眼就看出,透着光的那扇窗户恰好在午丁位。

转念一想,这才弄明白这十二扇窗户设置得颇有用意!

因为一年有十二个月,每个月都有生气死气之位。现在是正月,生气在于癸,死气恰好就应该在午丁。再次一一验证过之后,牛奋斗终于确定,这十二扇窗口,绝对不是摆设,而是主管每月生气死气的**。

结合进门的旋梯和兽口形状的大门。他终于明白,所有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虽然人们常说,赌场之所以挣钱靠的是概率。但事实并非如此简单,要知道人是有本命神守护的,而且有的人头顶还有福神喜神高照,这样的人,一行大运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气运好,财运旺,就赌场那点概率,在这些人身上压根不算什么。

关键是,赌场的客人杂七杂八,像个集市,流动的人非常之多,这种行大运的人虽然不多但也绝不在少数。如果放他们进来,赌场只有赔的道理绝没有赢的可能,一个人能赢多少,可没个数啊。因此赌场才会在风水格局上下功夫,就比如牛奋斗来的这个地方,兽口吞威,大肚涵气,生死控场,完全就把人的鸿运给压住了。

而且好赌的人大多好酒好色,赌场安排那么多身材凹凸有致,穿着劲爆火辣的姑娘端着酒水来来往往,就是要激发人们心里的欲望。

酒是断肠散,色是刮骨刀,财是阎王帖,气是惹祸根。

在这么一个小地方,赌客们把这四样算是聚齐了。本来就因为风水格局问题,气运被压制甚至受损,加上这四样神仙最为厌恶,视为污秽的东西,还想求得保佑,简直痴心妄想。

因此,就算是福神亮得跟大灯一样的人,照样别想赢走大钱,如果沉迷其中,输个倾家荡产是情理之中的事。

看懂这些,牛奋斗感叹赌场机关算尽的同时,也有点可怜那些围在赌桌前等待一夜暴富的赌徒。这其中真的不乏一些印堂明亮,要交好运的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下的注何止是手中的筹码,还有能改变人生的气运。天上不会掉馅饼,对于这些人来说,能砸在他们头上的,估计是那些一直保佑着他们的守护神,恨铁不成钢的板砖!

牛奋斗无心看这些人的嘴脸,他今天来是有目的的。方才看了赌场的布置,明白了这里面的玄机,不过也产生了疑问。因为风水格局,不可能完全左右输赢,谢飞说的那个高人从未有过一败,显然不是和赌场这样的布局有关。

和风水无关,那会是和什么有关呢?牛奋斗越发好奇!

他没有贸然地走向赌场深处那个特别设置的房间,而是又仔细逛了好几圈。不过因为带着虎童那种到哪里都显眼的人,为了避免怀疑,他换了一些筹码,假装投了几注。结果,不到半个小时,两千多都砸进去了,连个响都没听到,那叫一个心疼啊。

虎童在一旁看着也不开心:“钱,没了,笨!俺家的,俺家的!”

要不是牛奋斗拉着,虎童直接就要到赌桌上去抓损失了。

赌场里明暗中有很多眼线,虎童目标本来就很大,加上他这么一闹,身边马上围过来好几个人。

其中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汉,牛奋斗身体就够棒了,这家伙的胳膊足有他大腿一样粗,还纹着一条过肩龙,操着一口方言,表面客气,面容却阴狠,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地对牛奋斗说:“哥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牛奋斗心说:纹条大带鱼,神气什么啊,你又不是厨子。我要说把我输的钱还回来,你们给吗?

心里虽然这样想,当然不能说出来。

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随便再去溜达了,身后有这么一群咬人的恶狗跟着呢。他倒是不怕人家找他麻烦,干仗从来都不是看谁身上的肉多。他是怕虎童那头牲口一急眼把人家揍了,别说是一条过肩龙,尼玛就是纹上个九龙壁,虎童都能给撕成带鱼片。

再者,牛奋斗看的也差不多了,赌场的布局也就那样,没有别的玄机。不过有一点他一直没搞明白,开门做买卖,尤其是做这种“杀财”生意的赌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一般都会供个神,大部分是关公啊。可他看了一圈,别说武财神关公,文财神赵公明,这神那神了,连两根红烛香案都没有。

要说赌场不懂这些,那也说不过去,能想到用十二个窗口控制生气死气,怎么可能不明白供个神仙呢。别看供个财神是一个传统,但这可是深入人心的习俗,就算老板疏忽,场子里的小弟都是混江湖的,怎么会忘掉。

供上是正常的,不供才说明有问题。

为什么不供呢?是不能供,还是不敢供?牛奋斗琢磨不明白!

但不管是不能供,还是不敢供,绝对和那个神秘的高人有关,牛奋斗敢确信。

于是他对按个“过肩龙”大哥说:“哎,这里玩的没意思,我,想去里面玩玩!”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史上最奇葩的赌局

“过肩龙”大哥表情有些木然,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嘴角想要翘起一丝戏谑的微笑,但想想自己也算是服务行业从业者,忍住了。

都说顾客是上帝,可眼前这位“年轻的上帝”也忒寒酸了点吧,衣服上连个牌子都没有,看材质,就知道是廉价货,关键是手里那根烟,一块钱一根,他吃不起饭的时候都看不上那种货。在场子里干了好几年了,什么人有钱,什么人没钱,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刚才他明明看见这小子拿着几千块钱的筹码四处晃荡,输完之后跟死了爹一样难受,这种人能有什么钱啊,连钱都没有还想进里面去赌,十有八九是闹事的油子,这种人他见多了。

“兄弟,里面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你呢要是想玩,就在外面耍耍,要是觉得没意思,咱开门做生意讲究一个你情我愿,自然不能强求”过肩龙大哥压住点声音,让自己说的话听起来更有分量一些。

“那什么人能进里面啊?”牛奋斗并不生气。

“有身份的人!”过肩龙大哥面带嘲讽地说。

“哦,有身份证的人啊,我有”牛奋斗故意打岔。

“兄弟,在这里弄的不愉快,对你可不好”过肩龙大哥笃定这个人是来找茬的,语气变的强硬,身后的小弟马上往前凑了几步。

“我就是来玩的,不想挑事。进去告诉里面那位,就说外面有个穷鬼,想从他口袋里拿点零花钱,他要是不敢,那就算了”牛奋斗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口气不小啊!”

“没啥口气,出门刷过牙了。你要是懂事,就进去通报一声,别一会我冲着大家说高人不敢和我赌的时候,你们又不承认”牛奋斗笑着说。

过肩龙大哥最不喜欢别人比他还狂,可眼前这个小子很聪明,故意拿话堵他,真要是不报一声,招牌可就砸了。

不过想要进里面玩可是有规矩的,五十万做本,来这里的人都清楚,不过他感觉眼前这个小子似乎不明白。

脑筋一转,马上有了主意:就你那手艺,还想赢赌神,不是痴心妄想吗。我就把你带进去,等你输了以后再说五十万做本的事,到时候,你就是不想掏这个钱,也由不得你。就你那穷酸样,拿你钱,和你要命似的,我看你怎么办!

催债要钱的事,那是他的老本行,法子多的很,阎王爷都别想欠。

心里这样想,马上就转怒为喜,客气地说:“既然你想玩,那就满足你,请吧!”

带着牛奋斗和虎童来到那个特别的房间外,先进去通报了一声,才把人领进去。

屋里陈设很简单,中间一条桌子,桌子两边是两张椅子。

正对门,坐着一位身形消瘦如材,穿着一身中山装,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眼窝深陷,眉毛稀疏,耳尖如刃,看起来透着一股邪气。见牛奋斗进来,略微抬了抬头打量了一眼,然后马上没了兴趣,靠在椅背上,似乎很疲惫。两只手放在桌子下,似乎在把玩着什么东西。

“规矩都懂吗?”桌子对面那个高人幽幽地说道,声音像撕破布一样难听。

“懂了!”

高人冲着那名过肩龙大哥微微颔首,过肩龙大哥饱含深意地瞅了一眼牛奋斗,然后在屋里按了一个开关。牛奋斗这才发现,房间上面还挂着一台电视,屏幕上马上就显示出屋里的场景,原来是监控。

“为了避免有人输了赖账,咱们这个屋里是有监控的,钱不钱的无所谓,名声最重要!”

“不介意,挺好,那咱开始吧,听说怎么玩可以由我选是吗?”牛奋斗问。

桌子对面有些那位不耐烦地点点头。

“那好,实不相瞒,我也不会玩别的东西,要不,咱来剪刀石头布”牛奋斗笑嘻嘻地问。

剪刀石头布!

在场的人一听,差点没栽倒,谁家开赌场,用剪刀石头布决定胜负啊,这已经不叫开玩笑了,这尼玛叫搞笑。

过肩龙大哥终于忍不住了,砸场子都没这么无厘头的,摆明了是把他们当猴耍啊,顿时火冒三丈,情绪开始躁动,按捺不住就要动手。

高人毕竟是高人,听到牛奋斗说要玩剪刀石头布,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而是说:“行,赌本五十万,只要你能接受。”

“没问题,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五局三胜,一把十万,这样也很公平。主要是久闻先生的威名,我特别崇拜,想多玩几把,瞻仰先生的高招,想必您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牛奋斗摆出那副穷酸样开始讨价还价。

高人皱了皱没有几根毛的眉毛幽幽地说:“你不会有第四局的机会,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这么说,就是同意了,牛奋斗暗自窃喜。

想必高人也没有见过有这种要求的赌客,很不在自然,一只手放到桌面上,另一只手还放在桌子下。

牛奋斗表现的和一个幼稚儿童一样,撸了撸袖子说:“咱们的手都放在桌子上啊,我喊完剪刀石头布之后,一起出。不许玩赖啊!”

对方点点头。

牛奋斗之所以提这么一个看似可笑的玩法,还说不让人家玩赖,其实是他想玩赖。

本来对赌博不怎么精通,要不怎么会在外面输了几千块呢,就算对面是个普通的荷官,自己都未必能赢。但剪刀石头布就不同,里面是有漏洞的,如果看到对面先出什么,自己再照方抓药,比的是一个眼力和手速。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要在一瞬间完成观察到出招的过程,还不被人看出来,根本不可能,但对他来说,毛毛雨啦。

不过,这样的话,名义上是赌博,实则比的却是别的东西。好在对面那位满口答应,恰好中了他的圈套。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满以为奸计得逞的牛奋斗傻眼了。

头一把,他分明看到对面那位打算出剪刀,而且最后确实出了剪刀,可自己原本打算出石头,但在出招的时候,手竟然不听使唤,想要握拳,可手心似乎有一团东西,怎么都握不紧,最后落桌,手掌大开,五指微屈,是个“布”。

输了。。。。。。

落桌以后,手掌又恢复如初,灵活自如,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牛奋斗哑然。

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以为是自己出了问题,马上开始第二把,结果人家依旧是出剪刀,自己照样还是握不紧拳头,又输!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中魁?钟馗!

牛奋斗明白了,对面在捣鬼,而且是他明显看到对方在出招的时候,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看样子是看穿了自己的意图,故意为之。

“像你这样的朋友,以前来过很多,以后,还会有的”对面那位高人依旧幽幽地说。

言外之意是什么,牛奋斗能不明白吗,人家知道他是来砸场子的,就是用话点他,告诉他,像他这样来找茬的,不知天高地厚爹妈叫啥的愣头青不少,最后怎样,人家还不是稳坐钓鱼台吗?

“还有一局,继续吧!”对方平淡地说完,干脆把手放在桌子上,做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局面已经很明显了,对方知道牛奋斗是来找茬的,也没打算客气,摆出“剪刀”的手势就是告诉他,人家就算提前让他知道出什么,想赢?别说门都没有,狗洞都不给留啊!

牛奋斗怎么会不懂,他想赢,必须出“石头”,可前两把已经证明,他想出“石头”是不可能的。当然,他可以试着也出“剪刀”,可那又什么用,此时的平手和认输的没什么区别,反而会被看扁。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设的套把自己给捆住了,关键是,人家怎么下的手,他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一时间,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尴尬。

过肩龙大哥见牛奋斗像只斗败的公鸡,不由得喜形于色,他心里已经想好一百种秋后算账的法子,现在就是摩拳擦掌等着这一场看似奇葩的赌局落幕。

认输吗?

牛奋斗心里这样想,他确实没办法了,而且他也没什么道理可讲,赌是他自己要求的,赌法也是他想出来的,本就是他耍小聪明在前,真不怪人家以牙还牙。不管他怎么看待赌博,他都是一个重承诺的人,输了,就要掏钱,也必须掏钱。

问题是,他没带钱啊!来之前谢飞说了这里的规矩,都是事后算账,赌场不怕人赖下不给。被过肩龙大哥猜了一个正着,盲目自信的牛奋斗压根就没准备那份钱。眼下面子真的不重要,人家未必知道自己是谁,但失信是他自己都无法原谅的。

如果自己不接受人家的规矩,那可以不玩,可一旦接受了,就相当于许了承诺,不管是对骗子还是老千,愿赌服输,自己必须信守诚信,这是他做人的底线。

正当他准备再试一次,输了也认的时候。

一贯愣头愣脑的虎童,此时表情变的非常严肃,牛奋斗知道他的性子,只有他发觉危险的时候才会如此。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牛奋斗的肩膀,一改往日的结巴,流畅地说:“擦过屁股没洗的手,运气能好吗,换一只试试呗!”

说完,亲自把牛奋斗另一只手,左手抓到桌子上,让他惊疑的是,虎童的一根手指,恰好按住了他手掌上的阳溪穴,而且非常用力,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做完这一切,虎童又退回到后面站好,继续面无表情。

牛奋斗心里咯噔一下,虎童只有感知到危险的时候才会言语流利,此刻突然这样,绝对是察觉到一些东西了。但是因为赌局还在继续,肯定不能明目张胆地交流,那就等同于作弊。而他按住自己的阳溪穴,肯定是在提醒自己注意什么。

可阳溪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阳,热也、气也,指本穴的气血物质为阳热之气。溪,路径也。该穴名意指大肠。主治头痛,目赤肿痛,耳聋,耳鸣等等!

他倒是真有点头疼,不过那也是愁的,虎童绝对不是让他注意身体。

难道是“阳”字?那也不对啊,如果想要提醒自己“阳”字,犯不着专门按住不好找的阳溪穴啊。阳谷,阳池也带阳字,而且就在手腕上,抓住那里既自然又方便。

不对,阳溪穴肯定有什么特殊的用意。

他知道虎童并不傻,甚至很聪明,只是因为使命所然,让他天生有一些缺陷,平时呆傻,其实是一种自我恢复的状态。现在虎童突然插话,绝对不能以普通人的思维去揣测。

牛奋斗脑子迅速转动,中医的经脉和阴阳风水同出一源,所以当初跟着丐爷学习的时候,中医也是重点之一,他虽然没有给人治过病,但基础不见得比那些成名的老中医差。马上,脑海里就浮现出所有,有关阳溪穴的知识。

突然,一个词马上被锁定。

中魁穴!阳溪穴别名正是中魁穴!

此中魁虽然非彼钟馗,但发音相同。虎童是干什么的,阴阳立圣啊,常年与死刑犯打交道,对鬼气最为敏感,而钟馗是干什么的,鬼王啊,专门抓鬼的。

对,虎童想提醒的,绝对是中魁二字。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对面这位之所以无往不胜,和赌技没什么关系,完全是背后有鬼怪帮忙。

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赌场不敢供财神爷那样的神仙了,因为如果赌场内养着鬼,他们供上神仙,香火越旺,岂不是对自己越不利?

想到这里,他忽然发现一个细节,进这个门的时候,过肩龙大哥他们还专门重新检查了一下,虽然嘴上说是查有没有带着什么出老千的设备,可关注的点,却是脖子和手腕。他怀疑,对方绝对是在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护身符之类的。因为菩萨佛爷佛珠,都是往脖子和手腕上带,没人会盘到脚踝或者腰上。

还真被他猜着了,对方确实是在检查他身上有没有护身符之类的。如果是一般的护身符,就不过问了,但要是那种真正注入法力的护身符,屋内的高手就会感觉到,一定会找各种理由让摘下来,不过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所以也没流传出有关这方面的逸闻。

牛奋斗暗暗后悔,自己来之前没开天眼,不知道暗中作祟的到底是什么鬼,不过他真是想不到,赌局里竟然藏着鬼魂,还帮人骗钱。

可牛奋斗还是有些疑惑,毕竟虎童和自己异于常人,那只鬼到底多大能耐,敢对他们下手!

不管怎么说,知道是鬼作祟,牛奋斗心里就有了主意。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把虎童拿起来的那只手给放下去,然后晃了晃惯用的右手说:“擦过屁股的手怎么了,我照样要赢!”

虎童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话。

看到他笑,牛奋斗心领神会,知道自己猜对了。

血灵指眼下是用不到了,但他可不是只会这一种,只要对方是鬼,他有一万种办法应对。

于是笑了笑说:“再来一局,我突然感觉自己要赢,你信不信?”

对方哪里能察觉到牛奋斗和虎童之间的默契,以为他这是垂死挣扎,更加不屑,一句话都不说,做了一个剪刀的手势,就放在桌子上。

那意思很明显:老子就算明牌和你玩,你照样赢不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十三子蛇头骨手链

虽然血灵咒不能使用,但这可难不倒牛奋斗。

他右手在桌子上,左手却藏在桌底正死死地按住一条阴脉,这条脉恰恰就是通向右手的那条!

经脉也分阴阳,有时候人们会把阴阳脉理解成静脉动脉,其实不对。阴阳可以互换,但静动却不能转化。

经脉的阴阳,是以“气”的流动定义的。

眼下牛奋斗当然不能咬破血灵指在手臂上画一个血灵咒,那样的话,就太没品了。人家正搁那装比呢,自己说啥也得装一下。

他用左手控住体内的阴阳局气,让右手暂时处于独阳的状态,这就相当于给人为地给自己右手藏了一颗阳雷。虽然维持不了多久,但足够他出一个“石头”了,而且力道不亚于血灵咒!

不过蓄气需要点时间,而且牛奋斗那小心眼真怕对面那位临时换了招式,于是故意阴阳怪气地说:“大哥,你就打算出剪刀吗?不换了吗?你这是不是有点瞧不起人啊?这又不是斗地主,明牌也不翻倍,你要不换一个吧!”

对面那位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刚开始还能忍一会,可架不住牛奋斗唠叨,最后恶狠狠地说:“朋友,输赢已定,何必强求,做人,格局要大一些,你输,并不是你手段差,怪只能怪你找了一个错的对手。我也不和你废话了,方才已经说清楚了,你玩不到第四局,什么意思你也懂。

这玩法着实无趣,我也不想浪费时间了。我就要用这个剪刀赢你,明白了吗,不用换,也不必换!先生,请你出招吧!”

“人生处处是惊喜,说不定这个惊喜就会让你惊讶一下,我就不知道你怎么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来,剪刀石头布!”牛奋斗笑着说,然后云淡风轻,慢慢把五根手指挨个收拢。

当他最后握成铁拳的时候,空气中传来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嘶鸣,非常凄厉刺耳。

对面那位,脸色突变,刚才的胸有成竹甚至不屑一顾,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讶,怀疑,不敢相信。

他蹭站起身来,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位二十出头的少年!

等他站起身,牛奋斗终于看到他一直在桌底摆弄的到底是什么玩意了!竟然是一串手链,不过这条手链非常特别,是用蛇头骨做的。可能是因为常年把玩,原本洁白的骨质上包了一层圆润微黄的蜡壳,俗称包浆!

蛇头骨一共十三颗,每颗的形状和大小几几乎一样,而且每颗蛇头骨都有两个尖尖的角。

看到这里,牛奋斗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总算明白眼前这个人到底是凭借什么无往不利的了!

长角的蛇,按照自然科学解释,属蝰科,除了样貌奇怪一些,和别的蛇类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但在阴阳行当中,这种蛇可不简单。它被称为角龙,是公认的蛇灵。别的蛇属阴,可唯独这种蛇属阳,尤其是蛇头骨,是彻头彻尾的邪物!

而应用最广的,就是眼前这个人手里的十三子蛇头骨手链。

一般来说,手串不是九颗就是十八颗或者一百零八颗,几乎没有十三颗的!

其实之所以用十三颗,是仿照浮屠塔中的三界万灵塔做的。看似是手串,实则是一个炼魂塔。凭借着角龙的邪力,能把小鬼锁进蛇头骨手链中,炼化成毫无意识,任人差遣的鬼奴,而且法力大增,不亚于厉鬼凶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伥鬼!

这也就是为什么小鬼敢当着牛奋斗和虎童的面动手了,因为它们根本没有意识,也不知道什么叫怕!

可凡事都有两面,修炼者可以驱使小鬼满足自己私欲,但同时要用精血饲养鬼魂。所以,才会变的眼窝深陷,精力不济,人不人鬼不鬼,这样的人,是活不久的。

说白了,就是拿明天换今天!可惜,很多人,宁愿如此。在他们心里,明天代表的意义是确定的,那就是,用不完的时间和索然无味的生命,拿时间和生命换当下的荣华富贵,太值得了!

值吗?难道真的值吗?

牛奋斗没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一个用禁术养伥鬼的术士。心里暗自庆幸,多亏带虎童一起来了,否则凭他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指定栽了!

对面那位估计是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并没有发现牛奋斗在关注自己的手串。或者,他根本想不到,眼前这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会看得懂自己费尽心机才学来的密术!

方才那一声凄厉的嘶鸣,正是伥鬼被牛奋斗捏碎时发出的悲鸣,满屋的人都听见了。

人们总说鬼叫鬼叫,可真要是让他们听一声鬼叫是什么,估计再没人敢拿这个事开玩笑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呢,就像一只爪子直接塞进心口,挠啊抓啊挖啊!

看看那个一直气焰嚣张的过肩龙大哥就知道了,听到那声鬼叫,两腿打直,面色惨白,晃晃悠悠马上就要摔倒,好在靠着墙,保住了尊严。

可牛奋斗和虎童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牛奋斗眼皮稍微翻了一下说:“哎呀,侥幸,侥幸,咱们继续啊,你说我挺不过四局,别是你玩三局就不玩了吧,输赢可还没定呢!”

此时,那位高人对于牛奋斗话里话外的讽刺已经无动于衷了。

他现在绝对怀疑,眼前这个小伙子,自打进门就看破了自己的把戏,前两把是故意输的,为的就是寻自己开心,因为不可能有人在什么都不准备的情况下破了自己的法术。就连他那个人称蛊王的师父,都很难办到!

好家伙,自己养的那叫鬼啊,厉鬼啊,就算是两条恶狗,也得准备点肉骨头吧。一下就把一头恶鬼掐死,也太夸张了!真要那么容易,自己怎么可能在龙都这三年都安然无恙呢?

自己还傻了吧唧装腔作势,跟人家讲什么识大体,格局要大,得,合着是给自己说的。

还玩?玩个屁啊,哪是玩牌啊,摆明了是玩人吗!

他唯一依仗的就是自己养的伥鬼,而人家一把就捏爆一个。在阴阳行当里,实力的碾压是绝对的,不是说自己把所有伥鬼都放出去打群架就肯定能赢。一方面他舍不得,另一方面,事态并不算严重,说不定能有缓和。

于是,他先是给还在满眼憧憬等着继续游戏的牛奋斗送去一个谦卑抱歉的目光,然后对赌场的小弟说:“你们都出去,把门关好,把机器也关了!”

过肩龙大哥早就吓得有点尿急了,二话不说,关了监控,带着自己小弟夺门而出。

剩下他们三个,对面那位高人深吸一口气说。。。。。。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够打啊

“兄弟,花多少钱能买我的名声?”高人如是说!

牛奋斗一听,心说,活该人家混的好,太识相了,自己就赢了一局,对方马上就认清形势了。

可惜,这不是钱的事,他又开始装傻充愣了:“你的名声值多少钱,我哪知道?来来来,咱还没决出胜负呢,继续啊!”

对面那位心里话说:有劲吗?都这个时候了,还装,脸皮可真够厚啊。

不过嘴上了不敢说:“兄弟,都是江湖口混饭吃的,没必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吧?输赢已定,我看就不必继续了吧!”

他明白继续下去也是枉然,而且以他放过的豪言壮语来看,输一把已经算是彻底砸了招牌了。趁现在,不算太僵,还有回旋的余地,也好讨价还价,要是等一会自己的宝贝被毁个差不多,别说谈价码了,以后可就连个立身之本都没有了?

角龙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尤其是用来打骨链的蛇头,必须是一点七寸!一辈子能做成这么一条,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了。而且炼鬼付出的代价,他这一生不可能还有第二次。

江湖规矩,过江闯山,最多一半。眼前这个年轻人既然要踢自己场子,无非是求名求利。名是不能给,但利却是可以割舍,大不了把自己一半家财奉上,虽然心疼,但也值得!

他可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压根不是冲着钱来的,更不是求什么名,就是最单纯地砸场子。

什么叫单纯呢?就是把场子砸烂为止!

“你说不玩就不玩了,老子刚上瘾,玩!”牛奋斗存心找茬,一拍桌子狠狠地说道。

对面那位本来就精神不济,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魂差点没飘了。

“兄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谁要和你日了,卧槽,老子是带把的爷们,你思想咋这么龌蹉。”

对面那位明白,眼前这位爷是铁了心不想好好说话,火气也上来了:“我以礼相待,好话说到,你别太过分!”

“过粪?小爷我从来不喜欢跳茅坑!”跟白锋混久了,气死人的话可没少学。

对面那位终于忍不住了,气的三尸神暴跳,五雷豪气升空,也不管自己那小身板够不够人家拆的,大叫一声:“外面的人都死绝了吗,愣着干什么,扫厅架锅上油子!”

这是绿林道上的一句黑话,意思就是赶紧清场,操家伙动手!

外面马上乱作一团,所有打手全部出动,一边往外疏散客人,一边把牛奋斗他们所在的小屋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本来客人挺多,不好疏散,还得说赌场有经验,只对赌客说了一句“屋里是卧底,警察马上到!”

真的是眨眼间的功夫,偌大的赌场空空如也。

对面那位本来不想这么做,毕竟对赌场名誉有损,无奈小年轻欺人太甚,不过知道自己控制住了局面,还是不想撕破脸:“兄弟,现在如果你见好就收,价钱你提,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否则我只要一声令下,门口怎么说也有三十几个弟兄,老话说的好。。。。。。”

他还没说完,牛奋斗倒给接上了,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老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蹄,我们就两人,一个人最多打四蹄,四蹄就是一只畜生,所以说我们最多能干过两只啊,门口畜生可不少啊,好怕怕!”

对面那位对牛奋斗前言不搭后语,故意给人添堵的交流方式实在忍不了了:“你是道上的,我也是道上的,同出一门,我有心忍让,你真当我怕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这个问题干嘛要问我,哎呀,你不会以为我的你爹吧?我真不是你爹啊,哥们,真的不是啊,你找不找爹不能乱认啊,我还没娶媳妇呢!”

“给我打,打死算我的!”

随着一声怒不可遏的巨吼,门外三十多个大汉操着铁棍,棒球棍,砍刀就涌进来了!

牛奋斗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不觉沉了下来。他狂是狂,但也没有狂到不知天高地厚,三十多个人,确实不好对付,何况人家还拿着武器。

转眼看了一下虎童,没想到那货面无表情,竟然自己主动把门给关上了,不太满意地说:“没,没了?不,不,不够,够,玩啊!”

一听说话又结巴了,牛奋斗放下心了,暗骂一句“牲口啊”!

果然,刚才呼天喊地的叫杀声,马上就变成了痛苦的求饶声。

尤其是那个过肩龙大哥,许是他刚才废话太多,被虎童记下了,所以特别关照,最后打得鼻青脸肿,连一句求饶声都说不出来了。

过肩龙大哥真是第一次体会到有苦说不出了,刚才自己还琢磨着怎么打击报复呢,报应啊!

三十几个人,十分钟,全爬地上了,他们倒是想过溜,虎童一夫当关,守住门口谁也过不去,等人家把门让开的时候,手脚几乎全都脱臼了,想爬也爬不动!

“没意思!”虎童嘟囔了一句,意犹未尽地靠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那位高人。

牛奋斗算是真正见识到虎童有多恐怖了,怪不得当初白锋只带了他一个就敢和张老驴子叫板,是真的猛啊!

“行了,还有招吗?”牛奋斗见事情也就这样了,于是冷静下来说。

那位高人此刻已经被虎童吓破胆了,赶忙摇头。

“那好,我问你,这个场子是谁的?”

“回大哥的话,原来是一个老板的,不过现在,是我的了!”

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牛奋斗就知道这里面有不干净的事,不过他没心情管:“那好,从今以后,这个场子给我关了,然后滚出龙都。钱我不稀罕,我只要你手里那根骨链!”

听说人家不要钱,只是关场子,对面那位本来心情大好,因为场子是租的,并没有投入多少,自己这些年挣的已经足够了。但听说人家相中了自己的骨链,马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牛奋斗也不给他时间考虑:“你手里那玩意是什么,别以为我不清楚。识相的主动交上来,不识相,就把你骨头拆了我们自己拿!”

对面那位没有二话,赶紧把手链摘下扔给牛奋斗。这还不算完,双膝跪地,蹦蹦蹦三个响头:“您是前辈,我服了,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我现在就走,保证再也不回来了!”

本来,牛奋斗总觉得这个惩罚太轻了,可见人家真诚地磕了三个头,真不好意思说别的,只能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对面那位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走到虎童身边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恕在下眼拙,这位爷是不是虎童虎大爷?”

“你还不算瞎,滚吧,以后好好做人,否则让我再看见你害人,别怪我不客气”牛奋斗撂了一句狠话。

“一定,一定”说完,毅然决然地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赌场也不能留了,一下让几十号人失业,就算那些人不敢说什么。但哀怨的小眼神还是让人难受。

回到茶社,本以为自己这次功劳大大的。结果,迎接他的确实一顿疾风暴雨似的批评!

第一百八十五章 伤心凉粉不要伤心

牛奋斗回到茶社,招来白锋和酸老西一顿臭骂!不过两个人关注的点却不一样。

“牛粪,你有病吧,明明是凭本事赢的钱,你特娘的装什么大款?明明是赢了,到头来反而搭进去两千多,天底下的赌徒要知道有这种事,非得气死不行!就算你大度,你觉悟高,好歹为虎童想一想啊,人家打一架得费多少卡路里,馒头钱你好歹拿回来点啊!是不是啊,虎童兄弟?”

“饿!”虎童倒是配合。

白锋在意的当然是钱了,牛奋斗左耳进右耳出,也不搭理。可酸老西说的话,就让他觉得不舒服了。。

“屎蛋,尼咋能那么轻易就放过他咧?”

“我这不是把他的骨链收了吗?”

“既有害人心,何愁害人事?他这种货,不给他来点硬的王法,是不知道悔改的。尼信不信?他还会找回来的!”酸老西略带忧愁地说。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认识他啊?而且似乎很清楚他的底细”牛奋斗问道,他这样怀疑是有道理的,毕竟虎童是酸老西建议带过去的。

“咋不认识咧,俄好歹在这里待了好几年咧。他是蛊王的记名徒弟,这种人出现在江湖上,是大事。”

“鼓王?一个打鼓的,咋能教出这种徒弟,还只是个记名的徒弟?”

酸老西顿时无语:“蛊,不是鼓,就是养虫虫的那伙人,懂咧吗?”

“哦,蛊王很厉害吗?”

“俄嫌尼傻,他的那点手段并不厉害,但凡有点道行的人都能给解决掉,可就是因为忌惮他师父,所以才没人敢惹。你说厉害不厉害?”

“靠,你明明清楚,为什么不提前说?让我费那么大劲!差点丢人。”

“这不是为喽锻炼尼吗,尼倒好,放虎归山,尼仁慈,人家可未必”酸老西语气有些强硬。

“不对,不对,你逗我呢,你刚还说人家师父厉害,完了还让我去招惹人家,还不告诉我行情,还嫌我手段太过仁慈,我是你什么啊?玩呢?我用你们锻炼吗?”牛奋斗很不喜欢别人对自己做的决定指手画脚,见酸老西说个没完,不由得来了火气。

“这。。。。。。”酸老西很尴尬,当下哑口。

“怎么吵起来了?干什么呢?”白锋说道。

牛奋斗本来以为这是个打圆场的,谁知道那货话锋一转:“能动手尽量别吵吵,老头,你放心大胆地和他干,打不过的话,我和虎童帮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啥都给你准备好,还要你干什么?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都不懂吗?说你两句,还不服了?”

“斩草除根?说得轻巧,难道让我把人宰了你们才满意是吗?”

“哼,你也就能想到打打杀杀?除了那些,就没别的法子了吗?没本事,就别摆这么大脾气!”

“就你有本事!”牛奋斗也不知道怎么了,听啥都不顺耳。

“行,你有本事是吧,好,大过年的我们也不想干活,店你一个人看着吧,我们到老罗家住几天。不过丑话说前头,店里这两天要来个特殊的客人,你不是有本事吗,交给你了”白锋说完,拉起面色尴尬,似乎还有些可怜的酸老西真的就走了。

虎童撇了一眼牛奋斗,也憨笑着溜了。

就留下他一个人,顿时有点傻眼,心说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和酸老西吵起来了,太不尊重人了。而且白锋反应也有点不对,太过了点,难道,又是一个套?

一想起那俩老狐狸总给自己下套,火气又上来了,美其名曰是锻炼,可怎么看着都像是看热闹的心态。

“滚滚滚,都滚吧,吓唬谁呢,没了你们我还就不信玩不转,我看你们到时候还有什么脸回来!”

他冲着白锋消失的方向吼了一句,然后独自坐在客厅喝着闷茶。

心情稍微平定下来,这才想起白锋临走时候说的话,说要有个特殊的客人要来,难道那个客人又是白锋他们下的套?

在店里坐到晚上,只有寥寥几个喝茶的人,没人来问事,更没啥特殊的客人。

一个人待在店里实在无聊,就早早打烊,到大街上溜达去了。

因为马上就是正月十五,路上的彩灯特别漂亮,牛奋斗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

当路过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一个职业装打扮的姑娘引起了他的注意。

之所以引起他注意,是因为姑娘太逗了。街边有很多小吃店,各地的美食应有尽有。

姑娘来到窗口跟店员说:“来份伤心凉粉,不要伤心!”

店员没听懂:“不要啥?”

“不要伤心?”

店员楞了半天才说:“是不是不要辣椒?”

伤心凉粉说白了就是变态辣,能把人眼泪辣出来,别人看见还以为遇到伤心事呢,因此得名伤心凉粉。既然不要伤心,那就肯定是不要辣椒了呗。

“不要伤心!”女孩固执地说。

好在那个店员很聪明,调了一个酸甜口味的凉粉递给姑娘说:“你要的,不加伤心的伤心凉粉!”

牛奋斗看着实在有趣,也佩服店员能绷着脸一本正经把那句挺绕口的话说利索。

本来,他也就是当个乐子看,以为是姑娘故意开玩笑呢。

谁知道姑娘端过凉粉吃了一口,然后又放下了,喃喃地说了一句:“还有伤心!”

说完,转过头落寞地走了,眼里噙着泪水。

牛奋斗这才发现,姑娘不是开玩笑,因为自始至终脸上没有一点看玩笑时才有的轻松幽默。只是伤心凉粉不要伤心,让人听起来觉得搞笑罢了。

看着姑娘离开的背影,他心想,八成是遇到感情问题了。哎,人人都说爱情好,得到的却是满肚子伤心。

萍水相逢一个路人而已,他也就没在意。

可没走多远,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又碰到那个姑娘在等红绿灯。

绿灯亮起,人们开始通过人行横道。但那个姑娘却楞住不走,此时商业街上的人很多,摩肩擦踵,她被过往的人群挤来挤去却还是杵在原地,丝毫没有挪步。

牛奋斗心里暗笑,这姑娘不会是在等喜欢的颜色吧,这要是喜欢和粉色还麻烦了呢!!

虽然这样想,但忍不住产生了好奇心。他也没走,就站在姑娘身后,想看看她究竟要干什么。

绿灯熄灭,红灯亮起,车流开始启动。就在这时,姑娘见一辆车行驶过来,突然往前一迈。

那一刻牛奋斗心里想的是,这不会是个碰瓷的吧!要真想寻死,去高速狂奔,去大厦蹦极啊,这条路上的车,连人走的快都没有,寻死也不可能挑这种地方啊。

他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伸手扯住姑娘的胳膊就拉了回来。

女孩似乎被吓了一跳,如梦方醒的样子。

牛奋斗也正要批评两句,可无意间扫了一眼地面,当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是把人拉回来了,可姑娘的影子,却在原地,停了一秒。。。。。。。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女流氓?

牛奋斗敢确信不是自己眼花,因为影子追人的过程实在太明显了。

姑娘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满眼懵懵懂懂,回头见一个陌生男人拉了自己一把,很惊慌:“你是谁?你干什么?”

牛奋斗清楚,就算自己告诉她有关影子的事,对方也不会相信的,别说她不信,就算是旁人也不会相信的,只好略带严肃地说:“美女,你差点被车撞了!”

“啊?”姑娘表现的很惊讶,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回头一看街上车来车往,像是刚清醒一样,表情很不自然,喃喃地说:“明明是绿灯,怎么成红灯了,奇怪!”

她觉得奇怪,牛奋斗却明白是什么原因。

现在科技发达了,人们都知道影子是光在传播过程中产生的,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不知道有没有人留意过,有时候看自己影子的时候,会感觉很陌生,就像有时照镜子的时候,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完全不认识一样。

这并不是错觉,而是因为影子和镜子里的自己,是没有灵魂的“像”。因为人是由肉身和魂魄组成的,影子和镜像只能显示出肉体的样子,魂魄一般是反映不出来的。除非魂魄不稳,不能与肉身完美融合的时候,魂魄就会产生错觉,会把镜像和影子当成肉身。

因为人习惯看自己的肉身,很少能真正地看到自己灵魂,那个时候,人就会有一种陌生感。

而牛奋斗遇到的这个姑娘,明显是丢魂的前兆。生活中其实很常见,只是人们很少留意罢了。不过让他感觉吃惊的是,这位姑娘的情况有点严重。如果稍微受到大一些的惊吓,魂魄就会完全脱离身体,到那时,身体肯定会出现问题,最关键的就是注意力难以集中,很容易发生意外。就像刚刚差点被车撞了一样,就是灵魂不稳导致的。

此时牛奋斗最好奇的是,姑娘到底遇到什么事了,要知道,一般人丢魂,大多是受到惊吓或者遇到什么灵异事件,导致魂魄突然离开身体,也就一眨眼的事。像她这样的,魂魄和肉身还藕断丝连的现象,倒是不太多见。

“美女,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好像心神不宁的样子,你这样注意力不集中,很容易出事的。”

姑娘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摇摇头说:“谢谢,我没事!”

“看你不像没事啊!”

“你很懂女人吗?”姑娘不满反问道。

“不太懂,但心情好坏还是能看出来的,你这样很容易出事,有点担心罢了”牛奋斗真诚地说。

“担心?我和你认识吗?”姑娘娇容一颤,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不认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属于哪种啊?”姑娘玩味地说。

这么直白的问题,倒是让牛奋斗有点措手不及,一脸尴尬地说:“抱歉,怪我多嘴了。”

他很怕女人对他有什么误会,自从小鱼出事以后,他有意无意地避免和别的女人发生什么联系,尤其是误解,或许是想用这种方法表达一种对爱情的忠诚吧。

姑娘的问题虽然有些严重,但多注意休息,养好精神,慢慢也能恢复,于是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好好生活,未来还有什么惊喜,谁也说不定。身体是本钱,注意健康,一定要多休息。打扰了!”

说完,他略带仓皇地想溜走,谁料那个姑娘马上堵住了去路,笑嘻嘻地说:“你还挺有意思的啊,多大了?”

“二十一”牛奋斗老实地回答。

“哎呦,还是一块嫩肉啊,不过你长的。。。。。。哈哈”

“有点显老”他有些无语地说,而且忽然有一种被人调戏的感觉。

“姐姐比你大十岁呢,你还能撩我,看来我魅力还不错。第一眼看你不怎么样,仔细一看还挺有味道的,不错,喜欢。不管你是劫财还是劫色,姐姐决定给你一个机会”姑娘乐呵呵地笑着说。

牛奋斗目瞪口呆,心说自己别是遇到女流氓了吧。

“怎么?你不会是怕了吧?”姑娘倒有点不开心了。

“不是,姐,你估计是误会了,我就是看你不开心,有心劝一句,真没什么想法”牛奋斗赶紧解释。

“对啊,我是不开心,既然你想安慰我,那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呗。本来姐姐好不容易把不开心的事忘了,你刚才那么一提,我又想起来了,你做错了事,就得负责啊!”

“我做错什么了?”现在轮到牛奋斗怀疑这姑娘动机不纯了。

“你不知道女孩子不开心的时候,最害怕别人关心吗,越关心越脆弱,你还说你没错吗?”姑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牛奋斗心说,这什么逻辑啊,幸亏只是拉了一把,刚才要是等被撞了以后给送医院去,指不定就缠上自己了。不过见姑娘此刻情绪还不错,而且看样子也愿意交流,他也有心顺水推舟,了解一下她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毕竟从刚才的交流上看,如果姑娘不是流氓,不是对他有什么企图,那至少能说明她还是挺乐观的,既然是心态不错,怎么就魂魄不稳了呢?

“得得得,是我错了,你说吧,要我怎么办?”

“怎么办?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姑娘故作思索作,顿了几秒说:“带钱没,要不你请我吃饭吧?”

“行,吃饭就吃饭!”牛奋斗以为她是要宰他一顿,略微沉吟一下,还是咬牙答应了。

结果,姑娘瞅了一眼苦大仇深的牛奋斗,偷偷笑了一下,把他带到一家小面馆,要了两份刀削面和几碟凉菜:“怎么,不会是没带钱吧,没关系,不行姐姐先垫上,下次你再请我!”

“不必了,这点钱还是有的!”

吃饭的时候,牛奋斗试探性地问了几句,可姑娘很警惕,有关自己的信息闭口不谈,连姓名都不愿意说,倒是一个劲地开他玩笑,最后干脆放弃了。

吃完饭,牛奋斗付过款,就打算回去了。

谁知道姑娘收起嘻嘻哈哈的样子,很认真地说对他说:“如果方便,送我回家吧,我一个人回家,很害怕。”

一听“害怕”这个词,牛奋斗心里一动,也没别的想法,就满口答应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头牲口一个女人

原本牛奋斗以为姑娘住的地方一定很偏僻,都是黑布隆冬的小巷小路,因为只有那样才符合“害怕”俩字的特性。谁知道人家住的地方却是一个挺高档的小区,沿途都是主路,而且小区灯火通明,晚上出来散步的人络绎不绝,很热闹,要是在这种地方都害怕的话,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一看是这种情况,牛奋斗送到小区门口就准备溜了,他实在不相信这种地方能有什么让人害怕的东西,分明是姑娘找的借口。

谁知道,见他要告辞,姑娘什么二话不说,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就往里走,很用力,好像生怕他跑了。

牛奋斗心说,我靠这娘们不会是想把自己绑了给卖了吧,那也得有销路啊!

“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你是怕了吗?”姑娘笑呵呵地问。

“怕,我怕,怕什么啊,咱别这样好不,你都到家了,我该回去了”牛奋斗口是心非地说,一把挣脱开。

“既然不怕,那就上去喝杯水呗?怎么,不敢啊,怕我吃了你?”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都不怕,我怕啥,主要是你这样带一个陌生男人进门,合适吗?”

“呵呵,我经常带陌生男人回家”姑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不过表情虽然淡定,但眼神还是很飘忽。

不过牛奋斗知道,她说的可不是实话。不由得好奇,这姑娘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前面带路,别拉拉扯扯,不好看”牛奋斗最终还是决定跟去看看。

小区果然很高档,安全措施也很高,进楼需要门禁,搭乘电梯都要门卡,跟着姑娘一直来到十六层,进了一户南北通透,足有一百三十多米的大房子。屋里的装修很考究,暖色调,很温馨,从边边角角的陈设来看,确实像女孩子长期生活的地方。

龙都的房价他是知道的,这么大平米,少说也在三百万以上啊。

“你租的?”牛奋斗难以置信地问。

“我自己挣钱买的!”姑娘随意地回了一句。

牛奋斗暗自咂舌,好家伙,真看不出来啊,三十刚冒头,就有这么大本事。

“你随便坐坐,想喝什么自己拿,我马上回来”姑娘说话的时候有些不自然,说完就进卧室去了。

见主人离开,牛奋斗假装在屋里闲逛,其实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毕竟姑娘掉魂的状况有些特别。除了卧室,屋里溜了个遍,也没发现有什么诡异的地方。非但没有,反而从小区的坐落及屋内的格局上看,让人觉得很舒服,尤其是一些花了心思的装修,透着一股灵气。

看一个地方风水如何,最简单也是最基本的一条,就是舒服,在这个屋里,他觉得很舒服。

牛奋斗有些失望,同时更加疑惑,心说:奇怪了,屋里没问题啊,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难道是因为去过什么诡异的地方吗,不行,一会得好好问问。

他正瞎想呢,身后传来一个羞答答但倔强的声音,是那个姑娘:“好看吗?”

牛奋斗以为人家是问自己装修好不好,就随口答了一句:“很不错!”

说完,自然地回头,可接下来的一幕,差点惊爆他的眼球。

只见那个姑娘裹着一条浴巾,在他回头的同时,姑娘搂着浴巾的手,缓慢松开,像一幅逐渐展开的古画,山峰到河谷,层次分明,赫然呈现在他眼前,洁白的肉体在灯光的渲染下,曲线圆滑,骨肉合宜,散发着迷幻而诱人的气息。

伊人脸羞红,眼神躲闪。

一腔子热血,差点从牛奋斗鼻孔喷涌而出,饶是他定力强,可毕竟是二十正当岁血气方刚的儿郎,别说没见过这种场面,想都不敢想啊,尤其是成熟的女人的身体,本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

多么撩人的场面,多么醉人的风光,这样的静美,想必很少有男人能够克制,唯有狂风暴雨般的蹂躏不足以宣泄心中的亢奋。

可惜,她遇到的是,牛奋斗,一头介乎于牲口与圣人之间的奇葩品种。

只是错乱了几秒,牛奋斗马上强制让自己重拾冷静,然后说了一句话,把这满屋春色冲了一个稀碎。

“姐姐,你是要去洗澡吗,那麻烦你把浴巾搂紧点,很容易掉!”

姑娘原本羞涩,为难,害怕,渴望,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情感,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一脑子懵懂,心里只有一个问题:自己遇到的,不会是个GAY吧?

“你,是男人吗?”

“是啊,不过我可没办法给你证明,穿着裤子呢,我从小到大没学过什么进门就脱衣服的礼节,许是你太客气了!”

恢复冷静后的牛奋斗,已不会被红尘乱心,表情随意,眼神自然,并没有刻意躲闪,也没有偷偷多留意一眼。

女人天生就是很敏感的,有没有人关注,她能分辨清楚。自己对眼前这个男孩子,谈不上有多喜欢,但至少不讨厌,因为最近发生的很多事,让她萌生了一个想法,在去实践那个想法之前,她想找一个发泄自己的情绪的口子,于是选择了这么一个最极端,自己最不想也是最不敢的法子。

她知道这样很疯狂,可现在的自己,只有疯狂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活着。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这么一位。。。。。。

牛奋斗挠挠头,一脸无语地走到客厅坐好,倒了一杯水,反而悠闲地喝了起来。

姑娘快疯了,比她心里所有的烦心事都更让她抓狂。她最珍视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可当她用一种近乎疯狂的勇敢,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的时候,竟然,遇到了一位,丝毫不感兴趣的男人,而且竟然只看了几眼,就去喝水了。

刚刚还有点羞涩,现在彻底失去了理智,一脚把浴巾踹到一旁,什么羞耻心,什么要脸不要脸,统统抛在脑后,因为她现在感觉,自己连女人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了。

就那样不管不顾,大步走到客厅,直愣愣地站在牛奋斗面前,恨恨地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今天白便宜你了,你什么意思?”

女人在乎自己的身体,是因为男人垂涎,可真要有一个男人像牛奋斗这样,女人的身体在他眼里就像一堆猪肉的时候,她们反而会愤怒。她觉得自己很下作,但,她真的很生气。

牛奋斗撇了一眼,满是嫌弃,略带戏谑地说:“你要觉得男人都是你想的那样,那你别把我当男人就好了,我自己还嫌丢人呢。要不是知道你还是一个处子,我真怀疑这房子你是靠卖肉换来的。明明不是那种人,非要装什么风骚浪蹄子。你要装得像也倒罢了,连个屁股都不会扭,你说说,哎,都懒得说你”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下的光棍有福了

“你,怎么知道?”

姑娘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

牛奋斗抿着嘴坏笑,稍微把眼睛往下挪了挪,到大腿以上就停住了,姑娘愣了一下,顿时脸红如碳,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同时惊叫一声:“下流!”

打完人,用手护住私密的地方,仓皇失措地跑进屋,用力把门摔上。

牛奋斗摸摸有些发烫的脸,喃喃地自语:“靠,明明是自己褪的毛,还骂我流氓,真特娘的冤!”

他当然不是从姑娘大腿之间的距离分辨是不是处子的,刚才那么做,是故意的,因为人这种动物很奇怪,越是没羞耻,只要不断地去挑战她的底线,尊严反而会回来的更快。他可不想一直和人家一丝不挂地“坦诚”交流,定力强是强,但克制也是有限度的,毕竟是男人,真要没感觉,那叫有病,他已经有点压不住内心的波涛了。

至于是怎么看出姑娘是处子的,当然不是因为人家有什么守宫砂,那玩意古时压根没有,都是现代人编出来骗人的。

他是从姑娘的眉宇间看出的,处子和有过“深入交流”经验的女人气质是不一样的,处子因为气血充盈,眉宇间有一股清秀的灵气,哪怕她是七老八十的女人,只要不破身,那股清灵的气息就永远存在。当然,望气是他的本门,所以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如果是一般人,倒是可以看看女孩的眉毛,如果是处子,眉毛一般贴着眉弓上的肉,不过也不绝对。

挨了揍,他觉得再待下去有点太不要脸了,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如果不搞清楚姑娘的病根,那这一巴掌可就真白挨了。

悠闲地抽了一根烟,那个姑娘再次从卧室出来,换了一套紧致的衣服,快到客厅的时候,脚步有些犹豫,不敢看牛奋斗,顿挫了几秒才算鼓起勇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尴尬,然后坐到他对面,深垂着头。

“对不起,打疼你了吧?”

“还行,算是我交的门票吧。”

姑娘抬起头好奇地问:“什么门票?”

“人体身姿艺术展啊!”

姑娘又气又恼,噗嗤笑出声来,气氛一下缓和了许多:“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坏啊?”

“我要是坏的话,现在就不是这样的了”

姑娘吞了一下口水,怯怯地说:“机会只有一次。”

“是吗?如果我喜欢用强,不喜欢主动呢?”牛奋斗坏笑着说。

姑娘下意识往后靠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搂住胸,颤声说:“你,你想干什么?”

看到她这样,牛奋斗总算放心下来了,收起坏笑,淡定地说:“看来你总算正常了,说说吧,今天什么意思啊,差点把一个清纯少年,引上一条不归路!”

姑娘放开双手,暗暗苦笑,心里想:如果人家想对自己做什么,还用这样吗,哎。

“我叫张小洁,抱歉刚才没有和你介绍过自己。不过我原本也没打算让你知道,世上还有一个叫张小洁懦弱的女人。我只是想做一些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不给自己留什么遗憾。我并不喜欢你,但也不让人讨厌,况且你还安慰我,所以才。。。。。。”张小洁苦笑着说。

“哼,好莫,安慰两句就能得那么大便宜,那天下光棍可有福了”牛奋斗调侃道,不过马上话锋一转说:“怎么,不想活了就可以随便糟蹋自己的身体吗?”

他可不傻,马上就从小洁的话中听出来言外之意,对方明摆着这是打算去寻死。

张小洁眉头一皱,很是惊愕:“想不到,萍水相逢,竟然遇到你这么一个聪明人,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我不是不想活了,而是我活不下去了,太痛苦了!”

听她承认了寻死的念头后,牛奋斗心里一动,看来姑娘不是“丢魂”而是“扯魂”。如果是“丢魂”,人不会有寻死的念头,可如果是“扯魂”就不一样了,是想把人的魂魄扯出身体,然后据为己有,这恰好也能解释,为什么她的魂魄会那么不稳。

不过他愈加疑惑,如果是“扯魂”,一定是随身有什么邪物,但姑娘身上并没有什么看起来不同寻常的东西,家里他也看过了,也没有啊。

念及此,牛奋斗沉住气,说到:“说说呗,怎么就活不下去了,我看你的生活可比我滋润多了。”

“嗨,没什么好说的,要不你先走吧,我有点不舒服”张小洁眼神躲闪,不愿多谈。

牛奋斗笑了笑说:“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觉得不好意思啊?”

姑娘也是嫣然一笑,抬起头说:“本来以为你是个粗糙的男人,没想到心还真细,哪个女人要是嫁给你,肯定会很幸福的。对,我现在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有关性的事都是无耻的话,那我们都是无耻下流的产物。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件精致的艺术品,确实很美。今天既然有缘相见,哪怕我帮不上你,说出来,也能舒服点”他收起轻浮,认真地说。

“医生说我是抑郁症加迫害妄想症,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劝好的,你是个好人,但有些时候,不是每条生命都能挽留住的。认识你,是我的幸运,不过,可能是你的不幸。放心,我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我还没有彻底绝望,我还有生活的激情”张小洁一再逃避,就是不想吐露心扉。

牛奋斗很理解,一个女人,如果不够坚强,怎么可能在龙都立足。可遇到他以后,做出那种下作的事,彻底在他面前丢了尊严,眼下再和他说自己的病情,明显就是乞怜。

“你如果把你的疯狂当成所谓的激情,我并不赞同。其实,你真的可以和我说一说,说不定真的能帮到你。因为。。。。。。”牛奋斗很犹豫要不要提及自己的身份,他担心一旦说了,人家信不信还两说,至少事情看起来就太巧了,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戒备,说不定就更难交流了。

就在这时,张小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人的名字,不由得惊呼,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因为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宁艺语”三个字,那不就是自己的学生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三十岁处子的故事

张小洁向牛奋斗投来一个抱歉的微笑,然后接通了电话。

他耳朵很尖,能听到双方的谈话。

“小姐姐,干嘛呢,出来嗨啊,这还没过完年呢,你就这么拼命,真把自己当男人看了?”

“哎呦我的好妹妹,姐今天太累了,不想出去玩,你自己去吧。”

。。。。。。

从双方的交谈来看,两个人的关系很亲昵,像是闺蜜。感叹缘分如此奇妙的同时,牛奋斗心里有了计较,看来是时候扯虎皮拉一把大旗了。

张小洁拒绝了宁艺语的邀请,正要挂电话,他赶紧说:“等一下!”

猫过身一把从愣神的小洁手里夺过电话,冲里面吼道:“宁艺语,过年也不给我打个电话祝福一下,有你这样的学生吗?还说崇拜我,哄鬼呢?”

电话那边足足楞了半天,才冒出一个字“操”!

“宁艺语,你竟然骂我?”牛奋斗听出那是感叹词,他这是故意为难。

“老师别误会,我不是骂你啊。而且你冤枉死我了,您老连电话都不给我们留,去哪联系您啊?”宁艺语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心虚,就算牛奋斗没留电话,她也早就把自己这位老师的底细摸了一个清楚,之所以没发条信息,完全是因为过年的时候玩的太疯给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年三十,迟到的祝福等于没有,这几天正打算去亲自去道茗茶社去拜访呢,谁知道,以这种方式联系上了。

“老师,你先把电话给那小贱人,一会给你赔罪”害怕被神通广大的老师听出来,宁艺语赶紧找了一个借口。

牛奋斗当然不是真的计较,过年的时候收了几百条祝福短信,短信下边倒是署名,不过他大多不认识,除了自己的几个朋友,都没搭理。

把电话递给同样蒙圈的张小洁,她冲着电话愣愣地说了一个“啊”。

对面宁艺语的声音大到,根本不用牛奋斗刻意去听都能感觉到震耳的效果:“好几个小骚货,我当初给你提我们老师的时候,你还装的满脸不屑,想不到背着我偷偷去撩人家,最可气的是,你竟然撩到了。你太不够意思了,你是不是想汉子想疯了,连我的男神都不放过。还说你累了不想出去,合着是和我男神约会呢,说,你们现在在哪呢?”

“家!”

“我的天,你都给带家去了,你不是说除了自己男人,不会再把别的男人带家去吗?张小洁,我要和你绝交,过分,太过分了。你给我等着,我马上过去掐死你”宁艺语最后几乎是处于狂躁状态,极其疯狂。

说完,怕牛奋斗怪罪,赶紧挂了电话。

直到挂断电话,张小洁还处于蒙圈状态,看了看牛奋斗,艰难地问:“你叫什么来着?”

“牛奋斗!”

张小洁一拍脑门,终于明白了,怪不得刚才吃饭的时候,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很耳熟,但因为自己心情极差,完全没有细想。不过就算能想到,也绝对不敢把宁艺语嘴里那个无所不能,英俊潇洒的男神老师和眼前这位其貌不扬,只是看起来有些健硕的,二十出头的小男生联系到一起啊:“你就是小宁的国学老师?”

“嗯!”此时牛奋斗内心暗自窃喜,装比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你不会是她派来的吧?”张小洁这么想,是有她的道理,都是龙都商界的人,也同时女强人,宁艺语和她的私交很好,而且宁艺语想自己创业拉她入伙,对她更是关心。知道自己没男朋友,也知道自己最近情绪不好,一直想各种办法哄她开心。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宁艺语的口气完全就是不知情,而且她在自己面前提过男神老师的底细,以她宁家的背景都招惹不起,她怎么可能使唤的动呢。

其实第一次提的时候,张小洁就有心结识,但一想到自己再强也就是个打工仔,人家那些世家都不敢随便往来,自己就更不用说了。

万万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自己家遇到了,还闹了那么一出难以启齿的戏码,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不是她安排的,真的只是凑巧!也可以说是缘分吧!”牛奋斗淡淡地说。

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张小洁心里五味杂陈,她以为自己就够厉害的了,没曾想,眼前这位足足比他小十岁,而且还是农家子弟,自己家好歹还算是工薪阶层。她用了七八年,混成了金领,可人家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就混成了龙都的传奇。最可笑的是,自己一直把人家当成涉世未深的小屁孩。

心里暗怪自己蠢,能见色不起意的人物,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辈呢,自己反过来还呼人家一大嘴巴。

一时间,话也说不出来了,就俩字,丢人,比脱衣服都丢人。

“是不是我不方便待着了,要不我回避一下,以后有时间再聊?我在道茗茶社,你可以直接过来找我”牛奋斗故意说。

张小洁摇摇头说:“没有,你要走了,小宁真的会掐死我的。小宁和我说过你是干什么的,她赶过来估计还得一会,我觉得我的事说给你听,最合适不过了。”

牛奋斗其实并不知道,宁艺语是宁老板的女儿,但他相信,凭宁艺语的聪明劲,自己那点底细肯定被摸清楚了,所以也不意外:“好,洗耳恭听!”

“这话真不知道从哪说起,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我就在龙都打拼,家里对我的期望很高,所以一直以来我满脑子都是事业,为的就是给父母争气。也是遇到贵人了,我的事业还挺顺利,现在混到了高管。不过感情一直很不顺,朋友们都说我太要强了,很好有男人会喜欢我这款。

其实我知道不是那样,对待感情,其实我是很感性的。也谈过几次恋爱,但可惜,我没有遇到像你这样的男人,基本没处几个月,他们就想和我上床。我们家也算是书香门第,我打小受到的也是传统教育,我认为女人应该珍视自己的贞操。可是那些男人却不理解,认为我这是瞧不上他们,认为我是在欺骗他们的感情,骗取他们的资源。其实,他们只要和我结婚就好了,可一提起结婚,他们却说相处都不融洽,结婚以后指不定怎么样呢。最后,都分手了。其实,我除了自己的贞操想留到新婚之夜,其余的,我全都付出了,可。。。。。。”

后面的没有说完,但张小洁眼里的泪水足以代表一切。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想要自杀的?”牛奋斗有些匪夷所思地问,她说的那些勉强符合轻生者的心里状态,但完全不符合自己的设想啊。

“也是,也不是,哎,我也说不清楚。去年,我刚交了一个男朋友,他人本来挺好的,可相处之后发现,和那些臭男人一样,一门心思想的就是和我发生关系。而且他总说,明明是我故意诱惑他,到最后却不满足他,说我在玩他。天地良心,因为前几个男朋友的关系,我甚至尽量避免和他们有分亲昵的身体接触,更别说诱惑了。

可是说来奇怪,从去年开始。公司几乎所有的男同事都说我时不时勾引他们,而且对我动手动脚的人不在少数,我当然抗拒。结果,大家都说我虚伪,下贱。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女同事也不愿意和我交流了,背后骂我狐狸精。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身边一下子,连个朋友都没了”张小洁说得痛彻心扉。

牛奋斗不觉皱起了眉头:“你继续说!怎么萌生了想要轻生的念头?”

“他们背后说我也就罢了,但工作上也开始不配合,处处给我下绊子,我苦心经营的事业已经快毁于一旦了。好在老板信任我,并没有说什么。但我莫名开始对那些男人女人,产生了厌恶,很厌恶,就像看见蛆一样恶心。从此,我的生活失去了快乐,每天去上班,就像走进地狱一样。

就算是回到家,每次照镜子,我都觉得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很陌生,而且越来越觉得镜子里的我,真是很恶心。于是,我开始封闭自己,觉得活着已经没有一点意义,心里也逐渐开始有了不想活下去的念头,而且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看过心里医生,他们说我得了抑郁症。”

“那你说的迫害妄想症又是怎么回事呢?”张小洁的回答已经接近他的推测了,但牛奋斗没有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PS:(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把主角写成一个不近女色的男人,一方面,我觉得就算是写小说,还是应该传播正能量,不想给大家呈现一个种马的形象,正确的爱情观和坚守,应该是每一个男人的责任。另一方面,修道之人,必须学会锁阳,这是常识,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主角最后还很牛的话,就是胡扯了。成功的人,就应该具备平常人不具备的素质,而不仅仅是靠运气和贵人。可以评价我文章的质量,但不要评价的我的人生观,谢谢了。)

第一百九十章 屋里有股死人味

张小洁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迫害妄想症的事感兴趣,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说来怕你笑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回到家,总觉得身后站着一个人。虽然从来没有真的见到过,但说来也很奇怪,脑海里却好像能看到似的,模样很清楚。”

“什么模样?”牛奋斗立刻提起了精神,张小洁说了半天,总算说到点子上了。

“不知道怎么形容,和电影里演绎的女鬼不一样,说她是个人吧,又不像,说她不是个人吧,有腿有脚的,就是那张脸,时而扭曲,时而平坦,很恐怖,总觉得她要把我撕碎似的。医生说我这是社交困难引起的迫害妄想症,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我内心是认可的,因为除了感觉害怕一点,并没有对我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后来逐渐也就习惯了”嘴里说得轻松,但脸上还是不由得有些僵硬,看来这件事并没有她说得那么随意。

“你身体真的没有别的问题吗?”牛奋斗端起身子,很认真地盯着张小洁的眼睛问。

自打进门,第一次见这个男人认真的模样,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商场精英,社会高人,她见过不少,但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双眼睛,像自己眼前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样,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威严。在他的目光下,自己好像就是一只蝼蚁。

她很不舒服,甚至有一种无力挣扎的卑微感,噘着嘴不满地说:“经期紊乱算不算?”

“算!那是气血不调导致的,而引起气血不调的原因很多,必须重视。是每个月都紊乱吗,有规律可寻吗?”牛奋斗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和一个女人谈论私密的话题,他只关注自己想要了解的所有。

他没意识到,张小洁可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和妇科医生都不好意思说的东西,和一个男人聊就更难为情了,看着男孩认真的模样,她顿感无语的同时也有些许感动,只好说:“逗你的,那个来的挺正常!”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有什么话,就据实说,没心情和你逗闷子!”牛奋斗并没有察觉自己本来就有问题,他一心想要探究问题的根源,所以对她的调侃,很是不爽,不由得板起脸来。

这头牲口严肃起来,鬼都怕,别说是人了。

张小洁在他的怒视下,呼吸都有些困难,竟然不敢有一丝违逆,怯生生地说:“真的挺正常,对不起,不该和你开玩笑。不过,每天起床或者坐卧后起身的时候,总觉得身后好像沾着什么东西,得稍微用点力气才行。起来以后,那种感觉就消失了。哦,还有就是最近注意力不是很集中,总出错,这一点,想必你也发现了,今天要不是你拉着,我就撞车了。”

她把所有能想到的都据实回复,不敢再有半点隐瞒。

“没了?”

张小洁摇摇头,肯定地说:“没了!”

牛奋斗挠挠头,收起自己雕塑一样的臭脸,往沙发后一躺,总算把目光从小洁身上挪开,再一次打量屋里的陈设。

张小洁偷偷深吸一口气,她是第一次经历,一个人能给自己带来如泰山灌顶般的压力。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她可以在任何一个,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的人面前游刃有余,谈笑风生。可今天,居然在一个二十来岁年轻人的注视下,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心想:好可怕,好可怕!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不可一世的宁艺语,会如此崇拜他的原因吧。也许,这也是为什么龙都会有他传说的原因吧。

二十岁,不再是她敢去轻视的借口了,二十岁,瞬间成为令她敬仰的神位。

不过与此同时,她内心突然萌生了一个让她觉得脸红的想法,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当她再一次赤条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哪怕对方拒绝,她一定要主动投到他怀里。

不是每个男人都是有味道的,可一旦有,比任何一个绝色美女的都令人神往沉迷。女人的魅力大多来自美貌,而男人,是骨肉里拥有的血气!

牛奋斗掏出一根烟问:“介意吗?”

此时的他在张小洁眼里,已经被摆到男神的地位,别说抽根烟了,就算他说要把房子点了,她说不定还给去买汽油呢。

“不,不,不介意,你随便!”

“算了,在女人面前抽烟不好”牛奋斗的心思在别的问题上,根本没有留意到她内心的变化,随口说了一句,又把烟插回盒里。

就这么一个小动作,在张小洁眼里,马上就变成了儒雅绅士的行为。

她正瞎想呢,牛奋斗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打量着她的身体。

顿时心里如小鹿乱撞,心说:难道,他,他忍不住了!

从身前看到身后,整个人像被一双大手上下其索。

她紧闭双眼,心说:就算忍不住,也不怪他,绝对不怪!

可她等了半天,却不见牛奋斗有什么进一步下手的打算,这才睁开眼。

“干嘛呢你,我还以为你睡着了”牛奋斗木然地问。

张小洁心里很失望,不过牛奋斗马上接了一句:“躺下!”

她心里的小火苗蹭地又燃起来了,心说:反正就是打算给他身子的,给就给了!

又闭着眼,缓缓躺下。

当她惴惴不安又满怀期盼地等着发生点什么的时候,传来牛奋斗的声音:“咋又闭上眼了呢?起来!”

这下,张小洁可真生气了,蹭坐起身不满地说:“你干嘛,一会让躺,一会让坐,什么意思嘛?”

牛奋斗一脸蒙蔽:“什么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起身的时候有一种沾连感吗,我这不看看是怎么回事吗?”

张小洁顿时心灰意冷,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发什么楞啊,刚才有那种感觉吗?”

她刚才哪会有心情去感受那个,见牛奋斗问,只好躺下坐起,起身后却一脸迷茫,又来了一遍,更疑惑了:“奇怪,怎么没有那种感觉了,平时很明显的啊。”

“平时在什么地方那种感觉最强烈?”

“就是床上和沙发上啊!”

“走,去床上试试”牛奋斗二话不说,站起身就要往卧室走。

张小洁见状,赶紧堵住路,不好意思地说:“屋里乱,刚才换下的,那个,那个,里面的衣服都堆在里面呢!”

牛奋斗本想说:光着身子都不怕,这会倒矫情了。

可转念一想,毕竟是闺房,自己一个大老爷们闯进去,确实不像话,只好作罢。

“要不我收拾收拾!”

“好吧!”只有卧室他没进去过,确实很好奇。

张小洁慌忙跑进屋整理衣物,刚过了一会,就听有人敲门,牛奋斗一开,是宁艺语。

牛奋斗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倒是宁艺语像发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一般,一脸坏笑:“老师,男神,您老在我姐妹家干什么呢?”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她家看表演呢!”

“什么表演?”

“艺术展!”

宁艺语当然听不懂艺术展是什么鬼,一看自己姐妹不在,问道:“她呢?”

“屋里收拾内衣呢”牛奋斗随口回答。

“什么,内衣?”宁艺语大叫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卧室门口,一把就推开了,张小洁正捧着一件私密的小衣服,脸上就写着俩字“尴尬”。

“厉害了,我的老师,没想到,你好这款!”

“小宁,你误会了!”张小洁慌忙解释。

“误会了?一个男人进了你家,你居然在屋里收拾这玩意,你说我误会了,你信吗?”

张小洁本就心里有鬼,此时更不知道如何解释了,宁艺语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牛奋斗却不在乎,见屋里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不客气的走了进去,在两个女人的注视下,打量起整个卧室,时不时还摸一摸豪华大床,脸上不时露出失望的神情。

“怎么,老师您不会是也把某件衣服落床上了?”宁艺语调笑着说。

“要不要我脱了给你看看,看有没有少什么?”和自己学生,牛奋斗从来没有正经过。

一句话,直接把宁艺语噎死了。

突然,牛奋斗提起鼻子似乎在闻什么,闻了半天马上神情严肃起来,沉声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两个女人吓死。

“靠,这屋里怎么有股死人味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人皮鼓

死人的味道,非常特殊,有人觉得那不就是肉腐烂的味道吗,其实不然。

就算是动物的尸体,腐烂后的味道也是不同的。

人的嗅觉受限于物种的差异,与动物根本无法相比。但牛奋斗经过丐爷的特殊训练,六觉灵敏,不敢说和猎犬比拟,但也不会逊色太多。尤其是在殡仪馆工作了一段时间,对于死人身上发出的气味,更是熟稔,他甚至可以从味道分辨出是男尸还是女尸,死了有多长时间。

对于一些动物尸体的腐烂,人们可能只是会觉得恶心,难闻。可死人与活人都是人类,死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味,会让同类有一种很强的危机感,这是物种进化使然。

所以牛奋斗敢断定,自己绝对没有闻错。

宁艺语和张小洁,听到“死人的味道”以后,惊恐万分,已经萎缩到门口,相互靠得很近,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互相给予鼓励。

不过牛奋斗说完这句话以后,表情依旧淡定,也难怪,他早就见怪不怪了。而且也知道那玩意不凶,否则不会让张小洁还有命说话。

按图索骥,牛奋斗发现气味是从柜子里散发出来的,因为不是自己家,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很不礼貌,于是转头冲张小洁说:“哎,你没杀人藏尸吧?”

其实他是逗闷子呢,从气味判断,那股味道是陈年尸体散发出的,指定比张小洁年龄大很多,怎么可能是她杀人藏尸呢。

可这句话,把本就胆战心惊的两个姑娘,差点吓尿,张小洁都快哭出来了:“你,你别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杀人呢。”

“哦,如果真是你干的,可要提前说啊,我可以考虑包庇一下”越是这种时候,牛奋斗越放松,可能是源于猎手的兴奋吧,所以继续开玩笑说。

“我没有!”张小洁都快被逼疯了。

“好吧,那你帮忙把柜子打开一下,东西在里面呢,这是你私人物品,我不方便动手!”

“方便,方便,你自己动手吧”此时的张小洁恨不得夺门而出,别说柜子里只是一些衣物和杂物,就算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都不介意被翻出来。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说完,随手就把柜门拉开。

两个姑娘“啊”的一声,像是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同时朝后躲去。

牛奋斗把着柜门也愣了,喃喃道:“靠,我都没怕,你们叫什么啊?你们再这样,我得活活被你们吓死!”

说完,也不管那俩一惊一乍的姑娘,在柜子里翻看起来。也没费什么劲,只是扫了几眼,就锁定了目标,是一面做工古朴,雕刻着奇怪纹饰的鼓,味道就是从那面鼓上发出的。

他咧着牙“咦”了一声,拎着鼓环挑了出来问张小洁:“你这从哪整来的东西?”

一看他拿出的是鼓,不是一块腐肉或者一颗人头,两个人送了一口气。

张小洁说:“我从古玩市场买回来的,看着做工不错!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你买个猪皮鼓,牛皮鼓也就算了,买个人皮鼓回来,真够可以的!”牛奋斗嫌弃地说。

“不,你说那是什么鼓?”张小洁怀疑自己听错了。

“人皮鼓啊,还特娘的是张女人皮,你看着皮质比你们的都细腻”牛奋斗说着话,把鼓往她俩脸跟前送去。

两个女人像炸了毛的猫,从原地蹦起来老高,撒腿就往客厅跑去。

“你,你,你,你别拿过来,求你了!”

牛奋斗拎着鼓,一脸疑惑:“怕什么啊,自己买回来的东西还怕,我看着擦洗的很干净,你也没少玩啊!”

“那不一样好吗?”张小洁都哭出来了。

“老师,您别吓唬我们了,真的是,是。。。。。。那玩意做的吗?”宁艺语也够呛,说话和张小洁一样不利索。

“嗨,骗你们干嘛!”

说完,还拍了两下,鼓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们听这声音,猪皮鼓比这闷,牛皮鼓比这厚重,男人皮应该比这亮一些”牛奋斗好心讲解道。

俩姑娘都傻眼了,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怪物,说起人皮鼓来,还头头是道。

“看把你俩吓得,来,坐好,我给你们说道说道。”

“不想听”宁艺语哭丧着脸说。

张小洁就更不用说了,此时胃里翻江倒海,平时那面鼓她真没少摸,可谁曾想到,自己原来一直摸得是另一个女人的皮肤。

“你也不想听吗,你那什么抑郁症和迫害妄想症可都和这玩意有关”牛奋斗笑眯眯地对张小洁说。

俩姑娘一听,眼神才由惊恐转为疑惑,尤其是张小洁:“你的意思是,我没有病,都是这东西害的?”

“有没有病,我可不敢保证,但我敢说,你的病根绝对是这玩意,行了,有我在,你们不用怕,等我一下,给你们看个东西。”

说完,拎着鼓进了厨房,然后提了一把菜刀出来。

俩姑娘与牛奋斗面对面坐好,颤颤巍巍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只见牛奋斗提起刀,问了张小洁一声:“对了,这玩意,你还打算要吗?”

她的脑袋差点摇成拨浪鼓。

牛奋斗“哦”了一声,开始用刀破鼓面,一边弄一边还说:“其实人皮鼓挺常见的,尤其是农奴社会的藏区,一般都作为殉葬品。还有拿头盖骨做的碗,好像叫什么嘎巴拉碗。真搞不懂现代人,为什么总喜欢去那里洗涤心灵。对了,那地方还把人的眉心骨做成念珠,也叫嘎巴拉念珠,不过那玩意还行,是密宗的法器,据说是为了求证百八三昧,能消除人的罪业,不过提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像讲故事一样,说的津津有味,俩姑娘听得是寒毛炸立,尤其眼前还摆着一个现成的证据。

“我不是从藏区拿回来的”张小洁连忙解释。

牛奋斗点点头,一边专心剥着鼓面一边说:“我知道,风格就不一样,而且你看着鼓面,肤质细腻,那边的人哪有这种皮肤啊。”

宁艺语心说:这还有什么可骄傲的啊!

“不过,你要真是从那里拿回来的,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因为那毕竟有那种传统,是殉葬品,冤气不会太大。可在咱们这边就不一样了,人皮鼓可凶的很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哥,你跳河吗?

估计是被牛奋斗的淡定所感染,两个姑娘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反而被他所讲的东西吸引。

“咱们这边的鼓和藏区的有什么区别吗?”

牛奋斗原本是想直接破鼓面的,但后来想想,出于对死者的尊重,还是算了。正拿着菜刀撬着用来固定鼓面的铆钉,因为年代久远,一些地方绣住了,所以有些费劲。

他一边干着活一边说:“藏区做人皮鼓,是用来殉葬的。但在咱正统文化中,人皮鼓主要是为了警醒世人。不过,用意却大相径庭。先说一个相对正面的例子吧,相传康熙皇帝做过一个梦,梦到自己在西北巡游,发现了一片仙境。你们也知道,古人是很迷信的,尤其是皇帝自称上应天命,以为是自己那个玉帝爸爸给他什么暗示。于是派人查访,还真找到一处和他梦境相同的地方。

于是他就想在那个地方建一座城池,派了一对父子去监工。谁知道那对父子脑子秀逗了,竟然敢在这件事上贪污,他们没想到康熙皇帝会去亲自验收,事情自然败露了。皇帝震怒,把那对父子下令处斩,头盖骨反扣镶了鼓架,背后的皮扒下来当了鼓面,停放在皇家寺院永宁寺内。用以警示官员,要为官清正。这个故事是真是假,没有定论,不过有人说见过,咱们姑且算是真的吧!

其实,要我说啊,因为一个梦就去建一座城,他特娘的也够作的。不管怎么说吧,那面人皮鼓被赋予了反腐的内涵。”

野史一般都有意思,加上此时的气氛很符合故事的意境,牛奋斗讲得也有趣,两个姑娘听得入迷。

“哎,老师,你干嘛要拆那个鼓啊?”宁艺语发现牛奋斗一个劲地鼓捣那个鼓,就好奇地问。

牛奋斗抿着嘴笑了笑说:“这就与我接下来要讲的事有关了,刚才说了,人皮鼓大多是用来警醒后人的。康熙皇帝那个例子还算是个正面的,接下来我要说的另一个用途就有点太封建残忍了。还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个鼓,是用那块皮做的吗?”

“背上的那块!”宁艺语回忆了一下说。

“现在我要说的另一种人皮鼓,是用人前面那块皮做的。因为前面那块皮不大,所以鼓面相对来说要小很多”说完,故意晃了晃自己手里那面小巧玲珑的鼓。

两个姑娘看着牛奋斗一脸坏笑,知道没有好事,顿时又紧张起来。

“用人前胸那块皮做的人皮鼓,仅限于女人,知道为什么吗?”

两个姑娘赶紧摇头,心说,要说快点说吧,别折磨她们了。

“古时比较落后封建,以女子守节为德,相反,如果不守妇道,视为淫邪。在有的地方,如果女子偷欢,或者**被抓,下场都很惨的。轻者浸猪笼,重则就是剥皮,然后做成人皮鼓,供万人捶打。为什么选用前胸那张皮,你们明白了吧,前胸,胸,哈哈!我手里这面鼓,这张皮的主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处死的。”

两个姑娘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因为同是女人,多少有些同情,冲淡了一点恐惧,宁艺语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这个鼓面上本来是有字的,而且是用那名女子的鲜血搅着颜料写的,应该是《女诫》,不过因为时代久远,现在看不清楚了,只能认出几个字来,估计你们也没注意到。不过没关系,但凡是这种鼓,都有一个特点”说到这里,牛奋斗却打住了。

“什么特点?”关键地方突然不说了,宁艺语如鲠在喉,好奇地问。

牛奋斗嘴角微微一翘,此时鼓面已经被完全揭开,他伸手在内壁用力一扯,一张纸一样的东西被揪了出来。

他把那个东西轻轻铺平,两个姑娘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

牛奋斗审视了半天说:“哎,还是一个美人啊,可惜了。好了,我告诉你们吧,但凡这种鼓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鼓内会把那个女人的脸皮扯下贴在里面,至于什么用意,我也说不清楚,应该和打脸一个道理吧。所以,这就是那张脸!”

说完,两个姑娘这才发现,那张纸一样的东西,有三个口子,其中两个一边齐也一边大,不是嘴和眼睛是什么。顿时腹内翻江倒海,跳起身就往卫生间跑去。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都没出来。

“哎,我说你们至于吗,人家也是被封建礼教迫害的产物,你们应该同情啊”牛奋斗冲里面喊道。

“老师啊,您能不能把那东西拿走啊,我们同情归同情,可也太渗人了,我们不敢出去。”

“那正好,我借张小洁的屋子用一用,你们在还不方便呢。行了,你们出去玩吧,”牛奋斗淡定地说。

“好好好”

两个人这才出来,不过却是贴着墙边走的。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张小洁关切道。

“要不然你们陪着呗!”

“算了,还是不要了”张小洁不好意思地说。

“行了,放心吧,多大点事啊,你们去吧,这玩意我替你处理掉,保证一根鬼毛都不留下。”

两个姑娘虽然知道把人家一个客人撂家里不像话,可待在屋子里,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见那位爷全然不当回事,也就顺水推舟,溜了。

等人走后,牛奋斗冲着那面破鼓笑了笑说:“怎么着,也不出来谢谢我?帮你解了禁锢,难不成还想以德报怨啊?”

说了一句没反应。

牛奋斗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能化形了,你要是不领情,我可给烧了啊?你也别想着害我,一个怨灵,连个整天伴你左右的女人都没弄死,你觉得我会怕?”

“先生,饶命!”屋里响起一个空洞无比的声音。

。。。。。。

牛奋斗在屋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弄清楚原委后,也不见那俩吓破胆的姑娘回来,只好先行告辞。到了楼下,随手把拆掉鼓面后剩下的木壳给扔垃圾桶,把那几张皮卷起来,藏进衣服里。

并没有回茶社,而是去了流经龙都的一条大河。

站在河边,他犯难了,喃喃地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姐姐,你这让我去哪捞啊?我也不是一条会水的狗啊!”

实在是愁的脑仁疼,趴在河边的护栏上抽起了烟,身边跑过来一个走路很猥琐的小破孩,看年纪也就十八九,但比同样二十刚出头的牛奋斗可嫩多了。

“大哥,借个火呗!”

“小小年纪,你还抽烟?”牛奋斗不情愿地摸出打火机递了过去。

小破孩接过打火机,舔着脸说:“再借根烟呗!”

“额,你还真好意思?”说完抽了一根递过去。

小破孩点着烟,吸了一口,顿时呛得眼泪横流。

“哎我说你这个小屁孩,明明不会,抽哪门子烟啊,这怎么说也是五毛钱一根啊!”

“嘿嘿,就是看你抽烟的姿势帅”小破孩笑嘻嘻地说。

“额!夸得我都不好意思骂你了”牛奋斗着实无语。

“哎,大哥,你杵这河边干什么呢,一脑门子官司,是不是想不开想跳河啊。别在这跳啊,去那桥边啊,那里风景好,还高,临死前还能飞一把过过瘾。”

牛奋斗哭笑不得,自己像个想不开的人吗,这人也真是奇怪,上来就说这个,还一本正经地穿梭跳河的经验:“不,你谁啊,我和你有仇吗,你这是咒我死吗?”

“大哥,我叫张致维!”

第一百九十三章 狐黄白柳灰

小破孩一脸无辜地说:“大哥,别生气吗,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和你搭讪吗?”

“好麽,有你这样搭讪的吗,合着你见着一个过马路的,就问人家,大哥,你是不是想被车撞啊,去高安啊,那里速度快,一次就好,不会有后遗症,大车也不错,直接成肉饼,120都不用叫,直接火葬场就好”牛奋斗没好气地说。

“嘻嘻,大哥你真幽默!”小破孩一脸纯真。

“你管这叫幽默?小兄弟,你干脆让我跳楼去多好啊,还能飞得久一点!”

“那不好的,你是过瘾了,跳下来砸住人,人家不得冤死,就算砸不死人,砸坏了花花草草也不好啊,众生平等啊”小破孩把牛奋斗的一句玩笑话还当真了,认真地回应说。

牛奋斗彻底无语了,心说,这孩子脑子不会是被注过水吧,可看相貌,眉清目秀,面如璞玉,应该是很聪慧的啊。

“得得得,我还没想死呢,过马路都得溜边走。不是,你也是搞笑啊,河边这么多人,你和我搭哪门子讪啊?”

“哥哥最帅了,他们那些凡夫俗子怎么能可你比呢?”

“咳咳,帅是有那么点吧,哈哈”被人夸,总是很舒坦,牛奋斗刚得意了一下,突然察觉不对劲。

凡夫俗子?一般人聊天可不会用这个词啊!

转头再次打量了一眼,暗怪自己大意,这孩子长着一对钩月眉。有这种眉毛的人,意志坚定,运气极好,而且非常聪明,若是修道,必成大器。

而且从他的言谈和举止上看,很有古韵,加上十八九岁还不怎么懂交际,还说什么,不是傻子就是纯真,综合判断,一定是后者!

怪不得一眼就盯上了自己,八成是同行啊!

“哎,小兄弟,就你这样,你师父放心让你出来一个人闯江湖吗?”牛奋斗突然问道。

“啊?大哥,你怎么看出来的?”小破孩表现的很惊讶,好像自己的小秘密被发现了一样。

听到他这么回答,牛奋斗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过看他不像有什么恶意,也就没太过戒备。

“呵呵,你都能看出我来,我要是看不出你哪路的,我真别活了。说吧,哪门哪派的,别说碰到我是缘分,我不傻!”牛奋斗故意板着脸说。

“嘻嘻,哥哥真聪明,你要猜出来我是哪里来的,我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

“考我是吧?来了别人的地盘,你还不拜拜码头,就不怕我揍你?”

“哥哥真不要脸,你的地盘不也是抢来的吗,嘻嘻”小破孩坦诚地说。

“哎,我这个暴脾气”说完,脸拉得跟驴一样长,真的抬手朝那孩子脸上呼去。

小破孩以为他真生气了,楞了一下,赶紧后撤一步,右手去挡,左手不由得掐了一个指诀。

牛奋斗要的就是这个,修道和学武一样,各门各派都要固定的起手式,学武之人的起手式大多是拳架,修道之人的起手式却是指诀。

“哎呦,出马弟子啊,还是正根的,不过你这口音咋没大碴子味呢?”牛奋斗得意地说。

小破孩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又气又恼:“哥哥,你太坏了,不开心!”

正根的出马弟子,心地都很单纯,并不像人们嘴里传的那样都是神棍,很多时候,他们恪守的戒律比僧人都要严。

见这个孩子挺有趣,他就故意挑逗:“好了,还傲娇呢,不会是小姑娘扮得吧?”

“你才是娘们呢,不信给你看”小破孩急眼了,当着他的面就要解裤子。

“哎呦我靠,你咋跟碎嘴子一个德性”牛奋斗快笑哭了,赶紧拉住:“哥哥错了,真错了!”

好话说了半天,才算哄住,不过牛奋斗心里却很高兴,正根的出马弟子该是如此,心如璞玉纯洁无暇,性如孩童率直纯真。

“说说呗,你是哪一支的啊?”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出马弟子的师父,可不是人,而是“妖仙”,妖仙多了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哪支啊,五位爷爷奶奶谁有空就来训我一顿,好烦啊”小破孩挠挠头,嘟着嘴不开心地说。

牛奋斗差点叫出声来,一听五位爷奶,就知道他指的是哪几位了。

出马弟子,多出自东北,河北河南也有,但不多,他们堂口拜的祖师爷,什么稀奇古怪的动物都有,可要说最正统也最出名的,该是五大家仙狐黄白柳灰。这五位,虽然也是妖仙,但和真正的神仙一样,甚至比很多神仙都要地位高,被汉族百姓尊为五显财神,仅次于福禄寿三星。

而且他们这五位,据说是通天教主点化的。

眼前这个小破孩,竟然是那五位亲自调教的,牛奋斗能不惊讶吗,来头也忒大了点。

“哥哥,你怎么了?”小破孩看着牛奋斗发呆,关切地问道。

牛奋斗咽了一口吐沫说:“没事,有点羡慕而已。哦,对了,你来龙都干什么?”

“哎,当年,白奶奶在人间历劫,曾经受过一名女子的救命之恩,后来那名女子远嫁关中。可因为白奶奶那会仙体虚弱,法力不济,没有来得及报恩就断了联系。等她老人家渡劫完毕后,已经是百年之后了。她报恩心切,就去地府寻找,谁知,那名女子在那一世后,魂魄并未到地府报道,地府的生死簿上也没有记载。”

白锋知道,白奶奶一定就是白仙了。

听那小破孩提起地府,牛奋斗理解了。白锋和牛奋斗讲过地府的事情,所以他知道,并不是所有魂魄地府都能查到,比如冤魂不收也不管,也有做了器灵的鬼魂或者当了墓鬼的鬼魂也不在管辖之列。

还有一种比较特殊,就是人们常说的被打到魂飞魄散的鬼魂,魂飞魄散并不代表从此化为虚无,而是成了没有意识的碎片存在于天地之间。那些碎片,可能被别的鬼魂吞噬,也可能飘荡在尘埃之中。鬼魂之所以一提到魂飞魄散就特别害怕,是因为,一旦成了碎片,想要复原虽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可必须把每块碎片再次集齐,然后再只有大罗金仙那样级别的人物作法才能办到,实在太难了。

但不管怎么说,阴曹地府对于鬼魂的管辖是最专业的,别看是神仙,有时想找一个鬼魂,都未必会比一个阴差强。

白老太太在阴间都查不到,这件事就悬了!神仙是有恩必报的,否则欠一笔恩,就会毁一段修为。

“那后来找到了吗?”牛奋斗好奇地问。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两个倒霉的苦命鸳鸯

小破孩瞅了一眼牛奋斗突然笑了。

“靠,莫名奇妙的你笑什么啊?”

“最后当然查到了,否则我来这里干什么!”

“啊?你不是说那姑娘嫁到关中了吗,龙都可不叫关中啊,难道,是死到这里了?”

“是这样,我那五位仙师,是不可以随便去地府走动的,白奶奶实在是报恩心切,亲自去了一趟,你说一趟能查到多少啊。好在有阴家是专门负责地府事宜的,和阴差鬼将走动较多,他老人家一直帮着打听,后来才知道,那名女子是被杀了!”

“你这说话有漏洞,既然她是被杀了,那判官断案的时候,伤人性命的事必定会纪录在册并严厉惩罚,怎么第一次没查到呢?”牛奋斗思路清晰。

“嗨,因为她被杀的罪名,在当时是合法的,所以阴间审案的时候,并没有留意到,百年一过,知情人都喝了孟婆汤投胎转世去了,所以不好查。”

“什么罪名?”牛奋斗狐疑道。

“奸情暴露,族里剥皮制鼓!”小破孩这才道出了真相。

牛奋斗楞住了,摸摸自己怀里揣着的那张人皮,心说,要不要这么巧。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要来这里,你一直在等着?”牛奋斗警惕性瞬间提高很多,被人算到行踪,是他难以接受的。

“哥哥,你别误会啊,不是那样的啊,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本来仙师说了,来到龙都办完事,一定要让我去亲自拜访你的。而且,给仙师传信的那位朋友也说了如果我处理不好,一定要去找你帮忙。可刚才那位朋友暗中给我传话,说那面人皮鼓已经被你得到了,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了。”

“朋友?什么朋友,我的朋友好像没有一个认识你啊!”

“哥哥,你就别追问了,人家说本来就要这几天去拜访你的,但手头事情太多,耽搁了,过几天才能去,到时候还是让他自己介绍好吗?”小破孩急迫地说,不像说假。

“好吧,姑且信你,那你家仙师又是怎么知道我的?”

“也是那位朋友说的”小破孩不好意思地说。

“得,白问了。那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我了,这总能说吧?”

这下,小破孩更不好意思了:“仙师说,去了龙都,就找一个小黑胖就行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小黑胖?”牛奋斗目瞪口呆:“你们门里办事都这么,任性吗?”

“哎,咱们不就讲个道缘吗。不过哥哥你别不开心,我差点被仙师误导了,刚才看到你的时候,真的不敢认,分明是高大威猛英气逼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小黑胖吗。我真的是凭感觉认出你的,我容易吗我!”小破孩委屈地说。

“得,冲你嘴这么甜,我就不计较了。不过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我今天也是无意间得来的人皮鼓,转脸就遇到你了,你竟然也是冲着人皮鼓而来的,而且你还顺道要去看我,你说,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吗?我怀疑你别有用心,应不应该?”牛奋斗也挺直率。

“应该,不不不,不应该,明明就是这么巧吗,哎呀,我咋给你解释啊,人家说的都是实话啦,不开心!”小破孩是真急了。

牛奋斗真不愿意相信这孩子是别有用心,可事情确实太巧了,自己的行踪竟然有人知道的一清二楚,想想就可怕。可转念一想,派这么一个孩子过来,就算别有用心,又能咋,还能绑票不成,这就更离谱了。

“算了,先不说那些了。我再问你,你来河边等我,就是为了拿人皮鼓?”

“不是啦,我原本打算的是,先在河边把事办了,然后再去拜访你的,谁知道你也过来了,还怀疑我。”

“你来河边干什么?”

“能干什么啊,那名女子的情人不是和她一起被处死了吗,两根大腿骨被做成了鼓槌。当初鼓和鼓槌都被供在村里的祠堂,后来发大水冲走了,鼓被人捞走了,鼓槌被水冲到龙都。本来这个事,真的不好查,也许是冥冥中的天意吧,那面鼓也来到了龙都,两个苦命鸳鸯心里有了感应,为了能到一起,开始想办法。

鼓槌里的怨灵,想拉个替死鬼,所以龙都最近没少跳河的。好在是大冬天,冰面比城墙都厚,穿得还贼多,摔都摔不坏,更别说淹死了。不过这件事,被那个朋友得知了,才最终查明真相的,我这才领了仙师的命令匆匆赶过。呶,那个朋友说那个鼓槌就在那座桥下”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也就两米高的矮桥。

听到这里,牛奋斗有点信了,因为他来这里,也是冲着那座桥来的。那个被做成人皮鼓的女人,化成怨灵和牛奋斗都坦白了。她前段时间被张小洁带着去给朋友欣赏,恰好路过这座矮桥,两个苦命的人心有灵犀,互相召唤,无奈咫尺天涯,他们都是器灵,没有替死鬼无法脱身。

这对苦命鸳鸯心地很好,本不想害人,可为了在一起,那个女人不得已才想到占有张小洁的身体。她每天试图把张小洁的魂魄扯出身体,无奈何,以前没干过这种事,经验不足,也没人教,一直没成功。最搞笑的是,她本该可以现形,吓死张小洁,可因为她死相太难看,而张小洁气质优雅,她居然觉得自惭形愧,每次只能在张小洁背后做做样子,最后还是放弃了。

发展到最后,就更让人无语了,出于女人的嫉妒心,她越看貌美如花还守身如玉的张小洁越不爽,于是暗中想先毁了她的名声。结果张小洁的生活才变的一团糟,不过,这恰恰救了她一命。

如果那个怨灵一门心思就想取张小洁的性命,而不是使出浑身解数糟蹋她的名声,怕是已经成功了。

而她那个相好的就更苦逼了,本来附水之灵,本领要高强很多。正如小破孩说的,他们遇到了一个最寒冷的冬天,冰面真的比城墙还厚,就算摔死都淹不死啊。

通过和她的聊天,牛奋斗还想起一个被人们传为笑谈的事,那就是年前,有个哥们竟然拿着凿子,就是跑到眼前这座桥下,硬生生凿了半小时,把自己累个半死,都没见着水。后来有人觉得不对劲,报了警,警察来了以后一问,才知道那哥们原本是打算凿冰跳河的,可实在太累了,就算警察不来他也决定放弃。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时候跳河,他竟然说不知道为什么。

电视台还报道过,牛奋斗当初听到的时候,以为那哥们精神有问题,现在所有的事一联系起来,才觉得跟河底那两根鼓槌有关系。

听完她俩的故事,牛奋斗都有点同情这俩苦命鸳鸯的运气真是差得可以。不过也正因此,他才决定帮忙,而不是把那张人皮鼓彻底销毁掉。

他来河边,之所以感叹,正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打捞那两根鼓槌。

如今,小破孩说的,和自己了解到的,完全一致,所以信了七八分,不过他现在最好奇的,就是小破孩嘴里那个神秘的朋友,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兴师动众

“小兄弟,你说的那个朋友到底是谁?否则这张人皮鼓,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你的!”

牛奋斗沉着脸说。

小破孩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跳着脚,看起来很无奈:“哥哥啊,我答应人家不说的,你就别难为我了好吗?我只能告诉你,那位朋友,真的是好人,真的真的是好人!哥哥啊,他们都说你是大英雄,是大豪杰,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哼,不开心!”

“额。。。。。。”听他这么一说,牛奋斗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好像太过谨慎了:“好啦,别生气了,我就是逗你玩呢,我留着这张人皮也没啥用,就是好奇那是一位什么高人,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你见了就知道了!”小破孩马上转悲为喜。

“行了,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还是想想怎么把那两根鼓槌拿出来吧,总不能等到开春冰消了以后再说吧?”

“其实我都想好了,雇几个人破开冰,进去捞出来就行了!”小破孩高兴地说。

牛奋斗听完,直接笑出声来:“那你既然都知道怎么办了,咋还杵着呢?”

“没钱,也不知道去哪雇人”小破孩委屈地说。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钱好说,可你别忘了,这条河是供给城市用水的,可不是什么运河,连钓个鱼都不让,你还想大张旗鼓找人去破冰取物,再说了,这条河淤泥有多厚你知道吗,就算咱知道大致在什么地方,想捞出来,不是动动嘴就行?与其这样,倒是来个五鬼搬运省事!”

“啊?哥哥原来会五鬼搬运啊,那太好了,白让我愁了半天,心好累的!”

牛奋斗哑然,他刚才是调侃,这孩子听不懂个好赖话:“我会个毛的五鬼搬运,那都是骗人的,我。。。。。。算了,和你说话太费劲了,我给你想办法吧!”

正说着话,电话响了,一看是宁艺语。

“老师,你在哪呢?”

“河边!”

“能不能过来陪我们一晚啊,让你说的都不敢睡觉了?”

“哎呦,我都说了,屋里没事了,你们大可放心去住,还让我陪,咋想的,传出去像什么话,我不要名声了?”

“不是啊,你说的那些太吓人了,我们真的怕!”

“得,我实话和你们说了吧!”

说完,把人皮鼓背后的故事又给她们讲了一遍,然后说:“那张人皮和那个怨灵都在我身上,屋里现在连根鬼毛都没有,别烦我了,正发愁怎么给她捞情人呢!”

“啊?真的假的,老师你真得会抓鬼?”

“你要不信,就当我编故事行了吧?”牛奋斗没好气地说,他刚才之所以不和那俩姑娘明说,就是不想解释。

“我信,我信,那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宁艺语赶紧说,她对牛奋斗的事迹一清二楚,不过以前多少有些怀疑,毕竟涉及的很多事太过玄乎,可今天亲自遇到,哪里还会有疑义。

“行了,别添乱了,烦着呢,你们能把冰破开,把东西取出来吗?”

电话对面沉吟片刻,忽然说:“能,老师,你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我立马安排!”

“不是,你逗我呢?”

“我哪敢逗你,龙都市的自来水厂就是我家的,那条河,虽然归政府管,但那条河上的很多设施都是我爸他们建的,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了,你帮我姐妹这么大忙,我们也该表示一下!”宁艺语痛快地说。

半信半疑的牛奋斗把位置发过去以后,看着那个小破孩,两个人面面相觑。

“兄弟,你说咱学这么多,到头来,还是没有钱和权来的实在啊!”

“哥哥说的不对,你看你要是没那个本事,怎么会遇到这么多小姐姐呢,我刚才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那个姐姐肯定特别好看,你看,她们还邀请你一起去睡觉呢,真羡慕!”小破孩一脸真诚地说。

“我。。。。。。”

“哥哥,你一定得注意身体啊,肾虚影响修行”小破孩不知趣地继续说。

“我。。。。。。我打死你个小流氓!”

和小破孩打闹了一通,直到他一个劲地求饶,牛奋斗才停手。不过,不知为何,经过这么一闹,两个人的感情莫名奇妙就升华了,像久违的兄弟一样。

宁艺语挂断牛奋斗的电话,就直接给自己父亲打了过去。

她满口答应其实是有私心的,她一直想拉张小洁当创业合伙人,但张小洁是个同样要强的女孩子,她和宁艺语虽是闺蜜,可一旦转为合伙人,她的资源哪里有宁艺语多啊,所以在公司谁说话分量最重,立竿见影,从朋友变成上下级,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

宁艺语当然明白这些,所以她想借人皮鼓这件事,施恩于人。

宁老板听完女儿的请求,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也正愁没个由头和龙都这位传奇人物搭上线呢。过年这些天,他和圈里的人没少聚会,一些自己没查到的小细节都浮出水面。

尤其是张老驴子被赶出龙都的内幕逐渐清晰,让他大为震惊。本来他和张老驴子争斗多年,作为对手,最清楚彼此的脾气,打死他都不认为张老驴子是那种能被一棍子打死的主。哪怕暂时失利,也会找机会寻仇的,他就吃过这方面的亏。可让他疑惑的是,自从逃离龙都后,张老驴子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后来,有朋友在海外见过这位犹如丧家之犬的昔日大佬,才弄清楚缘由。原来,真正把张老驴子赶出龙都的,并不是道茗茶社那帮人,而是张老驴子那条道上的绝对大佬,人家发了江湖令,直接禁止他踏入华夏,否则格杀勿论。

而让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的根本原因,竟然是那位真正的大佬,对道茗茶社心存敬畏。

他早年也是混江湖的,最清楚那位大佬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把他捆一打都不及人家一个脚趾头。所以,道茗茶社在他眼里,早就不是一伙算命先生那么简单了。

虽然女儿让他帮的忙真的很难,但他必须办!

宁老板,豁出去老脸,给很多正在享受年假的相关人士打了电话,才把事情安排妥当。在施工队还没有动手的时候,他换了一身最正式的行头,匆匆赶去河边。

第一百九十六章 衰神

宁艺语和张小洁赶过来以后,立刻就发现了牛奋斗身边那个小破孩。要知道,修道之人,身上自有一股通透的灵气,就像一方美玉。当然,牛奋斗也有,不过谁让他生在农村,日常靠种地打架取乐,没晒成煤球就算是老天开眼了。

“哇塞,师父,这个小鲜肉是谁啊,好帅啊!”

“我弟弟!”本来两位姑娘是冲他来的,谁知道刚到就叛变了,牛奋斗也不想和她们说张致维的真实身份,随口答道。

两个姑娘心花怒放,又是掐脸,又是摸头,别提有多喜欢了。

牛奋斗有点吃醋,暗暗嘟囔: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男人应该长我这样啊!

“哥哥,他们调戏我!”小破孩委屈道。

“你自己说喜欢漂亮小姐姐的,我可不管”看着小破孩的表情,牛奋斗那点小心思顿时烟消云散,他真的开始喜欢这孩子了。

四个人在河边没站了一会,就见远处快步走来一位中年男人,宁艺语一眼就认出来了:“爸,你怎么亲自来了?”

来的人当然是宁老板,他并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而是老远就伸出手,冲牛奋斗走过来。

“哎呦,奋斗兄弟啊,久仰久仰,百闻不如一见,真是人中龙凤啊!”

宁老板的热情,把自己女儿都吓了一跳,她很少见自己老爹和人这么客气过。她知道自己老爹很看重牛奋斗,但也用不着这样吧,都有点讨好的嫌疑了。

其实是宁老板为了保护自己女儿,很多事,都没有提过。

牛奋斗赶紧屈身握手,以示礼貌。

“爸,你乱辈分了吧,你叫他兄弟,我叫他什么啊?”

“闭嘴,他和你谢伯伯也是兄弟相称,你让你老子给你谢伯伯当长辈呢?我叫他兄弟,你叫他叔不就行了,一点家教都没有”宁老板瞪着眼说道。

“我。。。。。。”

“奋斗兄弟,别见怪啊,从小没管教啊”宁老板不再理自己女儿,这让宁艺语和闺蜜张小洁大为震惊。

“别,我是晚辈,您千万别这样,今天的事还得依仗您呢,倒是您先客气起来了,让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失礼,失礼!”

两个人客套了半天,最后宁老板才答应像谢飞那样叫他小牛。

“小宁,你爸爸今天这是怎么了?”张小洁偷偷问道,因为宁老板的名声她是知道的,从来都是高高在上。

“我也不知道,老师是厉害,但用不着这样吧”宁艺语耳语道。

两个姑娘正耳语呢,宁老板突然发火:“你个倒霉孩子,平时怎么教你的,这大冬天的,让小牛站风口里。”

说完亲切地拉着牛奋斗的手说:“还没吃饭吧,咱边吃边聊,这边的事交给底下人去办就好了!”

牛奋斗有些啼笑皆非:“宁老板,您还不知道我要找什么呢?”

“不就是一对鼓槌吗,我知道,放心吧,别说是一对鼓槌,就算是一根针,我都能给你捞出来,走走走,大冬天,外面怪冷的,正好年还没过,大家聚聚!”

牛奋斗正要拒绝,小破孩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偷偷说:“哥哥,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要不咱们去吧。再说,咱也不白吃,你看他身后跟着衰神,往后肯定得求到你头上,就当提前收了他的礼金。”

牛奋斗听完大为诧异,偷眼查看宁老板的面相,却怎么也看不出异样,没有做声,答应了宁老板的邀请。

在路上的时候,他找了一个机会问小破孩:“他面相挺好,你怎么说他会倒霉啊?”

“哎呀,我不是说他要倒霉,我是说他身后跟着衰神呢,估计是他干的坏事太多,受到的咒骂太多,惹来天怒。有衰神跟着,最容易得罪人了,说不定性命都难保。你要好心,救他一救倒也不违背天理”小破孩随口说道,好像很稀疏平常的样子,不像说谎。

牛奋斗不肯相信,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还是看不出任何东西。

心中暗说:出马仙这么厉害吗?

出马仙也许是与老百姓最近的一个流派,但同时,也是最神秘的。牛奋斗对出马的了解,多来自于民间的口口相传,并没有太过深入的了解,就连丐爷给的那本书了,有关出马的记载也很有限。

他倒是知道,出马弟子,大多是请仙师附体来看事,小破孩能一眼看出宁老板身后跟着衰神,莫不成是源于此?

各家有各家所长,他也没有多想。

宁老板把大家带到一家豪华酒店的包厢,倒是没聊别的,无非是闲谈,天南海北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就说什么。不过因为宁老板对牛奋斗态度很是微妙,两个姑娘都放不开。至于小破孩,只顾吃菜,不过吃的都是素食,荤腥是丁点不沾,这倒是让牛奋斗很赞赏。

在餐桌上,牛奋斗才知道,当初那个兜元乾坤袋的主人公,竟然就是宁老板。好在他城府深,三言两语给遮过去了,并没有太尴尬。不过,正因为知道了这层关系,他愈加觉得小破孩说宁老板要走背运的事,八成靠谱!

吃过饭,河边施工的负责人打来电话,说工程量太大,一时弄不完。他们也亲自过去看了一下,如牛奋斗所料,淤泥确实是最大的障碍,而且水中作业麻烦也很大。

此时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了,既然把事托付与人,人情总是欠下了,干等不是个事,正好茶社距离此处不远,牛奋斗就有心带小破孩去认认门。

知道了人皮鼓来龙去脉的张小洁和宁艺语,也不再感觉害怕了,也确实累了,牛奋斗就把她们打发走了。宁老板说要亲自监工,他也不好强求。

临走时,小破孩在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才告诉牛奋斗,说他是给河里那位讲清缘由,不要误伤了工人,毕竟是怨灵,凡人近身确实有些凶险。牛奋斗暗暗暗惭愧,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这孩子确实心地极善!

返回茶社,店门竟然开着,屋里亮着灯。走的时候,他记得把门锁好了。不过他并不觉得意外,八成是白锋他们回来了。

小破孩是孩子性子,见到茶社,就像看到自己家一样,兴冲冲地先跑进去了。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牛奋斗感到意外了。因为小破孩刚进店,就听到里面一阵剧烈的响动,似有打闹的声音。

然后听到白锋喊了一句:“你谁啊?”,再就没声了。

牛奋斗赶紧跑进去,发现白锋手里拎着一瓶酒,直愣愣地站在客厅,脑门有一根红线,明显是刚画上去的。

再看小破孩,一脸紧张的神情,一手掐着手印,一只手中指正往外淌血。

“白毛,你特娘的多会学会咬人了?”牛奋斗第一反应以为是白锋欺负人。

可他说完,才发现白锋根本动弹不得,嘴角似有抽动,却说不出话来,他这才发觉,自己看错了。

马上黑着脸转头盯着小破孩,暗暗握住拳头,狠狠地说:“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第一百九十七章 哇塞,你养僵尸当宠物啊!

小破孩见牛奋斗进来,本来是一副邀功请赏的笑脸,谁知道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而且拧眉立目,双拳紧握,明显是要对自己动手。

顿时不知所措,委屈至极:“哥哥,我在帮你打僵尸呢,你还凶我!”

“僵尸?你是不是植物大战僵尸玩多了,哪来的僵尸?”因为和白锋相处的时间太长,早就忘了他真实的身份,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

“不是啊,这明明就是一个僵尸啊,而且好厉害的,人家咬破手指才制住的,现在还疼呢”小破孩说完,看了看白锋,然后委屈地把手指含在嘴里,眼里噙着泪。

牛奋斗这才明白过来,是自己误会了。

“他不是坏人,是我哥们,你误会了。”

“啊?僵尸都不是坏人?我看他好厉害的,应该是那种不避日光的,真的是你朋友吗?”

“三两句和你说不清楚,赶紧的,怎么才能解开,杵这儿跟着雕塑一样,怪别扭的!”牛奋斗笑着说。

“用水擦了那个血符就行了!”

手边也没个水,牛奋斗蔫坏地笑了笑,抬起手直接在掌心啐了一口吐沫,白锋不能说话,不过眼睛能动,一个劲地转眼珠子,是想表达太特娘的恶心了,他表示拒绝。

牛奋斗才不管那套,笑眯眯地说:“迫不及待了吧,没事,不用谢我!不过还几天没刷牙了,为了你的自由,将就点吧!”

说完,故意把沾着吐沫的手慢慢靠近白锋的脸,后者心灰意冷,干脆闭上了眼睛。

在替他擦血迹的时候,牛奋斗特意看了一下,发现小破孩嘴里的血符不过是用手指在眉间划了一条细线,和真正的符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暗暗心里犯嘀咕,没听过出马弟子还会抓僵尸的啊,再说了,白锋可不是寻常的僵尸,有时候他嫌白锋嘴碎,曾经试图用丐爷教的定尸符定过白锋,但一点效果都没有,怎么小破孩只画了一条血线,就给制得服服帖帖?

刚把白锋脑门的那条血迹给擦干净,果然立刻活蹦乱跳,好在牛奋斗早有防备,及时拉住,否则抄起酒瓶子就扔小破孩脑袋上了。

“靠,你这坨臭牛粪,从哪捡得这么个玩意,他是你爹还是你儿子啊,你这么向着他,老子几时受过这种气,这特娘的叫侮辱,屈辱,凌辱,奇耻大辱!你放开,今天我要是不揍他一顿,我以后还怎么混?”白锋像疯了一样叫嚣着。

牛奋斗实在烦的不行,一把夺过酒瓶子,把他放开说:“你不是能吗?去啊,刚刚没打过人家,我就不信你现在就行了,去啊!”

白锋见他真撒手了,马上一脸尴尬:“不,你真不拦着点?我这一出手,可是要人命的!”

见他气馁,牛奋斗就知道,他底虚了,于是更来劲:“不拦着,反正你打死人又不干我毛事,不用我偿命。再说了,你是我兄弟,我必须向着你,去吧!”

说完,冲一脸蒙蔽的小破孩使了一个眼色,小破孩很单纯,没明白,以为他真的不管了,委屈地往后退了一步,又拉开架势,随时准备动手。

白锋还是怂了,刚才被制住还能解释说没留神,可再要被定住,就真没脸了。

轻轻咳了几声,也往后溜了几步,倒是没拉什么架势,而是动用了自己最厉害的武器,嘴!

“靠,你这坨臭牛粪,你特娘的有良心没,老子舍弃尊严,放下身段,出山帮你,扶持你,冒着多大的危险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啊?你的良心呢?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就是这么教你对待恩人的吗?仁义礼智信都被你沤成粪汤了吗?你就说你不感恩也就罢了,你特娘的还找这么一个货回来合起伙气我,玩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良心没了,难道连人心都没了吗?像你这种人,真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变成鬼魂都要臭了一江冥河水。。。。。。”

“又来了!”牛奋斗最受不了得就是他这张破嘴,真不知道英雄盖世的将臣怎么挑这么个玩意当干儿子,走到小破孩身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说:“还有血吗,借来用用,我把他那张满嘴喷粪的嘴给封上!”

小破孩倒是很耿直,看了看血已经吮干了,说:“没有了,要不我再咬一口!”

牛奋斗哭笑不得,心说这孩子还真是一根筋,回头看看白锋,没说话,不过意思很明显:你要是再叫,就让你当雕塑!

白锋很知趣,马上嘴唇蠕动,不再发声,怒气冲冲地盯着牛奋斗,那意思是:老子不出声,你总不能说我骂人吧!

牛奋斗也懒得理他,把小破孩带进包厢,泡了一壶茶。

“哥哥,你真厉害,别人养宠物,你养僵尸玩,还有没有了,送我一个呗?”小破孩没心没肺地说。

“别胡说,那是我兄弟,不是宠物,你要再出言不逊,小心我和你翻脸”和白锋打归打闹归闹,但那正说明他们的感情亲如兄弟。既是兄弟,只能自己糟践,可不容得外人侮辱。

小破孩见他脸色不好,知道自己失言,赶紧道歉:“对不起,我还以为是你养的呢,我看他没有内丹,以为是你给摘走了!”

牛奋斗暗自心惊,这孩子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知道。

他不动声色地问:“你那个神秘的朋友不是什么事都知道吗,难道就没告诉你,我身边有什么朋友吗?”

“说了,他说你身边有一个老先生,还有一个阴阳刽子手,说他俩都是有本事的人,让我如果见着一定不要失了礼数。哦,还说有一位是地府头一号无赖,让我要特别留意,千万不要招惹。”

“哎呦,知道的还挺多。可你那位朋友就没说,那个无赖什么来头吗?”

小破孩摇摇头说:“没说,只是说他在阴间背景很厉害,也担着职务,但属天机,不能泄露!”

“哦,那太好了,恭喜你啊!”

“恭喜我什么?”小破孩一脸迷茫。

“恭喜你已经招惹了最不该招惹的人”牛奋斗笑着说,别看他挺喜欢这个小孩,但毕竟对自己兄弟出手了,他还是有一些气不过。

“啊?你说那个僵尸就是。。。。。。”小破孩一脸震惊。

牛奋斗见他这样,暗暗得意,悠闲地点点头。

小破孩慌忙起身,手足无措,就要往外走。

牛奋斗一把拉住:“干什么去啊?”

“我去给人家赔礼道歉,我们阴家也提过他,说他虽然被地府人视为无赖,但做事极为公道,让我多多学习,没想到得罪了人家,我犯大错了!”小破孩说的真切。

“坐下,大错倒不至于,就是有点喧宾夺主,以后去了别人家里,等主人表明态度后你再决断。就算今天你遇到的是坏人,那也得我出手,你是客人,要是伤了你,我们可就失礼了,懂吗?”

“哥哥说的是!”

“放心吧,他很大度的,你现在出去,他反而觉得没面子,过一会就好了!”

他这边还替白锋说好话呢,就听外面那货在喊:“虎童,老子被人欺负了,你赶紧带着那死老头过来,我就不信了,单挑干不过,打群架还能输喽?”

牛奋斗一脸苦笑,堂堂的尸王,居然学会打电话叫人了,不过也好,正好给酸老西他们引荐一下,也不予理睬,安抚好小破孩,继续喝着茶。

第一百九十八章 少年的来历有个谜

白锋打完电话,在客厅坐着生闷气,牛奋斗故意把包厢门打开,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拿眼神调戏着他。

但白锋似乎真的生气了,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敌意。

牛奋斗知道,这场误会一两句是说不清了,暗自祈求酸老西他们赶紧回来。虽然按照年龄论,白锋应该是最大的,不过在俗世中生活,性子有些散漫,加上酸老西做事稳重,平时他说话最有分量。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就听到门口有传来一阵巨兽般的喘息声,脚步踩得地板咚咚作响,不用猜就知道是虎童那头牲口。

牛奋斗按住小破孩,赶紧站起身迎出去,他知道虎童的秉性,闹不好真打起来了。刚出包厢门,就见一手拎着足足有二百多斤重的红木方桌就冲了过来。

“放下,干什么呢,人家说你傻,你还真傻啊,门口这么小,你拿着两米长的桌子准备打谁呢?真搞笑,你进得来吗?”牛奋斗断喝道。

虎童被他这么一吼,摸摸脑袋想了一下,比划了一下,发现还真进不去,于是松开拎着长桌的手,转头朝外面跑去。

牛奋斗正纳闷呢,这头牲口今天怎么这么听话了,可他一看虎童去的路线,顿时无语,牲口就是牲口,丫竟然跑到路边去抱水泥隔离墩了。

好在脚步慢了一步的酸老西也到了,看了一眼追到门口的牛奋斗,拍了拍虎童的肩膀,那头牲口这才熄了火。

牛奋斗转头瞅了一眼白锋,他确实没想到他气性这么大,居然压根没打算拦着虎童,于是忍不住怪道:“你干什么,闹闹就行了,你还来真的呢?别说打住人不好,就算把咱店砸了,你不心疼吗?”

白锋没搭理,径直出了门,来到酸老西身边,这才对牛奋斗说:“你错了,我不是没那个度量,你带来的那小子不对劲,我是什么身份你是知道的,能一下制住我的人,你见过吗?我害怕你出事,这才把大家叫回来,你赶紧过这边来!”

牛奋斗心里涌上一股热乎劲,原来白锋叫自己人回来,是为了他安全着想。

这时,小破孩也从屋里出来了,经过牛奋斗的介绍,他已经清楚了道茗茶社有哪些人,见到都聚齐了,赶紧执晚辈礼,一一问候,恭敬有余。

白锋并不领情,正要说话,却被酸老西按住了。

老头笑了笑,亲自扶起,行完礼依旧躬着身子的小破孩说:“尼这个娃娃,很有礼数吗,行得还是唐礼,这可不多见咧,敢问家师是?”

深谙酸老西脾气的牛奋斗心里一惊,这老头平时不怎么笑的,一笑准没好事,而且老头突然提起礼数,更是让他怀疑。他只是觉得小破孩行得礼有些奇怪,并没有看出是什么朝代的礼仪。但人家已经足够恭敬,这就行了,这个时候专门提出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小破孩有些迟钝,看样子好像是有点紧张,牛奋斗接过话说:“他是出马弟子!”

“哦!出马的啊,怪不得咧,屎蛋,尼又是咋认识得这位少年俊杰咧?”酸老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牛奋斗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听完以后,白锋依旧眉头紧锁,倒是酸老西很是热情地说:“原来是千里寻恩啊,不简单咧啊,还愣着干甚咧,俄这把老骨头可没尼们精壮,屋里走着吧!”

大家进屋,倒上茶水,让牛奋斗有些意外的是,刚才还和自己侃侃而谈的小破孩,此时居然沉默不语,微微低垂着头,时不时撇一眼在坐的几个人。他以为这孩子是被虎童进门时的气势吓住了,有些紧张,并没有在意。

不过酸老西他们的反应就有点异常了,他们竟然没有再问小破孩的师承,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似得,而是由那张人皮鼓为出发点,引申出很多有意思的故事。

故事确实有趣,但牛奋斗的心思却不在那上面,他总觉得气氛怪怪的,说不上是为什么。

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宁老板那里打来电话,说东西终于找到了。

本来,牛奋斗想着,既然东西找到了,那就可以安心睡一觉,醒来后再说。可小破孩却执意马上去取东西,然后赶回东北,说既然是仙师交代的事,不敢拖延。

执拗不过,牛奋斗只好同意。

临出门,小破孩又一一作别,还是晚辈大礼,甚至恭敬。

在去河边的路上,牛奋斗好奇地问:“弟弟,你怎么了?”

“哥哥,我没事,我就是觉得今天太失礼了,心里愧疚!”

“嗨,我还以为你怎么了,没事,其实他们都挺好的,只不过今天见面有点误会。你非要今天就走吗?”

“仙师吩咐的事,我不敢耽误,这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吧,放心,以后我还会来龙都找哥哥玩的”小破孩一脸真诚。

“嗯,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就不勉强了,下次再来,哥哥好好招待你!”

两个人来到河边,宁老板已经等候多时了,当他把那双鼓槌拿出来的时候,还是很让人震惊的。小破孩说那对鼓槌是用人的大腿骨制成的,但是完全看不出来,因为外面镀了一层类似金一样的东西,用干布一擦,焕然一新,两只鼓槌被一条铜链连接,非常精致。古人把这种东西都做得如此雅致,也不知道该是赞叹还是唏嘘。

他也把那两张人皮掏出,包住鼓槌,递给小破孩。

当鼓槌和鼓面接触到一起时,不知是风声,还是什么,总之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阵类似哭泣的哀鸣之音。

知道小破孩要走,宁老板主动安排车,同时订了机票。

小破孩执意不让远送,只能在桥边告别,当宁老板的专车开出很远。那个小破孩,脑袋依旧探在外面,注视着牛奋斗站立的方位。

不发一言,不说一语,让心肠很硬的牛奋斗竟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伤感。

不到一日,到离别之际,还谈不上完全熟悉,仅仅只是脱离了陌生人范畴的两个少年,竟然会有一种依依惜别的感觉。

“你和你弟弟感情很深啊,放心,送他的人是我亲信,一定会安排的好的”宁老板见车走远才说道。

“今天实在是谢谢您了,听宁小姐说,您施工的理由竟然是河道清淤,嗨,说出去有人信吗?”牛奋斗不愿人看出他内心的柔弱,换了一个话题说。

“嗨,有俩臭钱的人,人们都不会用正常的视角去解读,习惯了,没事的。”

“果然豁达,哦,对了,今天的工钱,我来掏,您一定不要和我争!”

“哎呀,你这说的什么话,都是咱自己的人手,什么钱不钱的。”

“宁老板,您误会了,我掏的只是工钱,而组织这些人,疏通关系,那是我欠您的情分,不一样的,各人有各人的原则,咱们互相理解一下呗?”牛奋斗笑着说。

“敞亮,行,那我就不外道了,工钱是真的不必,就当是给他们的福利吧。”

“好的,随你!”

和宁老板寒暄了一会,拖着疲惫的身体,才赶回茶社。

自从丢掉殡仪馆的工作以后,他已经很少熬夜了,人是最贱的,人的身体也是最懒的,哪怕是像牛奋斗这样的人。

回到茶社,已经是清早了,他本以为酸老西他们睡去了,谁曾想,三个人就坐在客厅。

“哎,你们都不困吗,真特娘的精神啊,我是不行了,早饭别叫我了,我得好好休养休养!”牛奋斗打了一个招呼就准备上楼。

“屎蛋,等会,问尼个事!”酸老西沉着脸说。

“怎么了?不会还是因为那个小孩折了白毛面子的事吧,有意思吗,和一个孩子较劲!”

“不是,俄问尼,那孩子到底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我不都说了吗,出马弟子呗,不过人家的师父是五大仙,所以厉害点也正常。其实白毛也就是疏忽了,否则怎么可能吃亏,对吧?”牛奋斗想用玩笑安慰一下白锋。

“什么叫正常?尼哪看出正常了?尼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出马吗?”酸老西突然高声说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黄泉客栈

很少见酸老西这般郑重,牛奋斗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他转身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屎蛋,俄问尼,尼是咋地看出他是出马弟子滴?是他自己说得吗?”

“他倒是没直说,我看他着急的时候,结的是通天教主那一门的法印,而且他还说有五位仙师给他传道,那不是出马弟子是什么?再说,他也没否认啊!”牛奋斗一边回忆一边说。

“愚蠢,尼几时见过出马弟子打架要结法印的,啊?他们只有打坐的时候,才会结手印,明白了吗,而且是手印不是法印。法印是施法时用的,手印是理气静心时用的,能求一样吗?尼脑子装得是粪吗,真不知道尼师父咋教的尼”酸老西气愤地说。

“能不能别老扯到我师父身上,他老人家教过什么没教过什么,我比你清楚!”

“行,俄不和争这个。俄再问尼,出马弟子是怎么个情况,尼真的懂吗?”

“不就是开香堂,拜仙师,平时给人看事啥的,就是请灵附体。”

“俄还以为尼不知道求呢,尼动动尼那猪脑子想想,就算那五位全部附身于他,想一下制住白毛,也不是一招就能搞定的,出马弟子拿手的是鬼门十三针,不是尼姥姥的什么写符抓僵尸。还有,通天教主是截教教主,不光是尼姥姥五仙的老大,历史书尼没看过,尼奶奶的封神演义总看过吧,通天教主手下有四大弟子,门人不计其数,不是特娘得都在东北。有一毛钱的关系,就想出几个亿的买卖,尼特娘的想象力咋这么丰富呢?尼特娘的姓牛,难道尼就是牛魔王的儿子咧?”

酸老西一番话,让牛奋斗陷入了沉思,话糙理不糙,他说的确实没错,自己好像真的太过武断了,可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认为那个小破孩有什么坏心眼。

“牛粪,和你说实话吧,我虽然是僵尸,但不是僵尸电影里那种僵尸,不是一张符就能把我定住的”白锋也很郑重地说。

“可你分明是被定住了啊!”

“对,但起作用的仅仅只是他的血,那滴血点在我的眉心,就像在我神识里压了一座五行山一样。而且我不知道你发现一个细节没有。”

“什么细节?”

“你往这儿看!”说完,白锋指了指客厅的地面,因为外面下过雪,所以地板上是有清晰的泥脚印。

牛奋斗这才惊讶地发现,有一对脚印很轻,就像一柄羽毛拂过一般,而那双脚印的主人正是那个小破孩。

“这,这,这是人吗?”

“是人,但不是一般的人,所以我才赶紧把老头他们叫回来,别看我活了这么久,但素来是个闲云野鹤,俗世的事,没有这死老头知道的多。你以为,我真的会和一个孩子计较吗?”

牛奋斗心跳动得很厉害,他不明白一向谨慎的自己,怎么会遗漏这么多细节:“老头,这脚印到底是怎么回事?”

酸老西摇摇头说:“俄也看不出来,俄甚至看不破他命数。俄偷偷查过他的面相,可很奇怪,他的面相似乎有一层流光在旋转,看不透,也看不到。”

“什么?”牛奋斗别提有多诧异了,要说相面之术,他真的比不上酸老西,连他都看不透,这就真有问题了。他试图自己回忆,可留在他脑海里的,只有那一对钩月眉,再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这么说,你们觉得他是一个坏人?”牛奋斗说出了自己不敢相信的怀疑,因为小破孩给他的感觉实在太亲切了,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疏忽。

“不像!哎,对咧,尼俩到底是咋地认识的?”

“想起来了,他说是一个朋友告诉他的,说起来他嘴里那个朋友更神秘,我做了什么事,要做什么事,都一清二楚似得。不过我问他那个人是谁,他就是不告诉我,只是说那个人过几天会来亲自拜访!”

白锋听完,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嘟囔道:“消息是靠阴家打听到的,阴家不就是在地府行走的吗,那引他来见你的人,岂不是。。。。。。靠,不会是他吧?”

“谁?”

“就是我说的那位贵客!”

牛奋斗这才想起来,白锋和他吵完架离开的时候,说过,会有一名贵客要来,让他接待:“到底什么贵客吗?”

白锋和酸老西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说:“如果真是他引荐的,那个孩子应该没啥问题!”

“你们究竟有什么瞒着我?”

“得,事已至此,带你去看个地方”说完,白锋起身,朝楼上走去。

牛奋斗紧随其后,来到二楼的一个挂着贵宾室牌子的门口。

“你什么意思啊,这不是您老专门弄的一个贵宾室吗,没见你招待过谁啊,咋地,这是要让我提前感受一下吗?”

白锋没有说话,而是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门,紧接着出现在牛奋斗眼前的画面,让他目瞪口呆。

门后面,竟然是一堵墙,而这里以前确确实实是有个屋子的。

“我。。。。。。。你疯了?你知道龙都房价多钱一平米吗?你这把门封上,是要给鬼弄贵宾厅吗?”

“恩呢,就是给鬼弄的贵宾厅”白锋说着话指了指墙上的一个物件。

牛奋斗这才发现,墙里面竟然镶着一块漆黑色的铁牌:“这是什么?”

“这是黄泉客栈才有的,用现代话说,就是特许经营许可证!”

“黄泉客栈?”

“对,是我从地府要来的,有了这个招牌,阴曹地府在人间行走的鬼差,都可以在此歇脚。其实,我不仅把门堵死了,所有能透光的地方全部查住了,里面经过了特殊的改造,为的就是那些阴差来了,能安逸一些。”

白锋的一番话,着实让牛奋斗有些震惊:“你弄这个干什么?”

“你知道阴间有个善恶司吗?”

牛奋斗摇摇头,白锋说道:“善恶司,顾名思义,就是审判鬼魂善恶的地方。其实,黄泉客栈,说是供阴差歇脚,其实和善恶司是一样的,都有权审判鬼魂,不过,一个是在阴间,一个是在阳世。”

“阴间分明有善恶司了,那你弄这么一个不是多此一举吗?”

“在阴间,审判之后,就送入了轮回,所有业罪,来生再还。可在阳世却不一样,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现世报吗,如果你在阳世就把鬼魂判了,割魂取魄,就可以在当世把业罪偿还,让那些理应得到报应的人,获得应有的惩罚。”

“怪不得你前段时间和我说什么哪吒的故事,说什么魂与魄的关系,合着就是为这个事埋伏笔?”

“对!怎么样,有兴趣不?”

“当然有兴趣了,可是,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别着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历史上谁开过黄泉客栈吗?”

第二百章 星宿算什么

“大哥,别逗了好吗,我连黄泉客栈都没听过,你还问我谁干过这个买卖,你就直接说答案吧!”

“真没劲,其实,铁面无私的包公就开过,想不到吧?人们都说他日断阳夜断阴,以为也断阴是去阴间断案,其实不然,开封府衙门就是一间黄泉客栈,是名副其实的善恶司。”

“真假?你的意思是说,那出戏《探阴山》是真的喽?”牛奋斗好奇地问,他打小最佩服包青天这种正大光明的人物,所以小时候最喜欢看的一出戏就是《探阴山》,讲包拯下阴曹,查明判官为袒护自己亲戚,篡改生死薄,害死人命的事,霸气外露,大快人心。

白锋“切”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说:“老头说你没脑子,你就不能自强一点,这特娘的也信?生死薄你当真以为是和账本一样的玩意,随便划拉两笔就给改了?兄弟,长点心好吗,就连阎王爷都没那个能力。不过包拯去过阴曹地府倒是真的,只因他铁面无私,办案如神,被阎王爷赏识,特请他地府一叙,同时给自己手下的判官讲讲课。

老包去过地府之后,发现,如果死人能张口,那世间就会少很多冤假错案,就会让很多罪犯绳之以法,于是向阎王爷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阎王爷听后,甚是感动,于是给了他阳世断阴的权利,并赐予他过阴床和黄昏枕。坐在过阴床上,即可与阴差鬼魂交流。躺在黄昏枕上,神识可与地府相连,便于及时汇报自己所审理的案件,以供地府审核,跟现在的手机一个概念。

最可笑的是,现代的人居然把过阴床真得当成了床,以为床和枕头是一套,真要那样,阎王爷也够抠门的,连套被褥也不给。拜托,老包是宋代人,宋代把榻叫床。”

“这么说,你还见过包大人?那。。。。。。”

好奇宝宝牛奋斗正想问什么,白锋赶紧打断了:“你特娘的是不是想问老包脑袋上有没有月牙?我告诉,以后这种事别问人,合肥就有包公祠,自己去看,他后人可不敢把祖宗给刻错了。”

“额,好吧!”牛奋斗尴尬地说。

“地府三大刑司,赏善司、罚恶司、查察司的判官也都是在生前开过黄泉客栈。还有总判官崔府君,是第一任黄泉客栈的掌柜,判官是唐制官名,地府判官之称,正是始于崔府君。所以,黄泉客栈可以说是判官后备人才储备站。不过这个指标可不是随便就往出放的,人间已有百年未曾有过黄泉客栈了。这一次,我也是舍了老脸,走了后门才给你要来的。”

“那你也不早说!”

“我怕你不答应。”

“这种事,我有什么不答应的?”

“非也,凭你现在的心性和经验,绝对无法胜任。这既是一份荣誉也是一份责任,哪怕我信得过你,但也不能随便交于你,所以,暂时只能由我代理,你必须先给我当助手。我是怕你,心里扭不过这个劲来”白锋严肃地说。

“你想多了,是你看得起我,才和我称兄道弟,其实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长辈”牛奋斗真诚地说。

“先别着急答应我,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你徇私了,做错了,可是有严厉的处罚。刑罚绝对超出你的想象,而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其实,就算我手下留情,地府也不会。他们,不会管你是什么转世,反而会因为你特殊身份,刑罚可能会加倍”白锋说话掷地有声。

“嗨,我从来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当回事。”

白锋顿挫了一下,突然脸色大变:“不,你必须当回事,而且你必须正视你的身份。我告诉你,星宿下凡,多的很,你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如果我想,别说你是转世的星君,就算是当值的神仙,只要他们做的不对,照样敢呼他两耳光!”

“我没有!”

“听我说完,我要告诉你的是,星君下凡,确实有大气运,但并不代表一定会有所成。他们那群神仙动不动就活个几万年,娘得,人家的一年也就是你的一秒而已,这一世没有作为,大不了再转世一次。可你呢,这一世完了,也就真的完了。

我不敢指教你怎么做,我只说,如果是你师父,他一定会把自己的灵魂活得比星宿还要牛叉。知道你们记衍门人为什么厉害吗?告诉你,你们记衍门中不乏什么星宿转世。不过,他们以什么为荣你知道吗?”白锋莫名很激动的样子,特别反常。

“不知道!”

“你知道吗,只有你变弱,星宿的神识才会和你的灵魂相融,这叫灵肉合一,为的是保护你,同样,心安理得地占有你的肉身,去做他们命中该做的事。而你们记衍门人,一生以灵肉不合一,让星宿白跑一趟为荣,那叫真正的自由。别的门派,追寻星君转世之人为徒,为的是神力。而你们门人,千方百计寻求转世之人入门,为得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底线和挑战。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敬重一个凡间的老头,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来辅佐你。因为,我尊重,你们信仰的那种自由,懂了吗?”说到这里,一向嬉笑随性的白锋,眼里竟然闪着泪花。

牛奋斗很动容:“你为什么现在才和我说这些?”

“我和你师父有过约定,如果他命劫难渡,就不和你说这些事,让你逍遥一生也就算了,凭你体内的星辰之力,也能称霸天下。如果他渡过命劫,由他亲自和你说这些道理”白锋竟有些哽咽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师父回来了?”

白锋摇摇头说:“我们曾有过约定,今年正月十五,若不能共赏花灯,那他,就是回不来了。今天,就是十五,你忘了吗?是我失言了,我知道他不会看走眼的,所以即使他不回来,我也不能让记衍门,在你手上断掉。一切的一切,我都和你说了,心中再无秘密。给你要来黄泉客栈,就是为了锻炼你。

我说的那个贵客,是龙都的阴差总领,本来怕你不信,想让他和你说的。不过,你我兄弟,肝胆相照,是我小气了。如何决断,你自己决定吧,不要着急,答复我!”

说完,白锋抹了一把眼泪,关上门,下楼去了。

牛奋斗听完这些,脑袋轰的一声,嗡嗡作响,面如呆木,久久,没有挪动半步。

师父,回不来了!

他不信,他不信,他不信那个蔫坏蔫坏的老头,那个穿着回力鞋充神仙,那个陪了他八年亲如父子,那个被他扒了裤子只是笑骂两句的老头,回不来了!

良久,牛奋斗从楼上下来,走过白锋身边,眼里淌着泪,嘴角却勾着笑:“师父说的,共赏花灯,天才刚刚亮呢,他一定会回来的。”

白锋没有言语,他本来也是想过了今夜再说,可他知道,若能回来,早就回来了,不差这一天!

牛奋斗倔强地笑着,独自走出茶社,唯一一次奢侈地打了一个车,绕着整个龙都,去买最好的花灯。

第二百零一章 哭忆恩师

花光了卡里所有的钱,道茗茶社的门口,挂满了各种造型的花灯。

在花灯的纸面上,牛奋斗用小篆写下了一列列字。

当年学艺,丐爷说,修道者,不能不懂书法。握笔在手,不单是为了写字,同时也是一种控制内气游走的训练。那时,牛奋斗最喜欢的就是宋徽宗廋金体的那种“天骨遒美,逸趣霭然”,也喜欢岳鹏举《满江红》中激荡的龙腾虎啸之意。

但丐爷说,中华子孙最应该学的是小篆,最符合华夏子孙形象的字体也是小篆。对于修道之人还有一层更深的含义,如果能写好小篆,精气也就自然了。因为小篆讲究的是握笔掌虚而指实,走笔求内敛通达,藏浩然气息于绵然,神在合离之间润燥相生。既有魏晋名士的风流,也有古武侠者的韵德,最能体现民族文化的精髓。

不过牛奋斗当初很倔强,嫌那种字实在含蓄,不足以表达自己激烈的情绪,丐爷也没强求。

可自从来到龙都以后,对师父的思念愈浓,每每心中杂乱,就会写几贴小篆。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师父的用意,字如其人,但做人,也得懂得收放自如。如果只知道放,而不懂得收,笔意再锋芒又如何,不过是笔对纸一种无力的宣泄。

正月十五的花灯是有灯谜的,而这一行行小篆,就是他心中渴求的一个迷:故人归否?

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白锋就是这样的人,他预料到牛奋斗和他师父的感情一定极深,但没想到是这样的表达。看透了生死,见惯了轮回的他,看到牛奋斗在屋顶天台摆着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一壶红茶,一对竹椅,坐着的那位沉默不语,望着另一张空椅,眼波粼粼,心中一阵酸楚。

“老头,你去劝劝”白锋有些哽咽地说,此刻,他觉得自己很残忍,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那头倔牛。

“劝不喽,这是他的良心”酸老西淡淡地说。

“我是不是不该说那番话?他不是我徒弟,怎么安排应该是他师父的事,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俄觉得,他师父把他托付给尼,早就想到尼这张破嘴存不住一个字咧。其实啊,以后走甚路,是他自己的事,就算是他师父,也不会强求的,尼把选择告诉他,才是对他负责咧!再说咧,师父总归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球样,他也就是难受这几天,完了也就好了。死了爹妈也能缓过来,更何况是个师父咧”酸老西异常冷静地说。

“靠,你这老头怎么这么狠心啊,你好歹吃人家住人家,不同情也倒罢了,还说风凉话!”白锋怒了。

没想到牛奋斗听到了,他勉强笑了笑说:“老头说的对,死了爹妈,人也能活。但心就那么大,缺一块,永远都不会再长好了。你们下去吧,上面冷,我一个人等。”

“尼要等到多会?”酸老西突然问。

“等到过了这个十五,师父从来都不会失言,既然说了是十五,哪怕多一分钟,都不是十五。让我守一守吧,过了十五还不回来,那就是回不来了。哦,对了,不管师父回来与否,我都是我师父的徒弟,师父怎么教,徒弟怎么学,我终究是要成为师父那样的人,不用再问我的选择了,已经定了,此生,不会再改,改了,就不是师父的徒弟!”牛奋斗语气很平静。

酸老西嘴角微微扬起:“呵呵,天下高人多得很,说不定尼以后还会再拜一个呢!”

“靠,老头,你有病吧,说这种话?”白锋忍无可忍了。

牛奋斗摇摇头,莫名笑得很开心:“爹妈只有一对,师父只有一尊,就算真的没了,我的心里,也只能放下一个灵位。”

“行咧,看来尼心境还没拉乱,愿意等就等哇,别把自己等痴了就好,日子长着呢”酸老西的口气这才软和下来。

“放心吧,我没事!”

“走哇,咱也出去溜溜,毕竟过节”酸老西对白锋说。

“不是。。。。。。”

酸老西生拉硬拽,在店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扯着白锋和虎童出了门。

走出去不远,白锋不满地说:“干什么,留他一个人像什么话?”

“咱们在,他不好意思哭,眼里打转不能流下来的水水,会把人淹死滴!尼不是人,尼不懂这种感情,他说到底还是个娃儿,此时越冷静,正说明心里越难受”酸老西这才解释。

“原来是这么回事,也对,得,那就听你的吧,咱也看看花灯去,过过俗世的生活。”

果然被酸老西猜中了,等茶社只剩下牛奋斗一个人后,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才喷涌出来,他另一张那张空荡荡的椅子,说着从心里掏出来的话。

时钟的指针,每一分,每一秒,在他心里清晰的刻过,望着星空的月亮,申酉戌亥,终于还是来到了子时。

子时到,意味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眼泪都流光了,牛奋斗望着天空,笑了:“师父啊,我们家那个山沟沟,您都能找到,可临了临了,为什么就不来再见徒弟最后一面呢?您是累了吗?如果累了,那就好好歇着吧,咱们,来生再见。”

说完,站起身,突然,扑通往地下一跪,冲着天空高喊了一声:“师父,走好,徒弟给您磕头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混泥土的地板,都震得发颤。

这时,身后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一双瘦弱的胳膊环抱住他宽阔无比的肩膀,脑袋紧靠在他背上:“别这样,别这样,你这样伤害自己,会死人的!”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挂着哭腔!

牛奋斗赶紧收住眼泪,两膀一晃,把身后那个人生生震开。然后跳身回头,透过被血流糊住大半的双眼,看清了来人,大为惊讶,语气中满是怒火:“怎么是你?你多会来的?”

“我来了很久了,今天过节正好休息,想亲自过来谢谢你,见你们店不营业,以为你们出去玩了,可门却没锁,好奇就进来看看,听到楼上有声音,就上来了。见你一个人在屋顶坐着说话,就,就,就,好奇,听了一会,才知道,你师父不在了你伤心,我就没敢打扰。对不起,我不该偷听的!”

来的人,是张小洁,被牛奋斗巨大的力量震到地上,羽绒服都擦出个大口子,特意换得那套薄款黑丝袜已然破了大洞,露出的雪嫩的肌肤上满是划破的血痕。不过,她没有感觉到疼,看着牛奋斗通红的双眼,只有愧疚和一种莫名的心疼,说话的语气,都怯弱到了极点。

第二百零二章 远方的老者

牛奋斗是个大男人,他平生最憎恨的事,就是欺负女人。

哪怕张小洁偷听了自己对师父的独白,哪怕她看到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那也只能怪他自己一心都在对恩师的追忆上,没有察觉到周围的情况,否则凭她一个普通人,断不可能从他背后近了身。

所以错在自己,可因为自己的疏忽,无意间把人家伤了,心里就像针扎一样难受。

他赶紧脱下自己的棉衣,搭在她的肩头,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很疼吧?”

牛奋斗的棉衣裹在她娇柔的身上,倒成了一件大衣,非常暖和。

张小洁鼓起勇气,抬头摸了摸他脑门还在淌血的伤口说:“疼吗?”

牛奋斗叹口气,摇摇头说:“不疼!还能走吗?这里冷,咱们下去说吧。”

张小洁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疼,但也不影响行动,不过她心里忽然一紧,怯怯地说:“好像,腿不有点不方便。”

牛奋斗也没多想,二话不说,揽着腰轻轻抱起,后者顺势把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头,偷偷地埋在宽阔有力的胸口。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的胸口会这么有力,像海景房里一张面朝着大海的床,安全,舒适,让人沉醉和痴迷。

“如果,嫁给这样的男人。。。。。。。”心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张小洁的脸马上变成炭炉。

望着眼前那一张略带胡茬的脸,她很想撑起身,义无反顾地贴上去,可一想到,前天,当自己把身体都全部呈现给他,人家也无动于衷的时候,心里一凉,放弃了那个念头。就这样被他抱着,该知足了,也已经知足了。

从天台下来,牛奋斗没有把人抱屋去,就算他此时心乱如麻,但永远都不会忘了分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

说来也巧,他们刚下楼,白锋他们也回来了,正撞了满怀。

两边的人同时愣住了,白锋看着牛奋斗一脑门的血,再看看他怀里的女子,浑身是伤,还裹着他的棉衣,瞪大了眼睛说:“兄弟,你师父变成娘们从天上掉下来了,这特娘的摔得够惨的?”

牛奋斗满脸尴尬,一时语塞,酸老西在一旁恨恨地敲了白锋脑袋一下:“胡说啥咧?”

“不是,这小子刚才明明是去哭坟了,整得还挺感人,我都有点受不了了。妈的,现在抱着一个,一个,这样式的女人下来,你让我咋想。你看看,你看看,腿都露肉了,我的天,真白啊,这尼玛都干了些啥啊。早知道我也去哭了,还能落个女人”白锋气呼呼地说。

“妈的,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牛奋斗没好气地说,反而把因为不好意思想要挣脱的张小洁抱的更紧了。

“不说话可不就是哑巴吗,咋地,许你做,不许人说?”

“行咧,少说两句哇。屎蛋,咋回事啊?”酸老西打圆场。

牛奋斗这才把事情说了一遍,误会才算解开,不过因为这一出,笼罩在茶社的那一层沉重之情,倒是淡了许多。

知道牛奋斗脑袋上的伤是因为磕头造成的,白锋也不敢胡说什么,赶紧拿东西清洗包扎,酸老西一边替同样受伤的张小洁查看伤情,一边说:“屎蛋,事,过去咧,以后就放在心上就好,别糟蹋自己的身体咧。大丈夫,义重不轻言,懂吗?”

“懂了!”牛奋斗郑重点点头。

张小洁的伤不算重,简单处理后,稍歇一会,就好了。不过,知道茶社这一屋子男人,竟然还没吃饭,正好自己带了一些元宵,也不认生,主动下厨,煮元宵的同时捎带做了一桌饭菜。

本来,大家压根没什么心情,可毕竟有客人,再加上还有虎童那头永远吃不饱的牲口在,吃着吃着,气氛逐渐回暖。这个节,总算过的不算太悲伤。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彼岸的一幢西式风格,但中式装修的别墅内。一位头发花白,穿着粗布唐褂的老人,正望着手里捧着的一碗宵发呆,他维持这种姿势已经很久了。

在他身边,站着一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正是牛奋斗当初在佛善缘内遇到的,那名很像大学教授的大佬,付云华。

付云华见老人迟迟不动筷子,先是低下头,然后才小声说:“义父,再不吃,就凉了,这是我专门从咱家乡带回来的,绝对正宗!”

老人莫名地叹了一口气,把青瓷碗放在桌子上说:“家乡?哎,家乡啊!小华,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义父放心,那条老狗早就没有任何幻想了,能活着,就是他天大的福分了。不过,毕竟是做过一些事,我没想赶尽杀绝,只要他不回龙都,生活还是能保证的。”

“我问的不是这个!”老人语气抬高了半分。

付元华头垂得更低了:“对不起,我知道您想问的是什么,可您的身份太特殊了,冒然回国,势必会引起各方面的震动,我,我实在不好安排啊。要不,您有什么事,让我们兄妹去办吧。”

“你们兄弟三人,加上那个丫头,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是我亲手拉扯大的,你们,我是信的过的。可这件事,必须我亲自去办,谁都替代不了,这笔债,我欠了快七十年了。我还能有几天的活头啊,再不还,就真没机会了!”老者语气沉重地说,眼神飘忽,像是想起了很难忘的往事。

“可这件事,太难办了。”

“我知道,我知道回国这件事确实有些为难你了。行了,你的法子行不通,就按我的来吧,谁都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给我一个假身份,我一个人乔装打扮偷偷回国”老者语气坚定。

“不行,太危险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对得起您?”付云华把头抬起来,强硬地说。

“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你们兄弟三人,已堪大任,就算我出什么意外,帮里也不会乱的。别说了,我决心已定,谁劝都不行。而且你也不必担心,有那位朋友在,我不会有事的。”

“您说的朋友可是龙都那位白头发年轻人?”

“对,就是他!”

“义父,恕我冒昧,他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那句诗?已见储君归惠帝,徒留爱子付周昌。付周昌,不就是我们兄弟三人各自的姓吗?”付云华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底最好奇的问题。

第二百零三章 人彘

义子提出的问题,老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小华,为父给你们兄弟三人改了姓,你们有没有怪我?”

“义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兄弟三都是孤儿,没有爹妈,要不是您,怎么可能会有我们今天。是,我们本来有名有姓,可养我们的是您,您也只是给我们改了姓,却没有改名,我们兄弟怎么能怪您呢”付云华的语气坚定无比,丝毫没有任何犹豫。

“你们三真的没有一丝不满吗?同样是养子养女,冷云却随我姓了苏,而你们三却不是,难道就没觉得不公平?”老者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付云华顿了一下,缓缓地说:“有,怎么会没有,不过我们没有觉得不公平,更不可能有什么不满,只是觉得不理解。您待我们视如己出,为了培养我们三兄弟,说是呕心沥血都不为过,可我们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让我们三个比亲兄弟都要亲的人,姓了三个不同的姓。

我们看得出来,您给我们改了祖姓,心有愧疚,而且也常说,是您让我们做了数祖忘典的逆子,并告诫我们,一定不能放弃寻找自己亲身父母。您不让我们忘了自己的祖先,可我们更不想忘了您,我们也想跟您一个姓,像亲生儿子一样,侍奉您终老。有时,我们真的很羡慕妹妹,她能姓苏!”

老者温情一笑说:“这才是你们的心里话啊,小华啊,你知道为父为什么一再告诫你们,若有人能说出你们姓氏的缘由,千万要敬之又敬吗?”

“儿子不知,不过您老说的话,儿子们铭记在心。所以在龙都,儿子见那个白头发的年轻人,一语就点破了我们三兄弟的姓氏,还说出了您龙头的身份。当即让张老驴子赶紧撤出龙都,马上回来和您汇报。”

“年轻人?呵呵”老者笑了笑说:“你做的对,因为你们三的姓氏,不是我起的,而是他定下的!”

“什么?”

付云华心中大惊,能不震撼吗,他今年四十出头,被赐“付”姓已经有三十多年了,而在龙都遇到的那位流里流气的白毛青年,也就二十左右的样貌,自己的义父竟然说,他们三兄弟的姓,竟然是那个人定的,这怎么可能啊!

“义父,您是说我们三的姓,是那个白头发年轻人给定的?”付云华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老者却点点头说:“不会错的,你不是偷偷把那家店的视频取回来了吗,他的容貌,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付云华这才记起,当初义父在看自己拿回来的视频时,反应出奇地激动,甚至,甚至像个孩童。跟在义父身边三十多年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古老帮派的龙头,会这样。内心很杂乱,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有点是清楚的,那就是不可思议,还不是一般的不可思议。

老者明白自己义子此时是什么心情,于是说:“孩子啊,你也不用怀疑,你嘴里的那个年轻人,我给人家论孙子,都不够年龄。不过,你也不必问他到底是谁,很多事,还是糊涂点好。今天既然说起来了,我就给你讲讲为什么我固执地要你们三兄弟,姓付周昌吧!

这么些年了,我在你们三兄弟身上付出的所有,都没图一丝回报,唯有你们三的姓,是出于我的私心。你可知“已见储君归惠帝,徒留爱子付周昌”是何意吗?”

“出自唐代李昂的《赋戚夫人楚舞歌》,是为了纪念汉高祖刘邦的宠妃戚夫人的。至于这句诗的意思,是说皇帝把皇位传给了惠帝刘盈,那自己的儿子只能托付给大臣周昌了。付周昌是指托付于周昌,和我们的姓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联系啊。”

“哈哈,是没什么联系,只是因为那个人嫌我总念叨这首诗,恼烦了。他那个人,不喜欢附庸风雅,也懒得去理会其中的含义,听到付周昌三个字,就调侃我说,你以后要是有儿子,干脆给把他们把姓给改成付周昌算了。当时我也笑称说,如果有一天他能见到我门中的人,有此三姓,说不定真的是我儿子呢!”

付云华闻之一愣,心说,自己义父要不要这么随意,就因为喜欢一首诗,就因为别人一句戏言,就真把他们三兄弟的姓给改了。可转念一想不对,自己义父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从来不喜欢玩笑,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因此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付周昌这三个字,当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可这首诗对我却意义非凡,我给你们三改了姓,是为了纪念一个人。孩子,你既然知道这首诗的出处,那你可知,诗里说的戚夫人,下场如何吗?”

“被吕后所杀!”

“对,因为戚夫人的死,历史上还多了一个骇人听闻的词,这你知道吗?”

“知道,吕后因为嫉恨戚夫人,刘邦死后,她做太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逼戚夫人穿上囚衣,带上镣铐,关在永春巷舂米。戚夫人悲痛欲绝,作了一首歌: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

吕后知道后,以此为把柄,毒死了她儿子刘如意,然后剃光她一头青丝,砍断手脚,扣去眼珠,熏聋耳朵,灌其哑药,锁在厕所内,起名为,人彘!”

付云华如数家珍,为了揣摩义父的用意,这首诗中的每个字他都查了一个底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典故。

老者听完,满意地点点头,顿挫了一下才说:“你如何看待这件事呢?”

“吕后纲常独断,太过残忍!”

老者微笑着摇摇头说:“非也,若站在女人的角度,错在刘邦,他携三尺剑平定天下,入主皇城后,马上就纵情声色于后宫三千佳丽,把同甘共苦的吕雉搁在一边。刘邦是布衣起家,能得天下吕后功不可没,突然间的身份转化,以前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丈夫,成了万民之主,同时也成了别家女子的夫君,她能受得了吗?吕后对戚夫人的恨,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对刘邦移情的报复。戚夫人的惨死,不怪吕后,要怪,只怪刘邦!”

付云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读,表示难以理解:“义父,您的理解独辟蹊径,不过我要是戚夫人,我还是只恨刘邦!”

“你错了,这番话,不是我的意思,就是那位戚夫人的意思!”

“什么?戚夫人的意思?不对啊,我翻阅了无数典籍,正史野史都有,没见过她说过类似的话啊!”

“你当然查不到,因为,这是她亲口对我说的”说完,老者瞬间容颜苍老了许多,脸上满是悲切。

付云华原本最得意的便是自己这颗脑子,可今天义父很多话,让他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一个是自己的姓竟然源于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的一句玩笑,另一个就是义父居然和戚夫人说过话,好家伙,汉朝距今一千八百多年了,他义父已然算是高寿,那也才87岁啊!

第二百零四章 画舫中的美人

“孩子,是不是以为义父疯了?”

老者悠悠地说。

付云华赶紧摇头:“不敢,只是,有些不理解!”

“孩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发生在民国末年。

那一年,有一个孩子,刚过十八,不过已经是某著名集团军中的少尉排长了。

那一年,世道很乱,到处在打仗。因为局势的动荡,他所在的那个集团军最高首长,偷偷跟着他的主子逃走了。群龙无首,他们的部队在前线节节败退,最后只好退守在一个千年古镇。

在那个时代,梦想就是年轻人的生命。而他心中那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梦想,被政治斗争背景下,战场的硝烟遮住望眼。理想崩塌了,生活也就失去了意义。

他们的军队,在那个古镇,抛弃了最后的尊严,上演着一幕幕疯狂。一支从百姓中走来的部队,在对手的围剿下,不是想着拿起枪去反抗,而是做起了烧杀抢掠的勾当,最可恶的是,还做出了糟蹋女人的事。心灰意冷的他,在一个夜晚,脱下军服,扔掉武器,离开了军营。

那已经不算逃跑了,因为那个时候,离开的人简直太多了,军纪散了,根本没人会在意。他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古镇外的那片湖,那个湖就是西湖。

当他一个人坐在湖边,感叹时不我待,空有一身才华,却报国无门的时候,静寂的湖面上,飘来了一艘亮着灯火的画舫。同时从湖面上,传过来一首声线凄婉的歌声,唱得就是那首由《赋戚夫人楚舞歌》,当唱到“君楚歌兮妾楚舞,脉脉相看两心苦。曲未终兮袂更扬,君流涕兮妾断肠”的时候,画舫已经靠近。

就看到在船头,有一名身着轻彩薄纱的女子,随着歌声翩翩起舞。身后是墨绿色精美的湖景,月色也是沉静的,唯有她的身姿在摇曳,彩袖在空中飞旋,道道残影,如云流动,娇身轻婉,如曲律动。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这么美,一曲舞,可以把人魂都勾去。

在这之前,他曾听过,西湖上有很多画舫,船上载的女子,叫嫩娘,也叫瘦马,是青楼女子讨营生的买卖。在民国初期,还很盛行,就连弘一法师那样的大德高僧,在未曾剃度出家还叫李叔同的时候,也喜欢和朋友去画舫中饮酒作乐,吟诗作赋,好不风流。

不过,虽然他知道,有一些画舫中的女子,琴棋书画不输于一些名流雅士,而且只唱曲陪聊,也不做一些肮脏的勾当。可不管怎么说,在他心里,那些女人,都是风尘女子。在他的理想还坚定的时候,他高傲的心是看不上的。

但,那一天,他的理想动摇的,那一天,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女子,歌动了他的心,舞迷了他的眼,人勾走了他的魂。

就这样,他踏上了那个女子的船。他也有才情,两个人相识恨晚聊了很多,一边饮酒,一边谈天说地,时不时,女子还会唱上一首,好不畅快。最后,情到深处,相拥在一起。

他太快活了,以致于他甚至忘了,春宵本苦短,但那个夜出奇的长,好像永远都没有天亮。

直到他没有力气从床榻上爬起身,而那名女子却永远都不知疲倦地在唱歌跳舞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也就是在那时他才突然想起,在战火纷飞的时代,怎么可能还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

不过,他没有惊慌,而是问那名女子:“你是不是鬼?”

女子笑着说:“是啊,你怕了吗?”

他也笑了:“怕,我怕我死了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女子略有惊讶,不过马上恢复了平静,笑嘻嘻地说:“等你死了,我再告诉你!画舫上来过很多男子,他们也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豪言壮语,可当他们真的要面对死亡的时候,一个个比连猪狗都不如。我真的是鬼,你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那一次,他笑得很狂放:“像我这么一条性命,能换你几天的快活啊?”

那一次,女子回答得却很认真:“加上和你在一起的这几天,能让我一年不用露面”

“一年,估计一年以后,天下就太平了,你也不必看着满目疮痍的河山,唱那些凄婉的歌,我,值了!我很想知道像你这样动人的女子,叫什么名字,所以,我现在就想死。”

女子似乎动容了,默默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也是一饮而尽。

直到第三杯的时候,突然听到画舫外,传来一个声音:“为了知道一个娘们的名字,连命都不要了,脑子被驴踢了吗?不就想知道她叫什么吗,用得着说这么些肉麻的话吗,我告诉你,她名曰春娘,发春的春,哦,对了,她前生是那个被做成人彘的戚夫人,如果你能亲眼看到被扔在茅厕时的鬼样子,你要是还有现在的骚气,老子也算服你。”

说完,就见船房外走进来一名顶着少白头的青年,上身赤裸皮肤黝黑,下身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短裤,腰里拴着一条麻绳,脚上蹬着一对草鞋。

进门后,直接从女子手中夺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对那名女子说:“不好意思,又坏了你的买卖。”

女子似乎认识他,笑了笑,又给斟满酒,说:“习惯了!其实,你来的正好。”

然后那个年轻人端着酒杯走到他面前,直接浇在他脸上骂道:“你娘要知道你和一个鬼娘们睡觉睡死了,信不信她死后连棺材板都按不住?信不信埋进去也得诈尸?白长这一身肉了,连点骨气都存不住。。。。。。”

还骂了很多,骂得很难听,不过,倒是把他骂醒了。

后来,他们三个人坐一起竟然像朋友一样聊了很多,那时才知道,那个**娘的女子本是个山里的精怪,未修成人形前,曾被戚夫人救过性命。但得知戚夫人惨死后,一方面为了报恩,不忍她变成孤魂野鬼,另一方面,同情戚夫人的遭遇,就把自己的身体和她共用。

慢慢,两个魂魄竟然融合在一起,成了非妖非鬼的春娘。

说起当年皇宫里的事,春娘说,恨刘邦比恨吕后更多些,因为戚夫人死的冤,不能轮回,可刘邦去了地府之后,竟然没有求情,而是说了一句:时也命也!

春娘的原形本就是妖,尤其是多了戚夫人的魂魄要滋养,需要很多精气。也许是破罐子破摔,也许是出于对男人的憎恶,她才用这种方式去害人。”

听到这里,付云华心里明白,故事里的那个他,不就是自己义父吗。

第二百零五章 七十年之约少年变老翁

付云华知道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自己的义父,因为他老人家当初就是一名军官,国家统一后,独自去了海外,才创下这片基业。但他没想到的是,义父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匪夷所思的传奇故事,要不是见他老人家说话很自然,深情满满,打死他都不敢信。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好奇,但他却不敢点破,也不敢多问,只是搭了一句:“那后来呢?”

老者还是捧起了那碗元宵,吃了几颗,也许是因为甜甜的芝麻馅,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继续着他的故事:

后来啊,那个军官竟然爱上了那个**娘的女子,死活不走,竟然要娶那个女子为妻,也许,那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那个白头发青年也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对春娘说:“哎,你这阅男无数了,人家可还是第一次,和人家睡了觉,你占便宜他吃亏,不公平啊。做妖精怎么了,做妖精就不讲道理了?再说了,我看这个男人还真不错,我估计你也没见过这样的情种吧,愿意为你死,到哪找这样的人去啊?要不你就从了吧!”

春娘竟然害羞了,相处了几日,想必她也对那个军官有了感情,呢喃地说:“我是妖是鬼,他是人,人鬼殊途,白爷您就别取笑我了,春娘知道错了。”

“别找那些借口,如果愿意在一起,我把我的内丹借你一世,让你做回人如何?”

“内丹?您别开玩笑了,不行,哪能行啊”春娘竟有些语无伦次。

“有什么不行的,小爷我在你这里没少混吃混喝,就当报恩了。再者说,你心不坏,死于你手的人也都是该死之徒,无良之辈,我看出你本就不愿取此人性命,正好我来了,你有了台阶下,是不是啊?”

春娘低垂着头,小声说:“白爷,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谁拿你开玩笑了,小爷是什么人,你最清楚,别人不懂你们这些小妖的难处,我还不懂吗?你知道你为什么混了上千年还难成大气吗,未曾窥探到大道的门径吗?就是因为你身体里那个女人,放不下那段往事。再入一次红尘,把事了结了,以后好好修道,妖精也分好坏,为什么一定要做让人唾弃的那种呢?说借你内丹,就一定会借,怎么样,拿个主意吧,别以为我傻,你这儿我可没少来过,从未见你这样扭捏,你绝对动心了!”白头发年轻人语气很强硬。

那位青年军官赶紧说:“我一定一辈子对你好!”

春娘笑了,像六月最饱满的花:“白爷说的没错,他确实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可我心中的心结,只有我知道。他如果想娶我也行,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要命我都给!”军官见有门,急切地表露着心声。

春娘却淡淡笑了笑说:“有时候,命不是最珍贵的。我孤独了上千年,煎熬了上千年,两个人若真想长相厮守,就得互相理解。如果你想做我男人,可以,那七十年后再来吧。如果到那时,你未曾娶妻,对我还够痴心,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和你在一起。白爷,您也不要劝了,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也许很无理,但也很无奈!”

那个白发青年楞了一下说:“其实,你说的有理,你的事还真不是入个洞房就能想通的。不过,我最担心的是,这兄弟能不能活到那个岁数!”

“哪怕他阳寿尽,做了鬼,只要他未娶,心中还有我,就算闹翻地府,我也会寻到他的。就算他投了胎,我也一定会找到,就算不能做他妻子,就算给他当牛做马,我也会守他十世!我说到做到,愿以五雷为誓。”

说完,嘴里不知道念了一句什么,然后一口咬破手指,一丝白气从指间升腾起来,然后面朝着天,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当时,军官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后来请教过高人后才明白,对于妖物那是最重的誓言,如果违背,真的会被天雷击成齑粉。不过,他当时虽然不知道,可看到春娘异常坚定的目光,莫名地心疼,同时也燃起了男人的豪情,他不管那个条件有多荒谬,他只知道,既然爱一个人,就该爱她全部,于是也当众许下承诺,七十年后见。

后来,那个白头发青年,把他送了出来。他问那个青年,七十年后怎么才能找到春娘。青年告诉他,春娘在他的帮助和鼓励下,闭关去了,七十年后,自会有缘相见,到时候亲自带他去寻。

。。。。。。。

“也许是缘分,今年,恰好是七十年了!”老者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同时意味着,那个故事也说完了。

付云华听到这里,心中大骇,虽然他很不愿意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因为其中有太多让人不敢相信的事。可又不能不信,因为自己义父,名震江湖的龙头大佬苏献意,一辈子未曾娶妻,一辈子不近女色,而且他们三兄弟的姓,说到底就是为了纪念那个**娘的女子。

“义父。。。。。。”付云华很想表达一些东西,可张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者苏献意压压手示意他不必多言,说道:“帮派里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三兄弟,我信得过,记住,咱们虽然是个帮派,但同时也是咱华人在海外的一杆大旗。这杆大旗,是有尊严的,是有底线的,别毁了它。”

“义父,您这是要干什么啊。。。。。。。”付云华堂堂四十几岁的大男人,此时怎么会不明白自己义父什么意思,就是交代后事啊,都快哭了。

“我老了,时日不多了,也想为自己活几天,一辈子了,就让我自私一次吧。今天的事,你给我把嘴堵严了,等我走后,你再和你兄弟姊妹们说吧。我近两天就要回国,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带,如果你不给我安排,我自己去办,听到了吗?”老者突然瞪起眼睛吼道。

付云华摘下眼镜抹了抹眼泪说:“儿子知道了,义父放心,一定给您安排好。”

“那就好,你出去吧,我要一个人静静。”

赶走付云华,老者苏献意站起身,走到书房,从保险柜中取出一卷书画,铺在书桌上,那是一幅工笔画,看纸张的颜色,有些年头了。

这是他自己的画作,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子,一个跳舞的女子,在空白处,题着一行诗:柳蘸轻烟露水清,何日妾舞伴君行!

望着画中的女子,老者怜爱地轻轻拂拭,痴痴地望着,怨怨地说:“春娘,我做到了,整整七十年,没有一天不是对你日思夜想。而且,我还打下了一片只属于我的天下,不为别的,就是要让你知道,我不比那个人差。马上就能见到你了,你可,别嫌我老啊!”

说着话,两滴眼泪从他饱经沧桑的脸上落下,正巧,落在画中女人俏丽的脸颊上。

第二百零六章 黄泉路上的许三爷

道茗茶社,享受了超长假期的郭青青回来了。

一般,过了初五,在城市中打拼的人陆陆续续就回到工作岗位了,初八之后,基本就全部到位了。说起来,道茗茶社还称得上是个良心企业,郭青青本来早就想回来了,不过考虑到没过元宵,人心里的年味还在。而且她兢兢业业忙了大半年,牛奋斗做主,强制要求她赏完灯再回来,害的姑娘以为被抛弃了。

要不说,还是有个女人好,郭青青一回来,茶社里那股懒散之风,瞬间被清除,经营也变得有序,客人逐渐多起来。

不过,某一个人跑茶社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了,有增无减,那就是谢飞的保镖兼跟班苗宇。

刚开始的时候,还说什么就是过来喝喝茶,聊聊天,后来被爱管闲事的白锋发现,他和郭青青眉来眼去的样子实在肉麻,直接点破。苗宇索性出门也不带脸皮了,开始光明正大,不是送花就是送饭,反正每天有个花活,还不带重样。

这让牛奋斗想起一句话,憋久了的单身狗,一旦出了笼,自带一颗艺术家的脑子!

两个人能走到一块,茶社的众人当然高兴,但就是好奇,照着速度,年底当爹都觉得正常。后来还是谢飞问出了真相,原来两个人在过年的时候就聊到一块了,军人出身,脑子一根筋,凡事讲究速战速决的苗宇耐不住相思之苦,直接领着礼物就跑到郭青青老家去了。

郭青青虽然很意外,但大过年的,进门就是客,也不好撵出去。在苗宇把家里大小亲戚全都灌爬下的时候,她才追悔莫及。最无语的是,苗宇酒劲上头后,直接改了口,认了老丈人,不过郭青青严重怀疑他是装醉,因为挨个认亲的时候,辈分和称呼一个都没乱,喊得贼亲,叫的贼溜!尤其是对自己母亲,一口一个老娘叫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亲儿子呢。

就这样,家里所有人,连同左邻右舍,都是在郭青青交了一个男朋友,曾经是个军人,现在是某大型集团老总的私人秘书。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稀里糊涂,郭青青见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对苗宇热情之余还有些害怕。也许是军人的正义刻入骨髓吧,平时很不正派的父亲和哥哥,天然就像耗子见猫似的,正因为如此,郭青青反而有些满足,因此也就没有解释,因此,两个人的关系居然就确定了!

知道苗宇是靠一顿酒就把一个姑娘骗到手,关键是还一直不和他们说,白锋和牛奋斗那俩大酒缸加上虎童那头喝酒如饮驴的牲口,硬是把苗宇灌得不省人事,抱着桌子腿叫亲爱的,还嘟着嘴狂啃,才算解了气。

两个人的关系明确后,牛奋斗他们当然打心眼里祝福,为了给他们更多的私人空间,等晚上七八点以后店里不忙的时候,就强制把郭青青赶出茶社,出去培养感情。

这天,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店里的客人早就走光了,郭青青还没回来,几个人把店里打扫干净,随便熬了点粥,正就着咸菜馒头吃着呢,门口进来一位很怪异的人。

说他怪异,是因为打扮另类,长相奇特。

一身典型的机车党夹克加紧身皮裤,并不算稀奇,店里没少来过这样的个性张扬的汉子。可配上一顶斗笠算怎么回事?咋地,骑摩托车现在不流行戴头盔,该戴斗笠了?还是个破的?

要说夏天临时戴这么一个遮遮雨勉强还能说得过去,问题现在是冬天啊,不冻耳朵吗?

最可笑的是,这么拉风的装扮,脚上居然踩着一双大白边布鞋,也就是俗称的懒汉鞋,反差也太大了吧。

长相就更奇特了,活脱脱一只耗子,小鼻子小眼小嘴巴,两颗巨大的门牙,是怎么都不可能包在嘴唇里的。

这相貌,加上这奇特的装束,让牛奋斗想起一首歌《不搭》。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现在的时尚是开始流行对视觉的摧毁了吗?”

酸老西笑而不语。

没想到,白锋眼睛一亮,并没有搭理他这句嘲讽,而是高兴地站起身对门口的人喊了一句:“三儿,你特娘的可算来了!”

门口那位,高兴地捋了捋下巴上那几根少的可怜的山羊胡,热情地回应:“白爷,好久不见,还是这么帅气逼人啊,不行,不行,光芒太刺眼。”

说完,竟然从夹克里的口袋中,掏出一副夸张到极点的巨大哈墨镜,一本正经地戴了上去,直接遮住半张脸。把牛奋斗都看愣了,见过拍马屁的,没见过这么拍的,这力度,估计连马掌都能给拍上去!

白锋倒是很受用的样子:“不错,不错,话很准确,感情也很到位,哈哈,来来来,正好小米粥,你的最爱,喝一碗!”

“那我就不客气喽!”

说完,凑到桌前,牛奋斗以为像他这样夸张的性子,估计真不懂什么叫客气,指定拿起碗就自己动手了。没想到,到了跟前,先是摘下眼镜,虽然还是那股自来熟的性子,却很热情地和在座的几位挨个打了招呼。

关键是,每个人都能叫得上名字,而且对待他们三人用了三种不同的礼数,对虎童就是招招手,对酸老西是左手抱右手拱了一拱,是“吉拜”,也叫五湖四海礼。

当面对牛奋斗的时候,用的却是“揖礼”,身子略弯,多加了一份敬意。

这一点倒是让他很惊讶,以晚辈之礼回过之后,主动起身给盛了一碗饭。

分宾主落座后,大家动了筷子,白锋这才介绍说:“牛粪,是不是很好奇啊,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位贵人,龙都阴差的头头,许三爷,他上面可就是黑白无常两位阴帅了,和我关系一直不错。”

听他这么一介绍,牛奋斗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刚才行礼是有差别的,虎童虽然叫阴阳立圣,说白了也不过是阴阳路上的一个高级刽子手,和人家身份差的远呢,招招手算是客气了。对酸老西,估计是冲着他的岁数和白锋的交情,算是江湖之交。而对自己表示出恭敬,不用说,那是因为自己另一个牛气轰轰的身份了。

许三听完,表现的很惶恐,笑嘻嘻地说:“哎呦,什么狗屁贵人啊,我算哪门子爷啊,就一黄泉路上的走卒,您白爷才是真正的大爷”

白锋“切”了一声,对大家说:“你们可别被这家伙谦逊的形象迷惑,这家伙,狠着呢,就一浪催的主,要不是跟阎王爷叫板,他不至于还混在黄泉路上。”

“哎呦我的白爷,那不是为了挺你吗,爷们觉得你做得对,就站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哪是什么叫板啊!”

“鞋拔子都扔判官脸上了,还不是叫板?”白锋笑着说。

许三尴尬地舔舔嘴,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喝着粥。

牛奋斗知道,俩人说的八成是白锋闹地府那档子事,对许三的认识马上多了一些认同,毕竟,白锋也是自己兄弟。

“哎,对了,前几天店里来了一个小子,东北那嘎达的,是不是你介绍过来的?”白锋突然想起张致维那个小破孩,赶紧问。

第二百零七章 许三爷的秘密

许三爷听到白锋的问题后,习惯性地摸了摸下颚的山羊胡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小子是什么来路,怎么,看白爷这样子,他招惹你了?”

“废话,那臭小子进门就把我当僵尸给定住了,丢人就不用说了,奇怪的是,那小子的血,好像很克我!我就怕他来路不正,针对我们。”白锋倒也磊落,没有因为自己丢了面子而遮遮掩掩。

许三呲了一下牙,摇摇头说:“坏人肯定不是,因为找我帮忙的是他们五仙中的阴家,你也知道,他们五仙也就阴家能在地府说上话办了事,不可能也不敢从中捣鬼,否则坏了行市,咱地府肯定向着白爷你啊。

不过我也奇怪,出马仙师时常给弟子帮忙,和地府的差人多有交集,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上心的。那位阴家对那小子的态度,不像是上仙对弟子的态度,到很像是对待亲人的态度。”

“厉害的出马弟子,有的是可以抛开仙师这一层,直达天听,你说他是不是属于这类啊?”白锋又问。

许三还是摇摇头说:“不像,那类弟子我是见过几个,他们虽然神通很大,但归根结底还是人,可那小子不像。你也知道,咱地府的差人对于阴阳最为敏感,可那小子好像既不属阴也不属阳。”

“其实啊,也没什么奇怪的,人家是通天教主那根上的,里面的门道复杂的很,好多天上大神仙的子弟下凡修行,为喽方便照顾,都选择从那个口子上来,所以出马是离老百姓最近的,但也是最神秘的”酸老西突然搭话说。

“老先生有见识,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白爷,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我听那位阴家的意思,说你们这几个人是有大气运,是有大使命,能造大功德的,如果让那孩子跟你们在一起,肯定成大器。所以啊,八成那小子以后会跟着你们混,以后慢慢就摸清楚底细了”许三笑着说。

“那太好了,我一定好好教他怎么做人”白锋咬牙切齿地说。

牛奋斗知道那个小破孩张致维来路肯定没问题,心里就踏实了,毕竟,他是打心里喜欢那孩子。见白锋还记着仇,赶紧岔开话题说:“三爷,咱们好像没见过面,可我的行踪您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啊?”

许三笑着说:“你没见过我,不代表我没见过你啊,哈哈,往后你就知道了。行了,饭也吃得差不多了,白爷,咱把店里的香烧上吧,我今天来就是专门代表地府立杆子的,过几天会有大事,来往几十号兄弟还指望能在这歇歇脚呢。”

“不对,不对,靠,三儿,不对啊!”白锋突然说。

“哪儿不对?”许三也楞了一下。

“你嘴里的大事,除了死人还能是什么?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办差的流程,阎王报马三更天,鸡鸣不过鬼门关,地府的兄弟都是亥时领命,子时三更出发乘阴马过阴山渡忘川河,四更鸡鸣若赶不回地府,鬼门关就关上了,怎么可能提前几天知道命令?再说了,你们办差都是各行其是,互无交集,几十个兄弟一起出动,这阵仗也太夸张了吧,得死多少人啊,老实交代到底是什么情况?”白锋瞪着眼说。

许三闻之一愣,又摸起了寥寥无几的山羊胡,尴尬地说:“忘了白爷对地府的事门清,不过我的白爷,您老别问了,是我失言了,具体情况,我真的不能说,那是机密。咱赶紧把杆子立起来,一会我还有事呢,真的。”

白锋不依不饶,一个劲地追问不停,许三索性闭紧嘴,一副“不行你打死我算了”的赖皮样。

牛奋斗不明白,白锋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不知道怎么插话。

倒是酸老西左右看看,笑嘻嘻地说:“白毛,上差不能说,你就别问了,你最清楚地府的规矩,这不是让人家难做吗?再说了,咱要是把这趟差事干好了,把众位上差给服务周到了,也是立了大功,名气也就大了不是。还有,一会,那丫头该回来了,她要是遇到,就不好解释了!”

“对对对,是这么个意思,老先生真是通情达理”许三见有台阶下,恨不得直接跳下来。

白锋的脸色依旧很难看,还想说什么,却被酸老西偷偷按住的胳膊。

道茗茶社这些人都是很有默契的,一个简单的动作,包含着很多意思。平素里,酸老西是老谋深算的,见他这样,白锋心领神会,也就作罢。

“得,我也是太好奇了,走,咱把杆子立起来”

白锋马上恢复那股吊儿郎当的模样,许三偷偷松了一口气,赶紧跟着上楼去了。

后来才知道,所谓立杆子,就是在白锋准备的那个密室插一根旗,阴差可以通过这根旗,直接通去地府。只有立了杆子,黄泉客栈才名副其实。

众人来到二楼,白锋打开那道背后是堵墙的门,许三看到墙上镶嵌的铁牌,拜了四拜,阴间的礼数和阳间不一样,在阳世,人们都是三拜,而阴间,是以四拜为尊。

许三爷感慨道:“白爷啊,这张铁牌我可是好久都没见到过了。不过别怪兄弟多嘴啊,刚才老先生说得对,既然开了这个摊子,咱可得给弄好了,一笔笔阴德,下面可记得清楚着呢,别到时候可别丢了人。”

“丢人?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丢人败兴的主吗?”白锋不满地说。

“你误会了,白爷的心气有多高,咱还不清楚吗”许三赶紧解释道。

“那你啥意思?”

“阴德几何,其实没有什么标准,当然不能拿你们和历朝历代那些前辈比较。不过,你估计还不知道吧,地府前段日子又放出去一张牌子,跟你们前后脚,听说也是最近刚立的杆子,所以,你们已经有了个现成的比较对象了,说竞争对手也不为过。这么说,您老懂了吗?

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虚名,也不图什么判官的位置,但凭你白爷的脾气和名望,要输给别人,是不是丢人,算不算丢人?本来我最近特别忙,原计划出了正月再过来,就是因为咱关系摆在这儿,正好过几天那件事确实是件大功德,所以我才着急赶过来的,我真是时时刻刻想着白爷你啊”许三爷苦口婆心地说。

白锋眼睛一直,很震惊:“你说什么,地府又放出一张牌子?怎么可能?这种事,从来没有过先例啊?”

第二百零八章 地府二三事

牛奋斗当然不明白白锋为何震惊,按他的理解,白锋这样跟流氓无二的人都能拿到的东西,别人当然也有可能拿到啊。

其实他真是把那块铁牌想简单了,他虽然把白锋当流氓无赖看,可地府里的那些阎王判官最清楚,将臣的干儿子岂是等闲之辈。

阎王爷能给这张铁牌,并不像白锋说得那么简单,是走后门要来的。而是上报鬼帝,再经过激烈讨论,最后再三权衡考虑的结果,而且这里面,多少是看在牛奋斗的面子上。

这些东西,只有白锋清楚,所以他听说还放出一块,能不震惊吗!

许三爷对于白锋的疑问表示理解:“白爷,我知道您不信,起初就连我也不信。人间出一个黄泉客栈就够稀奇的了,一下出来俩,亘古罕见啊。要不是我家老大谢爷亲口对我说,我也不可能知道。”

“你说这件事是白无常说的?”白锋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这件事是白黑无常说的,那指定不会错的。

许三爷点点头:“对,是谢爷亲口说的,就是让我把话捎给你,他知道你的脾气,就怕往后阴司对账的时候,折了你的面子。”

“明白了,回去替我谢谢七爷(在地府,习惯叫白无常七爷,叫黑无常八爷也叫矮爷)。那你知道,为什么要再放一张铁牌出去吗,是因为天下要有大事发生吗?”白锋这样想,是有道理的,因为国家一旦要发生大事,三界总会有一些打破常规的安排。

“这个还真不清楚,因为那张铁牌是七殿泰山王放出去的,你也知道,各殿的阎君分管不同的地区和事务,各司其职无不干涉,就算咱秦广王在一殿,但也无权插手其他阎君的公务,要问,只能问五方鬼帝了。不过,别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鬼差,就算是您,也不见得能和帝君说上话吧?”

白锋无奈地点点头:“那你知道,是放给谁家了吗?”

“这个还真知道,七爷八爷不是时常跟着圣君出去办差吗,所以经常能见面。前些日子,泰山王请圣君喝酒,圣君也好奇这件事,就问起来了。泰山王就说,铁牌是给了一个叫洛飞花的人,至于别的就没再说。回来以后,七爷八爷找圣君喝酒,一高兴就给说漏嘴了,你也知道,圣君那人就好这口”许三爷笑嘻嘻地说,不过眼里满是崇拜,没有一丝不敬。

牛奋斗好奇,拉了拉白锋偷偷问:“圣君是谁啊?”

“赐福镇宅圣君,钟馗,钟正南,我还和他喝过一次,差点没被灌死,七爷八爷酒量见涨啊”白锋随口就答道,很稀疏平常的样子。

牛奋斗却差点惊掉下巴,他并不在意黄泉客栈是不是开成了连锁,他在意的是,那些传说中的人物,那些只出现在画上的人物,竟然离自己这么近,像是做梦一样。

白锋没有搭理一脸花痴相的牛奋斗,而是皱着眉问:“洛飞花?怎么像个女子的名字,什么路数?”

许三爷摇摇头说:“这个真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立个杆子,总会打听到的,放心,兄弟一定给你留意。时间真是不早了,咱还是先办正事吧!”

白锋无奈叹口气,摆了摆手说:“请!”

许三也点点头,然后抬手摘下那顶破斗笠,让牛奋斗惊讶的一幕发生了,斗笠刚一离开脑袋,许三爷整个人就随之消失。

紧接着就听墙里面传出一个声音:“白爷,太奢华了吧?”

“废话,给自己家兄弟用的,我特娘的能敷衍吗?放心,所有花费都是咱凭本事挣来的,没偷没抢。”

“得嘞,谢谢白爷抬爱,兄弟开始干活了,你们备香案吧!”

白锋端出早已准备好的香案,只有一个香炉和一把还没拆封的香。

借着这个空档,忍不住好奇的牛奋斗问:“白毛,许三爷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就消失了?”

“你说的是那顶斗笠吧?他是鬼头,也是半个神仙了,不像别的鬼差必须在夜晚出来,他平日里可以在阳世行走。不过,他毕竟是魂体,受不了日光,所以就需要戴上那顶斗笠。你可别因为那草帽子破就小看了,那可是地藏王菩萨亲手做的。

不过,菩萨自从发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后,就一直在地府内,所以不懂什么时尚。就这样式,还是他老人家当年在人间修行时,最流行的款式呢。因为斗笠上加持着佛法,只要戴上,和人是一摸一样,不用避光,寻常人看不出一丝破绽。摘了以后,马上就恢复魂体。

但人家别的鬼头,大多都是乞丐流浪汉的模样,戴个斗笠,并不觉得别扭。这小子就是浪催的货,比娘们都臭美,所以配上这一身衣服,就有点不伦不类了”白锋笑着说。

墙后面那位听到了,不满地喊:“白爷,又诋毁我!”

“你特娘好好干你的活吧,闲聊你也管!”白锋没好气地骂道。

“原来是这样啊!其实要是换双皮靴,看起来也没那么奇怪了”牛奋斗感慨道,确实,皮衣皮裤,踩着一双布鞋,最难看了,比戴着一个斗笠都难看。

“得了吧,他要是换了鞋,累不死他!”白锋乐呵呵地说。

“怎么说?”

“你没去过地府你当然不知道,你以为过了黄泉路就是酆都城?告诉你,远着呢。如果光靠两条腿,马不停蹄也得走十几天。而且地府可不像人间,鬼魂可以飘来飘去,地府是业力结界,那些罪孽重的鬼魂,上了黄泉路,身上跟背了一座山一样,还飘呢,爬都爬不动,好多鬼魂是被阴差硬生生拖到阎罗殿的。

阴差还好点,不过同样会觉得脚步沉重,因为那就是地府的威严。像他这样的鬼头,因为常穿梭与阴阳两界,阎君特意赐给他们这双布鞋,穿上以后,身轻如燕,不会耽误公事。这可是特殊的恩赐啊,普通鬼差就没这待遇,就连我去了地府,也得乖乖腿着走,一趟能累死个人”白锋感慨道。

“哇,这么厉害啊,那这鞋叫什么啊?”牛奋斗好奇地问道,他以为,像这么神奇的东西都应该有个很炫酷很唬人的名字。

谁知道白锋不屑地“哼”了一声:“就叫鞋,你特娘的小说电影电视剧看多了吧,不是啥玩意都像孙猴子手里那根棒子一样,叫如意金箍棒。”

“我这不是不知道吗,哎,对了,我听说地府不是还可以坐轿骑马吗?”

“那都是给善人,有德之人的特殊恩赐,就连判官爷也没这待遇,地府不像人世,是非最分明,敬善罚恶,这一点,确实很不错”白锋感慨道。

正聊着呢,里屋传来声音:“白爷,搞定了,上香吧!”

第二百零九章 割胸忆师

白锋听到许三爷的话,从桌上拆开那包香,仔细挑选了三根,点燃。

然后,双手合掌,把香置于掌中,手臂伸直,平举过头,一拜,二拜,三拜,四拜,面容沉静,眼神真诚。

接着,忽然把火头朝下,直接插进香炉中。

牛奋斗刚才看的清楚,香炉中不过就是些五谷而已,按常理来说,火头朝下插进去,绝对得灭掉。可让他惊讶的是,三支香插进去后,马上发出嗤嗤嗤的声音。紧接着,香炉中冒出淡蓝色的火焰,把三根香整个吞没。

就听到墙内传来许三爷的声音:“恭喜白爷,阎君收了!”

接下来的一幕,让牛奋斗终身难忘。

许三爷声音还未落地,从墙壁上的那张铁牌中,突然“喷”出一颗硕大无比的鬼头,一头翠绿色的毛发很是浓密,耳大如驴,血口如盆,两颗獠牙如狼似虎,面目虬曲如老树盘根,最恐怖的是那一对和一百瓦灯泡一般大小,暗红色的眼睛。

牛奋斗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白锋笑了笑。

那颗巨大的鬼头探出来以后,猛得一提狮鼻,香炉上的蓝光被全部吸了进去。然后,鬼头又缩回铁牌内,屋里瞬间陷入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不过那块原本黯淡无光的铁牌,表面流动着一层淡蓝色的光泽。

“白爷,事情办妥了,兄弟要回酆都去复命,就此别过了”许三爷在里面喊道。

“慢走!”

“得嘞,回见!”

说完,就再没声了。

白锋把门锁好,开始收拾香案。

惊魂甫定的牛奋斗问:“走了?”

“咋,不走留下陪你睡啊?看你那怂样吧,一个鬼头就把你吓着了?”白锋嘲笑道。

“这,这不是没见过吗?那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吓人?”

“那是把守鬼门关的十八鬼将之一,不用害怕,他们也就是因为长得凶才被派去把守鬼门关,其实挺可爱的!”

“可爱?你这形容词找得可真准确!”牛奋斗咋舌道,就那种凶悍样,怎么也不可能和可爱联系到一起啊。

“呵呵,我是说她们的心性,那十八个鬼将,都是夭折的弃婴,阎君怜悯,化了他们的怨气以后,就养在身边。因为是吃恶鬼长大的,所以样貌就奇怪了些,但心智还是跟孩子一样,很纯真,以后有机会带你去见见,今天因为是公事,他来的匆忙。告诉你个常识啊,在地府,长得越丑越善良,他们只是没机会喝母乳,否则绝对比你俊!”白锋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好吧!”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酸老西望着那扇门笑着说:“哎,以后咱要是穷得揭不开锅,把这扇门拆下来给卖喽,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也是啊,这玩意可比什么石兽厉害多了,老头,你很有经商头脑吗”白锋和酸老西两人开起了玩笑,还恬不知耻讨论着卖多钱合适。

牛奋斗一阵无语,这要是让地下那些头头听见,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等他们收拾完东西,苗宇才领着郭青青回来。

姑娘见大家都没睡,一脸羞臊地低着头,苗宇则兴高采烈。

白锋多损啊,对苗宇说:“哎呦兄弟,看你这样子,活脱脱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苗宇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得意地拉着郭青青的手,无言地炫耀着。

郭青青因为和他们这几个流氓相处的时间比较长,一听就秒懂,于是脸更红了,一把挣开苗宇的手,气呼呼地说:“你赶紧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明天还工作呢。”

说完,就跑到楼上去了。

苗宇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嘟囔道:“什么情况,刚才还好好的啊!”

白锋坏笑着说:“刚跟你这位将军从炮火连天的战场下来,受了点惊吓也是正常,正常。”

“战场?什么战场?”苗宇被白锋整迷糊了。

牛奋斗噗嗤忍不住乐出声:“行了,别琢磨了。你们这几天有些过分了啊,回来的越来越晚了。要不就干脆别回来,要不就早点回来,以后再回来这么晚,我们可要收你逾期费了。”

“逾期费?”苗宇算是彻底懵了。

“行了,赶紧回去吧,我们等你们等得都快困死了”白锋下了逐客令。

苗宇嘴里嘟囔着“战场,逾期”不情愿地离开了。

等他走后,郭青青才出现在二楼,冲底下那几位骂道:“你们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下流?太过分了。你们就能欺负他傻!”

“傻人才有傻福呢,要不能找到你这么一个好姑娘?赶紧睡去吧,以后要是回来晚了,给个信,毕竟我们可是你娘家人,得关心你的安危”白锋笑哈哈地说。

“讨厌,知道了,晚安!”

等郭青青回了屋,牛奋斗打了一个哈欠,见虎童早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可白锋和酸老西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睡吧,还坐着干啥,守灵呢?”

“要守灵也是你守!”白锋脱口而出。

牛奋斗脸色一变,他知道白锋是拿自己师父说事,顿时不爽,压住火气狠狠地说:“以后,别拿我师父开玩笑。”

白锋见他真生气了,顿时很尴尬,酸老西从中调解道:“生求的气咧,俄要是尼师父,俄也骂尼,就见尼哭喽一晚后跟求个没事人似的,白毛说尼一句咋啦?”

牛奋斗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而是一把就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宽阔的胸膛。

白锋哎呀一声骂道:“靠,一言不合就**子,给。。。。。。”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在牛奋斗胸口处有六条一指来长的刀口,血痂结得很厚,看来下刀很深。

“师父陪我六年,我孝敬他老人家六刀,我有我自己哀思的法子,以后你们谁都不许再提我师父,谁也不许提!”牛奋斗咬着牙说道。

白锋惊得张大嘴巴,酸老西和他说过,牛奋斗心很重,有事都是自己憋在心里,从来不对人说。起初他还不信,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酸老西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犹豫了一会才叹口气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尼这样做,很蠢。”

“师父,在我心里和父母一样,你们不懂!”

“你狠!”白锋很讨厌那种对自己下这种重手的人,那样的人一旦学坏都是六亲不认的魔鬼,可牛奋斗却是因为思念恩师,这让他很动容,也很佩服。

酸老西长叹一声,不住地摇着头,最后说:“哎,随尼哇,说到底,是尼自己疼。行咧,俄们不睡,是因为有要事相议,走哇,进小屋里聊。”

第二百一十章 一卦与天下

三个人走进最隐蔽的一间包厢,没有叫醒虎童,有他没他没多大影响,除了提起打架他眼里会冒出点光,别的事,他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关上门,白锋先开口了:“老头,你为什么拦着不让我问三儿,他们说的那件大事到底是什么啊?”

“不拦着尼,尼好像能问出来个甚似的,没看见他是说漏嘴了吗,尼看尼追问的时候,他嘴上跟上了保险一样,封得死死的,尼能问出个鬼来!”

“等会,等会,你们为什么那么关心人家的差事啊?他们愿意干啥就去干啥呗,人家肯定也是领了上面的命令,又不是他个人的决定对不对?死人的事多了去了,有时候一个车祸就死几十号人,人家既然那么安排肯定是合理的,就算咱同情,可也改变不了什么啊?再说了,白毛你不是说地府现在办事很公正吗,咋现在却怀疑他们的动机?”牛奋斗插话道。

“尼懂个求咧!”酸老西拉着脸骂道。

白锋知道牛奋斗心情还不好,赶紧解释说:“奋斗,你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刚才我和三儿的对话你肯定也听到了。就拿你刚才说的车祸为例,就算一车人都遇难了,大致是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因果命数使然,再就是遇到什么邪门的事了。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人死了以后,阴差才出动。明白我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说,在发生车祸之前,阴差最多头一天知道。刚才三儿说的话你听清没,他说过几天会有大事,说明将要发生的那件事,他们已经提前好几天就知道了。”

“那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什么?说明将要发生的那件大事,是他们安排好的,明白了吗?”

牛奋斗摇摇头,他毕竟对地府了解不深,所有这里面的区别还是没整明白:“还是不太懂!”

酸老西接过话说:“其实道理很简单,如果一个人阳寿已尽,就算找神仙帮忙,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那是顺其自然的一件事,极少有人能改变命运。”

“不对啊,可了凡四训里说过,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袁了凡不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吗?”牛奋斗争辩道。

“尼说的有道理,不过,尼可别忘喽,袁了凡是因为提前几十年就找人算到了自己的人生轨迹,而且先前都一一验证过了,只不过后来因为他遇到喽高人,高人指点他积德行善,阴德够了,命运自然也就变了。尼想想,现在有多少人能像他一样,提前知道命运的轨迹,不可能吧?如果不知道,那就很难改变咧。为甚像车祸那样的事,阴差不必提前出动咧?就是因为那些受害者命数使然,阳寿到咧,他们那些鬼差照章办事就行,提前知道喽,反而会出现徇私的可能。

但许三爷说的那件大事,是他们提前好几天就知道喽的,说明个甚?说明他过几天要抓的人不是阳寿够咧,如果阳寿够喽,不用他们去安排,因为人是躲不过去的。懂了吗?”

酸老西的解释,牛奋斗总算听明白了一些:“那既然不是阳寿到了,还能是什么?”

“叫劫!劫数就是可以安排的,懂吗?阳寿到喽是躲不过去的,但是劫数不一样,没躲过去叫时运不济命里该着,可如果躲过去喽,那就叫命不该绝。修道之人的大善是什么?一是让那些业罪深的人,知道自己有业罪,然后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积德行善,增添阳寿和运气;再者就是帮助命不该绝的人渡过劫数”酸老西语重心长地说。

“你们的意思是说,许三爷接下来要办的那件大事,叫劫,咱们是可以帮助在劫之人逃脱劫数,对吗?”牛奋斗这才全部弄明白。

白锋说:“对啦,就是这个意思,还是老头能说会道,一下就整明白了。改阳寿那种事,纯属扯淡,咱没那个能力,你看孙猴子倒是改过生死簿,让他的猴子猴孙长命百岁,结果呢,现在哪只猴子能活得比人久,对吧?可渡劫这种事,就不一样了。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有劫数,帮好人渡劫,也是一桩功德!三儿是地府的人,他积的阴德和咱们不一样。他是靠办差积德,咱是靠救人积德。所以也不怪他不告诉咱,其实我一再追问,就是想确认一下,因为我觉得这件事还有一些蹊跷的地方。”

“什么蹊跷的地方啊?”牛奋斗问道。

“几十个鬼差同时出动去布一个劫,这种事,地府可从来没有过,所以,我怀疑。。。。。。。”白锋说到这里看了看牛奋斗和酸老西,没有说下去。

“怀疑什么啊?”牛奋斗看他这样,更好奇了。

酸老西神秘地一笑,拉过他的手在掌心写了一个字。

那个字很简单,他马上就懂了,可也吓坏了,因为酸老西在他掌心写的,是个“天”字!

“你们要逆天?”牛奋斗还是惊呼出来。

“小点声”白锋没好气地骂道:“咋呼啥啊!”

酸老西却很沉稳:“逆尼姥姥的天,头喽和尼说得很清楚咧,如果是阳寿尽咧,那多半是阴德不够,就算能救也不值得,更何况几乎不可能。这就像给一个人判了死刑咧,尼才想着去救人,不现实,退一万步说,就算咱不认同地府的规矩,可在尼无法改变的情况下,就必须尊重。可如果是“劫数”,那就不一样咧,就像尼看见有人要被车撞咧,拉一把就能救命,现在就是要问尼,拉还是不拉!尼小子常说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可尼知道这是啥意思不?”

“考我呢?每卦各有六爻,一共有八卦,六八四十八,因为在八卦及其衍生出来的六十四卦中,乾坤两卦不变,所以得加两用,共计五十。乾卦为天,乾卦第一爻初九为潜龙勿用,所以免去其一,为四十九!”牛奋斗解释道。

“可以啊,理论整得挺硬啊!可为什么要免去乾卦第一爻呢?就是因为那四个字“潜龙勿用”!因为人的潜力在没有表现出来的时候,老天爷都拿捏不准,这叫什么,这就叫变数。老天爷这就是在告诉咱,只要尼有潜力,有多大本事使多大本事,这也是八八六十四卦最根本的前提,也是最大的变数。

所以说,尼要能救下来,就是尼的本事,尼就成了那个“一”,老天爷不会怪尼。因为咱是人,咱就必须站在人的角度上去考虑问题,而不是神的角度。但如果尼救不下来,那就只能说明尼本事不到,老天爷反而会怪尼没求的本事还净添乱”酸老西难得兴奋地说道。

牛奋斗听完,心里忽地一动,这番理论自己师父也曾说过,他曾告诉自己,要做就要做惊天动地的事,学一身道术是为了什么,不是名利二字,而是天下!不要害怕去和老天爷争,老天爷没那么小气,如果争下来,他们反而会赞赏。因为,人就是靠一口气活着,一般人靠空气活,英雄才靠骨气活,这是天性,谁都不可能抹灭,神都不行!

念及此,他精神大震问:“那咱接下来怎么做?”

“先查到那件大事到底是什么!”白锋也很激动地说。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天机也不值钱

傻子也知道首先要做的,就是查清许三爷接到的是什么任务,可那是天机啊,怎么查?

三个人陷入了沉思,话永远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

“白毛,老天爷就没搞个搜索引擎?一键搜索,那多省事啊?”牛奋斗确实一点思路都没有,苦闷地发着牢骚。

“老头,你有啥主意没?”白锋也没辙,更没心情开玩笑,转头问酸老西。

酸老西瞅了瞅牛奋斗,摇摇头说:“俄没拉做过这地大的买卖,也不知道咋干!”

“我去,你都没干过,还说的那么带劲?我的爷啊,咱聊的可是跟老天爷拍桌子瞪眼睛的事,能不能慎重点?”

“很慎重!哎,白毛,尼这模样,在三界算几分帅啊?”酸老西突然笑着说。

白毛没明白老头为什么问这个,不过还是恬不知耻地捋了一把自己脑袋上酷炫的白发说:“当然是迷倒万千小仙女的那种宇宙无敌第一帅,三界至尊颜值王啊!”

“那太好了,要不尼去勾搭一个小仙女,拉她当卧底,这事不就解决了?”

白锋这才知道自己上套了,骂道:“滚!老不正经的,商量大事呢,能不能严肃点。这件事如果咱不去做,只是服务好那些阴差兄弟,最多不过是让他们认个门而已。可如果咱真能把这件事干成,那可露大脸了,别忘了,咱现在可是有一个竞争对手啊。小爷最见不得和别人做比较,因此,咱一定要干一桩大买卖,一炮而红,让他们比都没法比!”

“说的这么热闹,这么慷慨激昂,你倒是想个主意出来啊?”牛奋斗无情地拆穿了他。

“得了哇,他就是个仙二代,没干啥缺德的事就算是有教养了,尼指望他能想出点办法,那尼还不如自己试着做做梦去呢?”酸老西也是嘴上不留情。

“老头,你要疯啊?”白锋不满意了。

酸老西给白锋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然后对牛奋斗说:“不过,尼可是名门之后啊,这种事,是尼那位恩师平时最爱干的,也是最拿手的。所以,还得尼想办法,毕竟尼家那一派干这种事是有优良基因的,尼不会一辈子就打算靠俄们吧?”

一句话,直接就把牛奋斗噎住了,白锋这才明白,老头原来是给他下套呢,暗挑大拇哥说:“哎,老头说的对啊,我这种仙二代,没啥本事。人家你是名门之后,这点小事都搞不定?你还口口声声说要做真正的自己,连你师父都超越不了,那不就是一句空话吗?”

牛奋斗明知道他们是激自己,可就是不愿意服输,一冲动说:“行了,不用你们管了,这件事,我一个人就能办!”

“别吹牛啊”白锋见得逞了,得意地笑着问。

“叽叽歪歪,小爷多会吹过牛。”

一看没自己事了,白锋和酸老西一对眼,甩甩手,一脸轻松地去休息了。

等他们走后,牛奋斗才有点后悔,一个江湖老油条,一个千年老妖精都没辙的事,自己咋就给揽到身上了呢。

虽是这样想,但他的性格决定,一旦话从口出,终有千万阻隔,也要往矣!只要全力以赴,就算栽在路上,也不算失言。

疲惫之意一扫而空,钻进自己屋,开始绞尽脑汁。

酸老西和白锋并没有真的去睡,而是在暗中偷偷观察,见牛奋斗屋里的灯一直亮着,知道这是上心了。

白锋小声嘀咕:“老头,你真没主意?”

“三界尼可比俄可熟,尼有主意吗?”

白锋摇摇头说:“那是天机,我怎么可能随意参透,我也是知道他师父总干这事,所以一听三儿的话头,就特别激动,自己也想干一票,可怎么干,真是没经验。”

“对啊,俄也是听说他师父干过,不过尼放心哇,这小子有时候鬼的很,俄相信他能想出办法。其实啊,他学的东西挺多的,加上他这悟性,比尼和俄可强多咧,就缺机会锻炼,总不能让他老跟在咱屁股后面哇!”

“你说的都对,可拿这种事锻炼他,好像有点悬了吧?现在冷静下来一想,我都有点后悔,要是干不成,可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要啥退路,人一旦有退路,就只想着退咧。千万敌军中取上将首级的人,多会想过退路?对待他这样的人,不能太仁慈,没拉退路就没拉,不还有咱陪着吗,他亏个求咧”酸老西咬着牙,眼神冷峻地说。

白锋一个激灵:“还别说,你和他那个缺德师父,真特娘的像,一个比一个狠。哎,你可别是那死老头假扮的吧,我可知道,那死老头一脑袋馊主意。”

酸老西笑了笑说:“俄倒是想呢,俄要是他师父,就尼这天天叫俄死老头,俄先弄死尼!”

白锋一个哆嗦说:“对,你不是,你要真是那老头,我还有好日子过?不存在的!哦,对了,开了这个摊子,我是暂时不能出去了,我估摸着过几天会来一个老朋友,办完这件事,要不你和牛粪陪着他去一趟西湖吧,那人也真是个爷们,为了一个鬼娘们,苦苦等了七十年。”

“嗯,行咧莫,俄正好也得兑现当初的承诺,带他去见见他那个梦中小情人咧。”

“哎,我就纳闷了,你咋这么自信呢,张灵轩的人我都见不上,你就能见上?”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就像俄问尼土豆苗是啥样,尼肯定不知道,但是屎蛋就知道,一个道理,不要问咧,到时候尼就知道咧。俄答应下的,不会失言的,永远都不会咧!”

“得,那我就拭目以待吧。”

“尼啊,还是好好回去休息休息,准备撸起袖子干活哇!”

“啥意思,你是说牛奋肯定能想出办法?”

酸老西笑而不语,自顾自回屋去了。

牛奋斗一夜未眠,等白锋他们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在了,电话也没带,根本联系不上。

整整一天都没回来,白锋一天都心生不宁,毕竟许三爷那个事太大了,牛奋斗又是丐爷的徒弟,丐爷从来都是没有套路的人,他真害怕牛奋斗和他师父一样,捞个偏门,给自己一个惊吓!

直到晚上,牛奋斗才骑着那辆小摩托回到茶社,身体看起来很疲惫,耳朵冻得通红,脸上满是被西北风刮下的灰尘。

白锋赶紧上去问,可牛奋斗却打着哈欠说:“跑了一天真是累死了,我得休息一下,明天说吧!”

说完,就上屋休息了,灯也关了。

白锋站在客厅发愣:“什么情况啊这是?”

酸老西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说:“笨球死咧,尼要是心里有事,尼能睡下吗?”

“你是说,他想到办法了?”

“有门!”酸老西抿着茶说道。

“现在,天机就这么不值钱了吗?一天就琢磨明白了?”白锋诧异道。

酸老西呵呵一笑,莫名带点得意地说:“那得看谁咧!行喽,今天能睡个好觉咧!他可不是个跟屁虫,哈哈。”

说完,老头也上楼去休息了,只留下惊诧不已的白锋,茫然无措。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座城池的风水秘闻

第二天醒来,白锋见牛奋斗正捧着一沓城市地图看的津津有味,来气了:“哎,我说你牛皮都吹出去了,能不能干点正事啊,就算干不成,我们也不笑话你啊。捧个地图是啥意思,咋地,世界那么大,你也想去看看,宇宙更特娘的大,你干脆上天去吧!”

牛奋斗却没有理他,而是继续盯着地图,一边看,一边对旁边的酸老西说:“哎,我发现龙都这格局很奇怪啊!”

“咋奇怪咧?”

牛奋斗把地图展开铺在桌子上,白锋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的那一沓,是龙都不同时期的地图,出于好奇,于是也凑上去仔细看起来。

“哎,还真是啊,你们看,原来的街道怎么都是丁字形啊?”白锋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也不知道牛奋斗从哪找来的一张,很早以前的龙都地图复印件,那会城墙还在,像很多北方重镇一样,也是四平八稳方方正正。龙都在历史上,也是有名的都城,军事要塞,文化名城,可与别的城池明显不同的是,城内没有一条贯穿东西南北的街,这在历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

历朝历代的大型城池,都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而一般城门所在的街道都是直接贯穿全城的,除非是建在山地之上的城都因地势原因达不到这种条件,但龙都可是在一马平川的平原之上,根本不存在地势方面的因素。

要知道,城池之所以这么布局,一方面是为了满足军事需求和百姓生活的便利,如果都是弯七扭八的路,既不方便行军又不方便生活。另一方面就是风水上说的“气脉通达”。特殊构造的城也有,比如诸葛亮修的八卦城,可那些城池规模都很小,但凡大城,街道都是像古长安城那样井字形排列,尤其是在北方,无出其右。

可龙都的街道却明显不同,所有街道,都是丁字形,直到时代进步后,龙都的街道才慢慢被打通,贯穿全城,东西为街,南北为路。

“对啊,丁字形的街道,既不便利还很犯忌讳,城池和人是一样的,街道就像是人身上一条条经脉,丁字形的街道,就像把经脉堵住一般,积郁浑浊之气,很影响这个城市的大运啊”牛奋斗沉思地说道。

“说不定是以前人不懂这些”白锋说道。

“狗屁,古人可比咱懂得多得多,尼看这座城的大局,四周都是山,而且那些山,都不是孤山,都是在山脉之上,还有一水绕城,知道这叫啥咧不?这就叫潜山卧龙吞天势,把城池建在这个地方,很容易出现威震天下的大人物,所以才叫龙都咧。天下叫龙都的地方,不过也就六个而已。而这六个中最正统的,就是龙都。战国七雄,赵襄子,汉文帝刘恒,北齐高欢高洋,隋炀帝杨广,唐高祖李渊,唐太宗李世民,武周皇帝武则天都是从这里出去的。哪个城市能有这么多皇帝啊?尼竟然说古人不懂这种东西!无知,可笑”酸老西嘲讽道。

“靠,就你能,大明大清几十个皇帝,不都是从紫禁城出去的吗,不比你这儿多?”

“尼这是抬扛,能是一个意思吗?”酸老西被白锋一句话噎住了。

“那也是说话不严密,咋地!”白锋就是抬杠。

“行了,别争了,你说的确实不对,龙都之所以建成这样,绝对不是古人不懂,恰恰相反,我觉得是有意为之”牛奋斗打断他们的争论。

“你有什么证据啊?”白锋不服气地问。

牛奋斗挨个指了指地图上的几条相对重要的街道说:“但凡有府衙,军营,鼓楼的地方都是主街吧?”

“是,这点我承认”白锋回答。

“那你好好看看,这些主街的丁字口有什么?”

白锋经他这么一说,再次仔细查看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因为那些路口,无一例外都有寺庙镇着,而且都是像黑虎庙天君庙那种凶神庙。他再要看不出什么,真就是傻子了。

“这。。。。。。这太奇怪了吧?牛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样做的用意是啥?”

“我也正在查呢,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肯定有玄机”牛奋斗摇摇头说。

“不用查咧,俄告诉尼们哇。这样做,其实一点都不奇怪。还记得俄刚才细数出来的那些皇帝吗?最后一位是谁啊?”

“武周皇帝”牛奋斗回忆了一下说。

“尼这张地图是多会的啊?”

“图应该是明朝的,不过根据我查出的史料记载,龙都在唐朝改造过一次,动静还挺大,再后来好像就没有怎么修建过了,所以我推断,这个格局就是唐朝留下的。唐朝时的城池大多都是朱雀城和凤凰城那样的格局,这样式的别说是那会,就算放到明清时都很罕见,所以我才觉得好奇”牛奋斗解释说。

“对着咧,龙都这种格局确实是从唐代形成的,就是因为那会出喽两个风水学的奇才,有诗云:逸士双双降大唐,推图演易著华章。穷极玄妙天机泄,意韵深远警世长。知道是谁不?”酸老西捋捋胡子问。

“是袁天罡和李淳风!”牛奋斗脱口而出,这两位的大名他怎么不知。

酸老西点点头说:“对着咧,龙都就是袁天罡给搞成这个鬼样子的。”

“为什么?”牛奋斗和白锋异口同声地问道。

“尼们想必听说过,第一个预测到武则天称帝的就是袁天罡,当时他对唐太宗说过,龙都这个地方,龙气很旺,而且但凡要出个人物就是改朝换代的那种,当然还说喽很多,只不过现在无从考证。不过因为唐太宗他们父子就是从这里起的事,最后还成了大业,所以就深信不疑。他害怕他们李唐王朝被人抢咧,所以下令把龙都拆了重建。

那一条条丁字形的街道,就像是一枚枚钉子。这种钉龙桩可比尼们见到的那些柱子要厉害的多的多咧,整个把龙都风水全给改咧。而且尼们刚才看的那些庙,庙里供的那些神仙,可都是因为抓龙才出了名的。但一切都是天数,城还没改好,武周皇帝就降世咧,所以还是没拉压住。不过等唐以后,这样巨大无比风水格局终于发挥了作用,别说是皇帝,龙都就连个像样大人物都没出过几个。到了现代,因为生活的需要,才改成现在这样东西通达,南北贯通的格局,龙都大运才逐渐恢复,不过势头有多猛尼们也看到咧”酸老西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哎,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牛奋斗疑惑道。

酸老西笑了笑说:“这种事啊,正史野史都查不到地。不过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一位龙都的高人最后还是知道了这里面的门道,这个人为了自家子弟能有出息,还改过龙都的风水,而且,还成功咧,而且,那位高人还是一名铜匠!”

“谁啊?”白锋和牛奋斗再一次异口同声地问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妙峰僧与铜匠

酸老西顿了一下接着说:

“龙都有座双塔寺,尼们知道是谁建的吗?”

牛奋斗不明白,龙都的风水和双塔寺有什么关系,不过这座寺庙很著名,他倒还真清楚,于是回答说:“我知道,是明万历皇帝的母亲,慈圣太后出资,妙峰僧奉旨敕建。”

“对着咧,妙峰僧又叫福登和尚,此人是平阳府人氏,自幼是个孤儿,后来削发为僧,说起此人,可谓传奇,以后有机会再给尼们说哇。不过俄要告诉尼们的是,此人纯性纯善,是个真正有德的高僧。他来到龙都后,马上就发现龙都特殊的格局,心生悲悯,一个城市的气运却因皇帝一人之念从此更改,简直就是愚弄苍生。

可他是红尘之外的人,却无奈何。恰好,有一日,他四处游历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铜匠。别看那位铜匠只是一个山野村夫,可手里的活却着实精细,尼们要知道,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把一件事做到极致,都足以让世人震惊。

因为他修禅修法,看到铜匠做工后,赞叹道:禅心本在心,于君手中生。遂与铜匠聊将起来,一谈,更是诧异,铜匠出口便是文章,言语全是玄机,让他好生折服。后来深聊之后才知,此铜匠来历非凡,是鲁班鲁圣人的传人。他平生本就喜好建筑,知道铜匠的来历后,更是相见恨晚,遂成知己。妙峰僧后来被奉为佛家鲁班,便于此人有莫大关系。

两人相交深厚之后,有一次便谈起龙都的风水格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铜匠兄弟家有一子,是神童,四书五经过目不忘。可有一次偶遇一神人,说那个孩子确实非同凡人,可惜生错了地方,文运被制,一生难成大器。可问那个神人缘由,对方却不再言语说那是天机。经妙峰僧这么一说,才终于明白了缘由。

于是铜匠坦白心意,说他们鲁班一门,擅长修建,完全可以通过建筑改变龙都风水之气,夺一丝灵气福泽众人。妙峰僧一听,知道还可以这样,很痛快地答应了。铜匠说,龙气被钉,实难改变,但若给龙插一对金角,还能抖擞精神。

于是两人商议,在龙都龙脉龙头之上,建两座佛塔,做金角,可有一节,这对金角必须由皇家下令皇家出资。从那以后,妙峰僧就一直在寻找这么一个机会。后来得慈圣太后赏识,妙峰僧便以积善积福,为龙都补一丝文运为由提出这个建议,最后得到了支持。

妙峰僧建此塔自然不是为了争王气,只是想替龙都的文人补一些“文运”,因为那些年,天下以文为尊。所有双塔也叫宣文塔,塔如笔杆,塔下不远就是一座湖,湖若砚台。不过当初建造此塔的时候,还是出了意外,就在即将完工的时候,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突然狂风大作,雷雨交加,塔身竟然开喽一道裂缝,不管如何补救都添堵不住。就在这时,那个铜匠出现了,铜匠在塔身上敲打了一夜,第二天人们惊奇地发现,那条裂缝竟然没有了。

果然,后来龙都又出了一位天下闻名的饱学之士,人称“青主”,想想哇,在那个封建社会,敢叫主子的人有几个咧,可想而知,那个人有多大本事。据说,那个人就是铜匠家的后人”酸老西一口气把故事讲完,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水。

牛奋斗听完,真是惊呆了,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段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

白锋听完也楞了:“靠,小爷知道你说的那个青主是谁,我还在地府见过,好莫,他可是我在地府见过少有的几个,死后享受八鬼抬轿的牛人啊,别说,那老头还真是厉害,皇帝当初三次请他出山,最后还派自己儿子去请,他都不答应,皇帝居然愣是没辙,合着他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我是真没想到,风水之术居然能影响一个城市的气运”牛奋斗感慨道,他终于明白自己师父当初说的那话,说他学的东西,是为了天下。当初,他觉得天下那两个字着实有些夸张,现在看来,真不是虚言。

酸老西似乎看破他心中所想,说道:“人啊,能力有多大,尼永远无法想象,只要尼敢去想!妙峰还是有些胆小,若是俄有那个机会,破了那个局又如何,那些皇帝早就死求咧,大不过做了鬼和他们打官司去,怕个鸟咧。”

“受教咧!”牛奋斗诚心地说。

“等等等等,不对,不对,靠,我特娘的刚回过神来。不是,你们说得这么热闹,我就不明白了,牛粪,让你查三儿的那件事,你怎么扯到什么风水上面来了?咱现在不是听故事的时候啊,要火烧眉毛了,大事要紧啊!”白锋一摸脑袋才觉得不对,急切地说。

牛奋斗呵呵一笑说:“我这就是在查那件事啊?”

“别扯淡了,有关系吗?”白锋不满地说。

“当然有关系,我问你,看一个人的命数怎么看?”

“这种幼稚的问题,问别人还行,问我?不就是那点生辰八字,面相掌纹吗,能不把我当傻子吗?”白锋更不爽了。

“难道你不傻吗?人有面相,八字,难道一个城市就没有吗?风水之术,不就是跟给人相面一样吗,不同的是,相的是一个城池的命数,道理都是相同的啊!”牛奋斗笑着说。

“靠,你的意思是,你拿着龙都的地图,就是在给龙都相面,然后推断龙都吉凶?太扯淡了吧,我活了上千年,第一次听到你这种歪理。人特娘的是活的,城市是死的好吗,能一样吗?”白锋彻底无语了,他觉得牛奋斗这都不能叫白日做梦,应该叫想瞎了心。

没想到酸老西却说:“尼错咧,正是因为人是活的,城才是活的,人的五官面相会随着年龄而变化,一个城市也会随着时间而变化,俄觉得屎蛋这不叫扯淡,相反,这才是天才的想法,以前木有人干过,是因为看一个城的气运比看人要难上千万倍。难道古人没拉干过的事,后人干出来就不行咧吗?”

“不是,我不想和你们抬杠,你看看牛粪,捧着一张地图,除了听你说了半天故事,有一点是和咱们要干的事有关系吗?要是拿着一张地图就能窥探天机,那神仙谁都能当了!我特娘的捧着世界地图,是不是就可以做宇宙之王了?”白锋也懒得较真了。

“你咋知道,我拿着一张地图就查不到天机是什么吗?你还别不服,我已经知道怎么办了,我还告诉你,我就是从这张地图上看出来的”牛奋斗忽然语气坚决地回应道,脸上全是满满的自信。

“我不信,你要是查出来,我拜你为师都行!”

“哈哈,好徒弟,那你就听听师父我是怎么看出来的”牛奋斗笑着说。

(龙都钉龙桩的故事由真实事件加工改编,如有人看出文中所指的是哪个地方,发现和你们了解的事实有出入,不要较真,小说虚构而已,不过我觉得没几个人知道,哈哈!)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可疑的赛神会

牛奋斗放下手里的地图,看着白锋说:“那种能靠起卦就把天机算出来的本事我是没有,但不管是人间还是仙界,都是有规律可寻的。无缘无故的,凭什么要给龙都降一场劫数,为什么不是别的地方吗,总得有个原因吧?”

白锋一听也是愣住了:“对啊,老天爷不会平白无故给凡人降下劫难啊!”

“所以说,这里面肯定有原因的,而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龙都肯定有什么特殊的之处,因此才研究起地图。”

“可是龙都原来的那种风水格局早就被破了,和现在要发生的事能扯上关系吗?”

“这个我现在还不清楚,如果天机真的那么好猜,也就不叫天机了”牛奋斗沉声说道。

“那你说个毛线啊?”白锋不满地说。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就算咱们现在还弄不清楚事情的缘由,但并妨碍咱们去查啊。首先,咱们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负责操办这件事的是许三爷他们,许三爷是什么人,那是鬼差,你说要是他们出来办事,肯定不会挑在大白天吧?”

白锋一想,点点头说:“确实,大白天他们是没有那个能力的。”

“所以我推断,他们肯定是要在晚上出来。而且,他们一下出动了那么多阴差,死的人肯定不少,什么情况下最容易死那么多人,肯定是人群聚集的地方。加上他们已经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了,我估计,他们要下手的地方,八成也是一个组织了很久的大型活动。”

“不一定吧,城市里成百上千人的集会多了去了,你怎么就敢肯定是一场组织的活动呢?”白锋表示质疑。

“直觉!当然,我也有推断的依据,刚才说了,为什么一定要选龙都呢,绝对有特殊的理由,如果这个理由不合理,你觉得老天爷会如此糟践苍生吗?行了,我也不废话了,我还是坚持认为,他们要下手的地方绝对是一个大型活动。而且,这个活动应该和龙都的传统风俗有关。

昨天我查了一下,最有可能的就是龙都马上要举行的庙会。不过,龙都的庙会与别处不一样,叫赛神会。你不觉得,这里面很有问题吗?”牛奋斗说道。

白锋却摇摇头说:“赛神会不只是龙都举行,全国各地都有这个传统。而且赛神会年年都有,从来没有发生过意外,你怎么就笃定今年一定会出事呢?”

“不,龙都的赛神会,祭祀的不是天上的神仙,而是龙都本土的龙神。结合老西儿刚才讲的那个故事,我不得不怀疑!”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龙都这几年兴旺发达,让龙都本土守护神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引来上面那些神仙的妒忌,对吧!我说,你脑洞也忒大了点吧,你把神仙想成什么了?别用人的思维去揣测他们,他们是神!没那么龌龊!”白锋很不满,因为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有神格的,所以语气强硬了一些。

“神咋咧,尼也算是神咧,不必俄们赖皮?”酸老西插了一句:“不过,粪蛋啊,俄也不认同尼这个观点。天将劫难,无非是两种情况,一是为了惩戒世人以起到警醒作用,再者就是凡间的某些人对老天许诺了什么。”

“好吧,这些现在都不是重点。其实这个东西很好验证,只要咱们有个大方向,天机咱摸不透,可人的命数咱可是能看破的,有没有血光之灾还看不出来?如果咱们发现,到时候出席活动的人中,普遍都带着凶兆,那不用说,一定没错,对吧?”

白锋一听,暗暗咂舌,心说,这小子脑袋怎么长的,这也能想到。虽然出乎他意料,但确实是合理的。人的魂魄其实也是有表情的,不过表现在人身上就是一种气,常说的血光之灾就是外在的一种气,因为魂魄对外界危险的感知,非常灵敏,牛奋斗说的办法,确实可行!

“我是这样的想的,赛神会并不是在一个地方举办,龙都治下好几个区同时进行。既然是老天爷下的命令,按人的思维来考虑,办事的是许三爷他们,会不会有监督的人呢?”牛奋斗看着白锋继续说。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人阳寿尽了,鬼差拘魂的时候,要先跟本地的城隍和土地爷通气,城管和土地爷事后要把情况向天庭报告,用现代人流行的话来说,叫信息对称,互为监督。而且天下但凡有大事,本地的神灵会第一时间得知。

因为,天下的神仙,并不是全部都归天庭管辖,那些听调不听宣的主更是多如牛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看不顺眼出来捣乱。

而且,佛道不是一个体系,有时候天庭要做的事,若与佛门的主张相左,佛门的罗汉菩萨也会阻拦。

所以你刚才说的对,若上天降下劫难,本地神灵必定早已知晓,而且,一定会有天宫的人下来帮忙或者监督。不过,我素来不与那群神仙打交道,三儿和我那么好的关系,都不告诉我,他们就更别提了,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白锋遗憾地说。

“你先别急,如果你是天上派下来的人,你会选择在哪里下手,或者说,在哪里停留?”牛奋斗突然问。

“废话,当然是自己地盘啦,通俗点说,天下的庙宇就是老天在人间设立的基层部门,他们下凡,一定会去那些地方啦。而且,越是灵气郁积的地方,法力越容易发挥,一般寺庙因为受到香火供奉,灵气都不错。”

“所以啊,我查了所有举办赛神会的地点,只要一个地方是有庙宇的。你也知道,别看庙宇千千万,平时可没什么神仙在,这个时候,那些神仙大多都是在自己的道场。那座庙宇的主人,还是一位真君,道场在海岸,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吧,如果这个时候,他的庙宇里突然出现了别的神仙,是不是就可以断定,他们就是下凡过来监督的神呢?而且我昨天专程把所有举办赛神会的地方,挨个看了一遍,发现只有这个地方,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似乎有风在流动,但实际根本没有一点风。”

“气场子变咧,看来有问题啊!白毛,确实值得一看”酸老西皱着眉说。

“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去庙里看看,对吧?”白锋脸色略显尴尬地问。

“对啊,你不是在天剑山和那位山神爷关系挺好吗!放心,不让你去问,你就看看有没有陌生神仙,如果有,那出事地点八成就是那里了。只要咱们知道事先在哪里出事,那接下来会出什么意外,大致可以推断出来,这不就万事大吉了吗?”牛奋斗兴奋地说。

白锋苦笑了一声说:“不得不佩服你的脑子,确实厉害,不过,很抱歉,我,做不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石桥上的石兽

白锋看起来很失落,怅然道:“自从我把内丹丢掉以后,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神哪个是人了,如果人家不想让我看见,我绝对看不出来。”

“啊?那你怎么可能随意进出地府啊?”牛奋斗诧异道。

“因为他特殊的身体,他是修尸得道,本就是阴间之物,能随意进出地府和法力无关”酸老西解释道。

白锋黯然神伤地点点头。

牛奋斗见他伤心,马上恢复热情说:“认不出来就认不出来了,既然他们是安排好的,那个地方的气息绝对有变化,这是咱的本门手艺,小爷我没本事窥探天机,看看风水还是在行的,不怕!咱吃完饭就去看看,如果出事的地方就是赛神会,咱们可就只有一天时间了。”

白锋被牛奋斗热情所感染,瞬间恢复神采说:“如果事实真的像你猜的那样,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一句不是。好莫,别人都是靠起卦算天机,你倒好,硬生生给推理出来了,以前的那些老先生要是知道,非得活活气死不行,真是没谁了。老头说的好,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大坝还能被蚂蚁给啃出窟窿,说不定咱真能给弄成,那就太有面了!”

牛奋斗无语地说:“大哥,你多读点书好吗,那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酸老西笑眯眯地说:“那叫溃于蚁穴,什么毁于蚁穴啊!”

三个人哈哈大笑!

中午慌忙吃过饭,留下虎童和郭青青看店,三个人找了一个借口跑了出去。

牛奋斗说的那个地方,是以一座古老的真武庙为中心,修建的一处公园,园内假山湖泊别有风情,苍劲的古松,三四个人合围粗细的老槐树随处可见,置身其中,真有点穿越时空的恍惚感。

三个人满怀期望地把偌大的公园绕了一圈,最后就连牛奋斗都没有了先前的热情,因为什么都没查出来。虽然确实如他所说,公园的气息很不寻常,三个人都有明显的感觉,可那股气息是什么,谁都说不上来,不是煞口形成的,和风水并无多大关系。

最后,白锋索性破罐子破摔,斗志全无,跑进公园边的游乐场,买了一张过山车和跳楼机的套票,刺激精神去了。不过,看他玩,牛奋斗和酸老西差点神经了。

别人坐过山车,没几个能淡定的,不是惊叫就是乱嚎,有的甚至还能晕过去。他倒好,全程面无表情,撇着嘴在那嘟囔,通过唇语可以看出,那货居然在说:真慢,真低,荡秋千都比这刺激,亏了,骗子,黑心老板!

等他打着哈欠从游乐场出来,牛奋斗和酸老西更没心气了。

“算咧,回哇,天机哪是那拉容易查出来地,哎,是咱们想多咧,自古能窥视天机的,寥寥数人,尼想法是好的,但太难咧!”酸老西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感而发,总之要打退堂鼓。

“是啊,算了,是咱们想简单了,不过牛粪你能想出这么多,确实令人佩服,这次,我没二话,放弃吧。事情永远都是想的容易,做起来难啊!”白锋也失落地说,看他的样子,是真的感觉没希望了。

“哎,老西儿,你博学,能给我说说那些神人,是怎么窥视天机的吗?”牛奋斗却不打算放弃,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所在的这个公园绝对有古怪。

“尼师父没拉给尼讲过?”

牛奋斗摇摇头说:“师父只是说,积小成大,汇溪成河,所有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东西,都是从点点滴滴积聚形成的,基础学扎实了,一切都顺其自然,成就几何,就看天赋了。”

“讲什么大道理,说白了就是没告诉你呗?”白锋没好气地说。

“我觉得师父说的有理,师父把砖给了我,我用它来盖茅厕还是盖宫殿,是我自己的本事,怎么能说师父没教呢?”牛奋斗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酸老西听完,嘴角微微一翘,不置可否。

“得得得,你这例子真是清新脱俗,那你这个总设计师好好规划一下,看看盖茅厕好还是盖宫殿好,我是饿了,妈的,这里面的东西也特娘的太贵了,吃不起!”白锋算是没了耐心。

“那你还去玩过山车?”

“那是精神食粮懂吗,人要不追求点刺激,怎么知道自己活着。。。。。。”

“闭嘴,你有理行了吧,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再看看。我还就不信邪了,在我脑子里,没有一个人是不能超越的,爷们不懂什么通天之术,但爷们也有自己的办法,答应下的事,没到最后一刻,没有随便放弃的习惯!”

牛奋斗火气上来,硬是把两人给赶走了,不过等他们走后,一个人溜达在人来人往的公园,心情开始惆怅。

他之所以这么上心,是因为他觉得,自打来了龙都,没有凭借自己的本事独立干成一件大事,每次都是有人帮忙。师父仙逝之后,他忽然觉得身上多了一份责任,也许是师门的尊严,也许是对师父教诲的感恩,或者,仅仅只是证明自己价值的虚荣心。

可不管如何,他都渴求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当白锋说有机会可以挑战天威的时候,他体内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他料到会很难,但是他突然想起师父说过的一句话:管他老天姓个鸟,大不了一副骨架百斤肉,赌命也就十斤血!

谁也无法抗拒负面的情绪,但牛奋斗最出色的就是,知道愁,但从不知何为放弃!

他找个没人的地方,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思路。

对,他们是想来这个公园找什么神仙的踪迹,可既然找不到,何不略过呢,只要笃定这里会出事,那就琢磨琢磨哪个地方比较容易出大型事故不就行了?神仙总不能用雷往死劈人吧,这大冬天的也不可能!

换了思路以后,牛奋斗又恢复了斗志。他跟公园里休闲的老人四处打问有关赛神会的事,最后得知,历届赛神会都是有固定流程的,先是在真武庙前举行祭祀活动,表演一些节目,然后去湖中的岛上赏灯,最后以焰火收尾。

知道这些后,牛奋斗按照流程,先是去了真武庙前,发现那里非常开阔,除非是踩了地雷,否则想一下死好多人也太难了。然后转而去赏灯的湖心岛,老远望去,那个岛也很大,容纳几千人都不成问题,可他准备登岛的时候,发现了问题。

虽然连通湖岸和湖心一共有十二座桥,但是这些桥,都是年代久远的石桥,按照公园老人的描述,因为近些年宣传力度的增强,很多人参与到这个传统活动当中来,赛神会当天有将近两人参加。

会不会是石桥要坍塌呢?如果踏了,压死几十号人很正常啊!

想到这里,他在十二座石桥挨个查了一遍,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风水和建筑有密切的关系,他对古代建筑也有研究,这十二座石桥,虽然年代久远,但是建造的工艺极其高超,就算桥上站满了人,也绝对能承载住。而且庙会组织者,一定会考虑到安全问题,控制人群流动的。

随即,他离开石桥,把所有流程都走完,排除了因为人多被挤下岛的可能,排除了烟花没有爆炸掉下来砸死人的可能,最后觉得,最有可能出事的还是那十二座石桥。

他再一次回到石桥上,一步一砖,花了几个小时,知道夜落,才把每座桥都查看了一遍,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被他发现了端倪。因为有一座桥上的石兽,很怪异!

第二百一十六章 墓兽惘象

石桥上有石兽是很常见,不过大多都是形态各异的石狮子,因为“石”者“实”也,“狮”者“思”也,安放在石桥上,既有坚固结实的美好期望,又有莫忘前人创业艰辛的寓意,有的石狮子嘴里还含着宝珠或者钱币,那是一种美好的期盼。石狮用来镇宅镇桥,最合适不过了,而且都是左右对称,一公一母。

牛奋斗发现的那座桥上,每条桥桩上也都雕刻着各式各样的石狮,但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实如果不留意,真的很难发现,有一根桥柱上的石兽形态因为长年的风吹雨打,造型已经有些模糊了,如果只是从外形上看,和石狮很像。牛奋斗之所以能发现,就是因为对称原理,这只怪异石兽的对面,是一只活灵活现的石狮,极容易分辨。虽然两只石兽从大小,和基本造型上看,好像差不多,其实是不对称的,这在古人的眼中绝对不可能容忍。

经过仔细查看,才发现,那只相对古朴的石兽是后来修缮过的。底座上粘合的痕迹,虽然做工很用心,有年代感,但只要稍微用心查看,就会发现,也就是颜色老旧,材料绝对是新的。

他摸着古朴的石兽,认真端详,在脑海里一点点把模糊的形象逐渐丰富,最后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这只石兽处处透着一股凶狠的寒意,不是造型,而是一种整体的感觉。虽然与狮子很像,但绝不是瑞兽,而是一只墓兽魍象,而且牛奋斗敢断定,这只墓兽应该是隋唐时的物件,以造型看,更偏向于唐代。魍象最初的模样不是这种,夏鼎志曰:罔象如三岁儿,赤目,黑色,大耳,长臂,赤爪。常见于秦汉墓中,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把它与瑞兽麒麟的形象相结合,发展到隋唐,和狮子已经很像了。

一只墓兽出现在一座桥上,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和这只墓兽有关?牛奋斗心里这样想,如果劫难是这只墓兽引起的,那说明背后始作俑者是一个死了很久的人,倒是侧面解释了为什么地府会出面,派出鬼差来帮忙,可什么鬼这么大能耐啊?

牛奋斗无法从这只墓兽的规格上查清楚它守护的那位墓主人,生前是什么人物。不过直觉告诉他,自己应该是找对方向了。因为他发现,当他用手摸那只墓兽的时候,能感觉出一种刺骨的寒意,那种寒意,和天气无关,是来自魂魄的感觉。这是他的天赋,一种感知危险的能力。

桥头的石狮一般都是做为装饰,若没有高人开灵,是没有灵力的,就是一块石头疙瘩。可墓兽不同,但凡能安置墓兽的墓主人,生前非富即贵,所刻墓兽都是祭拜加持过的,镇墓的时候,常以阴魂鬼怪为食,凶得很。墓主人地位越高,墓兽的灵力越足,若墓主人是皇亲贵胄,墓兽的能力不亚于修炼千年的老妖。而且墓兽吃鬼食魂,是天性使然,不受拘束。

望着这只墓兽,牛奋斗陷入了沉思,心想,就算是它引来的劫数,可这玩意只能**魂,想要害几十条人命,不太现实啊,肯定还有别人帮忙,要是不找出来,就算自己冒着被抓起来的危险,把这只墓兽给敲碎,也无济于事。

一下子也想不清,牛奋斗点了一根烟,爬在墓兽旁边的一只石狮上抽了起来,墓兽是墓中凶物,他可不想有太多的亲密接触,不吉利。

此时夜已经快深了,不过在公园散步的人还很多,桥边不远处的树林虽然还是一片冬日后萧瑟的场景,可也难挡老人们健身唱歌跳舞的热情,月下的夜晚,反而愈加喧闹。

牛奋斗望着这些人,心情更加惆怅,明天就是赛神会了,如果自己拦不住,会一下死很多人。今日笙歌燕舞,明日哀嚎遍地,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可自己心里明明知道,真是割心一般疼。

抽了两根烦恼烟,还是没什么好主意,再次转头看着那只墓兽,心说:实在不行,我先把这玩意给弄走得了,能救一个救一个,大不了落个毁坏公物的罪名,又不能被枪毙。

正在他专心看着那只墓兽,思量是砸碎好呢还是掰下来好的时候,忽然一声巨大无比恍若惊雷的声音在自己耳边炸响,吓了他一大跳。

抬头寻去,声音是桥边空地上传来的,仔细查看,原来是来了几个老爷子在打陀螺呢。

“麻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遭雷劈了呢,平时一个个挤公交的时候和瘫痪似的,玩起来倒是挺有劲啊。”

牛奋斗暗暗骂了一句,继续琢磨着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主意。

许是做贼心虚吧,又一声鞭响,再次把他吓了一跳,本就心情不好,连续两次被吓,火气就上来了,冲着桥边那些老头小声骂道:“靠,陀螺上辈子造什么孽了,这辈子要受你们这么狠的鞭刑,就不能放下仇恨吗,哪怕轻点也行啊,用得着这么狠吗!”

鞭声好像故意和牛奋斗作对似的,他骂的越凶,鞭声越密,周围围观的人也多起来,几个老头更来劲了,跟放二踢脚似的。牛奋斗唯有苦笑,知道自己刚才背后骂人家有些过分,平和了一下心情,反正现在人多,他下手也不方便,索性趴在石狮子上看了起来。

因为站的高,所以视野好,这一看倒是让他生起了些许佩服之意。一共五六个老头,其中一个白衣服老头玩的最好,让他受惊的那几鞭也是那个老头甩出来的,声声如惊雷一般,看那力道一点都不逊色于年轻人。

牛奋斗苦笑着自言自语:要是让这老头去放羊,过几天就破产了,羊不被他打死才怪!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鞭响,不过这次,牛奋斗忽然听到一声猛兽低吼般的声音,那个声音并不高,但是很虚无缥缈,绝对不是人间该有的声音。

牛奋斗精神一震,他记性极好,那一鞭是老头甩出的第十七鞭。他做事有个很好的习惯,不管干什么事,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所以他在刚才查看石桥的时候,以左为尊,亲自数过桥上石兽的数量,而那只墓兽,恰恰就在第十七个桥柱上。

“靠,不会这么巧吧?”

发现鞭声和石兽之间莫名其妙的联系后,他彻底惊呆了,稳住心神,不动声色,当老人的鞭子甩到第十八鞭的时候,没有再听到那声奇怪的兽鸣。可当甩到第十九鞭的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胸口抱着的那个小狮子,随着鞭声响起的瞬间,突然间像被打了一管子气一样,鼓了一下。

牛奋斗按住心中的震惊,随着鞭声,把剩余的石狮一一验证,发现都是同样的感觉。

“天呐,这就是神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 牧龙翁

桥头一共三十六只石兽,而那个穿白衣的老头,不多不少,正好甩了三十六鞭。

牧龙翁!

牛奋斗脑海里马上冒出这三个字来,丐爷曾给他讲过,南极天有个散仙,叫牧龙翁。这个神仙因为法力不高,所以并不出名,地位也一般,可有一项绝技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据说,他手里有根神鞭,不能打神不能打鬼,却偏偏可以御兽。不管是天龙天凤还是世间灵兽,都对他手里这根鞭非常忌惮,传说鞭响如旱地惊雷,万兽闻之,任之驱使。天宫很多神仙的坐骑和宠物,都是他给训出来的。

牛奋斗不敢相信,传说中的神仙,被自己碰到了!

三十六鞭过后,他敢肯定,这座桥上的石兽全都有了灵性。迟疑了一下,他赶紧跑下桥,可让他失望的是,等他来到那片空地,刚才那位白衣服老者,却寻不到踪影了,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不甘心的他,绕着整个公园找了一圈,还是没再看见那位老者的踪迹。

返回那座石桥,牛奋斗悲喜交加,喜的是,出事的地方和自己预料的一样,悲的是,三十六只石兽,还有一只是墓兽,如果真的是由牧龙翁出手调教,必定凶狠万分,是要出大事的。就算自己知道了,也怕是没辙啊,毕竟,人家,可是神仙啊。他连人家一根毛都没看到,别说和人家动手了。

望着那三十六只石兽,牛奋斗甚至都有把桥炸掉的冲动。拆一只石兽,冒冒险也许能办到,可把这三十六只全给弄下来,那不扯淡吗!就算自己豁出去了,可那三十六只石兽如果被赋了灵,就不再是石疙瘩了,自己那点本事怕是连那只墓兽都对付不了啊。

万般无奈,他特意找了一个远离石桥的地方,给白锋去了电话,现在他不得不小心,谁知道那些灵兽会不会窃听呢。

白锋接到他电话,似乎也有话说,不过牛奋斗没给他机会,一股脑把自己遇到的所有事连同自己的猜测大致说了一下。

白锋听完,陷入了沉思,马上转头找到酸老西,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最后酸老西接过电话对牛奋斗说:“屎蛋,不用担心,如果来的真是牧龙翁,还有余地咧。牧龙翁驯灵兽有个习惯,一鞭开窍,二鞭引灵。开窍是为了吸收月亮的精气,滋石兽的润石胎,所以必须在黑夜,简单点说,就是先盖个适合灵兽寄宿的房子。因为灵兽之魂是阳魂,必须等到晌午再次开鞭,那会才能把灵兽引到石胎上。所以现在还不打紧,尼赶紧先回来,咱好好商议一下对策。对咧,有人找尼咧!”

“有人找我?谁啊?”

“就是把白毛点住的那小子,他又来咧,那俩货又差点打起来,俄们也是刚给拉开,尼赶紧回来看看哇!”酸老西压地了声音说。

“那个小破孩又来了?不刚走吗,他来干什么?”牛奋斗楞了一下,头两天还说起他呢,怎么又来了呢。

“俄也不知道,说什么要尼带他玩去咧,白毛说尼是干大事的人,顾不上陪他玩,让他赶紧走,俩人就吵起来咧”酸老西说。

“白毛是不是让人家滚啊?”牛奋斗沉吟道。

“还求是尼了解他,他确实嘴欠咧,快回来哇。一会真打起来,就难看咧。”

“净添乱”牛奋斗骂了一句,只好挂断电话匆匆赶回茶社。

果然,刚进门就看到白锋和小破孩分别坐在桌子两侧,怒目圆睁,七个不平八个不忿的。

见牛奋斗进了屋,小破孩马上转怒为喜:“哥哥,你可算回来了,他又欺负我!”

由于小破孩来历神秘,牛奋斗已然有了戒心,并没有给好脸,而是往桌子中间一坐说:“吵什么吵,闹什么闹。小破孩,你不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小破孩见他阴沉着脸,也没了笑意,委屈地说:“过几天就是真一道会,我心想哥哥这么大本事,这样的盛会肯定要去的。我替仙师办完事,仙师让我也去历练历练,顺道过来,想和哥哥同行。”

牛奋斗咂摸了一下,自己听师父说起过,真一道会是以道家两个分支全真教和正一派各取一字命名的,每年举办的地方都不一样,是一个供年轻修道者交流切磋的平台。不过丐爷给的评价有点奇怪“有点货,有点趣”。别的也没说什么!

能从丐爷嘴里说出有趣,那就意味着不简单,可牛奋斗后来也查过,在社交如此发达的情况下,都没有查到一丝有关此道会的任何信息。虽然心生向往,但牛奋斗还是觉得道会说不定早就不存在了。可小破孩突然提起,让他略感惊讶。

不过,此刻他满脑子想的就是石兽的事,压根没心情理睬什么道会,于是说:“那个什么道会,我不去参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还有点事要谈,你要不先自己去玩会?”

语气虽然委婉,但意思却是在逐客,把牛奋斗当成亲哥哥的小破孩,面对他的冷淡,很委屈,索性耍起了小孩脾气:“不,人家刚来,你就赶人家走,人家很难受,不走,就不走,你们说什么,我也要听。”

“哎,你这孩子咋。。。。。。”牛奋斗没想到他这样,还真没办法。

“小孩耍脾气一定是皮痒了,打一顿就好,虎童,死哪去了,打架了”白锋才不管这些,故意抬高声调喊道。

“咋咋呼呼的,还做不做生意咧,行咧,他愿意听就听吧,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酸老西突然插话说。

白锋和牛奋斗同时诧异,心说,老头这是要疯啊,他们商量的事见不见得人自己还不知道吗。而且小破孩的来历都还是个迷,怎么就这么大方让旁听呢?

酸老西轻轻笑了一下,在牛奋斗耳边低语了一番。他听完,皱了皱眉,想了一下对小破孩说:“行,只要你乖乖的不闹,你愿意听就听!”

白锋懵了,正要发火,酸老西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听完,冲酸老西皱了皱眉,酸老西点点头算是回应。最后,白锋也不说话了。

小破孩看在眼里,心里莫名一阵惶恐,可看了一眼牛奋斗后,又恢复了单纯可爱的神情。

四个人找个一个屋子坐好,牛奋斗也不避讳,再一次详细说起自己的猜测和所见所闻。

小破孩听的真切,得知自己的哥哥用推测的办法窥视天机,眼睛都瞪直了,别说是他,就连他家的仙师都想不到这种法子啊,最重要的,居然真的办到了。正要感慨,被牛奋斗一个眼神硬生生给逼住了。

当说起墓兽的时候,酸老西皱了皱眉,语气带着些惊慌地说:“不好,俄知道咧,这是阴皇要招女官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 阴皇招女官

阴皇招女官!

酸老西这五个字刚出口,着实把牛奋斗吓了一大跳,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

白锋也明白了,虽然他对道法什么的不精通,可因为活得久,见过的事很多,于是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才说:“这么一说,还真像啊,墓兽离奇现世,牧龙翁御兽帮忙,可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酸老西叹了口气说:“哎,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

小破孩却没有听懂,好奇地问:“哥哥,牧龙翁我听过,可阴皇又是谁啊,招女官又是怎么回事?”

“你也听过牧龙翁?”牛奋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小破孩点点头说:“他和我家仙师关系挺不错,不过我没有亲眼见过。”

牛奋斗眼神紧了一下,才解释说:“你没听过阴皇很正常,因为那位阴皇就是龙都人氏。华夏,自古是男权社会,历届帝王都号称是天帝之子。据说帝王死后,不用去地府,而是回归神位。可那位阴皇生前却是一位女皇,她之所以能以女儿身称帝,其实是个意外。

传闻,她母亲有一次去一个深潭前玩耍,那里恰好关着一条因触犯天规被打下凡尘的天龙,天龙被关押太久积满怨气,萌生了搅乱天下以此来报复天庭的想法,毕竟天下是神灵的子民。于是就和她母亲在水中**,并在暗中把自己身上的龙气都输送给那名女子。后来,那名女子怀孕产下一名女婴。

那条天龙原本是真正的神龙,所以他的孩子自然就是真龙天子。要知道,虽然所有帝王都说自己是真龙天子,其实不然,只有开国之主才是真正的天子,随着朝代的交替,越往后,子孙身上的龙族血脉被一点点稀释,这也就是为什么历朝历代的皇帝,会一辈不如一辈的原因,等子孙身上的气运不足时,又会有新的天子出现,改朝换代。

之所以生一名女婴,是因为当时那个王朝刚刚建立,真龙天子还未死,如果再出现一位,势必会引起天庭注意,给扼杀在摇篮之中。因为历朝历代都没有女皇登基的先例,所以女儿身很容易隐藏身份。可她毕竟是真正的真龙天子,而且得了神龙父亲亲传的龙气,所以等她长大后,在位的君主怎可能和她争锋。

女皇继位,竟然也得了天下臣民的拥戴,百姓的拥护对于帝王来说就是最强的守护神,上天也是束手无策,只好开了先例。可等女皇死后,天庭犯难了。按理来说,历届天子下凡都会积累莫大的功德,死后魂归天际,作为奖励,是要提升神位的。但因为她是女性,天庭也没有先例,而且她的父亲原本就是为了恶心天庭,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如果按常例来办,天庭就会丢了面子。可她功德太大,如果不予奖励,天庭威严也就会大打折扣。

最后没办法,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女皇的魂魄既没有归天,也没有回归地府,而是封为地仙,并且赐了一个专属于她的名号,阴皇。虽是地仙,可因为有“皇”这个字,地位高的很,权利也很大。天下散仙以八仙为尊,可八仙中还有几位曾是人家的子民,牙碜都不敢牙碜一句啊。说句难听的,天地之间,这位阴皇可以说是俾睨天下。

不过,权利虽然大,但也不滥用。不过有一节,知道她阴皇名号的百姓却极少,没人供养也就意味着没有供奉。她生前奢华惯了,身边不能缺了侍奉之人,可也不能总霸着那些伺候她的阴魂不让去投胎,别说她不愿意,天庭也不答应。可地府的鬼魂都是罪孽已定,自有因果,不能供她驱使。传说她豢养着两只墓兽,颇具灵性,每过一段时间,墓兽就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人间,据说就是替阴皇来招女官的”牛奋斗耐心地讲解道,这些事,他一直当成故事听,要不是酸老西提醒,他真想不到。

小破孩听完,目瞪口呆:“哇,这么厉害!”

“俄看啊,这次在龙都招女官,怕就是看中龙都的文运咧,龙都的子弟因为常受文运之气,有教养,也好调教,那句话咋说地咧,人红是非多。其实要说起来呀,给她当女官,能积累莫大的福报,被墓兽选中的人,都是今生不会有甚作为,但胸中还有抱负,人性还不错地。侍奉她一段时间,再去投胎,往生必定是大富大贵”酸老西悠悠地说。

“可活在当下的人,就算生活再苦,谁愿意舍弃生命啊,活着就是希望。只要有命有希望,一辈子就算没有大作为也值。”

白锋看起来心情有些沉重:“牛粪啊,这次,我是真服了你了,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你就靠一张地图,几个猜测,就把事情给弄清楚了。出乎意料,出乎意料。不过,你得想清楚啊,这件事,背后不是上天,而是那个阴皇。我在地府听过她的事,人性还可以,但毕竟是女人啊,还是当过皇帝的女人,小心眼,记仇,撒起泼来,冥王都有点怵。阎王好说,小鬼难缠啊。你想想,这样的事老天爷都不管,要是让你给拦了,我怕,她不会放过你啊!老头,你比较稳重,你觉得呢?”

白锋的意思是让酸老西劝一劝,可老头含着一口茶久久没有咽下,只是拿眼瞅着牛奋斗。

牛奋斗却呵呵一笑:“她做她觉得对的事,我做我觉得对的事。不过我只知道一个道理,谁的命,谁做主,管他是不是神仙老子,只要我有能力,我就不会让他们把决定性命的权利拿走。我要干不过她我也认了,她生前不还喜欢养面首吗,有本事把老子也弄过去伺候她去,保证她夜夜当新娘。”

“哥哥这身体,没问题哒!”小破孩搭了一句。

豪言壮语被牛奋斗说的粗俗不堪,酸老西一口老茶直接喷了出去,笑着说:“后生有想法,到时候,把俄这个老人家也带上,虽然不如尼,也能临时顶个班。跟她比起来,俄也是小鲜肉咧,她不亏着!”

白锋无语了:“你们正经点好吗,这是要命的事,不是你们耍流氓的时候。”

“咋了,跟老天爷干架是你提出来的,现在你咋先怂了呢?”牛奋斗把脸一拉说道。

白锋表情扭曲却说不出话来,酸老西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这还不明白,和老天对着干,是因为天上有他干爹。现在知道是那鬼娘们,又不是他干娘,能不怕吗?”

白锋被激怒了:“谁说怕了,反正我是死不了,要死也是你俩,你们都不怕,我怕啥。干干干,不过我不是打击你们,就桥上那几十只灵兽你们都打不过。干个屁!”

他这一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对啊,他们只是凡人,就他们这点能耐,怎么可能拼得过神兽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论演技的重要性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直听故事的小破孩怯生生地说:“打架不好的,我听仙师说,牧龙翁最厉害的就是那条鞭子,咱们不让他甩鞭子不就行了?”

白锋听完,嗤之以鼻:“你个小破孩,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啊,去去去。”

牛奋斗也把他的主意当成了笑话,牧龙翁是什么人,好赖不计也是个神啊,他们充其量就是个小**,从人家手里抢东西,可能吗。

没想到酸老西眉头一皱,沉吟了一下说:“这孩子的主意不错,尼们想想,粪蛋都能看到他,说明他施法的时候是变化成了人。说不定真的行咧!”

“老头,你是不是也傻了,他之所以幻化成人,是因为他鞭响如雷鸣,现在是大冬天,天空冒出几十道炸雷,人们得咋想,又得编出世界末日来。神仙做事,讲究一个不留痕迹,所以他也是没办法想出那么一招,为的就是打陀螺很常见,没人怀疑。”

“俄知道,可问题是,谁让他要变成人咧,只要是变成人,咱可以假装不认识他,给他捣乱,把他那条鞭子给抢过来,无法引神兽之魂入石胎,那石桥上的石狮子不还求是些石头吗,能掀起甚的风浪咧,咋地,还能飞起来砸死人咧。错过时辰,他们这件事就干求不成咧,到时候咱就可以一推二六五,就说不知道,不认识,纯属是意外,他们总不能不讲理哇!”酸老西喜笑颜开地说。

白锋一听:“对啊,他变成了人,那他就是个人,只要咱把那条鞭子抢过来,那他就算变回神体,也没别的本事,哈哈,好主意。可问题是怎么抢呢?”

酸老西眼睛提溜一转,笑着说:“神仙都好面子,咱们如此这般。。。。。。。”

老头把主意一说,白锋和牛奋斗不禁挑起大拇指异口同声地说:“老狐狸,真流氓!”

“一般,一般,这出戏就看粪蛋的演技咧。不过还有一件事咱得注意,那桥上可还有一尊墓兽咧,它本身法力就高,就算咱能抢走神鞭,可那只凶兽会不会害人可说不准咧。”酸老西又说。

“你的意思,咱把那个墓兽给偷回来?”牛奋斗问道。

“偷回来不就暴露咧吗,咱有更好的法子,为什么要冒那个险呢?”酸老西说完,把脸转向小破孩,意味深长地笑着。

白锋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对,他的血,连我都能定住,别说是那只墓兽了!”

刚才之所以要留下小破孩,是因为酸老西想看看,在他们讨论问题的时候,那孩子会有什么反应,以此来判断是敌是友,谁曾想,还能用得上他。

牛奋斗明白,如果小破孩愿意帮忙,确实是太合适了,因为白锋后来说过,小破孩的血很神,对阴物天然克制,墓兽不管再厉害,说到底还是阴间之物,就像白锋一样。

但牛奋斗也明白,这对小破孩来说也是一个考验,毕竟他们要惹可不是一般人,如果不愿意帮忙在情在理,如果愿意帮忙,说明人家确实把他们当成真朋友对待,从此以后他们也不必对他怀有戒心了。

于是牛奋斗也没说话,怀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小破孩,他真心喜欢这个孩子,也是真心想和他做兄弟,无奈这孩子来历太神秘,他不得不多一份外心。

小破孩岂能不明白这里的意思,为难地说:“仙师说了,让我尽量不要惹祸,尤其是不要招惹那些神仙,我。。。。。。。”

牛奋斗瞬间泄了气,勉强一笑说:“没事,我们不逼你,道不同而已!”

“哥哥别哄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就是不想带我玩了”小破孩像做错了事一样,委屈地说:“其实,仙师还说了,让我和你多亲多近,以前我挺不愿意屁颠屁颠跟在人后面的。可我真的认识你以后,感觉很投缘,很亲切,所以我离开家就先来找你玩了。我知道,哥哥不信任我,就像古人那样,想要博取信任,得立个投名状,可是。。。。。。”

“没事,我们再想办法吧,只要你不把我们的事说出去就行”看着他可怜的样子,牛奋斗心软了,笑着安慰道。

小破孩见他变得温言软语,更纠结了,最后痛苦地抓了抓头说:“不管啦,仙师说的话前后矛盾,我也不知道该听哪句,不过他们还说,道法随心,遇事难以抉择的时候,跟着心意走就好了。哥哥有困难,而且哥哥还是要去救人,又不是做坏事,我不能袖手旁观,帮,必须帮。”

三个人见小破孩真的答应了,略感意外。

“哎,你要是真帮这个忙,我以后把你当兄弟”白锋说道。

“人家都说了肯定帮,你以后不许欺负我!”

“谁欺负谁啊”白锋苦笑着嘟囔了一句。

商量完计划以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各自回房,养精蓄锐。

第二天,按照计划,酸老西和牛奋斗吃了饭就提前出发了。到达公园后先是去石桥边看了一眼石兽,见多识广的酸老西马上确定是墓兽无疑。

接下来,两个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等着牧龙翁出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园里的人越来越多,因为上午就有表演,人群变成人潮。两个人丝毫不敢放松,努力监视着。

差不多上午十一点左右,日头快到当空的时候,一个穿白衣服的老人出现在他们视线之内。不过因为人多,老头没有去昨天那个地方,而是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树林。

牛奋斗锁定目标,二话不说,赶紧拨开人群朝那里跑去。

距离虽然不远,奈何人多,等他好不容易挤过去的时候,陀螺已经在地上旋转,牧龙翁心无旁骛正要挥鞭。

牛奋斗暗叫一声“幸亏来的及”,收了收紧张的神情,做出一副相对泰然自若的样子,脸朝着前面拥挤的人群,好像在看热闹,脚尖似乎是无意地碰到了正在旋转的陀螺,然后脚面一碾,随着陀螺往前一滚,自己的身体也顺势朝后仰去。

他觉得自己的整个表演行云流水,看不出一丝痕迹。

可在别人眼里,很是拙劣。为了表演而表演,所以动作是出来了,但是节奏明显过快,整套动作跟按了快进键似得。牧龙翁就在他身边都没看清他是怎么窜出来的,而且人家鞭子都下来了,人还往前凑,瞎子都干不出这种事啊。

赶来的酸老西看到后,不由得捂着脸,觉得尴尬。

当牛奋斗倒地的时候,牧龙翁面对这个突然冒出的演员,惊了一下,使劲往回收鞭,可鞭子不是刀棍,不是想收回来就能收回来的。

鞭头不偏不倚正好甩在牛奋斗的脸上,耍鞭子的人都知道,鞭子甩出去哪里的力道最大,那就是鞭头。老头鞭鞭如惊雷,可见力道有多大,牛奋斗黑黝黝紧实的脸皮,在鞭头巨大力道的撕扯下,顿时皮开肉裂,一道两指长的口子,从他的鼻头延伸到耳侧,翻出来的血肉甚是可怕。

牛奋斗昨天还研究了一番无实物表演,现在看,用不着了。

完全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感受,完全是最自然情感表露,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直接淹没了鼎沸的人声:“妈呀,杀人了,要命了。。。。。。”

要不说表演的真听真看真感受啊,一鞭子,直接催生了一位实力派影帝。

第二百二十章 史上最丢脸的神仙

牧龙翁懵了,是真懵了,他绝对不相信眼前这一切是场意外,因为但凡是个长眼睛的人,怎么可能会杵到他鞭子下呢。

那一刻,他严重怀疑这小子是碰瓷。可他只听说老人碰瓷,没听过年轻人碰老人瓷的,他也知道碰瓷无非是要钱,可眼下这小子完全连命也不要了。

看着地上年轻人脸上那道真真切切的鞭痕,和痛彻心扉的哭喊,他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牛奋斗则渐入佳境,声情并茂,利用脸上那道深深的血痕,肆意发挥着逐渐熟练的演技,声泪俱下,痛哭流涕。那气势,那感情,完全盖过了喧闹的人群,马上引来一群人围观。有了观众,做为一名演员就更卖力气了,用手捂着冒血的伤口,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嘴里哭爹喊娘,要不是酸老西来的及时,牛奋斗差点喊出“神仙打人了”那句话。

酸老西冲进人群,另一位影帝也闪亮登场,只见老西俩眼一瞪,做出一幅目瞪口呆的惊恐样,紧接着,一拍大腿,眼泪登时就纵横而下:“俄的那个孙儿啊,这是谁把尼打成这样啊,是谁这么狠心啊!”

老人的眼泪最是能打动人心,作为当事人的牛奋斗都差点信了,不过他头脑还算清醒,马上把戏接了上去,捂着血肉模糊的脸,一指头扎住牧龙翁,哭诉道:“爷爷啊,是他打我,我就是把他的陀螺给碰倒了,他就拿鞭子抽我!”

此时,因为牛奋斗和酸老西一唱一和的表演做感情铺垫,在场的围观群众对于牛奋斗讲出的“真相”是深信不疑,所有人把目光全部投向牧龙翁,眼神中充满了正义的谴责。

“我。。。。。。不是。。。。。。”牧龙翁作为神仙,哪见过这种架势啊,当时就哑口无言。

酸老西见他发呆,趁其不备,一把过去把手里的鞭子给夺下来,然后揽进自己怀里抱好,同时还不耽误演戏:“这就是罪证啊,这是罪证,俄要拿这个告他去,人老咧就咋,人老咧就有理咧?人老咧就能欺负年轻人咧?今天这日子,这地多人,就不能挑拣个没拉人的地方去耍吗,人老咧咋就这么霸道咧,啊?年轻人一不小心碰倒喽尼的玩意,说一句不就行咧,还打人,尼看看把俄孙儿打成甚咧,一看尼平时也不是甚求好东西,一看尼平时也是欺负年轻人欺负惯咧,不要脸啊!”

牛奋斗看着酸老西临场发挥都能想出这么一大串台词,暗暗佩服。

牧龙翁一不小心让酸老西把法宝夺了,顿时暴跳如雷,法宝对于他们来说,那可就是命啊,哪里还管自己伤没伤人,把脸一拉,怒气冲冲地说:“还我!”,说着话就动手要抢。酸老西故作羸弱,死死抱着,任其撕扯,也不反抗,牛奋斗临场发挥,故作可怜地说:“爷爷,还给他吧,咱闹不过他啊,人家是当地人啊,人家往地上一躺,咱可就倾家荡产啦!”

这下,周围的人可就不答应了。当今社会,年轻人最恨的就是那些为老不尊的老人,听完酸老西的话,本来就一肚子火,见他居然还瞪眼要抢物证,顿时群情激奋。而且形势一目了然,抢鞭子的老头明显比刚才打人的老头岁数要大很多,挨打的那个后生一听说话就知道是贫困家庭的孩子,害怕把事情闹大,居然挨了打还认要怂。

爷孙俩的忍让,可就成为围观群众正义感的导火索了。

有的人干脆骂出来了:“好你个老不死的,打了人不说赶紧送人家去医院,还想要动手,你要不要脸!”

“臭不要脸的老东西,仗着你岁数大,就为所欲为吗?”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揍他!”

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牧龙翁终于见识到什么叫民愤了,一群人撸起袖子就迎着他冲了过来,刚开始还是推推搡搡,到后来还真有人暗地里下黑手。

牧龙翁也是嘴贱,一时气愤吼了一句:“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得,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这句话,本来就群情激奋的人更蹿火了,有几个想必是受过无德老年人欺负的人小伙子,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当面锣对面鼓,就动起手来。也有明白人,在一旁拉架。

打得打,拉得拉,顿时乱作一团。

酸老西给牛奋斗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哭丧着脸说:“孙儿啊,咱们赶紧去医院看看吧,哪位好心人能帮俄们报个警,等俄安顿好俄孙儿,一定和他没完。”

有热心群众说:“大爷,你放心去,这死老头今天别想出公园半步!”

还有好心人掏出钱包,大方地数了一沓钞票递给他们说:“大爷,给你孙子好好看病,不够咱还有,农村人城市人都是一家人,不能让你们寒了心!”

臭不要脸的酸老西真接过钱,感激涕零地说:“好人啊!”

然后一老一少,头都没回一下,从人群中溜了,被人群死死围住的牧龙翁已经鼻青脸肿了,他心中焦急,却无可奈何。他想显露真身,可周围人太多了,如果变回仙体,被这么多人看见,天上那些大神可不仅仅是打他一顿就算了事。在凡人面前显露真身,引起百姓的轰动,那可是重罪啊,而且起因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天庭颜面何在。

最后,宁愿挨揍,也不敢那么做,只能干瞪眼,没办法。凡人打他,他倒是不觉得疼,可被凡人打的神仙,他算是头一份了,以后还怎么在三界混啊。关键是,自己的法宝都被抢走了,要是妖魔也倒罢了,还是推脱说自己本领不够。可对方明显是两个凡人,抢他法宝的那老头眼瞅着就是半截黄土埋身了。

牧龙翁哭得心都有了,自己是阴皇请来的,最后弄成这样,可咋交代啊!

酸老西和牛奋斗得了宝贝,心情可就大不一样了。

牛奋斗从酸老西手里要过那条神鞭端详了一下,鞭杆握起来像金属,很有手感,鞭身似乎是一种黑色的皮质,看起来非常精致,可更让他称奇的是,这么大一条鞭子,居然没有一丝重量。

“哇,这就是法宝吗,好漂亮,好神奇啊!”牛奋斗爱不释手地感叹道。

酸老西看起来却没有多少喜悦,盯着他的脸问:“疼吗?”

“不疼,不疼,老头,你演技可以啊,说哭就哭,我比不上你啊。”

酸老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咱还是去一趟医院哇!”

“花那钱干什么,回茶社让青青缝,这活她最拿手!”让一位入殓师缝伤口,也就他能想的出来。

说完,牛奋斗找了一个公共厕所,洗了洗血迹,扯下一片内衣包住伤口,拉着酸老西就往回走。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三界第一大笑话

谁曾想,酸老西和牛奋斗刚回到店里就发现,屋里来了一群老相识。

谢飞来了,久不见面的何鹏也来了,宁艺语和她爹也来了。

他们见到牛奋斗第一句话就是:“谁打你了?”

牛奋斗也蒙了,这群人怎么也能掐会算了。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是通过网上转载的一条名为《无良老人因抢占广场竟鞭打农村少年,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视频知道的情况。不过视频里牛奋斗的样子已经是满脸鲜血,看不真切,只是声音像,但他们认识酸老西啊,看到视频就赶紧过来了。

结果见牛奋斗真的被打得不轻,脾气火爆的何鹏二话不说就要往外面闯,让大家大为感动。

不过真不好给他们解释什么,只好含糊其辞,说是误会。

宁老大不依不饶:“不行,太嚣张了,你放心,我已经和上面打过招呼了,绝对不能轻易放过那个人,律师我也请好了,不管他有什么背景,咱都不怕!”

宁艺语也说:“对啊,怎么能让老师您吃这么大亏呢,和他没完!”

牛奋斗表情尴尬,心说:人家的背景通着天呢,请律师有个鸟用。

还是谢飞了解道茗茶社的人,走到牛奋斗身边,小声问:“那位老人什么来头啊,你们可不像是能吃亏的主!”

牛奋斗自然不能跟他言明,只是捂着脸说:“几位老板,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真的是个误会,你们看,要不让我先把脸缝一下吧!”

“那赶紧去医院吧!”

“不用,让青青帮忙处理一下就行,店里有设备。”

“哎呀,我的大老板,我是能缝,可咱家没麻药啊”郭青青说。

“要什么麻药,直接缝,谢总,你帮忙招待一下,我上去处理处理。”

没办法,拗不过自己老板,最后郭青青只能自己动手,一连缝了十几针,没想到牛奋斗坑都没坑一声。

等他处理完,一群人还焦急地等待着,当然,焦急仅限于不明真相那几位,白锋和小破孩看着现场传出来的视频,捂着嘴偷笑,暗暗挑着大拇指。

简单陪了客人坐了一会,大家见他心不在焉,以为是挨了打心情不好,只好知趣地就要告辞。为了以免激怒天庭,牛奋斗告诫他们不用插手。

在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小破孩在牛奋斗耳边偷偷说了一句话,牛奋斗把宁艺语的父亲单独留下说:“宁老大,近些日子,一定不要和别人起冲突,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切记,切记!”

“兄弟,什么意思啊?”宁老板知道牛奋斗的本事,岂敢不当回事。

“实在抱歉,涉及天机不能明说,不过你一定要记住,宁舍财!”

“不舍命?你是这个意思?”宁老板马上就明白了,脸色突变。

牛奋斗点点头,还没等对方开口就说道:“你也别问我有没有破解的办法,如果有,我早就告诉你了,记住我的忠告就行,能留下命,就算是万幸了,懂吗?”

“明白了,谢谢兄弟,告辞!”宁老板没有再问一句,脸色沉重,抱拳拱手就告辞了。

等客人都走后,牛奋斗才对小破孩说:“我怎么感觉他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似的?”

“就算是劫数,只要给提个醒,当事人都能摸出一点规律,放心,既然你提前给打了预防针,他的命应该能保得住。”

“但愿吧!”

剩下的都是自己人,郭青青莫名其妙地牛奋斗说:“你这戏演的可真够下血本的啊,你们到底图个啥,打你的那老头到底是谁啊,用得着你和酸老一起行动?”

“你咋看出来的?”白锋难以置信地说。

“废话,和你们这群老狐狸整天待在一起,还能不精明点?”郭青青笑着说,她明白,说牛奋斗是个吃亏的主她信,但要说酸老西会吃亏,打死她都不信。所以当她看到那段视频,看到酸老西用力配合表演,她就知道,这一老一少做的绝对不是什么亏本买卖。

“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就算你知道了,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牛奋斗安慰道。

“那还是算了,我可没什么好奇心,你们要聊就上楼去,楼下人多眼杂。”

几个人撇下郭青青到了楼上的里屋,几个人好一番庆祝。

尤其是白锋,乐得都跳脚:“太牛了你们,哎呀,刚才看视频的时候,我差点没被憋死,演技炸裂啊,堂堂的神仙被你们抢了法宝愣是一点辙都没有,这要传出去,绝对是三界第一大笑话。”

“别乐了,还是想想这条神鞭怎么处理吧!”牛奋斗担忧地说。

“凭本事抢来的,那就是自己的了,还怎么处理,自己用呗”白锋满脑子土匪思维,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那不行,牧龙翁唯一依仗的就是这件宝物,如果咱们夺走,怕是要毁喽他的仙途”酸老西说。

“管他呢,等他来要的时候再说,牛粪挨打是真,你们可别忘喽,牛粪是什么身份,他打的可是星君啊,哈哈,这下误会可深了,也特娘的更热闹了。”

白锋这么一提醒,大家才想起牛奋斗的另一个身份,顿时放下心来。

按照计划,正午刚过,小破孩就出发了。

可他刚走没多久,道茗茶社来了两位奇怪的客人,一个是鼻青脸肿的白衣服老头,一个是戴着斗笠的鼠脸汉子。

刚进门,还没等他们说话,善于察言观色的郭青青马上就认出那个白衣服老头,就是上午打牛奋斗的那个老头,不过她没想到,老头下场好像更惨一些,憋着笑,客气地迎了上去说:“两位是来找我们老板的吧?”

“对,烦请通报一声”戴着斗笠的鼠脸男人礼貌地回应。

“老板,有人找!”郭青青喊了一句。

楼上白锋探出脑袋,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许三爷和牧龙翁。心里一愣,心说怎么来的这么快!不过不动声色,而是随手抄起扫把喊了一句:“靠,敢打我们老板,我和你拼了!”

说完,从二楼直接就冲下来朝牧龙翁打去。

牧龙翁差点哭出来,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谁见了他都要动手,当了一辈子神仙,什么没见过,今儿真是开了眼了。

好在有许三爷,赶紧拉住,小声说:“白爷,自己人,就别整这个了吧?”

“自己人,什么自己人,你不知道这老头上午把我兄弟打的那叫一个惨啊,我和他没完”白锋演戏那才叫一个自然。

许三爷明知道这位地府出了名的流氓是装腔作势,可还不能戳破。因为他们做的事本属天机,他没有泄密,牧龙翁就更不用说了,可还是被人家看出来了,然后设立一个局,把牧龙翁给引进套,夺了法宝,外人看来就是一场意外,这就是本事,他们挑不出一丝毛病来,无话可说。

最重要的,牧龙翁自己都不知道他那一鞭子是甩在谁脸上了,那可是北斗星君,地位不知道比他高了多少。否则,凭牧龙翁正统神仙的地位,怎么会求到许三爷这么一名小小的鬼差身上。

说起这个,许三爷心里竟有些窃喜,以往天上的神仙见了他们正眼都不瞧一下,今天他能享受到这种待遇,都是地府在人间设立的黄泉客栈掌柜带来的。

所以,别看许三爷带着牧龙翁是来道歉和索要法宝的,但内心却向着牛奋斗他们,毕竟黄泉客栈可是他们地府的产业,就像今天,客栈有了面子,他们这些鬼差也跟着长脸。什么阴皇,什么神仙,能和地府自己人相比吗。

许三爷来的时候心里就暗下主意,阴皇那件事,今儿必须给搅黄了。所以见白锋还在演戏,也配合地说:“白爷,真的是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是,贵店的牛总是受了委屈,那咱们就讲讲如何补偿的事对不?要不,屋里慢慢聊,细细聊?”

白锋和许三爷是朋友,弦外之音马上就听懂了,沉着个脸说:“那好,咱屋里谈!”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 可怜的仙翁

白锋赶紧先进屋,把活蹦乱跳的牛奋斗一把推到床上,然后使了一个眼色。

牛奋斗马上领悟,捂着脸又开始喊疼。

许三爷和牧龙翁进来后看到这副场景,非常尴尬。

“白爷,小兄弟怎么样了?”

“怎么样?你自己看不到吗?毁容了。人活脸树活皮,墙上和的一把泥。本来就丑,现在又多了这么一条疤,你自己说,以后这媳妇是你给娶还是我给娶啊,他师父把他托付给我,到头来让人家打了光棍,我怎么交代。别说娶媳妇了,我看啊,以后脸上留条疤,走哪都得被查身份证,要不是我们劝着,他都不想活了。大好年华,还没开始,差点结束了,你说,咋办?”白锋口若悬河地控诉道。

牧龙翁脸色更难看了。

牛奋斗听完,恨不得跳起来踹白毛一脚,说事就好好说,整什么人生攻击。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他只好配合着哀嚎了两声。

“白爷,咱兄弟多少年了,您就别整这个了。都是误会,这位老人是谁,您还不认识吗?”许三爷作为和事佬,自然得调和。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是故意的?三儿,口口声声说咱关系好,你怀疑我?这老头是谁,我去哪认识,我就知道他是我们的仇人,虎童,仇人上门了,你特娘的看戏呢?”白锋的戏是越演越上瘾。

虎童倒还真配合,随手抄起一个酒瓶就冲过去。要不是许三爷赶紧拦住,真给敲上了。

许三爷急得都要跳脚,牧龙翁自知理亏,压根说不出话来。

“白爷,冲我的面子,咱有话好好说,不是,您真不认识这位老先生吗?他是。。。。。。”说完,竖起手指,指了指天花板。

“你说他要上天?好莫,怪不得这么嚣张!”白锋无理取闹的本事可是绝了。

“不是,他是天上下来的,牧龙翁老仙人”许三爷明知道白锋是故意挑刺,可真就没办法,只好自己把事情说出来。

“牧龙翁?逗我呢?怎么可能?”

“哎呦,我的白爷,您抬抬手好吗,您怎么能不认识啊?”

“小爷我为了保命,早就把内丹丢了,你说我还能认出哪个是神仙吗?”白锋把脸一拉严肃地说。

看他认真的表情,加上白锋丢掉内丹是确有其事,许三爷心里都开始犯嘀咕:“你们真的不认识?”

“废话,你到底什么意思,有屁快放!”白锋还是不给好脸。

“这么说,老仙翁下凡所为何事,你们也不知道?”许三爷被白锋三两句说的真有点迷糊。

“哎,我说,你好歹也是神职啊,这点常识都没有吗,人家做什么事,那是天机,我特娘的有那个本事吗。你做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去哪知道他做什么事去”白锋骂道。

“您是不可能,可牛兄弟不是那谁的徒弟吗,我们以为你们是因为知道了天机,所以才。。。。。。”

“所以才故意找你们茬是不是?”白锋把眼一瞪。

“白爷别动怒,不是那个意思。”

“许三,我兄弟要是真有窥视天机的本事,我还用得着亲自管理黄泉客栈吗?他一共就和他师父学了六年,自打那以后,他师父再也没出现过,你自己想想,古往今来,能窥视天机的人两只手能数过来了吧,他特娘的才学了六年,灵肉都没有合一,你说他窥视出了天机。你这是抬举我们呢,还是打天庭的脸呢?”

白锋说得理直气壮,确实,连他都不认为牛奋斗真能查出天机。而且直到现在,事实都摆在眼前,他都觉得牛奋斗是运气太好,因为牛奋斗查出天机的法子,也太奇葩太另类了,一点都没有所谓高人的风采,跟开玩笑差不多。

许三爷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不可能,要说牛奋斗有天赋他是信得,可能窥视天机的人哪个不是活到岁数,精通道法的陆地活神仙,这么年轻根本不可能。就算牛奋斗是星宿转世,可天庭转世的神仙中比他级别高很多的都随处可见,也没见他们的转世之身有这么神。据说天帝三子都投胎了,一个小小的星宿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牛奋斗与破军星宿还未灵肉合一,所以他现在只是比凡人稍强一点。

如果真如白锋所言是场误会,那天庭这次可就真丢脸了,不过地府可就长脸了。天庭仙翁因一场误会,鞭打地府特派人员,贻误圣命,最后竟被夺走法宝,这要传出去,天庭的威严可就要赔本大甩卖。

许三爷想到这层,也不想继续调和,反而转头看着尴尬的牧龙翁说:“仙翁啊,事情您也听清楚了,确实是误会,不过,您打人可是实实在在的,我也不能偏袒啊!”

牧龙翁原本也以为是对方参透了天机故意为之,现在一看,也怀疑自己判断,更偏向于认为就是一场误会。这下就难办了,如果是误会,不管到哪儿自己都没理,早就斩断尘世的老仙翁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你真是牧龙翁?”白锋装模作样地问。

“是小神,见过白爷!”牧龙翁客气地说,没办法,人家干爹在自己天庭那可是跺跺脚震三颤的人物啊。

“好你个牧龙翁啊,我们不认识你也就罢了,你连他都不认识吗?你就不知道你打的是谁吗?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星君?”白锋斥责道。

这句话,更让许三爷笃定就是一场误会,牛奋斗他们认不出仙翁情有可原,可牧龙翁是在职的神仙,还认不出星君,这就说不过去了,连他一个小小的鬼差都知道牛奋斗的真实身份。如果他早一点能认出牛奋斗,事情怎么可能发展成这样。

其实牧龙翁没认出牛奋斗,真不怪他。本来法力就不高,化身肉体凡胎后就更不行了。而且牛奋斗的表演来的太过迅速,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紧接着又被夺了法宝,心思根本不在别处。后来还是许三爷说明,他才知道。否则,哪用请鬼差替自己说情啊。

牧龙翁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追悔莫及,自己怎么揽了这么一个买卖。

“哎,不知者无罪,也怪我不小心”牛奋斗明白,是戏就得落幕,再闹下去也不成体统。

“谢星君宽罪,小神感激不尽”牧龙翁见有台阶下,赶紧施礼。

“都是误会,既然解开了,就好说,白爷,您看仙翁的法宝是不是可以。。。。。。”许三爷见缝插针。

“好啊,说了半天不是诚心赔罪,是来要东西的啊?”白锋还是不依不饶。

“哎呦我的白爷,赔罪是真,取东西是捎带,您别误会啊。主要上面交代下差事,必须用到老仙翁的那件法宝啊”许三爷说。

“不必了,时辰误了,事情办不成了”老仙翁伤感地说。

白锋心里忽地一动,他知道,经过他们这么一闹,最后倒霉的可是牧龙翁。如果是一名大罗金仙也倒罢了,上头怎么说也得卖个面子,可老仙翁神位太低,上头不会容情的。想到这里,白锋心软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阴皇的阴谋

白锋还是把神鞭还给了牧龙翁,老仙翁接过自己的法宝,心里五味陈杂,东西是拿回来了,可上面派下的任务却搞砸了,自己还有何颜面会天庭啊。

心里虽然这般想,可还是毕恭毕敬地对白锋致谢:“谢白爷高抬贵手,谢星君不计前嫌!在下要回天宫复命,就不久留了!”

白锋拦住去路说:“等等,你不是说任务没完成吗,怎么复命啊?”

老仙翁苦笑了一下说:“未能完成,是小神的过错,不能领功,自是去领罚。”

“你到底接到的是什么任务?”白锋明知故问。

“此乃天机,恕小神不能告知。”

“你这老头咋这么死板呢,说出来听听,兴许我们能帮得上忙呢?”白锋知道牧龙翁神职卑微,就这样回去,绝对没什么好下场,卷帘大将不过就是打破一个破杯子,就被打下河里去吃鱼。深知天庭做派的他,对牧龙翁很是同情。

老仙翁却摇摇头说:“时辰已过,已无回天之力,罢了,罢了!”

“老仙翁,事到如今了,还什么天机不天机的,算了,你不说我说,白爷,是这么回事。。。。。。”许三爷为人义气,知道牧龙翁若是就这样回去,处罚必定不轻,于是说出来实情,想让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许三爷说的,和牛奋斗所料完全一致,白锋听完,只有暗暗赞叹的份。

不过白锋还得装出一副第一次听到的模样,横眉立目地骂道:“好你个三儿,这么大的事,你咋不和我说,合着你俩是一伙的啊?”

“白爷,真不是我不想说啊,这不是上头不让说吗?”许三爷哈着腰解释道。

“放屁,客栈的杆子是你亲自立的,黄泉客栈的牌子是阎君亲自给的,你们在龙都招女官,怎么能不通知我们?我这人间善恶司,难道是个摆设吗?如果那些女官的冤魂来此地诉状,那我们管还是不管?”还是白锋机敏,一心想着帮牧龙翁脱罪,马上就想到这个漏洞。

许三爷顿时被驳得无话可说,因为白锋说的对,既然开了黄泉客栈,那龙都地界上的生死冤案,客栈的掌堂白锋是有权利过问的。客栈已然通了阴间,那他们行事必须先行告知黄泉客栈的掌堂。

当初许三爷接到命令的时候,也曾想到过这个细节。可阴皇那边的使者知道白锋素来胡搅蛮缠,怕坏了事,所以特意嘱咐不能告知。

白锋那可是得理不饶人的主:“你们这是坏规矩啊,我白锋虽然自由懒散,可既然给了我那张铁牌,那就代表着我有权利知情。黄泉客栈可不是供你们阴差歇脚喝茶的地方,这里可是善恶司,有断案审冤之权。如果单单是天庭的差事,那不告诉我也说的过去,既然你许三都参与了,怎么,我们就不是冥府的人了吗?”

许三爷被白锋这么一逼问,忽然明白了,他这么说是在救牧龙翁啊。这趟差事本来就不合规矩,既然走了地府程序,需要鬼差帮着押魂,那怎么可以绕过黄泉客栈呢,若是较真起来,客栈的掌堂可是和判司的判官一个级别,有独断的专权。既然流程都不符合规矩,那牧龙翁所领的差事,也就不存在渎职一说了,可不就是救了他了吗?

牧龙翁也听明白了,内心涌起一股暖流。

“白爷,这事啊,确实不地道啊!”许三爷亲口承认。

“若是我们提前算到,不汇报就贸然阻拦,这是我们的错,可你们也看到了,完全是个凑巧”白锋说道。

“不是凑巧哇,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人命不是草芥,许是本地守护神怜悯子民,才至与此”酸老西也搭话。

他这句话说的很有水平,意思就是说,老天欺负龙都没有守护神,纵容阴皇草菅人命,以后再要想干这种事,那可得好好思量一下了。

“对啊,我们黄泉客栈也有守一方平安的职责,今天让我们遇到了,就是天意。回去告诉那老娘们,龙都培养了她,她特娘的好事不想着娘家人,尽整这种没***的事。还有上面那些,告诉他们,要不就别给我们发牌子,既然发了牌子,就特娘的当回事。告诉他们,这事没完,不给我脸,我也不给他们脸。三儿,回去告诉阎君,就说这事是我算到了,所以故意阻拦,让他们给我个说法”白锋骂骂咧咧地说。

“白爷,您快算了吧,您说您算到了,谁信啊,不过您的意思我回去一定转达。老仙翁,您老回去也如实转告,这件事您就没错”许三爷两面说和。

牧龙翁知道,自己那顿责罚应该是能免了,心里充满感恩。说到底自己打人在先,若是道茗茶社的人不依不饶,自己怕是仙职难保。万没想到人家以德报怨,还替他开脱了罪责,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老仙翁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文锦的小包,走到牛奋斗面前说:“大恩不言谢,这里面是小神此次下凡带来的三十五只兽魂,因有天规,恕小神不能全部奉送,只能给您一只。虽然不是什么上古凶兽,但却是小神亲自养大的,还算有些灵性,星君拿好,若遇危急,摔在地上即可。因是兽魂,只能使用一次,权当是小神一点心意也是一点歉意。”

说完,从小包里掏出一枚小金豆,恭恭敬敬地递给牛奋斗。

牛奋斗本不好意思收,但一旁的酸老西一个劲地挤眉弄眼,半推半就也就收下了:“谢老仙翁!”

“诸位,那小神告辞了”牧龙翁抱拳拱手,施礼告别。

送走牧龙翁,许三爷才算放开了,哈哈大笑:“白爷,露脸啊,你这下可把阴皇给怼了,那娘们,我早就看不顺眼了。”

“滚滚滚,奶奶的,你小子藏的够深的啊,要不是遇到这事,你嘴都撬不开是不是?把我当兄弟了吗?”白锋没好气地说。

“白爷啊,我就一无足轻重的小鬼,我能做什么主,这不是没办法吗?我明知道程序不对,可人微言轻,没办法啊!其实,我们兄弟也看不过他们随便糟蹋人命,但有什么办法,上面直接下的命令,谁敢违抗。不过还得说你白爷够硬气,这下可甩他们脸了。”

“行了,少拍马屁吧。我问你,地府多会给人办这种事了,她不就一个阴皇吗,现在都这么嚣张了吗?”

“白爷,您是真不知道啊,那老娘上上不去,下下不来,估计是觉得活的没意思,开始作了,手底下养了一群稀奇古怪的人,别说,本事还挺高。为首的好像叫什么墨无极,处处跟正统的仙界鬼界作对。天庭和地府害怕她脑得太凶,只好纵容一些”许三爷小声说道。

“女人吗,可以理解,就是在找存在感”白锋回答道。

“我看不是这么简单,我看,她好像在模仿泰山神那套,想自己主管一方生死轮回,不想当散仙想做主神了。”

“我去,这话你可不能瞎说啊?”白锋也吓了一跳。

“真没瞎说,生死薄上很多鬼魂都勾不回来,最后一查,都是在她地界消失的,很奇怪啊。而且那老娘们好像和五大灵主走的挺近,很蹊跷啊”许三爷压低声音说道。

“真有这事?那你怎么不和阎君汇报啊?”

“说过,但没人信,天下有多少游神在人间巡视,都没找到证据,我这红口白牙的谁信啊。不过,咱虽然是小人物,可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做事的时候反而不怎么避讳,你也知道我就好打听,综合一分析,就觉得真有点不对劲。白爷,你们以后可多加份小心啊。”

“得了,知道了!”

“行,既然今天的事闹不成,我还得去安排兄弟撤了,就不打搅了。”

许三爷也告辞了,留下茶社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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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什么人不适合算卦!

刚才许三爷最后的那番话只对白锋一个人说了,白锋转头给大家复述了一遍,酸老西眼睛忽然一亮说:“哎,白毛,他前些日子是不是说还有一个黄泉客栈咧?”

“是啊,是泰山王封的啊!你不会是觉得,那老娘们想学泰山神,然后就和这件事有关系吧?拜托,那老娘们的属地离泰山可远着呢!”白锋马上明白过来。

酸老西摇摇头说:“不得不防啊,尼可别忘喽,她可是坐过皇帝的人,封禅泰山在她们眼里可是一件天大的事。这里面有没有鬼,可真说不定!”

“管他呢,以后咱注意点就是了。正好那个小破孩不在,我问你点事,你可答应过要带着牛粪去见他那个小媳妇,能不能说一下怎么打算的吗?说实话,三儿刚才说起五大灵主可能还与那老娘们有关系,我真有点担心了!”白锋说道。

牛奋斗一听,酸老西果真要带他去找小鱼儿,蹭就从床上弹起来,望眼欲穿地看着老西。

酸老西微微笑了笑,捻了捻胡子说:“这又甚难的咧,那个出马的小子不都说咧莫?”

“他说啥了?”白锋没明白。

牛奋斗却秒懂:“真一道会?”

酸老西点点头说:“对,奏是真一道会,尼们应该不知道这里头的小久久。真一道会虽然说是天下年轻道人交流的平台,其实这场道会奏是五大灵主共同主持地,他们的目的奏是为喽挑选一些精干的后辈补充他们的实力。五大灵主擅长的东西不一样,他们会设置很多考验,而抓走粪蛋小媳妇的张灵轩,最擅长的奏是御鬼。以往的真一道会,张灵轩都是最吃亏的,因为其他灵主会的东西正好克他,所以很少能抢上些数一数二的人物。可今年奏不一样咧,粪蛋的小媳妇可是真正的鬼母,有喽她实力大增啊。所以俄敢断定,今年的真一道会,那个小鱼儿肯定会露面。所以让他们见一面,也不算啥难事,不过能不能领回来,奏看他的本事咧。”

“能,一定能!”牛奋斗迫切地表态道,恨不得把心都吐出来。

酸老西微微一笑:“能不能领回来是求尼的事,但是要想让俄带尼去,必须先答应俄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不能暴露尼的身份,就算在她面前也不行,否则,不仅是要给尼带来灭顶之灾,尼要知道,尼身后很多人都要跟着遭殃。尼要有本事,就像当初人家把她抢走的一样,尼也神不知鬼不觉给抢回来,否则,尼就算失言!”酸老西严肃地说道。

牛奋斗想了很久,他知道,自己一旦答应,就必须信守承诺,这是他为人的准则,酸老西正是知道他的脾气,才会这样说。

“行,我答应!”

酸老西点点头说:“俄知道尼言出必行,但是尼要知道,俄们可没义务因为尼那小媳妇平白送喽性命,可尼如果冲动,俄的命甚至白毛的自由也就搭进去咧,俄们信尼,所以愿意把命教给尼,尼要慎重啊!”

“懂!”牛奋斗郑重点点头。

这时,忽听到楼下郭青青喊:“老板,有人找你!”

牛奋斗知道是在叫自己,只得出去,一看是张小洁,虽然还想和酸老西聊些东西,但也不能冷落了人家,只好先下楼去了。

牛奋斗一走,白锋对酸老西说:“老头,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你这不是把羊往虎口送吗?那五个臭不要脸的东西,连我这种身份他们都想抓过去给他们当狗,你觉得他能回来吗?”

“嘿嘿,尼不是还认为他算不到天机吗?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他师父要没拉教会他些东西,宁愿毁喽他的道行也不会让出师地。放心哇,正好是个锻炼的机会,俄相信他的本事,俄也想看看他的潜力!”酸老西平静地说。

“哎呦卧槽,得,你都敢把命赌上,我怕什么。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担心,那小子要真是把他那小娘子给掳回来,就麻烦了。”

“嘿嘿,俄估计这个本事他是没拉的。”

两个人在屋里东拉西扯,牛奋斗在楼下则有些尴尬。

张小洁刚进门就看到牛奋斗的脸包的和粽子一样,眼泪唰就下来了:“听小宁说你被打了,没想到伤得这么重。”

说着话,竟然毫不避讳,像个小媳妇一样,轻轻抬手去摸牛奋斗的脸,脸上满满全是心疼的模样。

牛奋斗赶紧往后一躲身说:“没事,小伤!”

“都这样了,还小伤,疼吧?”

“不疼!”

一旁的郭青青看不下去了,心说自己这位老板魅力也太大了吧,曾经把自己迷的神魂颠倒也就算了,这咋又冒出一个比她还漂亮的姑娘,自己隐约还来了一丝醋意,于是故意开玩笑说:“老板,这里人多,要不你们进小屋聊去?”

牛奋斗白了她一眼对张小洁说:“你如果是来看我的,那我谢谢你的好意,我是真没事,你先回吧,我这边还有点私事要处理。”

面对逐客令,张小洁心里一酸,却不生气,反而笑着说:“来一壶恩施玉露,我就请你给我看看面相,怎么,你总不能把客人赶出去吧?”

一心看好戏的郭青青马上说:“那当然不能,我们的遵旨就是客户是上帝,您里面请,我这就去泡茶。你来的正好,我们这位老板就是一个甩手掌柜,让他干干活也好。”

被挤兑的没辙,牛奋斗只好把张小洁请到包厢。

既然人家现在是客人,相应的礼数必不可少,这是店里的规矩,他给张小洁倒好茶,等人家坐好,自己才坐下说:“说吧,你想问什么?”

“别拉着脸,我又不问姻缘,我知道自己爱的人是谁,不用老天爷告诉我”张小洁笑得很坚决,似乎还有那么一点视死如归。

“我也知道自己爱的人是谁!”

“虽然我很在乎我爱的那个人他心里爱着谁,但是我不怕,我能等。哪怕他只爱我一刻,一时,只要那一刻他心里只有我,我愿意付出所有。”

牛奋斗不想和她打什么机锋了,并没有接着话说下去,而是问:“你想问什么,说吧!”

张小洁爱的就是牛奋斗的拒绝,果断的拒绝,不给人留任何幻想的拒绝,这种男人才是女人最值得依赖的。

见牛奋斗这样对她,她反而有了一种变态般的满足,也不再矫情:“是这样,我想问问你我的事业如何,都说你起卦很灵,那就给我起一卦吧?”

“如果别人来了,我可以起卦,但是你来了,我给你讲讲算卦是怎么回事行吗?”

“只要你能解开我心中的困惑,就行,否则我的钱不就白花了吗?”张小洁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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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真一道会

牛奋斗不想给张小洁起卦并不是在故作高深,这世间有两类人是不用起卦的。一种是虔诚的信教徒,他们的命在神手里捏着;另一种就是张小洁这种很自信,心里极有主见的人,他们这类人的命完全可以捏在自己手里,何必问神!

“不想给你起卦,是因为有些人是不必算卦的,比如你这样的人。算卦是什么,就是帮助那些面对选择无从下手的人,在脑海里竖立一个坚定的信念。其实人面对选择的时候,不管选哪个都可以,也许是有善恶之分,但对于个人来说,根本没有对错之分。但很多人面对选择的时候,总喜欢犹豫,于是就希望靠起卦给自己指引。

易经八八六十四卦,每一卦每一爻都是一个指引。为什么卦辞爻辞看起来很难理解,是因为面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释。通过起卦给出的指引,确实没有错,但并不是适合每个人。面对抉择,先问自己内心,如果自己内心有答案,就不要问天。我觉得你是一个心里很有想法和主见的人,所以我不想给你起卦。你有是非判断的能力,所以你心里的答案并没有错。

而且起卦并不好,给你打个比方吧。你不必把老天想得过于高大和缥缈,他们也有失算的时候,否则玉帝的女儿怎么动不动就下凡找男人睡觉,他们连自己的事都算不到,更别说人了,人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一只只小蝼蚁。

你完全可以把他当成自己老板。你想想,如果一个员工事事都要问问自己老板什么意见,你觉得那个老板会喜欢这样的员工吗?算卦太多会折气运,就是这个道理。当然,关键时候问问老板,也行,但这样做,你的人生就在老板掌控之中了,你往后的人生就像你的职场生涯,是可以被预料到的,当然你如果想按部就班地过那种生活,也挺好的”牛奋斗说。

“我不想那样!”张小洁回答的更干脆。

牛奋斗继续说:“如果你很有主见,那就按你自己想好的来,就算老板不满意你做的事,你完全可以出来单干啊,只要你有本事,老板就算对你有气,也只能暂时让你陷入困难,但终究不可能一辈子压住你。从此,你的人生就是你自己掌控,谁都无法预料,也无法左右。

这么说,你懂了吗?我觉得你是有能力掌控自己人生的人,所以不想给你起卦,如果你非要算,那我也不强求。”牛奋斗诚恳地说。

张小洁心里大为震惊,牛奋斗这番话看似通俗,却富有极深的哲理,让她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当初宁艺语说起她这位老师有多神的时候,她真不信,后来接触到以后,也只是对他的人格魅力很崇拜,但对学识并没有完全认可。

今天这番话,真是让她刮目相看了,她觉得,自己跟人家好像差了一个境界。

“你就是干这行的,你还这样说老天爷,你不就怕吗?”张小洁认同了牛奋斗的理论,也不争辩,而是开起玩笑,缓解一下气氛。

“我相信天地之间的道理,但我不信命,只要我不信,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我。老天爷奴役人的手段不过就是命而已,他给人设了很多很多命运的套子,人一旦走进来就很难出去了。只要不信命,不管老天如何折磨,都不信,那就永远都进不到那个套子里。不就是命吗,大不了他拿去,拿去就拿去,做鬼,我也是独一无二的鬼!”

牛奋斗的傲气来的猝不及防,让张小洁不敢再有一丝亵渎。

“谢了,我不算了,我也知道怎么办了。”

“不客气!你不必信命,但如果有兴趣,可以回去看看易经和易传,把易理当哲理看,会解开你生活中的困惑。人们卜算,图的是什么,就图一个事事都选对。可你想想,可能吗?人活一世,如果只分对错,那就太功利了,也太累了。不管对错,随心去选,诸事百味,才是逍遥。”

牛奋斗端起一杯茶,品了一口接着说:“就像茶社里这百种茗茶,酸甜清苦各有滋味,可一杯落肚,最后都是回甘!”

“我竟然被一个快比我小十岁的孩子给教育了,哈哈,服了,以后我和小宁一起去听你的课,走了!”

道理谁都会讲,可又有几个人能完全按照自己讲的去做呢?牛奋斗却可以,所以张小洁很信服,确实不虚此行。

送走张小洁,牛奋斗跑回楼上,继续聊着真一道会。

经过酸老西的讲解,他才知道,真一道会虽然面向所有修道之人,但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参加。

说来可笑,想要参加真一道会必须先找到人家在哪举办,这是第一关,但绝大部分有心参加的人都是被这关拒之门外,连人家毛都没见着,就结束了。

五年一届,每一届举办的地方都不一样。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这些还好说,毕竟被人们所熟知,很多地方还是旅游胜地,大不了分别派人挨个去蹲点。可十八水府、五镇海渎、二十四治、三十六靖庐以及十洲三岛就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了,虽然有些地方也能查到,但很多地方只留着一个名,甚至有的地方连名都没留下,想找到简直难上加难。

即便找到了道会举办地,那也和人们熟知的某某大会不一样。可不是整一个场地,挂些横幅彩带,一群人在底下坐着,台上请几个嘉宾致辞。

真一道会说是法会,其实就是层层筛选。从找到地方开始,就是一级一级的考验,要从各个方面考察修为。只要有一关过不去,那就马上会被刷下去,能挺到最后的人,万里难挑一。

这还不算,五大灵主设置的关卡很是凶险,有时候渡关之人若本事不济,身受重伤都算是轻的,命丧黄泉的情况也不少见。还有一些竞争者背地里下黑手,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完酸老西的讲解,白锋忍不住骂了出来:“靠,这五个人老东西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神仙选徒弟都没这么严!”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 武人龙兵

面对白锋的不满,酸老西只能苦笑着说:“没办法,现在是末法时代,尤其是道法,愈加式微,很多无上宝典都在那五个人手里把着,人们趋之若鹜也是可以理解地!”

“不是,我活了这么久了,以前怎么没听过这个道会啊?”

“您是什么人物,打交道的都是些各门各派的道主,道尊,怎么会关心到这种小事咧。再说咧,粪蛋的师父在的时候,他们那五个也不敢这么大张旗鼓,这不是他老人家不在咧吗,老虎不在林,猴子称大王吗,哈哈!”酸老西打趣道。

牛奋斗听到老头提起自己师父,心里一酸,更加坚定了自己去闯真一道会的决心。

“哦,对咧,白毛,尼那个老朋友多会到啊,要和俄们同行也行咧,不过道会有个规定,凡参会者,身上不能带一分钱,不能带一口粮食,要不就完全辟谷,要不就靠沿途替人消灾解难换取供养。所以啊,尼那个老朋友跟着俄们可是有些别扭啊!”

“靠,还有这种规定,真够奇葩的。不过这好办啊,那家伙可有的是钱,你们带他同行也是帮他忙啊,到时候让他出血,大出血!”

“一恩一饭,天大的恩一顿饭足以,岂敢多要啊!”

“嗨,一路上都没人监督,你管他那个干啥,再说了,你们又不是去给人家当徒弟,不用这么讲究。”

“道会唯一可取之处,便是这条规定,别的可以不遵守,唯独这一条,必须守住,粪蛋,尼认为咧?”

“听你的!”牛奋斗果断地说。

“好吧,省钱还不好啊,他吃他的,你们吃你们的,有啥大不了的,你们别嘴馋就行!”

“不是,俄的意思是,尼能不能告诉尼那个朋友,路上吃的朴素点,俄们怕受不了”酸老西厚颜无耻地说。

“啥意思,你也要参加,你也要守这条戒律?”白锋费解道。

“俄得陪着粪蛋啊,盯着他啊,要是他一不小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咱不都玩完咧?”

“也对,行,我让他享受的时候离你们远点。算算时辰,那家伙也该到了啊”白锋自言自语地说。

这是楼下又传来郭青青的喊声:“白锋,有人找!”

“靠,不会这么巧吧,说曹操曹操就到?”

白锋有些兴奋地跑出屋去,酸老西和牛奋斗因为好奇也跟了出去。

可他们见到来人之后,都是一惊!

来人并不是什么老者,相反却是一位精壮的中年男人,不过他的形象倒真个艺术家。

复古黑稠的长款棉衣,古铜色雕塑般的长相,一头垂肩的长发挽了一个发髻,配上一脸胡茬,在深邃如井眼神的映衬下,很有古代侠士之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脸上有一些细碎的疤痕。

那人双手似乎抱着一个东西,藏着宽袍大袖的棉衣中,看到白锋后,浅浅一笑。就连心有所属的郭青青,眼睛都有些发直。店里还有别的客人在,不管是男还是女,看到那个男人都痴了。

唯有一人充满敌意,那就是虎童,从来没有从他眼神中看到过恐惧。可此刻,除去紧握双拳的戒备,虎童似乎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怯步。旁人看不出来,可白锋他们怎能不知,所以一见到那人,白锋连同牛奋斗都有些吃惊。

酸老西的表情更是古怪,皱着眉,咧着嘴。不过因为他跟在最后,没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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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阁下是找我的?”白锋先是打破了沉默。

来人点点头,欠欠身,微笑着说:“怀中藏物,恕不能全礼相敬!”

“阁下是?”若是一般客人,白锋自然就请进来了,可见到虎童的反应,就知道来人不凡,而且就连自己都感受到一股潜在的威压。

“朋友!”来人说话言简意赅。

“既是友,咱屋里请!”牛奋斗上前一步说道。

他知道白锋有戒心,可他见到来人后,莫名觉得投缘,所以也没想太多。

来人打量了一下牛奋斗,微微颔首说:“后生可畏啊。”

说完,就随着牛奋斗的引导就要朝里走去,虎童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步迈出,堵住了去路:“进屋可以,怀里的东西请放下!”

虎童很少说话这么利索,更不怎么说“请”这个字,这让牛奋斗等人非常诧异。

来人微微一笑,两膀一晃,宽大的棉衣从头顶穿出,他跟着举起双手,里面的东西一点没漏光,被完整地包裹在棉衣里。

褪去棉衣,里面只剩下一件劲身的短褂,遒劲的肌肉线条格外明显。

他捧着裹着东西的棉衣递到虎童面前说:“那劳烦你保管一下!”

虎童点点头,双手接了过去,搂进怀中,径直走出店门,蹲在外面,也不说话。

“有义气!”来人赞了一句。

面对虎童如此反常的举动,牛奋斗有些疑惑,他想跟出去看看,来人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莫慌,无恶意,咱屋里谈!”

“请!”牛奋斗从他的容貌上看不出什么门道,虽然很是奇怪,但总觉得此人一定光明磊落,所以也没小气。

上楼的时候,来人叹了口气儒雅地笑着说:“早知有此闲情逸致的好去处,何必一人独饮!”

进了里屋,请了上座,敬上茶。那人倒也不客气,端起杯嗅了几下,然后酌了一口,唇齿留了一会才咽下,最后说:“好茶,有灵性啊,只是有些火急,伤了半分禅性!”

茶是牛奋斗亲自泡得,别看泡茶是一个很简单的活计,却极有门道,每个人泡出来的茶各有味道,绝不可能雷同。不过,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品出来

对于茶道,自从经营了茶社后,作为老板牛奋斗就有意无意地开始研究。他本就聪明过人,这点事还真难不倒他,就连善喜老和尚都说他泡的茶有禅茶的韵味。不过今天因为真一道会的事,他的心有些乱,所以水比以往烫了一些。

来人一语就能点破,这可不是一般的能力。

“阁下是?”白锋终究还是没什么耐心,开门见山。

“龙兵!”来人喝着茶,漫不经心地说。

龙兵?白锋思索半天,确信自己不认识。转头看了看见多识广的酸老西,老头只是摇摇头。又朝牛奋斗望去,牛奋斗也是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牛奋斗还是问:“龙大哥,您递给我兄弟的那件东西是什么?”

龙兵一听,哈哈大笑:“龙大哥?这个称呼甚好,以后就这么叫。棉衣里不过就是一只墓兽,你家兄弟害怕那只畜生凶了你家客人,所以才要我留在外面。放心,你家兄弟异于常人,有他守着,不会有事!”

“墓兽”二字一出,屋里的人可就不淡定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龙兵献宝

龙兵也没等大家问,就平静地说:“你们不该让那个小孩去镇它啊,墓兽本就是嗜血吞魂的鬼物,有他天人之血助之,反而有些帮倒忙了。若不是我及时出手,此时那边怕早已尸横遍野了,你们也就白忙活一场。其实,你们不予理睬反倒没事。牧龙翁是掌刑官,只要他不在场,墓兽岂敢作乱。”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大惊失色。

龙兵带来的还真是那只镇墓兽,而且从他的言语中可以听出,要不是他,此时那边怕是出事了。

“你认识那个孩子?”白锋马上问。

“你到底是谁?”牛奋斗几乎和白锋同时问出自己的疑惑。

龙兵看看他们二人,笑着说:“我该先回答哪个问题呢?”

就在这时,酸老西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俄知道咧,尼是龙都的龙魂!”

龙兵略微有些诧异,马上笑着说:“先生慧眼如炬!”

见他竟然承认了,白锋和牛奋斗马上把脸转向酸老西,想要一个完美的解释。

“哎,别看俄,俄也是通过他的名字才忽然想起来的。据说,天下有十一二城,是上古就有之,一城一魂。龙都原是古战场,因有一大英雄战死于此,战争结束后,部下以他的武器一把钢刀为丰碑,把英雄长眠于此,让其精魂永远守护这方土地。

恰好龙都地下有龙脉,钢刀经过英雄之血的洗礼,再受龙脉之气的滋养,逐渐成魂,最终得道。龙兵,正是那柄钢刀的名字。那十二座城的城魂,大多都是些花名,什么芙蓉,牡丹之类,所以一下蒙住咧。俄们一直以为龙都的守护神就是一真龙,万没想到是兵魂!失敬,失敬啊!”酸老西对龙兵施礼致歉。

“客气了,客气了”龙兵回应。

白锋经酸老西这么一说,也惊呼道:“靠,这事我也听过,可是我咋没想起来呢,哎呀,我知道芙蓉仙子和牡丹仙子她们是在哪座城,咋就忘了这码事呢!”

“俄看尼眼里也就只有仙子咧”酸老西嘲讽道。

“大哥,冒犯了”白锋一边后悔地摇着头,一边说。

“客气了,客气了!”

在酸老西和白锋给人赔罪客套的时候,牛奋斗却一语不发,等他们都说完。牛奋斗反而拉下脸,面色铁青地说:“既然你是龙都之魂,为什么眼睁睁看着自己守护的百姓要遭涂炭,却不为所动。此刻等我们把事平了,你才出面,还指责我们做的不对,是让我们领情吗?”

牛奋斗说的极为硬气,一点脸面都没给对方留,让白锋和酸老西心蹦蹦乱跳,好莫,对方怎么说也是上古的神仙,这样说话,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没想到龙兵收起笑脸,站起身,拱手抱拳,五湖四海皆兄弟,说:“小兄弟教训的对,收到天令,我,怯懦了,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你们做的事,我全都看在眼里,原本,我并不认为你们会有什么好办法。万没想到你们真做到了,实在出乎意料。

若论本事,你们暂且还不如我,若论地位,我和白公子的义父是平辈之交。你们都能义无反顾,可我竟然孬了,汗颜啊!我不是来让你们领情的,我是来致谢的。谢诸位救龙都百十条人命!”

“谢倒是不必,我们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倒是您,我希望不要负了上古神兵的风骨”牛奋斗有感而发,也不管对方乐不乐意听。

白锋听得是一头冷汗,心说这小子胆也太肥了吧,什么臭脾气啊,逮个人就训,也不看看人家是谁!别人可能会认他这个星君转世,可眼前这位爷,还真不是那么在乎。因为想灭掉龙兵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龙都彻底毁掉。

但龙兵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反驳而是说:“大哥记下了,还是你骨头够硬!”

见他没生气,白锋心里松了口气,心说不能再这么聊下去了,一会那头蛮牛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弄个不好收场就完蛋了。因为他也算是天庭一员,所以深知天威是什么,既是上面的命令,就算是龙兵这样的人物也不敢随意违抗的。要知道,三清之一的太上老君都给天庭打工呢,比起那老头,龙兵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白锋赶紧岔开话题问道:“龙哥,你刚才说那小破孩是天人之血,到底什么意思啊?”

“你们不知道?”龙兵纳闷地问。

白锋老实地摇摇头。

“哎,这就奇怪了,你们既然不知道,为什么派他去啊?”

“说起来真丢人,我就是被他的血制住的,我们想着,我和那只墓兽都是阴间之躯,既然能定住我,也应该能定住它,没想到会是这样。要不是你,我们可就闯大祸了”白锋据实交代。

龙兵马上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那孩子应该是某位金仙转世之躯,他有天人之血,对阴间之物却有克制。但你被人家制住是因为你丢了内丹,若内丹还在,他拿你也没什么办法。你们虽然都属阴间之物,可那只墓兽却不同,尘世现行是受命于天,因此神光护着,所以非但制不住,反而会让那只墓兽以为是有神人相助。”

牛奋斗心中也暗叫万幸。

“谢了,谢了,哎龙哥,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反制住那小破孩啊,受他欺负实在太窝囊了,我得找补回去!”白锋恬不知耻地开始套近乎求人。

龙兵摇摇头,笑着说:“我一介武夫,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我见那孩子神光很纯,心性应是不差,你与他有过节,八成是你不够大度吧!哈哈,早闻将臣义子潇洒不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白锋见人家不愿意帮忙,有些不满,但又有奈何。

龙兵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柄一指来长的小刀放到桌上说:“无论如何,你们救下了龙都百十条人命,无以为报,这口刀是用我一根指骨锻造而成,聊表寸心,万请笑纳。”

牛奋斗本想说,这么小的刀也好意思叫一口刀,可当他看到龙兵右手小指空空如也的时候,不敢妄言。

白锋则大惊失色:“龙哥,您不会是现砍的吧?”

龙兵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断指笑着说:“断指明志,诚心相交,收下吧!”

“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白锋表示拒绝。

“这不是给你的,是给这位小兄弟的。我龙兵自认为铁骨铮铮,但女官之事,太过窝囊,倒是这位小兄弟不惧权威,凌厉非常,让我好生佩服。断指既是认罪,也是诚心结交。收下吧,权当是代表我诺言的信物,以后再要退缩,小兄弟尽可拿着此物,随意辱骂于我,我都全盘接受!”

见龙兵说的很真切,牛奋斗只好手下。

别看是指骨做的,但有金属的声音与质感,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小了,跟一把水果刀似的,心说,这玩意也就能用来削削苹果。可他万没想到,他马上就会认识到,神兵与兵器到底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而法宝厉害与否,根本和大小无关!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 如此远行!

龙兵走了,抱着那只镇墓兽,说是要“物归原主”去,不过大家都知道不可能那么简单,可那是神与神之间的事,谁又能管得着呢。

龙兵走后,牛奋斗一语不发地坐着。

“怎么了这是?”白锋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觉得恍惚在做梦,这几天,接二连三见了好多神仙,这还是我原来认识的那个世界吗?”牛奋斗很惆怅。

“心中无神,那他们就不是神,只要自己是真的,管他神魔鬼怪呢。尼把世间的人,分成两类即可,一种是尼征服过的,一种是尼还没征服的”酸老西悠悠地说。

“老头,我发现你心真大啊,见了这么多神仙,我都有点发杵,你好像根本没什么反应”牛奋斗斜眼看着酸老西忽然说。

确实,这几天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就连白锋都有点应付不过来,可这老头居然很淡定,这可不是一个江湖先生该有的表现。

没想到酸老西笑了笑说:“俄和尼不一样,俄就是贱命一条,把自己个都看的一文不值,别人就更不值钱咧,管他是人还是神咧。”

“精辟!”牛奋斗赞赏道。

这时,小破孩回来了,可笑的是,手里拎着根啃了一半的糖葫芦,面带喜色,进门就递给牛奋斗说:“哥,好吃,你尝尝!”

牛奋斗有点发愣,龙兵刚才明明说镇墓兽被他搬走了,那意味着小破孩连个毛都没看到啊。交代给他的事都没办完,咋还这么高兴呢?

“交给你的事办的怎么了?”牛奋斗故意问。

小破孩脸上惊了一下,讨好地笑着说:“我没看见你们说的那个东西。”

“那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害怕出事,就一直在人群中”小破孩说话的时候有点心虚。

“我看你是去玩了吧?”白锋吼道。

小破孩自知理亏,低头不语,牛奋斗问:“最后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没有,没有,很顺利的!”

“那就好,行了,今天早点休息吧,累了一天了”牛奋斗不打算和他说龙兵的事,加之心情烦乱,说完,自己倒先上楼去了。

白锋说的那个老头,也就是龙头老大苏献意是深夜到的,牛奋斗第二天起床才知道。

老者精神矍铄,不像牛奋斗设想的那样是什么满脸横肉的帮派头目,老者面容慈祥,红光满面,笑脸盈盈倒像一尊弥勒佛。

得知牛奋斗就是带他去见春娘的人,别提有多激动了,握着牛奋斗的手怎么都不撒开,说最好马上动身。

他盼着自己的春娘,牛奋斗也盼着自己的小鱼儿,反正按照酸老西说的,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于是一拍即可,也不用翻黄历挑吉日,当即决定立刻出发。

不过牛奋斗起床后,却没见小破孩,一问才知道,那孩子昨晚就走了,还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哥,听说你还有别的事要办,咱们不能顺路,真一道会开门的时间有限,我先去前面替你探探路,再联系!

牛奋斗握着纸条楞了一下问白锋:“不会是你赶走的吧?”

白锋一脸无辜地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所以我把自己的手机给他了,不信你给他打电话!”

“有电话?那留纸条干嘛?”

“妈的,你这个问题难住我了,也许,他的生活估计还停留在飞鸽传书的时代。”

牛奋斗顿时无语,拨通了电话,接电话的确实是小破孩,不过接起电话,别提多兴奋了:“哥,这个叫手机的东西好厉害啊,咱们隔这么远都能说上话!”

“孩子,你是穿越过来的吗?”

“哥哥,什么是穿越?”

牛奋斗更无语了:“要是不给你手机,你打算怎么联系我啊?”

“我派只灵犀纸鹤给你传消息啊,不过,那东西好像没有白毛哥哥给的这个手机好用,哈哈,哥哥,这东西真的好用,还能。。。。。。”

话没说完,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白锋坏笑着说:“这是我干的,我没教他怎么充电,哈哈!”

“缺德!”牛奋斗笑骂了一句,转而对苏献意说:“苏老,跟着我们出去,会有点别扭,不知道他们和你说了没,路上您只需要照顾好自己,我们就不用您操心了。”

“没关系,这次回来,我没带一分钱,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你们住哪里我住哪里”苏献意说。

“啥,你没带钱?你不是。。。。。。”牛奋斗惊讶地回头看着白锋,那意思是说,这就是你说的所谓大佬!

“你别看他,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白爷说春娘这七十年每日修炼,清苦的很。我因为要生活,没办法,不过这次回去看她,我要好好净净身心。原本还怕你们不乐意,没想到想一块去了,咱现在就走吧!”

“怎么走?”牛奋斗有些哑然。

“就走着呗!”

“不,那里离此地一千四百公里,就走着?”牛奋斗这才发觉酸老西说的那条规矩太扯淡了,也太难了。出门就是乞丐,怕是走一天也就将将出了龙都。

“那就看咱的本事咧,哈哈,上路哇!”酸老西明白的牛奋斗的意思,笑着说完,端了一个茶壶,迈步就出去了,苏献意紧随其后。

牛奋斗有些不知所措,看看老西儿,再看看白锋:“你见过有这么出远门的吗?”

白锋摇摇头说:“那没办法,是你们自己要作,不行你飞过去。”

“滚!好好看家!走就走,谁怕谁!我还不信,凭我的本事,还能去不了”牛奋斗赌气道。

“等一下”白锋突然走到牛奋斗身边,口袋里翻了半天,掏出他所剩无几几十块零钱放进自己衣兜得意地笑着说:“老西儿说的,一分都不能拿!”

“靠!”

牛奋斗见那俩老头都快没影了,也没心情叫劲,骂了一句,赶紧跑出门。

这真是一场说走就走,还一毛钱都不带的旅行啊!

等人都走完,郭青青才凑过来,平时他们几个谈事,她从来都躲得远远的。不管店里的人对她如何好,她都把自己当成一名员工,这是她的教养。

“哎,他们去哪了?早饭也不吃!”

“要饭!”

“好好说话!”郭青青知道白锋没个正形,所以平时和他说话也不太客气。

“去看西湖了?”

“西湖?哪个西湖?”

“欲把西湖比西子那个西湖,没文化!”

“不,这是龙都啊,去哪看西湖?你们疯了吧?”

“我没疯,是他们疯了,就是去看西湖了,个把月怕是都回不来!”

郭青青见他不像说假,都懵了:“你是说那三去西湖了?一件换洗衣服都不带,一件行李都不拿?别骗我啊,那个老人我虽然不认识,但老西儿除了那次去娱乐场所,没见他装过一毛钱。奋斗就更不用说了,口袋里要是能掏出五十块钱,我都跟你一个姓!”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 江湖先生的套路深

白锋把刚才搜刮出的钱掏出来数了数,一本正经地说:“不用跟我姓,你赢了,一共三十六块七毛钱,真不够五十。所以,现在他们不仅没行李,还没一毛钱,就两条腿,哈哈!”

“白锋,你要疯啊?”郭青青实在理解不了,忍不住吼了出来。

白锋收起嬉笑的表情,严肃认真地说:“我没疯,更没骗你,你不懂而已。不过放心,他们是去干正事了,不要和外人说。往后这段日子,店里我和你一起打理。”

郭青青明知道店里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古怪,但没想到会这么奇葩,可她明白,既然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她是懂不了。

“就算连你也走了,店我也能打理好,哼,把自己想的有多能干似的!”郭青青赌气地骂了一句,干活去了。

白锋哑然一笑。

再说那俩老头加一个少年的奇葩旅行团,还没走出十里,热闹就来了。

所以说,出门就算不看黄历,最好也看看表。他们出来的点,很不巧,叫饭点!

包子油条老豆腐,烙饼咸菜丸子汤,烧麦,头脑,羊杂碎,豆浆,牛奶,小烧饼。。。。。。花样百出的各式早点都够一套快板词了。路边满满当当的早点摊,摊前的食物就像长了一双青楼女子的勾魂手一样,在路边冲他们打招呼:大爷,又香又白又嫩,来吃我哦!

最先忍不住的,是苏献意,他对酸老西说。

“老先生,听说龙都的南肖墙丸子汤很有名,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说完,干咽了一口**,提到他最爱的春娘都没这么渴望。

酸老西也是够坏,喝了一口茶说:“哎,好吃啥啊,就几个鲜肉丸子,几块烧豆腐,一勺大骨汤,配点葱花香菜,没啥,要说好吃,还是得属鼓楼的羊杂碎,那汤浓得啊,就跟牛奶一样,撒点胡椒粉,一口喝下去,从喉咙一直暖到胃,尤其是在大冬天,那叫一个舒坦啊!”

连牛奋斗听得都差点流口水,别说苏献意了,他心说:以前不吃早饭也无所谓的,今天怎么这么饿。不行,得忍着,一个大小伙子还能捱不过俩老头。

酸老西说完,又喝了一口茶,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赶路。苏献意则像检阅军队一样,挨个把早点摊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那叫一个恋恋不舍啊。

还没走几步,苏献意又忍不住了:“老先生,听说清和元的头脑烧麦是一绝,味道怎么样啊?”

“那是傅青主的发明的,尼说咧。又叫八珍汤,配上腌韭菜,那叫个有滋味,再来俩烧麦,馅多皮薄,如梨花开瓣,满口喷香啊!”

牛奋斗暗骂:这老头不去给美食杂志当编辑都屈才,口水快管不住了!

他倒无所谓,还能忍住,可苏献意眼瞅着确实饿了,净心是净心,又不是净身,犯不着跟着遭罪。于是拦住俩老头,准确地说是拦住酸老西,因为苏献意明摆着都不想走了。

“苏老,您出来怎么可能没带钱,先拿出来点,凑合着把早饭吃了,往后我们想办法挣点钱还你,也不算犯忌!”

苏献意很尴尬:“真没带,底下人不想让我走,我是偷跑出来的。来的时候确实还有俩钱,可进了龙都后,路过一家寺庙都捐了,不信你搜!”

“额。。。。。。老西儿,饿了,我要吃饭!”牛奋斗赌气地说。

“去吃呗,尼这体格扛揍,吃点霸王餐也不打紧,记得给俄们留俩包子就行”酸老西打趣道。

“少来,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咱就真这么走着去吗,何年何月才能到啊,一分钱不带,累不死也饿死了啊?”

酸老西把脸一板,沉着声说:“还没走几步就孬了?尼要是反悔也行啊,回去取钱去。不过俄告诉尼,以后办不到的事,不要随便图一时口快就答应下来。尼知道为什么俄认可这条规矩吗,因为人,生不带来一物,死也不带走一分,既想修道,必须看透生死。天下无数有道行的人,身无分文,照样纵横天下。咋咧,尼就做不到咧?这才饿了一顿就受不了咧,尼真够能的!”

两句话倒把苏献意说的面红耳赤:“老先生说的是,不吃了,咱继续走!”

“不是说尼咧,尼有甚不好意思地!”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有道行的人咋了,难道都能不吃不喝,不可能吧?”

“他们当然吃喝咧,俄早就和尼说咧,不是不让尼吃喝,只是要尼施恩于人换取食物,这是一种修行!”酸老西严厉地说。

牛奋斗转头看看大街来往的行人说:“我倒是想施恩于人,可怎么施啊?”

“怎么办,那就是尼该想的事咧。人生来无一物,为什么后来啥也有咧,还不是通过各种办法得到的?尼这个大活人,还有那么大本事,咋就没办法咧?”

“说得轻巧,有本事你来啊!”牛奋斗赌气地说。

“俄来就俄来,不是做不到,是尼不想做,不要给自己找任何借口。今天的早饭俄请咧,一旁看着去!”

酸老西说完,随随便便找了一个向阳的墙根,盘膝而坐,轻闭双目。

然后开始微微晃着头,嘴里念念有词:“算算卦抽根儿签,看尼运气掂不掂。哪年福高哪年低,哪年要惹霉运气。生几儿育几女,姻缘到底不到底。哪年发财哪年捱,命里能有多少财。得谁的计,生谁的气,死了要埋,哪块地。。。。”

牛奋斗暗骂一声:靠,溜子话,这老头是要干自己的老本行啊!

不过还别说,冲着酸老西的派头,那股子精气神,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那段溜子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酸溜溜的,带着几分喜感,听起来很有趣,就这段话,都值五块钱。

虽然不支个小摊,不立个幌子,可更增添了些许神秘感。

果然,他那一段算命先生都会的“溜子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让赶着去上班的人都忍不住驻足,没过一会,就围了好几个人,可老西儿照样没睁开眼,而是淡淡地说:“头前几位,这不是耍马戏,更不是耍马猴,尼们都散去吧,挡着光咧。俄一不图钱,二不图利,只是知道这地有人需要指点,特此等候有缘人!”

牛奋斗虽然很不耻他这种装模作样的派头,明明就是想要拉生意,还非要说什么有缘没缘的。分明是欲拒还迎,还硬要装出一副清高,不要脸,不要脸。

但心里还是服气,不由得赞叹,老头果然套路深。

他和苏献意也不觉得饿了,在一旁找了个地方,想看看到底谁会上这老头的当。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章 算命先生的本事

酸老西嘴里的溜子话还没说完,还真就有人上钩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一对青年男女,十指相扣,看样子关系非同一般,应该是对情侣。

女孩怯生生地一个劲拉着自己的男友,显然把酸老西当成撂地算命的骗子,很不待见。不过那个青年明显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主,生拉硬拽把自己女友拉进人群最前面。

“老头,说的不错啊,再来一段!”

青年一张口说话,就能看出有没有教养,直呼酸老西“老头”,言语之间满是调侃的味道,根本就是目中无人。

酸老西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眼皮,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倒也不在意青年的鲁莽,淡淡地说:“人在世上活一遭,有贫有富有不同,贫贱富贵皆是命,莫作偷粮盗鼠辈!人生路上忙匆匆,莫舍桥头走薄冰,莫说小心谨慎过,举头神明赏福祸!”

老西儿后来说的这句话,明显是有特别的指向,跟了他这么久,牛奋斗怎么不明白。马上把注意力从老西儿身上转向无礼的青年,看到他眼角的鱼尾,马上就明白了,暗暗嗔怪老西儿骂“鼠辈”都太轻了。

围观的人群,都以为酸老西还在说顺口溜,但刚才那位青年似有所动,脸色不觉变了。

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又往前迈了一步。他站着,老西儿坐着,从姿势上就能看出侵犯的意思。

“老头,别人出来骗钱,好歹还弄个幌子挂个招牌,你这也太敷衍了吧?”青年说话很不客气,以致于他的女朋友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劲扯他衣袖。

青年使劲甩开他女友说:“我最看不惯骗吃骗喝的人,做人,要有正义感!”

酸老西眯开眼,和气地笑了笑说:“俄也是啊!”

一旁看热闹的牛奋斗心里暗暗叹息,他不是因为酸老西被当成骗子而惋惜,他是在同情那个无礼青年。

在道茗茶社,有四怕,最怕牛奋斗不说话,最怕虎童不结巴,最怕白锋耍流氓,最怕酸老西人畜无害的笑。因为一旦出现这四种情况,有人就要倒霉了,而且还是,倒血霉!

“老头,你算得准不准啊?”青年当然不明白这“四怕”,继续耀武扬威地调侃着老西儿。

“给有缘人算得话,那是很准咧!”

“我最烦你们这些和尚老道,张口闭口就是缘分,你倒说说,谁算有缘人啊?”青年没好气地说。

“尼俩不就是吗?从这大街上经过的人成千上万,咋就尼俩寻过来咧,尼说这不叫有缘人叫啥?”酸老西语气依旧平淡。

“照你这么说,搭理你就叫有缘了?行,你刚才不是说,给有缘人算得最准吗?我倒要问问,你能有多准?你可别跟我玩什么小把戏,干你们这行的人我见多了,你们那点套路我也门清。十句话只要有一句猜对了,你们就说自己算得准!”青年说话的语气,真有点打抱不平的“豪气”。

“尼说得对着咧,别人一句能说对半句,都叫神算咧,不过俄和他们不一样,俄只要说错一个字,尼把俄摊子踹喽,俄二话都没拉!”

牛奋斗听完差点笑出声,这老头也忒坏了,还让人家踢他的摊子,他倒得有摊子让人家踢啊。不过他相信,凭老西儿的本事,能把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玩得找不着北,所以他也不急,踏实地看戏。

“擦,哎我这脾气,见过狂的没见过你这么狂的,你先别吹牛,你先说说你都能算什么。别说我欺负你,咱就按你说的来,只要你算的准,看到没,都给你!”

青年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来钱包,拍在酸老西面前的空地上,眼神充满挑衅。

酸老西淡淡地说:“啥都能算,只要尼说出来的!”

这句话说完,牛奋斗略感不安,心想:老头也忒狂了点,还啥都能算,要是换我,非让你算算我脑袋上有几根头发不行,你要真敢说出个数,我就敢全揪了和你对证。

不过那个青年可没牛奋斗一根筋般的脑子,他想了想,把手机递到酸老西面前,很得意地说:“你不牛吗?来,算算我的解锁密码吧!”

见青年想拿这个难为老西儿,牛奋斗顿感无语,心说:真是一个见惯了假货的可怜虫,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还特娘的用算吗,明明刚才当着人家的面开过一次手机,走江湖的老先生最拿手的就是察言观色,自己站的老远都看到开机密码是7748了,更别说快成人精的老西儿了!

果然,酸老西嘴角又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微笑,不过脸上却装出一幅难为情的样子,对青年说:“哎呀,这个有点难啊,要不换一个吧?”

青年以为老头是怕了,更得意了,斩钉截铁地说:“就这个!”

“非要这个吗?”

“对,算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青年的女朋友看不下去了,掐了一把自己男朋友小声说:“你这是抬扛啊,有你这样难为人的吗,人家挣碗饭容易吗?赶紧走,还有正事呢!”

青年不以为意:“大家可都听见了,这可不是我抬扛,是这老头抬杠,我今天非要杀杀他的锐气不行,老头,行不行,赶紧算。”

“哎呀,真有点难咧,尼说俄要是连这也能算出来,早就买彩票去咧,用得着干这个?要不俄给尼看看手相哇!”酸老西推脱道。

旁人都以为,老头这是被人家掐住命门怂了。只有牛奋斗明白,这才是套路,他敢肯定,酸老西绝对知道开机密码是什么,之所以一个劲地回避,其实就是让那个青年反复确认自己说过的话。到时候等结果摆出来,青年要是反悔,那就是存心找茬了,就算老西儿答应,围观的人群都不答应。

“不行,就算这个!”

“那好吧”酸老西勉为其难地应了一句,然后看看地下的钱包说:“俄要是算出来,这是不是都给俄咧?”

“都是你的,我说话算话!”青年丝毫都没有犹豫。

这时围观的人也开始起哄

“快算啊”

“行不行啊”

“吹得那么牛,你倒是露一手啊!”

见气氛已经渲染起来了,酸老西还继续着自己的表演,犹犹豫豫接过手机,假装掐指算了半天,最后在手机屏幕上小心翼翼地点了几下,第一次显示密码错误。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老头是骗子的时候,酸老西再次点了几下,紧接着发出的清脆响声把全场的喧嚣都压下去了,那是手机解锁的铃声!

酸老西的戏做的真足,表情是一副很吃惊的样子,语气带着惊喜:“哎呀,侥幸,侥幸啊,真的开了!”

他是高兴了,在场所有人,连同青年那个最理智的女朋友,都呆若木鸡!

爷爷病了,在住院,身为长孙,自当日夜陪伴,心无余,力更不足,望理解!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二百块钱拆了一桩亲

原本嚣张的青年接过酸老西解锁后的手机后,像个霜打的茄子,一脸的不可思议,可事实摆在眼前,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半句狡辩的话来。

主意是他自己出的,手机也是他自己的,而且因为自己心里的一些小秘密,开机密码连自己那位单纯的女朋友也不知道,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头,怎么一下就能猜到呢?

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不是那背后的玄机,而是被自己一冲动摔在老头面前,鼓鼓囊囊的钱包。

今天是二月十四,西方情人节,他本来想在这个浪漫的日子,和女朋友去把证领了。他的这个女朋友,家里有钱有势,他看重的也正是这一点。为了把她追到手,费劲了心机,装模作样,装腔作势的事没少干,为的就是能傍上一棵大树,从此走向人生巅峰,彻底改变命运。

钱包里几乎是他所有的积蓄,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摆出一副“爷不差钱”的做派。可今天却遇到这么一件事,如果按照他刚才说的,老头只要猜出来钱包里的钱都甘愿奉上,那他可就彻底破产了。

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耳光,骨子里他确实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可自从和这个女朋友交往上以后,早就把自己伪装成谦谦君子的模样。许是今天就要领证去了,自己的伟大目标就到达成了,所以有点得意忘形,一不小心秉性就暴露了。可他万没想到,在他眼里那个板上钉钉是个骗子的老头,居然是个高人,瞬间的转折,把他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如果,他就此认了,按照约定,大大方方把钱奉上,也算个真豪杰。酸老西会不会收,暂且不提,至少他这桩婚事是没问题了,他的命运说不定真的从此改变,比起这些,那点钱真不算什么。可人都是有劣根的,面对人性,从来没有如果。

嚣张的青年犹豫了一下,迅速俯身抄起钱包,拉着自己的女朋友就往外走,嘴里还骂骂咧咧:“走走走,这个老骗子有什么好看的!”

围观的众人本来还怀疑青年是酸老西请来的托,毕竟这种事,并不少见。可见到青年居然捞起钱包就要跑,这才确信不是一出戏,除非是傻子,才会请这种拆台的“托”。对老头肃然起敬的同时,也对打算逃走的青年嗤之以鼻。

可看客毕竟是看客,就算站在正义的一方,也终究只是个看客,他们虽然敢于批评青年的无耻,可谁又会伸手去拉住人家不让走呢。动嘴可以,动手却不敢,这就是看客的心态。

他们不敢,可有人敢。

青年的女朋友一把甩开他的手,面带怒气,不过就算生气,女孩说话的声音还是很温柔,足可见她家教很好:“男子汉大丈夫,吐个吐沫就是钉,事是你挑起来的,老人家也按照你说的办到了,就算你说人家是骗子,那你倒是摆出证据呀?”

“我。。。。。。”青年哑口无言。

“既然没有证据,就算你觉得再不合理,也必须认了,把钱给人家!”女孩说道。

青年满脸不服气,就是不给。

女孩这下真生气了,从他手里一把夺过钱包,把里面的身份证和各种卡抽出来拿在手里,然后把钱包合上,转头蹲在酸老西面前,双手把钱包放在老西儿怀里说:“爷爷,卡和身份证不能给您,钱您拿着,我男朋友不是那种说话不算的人,他是跟您开玩笑呢!”

酸老西也不客气,拿起钱包,直接打开数了数,故作惊讶地说:“好家伙,这得有上万块咧吧,平白无故给俄,不心疼吗?”

青年何止是心疼,浑身下上的肉都疼,可他不敢和女朋友对着干,只能咬牙切齿不说话。

女孩莞尔一笑说:“一诺千金比什么都重要,这是您该得的,就踏踏实实拿着吧!”

说完,女孩站起身就要走,酸老西喊了一句:“等一下!”

只见老西儿从钱包里先是抽出一张百元大钞,自言自语地说:“这是刚才的卦金。”然后犹豫了一下,又抽出两张,说:“这是一会尼要付的卦金,俄也一并取咧!”

说完,把钱包合上,抬手就甩给方才那个青年:“拿着哇!”

面对失而复得的钱财,青年表现的很高兴,这种高兴,其实就是小气,女孩脸上有了异色,对酸老西说:“爷爷,您这是何必呢,还有,您刚才说,一会我要付卦金,是什么意思?”

“俄和尼有缘,打算送尼一卦”酸老西笑嘻嘻地说。

女孩噗嗤一笑说:“爷爷,我从来不算卦的。”

“不,这一卦对尼很重要,卦金已经收咧,尼不想要都不行”酸老西语气略带强硬地说。

牛奋斗听到这话,忽地心里一动,马上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暗骂:老头啊,这种事可是要折寿的啊。

可看看那个还在窃喜的嚣张青年,转念一想,如果换作是自己,也绝不会坐视不管,只好听之任之。

女孩当然不明白这里有什么门道,只是见老头板起了脸,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好吧,您说,我听!”

酸老西不再嬉笑,而是严肃认真地说:“你俩是不是好事将近啊?”

青年一听,连这个都能算到,莫名有些惊慌。

女孩也略感意外,不过她很聪明,笑着问:“您说的好事将近,有多近啊?”

酸老西抬眼打量了一下说:“今天应该就是你们的好日子吧?”

这下女孩就有点小惊讶了,不过转念想想,情人节领证的人多了去了,倒是也不难猜:“是,我们就是打算去民政局呢!”

“别去咧,回去哇”酸老西语出惊人。

女孩听到这话,就算教养再好,也有点受不了:“爷爷,您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们不合适吗?我男朋友虽然得罪了您,您也不能信口就胡说吧?”

酸老西笑了笑说:“尼先甭急,听俄说完。俄看尼二人喜上眉梢,就知道是有喜事咧。可惜啊,尼男朋友的眉梢却开喽岔咧,知道甚意思不,就是说,本该属于尼俩的喜事,会再插进来一个外人。不过啊,对于尼来说可能是个外人,但对于他来说,可能尼才是那个外人。这话说的够明白咧哇!孩子啊,俄看尼福德宫异常饱满明洁,一看就知道是良善之辈,若能嫁得贤人,必可琴瑟和鸣,一生安乐,嫁给他,只会毁喽尼。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亲,俄是不忍心见尼受蛊惑才直言相告,这也是为甚,尼的卦金俄一定要收,而且还多一百块。”

女孩楞了,她虽然不信算命这套,可也知道,算命先生都是挑好话说,像老西儿言语这么直白的估计不被打死也饿死了。尽管,她有理由怀疑老头是故意挑唆,但放着那么多钱不要,就为出口气也说不过去啊。再者,经过老头这么一说,往事历历在目,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的,一旦冷静下来,有时比侦探都厉害。马上就察觉,自己的那位男朋友在很多时候,表现的都非常奇怪。

“难道。。。。。。。”女孩心里有了偏向。

PS:抱歉,昨天断更,白天黑夜都在医院,空余时间确实也有一些,但根本静不下心来,我不想给自己找借口,给大家道歉,望理解。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 龙头老大的威风

不过还没等她表态,那个嚣张的青年却先忍不住了,怒气冲冲走到人前,一指头扎住老西儿骂道:“老东西,你是不是活腻了?老子都不想和你计较了,你还污蔑我,诽谤我,你是不是找死?你有证据吗?”

酸老西沉着脸,邪魅一笑说:“孩子,俄都能猜出尼那什么密码,难道俄还找不出尼手机里哪个是尼相好地?尼不是要证据吗,可以啊,有本事把手机给俄,俄要是从尼手机里找不出那个女人的电话,随球尼处置!”

嚣张青年明显被猜中了心思,马上底虚了。其实他也不想想,电话哪是那么容易就找出来的,就算真的找出来了,对方不承认也是没辙。可人一旦心虚,一旦心里的秘密被窥探出一点,就会感觉害怕,就会以为所有的东西都守不住了,就会疯狂。

于是,嚣张的青年做出了一个最愚蠢的决定,他冲上去一把揪住酸老西的脖颈,直接把不到百斤重的老头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一旁的女孩见状,瞬间心如死灰,她明白,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真的欺骗了自己。

顿时,她呆若木鸡,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所适从。

“老东西,你找死啊!”嚣张的青年眼睛都红了,恶狠狠地吼道,周围的人见状,哪一个敢上去劝阻。

牛奋斗没想到对方会动手,见势不好,撸起袖子就要往上冲。让他更没想到的是,他脚下刚想动,身边一道白影嗖就窜出去了。

紧接着,就听见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嚣张的青年已经被年近九十的苏献意单手钳住了腕子。牛奋斗眼多毒啊,马上就从几乎变形的手腕上看出,眨眼的功夫,腕子已经脱臼了。

只用了单手,就把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给掐脱臼,这得多大的力道啊,而且出手的还是一位早就过了古稀之年的老人。牛奋斗暗暗心惊,自己都办不到,估计只有虎童那种变态才能做到吧。

这还不算,苏献意小弓步往青年身边一侧,发力的距离也就十几厘米那么远吧,肩膀靠在青年的胸口,随即松开手,后者如断线的风筝,从路旁直接飞到马路上,脚不沾地,差不多飞了有五六米远。

看到这里,牛奋斗只有震惊,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一个帮派的龙头老大,到底有什么本事。

青年躺在地上,肋骨应该是被震断了几根,面无人色,已然起不来了。

酸老西见状,叹了口气,责怪道:“哎呀,用尼出手咧?俄往地上一躺,他怕是得倾家荡产,现在咋办,好不容易用阳寿挣来的百十多块,怕是还不够人家打个石膏呢!”

苏献意怒不可止,面如红潮,声音苍劲:“老哥哥莫怕,有我呢!”

这时,女孩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友,还是露出了同情表情。转过头闭着眼吸了一口气,收住要哭出来的眼泪,对酸老西说:“爷爷,您怎么样了?”

“俄能有啥事啊,哎呀,闹成这样!”

“爷爷别怕,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吧,今天的事非常感谢您,多有冒犯,实在抱歉。您在哪里居住,回头登门致歉!”女孩诚恳地说。

“哎,虽然他出手在先,但打伤他却是俄们的责任,俄们实在是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若有纠纷,让他找道茗茶社,俄们虽然暂时不在,但会有人负责地。”

女孩一听道茗茶社四个字,眼神里闪过一丝异色,问道:“爷爷和茶社是什么关系啊?”

“怎么,尼也认识?”酸老西反问道。

女孩点点头说:“听父亲提起过!”

“这样就好办咧,茶社里就俄一个老不死的,回头问问尼父亲就清楚咧。”

女孩略有所思,不再问了,从挎包里找出钱夹,把所有的钱全拿出来递到酸老西面前说:“爷爷,让您受惊了,我身上就这么点,您别嫌弃,您拿上先走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酸老西把钱推回去说:“尼是个好孩子,俄也是不忍心尼受骗才会坏喽规矩,一般姻缘是天定,不能随意拆散。俄看尼面相,很有主见,似乎和家里人关系不融洽啊,想必今日去领证,也是尼自作主张。大人的话不能全听,也不能全不听,分辨一个人好坏,并不是靠算命啥的,有时候旁观者比任何一个高人都看得清。”

女孩点点头,也没再强求,把钱收起来。

此人围观的人更多了,知道不能久留,酸老西拉着苏献意默默离开,牛奋斗偷偷紧随其后。

转过街,拐过巷子,见没了外人,酸老西才指责起苏献意:“俄说尼老大不小的人咧,能不能稳重点,尼不知道尼自己啥身份啊,要是暴露咧,尼还能见到尼那小娘们吗?好家伙,尼那手靠山帖,能把树都靠倒,尼这就不怕闹出人命咧?”

“老哥哥,我藏着劲呢,顶多医院受点罪,不碍事。否则,就算不要他的命,让他少活十几年是没问题。这不是看你被欺负了,一时着急吗?”

“要动手,也是粪蛋动手啊,用得着尼吗,以后,尼可不能再冲动咧。尼要是有劲没处使,就教教那傻小子,尼都上天咧,他还没拉起步,就这,还整天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得,好像没拉他就胡不喽一条龙似的,以为天下就没拉高人咧”酸老西瞟了一眼牛奋斗阴阳怪气地说。

苏献意豪爽地笑了笑说:“就怕人家不愿意跟我学啊,老哥哥,您可别框我了,这位小兄弟根骨不凡,就我身上这点货,估计到不了西湖就得被他掏光。”

酸老西微微一笑,似乎有点得意,没再说什么。

牛奋斗很尴尬地笑了笑,确实,苏献意那一手真是把自己震住了,如果和他交手的是自己,估计也就只能接下一两招。

他赶紧转了话题,对酸老西说:“老头,咱钱有了,打算请我们吃点啥啊?”

“就知道吃,尼真好意思咧,老汉俄挨揍,最后得便宜的是尼,亏不亏心?”

“亏心,亏心,可要是不吃东西,心就死了,哈哈,要不来碗羊汤吧,这条路正好去鼓楼!”

“哎,今天饶了尼咧,以后,尼去挣钱,俄们这俩老汉就坐享其成咧啊?”

“没问题,就算抢银行都不用你们把风,哈哈!”

一老一少又开始逗闷子。

苏献意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问:“老哥哥,你别怪我多嘴啊,你是怎么看出那个小子有外遇的?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说也就算了,我就是好奇!”

PS:最近本来心情就不好,还遇到几个奇葩的书迷,我的,一天最多花三毛吧,我不想坏人家网站的规矩,自己掏钱给他们发红包,让他们看我的书。每次都是好几块钱,按理来说十几天都够了,可你们隔三差五就问我要红包说看书是什么意思?我写,一毛钱都不挣,大家打赏我的钱,都在群里发了红包,自己还累死累活,欠你们的吗?人心啊,人性啊!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三章 套路都是套路

见苏献意问起,酸老西笑了笑,朝牛奋斗努努嘴说:“尼问他哇,人家可是名门正派,俄就一走江湖的老骗子!”

“哎呦,老哥哥看您这话说的,是我不该问,各行有各行的门道,不能打听!”苏献意以为酸老西是嫌他打听行业机密。

牛奋斗爽朗一笑,对苏献意说:“苏老,您想多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像以前那么封闭啊。其实,老西儿是故意要考我,对不对啊,老狐狸?”

酸老西轻轻一笑,算是默认。

“苏老,其实这里面的门道没有您想的那么玄乎,我先请问您,您对刚才那个嚣张跋扈的后生是什么印象?”牛奋斗说。

“我还算活了些年头,也见过不少人,看人多少还有点心得。以我看来,那个年轻人,长得确实漂亮,但心术好像不正,绝对不是那种有信义的人,反正不管他多优秀,我是不会用这种人的,说不好背后会捅你一刀”苏献意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哈哈,苏老您看人还是很准的,其实这就是相面之术。相面之术虽然与玄学挂钩,但归根结底还是来源于普普通通的生活。大象无形,大音稀声,很多至理名言就在老百姓的生活中,只不过大家没有察觉罢了。相面之术不过是把这些道理系统地总结起来,然后因个人修为不同,所以得出的结论会有偏差。其实,很多没有学过相面之术的人,有时候判断力比真正的高人都要准。”

“受教了,小兄弟悟得很通透啊!”

“如果用我们的术语来说,刚才那个后生命宫狭窄,说明心躁气伏,度量不大,猜忌多疑,一生运程定然很跌宕,如果没人指点,说不定还会有刑伤,也就是牢狱之灾。这都是其次,也无法马上验证。但那个后生的夫妻宫低陷肉薄,眼尾朝下,鱼纹横杂错乱,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家伙。有时候从男人鱼尾的纹线就能看出,他到底和几个女人纠缠不清,不过咱刚才离得远,看不了那么细,老西儿肯定是看到了,所以才会那么笃定他背后还有一个女人”牛奋斗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脸上比划,好让苏献意明白,什么地方是命宫,夫妻宫。

牛奋斗说完,瞟了一眼酸老西,老头满意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神,真神!”苏献意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沉吟一下,又问:“每个人都是这样吗?听起来好像挺简单,岂不是人们只要用心记下,都能给人看相了吗?”

酸老西和牛奋斗同时大笑,酸老西说道:“哈哈,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着咧,在尼们看来啊,人的面貌有时候五六年都没啥大变化,可在俄们看来,人的面貌每一分钟都是不一样地。因为相由心生,心是时刻都在变化地。这其实就和尼那一身功夫一样,招式来来回回也就是那几十招,可为甚有的人能成为宗师,有的人只能打手呢?道理一样,下进去的功夫,永远都不会作假,但尼要问功夫下到哪去了,俄也说不上来!”

“老哥哥高论,是我唐突了!”

“有甚唐突地咧,咱是探讨问题咧,不要这么客气。其实啊,如果刚才那个后生,打赌输了以后,大大方方把钱给俄,俄非但不会要,而且还不会拆穿他。就是因为人心时刻在变化,如果心里永远有善念存在,哪怕是一点点,也不碍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惜啊,他已走喽极端咧,非猛药不能治。而且那个女娃子,一看就有福气,两个人势必成求不喽,拆就拆喽哇。”

“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亲,老头,你就不怕折寿吗?”牛奋斗开玩笑说。

“尼见过折寿的人能活到一百岁?尼以为俄是老王八啊?是缘不散,是财难留,他们要真是有缘分,俄也拆不喽。穷养恶,富养善,这话说起来可能不中听,但那俩人就不是一路人,估计是月老喝多了牵着玩呢”酸老西骂道。

“老西儿,你够了啊,连神仙也骂!”

“尼还敢和神仙碰瓷呢,俄这算什么。”

两个人没聊了两句,又开始互相怼了。

一旁的苏献意很尴尬,插话说:“面相上的事好说,那手机开机密码是怎么算到的,这也太神了吧?”

酸老西端起架子说:“这就要说道周易八卦,奇门遁甲。。。。。。”

话还没说完,牛奋斗就给打断了:“少听他胡扯,那小子围观的时候,开过一次手机,我站那么老远都看到了密码是什么,他就在跟前,能不知道吗?”

“啊?”苏献意觉得不可思议。

酸老西见被拆穿,非但不生气,反而还有点高兴:“咋地,难道老夫就没拉那个本事算出来吗?”

“这个本事你当然有,不过你明明不是算出来的,干嘛要装啊?”牛奋斗习惯了和酸老西抬杠。

苏献意则很不理解:“不是,你们怎么知道他会让你们算开机密码?”

牛奋斗呵呵一笑说:“苏老,您不会以为我们是提前知道了他要算开机密码,所以才专门留意得吧?”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不过也不怪您,您是不了解这个行当罢了。其实啊,算命先生给人看相打卦,几乎有百分之九十的信息,都是靠观察得出来的,甚至可以说是当事人自己告诉人家的,易理知识只能用到一二。自打那后生进了视野,他身上所有的东西,他所有的举动,都会被分析。老西儿可是这行的名副其实的老狐狸,就这点小把戏,不算什么!”

“谢谢夸奖!”酸老西略带得意地回应。

苏献意是无论如何都不信:“太夸张了吧,怎么可能?”

“您不信?”牛奋斗玩心起来了,反问道。

苏献意老实地摇摇头。

“那人穿着一双黑皮鞋,鞋跟后面磨得明显,说明他走路喜欢脚后跟用力,八成是个平底足。”

“那后生右腿每次迈步要比左腿多出去半寸,俄敢说,他的左腿应该是受过伤,从他使劲的习惯上看,伤得应该是膝盖,而且少说也有十来年咧。”

。。。。。。

牛奋斗和酸老西你一言我一语,硬是把那个嚣张的青年分析得叫一个透彻。苏献意听完,瞠目结舌,别的不说,就算把刚才他们分析出的那些东西换种方式说给当事人听,当事人绝对会奉若神明一般。

这下,他信了!

“服了,我服了,两位真乃高人,神人啊!”

牛奋斗和酸老西淡淡一笑,确实,对于他们来说太稀疏平常了,刚才说那么一大推,不过是因为两个人在暗中角力,在比谁的观察更仔细。

这种事,牛奋斗和他师父也经常干。当然不是为了骗人方便,而是因为,要想看准一个人,必须从方方面面去考量。单纯依靠相书,卦书,就真有点形而上学的意思了。

苏献意听了这么多,心中着实佩服,可仔细一想,发现他们说的都是些很平常的道理,和自己心目中的那种知天文,晓八卦的高人很不符合,于是不甘心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老哥哥,我再多一句嘴啊,如果那个后生把手机甩给您,就让您找出他秘密情人的电话,到时候您会用什么办法?”

酸老西捋了捋胡须,转头问牛奋斗:“尼会用什么办法呢?”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七十二福地

牛奋斗叹口气。

“老西儿,你天天考我有意思吗?”

“抬杠吗,可不就得抬彻底点?”酸老西也是直接。

“少来这套,我看你是没辙,手机号有十几位,你要连这都能算出来,真就成神了。”

“俄是算不出来,但尼怎么知道俄就没办法啊?”

“切,不就是诈吗?你说能找到他小情人的电话,还不是诈人家。人家相声四门功课说学逗唱,我看你也有四大本领,坑蒙诈骗,哈哈。”

苏献意见俩人又打起来嘴仗,颇为无奈,只能眼巴巴地等着。

牛奋斗见状,也不好扯淡了,于是说:“苏老,那个简单,首先,有句老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那小子既然亏着心,敲打一下,他自己就扛不住了。就算他能扛得住,也有办法。电话号码肯定是算不出来的,那真就太夸张了,不过算出他那小情人姓什么,可不是什么难事。您想想,如果我当下张口就点出他那小情人的姓氏,他还能死扛得了吗?”

“啊?这也行?”苏献意有点蒙圈。

酸老西却点点头,对牛奋斗的看法表示认可,说道:“粪蛋和俄想一块去咧,那尼倒是说说,他那个小娘们姓甚啊?”

“别介啊,要说咱一起说,不行都写手上,看看咱猜得对不对!”牛奋斗提议道。

“行啊!”

说干就干,牛奋斗取出随身带着的笔,转过身,在自己手上写了一个字,然后握紧拳,酸老西接过笔,也在自己手上写了一个字。

两个人同时把拳伸到苏献意面前张开,苏献意看到两个人手里写的字,顿时惊呆了,因为两个人手中写得字一摸一样,都是“陈”!

苏献意敢肯定,两人并不是窜通起来哄他玩,但两个人写出的字都一样,姓氏少说也有几百个,碰巧写成一样的概率几乎可以和中彩票相提并论了。既然不是两个人作套,那就只能说明,他们猜的应该就是对的。这下,他终于如愿见识到,玄学中的玄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苏献意问道。

可他问完,却没人搭茬,这才发现,两个人盯着自己的手,脸色很不对劲。

尤其是牛奋斗,似乎还有点震惊,抬眼看看酸老西,似乎在用眼神询问着什么。酸老西则皱着眉,点点头,表现很是怪异。

见到老西儿点头,牛奋斗更惊讶了,正要说话,老西儿先开口了:“先吃饭!”说完,指了指路边。

原来三个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羊汤馆门口,香味扑鼻。

苏献意见他们表情古怪,也不好问什么,见酸老西迈步先进了馆子,也跟着进去。美食上桌,外面是凛冽寒风,手里是一碗热腾腾的羊汤,暂时也就忘记了那回事。

不过吃饭的时候,牛奋斗似乎心事重重。

吃完饭,苏献意问道:“咱接下来怎么走?”

他本意想问问,接下来是继续腿着走,还是乘坐个交通工具,毕竟吃饭才花了不到五十块,老西儿挣了三百呢,坐个火车或者汽车也是足够了。

谁曾想酸老西和牛奋斗异口同声地说:“朝北走!”

苏献意蒙了:“不对啊,咱不是去西湖吗?西湖在南方啊,怎么还朝北走呢?”

“别问了,得去救个人,你刚才要是不问也倒罢了,可你一问,我们猜到了那个姓氏,就不得不改个道了”牛奋斗严肃地说。

酸老西也点点头说:“对着咧。”

“啥意思我没听明白啊,你们是想说,那个姓陈的姑娘,因为今天这个事,会出现什么意外,她就在北面,需要咱们去救吗?”苏献意被他们没头没脑的话整糊涂了。

酸老西和牛奋斗同时摇摇头。

“不是,和那个姓陈的没关系,不过刚才我俩写完姓氏的后同时伸手,正好是一坎卦,后八卦中,坎卦是在北,所以咱们得往北走。”牛奋斗解释道。

苏献意越听越糊涂,心说,这都哪跟哪啊:“坎卦又怎么了?”

“坎卦是凶卦,说明有人正陷入危险之中,天将此卦,必是征兆,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所以还是先往北去吧,救人一命,胜招七级浮屠”牛奋斗说。

苏献意还想说什么,酸老西冲他摇摇头说:“放心哇,误不喽尼的事,突然出现这一卦,说明那个需要俄们救的人和俄们有莫大的关系,不能不管,这其中的道理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地,尼就信俄们哇。”

“好,那我不问了,一切听二位安排。不过北边这个范围太大了,到底应该去哪个地方啊?”

“能去哪,就是哪!”牛奋斗说了一句,然后就出了门,酸老西紧随其后。

一老一少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天,最后同时朝一个方向互相点点头,然后脚下不迟疑,迈步就走。苏献意满脑子都是问号,可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紧随其后。

牛奋斗和酸老西走上一段距离,就停下来看看天,然后修正方向后就继续前行。

不知不觉,走到了火车站,牛奋斗和酸老西停住了。

“火车?意思是让咱坐火车?”牛奋斗突然问道。

“怕是这样,走,进去看看再说!”酸老西回答。

一旁的苏献意都快疯了,明明是他们自己走到的火车站,怎么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有人要他们这样做似的,还进去看看再说,火车站又不是商场,又不是逛街的地方。心里虽有千万个疑问,也不好说出口,只得跟着。

进了火车站,牛奋斗问酸老西:“还剩多少钱?”

酸老西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仔细数了两遍,回答说:“不多不少,正好二百五十二块!”

“二百五十二块,意思就是一个人八十四块钱呗,查查看。”

牛奋斗在自动购票机前,查了将近一个小时,一边查一边用随身携带的小本本记着什么,酸老西和苏献意在一旁愣是站了一个小时。酸老西还好,就地蹲在一旁,手里不知道掐算着什么。本就无所事事的苏献意更糊涂了,不明白牛奋斗在干什么,想问又不敢问,心里那个拧巴啊。

最后,牛奋斗指着购票机的屏幕说:“就是这里了!”

苏献意赶紧凑上去看,龙都去往河中府,硬座,八十四一张。

这下他终于明白牛奋斗到底在干啥了,差点崩溃掉,好莫,别人买票是找到目的地再看票价,这小子可倒好,按照手头有的钱当做票价,去找相应的地方,怪不得这么费劲。古往今来,他这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买票的,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可酸老西看到河中府三个字后,脸色唰就变了,变得很严肃,喃喃道:“河中府,中条山,七十二福地之一,乖乖,这家伙是什么人啊!”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 混吃混喝

中条山,七十二福地之一。

古诗赞曰:“古帝躬耕处,千秋迹已迷。举头高山近,极目乱峰低。花径闻幽径,泉声过远溪。黄河遥入望,天际一江霓。”

相传舜王曾经在此生活起居,耕耘读书,为“天公降旨立君之地”,自古就是一方胜境。

后来有赵仙人在此得道,成为道家七十二福地之一。

酸老西身上的钱,恰恰只够三人去河东府,而河东府又恰恰是七十二福地之一,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苏献意虽然很难理解牛奋斗的决定,可酸老西和牛奋斗却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生活中随处都是卦象,可卦与卦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就像人们去庙里求签,寻常的签可能不灵,但上上签和下下签不仅很难求而且绝对很灵。

就在两人同时卜算那个嚣张青年背地里那个小情人姓氏的时候,动了心念,为求准确,必须心意与天地相通。在他们算出姓氏之后,同时伸手,恰恰是标准的坎卦卦象,而且当时三个人的站姿正好是个“人”字。

若放到一般人,当然看不出这里面的问题,可只有酸老西和牛奋斗知道,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那些看起来全无联系的表象,在他们两人脑子里,就是一个准确无比的信号:有个人要倒霉,而且这个人来头很大,命数直接与天地相连,是有大气运的。

既然卦象被他们二人所知,那就是缘,不能不救。

即是缘,那就得顺其自然。所以牛奋斗和酸老西按照坎卦所指的方向,才来到了火车站前,如果他们先遇到的是汽车站,那就是坐汽车。反正,他们必须把手里所有的钱都花光,能到哪儿,哪儿就是目的地。因为从他们卜算出坎卦的时候,他们手里的钱财不管有多少,都是买命钱了,这是规矩,已经很少有人懂的规矩。

三个人买票上车。

“老西儿,中条山,七十二福地,不会是真一道会的入口就是那里吧?”

牛奋斗的怀疑有道理,能和他们有缘的人,十有八九也是同道中人,卦象所指中条山,道家福地能让道门中人危在旦夕,应该是真一道会那些步步凶险的关卡。

酸老西却摇摇头说:“不太可能,虽然十大洞天,七十二福地都在真一道会选择的范围内,可那五个灵主的老窝都在黄河以南。黄河以北的福地就那几个,而且北方的福地大多数都是隐士结庐的地方,尼可别小看那些隐士,指不定哪个山头里就冒出一个了不起的高手。他们如果把会场放在那里,纯粹就是等人家拆摊子咧。所以,真一道会举办了上百届咧,从来没有跨过黄河。这次也不会,别看他们名头大,这点胆气不见得有。”

“你好像对他们很了解啊?”牛奋斗见酸老西说的很肯定,狐疑道。

“废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俄看不惯他们那套,俄不得知道他们底细才好捣乱吗?”

“像你的风格!哎,既然和真一道会无关,为什么会指向中条山呢?”

“不知道,顺其自然哇,去喽就知道咧。”

“我真是好奇,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气运牵连着天地,还得让咱们屁颠屁颠去救,牛气的很吗!”

“他的买命钱也就比二百五多了一个二,牛气个屁了,俄看也是个冒失鬼,哈哈!”酸老西嘲讽道。

“这么说,那如果是你,你的买命钱会有多少啊?”牛奋斗一言不合就抬杠。

“俄哪有人家那傻福啊,一毛不值,倒是尼,俄估计至少得两个二百五才能打住!”

“额!你夸人真是清新脱俗。”

苏献意见两个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实在插不上嘴,瞅着车上的人吃着泡面,他是练武之人,消耗极大,刚填饱的肚子感觉又饿了。心里有点后悔,自己这一趟虽说是赴七十年之约,但说白了,就是去找死,干嘛要装清高把钱都散了。跟着的这一老一少,明显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主,临了临了,怕是要做个饿死鬼了。

酸老西一眼就看出了苏献意心中所想,也不点破,和牛奋斗聊了一会,又干起了他走江湖那套,三言两语就和邻座的一大家人攀谈起来。

一家人是从龙都和孩子们过完年准备老家,酸老西那嘴多甜啊,说人家老太爷是高寿相,说那对中年夫妻是有福相。好话都爱听,不过刚开始没把老西儿当回事,可当老西儿铁口直断,说出他家有几个孩子,几岁了,干什么行业的,那一家人马上把他当成神仙一样,直接请过去,一路上聊的飞起,又是饮料酸奶又是面包烧鸡。把牛奋斗和苏献意羡慕的啊,可人家并没有邀请他们,他们只能干瞪眼,酸老西也蔫坏,愣是装着和他们不熟。

“骗吃骗喝”牛奋斗恨恨地骂。

“问题是,人家有吃有喝,咱呢,别说吃了,连个喝水的杯子都没有啊。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啊,咱。。。。。。”

苏献意都快崩溃了,看着酸老西左手喝着茶,右手掐着一块牛肉,和人家侃侃而谈,他饿啊。无奈何,他没有人家那本事,凭他的本事,打把式卖艺倒行,可火车上也施展不开,就算施展开,他好歹是龙头老大啊,虽然别人不认识他,可他自己还要脸呢。

看着苏献意苦哈哈的样子,牛奋斗不是滋味,他有心让郭青青打点钱过来,可当初是他自己说的,一路要靠施恩于人换取吃食,他不能失信。可他没想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看着酸老西吃的香,本来很扛饿的肚子,也有点咕咕叫了。关键是还有个苏献意啊,人家嘴上不说,可毕竟是客人,他不能不为人家着想。

沉吟片刻,转头对快要流出口水的苏老头说:“老先生,别急,那死老头会的玩意,我也会,他都能混的逍遥自在,我还就不信了,等着,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牛奋斗恨恨地朝酸老西看了一眼,起身离座,打算按照老西儿的套路,也去弄点吃喝。酸老西许是看出了他的心意,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就你,不可能!

牛奋斗没搭理他,冲满眼都是期盼的苏献意重重点点头,像一名奔赴战场的勇士,朝车厢里走去,寻觅合适的目标。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六章 生活不易啊

绕着车厢溜了一圈,也没寻见一名,合适的人选。其实不是没有,他们买的是硬座,车里坐着的大多都是普通人,面相一看就明,他只是不好意思和人家搭讪,说到底,还是拉不下那张脸啊。

空手而归更丢人,没辙,躲到车厢连接处,抽起了烟。

刚抽了半颗,从卧铺车厢走过来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容貌姣好,身材高挑,凹凸有形,颇有气质。她从包包里也掏出一盒烟,是细支的女士烟,叼在嘴里才发现没带火。于是朝正在吸烟的牛奋斗轻轻笑了笑,意思是想借个火。

牛奋斗其实挺反感女士吸烟,在他们村,有很多烟鬼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他学会吸烟也是当初奶奶带他串门时被那群老太太教会的。当初丐爷在的时候,骂了很多次让牛奋斗戒烟,可瘾太大,真是一下戒不了。气的丐爷骂起了那群教会他吸烟的老太太,说:嘴,应该是女人香的地方,天天顶着根烟筒,亲个嘴都特娘一嘴烟屎臭,跟和男人打波有毛区别。

所以见眼前这个女人没有火,牛奋斗并没有绅士地主动奉上,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有点特别。

女人见他一点都不主动,于是开口说:“小帅哥,借个火呗?”

“抽烟对孩子不好,能别抽就别抽了”牛奋斗说道。

这个女人特别之处,就是已经怀有身孕了,牛奋斗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对于他,并不难,怀孕女人的气息很特别,别人可能需要把脉,医院检查才能确定,但对于六感极为敏感的他,只需要一眼就能断定,毕竟,两个人的魂魄和一个人的魂魄是有明显区别的。

女人听到这话,表情抽动了一下,不过马上笑眯眯地说:“呦,我也是刚查出来的,你却一眼就看出来的,你是医生吗?”

牛奋斗笑了笑,没有回应。

这时,从车厢里又走出一名三十出头男子,见到那个女人,眼里满是怜爱,一把夺下她嘴里的烟,轻轻责骂道:“哎,叫你不要抽烟不要抽烟,你还非不听,我一看你不在了,就知道你又跑出来抽烟了,说了多少遍了,对孩子不好!”

“人家这不是没抽吗,又怪我,讨厌”女人腻歪道。

“好吧,我错了,我错了。哎,这位是?”男子见到牛奋斗好奇地问。

“他是医生,一眼就看出我肚子里有孩子,人挺好的,问他借个火,他还不借!”女人介绍说。

“哇,这么厉害啊,兄弟,我替我孩子谢谢你。”

“不客气!”牛奋斗笑着回应,心里却想,真要谢谢,你倒是给点实惠的东西啊,比如吃的,或者喝的,上下嘴唇一碰,就算完事,心一点都不诚。

“哎,你这么厉害,那你能猜到我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吗?”那个男人估计是要当爹了,所以看起来很自豪。

牛奋斗想起酸老西那套,心说:得,今天小爷也装一回,能不能骗上点吃喝就看命了。

于是随意打量了一眼那个男人,故作深沉地说:“这有何难,按理来说,你媳妇也就三个月的身孕,想看出是男孩还是女孩有那么点难,但是我敢保证,你的孩子是小子。”

这句话一出,可闯祸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盲目自信只是扫了一眼就下定论,也不该只看那个男士而不是好好看看那名女士,不过这也不怪他,那名女士脸上的妆比较浓,看起来费劲。牛奋斗默认为两人感情很好,所有觉得看爹和看娘都一样。

“哈哈,你猜错了,这个孩子是个女孩”那个男人还很得意地说。

“不可能,你命里只有一个孩子,还是个儿子,你儿子。。。。。。已经三岁多了。。。。。。”牛奋斗不相信是自己看错了,脱口而出,说话的时候,又仔细看了那位男士一眼,话还没说完,顿时哑然了。

子女宫在泪堂和卧蚕部分,左男右女,所以男人问孩子是男是女的时候,他只是扫了一眼就马上确定。但面相十二宫并不是独立的,如果想看子孙寿命几何,是要综合来推断的,所以他压根没想到看看他儿子今年几何。

结果现在一看,他儿子少说也过了孩提时代,也就是过了三岁了。而他媳妇明明才只有三个月的身孕,这。。。。。。

还有一个问题,面相上显示,他这辈子命中只有一子,那眼前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转头好生打量了一番那名女人,牛奋斗差点崩溃掉,女人所怀确实是名女婴,那不用说,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

牛奋斗都快哭了,心里话说:自己就是图口吃喝,多了一句嘴,咋遇到这么一对奇葩。

奸夫遇荡妇,他有心不想往下说,就此打住。可说着无意,听着有心,那个女生听到牛奋斗斩钉截铁地说自己丈夫有个儿子,还是三岁多了,马上像想起什么似的,脸色突变,转头对自己男人吼道:“好啊,我说你怎么对隔壁家的那个孩子那么亲,而且你和那女人关系一看就不正常,说,那孩子是不是你的?”

牛奋斗心里话说:靠,这咋联想上的。不过转念想想,眼前这个女人也不地道,都是贼,都一个路数,马上能联想到也正常。

男人面对质问,脸上很不自然,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看出来没有,反正牛奋斗一眼就看出,八成被猜中了。

不过让牛奋斗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并没有冲自己媳妇去解释,而是转头凶巴巴地面向他,狠狠地说:“小子,你什么意思,你俩是不是有一腿,故意拿我开涮,你给我说清楚!”

“这都哪跟哪啊,和我有什么关系”牛奋斗无语了,就算想反咬一口,也讲点逻辑好不。

“你疯了,老娘和他有什么关系,老娘要找汉子,还找他这样的吗?”

这下,牛奋斗可不爱听了,心说我这样的怎么了,不必你们好吗?

嘴一欠,转头对那个女人说:“你清白,你肚子的孩子是他的吗?你们一丘之貉,乐意浑水搅污泥,别扯上我行不?”

得,这下更热闹了。

最后还是警察出面调解,牛奋斗才从那对愤怒的奇葩夫妻手底逃出来,一切都是由他而起,他自然不能还手,可人家不管这个,又是打又是挠,衣服都被扯成布条了。

好在,到站了。

灰溜溜逃离车站,酸老西和苏献意差点没笑疯了。

出了车站很远,看着自己比乞丐好不到哪里的装扮,仰天长叹:“妈的,混口吃喝咋这么难!”

实在没脸面对那俩老头,牛奋斗躲进公共厕所,抽了好几根眼,顺带解了一个大手,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穷的连片擦屁股纸都没有。一气之下,从身上扯了块布条,草草了事。

等心情平静,出了门,苏献意正拿着那家人硬塞给酸老西的特产,吃的津津有味,心情更是一落千丈。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 阳台上的怨气

面对酸老西肆无忌惮的嘲笑,牛奋斗蹲在火车站外的马路牙子上,终于明白了一句话:钱难赚,屎难吃。

身上的衣服,被他揭露奸情的泼妇撕了粉碎,还有一块是他一气之下扯下来擦了屁股。华灯初上,寒风萧瑟,碎布条随风摇摆,真是符合破落户的形象。

这时走过一个大妈,看到他这般光景,顿时心生怜悯,一言不发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静静地蹲下身,放在他面前。完事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意思好像在说,孩子,生活会好起来的!

满脸诧异的牛奋斗,拿着那张皱巴巴的五块钱,望着大妈深藏功与名的背影,惊呆了,幽幽地说:“靠,我现在已经具备饭来伸手的气质了吗?”

一句话,把酸老西和苏献意差点没乐得爬在地上,尤其是酸老西:“粪蛋,还球是尼硬,啥也不用干就有钱拿,行咧,有前途!”

牛奋斗一气之下,把那件破损的外套脱下扔在垃圾桶,里面就一件保暖内衣,比起寒冷,此时他更在意的是尊严。

“别废话,下一步怎么走?”牛奋斗气呼呼地说。

“不知道,随便走,走哪算哪!”酸老西回应。

“要不要这么草率?”

“那尼说咋走?”

“去中条山啊!”

“尼知道有多远啊,就朝中条山去?”

牛奋斗算了一下距离,发现河东府火车站离中条山还远的很,不说话了。卦象所指,是河东府,只不过中条山恰好也在河东府境内,他们潜意识以为二者有联系罢了。

没有方向实在不行,随手起了一卦,无奈,卦象很乱,再也没有任何指引,最后,只能继续朝北走。

路上,酸老西见牛奋斗冷静下来,才说:“粪蛋啊,不是俄说尼,尼说尼招惹谁不好,干嘛去招惹那俩货啊?烂人有烂人的活法,那就是他俩的活法,他们都没拉心思要改,尼给人家说出去,那不就是等着挨揍吗?要想挣开口饭,尼得见人尚喜,说人家爱听的,想听的,不要想着去教育人。人啊,从来只有自己才能教育了自己,狗都能改了吃屎,有些人也改不喽犯贱。”

“照你这么说,那我就当要饭的就行了呗?”

“要饭咋了?别有分别心,做人是如此,修道更是如此,如果尼从万米高空往下看,尼能看清地上的人,哪个是穷人,哪个是富人吗?何为得道,得道就是要人身在红尘中,视野却在老远的天空。”

“明白了,目中无人呗”老西儿说的话,让他确实很触动,不过嘴里还是不愿意承认,抬扛道。

酸老西笑了笑,没有接茬,他很了解牛奋斗是什么人,就算有所感悟,也不会说的。

三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们也不知道该去哪。

当路过一条比较窄的小巷时,牛奋斗突然站住了,看着紧靠着马路的一幢六层居民楼愣住了。

“怎么了?”苏献意发现不对,也抬头看,但他却什么都没发现。

酸老西也抬头看了一眼,也没发现什么,于是问:“咋咧这是?”

“你瞅六楼那家阳台,我怎么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似的?”牛奋斗若有所思地说。

酸老西楞了一下,仔细又看了一看,可不管怎么看,都不过是一户平淡无奇的人家,阳台上围着防盗窗,关着灯,屋里明显没有人在。可还是在手里默默掐算了几下,最后说:“啥也没有啊,尼这是咋咧,一个阳台而已啊?”

“不对,俄怎么总觉得那里冒着怨气啊,好像要吃人似的”牛奋斗认真地说。

酸老西心里忽得一紧,他再次起手掐算,但还是一无所获,表情不由得有些焦躁,用力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可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牛奋斗看他表现的有些怪异问:“你怎么了?”

酸老西赶紧收住懊恼的表情,笑着说:“没事,头有点疼,最近这段时间总是这样。尼好好说说,尼为什么会突然有那种感觉?”

“说不上来,我总觉得那上面有一双眼睛朝下看似的”牛奋斗也清楚,自己这番话太扯了,可他确实就是那种感觉。

苏献意在一旁听着,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牛奋斗盯着的那个阳台,分明什么都没有,可他愣是说好像有双眼睛在朝下面看,能不渗人吗,再者,这会夜都深了,加上寒风瑟瑟,被他这么一说,还真觉得会突然冒出来什么东西似的,要是立刻冒出来也就算了,最怕的就是这种恍恍惚惚,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酸老西沉吟片刻,却悠悠地说:“也许,尼说的是对的,看看哇。”

苏献意都要崩溃了,自己跟的这俩到底是不是个正常人啊,一路走来,没见他们干过一件正经事,总是神神道道的。莫名其妙改了行程,就不用说了,可这走的好端端的,突然看见一户人家的阳台,这大半夜的人家都还关着灯,明显里面没人,却楞说上面有人往下看。饶是他最爱的春娘也是个鬼,可被这么一整,心里还真发毛。

牛奋斗往路边的长椅上一靠,继续盯着上面,酸老西脸色似乎不好,观察着周围。苏献意忍不住了,小声问:“小兄弟,你不会是说,上面,有鬼吧?”

他知道白锋是什么人物,白锋也和他大致讲过这一老一少,尤其是这一个少年也是有大来头的,所以一听上面有双眼睛,马上就想到了鬼怪之类。

“不是,不像是鬼,如果是鬼我能看出来,就是一团怨气,很奇怪”牛奋斗认真地回答。

苏献意一听,心说自己还是闭嘴吧,也不知道这孩子是真有本事还是得了失心疯了,总之想见春娘,还得靠人家,还是别得罪了。

酸老西如有所思地想了半天,忽地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正要说话,就见牛奋斗蹭地站起身,惊呼了一声:“怎么会是个孩子?”

闻听此言,俩老头赶紧抬头看去,夜色中隐约可见,一个三五岁左右的小孩,突然出现在那户阳台上,阳台的围墙很高,那孩子明显是爬上去的,两只小手抓着防盗护栏,看起来是费了很大的劲。

苏献意心一直提着,虽然牛奋斗说不是鬼,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过很多可能会出现的恐怖场面,比如突然冒出一个穿着白衣服,舌头伸着老长的女鬼。但他怎么都想不到,会爬出一个小孩来。

月黑风高,黑漆漆的窗口,一个被牛奋斗说邪性的阳台,突然冒出一个小孩来,饶是苏献意见过大世面,可此时也是由不住心里蹦蹦乱跳,跟着低声惊呼:“鬼啊!”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八章 惊魂的小男孩

牛奋斗鄙夷地撇了一眼苏献意,颇为无奈地说:“苏老,您以为鬼不要面子的吗,谁想见都能见到?能不能不大惊小怪,不就是个小孩吗?您瞪大眼睛好好看看,谁家鬼还得费那么大劲爬窗户啊?要真是那样,鬼也当的太丢脸了!”

苏献意被他这么一说,才知自己失态,细想一下牛奋斗的话,确实很合理:“可你不是说有怨气吗?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小孩来,太奇怪了吧?”

“奇怪啥,六楼还安防盗窗,谁家贼吃多了爬六楼去偷东西,那跟现场直播有啥区别,说明安防盗窗不是防贼,是为了家里小孩的安全考虑。那家父母肯定是出去干什么事去了,把小孩一个人锁家里。这俩大人也真是心大,就算出去,也把孩子栓住点啊,我小时候我妈要出去,肯定跟栓狗一样给我脚上捆根绳子。小孩三两岁时候的折腾劲,绝对超出大人的想象。再说了,你看那防盗窗,哪能堵住孩子啊,孩子身体那么小,一下就钻过去了!”

牛奋斗正闲扯呢,当说到防盗窗挡不住小孩的时候,精神忽然一震。

一下就钻过去了,一下就钻过去了!

他刚说到这里,那个小孩像听见他说话一样,真的从防盗窗的两条铁棍中间给穿过来了,身体一下就悬在六层楼的高空!

“前世索命!”牛奋斗和酸老西几乎同时惊呼道。

此时,孩子一只手已经脱了,只有一只手抓着铁栏杆,如秋风里的落叶,摇摇欲坠。

孩子吓坏了,放声哭喊出来,路上的行人被哭声吸引,赶忙抬头看去,见一个小孩吊在半空中,都吓坏了,也呼喊起来。

不过大人们的呼喊听起来很别扭。

“别跳啊!”

“抓紧啊!”

“快叫你爸爸妈妈啊!”

孩子们犯错误最怕什么,最怕家大人知道,围观的巨路人这么一喊,孩子更害怕了的。

见摇摇欲坠马上就要掉下来了,牛奋斗关注的却不是那孩子,而是路上的行人。

“到底是哪个?你看到了吗?”牛奋斗一边看着路上的行人,一边问着身旁的酸老西。

酸老西神色同样紧张,仔细打量着围观的十几个人,最后用手指着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喊道:“就是他!”

紧接着人群同时发出一声尖叫,小孩最后一只手终于还是松开了,人从六楼坠落下来。

牛奋斗指着那名四十出头的男子,不假思索地冲苏献意喊道:“把那个男人推开,我去救孩子!”

说完,拔腿就朝那个男子方向奔过去,苏献意略微迟疑了一下,因为他看的真切,孩子下落的地方好像不是那个地方啊!

不过他关键时刻还是选择相信牛奋斗,脚下一动,几十年的功力真不是盖得,留下一道残影,身子转瞬间就超出牛奋斗一米!

说来还真是奇怪,孩子下落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坠落的方向立刻改变,竟然真的朝牛奋斗所指的那个男人掉去。

那名中年男子都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当场不知所措,孩子正中他头顶如落石一般砸下。好在牛奋斗判断及时,苏献意功夫了得,千钧一发之际,苏献意人随影至,将那名男子如猛虎搏兔一般扑出,牛奋斗紧随其后,伸出双臂,将男孩稳稳抱在胸前。

别看那只是个三岁小孩,总共也就三四十斤,可从六楼坠落下来的力道,不亚于被一辆小汽车的冲击。

饶是牛奋斗身体强悍得不像人类,可双臂依旧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巨大的冲击力,把全身都震颤到了,脑袋嗡得一声,直感觉耳朵里要冒血似的,那是脑震荡的表现。

好在他要有准备,躬身卸了一点力,双臂没有骨折,最主要的是,孩子安然无恙,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这个时候能哭出来,比哭不出来要好得多啊!

人群中传来一阵欢欣鼓舞的掌声,那是对英雄发自肺腑的赞美!

牛奋斗忍着剧痛,看了看那个可怜的小男孩,强挤出一丝微笑说:“小朋友,叔叔和你玩的这个游戏好玩吗?”

三岁的孩子懂什么啊,如果此时骂他责怪他,刚才惊魂的一幕一定会成为他这辈子的心理阴影。可如果换种方式和他说,说这只是个游戏,孩子非凡不会有阴影,说不定还会变得更坚强和乐观。

那个孩子一听,是在玩游戏,当时就不哭了,笑着拍手说:“好玩好玩,叔叔,我还想玩!”

牛奋斗心说,你再来这么一下,我非死这里不行!

心里这样想,当然不能表现出来,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趁着大家伙不注意,偷偷咬破中指,在小男孩眉心一点,然后用力一掐。

他非常用力,小孩细嫩的皮肤都快被他掐出血了。

小男孩愣了一下,心想,这是另一个游戏吗?可为什么这个游戏这么疼?算啦,还是先哭吧!

此时的人群,哪里会在意小孩的哭声,受了这么大刺激,不哭那才不对劲呢,他们谁也想不到,后面的哭声,是被牛奋斗硬生生地掐出来的。

牛奋斗一边掐,一边小声冲那孩子说:“我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你是来报仇的对吧,可我也知道,你只有一次机会。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遇到了我们!其实,遇到我们,说不定也是你的福气,冤冤相报何时了,懂得放下,方能自在,也是你积德。他命不该绝,那是他的造化,好不容易转世投胎,好好珍惜这一世吧,活着会遇到很多事,总有一些事,会比你报仇更有意义!”

说完,小男孩突然闪过一个特别和年龄不符的眼神,充满了怨气。

可他遇到的是牛奋斗,他的眼神再哀怨,也不可能有牛奋斗的犀利。

牛奋斗用手掐小男孩的眉宇,就是在安魂,他一边掐一边用霸道的眼神回应,最后,小男孩也不哭了,竟然睡着了。他知道,一段因果,在他手里了结了。

后来,小男孩的家人回来了,是邻居打电话招呼回来的。原来他们不是去玩,而是因为家里的老人突然病了,没办法才把正在熟睡的孩子扔下去照顾。谁知道差点要了他们孩子的命!

当知道是牛奋斗救得人以后,夫妻俩感激的差点就给跪下。牛奋斗最见不得这样,推脱自己有事,而且自己身体也没问题不用去医院检查,最后夫妻俩没办法,硬是给他塞了五千块钱,牛奋斗死活不要,最后,扭不过人家的感激之情,收了一千。

牛奋斗匆匆告别,心里万分感慨,没想到自己用这种挣了一千。说实话,这一千还真不多,可总觉得像骗来的一样,一点高尚的情操都没有。

下楼的时候,他心想,卦象所指,让他来河东府救人,难道就是这个小孩和那个被苏献意推开的中年男人吗?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 石惊天

牛奋斗手握一千元的巨款,心里忐忑不安,他其实不穷,要真说起来,就凭他现在的资产早已达到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人生巅峰。所以说,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今天这一千块,让他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别扭,如果搁在平时,他死活都不会要这钱的,可能是因为一路上走来,饥寒交迫所致吧,他总感觉自己的原则似乎动摇了。

远离了出事的那幢居民楼后,苏献意终于忍不住问:“你们真是神了,怎么知道那孩子要往那个男人头上落啊?”

不怪他好奇,因为按照孩子正常下落的轨迹,是无论如何都砸不到那个过路人头上的。而且,这一老一少,分明早就预料到会出事,他更加难以理解了。

“哎,这得谢谢老西儿啊,要不是他眼尖,我也一下找不出来”牛奋斗苦笑道。

“嗨,尼当时想着咋地救那个娃儿呢,说起来,还是尼功劳大啊,胳膊怎么样,有问题吗?”酸老西关切道。

“没事,就是有点酸疼,没有伤筋动骨。”

“哎呦,两位高人啊,能先给我解释一下,我好歹也参与救人了,你们别把我当外人啊。再不说,我非得好奇死”苏献意急切地说。

“其实也是凑巧,我当时感觉出那家阳台上有股子怨气,起初真不明白是为什么。直到那个小孩从栅栏里爬出来,才明白,那怨气是他前世带来的。这就是人们俗称的“讨债鬼”,不过,讨得是命债。明白这些后,我就知道孩子要砸下来的地方,肯定不会是人们预想的那样,所以只能通过你刚才救的那个人来判断具体下落的位置。找到受害人其实不难,围观的群众也不多,看谁脸上有血光之灾就可以了,不过当时情况比较危机,所以全靠了经验老道的老西儿。那人上辈子肯定和那个孩子有深仇大恨,这孩子转世而来,就是为了寻仇的,如果咱们没插手,那人不死也瘫了”牛奋斗解释说。

苏献意这才明白,震惊之余,唯有佩服,这也就是他亲眼看到了,否则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看似是一场意外的背后,竟然会有如此玄机。转念一想,忽然担心起来:“啊,照你这么说,那孩子既然是来索命的,这次没得手,那一定还会有下一次啊,早知道我就不让那个人走了,给他说清楚让他以后多留意啊!”

“没用的,前世来讨债,几乎都是以出乎意料的意外出现,是无法避免的。给你打个比方就明白了,很多败家子中,有一部分就是讨债鬼,转世投胎,就是为了祸害父母的钱财,你说,如果你是父母,孩子出事了你还能不管吗?不过,你放心,方才我已经把那个孩子的怨气给化解了,以后应该不会有事了!”

“你们的仁义,我很敬佩,受我一拜”苏献意发自肺腑地深鞠一躬。

牛奋斗赶紧扶起说:“您客气了,这都是我们该做的,学道为的不就是这个吗。”说完,想了想,转头对酸老西说:“老西儿,卦象显示,说让咱来北方救人,会不会就是这俩人啊?可我看他们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怎么把远在几百公里以外的咱都惊动了呢?”

酸老西摇摇头说:“不知道,说是让救人咧,咱现在恰好把人给救咧,按理来说,没有这么巧的事啊!”

“这么说,咱是不是就可以走了?正好那家人给了一千块钱,够咱走一段路了!”

“哎呦,尼救了人家孩子一条命,才给这点啊?”酸老西笑问道,救人的是牛奋斗,所以人家表示感谢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还有俩老头,加之他俩也不爱凑热闹,就没跟着。

“给了五千,我没要,要不是因为咱现在这种情况,这一千我都不能要,人家知道感恩就行了,真的不想沾钱!”牛奋斗无奈地说。

“大错特错,俄发现尼们的思想就有问题,现在社会都是咋了,什么东西都值钱,唯独感情不能谈钱,好像一谈钱就给玷污了。

俄就不明白了,既然怕玷污,那为什么人们攀交情和处人情,绝大多数人都是为了占便宜呢?感情和亲情就是用来欺骗的?明明最值钱的东西,反而因为某些脑残某些看起来高尚的言论整得一文不值。钱确实俗,可人不就靠这点俗不可耐的东西活着,连这最俗的东西都舍不得掏,俄就不知道他们嘴里那些神圣无比的感情,还特娘的有什么价值。

尼救喽人,可尼也付出喽代价,凭什么别人的错要尼付出代价,给钱就收着,尼如果感觉这钱自己花着不心安,可以花到别的地方去,但做为大人,没有看好自己的孩子,就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长长记性!”酸老西义正言辞地说。

“老头,你这话看起来很有道理,可听起来怎么感觉有点不要脸啊?”牛奋斗面对酸老西这点歪理,有点哭笑不得。

“不是俄不要脸,是现在的人不要脸!把钱说的那么俗,可人人都是为财而死,他们的道理就对咧?天下没有完全高尚的东西,神仙高尚吧,尼要求他点事,不也得烧点纸钱买点供品,许得愿实现了最后还不得去还愿?因为没还愿,倒了大霉的人多得是。人就是俗物,想教化他们,就得用最俗的法子,别把自己想得跟圣人一样,就算是孔圣人,他还不是照样接受弟子们的接济?”

牛奋斗顿时哑然,酸老西的话,看似不讲道理,可逻辑却完全说的通,而且,似乎,还说的很对!

“老先生有见识,句句在理,字字诛心,我石惊天佩服!”

他们三正聊着呢,忽听后面传来一句声音雄浑的感叹。

牛奋斗赶紧回头看去,只见夜色中走来一位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大个子,肩宽胸阔,孔武有力,看起来和虎童不相上下,恍若一座黑塔。

走进一看,身穿藏青色的道袍,头上打着道髻,看年纪也就三十大几,但胡子却很茂盛,直垂胸口,小风一吹,就俩字可以形容,飘柔!

牛奋斗看得有点呆了,这家伙就是鲁智深的身材加吕洞宾的样貌,混搭得也太另类吧!

“你叫石惊天?”牛奋斗问了一句。

那名大汉楞了一下:“高人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牛奋斗三人顿时无语,心说这人脑子不会是有问题吧,明明刚才已经自报家门了,这会居然还震惊别人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 道士的七等

因为见来人的道服是普通道士的着装,牛奋斗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忌讳,倒不是说他以貌取人,因为道士的着装本就有比较严格的规定,不同等级的道士用不同的颜色,对于相对封闭的道教,这个习俗流传至今基本还是老样子,于是开玩笑说:“石惊天的大名,我等早已仰慕已久,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怎能认不出来呢?”

石惊天并不知道,人家这是开玩笑呢,顿时喜笑颜开说:“俗名而已,俗名而已!”

牛奋斗窃笑,心说这家伙估计和虎童一样,脑子也不够用。

可谁知,酸老西却神色严肃,略带诧异地问:“尼是幽隐道士?”

这下,石惊天可诧异了,上下好生打量了酸老西半天,幽幽地说:“看老先生的样子,也是打算去参加真一道会的前辈?”

见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酸老西的问题,这分明就是默认了,牛奋斗顿时心里一惊,《出家因缘经》里曾把道士分为七等,自上而下分别为,天真道士,神仙道士,幽隐道士,山居道士,出家道士,在家道士,祭酒道士。

其中天真道士,是指已经修成天仙后还在人间游走的仙人,比如吕洞宾。神仙道士是指修成地仙后仍在世间行走的高人,比如左慈。幽隐道士是指即将成仙已然修得高深法术的牛人,比如张三丰。人们能接触到的,最厉害的道士,也就只有幽隐道士了,所以不怪牛奋斗惊讶。

“北武当无名老道一名,敢问道友,仙山何处啊?”酸老西问道。

“北武当何时出高人了,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石惊天说话很直,一点都不考虑酸老西的感受。

酸老西讪讪一笑,牛奋斗可有点不舒服了,心说:幽隐道士就怎么了,不还是个人吗,又不是仙,牛什么牛,我姓牛我都不牛。

“北武当怎么了,北武当就出不了高人了吗,你这什么口气啊?”牛奋斗为酸老西打抱不平。

石惊天这才知道自己失言,脸一红解释道:“小兄弟误会了,北方所有的道场我都亲自拜访过,说实话,北武当没什么传承,老前辈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功力,这份修为不简单啊,所以我就是好奇而已。”

“粪蛋,别吵,使劲点说的没错,北武当确实断了传承,俄也是自己个领悟到的,若说起来,俄这还哟攀附名山大川的嫌疑咧!”酸老西解释道。

“前辈,我叫石惊天,不叫使劲点!”

“俄说的就是使劲点啊?”酸老西一脸无辜。

牛奋斗一看,心说这老头可真坏,和他相处了这么久,虽说他说话带着口音,但也不至于把石惊天喊成使劲点,这分明就是故意调侃这家伙失礼。

憋着笑说:“哎呀,我们那边的人说话都有口音,就是使劲点吗,没错,看来你母亲生你的时候真是受苦了,估计故意取个谐音也是有可能的。”

石惊天爽朗一笑,看出来人家拿他开涮,也不生气,说:“小兄弟说的对,我生下来足够八斤八两,想必母亲确实受苦了,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名字的来历,谢小兄弟提醒!”

见他还挺豪爽,牛奋斗对他有了好感,也不开玩笑了,问道:“这位道兄,你还没说你仙居何处啊?”

“黄神谷,集灵宫!”

牛奋斗暗自惊讶,这家伙果然是有传承的,集灵宫是古地名,自汉以后就改名叫西岳庙了,在华山之巅,只有古老门派的门人才会用古地名称呼。

“失敬,失敬,原来是五岳高足啊。”牛奋斗赶紧行礼问候,这是礼数。

“谬赞,谬赞!”石惊天也回礼。

“不知阁下找我们有事吗?”

见牛奋斗问起这个,石惊天表情马上变了,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没啥事,就是来分钱的!”

“分钱?分什么钱?”牛奋斗楞住了。

“你们刚才不是挣了一千吗,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啊,刚才老先生说得多好啊,有功就得有回报,感情是感情,交情是交情,可账还得算明白啊”石惊天恬不知耻地说。

“不是,你知道我们干啥了吗?”

“知道啊,你们刚才不是救人了吗?”

“对啊,你是帮忙了,还是喝彩了,就楞跑过来要和我们分钱,你咋想的,打家劫舍还是劫富济贫?”牛奋斗都无语了,虽说幽隐道士喜欢游戏人间,可都这么不要脸吗?

“怎么没有我的功劳啊?那孩子上辈子的仇人还是我帮着找到的,就是刚才你们救下的那个男人。我算到今天会有这么一出,费了好大劲,才准点把那人给弄到这里来。没想到被你们给破了,得,破就破了吧,都是天数不可强求,可你们挣了钱,总得分我点辛苦费吧。要没我,你们怎么有这个救人的机会啊?”石惊天说道。

牛奋斗可算听明白了:“我靠,合着今天的事是你策划好的,哎,我真搞不懂了,修道之人是以救万民于水火为己任,你倒好,咋还帮着前世的怨灵害人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你知道他俩上辈子因为什么结的仇吗?他俩前世本来是一起搭伙做买卖的兄弟,有一次挣了一大笔钱准备返乡,就你们救下的那个男人,你们知道他干了什么事吗?他见财起意,为了独吞那笔钱,路过一座悬崖的时候,把钱抢了,然后把他的好兄弟推了下去,还怕没死透,又扔了好多巨石。事实上确实没摔死,是被后来扔下来的石块砸死的。

死者去了地府以后,告了阴状。可谁知,杀人凶手可能良心不安,后来又散尽家财做了很多好事,还救了几十条人命,积累了大功德。所以等他也死后,地府没办法判决了。后来,地府把那名死者送去地藏王菩萨那里,想通过佛法的感化,让死者放弃怨念,可怨气太大,连菩萨都化解不了。最后没办法,只好安排再次投胎,让他回来讨债。你们见那孩子从楼下摔下来,就是为了报复前世被砸死的仇恨,谁曾想被你们救下了,看来那个人命不该绝。

这么说,你懂了吗?所以,我也是帮着消除前世因果而已,并没有违背天理啊。所以那笔钱,我也有份啊!”石惊天说道。

三个人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照他这么一说,那个男人还真是可救可不救。

可到手的钱要分出去,牛奋斗身上的肉就开始疼了。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 幽隐道士

牛奋斗轻咳了一下说:“你是做好事,本意并不图钱,现在过来分钱,是不是有点说不太好啊?”

“我觉得很好啊,你们也是做好事啊,难道你们就图钱了?既然是一趟买卖,参与者都应该有份,对吧,这叫交情,是仁义,你们可不能独吞啊!”

牛奋斗看着石惊天要钱时市侩的样子,顿时无语,心说大名鼎鼎的幽隐道士怎么是这样啊,他们不应该是那种游戏人间,视金钱如粪土的侠士吗,为了这十块八块的在这里计较。总共也就一千块,犯得着独吞吗,心眼咋这么小。

“得,分就分吧,一共一千,你说咋分就咋分!”牛奋斗终于明白了,武侠故事都是骗人的,动不动就上等的酒席,别说古代了,搁现代他都达不到这种生活水平,看来大侠为了吃饭也得厚着脸。见石惊天也算是个爽快之人,最后还是选择分钱。

“咱们一共四个人,每个人二百五,我不占便宜,嘻嘻”石惊天高兴地说。

“我们三一共七百五,就你二百五”牛奋斗没好气地说,这人咋这么不会说话。

“你这小兄弟,一点都不潇洒,一个数字都这么忌讳,好,我二百五,赶紧拿钱,我还有事呢!”

牛奋斗掏出三张一百,递过去说:“找五十!”

“我身上就剩两块钱了,找不开!”

一听对方只有二块钱了,别说牛奋斗和酸老西,连苏献意都眼睛一亮,小声说:“他就剩两块了,两块啊,加上那二百五,正好二百五十二块钱啊,二百五十二啊!”

他还怕牛奋斗不明白二百五十二块啥意思,特意强调了两遍。牛奋斗怎么可能不明白,和酸老西对视了一眼,互相微微地点点头。

“我们身上一毛都没有了,找不开咋办,要不这三百都给你吧,就当交个朋友。”牛奋斗说完,豪气地把三百递了过去。

石惊天收了两百,退了一百说:“算了,说实话,我要钱是为了赶个时间,否则不会如此计较,大丈夫行走江湖,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这二百足够了,诸位的情义在下心领,告辞!”

“等一下,你这么着急要干什么去啊?”牛奋斗拦住。

石惊天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样子说:“看我这记性,诸位是不是也是打算去真一道会?”

牛奋斗点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哎呀,知己啊,就你们懂我,走走走,同行,同行”石惊天突然兴奋地说。

两句话把牛奋斗整蒙圈了,好在有酸老西那只老狐狸,马上就领悟到石惊天的意思,笑着说:“尼也认为中条山是道会的入口?”

“对啊,不过我遇到好多道友,都说不可能,一个个都朝南去了,哎,没见识,正所谓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最可能的地方,看来今年我要夺魁了,快哉,快哉!”石惊天开心地笑着说。

牛奋斗心说,这点好词全让他糟践了,“你为什么认为中条山就是道会入口呢?不会就是仅仅因为,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最可能的地方吧,哎妈呀,你这词整得真绕嘴!”

“当然不是啦,中条山离我近啊!”

“啊,离你近就。。。。。。”牛奋斗哑然,这人也太自信了吧?

“开玩笑的,我起卦,算到中条山有情况,我的卦可是很准的”石惊天压低了声音,说的煞有其事。

“你的卦有多准?”

“卦卦准,卦卦灵。”

牛奋斗朝酸老西撇了一眼,那意思就是说,幽隐道士都这么臭不要脸吗?酸老西明显憋着笑,都不敢说话,害怕一说话就笑出声来。

“你卦这么灵,就没算到我们今天会来坏你的好事?”牛奋斗埋汰道。

“当然算到了,命比天大,我也不愿意让那个孩子来讨命债,只不过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前世的因果,所以再插手就不好了,这不正好算到你们要来,这才把那个男人给弄过来,既解了他们的因果,又救了人,还挣了钱,何乐而不为啊?”

牛奋斗彻底无语了,这人到底哪句话说的是真的,怎么感觉每句话都跟吹牛皮一样啊。

石惊天似乎看出来牛奋斗心中所想,笑着说:“你别不信,我之所以不直接插手,是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本事承受因果,我虽然可以让他今世寻不了仇,可我没办法让他下一世也不寻仇,这一世不解决,下一世怨气更大,可能会害更多的人命。我算到会有人帮忙,但不知道是你们而已,你很特别啊,看你功力不高,但却可以不担因果,你什么来路啊?”

这下,牛奋斗有点小惊讶,有些相信他说的话了,笑着说:“我就俗人一个!”

“哎,要不你拜我为师吧,我看你资质还不错。”

酸老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咋了,我好歹也算主持道士了,难道还不够资格?”

“你都六十了?”牛奋斗惊讶地问,因为主持道士一般是按年龄划分的,最小也得六十岁。

“我那么显老吗,才四十不到好吗,只不过我师父比较懒,不想管事,就把这虚名让给我了!”

石惊天说的轻松,牛奋斗却不这么认为,主持道士可是要负责门派所有弟子练功的,没有声望和修为,不可能胜任了这个职位。

心里越发好奇,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这么年轻,就能当上主持道士。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他们因为卦象指引,来到河东府,路费恰好二百五十二块,而这家伙刚才分钱,不多不少就要二百五,加上他自己的两块钱,正好也是二百五十二,如果不是巧合,那卦象所指,八成就是这个人了。能与天地之意相连的人,岂是凡人!

“我有师父,虽然不怎么有名,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能拜别人了。”

“哦,那确实是不能拜,好吧。哎,既然你们也是去真一道会的,要不咱们同行吧,我敢打赌,中条山一定有问题,八成就是入口了!”

苏献意一听,人家邀请他们去真一道会,着急了,自己的春娘可还没找到呢,正要说话,酸老西轻轻拍了他一下,示意他不用多言。

“道友,尼就说实话,尼为什么要去中条山啊,尼这等身份,不可能看得上给人家当狗哇?”酸老西说的很不客气,牛奋斗一听,也觉得不对,幽隐道士道行已经很深了,而且明显有传承,怎么可能跑去投靠五大灵主啊,这是大不孝!

石惊天愣了一下!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一圣五祖十八道

石惊天听酸老西忽然问起这个,忽地楞了一下,转而哈哈大笑,拿起刚才牛奋斗给的二百块钱,仔细端详了许久,才说。

“钱是好东西啊,有了钱,什么都能干!”

牛奋斗有些无语,总共也就二百块,说这种大话:“这么说,你参加真一道会,也是为了钱?”

石惊天轻蔑一笑说:“钱是好东西,如果能进入五大灵主的门下,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天下所有道家秘籍应有尽有,引天下无数修士趋之如骛。熟不知,若修道,先修心,心不诚,道也不成。天下只有一条道是大道,那就是修心,一生能参悟一个道理,也能得道。他们追求的,不过是术而已,不是道。何为术,说到底就是技,用来争名夺利的手段而已。”

他这一番话,让牛奋斗听着有些糊涂,不过酸老西嘴角一翘,微笑着说:“道友既不是求名,也不是求利,为何要去参加那劳什子的狗屁道会?”

“哈哈,前辈狗屁这个词,用的是极好。即为屁,自然臭不可闻,当驱散之。在下此生除师父外,只敬重一人,那位前辈曾说过,修道者,应是洗尽铅华,把一身红尘扫地,留一颗本心。五大灵主所为,却是让修道者披上一件件功利的外衣,何谈大道?

那位前辈说,一恩一饭,才能在红尘不惹凡尘,我不过是效仿前辈而已。实不相瞒,中条山并无什么道会的入口,五大灵主在北方的势力较弱,不敢那样大张旗鼓。但他们却在北方的仙山中,暗中设置了很多陷阱,为的就是打压北方的修士。我一路走来,已经破解了很多。因中条山是北方为数不多的洞天福地,所以那里的陷阱是一个很强的阵法,听说已经害了好几位道友,我正是打算赶去那里破阵的。正好路过此处,恰好得知了那段前世仇怨,出手化解。正好见你们得了钱财,才想分一笔,正好让我能乘车去中条山,能省一段脚力。我见你们秉性纯良,想带你们同去,让你们认识一下五大灵主的恶行,不要去参加那狗屁道会了。”石惊天如实回道。

牛奋斗听完,傻眼了:“哎,一恩一饭,不是参加真一道会必须的规定?”

“当然不是,他们哪有那个觉悟啊?你若被选中,来前的火车票都能给你报销了。”

“老西儿,你玩我?”牛奋斗冲酸老西吼道。

酸老西一点都不尴尬,反而笑着说:“尼先问问他,那句话是谁说的?”

“啥意思?”牛奋斗糊涂了。

“你们不会也是一恩一饭过来的?”石惊天也糊涂了。

“废话,没看见我连件衣服都没了吗?”

“哇塞,你这办法好啊,当了衣服换钱,我咋想不到呢,早知道出门就多穿两件了。不过,你们这是图啥啊,你们不是要去参加真一道会的吗,你们不知道说这话的前辈是五大灵主的死对头吗,凡是一恩一饭行走天下的修士,都是践行苦修戒律的,被五大灵主的追随者知道,一定会找你们麻烦的。”

“五大灵主的死对头,谁啊?”牛奋斗愣愣地问。

石惊天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牛奋斗说:“小兄弟,你啥都不知道就出来闯江湖吗?一圣五祖十八道,能排在五大灵主前的,只有记衍门主啊。”

牛奋斗一听记衍二字,为之一振,合着这话是自己师父说的啊。沉住气,转头看着酸老西说:“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怕尼怂喽!”老西儿轻描淡地说。

“怂尼姥姥,早知道是。。。。。。”话没说完,赶紧收住,他不想在石惊天面前暴露自己师父的名号。不过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对酸老西的动机产生了怀疑,害怕惹麻烦也是他说的,背地里却这样做,这老头到底安得是什么心啊?

石惊天撇了一眼天色说:“哎呀,不和你们聊了,我得赶紧去中条山,你们愿不愿意同行啊,不愿意就算了,咱们后会有期。”

“去啊,为甚不去咧!”酸老西说道。

苏献意一脸不愿意,可有什么办法,牛奋斗则心里乱成了一锅粥,想看看酸老西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也执意同行,而且先前的卦象所示,八成就应在石惊天身上了,明知他有难,岂能坐视不管。

一听他们也愿意去,石惊天很高兴。牛奋斗以为他是因为遇到同道中人才高兴,不过马上就明白了,这家伙是因为能省钱才高兴的。他们打了一个车,车票钱,自然是人数占优的牛奋斗他们那伙出,好家伙,一下三百又干没了,那个心疼啊。

路上,闲谈起来,牛奋斗问石惊天:“道兄,你刚才说一圣五祖十八道,那十八道又是什么?”

“十八道是指十八位道法精深的道家高人,有隐士,有掌教。十八道中有十三位在北方,他们都受过记衍门主的指点和恩惠,所以素来与五大灵主不和,平时互有争斗。每逢道会,更是如此,道会都在南方举行,但五大灵主,总要派出自己的得力干将,挨个在北方的道场布置一些陷阱。说是陷阱,其实就是一个个故意挑衅的擂台,你不去招惹,不会有事。可那些陷阱,就摆在各派山下,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你要破不了,就跟一坨堆在家门口的屎一样,恶心人啊。所以每逢道会,别的道士在南方闯关,那些明事理的修士则在北方打擂,也是搞笑。

各门派为了尊严,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你要真想破,说实话,难度不小啊。五大灵主手下,能人辈出,单纯从法术高低来说,我们真不如人家。所以,历来破阵,付出的代价不小啊,毁了好多人的道行。尤其是今年,记衍门主下落不明,五大灵主传言,老前辈仙逝了,所以更加变本加厉。没办法,今年北方十三道门下所有的得力弟子都出山来破阵了。我家师父正是集灵宫的掌教,也是十八道之一,中条山与我们距离不远,所以我就赶过来”石惊天面色凝重,看来所言不虚。

牛奋斗真不知道道门江湖上还有这样的恩怨,以前丐爷也没有和他提及过,听完之后,莫名地热血沸腾:“我们一起帮你!”

石惊天撇了一眼牛奋斗,略带尴尬地笑了笑说:“小兄弟,非是我小瞧你,五大灵主门下,人才济济,且都是专营术法之徒,更不乏一些邪术。若论打斗,连我都未必能讨了好去,看你年级尚轻,还是莫要逞能了。而且据知情人说,因中条山地位显赫,所以前来布阵的,是大名鼎鼎的蛊王,白术。山里现在到处都是毒虫蛇莽,瘴气迷烟,想要破阵,谈何容易。”

“等等,你说是谁?”

“蛊王啊!”

“靠,冤家路窄啊!”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三章 正义不是力量

过年那会,被牛奋斗赶出龙都,用十三子蛇骨手链赌博骗人的家伙,不正是蛊王的记名徒弟吗。一个记名徒弟都那么嚣张,可见其师父该是有多狂啊。不过听名字,白术,怎么好像是个女人啊。

“道兄,白术是个女人?”

石惊天点点头说:“对啊,据说有惊世的容颜,却有蛇蝎一般的心肠!”

“老西儿,是不是那个蛊王?”

“天底下就一个蛊王!”

“妈的,可我不打女人啊”牛奋斗略有所思地说。

酸老西无语:“等求尼挨揍的时候,就不会管她是男是女咧,说不定尼犯起浑,把人家蹂躏了也不一定,哈哈。”

“靠,你有经验,到时候赏给你!”

一边扯淡,一行人乘车来到中条山下,因山势险要,往后就只能步行了。

别看现在很多名山大川都被开发成风景区了,但游人所能看到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层层山峦之间,有很多人迹罕至的地方,比如当你站在华山顶上往下看的时候,某个山谷内,就隐居着修道之人。其实就算人们无意间踏入某些教派的属地,也未必能进得去,有时候仅仅用几棵树或者几块石头,就能把普通人拒之门外,这就是阵法。

寒冬未尽,山里一片荒凉,黄河还为解冻,重重山峰看似没有什么生机。

石惊天在前面带路,不过并没有沿着公路前行,而是找了一条夹在两山之间的山谷,仔细看,才能看出地上有踩过的痕迹。

枯槁的树木,把明亮的月光打成斑驳的碎片,前方的路隐隐约约。

“非要这么晚去吗?”苏献意似乎很不理解这种夜行,于是问道。

“这么亮,你看不清路吗?”石惊天狐疑地问。

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日夜行路都是一样的,他以为苏献意也是打算参加真一道会的修士,夜行是最基本的技能啊。

“他是俄们的一个客人,不是参加道会的!”酸老西解释道。

“哦,那你们可得看好了,这条路是去赵仙人当年悟道的茅庐,每年都有隐士去那里闭关,所以白术就把阵法摆在这里了,一会往深走,你们就知道了”石惊天解释道。

“就这一条道吗?”

“不是啊,不过当年赵仙人走的就是这条道,对于后辈来说,算是必经之路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绕道啊,明知前面有危险,还非要走?”牛奋斗有点不理解。

“别人把屎拉你家门口,你能忍?”

“能啊,放段时间自己就沤成灰了,干嘛要自己铲?”牛奋斗耿直地说。

一句话把石惊天噎住了,停下来仔细有打量了他半天才说:“小兄弟,你真是修道的吗?”

“啊,咋了?”

“你这,额,咋一点骨气都没有呢?”石惊天略带失望地说。

“尼错咧,他是能忍,不过他肯定会掉过头到那人炕上拉一泡才解恨”酸老西看了一眼牛奋斗,笑着给石惊天解释说。

“对啊,别人拉你头上,你拉他嘴里就行了呗!”牛奋斗很自然地说。

石惊天楞了,喃喃道:“咋跟那位前辈一个想法,怪了!”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牛奋斗一句嘲讽而改了方向,在他们脑子里,不容许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五大灵主正是抓住了他们这种思维,所以名义上是陷阱,其实众人皆知,可偏偏这些修士还要往里跳。

见他一意孤行,牛奋斗不乐意了,他可不是那种主动把脸凑上去让人揍的主,于是停下不走了说:“哎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有坑你们还要跳,脑子咋想的,要走你走,我不走!”

“咱们不是来破阵的吗,你不走怎么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把大虎干死,虎子自然就是你的了,干嘛非要钻进去啊?”

“口气真大,行,随你们,早知道不带你来了!”石惊天被牛奋斗三言两语给激怒了,在他心里,这个小子不算真英雄,太胆怯了,于是撂下三个人,自顾自迈步而去,消失在丛林中。

牛奋斗真无语了,本来对石惊天还挺有好感,可看他脑子都不会拐弯,也生气了:“老西儿,名门正派练的功法是不是叫一根筋,没见过他们这样的。”

酸老西轻轻一笑,望着石惊天离去的方向说:“因为他们自认为代表正义,所以行为举止都要光明磊落,其实啊,那五个灵主就算把阵法摆在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地方,他们也会去闯的。他们从小的受到的教育就是,正义既是力量,屁,力量就是力量,和正义无关。不过,说了也没用,一会等他要人救命的时候,看他咋说咧!”

“这么猛,还用人救?”牛奋斗没好气地说。

“尼抬头往前看看!”酸老西冲不远的天空说道。

牛奋斗抬头朝前看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酸老西指了指说:“你看那团气!”

经他这么一说,牛奋斗才注意到,远方的树林中,似乎有淡淡的雾气升腾起来,惊讶道:“不对啊,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雾气?”

“不是雾气,那就是瘴气,大冷天都有这玩意,前方凶险的很啊!”酸老西淡淡地说。

“啊?他没看见吗?”牛奋斗知道石惊天要有危险,也着急起来。

“咋能看不到咧,不过这点东西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所以他才敢直接闯”酸老西悠悠地说。

牛奋斗松了一口气:“既然他能解决,那还怕啥。”

“如果尼是那个蛊王,尼会这么做吗?”酸老西突然话锋一转。

牛奋斗略加思索,眼睛忽地一转:“你是说,这是一个幌子?”

酸老西说:“俄看,八成就是咧,蛊王的手段不至于这么幼稚,故意弄这么个幌子,为的就是骗他们进来。不信尼看着,敢在中条山摆阵,要是这么简单,那五大灵主怎么可能混成如今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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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 鬼木人偶

牛奋斗用心,仔细,认真地想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地对酸老西说:“蛊不都是些小虫虫吗,咱们放火烧了不就行了?”

酸老西本以为他会想出什么绝妙的法子,没想到这家伙想了半天,竟然要放火烧山,愣了一下,无语地说:“粪蛋,尼要疯啊,大冬天尼搞来一把火,没听过吗,放火烧山,牢底坐穿,这特娘的什么馊主意啊!”

“石惊天不是说这边已经布满了毒虫蛇莽了吗,留着也是祸害,一把火烧个干净,省的别人跟着遭殃,也不全烧,就烧这一片,等烧得差不多,咱主动报警。”牛奋斗振振有词。

“不行,尼这主意太狠咧,再说了,这是福地洞天,尼在人家赵仙人门前拉泡屎人家可能不在意,好家伙,尼要放火烧人房子,那人家不得疯喽?”

“那你说咋办?我又不会啥法术,怎么和人家蛊王打?”牛奋斗不开心地说。

酸老西沉吟一下,悠悠地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那个二愣子在前面吸引火力,咱总有机会,白术蛊术一门,虽精通蛊术,可论单打独斗,说到底还是个弱女子,瞅个机会把她绑咧不就行咧?尼虽然道术一般,但尼体质异于常人,她那些小虫虫,对尼没求甚用。”

“阿西,还是你老奸巨猾,就这么定了!”

三个人一拍即合,准确地说,是酸老西和牛奋斗一拍即合,苏献意实在是不情愿。他们绕开瘴气萦绕的林子,从后面摸了过去。

越接近中心地带,瘴气越发浓烈,为防止意外,三个人不敢再往前走了。

“这瘴气是怎么来的啊?这玩意不是动物尸体腐烂后郁积的毒气吗,听说只有南方湿热的丛林中才有,这地方咋能出现?”牛奋斗见进不去,心里着急,问道。

“这种瘴气,是一种百尸毒粉燃烧形成的,闻得稍微久喽,就会得病,重者要人命咧!”

“石惊天他怎么进去的?”

“他肯定会龟吸法,几个时辰不呼吸都没甚问题。”

“啊,那咱又不会,咋进去?总不能现在去买俩氧气瓶吧?”

“简单,撒泡尿捂住嘴就行,当年我打仗去过十万大山,也遇到过这种瘴气,不过据说,得用童子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苏献意突然搭茬道。

“是真的,百尸毒粉都是至阴的毒物,童子尿阳气很重,可以克制。所以。。。。。。粪蛋”酸老西转头看着牛奋斗。

苏献意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惊讶地问:“小兄弟,你不是都二十几了吗,怎么还是,童子?”

牛奋斗脸唰就红了,二话不说,把自己仅存的那件御寒衣服脱下来,几下就扯成布条,然后背过身,褪下裤子,一泡足斤足量的热尿就浇了上去,许是因为苏献意嘲笑他是童子,一滴都没浪费。然后自己挑了一条,反正是自己身上排出来的东西,也是真不嫌弃,干脆利索地裹在自己脸上。然后转头看看那俩老头,用眼神示意,该他们了!

苏献意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生性,第一反应是拒绝的:“我就不进去了吧,我可不懂什么道法,进去也是拖后腿,我就在外面等你们吧!”

“不行,尼也得进去咧,里面人应该不少,尼功夫高,对付那些小喽啰不成问题。别客气咧,童子尿是好东西。”酸老西说完,自己也拎了一条,犹豫了一下,裹在嘴上。

苏献意十分不情愿地拎住布条的一个角,缓缓放在眼前,稍微闻了一下,马上把头背过去说:“兄弟啊,你上火了!”

“人命关天,别墨迹了”牛奋斗嘟囔道。

苏献意一咬牙,一巴掌扣在自己脸上,看眼睛紧闭的状态,确实不是啥好味。

三个人戴着顶级防毒面罩,偷偷摸进树林。

刚走没多久,竟然听到里面笙歌燕舞的,非常悦耳动听,酸老西眼睛瞬间就瞪圆了,赶紧说:“赶紧找东西捂住耳朵!”

“咋了?”

“是鬼木人偶,俄就说莫,这大冬天的,她那些虫虫怎么可能放出来,再厉害也得讲自然规律咧,原来是这样!”

一听是鬼木人偶,牛奋斗也是一惊,这东西他是知道的,据说做这种人偶的木材,是用不足满月婴儿的鲜血浇灌长大的,极为邪性,里面是中空,装满了毒虫。配合一首名曰“白芷芳玲”的曲子,鬼木人偶在人们眼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美女,那种美,叫一想之美,就是说,你觉得哪种人最好看,鬼木人偶在你眼里就是那种样子。一旦受蛊惑,被鬼木人偶一近身,毒虫就会从某些地方钻入人的体内。蛊虫一旦被种进去,那就只能任人摆布了。

刚才听到的那首曲子,八成就是那首“白芷芳玲”。

牛奋斗赶紧找东西把耳朵塞上,苏献意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看两人神色紧张,也跟着照做。

三个人放慢脚步,放轻呼吸,一点点靠近音乐响起的地方,又走了一会,一副诡异到不能再诡异的画面出现了。

只见,在林中的一片不算大的空地上,石惊天眼神迷离愣在那里,在他眼前,有一个普通人大小的木偶,穿着一身古画里才能看到的霓彩流水云飘衣,正翩翩起舞。

可以想象一下,一个用木头做的木偶,在没有一根丝线牵引的情况下跳舞,而且那舞蹈还非常优美,如果那个脑袋不是块木头,单从舞姿上看,绝对是摄人心魄的美人。就连情比金坚的苏献意,看到那具木偶的舞姿都忍不住咽口水。

最诱人的是,除了脑袋是块圆木外,别的地方做的简直太逼真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当牛奋斗他们赶到的时候,木偶的上衣已然被轻巧挑去,上半身一览无余。

“妈的,这玩意谁弄的啊,就冲这俩胸,要去搞雕塑,绝对是大师啊”牛奋斗心里想着,悄悄把自己裤裆里快要蓬勃的玩意,按了下去。

石惊天明显已经被蛊惑了,脖子像被插了根钢筋一样,直楞楞地盯着木偶,视线紧紧追随,身体还跟着木偶的舞姿僵硬地扭动。

牛奋斗一看不好,正要行动,却被酸老西赶紧按住,比划了一个手势,牛奋斗马上明白,老西儿是让他先观察好局势。

迅速冷静下来,才发现,空地中只有一个人和一个木偶,不见其他人。仔细寻去,终于在空地不远处的几根古树上,找到几个身着黑衣的人。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 酸老西的连环套

费了好大的劲,牛奋斗才看到,在几颗古树的上,帮着五六个黑衣人,从影影绰绰的身姿上可以看出,他们手里似乎拿着乐器,不过因为他们塞着耳朵,无法从声音上判断出来。

不过,那几个黑衣人,明显是男人的身形,据石惊天的描述,白术应该是个蛇蝎美人,不管心肠怎么样,至少是个美人。若美人长得和男人一样,怎么可能是美人!

牛奋斗冲着酸老西比划了半天,老西没明白,口罩又不能摘,说话还怕人家听见,最后没办法,把两只手扣在胸前,然后手指比划了一个九,代表问好,那意思是说,白术哪去了?

也不知道酸老西是故意使坏还是真没看明白,一把按住他的手,用非常微弱的声音说:“粪蛋,尼要去扒那个娘们的罩罩?尼咋这么龌蹉?”

“靠!尼不是不让说话吗?”

“俄要再不说话,尼就要做恶事咧,再说了,咱俩跟蚊子叫似得,谁能听到啊!”

别说是敌人,连紧靠在身边的苏献意都双眼茫然,不知道那俩贴脸在干啥。

“你姥姥的,我是问,怎么没见那个娘们啊?”

“俄到哪知道去!”

“那咱动不动手啊?”

“动啊,不过让姓苏的先动手,尼先不要动,等那娘们现了身,尼收拾她就行,就这几个小喽啰,不成大气!”

两人正小声嘀咕呢,苏献意紧张地拍了拍牛奋斗的肩膀,并示意他往空地中央看。

这一看不要紧,石惊天已经和鬼木人偶搂到一块了,嘴对嘴,马上就啃一块去了。

牛奋斗暗骂一声:“幽隐道士就这点定力吗!”

他哪知道,人家早知道石惊天要来,精心布局就是为了拿他,因为他是近几年在江湖上露面,寥寥无几的幽隐道士之一。

而且那具人偶,有上千年的历史,意味着已经接受了上年的供养,若能得高人点化,都能成精了。

人家针对的不是他牛奋斗,他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凶险!

不过眼见着石惊天要倒霉,牛奋斗急了,若是等蛊虫被种进身体,怕是无力回天,他一慌,正要动,老西儿一把按住,冲他摇摇头。

然后转头对着苏献意,比划了几个看起来很奇怪的手势,只见苏献意刚开始表现得非常惊讶,紧接着,面色突然凝重,最后用力地点点头。

酸老西见苏献意点了头,然后对牛奋斗轻声说了一句:“不见兔子别撒鹰!切记!”

还没等牛奋斗有所回应,酸老西绕了一个小圈子,突然跳进空地,冲上去一把就抱住鬼木人偶,真是千钧一发,老西儿冲过去的时候,木偶的嘴刚刚张开,嘴里探出一条舌头一般的东西,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一条通体漆黑的蛇。

老西儿冲上去的时候,像魔怔了一般喊道:“这娘们美的冒泡,俄要咧,俄要咧!”

说完,抱着人偶撒丫子就跑。

连牛奋斗都蒙了,更别说那群黑衣人了。

“这老头哪冒出来的?”

“不知道啊,老大不是说就来了一个人吗?”

“不会是放羊的吧?”

“你家半夜出来放羊?再说了,这片林子都是毒气,普通人能进来吗?绝对也是老道,被咱的鬼偶给迷住了心魄,否则谁会对着一块木头发情!”

“那是块木头吗?那身材不必活人好?”

“别扯了,还不赶紧追?”

“追什么啊,他一看就是被蛊惑住了,能跑多远啊,一会收尸就行了!”

树上那几个黑衣人正悠闲地扯着闲篇,就听林子里突然传出一个如百灵鸟般的声音:“你们这群猪,没看见那老头用鞋把鬼偶的嘴给捂住了吗?还不给我追!”

树上的黑衣人听到这个声音,脚下踩的枝干顿时剧烈震颤,明显受到了惊吓。顿时,一条条黑影从上面飞落下来。

牛奋斗看得很清楚,竟然有十几人,和他刚才数的相差很多,心里吃惊不小。

当树上不再有人往下落的时候,一直在身旁按兵不动的苏献意,一个箭步也冲了出去,跑到空地扛起还楞在原地的石惊天,朝着相反的方向,也是撒丫子就跑。

别看苏献意不足百斤,石惊天少说也有二百斤左右,但丝毫不影响脚下如风的步伐。

“咦!功夫不错啊!”林中又传来那个悦耳动听的女人声。

苏献意刚跑出去没多远,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不知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月光的映衬下,倾泻如瀑,黑纱做的塑身夜行衣,完美地呈现出凹凸有致的曲线。

虽然牛奋斗只能看到她的侧颜,可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精致,精巧,带着一点点豆蔻年华才有的单纯可爱,他找不出什么词可以完美形容,总之就是漂亮,一种让心和肝同时颤抖的漂亮。但,这个女人,居然是蛊王,不知为何,牛奋斗有点扼腕叹息!

白术望着苏献意离开的方向,嘴角轻轻一翘,看起来很调皮,自言自语道:“习武之人,也敢和道门争锋,谁给你的胆子!”

说完,从腰间一个精美绝伦的小布袋子里,摸出一个像化妆盒一般秀气的小盒子。

并没有马上打开,而是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不过这也说明,这个女人胸有成竹,苏献意应该是逃不出她的掌心!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牛奋斗早就明白了老西儿的套路。第一步就是由他亲自引开那些小喽啰,第二步让苏献意出动引出蛊王白术。按照一般人的思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最后一步,就是由牛奋斗扮演那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中的黄雀,去擒住白术!

从白术的表现上看,她确实完全放下防备了,眼下心里只想着怎么把被抢走的石惊天给抓回来。

感慨酸老西算无遗策的同时,憋了好久的牛奋斗终于行动了。

要知道,当年那个满肚子都是坏主意的师父丐爷,可是让他这个徒弟去山里偷偷扒过土豹子的毛。那玩意虽说没有金钱豹速度快,但绝对比夜猫要灵活凶猛,被土豹子追着满山跑了好几次后,牛奋斗竟然真的办到了!

白术再厉害,说到底还是个人!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失灵的蛊术

白术一心只在手里的那个盒子上,完全没有留意到周围任何风吹草动,或者说,她压根也没想到还会有什么状况。远处已经听到自己手下谩骂和欢呼声,不用说,刚才抱起鬼偶撒腿就跑的老头马上就要被抓住了。至于那个扛着石惊天跑掉的人,只要放出盒子里的那个东西,那也不是什么问题了,因为人要是连命都没了,怎么可能还会有麻烦。

她之所以拿着盒子迟迟没有行动,是因为舍不得,盒子里的东西是她费了无数心血才养成的,一旦放出,必能取一条性命,可那个东西也就回不来了。她实在舍不得,用自己手里这个宝贝去换一条已经半截黄土埋身的性命,但她不得不那么做,因为派她出来的那个人,点名就要石惊天,她可是夸下海口的,若是拿不到人,回去以后真没法交代。

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轻轻打开盒子,一只像水晶般晶莹剔透的淡蓝色小虫子,从里面飞了起来,盘旋在白术的头顶。她只是看着那只小虫,似乎在交流着什么,随即,小虫子依依不舍地在她身边又绕了两圈,就要朝苏献意逃走的方向飞去。

白术刚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突然眼前冒出一块黑色的物体,不偏不倚正好把那只小虫子扣在其中,仔细一看,居然又是一只臭鞋。她赶紧回头,可身体却被一条粗壮有力的胳膊死死钳住,蛮横地压在一具孔武有力的胸脯上,一只大手把她纤细的脖子完全卡主,只要稍一动弹,她完全相信,自己的小命当下就得交代了。

“靠,老西儿这招不错啊,一只破鞋都这么有用,哈哈!”

来人除了牛奋斗还能是谁,眼疾手快的他掳住白术的同时,顺势摘下一只鞋,把那只蓝色的小虫子扣在其中,还没等白术反应过来,牛奋斗已经把那只鞋扔在地上,用另一只脚玩命地剁着。他虽然不清楚那蓝色的小虫子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弄死之后再去研究会更踏实!

紧接着鞋里发出几声吱吱的惨叫,然后就再没动静了,白术心都要碎了,打死她都想不到,自己心爱之极的宝贝,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壮烈掉。

而那个罪魁祸首,生怕没死透,还一个劲地玩命踩,那只大棉鞋,愣是被他踩的跟纸片一样,这才踏实了。

“这下,应该是死了吧?”牛奋斗在白术耳边轻轻地问。

“我和你拼了!”

“嗯,看你这样,应该是死得透透得了!”牛奋斗若无其事地说。

白术一时气急败坏,努力挣扎着,想要和牛奋斗搏命。

可她那身板,说好听了叫婀娜多姿,说难听点,就是瘦,腰都没有人家一条胳膊粗。牛奋斗连老虎见了都发怵的野猪都能赤手空拳打死,别说是她这么一个小娘们了。见她挣扎,牛奋斗索性两手并用,白术只觉得胸前都快被压扁了,连呼吸都困难,这才逐渐恢复理智,知道自己想要靠蛮力挣脱,几乎是不可能了,得想别的办法!

白术改变战术,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只要软的能让人硬起来,那就好办了。

于是突然抽泣着,可怜兮兮地娇嗔道:“哎呀,你真粗鲁,弄疼人家了,人家是女孩子!”

她声音本来就好听,此时故作娇弱,就连牛奋斗都感到浑身一阵酥麻。

他悄悄松了几分力道说:“你乖乖的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现在也不客气啊,两只手放在我胸脯上,是不是故意的啊?”白术挑逗地说。

牛奋斗干咽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胳膊确实在人家某个神秘的地方,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他才留意到一些细微的感觉,就好按着两只小兔子一般,软。

牛奋斗不是浪荡之徒,他的目的是控制住白术,可不是为了占人家便宜,于是红着脸把胳膊往低放了几寸!

“我的腰是不是很细啊?搂着是不是很舒服?”白术又说。

牛奋斗无语了,心说,老子又不是要摸你,哪都不能碰还绑什么绑。胸下面是腰,腰下面特娘的还有屁股,屁股下面还有大腿,真要说起来,碰哪都算耍流氓。

他正思量着怎么收拾这娘们,手里的力道也不像刚才那样大。

白术偷偷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发麻的手臂,有了活动得的余地。心里暗暗冷笑,你们这些自称正派的家伙,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趁着牛奋斗不注意,用手指悄悄钩开了身后一只小瓶。

牛奋斗正打算找根绳子把白术绑了算了,突然感觉自己腰上好像蹿进去什么东西,用手去摸,那个东西倒也没躲,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忽然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腰间涌了上来,那感觉,就像被一根烧成通红的铁棍捅了一样。

虽然疼痛难忍,可牛奋斗还是凭借超凡的毅力,就是不撒手,反而恶狠狠地对白术说:“你干的好事?什么东西?”

白术也没想到身后这个人有如此的忍耐力,按照她的设想,这会的牛奋斗应该爬到地上打滚,紧接着昏死过去,等上几分钟,全身乌黑一命呜呼。

“火蝎子,剧毒,别勉强自己了,不出一分钟你就要不省人事了,还有什么想说的,我会尽量替你传达,毕竟,你是第一个被火蝎子咬了,还没有立刻倒下的人,我佩服你!”

白术用尽量镇定的语气缓缓说道,以此来显示自己作为大人物本来有的自信!

“我去你姥姥!”牛奋斗恨自己心慈手软着了别人的道,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不过他可没有被死亡的威胁吓倒,更没有打算留什么遗言,而是腾出一只手,从腰里狠狠地揪出那只火蝎子,放到自己眼前。

火蝎子并不大,半截手指那么长,不过通体漆黑,在月光下还闪着光,非常坚硬,尤其是尾巴上那根毒钩,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这只让自己遭受剧烈痛苦的小东西,牛奋斗恨得牙根都打颤,最后竟然把那只蝎子扔进自己嘴里,咔嚓咔嚓嚼了稀碎,才算缓解了一丝内心的愤怒。

白术看在眼里,有点反胃,虽然她们那里也喜欢吃昆虫,可这么嚼一只毒蝎子的人,她还真没见过。

不过,她没说什么,在她眼里,牛奋斗已经是个死人了,他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发泄而已。

不过让她略微有些诧异的是,身后这个年轻人,身体遭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却没有对她下死手,卡着自己脖子的手,能感觉出来,没有杀意。她甚至有点后悔!

可事已至此,已无挽回的余地,她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着这个男人,倒下!

时间过去了一分钟,虽然还能听到身后那个男人呲牙咧嘴的呻吟,但却没有倒下。

时间又过去了一分钟,痛苦的呻吟还能听到,可邪门了,声音越来越高,中气越来越足。叫声竟然让人觉得有点夸张,好像是故意为之!

气氛,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尴尬!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 秘术“同心音”

牛奋斗起初的叫声确实发自内心,那玩意的毒性是真的大,也是真的疼。如果换做是一个普通人,说能疼死过去都一点不夸张。

可过了一会,那股痛劲竟然一点点散了去。他本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麻木了,马上就要死了,毕竟他也没有中毒死过,没什么经验。

一般中毒的人,都是内脏衰竭,不管是蛊毒还是什么,都一样。可当他内检自己的气脉和五脏的时候,竟然发现逐渐恢复如常。虽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没事,至少死不了了,至于有没有后遗症啥的,那是以后的事了!

因此,后来的叫声,确实是故意的。

“你怎么会没事?”白术终于忍不住惊呼出来,因为牛奋斗坚持得时间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期,火蝎子的毒性有多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除非到了石惊天那种幽隐道士级别的道门内家高手,也只能勉强保证不死,但若说一点事都没有,几乎是不可能的?

虽然身后这个男子蒙着面,不过可以判断出,也就二十出头,是个小伙子,这种年纪能修到幽隐,她连听都没听过。之所以上面费劲心机要拿石惊天,就是因为他是这个时代,最年轻的幽隐道士。

而且身后这个男子,也不像是道法精深的样子。因为稍微有点常识的道士,一般都不敢和用蛊之人,有过分的身体接触。

他表现的完全就是个愣头青,可偏偏让白术感到前所未有的一种茫然。

见白术忍不住问话,牛奋斗也不装模作样了,冷笑着说:“你出门是不是忘了喂你这个小虫虫了,是不是饿得没力气不想给你干活了,我都想好用什么姿势等死了,你看看,太不给力了!”

面对牛奋斗的嘲讽,白术说不出一句话,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再想办法脱身,如果不赶紧抓回来石惊天,怕再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而且,自己的属下也马上要回来了,如果他们看到自己老大被抓,她这个出了名的惹不起,怕是以后在同道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可此行出来,因为过于骄傲,随身携带的最厉害的东西就是鬼木人偶,和那只蓝色的小飞虫。但现在的情况是,人偶被一老头当成媳妇给抢走了,小飞虫被身后这个男子几脚踩死了。剩下的,就是随身携带的一些毒物,可那些毒物最厉害的要属火蝎子,它非但没把人毒死,自己反而成了人家口中之物。

白术权衡再三,最终,决定拿出自己的杀手锏,那就是她自己!

有点道行的高人,之所以不愿意和用蛊之人有身体接触,就是因为用蛊之人绝大多数都把自己的身体也修炼成了毒物。

白术也不例外,不过,这可不是她自己的意愿,是被师父逼迫的。她身体里的血,身上的肉,无一不是致命的毒物。不过要说最厉害的,当属她师父种在她体内的一种蛊虫,叫同心音。名字听起来好听,可要是知道它的厉害之处,怕没人敢这么想了!

同心音如果被种进别人的身体,那个人,马上就会变成白术的傀儡,绝对忠心的傀儡,让干什么干什么,就算让去弑杀自己的亲生父母,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就算让去死,二话不说就能把自己脑袋砍断。

但,想种下同心音,只能通过亲嘴或者另一种羞羞的不可描述的行为。用蛊之人,大多都是女子,女子在古代尤其是蛮夷之地,根本没有地位,经常受到欺辱。所以当初蛊术的先辈创立这套秘术的时候,本意是为了保护女孩子的清白之身。

谁知随着时代的发展,慢慢变了味。很多人开始用这种术法去谋取私利,以蛊术为主,以美色为辅,控制别人为自己服务。本和医药同出一源的蛊术,逐渐成了人们谈虎色变的邪术。

不过,白术从来没有使用同心音,她可以用很多狠辣的手段去制服别人,但从来没有用过自己的身体。估计谁都不会相信,被人们称为蛇蝎美人,浪荡骚请的蛊王,其实最注重自己身体的清白。

可女人想要在江湖上混出点名头很不容易,自小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白术很在乎她现在来之不易的名声,最后还是决定用同心音来对付牛奋斗。

其实,她之所以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眼前这个男子,她非但不讨厌,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欣赏。和这样有英雄气概的男人有那么一段过往,也是一段佳话。大山里的女娃,最爱的男人就是山一样的男子,而牛奋斗给她的正是这种感觉。

“今天就便宜你了,一会非得好好折磨死你!”

白术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像撒娇一样,对牛奋斗嗲嗲地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把人家抱得这么紧,喜欢就说啊,想要干什么也可以说啊,你不说,怎么知道人家会不会答应你呢!”

说完,竟然把巴掌大的小脸,轻轻浮在牛奋斗那如老树虬根般的手上。

牛奋斗粗糙的皮肤上,顿时感觉像捂了一块暖玉般舒服。

“擦!”他浑身一阵酥麻,下意识地把手挪开。

一切的反应都在白术预期之内,毕竟,以她绝世的容颜,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可能抵住她的诱惑,更何况,她还精通魅术。

回过神的牛奋斗见自己竟然撒开了手,暗骂一句没出息,害怕她又耍什么花招,打起十二分精神,正要再一次擒好。

此时,背对着他的白术,等身体得以活动以后,没有躲闪,而是就那么站着,略微朝后歪着头,眼神轻飘飘地撇着他,满满都是哀怨,让他一时间竟不忍下手。

“靠,你又想干什么?”牛奋斗骂道,其实也是给自己鼓劲,没办法,如果把美色排出个三六九等,以白术的容颜,当属绝色,他可是各方面都很正常的雄性动物,怎么可能没有想法。

谁知对于他的谩骂,白术无动于衷,而是轻轻抬起手,拨了一下烟雾般朦胧的青丝,然后指尖顺着面颊轻轻划下,路过香颈,最后用葱根般的纤指,勾住脖颈上的衣领,那叫塑身的黑纱外套,直接滑了下去,这大冬天的,里面竟然只穿了一件小亵衣。

挂着肚兜那根细带的肩头,洁白滑嫩,让人心神荡漾。

“喜欢吗,如果你不嫌弃,我都给你!”

白术娇羞到不能再娇羞地这样说!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场香艳的误会

露个肩膀,已经算是她最大的尺度了,她对自己的容颜有绝对的自信,仿佛牛奋斗已经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了。

其实,她不这样还好,只要说几句软话,有严重大男子主义的牛奋斗说不定还真会中了招,她千不该万不该,用美人计。

不管是什么女人,只要抛弃廉耻,不管她有多美,哪怕就是真的天仙下凡,在牛奋斗眼里,都是一具红粉骷髅。就连丐爷也说过,别的东西他都是学了个半吊子,唯独这份面对女人时的定力,却是顶尖的。

尤其她还是五大灵主的人,牛奋斗最心爱的女人不巧正好落在五大灵主手里,他最担心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女人变成别人的工具,毕竟在他眼里,可爱的小鱼,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孩子。那么可爱的女孩子落入坏人手里,很有可能。。。。。。。

所以,当白术玩出这手媚术的时候,非但没有让牛奋斗升起一**望,反而激起他内心一团怒火。

第一次勾引的男人的白术,正强压着羞涩,等待自己的猎物主动上钩。可她还没反应过来,“啪”,一只厚厚的手掌,用力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再看牛奋斗,眼神里哪还有什么怜香惜玉,满满都是憎恶。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挨了一耳光的白术,此时的表现就是一个邻家女孩一样,捂着脸,表情是不理解不相信,眼神中只有委屈。

“这一耳光,是替你爹妈打的。你说你爹妈给了你这么一张好脸,你就干这种下作的事吗?啊?你玩阴的,狠的,我都没意见,你特娘的用这种不要脸的办法勾引男人,我就不能忍了。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脸面,你连脸都不要了,你说你活个什么劲?”牛奋斗俨然一副哥哥训斥妹妹的状态。

白术被他喊懵了,竟然辩解道:“我没有!”

啪!又是一耳光!

“没有个屁,一看你就是经常干这种事,破烂货。本来,知道你是什么蛊王,我还挺好奇的,现在一看,竟然也是个浪荡货。就你这样的,你特娘的就算是神,老子也不带尿你的”跟着白锋久了,牛奋斗这张破嘴骂起人来,也是够狠毒的。

挨了两记耳光,尤其是听牛奋斗骂她下三滥后,白术的心理防线算是彻底崩塌了。其实,她最珍视的就是自己清白的身体,今天也是猪油蒙了心,害怕抓不到人回去折了面子,才出此下策,谁知道,第一次勾引人,竟然就遇到这么一个主,心里又气又委屈。

“我没有,我就没有,我是个好人家的女孩”许是失去了理智,白术语无伦次地抗辩。

“你快别糟蹋好人家那三个字了,谁家好人家的女孩,大冬天穿你这样,脱了外套就是肉,不是喜欢露吗,来,露啊,我看看你还有没有点廉耻!”牛奋斗也是来气了,抬手一扯,就把白术外面那件塑身的黑纱外衣蛮横地扯掉,一副洁白如雪吹弹可破的身躯暴露无遗。

在牛奋斗心里,白术早已是一具骷髅而已,他并非是想趁机占便宜,他就是生气,故意羞辱。

白术死的心都有了,她之所以大冬天穿这么薄,是因为体内有各种蛊毒,在血液里如滚滚岩浆,即使在寒冬,她都感不觉不到一丝寒冷。谁曾想,被牛奋斗误会是为了卖骚方便。

最可气的是,眼前这个男子竟然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掉了,虽然里面还有一件遮羞布,可她几时被人如此羞辱过,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最后捂着胸口,蹲在地上,竟然哭了起来,很委屈,很可怜。

看到她痛哭,而且哭声真切不似作假,牛奋斗才有点醒悟过来,是不是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是不是不应该做那种轻浮的动作。

看着地上那件黑纱外套被自己扯碎了,默默脱下自己硕果仅存的那件保暖内衣,甩在白术头上,内心怀着歉意,脸上还故作严肃地说:“冷,别冻着!”

白术没想到他转变的这么快,抬着泪眼瞅了一下牛奋斗,差点没笑出来,褪去保暖内衣的他,里面只剩下一件满是破洞的小背心,很是滑稽。不过白术还是忍住了,毕竟清白被毁,于是把衣服扔在地上,并没有说话,低头继续痛哭。

就在这时,十几个黑衣人绑着酸老西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在听到脚步声的那一瞬间,出于遮羞,白术还是把牛奋斗扔过去的那件衣服拿起来,赶紧挡在自己身上。

这下,黑衣人看到的画面可就有点不可言喻了。

一个男人光着膀子,一脸愤慨站在自己老大身前,好像是生气他们打扰了好事。而自己的老大,身上裹着的明显就是那个男人的内衣,蹲在地上抽泣,还是委屈地抽泣,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老大的上衣好像被扒了。

通过画面,几乎所有黑衣人都同时脑补出一个画面,一个男人趁他们出去抓人的时候,把自己老大,给非礼了,老大应该是挣扎过,否则那个男人身上的内衣不可能有破洞,不过最后,肯定是被得逞了!

这就有问题了,老大都打不过的人,他们这些小喽啰无论如何都惹不起,谁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只对女人感兴趣。再就是,一向性如烈火的老大不仅没有继续反抗,反而是蹲在地上抽泣,说明什么,说明痛并快乐着啊,眼前这个男人保不齐以后就是自己老大的男人,能惹吗,绝对不能惹啊!

十几个黑衣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同时左顾右盼,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转身就要溜。

“哎哎哎,臭小子,俄充其量也就抢了一个木偶,尼姥姥的,让尼绑人,尼倒好,竟然干这种龌龊事”黑衣人要溜,酸老西可不依,冲牛奋斗喊道。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没有,哎”牛奋斗赶紧解释。

白术一听,顿时脸红彤彤的,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抱着头狠命痛苦,试图用哭声掩盖外界质疑的声音,女人受到了惊吓,大多都是如此。

酸老西很懂得发动群众,冲身边的黑衣人问:“尼们信吗?”

身边的黑衣人同时摇摇头,得,牛奋斗就算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干着急没办法,至于白术,见自己属下来了,更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还有什么心思打斗啊。

黑衣人马上明白,自己手里的老头和眼前这个男人认识,偷偷问:“哎,老头,你俩什么关系?”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九章 记住你的名字

酸老西撇了一眼蹲在地上默不作声的白术,迟疑了一下,开始装模作样地说:“他是俄孙子,尼们说咧,还不赶快放了俄。俄孙子可是霸道的很,不过尼们放心哇,有俄在,他不敢不负责任,既然生米煮成了饭,俄也认咧,其实要说起来,尼们老大也是个不错的女子啊!”

“那是,老太爷,您是不知道,我们老大别看那么生猛,其实还是个雏呢”一个黑衣人非常小声在酸老西耳边低声说。

“哼,尼们这么说俄家孙媳妇,俄可不答应啊,再说咧,尼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事,好好想想怎么保命哇!”酸老西也小声嘀咕。

这下,所有黑衣人闻之大惊,老头说的没错,自己老大什么个性他们是清楚的,他们看到了这种事,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

“老太爷,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都是误会,您大人大量,回头一定给我们求求情啊。以后当牛做马报答您!”

黑衣人小声地说,偷偷地把酸老西给放了。

“恩,还算有点眼色。行咧,尼们先退下哇,俄们一家人在一起商量点事。”刚才还一副倒霉样的酸老西马上就换了一副上位者的威仪。

黑衣人如释重负,挨个偷偷朝酸老西拱手抱拳,然后,一个个缓缓退向树林后面,紧接着传回来一阵错乱的脚步,瞬间溜得一干二净。

酸老西都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脱困,本以为会有扯皮好一会。

“尼真的干了混蛋事咧?”酸老西盯着牛奋斗问道。

“滚!”后者回答的倒很干脆利索。

“看来是俄误会咧”酸老西对牛奋斗很了解,如果他做了亏心事,是掩饰不住的,就算骂人也是没有底气的:“那这尼咋解释咧?”

“我用得着解释吗?还愣着干啥,等着人家收拾你呢,这娘们可毒的很,还不赶紧走!”说完,牛奋斗有意无意地瞅了白术一眼,然后头也不回朝苏献意逃走的方向追去。

酸老西却没有紧随其后,而是对白术说:“俄很了解刚才那个臭小子的脾气,尼们之间发生了些甚事,俄大致也猜到咧。女娃子,人活一辈子,是福分,上上下下,高高低低,那些都是浮名。正也罢,邪也好,最重要的是,活的开心点,别太累。女人,就是天生让男人疼爱的,打打杀杀的事,不是尼们应该去做的。俄知尼心不坏,否则,尼师父也不会收尼做徒弟。别人对尼的看法,终归是别人的看法,自己怎么看自己,才是最重要地。害人的事少做些,不是怕有人找你麻烦,而是因为尼还有良心,等哪一天尼想通了,会后悔的,好自为之吧!”

白术停住哭泣,几句话看似在训斥她,却让她心里很暖,于是抬头看着这个奇怪的老头:“你认识我师父?”

老西儿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那小子可没尼能抗冻,不过照样还是把衣服给喽尼咧,这就是善心,无关正邪,咱们还会见面的,后会有期!”

说完,也迈步走了。

等到老西走出不远,白术突然略带羞涩地问:“他,他叫什么?”

“牛奋斗”说完,就快步消失在林中。

白术蹲在地上,楞楞地嘟囔着那个听起来土到掉渣的名字,脸,竟然有些烫!

酸老西没走多远,就见到靠在树上等候他的牛奋斗。

“你和她说什么了?”

“告诉她尼叫啥,在哪干活,毕竟冤有头债有主,俄可不想被无辜牵连,没摸到狐狸还惹一身骚,太亏咧”酸老西面对牛奋斗的质疑,笑着回答。

“少来这套,我发现你越来越怪了,我总感觉被你耍着玩似的”牛奋斗直言不讳地说出来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有本事的人还怕被人耍吗?笑话!咋,尼怀疑俄的用心?”

“切,算了,你的心坏不到哪儿去,喜欢玩就玩呗,我又不是玩不起,只要你兑现自己的承诺,让我见到小鱼儿,别的都随你!”

“想她咧?”酸老西笑着问。

牛奋斗一反常态地点点头,竟然承认了:“嗯,确实想!”

“尼是不是担心她的安危咧?”

“有点!”

“放心哇,天底下,其实没有正邪之分,坏人也有好心,好人也有烂肺,就跟阴阳一样,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那五大灵主,自视清高,虽然手段俄不认同,但也不会做那种强人所难的事。俄知道尼到底担心的是甚,把心稳稳放肚子里,不会有事的!”酸老西肯定地说。

“你似乎对他们很了解啊?”

“这个问题,俄已经回答过尼咧。行咧,赶紧看看那位抱着木头跳舞的大侠哇。”

牛奋斗知道也问不出什么,只好继续赶路。可走了很久,还是没发现苏献意的身影。

“我去,这老头跑哪去了,体力够好的啊。咱是不是找错方向了?”

“他是内家拳的高手,这不算啥。方向没错,俄让他留下记号咧”

酸老西说着指了指树干,牛奋斗这才发现,树干上竟然被人用手指扣下了一个坑,不过由于是深夜,不仔细观察还真留意不到。

“好功夫啊!”牛奋斗赞叹道。

“他算是武道的宗师咧,尼不打算和他学两招吗?”

说不想学那是假的,牛奋斗自小就崇尚力量,而且一直引以为傲,可遇到那头牲口虎童之后,就没打击的没了心气,此时见苏献意竟然有这样的功力,发自肺腑地羡慕。

“就怕人家不想教,练武之人,都比较藏私!”

“放心哇,他不是那种人,此去西湖还要走好久,俄替尼说说,路上好好学几招。”

牛奋斗想说一句“谢谢”,发现说不出口,转了一个话题问道:“哎,你和老苏是怎么交流的,怎么几个手势,他就看明白了?”

“这是黑道上惯用的手语,谁让尼没拉和尼师父好好学咧!”酸老西脱口而出。

牛奋斗脸色一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教过我?”

确实,丐爷教过他黑道上的切口和手势,不过当时在年幼的牛奋斗心里,混黑道的都是土匪,他最讨厌这种没有一点业务技能的工种,所以打死都不学。

“尼师父黑白两道都是混得开的场面人,这东西肯定会教给徒弟的,尼不会,肯定是没拉好好学呗!”

“哦!”

两个人又追出去十多里,终于在山谷的一条河边,发现了苏献意。那老头此时正坐在一堆篝火边烤火,嘴里还津津有味地吃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条烤鱼,再看河面开了一个口子,不用说,这老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人饿急了,什么招都能想出来。

看到酸老西他们终于来了,苏献意赶紧招呼:“哎呦,你们可真慢,赶紧,刚烤好的鱼,尝尝!”

牛奋斗虽然饿,但看到躺在石头上还昏迷不醒的石惊天,有些着急:“这家伙怎么了,咋还没醒!”

“我也不知道,扛回来就是这样,不过放心,脉搏和呼吸都正常”苏献意回答。

“被迷住心智咧,问题不大”酸老西查看了一下也说。

“怎么救啊?”

酸老西轻笑了一声,说了一句“简单”,然后抬起脚,就把石惊天踹到了河面上的那个冰窟窿里!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章 大恩不言谢 深恩几于仇

“啊!”

只听一声惨叫,石惊天瞬间惊醒,发现自己竟然在水里,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

岸上三个人满脸冷漠,这还真不怪他们,谁让石惊天刚才那么盲目自信,谁的话也不听。

“哎,可惜了!”牛奋斗突然感慨。

“咋了,尼还心疼他咧?”

“不是,应该先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下一件,你再把他踹进去,可惜现在都湿透了。”

“谁让尼怜香惜玉咧,活该。”

“哎,对啊,小兄弟,你那件衣服怎么不见了?”苏献意也问。

“给喽林子里的那个女人咧,尼是不知道他们都干了些甚”酸老西饶有兴趣地故意引导。

“不用说了,我懂,衣服都脱了,小兄弟厉害”苏献意煞有其事的竖起大拇指。

“靠,老头,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把你也踹河里?”

三个人自顾自打趣,河里的石惊天可受不了了,被冷水激醒后,发现岸上还有人,吼道:“还愣着干啥,快救我啊,我不会水。”

“呦,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看不起我们吗,这会想起让我们救了。我们已经救过你一回了,现在你自己想办法吧!”牛奋斗没好气地说,他确实有点看不惯石惊天的狂。

“河不深,自己站起来就是了,还让人救,丢人不丢人”苏献意淡淡地说。

石惊天这才试着站起身,发现水只没到他腰间,顿时满脸通红,很是尴尬,默默从河里爬上来。

“你说救过我一次了,是什么意思?而且我不是在树林里和那个老巫婆打斗吗,怎么突然到这里了?”石惊天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心虚,所以声音并不高。

“老巫婆?你见到人没,就说人家老,我算看明白了,你这幽隐道士的名头是自己封的吧,还说自己卦卦灵,你咋没算到今天要洗冷水澡啊?”牛奋斗怼道。

石惊天确实心高气傲,听他这么一说,刚才的尴尬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强词夺理:“谁说我没算到,我乐意洗冷水澡,咋了?”

“行,早知道您老人家乐意洗澡,就该替你把衣服脱了。老西儿,这就是你所谓的高人,是不是那种进了太平间跺跺脚,没人敢吭声的高人”牛奋斗损人的功力,已经不亚于白毛了。

“你太过分了,我要和你单挑,咱们拳头底下见高低”石惊天气得站起身。

“丢人不丢人,还单挑咧,尼也是不怕给尼师父败兴”酸老西实在看不下去了,也觉得石惊天太幼稚了。不过也正常,像他这种人,自打记事起就在山里修行,根本不懂什么人情世故,这也是为什么正道处处被五大灵主的人压制的原因。

于是酸老西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其实石惊天怎么可能没有印象,只不过他以为是一场梦罢了,听完酸老西的陈述,知道自己差点被人掳走,脸上就挂不住了。天底下最难报的,就是救命之恩,而他刚才竟然对自己的恩人出言不逊,还试图掩饰,今天这个人实在是丢大发了。

他本想着烤烤火,可现在是坐立不安,顿挫了一下,对着三个人抱拳拱手说:“大恩不言谢,我石惊天今日多有得罪,请诸位切莫怪罪,后会有期!”

说完,抹头就走。

牛奋斗都看傻了:“不是,撂下一句大恩不言谢,就走了?这什么人啊,他说大恩不言谢就不言谢了,把我那二百块钱给我不就行了?”

酸老西望着石惊天离去的背影,笑着说:“他这是不好意思咧,随他去吧!”

“球,我看他这不是不好意思,大恩不言谢,深恩几于仇,没听过唐朝李勉的那个故事吗,说他当节度使的时候私自放走了一个刺客,后来出去玩的时候,恰好又碰到了。那个刺客左思右想不知道用什么来报答,你知道最后怎么了,竟然决定杀了算了。我看啊,这家伙也和那个刺客差不多”牛奋斗没好气地说,他们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救这个石惊天,现在人家撂下一句大恩不言谢就走了,像什么话啊!

“尼想多咧,尼以为他们和尼一样,虽出身名门,但混得比无赖都流氓,他们的情商,和十来岁的孩子一样。放心哇,这人秉性刚直,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再说咧,咱救人又不图人报答。”

“少来这套,是你说的一恩一饭,咱对他有恩,请咱吃顿饭总是应该的吧,这家伙非但不请,还分走我二百块钱,可恶。哎,苏老,你这烤鱼真不错,手艺可以,咋抓到的?”牛奋斗知道说太多也没用,一边啃着鱼,扯起别的。

苏献意看烤好的鱼明显不够这三饿鬼吃,见牛奋斗问,有心卖弄卖弄,撸起袖子,从河边捡了几颗草籽,然后往那个冰窟窿里一扔,然后示意大家安静。

没过一会,就看河面上冒出几个气泡,苏献意出手如电,都没看清动作,手已经从水里抓出一只草鱼。

“高啊!”牛奋斗看的目瞪口呆。

苏献意一脸得意,谦虚道:“雕虫小技。”

牛奋斗看着有趣,自己也试了一下,结果,弄了一身水,被寒风一吹,赤条条的身体更冷了。

“人家这是功夫,尼以为谁都能学来的?”酸老西在一旁烤着鱼笑话道。

“啥都是功夫,少来这套,就是不熟练而已!”牛奋斗不服气地回应。

苏献意淡淡一笑,说了一句:“是吗?那你接好了”说完,把刚抓起的鱼抛给牛奋斗,牛奋斗眼疾手快,抬头就去接,谁知鱼身上很滑,虽然抓到了,可还是没拿稳,掉在地上。

这下,牛奋斗可不敢瞎吹了,才知道是真功夫。

“想学吗?”苏献意问道。

牛奋斗一听,人家这是想传授的功夫,略微沉吟,说道:“想学啊,学会这招,省的为口吃的,苦哈哈去看人脸色。不过,就这点小把戏,我可不拜师啊。”

他看似玩笑,其实是在表达自己态度,授艺可以,但拜师不行。

“什么拜师不拜师的,咱就是切磋而已”苏献意哪能不懂,笑着说。

就这么两句漫不经心的话,传功的事就定下了,牛奋斗哪里知道,有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跟苏献意学那一身武艺。

三个人吃饱喝足,找了一个山洞将就了一晚,第二天去镇上花一百多块钱给牛奋斗买了几件廉价的衣服,毕竟大冬天光着膀子上街,让人看到,会误以为是神经病的。

挣来的一千块钱,被石惊天分了二百,再刨去衣服钱,和一顿饭钱后,只剩下六百左右。此去杭州还差十几块钱,而且要坐整整一天一夜的火车,美食可以省略,但泡面总得备着点,精打细算之后,只能先去姑苏。苏杭虽然不远,但能省下一百多块钱当盘缠,凡事都得留点余地,用酸老西的话说,这叫穷家富路。

三个人买票上了车,一路无事,酸老西满车厢地混吃混喝,最后居然凭三寸不烂之舌骗了一个卧铺。至于牛奋斗和苏献意,一路上聊着内家拳的功法,一天一夜的行程倒是过的很快。三个人只用五百块多一点,就从北方直接来到了水乡姑苏。

刚下了火车,酸老西就拉着俩人七拐八扭的转进了一条小巷。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一人一狗的悲伤

直到酸老西把两个人带到一家面馆门口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死老头为什么一定要来姑苏,为什么一路上就怕牛奋斗把所剩无几的几个钱给花了,原来是想留下钱,吃枫镇大面,牛奋斗差点疯掉,说什么都不进去。

“哎呀,来都来了,进去尝尝吗,俄跟尼说啊,这地方的面,是最地道的,尼看河对面还有免费评弹呢,滋润的很。”

“我说老西儿,你到底是出来旅游的还是出来办事的,好不容易挣来的钱,你不花在刀刃上,就知道吃吃喝喝了。苏老急着想见他情人,你倒好,专程跑来吃面。”

“行了,小兄弟,言重了,我这一辈子算是快到头了,一路上有你们作伴,也是不虚此生。老哥哥活得畅快,和我一样,走,吃面去。其实,我也早就想听听评弹了,今天正好”苏献意脸上挂着笑。

牛奋斗还能怎样,只能顺从了。看着一碗面十几块钱,他心都在滴血。而且南方的面还是甜的,根本不是北方那种酸辣口,吃得一点都不尽兴。

不过酸老西和苏献意倒是吃的很满足,饭后抹抹嘴,坐在小桥流水的河边,听了半天免费的评弹。

牛奋斗实在忍不住了,数了数口袋里仅剩的几块钱,心里瓦凉瓦凉的:“你们还有心情听曲,你们倒是告诉我,咱下一步怎么去西湖,走着去吗?”

酒足饭饱的酸老西惬意地听着曲说:“人啊,总想计划好明天要得到些甚,所以才活的累,放心哇,只要尼有心,就饿不死。”

“老西儿,你是不是会鼠来宝啊?”

“问这个干求甚咧?”

“没事,你如果会鼠来宝,也算是个有才艺的乞丐,倒是不用为明天吃什么担心。反正我是不会,你们好好听吧,我先腿着去”说完,生气地走了。

看他真的离开,苏献意问酸老西:“老哥哥,恕我冒昧,您和他什么关系啊?听白爷说,你们好像只是萍水相逢啊。可我怎么觉得,您好像对他很关心啊!”

“何以见得?”

“我发现,这一路走来,您有意无意都在教他一些东西,我也给人当过师父,所以看得清。”

酸老西讪讪一笑:“也是萍水相逢,也是患难之交吧!”

“老哥哥,您实话实话,您今天不是专门来吃面的吧?我看您吃得也不怎么香啊!”

“就是来吃面的,别瞎猜咧,走哇,那小子看来真生气咧,哈哈,一会要追不上咧”酸老西说完,站起身,朝牛奋斗追去。

牛奋斗见俩老头追上来,也就放心了,不过却没搭理他们,自顾自沿着导航所指的方向前行。百十公里的路程,他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走过去,心里很乱,后悔答应酸老西那个缺德的建议,明明一天就能打个来回,非要这样坎坎坷坷,像个乞丐一样。

走了很久,虽然是冬天,但南方的日头很盛,他都感觉有些累了,可看到身后那俩老头还默默跟着自己,心里就有些不落忍了。心说,明明是自己承受不住压力,干嘛迁怒于人,于是用仅剩的几块钱,买了两瓶水,递给那俩老头。

“歇会吧!”虽然关心,可说话声还是很生硬。

酸老西接过水,喝了一大口,笑着说:“咋了,把这最后的家产都败光咧,是想好来钱的道咧吗?”

“几块钱也叫败家?我。。。。。。算了,不和你计较。人家你是老江湖咧,还用我想办法呢?”

“在龙都的时候,可是尼自己说的,这一路的开销都由尼解决,咋地,打算反悔咧?”酸老西喝了人家的水,还一点都不领情。

“我。。。。。。我总不能也和你一样摆摊算卦吧?你这形象人家信,我这大小伙子的,谁信啊。”

“也没一定要尼给人算卦换钱啊,俄走的时候可是说过咧,一恩一饭,是让尼施恩于人,人家知恩图报那是后话。重要的是施恩,可不是为喽钱。尼看尼在河东府救人的事,就是很好的例子。”

“哎呦,老西儿啊,哪有那么多跳楼的啊,再说了,好在那是个孩子,要是掉下个大小伙子我早被砸死了。”

“尼是不是猪脑子,俄是那意思吗?俄是说,天底下,有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尼能帮就帮一下,至于人家报答些甚,那是他们的事,能给钱当然是最好,因为咱现在就缺,不给钱,管顿饭不也挺好。”

牛奋斗对于酸老西的歪理感到很无语,他指着路上的行人说:“你自己看看,这来来往往的人倒是挺多,可我到哪找需要帮助的人去啊?人家不把我当成神经病才怪!”

“错了,尼知道甚叫大爱吗?大爱就是,不把陌生人当成陌生人,尼内心有个小世界,这路上过往的行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小世界,尼想他们所想,才能知道他们内心的世界是什么,才能知道他们需要些甚帮助,这才叫大爱咧。大爱不是一句空话,是尼的心境,是尼如何看待这个世界的态度”酸老西缓缓地说。

出乎意料,牛奋斗并没有抬扛,而是陷入了沉思,因为酸老西说的这番话,和自己师父丐爷当年说过的一句禅机一般难懂的话,意思相近:何为道,于吾心生,与众生游,共天地逍遥。

当时很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今天听完酸老西这番粗俗的话,似有所悟。

最后说:“行,那我试试吧!”

喝完水,三个人继续赶路。姑苏是名城,俩老头的年龄摆在那里,阅历丰富,攀谈起有关这座城的奇闻异事。

牛奋斗则没有那个心情,仔细看着过往的行人,试图从他们的面相和表情,感受他们的内心。

当路过一个站牌的时候,牛奋斗突然站住了,他看着一个牵着狗坐在站牌下的长椅上的姑娘,楞神了。

“怎么不走咧?”酸老西问道。

“我怎么总觉得那个姑娘和我有缘啊?”牛奋斗出其不意地答了这么一句。

苏献意一听,满脸错愕:“小兄弟,幸亏是现代,要搁古代,跟着你这样的人出来,我说不定就以为你是微服私访的皇帝呢。见一个姑娘就觉得有缘,难不成天下是你的后宫吗?”

牛奋斗赶紧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一路上都在观察路人,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可说来奇怪,唯独看到那个姑娘的时候,突然觉得她好可怜,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

苏献意也看了一眼,心说:怪不得觉得有缘呢,原来是个漂亮姑娘,要是一爷们,我就不信你会这么想!

可酸老西似乎不这么认为,他表情突然变得正经起来,瞅了一眼那位女孩,问道:“俄看她也没啥啊,尼咋觉得她可怜咧?”

“你看她的表情虽然自然,可我总觉得透着一股悲伤,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好像能感受到她的那种悲伤,好像死了至亲一样难过,可问题是,从她面相上看,她的双亲都在啊。而且,别看她没看我一眼,可我总觉得,她似乎在向我求助。”

“俄信,还发现了什么?”酸老西竟然没有反驳他。

“而且那只狗也不对劲,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也是不开心啊。人和狗都有情绪不佳,这里面可能有问题啊,不过从面相上看不出什么”牛奋斗认真地说。

苏献意彻底无语了,刚把俩人当成正常人,这会又疯癫了,说人不开心也就罢了,竟然说一只狗不开心,这都哪跟哪啊!

可酸老西却很支持地说:“走,过去问问就知道咧,俄也觉得有点不对头。”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 灵犬

三个人假装也等车,站在牵狗的女孩子身边。

明显俩老头对于和小姑娘搭讪没什么兴趣,所以只能是牛奋斗去干。这种事,其实他也没什么经验,不过,好在有那条狗,算是一个不错的话题,尤其他对于犬类还很懂,有的聊。

“呦,美女,这条狗可不常见啊!”牛奋斗俯下身,一点都不害怕,抬头就去摸狗头。

女孩赶紧扯了一把牵引绳说:“你小心点,他咬人的!”

“没事,不会咬我的”牛奋斗还是固执地摸了摸狗的头,说来也奇怪,那只狗面对他非但没有任何敌意,反而还有点可以讨好的意思,尾巴扫了扫地,主动把脑袋凑过去让摸。

“真乖,好狗!”牛奋斗夸了一句,那只狗像听懂了一样,舔着他的手。

女孩很惊讶:“我家这只狗从来不让陌生人摸的,尤其是最近,心情不好,变得很凶,怎么对你却很友好啊?”

其实女孩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她家这条狗很有个性,高傲的很,就算是对她也只是像个朋友一样,从来不讨好。

“狗狗是有灵性的,知道什么人对他好,你这狗挺健康的啊,都九岁了,牙口还不错,能活个十五六年,好福气啊”牛奋斗对于狗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所以忍不住查看起狗的身体状况。

这下女孩更惊讶了,这个皮肤黝黑,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年轻人,张口就敢断定咱家的狗狗九岁了,看来是真的懂,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你为什么说我家的狗狗不常见啊?”

牛奋斗知道,这是要考自己,笑着说:“你家这条狗是德牧,不过现在的德牧都是那种前挺后低,弓形的身材,跑的快,灵活。你家这条前后腿差不多一样长,比那种德牧更粗壮,尤其是两肩,肌肉发达,至少比市面上那种德牧重个十几斤,这样的狗,奔跑速度不快,但是力量惊人,而且比那种用于作训的警犬要聪明很多。这个品种已经很少见了,尤其是你家这条种性很纯,更是难得,有钱也难买,特别忠心的。”

“哇,你真厉害,说的一点都不错,这是我爸妈养狗的一个朋友专门为他们留的一只,说这是一条难得的好狗,不过很少有人能看出来,都说这是个串。我毕业以后一个人在姑苏工作,爸妈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太空虚,就把坦克牵来给我作伴”女孩说到这里,神情突然有些落寞。

“哦,原来叫坦克啊,好霸气的名字。你说他心情不好是怎么回事?”牛奋斗总算切到了正题,确实,他就是因为发现人和狗的心情都不好,才起疑的。

女孩叹了口气,心情瞬间变的很波动,从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她俯下身摸了摸狗说:“这条狗,父母养了七年了,前两年因为我异地工作的原因,害怕我寂寞才给我牵过来。他和父母的感情非常好,像家人一样,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外面上学,和我就没那么亲近了。其实我很喜欢他的,可刚牵来的时候,闹腾得就是不愿意跟我。

每次父母来看完我要走的时候,他非要跟着。有一次,母亲生气了,打了他一巴掌,对他说:我们把你留下,就是想让你替我们照顾女儿,我们老了,不能一直陪着,有你在我们才放心,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从小到大,母亲打过我和哥哥,可就是没打过他。不过,自从打了那一巴掌以后,他好像明白了似的,再也没闹过,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像一个大哥哥。其实我知道,他更想待在爸妈身前。”

说到这里,女孩莫名其妙低声抽泣了起来。

牛奋斗不明白怎么回事,只好劝道:“狗都是很有灵性的,他知道了自己使命重大之后,就会很负责。别看他才九岁,按咱们的年龄来算,他都六七十了,说是狗,更像一个长辈,你是他的家人,他不会那么想的。”

“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现在母亲去世了,他再想陪着母亲都没机会了,母亲养了他一辈子,他想陪母亲都不可能了,都怪我,怪我!”女孩悲痛地说。

“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母亲去世了?”牛奋斗大惊,不仅是他,酸老西脸上也是摆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女孩当然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继续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海洋,眼泪止不住地流,哭泣着说:“以前,父亲母亲来看我的时候,总是从这个车站下车,然后再从这个车站走。母亲去世之后,坦克就变的不乖了,天天都要来这个地方呆好久,好像在等着母亲回来,可是,母亲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女孩放声痛哭起来,幸亏路上没几个人,说不准会以为牛奋斗耍流氓呢。苏献意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竟然也是老泪纵横,跟着哭起来。他这一哭,女孩哭得更凶了。

“不是,你哭什么啊?”牛奋斗无语地杵了一指头苏献意。

“我老娘没的时候,我不在身边,我不孝啊,不孝啊,我老娘含辛茹苦养我这么大,我都没见上她最后一眼”苏献意抹着眼泪哭诉道。

“不是,苏老,您就别跟着凑热闹了,憋着点,回头去坟头哭好吗。”

“我心里难受!”苏献意哽咽地说。

“我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您这么哭,惹得人家哭得更凶了,一会别人把咱当流氓给抓了,算谁的”牛奋斗小声劝道。

苏献意抹抹眼泪说:“那我边上哭去!”说完,真的跑路边,往马路牙子上一坐,继续抽泣。

牛奋斗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小孩老小孩,真是说的没错,可又不能阻挡人家抒发孝心,只要听之任之。

看着泪水止不住的女孩,牛奋斗给酸老西递了一个眼色过去,老西儿摇摇头。他不放心,莫名其妙问了一句:“咱真没看错?”

“不会错的!”

“那就怪了。”

牛奋斗嘟囔了一句。

坦克看见自己的小主人哭个不停,主动凑过去,搭了搭爪子,似乎在安慰。

“你会和狗说话吗?”牛奋斗小声问道。

“就白毛会狗叫,俄,可不会。”

“这狗似乎知道些什么,可咱也不知道怎么交流啊”牛奋斗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最后,还是一咬牙走到女孩面前,顿了一下,说:

“姑娘,你先别哭了,听我说一句,你妈应该没死!”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三章 诡异的一幕

突然听到牛奋斗说了这么一句,女孩脸色唰就变了,本来就是一张瓜子脸,再一拉,脸更长了。同时火气蹭就上来了,她原本对他还有点好感,毕竟都是爱狗人士,可听他居然拿自己母亲开玩笑,当下就失去理智,情绪炸裂,吼道:

“你妈才没死呢!”

牛奋斗也愣了,喃喃道:“我妈确实活着啊,你妈也没死啊!”

“你妈才没死!”还是这一句,不过明显有点暴走的意思。

耿直的牛奋斗没反应过来,是自己说话有问题,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不是,你有几个妈?”

这下,女孩算是彻底怒了,站起身冲牛奋斗吼道:“你有一百个妈?”

“你才有一百个妈呢,我就一个妈”牛奋斗见她不识好人心,也不开心了,互怼道。

酸老西见这头蠢牛生生把天给聊死了,气得用力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骂道:“尼是出门没带脑子吗,还是当豆腐脑给卖咧,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谁不是只有一个妈,尼不会说话还怪人家咧?”

牛奋斗这才明白自己说话太直,烦躁地说:“那你说,这话咋说,我又没咒她母亲,我说她母亲没死,她倒不乐意了。”

“尼快闭上尼那张破嘴吧!”酸老西也快气炸了,没见过这么直的人,有啥说啥,一点都不懂得修饰一下。

此时,满肚子委屈加怒气值爆棚的女孩已经不想待下去了,起身拉着狗就要走,可那只狗却不乐意,反而狠命往牛奋斗身边凑。坦克足有六七十斤,算是大型犬了,非常有力量,柔弱的女孩怎么可能拉的动,气的蹲在地上哭得更凶了,对坦克说:“连你也欺负我,呜呜!”

“娃儿,别生气,尼误会咧,他真是好心,不过就是嘴破,尼就当他放屁熏喽心辣喽眼咧”酸老西也蹲下安慰道。

酸老西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不像牛奋斗那样生炸炸的,而且说话还有趣,所以女孩也领情,哭着说:“我母亲的葬礼刚办完,他现在跑过来说我母亲没死,这不是欺负人吗?”

“孩子,尼先别生气,尼说尼母亲葬礼都办咧,多会的事啊?”

“头七都过了,算到今天是第九天了,您说,有他这样寒碜人的吗?”女孩控诉道。

“都九天咧?”酸老西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从面相上看,女孩的双亲确实健在啊,还真不怪牛奋斗那么问。

“尼母亲是埋咧还是烧咧?”因为心里想着事,酸老西没留意蹦出这么一句,得,这下可好,女孩肺都气炸了,本以为这老头是好心,谁知道比那个年轻人都缺德,竟然问是埋了还是烧了,咋不问是油炸还是红烧了。

女孩二话不说,连狗都不要了,站起身就要走。

本来牛奋斗听到酸老西的话,差点笑喷出来,见女孩受到刺激的样子,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合适。可看她要走,也不知道怎么留,大声吼了一句:“站住!”

他那嗓门,能把鬼吓住,别说是人了。

女孩被他一声喝住,满脸惊恐,声音颤抖地说:“你,你想,想干,干,什么?”

“不干什么,给你道歉”牛奋斗堵在女孩面前,理直气壮地说。

女孩都快被折磨的疯了,流氓也是见过一些,但这样式的真是第一次遇到,毕竟是女孩,胆小,吓得面色惨白。

“我说你也不用脑子想想,你母亲要真是没了,我们能这么说话吗,这么说话不是伤人吗?”

女孩心说,合着还知道伤人啊,可听他话里有话,加之确实害怕,不敢做声。

“这么和你说吧,我们是修道的修士,懂一些周易八卦,因为从你面相上看,你的双亲确实健在,但你自己却说母亲不在了,所以才好奇问你”牛奋斗解释道。

女孩还是不做声。

“咋地,是不是不信啊?”

女孩鼓起勇气摇摇头。

牛奋斗想了一下,突然说:“你不信我,那你信你这家这条狗吗?”

女孩面对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也产生了些许好奇,乖乖地点点头。

“行,那你看好了。”

他这话说的其实一点底气都没有,可白锋说过,人和动物之间,是可以交流的,只要用心。他想试试,以此来打消女孩的顾虑。

本来是要安慰人家女孩的酸老西,没料想自己也说错了话,此时正懊恼,见牛奋斗说了那么一句后,就往坦克身边走去,马上就明白他想干什么,赶紧凑过去,不放心地小声问:“尼行不行啊,别弄巧成拙喽。”

“我不行,要不你来”牛奋斗没好气地摊手说道。

自知理亏的老西赶紧退开说:“还是尼来哇!”

牛奋斗白了他一眼,走到坦克面前,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说:“好狗,我知道你有灵性,你家主人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想必你能感觉到,所以才天天要来这里。不过现在你家这位小主人不信我,这样,你配合我一下,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怎么样啊?”

他说完,女孩也忍不住凑近一点,看着坦克。

坦克楞了一下,冲着车站突然狂吠起来,并没有点头或者摇头,女孩顿时心灰意冷。

可牛奋斗却紧皱眉头,并没有放弃,而是捧着坦克的头,四目相对,又说:“你是不是想说,你家女主人还活着,你能感受到?”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女孩差点惊叫出来,只见坦克深情地凝望着牛奋斗,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要知道,一个狗像人一样交流,是多诡异的画面啊,女孩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亲眼见证了。

牛奋斗则长出一口气,拍了拍坦克的头说:“好狗,我就知道你有灵性。”

其实他这么做,真不是一时兴起,狗是最通人性的,而且好多畜生转世,大多都是为了报恩或者还孽债了因果,所以狗狗对恩主或者债主的灵魂有很强的感应,基于这一点,他才敢这么做,没想到还真成了。不过,这也是因为他与常人不同,体内有一条魂可是直接从阴间来的,所以才有可能和有灵性的动物交流。

见到狗狗点头,牛奋斗算是放心下来了,不过为了让女孩彻底放下戒心,他又冲坦克说:“去,告诉你家这位小主人,我是不是坏人!”

坦克爬起身,竟然真的跑到女孩面前,然后郑重地摇摇头。

刚才一个点头,现在一个摇头,女孩吓得差点坐到地下。

牛奋斗这下可得意了,冲酸老西挑了挑眉,意思就是说,还是小爷厉害吧?

酸老西倒也不吝啬赞美,啐了一口算是回应。

许久,女孩才回过神来,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诡异的事,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不相信,望着牛奋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大林木命

女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张嘴,今天见到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虽然社会上很多人都说狗狗有多聪明,可她家坦克今天的表现已经不能用聪明来形容了,完全是诡异。自己母亲下葬的时候,她可是亲眼见证的。

为人子女,在自己至亲去世之后,都难以接受,都想过死而复生的事,她也不例外。可她也知道,那些死而复生的例子,都发生在医学并不发达的过去,说是死,其实都是误判,她怎么可能不懂。今天,竟然有个人跑过来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她母亲还活着,关键是,自己家的狗竟然也那么配合,那一刻,她心情不是激动,而是害怕。她不敢想象,一个已经下葬九天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但今天发生的事,也太过离奇了,她又不能不信。

还是牛奋斗先开口了:“美女,我知道你一时间可能接受不了,但是你就姑且信一下,你自己想想,我们如果想骗你,怎么可能找这种理由,那不是神经病吗。你就好好回答我几个问题,又不损失什么,好吗?”

女孩点点头。

“你母亲是多会去世的?”

“十天前,我们老家的风俗,人没了以后,马上就要安葬。”

“是在家里还是医院没的?”

“县医院,脑梗”女孩抽泣地回答。

牛奋斗也有点拿不准了,医院怎么可能判断错呢,不过还是继续问:“土葬还是火葬?”

“土葬!”

听到是土葬,牛奋斗心下稍安,如果是火葬的话,都烧成灰了,他还楞说人家还没死,这不开国际玩笑吗。不过就算是土葬,心里还是很犯怵,下葬都九天了,就算人真有可能活着,被生埋在地下,憋也憋死了。可他不管怎么看,女孩的父母宫都很明亮,说明人确实没有死,这就奇怪了。

他摸出身上仅剩的几根烟,一路上为了省钱,他都舍不得抽,点了一根,坐在站台边的长凳上,几口就嘬完了。

完事,又想来一根,可一看就剩两根了,最后还是舍不得放了回去,对酸老西说:“你怎么看?”

“别问俄,俄也没主意!”

牛奋斗确实有些惆怅,其实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坟打开,可一旦打开,发现人真的活不过了,无疑是给女孩一家人雪上加霜,到时候就算人家不追究,他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想了半天,对女孩说:“你知道你母亲的生辰八字吗?”

女孩楞了一下,随口就说了出来。

这倒是让牛奋斗有些诧异,现在社会不知道父母生日的人多的很,更别说八字了,看来女孩倒是很孝顺。

他按着女孩给的生辰,马上开始推算,发现她母亲的命格平淡无奇,是较为普通的大林木命格,不像平地木,桑松木那些命格有着一些特别的内涵。而且从八字上推算,只在七十八九有个寿坎,过了寿坎,如果阴德足够,还能活一轮,也就十二年,可女孩的母亲今年也就五十出头,阳寿还未尽,按理来说,确实没死啊。

他疑惑地转头撇了一眼同样掐算的酸老西,老西儿似乎有心事,表情不太自然,说话的态度并不是很好:“不要看俄,俄是知道喽因为甚咧,一般人还真推算不出来,尼要承认尼自己没拉本事,俄倒是可以教尼。”

牛奋斗没好气啐了他一口说:“我还说你要没算出来的话,我可以教教你。”

酸老西知道他这是抬扛,回应道:“死鸭子嘴硬球咧莫,有本事尼现在就说出来,俄就服!”

“说就说”牛奋斗岂是那种服输的人,略微沉吟了一下,虽然心里没答案,但知道思路,他对自己很自信,于是说:“不是阳寿上的问题,那就只能从四柱命理和星煞上找了,对不对。”

“对着咧,然后呢?”

“然后。。。。。。”牛奋斗想了一下,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老夫人是大林木命,虽然普通,但大林木是最不易受金克之木,如果某些地方某种东西金气特别足的话,很容易产生劫煞。如果被金气冲撞到,怎么才能渡过去呢,对,土生木,因此得埋进土里才能避煞。所以我判断,她是因为被金气冲撞到了,所以被埋进土里,算是避煞。不过我就不明白了,这种事,如果不是高人指点,怎么可能办到,她命格也就一般,哪来的这份大运。”

女孩听糊涂了,酸老西却听傻了:“粪蛋,尼不是说要从四柱命理上看吗,尼这说的是哪门子四柱命理啊?”

确实,牛奋斗说的还真不是四柱命理,星煞官伤,只因为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突然发现用四柱命理去推,有点费劲,从五行上看更简单,所以说着说着就改了方向,最后发现也说得通。四柱命理解得更细,但费时,他不知不觉就偷懒了。

其实这也不怪他,要怪只能怪他师父丐爷,当年丐爷教他的时候就说了,看相算卦不用说的太细,知道个大方向就行了,两句话能问明白的事,干嘛要费尽心机去推算,那叫炫技。起先牛奋斗也不认同,说那就是偷懒,丐爷却反驳说,那不叫偷懒,人的命理看似复杂,不过就是几个关键的节点而已,能把那些东西把握准了,其他的都好办。而且说那么细致,不是为了名利地位就是为了钱财身价,他们这一派,不是为了钱,所以不用显摆,只要把感觉培养准了,不会背天干地支都行。

丐爷还说,看透也说透的人,充其量叫术士,看破不说破的,那才是真神仙。所以,丐爷当年的给他设定了一个目标,竟然希望他做一个神通广大的普通人,等哪天他把所有学到的东西都忘了,只留下感觉,就算成了。

要说起来,牛奋斗肚子里的学问,不比任何一个满腹经纶的高人差,甚至有过之无不及,但他从来都不怎么用,怎么简单怎么来,在外人看来,就是懒散。

可被酸老西拆穿,还是有点小尴尬,于是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说出来就行了,你就说对不对吧?”

“对着咧,不过就尼这样图省事,前后不搭调,会被懂行的人笑话啊!”酸老西说。

“准就行了,管他们怎么看,说半天道理最后含糊其辞,算啥本事”牛奋斗无所谓地说。

酸老西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主动补充道:“行,俄勉强服了。不过,尼以后能多看俩眼就多看俩眼,否则尼也不会问出那么幼稚的问题!”

“啥问题?”

“尼不是问她命格一般,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气运吗?”酸老西神秘地笑着说。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五章 明德惟馨

一听酸老西知道,牛奋斗也极为好奇,人这一生,事关生死,除了寿坎就是命劫,寿坎比较好推算,命劫却难以把握。寿坎几乎不可能过去,除非自己积的阴德太大,不过就算是这样,能过去一道寿坎都算了不起了。

但命劫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化解的,可有一点,大部分得靠高人指点。比如他当时经历的辛金命劫,若是没有酸老西事先提醒,说不定还真栽了。连他这种有这大气运的人,都得靠人指点才能渡劫,别说是一个命格普通的妇人了。

这正是牛奋斗想不通的地方,就连亲生女儿都以为母亲去世了,只能说明她母亲背后确确实实没有高人在指点。没有高人指点,本身的气运还不大,竟然能机缘巧合用假死的方式渡劫,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冥冥中有神灵在保佑。

可有一点,命劫本就是老天爷降下来的,不太可能自己挖坑自己埋,不符合逻辑啊,所以一听酸老西似乎知道,牛奋斗就来兴趣了。

“快说说,怎么回事啊?”他急切地问老西儿。

老西儿不急不躁,缓缓地说:“尼确定看仔细咧?”

牛奋斗无语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考自己呢,没好气地说:“别卖关子了好吗,我从姑娘的面相上,把他爹的信息都推出来了,夫妻俩一辈子过得应该平平淡淡,甚至说句不好听的,还有点艰难。对吧,美女?”

女孩不明白这俩谈什么,不过还是老实回答说:“恩,我爸妈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不过早就下岗了,做点小生意勉强维持生计,一辈子也没干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老西儿,咱有什么说什么,这得积天大的功德,才能用那种夸张到极点的方式渡劫啊,你说怎么可能吗!”

“呵呵”酸老西轻蔑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牛奋斗的问题,反而转头对着姑娘说:“娃儿,尼姓方吧?”

女孩傻了:“您怎么知道?”

“这没什么,都和你说了,我们对周易八卦了解一些,从你脸上看出你姓什么,并不难”牛奋斗很不喜欢酸老西卖弄,于是马上就给拆穿了。

“看把尼给能的呀,俄还知道她叫方惟馨,这尼咋解释?”酸老西不屑地说。

牛奋斗愣了,猜姓容易,把名字也猜出来,这就有点离谱了,转头看着女孩,想看看老西儿是不是说的对。

女孩花容失色,惊得嘴巴都张开了:“您认识我?”

牛奋斗也惊呆了,看样子老西儿真说准了,心说,这死老头又玩的什么套路。

“尼哥哥叫方明德对吧?”

女孩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甚至有点害怕,素不相识的人竟然把自己的家世说的这么准,和骗子一样啊。

酸老西看透的女孩的心思,说道:“尼不用害怕,俄们不是骗子,尼是不是奇怪俄咋能知道尼的名字啊?”

女孩点点头,牛奋斗也跟着点点头说:“我特娘的也想知道,要不是咱俩认识,我都怀疑你是骗子!”

酸老西没有理会牛奋斗的嘲讽,缓缓对女孩方惟馨说:“尼和尼哥哥的名字,出自左传里的一句话,叫黍稷非馨明德惟馨。”

“是啊,爷爷告诉过我们!”

“那他就没拉说,这名字是谁给起的?”

方惟馨愣了一样,眼睛瞬间睁得老大,看着酸老西说:“您就是爷爷在山区遇到的那个道医?”

酸老西微笑着点点头。

得,这下要说最惊讶的,莫过于牛奋斗了,打死他都没想到,路上随便遇到的一个人,竟然和酸老西有渊源,他知道,又上了老头的当了,可怎么琢磨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姑娘,可是他自己觉出不对劲才主动要来攀谈的,和老西儿一点瓜葛都没有啊。

“当年尼爷爷在山区支教,有几个学生恰好生病了,那地方缺医少药的,怎么也缓不过来。他本想着带孩子们进城治病,可那些家长愚昧,非说是冲撞喽神灵,就是不让带走,反而是去请神汉巫婆,当然没球甚用。眼看孩子就不行咧,俄恰好游历到那里,正好饿得不行咧,知道喽这件事后,就说俄会驱邪,正好混口饱饭吃。他们见俄是道士的打扮,就信咧。

那会尼爷爷生怕俄也是个骗子,差点没拉打喽俄。不过好在俄会点医术,把那几个孩子给救过来咧。尼爷爷也就把俄当恩人,把自己身上全部的钱拿出来,给俄买的好酒好肉感恩俄。吃饭的时候,尼爷爷问俄,明明医术高明,为什么要搞封建迷信。俄就和他说,道术不是封建迷信,是有根据的,可他不信。

那会俄酒也有点上头,有心抬杠,就把他有几个子女都说了。他非要说是俄从乡亲们那里打听过来的,还不信。俄就有点置气咧,俄告诉他,他大儿子会生一儿一女。他也开玩笑,说如果俄要是说的准,那他孙子的名字就由俄起。

俄也不客气,当时正好吃的香咧,就想起这句话,黍稷非馨,明德惟馨,意思是五谷不是最香的,美好的德性才是最香的。明德和惟馨正好适合一男一女当名字。他也许诺,说如果俄说的对,一定用这俩个名字。现在尼明白咧哇。咱们还真是有缘分,本来真没啦认出尼来,刚才听尼报喽尼母亲的生辰,才推算出来的。”酸老西缓缓道来。

最后这一句,其实是说给牛奋斗听的,他太了解那小子了,这会肯定心里不知道用什么恶毒的想法揣测自己,这句话就是想告诉他,真的是因为缘分才遇到的。

牛奋斗怎么可能信,首先,像酸老西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饿肚子,就他的本事,天底下人都饿死他都照样吃香喝辣,所以他刚才说的话里就有疑点。再者,非要来姑苏吃面,本就令人费解,而且吃完面出来,还刻意引导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综上所述,牛奋斗完全敢肯定,绝对是老西儿给下的套。可这套,太精明了,他不得不佩服,所以姑且忍住了。

方惟馨听完,彻底放下了戒心,因为老西儿说的,和自己爷爷讲的一摸一样。眼神变的柔和,还有满满的感动,马上就哭出来的样子。

“哎,老西儿,不是,你说了这么大半天故事,和咱们要聊的有半毛钱关系吗?现在人命关天,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钟危险,你有啥发现赶紧说,说完咱才能想对策不是?”牛奋斗带着点赌气说道。

“尼还不明白?”

“我明白什么啊我?你总不能说是,因为你和她爷爷有关系,然后老天爷冲你的面子照顾了一下,或者说,你连今天的事也料到了,所以提前想了对策。我跟你说,这话连鬼都不信!”

“俄没拉尼那么自恋,尼猜的都不对。她姓方,她爹也姓方,尼说他爷爷姓甚?”

“这不废话吗,当然也姓方了。”

“还不明白?”酸老西故意卖关子。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真不管了啊,反正她也算是你孙女了,她的事也是你的事,我不管总行了吧?”牛奋斗真生气了,他要是能猜到也就算了,明显这种事是算不出来的。老西儿是知情人,他要不说出来,谁能搞明白啊。

“别别别”酸老西赶紧劝,这小子说撂挑子就真的能干出来,赶紧说:“尼刚才不是说,那得有多大的气运才能用那种方式渡劫吗?尼只想到了她母亲的和她父亲的功德,尼咋就不再往上推一辈,看看她爷爷啊?她爷爷的功德,真的是天大的功德,她母亲之所以没事,就是老人家在天有灵护佑子孙啊。她爷爷姓方,天大的功德,还不明白?”

“我去,美女,你爷爷就是方礼?”牛奋斗顿了一下,几乎是惊叫出来。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一个蹬了六十年三轮车的圣人

方惟馨见一老一少,聊着聊着竟然把自己爷爷的名字都倒腾出来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今天遇到的奇事太多了,也算是有点免疫。

“是,爷爷就是方礼!”女孩低垂着头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啊”牛奋斗长叹一声,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方礼老人,本是一个很平凡的老人,做的事却可谓惊天动地,活了一辈子,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每天蹬着三轮车拉活,一顿饭就是凉水就干馍馍,有块咸菜就算是改善生活了。可他挣的钱,没有给自己花,也没有给子女花,而是都捐了出去,资助贫困地区的孩子上学。

蹬了六十年的三轮车,捐出去三十五万的善款,对于很多人来说,这点钱真不多,可对于方礼老人来说,几乎是他这辈子刨去生活开支以后所有的积蓄。而且将近九十多岁,还要蹬着三轮车拉客挣钱,然后去捐款,这份心,这份坚持,试问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做到。

牛奋斗一直非常敬重这位老人,老人去世的那年,牛奋斗还在读高中,他通过电视获悉噩耗之后,甚至想离家出走去参加葬礼,当然,最后没能走掉,不过他还是在一个十字街头,用身上本就不多的零花钱,全部买了香烛纸马,祭奠了一番,以致于他喝白开水啃馒头过了一周。那一周,差点没饿死他,而老人几乎天天如此,他更加敬佩了。

后来丐爷知道后,告诉他不用伤心,方礼老人那么做,是积了天大的德,会有好报的,这才让他心情稍微好过了点。

现在,牛奋斗总算明白,方惟馨的母亲为什么会葬而未死,看来和方礼老人有着莫大的关系啊。

不过,酸老西此刻关注的可不是这些,他难得温情地看着方惟馨问道:“娃儿,尼咋咧,好像提起尼爷爷,尼并不怎么开心?”

“我只是替爷爷不值,爷爷快到九十岁的时候还在蹬三轮拉客接活,可那个时候,他老人家曾经帮过的好多人,都已经成家立业,有房有车,可几乎没人在他活着的时候来看过他一眼。有一次,我清楚地记着,我坐着爷爷的三轮车出去,路边的一辆豪车里走出一个人,爷爷一眼就认出来了,高兴地给我介绍说那个人是他帮助过的一个孩子,当年就觉得会有大出息,果然成材了。

那时我小,不懂事,看见那辆车好漂亮啊,就特别想去坐一坐,可爷爷却不让我去,说麻烦人了呢。我不听,趁着爷爷不注意,就偷偷溜过去,高兴地对那个人说,我是方礼的孙女,爷爷说还帮助过你呢。我一辈子都望忘不了那个人的眼神,惊慌失措,抗拒厌恶,他说了一句不认识什么方礼,然后匆匆就驾车离开了。

那时,其实爷爷也找过来了,他也已经看到爷爷了,我绝不相信他认不出来,可他就那么走了。那天爷爷心情很不好,从来没有那么早收工,到家后非常奢侈地买了一瓶五块钱的酒。不过,第二天,还是上街继续干活去了。

他帮了人,可人家并不认他,您说,他值吗?”方惟馨悲戚地说。

“我去尼玛的姥姥臭狗屎,美女,这人你还认识吗,知道他叫啥吗,告诉我,我让他活得连乞丐都不如,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东西”牛奋斗一听,顿时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哇呀呀地就撸袖子。

“尼起什么哄啊”酸老西骂了一句,还是温情地继续对女孩说:“所以,尼每次提起爷爷来,就感觉抬不起头是吗?”

“爷爷很好,可我从来不和别人提他,我怕再遇到那种事,让别人以为,我们是想要回报,其实爷爷做那么多,从来没想过要什么报答,甚至一句感谢他都觉得太多了,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爷爷在路上,见了以前他帮助过的人,都绕着走。”

“孩子,别难过咧,其实人啊,是分高低贵贱的,不过,和钱多钱少没甚关系,很多人有了明天以后,就忘喽今天和昨天,而尼爷爷,记得昨天和今天,却不考虑明天是什么,这就是德,也是圣人之举。俄也和尼说实话哇,如果没拉尼爷爷做过的那些事,尼母亲说不定就真的没拉咧,不过正因为有他给尼们积下的德,俄敢保证,尼母亲肯定还活着,哪怕她都进喽棺材咧。而且,尼们一家子的日子会越来越好”酸老西安慰道。

“我妈真的还活着?”方惟馨见老人如此肯定,激动地说。

“俄敢给尼保证!”

“太好了,我告诉爸爸一声。”

说完,方惟馨掏出手机就赶紧打电话,不过她虽然彻底相信了,但是她父亲却不敢信。这个也正常,于是方惟馨耐心地在给父亲解释。

这个期间,牛奋斗忍不住对酸老西说:“这是不是你给我下的套?”

“不,冤枉啊,俄第一眼真的不知道这丫头就是方礼的孙女,也许这就是缘分哇。”

“你就别和我扯什么缘分了,你就说,你非要来姑苏,还把钱全花完,是不是故意的。”

酸老西反正就是不承认。

不过牛奋斗也没有深究,而是突然认真地说:“不过,今天这个套,我钻的开心,我钻的值,方礼老人一直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谢谢你能给我这么一个机会,让我能替他的后人做一些事。”

“哎,哎,哎,尼别来这套啊,尼是不是想套俄话咧?”酸老西笑着说。

“爱信不信,等把她母亲救回来以后,我一定要找到那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就算担上天谴,也不怕,我就算不整死他们,我也要给他们几下闷棍”牛奋斗对方惟馨说的那件事还耿耿于怀。

“尼呀,粗鲁。行咧,人在做,天在看,不知感恩的人,会有报应的,用球得着尼咧。”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得为他家做点事才行,好人没好报,太特娘的坑了,老天爷不长眼吗,狗日的。”

酸老西顿时无语:“粪蛋啊,管着点嘴吧,尼这身份,保不齐说的话老天爷就能听到。方礼这辈子做了这么做好事,下辈子肯定会有好报的。”

“我就说了咋了,不行让雷劈死我,就看不惯这种,这辈子做了好事,为什么不这辈子给点甜头,想起老人家八九十岁还啃凉馍馍就心酸。”

酸老西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七章 神车接贵客

“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方惟馨她母亲都在地下埋了九天了,饿不死也憋死了,说她还活着,我都有点心里没底,你怎么敢打包票?”牛奋斗想了想,又问。

“说不定还有些事是咱们不知道的吧,不过就像尼说的,就算真的饿死咧憋死咧,就算闹地府,也得把人给救回来。”酸老西难得语气坚决地说。

“哎,这才像话吗,难得见你霸道一次,放心,就算闹地府也轮不上你,还有白毛呢,他不行还有我呢,你就在后面摇旗助威就行了。老爷爷拉拉队,想想都带劲,哈哈。”

酸老西讪讪一笑,不置可否。

打了十几分钟电话,方惟馨总算把父亲说服了,告诉他们,哥哥借了一个车,马上就来接他们。很巧的是,方惟馨的母亲,恰好救埋在西湖边的一座山里。

女孩先把三个人带到了自己租的房子,到了才知道,为什么她父母要把坦克送过来了,原来她为了省钱,住在一个远离市区的破旧民居区,那里人员非常杂乱,作为一个女孩,确实危险。女孩的工作也一般,很辛苦,毕竟学历低,倒不是因为她当初不爱学习,只是因为爷爷把钱都资助了别人却忽略了自己孙女。

方惟馨很懂事,虽然挣的不多,但还是把绝大部分收入,都交给父母存下,攒起来打算先给哥哥娶媳妇,毕竟这个社会,谈感情已经不是交心了,更多的是谈车子和房子。她是个女孩,以后嫁了人,跟着丈夫过日子就行,不过她却不图车子房子,只要人好就行。

这些,都是大家闲聊时候得知的。

三个人看到之后,都觉得很心酸,非常心酸。一大家子人,因为方礼一个人,竟落败到如此地步,滋润了别人,却枯萎了自己,好人真的难当啊。

苏献意想帮忙,但却被牛奋斗果断拒绝了,理由很直白,他的底子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干净的,牛奋斗决定,自己想办法帮一把,用自己的方式。

聊到中午,方惟馨请大家吃了一顿饭,三个人也不客气,他们倒想客气呢,三个人身上加起来所有的钱,就是牛奋斗口袋里那两块钱了。

饭后,方惟馨的大哥方明德带着他们的父亲,亲自过来了。

方明德是给人修车的,车是冲老板借的,是一辆二手的面包车,可见,他们老板的生意也是很有“规模”的。

“哥,你怎么弄这么一辆车来啊,他们都是贵客,就不能借辆好点的吗?”方惟馨见哥哥开来的是一辆五菱神车,顿时脸憋的老红。

因为有坦克在,坐别的交通工具不方便,所以哥哥平时也开这俩车接送她。可今天分明知道有贵客,还开这辆,她真的很不好意思了,她刚才可是夸下海口说哥哥借车来接他们,谁知道是一辆拉货的车。

方明德为人更腼腆,见妹妹不开心,他心情也失落到极点,几次想张嘴,最后还是愧疚地低下头。

“这车怎么了,这车好啊,空间又大,视野又宽,你够了啊,还要什么自行车啊”牛奋斗赶紧说。

“对头,对头,正好能看苏杭的大好风光,美的很,这个不错”酸老西也说。

“不是,你们是。。。。。。”

方惟馨以为他们是在安慰自己,心里更难受了,可刚想说什么,却被牛奋斗打断了:“我们是什么啊是,咱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还计较那么多干啥,再说了,我们一路上就是腿着来的,不满你们说,硬座买不上,就蹲过道里睡,有个坐的就不错了。我在家坐的还是驴车呢,一边走一边看它拉粪蛋蛋,时不时还要呲泡尿,这车比那好多了,至少不骚气。”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方惟馨一家都很腼腆,他父亲这时候才好意思说话:“你们别介意,她哥哥从来不问别人借东西的,怕欠人情,这辆车平时都是他给人家拉货用的,所以他才好意思开出来,大家见谅!”

“行了,别说那些了,上车吧,正事要紧。”

几个人要上车,却被方惟馨拦住了,她回到屋,拿了一条干净的床单给大家铺到脏兮兮的座位上,才不好意思地请大家上去。

挤到那个小车里,大家的感情也逐渐近了,几句闲聊之后,话就多了,不过说的还是方惟馨家的那些事。方明德的技术很好,虽然知道自己母亲很有可能活着之后,心情着急,车速不自觉就快了,但开的还是很稳,真有点人车合一的感觉。

“大哥,你给人修车,一个月挣多少啊?”牛奋斗突然问,他向来就这么直接。

“六千”方明德嘻嘻地笑着说,看起来还挺满足。

“干的活最多,拿的却最少,人家一个学徒工还一个月拿四千呢,你都老师傅了还这么点,你们那个老板就是欺负老实人”方惟馨不满地说。

“嘻嘻”方明德只知道憨厚地笑,并没有反驳自己妹妹。

“你这车技不错啊,有没有想过给大老板开车去啊?而且你这性格,很适合给人当专职司机的。”

“嘻嘻,谁能看的上我啊。”

“你是不是嫌开车的活不好啊,给大老板当司机,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并不简单,也有前途的”牛奋斗以为人家误会了。

“不可能,当西装革履的专职司机,本来就是他的梦想,只不过人家嫌他憨,都不用他,要说起来,我哥哥开车的技术,是我见过最好的”方惟馨嘴里不满,眼神中却满满都是崇拜,兄妹俩之间的感情,让人为之动容。

牛奋斗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默默记到心里。

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等到了方惟馨的老家时,一车人都快成一家人了。

不过等车开到一座山里,快到方惟馨母亲的坟前时,方家的人就不怎么说话了,心情都慢慢低落下来,虽然牛奋斗说她的母亲肯定还活着,她和她家人也信,可真正要站在那座冷冰冰的坟头时,他们终究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这个时候劝什么都没用,牛奋斗三人也不说话了。

车停在山脚,再就上不去了,几个人只能步行。

许是山势的原因,方家人的步子越来越沉,等眼前直冲冲地出现一块墓碑和一座孤坟的时候,一家人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跪在坟头,泣不成声。

三个人只能暂且站在他们身后,牛奋斗和酸老西则同时打量起这座孤坟。

就在这时,大哥方明德突然发现了什么东西,顿时怒气冲冲地站起身,从地上抄了一块石头,恶狠狠地喊:“好你们几个畜生,我妈平时对你们多好啊,你们居然还要在我妈坟里打洞!”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从坟里跑出几只耗子。

就在方明德动手的那一刻,牛奋斗和酸老西几乎同时喊道:“别打!”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八章 起灵

牛奋斗赶紧凑上去,那几只大耗子已经四散而去。

方家人对一老一少异口同声的喝止,很感意外,他们惊疑地看着俩人。不过牛奋斗和酸老西哪顾得上理睬他们,而是大步朝坟头走去,绕着整个土堆环视一周,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可以伸进去一只手的老鼠洞。

“原来是这么回事,太神奇了吧?”牛奋斗看着老鼠洞,别提有多不可思议了。

酸老西看起来也是有些出乎意料,似乎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是不是方礼老人的行为感动了天地,连生灵都为之倾倒?”牛奋斗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所以猜测道。

没想到酸老西却摇摇头说:“他的行为如果真的感动喽天地,那怎么可能会在子孙后辈身上降下劫数?”

“你什么意思?”牛奋斗发觉他话里有话。

“事后再跟尼说哇,现在不方便,不过这几些打洞的老鼠,八成和墓里埋着的人有关系,和方礼应该没甚联系,尼问问她家的人,尼没听她哥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对劲的吗?”酸老西沉思了一下说。

经他这么一提醒,牛奋斗这才发觉方明德捡石块要打老鼠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很有意思:好你们几个畜生,我妈平时对你们多好啊,你们居然还要在我妈坟里打洞!

这就怪了,老话说的好,过街老鼠惹人喊打,人会对猫狗猪羊有感情,可从来没听过什么人会对老鼠情有独钟,老鼠在人们心里,十足的害虫啊,听方明德的意思,他母亲应该对老鼠还很关照,这就不合常理了。

于是牛奋斗转头问道:“方大哥,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你母亲平时对这些老鼠很好?”

方明德楞了一下,想说什么,可语言组织能力实在不强,最后还是方惟馨的父亲接过话头说:“哎,这说来话长了,几十年前,闹过几年自然灾害,家家户户都揭不开锅了。那会小惟刚生下来,家里早就断粮了,她妈刚生产完本就虚弱,再加上饿,身子更差了。小惟根本没奶吃,而且家里米缸都空了,谁家都一样,借都借不来了,连个米糊糊都没有。

眼看母女俩都快饿死了,说来也真是巧,她妈在屋脚看到一个废弃的老鼠洞,那年头,草根树皮都被人啃光了,别说老鼠身上还有点肉,老鼠都快绝迹了,比灭四害的时候都干净,可奇怪的是洞口竟然撒着两粒米。她就让我把老鼠洞给掏开,她说老人家讲过,老鼠有藏粮食的习惯,这可能是老天爷可怜他们故意让他们家发现。果然,等我把洞口掏到底之后,真的在深处,挖出了整整一袋子粮食啊。

就是靠着那一袋粮食,我们一家才算勉强渡过了灾年。她妈说,她和小惟的命,都是那一窝老鼠救的,而且小惟正好属鼠,所以从那以后,我们一家人,对老鼠都心存感恩。尤其是她母亲,一旦发现哪里有鼠洞,都会塞进一些粮食进去。小时候,小惟特别喜欢猫,可她母亲说啥都不让养,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年灭四害的时候,家家打老鼠,就我们家不干那种事,为此没少受批评。不过你们说奇怪不,我们家的老鼠那会真挺多的,可就是没祸害我家一颗粮食。哎,今天要不是见它们在我爱人坟头打了洞,她哥也不会这么激动。”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奇也,妙也,看来天地生灵都有善念,尼家夫人知恩图报,竟把自古以来都是祸害的老鼠也给感动咧,真是好人有好报啊!”酸老西听完,感慨道。

牛奋斗也是震惊不已,不过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方惟馨的母亲,给鼠洞塞粮食的行为其实和对神灵的供奉是类似的,一旦有了坚定的信仰,人和动物之间也会建立一种微妙的灵性。

“爷爷,您的意思是说,老鼠在我母亲坟头打洞,是好事?”方惟馨惊疑地问。

“我们还一直纳闷,你母亲被埋进去,怎么没有憋死,现在明白了吧,所以,这波老鼠,说不定真的是灵鼠。你母亲能活着,一方面沾了你爷爷的光,另一方面也有你家自己积得德”牛奋斗解释道。

这下方家人才醒悟过来,其实他们也隐约猜到了,只是不敢相信罢了,毕竟这种事落在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谁敢信啊!

接下来就是起灵了,这不仅是方家人最紧张的时候,也是牛奋斗和酸老西最心慌的时候,他们对自己的本事有信心,可要从一处已经被土封了九天的坟墓中,起出一位已经被医院判定死亡的大活人,多多少少还是心虚。

起初方明德和他父亲还跟着一起干,他们一边干,一边冲着地下呼唤,可惜,地下根本没有回应,这下两个人勉强建立的信心终于还是崩塌了,身体变的沉重,连抬铁锹的力气都没有了。

牛奋斗也有点慌了,按理来说,如果棺材里的人活着,能听到呼唤声,可事已至此,就算里面的人真死了,也得挖出来看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于是他把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十几立方的土,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个大活,可对于他,还真不算什么。

加之心情焦急,手里的铁锹上下如飞,很快,就听一声闷响,铁锹已经铲到棺材板上了。

听到这声闷响,方家人的精神几乎接近崩溃的边缘,牛奋斗赶紧给墓坑上面的酸老西个苏献意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去稳住那家子人,别到了这最后一哆嗦的时候,再闹出什么岔子。

俩老头领会意思,赶紧宽慰。

而牛奋斗手里可没停下,他很快就把棺材盖上最后一层土揭去,一口油漆还崭新的棺材暴露在太阳底下,如他所料,在棺材的一个角边,有一个被老鼠啃出来的洞口。看到这个洞口,虽然棺材内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心里总算有底气了。

棺材盖上,有七颗棺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撬棍,一一扒去。

正要一鼓作气,揭开棺盖的时候,酸老西突然喝住了:“等一下!”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九章 魂丢了

“怎么了?”牛奋斗停住,抬头埋怨地看着老头,心说,这个时候,不能停,多等一分钟就可能多一分钟的麻烦。

“毕竟开棺,还是磕一个头吧”酸老西说。

牛奋斗很纳闷,棺材里又不是死人,没什么冲撞不冲撞神鬼一说啊,干嘛要磕头。不过既然这么说了,只好从墓坑里跳起身,毕恭毕敬的磕了一个,其实他因为忙着刨土,心里记挂者棺材里人的死活,根本没有留意到,就在他跳出墓坑的时候,一股热气从棺材里嘭一下就散走了。

磕完头,牛奋斗再一次跳下墓坑,用铁锹撬住棺盖一边,手里一较劲,棺盖应声而起,围在墓坑上面的方家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干活蛮横的牛奋斗用手扳住翘起的棺盖,把铁锹扔到一边,双手齐上,浑身一使劲,生生把上百斤的棺盖抛出墓坑,引得方家人一阵唏嘘。不过现在可不是看把戏的时候,等棺盖揭走,大家连忙冲里面看去。

只见,一位面容和善的妇人,穿着一件素色的寿衣,正安详躺在棺材里。

方家人忍不住呼喊起来,可那位妇人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这下,他们的心里防线彻底崩塌了。

牛奋斗皱了皱眉,俯身探了探鼻息,终于长出一口气,对上面的人说:“别哭了,还有呼吸呢!”

听到这话,方家人全都像木头人一样杵在那里,他们看得真切,妇人现在的模样和下葬的时候无二,如果还活着,怎么可能没有点移动呢,而且那么喊都没动静,不是死了是什么。但牛奋斗却说有呼吸,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信了。

楞了几秒,方惟馨的父亲疯了一样扑进棺材里,用手一探,顿时呆若木鸡。

“爸,你怎么了?”方惟馨小心翼翼的问。

“真,真的,有呼吸!”

“啊?”方惟馨和哥哥也是一惊。

“行了,行了,我说有就有,你们还不信,让开点,先把人弄上去再说!”确信人还活着以后,牛奋斗心总算放平稳了,他俯下身,一把揽住棺材里的人,抱起来送到墓坑上面。

方明德赶紧接住,兄妹俩一个探鼻息,一个听心跳,最后才真的信了,自己的母亲,真的还活着。

牛奋斗把他们俩软成一团的父亲付出墓坑,老方颤颤巍巍地问:“我爱人真活着?”

“你自己不是看过了吗?”

“那她怎么。。。。。。”老方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毕竟人确实是活着,这已经是奇迹了,他怎么敢奢求更多呢。

“尼是不是想问她咋没拉知觉?”老西儿问。

老方点点头。

“没事,魂不在而已,等把魂找回来,就和以前一样咧,放心哇,这件事,俄们会帮到底的。”

“太谢谢你们了”说着话,老方激动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方惟馨和哥哥扶着母亲也要往下跪。

“这是干啥咧,受不起,受不起,快站起来”老西儿赶紧把人扶起来。

“你们不用这么激动,他们俩,心肠很好,你们要是想报恩,准备一顿好饭就行了,哈哈,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就别哭哭啼啼的了”苏献意也劝慰。

“对啊,你们今天不准备一桌子好饭,我怕是不能接受,这家伙,挖坟忒累了,对了,这棺材你们还要不要,不要我就再给塞进去,省的别人看到,还说你家坟头被盗了呢”牛奋斗开玩笑地说。

“不要了,不要了”老方赶紧说。

“我看也是,至少几十年是用不着了”说完,牛奋斗又把棺材盖给扣回去,这一次,大家一起上手,很快就把土封好了。

封好土堆,牛奋斗听说这里是方家的祖坟,本想着祭拜一下方礼,一问才知道,因为方礼老人去世的时候,已经在地方已经有了名气,土葬就显得不合适了。虽然老人心愿是想入土为安,可在各方面施加的压力下,最后还是选择火葬,然后入了公共陵园。

没办法,只能下山。

在回去的路上,方家的人明显很高兴,话也多起来。

恰好是方家就在西湖边上,牛奋斗随口问起来:“方姐,你们知道一个叫雁不归的地方吗,听说就在西湖边上!”

他们临走的时候白锋说了,苏献意的春娘,就在一个叫雁不归的地方闭关,只要找到那个地方,自然就能找到春娘。

“没听过啊”方惟馨满眼疑惑,转头看着她父亲说:“爸,你待的时间长,有没有听过有这么一个地方?”

方惟馨的父亲明显也是没听过,皱着眉说:“西湖是名胜景区,稍微有点名气的地方,都被挖掘出来了,没听过有见雁不归的地方啊!”

这下牛奋斗也困惑了,临走的时候,白锋说春娘在一个叫雁不归的地方时,他还纳闷呢,毕竟西湖胜景天下闻名,大大小小的地方都闻名遐迩,确实没听过有这么个地方,而且他还专门上网搜了一遍,也没有发现。白锋却非说有,可让他从地图上标一下,他说记不清了。

好在西湖并不算太大,他们以为是因为自己了解的太少,等到了当地打问一下就知道了。可谁知,方惟馨的父亲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了,也没听过,这就有点棘手了。

苏献意的表情明显有些沉重,此时的西湖非是原来,想像当年一样邂逅春娘几乎是不可能了,如果找不到那个叫雁不归的地方,自己岂不是白白等了一生?

牛奋斗恨恨地拿起电话,拨通了白锋,可死白毛一会说在雷锋塔前面,一会又说在柳浪闻莺处,这俩地方,八竿子都打不着,明显就是在信口开河。还没等牛奋斗骂他,他倒是反咬一口,说什么托付给他们的事,自然是他们负责,还说什么苏献意和春娘缘分大的很,即使他们找不到,春娘也会来找他们的,说完,匆匆就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关机了。

“看来他是真忘球咧,怪不得他不愿意出来,估计是怕找不到那个地方,丢人败兴咧!”酸老西太了解白锋了,一语中的,白锋是真的给忘了,毕竟七十年了,一切都物是人非。而且,他当年目的是为了度化春娘,春娘闭关之后,他的目的也达成了,生性潇洒的他,再就没怎么上心。

“那可怎么办啊?”苏献意心情低落到谷底。

“没关系,他那句话说的对,尼们俩缘分大的很,会见到的”酸老西说。

苏献意还能说什么,人家方家人此时正欢喜着呢,他不愿意破坏了气氛,只好强忍着悲伤。

牛奋斗则暗怪白毛不靠谱,可也无奈,见酸老西一直在掐算着,于是问:“你又算什么呢?”

“没事,心里有感,起了一卦。”

牛奋斗心里一紧,这一路走来,老西儿的幺蛾子太多了,而且从他嘴里基本蹦不出什么好事:“什么卦?”

“甚也没拉”酸老西看着牛奋斗淡淡地说。

别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但牛奋斗马上明白,有事,只是不方便说罢了,也只好忍着。

一行人,到了方家在乡下的小院,首先把门关死,拒不接客,这倒不是说他家没礼貌,而是因为前几天刚埋掉的人,今天竟然又给扛回来了,要是让人看到,非吓死几口活人不行。

关好门,方惟馨给母亲赶紧换了一身活人穿的衣服,安顿在屋里,一家人才开始给他们准备饭菜。

在他家人准备饭菜的时候,牛奋斗把酸老西拉到一边偷偷问:“怎么回事?”

酸老西满脸愁容:“那个人的魂,找不到了,俄起卦就是想找魂的,可是,卦象上没有任何显示。”

“什么?”牛奋斗捂着嘴惊呼。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章 水引招魂术

起先,牛奋斗从墓地里把方惟馨母亲抱出来的时候,见她没有知觉,也有些惊慌,但查看过天灵之后,发现是因为魂魄不在,就放心了。毕竟招魂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什么难度可言的,手拿把攥,因此并不着急。

可酸老西突然说魂魄找不到了,这可就有点大事不好了。老西儿的卦,比他可灵多了。连他都算不到,自己就更不用说了。

“确定吗?”牛奋斗小声问。

“不信尼用水引法试一试”酸老西回答道。

水引法,是一种较为高深的招魂术,做起来虽然不难,但对施法者自身有很高的要求,必须精窍,神窍,气窍都能与天地相通。

牛奋斗的精窍和气窍早就通了,不过因为他体内还有一个魂魄,在他灵肉合一之前,神窍一直不通,以至于他虽然身负绝学,但还不如普普通通的江湖术士。直到他手刃了那名匪徒之后才通的,自那以后,他所学的术法才能施展真正的威力。从他见义勇为至今,也过去不少时间了,他的三窍也逐渐融合,与天地之间的交流也慢慢通畅,虽然达不到开天眼的地步,但掌控水引法招魂还是富富有余。

虽然酸老西的卦很灵,但是卜算有时会因为各种原因,有偏差。单论招魂最好的,莫过于水引之法,所以牛奋斗还是决定亲自试一试。

“行,那我去试试,你先别告诉他家人我要干啥,省的他们着急!”牛奋斗对酸老西说。

“没的问题,尼去哇!”

方家人都在厨房里忙活,牛奋斗偷偷溜进方惟馨母亲休息的屋子,在额头扒下几根头发,握在手里。然后又走进厨房,说用茶杯喝水不过瘾,拿了一只很大的碗,还趁人家不注意,偷摸拿了一双相对旧一些的筷子,方家的人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劲,也就没在意。

牛奋斗端着碗,从屋里出来,院里正好有一口水井,方家人喝的也是井里的水,倒是省去了他不少麻烦。否则,他还得找一条河。

因为魂魄属阴,最喜水,尤其是地下河和井水这类长期见不得光的水,如果魂魄丢了,他们一定会在水脉里留下蛛丝马迹。

平常老百姓自己招魂,冲水井里呼喊魂魄的名字最有用,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牛奋斗从井里打上来一碗水,然后又在院里扒了一根干净的细茅草,做完这些,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把那几根头发点燃,一股臭味散过,头发变成了灰烬全都落在手心。

他把头发燃烧后的灰烬倒在碗里,搅拌均匀,等水面平静后,再把那根干茅草轻轻浮在上面,最后把两根筷子平行搭在碗中央,如果有人量一下,两根筷子之间的距离正好三寸三,这就是功力。

为什么要这样摆呢,其实是很有讲究的,筷子本就是阴阳的产物,鬼走的道和人走的道是不同的。这两根筷子有些旧,方惟馨一家肯定都使用过,沾着家人的生气,两根筷子搭在一起,正好是一条连通阴阳,供她母亲走的还魂路。至于那三寸三,代表三生三世。

其实很多人对三生三世的理解都不正确,一提起三生三世就想到了三生石,就想到了坚贞不渝的爱情。如果他们要是知道,三生三世是来自于佛家佛理,不知道作何感想,难不成佛主也是为情所困,种一片桃林等情人归来?不可能的,搁猪八戒身上还差不多。

三生三世代表前世今生和来世,不代表什么爱情,也不代表三辈子,而是佛家对所有时空的总结。

两根筷子,距离三寸三,和符咒的的作用是一样的,这样做的意思就是要告诉过往神灵,不管他要找的人是在九幽之地,还是凌霄宝殿,不管是在三界任何一个地方,他都要找到。

只要精窍,气窍,神窍与天地相通,知情的神灵都会感知到。

不过极少有术士敢把筷子摆成三寸三,最多是用筷子搭一条还魂路,神灵愿意帮那是最好,若不愿意,那也没辙。因为这样做,太过狂了,很容易引起神灵的反感,也就是牛奋斗这个胆子比天大的愣头青敢如此作为。

他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只是他一心想帮方家,而且连酸老西都算不到魂去哪了,他也不得不这么做。他心里想的是,即便因为自己的狂妄惹怒了神灵,有反应的神灵必然也是知道方惟馨母亲的下落的那一部分,如果讲理讲不通,大不了挨顿揍,仗着自己星宿转世的背景,总不能直接打死吧,只要不打死,完全可以从神灵的神职所在查到她母亲魂魄的下落。

这也是他做事的风格,向来不计自身安危。

一切准备就绪,牛奋斗看了看天象,找到北斗位,北斗是他自己灵宫所在的位置,所以施法的时候,最灵。轻轻挪动碗,把筷头对准那个方位。

回头看了一眼,屋里没人出来,然后沉了一口丹田气,平静心绪,引全身意念于指尖,双手掐决,闭目,嘴里念念有词:“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方氏有妇,失落真灵,河边林野,庙宇村乡,黄泉阴路,三清灵霄,今请众神,收魂附体。”

这是一首招魂歌,原文并不是这样,牛奋斗把词改了,因为原文语气明显是乞求的语气,他觉得现在乞求八成不管用了,索性硬气点。

类似这样的歌或者是咒,都是可以改动的,只不过意思可以改,但文体是特定的。牛奋斗向来很反感这种套话,明明大白话就能说清楚的事,非要整得这么文雅。如果用大白话说,那一大段话用一句话就能概括:谁谁谁的魂丢了,路过的哪位大神能帮着找一下不!

牛奋斗心说,今儿实在是有求于人,等哪天真要是有神仙求到自己头上,非让他们写上个几万字的申请不行,就按考试作文那样写,思想不深刻,重写,语言不优美,重写,立意不深刻,重写,标点符号错了,也重写。

脑子开了会小差,正说明牛奋斗心里没底,稍微理了理思绪,又严肃起来,嘴里念出了最后一句:“唵发咜发咜哞,急急如律令,魂兮归来!”

如果把念咒施法比作是给神仙发信息的话,前面那段就是内容,最后念完这句,就是等于按了发送键。

牛奋斗施法完毕,目不转睛地盯着碗里,出乎他意料,水面上马上就有了动静,那根干茅草竟然在平静的水面上迅速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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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一章 没事惹什么流氓

那一刻,他的心情别提多高兴了,心说酸老西净整些紧张气氛,这不一下就找到了,一会回去得好好损一损他。

可马上,他就傻眼了,只见荡漾的水面上,逐渐显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脸来,按理来说,确实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可特娘的水面上浮现的人脸,明明就是一个光头大汉,这尼玛就不对头了啊。

只见水波越来越大,两股细细的水流从两根筷头低下,慢慢探出。

牛奋斗见势不好,连忙把筷子抽掉,好家伙,招来的这是一只恶鬼啊,而且八成是从阴间跑出来的,这是想渡阴桥跑路啊。如果是他招回来的魂魄,应该是水滴溅在筷子上才对啊。

“你大爷的,你特娘的是谁啊,哪来的?”牛奋斗可不懂什么叫客气,尤其是这种路霸,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识相的,放老子过去,老子可不想在那个破村待了,否则,我一辈子缠着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声音是直接从牛奋斗天灵处灌了进来的,极其嚣张。

果然是地府的恶鬼,牛奋斗马上明白他嘴里说的那个村子是哪儿了,绝对是地府的恶狗岭,作恶之人死后,魂魄会被地狱犬咬成碎片,然后再复原,再咬成碎片,如此周而复始,直到有所悔悟,才能过得去,因为那里聚集的残魂太多,就和村镇一样。

能从恶狗岭跑出来,确实是个厉害主,牛奋斗没想到搭了一条阴阳路,倒方便了这些狗东西。如果放在平时,他还真不见得能收拾得了。可惜,现在那家伙在碗里,只要把筷子一撤,这方天地,牛奋斗就是老大,任其如何嚣张,也是枉然,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出。

“我靠,跟谁俩呢,你特娘的当老子傻,球也不懂是吗,到了这里面,还跟我横,你特娘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就带着几把当智商是不是?”牛奋斗本来就烦躁,得,被这不开眼的一惹,更来火了,什么脏话都喷出来了。

光头恶鬼本也没想着几句话就把人唬住,他见施法的是个小年轻,以为法力不高,于是拼了命跑出来,想冒一次险。关键点并不是他说了什么,而是他说的话是灌进天灵的,他想用煞气把牛奋斗的三魂给镇走,自己霸占了肉身,逃脱地府那个炼狱。如果是个普通的道士,就刚才他那么一吼,魂魄早就不稳了。

谁曾想,这小年轻非但没有被镇住,反而招来一顿比他还下三滥的骂声,顿时虚了,人家要是不放他走,他可真就玩完了。语气瞬间说好听点叫委婉了许多,说难听点,就是怂了:“出家之人,骂人不好!”

“我去你大爷,骂你,我特娘的让你有来无回,长这么大,还没见谁敢这么吼我,你这就叫茅坑里点灯,找死啊你”正骂着呢,牛奋斗忽地眼前一亮,嘟喃道:“茅坑,茅坑”

说着话,眼神忍不住撇了一眼院子角落里的厕所,恶鬼最怕啥,屎尿!反正像他这种逃出来的恶鬼,到了晚上肯定会被阴差抓回去,正好解解气,反正一碰到屎尿,法力全无,也做不好恶,也跑不掉。

光头恶鬼马上就明白了,说话声音都颤抖起来:“大哥,别冲动!”

牛奋斗才没心情搭理他,反正自己是骂痛快了,端着碗就往厕所走去。

“大哥,大爷,爸爸,祖宗,我错了,给条活路吧!”

“叫亲爱的都没用”牛奋斗没好气地说。

“亲爱的,达令,我爱你,饶了我吧”光头男面对名誉,节操尽毁。

“厕所都比你干净,好好洗洗吧”牛奋斗把水一滴不剩,全倒进茅厕里,还不放心,解开裤子又浇了一泡他自己酿造的至尊童子尿,这下妥了。

酸老西从家里看到牛奋斗骂骂咧咧端着碗进了厕所,然后喜笑颜开地又出来了,赶紧跟出来。

“咋了这是?”

牛奋斗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酸老西忍不住赞叹:“天底下,再没有比尼缺德的咧!”

“切,你是没见过我师父,当年我师父给我讲过一件事,也是遇到一只恶鬼,你知道他怎么弄的吗,他也是把那恶鬼的魂魄给拘在水里,然后倒进观音庙菩萨手里拿着的玉净瓶中,地府的阴差刚开始还找不到,后来终于被拿住的时候,你猜怎么着,听见佛号立马就晕死过去了,哈哈。”

酸老西也陪着讪讪一笑:“怎么样,水引法有用吗?”

“被那死鬼捣乱了,我再试一次,你不在屋待着,出来干什么。”

“有苏老头在咧,不怕,俄安顿好咧。”

“哦!”

牛奋斗随口答了一句,照着刚才的流程又来了一遍,不过这次,他在水里滴了一滴中指的血,为的就是防止刚才那样的乌龙事件出现。

酸老西看到牛奋斗把筷子摆成三寸三的时候,眼睛忽然大了一些,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指责,而是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得意。

再次给天地神灵发去了信息,不过这次,碗里的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足足等了几分钟,干茅草是纹丝不动。

“哎,看来神仙们都不想理我!”牛奋斗自嘲道。

“不是,可能是找不到,卦里也测不到在,这样也不行,看来。。。。。。。”酸老西没有说完。

牛奋斗明白,他想说的是,魂魄八成是散了,不过他却不同意:“直觉告诉我,魂还在,只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们不知道!”

“哎,吃饭了!”这时,苏献意也出了门,冲他们喊道,他受酸老西所托,见人家做好饭了,以免人家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赶紧先出来叫人。

“先吃饭!”牛奋斗心情有些低落,端起碗就要倒里面的水。

“等一下,尼看,好像不对劲啊!”

牛奋斗往碗里一看,发现那根茅草竟然沉底了:“嗨,泡得久了,自然会沉,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

“这根草,可还干着咧啊!”

“你啥意思?”牛奋斗一听有变,赶紧问。

“尼师父可能没拉教过尼,茅草沉底,意味着有人想主动帮尼去寻咧!”

“有人?我可没什么神仙朋友啊?”

“不一定是神仙,别想咧,先吃饭哇,既然愿意帮尼的忙,肯定不是敌人,找不找得到他都会给尼个回应的,到时候就知道咧!”

“好吧,会是谁呢,怪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速之客

饭菜很好,方惟馨父亲的手艺确实没得说,堪比大厨,可惜,很多人却吃不出滋味。

苏献意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春娘,筷子几乎不怎么动,就是闷头喝酒,这点让牛奋斗有点无语,心说都七老八十的人了,想女人都想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方家人自不必说,屋里还躺着一位呢,虽然命是在,可没有知觉,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只有酸老西和牛奋斗吃的最香,俩人一个德行,真是不见外,像八辈子没吃饭的恶狼一样往嘴里楼东西。

“哎,老苏,你不吃点,下顿饭在哪可还不知道呢!”

牛奋斗啃着鸡,悄悄怵了苏献意一指头,小声说。

苏献意十足一个为情所困的少年,大口喝了一口酒,还没等他发感慨,牛奋斗赶紧说:“行了,又要喊你的春娘了是不?得得得,反正肚子是自己的,谁填饱算谁捞着了。”

苏献意长叹一声,还是没心情动筷子。

这几日相处下来,牛奋斗对苏献意的印象极好,为人刚正,而且对于自己身上的功夫可谓是倾囊相授,虽然他没来得及的练,但他相信,假以时日,超过那头妖孽虎童也不一定。

见他如此,牛奋斗也有些惆怅,而且饭桌上的气氛也挺压抑,总得找个话题活跃一下,于是问方惟馨的父亲说:“方伯,真没有叫雁不归的地方吗?”

老方摇摇头说:“小兄弟,我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而且以前还挑着扁担去买过货,别的不敢说,西湖周边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真是没听过有什么雁不归的地方。”

“哦,那有没有什么和雁子有关的地名,或者传说呢?”牛奋斗决定转变思路。

老方沉吟了一下,皱着眉想了想说:“地名是没有,不过传说还真有一个!”

牛奋斗和苏献意同时瞪大了眼睛。

“什么传说?”

“我们这里经常有候鸟来过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传出的一个故事,说有那么两只大雁,是一对,过完冬准备返回北方的时候,那只母雁被人给打下来吃了,那只公雁也不走了,而是在那户人家上方足足盘旋了三天三夜,日日哀鸣,最后,竟然一头撞死在那家人院里的石墩上。

人们被它们情比金坚的爱情感动了,就把那块石头给挪到祠堂,在上面刻下了祖训,然后供奉起来,取名情鸣石,警示后辈族人要相亲相爱。”老方娓娓道来。

“啊?就一块石头啊,这事靠谱不?”

“那块石头我小的时候还见过,不过后来因为破四旧的时候给拆了,不知道哪儿去了。”

“您见过?”

“对啊,这件事就是发生在我们村啊,石头是真的,不过传说是真是假就不清楚了,不过因为这个传说,我们这里的人对待那些动物都非常友好。”

“你们村?”牛奋斗诧异道:“要不要这么巧,不过就一块石头,也不可能是。。。。。。。”

他话没说完,春娘的事,还是不让方家人知道的好,而且就在这个村,太过巧合了,再说只是一块石头,春娘怎么可能在里面闭关啊,又不是孙悟空。

他觉得不是,可苏献意一听,来劲了,撺掇着牛奋斗说:“要不咱去看看吧!”

“你没听石头都找不到了吗?”

“看看那个祠堂也行啊,说不定。。。。。。。”

牛奋斗知道他寻妻心切,只好说:“吃完饭去好不?”

“回来再吃吧!”

“额!”

“小兄弟,恕我冒昧,你们问这些干什么?”

“哦,没事,这老头他婆姨就住在雁不归,我们这次出来,顺便帮他找人。”

“那你们去祠堂干什么,那里压根就不住人,再说了,你们问的是个地方,我说的却是块石头,这这这,没什么联系吧?”老方无语地说。

牛奋斗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说:“想婆姨想疯了,理解,理解,毕竟人老了,先吃饭,吃完饭您带我们去一趟,就当给他宽心了。”

方惟馨在父亲耳边小声嘀咕说:“那个爷爷确实有点不正常,第一次遇到他们的时候,提起我妈,忍不住就哭了,没想到他也哭了,我都不哭了,他还哭呢,一会就带他们去一趟吧!”

他们虽然说的小声,牛奋斗三人耳力过人,可都听得到,嘴里一口菜差点喷出去,苏献意满脸尴尬,也不好意思再提。

一桌子人边吃边聊,酒席进展的很慢,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坦克忽然狂吠起来,大门外有人在敲门。

牛奋斗并不在意,可老方眼神一紧,喃喃道:“这谁啊,坦克可从来没有这么凶过啊。”

“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

老方起身,喊了一声坦克让闭嘴,可坦克依旧狂吠不止,吱妞开门声后,忽地传来老方一声“哎呦”,似乎是受到了惊吓。

屋里人不明情况,赶紧一股脑跑出去,当见到门外站着的那个人后,方惟馨也吓得叫出声来,觉得不太礼貌,赶紧捂住嘴,躲在同样瞪大了眼睛表情惊讶的哥哥身后。

就连牛奋斗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哎妈呀,天底下还有这么丑的人啊。

原来,门口站着一位老太太,身体佝偻,瘦得跟骨头架子裹了一张皮似的,五官几乎都扭曲在一起了,头顶寥寥几根毛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一块臭泥搅些煤渣,使劲拍地下摔成的样子都比她“国色生香”,而且这会天已经擦黑了,站在阴影里,比鬼都吓人。

一开门就看到这么一位,怪不得老方被吓了一跳。

本来,牛奋斗也只是觉得这老太太就是丑了一点,可看到坦克见主人来了,还呲牙咧嘴不住狂吠,心里咯噔一下。再凶的狗,主人来了喊几句,也就闭嘴了,而且坦克还很聪明,现在这个样子,分明是有敌意啊,狗不像人,会以貌取人,所以坦克在意的,肯定不是这人的长相,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不对,这人有问题。

牛奋斗上下打量那个老太太,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不管怎么看,也都是个人啊。

他拿眼撇了一下酸老西,发现老头倒是很镇定,面无表情,一副淡然。不过视线扫过苏献意的时候,发现他的表情有些木然,竟然有些痴样。

牛奋斗心说,靠,老苏的审美这么奇特吗。

“您老找谁?”老方回过神来,作为一家之主,不管来的人是谁,他都得招待。而且他心里很后悔,刚才大惊小怪失了礼数,所以语气愈加客气。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三章 人心换人心

“你家有客人啊,那我完了再来吧”

老太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住着根拐杖,颤颤巍巍就要往外走。

“大娘,没事的,都是自家人,您有什么事就说吧,不要紧的”老方赶紧把老太太给搀扶住,和气地说道。

“我。。。。。。”老太太低垂着头,似乎很不好意思。

“您有什么就说吧,看您应该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吧?”

老太太微微点点头。

“哦,吃饭没,我们吃着呢,您要是不嫌弃,就就和一口,咱边吃边聊”也不等老太太回话,老方就把她扶进屋去了。

大家也跟着进去,只有牛奋斗没有跟进去,而是跑到坦克身边,摸了摸它的头,问道:“哥们,你是不是看出点什么了,这老太太有猫腻对不对?”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知道狗是通灵的,有时候它们看到的东西,就算是高人也未必看得出。

坦克望着他,重重地垂了垂头。

“好狗,放心,你别叫了,有我在!”

坦克摇了摇尾巴,乖乖回到了自己小窝。

“这老太太什么来路?”牛奋斗心里嘀咕着,这才跟进屋去。

此时,大家已经围坐在一起,手里捧着老方给倒的一杯水,许是因为害怕自己丑陋的面容吓着大家,一直低垂着头。

“真不吃点东西?”

“谢谢了,不用了!”

“大娘,您是来找我的吗?”

“嗯!”老太太点点头。

“有什么事吗?”

“我听人说,你家是大善人,我家遇到点难事,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老太太说着话,更不好意思了。

“哦,谁家没点难事啊,您说,只要我能帮的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一个陌生人,上门就有事相求,老方竟然一点都不在意,这倒是让大家很意外。其实,是因为牛奋斗他们不了解情况而已,方家人在本地一直都担着善人的名头,就算是在名利浮华的现代,他们家也是乐善好施,所以像今天这种事,以前也不少。

“我,我想借点钱?”老太太还是说出来自己此行的目的。

“哦,用多少啊?”

“你不问我用钱干什么吗?”就连老太太都感觉有些意外。

老方爽朗一笑说:“我看您也是个好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张口问人借钱的,如果您想说,您早就说了,既然不想说,那我何必要问啊,人与人之间互帮互助,不用那么复杂,您用多少,如果我有,就借给您了。”

“五万就差不多了”老太太说。

牛奋斗眼睛都瞪圆了,心说这老太太也真敢张口啊,上下嘴唇一碰,就要五万,劫道的都没这么干脆,听这话意思,五万还不够。

莫说是他,就连方惟馨兄妹俩,脸上也变了颜色。女孩偷偷拿指头捅了捅自己父亲的后背,似乎在提醒什么。

老方不为所动,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缓缓说道:“大娘,我家里还真有这个钱,看您的样子确实是遇到难事了,这样,我把家里所有的钱,应该是六万三千块都给您拿去救急,也省的您不够了再问别人张嘴,这么大年纪了,跟人张个嘴,不容易的。”

“这如何好意思啊?”老太太感动地说。

“有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我是能拿的出来,如果拿不出来也就没办法了,小惟,去屋里拿钱!”老方命令自己的女儿。

方惟馨很不情愿,站着不动,怨气极大地喊了一声:“爸,您又不是不知道那钱是干什么用的。”

“让你去你就去”自打牛奋斗他们进门,这还是第一次见老方凶人。

“就不!”方惟馨擎着眼泪,就是不动。

“爸,别生气,我去吧”方明德站出来说道,说完转身就进了屋。

“哥,你不要媳妇了?”方惟馨已然哭出来了。

老太太有些坐立不安,看起来很纠结,老方赶紧换回和善的表情说:“大娘,您别在意,孩子们小,不懂事。”

老太太不停地叹息。

过了一会,方明德把一大包钱用袋子裹着拿出来递给自己的父亲,老方接过来转手就塞到老太太怀里:“您点点!”

“不用了,不用了”老太太有些受宠若惊的站起身:“我给你立个字据吧!”

“立什么字据啊,您啊,要是有空,就坐下来吃个饭,如果您着急,我让儿子赶紧把您送回去!”

“我自己走,自己走,太感谢你了,大善人啊,好人啊!”

“什么好人啊,就一平头老百姓。”

老方亲自把人送出去,一直目送她消失在夜色里才回来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牛奋斗都傻眼了,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号人,既不问人家叫啥,也不问人家住哪,更不问人家有什么目的,就把钱给借出去了,而且还是一笔巨款,从方惟馨的反应就能看出来这钱对他家有多重要。

他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对坦克嘀咕了几句,然后把它放了出去,这才进屋。

屋里,方惟馨已经彻底爆发了:“爸,这钱是咱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给哥哥买房子的,你就这么给扔出去了。”

“这哪是扔啊,这叫借,人家求上门了,肯定是有过不去的坎,否则也不会和一个陌生人张嘴,你帮人,人帮你,何必要计较的那么清楚,钱没了再去挣,良心没了,还活个什么劲。”

“爸,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好吗,咱们家这些年扔出去的钱,早就够给哥哥买房子娶媳妇了,你见有谁还过一分钱吗?你怎么和爷爷一样,就不能为家里人考虑考虑吗,爷爷到头来就落了一个好名声,可好名声能换房子,能换车吗?你们这就是太自私了!”

老方听到这话,蹭就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不许你这么说你爷爷,我是他养的,我就像他,要怪,就怪你们摊上我们一个爹。”

见气氛一下紧张了,酸老西才劝道:“消消气,消消气,这是干什么咧,老方啊,尼女儿说的又不是没道理,尼是好人,也是人的爹,尼总得为孩子们想想哇?尼说,要是骗子咋办,尼不是亏球咧?”

“爷爷说的对,这么多年了,有几个人知道感恩的,都是骗子,骗子!”方惟馨吼道。

“哎,心里觉得是骗子,看谁都是骗子,心里不觉得他们是骗子,看谁都不是骗子,这是我爹告诉我的,老叔啊,人活一辈子,不就图个心里敞亮吗,想那么多干什么。就算十个人里有九个是骗我的,可如果真的有一个因为我的帮助,解了难,难道还不值吗?人心换人心,等哪天我也需要帮助的时候,如果有一个人愿意拉我一把,不必什么强?”老方感慨道。

“这么些年了,家家都比咱家过的好,可见谁帮我咱们家一把?”方惟馨含着泪说。

“哎,娃儿啊,尼这话就说的不对咧,谁说没人帮咧,人家拿了尼家的钱,把尼母亲给送回来。难道不值吗?”酸老西突然笑咪咪地说。

一句话,满堂震惊。

“您说什么?”老方拉着酸老西的手不敢想象地问道。

就在这时,里屋里传出一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屋,就是方惟馨母亲所在的屋。

“别楞着咧,进去看看哇,放心,这回是真的活过来咧!”酸老西笑着说。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四章 死而复生的真相

方惟馨的母亲确实醒了,本来已生死相隔的一家人竟然再次重逢,欣喜之情自不必说。

牛奋斗在高兴之余,也心存疑惑,对酸老西说:“老头,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不对,你肯定早就知道刚才那老太什么来路!”

酸老西微微点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笑着把头转向依旧木然的苏献意那里,自打那老太太出现,他就跟被人定了穴一样。

“哎我说,老苏,你这又怎么了,不会是被刚才那个老太太给吓着了吧?”

苏献意被他这么一吼,才逐渐回过神来,二话不说,迈步就要往外走,牛奋斗不明就里,想要拦,却被老头一膀子给震开了。

他起身正要追,却被酸老西给喊出了:“别追了,就让他去吧,有人等他呢!”

“谁?”

“尼球是猪脑子吗,尼说还能是谁?”

牛奋斗大惊,难以置信地问:“春,娘?你说刚才那个丑到爆的老太太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春娘?”

酸老西像恶作剧得逞一般,得意地说:“对着咧?”

“我去,我还以为她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值得老苏如此痴情,原来就长这样啊?”

“俄问尼,如果尼那条小鱼也变成这样,尼是爱还是不爱?”

“废话,当然爱了,你以为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那不得了!尼以为她真是这个样子,尼啊,还是不懂女人啊!”

“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这么做考验老苏的?不是,那这也太离谱了吧,谁能认出来啊?”

“真正相爱的人,爱的是画皮下的那颗心,容颜能变,心不会变得,如果这也认球不出来,那还叫甚真爱咧?尼不要以为老苏等了七十年就占着理,人家付出的,可比他多太多咧。”

“靠,整得你跟情圣似得,那咱还是赶紧出去看看哇,我怕他找不到。”

“不用咧,人家一直在外面等着咧?”

“等着?怎么可能?”

“连这都感觉不到,尼真是白混咧,尼不是派喽狗跟着吗,不信尼吼一声,看看那条狗在啊咧?”

牛奋斗不信,冲着墙头外吼了一声坦克,随即就传来两声汪汪的声音,于是感觉追出去,发现坦克正朝着一个方向默默眺望,而那里早就没什么人了。

“老西儿,人呢?”

“应该是带走咧,咱们的任务也算完成咧!”

“啥,这就完了,不是,总得说一声吧,这就走了?”

“不知道,可能哇。”

“老西儿,你实话跟我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牛奋斗不解地问。

“其实也简单尼方才用水引招魂法的时候,茅草不是沉底咧吗,俄刚才怕尼担心就没啦说,若有神相助,茅草该是旋游,若是精怪相助,才会沉于水底,当时还没想到是她,直到刚才看老苏的表情不对头,人若有情,心灵相通,所以俄才敢断定。而且,那只狗叫的很怪,俄猜,那只狗肯定是看到了它家女主人在她身上,护主心切,才会那样吼叫。粪蛋啊,观察要仔细点哦”酸老西嘲讽道。

牛奋斗楞了一下,摇着头说:“不对,你蒙我呢,你肯定早就认出她的身份了,否则不会凭借猜测就让老苏追出去,对不对?”

酸老西脸色闪过一丝惊讶,心说,这小子怎么这么鬼,。不过还是很快隐藏好,打着哈哈说:“怎么可能咧,俄哪有尼本事大咧。”

“切,不愿意说拉倒,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

“呵呵,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哦,对了,我有一事不明,你说她为什么要问方家要钱啊,如果是考验他家,那干嘛要把钱拿走,这有违道义吧?”

酸老西摇摇头说:“这俄就不知道咧,不过人现在醒咧,估计她知道咧,问问就行。”

此时,方家人抱在一起,个个哭成了泪人,本来阴阳两隔,竟然还能再见,天底下像他们家这么幸运的,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了。

“娃儿,那钱花的值不咧?”俩人进了屋,酸老西调侃方惟馨说。

“值,值”方惟馨都泣不成声了。

“老婆,这二位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妇人激动的从床上爬起就要磕头,牛奋斗和酸老西赶紧闪到一边。

“哎呦,我们可受不起,折寿啊,您是从那木柜子里出来了,这是想把我们给弄进去吧”牛奋斗开玩笑道。

方家人被他这么一逗,算是平静了一点心情。

“大娘,这几天您都经历了些什么,还记得吗?”牛奋斗好奇地问道。

妇人左右看了看家里人,表情有些为难:“说出来,怕你们不信啊!”

“哈哈,您都死而复生了,我们还有什么不信的”牛奋斗笑着说。

“事情是这样的,十天前,我刚睡着,就梦到有一个灰胡子老头,长的特别奇特,他跟我说,我要有一劫,如果躲不过去,恐怕这辈子就到头了。他说他曾经受过我的恩惠,所以今天特来报恩的,想要帮我。”

一听这话,牛奋斗眼睛一亮,问道:“他有没有说受过你什么恩惠?”

“他说当年他修炼到最关键的时候,得过我的庇护,而且他还说,他们修道的时候,最需要的是人们的信奉,我恰好在那个时候供养过他,所以他能得道,我也算是出了一份力。可我这辈子没信过什么神仙啊,都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她说完,别说是牛奋斗了,就连方家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眼睛睁的老大,尤其是方明德,心有余悸的样子。没办法,谁让他差点拿石头拍了那几只耗子。

“然后咧?”酸老西问道。

“然后他说,他还只是一个小仙,因为劫数是老天爷降的,他也不能直接违逆,只能让我假死,然后说什么把我魂魄藏在他前辈那里,免得受到伤害。最后他告诉我说,会有高人来救我的出去的,让我耐心等着就行,那些高人如果就了我,就不算违背天意了。然后我就真的死了,他们把我装进棺材的时候,我就在一边看着,真的,太不可思议了。等看着棺材入土后,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就出现了,她说是受朋友所托来帮我,接着就把我领到一个石房子里住下了。

就刚才,我俩正在屋里聊天呢,就听到有个人在喊我回去,她站起身高兴地说,救我的人来了,于是就带着我回到了家。不过奇怪的是,她变成了一个很丑的老太婆。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她说她想试试她男人的心还在不在。哦,对呀,那个喊我回去的人说话和你一样啊!”妇人说到这里,惊讶地看着牛奋斗。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人助我,我助人

牛奋斗讪讪一笑,不置可否,不过他更惊讶的是,酸老西竟然猜的一点不差,心里莫名对老西儿生起了几分怀疑。而且按妇人所言,那个灰胡子老头应该就是鼠仙了,可他竟然料到他们会来这里,这太不可思议了,更巧的是,不仅救了人,还帮苏献意找到了春娘。冥冥中,就像安排好的一场戏一样。

他转头看了一眼老西儿,老头躲开了他的眼神,对着妇人呵呵笑着说:“尼说对咧,就是他喊尼回来的。”

方家又是一通感谢,弄得牛奋斗心里有种莫名的自豪和满足感,心里忽然想到,不管是不是老西儿背后捣鬼,这样的事,都很有意义,如果自己本事大了,以后一定天天干,于是也就暂且不计较了。

“大娘,那钱又是怎么回事啊?”他又问。

“哦,对了,老公,我答应帮忙出点钱,你给了吗?”妇人被他一提醒,忽地坐起身,拉着老方的手问。

“给啦,家里的钱都给了,你没事就好”老方虽然腼腆,可对老婆,却一点都不掩饰宠溺。

“那就好,我和那个漂亮女人在一起的时候,见她时常出去,我就问她每天都干什么啊,她说在散财,救助苦命人。我以为她是神仙,钱财什么的,不是抬手就有吗。可她告诉我不是那样的,她们不是财神,她们的钱,都是好人心供养的,或者化成乞丐乞讨而来的善财,她们拿着这些钱,再去散给真正需要的人手里,她说这是修行。

我看她挺辛苦的,而且,最近她说有个孩子得了重病,没钱可能命就没了,她不能偷不能抢,于是更着急。我想着人家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就让她来咱家拿点。

她笑着说,素不相识,你们家的人怎么可能白给我钱,而且我现在不能透露你的情况,你家人更不会信。

我告诉她,只要你说你有困难,我家男人就算典房卖地也会帮你的。她不信,说天底下哪有这种善人,我也较劲,就说不信你就试一试。她说,按道理来说,万家财恩于一家,却不能问一家人求太多财,可眼下孩子病情危急,如果咱们家真的愿意借,说明那孩子命不该绝,她就收下。如果咱们家的人不愿意出这个钱,那说明那个孩子命运使然。

刚才进屋的时候,我浑浑噩噩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怕你们真的惜财,没有舍出去,那可是一条性命啊。还好,你们没让我失望,我就知道我老公最明事理了”妇人骄傲地说。

老方满脸幸福,而方惟馨则一脸羞愧。

“哎,她不是那啥吗,使点法术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费劲吗?”牛奋斗在酸老西耳边小声嘀咕。

“俄问尼,如果是尼家的地,跑过来一个人说尼家种这不好,种那不好,要给尼家扒了重新栽,尼乐意不?”

“乐意啊!”

酸老西没想到这货这样回答,楞了一下,嘀咕道:“尼姥姥的,也就尼这么想,尼乐意,有人不乐意,她是啥,她是妖,一个妖想充当神仙的角色去救人,尼觉得。。。。。。。啊,懂了吗?所以,她只能伪装成人的身份用人们用的办法去帮人,尼以为妖修行容易咧,她们得先修成人,再从人修成神。”

“靠,什么狗屁道理!”牛奋斗愤恨地骂道。

酸老西淡淡一笑,没再搭理这个愣头青,而是对方家人说:“就是可惜喽尼家人咧,辛辛苦苦攒的点家业。”

“不可惜,妈妈能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方惟馨发自肺腑地说。

“一码是一码,你们家大仁大义救了别人,别人可能不知道,我们却知道,我们说什么也得帮一把,用方伯的话说,这就叫,人帮我,我帮人,你们不许拒绝。”

“尼有甚办法咧?”

牛奋斗笑了笑,掏出电话,发现早就没电自动关了机,他问方惟馨借了一个充电器,充了一会,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还没等他张嘴,对方比他还激动:“小兄弟,你们去哪了,问白锋,他死活不说,给你打电话你还关机,可急死我。”

“谢总,抱歉,出来办点事,怎么,您有急事吗?”

牛奋斗拨通的,正是谢飞的电话。

“倒没什么事,苗宇不是和你们店那姑娘好上了吗,她告诉苗宇说你们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苗子回来告诉了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没事,谢谢您关心啊!”

“有什么好谢的,不过你可从来没给我主动来过电话,肯定是有事,说吧,只要老哥能办到的,义不容辞。”谢飞爽朗地笑着说。

“您这说的我不好意思了,我还真是想求您点事!”

“什么求不求的,有事就说,都是自家兄弟,见外不是。”

“是这样,那会咱们吃饭,听您说,在苏杭两地有不少产业啊!”

“怎么,你有兴趣干买卖了,行啊,想要哪个,大哥立马过到你名下,产业不算大,但还凑合,省里也算前十吧。”

“您这口气,别吓我啊,我就是想让您帮忙给俩人找份工作,我信得过您,您旗下的企业自然也没的说,把他们托付给您,我才放心,这俩人,挺靠谱的。”

“我的天,谁这么大面子,能让你开金口,放心你看中的人,绝对没问题,不过总经理的位置不适合随便动,除了这个,你随便挑,剩下的我来安排。”

“您这不是害人家吗,托付给您,您总得培养培养再说吧,这俩人是兄妹,以我的建议呢,哥哥开车不错,而且为人正直,安排个司机的活就行。妹妹以前做文员,工作挺踏实,安排进去继续做她本行就行了。不过既然我已经张了这个嘴了,索性问您多求点,他们兄妹太老实,您可得多多照顾一些啊。”

“不是,你说了半天,就让我安排他们当司机和文员,兄弟,大哥我好歹也是百强企业的老总,你这求人求得未免太小气了吧。”

“这就够了,剩下的能发展成什么样,得靠他们本事,有多大碗,吃多少饭,碗大了,反而撑得慌,不过我相信他们俩的本事和为人。”

“行,听你的。哥哥问一句啊,这俩是你什么人啊,可没见过你有求人的时候啊。”

“素不相识,因为缘分才认识的,不过他们的爷爷您应该认识!”

“谁啊?”

“方礼!”

“谁?”

“方礼啊!”

“就那位感动全国的老人,你介绍的人是他的孙子?”谢飞在电话里都喊出声了。

“对啊。”

“兄弟啊,够意思,你这哪是求我啊,你这是给我脸上贴金啊,他们在哪,告诉我,我立马派人去接!”谢飞激动地说。

“谢总,丑话可说前头啊,您要是把他们的身份当成招牌,我可不答应啊!”

“哎呦,你把我想成什么了,你知道企业最缺的是什么人吗,就是有德行的人,他们即是方老的后人,又是你亲自推荐的,别的不敢说,人性绝对没问题吧。这是什么,这就是人才,真正的人才,你不知道我爱才如命吗?”

“那倒是,行,随后我把地址发给你,等过段时间回去,再好好谢你!”

“该我谢你才对。”

挂了电话,方家人都楞了,心说这孩子不是道士吗,怎么听着好像还是个大老板,打个电话就安排了两份工作。

“孩子,小惟他们兄妹的工作挺好的,就不用麻烦你了吧。”老方说。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两块钱的大礼

面对老方的婉拒,牛奋斗反驳道:“什么叫麻烦,你们不要以为靠人照顾得来的东西就不是好东西,我确实是想照顾一下他们兄妹,但出发点是因为看他们是人才,应该有更大的舞台,好人就应该有好报,这才是天地间的最正确的道理,如果好人不能得到好报,天底下所有的道理都是狗屁!”

两句话说的方家人不知如何回答,不过看方惟馨和方明德似乎有些动心。

“还是让孩子们去哇,他找的那个人也是个良善之辈,而且就在尼们当地工作,企业应该还不错。就算是俄们给尼家孩子个机会,其实也没啥不好意思的,毕竟尼家给过太多人机会咧,至于能做到何种程度,还得看孩子们自己的努力咧,他刚才那句话说的好,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饭,其实说到底,机会还得他们自己把握咧,不用太在意!”酸老西也劝道。

“这,这太不好意思了。”老方红着脸说,不过看样子算是答应了,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也就是个司机跟文员的工作,也不算过分,既然人家是好心,还是不要拂了人家面子,也就接受了。他哪里能想到,最后谢飞给安排的,是多少名牌大学生都梦寐以求的工作。

方家的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个了结,不过牛奋斗心里总觉得还不满意,他一看到方家人,就想起方礼老人穷困但又伟大的一生。工作虽然给解决了,他也相信,以谢飞的为人,绝不会亏待他们兄妹,可毕竟家里的钱刚才都让春娘拿去救人了,他们家的日子肯定暂时还是紧巴巴的,加上老方为人乐善好施,说句难听的,有多钱都不够他祸祸。

思来想去,还是得用最直接的方式给予帮助,可给钱的话,人家断然是不会接受的,该怎么办呢?

他忽然想起春娘对方惟馨母亲说的那句话,为什么不取万家之财来福报方家呢。他马上想到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差点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可他心里却是这样想的:总说老天爷稀罕有德之人,可方家还过成这样,既然老天不帮,小爷我帮,就这么干了,大不了被雷劈。

打定主意,牛奋斗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对酸老西说:“老西儿,你口袋里还有钱吗?”

酸老西突然见他这么问,也被搞蒙了,心说,钱不都在你手里吗,我哪有一分钱啊:“没啊,咋地啦?”

“哎,咱去办事,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了,这可咋弄?”

这下酸老西更蒙了,他本以为牛奋斗想自己掏点钱资助一下方家,可眼下这意思,分明是哭穷啊,这臭小子这是要玩什么套路啊?

“孩子,你们准备去哪啊,没钱和叔说,叔家里应该还能凑个几千块钱,不知道够不够?”老方赶紧说,他倒不认为牛奋斗是骗子,而且他也有心报答,毕竟帮了他们家这么大的忙。

“那就拿一千吧,不过咱丑话说前头,我们可还不起啊!”

酸老西彻底糊涂了,没见过牛奋斗这么不要脸,更好奇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事,什么还不还的,千数来块钱,小惟,小明,你们手里还有多少,都拿出来给了这位小兄弟。”

方惟馨和方明德虽然对于牛奋斗一百八十度转弯的,张嘴就要钱的作风很不适应,可想想也就千数来块钱,不是什么大事,赶紧凑了两千递给牛奋斗。

牛奋斗还真接了,不过,他说要一千,就只拿了一千,剩下的还了回去。

酸老西在一旁看着,终于发现了猫腻,在这期间,牛奋斗的一只手一直在口袋地揣着,似乎还在不停地动,而且口袋好像有血渗出,院子里莫名刮起了邪风。

牛奋斗接过钱,放进口袋中,从口袋里摸出所剩无几的两块钱放在桌子上,大大咧咧地说:“白拿你们的东西,总是过意不去,这样,我送你们一件礼物吧,就当是对这一千块钱的补偿,礼物不大,用这两块钱就能买,你们可别嫌弃啊。”

方家人都傻眼了,心说这孩子是不是疯了,拿两块钱送礼,顶一千块,这算哪门子事啊,可见他说得还煞有其事,老方有些啼笑皆非地说:“这个礼物可以收,不知道孩子你要送什么啊?”

“送你们一注彩票吧,怎么样,说不定还能中个大奖呢,哈哈,不过咱话说前头,如果不中,那也没办法,可万一要是真的中了,都是你家的,不许给我分。还有,你们必须收下这份小心意,如果不收,这一千我也不要了。”

方惟馨听他说完,差点笑出声,心说这孩子没发现还这么幼稚啊,大奖是随便就能中的,一共就两块钱,还真当回事,脑子里咋想的。

方家人都和她一样如此想,都觉得牛奋斗的表现有点可笑,可人家毕竟是恩人,怎么敢表现出来,老方接过邹巴巴的两块钱笑着说:“行,行,行,都听你的,这份大礼我收下了。”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酸老西的表情,震惊,甚至有那么一丝惶恐和不安,不过,老西儿全程都没有说话。

牛奋斗给他家写完七个数字以后,不管方家人如何挽留,说什么都要告辞,方家人没办法,全家送出差不多五六里地,才被牛奋斗给喝住。

此时月色渐浓,老西和牛奋斗漫无目的地漫步在冬末春初的西湖,天气虽冷,却不似北方那般刺骨,还有美景相伴,倒也十分惬意。

“粪蛋,尼那可是要遭雷劈的啊,还尼姥姥的是七道雷,尼以为尼是避雷针啊,值得吗?”

“看出来了?”

“废话,那都看出不来了,不白混咧?”

“可你不也没劝阻吗?”

“呵呵,尼不知道俄很想看看尼被雷劈是什么球样子吗?”

“不是心里话”牛奋斗调侃道。

“好吧,俄是知道俄劝不住,再说咧,尼们那一门的人,办事向来如此,俄一个外人,怎敢插嘴咧!”

牛奋斗忽然转头死死盯着酸老西说:“到现在了,你觉得你还能瞒的住我吗?”

酸老西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毛,有点磕巴地说:“瞒什么啊?”

“你说呢,你来到我身边分明是刻意的,而且我办什么事,都在你的掌控之内,你还敢说你没瞒着我吗?”

酸老西忽地,怔住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八章 西湖奇遇

看着牛奋斗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酸老西略微沉吟了几秒,用尽量平静的语气,笑着说:“尼这是咋咧,尼又看出甚来咧,整天神神叨叨的。”

“你真不打算说?”牛奋斗沉声反问道。

“俄说个球啊,尼到底想说甚咧?”酸老西乐呵地说。

“还装,行,你不说我说,你是不是和我师父认识,或者,你就是他派过来的,像白锋的情况一样,是不是?”牛奋斗认真地说道。

酸老西呵呵一笑,许是年龄大了,脸上似乎有些僵硬:“尼咋不说俄是尼就是尼师父咧?想象力真特娘丰富。”

“我师父用得着变成你这摸样吗,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绝对和我师父有关系,自从和你出来,我经历的所有事,背后总觉得有你的影子,而且每件事,和师父要我领悟的一个道理一样。”

“甚道理?”酸老西好奇地问。

“师父说,天下道人追求的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可谁也没有去追寻道的起源,说白了,道是从哪里来的,无非是两个字,人和命。芸芸众生,万般命数,岂不就是妙法无常吗?知道我为什么不抗拒吗,就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历的这些事情,让我想明白师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看罢世间百态,才能真的放下,才能真的自然。无论如何,我还是挺感谢你的,虽然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牛奋斗认真地说。

“那是尼的事,和俄是一点关系都没拉,哈哈!”

牛奋斗笑了笑,不置可否。

“哎,尼真不怕,那可是七道雷啊,尼偷喽星运,躲是躲不过去的,那可真是要死人的。”

“我身体里不还有一位大爷吗,有雷也是先劈他,我怕什么,借了我的肉身,不替我扛个雷,说得过去吗?”

酸老西无语:“尼真是没拉谁咧,别家星君转世投胎,都是叱咤风云,尼这位倒好,从天上跑下来挨雷劈来咧,俄是真服了。”

“我这也是替他积德好吗,彩票上那是啥钱,打着福利的旗号,但参与的人都是为了一夜暴富,利用扭曲的人性去做好事,这钱与其给了那些赌徒,还不如给了老方呢,他拿着这钱绝对不会糟蹋的。”

“他要是不信尼的话,不去买,咋办?”

“那就是他命里没有那份横财,提供选择,但给人自主决定的权利,这不正是易理所讲的东西吗?”

“尼小子学的东西,看来融合的不错咧,行,悟性真不赖。不过俄还是要提醒尼一下,尼偷星运的事,不仅老天爷知道,那五个也能察觉到。历来能干这种事,也敢干这种事的,也就尼那一门里的人。尼师父仙逝的事,他们八成也知道咧,所以尼这么一闹,他们就知道是尼师父的徒弟步入江湖咧,而且正值道会举办的时候,他们会误以为尼是来捣乱的,所以这场道会,说不定会比以往更难,甚至更凶险,往后,咱可得加一万倍小心啊。”

“人活着就是一泡水,死后不过是一把土,我还怕他们?把我弄死了,也得臭他们一条街”牛奋斗满不在乎地说:“哦,对了,别的事我可以不问,但是方礼老人的事,你可留了一个尾巴啊,他的事你可得给我说清楚了。”

酸老西知道他想问什么,也就犹豫,说道:“看尼如此重情重义的份上,行,那俄就告诉尼哇,方礼老人今生行善积德,是因为他上辈子欠下了孽债,当初俄见他的时候,就发现咧。不过,他这辈子做的好事真的是太多咧,那点孽债早就还清了。不过按照三界的规矩,他也只能下辈子享福咧,这辈子就是多加了几年阳寿。他是他,他亲人是他亲人,所以当初尼怀疑他儿媳妇是上天护着,俄就不同意,如果老天爷真的照顾他家,就不会降下劫难。他们认为,方礼这辈子该享的都享受到咧,没必要特殊照顾,因为他今世本来就是还债的,事实证明,俄猜的是对的,还是他儿媳妇自己积德换来的一条命啊。”

“看来你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才带我来,由我经手把人挖出来,因为我做事不担因果,所以救她的那个神仙不会担责任,老天爷也没话说。说句实话,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凑巧罢了,这就是缘分,人的好,人记着。行咧,尼还是想想今黑夜,咱到哪里歇脚吧,俄可不想睡大街啊。”

“行,反正咱有钱,今晚睡床去,可是这荒郊野岭的,去哪找现成的。”

正说着呢,湖面上驶来一条大船,是一条游船,装饰的还很漂亮,里面人还很多的样子,船头站出一个服务生,长得非常英武俊气,冲着他们喊:“朋友,吃饭吗,正宗西湖菜!”

“你看我们像吃得起的吗?”

“今天老板大酬宾,你们是第一百位客人,可以打折啊!”

“打一折我们都吃不起,免费我们还嫌丢脸,你说咋办?”牛奋斗贫嘴道。

船上的服务员笑了:“你算是问着了,我们这条船上有个规矩,你要是能喝完二斤女儿红,还能站稳,我们不仅免单,我们的老板娘还亲自作陪,我们老板娘可漂亮极了。喝完就是英雄,既不用掏钱,还有面子,怎么样,敢不敢啊?”

“这什么年代了,还有女儿红?”牛奋斗转头问酸老西。

“现在还有杜康酒呢,这算啥啊,不就是黄酒。”

“妈的,还有这种好事,那怕是他家要亏本了,走,老西儿,请你吃正宗西湖菜。”说完,把口袋里那一千掏出来,往裤衩里一塞。

“尼干甚咧这是,多骚气啊?”

“尼不是说今晚没住的地方吗,一会咱先把菜给白吃咧,然后假装喝醉,他们总不能把咱赶下来吧,今晚就有地方住。船上杂七杂八的人太多,我怕他们到时候反悔,硬强,有我二弟护着,万无一失。”

“真丢人。”

牛奋斗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真的上了船,船上人还真不少,见他们进来,都看过来。

服务生冲大家介绍说:“这两位想要试试咱家的女儿红,大家做个见证!”

船仓里的客人立刻掌声雷动。

“兄弟,要先垫垫肚子吗?我们这里的酒,可烈的很啊!”

“喝最烈的酒,日。。。。。”牛奋斗一激动秃噜嘴了,赶紧找补说:“日不我与,别废话,上酒吧!”

服务生端来两坛酒往桌子上一摆,牛奋斗二话不说,一手拎着一坛,就走到场中央。

他这人,要不不喝,要喝,就要喝的豪气,也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挨桌开始喝,其实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和这么多人都喝上一杯,到时候店家反悔,大家还能替他做主。

但他可没想到,这一敬酒,给自己敬出了一帮朋友。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九章 酒桌上的英雄

牛奋斗端起服务员递来的一坛酒,嫌杯子不给力,直接要了一只大碗,倒满一饮而尽。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有点尴尬了,他喝过的酒也不少,可第一次喝到这么苦的酒,半碗下肚,剩下的半碗直接就洒了喷泉了。

“我靠,这特娘的是酒还是药?”他茫然地端着碗冲服务生吼道。

“哈哈,我们家的女儿红和别家的可不一样,就是这个味,怎么兄弟,喝不下去?”服务生嘲讽道。

“谁说我喝不下去!”牛奋斗心说喝不完就得掏钱,这买卖可不划算,索性碗也不用了,端起坛子就往嘴边伸。

不过,被临桌的一位老人给拦住了,这个老人长得还挺奇特,尤其是那个发型,脑门中间的头发是白的,两边倒是黑的,双目炯炯有神。

“小伙子,那你喷了的这半碗咋说?”

牛奋斗暗骂,这么老了还整个杀马特,管什么闲事啊,不过他素来豪爽,尤其是在酒桌上,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怂:“不就半碗吗,陪你再喝一坛怎么样?”

“豪气,你要再喝一坛,老夫陪你一坛!”

牛奋斗心说,这估计也是酒鬼,自己还找酒喝呢:“行,记下了,大爷怎么称呼?”

“叫我老白就行。”

牛奋斗心说,这姓不会是按着发型取的吧。

他这边答应了老白,别的桌可不干了,站起几个雄武的汉子说:“哥们,你和他认识吗,就陪一坛?”

牛奋斗也爱开玩笑:“那我咋说,陪一晚,陪半晚也不行啊,都是大老爷们的,再说了,喝完不就认识了,喝好不就是朋友了?”

“那老头可不是啥好鸟,你和他交朋友,小心他偷你家肉吃!”

大家哄堂大笑。

老白笑着反驳:“你是好东西了?”

牛奋斗一看,好像这里面的人都认识啊:“怎么,你们一起的?”

“我们有朋友结婚,高兴,一起出来吃个饭。”老白解释。

“那我们算赶对日子了啊,大喜日子,那我先干为敬!”

牛奋斗也没多想,端起一坛子就,咕噜咕噜就下了肚,这酒入口苦,可喝完以后,却有回味,很是美妙。

对于喝酒,他还真不虚,什么闷倒驴,什么老白干,什么二锅头,不管多烈的酒,对于他来说,就和水一样,他的经脉和气海早就被丐爷调理通畅了,可以马上把酒气挥发出去。

所以第二坛也是一饮而尽。

到第三坛的时候,老白说:“小伙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咱们有缘,何不共饮,你要是看的起我们,一杯酒交给朋友如何?”

牛奋斗心说,这不起哄吗,笑着说:“行,一杯酒就交一个朋友,这买卖太划算了。”

于是他拎着酒,举着碗,开始挨桌来。

先是老白,他虽然刚开始没有感觉的到酒劲,可这会似乎还有点上头,精神也亢奋起来,对老白说:“龙抬头两杯酒不敬外人敬朋友,我敬您一个平分秋色。”他也实诚,说赔一坛,就是一坛,扬手灌肚,一饮而尽。

老白哈哈大笑:“这小词整的好”说完,也是豪爽,咕噜咕噜也是一坛进肚,不过他可没牛奋斗那酒量,喝完立刻桃红满面,已有醉意。

大家又是一通大笑。

和老白喝完,剩下的就是用碗,每人一大碗,船里到处是欢声笑语,与他喝酒的那些人,许是被气氛感染,对他说的话也充满了酒意。

“够义气,看的起我们,以后咱肝胆相照。”

“以后有事,随叫随到!”

“兄弟,兄弟,就是他娘的兄弟了。”

。。。。。。

敬完男宾,牛奋斗已然有些脚下不稳,心想这应该差不多了吧,于是对服务生说:“哥们,到位不?”

“你豪气,服了!”服务生笑着说。

“等等,不敬我们吗?”这时,那些女宾突然站起身,略带不满,但语气娇媚地说。

牛奋斗是故意没有和她们喝,不同女人饮酒,避免失礼,这是男人的准则,他可没想到,这还主动凑上来了。

几个女人身姿带着万种风情,把牛奋斗团团围住,引来众宾客阵阵喝彩。

“是看不起我们女人吗?”

说话的女人穿着暴露,或者说是,衣服装不下她丰盈的身体,加之身材并不高,牛奋斗低头就能看见胸口那两团白肉,而且对方似乎还有意把身体前倾,往他面前贴去。

对于这样的女人,他觉得很轻浮,不想理睬,虽然头脑已有些昏沉,但理智尚存,他高昂着头,端着神色,说道:“我不喜欢和女人喝酒,不过你们既然提出来了,也行,你们说怎么喝吧?”

“你不想赔老白一碗,要不陪我们一晚如何啊,半晚也够,嘻嘻”几个女人妩媚地笑着说。

这下,牛奋斗可真有点动气了,他冷笑一声说:“行了,别往我身下凑了,一会等我鼻血喷出来,白馒头变成血馒头,那可就不美了。”

他说完,众人楞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哄堂大笑,老白笑的最欢,对那几个女人嘲笑说:“早就说了,人家不会吃你们这套的,还不信,咋样,丢人现眼了吧?”

几个女人尴尬地笑着,都往后退了几步,整了整衣冠,对牛奋斗说:“失礼,失礼,不过这酒我们可还要喝的哦,除非你看不起我们!”

“君子之交淡如水,兄弟之交浓于酒,水过后无味,酒过后回味,好人坏人,都可以做朋友,只要认做是朋友,不管你是好是坏,朋友都不会让你走向绝路,这才是相处之道,你不懂礼,我懂就行,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反正我说话说话算话,一杯酒就是一个朋友,你们要是嫌我寒酸不想认,大不了明天过后,就说自己喝醉了,说的是胡话。”

“如果我们不是人,是神,是鬼,是妖,是魔呢?”女人笑着问。

“那有如何?”牛奋斗霸气地说。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管我们是妖是魔,你今天既然喝了这杯酒,那以后可就是朋友了,不管如何,我们不会负你!”女人说完,满屋子人都身上严肃地站起身。

此时的牛奋斗已然昏沉,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醉,所以对方说的话,他都没有细想,或者他都没心情琢磨,但听到人家说什么负不负的,像很多喝醉酒的人一样,行为变得冲动,用手就咬破手指,滴入那碗酒中,喊道:“你们就算是妖,就算是魔,只要认我牛奋斗当朋友,我指天发誓,如若相负,毁神灭魄。”

说完,一饮而尽,然后,昏迷不醒,一头栽了下去。

一直自酌自饮在看戏的酸老西,看他倒下了,心里骂了一句:又给自己揽大活,算啦,俄也赶紧倒下吧,正主该来咧,省的人家亲自动手!

说完,偷偷往桌子上一爬,酒杯倾倒在一边,呼噜声悄悄响起。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章 三十六洞妖主

见牛奋斗倒下了,船外走进来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大家见到她,都面色恭敬地行礼,不过不像上下级的关系,倒显得很亲切。

老白因为那坛酒的原因,身子已然站不稳了,自嘲道:“夫人啊,这药酒劲太大了,我都有点扛不住,这小子愣是喝了四五坛才倒下,真是不服不行啊!”

“废话,你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徒弟,我可是把我珍藏多年的药材都拿出来了,给小帅哥喝,我没意见,你个老不要脸的喝那么多,你得赔!”刚才诱惑牛奋斗的那个女人嘲笑道。

“五妹,你这只死狐狸,勾引不到人家,还惹一身骚,这会在我头上撒气,真是重色轻友,一会给你吐出来。”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地,聊得很轻松,像是一家人。

刚才那个服务生说:“行了,大伙先停停,听听夫人说两句吧!”

那位风华绝代的女人便是春娘,春娘看了看鼾声大作得酸老西说:“这位老先生怎么样了?”

“夫人您放心,他是凡人,一杯就扛不住了,喝了三杯,怎么可能还醒着。”

春娘点点头,看着大家,刚想说话,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很幸福的那种,大家也跟着一起笑出声来。

“夫人,你这当了新娘,倒成了娇羞的小姑娘了,还扭扭捏捏的”老白开玩笑说。

春娘还真不矫揉造作,继续笑着说:“人家就是小姑娘!”

“你快拉倒吧,都几千年的老妖怪了,还小姑娘呢,比起你,我才是小姑娘呢”五妹娇羞地说。

“我老公把我当小姑娘,有本事,你也找个老公去啊!”

“那我没话说了,我们不知道得修多少年,才能修来那么大的福气,找那么一个好老公。我看这个小帅哥挺好,可人家都不带正眼瞧我,还损我,不行,一会把他给我,我也来个霸王硬上弓,以后带个小狐狸去找他认亲,看他怎么办,哈哈!”

“小五,别人把咱当妖,你也把自己当妖吗,一点正行都没有!”春娘正色说道。

“哎呀,姐姐,我开玩笑的啊,你还当真了!”

“我能不当真吗,我让你们过来认认人,以后能帮他一下就帮一下,算是我对他送老苏回来的报答。你们可倒好,又是攀交情,又是勾引人家,这都让人家指天发誓了,虽然是醉话,可我家老苏说了,这孩子说话从来都说一不二,哪怕是醉话,他都一定会兑现承诺。这要让天下同道知道了,还说咱攀高枝呢!”春娘略带责怪地说。

“这孩子太豪气了,我们也没想到啊,以前都传,他师父是天下第一圣人,也是天下第一草莽,我们没有福气领略,今天见了这个孩子,真的信了,你说他不会把妖魔当成另类,起初我们真的不信,现在信了。这孩子我喜欢,别说是照顾他了,就算给他卖命,我都乐意!谁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老白忽然认真起来。

“我也乐意!”

“我也是!”

“我也是!”

。。。。。。

春娘也感动地说:“白爷那样的人物,都愿意给他鞍前马后,这里面可不仅仅是因为他师父的缘故。当年,我与他相识,他告诉我,做妖并不丢人,他说他也是妖。做妖并不是生来就是错的,我们有的选吗,没得选,老天爷不会造就一个物种,一个让它们无法选择命运的物种,然后再去打压,杀戮,这是不可能的,这是违背天道的,如果我们生来就能当神,谁不愿意啊。

既然我们没得选才做妖,我们有错吗,就没有错,只是因为我们生来本就是动物,习性和人和神都不一样,逐渐引起了各种各样的误会,我们妖族的地位才一落千丈,我们受到的冷眼和不好的待遇也就多了。人们得道,可能只需要一层雷劫,我们呢,最少三层。于是很多同类就觉得不公平,就真的凭兽性在活,结果是什么,那就是妖成了恶的代名词。

我们不能自暴自弃,我们反而更应该努力,更严格要求自己,用心去修行。白爷告诉我,说天底下的高人,并不是全都对妖族有偏见,尤其是圣人辈出的记衍门人,他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找机会拜会一下。

其实我是有机会的,可后来听说,那一辈的记衍门主,在天下四处捉妖,很多大妖,都是我族数一数二的前辈高人,最后都死在他手里,所以我就怕了。后来我才四处打听到,那些大妖,真的是死有余辜,尤其是天山那个,几乎无恶不作,我见了都想把它碎尸万段,别说他人了。可惜,那位高人,也正是去天山除妖的时候,害了自己性命。

这次,也许是天意吧,竟然是他徒弟把老苏给送回来,而且这期间还发生了别的一些事情,你们估计想都想不到。”

“什么事情?”

“就在今天,他偷了星运,给方家留了一注必中大奖的彩票!”

“什么,我说今天怎么天象很怪,月华都暗淡了许多,原来是他干的。不对啊,这可是有违天条的,他这不是要遭雷劈的吗,七道雷啊,我如果遭七道雷,都能升成八尾了”五妹诧异地说。

“他就是这种人,我也算是开了眼了,所以才想让你们照顾一下,毕竟,凭他现在的本事,你们还能帮上些忙,等人家以后越来越强,怎么可能还需要咱们这些人帮忙啊!结一个善缘,等我以后走了,你们说不定还能有个好归宿啊!”

“我还是那句话,不求他有所回报,就冲他这个性,为他卖命都行!”老白说道。

大家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命是自己的,不能随便舍弃,好好活着,多做善事,不求得道成仙,只求一个心里踏实。就算有一天我们被钉上了锁妖柱,我们也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他们,我们问心无愧!”春娘坚定地说。

“姐姐,你真要走吗?”

“嗯,我用了千年的修行,百年的阴德,在菩萨那里换来和他做一世夫妻的机会,这是我欠他的,我得还,不过,这也是我向往的,我无怨无悔!”

“好吧,祝福你,咱们下辈子再见!”

“嗯!下辈子见!”

牛奋斗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一顿酒,竟然换来三十六洞妖主友情。

凉风习习,牛奋斗被吹醒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凉亭,身边的酸老西还打着呼噜。

“靠,黑店啊!”

牛奋斗怪叫一声,赶紧朝自己裤衩里摸去,发现钱还在,这才放心下来。

“吵什么吵啊,连个觉也不让人好好睡”酸老西怪道。

“还睡呢,咱都被人扔下船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大佬的到访

牛奋斗和酸老西扯了半天,也没搞清楚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船上发生的事,回想起来,颇多可疑,问酸老西,死老头却说喝得不省人事,啥也不记得了。好在钱没丢,还蹭了一顿酒,他也没在意,打算继续赶路。

和老西商量了一下,既然来到了苏杭,正好去茅山看看,毕竟那里是十大洞天中的句曲洞府,又叫金坛华阳之天。老西说,往日道会的举办地,大多都在十大洞天,只有很少的几次在三十六小洞天和七十二福地内。而且先行出发的小破孩,终于学会了怎么用手机,无奈何,牛奋斗的手机不是关机就是静音,想打通,真得靠运气,最后只能发信息,说他沿途已经把十大洞天差不多都看过了,下一站也是要去茅山。

自从小鱼走后,牛奋斗就讨厌接打电话,收到小破孩的短信后,也没有回复,就怕他再打过来说个没完。反正修道之人,讲究一个缘分,既然都是去茅山,如果真的有缘,自然会见到。也不敢留恋西湖的美景,又买票,返回姑苏。

暂且放下牛奋斗不提,再回过头来说方家人,他们一家人能够团聚,自然很开心,这种事想也想不到啊。不过让他们更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刚蒙蒙亮,就有人敲门。

打开一看,老方差点吓呆了,他家门口宽敞的巷子,挤满了豪车,每一辆,都是百万以上。

方惟馨也惊着了,她倒不是因为那些豪车,在姑苏呆了那么久,什么豪车没见过,让她难以置信的是车里下来的那个人。她们这些职场小白最崇拜的是什么,就是那些大名鼎鼎的企业家,而今天,就在她家门口,竟然来了一位姑苏大名鼎鼎的商业巨贾,陈海滨,以前都是只能在电视和网络上见到的大佬,此刻,就站在距离她不足二米以外的地方。

还有,她因为混在职场,虽然生性单纯,但察言观色的技能还是懂一些的,她发现,能排进姑苏富豪前十名的陈海滨,下车后第一件事,竟然是先去给另一个车开门。车里下来一个看着就一身正气的中年男人,她虽然不认识,但怎么会不明白,此人的地位比陈海滨只高不低。

“哎呦,让陈总亲自给我开门,你这不是打我脸吗?”后来下来的那位大佬笑着说。

“老谢,别整这一套啊,再叫什么总的,以后咱就别见面了”陈海滨笑着说。

“不见面最好,你小子鼻子真够灵的,我都说了,我就是过来接个人,又不是谈啥大买卖,你屁颠屁颠的跟着算怎么回事吗?”

“少来这套,你姑苏那么大产业都不稀罕过来看一眼,冷不丁地突然跑来,还不和我打个招呼,你说你就接个人,我信吗?就算是真接人,那我也得看看是什么高人值得你这样。要不是我消息灵通,追得紧,估计连你个影子都逮不住。”

“行行行,到了人家门前,咱就不闲扯了,回头再说,我办事,你只能看着,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咱回头细说。”

“行,当兵那会你就是我领导,现在还能给你当跟班,我求之不得!”

来的人,自然是谢飞,他接到牛奋斗的电话,本打算派个人来,恰好过几天这边的厂子还需要他过来看一下,索性自己星夜兼程赶来,那小子很少求人,这算是第一次张嘴,他必须给足面子。

他看到大门口,老方和两个孩子都傻傻的站着,赶紧热情地迎上去,握紧老方的手,语气满是崇敬地说:“哎呦,您就是方大哥吧?”

然后看着老方身后的儿女,像是一个许久未归家的长辈一样,亲切甚至有些激动地说:“你叫方惟馨,一看就是个好姑娘。你叫方明德吧,一看就踏实可靠。”

方家兄妹,见人家一下就认出了他们,别提有多惊讶了。

“您是?”老方受宠若惊地小声问道。

“老哥哥,我就是牛奋斗的朋友,他嘱咐我过来,看能给咱家帮上些什么忙。我住在龙都,距离稍微有些远,接到他电话,赶紧安排好了事情,赶了一趟早班机,现在才过来,您别介意啊!”

方家人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昨天牛奋斗许下要给他家两个孩子安排工作,而且说得很明白,就是司机和文员,本以为也就是个寻常工作,可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今天整出这么大的排场。

老方楞在当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方惟馨见过世面,推了推父亲说:“爸,还不赶紧迎客人进屋!”

大家悉数进了屋,把事情一说。陈海滨知道谢飞接的人,是受朋友所托,而且安排的工作竟然是司机和文员之后,暗暗惊诧。谢飞和他是战友,什么脾气他是最了解的,看得上眼的人几乎没有,就算是权贵,也不可能让他亲自过来跑一趟,而且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方家人起初是拒绝的,毕竟这个事,已经超出他们预期太多太多了,虽然名义上是司机和文员,可傻子都能看出来,等待方家兄妹的,是锦绣前程。他方家人,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就算是一心想要出人头地的方惟馨,也有点惶恐。

可他们面对的不是一根筋的牛奋斗,而是在商海打拼半生,叱咤风云的谢飞,三言两语,连哄带唬,最后敲定了,今天就带俩兄妹进城,去看工作的地方。

他这边刚说好,陈海滨忽然笑着说:“老谢,你这样安排不好!”

谢飞知道他肯定要使坏,问道:“怎么就不好了?”

“你看人家家就在这里,你却把人家安排到城市里,虽然现在交通发达了吧,可也不方便不是吗?我在不远处就有一个山庄,正好缺人,要不就让他们去我那里吧,放心,待遇肯定不比你的差,咱们是朋友,我这也算是帮你的忙。”陈海滨笑着说。

“老陈,这两位是人才,我得好好培养!”

“老谢,你一扭头回龙都了,谈什么好好培养,我可能经常看到,你说咱俩谁培养更合适呢。咱是兄弟,我真是想帮你这个忙。”陈海滨笑着说。

方家人见两位大佬都争起来了,更不好意思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何德何能。

“你啊你,哎,咱俩不争了,这样,问问他们的意思吧。”

最后,方家兄妹,还是更偏向于在本地工作,倒不是图什么名利,只是想着能离家近,照顾父母方便一些。

事情谈妥,谢飞和陈海滨,并没有接受一家人的挽留,托词公司还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等他们走后,方家人就像做梦一样。

“爸,那个年轻人来头真大啊!”

“来头不大,能把你母亲救回来吗?行了,咱一辈子不欠人情,这次也是为了你们,欠就欠了,以后你们好好工作,多干活,多出力,少抱怨,不要贪,报答人家知遇之恩!”

“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方明德对未来充满了期盼,这在他过去的人生中,还从未有过。

方惟馨想了一下,突然捂着嘴说:“爸,那张纸条,岂不,真的,有可能,中,奖?”她见识到牛奋斗的能量之后,忽然想到这个茬。

老方却丝毫不为所动,从桌子上拿过被他们搁置在一边的纸条,三五下撕了稀碎,淡淡地说:“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钱是一分分攒下的,好好工作,我们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做人,要知足,我相信,那个小伙子留下的纸条,八成是真的,但记住,这不是我们该得的!”

“知道了”方惟馨虽然惋惜,但也很同意父亲的观点。

老方并没有想到,他这一个举动,可让不远处的五位大人物,糊涂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 老战友的请求

陈海滨出了方家的门,把谢飞硬拉到自己车上。

“老谢,老哥,老领导,就问你一句话,是不是兄弟?”陈海滨在车里,迫不及待地问道。

谢飞无奈地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是不是想知道那个叫牛奋斗的人什么来头,对不对?如果我说,他既不是富家公子,又不是权势显贵,不知道你信不信?”

“信,你要说他是富二代,或者官二代,我反而不信了呢。我就是好奇,什么样的年轻人,能让你看上眼。而且从你的表现上来看,何止是看上眼,说句难听的,都有点掉身份了。”

“行,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钱是钱,情是情,你老弟虽然这些年发了财了,可没有被金钱迷了心窍,肚子里这颗心,还是热乎乎红扑扑的。”

“那俩孩子,你不仅要给我照顾好,而且要给我培养好,我不单是要他们发财,还要他们成材,而且他们也具备这样的素质。实话和你说吧,我亲自过来,一方面是冲那个小兄弟的面子,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俩的爷爷叫方礼。咱们刚才聊天的时候,人家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一句他们爷爷的名号,说明这家人的人性很好,就算没有那个小兄弟出面,我要是打听到了,也是要帮的。”

“他们是方礼的孙子?妈的,就在我眼皮底下,我竟然不知道,哎,啥也别说了,老哥哥,我把他们当自己亲生孩子去对待。你是不知道,我手底下原来有个经理,工作能力很强,我也很赏识。可后来,一次喝酒他说漏了嘴,说他当年接受过方老的资助,我问他为什么以前不说,而且方老葬礼他怎么没去。那一天我去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你知道他咋说,他说方老当年资助的钱,刚够他们学费,能念出书,全靠家里,父母都还来不及感谢,感谢他算怎么回事。再说了,他这些年捐出去的钱,比方老一辈子捐的都多,他欠的,早就已经还清了。

我反过来又问他,说什么你给我打工明明是给我挣钱,说起来是我欠你的,可你却总说什么大恩大德难以报答呢。他说,没有我,就没有他今天。后来,我果断就把他辞退了,而且我告诉商界同仁,谁要是敢收他,以后就别想和我陈海滨谈一毛钱的买卖。”

“做的对,救命的一粒米,不比一锭金分量轻,他只记得好日子,却忘了苦日子,这种人留不得。你不是想问那个姓牛的小兄弟是怎么回事吗,我告诉你吧,他是我见过最勇敢,最正直的人,所以我才会另眼相待。而且还有一些事情,我知道你向来不信那些东西,但我还是和你说清楚。”

说着,谢飞就把自己和牛奋斗的故事讲了一遍。

陈海滨听完,目瞪口呆:“合着那个年轻人,是个阴阳先生?”

“可以这么说,不过他和我见过的所有阴阳先生都不一样,我知道你不信这些,你知道就行了。”

“你都信了,我能不信,老哥哥啊,救命吧!”陈海滨激动地说。

“救命,怎么回事?”谢飞很诧异他怎么说出这么一句。

“老哥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弟弟前两年出了什么事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都过去了,该放下的就得放下,你现在又提起来干嘛?

“你知道我前两年出了什么事,可你知道我这两年经历了些什么吗?”说着话,陈海滨竟然哽咽起来。

“怎么还哭起来了,有话好好说。”

陈海滨把发生在自己身上怪异的事情说了一遍,谢飞听完,背后生起一身冷汗:“还有这种事?这也太离谱了,你确定不是做梦吗?”

“哎呦我的亲哥哥啊,你弟弟我好歹曾经也是受过无产阶级教育的人民子弟兵,想当年咱们的哨所可是在乱坟岗子,为了照顾新兵蛋子,哪天晚上不是弟弟我主动换岗给去带哨,你见我怕过吗?当年跟着你家老爷子尸山血海滚过来,你见我多会说过个怕字。这么跟你说,也就亏着是我心理素质过硬,扛到了今天,换个其他人试试,早吓死了。这些年,我背地里找了不少人,什么心理学的教授,什么佛教的高僧,什么道教的高手,都没有办法。

真的,再这样下去,我都快扛不住了,你弟妹已经被折磨的快疯了,去年送出国外才算好转点。老哥哥,既然你说的那个小伙子那么神,能不能让他帮帮我啊。你那么大的事,他都给解决了,我这点小事,应该不是问题的,出多少钱我都愿意”陈海滨越说越激动,几乎快失去理智了。

“海滨,记住,你是个军人!”谢飞断喝一声,陈海滨这才算平静下来。

“首先,别提钱,如果他想要挣钱,我想凭他的本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咱们是兄弟,我还占了你好几年便宜,让你叫了很多年领导,这个忙,我一定帮,我和他也是兄弟,虽然那孩子懂礼貌,一直把我当长辈,但我相信,他也会帮的。不过你刚才也听到了,他去了哪,方家人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你打电话问问啊!”

“呵,他的电话,打八百遍能打通一次就算中奖了,而且他这次出来,似乎是有什么大事。他有个习惯,一旦出去办什么大事,就断绝和外界的联系,这一点,他的员工深有体会。不信,我现在就打!”

果然,谢飞拨通牛奋斗的电话后,听到的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其实,牛奋斗的手机是没电了,他压根没发现,也懒的充,别人的手机最不济还能当块表用,他抬头看一眼天,就知道是什么时辰了,看时间的功能在他这里也丧失了,倒没谢飞说的那么神秘。

“怎么样,没说错吧?不行等他回去以后再说吧!”谢飞说。

“多会能回去?”

“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行,我等不了了,这样,你把他照片发给我,只要他在苏杭二州,我就一定能找到。”

“行,我给他发条信息,把事情先说一下,如果他能看到那是最好,如果没看到,你见到他之后,给我打电话,我亲自说,放心,他一定会帮你的。”

“那就谢谢老领导了。”

“还叫老领导,你是不是埋汰我?”

“老哥,你虽然没当过兵,但是你没有发现吗,自从老爷子去世后,你越来越像他了,令行禁止,而我,却越来越不像兵了。等这件心事了了以后,我也要学学你,换个活法。钱啊,什么时候都挣不完,可某些东西失去了,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哎!”谢飞一声长叹。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 斗灵宫

赤诚洞府,位列十大洞天之六,山清水秀自不必说。在赤诚洞府的一座小山村里,是五大灵主中南华玄圣的地盘。

从外面看,和普通的小山村一样,小村小落,炊烟袅袅,只有真正进到里面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别有洞天。这个村的官名俗不可耐,叫土家洼,不过在天下修士的嘴里,有个如雷贯耳的名号,叫斗灵宫,宫主便是这位南华玄圣。

今天的日子很特殊,五大灵主中,除去坐镇中央的普圣仁君之外,都来到了斗灵宫。

所谓斗灵宫,其实就是一个隐藏较深的豪华别墅,毕竟社会不一样了,怎么可能任由他们建什么宫殿。不过这幢别墅,可是花了很多心思,既有道家的无为雅致,也有世俗的奢华。在五大灵主中,南华玄圣最懂得享受,所以斗灵宫自然也是最讲究的。

四大灵主齐聚斗灵宫,不为别的,就是商讨真一道会的事。本来他们已经早就在老大普圣仁君的清虚山商定好了,可最近出了偏差,不得不临时开个会。而普圣仁君现在闭关,只能到排行老二的南华玄圣这里讨论。

“二师兄,拿个主意啊,咱们今年可是把道会定在茅山,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怎么办?”老五北天愿圣夏雯杰说话了,其实按照五行四象排列,北方居首位,可谁让他在北方呢,谁让北方不安分的隐士太多呢,所以他那一门的实力向来最弱,见大家不说话,只好由他打破沉静。

“老不死的现在终于死了,他徒弟有没有出师还另一说呢,怕什么!当年那个老东西在的时候,都没能把我们怎样,现在不就是一个小毛孩吗,何惧之有?”东华圣主张灵轩轻蔑地说道。

“哎呦,张师兄,你真好意思说这话,当年不知道是谁的爹,也是被一个刚出师的小毛孩,吓得连家都不敢回的”老四渊清道人直言不讳地说出来张灵轩一家的丑事,想当年,牛奋斗的师父刚出师的时候,就把张灵轩的父亲折腾的连家都不敢回。

五大灵主中,这位渊清道人最有个性,他本姓洛,名曰洛渊。他贵为灵主,坐镇西方,不过却没有像其他四位灵主一样,自己给自己封个什么仁君,愿圣,圣主,玄圣,那些听起来牛哄哄的名号,用得还是出家时的法号。

不过他能当上灵主,也是因为家族传承,倒不是他修炼而来的。也正因为如此,其余四大灵主一直认为他最虚伪。而他呢,一直认为其余四大灵主最无耻,所以只要一见面,逮着机会就互相攻击。

“渊清,是不是想打一架,看看咱谁本事大?”张灵轩岂能受了这份侮辱,一言不合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怒视对方。

“打一架就打一架,怕你不成,我最看不惯你这种人模狗样的做派”渊清是西北人,火爆脾气,也蹭地站起身来。

“要打,出外面打去,别脏了老夫的地方”南华玄圣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正如他的名字天假寐一样,不管是什么时候,眼睛永远都是似睁不睁,神情永远是那副高深莫测。

天假寐最喜欢享受,但手段也是最为狠辣,而且功力不逊色于老大普圣仁君。

见他发怒了,张灵轩和渊清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下台。好在夏雯杰及时出来调停,劝道:“大敌当前,咱们应该同仇敌忾一致对外,都是自家兄弟,现在就别争高低了。”

“什么大敌当前,老五,你别助长了别人士气,灭了自己威风,不就一个小破孩吗,都不用我亲自出手,随便派个手下就抓来了”渊清极为不屑地说。

“行啊,那咱们看看,是谁带出来的人厉害”张灵轩怒视着他说道。

“怎么着,你这是要比试一番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能拿出手的,不就一个秦绍吗,人家愿不愿意听你调遣还有待商榷呢,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渊清嘲笑道。

“你。。。。。。你别太过分,你不就一个龙屠吗”张灵轩被戳中心事,一时间面红耳赤。

“过分?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呆的地方油水足,我们乡下来的可比不上,我们没什么消遣,只能练功,你们可就。。。。。。”渊清道人得理不饶人。

“饱暖思**是吗?要不,咱们过两招?”同是在鱼米之乡的南华玄圣听不下去了,悠悠地说。

这下,渊清不敢说话了,不过还是带着嘲讽的脸色,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偷了星运,然后又还了回去,而且就在苏杭二州,会场恰好就在不远的姑苏,这是什么,这不是挑衅是什么?天底下能偷走星运,敢偷走星运的人,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是谁。人家这是在下战书,别忘了,他们可叫记衍门,敢跟咱们叫板,你们真觉得这是毫无准备吗?”南华玄圣淡淡地说道。

“二师兄,您看,咱们是不是挪个地方啊?”夏雯杰试探地问。

“挪什么,两位师弟不是说他们随便派个手下就能解决吗,好,道会地点不变,剩下的就交给两位师弟的高徒去处理了。咱们一直以来最想知道的就是那老不死的,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会如此厉害。既然大师兄不在,按照规矩,我就做主了,两位师弟,不管是谁擒获了老不死的徒弟,他都有权第一个审问”南华玄圣悠悠地说道。

这句话,不亚于一声惊雷。谁第一个审问,意味着谁就有机会第一个得到记衍一门的秘籍。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天大的诱惑啊。

“二师兄,我也想参加,可以吗?”夏雯杰鼓足勇气问道。

“随你,散了”说完,南华玄圣起身,先行退去。

他走后,张灵轩和渊清道人依旧互相怒视着对方。

“怎么样?敢吗?”渊清先说话了。

“就怕你不敢!”张灵轩恶狠狠地说。

“我不敢,好啊,不行咱再加点赌注呗,谁输了,谁就给对方跪下,磕三个响头”渊清道人咬着牙笑着说。

“都说西北狼脑壳硬,那磕头也绝对是蹦蹦响,我还真想听听”张灵轩很不在乎。

“好,走着瞧!”

渊清道人说完,也负气离去。

就剩下张灵轩和夏雯杰了,张灵轩看着满脸笑意的夏雯杰,冷冷地说:“我们之间的事,你别掺和!”说完,也负气离去。

等众人都走了,夏雯杰也诡异地笑了笑,心说:“不掺和,凭什么,谁都知道是块肥肉,就那道貌岸然的天假寐他能不动心,哄鬼呢,咱们各凭本事吧!”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四章 摆了老头一道

“啊切”

站在茅山脚下的牛奋斗不知怎么回事,一个劲地打喷嚏。

“老西儿,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嘀咕我呢?”牛奋斗很不舒服,于是顺其自然把怨气撒到了酸老西头上。

“俄要骂尼,还用背地里说?”

“那倒是,你这老流氓,还真不用藏着掖着。不过也怪了,今儿这是怎么了,我以前从来都不打喷嚏啊,肯定有人背后说我”牛奋斗琢磨道。

“尼得罪的人还少咧,咒尼死的人估计也不少,打个喷嚏算球甚咧。”

“嘴里就蹦不出一个好字来,华夏文化博大精深,你能避开所有夸人的词,也真是有水平。不和你抬扛了,说说吧,咱下一步怎么走?”

牛奋斗指着近在眼前的茅山问道。

“俄哪知道咧。”

“别来这套啊,你不是对道会很了解吗,有没有入口还看不出来?”

“俄都是听来的,从来也没拉参加过啊,俄哪知道咧。尼不是本事大吗,自己看呗。”

牛奋斗知道这老头绝对知道些什么,又故意和装聋作哑呢,看了看眼前这座神山,突然笑出声来。

“尼笑求甚咧?”

“没事,我就是觉得可笑,你说这么一个大名鼎鼎的上清派,哎怎么就成了驱鬼降魔的代名词呢?关键是,这里的人还以此为荣。那么好的《上清经》没人研习,反而是推崇什么符咒,秘术。你说葛洪,陶弘景要是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干求尼甚事咧,人家拿这个就能挣钱咧,拿一本上清经,卖废纸都没拉人要,尼不能否定人家创业致富的成绩。”

“靠,还是你说话够狠,得嘞,走吧!”牛奋斗说完,转头就要走。

“干球甚去咧?”

“找道会入口啊,还能干嘛!”

“茅山就在眼前,尼还要去哪?”

“拜托,你虽然老了,但是也得与时俱进好吗,这是茅山,不过这也叫风景区,是被开发过的。他们会把真一道会开到那个里面,且不说这种封建迷信的活动国家给不给备案,让不让举行,好歹他们也是喜欢装清高的人,大庭广众之下选徒弟,吃饱啦撑的吧。好莫,游客一人拿个手机在那里拍,然后让他们发微博朋友圈去?什么天罗地网咒对阵金刀利剪咒,哪个更厉害,求解,在线等,急。或者干脆搞个直播,某某道士现场抓鬼,场面惊心动魄,哇,又来了一个道士抓了一只妖精,太刺激了。你觉得,可能吗?其实真要是这样倒好了,还用费尽心血找什么入口吗,去网上看热搜就知道了。”牛奋斗笑着说。

“什么叫热搜?”

“就是有一个东西,大家摸着摸着就热了,热了以后,更多的人都想摸一摸,看看是不是真的很热”牛奋斗开玩笑说。

“真特娘的下流,那尼说,咱现在去哪?”

“这还用说,当然是哪里人少去哪儿啊!我要是道会的主办方,至少要选个宽敞点的地方吧,而且既然是来到了茅山,那地方总得有点象征意义吧,别看这山这么大,能符合这两条的可不多,好找的很。”

酸老西都被说得愣住了:“不是,人家找入口都是靠推演,尼就靠猜啊?”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我猜的有没有道理?”

“那尼告诉俄,尼猜得是哪个地方?”

“这还不简单,这里是茅山,茅山的祖师爷是谁,三茅祖师啊,他们兄弟三人当年来到茅山是结庐隐居的。我要是那五个老东西,要真把茅山当成是道会的入口,不用说,绝对选三位祖师爷当年结庐的地方啊。当然,葛洪炼丹的地方也是有可能的,可惜,他炼丹的地方现在是景点,所以排除。”牛奋斗想了想说道。

“别唬俄啊,三茅祖师当年结庐的地方早就没人知道在哪了,尼就算猜得对,到哪去找啊。”

牛奋斗笑了笑说:“我问你,如果你是三茅祖师,你跑来茅山修行,你选什么地方结庐?”

“当然是地气最旺的地方啊,上清经有云,夫大道一乘,分为三洞,一曰洞真,一曰洞神,一曰洞玄。只有引地气入体,通经脉,养真气,洗髓,才能完成第一步,到达洞真的境界。”

“那不结了!”牛奋斗摊摊手说。

“咋就结了?”酸老西无语。

“你也懂风水堪舆,你自己看看,你觉得茅山哪里地气最旺。”

酸老西抬手一指说:“这有何难,不就那里吗?”

他以为牛奋斗是想通过地气是否旺盛来判断三茅祖师结庐的地方,心里有点小得意,知道他是错的,所以根本没有犹豫,想也没想,直接指了出来。

可谁知,牛奋斗笑眯眯地说:“我就知道你早就看清这里的风水格局了,这下好了,省的我再去费心去看。你说的那里肯定不会是三茅祖师结庐的地方,真正的地方而是那边!”

说完,他也是抬手一直另一个相反的方向。

这下,老西儿真的被吓到了,因为他知道,牛奋斗指的那个方向,确确实实就是三茅祖师当年结庐的地方。关键是,他当年为了找寻这个地方,也是花费了很大的心思,可这臭小子三言两语过后,就给找到了,就连他都没法理解,是怎么办到的。

“你明明就知道,还偏不说,你是真够坏的”牛奋斗从老西儿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老西儿尴尬地舔舔嘴唇问:“行,俄承认俄知道,俄不说只是想锻炼一下尼,不过尼这么快就猜出来咧,确实让俄很震惊,能告诉俄尼是咋地猜出来的吗?”

“这还不简单,三茅祖师是三兄弟啊,他们最后都得道成仙了,那得耗费多少地气啊,所以他们结庐的地方,现在应该是地气最少的,而不是最多的。风水堪舆,讲究一个望气,连气都没有,还怎么望?所以想直接找到地气最少的地方很难,不过有一个道理你应该听过,此消彼长,这里没了,别处反而就凸显出来了,而且地气和山脉相关。山脉如何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只需要找到现在地气最旺的地方,不就。。。。。。。哈哈,最旺的地方你已经告诉我了,所以,这很难吗?”牛奋斗摆了酸老西一道,他现在别提多开心了。

老西儿哑口无言:“臭小子,人家找入口都是靠寻龙点穴,罗盘推演,或者打卦卜算,姥姥的,像尼这样楞往出推,真是没拉见过,尼真行啊。”

“老头,别说这话,他们虽然叫五大灵主,不也是人吗,而且还是高高在上,很享受高贵身份的优越感的人。这些人,都有个毛病,就是特娘的瞎讲究,以此来彰显他们的学问。我敢打赌,就算入口不在茅山,就算在别的地方,你信不信我就靠这种笨方法,照样找到入口。我师父说的对,一个人的个性不好掌握,可三五个人一扎堆,就是一群羊,猜羊比猜人容易的多。在别的修士眼里,那五个老东西可能被捧的很高,可在我眼里,就是普普通通的人。”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五章 石不破

酸老西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无语,他想过一万种寻找道会入口的方法,可偏偏就没想到牛奋斗用的是这种。

“还愣着不走干啥,想买票进景区参观一下,好不容易挣来的钱,都陪你下了馆子了,我特娘现在抽烟都抽五块的了,你差不多点啊!”牛奋斗终于摆了酸老西一道,怎么可能不好好挑逗一番。

酸老西无奈地笑了笑说:“行,这次俄真服咧。不过有一点俄还是想提醒尼啊,毕竟人家尼是名门大派出来的,以后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偷懒的方式啊,东西进了肚子里得经常拿出来用,不用可就忘咧。”

牛奋斗知道他是好心,也笑了笑说:“老西儿啊,你说你也是农民,那我问你,你说把化肥撒地里,什么时候才能起效果?”

“尼还考俄,当然是等化肥融化到土里以后啊。”

“那你自己说,到了那会,你还能从土地找到一粒化肥吗?”

“这。。。。。。”酸老西被驳的哑口无言。

“放心吧,我学进去的东西,不会忘了,只不过我办事的方法,就是顺其自然,面对一件事,自然是选择最简单的方法去解决。师父当年说的一句话很对,他告诉我,多会我把学到的东西都忘了,我就成功了,他讲的那个道理,和化肥是一回事。”

酸老西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行,那从现在开始,俄不给尼一点建议,看看凭尼的本事能不能独闯道会。”

“靠,多大的人了,还傲娇呢?”

“俄就是看不惯尼这种嚣张的口气,不过尼放心,如果尼把命丢咧,俄也陪你下黄泉。”

“你今儿是怎么了,怪怪的,随你吧,愿意咋就咋,咱先赶路吧。”

两个人顺着刚才确定好的方向,朝山里走去,所谓望山跑死马,看着不远,可走了小半天还没到,好在沿途风光不错,倒也有趣。

走的实在累了,两个人在河边洗了一把脸,坐下吃点干粮,打算稍微歇会。还没待了几分钟,就听林子里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

“道友,你真的气运不佳,怕是有血光之灾啊,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其中一个声音既稳重又热情。

“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想打人,你要是识相的话,赶紧给我走,走的远远的。”另一个则很不耐烦。

不过牛奋斗和酸老西听到这个不耐烦的声音,同时眼前一亮。

“这不是石惊天吗?他怎么也来了?”牛奋斗诧异道。

“不知道!”老西儿也有点惊讶。

“石惊天,是不是你?”牛奋斗喊道。

树林里传来一声“哎呀”,马上就听到脚步错乱,渐行渐远的声音。

“对啦,还是回去吧,保住命不比什么好啊”刚才和石惊天聊天的那位热情地说。

“石惊天,他乡遇故知,你扭头就走,算怎么回事?是因为不好意思见我吗?”牛奋斗虽然看不见人,但也知道那小子打算溜。

“谁不好意思了!”石惊天停下步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不过从说话声还是能听出了底气很虚。

紧接着,石惊天恨恨地迈着四方大步,从林子里出来,站到牛奋斗面前,沉着脸说:“我不叫石惊天!”

牛奋斗愣了一下:“不是,你秀逗了?”

“我改名了,我现在叫石不破,以后别叫我石惊天了?”

“你有病吧,吃了一次亏,吓得把名字都改了?至于吗,兄弟?”牛奋斗无语了。

“我不是吓的,我就是想改,怎么地吧?”石惊天,不,石不破拉着脸,声音低沉地说。

“我不想咋地,你乐意叫啥叫啥,你叫石敢当都没人说你,咱也算是老相识了,在这里遇到,就不能给个笑脸?来,笑,笑,笑一个,嘻嘻。”牛奋斗故意撩逗,石不破看着他贱兮兮的样子,终于还是没忍住,破了功,捂着嘴,背过身,坐到一边生闷气。

“惊天,不破,他改名字,是因为受到刺激咧,想以此提醒自己以后要低调一些”老西儿在牛奋斗耳边低声说到。

“这么幼稚吗?”牛奋斗无语了。

“这叫单纯!”

“好吧,单纯就单纯吧。”

正说着呢,林子里刚才和石不破说话的那位也走出来了,看到他的尊容,牛奋斗差点笑出声。

年纪不大,也就三十五六岁,穿着一身老旧的中山装,梳着五十年代流行的中分,最可笑的是那两个和啤酒瓶底一般大小的镜片,挂在他文弱的小脸上,显得非常滑稽。眼镜应该很沉,他时不时就要拿手扶一下。

不过看到他另一手后,牛奋斗不敢再嘲笑,反而升起敬佩之心。因为他的左手,一直端着一个看着就有些年头的青铜罗盘。端个罗盘并不算什么,现在很多阴阳先生都常备着,而且他的罗盘虽然有些年头,但也不算特别。

让牛奋斗惊讶的,是他端罗盘的那只手。那只罗盘少说也有四五斤重,可在他手里,不管站着还是走着,都完全保持在一个水平面上,牛奋斗敢保证,如果此时在他罗盘上倒几滴水,绝对不会移动半分。

现在的很多人,甚至连风水行当的高人都不知道,这才是阴阳先生的基本功。

大多数人以为罗盘只是一个工具,其实罗盘原先是叫罗经的,其中的门道,深奥的很,道门里的理气宗派,缺了罗盘,基本就玩不转了。

它的使用,也有一套非常严格的规矩,而第一条,就是要保持绝对水平。以往阴阳先生学艺要做的第一件是,就是要练习端罗盘,不管什么时候拿出来,都是绝对水平。这一条,并非多余,反而是最重要的,因为这是测算精准与否的基础。罗盘所测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气,稍微不平,就会影响结果。对于一般阴阳先生来说,这点偏差倒不打紧,大方向对了,保证不会出大错就行。可对于很多真正的高手来说,一点偏差,就可能推出截然不同的结果,这是无法容忍的。

可惜,现在的人都不追求极致了,都是把嘴练的跟花一样,手却残了。

从林中走出来的这位,是牛奋斗见过阴阳先生中,基本功最扎实的一位,冲这一点,他就敢断定,在浮华的社会能有这样的坚守,定然不普通。

不过,他这边刚刚肃然起敬,马上就被那位的举动,给惊呆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六章 道会入口

那人看到牛奋斗他们,显得很兴奋,快步走了过来,不过,想必他是一个很注重仪容仪表的讲究人,许是林里的风把他发型吹乱了,他一边走,一边在手心里啐了一口吐沫,然后把自己的中分,抹得那叫一个油光锃亮。

然后直接就把那只手伸在牛奋斗面前,乐呵呵地说:“你好,鄙人沈不凡。”

牛奋斗心说,这人不是专门要恶心自己的吧?

心里一盘算,也啐了一口吐沫,抹了抹自己的板寸,然后也伸出手去,对方见状,赶紧收回手去,脸涨的通红,说:“习惯了,见到高手太激动就没留意,见谅见谅。”

牛奋斗也蔫坏,笑着说:“沈兄多心了,我还以为那是你们特有的见面礼节呢。对了,你说的高手是谁啊,我们吗?”

“不是你们是谁啊!”提到这个,沈不凡有些激动。

“怎么讲?”牛奋斗看他不像是恭维,就好奇地问。

“你们就别谦虚了,你们这么快就找到道会的入口,不是高手是什么?我来参加过很多次了,虽然最后都被刷下来了,可每次,都是我第一个找到入口的,今年你们比我还早,佩服,太佩服。”

牛奋斗暗自惊讶,自己运气这么好吗,路过茅山,顺便进来看一眼,就正好是道会入口?他按压住心头的怀疑,故作轻松地问道:“你怎么敢肯定这里就是道会的入口呢?”

沈不凡眼睛提溜一转,说:“高人所问,乃是鄙人立身之本,这怕是有些为难了。”

牛奋斗多精明啊,马上就明白这家伙是想提条件,然后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学着他那半文半白的说话方式:“既然如此,那在下岂敢觊觎,算了,算了。”

“等等,阁下手段高明,自然看不上在下此等劣术,我可以说出来,不过,你能不能也赐教一番,说说你是怎么找到的?”

“这个好说!”

沈不凡见他竟然答应了,很高兴,于是说:“其实法子也不难,真一道会虽然神秘,但里面的考题都是以阵法的形式出现,既是阵法,自然免不了要有灵气的波动,在下别的不精通,唯独对风水堪舆之术甚是喜爱,也研究颇深,只要按着罗盘的指引,自然就能寻到。这一路走来,很多道友都想与我作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虽然道法精深,但想要寻找入口,却比不上我的风水之术。”

“哦,原来如此,不过也没见有人跟你一起来啊,看来你还是很在意这第一的名头啊,哪怕只是第一个找到入口的人”牛奋斗诡笑着说。

沈不凡脸又红了,看来被他说中了:“行走江湖,哪个不是图点名声。捞这么一个名头,不管走到哪都有同道之人敬佩,也算没有白混。人的名,树的影,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这么说,你刚才劝那块石头离开,也是因为你怕他抢了你第一的名头吗?”牛奋斗看了一眼石不破说道。

“这就冤枉我了,他的面相上确实带着凶兆,我是好心”沈不凡赶忙解释。

“有吗?”

牛奋斗也是好奇,特意跑到石不破身前,撇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什么异象啊,而且他好歹也是幽隐道士,有没有什么危险,自己岂会没有感觉。于是心里认定沈不凡就是担心石不破抢了他这第一的名头,才说这番话。

牛奋斗见石不破就像一个生气的闷葫芦一样,有心想逗他一逗,于是趁他不备,一把就撩起他的道袍,里面光溜溜的脊背,暴露无遗。

“你干什么?”石不破怒吼道。

“他说你有凶兆,我看看,现在看到了,你没凶兆。”

沈不凡和石不破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石不破顿时火冒三丈,抬脚就走:“无聊下流之辈,本人不屑与你为伍!”

牛奋斗见他真要走,笑着说:“有这么和救命恩人说话的吗,你干什么去啊?”

“闯关!”

石不破说完,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消失在树林里。

“行了,咱也挪地方吧,这位沈兄都说他要倒霉,咱去的晚了,怕是要有麻烦”牛奋斗对酸老西说,然后又悄悄问了一句:“你看他真的像有血光之灾的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酸老西冷笑一声说:“俄早就说咧,不给建议,有本事,尼自己看去呀!”

“切,嘚瑟的你,跟上看看不就完了吗,反正找倒霉的又不是我”说完,牛奋斗也打算朝石不破消失的方向跟去。

沈不凡赶紧咧着嘴笑着拦住去路说:“道友,你还没指点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

牛奋斗暗骂,这人咋这么较真的。但他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不能说出实情,因为他用的方法,有点太没溜了,。脑筋一转,从地上捡了片小树叶,用力一扔,树叶飘了一会缓缓落地。不过奇怪的是,叶柄所指的方向,正好就是三茅祖师结庐的地方。

然后还不忘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悠悠地说:“就是这样做到的,哎,很简单,就是碰运气!”

他越是这样,沈不凡越不相信他说的话,反而是愈发觉得神奇,认为这里面肯定有他看不到的门道,几乎是哀求一般问牛奋斗:“道友,您这是什么卜算之法,比梅花易数马前课都简单,如此古朴,却又如此灵验?”

牛奋斗实在受不了这家伙傻了吧唧的样子,没好气地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这是我独闯的,叫,叫,哦,对了,叫斗霓纱。这种卜算之法,用纱其实最好,但鉴于材料有限,小树叶也勉强能用。”

“斗霓纱?好深奥的名字啊,不过有内涵,斗字颇具个性,霓字蕴含变化,好,好啊!”沈不凡一本正经地解读起来。

牛奋斗那个汗啊,酸老西也快憋不住了笑了,明明是逗尼傻,逗尼傻,还真是傻。

“道友,能把斗霓纱教给吗,我可以掏钱,多少钱都行”沈不凡拉着牛粪的胳膊哀求道。

“不是,你打算出多少钱?”牛奋斗真是无语了,心说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而且看他也挺寒酸的,张口闭口就是钱。

沈不凡竖了一根指头,牛奋斗反问:“一百啊?”

“道友,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一百万已经比行情价高出一些了,这足够有诚意了。”

牛奋斗这下被震撼到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七章 奇门遁甲

张口就要给一百万,从沈不凡的表情看来,还不是开玩笑,牛奋斗能不惊讶吗。

他假装开玩笑说道:“你有这么多钱吗?”

没想到沈不凡表现出很震惊的样子,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说:“这钱很多吗?随便给客人点点阴宅或者改改命数就有了啊!你是不是看我穿的寒酸,以为我掏不出来,哎呀,看来道友是不知道我的外号,在下人称道痴,这辈子没什么爱好,就喜欢专研道术,所以挣的钱没有享乐,都拿去买秘籍了,学法术了。放心,只要你答应,不管是现金还是转账,立刻搞定。”

听到这里,牛奋斗皱着眉问:“恕我孤陋寡闻啊,单单是你这样,还是大部分都这样做?”

“看来你初入江湖不久啊,不了解行情。现在是什么社会,市场经济的社会,什么东西不能买卖啊,就一些平常的法术,只要记住要领就可以施展的,都是有行情价的。有些人门路广,掏钱学来之后,马上就可以凭借此法术换回更大的回报。还有符咒,法器,也都是可以交易的。像五大灵主的镇妖符,驱鬼符一张就能卖到十几万,甚至更多,否则你以为他们怎么能有今天的富贵荣华。不过要说起来,市场上最值钱,是传说中记衍门的法术。据说,记衍门里所有的法术,都是天术,如果你能学会其中一样,什么都不用干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沈不凡憧憬地说。

牛奋斗听完,突然觉得可笑,自己原来是一个端着聚宝盆要饭的傻子。其实丐爷传给他的那些道术,大部分都是一些很寻常的法术,只不过别的门派给遗失了,没有流传下来罢了。

他倒没有因为沈不凡说的话,而感觉自己身价倍增,他比较难以接受的是,如今的道门,居然充满了金钱的铜臭味,让他很心痛。五大灵主在当年刚设立的时候,也是天下道门的榜样,没想到现在变成这样,连他们都这样媚俗,天下的修士岂能不随波逐流。

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扭转这种风气,修道第一个要修的就是德。他们这些人可都是教派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本该是秉性教义,教化世人的,可竟然连如此做派,世间怎么可能还会有信仰。

“沈兄,虽然我也想挣你这份钱,不过呢,这个法术,就算教给你,你也学不会,手法是一方面,不配合心法,手法再熟练也是不行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或者,你也可以把心法教给我啊,价钱可以商量,我给的价钱绝对是最公道的,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沈不凡不死心地说。

“心法岂是一时半会就能练成的,你就不怕我骗了你?”

“这好办的,其实你能先我一步找到这里,已经足够证明你的实力了,如果你能通过刚才的方法,找到道会正确的入口,那就没问题了。我看你面相不像骗子,所以只要你愿意教,我立马付钱,学会学不会,那是我自己的事了,你看如何?”

“好吧,不过,你刚才说什么道会正确的入口是什么意思?我们初来乍到,今年第一次参加,很多事还不懂,还得靠你指点啊”牛奋斗暂且答应下来,主要是因为沈不凡一看就对道会了解很多,哄好他,会省很多事。

“这好说,是这样的,我参加了很多次道会,每次第一项就是找到正确的大门,这一关很简单,就是按照奇门遁甲的原理设置的,在“生死休伤杜景惊开”这八门中,找到生门即可。虽然每次形式不一样,但原理是不变的。不过,虽然简单,但是有点费劲”沈不凡说。

“这有什么费劲的,以六仪,三奇,九星排列,倒推八门,一下就推出哪个是生门了啊?”牛奋斗有些不理解地说。

沈不凡眼睛都瞪圆了:“道友啊,你自己都说了,六仪,三奇,八门,九星,这是多少种排列啊,至少几百万种吧,你说一下就推出来了,就算你脑子是计算机都不行啊。我见过最快的高手,也得需要一整天才能推断出来。所以我才说,你要是用刚才那种方法,找出生门,那我马上掏钱。”

不怪沈不凡吃惊,奇门遁甲是由“奇”,“门”,“遁甲”三个概念组成的,奇就是指乙丙丁三奇,门就是指八门,遁是隐藏的意思,甲就是六甲。三个概念是有天干地支联系在一起的,所以涵盖很广,占卜预测,设坛作法,摆阵打战等等等都是可以的。不过奇门遁甲应用最广的就是预测和摆阵,预测的方法分为天,门,地三盘,天盘是九宫有九星,中盘是八宫布八门,地盘也是八宫代表八个方位。六仪,三奇,八门,九星,其中只要一个发生了变动,其余全部都会随之产生变化。所以想一下就推出来,简直是白日做梦。他哪里知道,概率是一方面,可道法讲一个灵性,牛奋斗就有这种灵性,所以对于这头蛮牛来说,还真不叫事。

牛奋斗也不想和他争执,知道道会的第一关只是找什么生门,心里就踏实下来了。奇门遁甲之学,他虽然不能算作大师级,但是他会水分秘法,水分秘法就是用来解天干地支的工具,而奇门遁甲的基础恰恰正是天干地支。知其源,自然得其法。

“好了,那还等什么,咱赶紧过去看看吧!”牛奋斗越发对真一道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迫不及待地说。

三个人匆匆赶路,很快就来到了一条狭窄的山谷下,山谷入口,有一座简易搭建的草棚,见他们过来,马上被拦住了去路。

“哎呦,这不老沈吗,你可害苦我了,我们哥几个打赌今年是谁先到,我们几个押的是你,你说这可咋办?”其中一个认识沈不凡,很热情。

“那我还有什么的,哥几个下次去了上海,我招待”沈不凡热情地回应。

“哎,老沈,你向来独来独往,这次怎么结伴而来啊,这几位是?”

“哦,我的好朋友。行了,咱回头再叙旧吧,劳烦各位放行吧!”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把沈不凡拉到一边说:“老沈,咱们兄弟平日里没少得你照顾,我们不能见死不救,你啊,这次就别进去了,赶紧回去吧。”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上兑下巽大过卦

“什么意思?”沈不凡疑惑地问。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兄弟们信得过你,而且咱的关系就更不用说了,我们今天就为了你坏一次规矩,不过你可千万别给传出去。”

“哥几个的情义,我铭记在心,绝对不会说出去。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让我进去?”

“我们是怕你进去,丢了性命。听说这次有厉害的角色要来捣乱,所以这届道会和以往那些可不一样,张灵主手下的秦爷昨天已经到了,渊清道人手下的龙屠也来了,那俩是什么人物你不会不知道吧,尤其是龙屠,号称西北狼,狠角色啊。所以这次设的关卡,不是为了选人,而是为了抓人,肯定凶险重重,弄不好就是送命啊。而且,这次所有进去的人,都得签一份生死契约,如果不小心把命丢了,死后不许告阴状。我们知道你肯定不是那个厉害角色,所以才不想让你进去送死,这下,你明白了吗?”

沈不凡抹了一把冷汗,使劲咽了一口吐沫,艰难地说:“谢哥几个了,反正我每次过不了第一关就被刷了,去不去都无所谓。不过我身后这俩朋友怎么办,哥几个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把他们也带回去吧,放心,他们也绝对信的过,而且嘴严的很。”

那人考虑再三,还是犹豫不决。

“放心,亏不了你们的,我的为人,你们还不知道吗?”沈不凡小声说。

“好吧,我们倒不是不信你,就是害怕走漏了风声,那样我们可是要担责任的,既然你老沈提出来了,就随你吧,不过你自己可掂量好!”

“谢了!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沈不凡拱手致意,然后回到牛奋斗身边。其实他哪里知道,凭牛奋斗的耳力,他们聊天的内容都听的一清二楚。

“道友,怕是没法让你展示绝技了,这里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咱还是赶紧撤吧”沈不凡对牛奋斗说道。

牛奋斗本来对他的印象不是太好,可冲这件事,可见其良心未泯,很是感动。不过他此番前来,可不是图什么名利,而是来找小鱼的,刚才听他们说秦绍也来了,顿时心中怒火熊熊,让他打退堂鼓,怎么可能。不仅如此,看样子石不破应该是进去了。

“出什么事了吗?”牛奋斗明知故问。

“别问了,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听我的没错,弄不好要丢小命的。”

“哎,对了,你刚才在林子里对那块臭石头说他有血光之灾,是不是真的?”

“是,我不会看错的,那个人应该是道行不浅,命数几何很难从面相上看出来,我也算是有经验的了,可从他脸上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沈不凡如实说。

“对啊,那你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牛奋斗好奇地问。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见他的时候,他的站姿和周围的环境恰好组成了一副卦象,上兑下巽,是大过卦,对于一般人来说,这还真不算什么凶险的卦象。可他一看就是高手,从他气场上感觉,要比山居道士强很多,那应该就是幽隐道士了,不过我没见过活的幽隐道士,所以不敢断定。但不管是山居道士,或者幽隐道士,他们的地位在六爻中,应该是对应九三,而九三的卦爻辞是:栋桡,凶。”沈不凡耐心解释。

牛奋斗听完,暗自佩服他肚子里果然是有东西啊,竟然从一个站姿就看到了一个卦象,而且对石不破身份的猜测,几乎接近正确答案。当初要不是酸老西说,就连他都看不透石不破就是幽隐道士。

佩服归佩服,可有一点牛奋斗并不认同:“不对啊,“栋桡,凶”这句卦爻辞,可没说什么有血光之灾啊?”

“道友,卦爻辞如何解释,是要分人的。是,这句卦爻辞,并不一定代表凶险不能避免。它是说,栋梁弯曲,有危险。在这个卦象里,你的那位朋友就是这根栋梁,同时,也是卦象里的客体。而主体是什么,虽然还不知道,但是绝对比他要强。当然,他要是能隐忍,随和,受了这口气,也就没什么风险了。不过,你是他朋友,按道理来说,你比我更了解他吧,你觉得,他那种人是甘于低头的主吗?他不愿意低头认栽,可不就是大凶之兆吗?要知道,这里可是五位灵主共同组织的道会,他就算真的是幽隐道士,在人家眼里,也不过是一只小蚂蚁,碾死他都不用费什么劲。实不相瞒,我之所以劝他离开,就是想着,如果他真的是幽隐道士,还能攀一份交情呢,谁知道,他居然不领情。你说,我说他有血光之灾,说错了吗?”沈不凡激动地说。

“没错!”

牛奋斗被他的推理折服了,他的推理,既有卦理,又结合人情,丝丝入扣,几乎无懈可击。加之,他刚才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现在里面不仅有他认识的秦绍,还有一个听起来似乎比秦绍还要凶的龙屠,秦绍有多厉害他是见识过的,想必龙屠比他只高不低。

而石不破本来就是五大灵主点名要抓的人,现在他竟然主动送上门来,那还有好吗。蛊王白术都能把他玩的团团转,更别说那两个人了,他肯定是没有什么胜算的。可牛奋斗知道,他那人,脖子里长的不叫脊椎而是钢筋,要让他低头认输,不可能的事,他那脾气,是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活。

所以,沈不凡这么一说,牛奋斗真担心起石不破的安危,虽然石不破很冷淡,高傲,可在他眼里,却很有趣,所以他才愿意总逗石不破玩。

于是,牛奋斗对沈不凡说:“那我就不能走了,眼看朋友落难,岂能坐视不理,沈兄,谢谢你的良言相告,咱们后会有期。”

“这。。。。。。”沈不凡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等我出来以后,一定把心法教给你,就算是报答。”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没关系,我们找到他就出来。”

“好吧,那你们把我的罗盘拿上吧,说不定用得着,我在外面等你们,就不进去了”说着话,沈不凡把自己奉若珍宝的罗盘,真的递给了牛奋斗。

这让牛奋斗很感动,虽然他知道沈不凡也是想和自己攀交情,可他也明白,对于阴阳先生来说,罗盘可是命根子,岂可拱手让人,心说:这人,还真是有点意思,值得交往。

他也没推辞,接过罗盘,端在手里,转身对酸老西说:“要不,你也在外面等着吧!”

“屁话!”

一老一少,问明白石不破确实早就进去了,也没犹豫,签了生死契约,在五大灵主弟子的带领下,进了山谷。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九章 骗傻子的幻境

五大灵主的弟子把一老一少带到一个洞口。

“进去吧!”

牛奋斗撇了一眼黑漆漆的山洞,疑惑地问道:“这就是入口?真有创意。”

“废话咋那么多,进去你就知道了”对方冷淡地说。

牛奋斗也没心情和他扯淡,迈步进了山洞,洞很深,走了很远,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山洞才逐渐变的宽敞起来。

一路上,牛奋斗生怕有什么陷阱,十分警觉,最终安然无恙,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山洞一直延伸到一个深坑前,才算没有了路。

牛奋斗望着眼前的景象,都惊呆了,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就像有人把山挖空了一般,往上看不到顶,往下看不到底。

不过,牛奋斗却不认为这是自然形成的,因为在所站的石台对面,不多不少,正好有八个小洞,每个小洞前都有一米见方的小石台。虽然地下就是万丈深渊,但从他们所站的石台,只要轻轻一越,就能跳过去。

“这什么路数啊,茅山还有这种地方,不可能吧,如果有,早就被人发掘出来了”牛奋斗疑惑不解地说。

酸老西只是笑,并没有搭茬。

“哎,就算不给建议,也聊两句呗,空气这么凝固,气氛这么紧张,生命如此脆弱,选择如此艰难,你不安慰一下,打打气,冷笑算怎么回事!”

“滚!”

“死老头,这么绝情是吗,好,那我也不废话了,我可跳了啊!”牛奋斗说完,假装生气,冲出石台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就要往外跳,好在酸老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尼干球甚咧,看也不看,随便就选咧?”酸老西生气道。

牛奋斗却嬉皮笑脸:“谁说我没看,这不明摆着就是生死惊休杜景伤开八门吗,都摆在你面前了,生门在东方艮宫位,这还用选吗?我还以为五大灵主多牛掰呢,就这点小把戏,别拦着我,我现在就要跳。”

酸老西突然笑着松开手说:“差点让尼耍咧,行啊,尼球不是要跳吗,那尼跳哇,俄不拦着!”

“不,你真不拦?”牛奋斗尴尬地说。

“跳哇,摔死尼个狗日的。”

牛奋斗满脸堆笑,又退了回来:“别生气吗,我就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谁让你不和我说话的。”

酸老西无奈:“俄还不知道尼,尼特娘的已经看出来咧,还装模作样,俄要一问,尼又要给俄嘚瑟,犯不着。”

“知我者,酸老西是也。你说你既然不出主意,那就配合我一下不行吗,年轻人,就得多鼓励。”

“咋配合?”

“你就问我这地方有什么玄机啊然后我把答案告诉你,然后你夸我聪明!”

酸老西一阵恶寒,无语凝噎,这小子自打从方家出来以后,对他越来越放肆了,或者说,越来越亲近了,想必是他以为自己真的是他师父派来的吧。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没劲”牛奋斗撇了撇嘴,不过还是收起嬉笑,认真地说:“我刚才拿沈不凡给的罗盘偷偷看了一下,你猜怎么着,指针根本不动。要不就是罗盘坏了,要不,哼,就是咱们看到的是幻境。”

“完咧?”酸老西微笑着说。

“当然没有”牛奋斗顿了一下,看着洞内的场景,叹了口气说:“哎,我真是同情那五位灵主的智商,你说他们摆这么一个幻境,好歹考虑一下符不符合常理啊。你说,这么大的一个洞,对面还恰好有八个洞口,如果真的存在,早就被开发成旅游景区了,再说了,姑苏这种地方,压根不就具备形成这种山洞的条件,一点地质常识都没有。”

酸老西对于牛奋斗的说辞,有点哑口无言,这家伙居然不是从风水易理上推断的,而是从生活常理来判断,真是让人无语:“不,尼球这就完咧?”

“这还不够吗?老西儿,我估计你也学过奇门遁甲吧,如果眼前真的是八门,那眼前这八门的位置,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推算出来,一定得有变化。可你换个思路想一想,如果你是布阵的人,摆这么大一个阵,需要多大的能力?你觉得,那五位有这样的能力吗?恐怕是没有吧。比起布阵,制造一个幻境可就容易多了,所以我第一眼看到就知道是骗人的把戏。不过能把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带入幻境,确实有点意外”牛奋斗说的头头是道。

酸老西听得一愣一愣,半响才说:“行,尼小子有两下子。”

“这才对嘛,年轻人就得多夸一夸。哎,你说他们要蒙人也把细节稍微处理一下,你说这么一个洞,既没有光线照射,还亮堂堂的,分明就有问题吗。还有,在姑苏这么一个地界,这么深的洞,下面指定有水啊,我敢打赌,他们估计都没想到这层。”

说着话,牛奋斗随手捡起一个石头,朝坑里扔去,果然,是一点回音都没有:“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细节决定成败。”

“他们真应该请尼去骗人”酸老西感慨道。

“请我去,那怕是他们连第一关都过不了。你说就这点小把戏,会上当的,不是傻子是什么,不是大傻子是什么?”

“你别侮辱人啊!”牛奋斗话音刚落,坑里紧接着传来愤怒的声音。

“我勒个去,石不破,是你吗?”牛奋斗惊讶地站起身,冲深不见底的坑里喊道。

“少来这套,刚才拿石头打我就算了,现在又拐着弯骂我傻子,太过分了啊!”石不破没好气地说。

牛奋斗觉得可笑,听着石不破说话声音有些喘就问道:“哎,你怎么大喘气啊?”

“废话,我从上面摔下来,要不是抓住一块石头,早就掉下去了,你挂这儿,你也喘。”

“哈哈,哎,你不是卦卦准,卦卦灵吗,怎么还能中招啊?”牛奋斗一听他是吃了亏了,心里那个高兴啊,当然一方面是觉得他这个人搞笑,一共就见了两次面,每次他都是倒霉蛋。再者,沈不凡说他有血光之灾,看来是应在这个上面了,听他还能骂人,就放心了。

“不想说!”石不破自知丢脸,愤恨地说。

“那好,那我们不管你了,反正你本事大,自己想办法吧,这里是幻境,就算真掉下去,估计也不致命,最多是丧失参赛的资格。回见了您呢,我们找出口去了?”牛奋斗故意吓唬他说。

“等等,你能找到出口?”

“废话,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傻啊!”

“我说”石不破生怕他真的走掉,赶紧喊道,在他心里,牛奋斗是那种满肚子坏水的人,撇下他不管这种事绝对能干的出来。他好歹是幽隐道士,这次来参加真一道会,就是来报中条山之仇的,好家伙,第一关都没过去就被刷掉,更丢人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章 被玩坏的石不破

牛奋斗见他上当了,心里更得意了。其实他不可能扔下石不破不管,沈不凡那一卦,还有在山谷口,沈不凡和道会工作人员的那番对话,都说明这次闯关,十分凶险。此处虽然是幻境,但要是真掉下去,会发生什么还真说不定,他就是想杀杀石不破的锐气,他最看不惯比自己还牛气哄哄的人。关键是石不破还挺有意思,丢了一次人,居然还改名字了。

“好吧,那你长话短说,我还赶时间呢!”牛奋斗故意装的满不在乎地说。

“我刚进来的时候,也看出这八个门不对”石不破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怎么还掉下去了?哦,对了,你挑的是不是生门?”牛奋斗想了想说道。

“我虽然没有你小子鬼心眼多,但也没你说的那么傻,我不是从生门跳下来的”说到这里,石不破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你是从哪个门掉下去的?”

“死门!”石不破喃喃道。

“什么,死门?我去,你咋想的?”

“我一下就找到了生门的位置,发现太过简单了,肯定有诈,俗话说,兵者,诡道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以我就选了死门。”

牛奋斗听完,直接笑出声来,就连酸老西都忍不住咧开嘴:“你还真有脸说兵法,合着你说自己不傻,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哈哈,行,你的单纯真是感人。”

“别废话,救我上去!”反正今天丢脸是丢定了,石不破也有点破罐子破摔。

“怎么救啊,我连个绳子都没有。”牛奋斗倒是不在意。

“你不是聪明吗,这是你该想的事,别问我”石不破实在感觉太丢脸了,索性耍起了赖。

牛奋斗摸遍全身,只找出了龙兵送的那把匕首。这把匕首看着是金属,不过确实由龙兵的指骨做的,所以过安检的时候,居然没事,就一路带过来了。

“我给你扔把匕首下去,你用这把匕首,自己凿着崖壁上来吧。你可接好了啊,这可是我的宝贝,要是接不住,我直接拿大石头把你也砸下去。”

“你扔吧!”

牛奋斗想说,扔石头啊还是扔刀子,想想石不破的处境,还是算了,

顺着石不破的声音,牛奋斗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扔下去了。如果龙兵看到这一幕,非得气疯了不行,一把神兵,居然就这样被他随意丢来丢去。

还好,石不破轻易就接住了。本来,他对牛奋斗刚才的话很不满,心说不就一把匕首吗,就算没接住,大不了赔你一个。可接住匕首一看,立刻改变了态度,他先是咦了一声,然后说:“这,这是一件旷世的法宝啊,灵气太足了,你真敢扔啊,我要是没接住,罪过太大了。”

“你的小命要紧,别废话了”牛奋斗这次说的是实话,也很干脆。

石不破第一次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他手里握得可是一件,一辈子都未必有机会看上一眼的法宝。如果这要是他自己的,非得天天捧着,天天供着。如果他和牛奋斗换个位置,他绝对舍不得把这么一件宝贝随便就丢下来。

可人家几乎没犹豫,这让他,很感动,除了师父,天底下只有这个贱兮兮的年轻人给过自己这样的温暖。也许,这就是师父常说的那个词,侠士之风吧!

石不破想说句谢谢,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总觉得那样太小家子气了。

他一声不吭地从下面爬上来,然后偷偷用自己衣服把匕首擦干净,还给牛奋斗。

“欠我两次人情了啊,江湖有云,欠债不还,天打雷劈”牛奋斗开玩笑道。

石不破并没有理会,而是说:“你不是说找出口吗,那还不赶紧找?”

“嗯,达顺风车这个账,可得另算啊,不行,我得准备一个小本本,回头挨个记下来,老沈说对,市场经济,咱也得顺应潮流。”

“别贫嘴了,尼到底咋想的?”酸老西越发觉得牛奋斗和白毛一样,嘴太碎了。

“等一下”牛奋斗掏出匕首,蹲在石台前,刻了一行字:傻子才跳!

写完,看看自己的作品,感觉很满意。这种幻境,肯定是有某些法器驱动的,所以下一批人进来,还是这个样子。他想留下一行字,提醒后来人。

不过想了想,又加了一个字,改成了:傻子才不跳!

“你改成这样,不是误导后面的人吗?”石不破愣愣地问。

牛奋斗淡淡一笑,酸老西解释说:“如果尼看到傻子才跳,尼会咋想?”

“肯定会觉得骗人啊,谁会这么好心!”

“那不得了”酸老西笑着说。

石不破嘀咕了半天,还是没明白,可真是不好意思再问了。

“哎,这刀真不错啊,锋利,以后拿来修脚不错”牛奋斗端着刀说。

“你,你要修脚?你这是暴殄珍物!”石不破都疯了

“我这叫物尽其用”牛奋斗反驳道。

“行咧,还贫,尼到底是咋想的咧?”酸老西实在忍不住了。

“能咋想,此路不通,当然是退回去了!”牛奋斗笑嘻嘻地说。

“你把我骗上来,就是要知难而退,要走你走,我不走”石不破不满地说。

酸老西眼睛一转:“别卖关子了,尼再这样,非把他急死不行,有话快说吧。”

“好吧,好吧,其实臭石头刚才有句话说的没错,最不可能的就是最可能的,不过可不是他那样把死门当生门。一般来到这里的修士,最不可能干的事是什么,当然是抹头就走啊。所以咱们反其道而行之,才是正途。”

“你胡说,打退堂鼓的人肯定会有,难不成,当逃兵的反而过关了,勇往直前的却要掉坑里?”

“说你傻,你还真傻。这是一个幻境,可咱们怎么走进这个幻境的,肯定是那条山洞里有玄机啊,咱掉头回去,看看哪里有玄机,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道会的入口不是什么大门,就是破了这个幻境,懂了吗?”牛奋斗对于石不破的耿直简直无语。

“都是你自说自话,凭什么要信你?”

“我特娘的让你信了吗,不爱走拉倒,好像谁求着你似的,回见!”

说完,牛奋斗带着酸老西原路返回,石不破顿了一下,还是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一章 洞为坤

牛奋斗见石不破还是跟上来了,也没说什么,毕竟面子薄,太过分了,反而不好。

他们三人刚退回山洞,牛奋斗就不走了,而是摸起了洞内的石壁。

“怎么又不走了?”石不破问道。

“我都懒得说你了,动点脑子好吗,原路折回不就出去了吗,我们是想通关,可不是真要溜号。咱们能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引进幻境,说明这条山洞里有古怪,你不找到玄机,怎么过去?”本来牛奋斗真不想损他,可他偏偏还要自己卖傻。

石不破被他三言两语说的,虽然心里别扭,但也无可反驳,干脆闭上嘴,顺着牛奋斗的思路开始思考。

牛奋斗一边查看,一边问酸老西:“老西儿,你说那些来参加道会的修士,他们怎么过这一关啊?”

“反正不会和尼一样”酸老西淡淡地说。

“怎么说?”

“来这里的人,都各怀本事,不管是精通易理还是八卦还是卜算,肯定会从自己本门的心法上考虑问题,哪像尼,姥姥的,从生活中的细节入手,硬生生给分析,这也太丢脸咧,尼这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也不知道是损还是夸,反正老西儿说话很平淡。

“切,周易八卦不也是从生活中来的吗,我这叫追本溯源!”

“屁,尼就是懒。人家受辛巴苦地弄出这么一个幻境,尼愣是给挑出那么多毛病来”酸老西没好气地说。

“你牛,那你说说,正常人应该怎么破这个幻境?”牛奋斗问道。

石不破突然接过话,似有懊恼地说:“我知道了,应该以整座茅山的山势为局,以山洞的位置为象,以山里的气脉流动为引,不管是起卦还是推演,都可以找出生门的位置。哎呀,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些啊!”

酸老西赞赏地点点头。

牛奋斗略微沉吟,他知道石不破说的确实是对的,可有一点他还是不明白:“你说你山势为局,气脉为引,这都好说,可你说以山洞的位置为象,这怎么可能看的出来?咱们一进洞就进了幻境,罗盘都测不出位置来,你怎么可能知道具体的方位?”

“哎,疏忽了,当时一进洞,只顾着往前走,没有留意自己脚下的步数,也没有刻意去记每一步的方向,否则这根本不是个事”石不破有点追悔莫及的样子,脸上满是自责。

“行了,别自责了,这谁能想到啊?”牛奋斗安慰道。

“尼想不到,可不代表别人想不到,俄实在是不想打击尼”酸老西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

“还打击我,行啊,那你打击吧!”牛奋斗怼道。

“尼真应该跟那个姓沈的好好学学,什么是道,道就是自然,什么是自然,就是尼生活的点点滴滴。人家能从石道友的一个站姿就看出一个卦象,尼咋就不能咧?这不是水平问题,这是用不用心的问题。尼自祤聪明,可尼也不想想,人家为什么要把第一关安排到一个洞内。俄问尼,洞是什么?”酸老西终于忍不住说出来了。

牛奋斗和石不破同时惊呼道:“坤卦!”

“现在才明白?洞是坤卦,坤卦爻辞里怎么说的?履霜坚冰,阴始凝也,这是啥意思尼们应该知道吧,人家早就提醒咧,冰面行走,要小心谨慎。如果是高手,看到这一卦,就会加倍小心。道法讲的就是一个象和一个数,既然象已经有了,那他们肯定会特别注意数。有了数,用心推演,找到出口还难吗?”酸老西严厉地说。

石不破醍醐灌顶一般,长叹一声,对酸老西说:“老先生高明,弟子佩服!”

牛奋斗却忽地一笑,凑到老西面前:“哎哎哎,差不多得了啊,我知道你厉害,我也承认你说的对,确实是我没注意到,以后一定得在这些方面加强意识。不过,咱刚进洞那会,你比我还走的快,我好歹还迟疑一下,你实话说,你刚才说的这些,是不是刚刚才想到的啊?”

老西儿尴尬地咳了一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咱说的是这个理!”

“行了,佩服你行了吧,不过现在说那些都没用。还是你说的那句话,猫有猫道,鼠有鼠路,又不是只有那一个办法。放心,不用那么费劲,咱照样出去”牛奋斗笑着说,不过,他还是对老西儿的洞察力感到震惊,确实老练。

“尼都瞅了半天了,那尼说,咋出去?”

“简单!”

牛奋斗神秘地说了两个字,继续沿着洞内的石壁摸索。酸老西和石不破不明所以,只好跟着。

差不多过了十来分钟,牛奋斗手摸着石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自言自语地说:“就是这个感觉!”

石不破愣了一下,也凑过去摸了一把,喃喃道:“冷飕飕的,你有什么可享受的?”

“冷就对了!”

“什么意思?”

牛奋斗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摸摸旁边的石头。”

石不破很听话,伸手摸了摸周围的石壁,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情,还不甘心,一直摸了好远,最后带着惊呆了的神情,直愣愣站在牛奋斗面前说:“我懂了!”

“说来听听!”

“幻境也是阵,肯定是由法器驱动的,只要是法器,就不可能脱离五行,所以法器无外乎是金木水火土。你刚才摸的那块,温度很低,而是总感觉有一种金属的质感,所以应该就是阵眼的位置了,属金”石不破说道。

“说的没错,老西儿,你还有话说吗?”牛奋斗嘚瑟地冲酸老西说。

“侥幸”老西儿撇着嘴,并不打算配合他的表演。

牛奋斗也不在意,转头看着石不破,坏笑着说:“接下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吧?”

“火克金,只要用火压制,就可以让阵法暂时失效,咱们也就算通关了”石不破认真地回答。

“那什么火最好呢?”牛奋斗继续坏笑着问。

“精胜坚,当然是精火了,这还用说”石不破很单纯,自然没察觉牛奋斗的鬼主意。

“哎,老西儿,我听说幽隐道士都是童子功吧?”

老西儿早就看穿了牛奋斗把戏,一脸无语,都不想搭茬了。

石不破还以为牛奋斗是夸自己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炫耀自己的机会,于是得意地说:“那是,只有锁住精阳,才能聚集最纯的血气,气海汹涌,才能完全发挥出法术的威力。”

“了不起,了不起啊,那就辛苦你了,脱裤子吧!”牛奋斗憋着笑说。

石不破马上一脸黑线,这才明白过来。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泡尿破了幻境

“还愣着干什么,脱吧,搭顺风车还得付点油钱呢。你这么大年龄的童子,火气绝对冲,为了咱们能顺利通关,你就牺牲一下。再说了,不就是一泡尿吗,又不是要你的钱,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牛奋斗笑着说。

“你,你怎么不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也是童子”石不破反驳道。

“您是老童子鸡了,我是小童子鸡,再说了,您功力多深厚啊,这么大的阵法,我一泡尿怎么可能给冲开,所以还得劳驾您啊”牛奋斗笑嘻嘻地说。

“不!”石不破有点撕裂地喊道,他虽然在江湖上闯荡不多,但并不代表他没见识,看了那么多书,听了那么多事,这还是第一见有人拿尿破阵的,可偏偏这个方法在理论上绝对可行。但话说回来,自己真要是脱下裤子给嗤一泡,名声可就臭了。

“我说你这个人,我们好歹救了你两次了,你真是一点情都不领啊,你真是想吃现成的啊,我都说了,你来更合适。行,既然你不乐意,那好,你走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嫌我的方法骚气,那行啊,你自己想折去”牛奋斗也掉下脸来。

石不破这下真不好意思了,他确实欠人家人情太多了,可让他堂堂名门正派的弟子在这么隆重的道会,脱了裤子撒尿,和狗有什么区别,心里这一关,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气氛突然陷入了凝结,一直默不作声的酸老西说话了:“石道友,俄倒是觉得粪蛋说的对,这有啥大不了的,不就撒泡尿吗,尼要自己想的太多,那尿就不是尿咧。如果尿都不是尿咧,那尼还是尼吗?”

石不破被酸老西一句话点醒了,老头这是在告诫他,不要有分别心啊。修道,不就是把杂念全部去掉,留一份真吗?如果自己还在意撒泡尿影响形象,那就不叫真了。

“好,我撒,不过,不过,你们别给我说出去”石不破弱弱地说。

“你撒泡尿,我们有什么好传的,你也真是够够的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赶紧的吧,别又整什么尿到用时方恨少,膀胱不行怪前列腺”牛奋斗真是有什么说什么。

石不破被他冷嘲热讽实在受不了,一赌气,撩起道袍,冲着牛奋斗刚才摸的那块石头,说来就来,也是豁出去了。

随着一股水喷到石头上,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真实的场景,逐渐变得虚幻起来,就像海市蜃楼那样,紧接着,场景变成了云雾般缥缈的形象,最后,洞内风一吹,一切归于真实。

再一看,牛奋斗他们刚才进来的洞口,就在身后不到十几米的位置,而他们前方,也有一个洞口,透着刺眼的太阳光,两个洞口之间,不过就三十多米的距离。

石不破都看呆了,由衷地感叹道:“厉害!”

“不厉害,能叫五大灵主?行了,赶紧把裤子提上吧”一切都在牛奋斗的预料之中,他还真不怎么吃惊,不过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阵仗,单从道术方面,对五大灵主还是服气的。

三个人,穿过山洞,洞外面又是一条山谷,不过这一次却没人引导,好在只有一条路,他们就顺着路一直往前走。

在他们离开后不就,洞里出现了两个人。

“那个人就是掌门让你抓的幽隐道士?”说话之人便是秦绍。

“是的,师兄恕罪,属下无能,未能办好掌门交代的差事”另一个人是蛊王白术。

“那天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凭他的脑子,不太可能从你手里跑掉啊”秦绍忽然转头看着白术。

白术的眼神并没有躲闪,尴尬地笑着说:“是属下过于自信,没把他当回事,让他跑掉了,您也知道,他毕竟是幽隐道士,能力不容小觑,总之,是属下疏忽了!不信,您可以问我的手下去。”

“哼哼,你的手下敢说你半个不字吗?算了,反正他也送上门了,过去的就过去了。”

白术想了想,假装随意地问道:“师兄,听说这次那个老怪物的徒弟也要来,会不会就是刚才那个小子啊?”

“他?哈哈,你想多了,不会的,如果是那个老怪物的徒弟,就这么一个小把戏,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吗?用尿遁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把戏,老怪物也干不出来。”

“师兄说的是,可是我看他的思维和常人不一样啊!”

“小聪明而已,不过,他还是挺让我吃惊的,什么法术都没有用,就破了这个幻境,道会举行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比我上次见他的时候,有进步了”秦绍轻笑着说。

“您见过他?”白术惊讶地问道。

秦绍点点头:“对,咱们那位鬼母,原先是他的女朋友。”

“什么,鬼母是他女朋友?”白术脸色突然变的复杂起来。

“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好奇,鬼母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小混混,你看他言语之间粗俗不堪,手段更是上不了台面。鬼母是何等人物,而且越家也是有势力的,怎么可能同意他们二人交往呢?”白术整理了一下慌乱的神情,解释道。

“现在她是鬼母,一年前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小姑娘,这小子我了解过一些,懂点道术,不过他那点把戏时灵时不灵。不过脑子还算灵光,机缘巧合还交往了一些贵人,让人看起来有些本事。而且他还做过一件让我也佩服的事,徒手杀了一个歹徒,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你知道的,小姑娘最喜欢这样的人了。所以他们在一起,也正常。不过这小子确实有点意思,上次七子扶棺阵都没困住他,福缘不薄啊。”

“那他这次来,会不会就是为了鬼母啊?”白术问。

“八成是,哎,一片痴情怕是要害一条性命啊。”

“什么意思?”白术略带担心地问。

“不该问的,不要打听,一点规矩都不懂”秦绍突然冷冷地说。

“师兄误会了,咱现在不是不让随便害人命了吗?”白术赶紧解释。

“有些事,没有绝对,行了,别问了,下一关是龙屠把守,他可没有我这般心善。他想见鬼母,得先从那只西北狼手上过去。说实话,我还真希望他能闯过去,这小子的性格,不错!”秦绍悠悠地说。

白术还想说什么,秦绍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警觉地说:“不好,有高手来了,快布阵!”

白术不敢迟疑,赶紧布阵,不过眼神还是有意无意朝牛奋斗离去的方向凝视了一下,心里想着: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三章 神仙谷

牛奋斗三人沿着深谷没走多远,路就变得越来越窄,不过对于这些变化,他们都没有留意到。一路上风光无限,他们只顾着陶冶情操了。

走着走着发现前面已经走到头,没路了,才发现山谷其实是个喇叭口,或者说,很像一个陷阱,有进无出的陷阱。

本着人生处处有“惊喜”,不是坑就是套的理论,牛奋斗立马就觉得有问题。

果然,他们刚一回头,眼前出现的一幕,就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一大跳。

牛奋斗不是没去过动物园,也不是没见过狮子老虎豹子,可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排猛兽,实在太吓人了。

按样子来说,最像狼,可比普通的狼要大一倍还多,足有一米五高,而且那头颅巨大,都快赶上东北虎的体量了,嘴头很长很粗,粗略估计,两只手堪堪能握住,鼻头上翻,獠牙呲露,一双双赤红色的眼睛,在太阳底下,还闪着光,一水清灰色,眼看见的,就有十几头。

“欢迎来到神仙谷,一炷香之后,诸位还能站着,就算通关!”山谷里不知从哪里传来雄浑低沉的声音。

“靠,你们这是想把我们喂狗吗?”牛奋斗骂出声来,其实他更多的是生自己的气,方才在第一关的时候,老西儿就提醒过,要注意身边的点点滴滴,可身后跟着这么一群畜生,自己都没有留意到,太懊恼了。

“他们不是狗,是灵兽,道法有云,万物皆有灵性,你们若是能与兽通灵,自然不必担心,若不能,那就自求多福吧”那个人嘲讽般说道。

“我去,你们太过分了吧,这是草菅人命,咬死我们可是要犯法的,就算咬伤也是得赔钱的”牛奋斗吼道,他之所以如此生气,更多的是因为酸老西,老西儿上了年纪了,对面的畜生一看就不好对付,而且数量好多,就老西儿身上那十几斤骨头,还不够人家塞牙的呢,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就麻烦了。

“法?我只知道道法,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法,哈哈。”

“你大爷的!”牛奋斗最看不惯这种喜欢不露面装哔的人了,关键是这个人还把他们三当狗粮了。

“你骂谁呢?”

“我骂人了吗?我刚才喊自己的名字了啊!”牛奋斗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先把嘴上的便宜讨来再说。

“你明明刚才说我大爷!”

“对啊,我就是你大爷啊,倪是倪萍的倪,大就是大小的大,野就是原野的野,我是这个大爷不是那个大爷,我就是你大爷吗,咋啦,我就叫你大爷这个名字,不行啊,你管天管地还管户口吗?我就喜欢打架的时候喊自己的名字,有劲,不行吗?”跟白锋久了,牛奋斗嘴上可从不吃亏。他这样做,其实是想把那个人激出来,所谓擒贼先擒王,抓人总比抓牲口容易的多吧。

那个神秘的人还是没有露面,不过说话声,多了一些阴狠:“小崽子,行,嘴欠是吧,不过大爷原谅你了,因为我从来不和死人计较,哈哈!”

“笑得真难听”牛奋斗还不忘嘲讽一句。

石不破看得都傻眼了,他可真没见过牛奋斗这号人,明明是自己屁颠屁颠跑来参赛的,还这么冲,逮着谁骂谁,一点都不计较后果。

人家道会是有规则的,面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又不是单单针对他,他要是觉得不妥,完全可以不参加啊,既然参加了,就要接受人家的规则。虽然自己也是来报仇的,可他从来没想过因为这些和人家组织者发生争执,他想的是,凭自己本事闯过所有关卡,最后傲视群雄,然后再说明自己的来意,那才是大英豪。

石不破本来想教导一下牛奋斗,别这么小家子气,说难听点,别耍无赖。可一想,自己在第一关就差点被淘汰,还是人家帮忙才勉强通过,想想实在是没脸,还是算了。不过有一点,他还是觉得难以理解,跟着牛奋斗的那个老头,看着挺正派的,可牛奋斗骂人的时候,老头不仅不拉着,反而抿着嘴笑,似乎还挺支持。

这俩怪人啊!

其实,石不破还是不了解牛奋斗。从小干架干到大的他,深谙一个道理,和流氓就不用讲理,嘴硬的话就上嘴,拳头硬就上拳头,不过他和流氓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不仅嘴硬,拳头还硬,一旦他耍起赖,那就意味着,除非死,他才会闭嘴。

看到这么声势浩大的道会,居然放出这么多凶兽,牛奋斗已经觉得有些膈应了,考察修为的方式有很多种,拿人命开玩笑,是最不可取的。不管对方有多少理由,对生命的不尊重就是对人的不尊重,就冲这一点,他就看不下去,所以他才会张口就骂人。

神秘人也不想过多地和牛奋斗打嘴仗,说完之后,那群凶兽像是领会了主人的意思,原本还呲着牙的嘴,此刻同时彻底张开,后腿一蹬,如箭一般射出。

牛奋斗眼神瞬间聚起精神,跨步护在老西儿身前,不过脸上还带着笑意,冲那群凶兽喊道:“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我认识好多漂亮的小母狗,要不给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那群凶兽自然不会理他,速度不减,狂奔而来。

“给你们狗脸都不要是吗”牛奋斗邪笑着说,凶兽还未到,他倒先冲出去了,喊了一句:“老子最不怕的就是畜生!”

多年的丛林斗争经验告诉他,面对野兽,绝对不能害怕,要比它们还凶,比它们还狠,畜生只有一条魂,没有天魂和人魂,只要气势上压住,不管多凶的猛兽,都会被吓破胆。

凶兽估计也没想到,对面这位,比它们这些牲口还牲口,同时放缓步子,转攻为守。它们倒不是怕,死在它们嘴里的人,鬼,怪,不计其数,虽然赶不上地狱犬,但在人世,足可称王,它们只是想看看眼前这个愣头青实力如何。

牛奋斗看它们脚步缓了,心里得意,以为自己得逞了,心想,再冲几步,这些畜生就该抹头跑了。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失望了。凶兽见他气势十足,不知有没有留着后招,决定暂避锋芒,为首的一头凶兽狂啸一声,十几只凶兽,分成两队,加足马力,从他两侧风一般奔袭而过,竟然撇下他,朝身后的酸老西和石不破而去。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中毒

牛奋斗压根没想到,这群畜生竟然会战术,他毕竟是人,两条腿,人家可是四条腿,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十几只凶兽已经把石不破和酸老西团团围住。

石不破还好,性子虽然单纯,但手里的活可一点都不差,面对七八只凶兽的围攻,还能勉强支撑。但酸老西可不行,一眨眼的功夫,道袍就被撕成了布条,干巴巴的身子骨被扯出深深血痕,暴露在外面。要不是石不破舍了命护着,老西儿怕是要成碎肉了。

而这一切,就是一眨眼,几秒的时间都不到,可见这些凶兽是何等凶残。

牛奋斗瞬间,脑子轰得一下,烧起了万丈烈火,他想不到,对方这是真要杀人啊。真一道会是考验道法的地方,很多精通易理的修士,比如沈不凡那种,来文的可以,可要论武,估计还不如个普通人,五大灵主竟然如此安排,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

其实这一次,是他误会了,如果他刚才不骂人,神秘人不会打算要他们性命的,这一关其实是考验勇气的。可他骂了,被骂的那位素来横行霸道,岂会咽下这口气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顶一下,我施法请神”石不破慌乱地对牛奋斗说。

牛奋斗压根没听到他说什么,眼睛通红,从身上摸出唯一的武器,龙兵赠送的那柄骨刀,一语不发,朝那群凶兽奔袭过去。

那群凶兽忽然感到身后一股罡风冲来,而且风中隐约还能听到幽深的龙吟之音,同时惊慌回头。

它们是凶兽,也是灵兽,别人看不到,它们可看清楚,只见这一次,在那个年轻人身后,居然现出一颗龙头。龙是兽尊,它们被携风而来的威严吓破了胆,转过身,面对牛奋斗,竟然低垂下了头。

石不破和酸老西同时发现了这异样的变化,可牛奋斗已经被怒火冲散了神志,影随身致,手起刀落,一只凶兽的脖颈直接被豁断了。

“别杀!”酸老西喊道。

牛奋斗眼睛都红了,他最不能忍的,就是看到自己在意的人受伤害,自从上次小鱼被劫走以后,他就算落下病根了,此时见老西儿身上全是疮痍,理智全无。

酸老西拦了一句,发现牛奋斗压根听不进去,长叹一声,默默退开身。

石不破一直以为牛奋斗只不过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会一些道术的小无赖,可此时,他表现出来的狂暴,让他这个见过世面的高人,都心跳不已。十几只凶兽,不到半分钟,全都成了一具具淌着热血的尸体。

杀掉最后一只凶兽的牛奋斗,还不解恨,居然把手插进野兽的断裂的脖颈里,一把拉出脊骨,生生扯成两截。不过最让人胆寒的不是他满身的血污,而是那双眼睛,比骨刀还要锋利的眼神。

虽然杀的是畜生,可石不破有一种感觉,就算是把凶兽换成人,眼前这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依旧会是这般冷漠的表情。

他,甚至有点怕了。

酸老西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牛奋斗的肩膀,后者打了一个哆嗦,才算回过神来。

“尼没事哇?”老西儿关切道。

“你没事吧?”牛奋斗缓了一口气也问道。

“没事,小伤!”老西儿淡淡地说。

牛奋斗看着他本就干瘦的身体上出现的道道血痕,心里莫名感觉特别疼。

“有没有带着药?”牛奋斗冷着脸,问石不破,道士出门,一般都带着自己炼制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石不破点点头。

“那麻烦你照顾一下!”

牛奋斗甩下这么一句,站到山谷中间,恶狠狠喊道:“这些畜生已经闭嘴了,还有会叫的吗?”

他话音刚落,山谷入口,走进来一个人,身材很雄阔,典型的北方大汉,披着一件皮氅,匪气十足,他鼓着掌,边走边说:“好凶的人呦,哈哈!”

牛奋斗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刚才说话的神秘人,而且在山谷外,沈不凡和那些人交谈中,提到了秦绍和一个叫龙屠的。从长相上看,八成就是这位了。不过,这会他的气可没消呢,所以根本不懂事什么叫客气。

“我在喊有没有会叫的畜生,你出来干什么?”

“你。。。。。。你这是在找死?”对方立刻被激怒了。

“找屎?你是屎吗?你又是狗又是屎,你是狗屎吗?”牛奋斗是真怒了,铁了心要刚到底,所以言语之间,毫无忌讳。

“行,好小子,你行,我说不过你。不过,你也别得意,好男儿从不逞口舌之快,你要为你刚才说的话付出代价。”

“就你,来啊,动手你以为我会怕你?”牛奋斗阴冷地说。

没想到龙屠哈哈一笑:“动手?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配?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不,继续去闯你的关,大爷不像你那么小肚鸡肠,这关就算你过了,自然不会为难你。或者,现在掉头回去,赶紧救人,哈哈!”

牛奋斗一听救人二字,精神一震,沉着声问:“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我的灵兽是畜生吗,好,随你怎么说,但你别忘了,狗还有狂犬病呢,更别说我的灵兽了,所以,你身后那位老先生。。。。。。。哈哈,不过你也不用在意,他都这么一大把年级了,活是活够了。当然,你愿意救呢,我也不拦着,不过我发发善心提醒你一句,那些畜生的牙可都是白术那小娘们亲自配置出来奇毒泡出来的,普天之下,好像除了她没人能解”龙屠说完,畅快地笑起来,他最喜欢看到人绝望时的样子,那种感觉,比亲手捅别人几刀都舒服。因为无助和绝望,是人心理崩塌时才有的,打败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就是击垮他的内心吗。

牛奋斗听完,心里咯噔一下,登时回头看去,说话的功夫,老西儿的面色已然苍白如纸,被那几只畜生抓下的伤痕,此时正往外涌黑血。

老西儿见牛奋斗突然回头,赶紧想掩饰自己身上的伤口,奈何动作一大,毒气涌动,当下站立不稳,眼前一黑,就朝后倒去。好在石不破在身边,赶紧搂住。

“你的药管用吗?”此时的牛奋斗竟然异常冷静,冲石不破说道。

“抱歉,只是些跌打药,老先生中的确实是奇毒”石不破把着老西儿的脉象,饱含歉意地说。

“你能救吗?”

石不破艰难地摇摇头。

牛奋斗忽然笑起来了,蹲在已经昏过去的老西儿身边,握着他苍老的手,那一刻,他忽然赶紧,眼前这个老头,是那么像自己师父,他轻轻地说:“老头,你还想活着吗?”

老西儿自然没有反应,石不破看着他古怪的样子,心里很慌:“兄弟,你别这样!我想办法,我一定能想到办法。”

牛奋斗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对老西儿说:“知道你这老头好面子,既然不说话,就算是承认想活着了啊,好,交给我。”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五章 男儿膝下有老命

牛奋斗转头对着龙屠,脸色再次冷峻起来:“说吧,想提什么条件?”

“聪明人啊,哈哈”龙屠得意地笑着说,忽地脸色也是一变,吼道:“那还不跪下说话!”

牛奋斗嘴角抽动了一下,毫不犹豫,双膝一屈,腰杆却挺的笔直,扑通就跪了下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啊!”石不破心疼地小声说。

“我膝下,有他的一条命!”牛奋斗淡淡一笑,回头说道。他不是没有勇气以命相搏,但是,他从来不会拿别人的命去搏!

“呵呵,也是个没种的玩意,解药在我手里,想救他,可以,拿你手里那把刀换”龙屠难掩贪婪地说。

“可以”牛奋斗回答的很干脆:“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把解药给他们,等他吃下去,如果有效,然后放他们走。放心,我留下,等确信他们走远,我就把刀给你!”

“哈哈,你还敢和我讲条件,那我现在把你们都宰了,刀还不是我的吗?我给你留脸,你别不识抬举。”

牛奋斗拿起刀,淡淡一笑:“这把刀,对我来说也就是一把修脚刀,一把水果刀而已,可你喜欢,看来你是知道它的厉害。弄死我可以,不过,我现在就能把这柄刀毁掉,反正我不心疼。不信,你可以再刺激我一下试试,这是一把骨刀,很容易毁的。”

龙屠咽了一口吐沫,方才见自己豢养的灵兽被杀,他之所以没有出手,就是被这柄刀迷住了。他养的这十几只灵兽有多厉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那十几个家伙,居然被吓到大气不敢出一声,任人宰割都不反抗。它们自然不是害怕牛奋斗,而是害怕那把刀。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那把刀是有灵性的,而且刀灵绝对是个神级的家伙,普天之下,好东西多的很,可这样的法宝,莫说他没见过,就连他老大渊清道人都不一定见过,他岂能不爱。

龙屠迟疑了,放走那个老头倒没问题,可老头身边的那个道人是五位灵主点明要拿下的幽隐道士,放走他,可是要担责任的。可他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臭小子,能屈能伸,真不好对付。何况秦绍就在不远处,他必须立刻拿主意,否则让他们知道了,会阻止自己的。

再三权衡之下,他还是觉得刀要紧,如果那柄刀在自己手上,绝对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到时候,就算自己犯了错,那五大灵主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他们,是最势利的!

“想好没,给你五秒时间考虑”牛奋斗突然喊道。

不过,还没等他开始数,龙屠慌忙说道:“行,按你说得来,你别耍花样!”

“一个跪在你面前的人,你还怕耍花样,你是有多不自信”牛奋斗冷笑道。

龙屠知道和他打嘴仗就是自讨没趣,也没搭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朝他扔了过去,后者抬手就接住了。

“只要服下一粒,立即见好,现在我的那些灵兽全都被你宰了,留着也没什么用了,都送给你吧。像你这种人,免不了要被狗咬,这药治狂犬病还是有奇效的”龙屠总想在嘴上讨点便宜回来。

牛奋斗淡淡一笑,从里面掏出一粒,又朝了扔回去:“你先尝一粒!”

“你怕有毒?我真服了,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什么就是什么,老子犯得着在这个时候,还耍什么阴招吗?”

“我如果是你,我就会耍的,所以我也不放心你,请吧!”牛奋斗冷笑着说。

虽然他是跪着的,龙屠是站着的,可龙屠心里,总觉得这小子怎么比站着的时候都拽呢。

龙屠无奈,谁让他想要那把刀呢,怒气冲冲地盯着牛奋斗,然后眼睛都不眨一下,把药扔进自己嘴里,咔吧嚼碎。

看到他的样子,牛奋斗知道,药应该没问题,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又掏了一粒放自己嘴里。一旁的龙屠看在眼里,都快崩溃了,心说这小子也忒小家子了吧。

品完药,牛奋斗也粗通医术,大致清楚了这药中哪味药是君哪位药是臣,也就是主要配方是什么了,君臣协调,药性绝对是好的,这才把药甩给石不破。

石不破接过药,赶紧给老西儿喂下,然后紧张地摸着老头的脉象。没过一会,石不破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神色,冲牛奋斗点点头:“脉象稳了!”

“石兄弟,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吧。”

“带老头离开这里,替我把他照顾好,我知道你来此地是有想法的,我这样的请求,是有点过分,但还是希望你帮这个忙!”牛奋斗诚恳地说道。

石不破嘴角抽动了一下,似笑非笑:“我是来找面子的,谁知道这才两关,面子丢了更多,你让我走,反而是帮我存了颜面。不过,我要是走了,留下你一个人,你怎么应付?”

“我有我的办法,放心,你是卦卦准,我是命很硬,死不了的!”

“别说什么卦卦准了,你这是骂我!虽然出家人不讲俗情,但是我今天就认下你这个兄弟了,行,我带老先生走,除非我死!你活着,咱回头拜把子,你死了,我替你来报仇”石不破突然极其认真地说。

一旁看着的龙屠都抓狂了:“哎,我说,你们俩老爷们怎么整的这么腻歪,跟小两口要生离死别似的,别恶心人行不?”

“恶心?你是没见过更恶心的”牛奋斗站起身,走到石不破身边,抬手就把他抱住。

别说龙屠傻了,石不破都吓得不敢动了,心说这什么情况,可是他感到自己腰间似乎被塞进什么东西的时候,就明白了。

“兄弟,保重!”牛奋斗面不改色,郑重地说。

石不破点点头,抱起酸老西。

“哪里能安全出去?”牛奋斗转头问背着脸都不好意思看的龙屠。

龙屠顺口就答道:“东北方能出去,别走西北那个破桥,那里是茅山禁地。”

牛奋斗明白后,问石不破:“你能跑多快!”

“你想不到的那种快”石不破得意地说。

“不信!”

石不破二话不说,抱起酸老西撒腿就跑,脚下如风一般,几乎像飞起来一样,转眼就在百米之外。

“够快吗?”石不破喊道。

“够了!”牛奋斗笑着说。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六章 坑哭了

看着石不破转瞬就从山谷下直接顺着山势冲了上去,牛奋斗的心总算踏实了。等越上山顶,石不破停了一下,似是道别,牛奋斗扬扬手,石不破转头就消失了。

“这下你放心了吧?”龙屠迫不及待地说。

牛奋斗点了一根烟坐在地上,袖子里护着一根血迹模糊的东西淡淡地说:“还不放心,等我抽完这根烟再说,反正我是跑不掉,你急什么。”

“说放他们走,就放他们走,你特娘的真不像个爷们”龙屠话虽如此,但耐着性子,一直等他手里那根烟燃尽。

抽完烟,或者说是等那根烟自然烧尽,牛奋斗笑眯眯地站起身说:“好,现在就给你!”

龙屠满心欢喜,可谁知,牛奋斗突然用力一甩胳膊,一道黑影从袖子里冲出,朝西南方飞去,因力道极大,所以飞得极高极远。

“再不追,一会摔坏了可别怪我哦!这把骨刀的主人可是上年岁了,保不齐有个骨质疏松”牛奋斗笑眯眯地说。

龙屠又气又恼,恨不得把这无耻的混蛋撕碎,可眼见着宝贝在天上飞,那个心疼就别提了。使出浑身气力,脚下一动,化作一道残影,紧追而去,一边追还不忘怒骂:“日你仙人的蛋,你不讲信用,你给老子等着!”

见他跑远,牛奋斗眼睛一亮,脚下也动了起来,朝西北方奔去,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龙屠一边骂,一边追,使出了吃奶劲,总算在那块血呼呼的物体快要落地的时候拼到了手里。可当他得手的后,傻眼了,顿时感觉整个人生都是昏暗的。

因为在他手里的,根本不是什么神兵,就是一块骨头,一块从他豢养的灵兽身上取下两段脊骨,关键是,他都不知道那小子多会给掉包的。

龙屠欲哭无泪,长年打鹰,到头来却被鹰啄了眼。咬着钢牙,猛然回头,顿时连血都凉了,牛奋斗早就溜得连根毛的影子都没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他,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喊道:“你不是人!土匪,土匪啊!”

他是真快疯了,在道门江湖,哪里吃过这种亏,从来都只有他玩弄别人的份,今天居然被人给耍了,而且耍得他是一点办法,丁点脾气都没有。他唯一得到的,就是牛奋斗双膝那一跪。可现在回头看来,那不是屈服,那分明是给自己上坟啊!

就在这时,秦绍和白术慌里慌张地赶来了,看到龙屠跟丢了魂一样杵在地上当木头,都楞了!

“人呢,通关了?不会吧,你不是说谁都过不了神仙谷吗?”秦绍惊讶地问。

龙屠还真是一条汉子,确实敢作敢当,不过语气还是有点欲哭无泪:“跑了!”

“什么,你说什么?”秦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跑了,老子说的不够清楚吗,跑了,就是说,他们特娘的全溜了”龙屠几乎疯狂地喊道。

“你说他们跑啦?你说你把幽隐道人放跑了!”秦绍感觉大事不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质问道。

“不是老子放跑了,是老子没抓住!”

“从哪里跑的?”

平日里秦绍不愿意和龙屠计较,要知道,在五大灵主各自最依仗的几位弟子中,这位龙屠可是号称屠夫的,本事虽然不是最大,但脾气和手段却是最为狠辣的。招惹他,就是给自己脚下埋地雷。但此时,他可顾不了那么多了。所以语气很不客气!

龙屠自知理亏,加上受了这么大的刺激,索性也不要脸了。抬手指了指石不破消失的方向。

秦绍一看,顿时心灰意冷,因为那个方向,是道会特意设置,供那些被淘汰者退场的出口,几户无人把守,而且离大路很近。别看石不破上了好几次当,可他毕竟是幽隐道士,如果他想藏起来,怕是谁都找不到。

“你。。。。。。”秦绍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白术发现了不远处那群畜生的尸体,一脸惊疑,赶紧指给秦绍看。

“你的灵兽是怎么回事?”秦绍都震惊了,那十几个畜生,他都未必能全部灭掉。

“你瞎吗?死了,死得透透的!”龙屠有点要崩溃的意思。

“那个幽隐道人干的?”

“他哪有那个本事,是那个又胖,又丑,又矮的黑小子干的!”龙屠想起牛奋斗贱兮兮的样子,肚子里就一股邪火,压都压不住。

白术和秦绍一听,自然明白龙屠说的是谁。

不过两人的表情却完全迥异,白术难掩兴奋,秦绍却充满不相信。

“他?那小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本事,不可能,怎么可能?”和牛奋斗打过交道的秦绍怀疑道。

“哼哼,看来大名鼎鼎的秦公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他要没那么大本事,这些家伙怎么死得的,难道是我杀的吗?”龙屠自然不好说真实的过程,此时太高对手,其实也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秦绍一想,龙屠不像是说假话,如果真想给自己找辙,犯不着编这么一个傻子都觉得不太可能的理由。可任凭他想破脑袋,都觉得牛奋斗不像什么高人啊!

“他也朝那个出口去了吗?”秦绍问道。

这下,龙屠傻眼了,因为连他都没看见,那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到底是从哪溜的。

秦绍从他尴尬的神情就看出来了,他怕是连人家怎么跑的都不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没用了,问道:“这个暂且不提,我问你,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小道士?”

“从你那里过来的人,你特娘的问我是几个意思?是想落井下石吗?你觉得我龙屠会怕你吗?”龙屠生气地说道。

“不是,那小道士十有八九就是老东西的徒弟,他连五分钟都不到就破了我镇守的幻境,古往今来,算是头一份了。然后刚通关,就找不到人影了!你放走幽隐道人,可以不追究,可那小子很有可能是那老东西的徒弟,如果连他也放走,咱们的罪过了大了去了!”秦绍担忧地说。

一听这话,龙屠才算醒过神来,毕竟,有关那老东西的一切,都是五大灵主最最在意的,如果有丝毫差错,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那小子我没看见过啊,你是不是弄错了?”龙屠立刻认真地回答。

“怪了!啥也别说了,引哨,赶紧找吧!”

秦绍说完,嘴抽了一下,发出高亢幽远,穿透力极强的哨声。没过一会,山谷里聚集了百十来号弟子!

这些弟子把整个茅山都搜了一遍,一无所获。

最后秦绍担忧地说:“不会去了断魂桥吧!”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 断魂桥

听到断魂桥这三个字,龙屠眼神闪了一下,平静地说:“那他们怕是没活路了!”

“搜仔细了吗?”秦绍不放心地问属下。

“都搜遍了,而且这个时间段,出山的,只有那个背着老头的道士,请秦爷降罪,小的们没有追到那二人的踪迹。”一个小头目回话道。

“不怪你们,你们要是能追到,才有问题呢!这地方就这么大,看来那俩人,都进了断魂桥了。龙屠,你随我赶紧回去复命,此事干系重大。”

“哼”龙屠轻蔑地哼了一声说:“你是怕我担心承担责任而跑掉吗?姓秦的,你太小瞧我了吧?”

“临行前你也听到了,这里我是主要负责人,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必须给上面一个交代,就算你认为我是小人也无所谓,反正,你必须与我即刻出发,回去复命!”秦绍不客气地说。

“谁怕谁,走啊”龙屠满不在乎地说完,就往外走去。

秦绍也要走,白术小声问:“师兄,断魂桥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过啊?而且咱们为什么不去追呢?你不是怀疑后面来的那个小孩就是老怪物的徒弟吗?”

“断魂桥是茅山禁地的入口,不过那里很少有人知道。误闯进去的人,都无一生还。不过奇怪的是,那些丢了性命的人,在几日之内,竟然是年老而亡,其中很大一部分可都是年轻人,一夜之间竟然是衰老而亡,非常诡异。当年几位掌教曾一起试着进去过,可他们踏入禁地没多远就出来了。据他们说,进入那片禁地不远就有一座用很普通的独木桥,可是当他们站到那根树干上的时候,魂魄居然剧烈震荡,大有分崩离析的趋势,他们赶紧退了出来,断魂桥的名字,也是几位掌教命名的。如果他们是误闯进了那里,就不必追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从那地方活着出来。不过你们还是留下,等着收尸就好,记住,就算是尸体,也要抢回来,很多秘密,不是只有活人才能说出来。”秦绍严肃地对白术说。

白术默默点点头,等秦绍一走,她脸上露出了难过的神情,心里默默地说:讨厌鬼,刚进了人家的心,就要变成牌位吗?不,你不会的,我等你出来,如果你不出来,我进去陪你。

秦绍他们前脚刚走,趁众人还混乱的时候,一条黑影,在山谷的西北方也就是禁地所在处闪了一下。

“坏哥哥,这么久都不联系我,人家还想告诉你茅山就是道会入口呢,原来你早就到了,哥哥就是哥哥,哥哥就是厉害。就知道自己玩,都不带我玩,坏哥哥,茅山里有这么刺激的地方都不告诉我,自己偷偷进去玩,哼,看你这次往哪跑,嘻嘻”深林里,一个书生模样,白白净净的大男孩,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朝禁地深处走去。

此人正是小破孩,正是他,让秦绍误以为是丐爷的徒弟,因为他还没进幻境,就发现了端倪,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功法,进洞后幻境竟然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虽然秦绍说他破幻境用了五分钟,其实那五分钟,就是他晃晃悠悠从洞的这头走到那头花费的时间而已。

秦绍一看不妙,想去阻拦,可他好像发现有人追击一样,凭空就消失了,在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摸到他的踪迹。

秦绍们哪里知道,小破孩压根不知道有人追他,他只是感觉到了牛奋斗的气息,想给他这位哥哥一个惊喜,请自家大仙帮忙,走得阴路,所以活人哪里会发现他。刚才秦绍他们交谈的时候,这小子就大摇大摆杵在一颗大树下听着呢。当得知牛奋斗有可能是去了禁地,按捺不住性子,就跟了上去。

“坏哥哥走得真快,到哪去了,他们说的那个什么断魂桥到底在哪呢?”小破孩才走几步,就没耐心了,四处张望。

此时,牛奋斗已经走到那根独木桥上了。他逃命至此,见到一条小河边放着这么一根树干做的小桥,根本没多想就踩上去了。

可刚踏上去,就立刻觉得不对劲,心里特别慌,思绪顿时如一团乱麻扭在一起怎么都理不清。他担心后面的人追上来,非但没有退,反而是更加用力往前走。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所谓禁地,不过就是一个界线罢了,不是所有人都不能进去,而是大部分没有资格进入而已。既然龙屠他们都知道这里是禁地,想必这个禁地所代表的意义不过就是少部分人的特权之处,说不好就是五大灵主几个首脑的大本营。他之所以选择朝这里溜,一方面确实为了逃命,另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见到他心爱的小鱼,不管他身处什么险境,他永远不会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所以他才想赶紧离开这个,找个隐秘的地方。结果,当他勉强走到桥中央的时候,脚步终于不听使唤,像生根一样,扎在树干上动弹不得。

“走了十二步,强撑了五步,好小子,不愧是那老怪物的徒弟啊”牛奋斗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来,很苍老。

“你说我师父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牛奋斗最恨别人不尊重自己师父,对方明显认出了自己,还这般说话,不是五大灵主是什么,他用神识怒骂道。

“哈哈,我说你师父是老怪物,怎么了,听着不顺耳是不是?老怪物,老怪物,老怪物”对方调笑道。

“你是那五个老不死中的哪个,报上名来,小爷今天和你死个人”牛奋斗被困在独木桥上,思绪早就乱了,根本想不了那么多,此时全凭本性。

“你猜我是哪个?”

“还有,猜猜我是哪个!”

“还有老夫!”

牛奋斗脑海里一下蹦出三个声音来。

“五个老不死的来了三个,群殴是吗,你们还要脸吗,有本事咱单挑。”

那三个声音同时大笑。

“单挑?谁要和你单挑,你现在被我们困住了,有本事,你先过了这一关再说!敢吗?”其中一个笑着说。

他刚说完,另一个声音却表示反对:“大哥,这不好吧,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他不是叫嚣着和咱们单挑吗,那就先看看他道行够不够格吧,毛都没长全的人,这么狂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比他那个臭不要脸的师父都狂!”

“你特娘的毛才没长全呢,不行咱脱了衣服看看,老不死的,你当小爷怕死吗,来啊,弄死我啊!”牛奋斗听他们还在侮辱自己师父,哪里会忍。

“看到了吗,别废话了,那就凭本事说话吧!”

脑海里那个声音刚消失,牛奋斗忽然感觉自己的神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一个梦

牛奋斗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像是做梦一般,脚下踩着的是虚空,周遭什么都感觉不到,漆黑一片,那是一种彻彻底底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在无尽的远方,时不时,有一颗像星星一样的东西闪一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他知道,自己的神识一定是被困在什么地方了,可怎么出去,他不知道。在这里,耳朵就像聋了一样,眼睛就像瞎了一般,一种苍茫而久远的孤寂顿时侵蚀着他的内心。

等牛奋斗站在独木桥上彻底没有任何反应之后,桥的那头,出来三个乡下老农般打扮的老人,年级相仿,长相似乎还有点相似,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这样说。

“大哥,这样不好吧,这种禅境,神仙都不一定能悟得透,他不过就是一个小毛孩罢了,咱直接把他救了不就行了,还难为他干什么,好歹他是那老怪物的徒弟,这点面子还是得给啊!”

“他惹下的祸端,凭什么要你我去救,若救也可,得值得救。”

“可这个禅境,凭他的本事能出来吗?”

“能不能出来,不是靠本事,而是靠心,老怪物那份心境,着实让人钦佩,想必他徒弟也差不多哪里去,姑且试试他的禅心,不行再放他出来,无事,无事!”

“大哥这话说轻了吧,若是他心性太差,可是会疯魔的啊,到那时,你我也未必能救啊!”

“哈哈,你想多了,你且看去,他此刻在做何事?”

三个老人同时朝牛奋斗眼眸看去,发现那小子,此刻正躺在禅境里呼呼大睡。

“这,这孩子不会是傻了吧?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睡得着?”

“哈哈,有意思吧?好了,二弟三弟,又有客人登门了,你们二人去陪他耍耍,可别怠慢了人家,否则上面会不高兴的。我在这里替他护法,我有一种感觉,这孩子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出来!”

“一炷香,怎么可能,大哥,您这是拐着弯骂弟弟吧,我还得两炷香才能出来呢。”

“那是因为你道法太过精深,有时候,执念并不是一件好事,咱们拭目以待吧。”

就这样,其中一个老人坐在河涧边的一块石头上,手一晃,凭空多了一副鱼竿,抛勾入水,面目安宁地钓起鱼来。不过,那条小河里的水也就两脚深,根本没有什么鱼,也不知道他是在钓什么。

另外两个老人看他如此作为,非但不觉得奇怪,反而会心一笑,转身离开了。

再说牛奋斗,确实是睡着了,这几日连夜赶路,马不停蹄,为得就是想尽快见到小鱼,当然,这些都是他心里所想,不会对任何人说。一路上,酸老西走不动的时候,他一方面为了赶时间,一方面为了照顾好老西儿的身体,几乎都是背过来的,已是极累了。刚才又发生了那么一件事,老西儿命悬一线,自己的应对措施虽然挽回了局面,可他刚才确实太紧张了,生怕龙屠看破自己的诡计,让老头白白送了性命。虽然最后靠他沉着应对,侥幸得手,可那时承受的压力,没人会知道,那几乎耗费了他所有心力。

因此当神识被困在这里的时候,他非但没有恐慌,反而孤寂的感觉让他得到了一种久违的平静,紧接着,就困倦了。生死在别人手里拿着,无谓的挣扎就显得太多余,他想也没想,躺下就睡着了。

刚刚入眠,他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居然梦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小鱼。可此时,他的小鱼已经不是在学校那会,那个纯真可爱的邻家小妹妹,她变得阴冷,面无表情。就站在他面前,四目相对,一语不发。

“小鱼,是你吗?”牛奋斗明知道那只是个梦,可他还是很高兴,因为就算是梦,总比回忆要真实很多。哪怕只是虚幻的真实,对他来说,就是恩赐了。

小鱼却不说话。

牛奋斗按捺不住心中激动的心情,冲上去一把抱在怀里,眼泪不自觉地就流出来了:“小鱼,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们把你怎么了?对不起,都怪我没本事,没能把你救出来。”

“你的眼泪,弄脏我的衣服了”小鱼动都没动一下,只是极其冷漠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牛奋斗捧住她的肩膀,四目相对,难以置信地问。

“哼,你真可伶”小鱼的眼神并没有躲闪,反而很犀利,言语也是冷淡至极。

牛奋斗的手慢慢松开了,脚步迟钝地往后挪了几步:“你说我可伶?”

“对,很可怜!你不过就是农村来的一个土包子,要不是那时我因为身体有病,心里没有依靠,你以为我会看上你这样的人吗?你以为你很厉害是吗,如果你厉害,为什么眼睁睁看着我被带走却毫无办法呢?我的身体每天要承受多少痛苦你知道吗,可我为了讨你欢心,还要强颜欢笑。可你呢,总是对我爱答不理,你是不是觉得那样你才像个男人。”小鱼质问道。

“我是爱你的!”

“爱我?既然爱我,那你说说,你都为我做过些什么?从龙华寺背我下来,替我买个饭,好像就这些吧,还有什么啊?别说你这次来就是为了看我,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窜,就算能看上我一眼,有什么用?能救我回去吗?我告诉你,不能!你能得到的,只是让你心里踏实一些。我也不怕告诉你,就算你有本事救我回去,我都不会回去的,因为在这里,我过的很好,我没有任何疾病,所有人对我都非常敬畏,我为什么要回去,就是因为一句你爱我吗?”小鱼冷笑地说。

“他们这是在利用你,你别上当啊!”牛奋斗辩解道。

“利用?人不就是互相利用的吗?你难道就不是在利用我吗,利用我对你的依赖来满足自己空虚的内心,甚至利用我对你的爱,满足你很多幻想,你亲我的时候,和别人不是也一样吗,充满了肮脏的欲望。”

“不,我那是爱,不是利用,你怎么这么说?我能为你做任何事,他们能吗?”

“可是他们能做到的事,你一辈子都做不到,我不需要你那些虚无缥缈的诺言,我就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没有病痛的折磨,我受够了那种万蚁噬心的痛苦,这是我最需要的,可你,却给不了。”小鱼依旧冷漠地说。

“你错了,爱不是互相利用,爱你,是愿意跟你一起承受你正在承受的痛苦,如果可以换一下,能把你身上的病换给我,我义无反顾,就算要拿我的命去换你的平安,我也给你!”牛奋斗无比坚定地说。

“好啊,那我现在就想要你的命,你拿来吧,如果你愿意给,我就相信你说的所谓的爱是真的!”小鱼满不在乎地说。

“呵呵,这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就算我愿意给你,也只是个梦,有什么用!”

“不,这不是梦,我就真实地站在你面前,而且,我正是奉命来取你性命的。”小鱼阴冷地笑着说。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 痛爱

听完小鱼说的话,牛奋斗傻了,心里像扎了一把冰刀一样,既寒又痛,在他心里,心地善良的小鱼是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即使她落到了张灵轩手里,可秉性不应该突变成这样啊。

没有久别重逢的感动,唯有还不如路人的冷漠,牛奋斗此时恨不得不要这颗心,因为那样,就不会疼!

“你说你是来取我性命的?”

“圣主说了,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心结,不把你除掉,我难以修成正果,虽然我很不认同,但毕竟是圣主说的话,我照做就是了!”

牛奋斗心沉落到了最低,想着原来自己的神识被人家困住,原来是留着让小鱼亲自下手。

“你真的是我的小鱼吗?”他犹犹豫豫地问了这么一句。

“哼,知道你也只是说说而已,什么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骗骗你自己就行了。我就是越小鱼,不管是不是你心里喜欢的那个,但我都是越小鱼。不过没关系,就算你不想死,我也会成全你的。”小鱼的脸上露出了杀机。

“你错了,我不怕死,如果我的死能换回原来的那个你,我没二话!”

“你刚才还说爱不是相互利用,可你现在说的话,分明已经把爱当成了交易。我会变成什么样,那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但你刚才可说了,你愿意为我死,如果你的死,附带了一些条件,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又算什么?”

“罢了,罢了,想要我这条命,那就拿去吧,不过我有一事请求,我的命是父母给的,我希望等我死后,你能替我照顾一下他们!”牛奋斗叹口气,算是彻底死心了。

“照顾他们?凭什么,他们和我有关系吗?”小鱼根本没有被一个男人的伤心欲绝感动,依旧冷血地说。

“就算让我走的安心,哪怕你不会真的去做,说句善意的谎言都不行吗?”此时他的心,七零八碎。

“就算你自己不愿意死,我也会亲自动手,又何必说谎呢?”

“你。。。。。。你太绝情了!”

“磨磨唧唧,没时间和你废话了,既然你没那个胆子,那我就替你代劳了,去你的黄泉路吧!”

小鱼说完,浑身突然冒出滚滚黑气,黑气转眼就变幻成一颗巨大无比的鬼头,样貌和白毛当时在道茗茶社成立黄泉客栈时见过的那个看守鬼门关的鬼将差不多,不过比那个可恐怖多了。

说着话,已经朝他冲了过来。

此时的他,别说没有反抗之力,就算有,也没那个心思了。

爱情,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会让一个人无比向往生活,也会让一个人丧失活下去的所有勇气,无奈,牛奋斗属于后者。

心已死,要命有何用!

他紧闭双眼,不是因为他惧怕死亡,而是不想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了他人生的刽子手!那一刻,他笑了,笑自己无能,笑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啊,傻子,快躲啊!”听到一声尖叫,那个声音很熟悉,不过此时的牛奋斗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想,那是谁发出的。

巨大的鬼头,张开巨口,眨眼间就到了牛奋斗的面门,他能感觉到那熊烈的鬼气,他也知道,自己,会死得很透,甚至魂魄都不会留下,这样最好,省得在喝那碗孟婆汤的时候,再想起此时的悲伤。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牛奋斗的腰间,忽然鼓起暴烈的真气,一声猛兽的巨大嘶吼从他腰间发出。

牛奋斗被这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惊醒,瞬间睁开眼,只见自己身前突然蹦出一只从来没有见过的巨兽,把自己护在身下,抵挡住了那个鬼头的全力一击。

巨兽身上的罡气如滚滚烈焰,加之聛睨一切的威严,让牛奋斗都有一种不敢仰视的感觉。

只见巨兽击退鬼头,反身就追去,在这只巨兽面前,那个鬼头居然怕了,回身就跑,小鱼见状也是大吃一惊,甩下一句:“你够阴,这事儿,没完!”

说完,把鬼头收回体内,毫不迟疑,转身就走,马上就消失在黑暗中。

牛奋斗的这个梦,也是一瞬间醒来,还是那方彻头彻尾的黑暗世界。当他庆幸这只是一场梦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腰间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对于一贯抠门的他来说,身上丢一分钱都能知道,更别说丢的那个东西,是牧龙翁送给自己的那个小包。而那个小包里,据牧龙翁说,是一只他养大的灵兽,不过只能用一次,还是保命用的。

一时间,牛奋斗懵了,似乎,一切好像真的不是梦!

“放开我,我要和那个无情无义的贱女人拼了,人家辛辛苦苦冒着天大的危险就是来找她,她竟然要动手杀他,我和她拼了!”

此时,在断魂桥外,白术站在桥的一头,也就是牛奋斗身后,嘶吼着。

按照秦绍的命令,她本来是等着给闯入禁地的人收尸,可她还没等一会,实在担心那个第一个看到自己身体的坏蛋,就跟了进来。

当她走到那个独木桥的时候,就想起秦绍说的断魂桥,看到牛奋斗站在桥中央动也不动,更担心了。可是她看到桥的那头,有个老头在河边钓鱼,不敢有所行动,因为她看到那个老头,心尖莫名打冷颤,非常恐慌。于是她就躲了起来,想看个究竟。

没过一会,就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也来了。那个女人长得还很漂亮,见了那个老头,只是淡淡地说:“我来取他性命,你别拦着,否则让你的茅山成为第二个酆都城!”

老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地说:“请便!与贫道无关,贫道只是钓鱼而已!”

说完,那个女人就站到了牛奋斗对面,然后两个人的谈话她也听到了,她这才明白,这个女人正是她们一直说的鬼母。

她本以为,两个人应该非常恩爱,可她越听越糊涂,最后看到鬼母出手要杀人的时候,她忍不住喊了出来,想过去帮忙。但见那个老者抬手冲她一指,她便动弹不得了。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眼看着牛奋斗就要命归黄泉,突然从他腰间冲出一只巨大无比的神兽,击退了那个鬼头,把鬼母吓跑了,而且鬼母似乎也受伤了。

她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等鬼母走后,她也顾不了许多,她以为那名老者和鬼母是一伙的,奈何自己动弹不得,冲那名老者竟然哭诉道:“老仙人,他是好人,求您别伤害他,求您了,您要杀,就杀我,我替他!”

她刚说完,老者忽地一抬鱼竿,一条纯白色的小鱼落入手心,而且那条小鱼居然开口说话了,语气柔和却伤感:“曾经为我大闹天宫的孙悟空,要成为别人的至尊宝了!”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章 三茅祖师的法身

白术两眼发直,奇奇怪怪的动物她没少见过,可这条纯白色的鱼,很像是一团气捏成的,关键是,这条鱼竟然会说话。还有一点是她无法理解的,那条河涧,只是浅浅的溪水,里面什么都没有,这位老者又是怎么钓到的呢?

“小姑娘,是不是很奇怪啊?”老者把那条白色的鱼放在手心,对白术说道。

“嗯!”

“哈哈,你见过的,只是你认不出来了”老者说道。

“我见过?”白术糊涂了。

“对,这条鱼叫魂鱼,正是刚才那位女子的本命之魂,命数使然,叫了一个小鱼,最后真的成了一条小鱼,哎,世事呀,叫人看不透,更叫人心难受!”老者感慨道。

“什么?您说她就是鬼母的本命之魂?那刚才来的不就是鬼母吗,我看她好端端的啊。”

“这名女子,命运多艰啊,按照天理,世间就不该有她这么一个人,她祖上损了阴德,惹了厉鬼,本该绝后。后来,她祖父找到一位高人,请求指点,最后和厉鬼达成了协定,以人养魂来消除孽债,这才有了她啊。”老者悠悠地说道。

“什么叫以人养魂啊?”白术问道。

“厉鬼是只有魂体,没有肉身,以人养魂的意思就是说,和厉鬼达成协议,用人的肉身作为厉鬼再次孕生的母体,等时辰一到,那个人本来的魂魄就会被厉鬼吞噬干净,那具肉身就成为了厉鬼的自己的身体,这样就能再入轮回,免去了永世做孤魂的下场。”

“啊?这不是违背天道的吗?”

老者摇摇头说:“不算,因为这里面有因果孽债,而且原来肉身的魂魄也不是从地府而来,是那位高人寻遍天下用很多残缺的善魂拼接而成的。非但不违背天道,反而是一桩功德,因为这样,就消除了那家的罪孽,否则厉鬼怨气积聚,会祸乱天下。不过厉鬼成人之时,虽然她家往后就会和寻常人家一样,能传宗接代,但原来肉身的魂魄会消失殆尽。不过,因为原来的魂魄也是从世间而来,此生还能做一回人,也算是福气了。”

白术似懂非懂,又问道:“那您手里这只小鱼又是怎么回事?”

“本来,若是你口中的那位鬼母一直和桥上这位小伙子生活在一起,她身上的鬼气和戾气,自会消失。可惜啊,你家的张灵主看中了这位姑娘身上的那团鬼气,因为这团鬼气不是一只鬼,而是一群积怨千年的恶鬼,怨鬼,如果在他的帮助下,鬼母能够出世,那自然能为他所用,他的实力岂不大增。于是,你家张灵主派人把她掳走,用法阵催化鬼母诞生,你们来茅山布阵的时候,厉鬼已经主导了女娃的身体,下一步就是完全吞噬她的魂魄。许是命数使然吧,你们今年恰好来我茅山布阵。老夫于心不忍,把那名女娃几乎快要覆灭的本命之魂抽了出来,藏于这灵山中休养,这才聚成了一条魂鱼!”

白术很聪明,从老者言语之间,听出来一些别的意思,马上非常谦恭地说:“敢问仙家尊号是?”

“与你有缘,也不藏着掖着了,老夫是大茅君茅盈羽化登仙时的一个法身,另外还有两位,分别是中茅君茅固,三茅君茅衷的法身。当年三茅祖师得道之后,老天爷派他们来执掌句容山,因为三位祖师的姓氏,句容才更名为茅山,不过三位祖师平素里事务繁多,因此留下我们三个法身来驻守。”

白术下巴都快惊掉了,她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神仙,还是大名鼎鼎的三茅祖师:“小女子失礼了,请仙家宽恕。”

“不用多礼,无碍的,仙与人,都是一样的。”

白术知道眼前的老者竟然是三茅祖师后,虽然心里恐慌,可看到愣在桥上的牛奋斗,鼓起勇气说:“既然您老人家是仙家,怎么不直接灭了那个鬼母,反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害人,要不是刚才突然冲出一只神兽,他不就没命了吗?再说了,您既然想帮那个叫小鱼的女孩,怎么只是留下人家的一点魂魄啊?”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一介凡夫俗子,也敢来质问老夫吗?”老者不怒自威,瞬间空气都凝结了。

白术心里咯噔一下,她不过凡人而已,在神眼中,万民不过蝼蚁,可是,她看到像木桩一样杵在桥中的牛奋斗,心里莫名心疼。是,他们只见过一次,可若是有缘,一眼足矣。在她心里,这个其貌不扬,有些无耻的坏蛋,已经再也赶不出去了。

“我不是质问您,只是不懂,上天有好生之德,您是神仙,可您怎么能偏袒坏人呢?”白术鼓起勇气说道。

“坏人?哈哈,你和他们难道不是一伙的吗?你说他们是坏人,那你是什么?”

“我也是坏人,正因为我知道我是坏人,所以我才觉得您做的不对。”

“有趣,有趣,那既然你也是坏人,我若灭你,也是合情合理了?”老者忽然冷脸笑着说。

“我既然敢进来,就没打算要活着出去,您请便,只要您能放过他就好”白术痴痴地望着牛奋斗的背影淡淡地说,眼神却是那样坚定。

“哈哈,丫头,你觉得此人如何啊?”老者忽然笑出声,捧着手里的那条魂鱼问道。

“也不知道他积了多少福气,今世有这么多人甘愿为他放弃生命,老神仙,这位姐姐很好,只是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请您别强人所难。”

“这个自然!”老者说完,又看着白术说:“小姑娘,实话和你说吧,并非我不愿意帮,只因为那个鬼母实在太过厉害,我们只是一尊法身,法力有限。就算三茅祖师本尊驾临,若那个鬼母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是不能动她的,因为鬼母融合的那些冤魂,是有来头的,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刚才也看到了,她都敢说什么把我茅山变成酆都的话。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这小子的命,可不是谁都能取走的,老夫料定他不会有事,所以才没有出手,以免激起更大的风波。”老者慈祥地说。

“啊,可是他现在怎么动都不动啊?”

“他在禅境之中,还没有出来,本来以我所料,一炷香就差不多了,可是刚才的事,影响了他的心境,这确实是我失算了。此时我若把他放出来,反而会让他疯魔,所以只能等他悟透,自己出来了。现在不提他了,咱说说你的事,我且问你,你是不是相中他了?”老者笑眯眯地说。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 点化蛊王

白术楞了一下,不明白老者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还是很干脆地回答说:

“是,自从见过他以后,我就对他念念不忘,以前从来没有过,师父曾说过,如果我哪一天在某个人身上感觉到了心动,那个人就是我的真命天子。可惜,他心中另有所爱了!”

“所以你突然就不顾生死了吗?据我所知,你是蛊术传人,拿住一个男人的心,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师父说过,动了心,就是人了,既是人,就要有一颗人心。当初,我不明白师父说的什么意思,直到认识他以后我才清楚,当一个人住进自己心里的时候,护着他,就是护着自己的心。我确实有一万种办法,让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可那样的话,他还是他吗?在我以前的认识里,男人都是花心的,虽然我知道他心有所属,可我还是心存侥幸,盼望着他对我也能另眼相待,可是看到他心爱的女人都那样对他了,他还是义无反顾,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不奢求他今生会爱上我,我只是单纯地想为他做一些事。”白术动情地说,别看她是蛊王,可在感情面前,依旧只有羞红的脸。

“敢爱敢说,不错,你为了他真的什么都愿意去做吗?”

“愿意!”

“即使变的不是你自己,也愿意吗?”老者突然这样问道。

白术反问:“您这是何意啊?”

老者轻叹一声,然后缓缓说了一大堆,最后看着白术问道:“听懂了吗?”

白术眼神木讷地说:“明白了!”

“那你愿意吗?”

白术迟疑了很久很久,最后坚决地说:“我愿意!”

“好!”老者郑重地点点头,跨过断魂桥,把手里的魂鱼放在她手心,然后用手一指,白术恢复了行动能力。

“拿着她,你出山去吧!”

白术小心地捧着那条洁白色的小鱼,眼里闪着光花,点点头望着牛奋斗说:“那他怎么办?”

“放心吧,他的身世之谜你也知道了,他不会有事的,倒是你的路,可不好走啊,你觉得值得吗?”

白术莞尔一笑,施礼之后,转身就走,没有再说一个字,不过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依依惜别。

“人为情迷,总乱心,心却愈真,红尘啊,红尘啊”目送白术离开后,老者叹息道。

“大哥,你动凡心了!”这时,桥那头,另外两个老人缓步而出,中茅君调笑道。

“你叫我一声大哥,大哥也是亲缘,如此说来,你也动了凡心了”大茅君诘问道。

“哈哈,大哥说的对,那我就承认动了凡心吧,你我无心之人,还有心可动,也是幸事啊”中茅君毫不在意。

“无心之人,好一句无心啊”大茅君淡笑着说。

“好了,大哥,这小子怎么办啊,一炷香都过去了,他若是就此沉沦,可就真的出不来了,老怪物在天有灵,会找咱们麻烦的。”

“不对,二弟你说的不对,不是无心,而是心无,心还是在的,只是心上空无一物而已”大茅君似乎没听到自己二弟的问话,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里,自言自语地说。

可中茅君和三茅君听到这一句心无之说,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同时道了一声“无量天尊”,然后随着大茅君就地盘膝而坐,诵起经来。

再说牛奋斗,置身禅境中的他,根本不知道身边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刚才的那个梦,似幻似真,但对他的触动却是极深。

他在意的不是,那个他最爱的人,现在要杀他。他在意的是,自己刚才竟然打算要放弃性命。

丐爷教育过他,生命确实可贵,但命只要一条,人可以在任何时候都不必计较得失,但事关生命的时候,必须要小气。不是说要胆小怕死,而是在做生死抉择的时候,要去衡量值与不值。此处的值,是大义,大爱,而不是小爱,小义。

生既是死,死既是生这句话,纯粹就是放屁。生就是生,死就是死,没有命,就叫死,有了命,才叫生。生死不能转换,所以生死必须要有底线。

而牛奋斗刚才,为情所扰,乱了心绪,想要死,只是为了躲避那种痛苦,是一时念,不是一世念,这是不值得,很不值得。他想起师父说的那句话,好人就应该好好活着,不仅活得好,还要活得像无赖一样,扎在坏人心上,粘在坏人心上,让他们永远都不痛快。而他刚才的决定,却是在成全坏人,哪怕她是小鱼,是自己最心爱的那个人,她念头不对,那她就是坏人。想清楚这一点,他的心,很快就归于平静。

“某些人巴不得我死,那我更得好好活着,我要把原来那个小鱼找回来,狗日的们,你们惹谁不好,惹我这个流氓无赖,给小爷等着!我特娘弄不死你们,也要做一泡牛粪,恶心死你们。”恢复了痞子心态的他,开始思索着怎么从这里出去。

“如果刚才那个梦是真实的,那就说明,别人可以进来,只有我出不去。他们绝对不可能进到我神识之海,所以,这个地方困住的只是我的神识”牛奋斗马上就从悲伤中走出来,开始分析眼前的处境。

“刚才还能感觉到心痛,有情感,而且刚才那只神兽护着我的时候,它还不小心碰了我一下,很疼,所以,这里困住的不只是我的三魂,还有七魄。看来,这是一个阵法,把我魂魄与身体隔绝开了。魂与魄,都是意念。什么阵法能把意念给困住呢?”牛奋斗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心思索。

他一时想不通,再次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依旧是一片漆黑,唯一可视的,是在很遥远的前方那一闪一闪的类似星光的东西。

他盯着那些光点,心里忽地一动,然后摈弃凝神,放空心绪,竟然看入迷了。一边看,一边心里读着秒数,手指也没闲着,用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在不停地弹。刚开始没什么,可到后来,每次手指弹出去的同时,远方的光点就亮一下,完全同步。

这时,他忽然笑出声来了:“哈哈,妙,真是妙,怪不得我没头绪呢,合着是佛理加道法,有才,太有才了。我就说吗,师父怎么让我去背什么劳什子的佛经,原来他早就知道,江湖大了,什么人都有啊。这五大灵主,坏是坏,还真特娘的有想法,佩服,佩服,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想出来的。管他呢,先破了再说。”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三生小世界

禅境中闪烁的星光,其实就是一个密码,不过,这个密码,对佛法没有研究的人,是根本无法看透的。不过,就算对佛理有很深的理解,如果没有牛奋斗那样对时间的精准把控,依旧是无法破解。

那些星光的闪烁,其实是一种计时方式。远方闪烁的星光很多,不过牛奋斗观察的是人最容易的把控的一个。那颗星光闪烁的间隔,叫一弹指。

人们常用弹指一挥来形容时间短暂,其实,弹指是佛家的时间刻度,一弹指约等于七点二秒,说起来,一点都不短暂。一个弹指等于二十个瞬,一个瞬等于二十个念,一刹那为一念。而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三十个须臾为一个日夜。

一念是人七情六欲的本源,可在佛理中却做了时间单位,这就是极深的禅理。

明白这些以后,牛奋斗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出声来,心里想到一句诗:一花一念无量劫,大千俱在一毫端,我纳须弥入芥子,明悟四谛证涅盘。

念及此,牛奋斗淡淡一笑,心说:“三生界,任我行,我在此,此处却无我,哈哈,懂了,看我如何破你这个阵!”

。。。。。。。

时间过去了大半天,三位茅君见桥中央的这个人还没有任何动静,可就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大哥,您说一炷香就会出来,现在一把香估计都烧完了,这小子怎么还没动静?”中茅君忍不住问起来。

“是啊,不会是出事了吧,道行不够的人,在禅境里可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啊!”就连一直不说话的三茅君也张口问道。

大茅君脸色有些尴尬,自说自话道:“不应该啊,老怪物的徒弟,不应该这么不堪啊,虽说是禅境,可想要出来也不难啊,悟透了里面的玄机,以时间起卦,很容易找到出口的啊。对于道家弟子来说,起卦不难,难的是发现里面的佛理。可这一点,对于老怪物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啊,他佛道皆通,不可能不会传给他徒弟啊?”

中茅君站起身,走到牛奋斗面前,仔细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忽然惊呼道:“大哥,人怎么不在了?”

“什么?”大茅君赶紧站起身,走到牛奋斗面前,也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唰就凉了半截。因为他看到,眼前这个孩子的魂魄,已经不知所踪了。

“完了,不会是覆灭了吧?这可如何是好,老怪物就这么一个徒弟,被咱们给玩成植物人了,可怎么交代了?”中茅君焦急地说。

大茅君脸上也是慌张,他原本只是想试试牛奋斗的修为,没曾想事情竟然闹成这样。

禅境确实凶险,若是本心不纯,欲望太盛。心生的杂念越多,在禅境里,时间就会过得非常快,有时候,甚至是一眼千年。此处之所以被叫成禁地,正是因为这个禅境。那些离奇死亡的人,大多都是想到禁地里寻找仙迹,想一夜之间羽化飞仙,最后,都命丧于禅境内。死因都是一样的,欲望烧毁灵魂,并耗尽阳寿,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年纪轻轻的人,一夜之间就老迈而亡。

这些,三位茅君不是不知道,可大茅君知道牛奋斗是丐爷的徒弟。记衍门人,最最基本的素质就是秉性纯善,不求名利,绝不会被欲望所羁绊,所以他才敢把牛奋斗困在其中。可现在看来,他好像犯了大错。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让他没守住本心吗?”大茅君沉着声说道。

“许是如此吧,大哥,记衍门,在咱们手里断送了,这可怎么和人家门派的先祖交代啊?我早就说了,老怪物死的太早,他徒弟明显还没出师呢,怎么可能有那份定力啊?咱就应该老老实实帮他一把,助他脱困就行了。”中茅君责怪道。

他们三位茅君和牛奋斗的师父关系极好,现在弄成这样,哪能不懊恼。

“二哥,先别急,这孩子体内不是还有下凡的星君吗,按理来说不会这样弱不禁风啊,肯定有蹊跷。”三茅君插话说。

大茅君却摇摇头:“这孩子,根本没打算融合星君的神魂,星君的神魂被他死死逼在灵海的一角。正是基于此原因,我才那么放心让他在里面,刚才出了那种事,我也没把他放出来。你们也知道,能把星君神魂都给压住的人,心志该有多坚定,我也是好奇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量。可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哎,我对不起老怪物啊,他唯一的传人就。。。。。。”

说到这里,大茅君心里很难过。

“大哥别急,我总觉得这事哪里不对劲,如果他真的是因为欲望太盛,而耗尽了精魂,那他至少会马上变老啊,可你们看,他容颜可没怎么变啊!”

“你是不是傻?这小子是星宿下凡之身,能与凡人一样吗?再说了,你仔细看看,谁说他容颜没有变化,这突然多出来的胡须又是怎么回事?”中茅君没好气地说。

三茅君定睛一看,果然,牛奋斗的脸上,凭空多出了很多胡须,这不是变老的是什么。

三位茅君,突然都沉默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三茅君忽然说:“我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大哥二哥你们难道忘了吗,这方禅境是怎么来的吗?”

“三弟,你是不是把我们当傻子了,我们又没有老年痴呆,怎么会不记得。当年咱们刚刚得道成仙的时候,过于张扬,菩萨觉得我等是可塑之才,不想我等误入歧途,变成一个大和尚故意来刁难我们,其实是要点化咱们。这方禅境,不就是当时打赌弄出来的吗?”中茅君没耐性地说。

“那个赌怎么打的还记得吗?”三茅君追问道。

“不是,老三,你今儿这是怎么了,干嘛总明知故问,我不信你不记得了。”中茅君没好气地说。

“等等,三弟,你不会是想说,这孩子的去处和菩萨一样吧?”大茅君忽然皱着眉问。

“不可能,这么多年,咱们在里面进进出出多少次了,都办不到,他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就敢和菩萨相提并论,怎么可能?老三,你是不是疯了?”还没等三茅君说话,中茅君就否认了。

“不,我觉得很有可能,你们听我慢慢说来!”三茅君认真地说。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三章 出乎意料的相遇

“想当年,咱们兄弟三人陆地飞升,那时,虽然还只是一方山神,仅仅执掌句容这一方土地,可心比天高,颇有几分俾睨天下的意思。在句容山结庐而居,说是修道,其实就是摆了一个擂台,一个论道的擂台。八方散仙,纷至沓来,最后,都败兴而归。慢慢的,我们以为我们的道法已经足够精深了,而上天只让我们做一方山神,太屈才了。

那日,来了一个大和尚,和颜悦色地告诉我们,真正的高手,应当是生如芥子有须弥,心似微尘藏大千。而不是锋芒毕露,这样不利于修行。

佛家总说,那个包含三千大世界的须弥山,可以藏于一粒芥子之内。当年,我们修得是道法,对佛理完全不认同,因此这个观点,自然认为是佛家一句说教,做不得真,当即就反驳回去。”三茅君说道。

“对,我以为他是来找茬的,就动怒了,骂他说佛家都是骗人的,须弥山怎么可能藏在一粒种子之内,整天就搞文字游戏,一点都不务实,还差点动起手来!”中茅君插话道。

“可那位大和尚却反问咱们,说咱们学了那么多道法,万卷书都不止,可最后都装到哪里去了,还不是咱们的脑子?他说咱们的脑子也就一颗椰子大小,如何能装的下万卷书呢,咱们是不是也在骗人呢?”三茅君想起这件事,还是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就笑出来了。

“哎,菩萨的智慧咱们真是望尘莫及啊,咱非但没感激他老人家的教诲,反而跟人家叫起板了。”中茅君尴尬地说。

“对啊,你非说他老人家是偷换概念,没有真本事,还嚷着要人家斗法。结果呢,菩萨说,不管是佛还是道,修得都是一颗心,一颗和自然相融合的心。心可以是一个小世界,也可是一个大世界,关键看心里装什么。如果心里装着一个大世界,只要一动念,天地随意纵横,时间随意穿梭,不会被任何东西困住。咱们自然不信,他就让咱们布一个阵,看能否困住他。”

“那个阵,几乎耗费了咱们毕生的修为,就算放到现在,大罗金仙都出不来”大茅君感慨道。

“可是菩萨却出来了,而且那么轻松。两个哥哥想必没有忘记,菩萨是怎么出来的吧?”三茅君突然严肃起来。

“怎么可能忘,若不是这件事,咱们兄弟的境界怕到现在还只是一方山神吧。菩萨根本就没想着把阵破掉,而是以念为时,以时来构成一方三生世界,回到了他见咱们时候的那个法身上。说白了,咱们困住的,只是那一刻的他,却困不住前生的他,往世的他。自那以后,咱们才算真正领悟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道。无关宗教立场,还是那颗心。等咱们折服以后,菩萨说咱们布得那个阵,很是巧妙,稍加改造一下,就可以作为咱们日常修心的地方,最后在阵法里,留了一个他老人家的小世界,才成了如今的禅境啊!可惜,到如今,咱们还是无法彻底悟透菩萨他老人家的禅机啊”大茅君感慨万分。

三茅君咽了口吐沫说:“咱们悟不透,这孩子有没有可能悟透呢?”

“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他虽然是老怪物的徒弟,可毕竟是凡人啊,怎么可能悟透菩萨的小世界呢?不可能的。”大茅君摇着头说。

“大哥,我倒觉得很有可能,咱们因为知道这方禅境的来历,所以每每进入其中,心中都有杂念,可是那个孩子他不知道啊。菩萨当年也说过,想要悟透这个小世界并不难,控制住自己的心念,当自己的念与小世界相融合的时候,就可以主导那个小世界了。因为那个小世界有菩萨加持的法力,所以根本不需要阵中人有多强的修为就可以从里面出来,甚至可以看到前生可往世。咱们虽然是神仙,可还是有欲望和各种念头,越熟悉,反而越难破,菩萨留下这个法阵,就是为了时刻警醒咱们兄弟三人。可那个孩子他不明白这些,他又是老怪物的徒弟,您也说了,记衍门人,最基本的素质就是控制欲望和念头,那他破此阵,岂不也在情理之中?”三茅君分析道。

其余两位茅君听完,都皱起了眉头,可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太现实。道理虽然很简单,可往往越是简单的道理,却越难办到。

凡人若是能做到控制心念,那岂不和神仙一样了?他们望着桥中央这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怎么都觉得不可能。

就在三位茅君愣神的时候,桥那头发出了一个声音:“靠,合着你们不是五大灵主啊,奶奶的,你说你们这些当神仙的,闲的蛋疼,欺负我一个小屁孩有意思吗?还把我关在菩萨亲自设得法阵内,你们自己都出不来,让我想办法,太欺负人了吧?”

说话之人,不是牛奋斗还能是谁。

完全被三茅君说中了,牛奋斗虽然不知道那是菩萨留的三生小世界,可他对须弥介子很了解,但明白那些星光就是佛家计时单位的时候,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确实可以通过起卦来找到出口,可他很想看看一个道家布得阵法,怎么会有佛理存在其中呢。

于是他试着控制自己的心念,魂魄与那个世界相融合,出乎他意料,竟然真的成功了。最后他的神识穿越回,进入这片禁地的那一刻,自然而然就出来了。他已经偷听了半天了,本来他也搞不懂这是什么个阵法,因为他第一次尝试穿越的时候,没有经验,竟然直接去了前世,看到了很多东西,很多让他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太神奇了。后来慢慢熟悉以后,才控制好节点,回到现在。当听三位茅君说完以后,才算明白过来,顿时受益匪浅,也想清楚了很多事。

知道三位茅君并非是坏人之后,他才现出身形。

三位茅君见到他之后,都惊呆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愣在当场。

“三位上仙,别愣着了,我魂是出来了,可我怎么回肉身上去啊,你们倒是帮帮忙啊!”

大茅君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不愧是老怪物的徒弟啊,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哎哎哎,老神仙,你怎么总叫我师父老怪物啊,我这当徒弟的可真听不下去了。”

“哈哈,小道友,你误会了,我们和你师父关系非凡,是他先叫我们老不死的,我们才叫他老怪物的,你别冤枉人啊”三茅君见他出来,知道自己猜准了,心里高兴之余也对这个孩子心生佩服,语气也亲密了很多。

“等会,小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中茅君盯着牛奋斗问道。

牛奋斗干咳了几声,偷偷把藏在背后的那块石头扔在一边:“没,没什么!谁让你们骗我说你们是五大灵主的,我不得防一手吗?”

“哈哈,那你拿块石头,觉得能打伤我们吗?”中茅君笑着说。

“打不着,就恶心一下呗!”牛奋斗脱口而出

“一块石头有什么可恶心的”中茅君笑着说。

牛奋斗并没有回话,神色有些慌张,中茅君觉得不对劲,走过去捡起牛奋斗扔掉的石头,看了一眼,马上像扔手榴弹一样又扔了出去,痛骂道:“你这臭小子,原来石头上沾了一堆粪啊,额,你真够可以的。”

骂完还不解恨,抬起就是一脚踹在牛奋斗屁股上:“去你的吧!和你师父一个德性,真损啊!”

牛奋斗的神识被中茅君一脚踹回肉身,稍微活动了两下,终于恢复如常。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四章 记衍二字

??三茅祖师毕竟是神仙,不会真的和牛奋斗计较,不过他的行为,真是让三位真神有点无语,能从菩萨的三生小世界里出来的人,怎么跟个流氓混混一样啊,居然抄着石块沾着粪想要动手,一点格调也没有啊。不过他们倒是觉得,这孩子还真是那个老怪物的亲徒弟,想当年他师父因为需要帮助求到他们三头上。你说你既然是求人就客气点,不,比大爷还大爷,吆五喝六的。

三茅祖师修养已经极好了,而且丐爷要他们做的事,确实也是他们这些做神仙的分内之事,就算没有求到他们头上,只要是知道了,也得去办。

可三位祖师爷实在受不了被一个后生晚辈指挥,毕竟丐爷的岁数和他们比起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三位祖师就半真半假地提出,让丐爷提个项目比试一下,如果丐爷赢了,二话不说,全权负责。可如果丐爷输了,那就不管。他们心里想着,好歹也是祖师级的人物啊,记衍门往届门主他们也接触过不少,虽然厉害,但和他们比还是差了一大截,就算随便让丐爷这个晚辈想,他们也不可能输。

结果,他们还是输了。他们以为丐爷会比个法术什么的,再不济,辩辩道法。谁曾想,丐爷满口答应以后,提出打一圈麻将来决定胜负。他们三个可是修道之人,腹内有万卷书,可就是没有麻将技法。而且赌博是犯戒的,平时见了都嗤之以鼻。虽然他们可以依靠法术来获得胜利,可人家一个晚辈都本本分分打牌,他们要是那样干,就太丢脸了,只好硬着头皮上。最后三个大名鼎鼎的茅山祖师爷,堪堪把规则弄明白,约定好的一圈就打完了,而且还是惨败,丐爷不是杠上花就是清一色。连他们那样高的修为,都差点动了怒气。

别看只是一件小事,可从那以后,他们三位祖师对这个老怪物,另眼相看,因为他比他们这些神仙都随性自然。

都说阴阳无界,强弱难分,可阴阳转化,强弱逆转是有条件的,需要的恰恰就是一颗随性的心,这样的心有个特殊的名字,叫大空明,在道家,是一种境界,最难能可贵。就像佛家芥子须弥,也是一种心境。

眼前这个孩子,在这方面,明显是继承了师父的衣钵,所以三位祖师从心里,完全认可了这个孩子,不仅仅因为他是那个老怪物的徒弟。

清楚了三位老者的来历,牛奋斗也不放肆了,恢复正常以后,恭恭敬敬地给三位祖师请礼。

“三位老神仙,晚辈有一事想请教,不知可否”牛奋斗问道。

“别叫我们老神仙,听着别扭,也生分”大茅君笑着说。

牛奋斗想了想,也笑着说:“那我以后叫您三位祖爷爷吧,大祖爷,二祖爷,三祖爷怎么样?”

师父告诉过他,以后如果见了神仙就认亲,关系拉得越近越好。因为神仙最好面子,往后有事求到他们头上,他们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见三位茅君主动拉关系,鬼精鬼精的牛奋斗怎么可能不顺杆爬。

三句祖爷爷叫得三位茅君乐开了花,不过,等他们以后领教了牛奋斗的尿性,就会后悔今天干了这么一桩蠢事。

当然,现在还不知道,见牛奋斗有礼数,叫得还那么亲,大茅君高兴地说:“嗯,不错,不错,这就顺耳多了。说吧,想问什么事?”

“菩萨留的那个三生小世界,是真还是假?”

大茅君皱了皱眉头问:“你是不是回到前世了?回去几世?”

“应该是一世,不过肯定不是上一世,虽然往事如光影在眼前闪过,可也看了一个大概,那一世金戈铁马全是战乱,我想知道,我看到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是我前世的记忆?”

“你看到什么了?”大茅君问道。

牛奋斗却摇摇头,脸上带着悲情:“我可以不说吗?”

“不想说就别说了。菩萨留的三生小世界,并不是虚幻的,所以你看到肯定真的,我大致能猜到你到底看到了些什么,既有因,就有果。也许就是缘分吧,菩萨让你看到了往事,就是希望你在这一世,把那段因果了去。”大茅君温言说道。

“明白了!”

“行了,那些事咱都不提了,你这一趟茅山之行,算是结束了,不过这一次你的名声可散出去了,虽然没闹得太大,但以后怕是没什么消停日子了,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遇到什么就解决什么。跨得过去就用力跨,跨不过去就躺下歇着”牛奋斗轻描淡写地回答。

这倒让三位茅君感觉有些意外,顿了一下,一起笑出声来。

“那什么是该做什么是不该做的呢?”大茅君问道。

“我知道什么不该做,这就够了,不是吗?”牛奋斗也笑着说。

这样的论调,在一般人看来,完全是没有目标和进取心啊,可大茅君竟然点点头,表示赞同:“那如果面对生与死的时候该如何抉择呢?”

“活下来就好好活,活不了,那就死呗!”

“好小子,怪不得你能从小三生界出来,现在我信了。既然这样,我们也不问了,对于你师父的死,我们表示遗憾。不过我们也知道记衍门是什么路数,你应该是十二岁学艺吧,算到今年,你也就二十出头,想必你还没来得及跟着你师父闯荡过江湖吧?”中茅君说道。

牛奋斗摇摇头问道:“您提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们和你师父也算有交情,我们虽然不能做你师父,但是我们可以告诉你那老怪物这辈子是怎么过来的。他那种人,肯定不会和你说这些的,我们就代劳一下吧。你可以沿着他的路走,也可以走自己的路,你姑且听完,如何选择在于你自己,也算是我们作为长辈的一份心吧,你看如何?”中茅君说。

“您请讲!”说实话,牛奋斗确实对师父的生平很感兴趣,在天下修士眼中俨然就是一个传说,不仅如此,和很多神仙比如眼前这大名鼎鼎的三茅祖师都有交情。

“你可知你们门派的名号,记衍二字,有何深意吗?”

牛奋斗摇摇头,丐爷在的时候,总喜欢叫急眼门,说什么名号都是浮云,不必在意,所以他一直没有深究过。

“其实我们都不知道你们门派究竟是从何时起源的,不仅对于凡人,对于我们这些神仙来说,记衍门也是一个神秘门派。不过我们知道,衍是大衍之数的意思,记衍二字,可解释为,记录这世间所有事物的演化。而且你们的先辈也是这样做的,大到国家大事,小到百姓民生,都有你们记衍门人的身影。”

“不太懂”牛奋斗说道。

“有时候,改变一个人的命数,就有可能改变一群人命运,恰好,记衍门人就有这个能力,这一点你同意吗?”大茅君说。

“同意!”

“这下懂了吗?”大茅君说。

牛奋斗微微沉吟了一下,眼睛忽然一亮,说道:“明白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开了天眼

??大茅君点点头继续说:“不只这些,你看这世间,似乎很太平,可是阳光下永远都缺不了阴影。很多妖魔鬼怪,就藏身于芸芸众生之内,你师父平素里就在驱散这些阴影。哦,还特别爱管道门的闲事,那五大灵主之所以恨透了你师父,就是因为他有事没事就给捣乱,说起来,这就是在维护天下正道了。反正,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哪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可谓是天下第一爱管闲事之人。但有一点,我们都很佩服,天下没有他不敢管的事,只要他觉得应该管,就一定会插手。我们知道的就这些了,不知道你听明白没?”

“晚辈清楚了”牛奋斗嘴角轻轻一挑,茅君所言,和自己想的也差不多。

“哦,对了,有一件事你得特别在意一下。世间有妖魔,自然也会有神佛。你们记衍门名声太盛,很多他们不方便出手的事都会来找你们,现在记衍门只剩下你一个了,他们自然别无选择。有的神仙,可不像我们好打交道好了,你自己机灵着点。

好了我们这种清苦的地方,想必你也没兴趣待着,也就不留你了,咱们以后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出山,出口还有一个人等着你呢”大茅君指着禁地深处的一条路说。

“有人等我,谁啊?”牛奋斗好奇地问。

“一个替你扛雷的人!”大茅君笑着说。

“替我扛雷,什么意思?”

“五大灵主误以为他才是老怪物的徒弟,可不就是在替你顶雷吗?不过,你也没必要马上说透,那孩子来历非凡,也很可靠暂时让他扛着点,有利于你的成长。你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日后他有很多事要依赖你,让他付出点,就当是本钱了。反正你们这一门做事是我们三兄弟见过最让人无语的,明明出于善心,出于公义,可每一次都要当买卖去做,算好成本,还要考虑收益,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这一次,你就当买卖去做吧,他也同意了”中茅君说道。

牛奋斗淡淡一笑,也许,只有他才懂丐爷,为什么会把善事当买卖做的原因吧!

大恩换小利,为的是受恩之人心中没有愧疚。

按照三位茅君的指引,顺利从禁地出来,路上,他已经猜到等他的是哪位了。果然,刚出山口,就看到小破孩百无聊赖地躺在一颗树杈上,数星星,嘴里还骂骂咧咧。

“破哥哥,坏哥哥,到哪去了呢,这么大人了,还玩失踪,真讨厌!”

“说谁讨厌呢?”牛奋斗吼了一句。

小破孩打了一个激灵,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爬起身,表情变化丰富,哀怨地说:“哥,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出来?”

“上了一个厕所,没带纸,等自然烘干”

牛奋斗心情不错,开玩笑道。三位茅君都说了,这个孩子有来历。他之所以没有问小破孩是什么来历,是因为不管多大的来头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这孩子不是坏人。

“讨厌死了,人家在外面等了你快一天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是不是偷偷干什么大事去了?”小破孩凑到牛奋斗跟前,开心地说。

“我能干什么大事啊!”

“少来了,我以为我就算够快的了,你比我还快,神仙谷里,你还把人家那么大狗给宰了。你是没看到,他们都快气疯了,结果你脚底抹油头跑了,哈哈,笑死个人。”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牛奋斗狐疑道。

小破孩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牛奋斗得知这孩子是担心自己安危才踏入禁地后,心里很是感动,不过还是有一些地方不清楚:“那你怎么到这里了?”

“哎,别提了,我原以为那片禁地是什么妖魔鬼怪聚集的地方,结果进来一看,灵气满满,分明就是仙家重地,就放心了。哥哥也是仙家的人,神仙自然不会为难你的。”

三位茅君说了,小破孩早就知道了他的来历,所以他也没太在意,扯张虎皮来吓人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自己还是娘肚子里的那个自己就行了。

牛奋斗心说,还没为难呢,差点变成植物人。

“本来我想追上你的,可突然冒出俩老头,还挺客气,说他们找你有事,不方便让我过去。他们以为我没看出来,不就是茅山的祖师爷吗。可人家毕竟是大神仙,我又不敢惹,只好装作不知道,任人家摆布。他们把我带到一个凉亭里,吃了一些果子,那俩老头一个劲和我探讨什么道法,我最不喜欢这些了,待得实在无聊,就出来了。他们说在这里能等到你,所以我寸步不离就在这里足足等了一天啊。大哥哥,他们找你到底什么事啊?”小破孩好奇地说。

听完小破孩的话,牛奋斗心里还真有点好奇,这孩子什么来头啊,三位茅君如此礼遇。不过他也没问,如果小破孩愿意说,早就告诉他了,只是继续开玩笑说:“没什么,他们想给我介绍个对象,人倒是挺漂亮的,不过就是长了一条尾巴,我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

“大哥哥,你真没劲,就不能和我说实话吗,你看你天眼都开了,肯定是三位神仙爷爷指点你道法了,小气鬼!”

“天眼?”

牛奋斗顿时一惊,赶紧查看,这才反应过来。这一路从林子里穿过来,本是深夜,可在他眼里亮如白昼。因为被困在桥上太久,他都忘记了时间,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个变化。要不是小破孩提醒,他到现在都不知道。

“这就是天眼吗?”他惊讶地自言自语,摸了摸自己脑门。

“啊?你还不知道呢?不会吧,不是三位老神仙给你开的天眼吗?”

牛奋斗摇摇头,他记得自己从小三生界里出来就是这样了,莫不成,是因为那个禅境的缘故?左右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拥有天眼是已经确定的事实了。

小破孩见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拥有的天眼,就不再追问了,而是兴奋地看着牛奋斗的脸说:“大哥哥,我看看你的天眼是什么级别!”

“天眼还有级别?不就是能看到鬼怪吗?”牛奋斗有点懵。

“你说的那叫阴阳眼,不叫天眼,天眼不仅可以看到鬼怪,还能遁灵,还能射魔,就像二郎神脑袋上那一个似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脑门上也会长出那么一个眼睛来?”牛奋斗心说,如果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不要劳什子天眼呢,走哪都得被当成怪物啊。

“你想多了,二郎显圣真君本是龙王之子,龙王身上有无数只眼睛,他第三只眼睛是基因导致的,只不过恰好在天灵处,所以慢慢修炼出天眼后,就和那只眼睛融合在一起了”

小破孩一边说,一边查看着牛奋斗的天眼,忽然发出了一声“咦!”

第二百九十六章 假天眼

??“怎么了?”

牛奋斗见小破孩表情不对就问道。

“奇怪了,我怎么看不出你天眼是什么级别啊!”小破孩疑惑低说。

“你是怎么看的?”关于天眼,牛奋斗还真不知道。

小破孩看着牛奋斗说:“你先看我现在的眼睛。”

牛奋斗不明所以,看了一眼,两个大老爷们互相对视有点太过深情,就赶紧撤开说:“和正常人一样啊,怎么了?”

小破孩闭住眼睛,嘴里念着一些奇怪的咒语,然后用大拇指从眉心一直推到额头,再次睁眼说:“我现在也开了天眼了,你再看看。”

牛奋斗笑着说:“靠,你这开天眼的方式和手机解锁一样,还是滑屏,哈哈!”

玩笑归玩笑,他还是再一次仔细看了一下小破孩的眼睛,这回马上就看出不一样了,在小破孩的眼底,似乎荡漾着一层白光。

“这是怎么回事?”

“不管是任何东西,其实都有特殊的灵根。修炼到一定的地步,都会不同的色彩放出,妖魔是黑色血红色或者墨色,佛家是金色,道家是白色,紫色,黄色等等,这都是灵根的颜色,是五行之色,也叫神色。天眼起于灵根,所以天眼的颜色和他本身的属性相同。不同的颜色,也决定天眼的能力。”

“那你这白色有什么能力?”

“白色和金色是佛道两家的纯色,基本什么功能都具备,不过能到达何种地步,还有看修为,最厉害的就是二郎真君和斗战神佛的眼睛。如果白色修炼到极致,可以一眼看穿一个人甚至一个神的前世今生,若是看妖魔,一眼之威就能让它现出真身。不过我现在也就只能看到寻常的鬼物,有时能看到一些小神的神光。除去这两种颜色天眼以外,别的天眼能具备的功能就很局限了,这和修炼如何没关系,和自身天赋相连。”

“那我是什么颜色?”

小破孩尴尬低摇摇头说:“没颜色!”

“啊,你刚不是还说天眼都是有颜色的吗,怎么我就没有?”

小破孩更尴尬了:“我确实感觉到你眼神不一样,才断定你开了天眼,但没有颜色这件事,我也搞不懂,可能,可能是你刚开了的缘故吧!”

见他说话越发没底气了,牛奋斗就知道这孩子八成是看错了:“阴阳眼是不是没颜色啊?”

小破孩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这不就结了吗,我说是阴阳眼,你非要说什么天眼,不过这也挺好,免费安了俩大灯,以后走夜路不用带手电了,哈哈。”牛奋斗还真不在意是天眼还是阴阳眼,反正有这么一个功能,以后抓鬼什么的不用再贴符了,倒也省事。而且如果是阴阳眼,他也知道怎么去慢慢提升阴阳眼的实力,若是天眼,他还得专门请教高人修炼的法门,麻烦。

小破孩却不认同:“哥哥那么大来头,怎么可能是阴阳眼啊,肯定是我看错了。”

“得了吧,不用安慰我,我就普通人,有这个就不错了。想必你是觉得阴阳眼配不上我,才看走眼的。哥哥也和你说实话吧,我体内那位大神,这辈子怕是下界要白跑一趟了,我就是我,我不会成为他的。行了,不说这些了,道会是不能再去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小破孩依旧坚信自己没看错,还要解释,最后说得牛奋斗有些烦:“行了,行了,是天眼行了吧,我的神色是肉色,天下独一无二!”

“对啊,说不定还真是这样!”小破孩沉思道。

“额!”

两个人从山里出来,远离了茅山,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又累又困,俩人坐在大马路上打算休息一下,看着过往的车辆,本想着拦个顺风车,可牛奋斗这模样,很容易被当成劫匪,想想还是算了。

虽然远离了茅山,可此地依旧是荒郊野岭,来往的车倒是不少,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牛奋斗心说,今晚又得睡大街了。

小破孩不仅又困又累,还饿。刚才路过一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时,他就想弄点吃的,无奈囊中羞涩。心想着哥哥肯定会想到这些,就没说话,眼巴巴地等着牛奋斗主动表示表示。

可谁知,牛奋斗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顾蒙头赶路,也不说吃点东西,更没说今晚去哪歇脚。

小破孩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这位哥哥,压根就没想着住店,而且看他那样子,再有三天不吃东西都没问题。他能受到了,自己可扛不住啊,终于忍不住厚着脸皮小声问:

“哥,你带钱了吗?”

“怎么,是不是饿了?”牛奋斗回头关切地说。

小破孩心里一暖,心说哥哥还是很贴心的吗,于是开心地点点头。

牛奋斗二话不说,把口袋全翻出来,空空如也啊:“我也饿了,可惜,没钱,你肯定有什么好办法。太累了,我歇会,你吃饱了给我带点回来,我吃的少。”说完,直接往地上一躺,十足一个无赖。

小破孩看着他大言不惭的样子,差点疯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牛奋斗躺在地上暗笑,他刚才是故意逗小破孩呢,其实他早就看出这孩子饿了,可想想自己身上确实没钱,而且这大半夜的,也没个来钱的道,只能硬着头皮赶路。

“真饿了?”牛奋斗笑着说。

“嗯,肚子都开始叫了!”

“你说你也是修道之人,咋这么不抗饿啊,而且还巨能吃,上次在龙都,你一个人就吃了一桌子菜吧?”他对于小破孩的饭量确实佩服,虎童那么大体格,都没这小子能吃。

“人家不是道行浅吗,而且我家的仙家经常会来找我,盯着我练功。他们那么辛苦,我总不能没孝心吧。我吃东西吸取的精气,大部分都孝敬他们了,到我肚子里的就一丢丢!”小破孩掐着指尖比划道。

“那你这一路怎么过来的?”

“路上遇到一个假冒出马仙的家伙,叫龙川。我顺手就教训了他一顿,结果他看我厉害,非要拜我为师,我说我不能收徒。他就楞跟着说要给我当跟班,我又不能带着他来参加道会,只好说办完事再说。”小破孩不好意思地说。

“等等,你这话说的有问题啊,你不会收了人家的钱吧?”

“是他非要孝敬我,而且他秉性不坏,冒充骗子也不是为了骗钱,完全是出于好心,结果真给惹怒一只厉鬼,他收不了场。我出面教训了他一顿,替他把事给平了。收徒肯定不行,但是可以指点指点他。我也是借,会还的!”

“哈哈,得,跟着大哥岂能让你饿肚子。反正道会咱也不去了,老西儿说的那套也不做数了,我让白毛打点钱过来。”

说完,把关了好几天的手机掏出来,刚开机,几十条未读短信蹭蹭蹭就来了,提示音都响了半天。

“哥哥,你说你要手机有什么用啊,给你打电话,真得看缘分。”

牛奋斗没有理他,而是盯着那些短信,眉头不觉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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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报菜名

??有几条信息是白毛张小洁等发过来的,白毛自然是损,问他饿死么,张小洁则是关心,问什么时候回来。还有就是谢飞发来的几条,一是告诉他方家人的事给安排妥当了,再者就是说:牛兄弟,方家人的事是我一个好朋友办的,叫陈海滨,他是我父亲以前的老部下,而且我们在商界也是十几年一起打拼的老搭档了,人非常可靠,托付给他完全没问题。不过就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这个陈海滨家里出了一档子大事,找了很多人都没解决掉,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帮帮忙。你千万不要误会他愿意帮方家人是为了求你办事,一码归一码,他本来不知道你有多大本事。是我可怜这个兄弟,主动提出来的。给你揽这么一个麻烦,真是过意不去,算老哥哥欠你的。当然,能帮就帮,若是难办,也别勉强。

看完这条信息,牛奋斗自然不会反感谢飞自作主张,他们虽年龄差距较大,可实则就是忘年交。他之所以皱眉,是因为谢飞一般不求人,看来是万不得已了。短信里没有说,不过以谢飞和这位陈海滨的地位和人脉都棘手的事,一定不好办,而且既然求到自己头上,八成是灵异方面的问题。

他接着翻手机,除了这些,其余几十条短信都是一个陌生号发来的,内容都是差不多:老弟,我叫陈海滨,谢飞大哥和我提过你的本事,老哥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舔着脸求你帮帮忙。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知道发这么多信息不好,只是希望你能看到。你要是开机后看到这些信息,如果愿意帮忙,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都在。若是不愿意帮,也没事,既然来到姑苏,让老哥尽尽地主之谊。

牛奋斗握着手机,摸着下巴,似乎在沉思。他还真不是犹豫帮不帮,而是在想,这个点给人家打电话,会不会打扰人家,会不会麻烦人家。

“哥哥,怎么了?”小破孩看他脸色不好就问。

“没事,今晚哥哥带你去吃好东西,你说你想吃什么,随便点!”牛奋斗笑着说。

“来碗热面就行!”小破孩害羞地说。

“一碗面哪行?敢不敢说点好的?”

“这可是你说的啊!”

“废话,要吃咱就吃点好的,说!”

“松鼠桂鱼,腌笃鲜,响油鳝糊,叫花鸡,东坡肘子,鲃肺汤,碧螺虾仁,万三蹄……”小破孩一边舔着嘴一边滔滔不绝地说。

“停停停,你小子报菜名呢?”牛奋斗都震惊了,这孩子说得菜名自己都没听过几个,关键是说出来,还很押韵,他严重怀疑这孩子饿疯了,念相声段子呢。

“嘻嘻,这都是苏杭的名菜,是你让我说的啊!”

“这很贵吧?”

“没吃过,想尝尝。我的仙家也没吃过,我也想让他们尝尝。哥哥要是觉得太贵,就算了,其实我也舍不得破费,有顿饱饭就行。”小破孩真诚地说。

“既然是名菜,那应该是不便宜,把你刚才说的记清楚了啊,一会我要是让你点菜,你就说这些,一会要是我自己点菜,那咱就吃碗面就行。”

“哥哥,你什么意思?不是你要请客吗,听你这意思好像有人要请咱们啊。”

“对,应该是有人要请咱吃饭,他是有事要求咱。如果他求的事简单,那就随便吃点,别让人破费。如果他求的事难办,就好好吃他一顿。”

“哥哥,不好吧,你这样做好像一个奸商啊!”小破孩不太满意地说。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事儿如果简单,咱随便吃点那是正常。事如果不好办,咱多吃点,吃好的,那样的话,求咱办事的人心里就会舒服一些,也不会觉得欠咱太多。他要是再有什么表示,咱就可以拿这个拒绝。施恩与人,不能让人家有一种这辈子都还不清的感觉,这是为人处世的一个小技巧。你既然在俗世中走,也要学着点。不过,凭我的直觉,咱们能吃顿好的,你赶紧把你那仙家都请来,问他们还想吃点啥稀奇的,我就当借花献佛了,反正他应该不缺这一顿饭钱。”牛奋斗笑着说。

听到他的解释,小破孩马上就明白了,同时对这个哥哥愈加佩服,这才是真正的德行啊。

牛奋斗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陈海滨的电话。

刚响了一声,对面就接起来了,说话声音非常激动:“是不是牛兄弟,是不是牛兄弟?”

“陈叔好,我就是牛奋斗,您发的信息我看到了,都是朋友,能帮一定帮!”牛奋斗先表明了自己态度。

“叫什么陈叔啊,叫老哥就行,你们现在在哪?”

牛奋斗看了看路边的地标,然后报给他。

“稍等,就待在原地,我马上到!”陈海滨先挂了电话,看来非常着急。

牛奋斗他们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声急刹车,一辆豪车就停到他们面前。车上几乎是冲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正是陈海滨。

上来就热情的握手,一点都不生分。

这让牛奋斗很是感动,他和小破孩的装扮可谓是有些落魄,甚至说有些衣冠不整,可人家一点都不在意。还有一点,一般人见到他这么年轻,多少会怀疑有没有能力,就算出于面子不表示出来,眼神里总会暴露出来,可人家,眼里除了激动就是激动。

“陈叔,不,老哥不愧是行伍出身,真是雷厉风行啊?”牛奋斗亲切地握着手说。

“笑话我是不是,挺着个大肚子,这不给国家丢人吗?”陈海滨看看自己发福的身体自嘲道:“走,上车再说!”

上车后,陈海滨问了一句:“看你们好像还没吃饭吧?”

“吃了饭还给您打电话干什么,我们明摆着就是打算蹭饭啊,哈哈”牛奋斗突然变得不客气起来。

陈海滨哈哈大笑:“行,那我做东就得听我的了,不问你们意见了!”

“那最好不过了。”牛奋斗笑着说。

小破孩自从见到陈海滨,脸色一直不好,上了车以后,偷偷抓了抓牛奋斗衣襟似乎想说什么,牛奋斗却冲他微微摇头。

“老哥,说说吧,老弟能帮上什么忙?”

提到这个话题,陈海滨笑容顿时消失了:“咱还是吃完饭再说吧!”

“您还是先说吧,要不,这顿饭,你吃不踏实,我们也吃不踏实。”

“你身边这位小朋友是?”

“我弟弟,比我水平高,否则,我也不敢随便上您的车啊!”

“这样啊,好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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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怪事

陈海滨放慢车速,表情有些痛苦,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对牛奋斗讲了出来。

听完陈海滨的故事,小破孩表现得很轻松,小声对牛奋斗说:“这事太简单了吧!”

牛奋斗却表情严肃,示意他不要说话,而是问陈海滨:“听谢总说,您请一些人看过了,他们怎么说?”

“哎,我请过的人不少了,还都是些有名气的先生,而且他们刚来的时候,都说简单好办,结果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又恢复了原状。朋友们也推荐过几个据说是隐世的高人,不过他们看过以后直接就说他们办不了,钱都不要,就走了。本来,我们以为我们夫妻俩说不定真是有什么精神疾病了。可只要离开老家,就不会出现我刚说的那种情况。现在我已经把我爱人安排到国外休养了,我因为事务太忙,走不开。其实就算我闲着,也不能走。老家的人都说,那个货变成厉鬼害人呢,我怎么说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一辈子的打拼,钱什么的不重要,关键是混了一个好名声。可现在一闹,我的名声都臭了,所以我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把这件事解决掉,否则良心不安啊!”陈海滨忧愁地说。

“你的老乡说他开始害人了,有什么证据吗?难道已经出了人命了?”牛奋斗追问道。

陈海滨却摇摇头:“那倒是没有,就是自从出了那档子事以后,老家但凡死了人,死者的家属都会梦到死者来托梦,而且说的话都一样,说他们归阴的路被挡住了,只能做孤魂野鬼了。死者的家属问是什么原因,却没有答复。所以他们都认为是我家那个事闹的,哎。而且我请来的那些先生也说过,好像因为我家的事,坏了阴阳路上的规矩,他们才不敢管,也管不了。”

牛奋斗听完,微微点点头说:“这事不大,放心吧,交给我们!”

“真的吗?你真的能行吗?”陈海滨见他答应的这么痛快,反而有点不敢相信。

“老哥信不过我吗?”牛奋斗笑着说。

“哪有啊,我这是担心你,有好几个先生给我家看完事,就被缠上了,我这不是怕吗!”

“不用怕,我心里有数,冒昧问您一句,您产业这么大,家人怎么还在乡下待着啊?”牛奋斗想了想突然问起这么一个问题。

“我是发财了,但做人不能无情无义,我打小就是在乡下长大的,老乡们对我很照顾,我有钱了可不得帮着他们致富吗。我在老家办了一个厂子,平时就是我爱人他们给打理着。”

“所以说,你老家的人基本都去过你家呗?”

“那是肯定的,平时逢年过节,我还专门摆上流水席招待他们呢。”陈海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这些感兴趣,不过还是如实回答。

“让我猜猜啊,你们村那些去世的人,除了给家人托梦,而且下葬的时候,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比如棺材抬不起来,或者抬一半就莫名其妙掉地下了,或者灵堂里莫名就会听到哭声什么的,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死者好像不愿意离开,对不对?”

陈海滨大惊失色,干脆停下车看着后座上的牛奋斗难以置信地说:“你怎么知道?”

“你就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你说的一点没错,小兄弟,要不是知道你来历,我真怀疑你已经提前打探好消息了,这也太神了吧。实不相瞒,我们那里既有土葬又有火葬,土葬如你所言,一副棺材顶好的也就五六百斤,加上遗体,也超不过八百斤吧,十几个人一起抬棺,有的时候累个半死楞是抬不起来。就算抬起来,半路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最常见的就是你说的,棺材莫名其妙就落地了。还有火葬的那些人,遗体被抬上车出村的时候,不是车爆胎就是抛锚。自从我家出事到今天,老家去世的有五六个人了,虽然每年也都是这么一个数量,可无一例外在安葬的时候都发生了大大小小的意外。现在弄得是人心惶惶啊,关键是,闹得最凶的,往往和我家走的最近。说和我家没关系,我自己都不信啊!就前几天,刚走了一位老人,和我家关系真挺不错的,也是闹得太凶,都没人敢帮着下葬了,现在灵柩还在他家停着呢。愁死我了!”

“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放心,我能搞定。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什么条件都行,要钱还是要人,随便你提!”

“既不要钱,也不要人,不过你必须配合我演一出戏,而且我怎么安排,你怎么做。”牛奋斗笑着说。

“演戏?怎么演?”陈海滨疑惑地问。

“帮我找个好点的化妆师,把我打扮成七八十岁的老头,然后告诉村里人,我是你花大价钱请来的世外高人,反正吹得越厉害越好。你不是说还有一位死者没安葬吗,那位死者的葬礼由我主持,而且,你必须说服那家人,按照我说的来。然后把我俩扔在你家,然后你离那儿远远的,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

陈海滨越听越糊涂:“小兄弟,你干嘛要化妆啊?”

“你傻啊,就我这毛头小伙子,就你信我有本事,别人会信吗?化化妆,充个门面比较好办事。你就说,我刚才嘱咐你的那些,你能不能办到吧?”

“这个好办,那家人和我家关系很好,死者的孩子也一直跟着我混,从没亏待过他们。他家之所以没有下葬,倒不是想讹我,而是因为实在没人敢帮着操持了,既然你愿意出面,那最好不过了。可,可。。。。。。”陈海滨说到后面有些吞吞吐吐。

牛奋斗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说:“放心吧,只要按我说的办,我保证葬礼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好吧,可我家邪性的很啊,就把你俩留下,我放心不下啊,要不找点人陪着你吧!”陈海滨还是担忧地说。

“人多反而会坏事,放心吧,老弟我原来打工的时候,就是给人家看太平间的,那儿不比你家阴森?我跟你说,我在那儿跺跺脚,没一个死鬼敢做声!”

陈海滨被他逗笑了,以为是耍笑呢,但看他信心满满,也就不说什么了,其实他哪里知道,牛奋斗这哪儿是开玩笑啊,他嘴里说的死鬼,那可都是真真的鬼啊!

“可是,你要扮成老人,这好像有点不大靠谱吧?”

牛奋斗突然表情一换,神色间竟然满是沧桑,尤其是说话声也变了,俨然就是一位耄耋老人的口气:“老夫行走江湖百余栽,何时不靠谱过啊?小陈啊,莫要惊慌,淡定,淡定。”

震惊的陈海滨,竖起大拇指感叹道:“你牛,我服了!”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九章 归魂

在陈海滨的带领下,牛奋斗他们跟着走进了一家豪华的酒店。这个点,怎么可能还有饭。

“老哥,咱们随便弄点吃的垫垫肚子就行了,等事情办完咱再好好吃一顿,放心,绝对要狠狠宰你一顿!”

“哈哈,小兄弟,你是不是担心这么晚厨房没人,怕我麻烦别人?你多心了,这里是我的产业,我也是搞餐饮起家的,不是和你吹,在苏杭二州,老哥的厨艺怎么也能排进前十,说,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要是做出来的味不正宗,你把我招牌给砸了。”陈海滨自信满满地说。

“合着您是要亲自下厨啊,那太好了,我可就不客气了啊,小破孩,想吃什么,随便点!”

“松鼠桂鱼,腌笃鲜,响油鳝糊,叫花鸡,东坡肘子,鲃肺汤,碧螺虾仁,万三蹄”小破孩还真不客气,开口就说。

“好,都是考手艺的硬菜,不过你俩也不能闲着,后面帮我打下手去!”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如此简单,如果都带着面具,会觉得距离很远很远,可若是心与心相交,哪怕前一刻是陌生人,下一刻就是兄弟。

三个人在厨房开始忙活,这么大的酒店,什么食材都不缺,陈海滨摇身一晃俨然一副主厨的模样,牛奋斗和小破孩自然就是小工了。

不过这俩小工可真是让陈海滨刮目相看,只要稍微点拨一下,俩人马上就明白了,不管是刀工还是什么,做出来的东西一点都不比职业的厨师差。单说刀工,牛奋斗切出来的东西,甚至比他这个自祤十大名厨的陈海滨都要精致。

“小兄弟,你祖上不会是御厨吧,这水平你说你没干过,我咋不信呢?”

“叔,哥哥是因为手上有功夫,他这种人在沙场就是大将,下了厨房也是一流”小破孩适时吹捧道。

陈海滨赞赏地点点头,心里越发肯定,自己没找错人。

陈海滨的厨艺真是没话说,加上帮厨也得力,没多会,一桌子好菜就弄好了。他们也没那么多讲究,直接拉了几个凳子,就在厨房吃了起来。

本来,陈海滨见那一桌子菜确实不少,三个人怕是吃不完,有点心疼害怕浪费,行伍出身的他,勤俭节约是渗透的骨子里的。可当他看到俩人动筷子的劲头,就知道自己多心了。

牛奋斗和小破孩真是饿坏了,风卷残云一般,陈海滨好久没见过这般大快朵颐,本来没胃口的他,也敞开了肚子,觥筹交错间,消灭的干干净净。

自从家里出事,这是陈海滨吃的最痛快的一次。

酒足饭饱之后,已经清晨了,陈海滨把俩人送进屋,然后他去处理牛奋斗安排下的事。

进了屋,牛奋斗并不觉得困,拉住小破孩说:“吃好没?”

“恩恩,太好吃了,跟着哥哥真幸福。”

“我没问你,我问你的仙家吃好没?”牛奋斗坏笑着说。

小破孩眼睛提溜一转,马上明白了,捂着脸说:“哥哥,说好的只是请客吃饭,可没说要仙家出力的,你给我下套啊!”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你吃了人家这么好的一顿饭,嘴咋还在这么硬呢。我想,几位仙家肯定不会像你这样,就算我不说,他们也是要帮忙的是不是?”

“哥哥,不是我不想帮,仙家离得太远,法力有限啊。”

“不管,你先问问他们什么意思?”牛奋斗一副赖皮的模样。

小破孩无奈,闭着眼念叨了几句,忽然身体一震,说话的声音立刻变成一位老者,不过说的不是普通话,听着像满语。

过了一会,小破孩才回过神说:“仙家说了,早就知道你这个人不做赔本买卖,什么借花献佛,你在答应人家的时候,早就把他们也考虑进去了吧?”

“哪有啊,我是那种人吗?”牛奋斗抗辩道。

“切,少来了,太坏了你。不过仙家说了,你做的是善事,其实凭你的本事,完全可以暴力解决,但你心存善念,想给人留一条活路,才会如此大费周章,这些他们是知道的,也愿意帮你。但正如我刚才说的,他们毕竟离此地太远,元神之力有限,所以,他们可以帮你把归魂的事解决掉,剩下的事,就看你自己了。”

“仙家果然是仙家,一下看出我的用意了,厉害,能帮我解决了归魂的事就足够了,剩下的我有办法应对。等事情办完了,我好好感谢几位仙家!”牛奋斗高兴地说。

“哥哥,归魂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没听过啊?”小破孩传完话,好奇地问道。

“你平时没有替老百姓办过事吗?”

“仙家说我水平不够,所以还不让我随便给人看事,所以在民间都不怎么走动,只顾修行了。”

“你水平还不够啊,白毛都差点栽你手里,你仙家估计是觉得你年龄不够,在人们心中说服力不强,容易被人误解,乱了你的道心,要不你哥哥咋非要乔装打扮呢。老百姓还是愚昧一些,宁信老,不信真,这也正常。

归魂这事说起来还挺玄乎的,你有没有听人说过,有时候到了半夜,家里的东西莫名其妙就会发出响动。明明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可锅碗瓢盆就好像有人在翻动似的,甚至会被碰到地上打碎。而且地上好像还有人走动的声音,当你出去看的时候,异响立刻就消失了。可离开以后,又恢复原状,有时候会持续好几天,不过,一般屋里的活人除了受点小惊吓,不会发生什么问题。”

“哥哥,上次见你是我第一次出山,以前,没怎么见过人,所以这种事,没听过”小破孩尴尬地说。

“额,好吧,那你觉得像我刚才说的情况,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可能是进去邪物了吧,不过,若是鬼魂,能把实实在在的东西打碎,怕是能力不一般啊,可为什么屋里住的人会没事呢?”

牛奋斗笑着说:“那你觉得,人能不能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呢?”

“当然能了,如果是正常阳寿要尽的人,会感觉到自己还能活多久的。如果是发生意外而亡的,就很难感觉到了。哥哥,你问这个干吗,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引起的呢?”

“不是邪物,也不是鬼魂!”牛奋斗笑嘻嘻地说。

(本章完)

第三百章 做戏

小破孩有点纳闷,既不是邪物也不是鬼魂,家里莫名其妙有响动,又是怎么回事呢?

牛奋斗这才说道:“人们都说生不带来一物,死也不带走一物,其实不对。人快要死的时候,会把自己的魂收回来。比如他们生前去过的地方,生前去的越多,魂的踪迹也越重,只有把魂全部收回来,才叫真正完整的魂魄。你刚才也说了,将死之人,很多都会感到到自己死期将近,这其实是福,也有一些人是感觉不到自己快死的。但不管能不能感觉到,只要是阳寿将尽的人,地府会提前几天告知,一般是提前三天。而魂魄收到通知后,就会脱离自己的肉身,去把自己散落在外的点点魂魄给找回来。”

“哦,这个我听过,你是说,那些人家家里莫名有响动,是因为有生魂进去?”小破孩问。

牛奋斗点点头:“对,是这样的,这就叫归魂,其实这也是地府一项恩政,让将死之人能再看一眼他这一生走过的路。归魂一般来说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因为,若是把生魂给截留住,阴差拘不到魂,那可就惹大麻烦了。不过你也听到了,咱们遇到货,怎么说呢。。。。。。呵呵。”

“我明白了,哥哥啊,你太贼了”小破孩点点头。

“这叫机智,行了,去了村里,你就充当我的小徒弟,记住,戏一定要做足,这不仅是给老乡看的,也是给那货看的,你地明白?”牛奋斗笑着说。

“欧了!”

短暂休息了一会,陈海滨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了,请来的化妆师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手,整整弄了半天,牛奋斗由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摇身一变成了一位迟暮的老者。装扮虽然重要,但气质才是关键。

配合那一身妆容,牛奋斗不管从神态语态都与七老八十的老者无二。那位化妆师供职于某知名剧组,什么场面没见过,可看到牛奋斗真真就是一位胖乎乎的老道,要不是他亲手给画的,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陈海滨送他离开的时候,他甚至一再请求牛奋斗以后若有时间,去客串个角色。

一切妥当,陈海滨准备了一个豪华至极的车队,浩浩荡荡朝自己老家驶去。一路上,牛奋斗为了适应自己的新角色,刻意在人前走动,随行的人,压根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不仅如此,他们看到牛奋斗一副上位者的威严,反而从心里畏惧和尊敬,都偷偷议论这位神秘老人的来历。

当行驶到一个全是崭新小二楼,赶紧整洁的村镇前时,陈海滨对牛奋斗说:“大师,到了!”

这是提前商量好的,陈海滨自打出了酒店,就开始配合牛奋斗演戏,此时在他眼里,已经快忘了他不过是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

陈海滨没等司机给开门,自己先下去,然后轻轻拉开牛奋斗座位那侧的车门,用手护着车框,屈着腰,毕恭毕敬。

一旁的小破孩也很会配戏,赶紧接过牛奋斗递出车外的那把花了五十块钱从工艺店买来的假紫砂壶,递上去一根龙头拐杖。

而牛奋斗呢,眼睛一直瞟着天上,眼神中云淡风轻,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接过拐杖,晃晃悠悠从车里迈出来。

因为陈海滨已经提前通知村里人了,所以他们下车的地方围满了老乡。

当群众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震惊了,往日陈海滨也带各种各样的大师回来过,可都没见过对谁这样恭敬过,甚至还有点卑躬屈膝的意思。一干人等,都不由自主地随着陈海滨缩回了脖子,微微弯下了腰。

“青龙双拥,龙虎高耸,屏风走马,水口重重,好地方,好一处风水宝地啊,小陈啊,你能出人投地,你老家这风水可功不可没啊。不过好风水靠好人养,看来这里的百姓也都是良善之人啊,你有今天,可不能忘了他们啊,做人要知恩图报!”牛奋斗眼眉挑着,看着周围的环境淡淡地说。

“是是是”陈海滨赶紧应承

老百姓哪能听得懂他说什么青龙,龙虎,走马是什么意思,可见他出口成章而且颇有玄机,暗中佩服不已,都觉得是高人无疑。而且牛奋斗下一句话,竟然是直接训斥陈海滨要知恩图报。这下老百姓马上从心地就认可了他,这位高人可是陈海滨请来的,没想到刚下车就是替他们说话,而且看陈大老板的唯唯诺诺的样子,似乎言听计从,打心眼里亲近。

有的老百姓赶紧说:“大师,陈总对我们很好了,村里这些房子都是托他的福才能建起来!”

“是啊!”

“对,陈总很好的,是好人。”

陈海滨在商界混了多少年,人虽然正直可不代表他是傻子,马上就明白了牛奋斗的意图。那番有关风水的言论虽然也没听懂,但是看到乡亲们的反应,顿时对牛奋斗暗暗佩服不已,这小子一句话马上就拉近了和老乡们的距离,做人之机巧真是不像一个二十来岁年轻人该有的,太老练了。他也明白了牛奋斗为什么要乔装打扮,如果是以原来的模样示人,老乡真不一定买帐。

面对老百姓的反应,牛奋斗却依旧高冷,并没有亲切地交谈,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他有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轻轻抬手一指远处说:“嗯,小陈,想必那里就是你家的祖宅吧?不错,四象环抱,青龙傲视,《淮南子?天文训》有云:天神之贵者,莫贵于青龙。看来你能出息,还真是命中注定,而且青龙之气浓郁成团,看来你的生意还能更大啊,恭喜恭喜,望你秉德持善,莫辜负了祖宗的阴德和你的造化啊!”

这下轮到陈海滨震惊了,牛奋斗所指,确确实实是他家的祖屋,但自从建了新村以后,村子原来的旧址就废弃了,成了农田,他家的祖宅自然不例外。可牛奋斗随意一指,就精准地点了出来,这些他可从来没告诉过这孩子啊。本事,本事,是真本事。

这还不止,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告诉老百姓,他陈海滨有今天是命中注定的,而且以后还会更发达。虽然说老百姓见识短有些过分,可事实就是如此,如果老百姓信了这话,以后他陈海滨的地位会愈加尊贵。本来因为他家的事,名声有点跌落,现在被这么一说,而且有头一句话的铺垫,明显从乡亲们的向往的表情看,还是相信占大多数,那他以后就不会被人偷偷指着脊梁骨骂了。

简单的两句话,就让老乡改变了态度,陈海滨自问自己都做不到,对牛奋斗竟然崇拜起来。

“晚辈谨记,那我是不是该把祖屋那里清理出来,重新修建一下?”陈海滨见自己祖屋那么好,现在居然成了农田,被牛奋斗说的,真有点担心破了风水,忍不住问道。

“不必,成了农田好啊,地位坤,以养浩然之气,这样最好,不用动了!”牛奋斗淡淡地说。

“那就不动了,不动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一章 抱尸入殓

牛奋斗说完这些,才稍微低了低眉,看看眼前一脸崇拜敬畏的百姓,似乎在找人,扫了几眼,然后走到一位看着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面前说:“是你家的老人还未下葬吧?”

陈海滨吓了一跳,因为这些他还没来得及和牛奋斗介绍呢,对牛奋斗的敬佩之心愈加强烈。

那个中年汉子一脸惊慌,赶紧说:“是的,大师,是我的老父亲,他。。。。。。”

话还没说完,牛奋斗就给打断了,淡淡地说:“哦,阴宅给选好了吗?”

“选好了,但是。。。。。。”

“不用但是,老夫知道,既然阴宅选好了,明日就是黄道吉日,就明天安葬吧”牛奋斗掐算了一下,不容置疑地说。

那个汉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执着地说:“我,我老父亲不愿意走啊!”

牛奋斗淡淡一笑说:“老夫到了,他自然就愿意走了,他若不走,把老夫埋了,哈哈。放心,你家老父亲的事老夫主持,老夫与冥界有点交情,由老夫送过去,会多有照顾,不过,你得按我说得办,可否?”

“有大师主持,那最好不过了,您说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中年汉子一看此人自信满满,而且气度不凡,岂有不信的道理。再者,自己的父亲搁置了好些时日,若一直不下葬,实为不孝,见有大师承揽,岂敢不从。

“好好好,那就按照你们的风俗,今日下午拜祭,明日上午起灵。来前小陈和我提过,不管是祭奠还是起灵下葬,必须有一人主持。一般来说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担当,但听闻贵地的长者们身体都有恙,那老夫就登堂入室,代领此责,可否啊?”

一句话说到汉子心坎去了,这一年村里的白事,总出意外,虽然闹出了不少动静,但好在没有伤人,可因为白事的主持多为老者,他们的身体不如年轻人,所以时常受到惊吓。他自家的人好说,既然陈海滨是为他们家好,而且老爷子的遗体存放在家也不是个事,总要竭尽全力。可白事的主持难找啊,自打村里出的那些事,谁也不敢应承这份差事,因为这可不是钱的问题,弄不好就是要搭上性命啊。可虽是风俗,但哪家愿意在自己身上就省了呢。见高人竟然主动承揽,心里涌出一股暖意。

“这合适吗?”汉子不好意思地问。

“怎么,老夫不够格?”

“不是,怎么能啊,只是这样的事您来做,实在有点太过于抬举我家了吧?”

“死者为大,何来抬举一说,行了,速速带老夫去你家灵堂吧!”牛奋斗平淡地说。

汉子哪还有话说,赶紧领着众人朝家走去,在路上,小破孩偷偷对牛奋斗说:“哥哥,你太牛了!”

牛奋斗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小破孩赶紧闭嘴。

汉子家也是一幢独栋的小院,地方还挺大,不过院门紧锁,打开门院内积了厚厚的尘土,看起来很久没人进来了。

听跟过来看热闹的人议论,自从老爷子逝世之后,不能安葬,就一直停放在自己家里,害怕活人出事,一家人都搬了出去,这么大的房子,被一个死人独享。

牛奋斗踏进院子,隐约就闻到了一股尸臭味。

汉子踏进院子,眼泪就吧嗒吧嗒落下来了,他指着被窗帘遮住的屋子对牛奋斗说:“父亲去世以后,我们兄弟送不走他老人家,只好在客厅里摆了一个冷柜存储,想到他老人家人没了还要受这罪,我就,我就,哎!”

说完已然泣不成声。

看热闹的人哪敢进院,挤在门外瞧着,这时忽然刮起一阵邪风,把院里的尘土和落叶卷了起来,吓得众人四散奔逃。

汉子扑通跪倒在地,冲着里屋不住地磕头:“父亲啊,别折腾儿子了,是儿子不孝,是儿子不孝啊!”

小破孩似乎发现了什么,正想说话,但被牛奋斗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他跨步上前,眉头紧锁,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突然大喝一声:“哪里来的野鬼,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滚!”

随着这一声断喝,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那股邪风戛然而止,瞬间归于平静。逃开大门老远的百姓看在眼里,都惊讶不已,原本还对这位大师心存怀疑的人,此时都被震慑住了。不仅是他们,小破孩都被镇住了,别人不懂,他可明白,自己哥哥这一声吼,满满罡烈之气,这是他都没想到的。

牛奋斗对汉子说:“起身,那不是你父亲!”

“不是我父亲,那是谁?”汉子被牛奋斗喊起,怯怯地问。

“莫问,不干你事。寿材可有准备?”

“也在屋里放着!”

“钥匙拿来。”

牛奋斗从汉子手里拿过钥匙,上前就要开门,陈海滨赶紧跟上,小声地说:“行吗?”

牛奋斗淡淡一笑,未做理会,而是找出钥匙,咔吧,锁子应声而开。

“老先生,打搅了”说完,一把推开屋门。

院外刚凑近的人群,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而牛奋斗直接进了屋,小破孩紧随其后,陈海滨咬着牙也跟了进去,汉子慌忙追了上去。

进了屋,果然,一口漆黑色的棺材停在客厅中央,并排放着的还有一个巨大的冷柜。一个存着尸体,一个打算停放尸体,见到这两样,就连那名汉子心里都有点打鼓,可牛奋斗没有丝毫的犹豫,再次道了一声“打扰了”,然后干净利落地拉开冷柜。

一团冷气冒了出来,陈海滨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吐沫,有些紧张,汉子睁大眼看着。

牛奋斗眼神极为平静,甚至都没有眨一下,看了看冷柜里的尸体,淡淡地说:“无事,可入殓!寿衣已有,孝子去抱棺衾,现在就入棺。”

“棺衾是什么?”汉子问道。

“棺衾就是铺在棺材里的被子,一定要新的啊,千万别拿用过的,否则沾着人气,老人家还以为自己活着呢”小破孩解释道,这些习俗他还是懂的。

“哦,有有有,就在棺材里呢!”

“嗯,那就开棺吧!”

“等等,我这去找人”汉子说。

“不必麻烦了,入殓人不宜多,会冲撞了老先生在天之灵”牛奋斗一手板住棺盖,暗中一较劲,应声而起。

陈海滨和汉子见状,赶紧搭手。

棺材大开,果然,里面放着一床崭新的棉被,牛奋斗拎到手里,用手掌重重地拍了几下,一边拍一边说:“尊家有老地,孤魂莫来扰,惹了本天师,阴间不渡魂。”

拍完,又铺了回去,然后转身从冷柜里抱起老人冻僵的遗体,大喊道:“黄金落地,金玉满堂,老先生,上路喽!”

喊完,在陈海滨和汉子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把老者妥当放进棺材内。不仅是他俩,院外那些看热闹的人耐不住好奇心,已经有人扒在窗户上偷看了。当他们看到大师一点惧怕都没有,神情自若地把遗体停放妥当,顿时自己心里的恐惧都消失了,很快,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知道了。

等遗体入棺后,院内挤满了人。

“老先生一辈子养儿养女不容易,入了棺,就是阴间的人了,钉了棺,就阴阳相隔了,赶紧去换上孝服,带上你的子孙过来伴灵哭送亡魂吧,也算是没白养你们一场。”牛奋斗对汉子说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二章 勇孝郎

见到自己父亲被一个比自己父亲还要年岁大的,身份尊贵的大师帮忙入棺,而且人家丝毫都不在意,中年汉子心中的愧疚之情就压抑不住了。自从老爹去世停在家中后,他们兄弟几乎很少过来,甚至说都没来过。牛奋斗之所以进门就闻到一股尸臭味,就是因为村里停了一天的电,可就算停了电,他们兄弟都没人过来看一眼,这才导致尸体腐败。妻儿更是不让踏近一步,生怕老爹的鬼魂做妖,害了自己亲人,这就是为什么他家明明儿孙满堂,可跟过来的只有中年汉子一人。

听到大师说自己老爹养他们不容易,让儿孙们披麻戴孝务必过来哭丧,愧疚难当的他终于还是号啕痛哭起来,在陈海滨的搀扶下出去准备了。

虽然看热闹的好奇心重,但谁也不敢踏进屋里,胆大一些的也就站在门口偷看。

牛奋斗走过去把门关上,对大家说:“死者为大,各位还是避一避吧,若大家有同乡之情谊,帮着他家收拾一下灵堂,老夫保管无事。”

乡亲们心还是挺善良的,原来避之不及是出于害怕,现在大师来了,见到他的风采,恐惧感也逐渐消失,都帮着主家在院里张罗起来了。

关好门,小破孩忍不住问道:“大哥哥,刚才那股邪风,他。。。。。”

“莫要再提,归魂的事还得烦请你的仙家跑一趟了。”

“放心,仙家已经去了,不过因为此处生气太重,他们不方便过来,仙家说明日正午让老先生的阴魂在坟墓那里等着。”

“那是最好,替我谢谢几位仙家。”

“谢什么啊,他们说了,吃了你的嘴短,以后再要请客,先把条件说清楚,哈哈。”

牛奋斗和小破孩扯了几句闲话,陈海滨带着汉子他们回来了,在汉子身后跟着一水白色孝服的家属,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进了院子就扑通跪倒在地,哭声四起。

汉子和两位同样披着重孝的男子哭得最凶,以头抢地,边哭边喊着“儿子不孝”,不用说,这应该就是汉子的两个兄弟了。

不过有一点让牛奋斗感觉很不好,陈海滨也穿着孝服,跟着汉子的几位兄弟一起磕头。

“小陈,屋里这位与你家沾亲?”牛奋斗沉着脸问道。

“那倒没有,都是乡亲。”

“那你披麻戴孝算怎么回事?”牛奋斗语气很强硬,众人一听,都不敢哭了。

“这。。。。。。”陈海滨不知道怎么回答。

自打他家出了事以后,心里一直愧疚,但凡村里死了人,他都要跟着人家披麻戴孝,以示歉意。

“既不是亲,那就是客,想要磕头,等灵堂搭起来以后,随宾客一起叩拜。怎么,你们这里的风俗,难道宾客也要穿孝吗?是不是老夫也要来一套啊?”牛奋斗没好气地说。

“没有,这不是因为我家。。。。。。”

陈海滨刚想解释,被牛奋斗直接打断了:“既然不是,就把衣服脱了,你们这里连点规矩都没有吗?怪不得惹来一些不相干的孤魂野鬼。老夫早就和你说了,此地的异象和你的家事毫不相干。惺惺作态,给谁看呢?”

被他这一通训斥,陈海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周围的群众问道:“大师,您说我们村里的事,和陈总家的事没关系?那为什么陈总家出了事以后,村里才出现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啊?”

“他家是第一个受害者,丧德丧良,天不容情,你们村里的事,还用老夫言明吗?”

一句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小破孩很识相,赶紧扶起陈海滨,帮着把孝服褪去。

“钉棺,立灵堂,该哭的就哭,孝悌礼义都不懂,也配称为人子”牛奋斗霸气地说。

其实他是真生气了,如果老先生死后,家里人男丁丝毫不惧,就算葬礼有意外,但绝不会出大事,在此之前的几家正是例子。汉子家有三个兄弟,居然在父亲死后都明哲保身,怪不得老先生的魂魄收不齐。少时父亲是儿的靠山,老时儿是父亲的靠山,神仙都怕勇孝郎,莫说只是一个孤魂了。

被牛奋斗呵斥之后,汉子一家羞愧难当,哭得更凶了。

在乡亲的帮助下,灵棚很快搭起来了,棺材钉好,准备起棺的时候,陈海滨和他带来的人准备帮忙,却被牛奋斗一把推在一旁。

牛奋斗站在棺材前,对孝子们说:“你们这些儿子,孙子,受了祖辈的恩,该当感恩,这最后一程,你们来送。”

汉子有些为难,凑到牛奋斗身前小声说:“大师,我们兄弟三个倒没什么,孩子们是不是就算了,他们毕竟还小。”

“还小?我看都二十来岁了,你说还小?老夫也不瞒你,你父亲的魂魄此时就在屋里站着,你居然说这样的话,抬还是不抬?”牛奋斗硬气地说。

此时的陈海滨,看到牛奋斗身上这股霸气,都有点虚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孩子要这样做,好像在故意难为人似的。

不过汉子一家听说自己父亲的魂魄就在屋里,吓得面色苍白,赶紧说:“抬,我们抬!”

就这样,一家老小,七八个男丁,绑好棺绳,在牛奋斗的指挥下,同时发力,七百多斤的棺材很轻松就被抬起来了。

这下,村里的人无不佩服,因为在此之前逝世的那些,在起棺时都出现了问题。

“让老父亲受了百日冰寒,老父亲见儿孙抬棺,竟然还心有不忍,哎,老先生和我说,原谅你们的不孝了”牛奋斗站一旁淡淡地说。

汉子一家听闻,又是一通哭声,不过,这次是真的痛彻心扉。

小破孩在一旁都看呆了,因为他知道,屋里哪有什么鬼魂啊,自己这位哥哥明摆着就是信口胡说,关键是还煞有其事。但看到孝子一家的表情,和围观群众的神情,似乎明白了,哥哥这是借机以鬼为由,教导大家做人要孝顺。

棺材摆进灵堂,在牛奋斗的主持下,开始祭拜。先是亲属按辈分大小依次行礼,这个时候,那些原本躲避在家的长辈们也出现了。亲属完毕就是亲朋,这一次祭拜,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才结束。

祭拜完,已是日落,大家吃完饭,看热闹的人们也都散了。晚上孝子贤孙要伴灵,女眷哭丧,本来按此地的风俗,意思一下,差不多就行了,但汉子一家受牛奋斗的感化,所有儿孙决定今夜都不回,守灵一夜。有两个人小孙子害怕灵堂想溜,被自家父亲拎回来在遗像面前狠狠抽了一顿。

陈海滨一直跟着前后张罗,主家去伴灵的时候,他才算有点空歇。

牛奋斗被主家安排到正房喝茶休息,陈海滨陪着,屋里就剩他们三个的时候,牛奋斗问:“老哥哥,你就不恨这村里人?”

“嗨,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有什么恨的啊,是我家门不幸。今日之事,真是太感谢你了,我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沉稳,我都比不上啊,怪不得谢大哥那么推崇你。”

“说笑了,今晚你带着你的人就回去吧,把你家的钥匙给我留下,今夜我要和我弟弟去你家过夜!”

“什么,你要去我家过夜,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此番前来不就是为了你的事吗?”

陈海滨迟疑了许久说:“不行,我不能走,今晚我陪你一起去。”

“之所以让你走,是不想让人怀疑,你说我们去了你家,你不陪着总说不过去,可你要陪着,事情可就办不成了。听我的,找个借口赶紧离开,今夜,我就能替你把事情解决好。”

“太危险了!”

“信不过我?”牛奋斗笑着说。

“好吧,我让手下回去,我就在村外不远的路上找个地方偷偷待着,有事,你赶紧招呼我。”

“也行,那你去吧!”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三章 夜半敲门人

陈海滨在牛奋斗的授意下,托词公司有事,连夜走了。

至于牛奋斗,谢绝了主家的挽留,而是去了陈海滨在村里的那个家。当大家知道大师竟然要去陈海滨家里的时候,都震惊不已,纷纷劝阻。但牛奋斗却说,他之所以去陈海滨家,就是要证明给大家看,陈家没问题的。

众人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好阻拦,不过心里都活泛着各种心思,因为陈家,可不太平,是真的不太平,否则村里人不会把那些奇怪的事归罪到陈海滨头上。

陈海滨的家自然是村里最豪华的,西式风格的二层别墅。一楼是巨大无比的客厅,二楼是卧室。

牛奋斗和小破孩进来以后就把院门关好,进屋后把屋门关好。

“哇塞,哥哥,这里可真豪华啊,这沙发真软,这电视真大,太舒服了”小破孩进屋后就躺在宽敞的沙发上,赞叹不已。

“来之前和你说的,你可记住了?”

“不让我说话,哎呦,我感慨一句都不行?”

“我是那个意思吗?”

“知道了,知道了,一会绝对不插嘴,哥,渴了,给我倒个水吧,给你当了一天的小弟,你也伺候我一次呗?你看,他家有好多好茶呢”小破孩赖在沙发上,把弄着茶几上动辄几千的茶叶说。

“你要是喜欢,明天走的时候顺上几瓶”牛奋斗笑着起身去热水。

“真能拿吗?”

“有什么不能拿的,要不咱白给他睡一晚呢,回去以后给你仙家送点,就说我谢谢他们。”

小破孩赶紧把茶叶桶扔一边,没好气地说:“少来这套,拿你一毛,得还十块,关键是你那一毛钱,还都不是你自己掏的。”

牛奋斗笑了笑,自顾自泡了壶茶喝了起来,小破孩吊了一会脸,最后还是厚着脸皮抢了一杯。

两个人一边品着茶,一边悠闲地看着电视节目。

夜幕逐渐深了,小破孩有些不耐烦,想说什么,但看牛奋斗泰然自若的样子,又不敢问。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敲屋门:“大师在吗?”

小破孩惊坐起来,牛奋斗笑着把他又按倒说:“慌什么,是人!”

小破孩眉头皱了一下,马上松开,继续喝着茶,津津有味地看起电视。

牛奋斗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位比他年龄大不了几岁的小伙子,神情很慌张。

“您是哪位啊?”

对方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大师帮帮我,我遇到鬼了。”

“哦,有这种事?快进来,家里说。”牛奋斗亲切地拉着,把门再次关好,进了屋。

“师父,这是谁啊,都这么晚了!”小破孩坐起身问道。

“老乡!”

牛奋斗拉着那个年轻人坐好,倒了一杯茶,推到对方身前说:“来,喝茶!”

那个人刚想去接,但手伸出去一点,又收了回来羞涩地说:“不渴!”

牛奋斗自己端起茶喝了一口问道:“你说你遇到鬼了,怎么回事啊?”

那个人情绪有点激动:“我给您看个东西您就知道了。”

说完,那个人拿出遥控器,在电视上点了几下,马上就找到一个视频。

“咦,陈总家的电视里怎么有你的东西啊?”牛奋斗淡淡笑着说。

“您先别问了,看完再说”那个人有些心虚地说。

“好好好!”

电视里播放的是一段监控视频,拍摄的角度很隐蔽,画面里是一间卧室的图像。

视频拍摄的时间应该是晚上,不过因为窗帘拉着,屋里有些昏暗。卧室里有两个人,画面有些香艳,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正在床上做着不可描述的事,男人身体强壮,正大汗淋漓,女人表情享受,叫声畅快。

大约过了几分钟,正要越过高峰,一飞冲天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有响动,传来一个声音:“媳妇,我回来了!”

床上的男女马上慌做一团,女人赶紧忙着穿衣服,男人想溜,但见时间紧迫,抱起衣服拉开屋里的衣柜就躲了进去。

这时,屋外的人进来了,看到床上凌乱的场景,似有怀疑,和那名女子争执起来,越吵越凶,然后居然动手打了那名女子。听到女子的哭喊,衣柜里那位可忍不住了,正要推门出来,不巧门被一把椅子给挡住了,门没开,里面那位的重心可已经到了门上,就这样,衣柜随即倒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后来那个男人身上,那个男人随即倒地,脑袋磕在床沿,身体却被柜子和柜子里的人压住。最后,脊椎骨应声而断,脑袋被扭成畸形,人当时就完了。

视频播到这里就完了,而视频里藏在柜子里的人,正是牛奋斗身边这位登门的男子。

看完视频,牛奋斗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淡淡地说:“哦,然后呢?你说见了鬼,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子非常愧疚地低着头说:“大师,我知道我那样做不对,可您也看到了,您告诉我,死得是哪一个?”

小破孩鬼魅地笑了一下,牛奋斗表情平淡地说:“自然是脖子断掉的那个啊,柜子里的人肯定没事!”

那个人很激动:“大师高见啊,您也说死得应该是那个人,可是,为什么大家都说是我死了呢?我是该死,可我确确实实没死啊,我有错,我坐牢,我认了,可那都是无心之过啊,罪不至死啊。您手段高明,能不能跟他们说一下,不要拉我走,我真的不该死啊。”

“哦,你说的他们,是谁啊?”

“自然是来勾魂的无常君,他们非要说死的人是我,您要不帮我,我可真就死了。”

“那为什么要来找我呢,你怎么知道我就能说上话呢?”

“您容貌老,可魂魄却很年轻,而且很有威严,我听说,只有真正的神仙才是这样,您一定能和地府说上话。”

“等一下,你既然还没死,还想让我帮忙,那你怎么能看出我魂魄是老还是少的,难道你也懂道法吗?”牛奋斗盯着那个人的眼睛问道。

“这。。。。。。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人怯怯懦懦地说。

“好,我也不问你是听谁说的了,我就问你,你不是坐牢去了吗,这么快就出来了吗?”

那人低着头,似乎想隐藏自己神色,低声地说:“家里把我保释出来了!”

“哦,人命官司这么容易就出来了,好好好,那我再问你,这陈家的电视里,怎么有这个视频,而且你还门清?”牛奋斗轻笑着问道。

(本章完)

第三百零四章 不承认自己已死得鬼魂

听到牛奋斗的问话,那人的回答明显有些慌乱。

“死者是陈海滨的儿子,他家里有这段视频也正常啊。”

“陈海滨,哈哈,陈海滨”牛奋斗笑着不住地摇头:“行,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这样,我也有一段视频想给你看看。”

说完掏出手机,找到陈海滨发给他的那段小视频,然后直接投射到电视上。

视频的内容和刚才看的一摸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被砸死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今夜登门的这位。播放完毕,牛奋斗从小破孩手里拿过遥控器,关掉电源,然后直接甩到那人的面前说:“第一次见一个电视有两个遥控!”

那人面色顿时变得惨白,手里一直握着的那个遥控器,一点点化成黑烟散去。

“院门我早就锁上了,你就算想自欺欺人,也装得像一些,先敲大门再敲屋门啊。笨啊,陈海滨那么聪明的人,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儿子?”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那人慌乱站起身,缩着脑袋转身就要走,牛奋斗倒是没有阻拦,可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触电了一般,被一股巨力弹了回来。

“门上已经被我画上了符咒,人可自有进出,鬼就不行了,你要是不想遭罪呢,就乖乖地呆着。”牛奋斗淡淡地说。

“我是人,我是人,我不是鬼”那人疯了一般咆哮起来,不顾一切地朝屋门冲去,但结果自然还是一样,被符咒击得浑身冒烟,满是疮痍,最终还是恢复了鬼身,眼去鱼白,脑袋朝后耷拉着,正是枉死之时的模样。

“陈晋,你不愿意相信自己死了,我可以理解,毕竟含冤而死,任谁都无法释怀,但你直呼你父亲的名字,而且为了骗自己,连亲生父亲都不愿意认,这我就看不下去了。”牛奋斗站起身,走到那人身前说。

“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你又能如何?”原本还怯生生的陈晋之魂,忽然换了一副凶相,从地上跳起,十指如钩,朝牛奋斗面门就去了。

“哥哥小心!”小破孩着急地说。

牛奋斗不慌不忙,抬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直接甩在陈晋的脸上,把他的魂体都差点打散。

自从跟苏献意学过内家功夫之后,凭着牛奋斗的天赋及努力,功力日益增进,进门之前,他也开了血灵指,此时这一击还是留了一份情,否则鬼魂已然魂飞魄散了。不过这一击的厉害,还是超出了牛奋斗的预料,确实有些重了,陈晋的魂魄被他这一巴掌打在地上,无法动弹。

“我去,苏老头运气之法还真够可以的,以后可得注意点分寸了”牛奋斗心里想到,不过表情依旧冷峻,怒意满满地说:“这一巴掌是替陈海滨打的,打的就是你这个不孝子。”

陈晋此刻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而且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一巴掌被拍懵,拍傻了。

牛奋斗拎了一把椅子摆在他面前坐好,淡淡地说:“现在还不想承认自己已经死了吗?”

“我,没,死”陈晋还在拼命狡辩,不过看牛奋斗又抬起巴掌,吓得马上闭住了嘴。

“冥顽不化,你知道你这样下去会有什么下场吗?你是枉死,怨气大,本就与其他的鬼魂不一样,再加上你还不承认自己已死,更是容易化成厉鬼。而且,你家因为是村里人常聚集的地方,将死之人要归魂的时候,总避不开你家。你是不是看见那些老人分明还活着,但依旧能看到你,你就以为你是真的活着?我告诉你吧,那些来过你家归魂的老人,也是魂体,不过是生魂,你把人家扣下,让人家最后一程都走得不安心,合适吗?”

“你怎么知道?”陈晋诧异道。

“今天下午,在院子里作妖的是你吧,厉害啊,大白天都能出来行动了,要再任由你胡闹下去,这还了得?我知道你死得冤,我也知道,要让你一个鬼魂相信自己还没有死很难。可你想想,你新死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托梦找你母亲,说自己没死。那可是你母亲啊,如果你真的没死,她会不救你吗,至于因为你都快神经了吗?你父亲也请过很多高人来过你家,有真的有假,想必你也和其中几个交流过吧?知道人家为什么宁愿不挣钱也不敢帮你吗?”

“为什么?”

“就是因为你随意拘了生魂,坏了阴间的规矩。若灭了你,因为你是含冤之魂,他们会背上业罪,可若不灭你,你执念太深,很难醒悟过来,搞不好会弄巧成拙,酿成大祸。如果你真的活着,他们能不帮你吗?”牛奋斗放缓语气劝慰道。

“我不信,我不听。”

“我再和你说一件事吧,是你父亲告诉我的。你嘴里叫媳妇的那个女人,不是你真正的媳妇吧。你有一句话说对了,偷情的人确实是你。你应该不知道,那个女的之所以愿意和你好,是看中你家钱财了,安装监控也是为了留下证据,到时候好讹诈你家。真正相好的,是那女人和柜子里那位。”说到这里,牛奋斗脸上满是戏谑的笑意。

小破孩一听,糊涂了,因为他说的不是事实啊,陈海滨并不是这样说的。

陈晋听到这话,也傻了,拼着命站起身,堵在牛奋斗面前,满脸愤慨恶狠狠地说:“你胡说,那就是我媳妇,领了证的媳妇,你胡说。监控是我自己安的,因为有人和我说她出轨了,我不信。”

“你媳妇?难道是我听错了?不过,这样的浪荡的贱人,也值得你这么大动肝火吗?”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以前对我很好的,就算她做错了事,也不许你侮辱她!”此时的陈晋,才表现得像一个爷们。

牛奋斗忽然哈哈大笑:“这么说,你记起来她是你媳妇了?那你还不承认你已经死了吗?”

“我。。。。。。”陈晋忽地愣在当场,满眼迷茫:“我死了?我真的死了吗?”

“你确实是死了,你再仔细回忆一下!”牛奋斗的语气终于缓和下来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五章 五鬼招魂袋

陈晋直愣愣站了好半天,最后两行血泪,从自己脸上滑落下来,痛彻心扉地哭了起来:“我死了,我真的死了,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牛奋斗一语不发就站在旁边看着,他能听到,别墅外有村民在惊呼。他们刚进屋那会,就知道有好奇心重的老乡偷偷跟着看热闹。此时陈晋的哭声,在他们耳朵里,就是真正的鬼哭狼嚎,不怪他们害怕。不过,他也没心情搭理。

看陈晋哭得差不多了,牛奋斗才说:“还打算闹下去吗?”

陈晋摇摇头,勉强挤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说:“我已经做了很多错事了,我不能错下去了,爸妈因为我,这一年都没过好,我不是个好儿子,我有罪。”

“好,既然认识到自己是鬼了,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因为你本就是含冤而死,地府一般不收,你可以去报仇,而且也错,但我不建议你那样做,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今生的事,为什么要放到下一辈子去解决,一念仁慈,功德无量,该放就放了吧。而且你做了那么多错事,扣押住很多正常死亡的魂魄,是坏了地府的规矩。所以我建议你,跟我走,好好修行,等哪一天把秉性养好了,我想办法渡你去阴间,你可愿意?”

陈晋略微思索了一下:“如果我执意报仇呢?”

“人间有人间的法度,你那样做,虽然没错,可我是人,不是鬼,我要维护的是人间的法度而不是阴间的律条,如果你执意那样做,我会灭了你,不会在意你父亲是谁,我能干得出来。但你若是跟我走,下一生,你会过得好一些。”牛奋斗淡淡地说。

“那我还有什么选择?行,听您的,我放手”陈晋的语气无比悲凉。

“好!”

牛奋斗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黄稠布做成的小袋,外面密密麻麻写着很多稀奇古怪的文字,里面是些碎木屑。这是简易的五鬼招魂袋,来之前他就准备好了,里面的木屑是来自于柳树桑树槐树杨树苦楝五种鬼木。

“进来吧!”牛奋斗说。

陈晋深情地看了看他的家,在父母的照片前凝视了很久,最后,身子像被风剥离的沙土,一点点散成轻烟,飞入牛奋斗手里的五鬼招魂袋内。

牛奋斗见他进去之后,把小袋用一根红绳捆紧,又放入自己口袋里,叹了口气说:“搞定了,也是一可怜人啊!”

此时的小破孩脑子里全是问号:“哎呀,我终于能说话了。哥,你必须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否则我得憋死。”

牛奋斗惬意地喝着茶说:“问吧!”

“首先,你为什么骗人家,明明陈叔叔不是那样告诉你的,人家俩分明就是合法夫妻,你干嘛颠倒黑白啊,我不信你是听错了。再者,我原本的建议是直接暴力解决就好了,这种害人的鬼和他客气什么啊,可你非不同意。我知道,你心有善念,想给他一次机会,才这样大费周章。但你既然想救,那就干脆帮到底啊,你明明能渡化了他,怎么又把魂给封印起来了,多麻烦啊,你到底咋想的?”小破孩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疑惑全问了出来。

牛奋斗笑了笑说:“行,那我就给你说说。你应该知道,人的心思最灵活多变,为什么,是因为人是阴阳平衡的表现。在人的思维里,考虑问题永远都会有正反两面。可鬼魂却不是,鬼魂是孤阴体,他们考虑问题只会是片面地去想,内心倾向于哪里,思维就会完全朝哪里发散。其实要说起来,鬼魂才是最单纯的,恨就是恨,爱就是爱,恩就是恩,怨就是怨,从不作假。单从这一点来看,我就不赞同你那一竿子打死的理论。其实,渡化他们,比渡人可容易多了,人心深似海啊,而且这也是积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所以我宁愿大费周章,也要帮他,在我心里,他们需要帮助,是人还是鬼,又何妨啊?

不过你也看到了,要想帮他们也不容易。他临死之前,肯定是心有不甘,不想死,所以他就给自己虚构了一个身份,他把自己想成柜子里的那个人,这样的话,死得自然就不是他了。所以他虽然是死了,但他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可要想让他认清这个事实,就很难了。好在,魂魄来人世走一遭,什么都不会带走,却能带走人间的情。所以我才会和他说他父母怎么怎么样,可他竟然无动于衷。没办法,我只好把他经历过的事给颠倒黑白,以此来刺激他,结果奏效了。他一旦想起以往的那些事,也就能认清自己真正的身份了,自然也就认可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是,我确实可以渡化他,但我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就是因为,他不孝!你说父母为了他,都成什么样了,都快疯了。而他那个搔娘们呢,老陈竟然还给了她一些钱,让她以后改过自新好好过日子。你再看他,我提到他父母的时候,毛的反应都没有,叫他爹的名字就特娘跟叫个外人似的。可我说起那娘们的时候,好莫,要不是知道打不过我,绝对跟我干起来了。我不赞同什么孝顺比天大,但人那个不是父母养的,而且他还是一只鬼,他特娘的最应该知道自己的根在哪。你说就他这样,我还渡化他,咋不美死他呢。所以,先留着吧,回头交给善喜禅师,让他待寺庙里好好听听什么叫德性。”

小破孩听完,竟有些震撼。因为天下的道人都是一样的,以降妖除魔为己任,从来没有想过妖魔鬼怪心里会有什么想法,可自己这位哥哥居然站在他们角度考虑问题。而且不管是佛道,都遵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可自己这位哥哥,完全不尿这套,凭自己内心的准则办事,而他内心的准则居然不是道,而是德。这很像一个侠士,快意恩仇,洒脱风流的侠士,完全不像是一个古老门派的高徒。

而且自从他们接了陈海滨托付的事以后,牛奋斗的所作所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正派人,可虽然不是那么正派,但怎么让人觉得牛叉呢?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六章 借鬼训德

刚处理完陈海滨儿子陈晋的事,就听到院外面有人砸门。

“哥,还有鬼?”小破孩一惊。

“应该是老乡们听到什么动静,以为咱们有事,过来看看,你去开一下门。”

小破孩出去把院门打开,果然是村里的人,为首的是正在给父亲办丧事的汉子,身边跟着十几个壮汉,手里还拿着家伙。

“怎么样,你们有没有事?”汉子关心地说。

“我们能有什么事啊?”小破孩纳闷道。

“他们说这里听到不好的声音,我以为你们有事,就赶紧过来看看。”汉子回答。

小破孩不知道怎么解释,跟人家实话实话吧,总觉得不妥,正犯难呢,牛奋斗端着茶杯出来了,一副悠闲的神态:“呦,乡亲们怎么来了?”

汉子见他神情自然,也就放下心了:“大师还没休息啊,都累一天了。有人听到你们这屋里闹动静,陈总不在,您帮了我家那么大的忙,我怎么也不能让您有事,这不赶紧叫大家伙过来看看。”

“老夫岂会有事?哈哈,各位多心了,方才我这小徒弟百无聊赖,搁屋里看鬼片呢,声音有点大,让大家误会了。不过听你这意思,这里时常闹动静吗?”

小破孩也是服了,自己这位哥哥的瞎话张口就来,而且脸不红心不跳的,跟真事是的。

“实不相瞒,陈总家自从出事以后,他家一直不太平,总能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有时候还能看到,看到。。。。。。”汉子说到这里不敢再说了。

“看到屋里有人影是不是?”牛奋斗替他说出来了。

大家一致点头。

“哎,不是老夫说你们啊,你们真是想多了。屋里没人住了,就会溜进去一些野猫什么的,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还赶出去几只呢,那些动静肯定是它们弄出来的。至于你们说有鬼影,完全是无稽之谈,鬼,是没有影子的。你们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你们知道这屋里死过人,心里多少会害怕,所以看错也是情理之中。老夫早就说了,这屋里什么都没有。不过你们既然感兴趣,那老夫就给你们说说你们村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怪事吧。本来,老夫是不愿意说得,因为有些话会得罪人。”牛奋斗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群众好奇心马上被吊起来了,纷纷表示愿意听。

牛奋斗故作难为情地说:“哎,得罪人就得罪人吧。想必大家都听过这样一句话,金钱是万恶之源。你们村的生活,比之别的地方,简直就是在天堂活着,这是为何啊?”

“当然是托陈总的福!”

“对,正是有小陈,你们很多人的生活水平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说句难听的,就算你们什么都不做,生活依旧无忧,对是不对?”

大家纷纷点头:“大师说的没错,村里的厂子村民都有股份,就算一年什么都不用干,光分红也够衣食无忧了。而且村里一些人,已经变得好吃懒做了。”

“钱是万恶之源,正是因为不劳而获,人心就坏了。鬼怪最喜欢的是什么,就是良心坏掉的人,因为这种人,最容易被利用,被诱惑。而且有一件事你们真的应该感到愧疚,就是小陈他儿子的死。他儿媳妇和外人有染,我就不信你们没人知道。为什么不敢明说呢?是因为那个小子是村里某个厉害角色的儿子,那个厉害人是谁我就不说了,你们不敢得罪人家的原因我也不说了。但正是因为你们选择谁也不得罪,都瞒着,结果出了人命。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因为你们有了钱,很多人沾染上了吃喝嫖赌的恶习,祸祸你们村的那个邪物,叫胭脂鬼,正是跟着那些人回来的。它专门跟在品性不好的人身上,吸取阳气,不过现在已经被我赶走了,但你们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不改变村里的风气,还会招来什么,那可就说不定了。言尽于此,得罪了!”牛奋斗也是农村人,来到这个村,马上就发现了这个村表面繁荣的背后,到底有什么人性的缺失,正好见他们上门,有心借机教训一番。

众人一听,大惊失色,大师说的没错,他们村的风气确实坏了,不像以往那样和谐,但他们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引来的邪物。

谁也没有去怀疑大师说的是不是真的,因为此时的牛奋斗在他们心里,俨然就是神一样的人物。而且这个大师不仅厉害,说话办事都非常正派,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说谎呢。

见众人沉默了,牛奋斗知道达到了目的说:“行了,大家散了吧,老夫说的话,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是你们自己的事。老夫此次出山,完全是冲了小陈的一番诚心,往后再要出事,恕老夫不再插手了,不知道珍惜机会的人不值得帮。”

说完,也不顾大家的想法,直接把门关上就进屋了。

“哥,你又编瞎话,哪有什么胭脂鬼啊,听都没听过这个物种。”小破孩无语地说,在他看来,修道之人,不应该说谎的。

“我问你,道的根本是什么?”

“道可道,非常道,哪能说清楚啊!”

“错,这世间,哪件事说不清楚?道的根本就俩字,善和心。我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所作所为像一个江湖骗子啊?”

“有点!”

“哈哈,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吧,神鬼毕竟少见,有时候,最可怕的就是人心。修道之人,是最懂道理的人,所以修道之人,有义务去教化世人。神神鬼鬼什么的,你就算跟他们说清楚,他们也不会懂,而且他们也不需要懂。比如说,你找我算命,我只能看得出来你过几年会有一劫,可是会有什么样的劫数我却看不到。那我就可以说,你有一劫,至于是什么劫,那是天机,我不能说。你照样会信我的话。为什么,因为你会怕。人的心,必须有怕的东西才不会丢了原则。这村里的人,因为陈海滨的帮助,陡然而富,心肯定会飘起来。如果我不利用这件事吓吓他们,人心会更加贪婪,迟早要出大事。我们要做的,不是让别人看到我们有多厉害,而是要让别人明白善恶人心。这才是真正的拯救万民,至于用什么手段,还重要吗?”牛奋斗耐心地解释说。

小破孩听完,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仙家时常给他说的道理,最难的不是人成神,而是神成人。也是因为这番话,让他似乎想清楚了,为什么记衍门是那么与众不同。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自己也要做哥哥这样的人。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七章 民间葬礼

第二天,村里就传遍了有关胭脂鬼的事,人们在议论的同时,心里不知不觉就被埋进去一颗有关对错与善恶的种子,这颗种子终究会长大,牛奋斗很确信。

就算那颗种子还没萌芽,但已然起了效果。汉子一家准备起棺的时候,村里的很多人都主动过来帮忙,没有了先前的害怕和忌讳,人与人之间都是滚烫的热情。

因为葬礼很仓促,其实孝子一家准备的并不充分。村里的男人们主动承担起抬棺封土的事,女人们帮着主人家做饭摆酒席,总之,几乎是整村出动,干自己能干的事,毫无怨言。所以虽然仓促,但也不失体面。

孝子一家哭得泣不成声,此刻的哭泣不再是因为死者,而是因为感动,因为邻里乡亲互帮互助的事,在他们这个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贤孙引魂,孝子拉棺,起灵!”

随着牛奋斗一声吆喝,几十个挽着白布的汉子齐声吼道“升棺发财喽”,棺材平平稳稳地被抬了起来。主家的女人跟在后面齐声痛哭。

死者的三个儿子裸着上身,每人肩上都挂着一根麻绳,麻绳另一头拴在棺材上。这个动作很像套着牲口的马车,象征着父亲在儿子心里重如泰山,儿子做牛做马都还不尽恩情。本来,因为天气冷,不用裸背,但兄弟三人因为心有愧疚,无论如何都要裸背,以此来表达自己悔恨。三兄弟弓着身,手里柱着哭丧棒,别看是十几个人抬棺,但麻绳上的扯劲还是很大的,三兄弟背上都勒出了血印,但三人禽着眼泪,面容坚毅,不为所动。这一点,让牛奋斗稍感安慰。

抬棺而起,长孙扛着一根巨大无比的引魂幡走在前面,别的孙子捧着黑白遗像紧随其后,亲友们架着供桌跟在最后。

出了大门,要落一次棺,是想让死者再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家。按照习俗,这个时候,孝子要左右绕棺三圈,还要嚎丧。对,不是哭,是嚎。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父母之恩大于天,这个时候,男人必须要嚎出来。

以牛奋斗的理解,之所以要嚎丧,是因为大声嚎不像小声哭那样可以掺杂虚情假意。感情是真还是假,通过这一声嚎,大家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也是分辨真心还是假意的好办法,老祖宗的智慧,确实高明。

“这家,老爷子是有出无回了!”落棺之后,牛奋斗感慨地说了这么一句。

此情此景,三兄弟再听到这么一句话,内心一阵酸楚,刚开始还忍着,可用手扶着冷冰冰的棺椁绕圈的时候,就忍不住了,先是正常的哭,慢慢声音大了,到第三圈的时候,长子一声:“爹啊!”叫得撕心裂肺,三兄弟全部嚎了出来。

当一个人男人不再掩饰内心的情感,全部释放出来的时候,是惊天动地的。三兄弟哭得鼻涕眼泪横流,一声声爹叫得挖心挖肺,妻儿们跟着也哭了起来,围观的人们也偷偷抹起了眼泪。

最后磕头敬酒的时候,长子心里所有的愧疚全部爆发出来,直接用头去撞击棺材,两个弟弟见大哥如此,哭得更凶了,其中一个干脆背过气去了。

有的人拉,有的人扶,闹了好久,一家人才算稍微平静了一点。

再次起棺,这次就有了唢呐班带路。唢呐的哀鸣压过了众人的哭声,总算缓解了沉闷的哀伤。

在牛奋斗看来,老爷子已经算是风光大葬了。什么叫风光,不是说棺材有多好,场面有多大,而是在于,会有多少人痛惜他的死,会有多少人记起他的音容相貌。今天,从家人和村里人的表现来看,老爷子会走得踏实。

出了村,本来是要用车拉去坟地,但大家被此情此景感染,纷纷说坟地不算远,要亲自抬过去。

路上还有山道,但大家走得很稳很小心翼翼,棺材几乎是平平顺顺地前行。

在当今社会,葬礼已经从简了,而且很多人批判这些传统的方式太过繁琐,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和经历。确实繁琐,但绝不是在浪费时间,传统的东西,里面有人情。就像今天这样,人们愿意去抬棺,愿意去出一份力。这就是人情,人与人之间心与心的交往。而且大家都能看到孝子一家的悲痛,转而会反思自己对于孝道做得够不够,这也是一种教育。

老祖宗的东西,有情在,而现在的人,很多都忘了这个东西。

来到墓地,牛奋斗看到墓地,站着五六个老人,那些都不是人,而是鬼,被陈海滨儿子扣住的魂。

这些老人见到送葬队伍过来,纷纷走过来,在牛奋斗面前挨个施了一个礼,道了一声谢,最后化为青烟飘向不同的地方。

小牛奋斗受了这一礼,满意地笑了笑,确实,对于他来说,这是最好的回报。

“哎,你家仙家是不是担心我怀疑他们没好好干活,把这些魂留下来让我亲眼看到啊?”牛奋斗趁着大家忙活下葬,偷偷对小破孩说。

“哥哥你心眼真是小,这些鬼魂知道了是你帮的忙,所以非要感谢你,专门在此地等你的,怎么样,被人拜的感觉不错吧?”

“那肯定是美的很,哎,你家的仙家哪去了,我得替大家谢谢他们。”

“他们都回去了,谢谢就免了吧,以后少坑他们。我刚知道,你说请他们归魂,我本以为就棺材里那一位,合着这一年的鬼魂都被扣住了,让我们仙家一顿好找啊。哎,哥哥啊,你啥都好,就是有点脸皮厚。”小破孩埋汰道。

“脸皮厚好啊,脸皮厚的人能少干活,哈哈,放心,这次算我欠你们的,下次有好事一定紧着他们来。”

“切,不信。”

俩人扯闲的功夫,棺材已经入土了,在众人的帮助下,十几分钟,半人高的土封就盖上了。再次祭拜之后,算是圆满结束了。

中午有酒席,不过牛奋斗不想吃,因为到时候主家人肯定要感谢他,挺尴尬的。把陈海滨叫回来,托词还有要事,在整村人的挽留下,还是走了。

一路上自是说不完的感谢,不必赘言。

本来,陈海滨也想挽留,但牛奋斗心中挂碍酸老西,虽然石不破发过信息,说人已然没事,过几天就亲自送回龙都。但牛奋斗归心似箭,陈海滨无奈,只好订了两张头等舱机票,亲自把两人送到机场,依依惜别。

他们算是悠闲地离开了,而真一道会之行也算是彻底结束了。可他和小破孩的露面,在五大灵主那里,可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八章 斗灵宫里的争吵

又是斗灵宫,四大灵主再次聚首,不过这次,脸色可都不怎么好。

天假寐依旧坐在首位,眼睛似睁不睁,仿佛在打盹,不过大家心里最明白,这个人越是面如止水,越恐怖。

气氛很压抑,四大灵主中,表情最愤怒最尴尬的是渊清道人,他看着厅内跪着的龙屠,拳头都快握碎了。他原本指着龙屠露脸,这回是真的露脸了,露大脸了。

张灵轩最先说话了,语气带着戏谑:“老四,我记得你当初口口声声说,你的这位门人可是了不起的人物,怎么栽这么大跟头啊,你是不是带错人了?”

渊清道人心里那个恨啊,龙屠在五大灵主的弟子那一辈中,是佼佼者,他张灵轩怎么会不知道,可现在丢了人,人家故意糟蹋自己,真是有口难辨:“你家秦绍厉害,那小子不也是从他手里溜走的吗?”

“哈哈,那小子是老不死的徒弟,抓不到也很正常吧?可你门人呢,不仅放走了一个幽隐道人,还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野小子好一顿羞辱,今年的道会也砸锅了,你说怎么办?”张灵轩呛火道。

“你怎么就确信那小子是老不死的徒弟,我们又没见到,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假得说成真的,你张大灵主又不是没干过那些没**的事。我还说龙屠遇到的那小流氓是老不死的徒弟呢!”渊清也不是善茬。

俩人才说了两句话,火药味就十足了。

“要吵出滚出去吵”天假寐悠悠地说,屋里顿时就安静了,渊清恶狠狠地瞅了一眼龙屠,回到座位。

张灵轩冷笑一声说:“如果说那个小流氓是老不死的徒弟,那最好不过了,鬼母因为和他有点渊源,已经亲自出手去追杀了,想必,此时那小子已经成了孤魂野鬼了。”

“鬼母,行啊,有本事你叫出来让她亲口说。”渊清见他没完没了,再次怒火中烧。

“她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张灵轩毫不客气。

“有完没完?”天假寐这次的声音寒意满满。

这次,张灵轩才乖乖坐好,见他不闹了,渊清道人也再次回座。

“老三,大哥提醒过你,那个鬼母现在刚刚聚魂,尚可控制,假以时日,羽翼丰满,说不定会成为大敌,你要多加留意啊,实在不行,宁可灭之也不能留之。她不像门中的子弟,那可是千年的老鬼,不是我等可左右的,别玩火自焚”天假寐对张灵轩说。

“放心,我的人,我能管好”张灵轩满不在乎地说,不过内心却隐隐担忧,因为在决定要帮助鬼母修炼的时候,四大灵主全部反对。但他执意要做,大家也无可奈何,可鬼母体内的那个女孩的魂魄彻底去除之后,鬼母对他的命令,并不十分听从,而且这次在茅山禁地到底发生了什么,鬼母居然一句都不和他提及,只是说孽缘已斩,然后居然就走了,到现在都找不到人。听天假寐说完,他决定等回去以后,一定要想个能控制住鬼母的办法。

“至于你说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子是老不死的徒弟,本尊以为不是。前几日诸位也知道,有人借了天命大运,都以为是老不死的徒弟想以此来道会捣乱,但过了几日借了的天命居然归还回去了。这一点,很是让人费解。老不死的徒弟来没来道会,此话也是两说。而且那小子和龙屠以命相搏,虽然心机极深,但只是匹夫之勇,不像老不死的风格,那老家伙从来不会让自己置之于死地,能侥幸得逞,应该是借了那把神兵之威,那把神兵,一定要找回来。”天假寐说道。

“师兄放心,那柄神兵应该在那个幽隐道人或者是那个老汉的手中,现在北方已有我的耳目,让他去办就好了。”张灵轩得意地说。

“有你的耳目?我怎么不知道?谁?”听到这话,老五夏雯杰突然问。

“墨无极!”

“阴皇手下的那个墨无极?”夏雯杰惊诧道,不仅是他,就连天假寐和渊清道人也是一惊。

张灵轩更得意了:“对,就是那个墨无极!”

“师兄,咱们五人虽不是亲生兄弟,但祖上有规矩在,各守其土,各尽其责,你在北方安插你的人,是不是太多分了?”

“哈哈,我的人?你觉得墨无极是我的人吗?我们是合作关系。”

“既然合作,那他怎么舍近求远,不找我,而找你呢?”夏雯杰怒道。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为什么不找你,却来找我。”张灵轩饱含深意地笑着说。

“你。。。。。。二师兄,你给评评理。”

“人家不也没找我吗,本尊如何评理”天假寐淡淡地说。

张灵轩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太得意,把人惹下了,赶紧解释说:“师兄,我与墨无极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您可千万别误会。”

“误会谈不上,能与阴皇扯上线,也是好事,不过,以后还是得和大家多商量,毕竟这是五个人的事。当然,若你一定要当成是你的事,那我们也无话可说,往后都这样办就好了。”

“不敢,不敢,师兄说笑了。”

“以后注意吧”天假寐悠悠地说。

“不是,师兄,这就算了?”夏雯杰不甘心地问。

“你还想如何?你就在北方,你若有心,也可自己去查,我们谁也不拦着你,现在这个社会,各凭本事吧!”

夏雯杰被说的哑口无言,充满恨意,却不能多说。

“哎,这么说,那我们也可以去夺宝呗?正好让龙屠将功赎罪,师兄,您看如何?”渊清道人见缝插针。

“哼,大哥三番五次强调,不准取人性命,现在不比以往,做的太过分,就算天不收,你们真以为没人管得了我们了吗?而你的门人呢,差点酿成大错,我不管你渊清如何护短,但是三年之内,若是让我知道他还在世间行走,本尊亲手废了他。”天假寐毫不客气地说。

渊清道人咬着牙,冲着龙屠骂道:“真给我长脸啊,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还有一事,那个白净的孩子,颇有仙缘,能秒破幻境,实在了得,虽不能确认他就是老不死的徒弟,但这种人物,实在罕见,你们各自留心吧。行了,都散了吧,有情况,等三月三,去大哥那里再说,本尊就不留你们了,不送!”天假寐说话就下了逐客令。

众人也不想自讨没趣,纷纷告辞。

(本章完)

第三百零九章 白毛的一单买卖

渊清道人领着满脸愧疚的龙屠走在最前面,出了门,秦绍正在外等着张灵轩,看到渊清道人,连忙行礼。

渊清并没理会,只是送了一个狠绝的眼神,秦绍心里一惊,顿时明白,自己门主八成是把人家惹下了。

紧接着出来的是夏雯杰,秦绍也赶紧施礼,夏雯杰冷笑一声说:“我可受不了你这一拜啊,你们张大灵主,可是越发厉害了,往后,说不定得我拜你。”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秦绍心里那个别扭,他深知自己门主的脾气,也知道自己门主到底打着什么算盘,是不想当小弟,想当老大啊。他虽不认可,但寄人篱下也无可奈何。只是张灵轩越来越高调,以后他们这些手下在江湖上行走,可就越来越难了。

最后,张灵轩才迈着龙虎步,悠闲地出来了,见到秦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问:“鬼母回去了吗?”

“回门主,还未归来,不过属下查到了,那个姓牛的小子还活着,而且已于昨日返回了龙都。”

“什么,没死?”张灵轩有些诧异。

“用不用属下去追回来?”

张灵轩想了想说:“不必了,会有人去做的。哦对了,白术回来了吗?”

“回来了!”

“你有没有问她为什么要闯禁地?”

“她说她以为禁地中有宝物,想进去看看,结果被阵法所阻,没能进得去。”

“这倒像她的为人,那片禁地很怪异,我们尚且进不去,别说她了,真是痴心妄想。”

“不过,她这次回来以后,属下总觉得她怪怪的,像变了一个人。”

“呵呵,正常,那片禁地据说是仙家所在,她平日里嚣张惯了,冷不丁冒犯了仙家,能有好果子吃吗,应该是吓着了。回去以后,给我好好训一顿,不听命令随意行动,问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灵主。”

“属下记住了,哦,还有一事,越家的人来过好几次了,说想见越小鱼,您看这事如何处理。”

“这倒是个麻烦,让我想想再说吧!先回山。”

张灵轩带着秦绍也走了,等几位灵主都离开之后,天假寐唤来一名亲信,吩咐了几句话,最后沉着脸说:“亲自去办,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您放心!”

道茗茶社。

谢飞把牛奋斗和小破孩接上,送回茶社。白毛见他们平安归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自从牛奋斗和酸老西走后,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岂能不挂念。可见到只是两个人回来了,心里忽地一惊。

“哎,牛粪,老头呢,死外面了还是你们给埋了,人呢?”白锋就是这样,心是好的,但就是不会说人话。

见他提起酸老西,牛奋斗心里一阵酸楚,虽然石不破说老人没事,可那么大年纪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有灵丹妙药,也不可能恢复如初了,深深的自责都不知道怎么说。

白毛见他脸色不对,顿时就炸了,破口就骂:“靠,你大爷的,不会真死了吧,你小子有没有良心,人好端端的带出去,就你特娘的一个人回来了,你是人吗?”

“老爷爷没死,就是受伤了,过几天就回来了。”小破孩赶紧解释。

“都受伤了还说没事,是不是因为你,肯定是因为你”别看白锋平时和老头尽抬杠,可感情一直不错,听到老头受伤了,哪能不急,又见小破孩搭茬,更火大,逮着就咬。

小破孩心里委屈,牛奋斗才说话:“行了,人没事,不过让他受了伤,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回头和你细说,我累了,要休息。”

“晚上一起吃顿饭吧,给你们接风洗尘。”谢飞见大家情绪不好,赶紧说。

“不必了,等老西儿回来再说吧,我是真累了。”

“好吧,那你先休息,我也正好手头有点事,都是自己人,就不和你太客气了。”谢飞见他没心情吃饭,也就不强求了,而且茶社的几位做事神秘,想来是有话想私下说,自己总待着也不好,找了一个借口就告辞了。

等谢飞走后,牛奋斗才把这一路上的经历都和白毛说了一遍,白毛听完唏嘘不已。白毛也把茶社的事,简单汇报了一下,生意自然还是郭青青帮着打理,没什么问题,倒是黄泉客栈越来越红火,而且接了好几个案子。正好,罗天行是法正,虎童是阴阳立圣,一个负责审,一个负责行刑,还挺默契。

知道这个消息,牛奋斗很高兴,天下也就罗老一个法正了,若是让他碌碌无为地就此终老,真是天大的浪费。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让自己的手艺能有作为,有传承,其实比什么都强。

“哎,那怎么不见他俩啊?”自打进门就没看到虎童,牛奋斗好奇地问。

“前些天许三送来一个失恋跳楼的二百五,他们去办这件事去了。提起这小子就来气,妈的,那小子看上一个姑娘,为了满足那个姑娘的虚荣心,他刚开始是把他爸妈的存折偷出来,把几万块钱的养老金都取出来,给那个姑娘买包包,买衣服。等那些钱花完之后,他索性把他家的房子给抵押出去,继续拿上钱给那女的霍霍。

后来,他父母知道了这件事,老娘都气的住了院了。你知道这个没良心的怎么做的,把亲戚朋友们凑得看病钱都给拿走了。还好,他老娘运气不错,挺过来了。可是,慢慢的,那小子手里的钱花完了,那女的见没钱可花,一脚把他踹了,又和另一个有钱的勾搭到一起了。他去找人家理论,你知道那娘们咋说的?”

“咋说的?”牛奋斗好奇地说。

白锋掐着嗓子学道:“哎呀,我看中的不是你的钱,是你的人品,你偷了你父母的钱给我花,还把他们气得住了医院,你这种人的品行太差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就日了她姥姥的,尼玛花钱的时候咋不说,花完了才逼叨这些。她后来找的那个男人倒很干脆,找人把那个二百五揍了一顿。结果那个二百五还特娘的挺痴心,想用跳楼来威胁,结果那女的真够绝情,说如果真跳了她就信有真爱。那二百五,就真跳了,摔了个稀碎。

许三也看不惯这种人,就送过咱们这里,让咱们想办法处理一下。”

“我去,还有这种傻子,那你是怎么处理的?”牛奋斗好奇地问,想白锋这种人,想出的招绝对损。

果然,白毛嘎嘎一笑,甚是得意,不用说,确实没憋什么好屁。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章 割魂了因果

“快别卖关子了,说不说?”牛奋斗见白毛故意卖弄,没好气地说。

“别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听过,某个人因为吃了一顿饭,或者因为吃一个东西,而性情大变,人生从此改变?”白毛问道。

牛奋斗想了想,摇摇头说:“你到底想说什么,人一辈子吃的东西多了去了,还性情大变,从此人生改变,我咋没听过这么玄的事呢?你以为是吃毒药啊,还是说中了蛊毒呢?”

“哎呦,我给忘了,现在已经进入到末法时代,已经极少有神仙菩萨在人间干那些事了。算了,我就和你直说吧。是这样的,在以前宗教体系还未成熟的时候,神仙和菩萨佛爷什么的想要教化世人,曾经流行过这么一种办法。就是把鬼魂的魂魄割下,然后把这些魂魄附在食物之内,让别人吃下,以此来了却因果。我记得应该和你说过的,和哪吒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一个意思。

虎童那家伙,真不愧是祖传耍刀的,手艺没得说。那个跳楼的二百五在咱们这里审完以后,就地把胎光和幽精两魂割下来一部分。我准备把这两条魂上割下来的那部分,掺进食物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还给他的父母,和他那个前女友。罗天行罗法正还有虎童已经带着割下的魂走了。”白毛说道。

“老爷子岁数大了,你咋让他亲自去呢,还有,虎童那虎了吧唧的,能干的了这活吗,你咋不去呢?”牛奋斗说。

“嗨,我倒是想去呢,可这是规矩。鬼魂是罗法正判得,刀是虎童下的,所以必须他们二人亲自去办。其实罗法正可以不去,但老爷子做事很认真,他想再次验证一下那二百五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若是那双父母平时为人不好,或者说那个女子也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那就不能这样做。再者,他也不放心虎童。哎,你咋不问我为什么要割胎光和幽精呢?”白毛问道。

牛奋斗轻蔑一笑:“我虽然没听过这种事,但你一说是胎光和幽精我就清楚了。胎光顾名思义是父母给的命,父母和他难以割舍的情感都在胎光里,我知道,你是想着把带着那部分情感的魂割下来还给他父母,这样他父母余生不至于在伤心痛绝中度过。至于幽精吗,人们常说的黯然神伤,黯然销魂都是指这条魂,你们把那块割下来,是想给那名女子吧,那样的话,那姑娘这辈子都得在自责和愧疚中度过。不过我还真有一件事不明白,你们把魂给割了,那他怎么投胎啊,这不是坏了阴曹的规矩吗?”

“就他这样,下辈子入不了人道,最多是畜生道,畜生要那么多魂干嘛。让罗法正来,就是基于这个原因,老爷子精通阴阳两界的律法,不会判错。而且,咱的黄泉客栈可不是白开的,咱有赏罚善恶的专权,只要不太出格,都没事。”

“这有点意思啊,不错,那我以后是不是。。。。。。”牛奋斗饶有兴趣地说。

“你还没有资格审案,不过你可以出主意,哈哈,你小子,绝对比我损。不说这个了,有老爷子在,虎童那头牲口不会闹出事的。你先解决一下你自己的事吧!”白毛话锋一转。

“我的事?什么事?”

“快别提了,你走的这段时日,天天有姑娘上门找你,给你打电话又打不通,天天追我屁股后面问,都快烦死了。”

“你说的是不是宁艺语啊?”

“那姑娘留来过一次,精彩来的是那个张小洁。要我说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换个活法吧。别怪我说话直,你那条小鱼已经不是你原来的小鱼了,她的魂应该是不在了,现在就是一个妖精,你何必痴情呢。我倒觉得,这个叫张小洁的姑娘不错,我严重怀疑你给人家下迷魂药了,否则凭你这长相,人家能看上你?她对你真是叫痴情,虽然是比你大了一点,可老话说的好啊,女大三抱金砖,你和她在一起,就当是抱了一座金山吧。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级,你就会明白,五六岁,六七岁,真不叫个差距。你看那苏老头,和春娘差了几千岁,不照样你侬我侬。”

“行了,叨叨上没完了,受不了你,我现在还没那个心思呢,困了,去睡了,这一趟,过的跟乞丐没啥区别。”牛奋斗说完,迅速逃上楼去了。

小鱼的事,确实让他很受伤,一个曾经无话不说的知心爱人,竟然变成了仇敌,还拔刀相向。不过,他在菩萨留下的三生小世界中看到了另外一些东西,有关前生的一些东西,让他对爱情,有了一些别的认识。可是他现在还想不通该怎么去做,心想,等明天去找善喜和尚聊聊。

他前脚刚上楼,白毛马上就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你的小情郎回来了,以后别烦我了啊!

发完,白毛坏坏一笑,自言自语道:“糖衣炮弹也是炮弹,我就不信你小子扛得住。”

这一切被郭青青看在眼里,嫌弃地走过来说:“你又憋啥坏呢?”

“保密!”

“谁稀罕知道似的。你们聊什么了,怎么看他一脸不开心啊?”

“哎,丧妻之痛吗,正常,正常”白毛一本正经地说。

郭青青很惊讶:“他的女朋友没了?”

“人在,魂没了,算了,和你说不清楚,总之就是丧妻之痛。”

“你这个人说话可真缺德!”

“我又不是人。”

“懒得理你,赶紧来干活,我又得负责招待客人,还得打扫卫生,你想累死我啊,赶紧的”郭青青命令道。

白毛还真听话,表情很不情愿,但身体却很诚实,没办法,他把最能干活的虎童给派出去了,总不能让一个女性把活全揽了吧。

白毛发完信息没多久,张小洁就上门了,身后还带着一个身材有些岣嵝的男人。

“白大哥,牛奋斗呢?”张小洁进门就心急地问。

白毛把她拉到一边说:“哎我说姑娘,你来就来吧,还带着一个男人,咋地,他是你长辈啊,过来替你把把关,婚姻大事这就要定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一章 将死之人

面对白毛的调侃,张小洁脸唰就红了:“哎呦,白大哥,你就别开玩笑了,我真是找牛奋斗有事。什么婚姻大事啊,再说了,我们,不可能的。人家还年轻,我都妇女了!”

“少来了,国家法律明文规定,十四岁以上的女子都叫妇女,照这么说,就让那堆牛粪去初中里挑媳妇,找到的还不也是妇女?来找他就直接说找他,找什么借口啊。我跟你说,现在,一个少男受伤的心,正需要一个成熟温柔的女人去安抚,你要抓住机会啊。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成纱,只要锄头深,什么墙头挖不倒。别把那小子想的有多高尚,都是男人,你懂得哦!”白毛是那种生怕热闹不够热闹的人,这回当起了红娘也是尽心尽责。

张小洁被他说得脸更红了,不过从白毛话里却听到了一句让自己莫名兴奋的话,那就是牛奋斗好像失恋了:“他和他女朋友掰了?”

“人家都要把他弄死了,谁愿意跟一个仇人睡一个炕头?”

张小洁自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以为是俩人吵架了,说是仇人应该是夸张。不过还是很高兴,她几乎天天来道茗茶社,就是因为担心牛奋斗,说不上为什么这么牵挂,总之,她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了,仿佛回到了十几岁少女时代,只要能见自己心爱的人一面,就会特别知足。女人,都是感性的,她分明关心牛奋斗,但一听到他和女朋友闹不好,反而窃喜。

“你别瞎说了,我真的找他是有事,我这位同事可能遇到那种不好的情况了,想请他看看,真的,你要信我”张小洁极力解释,她最近跑茶社的次数实在太多了,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身后那个岣嵝的男人,确实是她同事,不过人家只是提过几句,并没有请她上心。但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硬生生把人给拉过来了。

“行,信了,信了,你自己去叫吧,楼上睡着呢!”白毛也懒得拆穿她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

“白大哥,你帮我叫一下吧,男人的房间,我一个女人怎么好意思进去?”张小洁娇羞道。

“靠,他又不是娘们,你们以后还要睡一起呢,算了,等着,我去叫。”

张小洁高兴地拉着自己那位并不怎么高兴的同时,进了包厢。

屋里牛奋斗和小破孩确实是困了,正鼾声四起,听到有人推门,牛奋斗眼睛瞬间就亮了。这是他的习惯,就像野兽一样,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马上就能立刻清醒。

见是白毛,牛奋斗有些不开心,示意他小点声,小破孩还睡得香呢。

“怎么了又,觉都不让人睡?”出了门外,牛奋斗责怪道。

“那漂亮娘们又来了,人家点名找你的出台,我有什么办法?”白毛装得很无辜。

“你特娘的才出台呢,是不是你通知的?”牛奋斗一下就看破了他的把戏。

“没有,人家是有事找你,还带了一个人,你自己去看。”

“你。。。。。你等着,等哪天老子给你找个母僵尸来治你。”

牛奋斗面带不悦地下了楼,进了包厢,张小洁见到他的那一刻,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可屁股刚离开座位,又赶紧坐下,表情是一种用力拼凑出来的冷静:“你挺好的?”

牛奋斗淡淡一笑说:“挺好的,这位是?”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姓李。”张小洁这才站起身,热情地说。

“李总监您好!”牛奋斗客气地握手。不过眼中还是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动。

“哎呦,不敢当,叫我小李就好了,我就是张总手下一个小兵,您是我们张总的朋友,也是我的领导了”李总监很识相,适时吹捧道,他本意是真不想来,自己身上的那些事,已经维持很久了,说实话,都习惯到没有脾气了。可自己领导非要让他来当这个电灯泡,又不能拒绝。本来,听张小洁说,这个姓牛的有多牛。还奢望真能帮到自己,结果一看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跟自己儿子一边大,愿望马上就破灭。只能是少听,少看,少说,尽量让自己这颗灯泡的瓦数低一些。

“小洁,你什么时候成张总了,不错啊!”牛奋斗是有心之人,一个公司的财务总监级别已经很高了,而此时还要恭维张小洁,说明张小洁的地位更高,那至少是总经理以上的人物,可不久前见她,她还只是一个白领。

“我和小宁合作开公司了,她让我占股,聘我为经理,开业那天本来想请你过去的,但你不是不在吗?”张小洁回答说。

“恩,挺好,成功人士了。”

“又笑话我。好了,别的咱随后说,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李总监的事,他的事有点太奇怪了,哎,你让他自己说吧!”说道这里,小洁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李总监勉强地笑了笑,看起来心事重重,但却说:“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其实真没什么,张总对我们这些下属太关心,有点小题大作了。”

“还小题大做呢,你要不是不信,干嘛去找算命先生?而且好几个算命先生说的话都一样,都说。。。。。。”

张小洁还没说完,牛奋斗忽然接过话头说:“他们是不是说,不给将死之人看啊?然后等你加倍给钱以后,他们又说,最近尽量不要外出,最好在家呆着,但至于呆到什么时候,他们也没说,对不对啊?”

听完这话,李总监表情极为诧异,转头就看着张小洁。

“我没和他说过啊”张小洁马上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赶紧对李总监解释道。

牛奋斗淡淡一笑说:“不用怀疑她,不是她告诉我的。”

李总监也相信不是张小洁说的,因为他经常和她在一起共事,深知她的为人,而且她要是能联系到眼前这个小伙子,不至于每天从城市那一头跑到这一头的茶社来。创业初期很多事都要去办,员工一个比一个累,当领导的更是如此,那么辛苦几乎还天天跑,说明是真的着急。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分明什么都还没说,眼前这个小伙子居然就完全猜了出来,他以前找过的先生,好歹还问一下生辰八字恩。而且这小子说的大部分都是细节,跟自己亲眼看到一样。心理不由得想,难道这个小伙子真如自己张总说的那样,是个神一样的人物。

不管如何,对方一下就猜到了自己处境,而且看表情,完全没有自己以前拜访的那些先生那样发愁,心里的希望又重新燃起来了,毕竟,那件事,折磨了他太久了,会不会死他不知道,但生活真的很不好。

“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李总监马上就改变了称呼,非常真诚虚心地问。

“刚才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些先生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将死之人了”牛奋斗依旧淡淡地说。

这下,李总监可有点受不了:“我真的快死了吗?”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二章 九字真言

牛奋斗看着李总监,轻轻一笑,说:“先坐,咱们边喝茶边聊天,反正你这茶钱是掏了,我也不会给你退,哈哈!”

一句玩笑话,让李总监心里轻松了许多,有时,别人的淡定往往就是自己的勇气。

牛奋斗坐好,给两位各倒了一杯茶,不管他们有没有心情喝,自己端了一杯,大口入肚,十分酣畅。

“看来还真被我猜中了,你能找到的先生也就那种水平了,不过他们说的没错,你是将死之人。但我有一点很不认可,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你是将死之人了,还收你的钱,坏规矩了。”牛奋斗笑着说,语气略带调侃。

李总监见他嘴里还是一口一个将死之人,这要是听故事也倒罢了,可那个将死之人明明就是自己,如何能淡定,但又不好意思说,只好向张小洁偷去求助的眼神。

张小洁见他如此淡定,就知道,今天是真找对人了,所以也不是很担心,但是看自己同事焦虑的样子,只好说:“你平时就是这样接待客人的?没病也得被你吓出病来。”

“我没吓唬他啊,他确实是将死之人,而且那些算命先生出的主意也不对,就算呆在家里这辈子不出去,也没用,你们没听过什么叫祸从天降吗。其实我也救不了他!”

这下,张小洁和李总监慌了。

“大师,您别逗我。”

“没逗你,是真的,我确实知道你是什么问题,但真的救不了你。”牛奋斗淡淡地说,好像别人的生死,自己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张小洁有点受不了,毕竟人是她带来了的,而且这位李总监在业界,口碑极好,要不是因为他遇到的那些事,导致他找工作不敢离家太远,她们的公司恰好就在他家附近,否则她们真的很难请到。本来见牛奋斗淡定的样子,她以为这事好办,结果现在却说救不了,她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境界高,但没想到是这么一个高法,眼见别人性命堪忧,你居然无动于衷,我看错你了”张小洁这话出自真心,一方面为了李总监,但更多的是自己内心失望的写照,因为她对牛奋斗有好感,完全是被他身上那种侠情感染。

牛奋斗却不以为意,看着李总监说:“李总,您有点驼背啊,挺难受的吧?”

李总监不明白他说这个什么意思,只好顺着话说:“说来挺奇怪的,我家没有一个人驼背,可我不知道怎么就慢慢驼了。而且还不是天生的,就是十来年前开始的吧,这些年越来越严重了,真实莫名其妙的。我平时坐姿什么的,都挺规范的,应该也不是因为生活习惯引起的。难受倒不至于,虽然影响形象,但对生活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有一件事,说出来我怕您不信!”

“您说吧!”

“自从我背驼了以后,我的运气越来越差,真的是那种说不上来的差,就好像被老天爷刻意针对了一样,不管什么好事,我都能巧妙地错过,现在有这样的生活,完全是因为我业务技能比起别人还算显眼一点,勉强混个温饱。这也罢了,钱吗,挣多少都不觉得多,可自从驼了背以后,身体就不好了,经常生病,而且是莫名其妙的生病。给您打个比方,比如说我就在办公室工作,温度很舒适,外面的天气也不热,而且我也没出去过,竟然会中暑,这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啊。我以为是自己身体有问题,没少去医院检查,可结果是各项指标很正常,属于特别健康的那种。太奇怪了,虽然说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总觉得和我驼背有关系。”李总监苦恼地陈述道。

“李总说的是事实,想当年,他可是商界的传奇,可就是因为一桩桩倒霉的事,让他从商海黯然隐退。”张小洁补充道。

牛奋斗嘴角一翘说:“李总,您知道真正的驼背,对于背上的罗锅是什么样的感受吗?”

“这个我还真没问过,不过我觉得,背着那么一个大家伙,肯定会像我一样觉得累。”

“是吗,如果我在您身上绑个十几斤的沙袋,让您带十几年不要脱下,您还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吗?”

“这。。。。。。”李总监脸上一怔,不知如何作答。

“如果是自己身上的东西,不管有多奇怪,都不会觉得多余,甚至都没感觉,人们觉得多余,只是他们那样认为而已。您背上这个玩意,不是罗锅,就是驼背,是被压成这样的。”

“压成这样的?什么意思,我没有背过什么重东西啊!”

“哈哈,您现在身上就背着呢,只不过您看不到罢了。”牛奋斗笑着说。

李总监和张小洁浑身一抖,相顾无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让我救你,我办不到,要不我给你把这个驼背治好吧,如何?”

“治我的驼背,大师,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找过很多名医了,他们都说没办法,您能给我治好。”李总监满是不相信。

可张小洁听到这话,心里一动,她忽然觉得牛奋斗能帮忙,他是在故意卖关子,赶紧接过话问:“怎么治,是要吃药还是针灸啊,需要多久?”

“什么都不要,一分钟搞定!”牛奋斗自信满满地说。

“一分钟?”这下连张小洁都不相信了。

“背过身去”牛奋斗对李总监说。

李总监虽然肚子里满是怀疑,但还是乖乖地转过身,背朝着牛奋斗。牛奋斗用右手中指在茶杯里蘸了一下,在自己左手掌心,唰唰点点写了几个字,张小洁一直看着,却看不懂那是什么字。其实那是道家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的连笔写法,写完之后,双手合印。嘴里一边念着张小洁听不懂的话,其实念得是“临兵斗皆阵列,前行者者临前,列阵皆斗兵行”,因为牛奋斗用得是道家真气吐字法,讲究的是一口气,而不是音,她听不懂也很正常。一边念着,一边变幻手势,连续九次,分别是九字对应的手印。

做完以后,长吐一口浊气,又引一口清气,手印松开,化为双掌,两掌与肩齐宽,突然喊了一声“破”,然后就用力朝李总监背上一尺合掌而拍。

就听空气中传出一声类似于气球爆裂的声音,接着就是双掌和在一起“啪”得声音。再看李总监,手掌分明没有碰到他分毫,但是他像被人在背上砸了一锤一样,扑通就爬在地上。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三章 寄魂

“哎呀,忘了给你准备个垫子了,摔疼了吧?”

见到李总监摔在地上,牛奋斗吐了一口气,悠闲地说,脸上可是一点都瞧不出有任何歉意,好像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可此时,张小洁和李总监岂会在意这点细节,他们惊讶的是,分明碰都没有碰到人,怎么会弄成这样。而且刚才那爆裂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起来吧,地上趴着舒服?”牛奋斗笑着说。

张小洁赶紧扶起李总监,这一下摔得确实挺疼,他忍不住摸摸这里,揉揉那里,就在这时,张小洁惊呆了:“你的腰?”

李总监还没反应过来,真想问,突然发现,自己的腰杆,竟然挺直了。此时的激动,难以言表,四十多岁将近五十的老男人,居然像个孩子一样落下了泪:“谢谢,谢谢了,能和正常人一样有尊严,就算死,也知足了。”

张小洁被感染了,一时激动,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略带撒娇般地一把拉住牛奋斗的手说:“你肯定能就他,发发善心,就帮一把吧!”

“我是真的救不了他”牛奋斗还是这句。

张小洁心里一冷,默默把手撒开,李总监脸上抽动一下,不过马上又露出笑脸:“以前那些算命先生说我是将死之人,我不信,但是我却按照他们说的,小心翼翼地活着。今天遇到您,我信了,我也能接受了,我能准备好接受死亡,没事,这些年走过来,我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知足了。其实说起来,我比很多人都幸运,他们无法预知自己的死亡,而我能,我有很多时间去安排我的后事,很好了。”

牛奋斗哈哈一笑说:“别急,我说我救不了你,是真的救不了你。但我可没说,你必死无疑。哎,本来啊,这些话是泄露天机,但刚才摔了你一下,你是客,让客人受了伤,是我的过。既然是我的过,我就得弥补。合情合理,不算泄露天机了。”

俩人一听,傻眼了,不明白他卖的什么关子。

“我问你,你在十几年前,是不是在婚礼上背过一个新娘,那个新娘,恰好怀有身孕?”牛奋斗突然问。

李总监想了一下,眼睛一亮说:“对,是有这么回事。那是我侄子的婚礼,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婚礼那天,要家里最有名望的大伯背新娘子入门,而我那年正好混的还不错,就答应下来了。而且当时已经知道新娘子有身孕了,俩人成亲也是奉子成婚,我们那里也没什么忌讳啊,在老家,这还算是双喜临门的好事呢,不知道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而且,我家的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早就告诉你,他神着呢”张小洁此时见牛奋斗打算出手,就放下心来,于是很自豪地说。

“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就说你这个事吧,我看你现在这样,好像还不知道吧?”牛奋斗笑着说。

“知道什么?”李总监好奇地问。

“我就知道你还真不知道,好吧,既然这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吧。”

“您说,什么请求,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去办!”

“你一定能办到,请求就是,一会我和你说的事,你听完,就烂肚子里就行了,不要因为我说的话,导致你对某些人态度转变。你可以不答应,我照样会帮你,而且你也死不了。但你若是答应了,到时候如果办不到,我敢保证,你必死无疑。你先考虑好要不要答应我,我再和你说。”

李总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可是见牛奋斗说话时,难得的凝重,知道此事必然不简单,所以犹豫了。可转念一想,人家分明可以说是一个条件,而不是一个请求,若是条件,他一定会答应,这样做,分明是尊重自己的意愿。人家这样对待自己,说明是信得过自己,自己还要犹豫,真就不算个爷们了,考虑了几秒,郑重地说:“我答应,您说吧!”

“好,记住你对我的承诺。那我说了,如你所言,那样的事确实是喜事,不应该有什么忌讳,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孩子是你李家的种吗?我告诉你,绝对不是。正是因为不是,才让你变成这样,知道为什么吗?”牛奋斗终于说出来真相。

李总监如遭雷击,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若在平时,他是不信的,但此时,他岂会不信,压着内心的震颤问:“为什么?”

“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魂魄之力是最强的。他知道,自己不是你李家亲生的孩子,如果这事暴露以后,他的人生会是怎样的,用脚趾头也知道,不会很如意。所以他会自保,怎么自保?就像刚出生的小动物,会把第一个看到的东西当成是自己母亲一样。你背着他进入李家的大门,而且你也说了,你当时影响力不小,他自然而然会把你当成最大的依靠。

换句话说话,他把你当成了寄主,这种事,叫寄魂。你也不要说什么不公平,婚礼是最神圣的契约,你当时背他娘俩的时候,内心绝对是想要保护他们的,那个时候,其实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个了一个契约。从你那一背开始,他的人生气运就是靠你保护着。从你那一背开始,他所遇到的不如意,都转移到你身上了,你的好运气也都分给他了。你刚才不是说你莫名奇妙中暑吗,你仔细回忆一下,你中暑的时候,你那侄孙是不是在一个很热很热的地方。”牛奋斗说。

李总监想了一下,表情惊恐不已:“您说对了,他当时确实在南方旅游,那些天,南方特别热。还有,您说的没错,我的驼背也就是从孩子出生以后开始的。”

“这就对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这些年是不是对那个孩子越来越不好了?”

李总监脸上变颜变色,很尴尬,很不好意思地说:“不敢瞒您,确实是这样。我虽然年龄大,但是要孩子比较晚,我儿子和他一边大。我侄子学习成绩非常好,而我儿子,差得要死。我就有点嫉妒了,因此也没以前疼他了,有一次忘了是因为一件什么事,我还打了人家一次。从那以后,关系就更不好了。”

“本来啊,你不至于死,等他过了十八岁,你自然就好了。但正是因为你对他不好,他寄生在你身上的魂魄就害怕了,然后拼命地从你身上吸取气运。你的气运差了,脸上就会表现出来,只要是会点阴阳之术的都能看出来。但是他们看不出你之所以变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罢了,只是劝你不要出门,这就像咱们面对病人,不管人家是什么病,都说多喝水一个道理。”牛奋斗笑着说。

“那您是怎么看出来这么多的,也太神了!”李总监好奇地问道。

牛奋斗忽然坏坏一笑,低沉地说:“你以为我刚才那一巴掌教训的是谁啊?”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四章 聪明的女人

李总监听完,只觉得背后像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一下,生怕一扭头,背上就有一张鬼脸。

张小洁那可是在自己家见过鬼的,听牛奋斗说完,寒毛也不觉竖起来。

“不用怕,那不是鬼,我也只是把他暂时赶走了,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但治标不治本,因为你和他算是有契约的,等他过了十八岁,你才能算彻底好。没几年了吧?”牛奋斗平静地说。

“再有三年就过十八周岁的生日了!”

“嗯,那还好,再忍忍吧。之所以我说救不了你,就是因为你和他是有契约在的,也许你认为这不公平,但天底下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他还会在你身上寄生几年,我刚才那一巴掌,算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明白不要太过分,要他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其实,你若是拆穿他的身份,你们之间的契约也就断了。但我不建议那么做,你刚才也许诺我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牛奋斗问道。

“不知道,请大师赐教!”

“赐教不敢,其实就是一个善心,善是可以积德的。你心里知道,但是你不说出来,别人也许不明白,但是那个孩子的寄在你身上的魂会知道,不管他是出于怕,还是出于感激,他都不敢再拿你怎么样。既然那个孩子能在你家长大,想必你们家对他还是很疼爱的吧?”

“大师说的对,一家人对他很好的,其实那个侄媳妇也很贤惠孝顺,要不是您说,我们真不敢信。”李总监感慨地说。

“这就是了,他母亲也许当年有难言之隐,现在能在你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如你所言,还贤惠孝顺,也许是因为爱,也是是出于内疚,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是一家人了,十几年的感情了,生活本就是真真假假,没必要去计较,家和才能万事兴。你既然是长辈,既然已经承受了这么多年,再承受几年也无妨。你也不必觉得不公平,世间没有永远的付出,你做的这些,你受的那些委屈,终究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报与你。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请求,我就会建议你把这件事抖搂出来。但是你已经答应我的请求了,那就坦然接受吧,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办,你的人生,只会越来越好。可你若是违背了咱们之间的约定,你要遭遇什么,我不敢保证了。命,其实就在你自己手里,你自己把握吧,言尽于此,望自珍惜。”牛奋斗语重心长地说。

“您这是把原本在我背上的东西,压进我心里了啊”李总监苦笑着说。

“哈哈,是这么一个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您心地善良,我能理解。”

“不止,想想你当年是什么样子,我敢说你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实不相瞒,若不是因为你这些年失去了斗志,你恐怕早就进了监狱了,人生啊,福祸相依,他是差点害了你,但是他同时也就救了你。我说的可有理?”牛奋斗盯着他的脸笑着说。

李总监楞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说:“真高人啊,我服了,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法眼,放心,我一定言出必行。”

“我信!”牛奋斗淡淡一笑说。

“张总,今日之事,还望您。。。。。。”李总监转头对张小洁说。

张小洁微微愣了一下。顿时明白:“李总放心,我已经忘了。”

“今天真是三生有幸,遇到牛大师这样的高人,也谢谢张总的关心和引荐,我说句不要脸的话,以后您的事业也是我的事业。太高兴了,张总,我想今天请个假,和老婆孩子好好分享一下,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了!”

“那好,我先走啦,你们两位聊,改天我再登门郑重感谢。”李总监说完,就告辞了,张小洁想跟着一起走,但有舍不得走,犹豫了一下,李总监像逃跑一样,打了一个车一溜烟就撤了。

张小洁明白了,人家这是不想当电灯泡了。

“这是个人物,你们眼光不错啊!”牛奋斗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感慨道。

张小洁脸忽然有些羞红,语气略带娇柔地说:“你才是个人物呢!”

“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人似得”牛奋斗调侃道。

“我真没想到,你年级不大,心机真够深的啊,如果你去从商,我真的无法想象你会有什么成就,简直让人觉得可怕”张小洁看着牛奋斗的脸忽然很认真地说。

“这话怎么说?”牛奋斗纳闷道。

“你从我们一进门,不等他开口,就看出了他的问题,这是你的本事,我们无法复制。但是细想你处理问题的手段,却让人不得不佩服。其实你本可以不说明原因,就告诉他,以后对所有家里人都好一点,他绝对会出于信任和害怕,对你言听计从。但你却直接点明了,本来我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后来你说完那句我才清楚。你早就看出他此人心野,想用此事教训他,事实证明,很有效果。他看似尊重我们,可从来没说过什么患难与共的话,今天,他居然当着你的面说出来了。

而且,还有一点,让我很感动。你是当着我的面,说出了他的秘密。就算他自己不说,可如果我说出来,他照样没辙,换而言之,你把他的命交到我手里了。你用这么一个技巧,替我笼络了一个得力的助手,至少在三年之内,他不会有二心。我想,他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我真傻,听你说完他是个人物之后才敢肯定。”张小洁有些激动地说。

牛奋斗诧异了一下,转而笑着说:“聪明的女人,可不容易嫁啊。”

“比起别人,我自祤不笨,可在你面前,我不算一个聪明的女人”张小洁忽然羞涩地说。

“好了,看破就看破吧,这人的面相原本应是个雄才,也可以说是个奸雄,放在古代战争年代,绝对是个人物,可在当年社会,半生荣华半生牢狱,他经历的那些事,其实是救了他。不过这个人确实了不起,若是一般人,早就此沉沦了,他却混得还不错,我想你们要是拿住他,应该对你们的事业有帮助。你们开业我没时间去,就当成是送给你们的礼物吧。毕竟宁艺语算是我的学生,你呢,算是我的朋友。”

“仅仅算是朋友吗?”张小洁有些不悦地说。

“哈哈,我错了,不是算是,而是就是。”

“那既然是朋友,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啊?”张小洁咬着下嘴唇犹豫了一下说。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五章 禅门论道

“得寸进尺”本就是女人撒娇的权利,牛奋斗懂,所以也不在意,就问:

“什么忙?”

“过几天,我们的一个潜在大客户要举办一个酒会,你陪我一起去吧?”

“酒会?叫我干嘛?”听是酒会,牛奋斗有点不淡定了。

“是私人酒会,女士一般都要带个男宾的,我身边没有合适的,你就算帮帮忙,要不很没面子的。再说了,你这么聪明,说不定还能帮我出出主意,要是谈成大生意,给你提成”张小洁笑着说。

“我?你不觉得把我带上才叫没面子吗,别闹,我可不去,怕丢人。”牛奋斗赶紧拒绝。

“哎呦,我刚发现,你还会不自信啊,你不是给小宁他们常讲曹操捉刀人的故事吗,说什么男人最帅气的不是脸,而是气质,怎么,到你自己,反而没信心了?”张小洁调侃道。

“这就不是一个事好吗,我是真适应不了那种高端的场合,拘束。如果是赶个饭局还差不多,你自己都说了,这叫酒会。姐姐啊,我第一次喝红酒的时候,见人家瓶子上写的是葡萄酒,我一尝,和白酒差不多,我以为人家骗我呢,又不好意思说,偷偷加了白糖才喝完。你说,就我这种品味,不是去给你丢人吗?”

张小洁被他逗笑了,笑了一会,慢慢平静下来,略带深情地说:“是这样,以前追求我的一个男人,现在给那个大客户干活,而且关系还挺好。我们公司刚刚成立,急需获得那位客户的支持。可原来追求我的那个男人,见有机可乘,就威胁我说,如果和他上床,这事就能成,如果不和他发生关系,这事指定没戏。平时,我们根本没机会见到那位客户,酒会是个难得的机会,可我又怕那个男人骚扰我,所以,你愿意陪我去一趟吗?”

“这。。。。。。”牛奋斗听到这话,犹豫了。

这时,白毛突然推开门进来了:“他不去我去啊,你带他过去,把人揍了怎么办,我稳重,你带我去,我保护你。哎,那地吃得不错吧?”

“白毛,你特娘的又偷听?”牛奋斗暴怒道。

“路过,路过,你急什么眼啊。你又不乐意去,我自告奋勇也不行啊,你忍心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去涉险,不知道怜香惜玉啊。”白毛满不在乎地说。

“谁说老子不去了,滚!”

“你答应了?”张小洁激动地说。

“嗯,你把时间和地址告诉我,完了我过去就是了,不就吃一顿饭吗。”牛奋斗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应了,可能是出于对女人的保护欲吧,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哎,小洁同志,你不厚道,你说哥哥帮了你这么多,有好吃的居然不叫我,而是叫这头懵驴。”白毛很不满意地说。

“白大哥,小宁还没男伴呢,要不你陪小宁,你们俩到时候一起来如何?”张小洁不好意思地说。

“这还不差不多,放心,到时候一准到。”白毛这下高兴了。

“要不我到时候来接你们吧!”张小洁这下心满意足了。

“不用了,到时候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让女人来接,不好”牛奋斗还是脱离不了自己大男子主义的味道。

“嗯,嗯,好吧,那到时候,可不可以换一身稍微正式一点的衣服啊”张小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放心吧,到时候,全场除了我最帅,就是这头懵驴了,交给我”白毛大包大揽。

“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公司挺忙的,我就先回去了。”

张小洁出了门的时候,心还像小鹿乱跳,内心那点小激动,怎么都忍不住。

送走她,牛奋斗也没心情睡了,见夜色渐晚,他蹬着自己那辆小摩托。

“这么晚,又干什么去?”白毛问道。

“一会等那小破孩醒了,给弄点吃的,我去一趟龙华寺。”

牛奋斗说完,骑上小摩托就走了。

等他来到龙华寺的山脚下时,又是一个夜明星稀的天空。

记得第一次和小鱼见面,也是在龙华寺,也是一个静谧的夜晚。不过那时是枝繁叶茂的季节,此时,无尽萧瑟,寒风飒飒,枯叶飘飞,情如丝,梦无魂,恰如心事无人听。

一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一段回忆。一段回忆,一次心痛。

当爬到山腰间的寺庙外时,他的心,终于无法承受往事的反复,一屁股坐在山石之上,望着明月,泪眼婆娑。

就这样坐了很久,他才起身,准备往山下走去。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阿弥陀佛,这就要走了?”

回头一看,是善喜老和尚,站在寺门上,慈爱地看着他。

牛奋斗赶紧回身行礼:“大和尚什么时候来的?”

“有个小姑娘说你在寺院外哭,她也哭了,老僧不想来也不行啊,到山门而不入,你是有心事?”善喜和尚说。

“是檬檬吧,她怎么样了?”

“魂已修好,但还得磨磨性子,所以老僧没有引她同来。”

“谢大和尚了。”

“不渡生,不渡死,要佛何用,莫谈谢字。”

善喜和尚说完,盘腿坐在山门的石条上笑着说:“既不愿喝茶,那就陪老僧我赏赏月吧!”

“地上凉,您赶紧起来吧,是我失礼了,只是心中杂乱,不想打扰您的清修,所以未敢扣门。”

“不碍事,达摩祖师空洞之中,面壁九年,全身精入石,灵石肖全形。吾辈虽到不了祖师的修为,但无时不心向往之,来来来,同坐。”善喜和尚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笑眯眯地说。

牛奋斗也盘膝坐下,看着月光说道:“大和尚,我在茅山无意间进到了菩萨的三生小世界。”

“施主好佛缘啊,真是让老僧羡慕。”

“可是我看到了前生的很多事,很多人。那些人,那些事,竟然与我今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弟子不知该如何相处了,苦恼至极。”

“你还是你,你不是你,你是不是你?”善喜和尚说了这么一句。

牛奋斗略显想了想,坚定地说:“我就是我!”

“你既然还是你,何必问风月,问心即可,何必苦恼?”

牛奋斗沉吟了一下,嘴角翘起一丝笑意说:“懂了!但能吗?”

“老僧说是不能,老天也说不能,那你自己说,能吗?”

“我说能!”牛奋斗哈哈笑着说。

善喜和尚也笑了,是那种赞赏的笑:“还好你不是我佛门中人,否则又是一个魔。”

“大和尚,你胆大!”

“错错错,老僧这是大胆!”

两个人说完,相视一笑,竟如江湖俩豪侠一般。

“老僧助你入魔,你替我解一个词如何?”

“您说!”

“脱胎换骨,你如何理解?”善喜老和尚意味深长地笑着对牛奋斗说。

牛奋斗怔了一下,有点无奈地笑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六章 脱胎换骨

脱胎换骨这个词,大家都常说,但只有牛奋斗明白,此时善喜老和尚问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和尚,您这是给我挖坑啊,咱身后就是佛像,您让我如何说?”牛奋斗无奈地笑着说。

善喜大和尚却说:“佛像,不过是一具泥胎,世人所敬仰的,是活在人心里的东西,尽可大胆言之。”

“行,我豁出去了,脱胎换骨,起于一种漆技,叫脱胎夹苎法。应该是在魏晋南北朝的时候吧,人们为了祭祀,时常会把佛像抬街巡游,但是佛像太重,极不方便。因此发明了一种独特的制作佛像的方法,就是以泥胎塑形,在泥胎外铺上草胎,在草胎上再用大漆一层层刷上去。等大漆足够厚的时候,用水把佛像内的泥胎溶解,只留下一具空壳。这样做出来的佛像,很轻。

但是这就有一个问题了,原本的佛像,都是有心的,可是这样做出来的佛像无心。名义上叫脱胎换骨,但其实是连根骨都没有了,徒留一具皮壳。人们争论不已,这样的佛像,还叫佛像吗,还值得人们信奉吗?”牛奋斗说道。

“那你觉得这样的佛,还是佛吗?”

牛奋斗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是佛,只要人们认为是佛那就是佛。”

“如果,此处说的不是佛,而是一个人,徒有其表的人还是人吗?”善喜老和尚反问。

“那便不能算人了!”

“为什么佛是佛,人却不是人呢?”善喜老和尚追问道。

牛奋斗迟疑了,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笑着说:“大和尚佛法高妙,弟子佩服了。”

“懂了?”善喜老和尚也笑着问。

“懂了!”牛奋斗笑着回答。

“既然懂了,那就下山去吧,老和尚我也要安歇去了,哎,上了年纪了,不比你们年轻人啊。哦,对了,那个小姑娘性子快磨得差不多了,你曾允诺于她,要早做打算啊。”善喜老和尚站起身说。

牛奋斗也赶紧站起身,再次施礼表示感谢:“弟子记着呢,只等一个好机会了,今日还要感谢大和尚您的指点!”

“什么指点啊,谁都教不了谁,你能想通,那是你自己本就有那方面的想法,老和尚我不过是给你找了一个借口而已。哎,等我圆寂之后,佛主若知我引你入魔,怕是要降罪与我喽。”善喜老和尚开玩笑地说。

“您玩笑了!”

“好了,以后有时间多来陪我下下棋,活到这个岁数,人们见我都把我当成泥胎供着,其实,老和尚我不过也是一个老头而已,还不能娶老婆,也是无聊的紧,哈哈。”

“弟子一定常来。”

一老一少,就在山门外道别,下山之路,比来之前要轻松许多。

往后几日,牛奋斗呆在茶社帮忙料理工作,就没再出去。

小破孩住了几天,和白毛也混熟了,俩人虽然时不时也会拌嘴,但更多的是打闹。手脚倒也很勤快,茶社没活的时候,就跟着牛奋斗替人相面解惑,觉得十分有趣。但无奈,仙家招他回去,说有事要交代他。没办法,只能辞别。不过仙家对小破孩说了,这番回去只是嘱托他一些事,然后就放他出来,而且随他怎样,不会再时刻盯着他。所以辞别并没有显得太过伤感,而是开开心心地坐上了牛奋斗为他定的飞机票。虽然不像陈海滨那样,动不动就是头等舱,但小破孩对于能坐飞机已经很开心了。因为飞机上吃的东西很好,那些姐姐也都很漂亮。

这个话,从姑苏飞回来的时候,小破孩就说过。当时牛奋斗以为小破孩说的姐姐是空姐。可是,一路上,小破孩都是趴在窗户上朝外看。所以牛奋斗一直觉得,他嘴里说的姐姐并没有那么简单。

再过两天就是张小洁说的酒会了,期间,张小洁和宁艺语还来过几次,一方面是来喝茶,但最重要的还是来确认他们俩会不会反悔。

牛奋斗确实想反悔的,酸老西还没回来很让他牵挂,虎童和罗法正也没回来,打电话说,那个跳楼的二百五原来的女友,自从他死了以后,就躲出去旅行了。罗法正和虎童都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们索性都没回家,直接就追过去了。牛奋斗担心他们,加上自己的错乱的思绪还没有理顺,所以真不得不想出去参加什么活动。可白毛却当成一件大事,自己掏腰包,买了两身很得体的衣服,他和牛奋斗一人一身,难得见他大方一次,还怎么推辞。

转眼,酒会就到了,地点在一处离市区较远的私人会所,时间是晚上七点半。

因为牛奋斗一再强调,不要女人来接,所以张小洁和宁艺语只能提前自己去了,正好她们还要去谈公事。

既然答应赴约,不迟到是基本的礼貌。

提前换好衣服下楼,白毛还没下来,因为他还要打理自己的发型,比起牛奋斗,他最得意的就是自己脑袋上那一头“飘逸的秀发!”

郭青青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虽然她现在有了男朋友,可毕竟以前对这位黑小子有过别样的情愫。在她心里,总是有意无意地要多关心一些。这次牛奋斗出去一趟回来,就很不高兴,后来得知是因为女朋友的事。她现在不能给予特别的关心了,但见张小洁人不错,私下觉得俩人很般配,所以见俩人能多亲近,还是很高兴的。

“你一打扮,还人模狗样的啊”郭青青开玩笑说。

牛奋斗腼腆地笑了笑:“那当然了,哎,你说这白毛,怎么跟了女人一样,出门还要梳妆打扮。”

郭青青笑了,小声说:“去了以后,你离他远点,要不会丢人。”

“怎么了?”牛奋斗好奇地问。

“他刚才问我借香水来着,我说那是女人的香水,他非不听,说什么香味还分男女啊。一会去赴宴,别人肯定能闻出来,很丢人的。”郭青青憋着笑说。

“我靠,这么骚吗。”牛奋斗无语了。

等白毛打扮好下楼,发现牛奋斗居然把摩托车打着了,正等着他呢。

“我日尼大爷的,咱们穿着这么帅气的衣服,尤其是我,还整着这么帅气的小西服,去得还是那么高档的地方,你就骑油驴子去,你是不是在侮辱我的身份。”白毛很不满意地说。

“别废话了,老子替你散一散骚味,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整得跟狐狸精似得,丢人不?”

其实白毛把香水喷上以后,也后悔了,不仅喷得太多,而且那股味道,和他身上的汗味混合在一起,总有点逛。。。窑。。。子的感觉。

没办法,只能坐上了小摩托。郭青青目送二人离开,有点哭笑不得,由衷地感慨,这俩货啊!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七章 以貌取人

在城市里,有时候汽车还真不如小摩托快,可惜,在城市里,很多地方,小摩托可去不了。

牛奋斗要去的宴会地点,在一家很高档的高尔夫球场内,他们俩人的小摩托还没到人家门口,125cc的排气声浪,就把一群保安给引过来了。

俩人像闯鬼子关卡的革命战士一样,被截停了,一个保安按着前把,一个保安顶住后座,周围还有三四个保安堵住去路。

“干什么的?”其中一名保安很大声地吼道,从音量上就可以看出,是个小队长。

牛奋斗有点来气,自己好好骑着车,找谁惹谁了这是:“你觉得我们是干什么的?”

“穿着西服,骑着摩托,不是卖保险的就是卖房子的人,还能干什么?”

牛奋斗和白毛都无语了。

牛奋斗最讨厌人和人互相鄙视,他们也就是保安而已,难道就是因为看护的地方不一样,身份就高了吗,所以直接就怼:“哎,被你说中了,我们就是卖保险和卖房子的,咋了,这条路是你家的啊,国家是允许是收费了还是允许是设卡了,凭什么拦我们?”

“呵呵,这条路就是我们家的,不服啊?”保安队长也来气了,分明自己人多势众,眼前这俩小子怎么一点都不识相呢。

牛奋斗也够缺德的,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往地下一扔说:“行,我们交过路费,这钱上高速都够了,放行吧!”

“玩呢?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是你们能进来的吗,找事是不是?”保安队长感到了莫大的羞辱,顿时暴怒。

“别生气,我们不是卖保险的,我们是来参加宴会的,这是我们的请帖”白毛见牛奋斗故意和人家蹿火,虽然自己也不爽,但是站在人家的角度考虑,他们这打扮,配着这样的坐骑,确实不搭,不想闹僵,赶紧掏出请帖,打圆场。

谁知道保安队长接过请帖,看都没看,直接撕成碎片说:“你们这样的人我们见多了,别以为拿着两张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请柬就想往里混,尤其是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让你们捣了乱,我们还干不干了。我说你们也真是的,就算想往里混,去租一个豪车啊,骑个破摩托,智商欠费了吗。还有你,顶着一头白毛,跟个杀马特似的,你特娘的是来跳舞的吗?”保安队长损起人来还真不含糊,牛奋斗都听乐了,气也消了一大半。

“别侮辱我的发型!”白毛真来火了,恶狠狠地说。

“我特娘的侮辱你发型?我还打你呢,兄弟们,把车给我扣了,把人赶出去。”保安队长见后面有豪车被他们堵住路,一个劲地按喇叭,也不客气了。

结果,牛奋斗和白毛连车都没来得及下,硬生生被五六个保安连人带车直接抬到路边,等豪车过去以后,把他们的小摩托抢下,把俩人轰了出去。

当然,若是真要动手,别看那五六个保安身形彪悍,但肯定不是个。但是,不欺负弱者,是牛奋斗的准则,更别说自视清高的白毛了,结果,只能是被人家欺负。

俩人站在路边,牛奋斗哭笑不得,白毛整理好衣冠,半响才说了两个字:“尴尬!”

牛奋斗第一次见白毛吃瘪,别提多开心了:“这下好了,现在叫什么,门都没有,哈哈。”

“还笑,我都说了,不要骑摩托,你非不听,这下好了。不行,让那俩姑娘出来接咱们吧!”白毛说道。

“还让人家出来接咱,真打算不要这张脸了吗?”牛奋斗没好气地说。

“那怎么办,请柬都没了。”

“尼说你咋这么死板呢,前门不通,咱走后门啊。”

白毛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马上明白了:“爬墙啊,兄弟,有点lo吧?这种行为,怎么能配得上我这身名牌西服啊?”

“毛病!”

牛奋斗二话不说,找个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两米多高的墙头,轻轻一点,衣服上一点灰尘都没有沾就过去了。白毛还能怎样,只能照做。

“哎,你小子的功夫进步很快啊!”俩人逃进庄园,白毛赞赏道。

“苏老教的!”

“我就说吗,你知道老苏的师父是谁吗?”

“谁?”

“给国父当过保镖的那位猛人”白毛神秘地说道。

“真假,你说他师父是杜心武?”

“嗯,你算抄着了。”

俩人一边闲扯一边溜达,没有了那辆125摩托,俩人的气质才算真的显露无疑,身边走过很多内卫,不仅没有盘问,反而见了他们都会尊敬地问候:“先生好!”

牛奋斗和白毛也算明白了,有些人,越和他们客气,反而越没身价,加之他们现在也属于“越狱犯”,所以爱答不理,倒真有点高不可攀的样子。

酒会实在高尔夫庄园内,一处西洋风格类似于城堡的建筑内举行。由于门口发生的那件事,耽误了时间,加上庄园很大,等他们走到宴会地点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

但奇怪的是,宁艺语和张小洁,居然没有一个给他们打电话,牛奋斗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宴会厅门口,还有人在查请柬,白毛有些慌了:“哥们啊,跳墙就算了,不至于还要跳窗户吧?”

牛奋斗观察了一下淡淡地说:“没事,看我眼色行事!”

说完,大步朝门口走去,果然,正要进门,又被拦住了。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来参加宴会的吗,能让我看一下请柬吗?”这里的保安素质明显高了许多,半弓着腰,非常客气。

牛奋斗把脸一拉:“怎么,你们这里连哪位客人要来都没有记录吗?我又不是来旅游的,倒哪都得掏票!你们那破请柬做的一点格调都没有,你说,让我放身上哪里比较好看啊?跑车里扔着呢,非要看,自己拿去。不让进,就算了,本公子是来给脸的,不是来丢脸的。”

说完,瞪了门卫一眼,后者忽然有一种被狼盯上的感觉,浑身一个激灵,感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不用,两位里面请!”

进了门,白毛才小声说:“擦,这逼让你装的,还跑车,俩轮的吧?你也真敢端架子。”

“你没看见吗,刚才进去的好多人都不亮请柬,亮请柬的都是一些看着就地位不高的。有时候,人以貌取人,也是漏洞。行了,不说这个了,你没发现,那俩姑娘一直没联系咱们吗,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白毛也疑惑了:“对啊,张小洁那丫头生怕你不来,可这个时候,怎么不关心了。”

“不对,我有预感,好像出事了,快找人”牛奋斗着急地说。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八章 蹊跷的场面

张小洁和宁艺语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况中,牛奋斗只能在宴会大厅里找。大厅里人很多,各式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到处是高脚杯碰撞的声音,但寻遍整个会场,却还是见不到人。

牛奋斗有点着急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而他的感觉向来又是很准的。

不过白毛却不怎么着急,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食物半步,手里端着一个餐盘,流连于美味之间,都放着光。

“叫你找人,你咋还吃上了?”牛奋斗不悦地说。

“不吃饱哪有力气找人,再说了,这么正式的场合,能出什么事啊,来来来,赶紧尝尝人家这东西,真叫一个好吃。”

白毛一边吃,一边爱答不理地说。

不过,就在这时,牛奋斗突然发现了一个小细节,白毛的身材以一种肉眼可见速度在增高,仔细一看,才发现了端倪。原来白毛餐盘里的那些龙虾鲍鱼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但一看就很贵的东西,居然没有进他嘴里,而是被他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进了自己小西服里。饶是牛奋斗眼尖,也勉强看见一个大概。

牛奋斗当时那个汗颜啊,他注意到,白毛小西服里居然藏着几个塑料袋,美食就这样被他私自打包了。可那件小西服是修身的,按理来说里面怎么能藏下那么多东西,而且他亲眼看到白毛还顺了一瓶红酒藏进衣服里,但看到他不断增高的身体,顿时明白了,这家伙在缩骨,而且藏东西的手法,是古彩戏法里的独门绝技,除了牛奋斗,换个别人来,就算当着面都看不出来。

“你大爷的,丢不丢人?吃就算了,还拿?怪不得你打扮那么久,合着是弄这玩意去了,洒香水也是为了遮味吧?咱又不是吃不起,犯得着丢这人吗?”牛奋斗按住白毛的肩膀小声骂道。

见自己的把戏被拆穿了,白毛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而是蒯了一勺子看着黑乎乎,颗粒状的东西说:“你以为你吃的起吗。你猜猜这一勺子多少钱?随便你往高了说,千万别小气!”

“撑死一百”牛奋斗咬着牙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都觉得肉疼。

没想到白毛轻蔑一笑,悠闲地放进嘴里,一点点含化,脸上那个享受劲,贱到让牛奋斗想打人。

“这叫鱼子酱,还不算最顶级的,不过也不错了,一口一千的感觉真特娘的爽!”白毛得意地说。

“多少?”

“差不多和黄金等价,你说呢?”

“我擦,万恶的资本主义啊”牛奋斗夺过勺子也蒯了一勺,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发现味道还没有嚼一千块人民币来的痛快,有些失望。

“看你那吃相吧,真没品位!”

“真是一千块?”牛奋斗有点不敢相信、

“就算不到也差不多,兄弟刚才藏的那瓶酒,少说也上万,你看这些男男女女,人家都是见过世面的,基本没人动这些东西,你说咱要不帮他们处理点,可不就浪费了吗。某位伟人说过,浪费可耻。”

“少来,你分明来之前就准备好了,这怎么说?”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兄弟我活了几千年了,秦始皇的饭局我都参加过,古往今来都一个路数,面子都是浪费换来的,懂吗。所以兄弟们养成一个极好的习惯,但凡来吃饭,都会替他们减少一些浪费,这是做善事,懂吗。再说了,那衣服钱,可不能白掏。”白毛振振有词地说。

牛奋斗也是无语,第一次见人把偷东西说成做善事,不过从白毛的手法上来看,确实纯熟,而且白毛说得没错,大厅里的客人,几乎都在聊天喝酒,吃东西的人并不多,还真是免不了要浪费。

牛奋斗也无心搭理他,心里一直牵挂着宁艺语和张小洁。

正不知道该如何办的时候,就听见大厅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大厅二楼下来四个人,两男两女,其中一个男的也就三十来岁,略微虚胖白净的脸,笑意总挂着,看起来很随和。可牛奋斗一见,暗自惊诧,从此人的面相上看,贵不可言,后堂饱满而高耸,靠山不小,但却长了一双三角眼,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奸滑,绝不是一个好人。

他后面跟着一位,从谄媚的站姿上看,就是一个随从,眉稀且短,尾生杂根,说明此人心思较多,但很偏颇。而且印堂左右,隐约有双角凸起,克父克目之像。综合来看,是一个阴刻的小人。

牛奋斗都不用仔细端详就敢断定,此二人,狼狈之合。

后面跟着的两位女士,正是一直联系不上的宁艺语和张小洁。俩人穿着晚礼服,配上那婀娜的身姿,真是惊艳。尤其是张小洁,比起宁艺语,多了几分成熟与性感,如极光下盛开得一朵蓝色妖姬。

“我的天,妖精都没这么水灵,怪不得妖精不像以前害人那么容易了,世间国色太多,竞争力下降了啊”白毛居然也看呆了,不由得感叹道,不过从他嘴里蹦出来的话,怎么听都不顺耳。

看到他们同行下来,牛奋斗知道,这是谈生意去了,不接电话也正常,心就放下一半了,虽然那俩男人不像好人,但毕竟大庭广众之下,总不会发生点什么吧。

那个白胖的男人走到大厅中央,底下马上就有人递上麦克风。还没开始讲话呢,台下又是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白胖的男人压了压手,对着笑说:“实在抱歉,让各位来宾久等,不过这事真不能怪我,要怪,就得怪我身后这两位女士太过美丽了。我李集一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你们是知道的,所以和两位美女谈完生意,又故意磨蹭了一会,只为多沉醉片刻。但我李集又不能做那见色忘友的人,各位贵客虽然都是朋友,不能怠慢,赶紧下来,结果,还是迟了。不过放心,我自罚三杯,算是赔罪了,拿酒!”

底下的人赶紧端上三杯红酒,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一饮而尽。从众人谄媚的表情中看,这人在龙都的影响,不小啊。

“行了,今天请大家来呢,主要叙叙旧,通通情,诸位都是龙都的精英,我呢,以后想在龙都混口饭吃,还得仰仗诸位抬举。这两位美女,大家肯定也认识,承蒙两位美人看得起,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意向,算是开门大吉,这样,让她们讲两句吧!”

大家又是一通掌声雷动,白胖男人李集转身把话筒递给了张小洁。

这时,就听台下有人小声议论“她们也配和李公子做生意?”

“小点声,男人,女人,主人,玩物,不就这点事吗,这还不懂!”另一个人嘀咕。

牛奋斗看着台上满脸得意洋洋的宁艺语,和表情呆滞的张小洁,忽然眉头一皱,暗叫一声:“不对!”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两个变态

牛奋斗看的真切,宁艺语下楼的时候,还在人群中张望了一下,看到他和白毛以后,用眼神打了一个招呼。但张小洁却有一点迟缓,身体好像有点难受,手一直不安分地摸摸衣领,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他不是自傲,但是这个时候,按道理来说,张小洁肯定第一个找的就是他。但她,没有。

原本以为她可能是紧张,但在李集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张小洁看,发现她的耳根越来越红,鼻息煽动的频率和幅度增加,眼神也有些涣散了。等李集讲完话,已经有点红潮满面的感觉,但因为打着粉底,所以并不是很真切。

但听到台下议论声后,他忽然想起张小洁曾经告诉过自己,说这个叫李集的人背景很大,她们想见一面很难,今天竟然为她们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还让她们上台讲话,太蹊跷了。尤其是李集转身递话筒的时候,李集身边那个随从,露出了一丝奸计得逞的坏笑,眼神透露着恨意。虽然很细微,但是没有逃过牛奋斗毒辣的眼睛。

牛奋斗敢肯定,此人就是张小洁嘴里那个想要霸占自己的渣男。

脑海里迅速把所有信息汇总,马上得出一个结论,有阴谋。

他赶紧在白毛耳边嘀咕了几句,白毛满脸惊疑,很不相信也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最后还是点点头。吩咐完,牛奋斗马上绕到了张小洁身旁。

此时,张小洁手里被塞上了话筒,李集看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却用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腰,推了一下,力道并不算很大,但她有点站立不稳的感觉,顺着劲就走到中央位置。宁艺语也发现了好像不对劲,许是不明白情由,并没有动作。

但此时走到身边的牛奋斗提鼻子一闻,大致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虽然那个结果让他匪夷所思,但对自己判断,从来都是无比坚定。转身就冲白毛使了一个眼色,点点头。

紧接着,就听到大厅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摆放餐具的大桌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倒了,不知谁喊了一句:“地震了?”

大厅顿时混乱起来,人们在那一刻暂时失去了判断力,忘了龙都从来都没有地震过,就算真的有地震,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人就是这样,忽如其来的恐惧会迅速蔓延。

瞅着这个时机,牛奋斗跑到张小洁身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张小洁顺势倒地,这时候,草根影帝的演技就上线了:“哎呀,你怎么摔倒了,摔疼了吧?”

此时,张小洁的神志已经不清了。

一边喊着,手里也不闲着,一只手看似托着头,其实同时按着百会穴和印堂,另一手死死掐着中冲,为的是灌阳醒神。

效果很明显,人马上就苏醒过来了,看到是牛奋斗,非常欣喜,但依旧很难受:“好热啊!”

“别说话,我知道!”牛奋斗小声说。

宁艺语蒙了:“怎么回事啊?”

牛奋斗小声地说:“还怎么回事,你们被下药了都不知道吗?”

他这话其实不是说给宁艺语听得,是说给李集听得,李集自然也是听到了,脸上露出了诧异,不过很镇定:“厉害啊!你是谁?”

“哼,我是谁一会再说,没有直接上来抢人,是给你留了面子。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对峙,就放她们先走,我留下和你掰扯!”

“少爷,不能让他们走!”那个阴刻的随从说。

李集笑了笑,对随从说:“去,先把客人请到别处,会场这么乱,总是要打扫一下的,要不我李家的脸,还往哪里搁,失身份。”

“好的”随从马上领会了意思,甩了牛奋斗一个白眼,忙活去了。

“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等跟班走后,李集故意凑到牛奋斗面前,挑衅地说。

很快,不到三分钟,大厅里的客人都被服务人员有序地撤离了,回过神的客人们也明白,今天是有人想给李集这条过江龙好看,虽然它们特别想看看谁这么大胆子,但这个热闹,可没人敢看,除非,嫌命长!

最后,几十号手持电棍的保安进入大厅,大厅的门被完全封死,巨大的落地窗被帘子全部遮住,顿时,屋里屋外成了两个世界,只是不知屋里这个世界,到底谁是王。

“玩砸了吧,人家不吃你这套,哈哈”引起骚动的罪魁祸首,白毛,自然不会背信弃义,此刻见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一手抓着一只龙虾,一手拎着一瓶高档红酒,更加悠闲地吃喝。

不过在牛奋斗看来,还不如走了好呢,这张破嘴,动摇军心啊。

“哎呦,还有同伙!”李集笑着。

“误会误会,我是舍不得这些好吃的,才没走的。这些东西你们还要不要了,不要的话,一会我打包带走”白毛指着被他打翻在地的美食心疼地说。

“随意,只要你们还能出的去!”李集依旧笑着说,很是淡定。

“少爷,可惜了,被这臭小子坏了好事,我时间掐的特别准,要是刚才这娘们能上台讲话,正好看一场刺激的表演。”随从办完差事,走到李集面前淫、荡地舔着嘴笑着说。

“没关系,你不是一直想和这货玩玩吗,今天正合适,药效一来,那股浪劲,够你玩的了,就不知道你这身体扛得住吗,哈哈!”

“谢少爷,小弟这身体七八次没问题。”

“跟着本少爷,几时亏待过你。”

这个时候,宁艺语要是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就真是傻子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李集会见她们,而且还很爽快低答应与她们合作,也明白了为什么谈完事还不走,反而请她们喝茶,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羞辱自己的姐妹。她听说过李集这个二世主不是个东西,什么都敢玩,起初还不相信,现在信了。她原来也听姐妹说过这个渣男有多渣,但没想到这么变态。

她知道自己惹不起李集,但是她更知道,虽然是女人,也要讲情义:“李集,你真不要脸!”说着话,甩手就想给人家一个巴掌。

结果,她的耳光还没到,李集抬脚就踹在她小腹上,宁艺语毕竟是个柔弱的女子,当时就朝后仰去,好在牛奋斗眼疾手快,接住了。

“卧槽,打女人?牛粪,你那句话怎么说的来,要不把他们干死,他们下地狱,咱进监狱,要不被他们干死,咱下地狱,他们进监狱,愣着干什么,动手吧!”白毛忍不了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章 打不打

白毛是什么人物啊,别说才十几个人,就算是十几个天兵天将他也不会在意,反正就算闹出人命,他也死不了,因为他本来就不算是人。而且凭他的手段,根本不用动手就能把这些人灭掉。但在场这十几个人不知道啊,尤其是李集,身后有通着天的关系在,目中无人,飞扬跋扈,向来都是他做事的风格,他怎么可能知道,眼前这个白头发男人,才是真正通天的关系。

听到白毛口放狂言,说要打架,十几个保安,瞬间就虎视眈眈地围了上来。李集稳如泰山,看样子,这种情况他见多了,而且也不觉得这俩人会给自己什么威胁,阴沉沉地说:“你们可能不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我把你们干死,你们下地狱,本少爷可不见得会下大狱,做人,要知趣!”

“我信!”牛奋斗轻笑着说,然后示意白毛不要动手。他当然知道白毛不怕,他自己也不怕,但是时代变了,真正的强者,是能用当下的规则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是像白毛那样,毫无顾忌。

白毛冷了一眼李集,他知道他们不会吃亏的,就算他能吃亏,眼前这个黑小子也不是那种吃亏的主,所以自己也懒得管了,帮着牛奋斗扶住情绪将要爆炸的张小洁,还不望调侃一句:“哎,牛粪,这可是你们练玉女心经的好机会啊,要不,你帮着解解毒呗?”

“不说话能死?人交给你了,别让急火攻了心脉,留下什么后遗症。”牛奋斗脱开身说道,这种事,对于白毛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行行行,磨磨唧唧的”白毛没好气地说。

牛奋斗这才站起身,面对着李集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们这种做,就是为了泻私愤吗?”

“如何?不服气啊?”李集嚣张地说。

牛奋斗冷笑一声说:“服气,我就是有点理解不了,就算泄私愤,犯得着用这种办法吗,很幼稚,很可笑,真是超出我的想象,你们这些人脑子里究竟想的是什么,一点礼教都没有吗?给人下药,还是下那种药,然后就等着人家出丑,脑子是被下水冲过了吗,这么恶心,这么变态?”

李集并不生气,反而有些兴奋,因为很少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本少爷乐意,就这么简单!”

“李少,和他们废什么话啊,动手吧!”一旁那个渣男有些按捺不住了。

牛奋斗眼神忽然凌厉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把他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原本不安分的身体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修道之人,所有精气神,都在眼睛里,他的眼神本就很可怕,此时加上开了天眼,能直接看透魂魄,不害怕才怪呢。

“这么着急,是赶着去坟地给自己挑块好墓地吗?”面对他,牛奋斗可一点情面都没有。

李集也被牛奋斗扫过的眼神吓了一跳,他接触过手里有好几条人命的人,那些人的眼神是很可怕的,但比起这位,还是差了许多。稍微让开点距离,语气微微有点弱,但还是很嚣张:“要打,也得知道咱打的是谁吧?这位哥们,怎么称呼啊?”

“牛奋斗!”

听到这个名字,李集的眼神跳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是一种莫名的兴奋:“你就是那个开茶社的神棍?”

“哈哈,神棍?就算是吧,怎么了?”

李集见他承认了,更加兴奋了,他早听说,龙都出了一个妖人,本事大得厉害,一夜之间就把盘踞龙都多年的大佬给赶出国外,还让很多名流奉若神明地追捧。他最见不得有人比他还牛气,早就想见识一下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了。

心里那股躁动劲,已经有些压不住了:“你和这骚货什么关系啊?”

“你才是骚货呢?”宁艺语气愤不已地插话倒。

李集回头盯着她,阴沉地说:“不想让你爹因为你倒霉,就给我闭嘴,男人说话,没你们女人什么事!”

“你不就仗着老子有点权吗,法制社会,我还怕你?”宁艺语因为挨了他一脚,又见自己好姐妹受辱,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李集轻蔑一笑,不再搭理,而是继续看着牛奋斗。

“小兄弟,我劝你别太嚣张,你害得是他家的娘们,这家伙可是个牲口,别怪我没提醒你”白毛一贯地调侃道。

牛奋斗踹了他一脚:“不说话能死?”

“原来是你女人啊,这我倒是真没想到,哈哈,那我是得小心点”李集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故意凑到牛奋斗面前说:“可是,你能拿我怎么样呢?你敢拿我怎么样呢?听说你牛的不行啊,但凡是个龙都的人物,都让我去拜访拜访你。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听说你还杀过人,好啊,你不是想走吗,从这里打出去吧。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啊,我手下的人,可狠着呢,你不弄死他们,他们就会弄死你,哈哈!”

说完,得意洋洋地往后一撤,十几个保安领会意思,抄着棍棒,死死地把他们围在中间。

牛奋斗真是无语了,自己今天是惹着哪位瘟神了,怎么遇到这么一个主,完全毫无顾忌,完全为所欲为。而且从那些保安的身架子看,还真都是练家子,而且个个眼神中透着狠毒,弄不好还真要玩命。打架他不怕,可是犯不着啊。

“素不相识,用得着这样吗?”牛奋斗无奈地说。

“还是刚才那句话,本少爷乐意,只要我乐意,我干什么都成。”李集胜券在握,愈加放肆了。

“行,你开心就好”牛奋斗淡淡地说完,把身上带着的手机等杂物拿出来,递给一旁的宁艺语,看来免不了要动手了,别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财务给损失掉。

“哈哈,哎,少爷,你看,这家伙用的二百多块钱的手机,还说他能耐大,也就是个穷鬼啊,看来他就是个骗子,就是骗张小洁这样脑子有病的女人包养他。”被牛奋斗一眼吓破胆的渣男,此时见自己的老板要动手,也回过神来,为了找回点面子,反正逮着点啥就挖苦啥。

牛奋斗真有点哭笑不得,心说就这样的人,怎么混到今天这个地位的。心里暗下决心,一会不管怎么样,非得好好教训一顿这个渣男不行。但内心还是有点犯愁,这一架怎么打啊,下手轻了不管用,下手重了,就把这个李集惹下来了。老话说的好,阎王好办,小鬼难缠,而且这个小鬼,从面相上看就知道背景大的很,惹下他,可就惹下他身后的靠山了,以后自己的生活还怎么安生。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请求

就在牛奋斗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大厅二楼传来一个声音,洪亮有力:

“手机好与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手机能联系到谁。你的手机高端,不过我想,你能联系到的,最多不过是李集这个二世祖吧?他手机里能联系到的人,你们永远都想不到会是谁。”

渣男一听还有外人,还在侮辱自己老板,顿时暴跳如雷,还没见到谁在说话,就破口大骂:“草你大爷的,敢骂我家少爷,活腻歪了吧?”

李集却露出一丝恐慌,甩手就给了渣男一个耳光骂道:“你才是活腻歪了,敢对我大哥这么说话!”

“李集,咬人的狗不是好狗,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养就养条好狗”随着声音,楼上大跨步下来一位,一看就精神十足,留着一个干净利落的板寸,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露着一股逼人的英气。就是穿着有点保守,洗到发白的牛仔裤,磨出旧色的皮夹克,但恰好凸显出他近乎完美的身材,如果褪去衣服,绝对都是有棱有角的肌肉块。

那人下了楼,并没有理会李集,而是径直来到牛奋斗面前,大方地伸出手说:“你好,陆艺,艺是艺术的艺,不是明星。”

牛奋斗一看就知道,此人正气凛然,而且他敢断定,此人行伍出身,也热情地握住对方的手说:“久仰大名!”

“哈哈,想不到老晋嘴里的高人,也这么圆滑世故啊,你多会能久仰我的大名啊?”陆艺豪爽地说。

牛奋斗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直爽。

“大哥,您怎么来了?”李集在这个人面前气势一下就弱了,甚至还有点害怕。

“叫你的这些狗滚出去,老子看见就烦。”陆艺都也没回,怒气冲冲地说。

“滚滚滚,都滚出去”李集二话不说就撵人。

手下人不明白事情怎么转折的这么快,可谁敢拂逆,转眼都撤了。

陆艺看着地上的张小洁,面色铁青:“你干的?”

李集明显胆怯了:“大哥,就是玩呢。”

“好一个玩,说的真是轻巧啊!”陆艺把头扭一边,似乎在极力压着火。

“大哥,都是小事,不说这个,您怎么有空来龙都啊,是来找我的吗?”李集赶紧叉开话题。

“我的事,也是你打听的?之所以来你这里,是因为你们家老爷子知道你来龙都,让我给你带句话,别胡闹,现在话已经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这几个人我要带走,没意见吧?还有,我不管在龙都怎么胡闹,你愿意给你家老爷子惹麻烦那是你的事,我不想管也没权利管,但是,别惹他!”陆艺指着牛奋斗说道。

这倒让牛奋斗有点意外了。

李集也感觉意外,顿时很不满,像个孩子一样撒气道:“大哥,我从小跟着你玩到大的,我一直以你为榜样,你说什么我都听,但后来你从军了,我家老爷子不让我去,我也没办法。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认你这个大哥,你现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你没看见他要动手打我吗?你看看场子乱哄哄的样子,还不是他们闹的,你弟弟我是要面子的人,冲你的面子,只要他道个歉,我可以不和他们计较。但你说不要让我惹他,这算什么意思?你这话说的,好像他很厉害似的,你知道,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陆艺轻蔑一笑:“让你别惹他,不是我说的,是老晋说的,他猜到你到了龙都早晚要和这位兄弟闹不愉快,但没想到这么快。你不是脾气大吗,找他撒去!”

李集大惊:“你是说晋叔叔也认识他?”

“老晋欠他一个人情,你要是长着脑子,就自己想去吧。我和这位兄弟还有话要说,不奉陪了。”

说完,陆艺带着牛奋斗就往外走,李集竟然不敢再阻拦,不知道是出于害怕,还是想起了什么,总之就呆在原地,没有挪动一步。

出了门,已经有人等着了,是陆艺的司机。

“把这位女士送到医院,我和这位兄弟谈点事。”

宁艺语和白毛都看着牛奋斗,他说:“去吧,没事的,白毛也去,把人给我看好喽!”

“说好的要打包的,哎,行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回头电话联系。”

宁艺语和白毛,带着张小洁上了车,驶离了庄园。

陆艺看着面前的草坪说:“边走边聊?”

“请!”

两个人漫步在草坪上,走到深处,陆艺才说:“以后加点小心吧,李集那小子不是个东西,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不是个怕事的人。”

“我不是怕你吃亏,是担心你一冲动,给自己惹下大祸,他的身世我不方便给你明说,但我觉得你心里有数,否则以你的身手,刚才就动手了。以后,能忍则忍吧!”

“你好像对我很了解啊?”

“你的所有事,我几乎都知道,不瞒你说,我就是干这个的。还记得老晋,晋昊鹏吗?”陆艺停下转头看着他说。

牛奋斗淡淡一笑说:“没印象,应该不认识!”

他当然不是真的忘了,小芽菜的那件事,最后就是晋昊鹏收尾的。他说不认识,自然是看透了什么。

“你很聪明,这一点,让我都觉得可怕”陆艺感慨道。

“我就是个村里来的孩子,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看来我多余担心了,你比我想象得还要机敏,够格了。行了,先别藏着了,问你个事,苏献意现在在哪?别误会,他身份太特殊了,我们知道他入境了,但不知道他此行是什么目的,我们查到他跟着你去了苏杭,但最后是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可再就查不到半点线索了,请你如实告知!”陆艺开门见山。

“落叶归根,以后,不会有他这个人了”牛奋斗淡淡地说。

“你确定?”陆艺反问道。

“很多事,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说了你们也不信,还不如不说,不过我敢和你保证,确实是落叶归根了。”

“我信你!不过你把我想简单了,你说的很多事,我们也懂。你对我于我的身份,就一点兴趣也没有?到现在都不问一句!”

“傻子,活的最幸福,这个道理,懂得人并不多!”

“你想做傻子,可有人不想你做傻子,年纪轻轻,还这么大本事,应该替国家和人民多干点事”陆艺突然说。

牛奋斗皱了一下眉头问:“什么意思?我听着怎么算是请求啊?”

陆艺从身上掏出一个红皮小本本,递给牛奋斗说:“你看看这个!”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二章 收买人心

牛奋斗翻开陆艺递过来的深红色的小本本,愣住了,因为那是一个证件,一个印着国徽的证件,里面居然是他的照片和名字,在名字下面赫然标注着单位名称,而这个单位,一直是神秘的象征。

“你这是什么意思?”牛奋斗真有点慌了。

“放轻松,那可不是假的,货真价实,不过只是一个身份证明,方便你以后行事,又不是锦衣卫的腰牌,你怕什么?”陆艺笑着说。

“这还普通?不是,你干嘛给我这个,我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牛奋斗自然知道这个证件不是假的,但却怎么想不明白,素不相识,突然给自己安这么一个身份,到底是什么目的。

陆艺爽朗地笑着说:“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就行了。”

“你想让我干什么?”牛奋斗警惕地问,他明白,这玩意可真不是随便就能拿的,一旦接受,以后自己的命搞不好就不是自己的了。

“世界很大,眼界很小,人们能看到的东西永远都是有限的,黑暗里,有很多很多超出人们想象的事在发生,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但那些事,人们知道的越少越好。那谁来消灭那些黑暗呢,自然还是得有人来做。你年级虽小,但是心智成熟,而且手段高明。不要认为我们一时冲动的决定,相反,自从老晋注意到你以后,我们暗中对你进行了严格的审查。你这行的前辈也有我们的人,他们给我们反馈回来的信息说,你道行深不可测,德行万里挑一,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我这才领命前来,你就当是收买你的心,不过我们用的不是钱,而是大义,你应该懂大义是什么意思。

古话说,大丈夫生于乱世之间,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生于盛世,该当逍遥,平乐喜身。我认为这句话不对,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大丈夫都该有气冲九天的雄心抱负。而且在盛世之中,很多邪恶,都藏得更深,正是需要你这样的人去施展拳脚。我们不要你做别的,只需要在你专业范围内,尽自己所能即可。怎么样,愿意吗?”陆艺说的慷慨激昂,很有气魄。

牛奋斗听完,笑了,握着那本证件说:“我明白了,大丈夫不识其主而事之,是无智也,您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让我怎么拒绝?”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你是个豪爽的人!”

“豪爽归豪爽,我问一下啊,拿了你这个小本本,会不会出现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事啊?”

陆艺有些无语:“你想哪去了,这都什么社会了,命是你自己的,我们怎么能主导。”

“不是,拿了你这个玩意吧,很容易被人们道德绑架的,有时候我不想死都得死,这种无奈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举个例子,比我说我是一名警察,但是不会游泳,不巧路过一个地方发现有个人民群众落水了,我穿着制服,别人一眼就知道。到时候你说我是救不救?要是不救,肯定会被骂死,可要是救,我自己也不会水。这不就是道德绑架吗?”

陆艺彻底无语了,心说自己在这里慷慨陈词,人家居然考虑的是这个问题:“我终于明白老晋说你精明的得很是什么意思了。放心吧,这个证件,就是为了你办事方便,就算以后有人知道了你的身份,都会保密的,只要你不自己出去嘚瑟,没人会知道,而且我们也不允许你拿这个身份出去嘚瑟。”

“哦,那就好。再问一句,以后如果有活了,我怎么就能知道?”

“一般是我直接和你联系,如果遇到突发事件,相关人士会来直接找你,请求你协助的。”

牛奋斗想了想,问出来最后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有工资吗,有五险一金吗?别生气啊,我得问清楚,乡下来的眼光浅。”

陆艺听完差点崩溃,往大了说,他聊的是国家大事,民族大义,可小子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真让人无语,略带不悦地说:“工资五千起,五险一金都有,死了还有三十万的抚恤金。”

牛奋斗听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抚恤金是用不上的,不过待遇也很不错了,我也有铁饭碗了,哎,如果我以后遇到事,可不可以亮出小本本吓唬人啊?”

“额!”陆艺算是彻底崩溃了,听老晋说这小子有多厉害,听别的同事说这小子有多高明,但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主。他严重怀疑,这小子以后会拿着那个证件去招摇撞骗,甚至有点后悔了。可上面的命令,他又不能违抗,只能忍着气说:“送你四个字,便宜行事,懂了吗?”

“懂了!哈哈,谢了啊!”牛奋斗高兴地把小本本,宝贝地藏进自己里面的口袋。

“哎。。。。。。”牛奋斗又要张口,陆艺直接打断了:“你还要问什么,没完没了?”

“该问的都问完了,我就是想跟你借点钱,刚才手机和钱包都让他们拿走忘给我了,想去医院看看我朋友,没钱打车!”

陆艺快疯了,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恨恨地递给他。牛奋斗也不客气,接过来扬扬手说:“真大方,谢了啊!”

问明白陆艺的司机把人送到哪个医院后,牛奋斗匆匆告别。

等他走后,陆艺拨通了一个电话,把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对方听完哈哈大笑。

“老晋,你笑什么,你看看你们找的什么人啊,刚开始我还真以为他是什么豪爽的英雄,现在看,怎么跟街上的小无赖一样啊,一点都不大气,太斤斤计较了吧?”陆艺不满地说。

“哈哈,那是因为你是军人出身。我原来还担心他能不能干好这份差事,现在看,一定没问题。”

“为什么?”

“从你手里招进来的人也不少吧,他们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都什么反应还记得吗?反正我是记得,你被我招进来的时候,都激动的哭了。”

“又不是我一个人是那样,还有激动的昏过去的人呢,不过,他们可没有一个像这小子这样,明显很不当回事啊!”

“你说错了,这恰恰说明他心里很重视。别人咱不说了,就说你吧,激动是激动,可没过几天,虽然没和我谈什么待遇之类的,但是也问过我,可不可以利用手里的权利,自己去做点你认为对的事。这是什么,还不是谈条件?”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反常的酸老西

面对老晋的质问,陆艺沉默了一会说:“你这话提醒我了,还真是,我招进来的那些人,少则十几天,多则一个月,总会提到待遇方面的问题,甚至还有人和我提职称,无语。”

“这不就是了,这孩子,领了任命,非但不激动,反而直接和你谈起来条件,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让你好好看他的资料你是不是没看?”

“我看了”陆艺说很肯定地说。

“那你就没看到报告里提过一句,说这孩子最重承诺吗,只要收了钱,就一定会把事情办成,哪怕把命丢了也在所不惜。”

“这不就是商人典型的做法吗?”陆艺不在乎地回答。

“你啊,还是太嫩,人心是复杂的,规矩却是死的,有些事啊,就得靠他这样的人去做才能做到。很多事,你要比对手多一个心眼,而不是多一份对于规矩的坚守。他的表现,我很满意。记住,他不是商人,他付出的永远都会比他得到的多,你所看到的,只是表象。”

“老晋,你是不是有点高看他了?”

“高看不高看,咱们拭目以待吧!”

陆艺是个武人,他终究无法理解,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因为老晋比他大不了几岁,但是地位比他可高了不是一级两级。四十左右的年级,放到以前的社会来说,已经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了。于是换了一个话题说:“哦,对了,李集那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用不用我敲打敲打。”

“敲打,你能敲打得了吗,不干你的事,别随便插手。赶紧回来吧,还有很多正事要你去做呢。”电话那头语气忽地冷了几分。

“可是,李集那小子明显和姓牛的结下仇了,他那作风,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于没有一点靠山的人来说,真是不好惹啊。”

“呵呵,你到现在都不明白,谁才是不好惹的人,行了,赶紧回来,还有事,先撂了!”

对方挂断了电话,陆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在他眼里,还是觉得那个姓牛的小子太过俗气了,俗气就是普通,普通就是没什么大本事。

牛奋斗赶到医院,张小洁已经稳定了,医生做着各项检查,宁艺语陪着,死白毛不知道哪去了。

医生是位女性,见牛奋斗进来,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略带责备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什么都敢玩,以后别这样了,一点都不心疼女人!”

说完,也不管牛奋斗什么表情,就出去了。

“什么情况?”牛奋斗懵逼道。

张小洁已经清醒,不过见到牛奋斗,赶紧扯着被子捂住脸,宁艺语都乐开花了。

“是不是死白毛说我什么了,他人呢?”牛奋斗马上就明白了,怒道。

宁艺语爬到他耳朵边上小声说:“刚才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问怎么回事,白锋就说,小洁的男朋友嫌小洁太保守就买了点催、情的药,结果吃完药,小洁太过凶猛,而她那个男朋友又是个三秒男,扛不住,怕累死在床上就吓跑了,叫朋友把人送到医院。他还说,小洁男朋友一会就该来了,是个矮黑胖子。所以医生看见你就。。。。。。哈哈。”

“卧槽,他人呢?”

“护士站跟那群小护士聊天呢,刚出去没多久。”

牛奋斗要气炸了,这个死白毛也忒损了。

“是不是又拉着人家姑娘的手给看手相去了?”牛奋斗太了解白毛了,在茶社别的没学会,看手相撩妹的技术倒是很精通,加上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想要哄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这你都知道,还别说,他说的都好有道理,要不是得陪着小洁,我都想去听听。”宁艺语说。

牛奋斗怒不可止,转身看到屋里放着一包纸巾,顿时计上心来,拿起来就往外走。

来到护士站,果然,一群值夜班的小姑娘正围着白毛叽叽喳喳问这问那,而白毛则拉着一个小护士的手,一遍摸着小手,一遍装模作样地讲解着什么,周围的姑娘们都兴致勃勃地听着。

见牛奋斗突然进来,白毛浑身抖了一个机灵,蹭就站起身,满脸堆笑。

牛奋斗摇了摇手里的纸巾,装作很无辜地说:“哎,你不是上厕所没带纸让我去送吗,怎么出来了,靠,你丫不会又是用手擦完再洗干净的吧?”

他话一出口,那些被白毛摸过手的姑娘,脸唰就白了,虽然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但都不自觉地把手轻轻凑到自己鼻子下。有的人,似乎还真闻出了什么异味,表情别提多嫌弃多恶心了。

白毛把牛奋斗赶紧退出外面说:“要不要这么狠,好不容易能和小姑娘聊会天。”

“你说我的时候怎么就能下得去嘴?”牛奋斗恶狠狠地说。

白毛一脸不忿:“靠,我要不编个理由,医生要知道这是有人害的,报个警,不给你添麻烦吗?”

“那你杂不说你自己呢?”

“能配得上张大美女的人,一看就不是我这种土鳖啊。”

“你。。。。。。”牛奋斗无语了。

张小洁本也不算什么大病,经过医生的调理,很快就好了,大家很尴尬地坐了一会,最后张小洁坚持要出院,也就顺了她心意。

大家先把她送回家,宁艺语自然也不回了,打算陪自己好姐妹一晚。

白毛恬不知耻地想要留宿,但被牛奋斗拖走了,临走的时候牛奋斗对宁艺语说:“那个李集不是个东西,你们小心点,我怕他们还会找事。”

“我才不怕呢,他要是还没完没了,我也和他没完,再说了,有你在,我们还用怕谁啊,是不是啊,姐夫?”宁艺语故意调戏道。

“别胡说,还是注意点,有事给我打电话。”牛奋斗有点羞臊地说。

“没事也会给你打的,哈哈!”宁艺语继续撩逗道。

牛奋斗没心情和她争辩,赶紧拉着死白毛走了,路上两个人又因为医院的事差点打起来,一夜无话。

往后几天,过得很平静,张小洁也没再过来,只是打电话说自己没事了,公司太忙走不开,其实是因为不好意思。宁艺语倒是来过一次,说李集并没有找后账,而且好像离开龙都了,但牛奋斗总觉得,事应该没完。不过马上就要开学了,他这位国学老师,总得准备一些课程,所以连续几天都钻在屋里看书。

过了几天,酸老西回来了,是石不破送回来的,不过他把人送回来就走了,说是没脸见牛奋斗。他脾气古怪,也就随他而去。酸老西能平安回来,而且这十几天,居然还养胖了许多,是喜事一桩,牛奋斗把谢飞请来,好好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大家都喝得醉汹汹,回到茶社直接打烊,准备休息了。牛奋斗正准备熬夜看书呢,酸老西进来了,不过他举止有些奇怪,进屋就把门关上了,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咋了这是,几天不见,变得神神秘秘的!”牛奋斗开玩笑道。

老西脸上没有了在饭桌上的洒脱,此时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说,很小心翼翼,坐在牛奋斗身边,半响都没说话。

牛奋斗觉得不对劲,放下手里的活,看着他说:“怎么了?是不是伤还没有好?这个石不破,口口声声说能把人照顾好,怪不得把你送来就走了,肯定心里有愧,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特娘找他去。”

酸老西摇摇头说:“不干他的事,他和他师父对俄无微不至,照顾的很好。”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

“俄要和尼说一件事,说完以后,尼自己拿主意哇”老西的语气,竟然有些悲凉。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 老头的矫情

酸老西突然这么反常,让牛奋斗心里惊了一下。

“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老西儿长叹一声,掩不住的沧桑:“那几只牲口的牙齿上有毒。”

牛奋斗脑子轰得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说:“我知道啊,但石不破不是说能治好吗,怎么,没治好?”

他一直担心的就是,老西儿不能彻底康复,现在看,似乎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他们尽力了,但俄老了,身体和尼们年轻人没的比,命是保求住咧,但是,但是。。。。。。以后怕是不能看事咧,回来的时候,俄试过,脑子有些跟不上趟,看事看不准咧。尼应该也知道,玄门,靠得是那点灵气,现在俄那点灵气已经没拉咧,充其量就是比街上算命的骗子强一点。俄能在尼这里吆五喝六,靠得就是那点手艺,现在手艺没拉咧,俄还有什么用。当初死皮赖脸跟着尼,就是仗着自己有点本事混口饭,现在本事没啦咧,待下去就是一个笑话,俄准备走耶!”酸老西沉重地说着。

“走,去哪?回老家?你家不是已经没人了吗?”

“还有处老房子,年级也大了,平平淡淡了此残生就行咧。”

听完,牛奋斗忽然笑出声:“哎妈呀,真吓死我了,我当什么事啊。我再跟你确认一下啊,你的意思是,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不能干活了呗?”

“啊,是这样地!”

“不能干活就不能干活呗,一天天的,净整这些神神秘秘的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这是留遗言呢。既然老家都没人了,回去干啥,踏实在这呆着吧。”牛奋斗长舒一口气,心里这才放心下来,对于他来说,老西儿能不能看事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这个人。

“但俄已是无用之人,有何脸面留在这里吃干饭。”

牛奋斗第一次见老西儿这么矫情,有心逗一逗他:“谁让你吃干饭了,像你这年级,正好当看门大爷,你还是有点用的,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尼求让俄给尼看门?”看得出来,老西儿虽然知道这是打趣,但听到这话还是不怎么痛快。

牛奋斗哈哈大笑:“老了老了跟个小孩似的,我听明白你什么意思了,就是说你现在手艺不行了,不能像以前那样吆五喝六的,地位不保,再待下去怕别人说三道四,对不对?”

“是这么个理!”

“踏实待着吧,老大不小了,还闹脾气呢。那句话怎么说的来,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你就是你大爷,哈哈。”

“尼姥姥地,尼这是拐着弯骂俄咧?”老西儿有点被逗笑的意思,骂道。

“我就不和你说那些大道理了,快一百岁的人了,本来也没指望你能干啥大事,现在正好,安心养你的老吧。再说了,就算你看事不准了,一肚子坏主意肯定还在,这就够了,好好当你的大爷吧。”

“尼和俄,本就是萍水相逢,聚散离合很正常。俄也和尼说实话,俄真不是像白毛那样和尼师父有关系,俄就是出于敬仰,想替他指点指点尼而已。现在尼天眼也开咧,水平也上去咧,俄其实也就没拉甚大用咧。孩子呀,尼还小咧,拖累上俄一个老头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老西儿语重心长地说。

“说上还没完了,踏实待着,养你终老,就这么简单。我根本不在意你和我师父有没有关系,我在意的是,咱们有缘分。而且你是老人,我是晚辈,老人就应该有子孙在身边尽孝,你呢,运气不好,没个儿孙,就凑合着用用我就行了。而且,我不同意你回乡下,说实话,乡下毕竟条件有限,有个什么事都不方便照应。龙都是大都市,在这里还能多活几年。你要闲着无聊,不行明儿我给你买俩鸟,和公园里那些老头一样天天遛鸟。要不,你看哪个广场热闹,看中那家的老太太,我替你想办法,咱也来个夕阳一片红。哦,对了,我现在可是国家的人了,放心吧,一个月五千,五险一金都有。就算咱这茶社哪天干不下去了,咱爷俩混口饭吃没问题。”

说完,把陆艺给的那个小本本掏出来递给老西儿。老头看完,先是惊讶,然后是欣喜:“不是,这多会的事啊?”

牛奋斗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接了一句说:“你说,让咱干活,不谈价钱,幸亏我机智,跟他要了保证。这买卖不错吧,铁饭碗,还有面子。”

“尼行啊,拿上这个小本本去诈唬个人,一拿一个准。”

“对啊,我就是这么考虑的,怎么样,你这老头鬼的很,有什么发家致富的想法没?”

。。。。。。。。

得,俩人本来是聊分别的事,结果到最后,畅谈起怎么拿那个小本本去弄钱,这要是让陆艺知道,肯定肠子都悔青了。不过聊到后来,见多识广的老西儿还是告诉牛奋斗拿着这个小本本,意味着要担什么责任!并给他分析了一大堆。最后,牛奋斗才彻底明白了这份责任要如何凭自己的本事去落到实处,而且摸清楚了里面的套路,心里已经有了大局。

其实老西儿不是真的要走,但手艺不行确实真的,他之所以和牛奋斗说那番话,就是想要一句挽留,他也知道牛奋斗会挽留,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人老了,最怕老无所养,越老越没有安全感,需要更多的关注,哪怕是老西儿那样的人物也难免俗。对待老人,有时候真的应该像对待女朋友一样,牛奋斗的那番不雅不俗的“情话”,让老西儿彻底打消了顾虑。

没过几天,虎童和罗天行也回来了,事情办得很顺利。罗法正为人严谨,他带着虎童一直追那个拜金女到了藏区,那个姑娘想必是心里有愧,想去净化一下自己的灵魂。本来罗法正见她诚心拜佛,以为是有悔改,决定放她一马。

结果,那姑娘从寺庙出来,直接在手机上就勾搭了一个男人,晚上就是云雨不休。差点把老头气炸。最后,罗天行把跳楼自杀那二百五的冤魂掺到酥油茶里,冒充小贩,守了几天,终于让那个浪荡的女人喝了下去。这辈子,她别再想安分了,得个精神病应该是最好的下场了。

至于后来和那个姑娘好上的男人,就没那么费事了,虎童趁着月黑风高的夜晚,给揍了一顿,反正骨头是断了好几根,半年应该下不了床。

人,最怕的不是犯错误,而是知错不改,所谓天道好轮回,就算老天爷不睁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虎童这样的牲口替天行道。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邪性的小米

不过经过那件事,罗天行算是找着自己生活的意义了,有事没事就跑到茶社问有没有新活,赶都赶不走。倒也好,正好和酸老西搭伴。老西儿自从知道自己手艺不行以后,就不再独自坐堂看事了,就算有客人求到面前也是断然拒绝,通通都推给牛奋斗。其实凭他的本事和阅历,还是比很多先生都要强很多,但这就是高人的傲骨,拿出来的永远都是自己最好的。哪怕老西儿给人看事,十句话里有九句话是胡说,可那个根是真本事,那些胡说的话无非也是要教化世人,并不谋财。

但这就有一个问题了,牛奋斗还要给学生上课,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有时只能约固定的时间,而且一些无足轻重的毫毛小事,就不应承了。加上苏杭一行,让牛奋斗感悟颇深,他明白,真正需要他帮忙的人,更多的是在外面,而不是在茶社,他想抽出更多的时间去街上走走看看。反正茶社的生意还不错,他们这些人也不在乎挣多挣少,于是商量后决定,一天只给三个人看事,但不以钱多钱少排序,而是秉承着先来后到的原则。

结果,前来看事的人反而比以前多了,给的价钱也越来越高,甚至有人出重金求老西儿出马。谢飞知道后告诉他们说,这就是所谓的饥饿营销,人们认得是老西儿的牌子,结果老西儿不出面了,就有点囤货居奇的意思。加上他们一天只给三个人看事,供给侧发生了改变,价钱自然就高了,这就是品牌效应。

为了照顾生意,也为了照顾老西儿的情绪,牛奋斗每次看事都要拉着他在一边旁听。结果,事是越来越少,钱反而是越来越多,老西儿又开始吆五喝六当起了大爷。

这一天,茶社准备打烊。郭青青因为和苗宇关系越走越近,俩人已经到了一刻都不想分开的地步,在茶社一众老流氓和小流氓的撺掇下,扭扭捏捏还是同居了,所以屋里就剩下几个光棍汉了。

虎童为人实在,蒙头收拾着东西,白毛则迷恋上网剧,在屋里聚精会神地唰。牛奋斗和酸老西,一边下着棋,一边聊着天。郭青青搬出去以后,很多事可以放开聊了,倒也不错,不过就是有一点不好,没人给做饭了。

“白毛,别玩电脑了,赶紧做饭去,今天轮你了!”牛奋斗肚子有点饿,冲楼上吼道。

“我不饿,我减肥,谁想吃自己做去,不行就叫外卖”白毛在楼上回答。

他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就是不想动手,每次等别人做好了,比谁都吃的多。

“天天外卖,你知道做那些饭的人到底是谁吗,我听说,好多人专门弄个小地方做外卖生意,别提多脏多乱了。”

“那就谁都别吃了,反正我不饿!”白毛的不要脸已经深入骨髓了。

“哎,青青走后,连口正经饭也吃不上了”牛奋斗拿白毛没办法,只能感慨。

虎童刚听到有人做饭,本来还很高兴,放下手里的活等着,谁知道死白毛就是厚着脸皮不打算做,顿时很失望,从冰箱里找出两个白馍馍,就着热水吃了起来。馍馍是他娘给做的,他娘在罗天行家里住着,也常过来,每次来都是给送馒头,她说她儿子只有吃馒头才能吃饱。

看着虎童大口嚼着,牛奋斗也有些饿了,自己也拿了俩,他可没虎童那牙口,放微波炉里热了一下,拿了一小碟咸菜,递给老西一个,自己拿了一个,一边吃着馒头就着咸菜,一边下棋。

馒头有些碎,一不小心,掉地上一个小渣子,牛奋斗并没有在意,没想到,老西儿看到了,弯下腰掐起来,就直接放嘴里了。

老头节俭他是知道的,但这好像有点过了吧:“至于吗,就一点残渣,地上那么脏!”牛奋斗说道。

“粮食来的不容易,有天地之精华,也有百姓之汗水,一点都不能浪费,敬畏粮食,就是敬畏天地,否则说不定就要遭报应,这个道理尼求还不懂?”老西儿责怪道。

“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现在浪费的人多了,也没见谁倒了霉啊?”

“尼求还是太年轻,很多事啊,尼可能见过,但是尼不知道是咋回事。”

俩人正说着呢,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人,中年人,手里还提溜着一个袋子,进门就喊:“大师在吗,我找大师!”

当他看到老西儿在下棋,扑通就跪倒了:“您就是大师吧,大师帮帮我!”

牛奋斗和酸老西赶紧放下东西,站起来,闪开身。这个时代,磕头可就不时兴了,冷不丁来这么一下,还挺吓人。

牛奋斗赶紧把人搀扶起来问:“大哥,怎么了这是,进门就磕头,跟上坟似的,怪吓人,有话好好说!”

中年人被扶到座位上,拉着个脸说不尽的烦恼,对老西儿说:“大师,帮帮忙吧,听人说您很神,我是从外地马不停蹄赶过来的,我知道您这里一天就给三个人看,但念在我的诚意上,求您帮帮忙吧,我钱不多,您别嫌少!”

说完,从衣服里掏出一整沓钱,放到桌子上,眼神里满是哀求。

“我去,这还不多啊”牛奋斗把钱先推到一边问:“你让我们帮你,总得说是什么事吧,你让我们帮着抢银行去,我们是不是也得答应啊?如果真是抢银行,你这钱确实不够!”

“大兄弟真幽默”中年人被他这么一调侃,总算缓解了一下情绪,把手里提着的那袋东西放到桌上,打开一看,居然是小米。老西儿和牛奋斗都糊涂了,这又唱得是哪出啊。

“你拿米是什么情况?”

“您二位看看这米有什么问题吗?”中年人问道。

牛奋斗和老西儿一头雾水,不明就里,抓了一小撮米,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好米,这是河东一带产得大粒黄米吧,比沁州黄要好很多,一煮就烂,最养胃,不过产量少,所以名气并不大”牛奋斗家里是农民,一眼就看出品种。

“大兄弟行家啊,是河东米”中年人夸道,不过马上就问:“二位没看出点别的问题?”

“不是,我们干什么的你应该知道,我们又不是农业专家,你拿着这么一袋小米是让我们鉴定呢?”牛奋斗无语地说。

“误会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这个米不对,很邪性,所以才请大师给看看啊。”中年人解释道。

“什么?米有邪性?开玩笑吧?”牛奋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

一直不说话的老西儿终于开口了:“老乡,尼先给俄们说道说道,这米有啥邪性啊,发生啥事咧?”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六章 诡异的事故

中年男人从袋子里狠狠地抓了一大把米,然后放到自己眼前看了看,就像看着一个仇人一样,分外眼红。然后狠狠地把米甩回袋子里,一声长叹,全是凄凉。

在牛奋斗和酸老西的充满疑惑的眼神注视下,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大师,我叫郭有福,本来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后来国家政策好了,我们农民也大有作为了。我们家乡是国家粮食生产基地,现在年轻人都不想种地了,十多年前,我东挪西借,凑了一笔钱办起了农业合作社,承包了几百亩土地专门种粮食。

后来凭借这个挣了点钱,吃到了这上面有甜头,我干脆赌上全部身家,办起了粮站,收购粮食然后加工,刚开始生意还不算好,后来这几年随着互联网的发展,我又成立的食品公司,买卖才红火起来。实不相瞒,确实挣了不老少的钱,但是我的每一分钱,都是凭良心挣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亲自从产地收购上来的,都是质量上等的精品。而且,这些年,我从来都不是自己独赚,我都是把利润的大头让给老乡们,因为我想的是,他们比我更需要钱,他们也没有我这种途径,种地的农民收入都微薄,我能让一部分利,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就会改变生活。

我真的没做过昧良心的事,不敢说有什么大功德,但肯定也不算一个坏人,不信你们可以去打问打问。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这是要往死里逼我啊!”

说到这里,一个年近中年的汉人,竟然忍不住哭了出来,拭泪的大手上满是老茧,看的让人动容。

但是说了半天,郭有福也没说到个点子上,也没说到底跟他带来的小米有什么关系。

牛奋斗见他哭的差不多了,递了一张纸巾,劝慰道:“先别急,我们相信你是个好人,但你能说一说,这米是怎么回事吗?”

郭有福没有用纸巾,而是直接用袖子擦干净眼泪说:“咱大老粗,不讲究,别浪费纸了。对不起,让两位见笑了,一时没忍住。

事情是这样的,这些米,是一批等级很高的无公害小米。是我们公司专门找老乡种的,早就和他们专门签订了合同,预付了定金,让他们全部用农家肥不要加一点化肥和农药。这批货,数量不多,但是成本高,所以卖价很高,专门供给某些特别高档的饭店,和一些对食品质量要求比较高的客户,是我们一个很有分量的品牌了。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批米刚上市,马上就出问题了,很多人吃了以后,上吐下泻,很像中毒了一样。我们的产品出厂的时候,都是经过严格检测的,肯定是没问题。而且等出事以后,大家也不知道是米的问题,送到有关部门检测,也没查出任何问题。”

牛奋斗疑惑地问:“这就奇怪了,既然查不出问题,那怎么就确定是你们的米有问题呢?”

“这就是我来找大师的原因,那些中毒的人,都出现了幻觉,都说看到一个干瘦的黑老头,怒视着他们,嘴里重复说一个字“米,米,米”。就是因为这个,大家才怀疑是米出了问题。而且把消息汇总上来以后发现,确实,出事的人全是这批米的客户。虽然有关部门认定我们没有责任,但是我个人觉得,肯定是我们自身的问题,所以紧急把剩余的米全部召回来,然后挨家挨户去拜访。好在,发出去的货不多,影响面积不大,中毒的也就十几个人吧。而且症状用不了几天就好了,加上吃米的人并不是全部都出问题,所以我们登门赔礼道歉后,很多人都表示原谅。只有个别的几个人,不依不饶,说受到了惊吓,让我们赔偿,赔偿的金额很大。

这倒好说,就算打官司我们也不会输,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就是我们的米有问题。关键是因为这件事,名声毁了,生意就难做了。我来找大师,就是想让大师帮着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们的原因,如果是,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而且他们说的那个干瘦的黑老头,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鬼吗。”郭有福说完,殷切地看着牛奋斗他们。

牛奋斗想了想说:“那个干瘦的黑老头,你不认识?”

郭有福马上露出委屈说:“哎呦,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可能是我招下鬼了,那个鬼故意要害我?这个我早想过了,可真不是这么回事,我对天发誓,我没有害过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仇人。”

牛奋斗看郭有福的面相,确实是个老实人,眼亮且淳,是个善心人,摇摇头把自己的猜测推翻。不过他也很奇怪,从来没听过还有这样的事啊,他转头看看酸老西儿。

老西儿也是疑惑的表情,用手抓着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半响才说:“粪蛋,拿这米去煮一锅粥!”

“啊,这米不是。。。。。。”牛奋斗想说米有毒,但郭有福在,又不好意思说。

“让尼去,尼就去!”

老西儿发话,牛奋斗只好照做。小米下锅,十几分钟不到,就已烂熟,满屋飘香。

“大师,我后来自己吃过,真的没什么问题。我还给我家人吃了,他们也没出现那种问题。我不知道是不是和人体质有关,那些中毒的人,大多都养尊处优,可能身体比不上我们这些乡下人吧。您年龄大了,要不别吃了,我吃,您看一下!”郭有福见老西儿盛了一晚,赶紧说,然后自己端了一晚,咕噜咕噜下肚。

喝完以后又说:“那些中毒的人说,喝完以后也就五六分钟就有反应了,您看看。”

在郭有福再三坚持下,等了十几分钟,真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牛奋斗心里更奇怪了,不顾阻拦,也盛了一碗喝进肚子里,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非但没事,反而觉得味道很好,意犹未尽,又来了一碗。

一旁的虎童早就忍不住了,自己屁颠屁颠把自己那个脸大的海碗拿过来,半锅都被倒了去,一饮而尽:“好,好喝!”

自然也是没有一点反应。

郭有福有点尴尬了,他害怕茶社的人怀疑他是没事找事,竟然解释道:“这米,真的有问题的!”

老西儿一直在沉思什么,最后锅都快见底了,忽然说:“粪蛋,把剩下的都给白毛端一碗去!端上去尼就下来哇!”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七章 屠狗辈读书郎

牛奋斗不明就里,以为老西儿是要整一下白毛,因为僵尸最怕糯米。但糯米克僵尸是因为糯米可以祛湿气,僵尸湿气重,确实有压制的效果。但白毛自从把内丹扔了以后,这玩意根本不管用,而且白毛还最喜欢喝小米粥,因为小米粥暖阳,常喝反而会让他更像一个人。

他以为老西儿是老糊涂了,也不忍说破,只好照做。白毛见牛奋斗还给自己来一大碗小米粥,自然高兴。

送完饭,牛奋斗又下了楼。此时老西儿正跟郭有福聊呢:“老乡,给尼种地的那些农民中,就没有一个干瘦的黑老头,已经去世咧?”

郭有福略微迟疑地摇摇头说:“去年肯定是没有,因为这片小米产业园里的所有土地,都要先养上两年,我们叫熟地,也叫养地。因为有的地,以前种庄稼的时候,会撒很多化肥,得一两年,化肥残留才会彻底干净。而且熟地需要特殊的作物,一般比较廉价,而且不让用化肥,产量低。虽然我们给补助,但是很多老乡会偷偷种别的,所以要时常盯着。那片园区我隔三差五就过去一趟,除了我们自己租来买来的土地,其余跟着我们合作社一起做的老乡,我都熟,去年确实没死人。”

牛奋斗觉得奇怪,就算死了人又能怎样,种地的农民也是人啊,生老病死不是常有的事吗,难道说就因为人死了,他种的庄稼就有毒了?这什么狗屁道理啊!

正说着呢,忽然听到楼上白毛喊道:“我日你大爷的,是人不是人都欺负到老子头上了,吃个饭也特娘的下毒,你大爷的牛粪蛋,你特娘的从哪学来的这阴招,在特娘的我面前招鬼?”

老西儿听到这话,淡淡地说了一句:“对咧,就是这么一回事咧,粪蛋,给老乡贴张天眼符!”

此时,白毛已经气冲冲地下楼了,牛奋斗看到他手里拎着的一个东西,顿时一惊,赶紧找出一张天眼符,对一头雾水的郭有福说:“别动啊,一会你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怕!”

说完,从郭有福的脖子上把手伸进衣服里,把符贴到脊骨处。

郭有福这才看到白毛手里居然有个东西,而那个东西,居然是个人。不过出乎牛奋斗预料,他竟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反而先是惊讶,紧接着飙出眼泪,脸上写着心疼:“老哥哥,怎么是你啊?”

“认识?”老西儿淡淡地问、

“认识,认识,太认识了”郭有福有点心如刀割的意思。

“认识就好办咧!”老西儿站起身,在牛奋斗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牛奋斗走到满脸怒气的白毛身边,狠狠在他拿人的手上拍了一巴掌:“动手动脚的,伤着你了,咋咋呼呼的,这要是你爹,你也这么对他?”

“我特娘的咋了,你特娘的给我玩阴招,还不让人说了?”

“别你特娘的我特娘的了,嘴真脏。麻溜把老人送到客栈里,有事完了再说,再废话,真翻脸了啊。一天天的活也不干,就知道玩,脾气还挺大的。老西儿说,你刚才是不是又偷偷倒饭了,店里的规矩,你给我破了,你还有脸在这叫唤!”牛奋斗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我。。。。。”一句话把白毛驳得哑口无言,茶社确实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许浪费一粒粮食,这个规矩起于虎童。别看那头牲口愣头愣脑的,但是有一点非常好,就是特别珍惜每一粒米饭。谁要是糟蹋了吃食,他一定翻脸,不管是谁。后来这就成了不成文的规矩,一方面节俭是福应该发扬,另一方面,是为了对虎童表示尊重。在茶社,每一个人都互相尊重,到如今才会像一家人一样。

白毛虽然不满牛奋斗戏耍自己,但想到自己确实刚才倒了半碗饭,虽然他是有原因的,但确实是做了,心里愧疚,也不争辩。又拎着那个鬼魂上了楼,按照牛奋斗的意思,送进了黄泉客栈。然后又下楼,想听听死牛粪到底在干什么。

郭有福见了鬼魂没害怕,可见了白毛就有点怵了,他哪见过拎着鬼四处跑的猛人啊。

“别怕,这是我小弟,咱继续说你的事,刚才那个人,你确定认识?”牛奋斗笑着说。

“是,那是我一位老哥哥,人很好,不过身世很可怜。”提起这个,郭有福的陷入了哀思之中。

“你老哥哥?你亲人?”

“不是亲人,就是一个老农。我们产业园,有十几亩地就是在他去世以后,从他儿子手里买来的。老哥哥和我早就认识了,一辈子种地为生,老伴死得早,自己一个人把两个儿子拉扯大,两个儿子还挺争气,都读了大学,毕业以后就在城市里打拼了,比起村里年轻人算是出人头地了。不过。。。。。。”说到这里,郭有福停下了。

“不过什么?”白毛好奇地问。

“哎,不过那俩儿子,见过大世面后,就变了,不怎么孝顺,很少给老人钱。老哥哥还骗我说,儿子们在大城市里生活不容易,是他不想要钱。其实我和他打了十来年交道,当初收粮的时候就认识了,跟亲人一样,他家的事我比谁都清楚,就是不孝。

当初建产业园选址的时候,我特意把地点定到他的两块地基上,当初想的是,他人老了,儿子不孝顺,自己连个积蓄都没有,生活太艰难。我出高价把他那两块宅基地买了,能给他留个养老钱。那两块宅基地,我给了老哥哥三十万。结果,他那俩儿子听说后,以前一年都不回来一趟,那段时间,隔半个月就回来一次,拖家带口的,那叫一个亲啊。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钱?三十万啊,才三十万啊,真是可笑。关键是,就算要演戏,也演得像一点啊,反正老哥哥那会已经没几天活头了,就算是虚情假意的孝顺,也能让他开心不是?

结果,有一次,老哥哥大儿子带着孩子回来了。那些小崽子都是在城市里长大的,条件太好,惯坏了,吃饭永远是吃一半倒一半,还嫌这不顺口那不顺口的。老哥哥平生节俭惯了,虽然疼孙子,但也看不下去,就说了两句。结果他那儿媳妇,硬是说老哥哥不待见他们,故意刁难。老哥哥气不过,就争辩了几句,结果那儿媳妇来劲了,就在大街上骂老哥哥的坏话,什么难听的都有。老哥哥太气愤了,就动手打了一耳光,这下坏了,连亲儿子也说老哥哥的不是。说什么老哥哥偏心,疼老二家,不疼他老大,把那三十万偷偷给了老二。

后来老二家知道了,又去跟老大理论,最后把老哥哥拉出来,要三方对峙。我们是农民,我们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我们也没见过有这样的儿子。后来,老哥哥心灰意冷,把钱当着大家的面给分了,一分都没留。就这老大家还不乐意,说什么自己媳妇挨揍了,就该多分。不过从那以后,俩亲儿子再就没怎么回来过。这件事对老哥哥打击特别大,原本开朗的老头,从那以后,变得沉默寡言。不过这还不算最可气的,老哥哥的死,这件事算是一个导火索,真正压倒老哥哥的,是另外一件事。”郭有福说到这里,双拳紧握,横肉凸显怒意,眼中含着清泪。

“仁义多是屠狗辈,弃义总是读书郎,哎”牛奋斗也是慷慨万分:“后来怎么样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八章 如此子孙如此朋友

郭有福对牛奋斗那句“仁义多是屠狗辈,弃义总是读书郎”深有同感。

“大兄弟这句话说到我心坎里了,这些年做生意,见过很多人,往往那些背后捅刀子的人就是那些文化程度很高的人,普通老百姓,最多就是占你的小便宜。难道见识多了,人反而变坏了吗?”郭有福感慨道。

“非也,这个社会,是商人的社会,不是文化人的社会,知识都是为钱服务的,很多时候啊,越有知识,奴性越大。不谈这个咧,继续说尼的事哇,后来咋咧?”老西儿插了一句。

郭有福点点头继续接着刚才的故事说道:“老哥哥之所以不分那三十万,是因为他知道,那点钱分给儿子们,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他想拿那些钱,投到我的公司入股,老哥哥种了一辈子地,也深爱着那活计。他知道了我的设想后,觉得农民也大有所为,虽然老了,但也想做一番事业。结果,俩儿子硬是把老人家的钱给分干净了,能不气吗?

我虽然看不过去,但毕竟是个外人,又能说什么。见老哥哥郁郁寡欢,心里不落忍,提出可以高价收购他名下的十几亩粮地。老哥哥却不愿意,他还是想自己种,最后,我们只好和他签订了合同,让他作为我们的合伙人。但万万没想到,儿子分钱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他心里没有了依靠,只好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土地里。积劳成疾,没过几个月,就过世了。

老哥哥过世后,那俩儿子又回来了。你们都猜不到那俩不孝子干了什么事!他们兄弟俩,愣说是我把他爹给累死的,要我们公司赔偿。也不安葬老哥哥,一副棺材也没有给准备,而是用一块白布把老哥哥的尸体遮住,横在我们产业园门口闹。说什么他们兄弟俩早就不想老爷子种地了,都是我蛊惑的。哎,人心竟然能坏到这种程度。

没办法,本身我也和老哥哥有感情,不忍他的尸体暴晒在日头下逐渐腐烂。最后,一亩地给了十万,一共十三亩地,一百三十万现金给了他们兄弟俩把老哥哥的粮地买过来,才算了事。

但我真没想到,那俩儿子真不是东西啊。你说钱也拿到了,就好生把老爷子安葬了吧,也花不了多少钱。不,进了口袋的钱,一分都不想再掏出来,而是让我负责。我是真的来气了,我来就我来。因为老哥哥一辈子热爱他的土地,珍惜他的粮食,我就把他安葬在他那十几亩粮地里。出殡那天,那俩儿子一个都没回来,我让我儿子披麻戴孝送的老人最后一程。”郭有福说完,不住地长叹,气愤与心痛在脸上显露无疑。

牛奋斗听完,也震惊了,见过不孝子,但真没见过这样的杂种,牙关紧咬,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白毛早就坐不住了,听郭有福说完,蹭就站起身说:“那俩狗东西叫什么名字,告诉我,我特娘的送他们上天!”

老西儿白了他一眼骂道:“坐下,咋咋呼呼的,事还没说完咧,急啥?”

郭有福本来就有点怕白毛,见他一脸要吃人的样子,更是惶恐,赶紧避开他的眼神,对老西儿说:“大师,您看,老哥哥怎么又回来了,还害人,是不是因为怨气不散啊?是因为我哪里做的不对,他老人家不满意吗?”

“多想咧,和尼无关,尼也是被牵连进来咧。子不送孝,地府不收,加上他死得憋屈,有怨气是正常。人死的时候,若是有怨气,化作鬼魂之后,总是要发泄的。他做了一辈子农民,俄理解他这样的农民心里是什么想法,在他们心里头,粮食比命也重要的。尼把他埋在粮地里,他本来心里头就记挂着尼给他构建的蓝图,所以他的精魂一定会守着他地里的粮食,一方面是发泄怨气,其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报尼的恩情。俄敢说,埋他的那片地里长出来的庄稼,肯定是最好的!”老西儿说。

郭有福想了想,马上点头说:“大师真不愧是大师,确实,老哥哥的那十几亩地里长出来的小米,比施上化肥的地长得都要好很多啊。可是,您说他是报恩,那为什么又。。。。。。”

“这个很好理解,每一粒米,都有他一丝魂念。他最看不惯的是什么?浪费。为什么尼吃了那米没事,俄们的人吃了也没事呢?因为尼们不浪费,尼看看尼们吃完的碗,舔得一粒米也不剩,老人家能感受到尼们的诚意,怎么可能针对尼们咧?那些出事的人,肯定是习惯喽浪费粮食,老人家一丝精魂不灭,自然和他们没完。如果俄猜得没错,那些中毒的人之所以上吐下泻,是因为老人家的精魂在他们肚子里往出刨米咧。是不是这么回事啊?”老西儿说到这里,突然转头看着白毛。

白毛很尴尬,呢喃道:“算你老头厉害行了吧,就别说我了,我错了!”

老西儿说的这番话,虽然很玄乎,但是郭有福仔细一想,每一个点都能扣得上,严丝合缝,这让他不能不信。可知道了真相后,他陷入了纠结中,想了好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谢大师解开了我心中的疑惑,我知道怎么做了,钱您务必收下,大恩不言谢,我郭有福会铭记一辈子,也会用一辈子来还!”

说完,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那我就不打扰各位休息了,等我办完事,再来谢各位!”

见他要走,牛奋斗一把就拉住:“我去,你急什么,你不问问有什么解决办法你就走?”

“这还要什么解决办法,根源出在我自身,该赔偿就赔偿,该道歉就道歉,就算倾家荡产也无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我们这些大老粗也许不配谈这么高尚的道义,但是我与老哥哥也是一见如故,既然我儿子给他披麻戴孝了,他惹下的乱子,我必须担起来。老哥哥的魂魄在你们这里,我相信各位听了他的故事,会善待他的,我没什么后顾之忧了。”郭有福说得大气凛然,让人无不动容。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九章 老西儿的阴招

牛奋斗听完,从郭有福的表情上看,发自肺腑,全是真情吐露,敬佩不已。现在这个社会,再想找他这么一个具有侠义精神的爷们,真是难比登天。既然事情被他们遇到,怎么可能让这样的好人受委屈呢。

牛奋斗拉着郭有福的手哈哈大笑:“收了你的钱,善后自然也一并干了,还用的着你?是不是啊,老西儿大师?”

“老乡,先坐下,莫要着急。”老西儿淡淡地说。

郭有福又坐下。

“老人家的全部的精魄,现在就在楼上,尼的米以后不会再有事了,而且俄们也会送老人家安心上路的,尼放心就好。”老西儿说。

“这个我信!”郭有福说道。

“至于别的事,尼也不用管咧,以前,俄们从来不收这么多钱,但今天俄做主咧,这钱俄们全收下咧。既然收喽尼的钱,剩下的事就不用尼插手咧。俄给尼做个保证,尼的公司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影响,那些用过尼东西的人,以后还会照样用。那些中毒的人,非但不会找尼的事,还会对尼感恩戴德。不过,尼得答应俄一件事!”老西儿说道这里,表情非常严肃。

“您说什么事,我一定答应!”

“简单,记住今天的尼是个什么样,以后不要因为发了大财,而转喽性子,如果是那样的话,俄只能送尼四个字,好自为之!”

“大师的训诫,我记住了,一辈子都不会忘!”郭有福坚定地说。

“行咧,尼走哇,尼得米不错,过上十来天,再给俄们送点来。”

郭有福不明所以,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大师到底有什么神通,敢答应那么多看起来根本不可能的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犹犹豫豫的。

“叫你走你就走,回去踏实睡你的觉,别忘了送米啊,要是还有别的好东西,也拿来点,走吧走吧,天不早了”白毛也放话了。

“放心,去吧,你那句大师不是白叫的!”牛奋斗笑着说,他知道老西那只老狐狸已经有主意了。

“好吧,那我回去了!”郭有福犹豫再三,还是离开了。

等他一走,白毛直接跳到椅子上:“别愣着了,抄家伙动手吧,这口火不出,我得活活被气死!”

“你本来就不是个活人,先坐下,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一点都不绅士,咱听听老狐狸怎么说!”牛奋斗笑道。

“对对对,老狐狸比我损”白毛赶紧坐下。

“老西儿,你怎么看出来的啊,这种事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牛奋斗问道。

“经验呗,其实,这种事就和罗老他们前几天做的那件事一求样,也是把魂魄附在食物上,只不过这件事有些偶然罢咧。老乡来之前俄不是还和尼说过吗,很多事,尼可能见过,但尼不知道是咋回事。这种事啊,俄以前经历过,所以有感觉,他一说,俄就猜到个大概。”老西儿解释道。

“哦,哎,那你怎么知道白毛一定会倒饭呢?”牛奋斗又问。

“今天是几月几啊?”老西儿反问。

牛奋斗一盘算,顿时明白了,今天是农历二月十五,每到十五都是个月圆之夜,在这个时间,白毛都会吸取月华,毕竟他是僵尸,本性是改不了的。每到月圆之夜,不管白毛吃什么东西,都会留一半进贡月神,说白了,就是吃一半倒一半。

明白了这些,牛奋斗暗自佩服,老头虽然看事不准了,可这份算计真是老辣。可转念一想,还有个事不明白,就问:“对了,你说老人家的魂都附在小米上了,今天郭有福拿来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你怎么说老人家的精魂全都在呢?”

“你傻啊?每到月圆之夜,我身上的阴气最重,阴气重了吸鬼,老子好歹是尸王,连他的魂魄都招不来那不白混了吗?”白毛没好气地说。

牛奋斗恍然大悟,对老西儿愈加佩服:“不说这个了,老狐狸,说说吧,有什么好招啊,你可是大包大揽下了!”

老西儿看了看桌上的钱,又看了看楼上那间被封死的屋子说:“哎,老汉俄困咧,尼们商量哇,俄是没拉甚主意!”

说完,居然打着哈欠上楼去了。

白毛差点气炸:“靠,老狐狸,你什么意思,玩人呢?”

牛奋斗却看着桌上的钱若有所思,忽然明白老西儿留下这笔钱的用意,哈哈大笑:“真特娘的损!”

“你俩打哑谜呢?咋了这是?要急死我啊?”白毛抓耳挠腮地问。

牛奋斗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白毛听完,眼睛都瞪圆了:“我日他姥姥的,真够损的,那别愣着了,干呗!”

“干就干!”

牛奋斗抄起钱,和白毛窜出了茶社,小摩托也不骑了,直接打了一个车直奔某大型医院。在医院旁,一般都有很多殡葬服务点,以前叫纸扎店。医院旁边的这些店铺,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在晚上去世,人一旦没了,这些东西马上就得备齐,而且几乎没人讲价,所以在晚上,这些店铺反而比白天生意还好。

牛奋斗和白毛进了一家最大的纸扎店,没等老板开口,直接把那一万块钱拍到面前:“全给我弄成金元宝!”

老板都傻眼了,没见过人一下买这么多金元宝的,刚想问,白毛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别废话,就说能不能凑齐,凑不齐,我们就去下一家!”

“多会要?”老板问。

“就现在!”

老板有些犯难:“加上银元宝行不行?”

“行!”

“一个小时,能等吗?”老板痛快地说。

白毛看看表说:“可以!”

“好,两位喝点水,我这就去办”老板吩咐伙计给他们沏茶,自己连忙出去了。

那一晚,龙都爆出一个奇怪的大新闻,在进城的东南西北四条主干线的十字路上,有人举报说发生了火灾,等消防官方过去一看,哪是什么火灾,是有人烧纸钱,烧下的灰迹都堆成了小山。不过作案人很狡猾,挑选的都是一些十分隐僻的地方,没查到踪迹。

那一晚,地府的阴阳路上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天上下起了金元宝和银元宝。这些金银元宝没有通过供养阁,而是直接落到各路阴差的手中,因为派发这些金银元宝的人,是地府公认的头号大无赖,将臣干儿,白大爷!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章 地府乱了

“我的爷,乱了,都特娘的乱了!”

龙都的鬼头许三儿杵在道茗茶社,面对一脸淡定的白毛,那叫一个无可奈何。牛奋斗和白毛还没把金银元宝烧完,许三就得到阎王爷的命令,已经先一步赶到茶社。没办法,事情有点大,因为白毛不是凡人,他烧的每一个元宝都是实实在在的功德。不像平常人,就算烧个几十万元的纸扎,到了供养阁,也就是个“零钱”而已。

本来,这真的是一件好事,鬼差们确实辛苦,有神格的人供养,不得不说是一个大福利。可话说回来,谁让干这事的人是白毛,地府头号无赖,谁知道撒这么多钱目的是什么,这家伙可是有钓鱼、执法的前科。那一锭锭元宝,在地府反而成了烫手的山芋。

“怎呢,哥们我发了点小财,想给地府兄弟送点福利也不行啊?哥们我好歹也算是一判官吧,这点权利还没有?都说我抠门,现在给你们谋福祉还有错了?”白毛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的白爷,这当然没错,可是您那名声。。。。。。。啊。。。。。。。不用我说您也该知道,兄弟们谁敢拿啊!现在弄得人心惶惶的。您说实话,是不是又在考验我们?”

“考验个屁,我就是揽了一个差事,挣了点小钱,都是自家兄弟了,岂能独享。再说,也没多少钱啊,有人一烧就好几十万,我这才多少啊,踏实拿着吧!”

许三儿最了解白毛什么脾气了,一听他这话头,就明白了一些,问道:“白爷,您揽得是什么差事啊,油水这么大?”

“楼上自己看去!”白毛漫不经心地说。

许三爷赶紧上楼,过了一会,又下来了,哭丧着脸近乎哀求地说:“我的白爷啊,老爷子我们能给领回去,但是他那俩儿子,我们可不敢拘走啊,这都是有定数的,他们俩阳寿可还没尽呢。虽然爷们我也看不下去那俩畜生的做派,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说您给我们塞了钱,我们就把规矩破了啊,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你想的美啊,收拾那俩小王八蛋那么解气的事,会让你干去?我总领黄泉客栈,自然是我们来干,你就算想干,我还不让呢?”白毛没好气地说。

“那您是什么意思啊?”许三爷有些抓狂了。

牛奋斗看时机差不多,就把郭有福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许三爷听完顿时明白了:“白爷,您是让兄弟们去吓唬吓唬那些没事找事的主?”

“别别别,我可没说啊,其实我就是想让你把老爷子带回地府去,至于那些找茬的人,我是要挨个去收拾的。毕竟我收了人家的钱了吗,不过今天太晚,改明再说吧。行了,累了,你领着楼上那位老爷子走吧!”白毛分明是欲擒故纵。

许三爷怎么会听不懂,白毛是收了人家的钱,可现在钱都换成元宝撒到地府了,他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不过想想,这事不违规,能办。于是笑着对白毛说:“这点小事还用您老出面啊,兄弟们出去办差的时候,顺手就一并解决了。啥也别说了,事儿交给我。”

“这多不好意思啊”白毛假迷三道地说。

“都是兄弟”许三爷大气地说,不过没过一秒,又虚了:“爷,真不是考验我们?别兄弟们拿了钱,您掉脸就说我们贪恋钱财?”

“卧槽,我是那种人吗?”白毛怒道。

“谁让你名声坏掉了呢,三爷放心,其实这也是我的主意,咱们现在也是兄弟,该有福同享,您回去给上面带个话,就说这是我们道茗茶社的一点孝心,白毛要是翻脸不认人,我第一个不答应!”牛奋斗说道。

“有你这句话就得了,那兄弟我告辞了!”许三爷说完,直奔楼上而去,也不顾白毛在后面骂骂咧咧说什么“没义气,没良心”。

许三爷带着老爷子的魂魄直接从黄泉客栈返回地府,后面的事就好说了,许三爷跟判官汇报了白毛撒金的缘由后,地府里的阎王判官鬼将终于放下心来。

地府的判官爷可不像许三爷想的那么简单,他们命令,把白毛撒得那些钱,全部汇总到各处的司衙,由司衙以犒赏的名义统一发放。至于白毛所求,和钱无关,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混为一谈,那就真没规矩了。

其实,以白毛现在在地府善恶司判官的身份,根本不用这样做,打个招呼就行。牛奋斗出这个主意的时候,自然也明白,但坚持这么做,多少想借机联络一下感情。人和鬼,都一样,都是很有感情的,在规矩允许之内,尽量多些交情,相处之道不外乎如此。地府领了这个情,不过他们有自己办事的规矩。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老爷子过孽镜台的时候,有鬼差专门记录下他吓唬过的那些人,然后把消息发给各处的阴差,并嘱托如何行事。阴差领命后,知道与道茗茶社的白锋有关,自然尽心尽力。次日凌晨,那些喝过郭有福小米而中毒的人,都做了同样一个梦。梦里见到一个凶残无比的大鬼从黑暗中走来,告诉他们,他们吃的那些米是神米。本是神仙赐福人间,消除罪业,可他们却不知珍惜肆意浪费,神仙震怒,才降下小惩。大鬼警告他们,他们已经被上仙盯上了,以后莫要浪费,常思已过,否则后果自负!

那些喝过小米的人,互相之间很多都认识,回头一交流,发现梦都是一样的,由不得他们不信。郭有福的危机,自然也解除了。不仅如此,很多人专门找到郭有福,或是赔礼道歉,或是专门买米。不算值钱的小米,差点卖出黄金的价钱来。吓得郭有福把库房一封,关了电话,赶紧跑到龙都道茗茶社,可他到了茶社才发现,大师他们都不在,看店的郭青青告诉他,大师们都出去办事了。

郭有福要来电话一打,牛奋斗告诉他,他们出去办事了,让他先回去。郭有福哪敢回去啊,但也不敢打扰人家,索性再茶社旁边的酒店租了一个房间,不管郭青青愿不愿意,白天就在茶社帮忙,晚上回到酒店休息,等着那几位神一样的大师回来。

牛奋斗和白毛他们确实办事去了,许三爷带走老爷子的第二天大早,他们就全部出动了。白毛和罗天行一路,牛奋斗和酸老西一路,分别去往老爷子那俩不孝子所在的两个城市。

干什么?自然是去替天行道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一章 血池地狱

罗天行罗法正经过慎重考虑,按地府大律,不仁不义的不孝子,该下血池地狱,而那位老爷子的大儿媳妇,搬弄是非,挑唆父子关系,该下铁树地狱。当然,他们不可能真的让人家下地狱,但是就算不下地狱,在人间也可行地狱刑罚,虽然说和真正的地狱不能比,但也算是个仪式。

因为大儿子和大儿媳妇都有大罪,一下要收拾两个人,害怕失了分寸。正好老西儿和牛奋斗心思缜密,办事稳重,他们俩就去找大儿子。

而白毛办事鲁莽,全凭心情,弄不好就会出事。他们以惩戒为主,如果伤了性命,就背离了初衷。罗老爷子为人正直,而且手里功夫不差,关键时候能拉的住白毛,所以他们俩一道。

结果,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死白毛。

临出发前,大家对于血池地狱和铁树地狱都有不同的理解,但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式。最后决定,还是见机行事吧,各凭本事。在他们讨论的时候,白毛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大家都以为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像能想出什么好主意的人。

结果,全部人都想错了,白毛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他早就想好了主意。

对于他们来说,找人还是比较容易的,白毛直接从本地阴差的嘴里就打听到了老爷子二儿子的住所。老爷子的二儿子住在一个海滨城市,白毛和罗法正到了以后没用半天功夫,就把人找到了。跟踪了两天后,大致摸清了那小畜生的生活起居。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那小王八蛋居然还是一个企业的中层领导,有车有房,算是一个中产阶级。

要不是罗法正拉着,白毛差点从地上抠出一块路砖招呼上去。生活这么优越,居然不管把他们拉扯大的父亲,这还是人吗?

后来罗老爷子陪着白毛,在那货车上用石块划了一道长长的腰线后,才算稍微解了点恨。老爷子以为他能消停点了,剩下就是想着怎么处罚逆子了。

可老爷子怎么都没想到,就在第二天,那个小王八蛋下班回来,穿过小区的一片小型人工池塘准备上楼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冒出十几条野狗和几条疯了一般的野猫,直奔那货而去。接下来的画面就有点血腥了,普通人对付一条疯狗都够呛,别说是十几条了,还不说有几只灵活机动的野猫在一旁找机会时不时朝要害或者脸上来那么一下。真的是眨眼之间,周围的人根本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看到那情形,逃跑都来不及,谁还敢上去帮忙啊。

一分钟都不到,原本还能挣扎几下的不孝子,已经快没气了,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了碎片,露出的皮肤要不是一个个冒血的牙洞,要不就是干脆被撕成了碎肉,耷拉在身上,毫无生机,甚是恐怖,最可怕的是那张脸,被撕扯得不成人样,毁容是铁定的事了。

起初罗老爷子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看到白毛一副痛快到,如同便秘许久突然通畅一般的表情,才知道是他捣的鬼。转念一想,似乎明白昨天白毛借口出去看姑娘,八成是联系这些小家伙去了,因为他听牛奋斗说过,这家伙和猫猫狗狗关系好的不得了,赶紧低着声音吼道:“够了!”

“放心,死不了!”白毛挑着眉咬着牙,似笑非笑地说。

“你再不停手,我可出手了!”罗法正见人已经快没气了,焦急地说。

“我说死不了就死不了,哎,行行行,听你的”白毛说完,冲着那边喊了一声:“快救人啊!”

他这一嗓子喊完,那些野狗野猫听到后,合力把人往池塘里一扯,马上做鸟兽散。此时寒冬已过,池塘里的水也消融大半,夹杂着冰碴的水把人一激,那个不孝子身体抽动了几下,看样子确实还活着,不过受伤严重,想挣扎是没什么劲了。身上到处都是血窟窿,流出的鲜血马上就把水染成了红色。

白毛得意地说:“怎么样,血池地狱,贴切吧?”说完,还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一段小视频给牛奋斗发过去,然后附上语音:“爷们我收工了,你那边怎么样啊?”

罗法正欲哭无泪,他是真没想到,血池地狱居然被这么理解,可再一想,还挺有道理,但凡地狱,哪个不惨,心说自己过了几十年普通人的生活,当年的铁石心肠柔软了。

“走吧!”罗法正也没话说,见事情算是办妥了,还留下干什么。

“着什么急啊,等会看看他媳妇和儿子下来撕心裂肺的样子啊,多带劲!”白毛舔着嘴兴趣盎然地说。

从来不说脏话的罗法正,忍不住骂了一句“变态”,硬拉着白毛离开小区。

事情办完,就该回去了,白毛却不走,说还有事。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想怎么样?”罗法正以为他没完了,斥责道。

“看把你急的,我已经解气了,他下半辈子就在床上呆着吧。我想去看看那些功臣!”

白毛买了很多肉,带着罗天行来到城外的一片荒地,满嘴血污的阿猫阿狗躲在一片枯林中静静地等着,见他来了,都凑了上来,极尽讨好。

白毛一边喂食,一边挨个摸着它们,眼里这才露出了温情,看到这一幕,罗法正也有点感动。聚了一会,白毛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说:“行了,我该回去了,你们保重吧,我对不起你们!”

阿猫阿狗都舍不得他,试图挽留,但白毛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

远离了那片枯林,白毛的眼里毫无征兆地落下泪水来。

“怎么了这是?”罗法正不解地问。

“出了这档子事,这个城市里的流浪猫狗,要跟着倒霉了,都是生灵,我没本事自己解决,只能靠它们,哎,其实,我害了它们啊。虽然它们知道,但无怨无悔。人,有的时候还不如一只畜生!”白毛出奇严肃地说。

罗法正这才明白过来,想想也是,流浪猫狗撕咬人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眼眶不觉湿润起来,因为他也知道,有时候动物的感情,比人更真。

“行了,别矫情了,想不到还有你办不了的事,哈哈,放心吧,我来给你解决!”罗法正说完,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老头,你吹牛吧?”白毛不明所以。

“吹不吹牛,拭目以待,我可不像您,我们是凡人,得懂点凡人的套路。”罗法正自信满满地说。

他们这边完事了,牛奋斗那边可正犯愁呢。

收到白毛发来的现场直播后,一老一少一边骂着“残忍,变态”,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最后俩人虽然啥话都没说,但都是一个感觉,解气!

可看完视频后,这爷俩继续犯难,白毛都雷厉风行地干完了,他们该咋办呢?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二章 奇怪的关帝庙

牛奋斗和酸老西看完白毛发来的视频,痛骂道。

变态,无耻,阴损。

然后,牛奋斗说:“要不,咱也弄个这吧,简单粗暴,挺特娘的有创意的!”

“跟着人家后面,尼求也就能闻个屁味”老西儿嫌弃地说。

“老西儿大师,咱都来两天了,连他和几个人说过话都摸清楚了,可特娘的就是没个好办法,那你说,咋办?不行我找个麻袋趁他晚上下班套住打一顿算了。”牛奋斗无语地说,确实,他们来了两天多了,牛奋斗这两天几乎没怎么休息,就是在跟踪那个大儿子,那王八蛋居然还是当地重点中学的老师,每天看到,牛奋斗气都不打一处来,真恨不得直接堵街上揍一顿。当然,酸老西倒安逸的很,每天休息好了,就是在县城里溜达散心。他们来的这个县城是个文化名城,还真值得看看。

“俄不管,俄是出来旅游的,这是尼说地呀!”

他倒说的没错,牛奋斗拉着老西儿出来,一方面是想让他出出主意,另一方面也是带老爷子出来散散心,人老了,对于这个世界,看一眼少一眼。不过牛奋斗还真没想到,老狐狸这么没脸没皮,真当旅游来了。

牛奋斗也是拿这老头没辙:“你再这样,我真准备麻袋去了啊?”

“球事哇,就这点能耐,还不如白毛咧!行咧,想不出主意,就慢慢想,走,带尼上街看看景去,尼还别说,这个地方到处是古迹,真有点历史的味道!”老西儿淡淡地说道。

牛奋斗眼睛一亮,他太了解老头了,没来由得要去看风景,不用说,八成是有主意了,于是赶紧附和着说:“好啊,走,我也闷得慌,散心去。”

老西儿白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就这样,两个人出了旅店,老西儿在前面走,牛奋斗紧随着他的脚步。不过没走多远,牛奋斗就发现,老西儿居然带着他,去了屈死的那位老爷子大儿媳妇每天买菜的路。

依照牛奋斗这两天的观察,那个良心坏透,嘴还超贱的女人,每天上午都会沿着这条路去菜市场买东西,应该已经是个习惯了。他不明白,老西儿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不过他也没问,既然带他来,一定是有目的,他决定静观其变。

刚才说了,他们来的这个地方是个历史文化名城,大街小巷随处都能看到遗留的古迹。他们来的这条街更是如此,整条路依旧保持着古时的模样,周边的店铺都是古色古香,在冬去春来的时节,走在其中,真有点萧瑟伤怀的感觉。

走了没多久,老西忽然停住了,望着前面的一座明代遗留下的鼓楼说:“看看,这个楼门子真球漂亮啊!”

这两天,牛奋斗无数次经过这里,早就发现了这座雄伟的鼓楼。

说实话,这座鼓楼真的很特别,和他在别处见过的都不一样,首先,是非常高大,快赶上城门楼子了,楼高两层,三重檐,四面开门,总高差不多有二十米。基座足有八米那么厚,都是用古城砖砌成的,非常稳固敦实。再者,这个鼓楼的位置也非常特殊,正好在十字街正中心,鼓楼底座下东西南北四个门洞,高达五六米米左右,也非常宽,两个轿车并排行驶都没有问题。

牛奋斗不明白老西儿为什么会对这个鼓楼感兴趣,附和道:“是啊,这样的规格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县城也不大,怎么能有这么阔气的鼓楼?”

“这里明清时商贾云集,富庶得很啊。牛粪,尼觉得,这个楼门子哪个地方最特殊?”老西儿问道。

牛奋斗想了想说:“自然是四个门洞了,也忒大了点吧,比很多地方的城门都大,太夸张了。”

“不夸张,尼知道因为啥吗?”老西儿又问。

“不知道。”

“那尼知道这个县城原来的名字叫什么吗?”老西儿继续问个不停。

“我听当地的人说,好像叫凤凰城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牛奋斗回答道。

“叫凤凰城的地方很多,但尼可能不知道,只有这个县城,才是真正的凤凰城,不仅整个县城都形似一只凤凰,而且这里出喽很多名人,都是一等一的大买卖人,应喽那句话,鸡窝里飞出一只金凤凰。知道为甚这个鼓楼这么大吗,因为这个鼓楼还有个别名,叫凤眼。凤凰的眼睛要是小咧,还有气魄吗?”老西笑着说。

牛奋斗有点迷糊,老西儿莫名其妙地讲典故干什么,心说难不成老爷子真是出来溜街的,也不知道说什么,随口“哦”了一句。

老西儿见他不太感兴趣,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到微笑说:“说起凤眼,尼能想到什么?”

“丹凤眼,卧蚕眉,关羽关二爷呗”牛奋斗见老西儿故意卖关子,也开起来玩笑。

没想到老西儿居然没生气,反而笑着说:“对着咧,可不就是关帝爷吗?正好,前面就有关帝爷的庙,要不咱进去拜拜?”

说完,老西儿也不管他乐不乐意,就要穿过门洞,朝前赶去。门洞里车来车往,不方便左右观察,怕老爷子有个磕碰,赶紧跟上护着。

关帝爷的庙不远,走两步就到了,庙不大不小,从裸露的檐头看,年头不少了,不过修缮保护的很好,算精美了。进进出出的人很多,香火很旺盛。

现今这个社会,不管是什么庙宇,大多都立上了凭票参观的牌子,可这里没有,前来进香的一看就是周围的居民,很多人都提着菜篮子,进去烧一炷香后继续就做自己的事去了,好像这已经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了,这倒让牛奋斗有点意外。看来,这座关帝庙在当地人心中,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啊。

门口小店有卖香烛的,既然要拜庙,不管信不信,进柱香是起码的尊重。加之,牛奋斗本来就对关二爷颇有敬意,和店老板说要买柱高头香。

老板看看他,并没有拿柜台上足有一米高的香,而是拿了把散香说:“孩子啊,烧香拜佛,不在乎香火大小,重要的是心诚与否。我看你还是个学生,买那么贵的香干什么,就拿这去吧,没俩钱,我也不问你要了。能来拜我们关帝爷,我们很高兴。放心,我们的二爷我们知道,他老人家不会介意的。”

店家的一番话,让牛奋斗有点哭下不得,第一次见做买卖不想挣钱的人,而且老板一口一个我们的二爷,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关帝爷是全天下的关帝爷,怎么到了他们这里,就成了他们自己的了呢,而且看他说话的语气,好像不是在说一位高高在上的神仙,倒像是说一位他们身边德高望重的长辈。奇怪,奇怪!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三章 阎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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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不卖牛奋斗高头香,他也没强求,不过也不能白拿,虽然那把散香不值几个钱,但牛奋斗还是执意留下十块钱。

出了小店把刚才发生的事和老西儿一说,老头只是笑笑,意味深长,却没说话。

一老一少,进了庙,大殿上挂着乾坤正气的匾额,匾额下的法台上关二爷正襟危坐,两旁关平周仓护在左右,和大多数关帝庙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

老西和牛奋斗,像所有人那样,磕过头,把香插到香炉中。

庙宇是个两进的院子,关帝爷大殿后面还有一些小殿宇。他们拜完以后,顺脚就溜达进了后面那进院。按照一般的规格,像这样两进的关帝庙,大殿后面应该是供人居住的房子,或是一个小花园,多叫结义园。可他们转到后院才发现,关帝爷大殿背后,居然是座阎王庙,里面供着阎王爷和用泥塑呈现出的十八层地狱。

这就让牛奋斗有点费解了,一般只有城隍庙才有这种布置,因为人死之后,阴差拘了魂,要先到城隍爷那里消名,有时鬼魂也可以自己到城隍庙报道,等待地府差人来领。城隍爷和地府常打交道,所以在城隍庙才会有阎王爷和十八层地狱的形象出现。可关帝爷和地府几乎没什么瓜葛,怎么在这里却能看到呢。

不合规矩,必有情由!

想起进庙时,香烛店老板奇怪的举动,牛奋斗才感觉,这座关帝庙似乎不一样啊。他感觉酸老西肯定知道原因,可老头进到后院之后,就杵在院子中央,低着头看着铺地的青砖发呆。

牛奋斗刚想发问,老西儿站在一块青砖上突然问:“哎,尼说这一块砖上能站下几个人啊?”

牛奋斗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低下头打量了一下,发现那块青砖也就比街上见的最普通的红砖大了一点,没好气地说:“还站几个人,站我一个人都得单腿着地,你今天是咋了,神经兮兮的?”

酸老西淡淡一笑说:“俄也觉得站一个人都费劲,可是,俄要说,这砖上起码能站下四个人,咋想?”

“别逗了,四个人,开玩笑呢,叠罗汉都站不下四个。”

老西儿淡淡一笑,走到院子一个石凳上坐下,看着饱经沧桑的院子说:“是真事,明末清初那会,闯王李自成兵败西逃,途径这个县城。俄和尼说过,此地在明清时是个非常富庶的地方,说富可敌国都不为过。李自成路过这里的时候,粮草不济,见这里富裕无比,就下令属下大肆烧杀,抢掠金银。当年,鼓楼所在的两条街富户最多,所以死的人也是最多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几乎塞满了巷道。不知道尼留意到没,咱刚路过的那条街叫什么吗?”

“臭街!”牛奋斗想了想说,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个名字也太特别了。

“对,是叫臭街咧,为甚臭咧,就是因为死得人太多咧。那天,恰好是农历四月二十八,相传是关二爷第一次抽刀杀人的日子,从那以后,一代武圣开始叱咤天下,于是在民间把这个日子称为“磨刀会”,每逢“磨刀会”,有关帝庙的地方都会举行各种活动以示纪念。当然,这个县城也不列外,当时百姓们就在这个关帝庙前举行活动。

“磨刀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能动刀兵,否则就是与关帝爷叫板。李自成不信老天,可关二爷的名气太大,他不怕,他的手下怕。虽然闯王的兵杀到了门前,可却没有一个人敢杀进关帝庙里面。外面逃难的百姓都躲进关帝庙里,尼踩的那一块块青砖上,以前确实站了不下四个人。尼说不可能,可事实就是如此,俄考证过,不是瞎编,那尼说,是怎么办到的咧?而且闯王的兵从这里逃走,准备渡河的时候,莫名就淹死很多人,那条河并不宽,也不深,尼说他们是咋死的?”老西儿看着牛奋斗淡淡地说。

“关帝爷显圣了”牛奋斗顿字顿句地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地人对这座庙那么有感情了。

“后来啊,因为死得人太多,也因为这件事,人们在关帝庙里修建了阎王殿,他们希望死去的亲人能在关帝爷的庇护下,顺利投个好胎。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这是百姓的一个心愿,不过,这个习惯,一直流传到如今,人们还一直敬重着信奉着,刚才尼估计个感受到咧哇。所以,在当地老百姓的心里,咱们经过的那座别名凤眼的鼓楼,早已和凤凰城没甚关系咧,现在的凤眼,就是关帝爷的眼睛。说了这么多,尼听明白咧没拉?”老西儿说完,笑着站起身,朝外走去:“俄饿球咧,想出去吃完桃花面,尼吃啥,俄先给尼叫喽,一会等尼出来,就不用等着咧!”

牛奋斗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既震惊,又佩服,既怀疑,又深信,暗骂一声老狐狸,乐呵呵地说:“一碗刀削面,加卤蛋加豆干,这里的牛肉不错,来一盘,热上一壶高粱白,一会和你好好喝!”

老西儿笑了笑,径直走出关帝庙。

而牛奋斗,转身跑到院内的厕所,从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朱砂笔,直接用吐沫蘸湿,在符纸上扯下极细的两条,用笔端端正正分别写了几个鬼字,最后规规矩矩叠成小方块,握在手里。从厕所出来,又窜回后院的阎王殿,分别找到血池地狱和铁树地狱,趁着没人注意,把小纸条放在行刑鬼差泥塑的手里。

办完这些,转身又来到前殿。

看庙的老道认出了他问道:“小伙子,你不是刚磕过头吗,怎么又回来了?”

“刚才求了关帝爷一件事,忘了说声谢谢了,罪过,罪过,我还得磕一个。要不我再去买柱香?”

老道被他逗乐了说:“还挺有礼貌的,不用去买了,关帝爷不会怪罪,磕吧!”

牛奋斗跪在蒲团上,一边磕头,心里把他此行的目的都偷偷嘀咕了一遍,磕完以后,抬头看着关帝爷脸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心里暗表:“关二爷,事您也知道了,您是大孝子,大忠臣,这种事,我都看不下去,您肯定就不用说了。本来我是想自己解决的,但知道您在此地,就不敢越厨代庖了。您千万不要太生气,教训教训就行了,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对了,那俩人的罪过我们已经审过了,名单已经报给鬼将了,就不用您辛苦了。我们是龙都黄泉客栈的人,绝不会污蔑一个好人,您大可放心。”

不知道是心有所感产生了幻觉,他总觉得,关帝爷的泥身,似乎眨了一下眼睛。

祷告完,屁颠屁颠乐呵呵地跑出去,找到老西儿后,他还没说话,老头先张嘴了:“别问灵不灵啊,信则有,不信则无!”

“切,小心眼的样子,我才不问那个呢,我是想说,你咋把我碗里的豆干夹走了?”

老西儿看看筷头上咬了一半的豆干,有点尴尬地说:“忘了给尼要咧,尼自己加吧!”

“胡说,明明是从我碗里夹走的,你看,碗里还留着印呢!”

“还给尼”老西儿一赌气把剩下的那半又给扔回去。

牛奋斗笑开了花,喊老板直接加了一盘豆干,一老一少,有滋有味地喝起酒来。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天道好轮回

爷俩吃完饭,已是午后,那个不孝子和妻子都是某重点高中的老师,据牛奋斗这几天的调查,今天下去,俩人都有课,他们这种社会闲杂人等,也不可能进学校去蹲点,下课一般就是晚上八点多了,爷俩也没个事干,溜起了闲街。好在这座县城古迹很多,四处看看,时间过得挺快。

卡着快下课的点,爷俩赶紧守到学校门口,学生们拖着疲惫的的身体,乌央乌央从里面涌出来,恨不得能插个翅膀直接飞回家去。也有那些不愿意回家的,比如一男一女若即若离结伴而出的孩子,此时天早就黑了,一对对的少男少女,专门蹭着路边最昏暗的地方走,小手在人少的地方,不自觉的就牵在一起,相互对视,目有星辰,动情之处,面颊一贴,羞涩,激动,心跳的声音老远都能听到。

老西儿饶有趣味地看着散发着青春的孩子们,有时见到太过羞涩不敢下手的少年,还暗中要编排几句:“小姑娘那么磨蹭,就是等球尼下嘴呢,哎呀,急死个人咧,男子汉大丈夫,亲错就亲错咧,挨个耳光也值啊,怂炮!”

牛奋斗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老师们出来的比较晚,他生怕错过了。见到老西儿为老不尊的样子,没好气地说:“要让你这种人当老师去,学生们都得被你教成流氓!”

“少扯,那俩不肖子孙还能为人师表,俄算甚咧。再说咧,也就这个年龄段,才能有心蹦蹦跳的感觉,等以后出喽社会上,别说拉个小手,亲个小嘴咧,放俩大姑娘在床上,还得考虑一下身体能受得住不。尼根本不懂,这个时候,最妙得就是那种感觉。”

“你懂,老光棍一个,还一套一套的,收敛着点,别一会被人当成老流氓给打了,这个年级的愣头青可多呢!”

“少说那种酸话咧,尼个小处男,还不如这些娃儿呢,二十来岁咧,也就摸过个手哇,说起来咧,尼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咧,尼那小鱼都成喽食人鱼咧,咋,想以身殉情呢?”

“你不说这个我还不来气,你不是说小鱼在那里没事吗,现在变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说!”牛奋斗怒道。

“俄也没拉想到张灵轩那么狠,敢犯忌,不过,那也是她的命,没办法,认喽哇。”

“认个球”牛奋斗真有点毛了,正要好好发泄一番,老西儿挤眉弄眼地说:“回去再吵,人出来咧!”

果然,那王八蛋领着老婆,推着电动车从里面出来了,还有说有笑。

看到他们出来,牛奋斗心里一沉,虽然想法有点变态,但是他多希望,就在学校,就在学生面前,让这俩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因为他无法忍受,这样的道貌岸然的人,居然是站在三尺讲台上,给下一代传授知识的人。

他咬着牙低沉地对老西儿说:“能成吗,二爷一年不睁眼,就让这俩货多逍遥一年?”

应该是太恨了,所以着急了,而且拜关二爷的事,虽然老西不说,但很明显是他想出的主意,牛奋斗顺着他的意思做了,可心里真没底。

他们这代人,从小受到的都是科学教育,神神鬼鬼,从来都是封建迷信,尽管他见过鬼,见过神,可至今在他脑海里,依旧不觉得神有多神。

老西儿明白他的想法,只是说了一句:“如果真的有天道好轮回的事,对老百姓来说,不是福气吗?永远都要相信,天下有正义,行咧,别想咧,再不跟着,人就走咧,给他们当了几天的免费保镖咧,不差再来几天!”

爷俩继续像前两天那样,偷偷跟着那俩人。

晃晃悠悠骑车走在前面的那个王八蛋和老婆聊得很开心,虽然离得比较远,但以牛奋斗的耳力还是能够听清楚。大致意思是,夫妻俩已经找好关系,马上就要调往七十里外的大城市任教,正商量着把银行了存得那笔钱拿出来,过几天去城里看新房子。从他们对话得知,那笔钱就是从郭有福那里讹来的。

牛奋斗听到他们的对话后,火气更大了,恨不得扑上去揍一顿。

小巷比较昏暗,道路歪七扭八,走两步就是个拐弯。夫妻俩聊得兴起,根本没注意到,就在一个拐弯处,突发冒出一个老汉,电动车刹不急,把人结结实实撞在地上,看样子,伤得还不轻,躺在地上只剩呻吟了。

夫妻俩吓了一跳,那王八蛋赶紧停住车,正准备下来查看,后座上的妻子说了一句:“老公,是个乞丐,路上没人!”

说完这句话,那王八蛋前后看了看,发现小巷里没有人。因为灯光昏暗,牛奋斗和老西儿离得也比较远,而且毕竟是跟踪,所以尽量贴着墙走,那王八蛋也没发现他们。看四下无人,那货直接偏过车头,一拧电门,头也不回,一溜烟就跑了。

牛奋斗和老西儿都看楞了,心说天底下还有这号人,赶紧跑过去查看被撞倒得老人,结果等他们过去以后惊讶地发现,哪里还有什么老人啊。

巷子两边都是墙,逃逸而走的电动车还能看到尾灯,除了他们,再无人影,被撞倒得老人居然凭空消失了。

“我看错了?”牛奋斗怀疑地自语道。

酸老西却叹口气说:“上仙仁慈,还是想给他们个机会啊,无奈,不珍惜啊,人啊,好言难劝该死鬼啊!”

牛奋斗忽然明白了什么,二话不说,拔腿就跟上去。

小巷出去,就是鼓楼十字街,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做贼心虚的夫妻俩,已经狂奔到鼓楼门洞下。刚进门洞从侧方突然急速冲出来一辆轿车,不偏不倚,正好撞到他们身上。就这样,都没听到刹车声轿车继续行驶,不过方向已经偏了,那个王八蛋被车直接顶到鼓楼的基座上,随即一声闷响。

牛奋斗赶紧跑过去,发现俩人当时就断气了。

那个王八蛋被汽车顶到鼓楼的基座上,脑袋与机盖平行,眼睛完全突出来,充满的绝望。胸口垫在汽车与基座之间,由于巨大的冲击力,胸口已经彻底塌陷肋骨断裂,刺穿皮肤,血液已经灌溉全身,眨眼间,地上都流下一滩。

至于他妻子,更惨,她被卷在车底,身体和严重变形的电动车纠缠在一起,断裂车架的钢管,插满全身,连见过无数死人的牛奋斗都有些不忍目睹。

这不就是血池地狱和铁树地狱吗!

牛奋斗的恨意,在看到他们出事那一刻就消了,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关帝庙,居然莫名有了一丝恐惧!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五章 背后的玄机

街上人很多,很快,鼓楼就围满了群众,大家报警的报警,救援的救援,牛奋斗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因为他知道,已经无济于事了,人已然死了。

周围的群众都是附近的居民,很快,情况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中清晰了。小轿车的驾驶员是本地的一个恶霸,今天是喝了很多酒,前面遇到交警查酒驾,情急之下选择了逃逸。酒精的作用,根本不是人可以控制的,哪怕酒量再好,哪怕说喝完以后自己感觉还很清醒,都无济于事。驾驶员还活着,不过撞死人之后,居然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热心群众把他拉住来后,都没叫醒。想必,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害了人。

酸老西也赶过来了,看到事故现场,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很淡定,似乎早已料到会是如此。

如牛奋斗所料,夫妻俩自然没救了,救护人员给搭上白布抬走,交警指挥配合警察处理着现场。牛奋斗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开了。

“如果他们刚才撞了人能停下来,就不会这样咧,哎,上天的一念之慈对于人来说,就是活命的机会啊,可惜,很多人不知道珍惜。不过话说回来,也是活该!”酸老西见他情绪有些低沉,劝慰道。

道理是对的,确实,不用说晚几分钟,就算晚个几秒,都不至于遭此横祸。如果刚才夫妻俩停下来看看伤者,真就避过去了,而且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不管品德高尚不高尚,都会停下来看一眼的,这不单单是德性的问题,这是责任,一对教师,居然连这点责任都没有。他们的死,确实是活该。

可是,当活生生的人变成冷冰冰的尸体,牛奋斗真有点不落忍。

“俄知道,尼是不是觉得处罚太重咧?”老西儿太了解他了。

牛奋斗默默点点头说:“按我的想法,还是留条命最好。”

酸老西忽然哈哈一笑说:“按尼得意思?凭什么啊,尼以为尼是谁啊,尼以为尼想的就是对的咧?咱先不说别的啊,就算按尼说的来,留下他们两条命,尼以为尼就算仁慈咧?俄可不这么认为,就像白毛干的那样,人是没拉死,可这辈子还不如死喽咧,活着要受一辈子罪,尼以为的仁慈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一种活着不如死,死又舍不得的苦难中,尼只不过是为喽自己良心能过得去罢咧。以后不要这样,有时候把事情做绝了,才是真男人,只要尼做事的时候,把公心放在首位就行。杀伐决断,才是一个真正有担当的人应该做的事!”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我不是害怕承担因果,而是觉得,不管什么人,都应该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大错特错,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给机会,为什么有那么多罪犯,就是因为给他们的机会太多了,给的越多,人反而越贪。人和人并不都是一个物种,很多人是人,很多人连畜生都不如。尼也看见咧,刚才没给他们机会吗?而且那机会,还不需要他们努力去争取,只要有点良知就能抓住,结果呢?俄不知道尼刚才发现没,尼就不觉得那个被撞的老人眼熟吗?”老西儿突然说。

这一点,牛奋斗还真没注意到,听他这么一说,楞住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敢确定,刚才那个老人肯定也是个神,难道,这个神,还是自己认识的?

“走,带尼看个东西去!”

老西儿说完,竟然带着牛奋斗原路折回,又到了学校门口,此时校园一片宁静。

牛奋斗很费解,不知道老头把他带着这里是什么意思。酸老西站在校外,冲他努了努嘴,意思让他往里看。

这一看不要紧,牛奋斗登时吓了一大跳。

被撞的老人的容貌他依稀还记得,当他朝学校里看去的时候,惊讶的发现,那位老人居然和学校里的一尊塑像长相无二,而那尊塑像,竟然,是孔子像!

“孔仲尼最后都不想救的人,说他们死得活该,有错吗?”

“孔子也是神?”牛奋斗诧异道。

“孔仲尼和释迦摩尼是一个时代的人,而且都是圣人,而且他在华夏的影响比之佛教,有过之无不及,不要以为神就是玉帝王母,道德三清,神,不过就是人们对道德最高的信仰。以后出来办事,多留心,每一个地方,都有不同信仰,信仰就是当地真正的神。知道俄为什么不愿意尼动手吗,就是因为俄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处罚最恰当,而当地的神肯定比咱们清楚。”酸老西淡淡地说。

牛奋斗被点醒了,对着孔子像拜了三拜。然后,又返回关帝庙,再次拜谢。最后,连夜买票赶回了龙都。

当今社会,传播最快的就是信息,爷俩还在路上,白毛那边就从网上看到了事故现场的报道,第一反应就是蒙圈,他当然知道这肯定不是意外,可是打破他的脑袋都想不出来,牛奋斗是怎么办到的。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催问,已经释然的牛奋斗故意卖起了关子,直到赶回茶社才道出了真相。

得知真相的白毛一拍大腿说:“靠,真特娘的鸡贼啊,居然让二爷当帮凶!我咋没想到呢,我们去的那个地方也有关帝庙,早知道我也进去打个招呼,省得自己动手!”

“帮凶这个词不好吧?你就不怕二爷揍你?”牛奋斗见他吃瘪,有些得意,又开始挑刺。

“敬重他才叫他一声二爷,论年级,他还得叫我一声叔呢,揍我,他敢?”

白毛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心虚,牛奋斗猜想,不会是真揍过他吧。

“二爷下手重不重?”牛奋斗机灵,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白毛也傻,没防备,脱口而出:“那不废话吗,武圣啊,我屁股差点被他打开花,我。。。。。。擦,你大爷,套我话?”

“哈哈,被我猜中了,哎,你还真挨过二爷揍啊,因为什么?”

白毛低着头,嘟囔道:“见他的赤兔马帅气,想偷出来骑一骑,没想到那畜生踹我,我就把它打了一顿,二爷就把我打了一顿,合情合理,我不怪他,真的不怪!”

“我去,你还真有脸,还说不怪人家,真不要脸!对了,路上我还想呢,你让那些阿猫阿狗替你害人,就不怕引起社会公愤。最近大肆捕杀流浪猫狗的事可多了,你这不是给它们拉仇恨吗?”

“你说的我也想到了,当初不是没办法吗,只能出此下策,谁让罗老头非要按规矩办事,完全是形式主义吗。不过也多亏了他,他给他的学生打了一个招呼,他的学生真特娘的牛,刚开始社会上真有人说流浪猫狗害人,应该通通弄死,可硬是被他的学生把舆论扭转了。他的学生也不知道从哪找出的几张照片,是那个王八蛋带着孩子在街上用石头砸狗取乐的景象,然后舆论一边倒,说他遇害,是当初那些阿猫阿狗组团复仇,罪有应得。现在那货住进了医院,明明是受害者,却被人口诛笔伐,一刻也安宁不了。以前觉得网络上那些键盘侠可恶,但在这件事上,还是很可爱的,哈哈!”

他们正聊着呢,郭有福听到信,匆匆跑进来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六章 越来越受欢迎的牛老师

郭有福进了茶社,见到几个人悠闲地聊着天,喉结深深地鼓了一下,艰难地咽了一口,站在门口呆住了。

“这位老哥压根没走,天天过来,撵都撵不走”白毛笑道。

“老哥哥的大儿子死了,儿媳妇也死了,我刚知道”郭有福艰难地说。

“我知道啊,怎么了?”牛奋斗反问道。

“那你们还有心情喝茶聊天?”郭有福低声道。

“不是,我怎么就没心情喝茶了?”牛奋斗笑道,忽然明白了什么:“老乡,你不会是怀疑人是我杀得吧?”

郭有福想了想,耿直地点点头。

在场的人哄堂大笑:“老哥,违法的事,咱不干,他夫妻俩出事的时候,我是在跟前,不过是意外,我想救也没办法。但说句难听的话,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咎由自取,俩字,活该。”

郭有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得知他那位老哥哥家的老二身受重伤的时候,心里惊了一下,不过网上流传着现场的视频,他更愿意相信那是意外。但老二刚出事没多久,茶社那位白头发青年就回来了。然后就是老大出车祸而死的消息传来,紧接着,大师也回来了。加上前段时间发生的种种让他想都想不到的事,他突然怕了,他明白,所有这些事绝对和道茗茶社有关,可是其中的联系是什么,他怎么都想不通。但不管想通想不通,道茗茶社的手段,真的是让他开眼了,也让他后悔了,他总觉得,那俩人的死是自己造成的。

酸老西善于察言观色,见郭有福心里有结,淡淡地说:“老乡啊,不是尼的错,不用自责,他们夫妻俩的死,是老天要收他们的命,很多事俄们也不方便和尼明说,但尼记住,他们落得如此下场,真的是咎由自取,不用心里有负担。”

“哎。。。。。。。”郭有福长叹一声。

“哦,对了,你的那些客户没再找你麻烦吧?”牛奋斗岔开话题。

“不仅没有,反而对我感恩戴德,还提出要买更多的小米,都给出天价了,我不敢卖,所以躲出来了。”

“哈哈,第一次见你这种嫌钱扎手的人。他们愿意掏钱,那就收了,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莫忘本,你挣了钱,别亏待了老百姓。说到底,你那位老哥哥会遭受那样的不幸,还是钱闹的,有句话说得好,穷,是人最大的绝望。你有这个机会,那就多带乡亲们致富。记住,老天有眼,不会亏待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这几天的经历,就是最好的佐证!”牛奋斗比较严肃地说。

“放心,我的心是土地里长出来的,我的腿永远都插在泥里。这是一张卡,几位辛苦了,无以为报,聊表寸心!”郭有福说完,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卡面上就写着密码。

牛奋斗拿起卡看了看说:“这是多少钱啊?”

“十万!”

“十万?哈哈,才十万啊,你觉得够吗?”牛奋斗脸色一变,盯着他突然问道。

“您觉得多少合适?”郭有福心里一凉,怯怯地说。

“我们愿意帮你,是看中你这的人品,所以才以义气相交,你现在居然拿钱出来,是你不值钱还是我们不值钱?”牛奋斗说完,咔嚓把银行卡撅成两半。

酸老西见气氛有些尴尬,笑着说:“俄们要是稀罕尼的钱,就不是这种搞法。俄们问心无愧,尼也要问心无愧。若是想认俄们这个朋友,以后多走动,老家有甚好吃食带过来点,也让俄们尝尝鲜,要是再提钱,以后就不要来咧!”

郭有福莫名心中一阵暖意,他本以为,人家替自己做了那么多事,虽然很多都超出了他的本意,但毕竟做了。现在这个社会,从来都没有白交的人情,他惴惴不安的,不知道该掏多少钱,这十万块,已经是他家现在所有的现金了。可没想到人家非但不要,还把自己骂了一通,甚觉惭愧,他明白,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能默默低下头,不敢言语。

“好了,尘归尘,土归土,死了的人就死了,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以后做事,一定要操着善心,但善心也不能白给,别去纵容贪婪。回去吧,我们也累了!”牛奋斗说道。

郭有福眼里含着泪,默默点点头,这一番话确实让他释然了点,再次致谢,告别!

等他走后,老西儿突然对牛奋斗说:“尼那句话说得对,但凡付出必求回报,可以不对等,但是必须计较,人,不能惯,人情,更不能廉价。其实要俄说啊,那俩人的死,他也有责任,如果当时他硬气点,不惯他们的臭毛病,他们也会收敛的。”

“何尝不是这样啊,这个社会啊,人变得越来越不像人了”牛奋斗也感慨道。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牛奋斗的国学课越来越受欢迎,因为他把很多高深的道理,都能讲得很有趣,而且非常实用。其实国学并不像很多专家说的那样,高深莫测,现在叫国学,放在以前,那就是普世的学问,是每个华夏人都要接受的基础知识,如果真的那么难,怎么可能流传下来。之所以现代人觉得难,一方面是白话文和古言的区别,另一方面,就是某些专家为了显示自己学问大,故意掺杂了很多个人的解读,也不管对不对,反正别人听不懂,就显出自己高明了。做学问,不是为了卖弄,只要把这点相通,每个人都能成为真学问家。

由于牛奋斗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多其他学校的学生都慕名而来,甚至有一些学校,干脆开出了更高的条件,要钱给钱,要头衔给头衔,甚至连客座教授的名头都拿了出来。当然,牛奋斗没有同意,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管现在教授在人们心里何种形象,但在他心里,那是学问和德行的象征,他自问自己达不到。

当然,他现在任教的这所学校,担心他跳槽,也提高了待遇,最重要的是,给他转正了。其实,转正这个事,在校方看来,不是算什么大事。但在牛奋斗看来,却很不一般,因为一旦转正就意味着他有了条正规的晋升渠道,他获得了和别的老师公平竞争的机会。转正那天,他终于忍不住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人,家里人自然高兴。一个辍学的孩子,摇身成了大学老师,也足够成为一段传奇了。

他多希望,自己就这样以教师的身份,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可惜,那只是奢望。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七章 鬼屋

牛奋斗的课比较有趣,并不局限于课堂。

这天,他提到有关“勇者无畏”的话题时,说人要是能克服自己心里的恐惧,就会有气节,就会提高一个境界,做起事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学生们问:“老师,怎么就能克服恐惧?”

“要想克服恐惧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大无畏,就是不害怕失去,但想要拥有大无畏的精神,必须要有坚定的信仰,比如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名垂青史的文天祥。你们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有名吗?宁艺语,你说!”他见一向活跃的宁艺语最近心事重重,也没和自己说为什么会这样,就故意问道。

“拒不归降元朝吧”宁艺语心不在焉地回答,语气也有些冷淡,不像以往那般热情。

牛奋斗微微笑了笑,然后对大家说:“还有谁有不同的看法吗?”

大家都沉默,因为在大家认知里,文天祥之所以出名,不就是因为他不归降元朝,然后还写了一些听起来很激荡人心的诗句吗?

“因为他是汉臣的脊梁,秉承孔孟之道,忠孝仁义为先,他不愿意归降,并不是不认可元朝,只是他认为一生不能事二主,而且他生是汉臣,死也应该是汉鬼。而且,那些已经归降元朝的汉臣,也劝他不要归顺,因为当时他是唯一一个能完全代表汉人风骨的汉臣,他们希望通过文天祥的死,来给汉人留下一座道德的丰碑。”张小洁站起来回答道,她虽然很少去道茗茶社,但每次牛奋斗上课,她都要跟着宁艺语过来。

牛奋斗点点头说:“说的不错,正是如此。他那句留取丹心照汗青,很多人解释说汗青指史书,但我觉得这样解释,还是小气了,按我的理解,不应该是这个汗青,而是汉青,汉族的汉。他的死,足可照亮所有汉人的青史,他不惧死,就是因为这份信仰。可惜,自那以后,汉臣,再无他这样的风骨。不要说我有民族偏见,无数事实证明,但有区分,必有隔阂,若不自强,必遭欺辱。你们要学大无畏,就学文天祥,不过,我看是够呛。若有大战,你们十有八九都卧底到敌方去了,是不是?”

他说完,学生们哄堂大笑,笑是为了掩饰尴尬,因为他说的对,有几个人能做到,悍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当然,咱们的文化,是聪明人的文化。我们做不到有风骨,但可以用聪明化解恐惧,这就是我说的第二点,知其所以然,便可无惧!”牛奋斗说道。

“老师,什么叫知其所以然,便可无惧啊?”有个女学生问道。

“我问你,你最怕什么?”

“鬼!”那个学生回答倒真干脆,别的同学一听,哈哈大笑,也都跟着附和。

牛奋斗也跟着傻笑:“那我给个打个比方吧,假如你遇到的那个鬼,是一个特别特别帅的男神,他跟着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还会怕他吗?”

那个提问的女同学想了一下说:“那我一定好好栓着,不让他跑了!”

同学们又是一通狂笑。

“再比如,如果那个鬼是你们逝去的某位最疼爱你的亲人,你们还会怕吗?”

很多刚还在笑的同学,忽地晴转阴云,用力地喊道:“不怕!”

一悲一喜,大家的气氛顿时就被调动起来了,这就是牛奋斗之所以受欢迎的原因。

“所以,你们怕的并不是鬼,而是未知的东西,你们啊,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一只鬼,你们说,因为这么一个根本未知的东西害怕一辈子,值吗?为什么我说聪明人也可无惧,你们大可把鬼用一种你们并不恐惧的形象重新塑造一下,以后还会怕吗?”

“老师你说的不对,我和朋友去过一些著名的鬼屋,一进去以后,就感觉寒毛都竖起来了,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是真的吓人!”又有一个同学站起来反对道。

“那你看见鬼了吗?”

“那倒是没有!”

“来,咱们假设那个屋里确实有鬼,你们可以这样想啊,鬼也是人变的吧,和人应该是一样的吧。你说,你随便推开别人家的门闯进去,你说那家的主人会对你客气?或者可以这样想,你闯进去的时候,屋里的鬼正斗地主或者做着羞羞的事,一旦你把鬼的形象具体了,你还会怕吗?你们想想,一进屋,三鬼在斗地主,或者打麻将,还觉得怕吗?

不要一描述起鬼来,就说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鬼就那么闲啊?不管你什么时候去,都搁天空飘着啊,还故意跑你身后飘着,无聊不无聊啊?而且我和你们说,那些鬼屋之所以吓人,一方面是因为你脑袋里已经有了固化思维,觉得那是鬼屋,就一定可怕。另一方面,那些地方八辈子都没人住,没人气,自然冷清了。而且很多鬼屋建造的时候,就不符合建筑理念,阴阳不平衡,人进去感觉到不舒服是很自然的。你们信不信,把那些鬼屋的格局稍微改一下,感觉马上就变了。这就是知其所以然,便无惧!”

“老师,你说的轻巧,咱们龙都就有个鬼屋,要不你带我们去看看呗,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

“龙都还有鬼屋,我怎么没听过啊?”牛奋斗问道。

“你们还不知道吗,那个鬼屋都拆了,准备修路,不过我听说已经出事了,死了好多人,消息被封锁所以人们都不知道,我有一个哥们在工地当经理,他告诉我的。”另一个人同学说道。

“真的假的?”一听有八卦,课堂顿时乱起来了。

“我也听说了,据说那屋子下面挖出好多死人骨头来,都快堆成山了,有个懂行的人说那是古代祭祀的场所,继续修下去会冒犯神灵,必须改道。可建筑公司根本不听,把骨头就地给埋一边,继续施工。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刚建的桥墩就塌了,压死好多人,而且工地上一到晚上,就能听到鬼叫,还能看到一群血肉模糊的鬼来回走动,特别吓人!”

牛奋斗一听,这个无语啊,出这么大事,他不信消息能封锁住,这些学生摆明就是以讹传讹,后悔自己怎么挑起这么一个话题,见讨论越来越激烈,他拍了拍桌子说:“行了,你们说的这么玄,要不今晚咱们一起过去看看,有没有鬼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学生们不敢作声了,若是刚才这么说,说不定真有人愿意去,现在听到那些故事,一个个的都怂了。

“我怎么教你们的,没有求证的东西,不要胡说。现在这个社会,抓个小三都众人皆知,别说这么大的事了,反正我是不信。这样吧,今晚我去给你们探探情况,晚上微信群里,视频给你们直播。我要是被女鬼抓去,你们就不用帮忙了,要是被男鬼弄走,帮忙报警,怎么样?”牛奋斗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已经被牛奋斗奉若神明的学生,自然同意,一阵欢呼。

说完,正好也该下课了。牛奋斗看宁艺语心事重重,正打算上去问问,谁知道,她一声招呼都不打,很不开心地离开了。

张小洁想跟出去,但迟疑了一下,还是留下来了。

“她怎么了?”

“你们刚才谈的那个闹鬼的工地,就是小宁他爸负责的”张小洁低声说道。

“什么,真有鬼?”牛奋斗诧异道。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八章 变故

张小洁表现的似乎很犹豫,迟迟不说话。

“是不是有什么我不方便听的东西?如果是那样,就别说了!”

牛奋斗见她这么难为,知道肯定有难言之隐,而且他也不相信真的闹鬼。什么鬼屋,大部分都是唬人的,再厉害的鬼屋能有太平间或者坟地厉害吗,如果每个鬼屋都害人,那看守太平间或者守墓地的人该怎么办。再者,只要稍加一分析就能想明白,宁艺语明明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如果真有鬼,肯定第一时间会来求他,现在却不愿意说,应该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闹鬼倒没有,挖出很多遗骸确实真的,而且大部分都穿着军装,听小宁说,从军装上看,都是抗日战争时期死去的日本兵,我们猜测,应该是没有来得及运回国家就地掩埋了。”张小洁说道。

“日本兵啊?那好办啊,一把火烧了不就行了?”

“他们也是打算随便就处理掉,但上面知道了,害怕引起不必要的纠纷,让全部起出来存放好。”

“存放个屁,死了还要脏咱的地,没问他们要租金就不错了,算了,又不干我的事。既然没鬼,那我就不问了,省的你为难!”牛奋斗说。

张小洁想了想,咬咬嘴唇说:“咱们是一家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工地确实出事了,不过是因为工程质量问题,有人偷工减料,刚建的桥墩就踏了,打伤几个人,并没有死人,也不像他们传的那样和鬼屋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因为日本兵的原因,上面本就很关注,在这个节骨眼上,工程居然出了问题,肯定要深究。这个事,承包商是小宁的父亲,一查,发现她父亲和某位贪官有利益往来,现在停工就是严查她父亲呢。小宁知道你嫉恶如仇,她不想让你知道,是害怕你看不起她。毕竟,她父亲现在是众所周知的奸商,金钱至上,视大众的生命安全于不顾。”

牛奋斗这才明白过来,面色凝重:“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个事一出,上头肯定要查他以前还有没有什么豆腐渣工程,所以眼下这个工程才停工,是这个意思吧?”

“嗯!”

“她爹我见过,是个标准的商人,可我总觉得他不像那种敢胆大妄为的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他不至于敢做吧?就算要做,他也没这么傻吧,刚刚开工就塌了,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这么蠢啊!”牛奋斗分析道。

“我也觉得不可能,小宁也说过,他父亲是和某些大人物有交情,但在工程上从来不敢含糊,可谁知道呢,事实胜于雄辩!现在小宁最担心的倒不是他父亲会不会坐牢,因为现在国家严打,他父亲知道很多大人物的秘密,弄不好就会。。。。。。。”说到这个,张小洁不敢再说下去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也回去吧!”牛奋斗皱着眉,似乎在思索什么。

“你也帮不上什么忙,知道就行了,我其实是怕你误会小宁,那我走了。”

本来这些话,宁艺语特别嘱咐张小洁不要告诉牛奋斗,因为牛奋斗在她心里,是很敬重的一个人,她很怕他因为这件事看不起自己。可张小洁还是说了,她嘴上说是害怕牛奋斗误会小宁,但心里真正的想法是,她觉得,牛奋斗才是和自己最近的人,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就是如此。

张小洁走后,牛奋斗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给谢飞拨通了电话,还没等他张嘴,谢飞就先说了:“是不是宁艺语那孩子因为他爹的事,求到你头上了?”

“不愧是谢总,一下就猜到了我的意思,不过她还真没找我,是我自己想问一下!”

“别给我戴高帽子啊,现在她唯一能找的就是你了,但是我说句难听的,这件事你千万不要插手,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有些事做过了,就要承担责任,这是每个商人的本分也是原则。”

“等等,你说他唯一能找到的人就是我,这话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啊,别看龙都很大,但龙都的圈子就像俄罗斯套娃,一圈套一圈,最里面的圈子也就那么大。前些天,李大公子因为你,都主动撤出龙都了,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你的后台比李集都硬。听说,你还是为她们出头才和李大公子闹起来的,她不找你找谁啊?”谢飞说。

牛奋斗愣了一下:“这事您都知道?我哪有什么靠山啊,要说有靠山,也是您啊,别听他们胡说。”

“我知道,你小子手段多得很,治一个二世祖还是绰绰有余的,我是怕你被女人的几句软话给拿下,然后一冲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搞不好就万劫不复了。”谢飞言辞诚恳地说。

“放心吧,这些我懂,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宁老板为人如何,真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主吗?”

谢飞迟疑了许久才说:“平心而论,他这个人发家史有点上不了台面,所以素来我们也不怎么交往。但怎么说呢,都是在一个地方做生意,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他这个人霸道是霸道了些,但在大事上面,从来不含糊。而且他以往做过的工程,以我看,完全没问题。这次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说实话,我也感觉有些意外,他就算想贪利,犯不着在工程质量上面。”

“不偷工减料,怎么赚钱?”牛奋斗好奇地问。

“你不在这行,不懂也是情有可原,你大哥我干了多少年了,各种门道都清楚,那些靠偷工减料发财的商人其实是最低端的。一般工程,最少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各种开销用去百分之二十,还剩百分之三十,这百分之三十,已经够多了。如果运作的好,自己只需要投入很少的资金,就能搞定。如果不按工程款算,而是以实际投入的本金算,这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就能变成百分之三百的收益。你说他犯得着在那点材料上去省吗,省到头,连百分之十都没有,还要担天大的风险,根本不值当!”谢飞耐心的讲解道。

牛奋斗震惊不已,没想到水这么深:“那会不会是他手下人背着他偷偷干的呢?”

“不可能,宁老板管理公司有个特点,带着很浓的江湖气,手下要是敢干这种事,下场可惨得多,懂了吗?”

牛奋斗忽然想起小破孩当时第一次见宁老板时说过的一句话,说宁老板身后跟着衰神,顿了一下问:“那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整他呢?”

“这我可就不敢瞎猜了,不过,我也有这种怀疑。行了,不管怎么样,我很不赞同你参与进去,这里面水很深,就算你急公好义,真想,也要等很多事浮出水面后再说!”

“明白,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惜,牛奋斗虽然是如此想,但事情根本没有按照他所想的发展,他很快就被卷进去了,而原因居然是,原本不闹鬼的工地,竟然真的闹鬼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九章 工地离奇事

起初,牛奋斗确实想先静观其变,让事态再发酵一些,等各式各样的跳梁小丑都露面以后,再综合分析,看能不能帮忙。毕竟,就算宁艺语不张口,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倒不全部是因为有交情,他只觉得,世间应该有公正。宁艺语的父亲犯了罪,就应该承担后果。但如果是因为有人背后使坏,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能说一个人担上了坏人的名头,就把所有的脏水泼到他头上。

可惜,事与愿违,没过几天,就出事了,牛奋斗还是从新闻上看到的。据报道,有两个工人在工地上上吊自杀了,某些媒体给出的原因是说,上头因为正在查工地偷工减料的事,工地负责人就想把责任推在他们头上,这两位也是直性子,整了一个以死明志。

这样的说辞,很有冲击力,但牛奋斗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工地出了问题,肯定是要从上面往下面查的,怎么也不可能查到最底层的工人身上啊。他们就算想贪,也没那个条件啊,偷两根钢筋卖两袋水泥倒还差不多。结合前面的一些疑点,牛奋斗推断,这肯定也是有人故意借题发挥,继续给宁艺语她父亲泼脏水。

还有另一个说法,不是新闻上报道的,而是民间流传,据说,他们俩相约出去的时候,恰好碰到一个起夜上厕所的工友。据那个工友说,他们从宿舍出来的时候,眼睛已经突出来了,很可怕,跟死人一个模样,他和那俩打招呼都没回应,仿若两具行尸走肉。他当时没想太多,就是觉得有点恐怖,赶紧回到自己屋。结果,没过多久,就传来俩人上吊的消息。他看过尸体以后才发现,他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俩已经是这个模样了。

对于第二种说法,牛奋斗莫名觉得有些蹊跷,因为一般人就算想编故事,也想不到编这样的故事,尤其是人刚死之后,编这样的故事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吗。就在他想求证其真实性的时候,一个人主动找上门来了,是许久未见的李德深,郭青青的师父。

自从郭青青来到道茗茶社以后,她这位师父知道自己最关心的徒弟有了安定的工作和收入,也就不常过来了。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只有李德深自己明白,牛奋斗的名气越来越大,他作为公职人员,走的太近,很容易招闲话。

可今天,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他到茶社的时候,牛奋斗正好在学校上课。一直在茶社呆了一下午,和郭青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过就连他这个徒弟都看出来了,自己这位师父,似乎心不在焉,很多刚刚还聊过的话题,转头就忘了。

等牛奋斗回来,李德深的眼睛才算有了神。

“李老师,您怎么有空过来?”牛奋斗见到他,热情地问。

“找你有点事,咱们能单独聊聊吗?”李德深小声地说。

牛奋斗想了想,打算带他去雅间,但他却说:“要不去你屋里吧,楼下人多眼杂的,不好说啊!”

牛奋斗见他很奇怪,只好把他带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嘱咐家里人不要打扰,把门关好才说:“现在能说了吗?”

“是陆艺让我来找你的!”李德深开门见山。

牛奋斗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可是从陆艺那里拿过一个小本本,心说,看来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拿了人家的待遇,活马上就来了。

“他不是说有事直接来找我吗,怎么让您来了?”

“他走不开,事情又突然,所以让我来了。不过我也真没想到,你还有那个身份,真是藏得够深的啊,以前我还说想着帮你们呢,原来你是我的领导”李德深苦笑着说。

“李老师啊,别埋汰我了,都是一家人我也不和您说假话,前几天我才应了这份差事。您找我的事可千万别是什么送命的活,否则我可亏大发了,工资都还没领一分钱,就直接领抚恤金!”牛奋斗开玩笑地说。

李德深笑了笑说:“你的本事,我知道。今天来找你,是有关城东一个工地的事,那里刚死了两个工人,不知道你听说没?”

牛奋斗一听,自己这两天正惦记这事呢,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您在这件事里是什么角色?”

“案件负责人!”

“哎呦,太好了。那我先问您一个问题吧,听说那俩工人死的蹊跷,没上吊之前就死了,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啊?”

“哎,我就是为这个事来的。看来你也听说了,那我就长话短说直入主题了。那两个工人经过尸检,死因不是因为上吊,虽然也是窒息,但明显是谋杀。因为那两个工人的脖子上,除了绳子的勒痕,还有指印,应该是被人掐死然后转移作案地点,伪造出的自杀现场。

但是,期间有个目击证人,他说他看到两个人出去了。按照我们推算出的死亡时间,他见过那两个人的时候,那两个工人已经死了,除非是那个目击证人说谎。可是经过我们严格审讯,他不像是说谎,而且也没有动机。他时间也没有记错,因为他回到宿舍,由于害怕,给工头打了一个电话,电话记录的时间很准确。

当然,我们不可能完全信那名证人的话,继续排查,可是越查越离奇。按照我们推断出的死亡时间,在那个时间段,两名受害人刚刚喝完酒睡下。由于工人的宿舍都是十几个人一间,他们睡下的时候,还有别的工友在宿舍打牌聊天啊。他们睡下的时候,还好端端和工友们聊天呢。我们一度怀疑是死亡时间推断错了,可是,影响死亡的时间的因素就那么几个,我们都考虑进去了,应该不会错的呀!

后来,因为他们脖子上留着指纹,我们按照指纹一一比对,也没有找到任何嫌疑人。而且周边也排查过了,工地因为出了事,暂时处于封闭状态,也没有生人进出。办了十几年案子,这种事,我真是第一次见到。”李德深说完,唉声叹气。

“确实很奇怪,可是破案子的事,我又不懂,您找我是什么意思啊?”牛奋斗疑惑地问。

“因为在我们办案的时候,得知了一个信息,我觉得这个信息很有问题,那个信息和那堆刨出来的骸骨有关。而且,那个工地还有别的问题,陆艺他们正盯着呢。得知出了这个事以后,他就让我来找你。”李德深想了想说。

“什么信息?”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章 工地鬼影

李德深欲言又止纠结了很久,试图想组织一下语言,但最后发现不管是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还不如单刀直入。

“是这样的,我们的办案的时候,了解到这么一个消息,说最近几天,一到深夜,工地上的工人总会看到有穿着破军装的鬼影在走动,起初一两个人这样说,但后面说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工人都不想干了。但工地上不能没有人,所以负责人临时提高了工资,农民工兄弟都很可怜,为了能养家糊口,一些不害怕的人,就答应了。这件事我们向负责人求证过,不过负责人说没有这么回事,但我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看,他应该是在撒谎!

出事那晚,农民工兄弟聚在一起喝酒,酒劲上来,大家又说起闹鬼的事。两位受害人胆子比较大,他们说,不就是小鬼子吗,活着都不怕他们,更别说变成鬼了。大家一起哄,说他们在吹牛。他俩也来劲了,就和工友们打赌。所以酒喝到一半的时候,那俩受害人结伴去了一趟存放骸骨的地方,然后一人一泡热尿,还说什么老子就在你们头上拉屎撒尿了,有本事弄死我们。结果回来没多久,真就出事了。虽然以我的身份不能信这些胡话,但咱们也打过交道,你也是知道我的,我总觉得这里面似乎不简单。

本来,以我们的级别,和陆艺他们搭不上什么关系。但是,他们也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这件事,联系到我的上级,让我们先暂停手里的活,过来把情况和你通报一下,问一下你的意见。因为我也是案件负责人之一,而且我和你有过交往,所以领导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了。”李德深说道。

“他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领导说,先问你有什么意见,如果有行动就让我们配合你。随后陆艺会直接联系的,我听那意思,陆艺他们也一直在盯着那片工地。”

“陆艺是什么级别啊,这么牛气,让你们干啥就干啥?”牛奋斗好奇地问道。

李德深苦笑地说:“什么级别我是不知道,我就知道,人家让我们配合我们就得配合。不是,你是他下属,你不知道?”

“我都不知道我什么级别,不信你看,这上面除了写着我的名字和那个听都没听过的单位,再就没别的了”说完,掏出自己那个小本本给李德深看。

李德深撇了一眼,赶紧把头扭一边说:“你赶紧收起来吧!”

“怎么了?”

“你的那个证件保密级别很高,我们可不敢看,否则犯纪律!”

“至于吗”牛奋斗只好把小本本收起来:“哎,闹半天都不知道我自己什么级别,无聊。”

“哎呦我的小兄弟,你这什么心态啊,都是为人民服务,还计较这个。再说了,多少人做梦都想混个你手里的证件,你就知足吧。”李德深无语地说。

“切,我可是因为他给的待遇才答应的,你以为我稀罕啊”牛奋斗淡淡地装了一个哔,莫名地爽:“有陆艺的电话吗,我问问他什么意思。”

“没有。情况我都说明白了,你看有什么想法吗?”

“这还能有什么想法,真有鬼,弄死就行了呗,简单。”牛奋斗随意地说。

李德深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些也只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啊,如果真的是谋杀呢?”

“把那俩受害人的鬼魂招来问问不就行了,如果他们是冤死的,魂魄应该还在工地,去了一看就知。”

李德深艰难地咽了一下,心说还有这种操作。

牛奋斗想了想,面露难色地说:“不过有一点很难办,我也不能拉他们的鬼魂来给你们录口供啊。”

“只要知道他们是谁杀的就行了,如果是谋杀,问一下凶手是谁就好,如果是,是。。。。是那些东西干的,我们来处理就好。”

“这事还是你自己问比较好。”

“我?”李德深惊讶地说。

“对啊,难道还是我啊?我要是传错话,那我岂不是得担责任?”

“不,我,我怎么和鬼交流啊?”李德深无语地说。

“好办,交给我,我负责让你看到鬼,剩下的事你自己办。”

李德深眼睛都瞪圆了,心说,自己没听错吧,可看牛奋斗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像说大话:“那好吧,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吧!”

“着什么急啊,大白天的,到哪找鬼去,晚上再说。哎,对了,我能不能带俩帮手啊,如果真的是那群小鬼子闹腾,我怕应付不过来”牛奋斗假模假式地说,其实他哪是怕应付不过来,而是萌生了一个无耻的想法,想带白毛和虎童去开心开心。

“我们听你的安排!”

“哦,行,那你先去吧,把无关人员驱散一下,毕竟这种事。。。。。。对吧?晚上我们自己过去!”

“恩,好吧!”李德深心情复杂地离开道茗茶社。

他前脚刚走,后脚,牛奋斗就把白毛和虎童找来,合盘托出,那俩货一听有这事,跟催了一管子鸡血一样,差点乐上天。晚上饭也不吃,俩货鬼鬼祟祟在茶社里翻腾,想找个趁手家伙事。最后临出门,虎童一手抄着一块板砖,白毛拿塑料袋装着那对原来穿的人字拖。

“大哥,你们这是干啥?”

“得劲”虎童晃晃手里的板砖说。

“这双鞋陪了我几十年,有灵气了,顺手,一鞋拔子扇他们个东南西北风!”白毛正经地说。

“你把板砖放下,工地里不缺,现在就提溜上,被人误会你是暴徒咋办,至于你双臭鞋,哎妈呀,随你吧!”牛奋斗无语地劝道。

虎童听完愣愣地点点头,把砖扔一边,嘴里还嘟囔:“找了半天!”

酸老西知道他们要去干啥,也没阻拦,当然,他也没心情参与,不过三个人临出门的时候,还是劝道:“粪蛋啊,多操个心眼,别把事儿想太简单了,说不定这里头还有别的猫腻咧。”

“放心,我会留心的,我也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说不上是为什么!”

三个人打了一个车,直奔那片工地,下车后,小家子气的牛奋斗还要了一张发票,没办法,他现在是公家的人了,他也想享受一下报销的快乐,否则要是自己的事,非得走过来不行,才不花那冤枉钱呢。可当他手里拿着那张二十四块五的发票时,突然觉得自己太腐败,默默把发票又撕了,肉疼了半天。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一章 警花

到达工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左右了,这个时候差不多鬼魂也该出来了,来早了也没用,不过可让李德深等得够呛。

工地已经被简易墙围起来了,若是以往,抬脚就翻过去了,可今天身份不是不一样吗,为了面子,必须走正门。当他们好不容易找到正门的时候,还没近前,门口站着的两个警察,忽然大喝一声:“什么人,站住!”

牛奋斗感觉脸上没面子,毕竟身份不一样了,派头不摆也倒罢了,但也不至于被人堵门口吧,于是不理会,想走近点让对方看清楚一些。

结果刚走几步,对面做了一个拔枪的姿势,继续喊道:“站住,什么人!”

面子要紧,但面子再厚也挡不住枪子,只好停下,没好气地说:“我!”

“你,你是谁啊?”对方也不客气,对方不客气真的是有情可原,试想,半夜三更,昏暗处走来三个人,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怎么看也不像好人啊,关键是那个高个子似乎还带着俩大家伙,不防备着点才怪呢。

“我找李德深,他让我来的!”牛奋斗带着怒意说。

“放下武器再说!”

“武器,我们哪有武。。。。。。”牛奋斗无语地准备抗辩,可话没说完,回头看见虎童不知道什么时候捡了两条做路牙用的长条巨石分别扛在左右肩头,就说不下去了。本来他的身材就太过霸道,再整这么两个玩意,说他不是来打架的,牛奋斗自己都不信。

“爷们,咱不急,好吗,扔了,乖!”牛奋斗既可笑又无语地说。

“哦!”

虎童把两块石头随便往外一扔,动静比撞车声都大。

“是你?”此时那两位警官也过来了,其中一个见到牛奋斗,诧异地说。

“是你?”牛奋斗也认出她了,正是处理自己杀人案,和龙华寺断头案的女警官,李科科,之所以对她印象这么深,自然是因为她是女警,一位,很漂亮的女警。

“制服诱惑啊,有这么好的资源,居然不分享”白毛口无遮拦,见俩人认识,开玩笑也不知道小点声。

“你说什么?”李科科怒道。

“闭嘴!”牛奋斗红着脸也怒骂道。

白毛悻悻地退了回去,牛奋斗赶紧岔开话题:“是李德深请我们来的,他没有和你们说吗?”

“请你们,李警官和没和我们说”。

牛奋斗以为她是生气故意为难,陪着笑脸说:“别闹了,我们真有事,赶时间,回头给你道歉。”

说完,就要往里走,可对方拦住了去路:“谁和你闹了,李警官确实没说,现在这里处于警戒状态,闲人免进!”

李科科没说假话,李德深确实没说他们要来,因为牛奋斗身份特殊,他必须保密。只是说今天有专家要过来,但这三,不归类到流氓堆就算好的了,还专家。

“牛粪,你是不是忘带东西了?”白毛忽然问。

“忘带东西,什么啊?”牛奋斗不解地问。

“忘带脸了呗,哈哈,还说带我们充大个,门都进不去,笑死个鬼”白毛最怕热闹不大。

牛奋斗也觉得脸上无光,逐渐沉下脸说:“你要是不信呢,就去问一下李德深,你要是不想问,那我们就走了,到时候再请我,别怪小爷不赏脸!”

“哎,对了,就是这个口气,这才像个男人,家里就应该男人做主”白毛嘴根本就停不下来。

牛奋斗真后悔出门没给他嘴上贴个封条。

李科科虽然来气,但见他这么说,在对讲机里问了一句,然后黑着脸主动把路闪开:“进门右转,亮灯的那间屋!”

“怎么,这回咋不拦了,给我们道歉,要不我们不进去”白毛倒端起架子了,他倒不是故意给人家好看,就是觉得李科科有趣,存心开玩笑。

李科科黑着脸,正要道歉,牛奋斗赶紧说:“抱歉,是我们唐突了,一起进去吧!”然后转头对着白毛骂道:“再废话,一会自己走回去,你没带钱吧?”

白毛赶紧闭嘴了,在虎童身边小声嘟囔道:“怜香惜玉了,厉害。”

“嗯!”虎童稀里糊涂地答道。

三个人在前面走,李科科和自己同事走在后面。那个同事小声对李科科说:“李姐,你知道那个大个子刚才扛得什么吗,两块一百多斤的花岗岩,我的天,我刚才偷偷看了一下,是真的。”

李科科皱了皱眉,没说话,不过心情却很复杂,每次见到这个姓牛的年轻人,都能给自己不小的意外,这次也是,从李德深的话里,她听得出自己这位领导对这个年轻人非常重视,忍不住想,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进了屋,屋里除了李德深,还有一位警官,牛奋斗也认识,是处理龙华寺的那位陈队长,今天还真是巧,居然都是熟人。

陈队长见到牛奋斗,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马上爽朗地笑着,伸出手说:“哎呦,小牛啊,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缘分啊。”

两个人亲切地寒暄一下。

“你们认识?”李德深惊讶地问。

“老李,你还不知道?这孩子可是见义勇为的英雄,还有龙华寺那桩案子,也是靠他帮忙才破的,说实话,兄弟我临退休还能多走一步,真是沾了人家的光了。”陈队长说道。

“还有这种事,那真是缘分,行了,你们先出去吧,我们商量一下案子”李德深对李科科两位年轻警员说。

两位警官知趣地离开,不过陈队长在李德深耳边嘀咕了几句,牛奋斗耳尖,听得清楚,陈队长想让自己的徒弟李科科参与一下,锻炼锻炼。

李德深小声回答道:“我知道你很看重你那个徒弟,但现在不合适,这孩子身份不一般,保密原则你应该懂的。”

陈队长明显很遗憾,只好作罢。

“让她也参与吧,没事,李警官的人品没问题,我信得过,反正我们是三个人,你们也是三个人,也公平。”牛奋斗说道。

李德深和陈队长同时露出惊诧的表情,李德深怀疑地问:“那么小声你都能听到?”

“要不我来干什么?”牛奋斗淡淡地说。

“行,听你的。”

陈队长出去又把李科科叫进来,进门后,女警官向牛奋斗投来一丝感恩的目光,后者欣然接受。

“那开始吧,隔壁那个屋就是出事的宿舍,你看?”李德深迫不及待地说。

“知道了,我去看看”牛奋斗出了屋,到隔壁屋去了一趟。

回来以后说:“人在呢,你们谁去问话?”

李德深正要说话,陈队抢先笑着说:“一起吧。”

“老陈,不合适吧?”

“老李,一辈子也遇不到这么一次,年轻时遇到过那么一位前辈,可惜无缘参与,现在也快退了,就算了我一个心愿。要是犯了纪律,算我头上。而且我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事太死板,我厚着脸皮留下她,就是想让看看世间并非完全是她看到的模样。”陈队恳切地说。

李德深为难地看看牛奋斗,牛奋斗淡淡一笑:“有事我担着,人多点也好,客观,全面!”

陈队长和李德深暗自惊叹这小子比他们想的还要聪明,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一会不管你看到什么,都要镇定,明白了吗?”陈队长嘱咐李科科道。

李科科一脸蒙圈,不知道什么意思,可见自己师父这么说,只好点头。

“你俩就先等着,别过去了”牛奋斗安顿白毛和虎童,俩人也不反对,他们知道,要是他俩跟过去,非得把隔壁那俩吓死。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二章 亲密接触

李德深一行,随着牛奋斗来到隔壁屋,如牛奋斗所料,两名死者的冤魂还在附近徘徊,他已经唤回到屋内,当然,李德深他们是看不到的。

“准备好了吗?”牛奋斗把门关好,问道。

“嗯,准备好了!”李德深有一点紧张地说。

陈队长则很亢奋,李科科也知道了他们准备干什么,眼睛里只有坚定的怀疑。

牛奋斗从身上摸出三张天眼符对三人说:“谁先来?”

“我来吧!”陈队自告奋勇。

牛奋斗双手合一把符纸放在嘴边,看似默念咒语,其实是往上面蘸吐沫,平时他都用的都是吐沫,现在要给别人用,害怕人家嫌弃,只好假模假式装装样子。

“符纸需要贴在背后脊骨处,冒犯了。”

“没事,来”陈队长把别在裤腰的衬衫抽出来,把背让给牛奋斗,痛快地说。

每个人因身高不同,牛奋斗仔细摸了一下才找准,把符纸往上一贴,再看陈队,回身之后,看到屋里多了两个脸色煞白,正跪在地上的人,只是略微慌了一下,马上表现出极大的好奇,不住感叹,不住地点头。

“老陈,怎么样?”李德深问。

“奇哉,妙哉!”

接下来是李德深,当他也看到屋内那两个鬼以后,忍不住闭了一会眼,然后叹了一口气,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最后便是李科科了,轮到她,牛奋斗有些为难了,因为他忘了,贴符是要亲近肌肤的:“要不,你就算了吧?”

李科科看到两位领导的表情之后,早就激发了巨大的好奇心,此时听到不让自己看,就不乐意了,虽然牛奋斗明显比自己级别高,但谁让他年轻,所以说话也直接了点:“我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是女的,你看不起我?”

“确实因为你是女的,不过倒不是因为看不起你,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这个。。。。。。”牛奋斗如实说。

他这么一说,李科科才回过神来,登时脸就红了。

“革命战士,不讲究那个”陈队说道。

“来吧”李科科咬着嘴唇坚定地说,犹犹豫豫地解松上衣,两位领导见到也有点尴尬,主动背过头去,气氛突然怪怪的。

“额,好吧,冒犯了。”

牛奋斗没法,尽量温柔地从她后背伸进手,努力避免接触,但女士的内衣都比较紧,而且要寻脊骨,怎么可能没有触碰。当他的糙手,碰到女士嫩滑的肌肤,如触电一般,顿时慌了,一慌就乱,更难找,没办法上下其索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活脱脱一只流氓。李科科的脸早就如炭火般滚烫,她哪里被男人这么摸过,而且还是这么一只敦厚有力的大手,自己那颗小心脏,仿佛被人家握在掌心把玩一般,既羞愧却也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全感。费了好大的劲,才给贴好,牛奋斗赶紧抽出手来,越着急越容易乱,由于太着急,手指在抽出的时候,恰好勾到了某条私密的带子上,李科科感觉本就紧实的前胸荡漾了几下,嘴唇差点咬破。

“抱歉,冒犯了”牛奋斗自然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也红了脸赶紧致歉。

不管他如何说,在李科科看来,他就是故意占自己便宜的,尤其是,被人家占了便宜自己还竟然莫名感觉有点享受,更受不了,正要发火,可抬眼一看,发现屋里竟然多了两个人,而且那两个人的样子,舌头耷拉在嘴边,目如鱼眼突出,脸色煞白如纸,脖颈间两道淤青格外显眼,吓得大叫一声:“啊!”

外面的警员听到叫声,脚步纷至沓来,焦急地问道:“陈队,怎么了?”

“没事,见了一个老鼠,你们去做你们的事,没有命令不要过来”陈队赶紧说,然后用力蹬了李科科一眼,低沉地说道:“看你那点出息吧!准备记录!”

李科科努力平复自己快要跳到嘴边的心,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飘了一下牛奋斗,后者收到讯息,摊摊手,意思很明白:这场面,爷们我见多了。

“小牛,我们怎么和他们聊啊?”李德深走到牛奋斗身边小声问。

“就聊呗,用嘴聊啊,还能怎么聊?哦,你们说话他们能听到,他们说话你们也能听懂,没事,把他们当活人就行了。两个兄弟,打个招呼。”牛奋斗对地上的那两位说。

李德深和陈队长心说,这口气真大,明明是死人,让当成活人。

“警官好”俩人倒是很规矩,而且似乎还带有畏惧。

“你们好”李德深很别扭地回应道,没办法,一大把年级,第一次和鬼聊天。

“小兄弟,让他们站起来吧,跪着怎么聊?”陈队说。

“不,我们应该的”俩鬼异口同声地说。

“为什么?”陈队费解道。

“刚才我答应等你们问完了就送他们去地府,他们这是害怕我出尔反尔,我也没办法,刚才叫半天了也不起来。”牛奋斗苦笑着解释说。

“上仙在,我们哪敢站。”

“你们叫他什么?”陈队好奇地说。

“上仙啊,您不知道吗,这位可是。。。。。。”鬼还没说完,牛奋斗赶紧打断说:“说你们的事,扯那些干什么,符纸法力有限,一会时间到了,我可没办法了啊!”

其实符纸多的很,他是不想让李德深他们知道,自己是龙都黄泉客栈的人。

陈队哪敢再问,不过以他们的经验,自然明白,眼前这个小伙子还有一个更厉害的身份,不过这个身份,应该只有死人知道。

审理过程很快,事情也很简单,他们的死确实是工地上那些小鬼子的鬼魂干的。不过有一点倒是让众人很钦佩,两个民工兄弟对自己的死,虽然有些遗憾,但更难受的却不是舍不得这花花世界,而是不甘心被小鬼子弄死,觉得给祖宗丢人了。

问话结束后,牛奋斗问明李德深还有没有遗漏,李德深说没有,他拿出一个招魂袋对两个可怜的民工兄弟说:“你们是汉子,你们的仇,我来报,在咱的地盘,还能让他们这些小鬼子嚣张了。现在,就委屈两位进这个袋子里暂歇一下,办完事再送你们走!”

俩鬼谢过以后,化作两股黑气,全部钻进那个招魂袋里,牛奋斗把口栓住,贴上符纸放回身上,李德深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事情已经明白了,李警官,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牛奋斗问。

“得上面做决定!”

“那好,你们的事办完了,接下来就是我的事了,你们全部撤出去吧”牛奋斗淡淡地说,此时的他,心里那团邪火已经快压不住了。

“撤出去?”李德深反问道。

“怎么,您想让您的手下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吗?再者,我也不瞒您,陈年枯骨,突然化成能索命的厉鬼,其中定有蹊跷,一旦有事,我可不敢保证你们的安全。再说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撤出去吧!”牛奋斗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们三个人能应付过来吗?”李德深担忧地说,今天第一次真正的见鬼,他的思想有了一些别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他感觉到一种极少有的害怕。

“我挣的不是工资就是抚恤金,没啥!再说了,要是死在鬼子手里,那我真对不起祖宗了,放心吧,心里有数。各位请吧!”

李德深无奈,只好听从,整理队伍,全员带走。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三章 欺鬼太甚

等他们走后,白毛屁颠颠地跑过来笑着说:“那个姑娘的皮肤滑嫩吧,摸了那么久,羡慕死个人,来让我摸摸你的手,我也感受一下。”

牛奋斗赶紧撤开,骂道:“死变态,你特娘的又偷看?”

“没事干喽,谁让那位女子如此英气逼人,就想多看一眼喽,谁知道被你玷污了,哎!”

“靠,虎童呢?”牛奋斗才发现虎童已经不在了。

“你看他像那种能耐得住性子的人,自然是去抒发爱国情绪了。”白毛无所谓地说。

“少来,你指使的吧?”牛奋斗太了解这货了。

“爱国主义还需要指使,孩子,你这个思想很危险。”

“别废话,赶紧去看看!”

两个人奔过偌大空旷工地,来到一间简易搭建的房子外,此处正是存放那些骸骨的地方,房子的门大开,不过俩人还没走到近前,都不由自主地捂住鼻子,因为一股恶臭铺面而来。

“我的天哪,虎童,你太过分了吧?”

牛奋斗忍着臭味跑到门口,见虎童正蹲在里面解大手,手里百无聊赖地随手拿着几根白骨,一截一截地用手碾成粉末。见到牛奋斗来了,无辜地抬起头说:“找不到,不开心!”

“你怎么能在这里拉屎呢,啊?拉屎也得带纸啊,你带了吗?不讲卫生。再说,把门关好啊,多没礼貌。”牛奋斗话锋一转,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然后闪进身,也解开裤子,呼啦啦如同雨下,长叹一声:“舒服!”

提裤子的时候,牛奋斗心里盘算,方才虎童说的话,他明白,虎童说的“找不到”是指找不到小鬼子的鬼魂。自从他们进了工地,除了那两名含冤而死的民工兄弟,再就没见到别的鬼魂,真是奇了怪了。

“牛粪,有人偷看。”白毛压着嗓子说。

“我知道,是陈队长和他那个女徒弟,估计是李德深不放心,特意留下他们俩盯着,随他们吧,假装没看见就行”牛奋斗淡然地说,刚才他就感觉到身后有人注视着,他天眼已开,夜间能视物,他们以为自己藏在夜色里很隐秘,熟不知早就被他看到了。但见是陈队和李科科,他也就没吱声。

“说正经,刚才我也扫了一圈,根本没发现有什么鬼魂,不应该啊”白毛说到。

“我也觉得奇怪,刚才问咱那俩同胞话的时候,他们确信是被小鬼子的鬼魂掐死的。你说这些小鬼子死了多少年了,也没听说害过人啊。而且他们是在咱的土地上,如果有能力害人,早就被收拾了,怎么偏偏这会跑出来害人?能把两个大活人掐死,这都算是厉鬼了,可他们根本没有化成厉鬼的条件啊。而且我刚才也问了,那两位同胞说,他们变成鬼之后,还跟那群小鬼子的鬼魂打过一架,结果被人家给揍了。那俩大哥可是货真价实的冤死鬼啊,按理来说,实力不弱,结果还是输了,真是奇怪。再者,他们说在咱们来之前,那些小鬼子的鬼魂还在,现在却不见了,会去哪呢?”牛奋斗分析道。

“你是说,有人暗中作祟?”白毛马上领会了意思。

“素来最可怕的不是鬼,都是人。我估计那些鬼物还在此地,只是怕我们发现。看来对手应该是知道我们要来,故意为之,说明对方还是忌惮我们的,就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啊。只是敌在暗,我们在明,先失一手。如果我们能想个办法把那些鬼物给弄出来,剩下的就好办了,他们肯定和小鬼子是一伙的,弄不好也是小鬼子,今夜,怕是要有场好戏了。”牛奋斗略带兴奋地说道。

“可是咱都在他们头上拉屎撒尿了,骨头都给碾成渣渣了,也不见出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啊?真是一群窝囊货,要是我,死也要出来骂两句解解恨。”白毛气愤地说道。

“第一次见你这么着急讨骂的,别急,越是这样,说明他们越怕咱们,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害怕,但这总是对咱有利啊。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办法激怒他们。”牛奋斗舔着嘴说。

“办法你想,你和老狐狸一个路数,要说损还是你们损,打架的事交给我和虎童。”白毛没好气地说道,因为火大,也学着虎童捡了几根白骨,玩起了手工制作骨灰的游戏。

牛奋斗想给酸老西去个电话,问问他有什么好主意,转念一想,事事都问他,显得自己太无能了,又放下电话。不过看到手机壁纸上那面鲜艳的国旗,灵光诈现:“有了!”

“想出什么招了?”白毛赶紧问,虎童也好奇地提好裤子凑过来。

“咱们如此这般。。。。。。”牛奋斗小声对俩人嘀咕道。

听完他的主意,白毛惊呆了:“这行吗?”

牛奋斗笑着说:“咋不行啊,你看那些什么咒语佛号不都是把大白话换成佶屈聱牙的古话吗,你要是翻译过来,大部分都一个意思,什么我是谁谁谁,我师父是谁谁谁,今天我遇到搞不定的家伙,请祖师爷帮帮忙打个架,不都这个意思吗?”

“可是那请的是神啊,你说你请的这算啥?”白毛无语了。

“神是什么,神就是信仰!我请的那些对于这群小鬼子来说,就是真正的神。我问你,为什么鬼魂不敢到兵营里去捣乱,难道兵营里就有神吗?”

“那不是因为聚了阳气吗!”

“我要请的那些难道不够阳刚之气?”牛奋斗笑着说。

“还别说,特娘的还真是够,我也是服了,你脑子咋长,这么馊的主意也能想出来。”

“咱们刚才那个屋里有喊话器,你去拿一下,我和虎童偷偷地布个五雷阵以防不测。”牛奋斗小声地说。

“行,听你的!”

白毛赶紧去拿喊话器,借着这个功夫,牛奋斗和虎童偷偷地在存放骸骨的地方布了一道五雷阵。

等东西拿来,牛奋斗握着手机开始下载东西,一边下一边肉疼:“我的流量费啊,妈的,这玩意还没有发票,咋报销啊。”

白毛和虎童目不转睛地看着,催道:“别废话了,赶紧的吧,挑以前的,越老越好。”

“我知道!”

三人一边打着嘴仗一边盯着手机,在暗处偷偷观望的陈队和李科科懵了,心说这三人留下就是为了撒泡尿然后玩手机吗?可是,拿喊话器是什么鬼。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四章 哭笑不得的损招

“师父,他们在捣什么鬼啊?”李科科看不下去了,偷偷问身边的陈队。

“小点声,看着就行了,我哪知道。”陈队目不转睛地看着牛奋斗他们。

“有什么好看的啊,你看看他们三个,跟咱们抓的流氓混混有什么区别。死者为大,就算是侵略者的尸骨,那也应该尊重一下,结果呢,在人家遗骸上拉屎撒尿,真够缺德的。依我看,他们三个留下来,就是想干这种无聊的事。尤其是那个姓牛的,一看就一肚子坏水,不是什么好东西。”李科科略带赌气地说。

陈队微微回头撇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轻轻地说:“我倒看他很顺眼,办事果断,有情有意,还很有分寸。你看他不顺眼,是不是因为他刚才。。。。。。哈哈。有句话怎么说的来,叫什么,爱之深,恨之切吧?这小伙子不错,和你年龄差不多,要不师父帮你撮合撮合?”

李科科一激动就要往起站身,好在陈队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肩,脸色唰就变得严肃起来:“干什么?”

“连您也欺负我。”李科科委屈地说。

“现在是执行任务,职业精神呢?刚才算我瞎说,不乐意听就当耳旁风。你师父快退居二线了,就带出你这么一个徒弟,好不容易找个借口留下就是让你见识见识一些你没见过的东西,还不是为了你。不要以为你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就看不起人,我告诉你,这小子来头大的很,你见过李德深多会对人那样客气?那家伙比我脾气还臭,没服过谁,能爬那么高就是因为本事大。可他对这小子几乎有点言听计从,里面的原因,你自己想想吧。你还把这小子当无赖看,白教育你了,就怕倒贴,人家都未必看得上。我和你打个赌吧,他们一定在密谋什么事,而且绝对会让咱们开眼。”陈队压着声音严厉地说。

李科科心中十分不忿,但也不敢和师父较真,只好忍着气继续盯梢。

“欧了!”这时,牛奋斗高兴地抱着手机说。

白毛早就等不急了,赶紧把喊话器的开关打开,放在手机喇叭口处。就这样,偌大的工地上,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应该是所有华夏人都熟悉不过的声音。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在今天,成立了。。。

陈队长和李科科听到这个声音,差点栽在地上,这是开国阅兵的声音啊,弄出这干什么啊。

喊话器有录音功能,他们把这句话完完整整录了进去,还有受检阅士兵豪气云天的喊声,还有一段,天皇投降时的讲话,然后循环播放。

弄好这些,牛奋斗把喊话器往存放着遗骸的简易房上一放,三个人就坐在屋前的土地上,有说有笑地抽着烟说着抗日的故事。

在暗处观察的陈队彻底懵了,心说这什么意思啊,追忆先烈?在侵略者尸骨前干这个,还挺应景,就是有点无厘头。

其实,他哪里知道,对邪祟最有震慑力的,并非是道法,而是正气,尤其是国家的正气,尤其是一个强盛无比的国家所表现出的浩然正气。

大唐李世民,手下文官魏征可升天在斩妖台斩真龙,旗下武将秦琼尉迟恭可做门神守万民安宁。大宋仁宗时的包龙图,可夜断阴,日断阳,位列十殿阎罗。除去他们个人的天赋和努力,更多的都是拜盛世所赐。

人做鬼时,临死前的记忆最深刻。这些小鬼子,为何会埋骨他乡,还不是得力于革命先辈的浴血奋战。开国时的先辈们,沙场杀敌的战士们,就是小鬼子短暂生命里活生生的阎罗王。他们遗留在世界的声音,就是对这些小鬼子最大的刺激和威慑,尤其是缺德的牛奋斗还给整了一段小鬼子奉为神明的天皇投降的讲话,那群死鬼要是能受得了,真就给他们祖宗丢人了。不过这阴损的主意,也就牛奋斗能想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喊话器才喊了几分钟,周遭的空气忽然开始逐渐阴冷,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白毛马上就感觉到了,脸上露出孤狼嗜血时的凌冽笑意,一边把那双人字拖紧紧握在手里,一边说:“你小子,牛掰,真的管用了。”

牛奋斗也站起身,望着远处昏沉的暮色,得意地说:“那是必须的,还愣着干什么,抄家伙吧!”

陈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马上打起一百二十倍的精神,顺着牛奋斗他们的目光寻去,接下来的一幕,让他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都差点叫出声。好在他见过大世面,没有乱,第一时间把李科科的嘴巴死死捂住,他知道,自己徒弟要看见那场面,绝对会叫出声来。

因为,从黑暗的夜幕中,黑压压走来上百号穿着破烂黄绿军装的鬼子兵,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断了腿,有的连脑袋都没有,但无不气势汹汹,带着冲天的恨意,呈扫荡队形,朝牛奋斗他们走来。

白毛都激动的快跳起来了:“你们别动,都交给我,太尼玛爽了。”

“不成,一人一半”虎童终于找着趁手的家伙了,小半截电线杆,不过那也有四五百斤重,拿在手里,真有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道。

“他们三要是流氓无赖,干咱们这行的还有饭吃吗,现在知道了吧?”陈队强压着内心的震颤,在李科科耳边小声说。李科科也吓坏了,不仅因为那群鬼子兵,还有虎童,她哪见过有人能拿那玩意当武器的。

“一群蜗牛,爬呢?”虎童等不及了,总觉得那群死鬼实在太磨蹭了,大喝一声,举着那小半截电线杆就冲了上去。

“你大爷,居然抢跑”白毛怒骂一声,也冲了上去。

走在最前面的那几个小鬼子可遭殃了,虽然电线杆是实物,按理来说伤不了鬼魂,可谁让拿它的人叫虎童,叫阴阳立圣呢。好家伙,那一电线杆子下去,当下就把领头的鬼魂给砸个正着,身体如同炸裂的气球,“咚”的一声,连股烟都没剩下,这是被打散魂魄该有的样子。

再看白毛,别看他手里拿的是两个拖鞋,但威力一点都不比虎童手里的电线杆差。好歹还是尸王啊,虽然内丹不在,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小鬼子的鬼魂欺负活人可以,在他面前,蚂蚁都算不上。左右各一只拖鞋,一拖鞋就爆一只鬼魂,眨眼就打灭五六个。

牛奋斗一直没有参加战斗,而是环顾着四周,因为他很清楚,最厉害的不是眼前这些鬼魂,而是把鬼魂藏起来的那个人。

可惜,他到底还是经验不足,想到了,却没有看到。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五章 绑票

“住手!”

突然传出的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打破了白毛和虎童热火朝天的势头。

牛奋斗的暗叫一声不好,因为发出声音的地方正是陈队和李科科藏身的地方,因为全部注意力一直在怎么把鬼魂骗出来上,所以忘了场内还有他们两个人在。如果他自己是那个幕后操纵者,也绝对会找薄弱的关节下手,而陈队和李科科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一个穿着怪异,看着像是和服,身材偏瘦,但眼神犀利的中年男人,左右手分别卡着陈队和李科科的脖子从暗处出来。两名身经百战的人民卫士,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白毛停下手里的活,赶紧过来,略带诧异地说:“上位阴阳师?”

“上位阴阳师,什么玩意?”牛奋斗问道,他只知道阴阳师是倭国的除魔师,但具体级别并不是很清楚。

“阴阳师分为普通阴阳师,中位阴阳师,上位阴阳师,再往上,分别是附灵,神灵,圣灵。区别就是帽子的高低和衣服的颜色,一下给你说不清,这些年没少见过,尤其是打仗那会,这些家伙没少跑来招魂,所以我认识。看来今天,也是来招魂的,怪不得呢。不过这上位阴阳师,还是有点稀罕。”白毛漫不经心地说。

“很厉害吗?”牛奋斗好奇地问。

“厉害啥啊,勉强够得上幽隐道士,只不过,咱的同胞在人家手里拿着,可就得另说了。”

对面那位阴阳师一听,幽隐道士在人家嘴里都没当回事,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一时激动,直接动手,而是选择隐忍,寻找时机。

“你是来招魂的?哦,对了,想要回国必须渡海,可海还是我们国家的龙王管着,没个内行人帮忙还真过不去!”牛奋斗心里有谱,不急不缓,面带笑意地说,他知道,眼下陈队长和李科科还是安全的,只要自己不慌,总会有办法的。

“请你让你身后那位好汉先停手,咱再聊。”阴阳师看到虎童根本不带搭理他,而是继续挥着电线杆打杀自己的同胞,心里如同刀割。

“哎呦,冲你这一口流利的中文,行,给你个面子”牛奋斗故作不在意地调侃道,然后转身对虎童喊道:“行了,别打了,先歇会。”

虎童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牛奋斗的话,他还是听的,恨恨地把电线杆插在地上,拉着脸走过来,怒气冲冲地看着那位阴阳师。

走到近前,阴阳师才感觉到这位巨汉身上那股滔天的煞气,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

“说说吧,怎么个意思?”牛奋斗摆出街上流氓的那股赖皮劲问道。

阴阳师有点崩溃,心想自己明明绑着票,怎么看情形,好像自己反而落了下风一样。但心里一盘算,虽然占了先手,还是不敢太过嚣张。因为那名巨汉身上的煞气实在太重了,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而且那个一眼就看出自己身份的白头发少年,身上似乎没有人气,很像妖。最重要的是,这两个怪人居然都唯中间那名年纪轻轻的少年马首是瞻,可从那个少年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手里的筹码够不够分量。

经过反复的权衡,最后决定,好好聊。

“本来在下不想把事情弄大,只是受命前来,领我国亡魂返乡。今夜得知诸位要来,已然避开,无奈各位竟出奇招,在下不才,实在压不住诸多英灵,以致于和诸位起了冲突。小小亡魂岂是诸位的对手,在下若不再出手,就要有辱使命,冒犯了!是人都有归乡情,万请诸位高抬贵手,放这些英灵归乡,在下不甚感激。”阴阳师的语气很客气。

“呦,说的还是蛮诚恳的,可我问你,要不是有你撑腰,我们怎么已经死了两位同胞呢?你带你的同胞返乡,无可厚非,但为什么要害死无辜的人呢?”牛奋斗怒道。

阴阳师一脸尴尬,满是委屈地说:“误会啊,在下也不愿如此,只是招魂损耗了很大的真气,加之贵国的两位朋友,有些行为确实不当,引起英魂的怒怨,在下压不住,才不幸发生惨剧,对此,在下也很抱歉啊。”

“你口口声声说英魂,英魂就这点度量,人生自古谁无死,一泡热尿浇点屎,有啥啊,我们也拉屎撒尿了,有本事把我们也弄死”牛奋斗霸气地说道。

李科科和陈队被人家擒住,本来很难堪,而且经验告诉他们,最好不要随便动,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乐出声了。

阴阳师一怒,本来想加点手劲,但见牛奋斗正盯着自己,还是没敢。

“您说笑了,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诸位方才不也出气了吗,您看是不是。。。。。。”

“错就是错,错了就要付出代价,你先把人放了,表示一下诚意,然后咱再聊”牛奋斗说。

阴阳师心里那个憋屈啊,考虑了一下,把陈队松开,一把推过去说:“为求自保,先放一个,诸位莫怪。”

“那把她放了,抓我”陈队喊道。

白毛把他拉回来,笑道:“英雄救美的事,轮不上你这个老头子,再说了绑票向来都是绑柔弱的人,你个大老粗,掐着还费劲呢,踏实待着吧。这货摸了人家姑娘,可不能让他白摸。”

“给劳资闭嘴”牛奋斗冲白毛骂道。

白毛吐了一个鬼脸,悻悻地退回去,陈队见这三人一点都不在意,联想到牛奋斗方才的狡黠诡变的手段,也稀里糊涂地有了自信,李科科是又羞又恼又无力。

但只有牛奋斗知道,他们的镇定其实都是装出来的,白毛也很清楚这一点,这是他们俩的默契,之所以这样,就是故意在心理上压倒对方。可话说回来,放陈队容易,再想让阴阳师把李科科也放了,可就难了。

想到这里,牛奋斗决定改变策略,对阴阳师说:“够爽快,有诚意。远赴万里重洋来替自己的同胞招魂,你的行为其实很让人佩服。而且,我也相信,你不可能指使那些鬼魂去害人,那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对吧?”

面对牛奋斗一百八十度转折,阴阳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对对对,您说的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下真的是没控制住。”

“好,那咱就开始谈条件吧”牛奋斗淡淡地说。

“谈条件?”阴阳师有点懵,不仅是他,陈队和李科科也懵了,因为说起谈条件,牛奋斗的脸上挂上了一副奸商的嘴脸。

只有白毛和虎童露出一丝嫌弃,尤其是白毛,已经能猜到要发生什么事了。暗自同情起那名阴阳师来,都说人家是鬼子,估计鬼不过这个山沟沟里来的小痞子。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六章 做买卖

上位阴阳师一脸懵逼,无论如何都琢磨不透是什么意思,反问道:

“谈条件?谈什么条件?”

“谈买卖,谈生意,懂了吗?非要让人把话说的这么粗俗,哎!”牛奋斗回答说。

“在下和诸位,有什么生意可以谈?”阴阳师脑袋彻底糊涂了。

“很简单啊,首先我给你分析一下现状啊,你虽然手里有肉票,但你敢怎么样,你敢把她弄死吗?你把她弄死,不仅你这些同胞的英灵无法返乡,就连你也得在咱这里做鬼。我非常诚恳地建议你,还是别在我们这里做鬼了,因为像你这样的人物,去了地府,肯定得被十八殿阎罗挨个请去喝茶”说到这里,牛奋斗停了一下,看着阴阳师的反应。

阴阳师虽然表现的很镇定,但眼神里些微的变化,还是逃不过牛奋斗的眼睛,他害怕了。

于是牛奋斗接着说:“你呢,最多在她身上施点法术,不过我也不建议你那么做,不是我看不起人啊,真的不是我看不起人,因为你会的那点法术,我都会,所以很容易破解,弄巧成拙的事其实很丢脸的。”

阴阳师心里惊了一下,他放低姿态,并非是真的怕了,小鬼子的性格怎么可能是那样,他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否则回去交不了差,下场比下地狱没好不到哪去。不过他可没什么善心,早就盘算好,等自己走后,一定要在手里这位姑娘身上留点什么,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以泄自己隐忍的愤怒。岂料,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级并不大的小子,居然一眼就看透了他的计谋,能不心惊吗。

“阁下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请明说!”

“哎,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其实我的想法也很简单,你的那些同胞魂魄留在我们国土,我们也得不了什么好处,最多就是把他们魂魄打散,刚才你也看到了,很容易的事。今天既然遇到你了,都是同道中人,你能远赴重洋独闯异国他乡来招魂,说实话,我很佩服,我也愿意成全。”牛奋斗笑着说。

陈队一听,皱起了眉,李科科听完,当时就骂出来了:“你个卖国贼,你想干什么,你要放他走吗?我告诉你,我就算死了,也不做你们的筹码。”

“切,真是贞洁烈女啊,那你去死吧,你以为我稀罕救你似的,让你们走,你们不走,本来也怪不到我头上啊”牛奋斗倒是不客气,直接怼了回去,让李科科顿时哑口无言,她突然觉得自己估计是天底下最没价值的肉票,很委屈。

阴阳师一听对方语气松动,眼前一亮:“谢阁下成全。”

“等等,我话可没说完呢,华夏有句老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总得表示表示意思意思吧,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你说我们什么都捞不上,凭什么放你们走啊,对不对?”牛奋斗说道这里,恰如其分地配上一副贪财好利的奸商嘴脸,真挺自然。

阴阳师一听对方居然是想要钱,心里大喜,对于他来说,能用钱解决那是最好不过了,本来就是因为用钱搞不定才派他来的。不过这种喜悦并没有表现出来,他狐疑地说:“你真的敢放我走,实不相瞒,这事怕比你想的要复杂很多,你可想清楚了!”

牛奋斗顿了一下,笑着说:“你们背地里那点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国家派你出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也用脑子想想,为什么我一来,就能让原来这里的人全部撤走,撤走的那些人是什么身份,你应该很清楚的。我也不瞒你,小爷领了某个差事没多久,而且是他们求我我才勉强答应的。你也是公家的人,我难道就不是了,都是大尾巴狼,装什么哈士奇。你说我图个啥,不就是图过个快活日子吗。只要你价钱给到了,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凭小爷的本事,还没人能把我怎么样。聪明人说话,不用说透吧?”

其实这些话,都是牛奋斗顺着对方的意思猜出来的,不过说得却煞有其事,就连对他很有信心的陈队都动摇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严厉地说:“上头派你来,不是让你卖国的,我们可以捐驱,但绝对不允许你这样。”

牛奋斗给白毛使了一个眼色,白毛招呼虎童直接把陈队死死抱在怀里,用手捂住嘴,根本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

“怎么样,给个痛快话,这笔买卖做不做?要不是不做,你把人弄死,我也把这个老头弄死,然后再把你和你的同胞都弄死,今天发生的事,谁也不知道,小爷也豁出去了,反正亮了底牌,谁也别想好过。”牛奋斗不耐烦地说。

“做做做,你说个价吧!”阴阳师赶紧回答。

牛奋斗马上换了一个笑脸掰着手指头说:“我们也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主,咱一是一,二是二,一切价钱都是有根有据。你看啊,你的同胞埋在我们国土,你知道龙都的墓地多贵吗,不能白埋吧?而且咱们这也算是跨过贸易了,税也得高点吧?不过第一次做买卖,交得是个人情,对不对,我就给你个实在价,一出墓穴十万块,你的那些同胞有一个算一个,公平不?”

阴阳师一听,暗自咂舌,心说这货可真够黑的,不过此刻不是搞价还价的时候,拖得越久,变数越大,狠着心说:“我出一千万,够有诚意了吧?”

“哎,那不行,我说了,按人头数,一个十万,现在剩下的鬼魂明显不够一百个,我们做买卖可是讲究一个公平。虎童,去数数还剩几个!”牛奋斗吩咐道。

白毛微微一愣,因为他知道,虎童是不识数的,牛奋斗没有让他去而是让虎童去,这里面有蹊跷。心里一盘算,这小子趁火打劫的脾气他是早就料到的,但这样贪,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

“愣着干什么,老子又不识数,看我干啥,让你去你就去。”白毛见虎童呆呆地看着他,骂道。

虎童并不傻,也明白了过来,“哦”了一声,把陈队扛在肩上,跑过去数数。

阴阳师虽然着急,但见人家执意如此,而且对方现在很明显并不在意自己手里肉票的死活,还能说什么。结果,愣是数了快二十分钟,虎童嘴里最多数到十几,就要重新开始。他再也忍不了了,压着怒火说:“不用数了,一共九十七名英魂,你们灭了九个,还剩八十八位。”

牛奋斗见他急了,淡淡一笑。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七章 心机

牛奋斗见他动怒,淡淡一笑,并不在意,冲虎童吼道:“你傻啊,你数一数被你们干死的有几个不就行了,麻溜的,客人都等急了!”

“哦”虎童愣头愣脑地答应了一声,然后换了一个路子继续数了一下,然后回话说:“嗯,是被干死九个。”

“八百八十万,这个数字还是挺吉利的,掏钱吧。”牛奋斗不急不缓地对阴阳师说。

“叛徒,卖国贼”李科科一直骂着。

“小骚娘们,你还浪呢?”牛奋斗撇着嘴嘲笑道。

阴阳师嫌她烦,用手捂住嘴,说:“现在就要付吗?”

“这不废话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规矩啊,怎么,没带钱?那你回去凑吧。”牛奋斗说。

“不用,把账号告诉我,我让人给你转账。”阴阳师也快没耐心了。

牛奋斗报账号倒是很溜,张口就来。

阴阳师再三确认之后,用手机发了一个讯息,很快牛奋斗的手机就收到了转账提示,八百八十万,一分不差。

“钱收到了吧,望你遵守诺言。”阴阳师说。

牛奋斗看着手机上那笔巨款,贪婪的笑容一直没松开:“等一下,还有呢,刚才只是墓地费。你那些同胞杀了的那俩人咋办,抚恤金总得掏点吧?还有这两位大活人的抚恤金,也一并掏了吧,反正一会我也得弄死他们。放心,只要你把这些钱也付了,我不仅放你走,我还帮你离开华夏。在道门江湖,我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凭你的本事,应该最怕的就是这个了吧?”

阴阳师牙都快咬碎了,他总感觉自己才像是被人敲诈的傻帽:“还要多少?”

“行情价,抚恤金每人一百五十万,四个人就是六百万,不坑你。”

“我掏!”阴阳师咬着牙恨恨地说。

很快,牛奋斗的手机上又收到六百万进账。

“现在还有什么说的?”阴阳师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牛奋斗说。

后者压根没一点反应,而是抱着手机和白毛说:“发财了,一千多万啊,我的天。”

“阁下,请你遵守承诺。”

“哎呀,急什么啊,行行行,那些尸骨你带走吧,不过魂得留下。”牛奋斗忽地脸色一变,诡异地笑着说。

“你什么意思?”阴阳师没想到他反悔,吼道。

“我刚才收的你什么钱?墓地费啊!哥们,你没长脑子吗,墓地是埋死人的,不是埋魂魄的。你想带走魂魄,得特娘的找阎王爷去商量,魂魄是归阴间管的,你们倭国没阴间,不代表我们没有啊。阎王爷的主,我可不敢做。哈哈!”牛奋斗和白毛还有虎童同时大笑起来。

阴阳师自知上当,仰天长啸一声:“我和你们拼了!”

说完,手里一使劲,打算先一巴掌拍死李科科。

可眼前那三位,根本没有一点反应,而是继续笑,肆无忌惮的嘲笑。李科科自知死期已到,心里的愤恨委屈却说不出口,只能怨恨地看着牛奋斗,就算做鬼,也要记住这个无耻的流氓。陈队长却紧闭双眼,眼泪硬生生被挤出来,他后悔盲目信任牛奋斗,害了自己徒弟一条性命,他也知道徒弟死了,下一个就是他,但此刻的他除了悔恨,没有一丝惧意。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痛叫刺破了宁静的天空,本以为性命不保的李科科惊讶地发现,自己一点事都没有,不过由于害怕,腿发软,摔到了地上,而刚才紧抓自己细颈的胳膊还连在自己身上,但,只是一条胳膊,胳膊的主人已经不再拥有它了。

眼疾手快的虎童早就把陈队扔在地上,冲上前,用跺地三颤的脚力,直接把阴阳师踹飞,然后接近五十码的大脚狠狠踩在他的面门,凄厉的叫声顿时戛然而止。

不明所以的陈队和李科科已然说不出话来,地上的阴阳师,胳膊从肩膀下整齐地被削断,就连衣服都没有一点毛茬。当他们回头看牛奋斗的时候,更震惊了,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在牛奋斗身边,又多了一个肌肉遒劲的中年汉子,汉子手里拿着一柄巴掌大的匕首,匕首上还在滴血,不过那人的眼神却冷漠至极,如同浩渺深邃的星空,让人不敢直视,仿佛随时都会被吸进去一般。

他是谁,他什么时候来的?这是问题同时出现在陈队和李科科脑海里。

“龙哥,我以为你不来了,我都快扛不住了。”此时的牛奋斗像一个孩子一样,脸上露出单纯而感激的笑容,语气几乎带着点撒娇。

“睡觉,耽误了。”

来的人,自然是龙兵,早在牛奋斗提出要谈买卖的时候,他就通过龙兵赐予的那柄骨刀利用道法偷偷传去了求救讯息。而其后故意拖延时间,就是在等龙兵来。别看他和白毛表现的丝毫不在意,但他们知道,人家手里有人质,凭他们的本事,想安全救下,太难。他不敢拿别人的生命冒险,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不过心机之深,胆子之大,连白毛都没有料到,要不是见到龙兵,白毛都想不通。好在,管用了。

“不晚,不晚,您能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龙兵把匕首甩给牛奋斗,然后重重地抬起手,却轻轻地落在牛奋斗脑袋上,板着脸骂道:“少来这套,以后别拿我的骨刀抠脚,看在你今天是为国出力,就饶过你了,下次再犯,我揍死你。”

“不敢不敢。”

“那些鬼玩意,用我帮忙吗?”龙兵拿眼瞟着远处小鬼子的魂魄说。

“不用,那些臭虫,我们能搞定。”牛奋斗赶紧说。

“那好,告辞了,不便见人,对他们不好,改天找你喝茶”龙兵淡淡地说。

“您慢走!”

目送龙兵消失在夜色后,牛奋斗恢复以往严肃的神态,先是赶紧把陈队扶起来,真诚地说:“抱歉,我没有十足把握能安全地救下你们,只能找人帮忙,让你们受委屈了。”

陈队已经明白了,哭笑不得:“你小子戏演的可真好,连我都被骗了。”

“不把您骗了,他怎么会上当?”牛奋斗狠狠地盯着地上的阴阳师说。

“你去扶我徒弟吧,我被你那位兄弟勒的快断气了,一点劲都没有”陈队笑着说。

牛奋斗脸上带着些许羞涩,大大方方地扶起李科科,简单看了一下发现没受什么重伤,也就放心了,轻叹一声说:“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万没想到,李科科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打完人,自己却还哭了:“混蛋,别碰我。”

牛奋斗尴尬地放开手,不知所措。刚还说自己没劲的陈队跑过来,瞪了一眼自己徒弟骂道:“那点出息吧,这就吓坏了?”

然后转身对牛奋斗笑着说:“别在意,小女人都这样,吓坏了,撒撒气给自己壮胆呢。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那个人,你们带走,会有很大的收获。那些鬼物,我们处理,你们就当没看见过,您看行吗?”牛奋斗微笑着说。

“行,听你的,我们什么都没看见。”陈队爽快地说。

牛奋斗点点头,冲虎童喊了一句:“接刀”,说完随手就把骨刀扔了过去,虎童抬手接住。

“废了吧!”

“哦!”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还想行凶?”李科科见势不妙,想要阻拦,却被自己师父抓住。

“不废他修为,你们谁都治不了他,还想当人质吗?”牛奋斗淡淡地说完,转身对白毛说:“干活吧!”

白毛抄起人字拖,点点头,两个人朝那群鬼魂走去。

“饶命,我掏钱,要多少都行,求您放过我。。。。。。啊。。。。。。。”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喊后,再就没声音了。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八章 神秘的账户

虎童是黄泉客栈专门负责剔魂的主,刀法干净利落。废了修为,就是普通人,一个普通人,断了条胳膊,不疼死过去才怪。

“看来小鬼子的骨头也不是很硬吗!”牛奋斗一边赤手空拳打着鬼魂,一边对白毛笑着说。

“都是碳酸钙,你以为是金刚石啊。那家伙不是愿意掏钱吗,你把钱先套下再弄他不好吗?”白毛无耻地笑着说。

“差不多得了,咱爷们是有民族气节的人,岂能为了那点钱放弃原则”牛奋斗厚颜无耻地回答。

“好,大气,真男人,真英雄,我比不上你,要不你卡里骗来的那一千多万,我替你花了吧?”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风真大。”一听要分钱,牛奋斗赶紧装聋卖傻,蹭就溜了。

白毛气呼呼地用拖鞋狠狠拍散两个魂魄,骂道:“没良心的,雇小弟还给劳务费呢,你特娘的真是一毛不拔。”

“哎呀,打鬼子,真爽。”牛奋斗才不理他呢。

陈队呼叫的支援还没到,牛奋斗和白毛已经把场子彻底清理赶紧了,漫山遍野,一个魂都没剩下。最不满意的当然是虎童了,他因为要钳制那个阴阳师,所以腾不出手来,只能干着急。脾气上来,动不动就给那个快成死人的阴阳师来上一脚解解恨。

陈队和李科科看的那叫一个心惊肉跳,想要劝阻,可只要和那名巨汉对视一眼,心里莫名悸动,真的说不出话来。他们这才明白,这三人里,最好说话的,反而是牛奋斗了。

“你大爷的,你别给踹死了”牛奋斗走过来一看,阴阳师都快没个人样了,骂道。

“死,死不了,不,不给我,留,留点,不,不不仗义!”虎童磕巴地抱怨。

“你当这是玩呢”牛奋斗没好气地说。

然后转身看着陈队,然后偷偷撇着李科科,拿出手机说:“刚才我一共要下六百万抚恤金,烦请你们代劳,找个借口交给死去的两位工人的家属,一人一百五十五。剩下的三百万你俩分了,就当给你们压压惊了。”

陈队笑出声来:“你太可爱了,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再说我们活得不是好好的吗。这事,你找老李说吧,我们就负责拿人。你不用不好意思,你把这么重要的人给抓住,说句难听的,上头为了替你保密,肯定把功劳算在我们头上,我们已经受之有愧了。”

“你们的勇气,让我们很佩服,那是你们该得的,和我无关。好了,那我回头和李德深说吧,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那行,你们先走吧。”

牛奋斗淡淡一笑,从虎童手里接过刀放好,再次告别,然后领着两个人就走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李科科有点痴,心情很复杂。起初,她真没拿这个土不拉几的年轻人当回事,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把她的偏见彻底摧毁了。尤其是救她们的时候所展现出的冷静,机智,甚至可以说深不可测的心机,让她叹为观止。尤其是在事后,误会解除所表现出的那一副谦谦君子的气质,真有点飘衣不带风叶的潇洒,让她竟有些崇拜,痴迷。

“我说这孩子是个人物吧,你还不信,这回服了吧?再看看你,面对危机,除了能闹小姐脾气,还能干什么?”陈队看自己徒弟很难得露出痴痴的眼神,出言调侃道。

李科科赶紧整理好神色,赌气地说:“那么善变,谁知道哪个才是他真正的性格啊?我觉得就是一个流氓无赖。”

“人家救了你,你还打了人家一巴掌,做人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谁知道他是为了骗钱还是为了救咱们的?”李科科语气依旧强硬。

陈队哈哈大笑:“如果换做是我,我比他还贪,你也不看看敌人是谁。行了,不想听我说话就算了。问一下咱的人走到哪了,让加快速度,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牛奋斗他们回到茶社,白毛滔滔不绝地给酸老西讲着这一晚的经过,老西儿不是点点头,表示赞许。而牛奋斗则给谢飞去了一个电话。

“谢总,这么晚打扰你,很抱歉。”

“和我就别见外了,说吧,什么事?”

“我账户刚进了一笔资金,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是从哪里打过来的?”

“你查这个干什么?”谢飞疑惑地问。

“您就别问了,知道的多了,对您不好。您查的时候,也注意一下,别走漏消息。”

“行,账号告诉我,我立刻去办。”

牛奋斗把自己账号信息给谢飞发了过去,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收到谢飞的电话,不过此时,谢飞的声音不那么淡定了:“兄弟,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怎么了?”

“你让我查的那个户头,是一家跨国公司的对公账户,而且打给你的那笔钱我也查到,名目是馈赠。我很奇怪,他们和你没什么关系,凭什么给你钱。所以我也没问你,就托人去查,最后从境外一个赌场老板嘴里,才查到一丁点东西,你猜怎么着?”谢飞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努力压着自己内心的震撼。

“怎么着?”牛奋斗倒很平淡。

“据说,那家跨过公司,和境外某神秘组织有关系,那个组织具体叫什么人家没说,但可以知道的是,那个组织之所以神秘,就是因为很多事见不得光,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敢猜。哦,还有一个信息,估计你会感兴趣,那家跨国公司有一个股东,是李集,就是和你闹矛盾的那个李集。”

“李集?”牛奋斗皱着眉嘟囔道。

“对就是他,我也很奇怪。兄弟,他们为什么要给你那么多钱,你到底干什么事了?”谢飞问道。

“没事,我讹来的,是有点不地道,但也是他们自愿,给钱还不要,那不傻子吗。哈哈,谢谢您,我知道这些就足够了。”牛奋斗乐呵呵地说,完全听不出一丝担忧。

谢飞很了解牛奋斗,知道他做事向来很有原则,今天的事虽然很诡异,但必定有原因,但人家不愿意说,自己也没办法。

思量再三问了一句:“兄弟,他们是不是惹着你了?”

“谢总,您就别猜了,我没事,现在挣了大钱了,改天请你吃饭啊,还有事,我就先撂了。”

牛奋斗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脸色从轻松的笑意马上变成了冷峻。

酸老西看在眼里,直到他挂断电话才说道:“麻烦吗?”

“有点麻烦,让我一个捋一捋,应该能想清楚”牛奋斗坐在沙发上,略带些烦恼地说。

“都睡哇”酸老西对白毛和虎童喊道,然后招呼他们上了楼,只留下牛奋斗一个人。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下级与上级

一夜没睡,其间给小破孩打了一个电话,特意问了一下,有关宁艺语她父亲跟上衰神的猜测是否确定。小破孩的回答很肯定,说他不会看错,弄不好就会出人命,而且从时间上推算,就是这几天了。挂断的电话的时候,小破孩说他过几天就要来龙都了,如果牛奋斗需要帮忙,他立刻出发也行。牛奋斗让他不用着急,自己能搞定。

次日清晨,洗了一把脸,早饭都顾不上吃,牛奋斗骑着自己的小摩托就出去了。

他先是去了陈队所在的单位,当得知阴阳师在昨夜就被提走后,有些懊恼。再给李德深打电话,李德深说人是被陆艺带人提走的,他们都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可陆艺的联系方式谁都不知道,牛奋斗恨不得跳脚骂街。

无奈,闷闷不乐地返回茶社,一天都没什么好心情。直到茶社打烊,大家围坐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陆艺。

“你来干什么?”没等陆艺说话,压了一天怒火的牛奋斗冷冷地说。

陆艺怔了一下,尴尬地笑着说:“能单独聊两句吗?”

“不能,有话就在这儿说,不想说,那就请走,不送。”牛奋斗根本没给好脸。

陆艺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牛奋斗是自己下属,下属敢对上级这么说话,他可受不了:“怎么说话呢,你想反天?”

“小爷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

“你吃火药了吗,不就是忘记给你联系方式了吗,至于这样?我知道你在找我,我这不是来了吗?”陆艺说道。

牛奋斗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地一笑:“你是把我当傻子吗?你觉得我就因为这点事和你黑脸吗?”

陆艺表情突然变的很不自然,强做镇定地说:“还能因为啥,不就这点事吗?”

“你还把我当傻子?”牛奋斗不屑地说。

“哼,可以,你厉害,那你猜猜我找你是什么事?”

“要那笔钱,如果没有那笔钱,你应该不会过来的,对不对?”牛奋斗冷笑着说。

陆艺再也装不出镇定了,因为自己的目的被人家猜中了,确实,如果没有那笔钱,他真的不会现在过来,可能以后会来,或者干脆不来。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我也告诉你吧,小爷我凭本事挣的钱,你想拿走,门都没有。”牛奋斗戏谑地说。

“那是国家的钱,你要私吞,是想造反吗?”

“造反?你再说一遍!”牛奋斗恶狠狠地说。

“臭小子,给你脸了是吗?你以为我收拾不了你是吗?”陆艺的脾气也上来了,他不知道牛奋斗到底知道些什么,但他不由得心虚,想用几句强硬的狠话给自己定定神。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小子,可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想动手是吗?好啊,我猜你也想看看我有几斤几两,今天就给你这个机会。男人之间的争斗,有本事别掺和什么上下级的玩意进来,打完别拿那个说事。你要是拳头够硬,以后你想怎么玩弄我,都行,绝无怨气。”牛奋斗淡淡地说。

“行,来啊,谁找后账谁是孙子!”陆艺行伍出身,最受不了激将法,尤其是被自己下级嘲弄,二话不说,直接脱掉外套,拉开架势。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白毛还没来得及把大门关上,陆艺已经被撂倒在地,不过不是牛奋斗动的手,是虎童。这头牲口最喜欢干仗,一时技痒难耐,还没等牛奋斗出手,他抢先一步,陆艺只接了一拳,就躺下了,再想爬起来,快散架的骨头可不答应。

“弱!”虎童挠挠头,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大爷,用你插手了?”牛奋斗骂道,不过心里却很解气。

白毛走到陆艺身边说:“行了,别挣扎了,躺躺就好了,连人家小弟都打不过,还想跟人家大哥打,我要是你,肯定不丢这个人。不就是不想让我们听吗,我们走了,你们好好聊,哈哈!”

白毛说完,给虎童和老西儿使了一个眼色,三人上了楼。

牛奋斗见陆艺躺在地上起不来,气也消了一大半,拉了一个凳子坐到他前面说:“你们早就知道那个阴阳师入境了,但你们拿他没办法,最后只能把我弄过去。其实你也没把握我能搞定,但不巧,我办到了。我说的对不对?”

陆艺闭着眼咧着牙,倒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尴尬,牛奋斗猜的完全正确。本来按照晋昊鹏的指示,他应该第一时间来找牛奋斗。可他为什么没有来,就是觉得事太大,连他们都搞不定,他不信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能办到。最后实在没办法,才通过李德深把他骗过去,一来是为了掩饰自己决策上的失误,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觉得牛奋斗刚刚入职,而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牛奋斗就给他留下了贪财小气的印象。他担心如果明说,牛奋斗会因为害怕而退缩。他怎么都没想到,人家竟然猜得准准的。

牛奋斗从陆艺的表情上,马上判断出自己猜对了,于是接着说:“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首先,你不信任我,信任是基础,你都不信任我,你还让我去卖命,合适吗?再者,如果你能早点通知我,那两位工友不会白白送了性命。而且正是因为没有充分准备,陈队长他们也差点遇害。你说,你还有脸跟我端着臭架子?”

陆艺沉默了许久,露出悔恨的表情说:“确实是我错了,我检讨!工地挖出那些枯骨之后,倭国人不知从什么途径,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提出要把他们的战士接过去。我们自然得借机提些条件,他们也表示可以商量。可谁知就在我们交涉的时候,得到消息说他们已经暗中派人来了。我们以为他们只是来偷偷转移骸骨的,谁知道,他们居然是派人来招魂的,把魂带走以后,就会把那些骸骨毁掉,让我们也得不到。因为时间仓促,一方面准备不充分,另一方面情报不够精细,不知道他们派来的人什么底细。结果,我们派出去阻拦的人,都折在那家伙手上了。说实话,我对你确实没什么信心,并没打算让你去,但老晋执意让你去执行任务,我担心你临阵退缩,才没有告知详情,抱歉。”

“好,有情可原,这件事过去了。那咱再说说第二件事,有关那笔钱的事。”

“那笔钱你必须上交,这没什么好商量的,不谋私利,只为国家,这是原则”陆艺说道这些,眼色异常坚定。

“我说我要贪这笔钱了吗?我的意思是,让我拿出钱也行,你必须告诉我,这笔钱的背后,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别和我打马虎眼啊,我已经了解到一些,比如神秘组织,比如李集!”

陆艺都快要崩溃了,心说这家伙到底是人还是妖孽啊,二十来岁,怎么比他们这些专门和最黑暗的人性打交道的人精还精明呢,在他面前,自己倒像是一个孩子,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啊。

“你的级别不够知道那些事”陆艺想了半天,最后给出这么一句话。

可惜,论玩心理,他到底不是眼前这个连命运都能算准的人的对手,牛奋斗一眼就看出他在瞎说,因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陆艺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皮不由自主地想眨一下,但可能是因为经过训练,刚刚有了动作,马上就控制住了,不过就是这一瞬间,被牛奋斗看在眼里。

他笑着说:“做人要厚道,说话,要诚实,不是我级别不够,应该是你不想说吧?”

陆艺气得都要疯了,骂道:“真应该让你去审犯人,你奶奶的!”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章 谈判

牛奋斗见陆艺差不多已经被自己拿下了,毕竟人家是领导,不能过分,哪怕是装装样子也得装一下。起身把他扶起来,还假意关切道:“地上多凉啊,来来来,赶紧上座,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陆艺快抓狂了,他没料到这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又气又恼地喝了一口茶说:“小小年纪,心机真深啊,这可不利于你的发展。”

“哪有什么心机啊,看您说的。咱们还是说那笔钱的事吧!”

“不是我不愿意说,是老晋不让我和你说,但错误已经犯下很多,也不在乎多这一条。我是真没想到,你小子咋能想到去查那个账户啊,你可别和我说,你要钱的时候就想到了。”陆艺看着牛奋斗问道。

牛奋斗神秘地笑了笑说:“我哪能有那种先见之明啊,事后诸葛,亡羊补牢。”

“你这小词整的,行了,我不问了。你说对了,那个给你打钱的账户,和一个神秘组织有关,那是一个间谍组织,除了好事,什么事都干,而且每次影响都非常恶劣,我也不给你举例子了,反正国内外很多动乱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但,之所以说他们神秘,就是因为查不到具体的证据。

至于那个李集,确实是那家跨国公司的一个股东,不过我们不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家公司和那个神秘组织的关系,因为李集拥有的股份,是通过在证券市场购买股票合法获得的。之所以老晋不让我告诉你这些,就是因为李集的缘故。我们知道你和宁家关系不错,而且前段时间李集和你还有那个宁家的丫头发生过矛盾,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们担心你知道后,把这件事和李集联系到一起,然后。。。。。。”说到这里,陆艺停住了,看看牛奋斗,那意思就是说:你懂的。

“害怕我公报私仇,打击报复?”牛奋斗笑着说。

陆艺点点头说:“别怪我们多想啊,好家伙,那么厉害的阴阳师都被你玩得团团转,又骗钱,又抓人,你要想整李集,还不是动动手的事,凭你的能耐,整完他我们都未必知道。他身份有点特殊,所以现在不宜打草惊蛇,明白了吧?”

“您高看我了,我哪是那种人啊,我怂得要命。”

“你快拉倒吧”陆艺撇了一眼,没好气地说。

“那我再问您一件事吧,宁老板的事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他的事不归我们负责,但是我也知道一些。据我了解,工地的事故,他并不知情,是有人恶意报复,但报复的人是谁,现在还没查到。不过工地事故,只是一个导火索,他因为和某些腐败干部关系很混乱,权钱交易不少,这才是大问题。而且很多事已经查清楚了,罪名基本坐实了,你可别因私费公,随便掺和。”

“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就是关心一下,毕竟我们有点交情。那他现在人在哪呢?”

“被控制起来了,还在家里!”陆艺回答道。

“在家里?为什么会在家里,他不是犯法了吗?”

陆艺笑了笑说:“这你就不懂了,关在别的地方,很容易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接触上,在他家,反而更安全些。现在,他为了保某些人,死不开口,在他家里,戒备心会稍微放松一些,比较有利于工作。”

“意思是说,他现在还没有全部交代?”

“没有,怎么说呢,他但凡咬出来的人,只要顺藤摸瓜一查,每个案子都惊天动地。很多人不希望他开口,他也知道,如果他开了口,很有可能会引来疯狂的报复。现在,他在犹豫。虽然咱们办案的同志可以保证他的安全,但怎么说呢,一时的安危能保证,但案子结束以后,就很难说了,他明白这些。”陆艺的话倒是很实在。

“他的案子够得上死刑吗?”牛奋斗问道。

“当然够不上,这种案子,判死刑的很少。他犯的事,最多十几年就出来了,如果表现够好,连十年都用不了。这些年,他做的很多事还是不错的,判刑的时候,会酌情考虑的。但你要明白,权利对于很多人来说,可比命重要,他如果开口,就一定会把某些人的权利给夺走。疯狂人的疯狂,是最疯狂的。”陆艺以一句听起来不是很通畅的话作为结束。

牛奋斗听完,沉默了一会,最后说:“你说,他会不会在这个时间遭到报复,或者,暗杀?那样的话,对于很多人来说,岂不是万事大吉?”

“不可能”陆艺见牛奋斗问这句话的时候,很严肃,自己的回答,反而有些犹豫。顿了一下接着说:“一些人为了保住别人而了断自己生命的倒是不少,对于他的安全问题,我相信我们的同志做了足够多的准备。”

“不瞒您说,我看过他的面相,发现他最近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真的?”陆艺对于牛奋斗的话,已经不知不觉选择相信。

“真的!我是这样想的,能不能让我见一下宁老板,如果能陪在他身边那是最好。”牛奋斗直接抛出自己的打算。

“这不好办,因为咱们和他们不是一个系统的人,如果把你安排进去,有干扰办案的嫌疑”陆艺很为难。

牛奋斗想了一下说:“如果我能让宁老板开口呢?”

“你?”陆艺马上就表现出怀疑的神色,但很快就自嘲道:“连我的话都能套出来,审个他还真不是问题。我好歹也是受过训练的,到你面前,不仅挨了揍,还老老实实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哎,丢人啊!”

“领导,您就别耿耿于怀了,刚才和您动手的那家伙,是专门杀鬼的,您再厉害也是个人,你俩就不是一个级别。如果刚才是我和您动手,爬下的肯定是我,别以为我没看出来,您是内家拳的高手,气已经很圆了,对吧?”牛奋斗适时的吹捧道。

陆艺表现的很诧异,因为只有真正的古武高手,才能看出气息是否浑圆:“你真打不过我?”

“那肯定的啊,您不是调查过我的所有经历吗,难道您没查出刚才和您动手的家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虎童吗?”

“他就是虎童?”陆艺更诧异了。

“你不知道?”牛奋斗反问道。

“我不太喜欢看资料,脑仁疼,原来他就是虎童啊,好吧,那我输得心服口服。不说了,我请示一下,看能否把你安排过去,不过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许因私费公!”

“我对天发誓,公事公办。”

“好”陆艺掏出手机,出了门外。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一章 钱又没了

透过玻璃,可以看清,陆艺的表情时而尴尬时而愤怒时而还带着些无奈。

最后挂断电话,陆艺回到屋里,对牛奋斗说:“行,明天早上我就把你送过去,不过,你只能和宁老板谈一次话,意味着你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说服他。虽然他们不认为你能劝服他,但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给咱们长长脸。见过他之后,你可以守在外围,如果真的如你所料发现情况,可当机立断采取措施。”

牛奋斗想了想,重重地点点头说:“够了!”

谈完正事,陆艺无奈地笑着说:“哎,因为你的事,我又挨了一顿批,老晋说我跟你比差远了。”

“别介,您永远都是我的领导,我会永远追随在您的身后。”牛奋斗嬉皮笑脸地说。

“少来这套,我也是服了你了,一会冷漠得像个杀手,一会吊儿郎当的像个无赖,这会又开始溜须拍马,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啊,看不透。”

“我就是您的小弟。”

“哼,我快成了你的小弟了,不说了,回头把钱转到这个账户上,这个是给你的奖励”陆艺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小盒子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银行账号。

牛奋斗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枚勋章,非常精致,鲜艳的红色背景,金黄色的星星熠熠生辉,看起来非常庄重。

他双手捧着那个小盒子,心里莫名的有些激动,这就是国家的尊严与个人荣誉之间奇妙的感情,他爱不释手,不过嘴上可没个好话:“哎呦,一千多万就换个这啊,老大,这个月奖金总得多发点吧,要不我这亏大了。”

陆艺看在眼里,知道,现在如果自己能做主,说收回勋章留下钱,眼前这个小子绝对不会松手,他就是爱贫嘴而已,于是笑着说:“行,奖金给你发一千,他们要是不给,我自己掏腰包,行不行?”

“行,太行了。哎,老大,我听说这么一个勋章能换一条命,是不是真的?”

“滚!”陆艺咆哮道。

牛奋斗哈哈大笑,收起浮夸的表情,认真地说:“老大,有时间多回家看看,做人,不要太男子主义,大门一关,谁知道你有没有给媳妇跪搓衣板。关键是两个人在一起,要互相理解,嫂子很不错,明显很旺夫,你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嫂子功不可没,你可不能忘恩负义。现在你们夫妻关系不好,大部分原因是你。多说点甜言蜜语,多搞些小浪漫,多一些理解,我敢保证,你们夫妻的关系马上就会转好。这一卦是我免费送的,你不用掏钱。”

陆艺无可奈何地傻笑了半天:“我在你面前,就一透明人。因为工作太忙,我很少顾家,她总抱怨,时常搞冷战,心烦,你说的那主意,真行?”

“多站在她角度考虑考虑,一天打个电话也就几分钟,还没你上厕所的时间多呢,但效果绝对超出你想象。我敢打赌,只要您按照我说的来,你就算出去找小三,嫂子都能原谅你!”

“滚,走了,你就一流氓痞子。记得打钱,明天来接你!”陆艺笑骂着离开茶社。

“功名利禄,过眼云烟,白忙活喽”陆艺前脚刚走,白毛走下楼说道。

“切,小爷我早就把钱转到理财软件上去了,一千万一天一万,三天后再给他转,能挣个三五万,你抢银行都没这么快,还想咋。”牛奋斗笑着说。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服气,三天后请吃饭啊,来,给哥们看看你那勋章。”

牛奋斗赶紧把盒子宝贝地塞到衣服里面说:“看坏了咋办,请吃饭没问题,你先把几个魂给送走再说。”

“妈的,小气死你,招魂袋拿来,到时候宰不死你。”

白毛要过招魂袋,气呼呼地上了楼。

酸老西也下来了,牛奋斗主动掏出小盒子递过去说:“老头,没丢脸吧?”

老西儿接过小盒子,并没有打开,沧桑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些凝重:“尼觉得重吗?”

“重!”牛奋斗非常认真地回答道。

“重就对咧,这才是一个男人真正的分量。把这个盒子里装的东西,装到尼心里去,记住了吗?”

“记住了。”

“盒子俄给尼保存住,当有一天多到俄也拿不动的时候,尼就真的是个人物咧。”酸老西说。

“嗯!”

“明天用让虎童陪你去吧,我也感觉那边要出事”白毛难得说了句正经话。

“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你们看家吧。”

次日,陆艺如约而来,用车载着他,出离了市区,在车上,他一直闷闷不乐,快到地点的时候才说:“那个阴阳师今早死了。”

牛奋斗并不意外:“是不是交代了一些东西后,突然暴毙?”

“你怎么又知道?”

“他交代的是什么?”

“是一个地方,神社!”说这个话的时候,陆艺牙关紧咬。

牛奋斗点点头,并没有再聊下去。

“要不你先去看看,看看他的魂还在不在。”

“不用去了,肯定不在了。我一直怀疑他的行动,肯定是某一个组织安排的,想来想去,对招魂这种事最热衷的应该就是那个神社了。以前我听师父说过,那个神社并不简单,几乎全倭国阴阳行当的高人都和他们有联系。而且,很多豢养的高人都和神社签订了一份很神秘的约定,就和咱们国家的魂契一样,只要背叛,下场只有一个,魂飞魄散。我也料到了,但对于这件事,以我的能力也束手无策。放心,只要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那就好办了,以后我再给你们抓几个级别高的家伙,他们应该可以不受魂契的约束。”

“不是给我们,是给咱们。”陆艺纠正道。

“对,给咱们,我迟早让他们神社,连个鬼都找不出来,拜他娘的姥姥去吧。”牛奋斗咬着牙说。

聊着聊着,车辆已经行驶到一幢山顶别墅外,进门的时候,上来几个人盘查,亮明身份还要经过仔细检查,才放行。

“这个房子是他比较隐秘的住所,环境比较容易掌控,有钱真好。”陆艺感慨道。

“要不咱俩把那笔钱平分了吧,你也整一套。”

“滚!你是打算先见宁老板还是有别的想法?”

“先见人,他要不张嘴,暗处的敌人也不会狗急跳墙,先玩个打草惊蛇吧。”

陆艺想了一下说:“真是这么回事啊。不过你怎么那么肯定啊,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咱自己人,连倒垃圾的都是专门培训的卧底,生活不是电影,那些扛着冲锋枪围攻的场面不可能发生。”

“嫂子对你态度变了没有?”牛奋斗突然岔开话题。

陆艺怔了一下,尴尬而腼腆地笑着说:“叫了一声亲爱的老公,怪肉麻的,处对象那会都没这么喊过。”

“那肯定是你先叫人家亲爱的老婆了。”

“滚!我相信你还不行吗,不过真要有杀手,十有八九是内部的人,哎,真希望你猜错了。”

“我也希望我整错了,走吧。”

两个人把车停到院子,又经过两道严格的检查,才上了楼,再三确认注意事项后,牛奋斗才被领进一间卧室。卧室已经被临时改成审讯室了,里面时刻有两位工作人员在盯着,宁老板躺在一张长椅上,手被拷着,正闭目养神。不过,头发完全灰白,人看起来苍老了十几岁,精神也很萎靡,原来牛奋斗见他时的那股霸气,早就荡然无存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二章 劝服

丐爷说过一句话,大部分人,一辈子,就是憋着一口气活着,气憋得越多越久,人的本事也越大,可一旦这口气泄了,人这一辈子也就毁了。为什么那些走到行业尖端的人,都讲“境界”这个词,境界其实就是舍与得,懂得这个道理的人,哪怕屹立巅峰,也能自由呼吸。

明显,宁老板不懂这个道,现在的失败已经完全摧毁他了。一旦人的信念崩塌,有时候,所剩无几的精神比很多信仰坚定的人都要顽强,这也是为什么,他在高压的审讯下,还能坚挺住。看到他那一刻起,牛奋斗已经对宁老板的心思了然于胸,这是一个阴阳先生基本的素养。

想要劝服他,很简单,给他重新建立一个信念。

“宁老板,久违了。”牛奋斗坐到宁老板对面,先开了口。

宁老板听到他的声音,眼睛忽然亮起来,睁开眼发现是牛奋斗,露出了一丝似乎已经忘却的微笑:“牛兄弟,是你啊,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您。”牛奋斗亲切地回答。

宁老板快意地笑着说:“怪不得李集拿你没办法,原来你也是国家的人啊,我没看错你。不瞒你说,我还想着把姑娘嫁给你呢,可惜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哈哈,丧家之犬啊,咱们这辈子缘分是到这里了,下辈子吧。”

听话听音,牛奋斗多聪明的一个人,马上就明白了宁老板的弦外之音,笑着说:“宁老板啊,你就这么小看我?我是那种别人使唤动的人吗?放心,我可不是来跟你打感情牌,让你坦白从宽的。说实话,人家都不愿意让我进来,是我念及咱的交情,加上您还有恩于我,我低三下四死乞白赖地求了人才进来的。不为别的,就想和您聊两句知心话。”

“谢了,我信你的话,是我小人之心了,你确实不是那种人,哎,成了阶下囚,度量也变小了,让你见笑了”宁老板自嘲道。

“自古豪杰,哪个不是大起大落,您该承认前半辈子是做错事了,现在的结果是应该的,没有白享的荣华,别纠结了。”

“兄弟你是爽快人,劝人都这么霸道,不过,我喜欢,哈哈”宁老板爽朗地笑着说。

“宁老板今年五十有一吧?”牛奋斗突然问道。

“是啊,兄弟你是有心人,还知道这些。”

“嗨,从你脸上看出来的。我给您算笔账吧,您坐十多年牢出来,也就六十出头,从您的面相上看,八十七才有命坎,就是说,您从里面出来,最少还有二十多年的好时光。听谢总说,您创下这片基业,连二十年都不到。我觉得,您没事的时候,真该想想剩下的那二十年怎么度过啊?”牛奋斗笑着说。

“不许宣扬封建迷信!”这时,屋里的看守冲牛奋斗喊道。

牛奋斗回头冷了一眼,守卫忽然感觉掉入冰窖一般,不由得闭住嘴。屋里是有监控的,陆艺陪着这里的负责人在外面看着,见到这一幕,赶紧通过喇叭说:“不要干扰,让他们自由交流!”

守卫偷偷舔舔嘴,慢慢退后。

“你的眼神很可怕”宁老板心里都惊了一下,感慨道。随后接着说:“兄弟你说我能活八十多?”

“怎么,信不过我的手艺?”

“那不敢,你的本事,我最信服。不过你一说我还能活那么久,弄得人心里怪痒痒的。”宁老板笑着说。

“知道还能活那么久,不想寻死了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服了。”

“其实,你有今天这番处境,我也早就料到了,但之所以没有出言提醒,是因为我也认为那是你应得的报应,这个词,可能听着不顺耳,但却是我真实的想法,莫怪!”

“大丈夫直来直去,才是豪爽,你说的对,我哪里敢怪啊。”宁老板确实一点都不在意。

“不过,你罪不至死,所以我现在才露面,其中的意思,您听懂了吗?牛奋斗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宁老板嘴角抽动了一下,挺直了身子,和牛奋斗面对面坐好,沉着声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你和你家人的安危,我管了,剩下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如何抉择,都随你心意,我不强求。不过你要明白一点,我之所以来,是因为你值得救。我可能算不上什么人物,但在我心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待遇。十年去修半生福,莫等来生成孽债。走了!”牛奋斗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就出去了。

他刚出门,就听到屋里宁老板高喊道:“我交代!”因为他很明白,别看牛奋斗年纪小,但他承诺的事情,从来没有失信过。

牛奋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还是没有回头。

“你小子厉害啊”陆艺已经追出来了,屋里的事,他自然清楚。

“不看是谁的手下”牛奋斗适时地吹捧道,因为在陆艺身边,还跟着一位明显就位高权重的人,给自己老大戴高帽子是每一个下属应该懂的技巧。不过那个人,满脸写着“怎么回事”。

“瞅什么瞅,瞪出眼珠子,也是我的人,你想挖墙脚啊?”陆艺可算得了势了,对身边那个人说道。

“哎,你们的人,路数还真奇怪,我服了。”

“做事要动脑子,别一根筋,回去好好教育你的人,刚才差点坏事。”陆艺得了便宜不卖乖。

“行,今天的事,确实太谢谢你们了,小伙子,咱们今天就算认识了,以后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叫丁永浩”丁永浩自报家门,主动伸出手。

牛奋斗礼貌地握了一下。

“别费劲了,这个人,你们挖不走”陆艺在一旁冷嘲热讽。

“谁要挖了,可笑,对了,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丁永浩岔开话题。

陆艺看着牛奋斗,牛奋斗想了一下低声说了几句话,丁永浩听完沉默了许久,最后说:“好,按你说得来。”

从别墅出来,丁永浩安排了两个人,说是两个人立了大功,一定要送送。于是一直把牛奋斗和陆艺送下山,看着陆艺的车绝尘而去才返回。

陆艺的车行驶出十几里地才停下。

“这么远,你太辛苦了吧,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陆艺对牛奋斗说。

“不用了,人多容易暴露目标,您要是过应不去,可以给我多发点奖金。”

“满脑子就知道钱,滚!”陆艺笑骂道。

牛奋斗下了车,又朝别墅折回去,不过这次走的可不是公路,而是没什么人走过的山路,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难,但对于他,如猎豹入林,健步如飞。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牛奋斗有自己的考虑。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一个小动作

丁永浩的人,很清楚陆艺是什么来头,如果他们不先离开,隐藏在暗处的人未必会动手。而且牛奋斗刚才简单几句话就攻破了宁老板的心理防线,暗处的敌人一定会有所忌惮,极容易引发两种结果,要不取消行动,要不干脆玉石俱焚,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牛奋斗虽然能看相,也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但人家若是不动手,就不会有证据。所以他才选择先离开,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很快,牛奋斗已经潜伏进了别墅,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藏好身子,观察着里面的情况。他并不认为自己的伪装术有多高明,可是连他都能悄悄进来,对于此地的安保,他表示深深的怀疑。

别墅区一切正常,人员按时轮岗,进出的人,神色也都没有异样,说明里面的工作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牛奋斗有些不解,宁老板说要交代罪行,那肯定不会食言,里面一切正常,就说明审讯也在正常进行。可按理来说,敌人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他张口。等把所有问题都交代清楚之后再行动,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把人杀了,口供加视频录像已经够充分了。

难道自己猜错了?

他不像小破孩一样,能看到衰神,可是方才进屋之后,也看到宁老板的印堂隐隐发黑,眼底透着丝丝血光,分明是大难临头的征兆啊,应该不会错啊。

牛奋斗在自我怀疑之中,一直静静地观察着,直到月色渐浓,屋里的灯全部亮起。

借着月色,他偷偷转移到一棵大树上面,从那里,正好能透过窗子看到卧室改成的审讯室。他的眼力极好,虽然距离有点远,但还是能看得清楚,里面的审讯工作确实正常进行着,宁老板也很配合,言谈举止又恢复了原来的风度,明显是想通了。

“怪了,什么情况啊,不应该啊。都一下午了,该交代的差不多都应该交代清楚了,再审应该就是一些细节了,还不动手,难道真的放弃了吗?”牛奋斗对自己的判断越来越怀疑。

他朝四处仔细查看了一遍,发现再没人和自己一样隐藏在暗处。甚至他连远程狙击那种电影里才出现的情节都想到了,可别墅在山顶之上,想要狙杀宁老板,只能像他一样躲在树上和审讯室保持平行才能有视野。可别的树杈上除了鸟,就是鸟粪,所以就连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也不存在。

“靠,除非把这里炸了”他心里这样想,但也知道爆炸什么的肯定不可能,因为那样线索更多,而且影响更大,没脑子的人才会那么干。他这样想,是因为有点自暴自弃了。

“看来真的猜错了!”最后,牛奋斗下了一个定论。

很多人认为自己错了以后,都会放弃,不过牛奋斗虽然也认定自己猜错了,他可没放弃。

因为丐爷教育过他,那些话他记得很清楚:永不放弃的真正含义是,永远都不要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人永远都不可能全对,任何事,都是在对错对错之间慢慢平衡的,只有最后的事实才是判断的唯一标准。

所以牛奋斗虽然认为自己猜错了,但他依旧没有松懈,依旧用心地观察者,唯一不同的是,他从一个当局者转变成为一个等待事实发生的旁观者,心态反而平静下来。

心一净,他的视角反而更广,更细致入微,观察到的事物也越来越多。

快到深夜的时候,今天的审讯也接近了尾声,恰恰就是在这个时候,皇天不负有心人,一些蛛丝马迹,终于落在了牛奋斗眼里。

那一点蛛丝马迹,居然只是一个守卫抽烟的动作。

喜欢抽烟的人都有这样的体会,辛苦劳累一通后的休息时间,总喜欢来那么一根。那么问题来了,这根烟会怎么抽?

大部分人都是一边放松着神经一边悠闲地吸,慢慢享受烟气入吼的感觉,这个时候,很少有人抽快烟,除非是叼空出来吸根烟然后马上就要去忙碌的人,才会两三口就把整支烟吸完。

而进入牛奋斗法眼的那名守卫,就是三口就把整支烟抽到头了。这名守卫,是负责别墅门口的安保,刚刚轮到他的岗,他在接下来两个小时的工作,只是守着大门而已,并没有别的要紧事,而且抽烟是允许的,不可能因为害怕领导发现才如此着急。

此时审讯工作也已经结束,大家都准备休息了,尤其是今天大有斩获,人们的精神都很放松。这么一来,他抽烟的那个动作,就显得很怪异了。

当然,喜欢抽快烟的人还是有,不过别墅内几乎所有的人,牛奋斗都有印象,哪怕只见了一面。关键是这名守卫,牛奋斗早就留意到了,因为从他的面相上看,此人心机多变,旁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但在牛奋斗眼里,此人和丁永浩别的手下,明显不是一个气场,不过因为没有证据,他也不能凭面相抓人。

而且,此人下午的时候已经轮过一次班,当时他抽烟的习惯可不是这样。现在突然这样,要不就是心里有事,要不就是别的原因。

不过既然被牛奋斗盯上,被剖析那是必然的,把祖祖十八代都挖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很快,这只可怜的小猎物,暴露出更多的马脚。

牛奋斗的记忆力是极好的,他清楚地记得那名守卫下午抽烟时夹烟的动作,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抽到一半的时候就扔了。可现在却是用大拇指和食指掐着烟嘴,首先,习惯抽烟的人,动作基本是固定的,很难改,再者,他一直把烟抽到过滤嘴才扔掉,不过,刚扔掉,马上就又点了一根,还是三口抽光,根本不入肺,似乎只是为了单纯抽光那支烟。

为了抽光那支烟?

牛奋斗突然意识到,难道烟有问题?

赶紧一看,果然如此,他手里的烟看着和普通的香烟无二,但是烟气,好像有些浓,不过他抽烟的地方灯光昏暗,看不真切。

牛奋斗赶紧溜下树,摸近些一看,大惊失色,守卫抽烟冒出的烟气,居然没有完全散开,而是呈聚拢状态,似乎有形。更为奇怪的是,那些烟气越飘越高,居然是朝审讯室飞去,审讯室里,可是住着宁老板。

“不好,要出事”牛奋斗暗叫一声,他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玩意,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但傻子也看明白了,肯定不是啥好玩意。尤其是那名守卫有意无意地朝审讯室撇去,分明就是知道那些烟气的去处,明显是故意为之。

面对如此诡异的突发状况,牛奋斗也有些慌乱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四章 烟屁股的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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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曼陀罗华

牛奋斗掐着那两个烟蒂,完全不理会丁永浩和宁老板震惊与好奇的目光,看着看着,笑出声来:“真是个人才,可惜不走正道,哎!”

“小牛,你就别卖关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烟头怎么会攻击人呢?不对不对,是这些烟冒出的烟怎么能攻击人呢?”丁永浩问道。

“我在别墅外围守了一下午,见坏人迟迟不肯动手,非常纳闷。按照正常的逻辑,宁老板一旦开始交代,那些与他有关的人肯定就暴露了。如果决定要动手,应该是在他打算招供之前啊。可你们一直审讯到深夜,该说的都说完了吧?”牛奋斗没有正面回答。

宁老板很别扭,听牛奋斗的意思,居然嫌杀手下手太迟,那可是自己的命啊。不过知道牛奋斗为了他守了整整一下午,关键时刻及时出现,还是非常感动,也不后悔自己冒险做出坦白从宽的决定。现在人家问自己的罪行交代了多少,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回答,但还是说了:“和我有关或者无关的大老虎,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交代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旁枝末节,兄弟,我不会失信于你的。”

“确实,宁总很配合,我们斩获颇丰,等公诉的时候,我们会据实上报立功表现。”丁永浩也说。

“那是你们的事,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为什么敌人迟迟不动手。直到见到这俩烟屁股才明白,人家根本不着急动手,当然,也因为我的突然出现,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牛奋斗笑着说。

“为什么?宁总只要一交代,留下口供和视频资料,说句难听的,就算宁总突然没了,他们也跑不掉啊。”丁永浩说。

“如果宁老板刚交代完,转天就变成了疯子,你们留下的口供,还有百分之百的力度吗?”牛奋斗笑着说。

“这。。。。。。”丁永浩顿时哑口,确实,如果宁老板突然变成神经病,那先前录下的口供,说服力很明显就不够了。而他们要对付的人,哪个不是可以只手遮天,留着这么大的一个漏洞,到时候可真是百口莫辩,十有八九还会被反咬一口,把责任推到他们头上,那他们所做的事,可就是一个笑话了:“你是说,那个烟蒂能让人变成疯子?”

牛奋斗点点头说:“这两根烟里,可不是什么烟丝,里面藏着一种很小很小,小到人用肉眼都看不到生物,叫菌人。你看到的烟丝,是一种花干燥后搓成的,那种花叫曼陀罗华。不过卷成香烟,真是有才,要不是我闻过那种花的味道,还真发现不了。”

“我见过,叫彼岸花,不过都是红色的啊,可这些烟丝是黄的啊,褪色了?”宁老板说。

“你见过彼岸花?那不是黄泉路上才长的东西吗?”丁永浩诧异道。

“哈哈,越南和马来西亚那里就有,什么黄泉路上才长啊。无产阶级战士可不能搞封建迷信。”牛奋斗笑着纠正道。

丁永浩白了一眼,心说他倒是想不信那些有的没的,可今天的见到的事,已经超出了科学的认知。

牛奋斗又对宁老板说:“你说的那种红色彼岸花,叫曼珠沙华,不是曼陀罗华,曼陀罗华是白色的。这二者还是有区别的,红色的象征爱情,白色的象征思念。据说,菌人也是上古神族中的一个部落,但因为他们身形太小,很容易钻到人的身体里,杀人于无形,曾经被坏人利用,害了很多英雄。上古大神火神祝融觉得留下这么一个族群,是天下的危害,就把菌人族族神斩杀。他们这个族群有一个特点,很像蜜蜂和蚂蚁,整个族群都是由一个母体生产出来的,他们的族神就是他们的母神。

母神被斩,又没有新的母神接替,菌人族化整为零,散落于天下。不过毕竟是上古神族,他们的寿命极长,所以就算是当下,绝大部分都还在。

这些菌人是非常专情的,他们心里永远都记得那个母神。后来释迦摩尼成佛之时,从曼陀罗华中悟到洞察幽明,超然觉悟,幻化无穷的精神。自那以后,曼陀罗华经过佛家念力的加持,竟然具备了连通天地精神之力的神花。菌人族因本就是神族,灵性非凡,逐渐发现曼陀罗华盛开的时候,仿若莲台,端坐其中就能看到他们的母神。所以,后来每到曼陀罗华的花期,菌人族就会藏在花中,遥望自己的母神。

但恰恰是因为这个习性,被很多别有用心的修士利用了。每到花期,他们就会把曼陀罗华摘下,只要花不落地,就算花枯干,菌人还是会呆在其中。刚才说了,斩杀他们母神的上古大神就是火神祝融。所以用火一烧,藏在花中的菌人族就会疯狂而出。你们刚才看到的那缕白烟,一部分是花燃烧时发出的,更多的是菌人,他们一旦愤怒,就会燃烧自己的身体,准备搏命一击。

而人,内含金木水火土五行,每一行,都是由上古大神赋予的,不巧,咱们人体内的火属性,就是来自于火神祝融,所以人身上天然带着祝融大神的神性。但平时五行相生相克,趋于平衡,并不显露。但据说有一种水,能激起人身体内的火属性。”

说到这里,宁老板大致听懂了,嘴巴张大老大,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对,不是说水克火吗?”丁永浩不解地问。

“阴阳永远都是相对的,平时,水是克火的,但是你往熊熊的干柴烈火中撒一些水,会怎么样啊?”牛奋斗反问道。

丁永浩想了想还真是那么回事:“火会更大。”

“对,不过咱们现在说的那种火,并不是普通意义的火,那种水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水,我也不知道那种水是怎么制作的,总之很神秘。等您审问那两个叛徒的时候,替我问一下如何?”牛奋斗笑着说。

“什么,还不是一个叛徒?”丁永浩都快疯了,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侮辱,自己带的精英,居然出现了两个叛徒。

“别急,听我说完。人体内,火属性最纯的地方就是人的大脑。一旦喝了那种水的人,火属性凸显,菌人族就会误以为那是火神祝融,一定会拼死一击,那样的话就会摧毁人的神经系统,两根烟里的菌人,虽不会致人死亡,但神经系统一毁,可不就是个疯子吗?宁老板您刚才出现幻像,便是由神经震荡导致的。”

宁老板听完,彷如做梦一般,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可一切也太可怕了,心有余悸的他起身深鞠一躬对牛奋斗说:“谢兄弟救命之恩啊,对了,你给我吃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说出来怕你骂我”牛奋斗笑着说。

“怎么会,不可能!”

“真想知道?”牛奋斗调笑道。

“嗯!”宁老板态度坚决地说。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六章 全部真相

见宁老板实在好奇,牛奋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其实是我捡的一块鸟粪!”

“鸟粪?”宁老板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就是鸟粪,捡到烟头的时候我就怀疑很可能是菌人作祟,所以赶紧上楼,见到您以后一看果然如此,但因为没有准备,我见到窗台边有一堆干燥的鸟粪,就偷偷抠了一块给您吃了。菌人族是神族,他们最讨厌的就是污秽之物,也是没办法,为了救命,只能出此下策。”牛奋斗认真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宁老板有些哭笑不得,他原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谁知道确是一堆粪,顿时觉得胃里有一点翻腾,小心翼翼地说:“那以后用不用再续几个疗程啊?”

牛奋斗笑着说:“不用了,那种水是有时效的,过了那个劲,就没事了,我看你气色已经趋于正常,不必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谢兄弟了。”

“等一下,你说他是因为喝了一种水才变成这样的,可是宁总接触到的所有东西,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尤其是入口的食物和饮用水。如果水有问题,我们应该能查出来啊,你真那么确定吗?”丁永浩问道。

“哈哈,领导,这个东西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和您解释。我给您打个比方吧,山泉水也是水,矿泉水也是水,自来水也是水,这三种水都是能喝的水,但本质上,这三种水里包含的东西却完全不一样,人喝上,身体的反应也不同。再强调一下,我说的那种水,可不是毒药,如果没有菌人族在,其实对于人来说,还是好东西,能激发人潜在的能力。那种水和菌人族互相配合在一起,才是真正要命的。

我知道空口无凭您是不会相信的,而且就算您拿那些水去化验,也不会查出任何结果,道法里的很多东西本就是科学无法解释的。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才会打晕您的手下,把宁老板绑了,为的就是查出那个送水的内鬼是谁!”牛奋斗淡淡地说。

丁永浩着实想不通,这二者有什么联系:“怎么个意思?”

“中午我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您的手下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所以负责外围守卫的人绝对没有机会接近宁老板,更不可能送水送饭,对吧?”

“那是肯定,这样做就是为了明确各自的责任,便于管理和问责。”丁永浩说到,若在以前,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肯定是振振有词,可今天出了这么大一个洋相,语气怎么都听着没什么底气。

“那我问您,在你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发现宁老板消失,您和您的人应该是什么反应?”牛奋斗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

丁永浩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的心情说道:“首先是震惊,其次是惊慌,接着就是愤怒,最后是焦躁。”

“评价很到位,您当时就是这样的表现。那我再问您,如果是内鬼发现他们的目标居然没了,他们会是什么反应?”牛奋斗笑着说。

丁永浩恍然大悟:“疑惑不解!”

“对啦,面对突发事件的时候,人是很难隐藏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尤其是那两个内鬼,他们本来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突然出现这种完全超出他们预期的事情,他们下意识的表现绝对是最真实的。而不同的心情就会导致不同的表情。那个抽烟的内鬼很好抓,就是我闯进来时守在别墅下的那位,您从监控上就能看到,不过光找出他可不行,他很容易找各种借口开脱。面对这样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指控,我想,您也没办法吧?而且,这些家伙还都是您手底下的人,您擅长的那套他们门清。就算您高明,最后审出来了,可一定会有时间差,他们背后的指使者,会有充足的时间应对,对吧?”牛奋斗继续笑着说。

“你说的对!”丁永浩只觉得脸上发烫,要不是牛奋斗说,他到现在都没想不了这么远。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两个同时揪出来,他们的心理防线就会瞬间被击溃,审讯起来就很容易了。但想抓到那名送水的家伙,就很难了,由于没有直接证据,他们很容易推脱,所以我只能剑走偏锋,兵行险招,才用这种方式把另外一名内鬼给诈出来了。我也不说是哪位了,屋里有监控,您可以自己查看一下,我敢打赌,您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是内鬼。因为另外一名内鬼和抽烟的那个家伙表情完全一样,而且期间还有眼神的交流。”牛奋斗终于说出了全部实情。

丁永浩和宁老板听完,都不自觉地朝牛奋斗偷去了一种复杂到极点的目光,因为牛奋斗今天做的所有事,都是在瞬间发生的,几乎是不容许人有思考的时间,可偏偏牛奋斗居然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一招接一招,环环相扣,每一步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最正确,最出乎意料的选择。他们自问,就算是事后诸葛,都想不出这样的高招,更别说是在当时那样情急的状况下了。一个人的智慧甚至可以说是心机,会如此之深,他们两个作为年过半百社会阅历极其丰富,同样都是靠着聪明才智混到如今地位的成功人士,都觉得有些胆寒。

宁老板更多的是一种心有余悸,直到今天他才真正的明白,为什么牛奋斗这么一个少年,短短两年,可以在龙都掀起一层一层的破浪,原来这个少年的可怕之处,还远远没有展现出来。他庆幸自己当时的决定,没有惹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而是以一种在旁人眼里完全高高在上的身份,给予了牛奋斗最高的尊重。今天看来,当时的付出是值得的,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命是人家救下的,最重要的是他幸运地得到了这位少年的一个承诺,承诺保他家里人平安,他相信少年不会失言,少年也有能力办到,他的心中对生活的渴望,再一次被激起来了。

丁永浩更多的是觉得可怕,因为他见过很多称得上精英的精英,他见过很多聪明到极点的聪明人,也见过不少阴狠到令人咂舌的坏人,可不管哪一类人,似乎都无法与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少年相比。他并不在意牛奋斗身上的本事,他更在意的是牛奋斗身上的那种冷静,一种近乎到让人畏惧的冷静。他终于明白,那位声明鼎鼎的大佬晋昊鹏,并不是因为这位少年无意间的帮助才对他青睐有加,而是因为这个少年本就具备一种超然的品质。甚至可以说,陆艺能得到这样的一个人,是天大的福分。他突然觉得,如果能把这个孩子挖过来,那该有多好啊。

“不行,回去就和头头商量,抢人,撕破脸也要抢!”丁永浩暗下决定。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七章 情比金坚

牛奋斗和丁永浩彻底解释清楚以后,后面的事情就相对容易办了。

丁永浩查看了监控录像,果然如牛奋斗所言,在他们进入到审讯室发现宁老板不见的时候,有两个人的表情和别的人完全不一样,那两个人也正是牛奋斗确认的。其中一个就是那名抽烟的守卫,另一位居然是跟了丁永浩十几年的亲信。

被自责,屈辱,愧疚,愤怒笼罩的丁永浩,当即抓捕了此二人。

那两位被捕,虽有些慌张,但很明显,眼神一交流,打算来个死鸭子嘴硬。可当丁永浩把已经失踪的宁老板请到他们面前时,两个人就不镇静了。然后又看到丁永浩拿出两个烟蒂,和一瓶水的时候,俩人的表情彻底失控了,难以置信,互相怀疑,畏惧胆怯,到最后的,完全崩溃,和盘托出。

人其实就是这样,当你做了一件坏事的时候,最害怕别人发现。当别人把你做坏事遗漏的关键细节或者物证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自己就会把那些全部联系在一起,也许对方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全部,但在你心里,会认定对方已经完全掌握了。

这两位便是如此,其实,如果死扛着,丁永浩还真没办法,毕竟整件事有很多地方都不是能用科学解释的,那些所谓的证据其实都不算是证据,最起码是不能当成呈堂证供。可谁让他们没有牛奋斗那般的心机呢,只能按照牛奋斗设好的套乖乖往里走!

首先他们一起被抓,内心已经受到了冲击,知道事情不对了,不过这个时候还是能死扛的。可是当宁老板又出现的时候,他们就想到这可能是个套了。最后当烟头和一瓶水摆在他们面前时,他们的内心很容易就被击穿了。尤其是跟了丁永浩那么久,深知坦白从抗拒从严的道理,从这一点上来说,丁永浩平时对属下的教育还是很有用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讽刺。最后丁永浩都没张嘴说话,只是拿一种“我什么都知道,我不说是给你们机会”的眼神看着二位,那俩叛徒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而且是抢着交代,因为他们很明白,谁更主动,谁的立功表现就越好,到最后,俩人没得说,竟然互相揭对方的老底,坚固的攻守同盟,瓦解得稀碎稀碎。

他们一交代,罪名才算真正的坐实。

原来,指使两个人的幕后黑手,就是宁老板最想保的那位大佬,而许诺给二人的不仅仅是荣华富贵,更多的是未来有关前途的平步青云,那位大佬有能力办到这些。他们二人也相信,只要他们答应了这笔交易,这笔交易的内容就是最重要的筹码,前途自然无忧。关键是,幕后黑手要他们办的事很简单,送个水,抽根烟而已。可原本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计划,居然还是被发现了,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自己的老大,哪来的这种神通。

审讯的结果是丁永浩告诉牛奋斗的,其实他没义务这样做,可他还是说了,其实除了内心的羞愧更多的是一种示好。

“那种水的配方问清楚没?”牛奋斗问道,他之所以没走,一直等到审讯结束,就是因为心里惦记着这个事,刚才他没说,其实菌人族还有一个名字,叫“偷心贼”,如果能驯服菌人族,将来会有大用。

“没有,他们只是被告知了如何使用,东西都是现成的,等我抓到全部罪犯,一定替你问清楚”丁永浩承诺说。

“我猜到也是这样,行吧,不过你们往后要多加些小心,能想到这种损招的,还能配出那种玩意的家伙,一定不好对付,道行一定不浅。”牛奋斗有些失望地提醒说。

“放心,我会加倍注意的,如果有需要,还得找你,到时候你可别推脱啊。”丁永浩说。

“给钱不,是白干吗,有没有奖金什么的,还是只给个勋章啊,来回的车马费给报销不,包吃包住吗?”牛奋斗一连串问出很多问题。

丁永浩满脸愕然,他怎么都没想到,按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立刻表忠心什么的,可这家伙居然关心的是待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应该都有吧!”

“别应该啊,你可得整清楚再来找我,上次去办事打车钱都不没给我报销,五六十块呢,真贵,哎。亲兄弟,明算账,您需要我帮忙的时候,记得先把这些说清楚,要不我这人脸皮薄。”牛奋斗一副臭不要脸的样子。

“嗯,真薄!”丁永浩言不由衷地感叹道。

“哦,对了,你们今天差点让宁老板成了神经病,对于这一点,你们总得表示表示吧?”

“表示表示,什么意思?”丁永浩没听懂。

“还能有什么意思,人家虽然是罪犯,可你们有义务保护人家的安全啊。这玩意就跟买东西一样,你说我到你店里买东西,差点死那里,你作为老板,是不是该表示一下,至少得给我打个折吧?”牛奋斗恬不知耻地说。

丁永浩这才听懂,原来是求情啊,不过这种求情方式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我们是有原则的,放心一定会按章办事的。”

“说了等于没说”牛奋斗不满地说。

“会酌情考虑的,他提出想见见自己老婆,我这不是已经破例答应了吗?”丁永浩没好气地说。

“仁义!”牛奋斗竖起大拇指说,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弄得丁永浩真是无可奈何。

宁老板见自己夫人的时候,牛奋斗在监控室一直看着,他与宁艺语相交,就是因为他看出了宁艺语的父母不和,所以对这位夫人很感兴趣。

会面的过程其实寡然无味,都是宁老板一直在说,说的也都是一些琐碎事,大多是交代一些家里的事,当然还提到了如果有什么事就去道茗茶社找牛奋斗帮忙。宁夫人一直静静地听着,她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书卷气,夫妻俩在一起很不搭配。

不过会面结束之后,宁老板犹犹豫豫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认识到自己错误了,这些年,耽误你了,现在我要进大牢了,你也自由了,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去吧,日子还很长,我不拦着你,我会祝福你的,真的。”

没想到宁夫人站起身要走的时候,半转回身,语气平淡,就像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在里面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我等你,家里你放心,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和女儿都在!”

说完,就出去了,宁老板的脸上,默默淌下两行清泪,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家的意义。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八章 抢人

丁永浩派了一个人把牛奋斗送回茶社,没办法,这小子一个劲地在自己耳边嘀咕什么打车费贵之类的话。不过车刚到山下,就看到陆艺的车还停在那里,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应该是刚睡醒。牛奋斗在别墅守了一下午,陆艺也在车里等了整整半天,从这点上看,他这个领导还是很不错的,没有干扰,给自己手下极大的自由,但依旧陪伴。

见牛奋斗的车来了,陆艺二话不说就拦住了路,跟打劫一样,直接把自己的宝贝疙瘩抢上车。

“老大,您这什么意思啊,怕我跑了?”牛奋斗坐上车以后不解地问。

“对,我就是害怕你被人给拐带跑了。你前脚刚出别墅,紧跟着姓丁的就打来电话,除了通报你今天的丰功伟绩,还问了不少有关你的事。”陆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不愉快。

“问我什么了?”牛奋斗好奇地问。

“你小子是不是又跟人家划价去了”陆艺白了牛奋斗一眼冷冷地说道。

“我逗他玩呢。”牛奋斗赶紧掩饰道,他没想到自己这就被人给卖了,真够丢脸的。

陆艺见他有些尴尬,哈哈大笑:“你这个价划得好,那家伙原则性太强,你那么一说,他以为你是贪图小利,见钱眼开呢,哈哈。你小子今天干的这么漂亮,他动心了,想挖我墙角,美的他。我告诉你啊,你到时候给我立场坚定点,别人家给点小恩小惠就跟人家走了,那是小狗干的事。”

“切,你不是用小恩小惠把我骗来的吗?”牛奋斗怼道。

陆艺满脸尴尬,想了想说:“其实咱们这个部门收入相对来说比他们要高,有了足够立功表现后就可以提高你的级别,不同的级别还有相应的岗位工资,你好好努力。”

牛奋斗见他如此认真,知道是真的看中自己,心里很感动,不过喜欢开玩笑的性子还是改不了:“我哪能看那么远啊,您这个月给我多发点奖金,我一定坚守立场。”

“滚,你小子,我把我这个月工资都给你,行了吧。”陆艺知道他在开玩笑,故意说。

“哈哈,好啊好啊,那我就不用跟您报销打车钱了。”

“哦,忘了和你说了,你大哥我这个月犯了一些错误,所以工资被老晋扣了,哈哈!”

“滚!”牛奋斗吼道。

“吼什么吼,你小子把那笔钱做了理财,别以为我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罢了,你知足吧。”

“啊,这个,那个,哦,好,不说了!”

车行驶在沉睡的都市里,两个人在车里有说有笑,其实在很多地方,这两个人还是很搭的。

不过,如陆艺所料,丁永浩真的开始打牛奋斗的主意了,他并没有因为陆艺说牛奋斗就是一个贪小便宜的家伙而放弃,反而通过陆艺的回答判断出,牛奋斗那样说,其实是一种隐藏自己的手段,因为他很明白,对于贪小便宜的人,陆艺比他还看不上。

所以一忙完自己手里的工作,也不管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匆匆给自己的头头去了电话。

“老师,睡了没?”丁永浩的领导是自己当年上学时的老师,虽有上下级之分,但平时都是以老师称呼。

“没呢,看卷宗呢,你呢,那面的事办的怎么样,有没有进展。我知道,你的案子很棘手,很难有突破,但我相信你的能力,上面盯着那个案子呢,咱可不能掉链子。”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说话雄浑的声音。

丁永浩尴尬地楞了一秒,怯怯地说:“报告老师,案子已经审清楚了,嫌疑人已经全部交代了。”

“什么,这么快,没骗我?”

“我哪敢骗您啊。”

“好,干的漂亮,回来给你庆功。”对面的声音明显非常激动。

“庆功就算了,案子不是我破的,我是来跟您请罪的”丁永浩蚊声细语地说,说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是你破的?怎么回事,是谁插手了?为什么不和我请示?”对面震怒。

丁永浩一五一十地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汇报了一遍,对面那人听完,也有点不敢相信:“你确定你没有夸张?”

“老师,我怎么敢啊,再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您见我几时这么没脾气过?”

“这倒是,我的天,年纪轻轻有这么大本事,老晋可以啊,捡了这么大一块宝。”

“老师,我给您打电话的意思,是想说,您看,能不能把那孩子想办法给弄到咱们这里来,陆艺就是个武夫,这么一块好料放他手里糟蹋了,那孩子的观察力和罗辑思维能力绝对是一流的,而且攻心的手段更是没话说,太适合查案了。”丁永浩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哎呀,这个不好吧”对面虽然说话好像是在犹豫,但听声音可不像,明显也动了心思。

“老师,要不来的话,咱也可以缓一缓,不行先借调,或者让他跟咱们系统的人多接触,呆久了就有感情了,有了感情不就好说了吗?陆艺的人,办事向来独来独往,一点集体感都没有,哪有咱这里有人情味啊。他毕竟是个年轻人,喜欢热闹那是他们这个年级的共性,我认为可行。而且我听陆艺说,那孩子是处理完龙都那个外国术士以后主动请缨过来的。您孙女可还欠人家一条命呢,这就是缘分!”

“什么,科科怎么了,怎么欠人家一条命的,出什么事了吗?”对面的声音立刻慌乱了,没办法,因为那个李科科是他的亲孙女。

“老师您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啊我!”

丁永浩又把自己从陆艺那里听来的转述了一遍。

对面听完,缓了很久,心情明显是不平静的:“当初她想从警,我是极力反对的,你也知道,你老师我就是这个系统里人,再让自己孙女进来,很容易招来闲话的。可架不住那丫头犟,最后还是当了警察。也怪我,因为这件事,从那以后我就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而且明确告诉系统内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我们关系的人,不许偏私,否则就追究他们责任,她和我的关系就生分了。

不过,不得不说,那丫头像我,凡事都很要强,从基层一步步做起,完全凭自己的本事,立了不少功,进步的非常快。其实说一点偏心都没有那是骗人的,带她的那个老刑警,和我认识,本事不小,但因为脾气太差,所以一直得不到重用,我就请他多多教我那孙女本领。可是去年她们局里再次准备提拔她的时候,被我知道了,她这一提拔,就和她师父级别差不多了。她才多大啊,何德何能啊?所以我直接出面干预,明确告诉她们领导,最少再锻炼五年,五年以后再说什么提拔的事。她们领导还和我争辩了很久,说她是靠自己努力奋斗得来的,并不是因为我是她爷爷才特殊关照。当然,最后还是按照我的意思办了。因为这件事,我和我那孙女,现在就是仇人。她有什么事,根本不和我说。”

对面的那位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听得出来,其中有很深的愧疚。

“行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考虑的,你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再要出出纰漏,我可不护犊子。说实话,你在这个案子上,真是给我露大脸了,我和老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真是给我贴金啊!”李科科的爷爷最后说。

丁永浩悻悻地挂断电话,无奈地摇摇头。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九章 洒水起卦

回到茶社,陆艺简单地喝了一口热茶就走了,毕竟太晚。不过等他走后,牛奋斗并没有休息,而是叫来已经起床打坐的酸老西。

修道之人的作息时间和常人是不一样的,鸡鸣就要起来练气,不过牛奋斗可做不到这些,他的作息时间太乱,但老西儿一直坚持着。鸡鸣都是凌晨三点左右,酸老西总会准点起来,打坐修炼到六点,然后小憩一会,吃过早饭才开始新的一天。对于这一点,牛奋斗是非常佩服的。人能坚持一个好习惯,日日不断,是非常难的。

“累坏了吧,事情办的咋样咧?”酸老西见他一脸疲惫,问道。

“办妥了,不过这趟出去收获不小,你知道我发现什么了?”牛奋斗故弄玄虚地说。

“麻利地说,不想猜。”老西儿不耐烦地说。

“菌人族!你不知道,那群坏蛋真特娘的有创意,把藏着菌人的曼陀罗华做成烟卷,宁老板差点被害成神经病,要不是我反应够机灵,真就让得逞了。”牛奋斗说道。

酸老西皱了皱眉说:“尼确定是菌人族?那玩意俄可是几十年都没拉听过咧。”

“不会错的”牛奋斗把事情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老西儿听完,眉头更紧了。

“咋地了这是?”牛奋斗见他表情不对,赶紧问。

“尼知道那水是咋来的吗?”酸老西反问道。

“我哪知道,我就是听师父提过一嘴,说那种水很难制作,别的就没说什么。他那人你是不知道,想起啥来说啥,讲到哪儿算哪,天南海北哪儿的事都有,不过都是说个大概,我能记住这些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老流氓当年提过说他拿了一朵曼陀罗华送一个姑娘,人家姑娘也是有道行的人,马上看出他送的那朵曼陀罗华中有偷心贼,知道那老流氓是想通过菌人去偷听她的心事,把他揍了一顿。我也不可能一下就想起来。”牛奋斗说道。

酸老西挠了挠头说:“尼球就这地说尼师父咧?”

“老流氓就是老流氓,我可没说错,你是没见过,你要见了就知道了,比你还损。可惜啊,都说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他那么损的一个人,居然是个短命鬼。”牛奋斗嘴上骂骂咧咧,心里却是无尽的哀思。

“行咧,说球这些干甚咧。其实那种水不难制作,尼师父没拉告诉尼,俄估计啊,就是怕尼把法子学会喽,套哄女子陪尼睡大觉咧。”酸老西笑着说。

“什么?不难做?”牛奋斗惊疑道。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俄问尼,水是甚,火是甚?”酸老西突然发问。

牛奋斗琢磨了一下,忽然眼前一亮,回答道:“火是阳,水是阴。人体内的火是有神性的,人身上的那三把真火,就是由精纯的火行产生的,可避邪祟。若想激发这种带有神性的火,必须是至阴的水,可天下要说最阴的水,莫过于地府的忘川河水。所以,那水是用忘川河水制作的,对不对?”

“对头哦,尼球悟性还挺高。说不难是忘川河大的很,水要多少有多少。说它难,就是因为不是谁都可能随意进出地府的,地府除了鬼差能出入阴阳两界,剩下的任何东西都不准流落于人间。能把忘川河水带出来的人,尼想想哇,是一般人物咧?而且忘川河水从河里舀出,最多存放三十个须臾,也就是一天一夜。说明真正送水的那个人,在一天前,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在尼和宁老板谈话的时候,才把水引过去。尼抓到的那个送水的内鬼,其实就是个幌子。”酸老西分析道。

牛奋斗听完,惊出一身冷汗:“你别骗我啊,我可是开了天眼的,当时除了我,再没有别的外人在。”

“俄骗尼作甚咧,就是事实,尼那天眼,也就看个鬼魂而已,还不够厉害,而且尼没拉发现吗,尼最近越来越困,精力也不如以前了。除了肾虚,就是尼那天眼太耗费精力导致的。”酸老西说。

“还真是,可我也不会关天眼啊。”

“尼会不会闭眼啊?”

“废话当然会了。”

“还废话咧,天眼就是尼元神的眼,用尼元神去闭不就行咧?”

“说的简单,我哪来的元神?”

“尼是不是球傻啊,没拉元神,哪来的天眼?”酸老西无语地说。

“行了,先不说这个,回去我慢慢琢磨。你先说说偷忘川河水的那人是谁啊,这么厉害?”

“俄哪知道咧,不过百分之百是和地府有关系的人,尼这次,说不来,惹下一个厉害的角色,小心些哇。俄敢和你打赌,就那些人,绝对查不出那人是谁。”

“少吓唬我,他要那么厉害,咋不把宁老板直接弄死,把魂揪走,人不就傻了吗,用得着费这么大劲?”牛奋斗不服气地说。

“俄看尼才傻咧,尼试试把生魂抓走,尼看那些鬼差会不会知道。”

“那偷忘川河水罪名就小了?”牛奋斗争辩道。

“呵呵,尼让白毛去地府舀一瓢忘川河水,尼觉得这还是个难事咧?这只能说明,那个人常出入地府,这个事对于他来说,是很稀松平常的。不过这都是猜的,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但俄敢肯定,出这个主意的人一定和地府有关,而且帮着坏人,一定也不是啥好东西。”酸老西笑着说。

“不行,回头让白毛去查查,什么人这么牛。”

“不用查,查也查不到。放心哇,尼不去找他,他迟早也会找尼的。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看似没拉联系,俄却总觉得背后都是由一个人操纵的,而且很有可能会和尼起起矛盾,不信尼起一卦看看。”酸老西说。

牛奋斗半信半疑,手边也没有个家伙事,就用手指在茶杯里蘸了一下,然后把水点撒在桌子上。

“靠,困卦!”牛奋斗看着桌子上的水点,惊呼道。

酸老西在意的却不是什么卦,而是他卜卦的手法,赞许地点点头说:“尼这随性起卦的手法可以出师咧,后生啊,以后啊,该去算天下之事咧,要不屈才咧。”

“又说风凉话,困卦,咋办?”

“这算甚咧,能算天下的人,还怕这咧?卦辞里都告诉尼咧。亨;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

“妈的,又得费脑子了,睡去了。”牛奋斗自然懂其中的意思,没好气地说完就要走。

“等一下”酸老西看着桌上的水点忽然说。

“又咋了?”

“哈哈,尼少看了一卦。”酸老西端详着桌子忽然笑着说。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章 桃花运

酸老西突然说自己少看了一卦,牛奋斗非常不解,起卦向来都是卜算一事,哪有一卦两象的道理。好奇地又回到桌子边,不巧,恰好其中一个水滴被袖子吸走了。

原本还嬉笑颜开的老西儿,脸色忽然就变了,很严肃,愁容不展,脱口而出:“坏喽,尼小子啊,尼这是要害人啊。”

牛奋斗更疑惑了:“咋了这是,我哪害人了我?”

酸老西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指着桌子说:“尼球自己看哇。”

牛奋斗看着桌子上的水滴,除了能看出那副困卦,再就看不出任何东西了,他实在不明白老头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让我看什么,这就不是洒水起卦,卦象很明白,不就是一个困卦吗,我就是把梅花易数简化了一下,难道有错?”

“困卦是没拉甚问题,尼看看尼一共洒下几滴?”

“正好六滴啊,碎得为阴,没碎的为阳,三阴三阳啊,咋了这是,神神道道的。”牛奋斗有点抓狂。

“尼好好看看这些水珠子在什么方位?”酸老西不耐烦地说。

“我靠,你是不是糊涂了,这屋子在什么方位,它们不就在什么方位吗,你别说什么以桌子为根基,查看各自的方位,那有什么意义?”牛奋斗也不耐烦地说。

老西儿失去了耐心,挨个指着桌上其中一滴饱满的水珠说:“尼的命格已经跨入九三爻数之列了,这滴就应该是尼哇。”

“其实我还够不上九三,不过你非要这么说,那就勉强算吧。”牛奋斗明明很得意,却还要装作一副谦虚的样子。

牛奋斗有些自鸣得意是很正常的,因为老百姓常说的人分三六九等,其根本是取之于易经。易经中分为八八六十四卦,每一卦都是由六爻组成的。而易经就把人分为六个等级,男人为乾,女人为坤。拿男人来说,最普通的人,处在初九的位置,九二就算是中等人,九三已经是上等人了,九四已经是诸侯那种身份极为显贵的大人物了,九五就不用说,自然是皇帝,九五之上就是上九,那是万世之圣人。女人是初六,六二,六三。。。。。。

这种划分,不只是依据地位和钱财,想要和那个位置匹配,更多的是境界和德行。其实这种划分的根本,是事物的发展过程而已。牛奋斗之所以高兴,更多的是因为老西儿对他境界的一种认可,还真不是因为人上人的那种虚名。要说起来,例如白毛和虎童,早就是在上九之列了。

不过把人的级别划分清楚,对于算命先生来说是非常必要的。因为在不同爻数的人,就算卜到同一卦,事态发展的情况和应对的方式也是不同的。比如牛奋斗刚刚卜算到的困卦,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其实就是一些小困难,忍忍就过去了。可放在牛奋斗身上,却是大凶之兆,必须耗费极大的精力才能渡过。

牛奋斗只是小小得意了一下,马上就恢复冷峻,因为酸老西并没有再说话,而是以代表他的那滴水珠为中心,用手指分别在围在它身边的三滴连同自己擦掉的那一滴水的位置上敲了敲,在提示他一些东西。他不傻,经老西儿这么一指点,马上看出了玄机。

以代表他的那滴水为中心,其余四滴水的位置组合在一起,恰好围成了一个圆,很像一块钟表。不过在他眼里,可不是一块表。因为在钟表上,一共就只能表现出十二个小时,而一天中有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有一半的时辰是重叠的,钟表无法全部表达出来。这个时候只能用日晷的刻度来看,因为日晷是以晷针的影子来看时辰的,十二个时辰在日晷上能全部表达出来。这一看不要紧,原来那四滴水的位置,不偏不倚分别落在子时,午时,卯时,酉时的位上。

“我日他姥姥个腿,什么玩意!”牛奋斗终于明白酸老西为何笑了,因为这四个位都有日没之意,在命理中,这叫咸池。

《淮南子》有云:“日出扶桑,入于咸池。

咸池是古代神话中神仙日浴之处,而且是专供仙女沐浴的地方。试想一下,在一个男人的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有仙女在洗澡,意思就不言而喻了,就是要交桃花运!

本来,这个并不只代表桃花运,也可能代表桃花劫,桃花煞。但想分清楚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主要看喜忌,喜忌看日元。不过对于牛奋斗这种大命格的人来说,不存在什么“忌”,只有“喜”。酸老西之所以笑,就是因为老头知道,必是桃花运无疑。而且一共就四个“咸池”,全被他中了,坐拥天下的皇帝都未必有他这样的运气,老头能不乐吗?

不过老西儿突然愁眉不展,是因为牛奋斗无意间擦掉了一滴。在普通人看来,这有什么啊。可在酸老西这样命理高手眼中,就不一样了。因为卜算本就是在一些不经意间的行为中窥探天机的技术,在这一卦中,牛奋斗是命主,他是这一个卦象中唯一的神,抬手就擦了一滴,在这一卦中叫“斩情”。

这么大格局的桃花运势,只能是几世积累而来的,陷入其中的女孩,肯定与牛奋斗在前几世有过万千情丝,这回一次性出现,说明是老天爷安排,要牛奋斗打包还情债的。可是牛奋斗突然擦掉一滴,这就是冥冥之意,说明他还要亏欠某一位姑娘一世情缘,那这位姑娘,怕是要进轮回了。

牛奋斗看懂这个“桃花局”后,也明白因为他刚才无意间的举动,极有可能要害一个人的性命,不过以他的个性,肯定不愿意相信,抬手把所有水滴通通擦掉。

老西儿轻轻摇头说:“尼球看懂了命局,再擦掉管甚用咧?”

“我命由我不由天,谁都死不了!”牛奋斗一拍桌子吼道,他知道,老西儿没瞎说,已然看破,就算把这张桌子都拆了也无济于事,可是他最不想有女人因为她而死,所以他咬着牙打死不信。

老西儿看着他突然难受的样子,自己心里也很不舒服,本不想在这个档口再刺激一通,可有些话,他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因为依牛奋斗的个性,现在说和过几天说,都是一样的。这家伙认定的事,八辈子都不改。现在说清楚,至少还能让他心里有个准备,遇事能有个应变。

最后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一章 突闯鬼门关

“死是避免不喽咧,俄知道,尼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酸老西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的命由我做主。”牛奋斗并不领情,吼道。

“哼,尼球现在算老几啊,真以为自己能逆天啊。还看不明白吗,给球尼这么大的桃花局,为甚咧,为的是让尼斩因果,尼忘喽在菩萨的三生小世界里看到的那些咧?尼狗日的,前几辈子欠下多少风流债,这辈子尼要还不完,心能静下来?心静不下来,还一卦天下,卦尼姥姥个腿去吧。迟早这个身子得让人家天上下来的那尊神给霸喽去。

现在挺好,一股脑全来咧,一次性还清最好。但尼抹喽一个,正说明,天下没拉称心如意的事,月有阴晴圆缺。俄倒觉得,老天爷本就不想让尼事事如意,因为那样的话下凡的那位就白跑咧。他们就是想给尼心里留个疙瘩让尼难受,故意让尼事前就算到,误以为人因尼而死的,这样的话,心里永远有负担,尼的修行就难上加难咧。”酸老西一激动,把自己的分析全部说出来。

“说的对,天上那些大老爷向来如此,看似公正,小心思多的很,我也觉得是这样”白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搭了一句,看来他又偷听了。不过他这句话,也只有他敢说。

牛奋斗此时根本没心情理会这些,依旧是咬着牙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白毛鼓掌称赞道:“好,勇气可嘉,我佩服,不行你打上凌霄殿去吧,兄弟我给你导航,就算你像那只猴子一样被压下去也不用怕,兄弟给你去送饭。”

“无聊!”牛奋斗白了他一眼,心事重重地上楼去了,不过正要进门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着酸老西,狐疑地说:“我在菩萨三生小世界里看到的一切,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你怎么会知道?”

“尼球甚脑子咧,是尼自己告诉俄的。”酸老西极为不满地说。

“我说过?”牛奋斗此时脑子有点乱,也记不清楚了。

“费球话咧,尼没拉说过,俄从哪知道的?要不俄再把尼在里面看到的事给尼重复一遍,尼看看是不是?”

“别,就咱爷俩知道就行了”牛奋斗挠挠头,心想可能真的是自己记错了。

“牛粪,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赶明哥们给你买点人参鹿茸虎鞭牛宝好好补补,毕竟要应付那么多姑娘,种马都得累死。”白毛调侃道。

“你特娘的自己补去吧,滚!”牛奋斗摔门进去了。

“老头,得帕金森了?咋还手抖呢?”白毛看着老西儿诡异地笑着说。

酸老西赶紧收回确实有些发颤的手,面容略带慌张。

“可以啊,来来来,给我说说那小子在菩萨的三生小世界看到什么,要不我就告诉他,你这个老流氓偷偷打探人家隐私去了。你可别不领情啊,刚才要不是我故意气走他,你就暴露了。”白毛低声说。

“打问这个干求甚咧?”

“好奇嘛,刚才听你们聊天我才知道,妈的这小子合着上辈子是情种?”

“不是上辈子,是好几辈子以前的事咧。俄没受伤的时候还能掐算一下,闲着没事就算了算他的前几生,被俄算出来了。刚才为喽劝他,直接说怕他骂俄老不正经,就托词说是他自己说的,差点露馅,这小子记性还特娘的挺好。”

“不用解释,你这个老小子鬼得很,道道太多,查他还不容易。我就是好奇,一天天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太监转世呢,原来是个风流种啊,快给我说说。”白毛死皮赖脸地纠缠道。

酸老西见他一点都不怀疑,也放下心来说:“尼球想知道啥自己去查啊,俄要和尼说喽,就尼这张破嘴,指不定哪天就捅出去了,到时候又是俄的不是。”

“我咋查啊?”

“笨啊,去地府查啊。而且俄掐算出来的毕竟有限,去地府一查,不就啥都知道咧?”酸老西鼓动道。

白毛恍然大悟:“对啊,忘了这茬了,反正我现在没事,这就去!”

说完白毛就要往二楼黄泉客栈的入口跑去,酸老西一把拉住:“正好尼要去地府,捎带偷偷查查,最近有谁从地府带忘川河水来人间。”

白毛眉毛马上皱起来说:“这话可不能瞎说,敢把忘川河水带到人世,那可是大罪啊。”

“没瞎说,是这么回事。。。。。。。。”老西儿偷偷和白毛说了一通。

“我的天,我都不敢这么干,这谁啊,吃了豹子胆了。”白毛听完,震惊地说。

“所以,尼要查得偷摸得查,别打草惊蛇。”老西儿低声说。

“行,知道了,我这就去。”

白毛上了二楼,从黄泉客栈直接下到地府之内。他走的这条路和比较特别,不用经过阴阳路,直接就到了鬼门关。

说是鬼门关,其实就是一个挂着黑底红字写着鬼门关的亭子,在阴阳路的尽头。

鬼门关外,有十八棵巨大无比的枯树,这十八棵树就是鬼门关十八鬼将幻化而成的,凡人过此,所剩的阳气都会被这十八棵枯树吸走。没过亭子之前,还有还阳的可能,过了亭子再想还阳,门都没有,就是因为这十八鬼将在此镇守的缘故。

这十八个鬼将,本是冥王收养的十八个鬼婴,他们是地府唯一可以既能吸取阴气又能吸取阳气的鬼差,所以长相就有点特别了。一个个身高七丈,真实的相貌,比枯树都要丑,说他们青面獠牙就等于夸他们帅了。就连地府的阴差,有时候冷不丁都会被这几位的长相吓一跳,可想而知了。不过在地府有一个常识,长得越丑的往往性子越单纯。自地府创立到今,这十八个鬼将一直都在,智商却还是七八岁小孩的程度,可想而知有多单纯了。

这不,白毛过来的时候,因为阴阳路已经闭了,路上没有鬼差来往,这几位闲着没事,在地上尿了泡泥,每人蘸一手,然后猜丁壳,谁输了谁挨一巴掌,啪,啪,啪扇得贼响,玩的不亦乐乎。

“地府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耍得这是什么鬼东西,你们好歹是地府的门脸,就这么骚气?”白毛看在眼里,提高嗓子吼了一句。

十几个鬼将哪能听不出他的声音,嗖一下全都站起来,有的偷偷赶紧把手放进巨口里试图舔干净,有的背着手偷偷抹在自己身上,有的偷偷抹到别人身上。

白毛忍俊不禁,不过还是硬憋着,板着脸,故意卖凶。他倒不是想为难这些家伙,在他眼里,这些家伙就是小孩一样,很招人稀罕的。今天之所以如此,是想套话,问问是谁偷的忘川河水,因为不管是谁进出地府,这里是必经之地,这十八个鬼将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二章 训鬼

“白爷,您怎么有空来地府啊?”

其中一名鬼将战战兢兢地问。

“佛国有十八罗汉,地府有十八鬼将,你们好歹也算是一块招牌了,还玩尿泥,丢人不丢人啊?”白毛讥讽道。

“白爷就别嘲笑我们了,我们怎么能和佛爷爷相比啊。现在不是没事干吗,我们就玩起来了,白爷这个时候来是有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个时辰,各府衙都在审案,找判官爷还得等一等,您要有什么事,我们替您去办呗,反正也闲着。”

跟白毛说话的是十八鬼将中的头头,不过这些鬼将都没名字,这名鬼将平时喜欢穿裙子,倒不是因为她变态,她本就是女婴所化,爱美之心那是天性,白毛总喜欢叫她花裙子。

“花裙子,还是你嘴甜。我也没什么事,在人间也呆腻了,实在无聊就下来看看,捎带问问上次我给兄弟们送下了的供养发放没,有没有被贪墨。”白毛漫不经心地说。

“没有,您的恩赏都到位了,兄弟们非常感激。”花裙子激动地说。

“那就好,要是谁敢贪墨,你们一定要告诉我,在地府,我可是最信任你们几个了。你们也不用玩尿泥了,等我回去,给你们烧点玩具过来。”白毛笑着说。

一听有玩具,十几个鬼将别提多高兴了,连忙表示感谢。

“行了,既然供养都收到了,我也就放心了,一会我去孽镜台会会老朋友。你们谁替我跑个腿,打一壶忘川河水来,等我出来以后喝两口,你们也知道,我最喜欢喝咱这里的水了。”

这次白毛倒没有瞎说,他确实喜欢喝忘川河水,因为那水是至阴之物,对于他这头僵尸来说,非常养生。往常来地府,他也没少让这些家伙替他跑腿。因为忘川河在地府深处,而在地府,不管是阎王判官还是阴差,除非有公差,否则一律不准飞行,若论脚力,他还真不如这十几个鬼将。

“一会我去!”花裙子自告奋勇。

“好!可惜啊,这水带不回人间去,要能带走,我非要扛一桶回去不行。”白毛故意抱怨道。

“哎,您这一说我们也来气了,地府明令,不准忘川河水带出冥界,就连您这样人物都遵守规矩。可那个老娘们就特殊,最近来过好几趟了,每次都带好多走,就差给她自己修条河道了。”花裙子不满地说,其余鬼将也是一脸愤慨。

白毛一听,原来这些家伙还真知道,就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哪个娘们啊,这么霸道,连规矩都敢破,地府不管吗?”

“还能有谁啊,就那个爱摆谱的阴皇呗,她说她的宫殿要修座假山,人间的水没有灵气,非要用忘川河里的水。阎王爷觉得,不过一点水而已,就答应了。他们一车一车地拉上走,咱们白爷连一壶都拿不走,太气愤了。”花裙子说道。

白毛皱了皱眉头,心说原来是这货,也气愤地说道:“什么叫不过就是一点水而已,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水去了人间不是福就是祸,阎王爷糊涂了吗?除了她还有谁取水了?”

“没了,就她一个。”

“她亲自来的?”

“怎么可能啊,是她的一个属下,叫墨无极,提起他更来气,过鬼门关的时候都不下来,直接飞进去了。”花裙子更气了。

“你们让我说什么好,这也有脸跟我提,下次再这样,给我打下来啊,老子在地府混了这么多年,也没享受过这待遇”白毛一听,也来气了,斥责道。

“打了,没打过”花裙子委屈地说。

“啊?没人为你们出头吗?地府那么多鬼王都是吃干饭的吗?”白毛听到这些,差点炸毛,在他心里,地府就和家一样,自己家遭了羞辱,怎么可能忍得下。

花裙子怯怯地摇摇头,小声地说:“上头说尽量不要招惹那个老娘们,他们说那老娘们在天上受了气,正想找茬发泄呢,要是盯上地府就麻烦了。”

“她受什么气了,被相好的给踹了?”

“这些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每次见到她的人,都只能装作没看见。”花裙子说完,羞愧地低下头。

“真给我丢人,不管什么原因,这么大的冥府还怕她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娘们?我告诉你们,下次再遇到,就算打不过也给我死拼,她的人要是真敢把你们打坏,我就不信上头不管。钟圣君,黑白无常,还有那十二位凶神,都不是啥好脾气,你们是没把事闹大,闹大了,阎王爷想压,那些大爷可不吃这套。记住没?”白毛训斥道。

花裙子他们互相看了看,像是很犹豫。

“看你们一个个的怂样吧,就能吓唬一下手无寸铁的阴魂,真是看错你们了。”白毛怒不可止。

“白爷,我们不怕他,我们就怕冥王爷怪罪。”

“怕啥,要是冥王问起来,就说是我教唆的,反正他老人家也知道你们和我关系很好,而且你们脑子单纯,说什么信什么,有事往我身上推。”白毛又摆出他那副是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好,听白爷的,下次我们和他死磕。”花裙子受到鼓舞,带头表示,其余鬼将也都群情激奋。

“行了,我去一趟孽镜台,今天的事都别说出去,要不被上面知道,给你们上上教育课,又怂了,都给我憋着这口气,下次弄死那狗日的。”

众鬼将纷纷点头。

白毛教训完之后,气呼呼地跨过鬼门关,朝孽镜台走去。

孽镜台离鬼门关并不算远,在黄泉路的起点处。

黄泉路和阴阳路是不一样的,阴阳路是阴间和阳间的交界处,而黄泉路则是通往各个森罗殿的必经之地。拘来的阴魂,都要先经过孽镜台,审清善恶,然后依照罪行大小,由孽镜台签发刑本,派遣鬼差送往不同的阎罗殿。黄泉路到森罗殿,要经过望乡台,恶狗岭,金鸡山,野鬼村,最后才能到达酆都城。再从酆都城,分散到各阎罗殿。

孽镜台的作用就是照清一人生前罪孽几何,若是善人,去酆都城的路虽然远但很好走,有的还可以乘坐有小鬼抬的轿子。若是罪孽深重,那身上就只有厚重无比的枷锁了,身后还有鬼差拿钢鞭抽打。一些罪孽太深的鬼魂,在通过恶狗岭,金鸡山,野鬼村的时候就永远化做孤魂野鬼了,再无投胎的可能。

人死之后,其家人总要烧些纸钱纸马等等,还说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是能使鬼推磨,但绝不是鬼差。那些烧来的纸钱纸马,只有经过森罗殿判罚以后,受完刑送到鬼界堡之后才有可能由供养阁转送到。在此之前,想通过钱财让自己亲人在地府少受点苦,门都没有,活着多积德比什么都强。

很快,白毛就来到孽镜台所在的府衙。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三章 孽镜台前善恶分

孽镜台在一处巨大无比的府衙内,气派程度堪比人间的王府,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地府所有建筑都沿袭着古代的风格,并不是因为地府没有能力搞那些高楼大厦,实在是没必要,因为地府不缺土地,而且除了鬼界堡以外,所有的建筑都是供鬼差使用的,地盘不够,再布个结界就什么都有了,简单的很。比起动不动就几百米的高楼,还是那种布置着亭台楼榭,假山花园,小桥流水的深宅大院更舒服。

门口的把守的阴兵都认识白锋,热情地打过招呼,就放进去了,出了冥王府,白毛到哪都是畅通无阻。

孽镜台这地,白毛也没少来过,比回自己家还随意。

府衙是四进的大院,大堂在第二进院子内,孽镜台也在那里。

白毛没有从前门进,而是从侧门绕到屏风后,他喜欢听墙根的臭毛病早就深入骨髓了。

大堂的很像古代衙门的模样,不过还是有区别的,一来是很大,最少是古代州府衙门的五六倍,阴魂跪在下面,连脸都看不清楚。再者就是判官老爷坐的台子很高,足有五米那么高。在判官老爷坐的台子与地面之间,还有一层,坐着一排阴差,是刀笔文吏,有七个。他们的主要任务除了撰写犯人的刑本,再者就是记录信息,然后把信息发往各处,。

比如要通知阴魂生前所在地的城隍爷,要告知魂魄已收到,可以在生人录上除名;还要通知上级司衙,告知人犯已到,安排时间准备审判;还得告知天庭,阴魂已从人间除名等等等等。

其中有一条是很特别的,就是必须通知阴魂的先祖,到时候等阎罗殿开审的时候,过去旁听。一方面是为了显示公正,更重要的是,若后辈罪孽太深,先祖也要跟着受罚,最少是一个管教无方的罪名。因为祖先的气脉与后人是紧密相连的,后辈不肖,但祖宗的肯定也有责任。祖先也是家神,好的祖先会通过自己微薄的法力,引导后辈向善。

恰好白毛到的时候,堂下在审的那位,就是一个实打实的恶棍。

孽镜台就在大堂侧方,高约三米左右,都说是镜子,其实不然。孽镜是一块七彩琉璃,表面流光溢彩,底下木座雕刻着精美的纹饰,似龙非龙,取材于阳间的神木。

坐镇孽镜台的判官,并不是固定的,而是由阴司大判官崔珏,每日从各司衙判官中随机抽取,为的是避免徇私。今日值守的判官姓王,名萧,斧砍刀削的黑铁脸,一指横眉,铜铃环眼,海阔口,朝天鼻,样貌自然漂亮不到哪里去,不过这也是地府的特色,判官都差不多这般丑,不过这种丑,丑得有虎豹之气。身披红袍官服,头顶黑纱高帽,看起来特别威严。

但王萧在众多判官中,算得上是风流人物了。别看长相丑陋奇特,那只是因为当了判官以后才变成那副模样的,生前其实是一名才子,做过官,但因为性情耿直,看不惯阿谀奉承,贪污腐败,一直独善其身,被同僚排挤,最后被诬陷而死。因为替百姓做过不少好事,后被地府看中,从普通文吏做起,如今官至判官。一直以来,留着一把标志性的长髯,很喜欢效仿古人,吟诗答对,白毛笑称叫他为王潇洒,后来地府同僚也都私下叫他潇洒兄。

此刻,王判官端坐高台案牍之后,堂下的阴差验明阴魂的正身,向他回禀所押人犯的姓名,籍贯,祖承,死因。

王判官一边听一边在书案的一块玉板上用笔书写,待他写完,玉板亮了起来,然后又换了一根朱笔,在玉板上一勾,说道:“阳寿已尽,收了!”

玉板其实就是生死薄,他一笔勾过,阴魂即便有通天之能,再无还阳可能,不入轮回,永世都是地府的鬼魂。

堂下阴兵听到判官老爷说“收了”,左右各一名,把那个并不服气的阴魂押到孽镜台前。只见孽镜表面的流光忽地闪了一下,就像照相机的闪光灯被按亮一般,然后又恢复了流光溢彩的样子。

孽镜照善恶,并不是像人们想的那样,会在镜子上重演人的一生,每天归于地府的人成千上万,如果每个人都来这么一下,审到何年何月是个头啊。判官是有法力的,闪这么一下,这个人的一生就了然于胸。而且孽镜闪过之后,就会记录下来,别的判官和阎王爷都可以调取查证。

白毛在地府没少待,刚才那么一闪,他不仅看到了,也能看懂。

原来受审的那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种。今年虽然才十八,可做过的坏事实在不少。

十三岁的一天想和朋友出去瞎混,没有钱,就问自己的父亲要。可他家非常贫困,父亲又是个残疾人,平时靠种地换来的一点钱早就被他祸祸光了。前些天他要钱,父亲还是问邻居借的,才过了几天又要,父亲说什么都不给。那家伙居然因为不满和父亲起了争执,一激动居然抄起了院里的一块石头正砸在父亲脑袋上,直接打晕过去。但那家伙居然没停手,而是又拍了几下解恨,最后父亲居然被他生生打死了。

亲手弑父,何等骇人听闻的罪行啊。无奈何他年龄根本不够判刑,政府收容管教一段时间后,又给放回到社会上了。而他不仅不知悔改,反而觉得杀人也没事,行为举止更猖狂了。往后伤人取财的事就成了他家常便饭,不过随着年龄越大,经验越丰富,手法也隐蔽很多,慢慢胆子也更大了。后来杀人取财,强取女孩贞洁并害人性命的事也敢干了。等他被捕判处死刑的时候,死于他手的无辜人命,已有八条之多,有三名居然是被其玷污灭口的幼女,被其打伤者,几十个之多。

白毛看完之后,咬得后槽牙直发颤,恨不得冲上去直接把那个还满脸不屑一顾的小子给撕成碎片,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因为这是在大堂,自有律法管着。他憋着那口气,紧握双拳,想看看王判官如何判罚。

王判官似乎见怪不怪,也难怪,审了几百年的案子,什么人没见过。而且送来孽镜台的大多都是坏人,若是善人,魂体也不是灰黑色,而是有光泽,会被地府特别对待,直接接到森罗殿。孽镜台前无好人,正是源于此。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淡淡地对他身下的文吏问:“他父亲可还在?”

文吏赶紧查阅玉板,然后回禀道:“已入轮回,是菩萨渡的。”

“好吧,那唤他家先祖前来,堂下军士,仗断其腰,然后领上刑本,先送去七殿,了结他谋财害命之过,再送去八殿,了结他不孝之过,去吧。”王判官语气平淡地说。

不过,千万别因为他的语气平淡就觉得判得轻了。相反,堂下的阴差,甚至连同屏风后面的白毛都暗叫:靠,这么狠!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四章 家神受罚

对于王判官的判决,白毛之所以觉得惊讶,是因为王萧的做法,明摆着就没想着让罪魂能到达酆都城。

孽镜台去往的酆都城的路,普通的阴魂要走七七四十九天。地府的空间里,全是业罪,业罪是一种力,和人间的重力很像,虽然每个鬼魂身上套的枷锁都是一样的,但罪孽越深的鬼魂,枷锁之上附加的业罪也越重,其重量简直无法想象。

白毛就亲眼见过一个身负十几条性命的杀人恶魔过黄泉路的场景,刚过望乡台还没什么事,毕竟望乡台是菩萨对所有阴魂的恩赐,让他们死后还能望一眼亲人。

可刚踏出望乡台,那个人身上的枷锁直接把魂体压成了碎片,死死钉在望乡台下的一块石头上。就连负责押解他的阴差,都提不起来,最后没办法,只能抛下被压住的身躯,砍下头颅,用铁索从口中伸入,在鄂下掏了一个窟窿穿过去,拖着一颗脑袋继续前行,那人也是顽强,居然挺过了恶狗岭,但过金鸡山的时候还是被金鸡把整颗头颅完全掏空。

若到不了酆都城,魂魄虽然不会灰飞烟灭,但却会被永久困在原地,不得超生,那种痛苦比魂飞魄散都可怕。当然并不是说完全没有机会,若是从此潜心忏悔,还是有可能聚齐散碎的魂魄。但在那样的环境中,刚刚聚集的魂魄不是被恶狗撕碎就是被金鸡啄碎,周而复始,无休止的痛苦,永远都感觉没有希望。最终,很多孤魂因为积怨太深,化作无明业火界的业火。

所以,罪孽深重的鬼魂,宁愿去十八层地狱受苦,也不想留在黄泉路上。去地狱受完苦,尚有机会投胎转世,可若留在黄泉路上,几乎没有那种可能性,对鬼魂来说,轮回是最大的诱惑,哪怕沦入畜生道。

王萧却责令阴兵仗断其腰,这分明就是不想让他到达酆都城。而且还责令属下去请罪魂的先祖,这分明是要在孽镜台前罚他的祖宗。而按照正常的流程,先祖即便受罚也应该在阎罗殿内,请到孽镜台来,就意味着,王萧已经判断出,罪魂无论如何都去不了酆都城了。

不过这样做,并不违反地府律令,冥界所有掌管司衙的判官,皆有自主断案权。一念慈,一念绝,判官可自行决定。因为地府的判官都是千百年来千挑万选出来的正直公允之人,极少有人会因私费公,即便有,只要有一件案子不公正,马上就会被各级阴司查出来,然后打入九幽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九幽地狱是地狱中的地狱,可想而知。

王萧的判决狠是狠了点,但不违规。

得令的阴兵二话不说,一个抓住罪魂的头发直接按到地上,随即就有两名阴兵左右分立,用棍子各压住一条胳膊别到胸口之下,后面还有两个阴兵甩出带钩子的铁链,准确地刺穿脚踝使劲一拉,罪犯的腰被架起来,整个人动弹不得,估计是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嚣张之气顿时消亡,开始苦苦哀嚎。

最后,一名身材壮硕的大鬼,手持一根黑铁长棍,举至当空,运足了气力,狠狠朝腰间抡下。那根铁棍叫黑火,每个司衙都有,算不上什么神兵法宝,但用来对付鬼魂是一绝。魂魄一般感受到的痛苦和人是不一样的,而且也没有人那般敏感,感受痛苦的能力并不强。但要被这根铁棍打中,和在世为人时感受到的痛苦是一样的,而且是不可逆的。魂魄若被这根铁棍打中,比如说被打断了胳膊,那即便转世投胎,生下来胳膊就是残疾。

只听一声尖刻破耳一般的嚎叫后,罪魂的腰被当下仗断,上身和下身虽然还有链接,但明显不是一体了。

王萧听着哀嚎声很烦,冲下面的阴兵说:“领上刑本,去吧!”

一位阴差赶紧从刀笔文吏那里领过刑本,用铁链勾着罪魂的脚踝就拖出去了。白毛知道,阴差可没那么好心,会一路把他拖到酆都城,只要出了孽镜台,肯定是拿着鞭子抽打,让他自己爬。爬慢了就往死了打,想歇一下根本不可能。

刚拖出,立刻就有一名阴兵护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进来了,老头精神还不错,穿着也很富贵。进了大堂,立刻跪倒。此人便是方才那位罪魂的祖辈,凡人先祖大多住在离鬼门关不远的桃止山,因为是公差,所以阴兵来去都可飞行,倒是很快,应该是早就到了,刚才行刑的过程肯定看见了,否则脸色不会那么难看。

“想必你也看到了,是你家的后辈吗?”王萧眯着眼睛,语气极其威严。

“确系是吾辈子孙,不过他。。。。。。”

老者刚想解释,王萧就打断了:“切莫多言,你可知罪?”

老者抬起头还想说什么,可看了一眼王萧,又低下头说:“知罪!”

“知罪?知什么罪啊?你家的子孙现有一百七十四口,五脉延续,亲人之间却薄情寡义。罪魂的爷爷辈,为争夺家产,闹得鸡犬不宁,亲人反目。最后家产被无德霸道之徒独得,其余几家,从此没落。相安无事也倒罢了,可随后还互相打压,致使弱者越弱,若非家贫,若非家族无德传世,何至于出此孽障。而你等先祖又是如何行事的呢?一味庇佑家大业大的子孙,以此来换取人丁兴旺,香火旺盛,你们在地府的身份也就随之显贵起来,日子也能过的舒服?是也不是?”王萧最后怒不可止地吼道。

老者的头垂得更低了,默不作声,看来是被说中心事了。

“你们所作所为,地府均有记录可查,不想认罪也罢,反正本官掌管赏罚司,待今日交班后,着重查你一族的罪行。”王萧淡淡地说道。

“别,我们认罪”老者一听要进赏罚司,登时吓了一跳。因为赏罚司一插手,就意味着,最后必定要由阎王爷判罚。而赏罚司归秦广王管辖,这位阎王爷的脾气是十殿阎罗中出了名的暴躁,向来都是轻罪重罚,还不如直接由判官依律判罚,可能会好一点。

“好,那本官就判了。”王萧说道。

“定当遵领”老者磕头说道。

王萧一拍惊堂木,语气威严地说:“判你族,长老级别以上的家神,转世为你族后辈作散财使者,散尽你族后辈的不义之财,阳寿为一个轮回。若时间一到,家财还未散尽,本官自会报之崔府君,革去你族族名,一干家神,全部入轮回去。”

老者听完,暗叫一声“糟糕”,心里在滴血。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五章 白毛耍无赖

散尽后辈家财,倒是小事。可长老级别以上,其实就只有一位,那就是族长啊。让他转世,时间虽然不长,只有一个轮回,也就是十二年。可人间一天,地府一年,人间十二年,地府就是几千年啊。而族长是一族之中,法力最高,修为最深的人物,他要是不在,他们一族就没落了。

心里虽有万般不满,可老者心里明白,这个判决是很公正的,怪只怪他们这些家神没有管教好后辈。若是此时不服判决,上诉至阎王爷那里,后果只有一个,直接革去族名,全部投胎去。

也许在旁人看来,地府这个规矩过于严格,有点小题大做。其实不然,这跟地府的一个体制有直接关系。

生活在地府的家神,如果子孙人才辈出,为国为民付出了很多。做为家神,是有功劳的,可以积不少阴德。等阴德足够多了以后,一族之神,就可以管理别的家族,甚至可以提拔去做城隍爷土地爷,或者任地府某个司衙的主官。一旦做了城隍爷,或者当了判官,就是入了神籍,说是野鸡变凤凰都不为过。

可想入神籍,是不允许有任何过错的,更不能有处事不公正,不负责任的劣迹。就拿现在这族的家神来说,连自己的子孙后辈都要偏亲偏爱,如果让他掌管一府之印,或者掌管城隍印,怎么能让人信服。

最后,老者还是恭恭敬敬领了判罚,愁眉苦脸地走了。

审完这件案子,王萧打算继续审下一个,此时白毛从后面出来,拍着手说:“潇洒兄,厉害啊,真霸气,说一不二,威风,威风啊。”

王萧怎么会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脸上闪过一丝愁容,马上就收了起来,摆摆手示意下面的人先休息一下,然后起身,冲着白毛抱拳行礼,笑意盈盈地说:“哎呦,白爷啊,您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瞻仰潇洒兄的气派啊!”

“说笑了,说笑了,不求名达,只求无愧,您就别取笑我了。”

“刚才那案子审的漂亮,不过是不是有点狠了?你这分明就是不让人家去酆都城啊?”白毛开玩笑地说。

王萧一听,神情立刻严肃认真地回答说:“小神一直受仁义礼智信熏陶,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此等不仁不孝之辈,崔府君有言,大事必遵法,小情可随心,小神是依本心而判的,并无任何逾礼之处。”

“哎呦,我又没说你不对,别这么上纲上线的好吗。其实你要是判的轻了,我也得偷偷追上,让那小瘪犊子吃点苦头。”白毛率性地说。

王萧这才笑了出来,问道:“白爷来孽镜台可有要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了,我一直仰慕你潇洒兄的为人处世,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萧心里话说,孽镜台每日值守的判官都不一样,你怎可能专门来看我。心里话当然不能说出来,而是客气地说:“谢白爷惦记,若是无事,您就请自便,小神还有公事呢。”

“别啊,我还真有点小事要你帮忙”白毛见势,赶紧舔着脸拉住王萧说。

王萧暗笑,被自己猜中了:“白爷有何吩咐,若能办到,必定尽力而为。”

“其实也不是啥大事,我就是想看看某个人前世的经历。”白毛故作轻松地说。

“您想用孽镜台?”王萧警觉地问。

“啊,是啊!”白毛喃喃道。

王萧露出为难之色:“白爷,您是知道地府规矩的,孽镜台不能随便查阅啊,恕小神无能为力。”

“靠,规矩?地府还有规矩吗?我以为地府的规矩早就没了。”白毛一听不愿意帮,立刻变了脸。

王萧叹口气,心说,这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不讲理的白大爷,但也不好直接抗辩,就问:“我的白爷,地府怎么就没规矩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不就在赏罚司吗,你能不知道?我问你,地府明令,不管任何人,过鬼门关,必须步行而过,那。。。。。。”

白毛还没说完,王萧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赶紧打断说:“白爷,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要不咱后堂私聊?”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了,我偏不,我就要在这里说”白毛那股无赖劲可上来了,谁让他逮着理呢。

“白爷,咱后面说好吗,孽镜台的事都好说。”王萧权衡利弊之后,认怂了。

白毛转头就朝后走说:“那走呗,给你留点面子。”

王萧叹口气,紧随其后,心说自己今天该看看黄历的,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个地府头号大无赖。

来到后堂,摒去众人,关上门,王萧再次抱拳施礼说:“我的白爷啊,最近小神都快被这件事烦死了,您也知道,赏罚司兼管地府逾礼之事。阴皇的人飞过鬼门关,却是小神失职,可小神倒是想追究,无奈何崔府君不让啊。”

“什么,崔府君不让?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白爷您吗?”王萧无奈地说。

白毛蹭就站起身说:“靠,和我有毛关系,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啊。本尊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让我遇到,打不死他也得咬死他,你们自己没骨气,还好意思说我?不行,本尊给你们守鬼门关去,看谁敢嚣张。”

王萧赶紧解释:“哎呦,白爷您别急,听我慢慢说。这不因为上次你们黄泉客栈从牧龙翁手里救下一批女官吗,阴皇哪里受过这种气啊。本想报复,可谁知久不露面的龙都灵主龙兵,在众神面前,直接和阴皇对峙起来,最后放下狠话,说她要是敢在龙都地界再撒野,就算耗尽毕生修为,也要把她灭了。龙兵的龙气这几年越来越强了,上神颇有忌惮,最后反而是斥责了一通阴皇。

那女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不敢去龙都捣乱,知道事情是由地府的黄泉客栈挑起的,就开始找地府的茬。地府不像龙兵,方方面面顾虑太多,只能先由她性子来。她先犯错,以后若真的起了争执,就算官司打到天庭,咱不占个理吗?”

“怂就是怂,找那么多借口干嘛,堂堂地府还怕了一个老娘们,可笑。”白毛气愤地说。

“好好好,您说什么都对,反正这个决定是上面做的,您以为小神乐意啊,这些天,不是圣君就是鬼王气冲冲来质问小神,尤其是钟圣君,差点把小神的赏罚司都砸了,小神真是苦不堪言啊。”看样子,王萧也是一肚子气。

白毛也看出了他的无奈,不过好不容易逮着个理,哪能轻易放手:“这事就怪你,她怎么不来我们茶社捣乱,说明还是欺软怕硬,你要是厉害点,我不信她敢闹大,大不了丢官弃职,你又不是没经历过,怕啥,难道因为当了判官,舍不得了?”

王萧看着白毛虚张声势的样子,顿时明白了,笑着说:“对对对,怪我,您说什么都对。白爷先消消气,要不咱们谈谈孽镜台的事,您想查谁啊,小神忽然记起,您的黄泉客栈也是善恶司,说起来您也是判官,有权查看孽镜的。”

白毛见他这么聪明,也明白,就算他借题发挥,揪住不放,最后还得去阎王爷那里才能说清楚,太麻烦。地府里的暴脾气多的很,尤其是钟馗。听王萧的意思,这位顶着镇宅赐福圣君名头的,地府头号鬼王也知道了,就不怕阴皇再敢胡作非为。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反正对王萧这个人,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好吧,不难为你了。其实我也是好奇,你帮我查查那个叫牛奋斗的小子吧,查完我就走。”

“行!”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六章 彪悍的前世

王萧带着白毛从后堂出来,直接来到孽镜台前。

“白爷,您会用吗?”王萧问道。

“没咋用过。”白毛尴尬地说。

“您刺破手指,点在镜中,默想所查之人的名姓,孽镜自会把您想查的事,传到您的元神之中,除了你我,旁人是看不到的。不过,您今日查孽镜的事,会被自动记录下来,报于阎王爷,您确定要这么做吗?”王萧说道。

白毛心说,怪不得答应的这么痛快,合着责任还是得自己背着啊。不过实在太好奇,也没二话,刺破手指,点在孽镜正中,闪过一阵光芒之后,他的脑海里像过电影一般,浮现出很多画面。看着熟悉却陌生牛奋斗所经历过的桩桩件件往事,开始时,还露着一副猥琐的笑意。

因为牛奋斗的前世是一位将军,每过一处,处处留情,风流至极,真是放浪形骸。他的府院,盈盈燕儿,妻妾如云。

可越看,脸色就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因为通过画面的提示,他忽然记起,牛奋斗的前世他是认识的,或者说,在当时那个社会,天下人没有不认识的。没办法,事迹实在太过彪悍了。

那是一个乱世,几个不同部落的胡人军队,冲破关防,直捣华夏复地。朝廷软弱不堪,毫无抵抗之力,胡族军队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蛮横凶残。在当时,华夏人的在这些胡族人眼中,叫双脚羊,人命之轻贱,可想而知。胡人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到处是尸骨遍野,大地都被华夏人的鲜血染成了红色,天下俨然如炼狱一般。

当时,胡人部落中,最悍勇的是桀族,当时,桀族最优秀的将领,是一位极为厉害的年轻贵胄,不仅用兵如神,而且凶残无比。当时,他带着先锋部队,一路杀到中原腹地,掠城便屠,华夏人几乎就快绝种了。

眼看就要改朝换代,眼看华夏人就要沦为蛮夷的奴隶了,就在这时,一位杀神一般的人物横空出世了。

此人本是绿林出身,历史大势面前,本不是他这等人可以左右的,说良心话,他也没有救国救民的理想和觉悟。但历史就是如此奇妙,很多事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玩笑。

桀族的一只小队,洗劫了一个村庄,男丁杀死,女人成了淫欢取乐的工具,玩够了,就一刀砍死。不过,在这个村庄,他们遇到了一位比他们还横的女子,没等他们玩弄,那名贞烈的女子居然跳井而亡,死之前,在自己家大门上用血留下一行字:夫君,若刀无血,来生莫相认!

蛮夷是虎狼,岂会在意这样的威胁,根本不予理睬。不过对于这般贞烈的女子,反而激起了**,竟然从井中捞起死尸,丧心病狂地。。。。。。

等那名女子的夫君回来,看到门上的那一行字,和挂在大门横梁上赤条条冷冰冰的尸首,一尊杀神,觉醒了。

那以后没多久,天下忽然出现了一支军队,也许,并不算是一支军队,因为这支队伍总共加起来也只有七十二人,但确确实实是叫军队,因为在当时那个社会,整个华夏的所有军队,都凑不够七十二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人们并不知道这支军队里的将士是哪里来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华夏人,因为只有蛮夷才知道,这支军队有多恐怖,有多凶悍,就像一场噩梦。最先领教的,就是桀族。

这支军队刚开始从来不正面作战,只偷袭,而且只偷袭五百人左右的营地,但偷袭的路数却格外与众不同。兵法云,擒贼先擒王,可这支军队却不。他们功夫高强,刀法利落,所过之处,几乎都是一刀毙命,除了主将,绝不留一个活口。任何人都不知道这支军队是何来历,见过他们的人只知道,这支军队全部身披黑袍,臂缠白布。

没出半月,死在这支军队刀下的蛮夷,竟然达到三千人左右。而侵入华夏复地的桀族大军,总共都不到三万人,一下就死了十分之一多。这倒罢了,最可笑的是,原本凶悍无比的桀族蛮夷士兵,都怕了。因为他们知道,这支军队只杀士兵,从不杀将领。而那些带兵的主将也怕了,因为他们如果成了光杆司令,那颗高傲的头颅最终还是会被自己的大将军砍掉。

不安的气氛很快在整个桀族大军中蔓延,傲慢的桀族主将面对打击,不仅没有调整军队的驻扎问题,反而是专门把自己的士兵都分成五六百人的营地驻守,为的就是要争口气。因为七十二人面对五六百人,几乎是十比一的绝对优势,他就不信自己如豺狼虎豹般士兵会如此不堪。结果,一座座营地被屠,到后来,听到那支军队的马蹄,士兵根本不反抗,就丢盔弃甲仓皇逃跑了。很快,三万人骤降到一万出头,最重要的是,士气低落到谷底。

傲慢的桀族主将气得七窍生烟,整合军队,全力进发,想打一场大战重震军威。可他们的大军刚进到一个狭窄的山谷中时,对面突然冲出一队人马,黑衣黑袍,臂裹白巾,正是那队七十二人的铁骑。

桀族主将顿时眼冒红光,怒发冲冠,不顾随从的阻拦,提刀拍马就冲了上去,他想的是和对面老大来个一对一的较量。结果对面的人,根本没什么单挑的概念,他刚冲过去,就被几十个人乱刃分尸,一个回合都没招架。

接下来的一幕,就有点搞笑了,失去主将的桀族大军,竟然被七十二名铁骑追着跑,一路丢盔弃甲,毫无还手之力。而那七十二人,一刀一个,刀砍卷了刃,捡起对方的刀继续砍,生生像宰牛羊一般,跺了两千多条人命,直到手臂发麻没了力气。

自此一战,华夏族人士气暴涨,军民受到鼓舞,群起反抗。七十二人的铁骑,迅猛发展成为一支强横无比大军。最后斩杀胡人愈百万,一举平定了战乱。

这支铁骑的老大就是那名跳井而亡,贞烈女子的丈夫,是一名绿林好汉,也是绿林道响当当的总瓢把子。贤妻被辱杀,他一声令下,招来七十一名绿林道上一等一武林高手,准备复仇。后来发现蛮夷也是不堪一击,没有旁人说的那般刀枪不入,就越杀越起劲。其实在偷营的时候,他们也有伤亡,不过之所以一定要保持七十二那个数,就是为了给敌人震慑,伤一个补一个。期间有很多好汉想要加入,都被他谢绝,智谋之深,胆气之高,可见一斑。

而这个人,便是牛奋斗的前世。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七章 忽悲忽喜

不过牛奋斗的前世,生性风流,加之他起事是为了给妻子报仇,更是引来天下多情女子的崇拜,成名以后,还演绎出很多英雄美人的佳话。

天下大定之后,此人成了朝廷的柱石,风光一时。

后来,被击溃的蛮夷众国,为求自保,提出和亲。朝廷也为求安定,显示大国威严,同意了。但牛奋斗的前世,因为对胡人恨之入骨,明确反对,极力阻拦,并放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暂时的融洽,绝不代表可以融合,有朝一日外族再次壮大,必定是祸!

朝廷里的大臣认为此人空有匹夫之勇,没有大局,就有意见了,其实,他们是被吓破胆了。加之胡族部落因他屠杀族人百万之多,早就怀恨在心,暗中勾结朝廷命官,勾结陷害于他。

饶是他聪明过人,最终还是被捕下狱,获罪死刑。就在这时,他的那些娇妻美妾居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劫了大狱,自古英雄配美人,但谁能想到,美人居然是巾帼。娇妻美妾把他抢出,藏于一所破庙之内,她们自己,为了掩人耳目,逃于别处吸引注意力,最终他活了,她们却死了。

孽镜台的传输的画面到此就结束了,后事如何,却没了下文。

白毛知道,就算自己强求也看不到,因为孽镜台不显示,就代表一些事已经被封印了。不过他看到此处,已经足够了,甚至都觉得有点多了,因为他从中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他见过牛奋斗的前世,当时是特意去见的,因为他好奇,非常好奇。他好奇的原因是,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斩杀掉下凡的星宿。

因为他知道,那名单挑不得,死于乱刃分尸的桀族大将,本是天星下凡。为的就是打破已经腐朽的政治格局,重新开启一个新的朝代。也许听起来有些残酷,可是对于天庭,太正常不过了,并不是剜肉补疮。事物永远都是往坏的地方发展,这是人性的劣根,有时候必须用一些雷霆手段,而这些雷霆手段就是战乱。每逢战乱,必有天星下凡,不是英雄就是恶魔。那名桀族的主将,就是充当恶魔的角色。

白毛那时还常去天庭,对于一些事情很清楚。按照计划,本该是华夏被蛮夷占领,然后改朝换代,蛮夷之间因利益分配不均,再起争斗。在此夹缝中,新的王朝重新崛起。可谁知冒出那么一个强悍无比的角色来,直接把下凡的天星给斩杀了。

当时白毛还以为是不是天庭改了计划,就特意跑去看,结果很让他很惊讶,牛奋斗的前世居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和天庭八竿子都打不着,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后来发生的事,印证他的猜测是对的,人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因为天庭为此又派了很多各种各样的星宿下凡,才把历史重新推到他们安排好的轨道上去。

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居然把老天爷安排好的计划完全打乱,白毛那会差点乐疯,他最喜欢看到天庭那些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大仙吃瘪。不过他知道,这样做会招来天庭的惩罚,想去帮帮那位牛得不行的凡人,他知道大势不可逆,但至少把那哥们的命救下也是好的,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牛奋斗前世的妻妾死后,他也从人间蒸发了。后来白毛特意去地府查过,结果地府说他们也不知道。

可今天,白毛看到这些之后,加上自己知道的那些往事,忽然感到一种从心底深处冒出的寒意,因为当时被牛奋斗前世斩杀的那位星宿,此时,就在道茗茶社,就在牛奋斗的身体里。

“潇洒兄,谢谢了!”白毛楞了半天,逐渐回过神,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客气,对王萧说道。

王萧也很惊讶,认识白锋很久很久了,从未见他如此不安过,想了想,又想了想,见白毛匆匆要走,还是跟了出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在耳边低语了两句。

白毛听完,忽然转悲为喜,哈哈大笑:“潇洒兄,你把这些告诉我,可是犯律条的啊。”

王萧似乎也有点后悔,委屈地说:“哎,听您说了句谢谢,一激动,就没忍住,没办法,太难得了。白爷,小神现在可是和您穿一条裤子,您不说,小神就没事。您自己看着办吧!”

“你刚才声音太小,我什么都没听见。”白毛装疯卖傻地说。

王萧笑着低声说:“小神也着实佩服那孩子的精魂,若有需要,小事依心,您这次可听到了?”

“这回听到了!”白毛脸上都快乐开花了,有点得意忍不住多了一句:“我哥们多牛啊,用不着麻烦你,那可是从无。。。。。。”

可话说一半,王萧连忙打断,慌忙地说:“白爷,慎言!”

白毛立刻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赶紧尴尬地笑着说:“咋了,我说我哥们那可是风流倜傥的大英雄,什么事搞不定?走了啊,忙你的去吧!”

说完,白毛吹着口哨,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地走了。

到了鬼门关,花裙子早就备好了忘川河水,他提起来豪饮而尽,然后对花裙子及众鬼将霸气地说:“以后那个老娘们的人再来捣乱,你们就告诉她,有本事让她来道茗茶社,老子打得她老寡妇哭坟,死去活来。奶奶的,就缺男人收拾,一点家法都没有,记住没?”

花裙子们惊愕地点点头,目送白毛离开后,别的鬼将问花裙子:“大姐,你给白爷喝的是河水还是烈酒啊?那老娘们最讨厌别人叫她寡妇了,白爷这是要疯吗?”

花裙子狐疑地舔了舔壶底剩下的一点水,说:“是水啊!我估计,白爷是不是看上那个老娘们了,男人都喜欢征服。”

“嗯,说不定,一个尸王,一个鬼皇,还挺般配的。不过,那咱再遇到她的人怎么办?”

“肯定要打啊,咱们是白爷的人,白爷是男人,咱们就得给他撑门面,要是他们以后在一起了,白爷一点底气都没有,那不成妻管严了。”花裙子坚定地说。

“好,打,为了白爷的尊严也好打!”

白毛估计都没想到,他得意忘形后的一句话,真给自己招来天大的麻烦,准确地说,是一个寡妇的怨气。

不过此时的白毛,别提多兴奋了,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茶社,恰好酸老西正在楼下看书,他兴奋地拉起老头说:“我靠,我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酸老西却很淡定,笑着问:“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八章 忍不了

白毛神神秘秘地凑到老西儿耳边,悄悄地说:“你知道牛粪的前生是谁吗?”

“尼求说咧?”酸老西白了他一眼。

“忘了,你早就算出来了。不过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白毛压低了声音说。

“啥事?”

“他的前生砍死过一个人,你绝对想不到那个人是谁?”白毛卖弄道。

“呵呵,不就是现在的他吗,有求甚了不起的?”酸老西不屑一顾地说。

“靠,你小声点,隔肚有耳,让那家伙听到咱已经知道他的底细了,就麻烦了!”白毛压低声责怪道。

“放心哇,一大早就出去咧,能听到个屁。”酸老西丝毫不在意地说。

白毛扫了一圈,确实没发现牛奋斗的身影,就问:“又干什么去了?”

“桃花运要来咧,自然是英雄救美去咧。”

“又救谁啊?妈的,一天天的,就知道跟女人瞎混,脑袋里住着一个仇人都不知道想想办法,等哪天挂了,就知道好歹了。”白毛气愤地说。

“行咧,别叽叽歪歪了,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尼球刚才问的,俄都知道,不过有一件事,俄实在想不明白。俄算出来,他自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拉转世过,这上千年,他的魂魄到底在哪儿咧?”酸老西问道。

白毛一听,来劲了:“擦了,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啊,哈哈,我知道,他。。。。。。”

可话说了一半,又闭住嘴了,左右看看,犹豫了:“老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兹事体大,我答应过那哥们不说出口的,要不,你自己猜一下吧,猜中算你厉害。”

说完,白毛从桌子上找来一个打火机,吧嗒打着,当着酸老西的面,烧了烧自己的手指:“这火,真大!”

烧完以后,看着老西儿。

老头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然后点点头说:“怪不得俄算不出来,原来是球这么回事。”

“那小子,太牛掰了,我都未必能从那里出来”白毛感慨道。

“不是未必,是肯定出不来,少给自己个脸上贴金”酸老西直接无情地拆穿。

白毛尴尬地回答:“是,我是出不来。老头,你和他也处了这么久了,在你看来,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吗?”

“尼球比俄活得久,尼说咧?”

“可是凡人能有那么大本事?也太夸张了吧?”

“关帝爷不也是肉体凡胎成圣的吗,还有地府的钟馗圣君,不也是一样吗?天上哪个神仙不是凡人得道的,有什么大惊小怪。不说这个咧,让尼查的正事有结果没啦?忘川河水,到底是谁拿走的?”

“还能有谁,那个老娘们呗!”

酸老西皱着眉,担忧道:“咱们的麻烦事,快来咧。”

“怕啥,不就是一个老娘们吗?”白毛不屑一顾地说。

“古往今来,就出了这么一个,尼觉得好对付?”

“说到底,还是个老娘们,反正我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酸老西轻轻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走开了,心里嘀咕道:这臭小子怎么尽招些天大的灾啊,愁死咧!

许是心灵感应,身在一处高级写字楼下的牛奋斗,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喷嚏。

他来的地方,是张小洁和宁艺语合伙创办的那个公司所在。一大早,还在睡梦中的他,就被急躁的手机铃声惊醒,电话是张小洁打来的,说她们公司被几十个来路不明的家伙给占了,一个个都不是善茬。

这些人手里拿着各种各样合同,都是宁艺语她父亲当时做生意时签订的,现在人被捕了,很多合同自然就进行不下去了。由于宁艺语她也替父亲签过一些合同,而且她自己的公司,最大的股东其实是她父亲,所以那些人就来向宁艺语讨说法。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是签合同时的甲乙任何一方,明摆着就是有人暗中指使故意捣乱的,或者说是来报复的。

但是,这些人手里还拿着委托协议,在法律上,能说的过去。而且这些人也不闹,就是堵在公司,干扰正常工作,还以要说法为由,不让宁艺语等几个公司领导走。客户不敢进来,员工不敢工作,可是她们报警以后,警察也说这是民事纠纷,他们不好插手。张小洁毕竟是女人,她害怕出事,只能向牛奋斗求救,在她心里,牛奋斗已经是无所不能的象征。

乘坐电梯,来到张小洁公司所在的楼层。电梯门刚打开,冷不丁吓了牛奋斗一跳。只见一群身材差不多都是一米九几,身形都在一百八十斤以上,短板夹克里清一色都是黑色紧身T恤,健硕的肌肉块子凸显无疑的光头汉子,全都傲慢地昂首,用下巴对着从电梯里出来的他,仿佛眼睛就长在鼻孔里一样。

牛奋斗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幸好没带虎童来,否则就他们这种欠揍的样子,非得打起来不行。

“借过,借过”牛奋斗也不客气,仿若无人般,直接扒拉开一条道,就往里走去。

那群人也不拦,反正就是用傲慢并威胁的态度盯着他,一般人见到这阵势,早就软了,可惜,他们遇到的是牛奋斗。一个在往上数三辈都是土匪,民风剽悍的土壤里生长起来的,地痞无赖车匪路霸见了都得绕着走的,大特号“痞子”。

见到这个阵势,牛奋斗就明白,咬人的狗不叫,他们摆出这个阵势,就是为了吓唬人,从而达到搞臭搞乱宁艺语公司的目的。宁老板的案子牵涉的人太多,他们这样做,除了报复,更多的是给那些还没暴露出来的某些有着重要身份的人看,让他们掂量轻重,一看就是最后的疯狂。

其实这些人,反而不会主动动粗,就算要动手,肯定也是下黑手,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动手,性质就变了。聚了这么多人,就是要恶心人。

果然,牛奋斗才来到公司前台,就看到几个壮汉围住一名娇小可人的客服,一会问名字,一会问电话,嘴里的话污秽不堪,有的还动手拨弄着头发和脸蛋,小女孩已经被吓的颜色尽失,环抱着胸瑟瑟发抖,泪眼婆娑。

对付这些人,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其不意,以暴制暴。不过牛奋斗原本不想这么做,毕竟这不是他们乡下人干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打了我,我打了你,打完拉倒,最多赔点医药费,往后就是谁拳头硬谁说话硬。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其中的事情太复杂,一旦动手就会被牵连进去,很麻烦。

可牛奋斗最见不惯一群大老爷们欺负女人的场面。想当年,镇里有个孬货,命好娶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媳妇,每次上街,镇里那些二流子就会撩逗。刚开始还收敛着,后来发现她家男人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变得有恃无恐了,开始动手动脚。有一次被他撞到,没把那群流氓给打死。

这倒也罢,后来挨揍的流氓让家人去牛家要医药费,结果他操起棍子跑到人家,又把那群流氓给揍了一顿,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最后还是流氓自己报的警,可是那会他年龄还小,教育一番就放回来了,当然,是协调让赔医药费,可谁还敢登门去要啊。

所以,牛奋斗见到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姑娘,想好的对策瞬间就抛到脑后了,冷笑着,握紧拳头,大步走了过去。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九章 妖气

屋里的那些汉子丝毫不在意,他们不相信,甚至说压根就没去想,这么一个冒失鬼,会掀起什么风浪。可下一秒,那些汉子就被惊到了。

只见牛奋斗两步就迈到前台,铁钳一样的大手抓住一条在女孩脸上摸索的胳膊,蛮横地扯到后面。就是眨眼之间,那条胳膊的反关节正好顶在他抬起的膝盖上,清脆的关节错位声在瞬间安静下的空间里格外响亮。才感觉到疼的可怜虫,杀猪般嚎叫起来,可他还不停手,拉住那人的脖领子,用力往后一扯,直接甩了出去。身后的壮汉赶紧躲开,可怜虫被重重摔在地上,错位的胳膊以一种极为夸张的形状呈现在众人眼前。不见血,但没人会觉得不血腥。

巨大的疼痛感直接把人冲晕过去,剩余的那些人,顿时鸦雀无声,也不敢去扶。他们这些人,都是混迹于娱乐场所的保安,并非什么狠角色,更不是什么亡命之徒,全都是清白的背景。这种人讲的是个排面,压根没什么真本事。不过闹事,真得找这种有排面的人,因为这种摆在明面上的事,如果找那种有案底的狠角色来办,那叫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法制社会可不是白叫的。这些人耍耍无赖吓唬吓唬人可以,但动真格的,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了。

眼看着貌不惊人的小子出手这么狠辣,能不怕吗?他们身上的腱子肉都是从健身房里练出来的,可不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那玩意,叫招幌子不叫胆子。

“你下班了,回去吧!”

牛奋斗用尽量和蔼的语气对同样受到惊吓的客服说道,那名客服看他的眼神比刚才被调戏时还畏惧,不管怎么看眼前这个呲着牙笑的年轻人,都觉得比刚才的流氓还流氓,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

“听不懂话吗,你下班了,放心,不扣你工资,我是你们老板的朋友,不是流氓。再不走,我可不管你了啊?”牛奋斗收起自己以为温和的笑容,冷冷地说。

女孩这才回过神,重重点点头,缩着肩从台子后面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看了一眼分列两排的壮汉,又可怜兮兮地看着牛奋斗。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愣着干什么,腾开道啊,咋地,不想站着想爬着吗?”牛奋斗好不客气用命令的语气吼道。

有那种怂蛋,被牛奋斗这么一吼,乖乖地往后退去。有一个人这样,自然而然就有第二个,这就是从众心理。见他们这样,牛奋斗心里轻松了许多,因为有这种心理的人,都不足为惧。心说,今天的事太没难度了,很好解决,大不了赔点医药费,赔也赔不了多少。他没少干过这种事,太有经验了,扭断胳膊,能让人疼两三个月,但医药费撑死一两千。城市可能要贵一点,但他能接受。

心里得意,就冲着那名客服唱道:“妹妹你大胆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

在他歌声的伴奏下,小姑娘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走出公司。别的同事看到,也都偷偷溜了出去,赶不上电梯的,就走楼梯,看那速度,应该不比电梯慢。很快,公司里的人差多都走了。

牛奋斗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直到没有员工再出来。不过他越看越奇怪,因为在他到的这十几分钟,居然没看到张小洁和宁艺语,他敢确定,那两位姑娘绝对还在公司。还有一点,这群闹事者明显有点群龙无首的感觉,按理来说,应该有个带头的啊。他刚才闹出那么大动静,这些关键人物怎么都不露面呢?

“怎么回事?”牛奋斗心里疑惑,撇下那群无所适从的壮汉,朝里走去。

大厅里已经空了,来闹事的人都被他吸引到公司门口,员工也都走了。

牛奋斗喊了几声张小洁的名字,并没有回应,突然脑海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他转身走到一名闹事者的面前,用他那标志性的冷峻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面那位莫名感觉到一种油然而生的寒意,差点吓瘫:“你,你干,干什么,打人,犯,犯法!”

“真有脸说这话,公司里的头头呢?”牛奋斗没好气地问。

“那,那里面,老,老大不让我,我们过去”那位吓得换了三口气才把话说完,并抬手指了指过道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隔音这么好吗,叫那么大声都听不见?”牛奋斗嘀咕着朝过道深处走去。

过道也就十几米深,可是,越往深走,牛奋斗的心里莫名就像被压上一块块石头一般,愈发沉重。

“尼姥姥的,怎么回事?”

牛奋斗眉头紧锁,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遇到过。

紧接着,他发现了更为怪异的情况,原本洁白的灯光,居然散发出淡淡的红色,而且眼睛也感觉到一种针刺的疼痛,关键是那只眼睛,是自己刚开没多久的天眼。

鬼气黑,妖气红,煞气重压身。

“你大爷的,是妖气!”他忽然明白过来,心突突乱跳,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妖气。

来不及多想,扯动步子,拼尽全力跑到那间屋外,一脚踹开门,直接冲了进去。

屋内有三个人,张小洁和宁艺语的表情都是惊恐状,像被定住一般,靠在办公桌后的书架上,一动不动。

在她们对面,是一个留着小平头,三十左右的青年。见牛奋斗冲进来,机械般地转过头,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但眼中却毫无精神,非常诡异,红光就是从他身上散出的。

“你是谁?”牛奋斗怒火中烧,低吼道。

“好强的杀气呦,吓死奴家了。”那个平头小青年,突然像个女人一样故作娇柔的勾着兰花指说道,声音也是女的,可身子是男人啊,那场面,别提多恶心了。

“这不是你的身体!你到底是谁?乖乖交代,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平头小青年站起身,对着牛奋斗搔首弄姿地说:“哎呀,别这样凶吗,奴家好怕怕啊。想看我的身体是吗,好啊!可是今天不行,人家都没梳洗打扮,太丑了,而且也没吃饱,肚肚饿,不能陪情哥哥好好玩。别急啊,我会去找你的,让情哥哥你一口一口把我吃掉好不好啊?”

说完,红光突然从小青年身体里飞出,不待牛奋斗有所反应,直接从窗户上飘走。而那名小青年,立刻像宁艺语和张小洁一样,也变成了木头人。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章 恩人

平头小青年是疼醒的,张小洁和宁艺语是自然醒过来的,不过当他们都醒过来以后,被屋里正在发生的事惊到了。

只见牛奋斗疯了一般,正狠狠地踢着那个平头小青年,尤其是刚才动作最多,最风骚的屁股。不过打人者的表情,却像受了侮辱的大姑娘小媳妇,脸上充满的愤恨和羞臊,嘴里还骂骂咧咧:“妈的,妈的,叫你发骚,叫你给老子发骚。”

“你是谁,敢打我?”小青年醒来就看到一个矮壮的少年在狠狠揍自己,下手那叫一个重,愤怒地咆哮道。

他不说还好,这一犯横,招来的是更为猛烈的拳脚,最后不得不求饶:“大哥,我哪儿惹你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嘛?”

张小洁和宁艺语的精神有些差,刚醒过来就看到如此凶残的一幕,被吓楞住了片刻,等回过神,赶紧拉:“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好不容易被两个姑娘拉开的牛奋斗,嘴角还撇着,看样子就算出了人命也不怕的样子。

平头小青年终于逃出魔爪,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口,见自己带来的人还在,虽然搞不清楚自己的小弟为什么不护着自己,但被愤怒烧毁理智的他吼道:“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死这个小瘪三!”

听到自己老大的召唤,一群壮汉连忙簇拥过来,可是当他们看到自己的老大惨不忍睹的样子,都噤若寒蝉。

而牛奋斗见他们过来,火气更大了,就喊了一个字:“滚!”

跑来救主的壮汉们,二话不说,扭头就炸,眨眼就不见人了。

平头小青年看着这超出认知的一幕,彻彻底底傻眼了,被牛奋斗拉着脚拖回屋里的时候,都忘记反抗。

“啪”

又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才回过神来。

“你带来的那个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牛奋斗怒视着盘问。

“大哥,咱,不打人行吗,你都把我打傻了”平头小青年欲哭无泪地说。

“啪”

又是一巴掌,打人者,干脆一言不发。

“大哥,我错了,饶了我吧,你还年轻,千万不要犯糊涂啊,日子还长着呢,生活其实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等着你呢。”平头小青年哭丧着脸说,此刻的他非常后悔揽了这么一个买卖,请他来的人可没说这公司有这么个虎逼。

“别打了,有话好好说,他也没把我们怎么样!”张小洁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牛奋斗衣襟劝慰道,不过心里却非常温暖,人是她打电话叫来的,人家来了就如此霸道狠辣,不用说,一定是出于对她们的心疼。

不过,她真想错了,牛奋斗现在这样,完全是因为那个妖精恶心到他了,用高级点的词来说,他有精神洁癖。虽然他也知道,平头小青年做出那样的举动,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可他就是忍不了。

牛奋斗本来想说,他是没把你们怎么样,可他把我侮辱了,但想想,说了又能如何:“算了,听你们的!”

平头小青年看着牛奋斗的脸,愈发觉得眼熟,突然惊呼道:“我认识你,你叫牛奋斗是不是?”

“咋,威胁我是吗?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牛奋斗,咋地吧!”牛奋斗吼道。

没想到平头小青年竟然转悲为喜,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也顾不上疼,爬起身看着牛奋斗说:“大哥,你是不是那个杀了通缉犯的英雄?我来龙都就是为了找你,你是我家的大恩人啊,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见到你本人了。你不知道,我托人四处打听你,好不容易找到你的学校,结果他们说你退学了,我就只留着一张你的照片,终于让我找到了,找到了。”

说着话,小青年居然哭了。

“靠,别跟老子玩煽情,这小故事编的,你写去吧,指定出名。再废话,信不信揍死你?”牛奋斗骂道。

“你打吧,我绝对不吭一声,怪我有眼无珠,今天居然冒犯了嫂子,我有罪!”小青年含着泪真诚地说,然后从夹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牛奋斗面前。

这下轮到牛奋斗傻眼了,连嫂子那个称呼都忘了追究了,因为那张照片确实是自己学生证上的照片,只不过被放大了。

牛奋斗看出来他还真不是说假话,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不失幽默地回了一句:“靠,都快盘出包浆了。起来吧,怎么回事啊,我和你认识吗?”

牛奋斗搀扶起平头小青年。

“恩人,你是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你杀的那个人,是我家的仇人,他在逃亡期间,把我开店的父母全部打死,就是为了抢点钱当盘缠。可是,他总共才抢了几千块啊,就把我爸妈全杀了。”

说到这里,平头小青年放声痛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的眼泪把两名感性的姑娘也惹哭了。

“等一下,这事都过去两年了,你才找过来?这信息社会,找个人应该不难吧?”牛奋斗怀疑地问,他从来都不太感性。

“说来惭愧,我从小就不怎么安分,总打架。父母出事的时候,我还在坐牢呢,刚放出来没多久。出狱后,我去派出所查过,可人家却说没有见义勇为这回事。当时我还纳闷,因为我在狱中得到的消息不是这样的,知道情况的狱友告诉我说,那混蛋确实是被一个大学生给打死的。来到龙都以后,我了解到的情况也是这样。后来想想,可能是政府为了保护您吧。”

牛奋斗想了想,明白了,如果是为了保护自己,当初就不会安排记者采访了,肯定是自己跟了陆艺以后,一些个人信息被加密了。

“先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谁让你来的,刚从大狱出来就干这种事,你还真是有孝心啊!”牛奋斗冷冷地说。

“怪我,来了龙都以后,因为身上有案底,没办法生活,以前的一个狱友收留了我,在娱乐场所干起来保安。因为有他罩着,加上我自己闯荡过,所以混的还不错。就昨天吧,那个狱友找到我让我帮个忙,让我带着人来这里捣乱。本来我想拒绝,但是他说不用我干别的,就是天天过来喝茶,让这个公司经营不下去就行。我一想,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寄人篱下总不能不仗义,就答应下来了。恩人啊,我真的没干别的,我把两位小姐留在屋子里,也是按他的意思,装模作样地谈合同。不信你问他们,那合同是狱友给我的,我都看不懂,还是这位小姐给我讲解了半天。”平头小青年无辜地说,看看张小洁和宁艺语。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一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确实,他没把我们怎么样!合同也是真的,是一份贷款协议,期限也到了,只不过现在一下周转不开。本来,我已经和出资人谈好了,可以往后推一推,谁知道他反悔了,哎!其实也正常,谁让父亲出了那么大的事呢。”宁艺语叹息地说。

“你看,我没瞎说吧!”

“没瞎说?那我进门时看到你的人调戏人家前台小姑娘算什么?正常搭讪吗?”牛奋斗没好气地说。

“妈的,几百块钱雇来的东西就是不靠谱”平头小青年愤恨地说,马上解释:“恩人,抱歉,这是我的错,我的人手有限,就七八个,为了壮声势,我那个狱友花钱雇了点,我一再叮嘱他们不要乱动,哎。回头我一定收拾他们。”

“不用了,回头不要问我要医药费就行。”

平头小青年看到牛奋斗凶狠的样子,顿时醒悟,怪不得恩人吼了一句那群小弟全灰溜溜跑了,原来是已经交过手了。不由得心里佩服,他见过的狠人多了去了,但见到今天这场面还敢动手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怪不得能把那么凶残的家伙给弄死,原来是有大本事啊。

“恩人大哥,虽然我今天做错事了,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因为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谢谢你替我报了杀父之仇!”

说完,跪倒就磕了起来。

牛奋斗一把就拉起来说:“别叫我大哥,你看着就比我大。也别整这些没用的,你要是真的念着恩,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恩人,我没有不老实啊”平头小青年委屈地说。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晚来一会,你可能就是杀人犯了知道吗?”牛奋斗冷峻地说。

“什么?怎么可能?”

牛奋斗撇了一眼,忽然发现屋里还有个比较隐蔽的摄像头,就问宁艺语:“办公室还安监控?”

“我料到父亲一出事以后,肯定会有不少麻烦,刚安的。”宁艺语不好意思地说。

“能用吗?”

“当然能了,不能用我安它干什么。”

“那好,你把监控调出来,你们自己看看,我也想看看。”牛奋斗说。

宁艺语等人不明所以,打开桌上的电脑,翻出监控。当画面开始播放的时候,在场的人全傻了。因为在平头小青年进屋不久,拿出合同刚刚聊了一会,张小洁和宁艺语突然像看到什么恐怖的景象,全部惊得站起来靠在书柜上。从那一刻,时间就停止了,直到牛奋斗闯进屋之后。。。。。。。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平头小青年惊呼道,他也是个大老爷们,最看不惯的就是娘们唧唧。

“废话,我知道不是你,不过你恶心到我了,所以才揍你的”牛奋斗转头问张小洁:“你们到底看到什么了,那么害怕?”

张小洁和宁艺语努力回想,却毫无所得,都回答说:“记不起来了!”

“他身上是什么东西,是鬼吗?”张小洁怯声地问。

“大白天哪个鬼敢出来,我觉得,是妖!”牛奋斗也不藏着掖着了。

“什么,妖?”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说吧,怎么回事,你还要说和你没关系吗?”牛奋斗逼视着平头小青年问道。

“我真不知道啊,恩人啊,你想想,我疯了让妖精上我身?我要是敢骗您,不得好死。”小青年既害怕又委屈地说。

牛奋斗见他的表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就问:“姑且信你,你好好回忆一下,在这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我想想,我想想,奇怪的事”平头小青年仔细回忆了许久,还是一无所获:“恩人啊,真没什么奇怪的事啊!”

“看你气色有些虚啊,是今天才如此的,还是来之前就这样?你是不是玩女人了?”牛奋斗打量着平头小青年问。

小青年表情突然很尴尬,掩饰道:“没没有!”

“有就是有,你以为骗得了我?你可以啊,都快把自己抽空了,真舍得下本钱,很过瘾吧?”牛奋斗嘲讽道,他看的出来,此人面色淡白,是气弱之相,而且舌齿红,形瘦,苔少,是肾气不足之像。他这个年级,除非割了一个肾,否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暂时的纵欲过度。

张小洁和宁艺语听到聊这么污的话题,眼神都有些躲闪。

“恩人,我错了,不该瞒您,昨天晚上我确实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是我那位狱友给我找来的,说是要犒赏我,我。。。。。。”小青年说到这里,眉头忽然一皱:“妈的,恩人,我想起来了,昨天我们就来了一次,然后我就感觉昏昏沉沉的,特别累,睡了很久才醒来,这算不算奇怪的事啊?”说着说着更惊讶了:“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和刚才我说话的声音好像啊。”

“色字头上一把刀,哼,现在明白了吧?”牛奋斗骂道。

“妈的,敢玩我,还兄弟呢,我弄死他去”说完,平头小青年气冲冲地就要往外走,被牛奋斗喝住。

“等会,他不一定知道,这种事应该是那个幕后指使人安排的。你先跟我去我的家,我得好好查查那是个什么玩意。还有你们俩,也一起去,我可照顾不过来这么多人。”牛奋斗安排道。

“奋斗,真的是妖吗?”张小洁问道。

“不确定,回去再说。”

“她把我们怎么了?”

“还能怎么,吸你们的精气呗。”

张小洁和宁艺语同时大惊。

“放心吧,现在应该没事了,走吧。”

张小洁开车,栽着其余三个人一起来到茶社。

郭青青见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小声笑着说:“还是第一次见你邀请大美女上门啊,开窍了?”

“有正事,白毛呢?”

“在包间和老先生下棋呢!”

“你先把他们带到我屋去。”

郭青青领着众人上了楼,牛奋斗则跑进包厢,白毛和酸老西吵的真热闹,白毛手快,总爱偷棋,老西儿眼尖,总能看到,这俩人下棋,不吵个天翻地覆是停不下的。

“白毛,尼奶奶的,又动俄的棋,尼要脸不要?”

“谁动你的棋了,老大不小的人了,咋张嘴就胡说呢?”

“胡说尼姥姥个腿,尼看看尼刚才挪的是个啥,是象,象一共能跳的就那么几个地方,尼看看尼挪的那个地方它能跳过去吗,啊,插上翅膀都飞不过。这把尼输了,重来。”酸老西气愤地把棋子推乱。

“你才耍赖呢,肯定是你看见要输了,故意的,算了,让你就让你,谁让你是老人呢,重来也不怕你!”

“别玩了,有正事”牛奋斗上前把棋盘推开。

“咋了这是,挨揍了?谁啊,你说,哥们给你报仇去。”白毛见他着急的样子问道。

“遇到妖怪了!”

“什么?”白毛和酸老西同时惊呼。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二章 恶鬼魅虚

牛奋斗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之后,原本神色凝重的白毛和酸老西同时松了口气。

“什么情况,我说我见着妖了,你们就不着急?”牛奋斗不满地说。

“你遇到的那也能叫妖?”白毛不屑地说。

“鬼气黑,妖气红,没错啊!”

“哥们,要那么说,兄弟我既是鬼又是妖,你看看我身上是什么色?”

“黄色!有话快说,别绕弯子。”牛奋斗没好气地说,不过真要说起来,白毛还真是这方面的权威,所以他才带着人赶回茶社。

“让本尊给你普及一下啊,如果是妖,根本不可能那么弱好吗。还得跟人睡一觉才能附体,丢不丢人啊。想要成精,必须得以精气养神,吸取日月之精华来提高修为,修炼的过程极其严苛和辛苦,恪守的规矩比之于修士,只多不少。若是如此浪荡,根本不可能修得正果。

这么和你说吧,一些妖精的道德水准,不比人差,否则怎么可能从动物植物转变成有法力的妖呢。虽然妖说起来是邪物,其实准确的说是未经官方认证的仙家。在上古,还没有天庭的时候,天下闻名的妖魔,在百姓心中那就是仙。你想想,从畜生道进化到神仙道,要跨越几道轮回?行为那么不检点,可能吗?而且妖也是有圈子的,如果哪个妖屈服于人去做坏事,尤其是这种男女之事,就会被看不起的。”白毛面带不屑地说。

“少蒙我,你这是给妖怪洗白!”牛奋斗不客气地说。

“我特娘的疯了给他们洗白,如果是煤疙瘩,再洗能变白吗,我说的是事实,只是就事论事。我告诉你,妖精很少做那样下作的事,因为不干净,我再告诉你一点,如果真的做了那种事,占便宜的是人,吃亏的是妖。她们好不容易修来的灵气,会被人吸过去的。”白毛不满地说。

“越说越不像话了,历史上妖魅祸国殃民的事多了去了,你看看那些鬼怪故事,哪个不是说妖魔化成人,勾人男子来吸取阳气提高自己修为啊?”牛奋斗争辩道。

“粪蛋,其实白毛说的是真的,二十八星宿都是动物修成的仙。尼说的那些故事,大部分是鬼魅干的,不是妖,鬼魅吸取人的阳气对自己有好处,但对于妖物来说,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尼说人的精气纯,还是日月之辉纯啊?”酸老西问道。

“当然是日月之辉纯啦!”

“对啊,妖魔可以吸取日月之辉,鬼魅却不能,妖经过雷劫可以成仙,鬼魅也不能。而如果犯了杀戒,妖再想得道成仙,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尼说,他们怎么可能为了人身上那一点精气而毁了自己的前途呢?做人,首先不要人云亦云,否则思想很容易被束缚。一点觉悟都没有,哎!”白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可是妖精害人的事,难道是假的,咱们伸张的降妖除魔也是假的?”牛奋斗越听越不理解。

“那当然不是假的了,我刚才话还没说完,我只是说妖很少做下作的事,但并不代表他们就善良,懂吗?妖是脱胎于动物,本身就有兽性,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很容易把人当成食物,出现伤人害人的事。杀一凡人,按天规要被打掉一百年道行,杀一有德之人,最少五百年起步。所以一些小妖,在修为不够还不能完全控制兽性的时候,如果不小心害了人命,他们为了逃避惩罚或者意识到自己修仙无望,就会变本加厉害人。”白毛解释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一旦再吸取日月之精华,就会被天上值守的神仙看到,那他们就在劫难逃了。所以只能靠吃人,吸取人的精气过活。而且吃人吃多了,就会沾上人气,也容易化形成人,便于隐藏。不过还是那句话,妖很少行**之事。因为他们本就是兽身,你应该知道,在动物界,绝大部分雌性要不就是和族群里最厉害的雄性结合,要不就是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人们总爱骂人畜生,其实,在很多事上面,人还不如畜生呢。

当然,我们判断你说的那个不是妖,还有一个理由。如果是妖,根本不用费那么大劲,直接就可以附体。再者,想要吸取精气,压根就不用附体,而且如果真的是妖,你根本来不及救,张小洁她们已经是死人了。搞附体的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一般是鬼。”白毛笑着说。

“鬼我能不认识吗?”

“看把你给能的呀,你才见过几个鬼啊。都是些新死不久的冤魂,或者是些孤魂野鬼,厉鬼都没见过一个。”白毛更不屑了。

“放屁,人皮鼓里那个不叫厉鬼?还有天剑山上那位,那不叫厉鬼?还有陈老三家的那只,不算吗?”牛奋斗不服气地说。

白毛轻蔑地一笑说:“我也不和你犟了,就直接告诉你吧,在我眼里,真正的鬼,叫魑魅魍魉,这是四类鬼,每类都有好几十种,而且都极难对付。你的能力比之地府的鬼王如何?”

“那肯定不如啊!”

“我告诉你啊,黑白无常两位鬼王遇到这四类中的任何一个都很头疼,钟馗钟圣君厉害吧,想当年遇到一只魑鬼中的一类兽形恶鬼,差点栽了。你今天遇到的那个玩意,看它的做派,明显愿意被驱使,还喜欢从生活作风入手,十有八九是魅鬼中的一种,叫魅虚。这玩意很厉害,最喜欢变成妖艳的女人来吸取阴气和阳气,但吸取的时间较慢,所以你才能救下他们,但必须是精门打开时才能附于人体之内。很符合你的描述。而且只能从神阙逃出,不信你一会去看那个哥们的神阙穴,绝对不正常。”

白毛说完,酸老西也点点头表示认同。

“靠,你刚才不还说这个玩意不厉害吗,怎么现在又说它厉害?”

“我可没说它不厉害啊,实话和你说吧,哥们我也是属于魅鬼中的一种,你说我不厉害吗?我只是说,如果是妖做这种事,那就弱爆了,可如果是做这种事的是魅虚,那就不能这么说了。我们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它现在已经附过一次体了,而且还是一个男人,为了办事,还不能把那个爷们的精气吸光,所以要忍受人体内阳火的烤炼,如果它把两位姑娘的精气吸完,还好,无奈何被你打断了,它自己受伤绝对不轻,否则你以为人家会怕你吗?如果你遇到的是最佳状态的魅虚,真跟你玩命的话,现在我们就该给你布置灵堂了。这些玩意,你那师父没给你讲过吧?”白毛笑着问。

“谁说没讲过,只不过我忘了而已。”牛奋斗狡辩道。

“少扯吧,我还不知道你师父?那老头向来最不屑搞理论,我敢打赌,他教给你的那些东西,都是从各门各派搜集来的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他自己那套肯定没教会你!”白毛乐呵呵地说。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三章 勾引恶鬼的计谋

听到说自己师父不好,牛奋斗立刻就不高兴了:“说事就说事,别编排我师父,告诉你,别欺负老实人,否则你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就你还老实人,恶心死我算了。我没说他不好,先听我说完。你师父最厉害的不是各种各样的道术,而是他的卦术。在他眼里,天地万物都是一团气而已,是气就有阴阳强弱之分,他会的那些道术只不过是一种攻击气息弱点的手段。所以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需要知道与他对阵的是个什么玩意。

旁人都以为记衍门厉害,是因为他们门派私藏了古老门派的无上典籍。其实不然,他们最厉害的就是这种卦术。大可算清天下运势,小可算清蝼蚁阴阳,万事万物都是有缺陷的,他最了不起的就是替仁德补缺,替天下查缺。自古以来厉害的人多了,我凭什么愿意听他调遣,正是源于此。他没教会你,不是说他不尽心,这是一个需要你自己领悟的过程。

不过你现在还太弱,又没有师父带着,所以你还是乖乖尽可能虚心地多了解一些。不要嫌我说的多,也特娘的别总和我抬杠,你特娘的再牛,也不过二十来岁啊,本尊活了几千年了,还能不如你?哦,对了,你师父那套独家配方叫什么,一卦什么玩意来?”

“一卦天下”听完白毛的这番话,牛奋斗心有所悟,也不争辩,老实回答。

“对对对,就是一卦天下,小鬼,好好努力吧,本尊看好你哦!”白毛难得见牛奋斗信服的神情,有些得意。

“啪”牛奋斗在他脑壳上重重敲了一下骂道:“小爷用你看好了?说了半天废话,也没一句有用的,那个魅虚到底怎么解决?”

“王延寿的《梦赋》尼会背不?”酸老西问道。

“会啊,也叫骂鬼书对吧?”

“对着咧,那首赋里就有对付魅虚的方法!”

“不能吧,一个文人写的玩意,也能信?”牛奋斗怀疑道。

“那俄问尼,梦赋第一句是啥?”

“臣弱冠尝夜寝,见鬼物与臣战,遂得东方朔与臣作骂鬼之书,臣遂作赋一篇。”牛奋斗脱口而出。

“东方朔是谁,尼不会不知道哇?”酸老西淡淡地说。

“明白了”牛奋斗暗暗责怪自己干什么都不用心,非得让别人点拨,提到《梦赋》,赶紧默背一下不就行了,看到东方朔三个字自己还能不明白,大汉第一逍遥仙,他骂鬼能是随便骂的吗?

也不说话,心里默背《梦赋》,很快就找出那句有关打鬼的办法,脱口而出:“斩猛豬。批鱟毅。斫魅虛。捎魍魎。拂諸渠。撞縱目。打三顱。撲苕蕘。”

“对,就是这句话,以后用点心,沧海有遗珠,要自己去发掘,好东西永远都不会遗失,遗失的只是一个人的眼界,现代人越来越浮躁,自己搞不懂的就去否定质疑,尼可别落入俗套。”酸老西谆谆教诲道。

“记下了!”牛奋斗自责地点头。

“这句说中,批通假劈,捎通假烧,撲通假扑。斩,劈,斫,烧,拂,撞,打,扑,就是打鬼的法门所在,斫是砍之意,要灭魅虚,需用桃木斧拦腰截断。不过此鬼着实了得,寻常时候无形无体,不可能得手。”酸老西说。

“那怎么办?”

“简单,那玩意有个毛病,又贪婪又胆小,每次想附体的时候,总是脑袋先伸进去,把自己的腿留在外面,查看一下人体内精气如何,主要是看有没有诈,因为有很多驱魔驱鬼的高手,很喜欢把自己做诱饵,如果有诈就能及时逃跑。只要在它把脑袋伸进去的时候,一斧从中间砍断,用朱砂抹住神阙,不消片刻,就会被人体内的阳火烧毁。留在体外的那部分带有魅虚的大部分修为,不好对付,不过没有大脑的主导,会朝地下跑去,我让许三等着就行了。”白毛说道。

“听起来很简单,可怎么能让人家上钩呢?”

“这就更简单了,它现在肯定又回到当初那个女人的身体里了,轻车熟路比较方便,咱找个人勾引那个女人不就行了”说到这里白毛挑挑眉,似乎有别的意思。

“那好办了,再让那哥们去就行了。”

“他不行!”白毛当下就反对。

“为什么?”

“他的身体承受不住魅虚在身体内的燃烧,而且他一点经验都没有,要是出点岔子,可是害了人家。”

“那还能找谁?”

“要不俄可以去啊,勾引小媳妇大姑娘这种事,俄在行”酸老西色眯眯地搭了一句。

“老大不小的人了,攒下点脸给自己百年以后留个全尸吧”牛奋斗骂道:“那就让虎童去!”

“他更不行,在鬼眼里,他和鬼没啥区别。其实啊,这事最佳人选就是你,你刚不还说吗,它会来找你的,那你何不将计就计呢?”白毛坏笑着说。

“滚,你咋不去呢?”牛奋斗就知道白毛没安好心。

“我倒想去呢,你可是不知道,魅虚那玩意要多风骚有多风骚,关键是它见了我也不敢露面啊,它知道兄弟是那种提起裤子就灭口的人”白毛开玩笑说。

“不行,这种事我干不来,谁爱去谁去。除了这就别的办法了吗?”

“有啊,就是把它附体的人直接烧了。除此之外,就没别的办法了,你就算把荡魔天尊请来,在不伤害人命的前提下,也很难抓住它的。要不,就随它去,不过那样的话,你可就啥也别干了,天天守护着你那俩红颜知己吧,我估计睡觉都得搂一起,不行,我替你楼一个!”白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会说人话就闭嘴”牛奋斗骂了一句,陷入了沉默。

“还有一点需要注意,俄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和用忘川河水害人的那件事,背后都是同一个人。尼要是想帮那俩小妮子,必须把背后那个人找出来,否则这种事以后会不断发生。那样的话,尼球就啥也不用干咧,天天守着她们哇。”酸老西分析道。

“让我考虑考虑。”

“考虑啥啊,又不是让你去献身,咋地,你还真想干点啥不成?”白毛气愤地说。

“你闭嘴,走,先去看看那哥们到底是不是被魅虚附体了,别说这么半天,到时候发现不是,有啥用?”牛奋斗说道。

“切,这点小事还能弄错?真是小看我,走,看看就看看。”

牛奋斗他们聊了有一段时间,所以三人上楼的时候,屋里的人等的有些急了。

平头小青年已经坐立不安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恩人居然是龙都赫赫有名的道茗茶社老板,在龙都地下社会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宁去地狱下油锅别去道茗喝清茶”。他现在很后怕,万万没想到把张老驴子一夜之间赶出龙都的狠人,居然是自己的恩人。也幸亏是恩人啊,否则今天自己下场如何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他原以为自己是来报恩的,没想到这刚见面,依靠这层关系,免了未来很大的麻烦。

宁艺语和郭青青聊着天,她本是个善谈的人,倒是有很多话题。

至于张小洁,这是她第一次进牛奋斗的屋,贪婪而喜悦地摸摸这里,看看那里。

“放下那把刀!”牛奋斗刚进屋就看到张小洁在摆弄龙兵给的骨刀,情急之下大喊一声,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四章 神秘的人

今天是被张小洁叫去帮忙,带上兵器不合适,就放在家里了。在他眼里,什么法宝不法宝的,都一样,随手就扔桌子上了。

被牛奋斗这么一吼,张小洁吓了一大跳,见牛奋斗横眉立目的样子,赶紧放下,怯怯地说:“我就是看见漂亮,对不起,不该随便动你的东西。”

看得出来,心里有一种难以启齿的委屈。

白毛害怕误会,走过去拿起刀对张小洁说:“对不起什么啊,他不是怪你动他的东西,只是因为这把刀太厉害,你要是不小心割破个手指,弄不好连命都没了,他是担心你受伤。”

张小洁一听,心里温暖了许多,不过也很不解:“我看着就是一个纪念品啊,好像是骨质,也不锋利啊!”

“纪念品?”白毛笑着,说着话抬起刀一挥,一块三寸厚的木板直接就被砍下来,连个毛茬都没有留,看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尼这个败家子啊,那是金丝楠木的桌子,值老鼻子钱了”酸老西心疼的骂道。

“啊,金丝楠的,不早说”白毛讪讪地说,然后把刀甩给牛奋斗,又对张小洁解释:“看见了吗,还当是纪念品吗?告诉你,这叫法宝,割破你的一点皮,魂都得散了。所以牛粪不是凶你,是疼你哦!”

说完还不忘挤眉弄眼。

听到这话,张小洁和牛奋斗都羞臊地低下头。白毛说的虽然夸张了点,但也没错,像张小洁这种凡人,割破点皮,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魂魄就会从伤口散走。

“别扯那些没用的了,这位兄弟,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啥呢?”牛奋斗略带尴尬地对平头小青年说。

“张二笔!”

“啥,二,逼,我去,你爸给你起名字的时候这么大气吗?”白毛哭笑不得地问。

“不是,是毛笔的笔,小时候不是流行抓阄吗,我抓的是根笔,家里排行老二,所以叫了一个二笔,正契合了一笔春秋一笔浮生的寓意,谁知道现在这个词有歧义。”二笔尴尬地解释。

“哦,那你怎么不改个名字啊?”牛奋斗问道。

“本来已经改了,但父母去世后,又改回来了,毕竟这是二老寄托在我身上的希望。”

“好啦,不说这个了,二笔兄,你把上衣脱了给我们看看。”牛奋斗说道。

“啊,脱衣服干什么?”张二笔不解地问。

“给你查验一下伤势,妖怪附体可不是闹着玩的。”牛奋斗扯了一个慌,如果说实话,还得解释半天,犯不着。

张二笔一听要给自己查验伤势,三下五除二就把上衣脱了个干干净净。

神阙穴就是人的肚脐眼,牛奋斗走过去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同,朝里看去,惊讶地发现,肚脐眼里面有一个比针孔稍微大一点的血孔。

忍不住按了一下,张二笔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疼疼疼!”

“怎么样,没说错吧?”白毛得意地说。

“恩人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一碰那里就特别疼?”张二笔吓坏了。

“你的心肝肺被妖精掏走了,能不疼吗?”白毛爱开玩笑,此时也是。

这下张二笔更害怕了,可怜巴巴地看着牛奋斗说:“恩人,救命啊,我还不想死!”

“行了,别听他瞎说,你什么事都没有,养养就好了。不过,以后可别胡搞了。”

“真的?”

“骗你干什么。说正事吧,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想害这两位姑娘?”牛奋斗问道。

“这个真不知道,不过恩人放心,打今天起,我啥也不干,就替您保护着嫂子,谁要再敢来捣乱,我和他们玩命。”张二笔表态道。

“不是嫂子!”牛奋斗解释说。

“不是嫂子,是类似嫂子,懂吗?”白毛添乱道。

张二笔看看有两位俏佳人,恍然大悟的样子,把两位姑娘羞得头都抬不起来。

牛奋斗瞪了白毛一眼对张二笔说:“今天的事你先不要说出去,回头替我暗中查查你那位朋友最近和什么人来往。还有一件事,昨夜和你在一起的女人,你还能找到吗?”

“能!”张二笔咬牙切齿地说。

牛奋斗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张二笔听完,眼珠子都快蹬出来了:“恩人,这不好吧?”

“就按我说的去做,你先回去吧,晚些时候我去找你,别忘了我教给你的话。当然,如果你不敢,我也不强求。”

“敢!有什么不敢的,行,恩人那我就先去安排了。”张二笔和众人一一辞行,信心满满地就出去了。

“你让他干什么去了?”张小洁怯声问。

“没事。”

“什么没事啊,他让那哥们去找那个浪蹄子,然后今晚他准备亲自拿下,当然,肯定是在床上。不过你也不要介意,男人吗,都这样,再说,他也是为了帮你们,犯点错误也有情可原,我保证,他的心还是纯洁的,哈哈。”白毛自然听到了牛奋斗小声说的那句话,马上就给捅破了。

“滚!”

怒不可止的牛奋斗一脚就把白毛踹了出去,把门关死。

“世风日下,还不让人说实话了,哎,我去给你找桃木去,你们慢慢聊,哦,用不用给你带一盒小雨伞啊?要薄的还是厚的,什么尺寸啊?”白毛这张臭嘴啊。

牛奋斗掏出骨刀就冲出去,白毛早就防备,已经跑下楼,冲着他做了一个贱兮兮的鬼脸,出了茶社。

“今天你们就别走了,先住我这里吧,等我把那个鬼东西处理掉,你们再走。公司的事最近先停一停,过了这个风头再说吧。”牛奋斗回到屋对张小洁和宁艺语说。

“住你这里合适吗?”张小洁问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又不是没空房。哦,对了,小宁,我问你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我。被你父亲案子牵涉进来的大人物,你知道多少?”

宁艺语微微呆了一下,垂着头说:“我爸爸最喜欢和我炫耀他的人脉,基本上都知道。”

“假如有人要害你父亲,你觉得最有可能的是谁?”牛奋斗这样问道。

宁艺语忽地一笑,笑得很冷,似有仇恨一般:“不用假如了,不是已经有人害过了吗?老师,谢谢您,妈妈已经和我说了,那天是您救了父亲一命,还说通了父亲没让他越陷越深。”

“啊,不对啊,那天你母亲和你父亲见面的时候我就在监控室,他们没说什么啊,你怎么会知道?”牛奋斗惊讶到,心想不会是丁永浩那边又出什么问题了吧。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五章 善业道品论

宁艺语淡淡一笑,才算有了点嫣然暖意:

“想不到还有你不知道的事,真难得啊,其实我爸妈会唇语。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本来我也不知道,妈妈最近才和我说的。以前,妈妈挺看不上父亲的,平时连话也不说,而父亲还想讨得他的欢心,母亲就赌气说,你要是能猜懂我的心,我就和你好好过日子,后来慢慢就学会了唇语。后来母亲依旧冷淡,父亲就彻底灰心了。母亲告诉我,她其实早就认可了父亲,但因为心里有过别人,高傲的自尊心让她觉得自己反而配不上父亲,更不愿意乞尾摇怜。从那以后,母亲开始尝试着去猜父亲的心思。直到在别墅里那一次见面,父亲才知道,原来两个人早就可以不用语言,就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了。”

“哇,好感人啊!”张小洁感慨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嗨,这么说,你什么事都知道了?”牛奋斗哭笑不得地问。

“嗯”宁艺语忽然深情地看了牛奋斗一眼说:“所有事,都知道!”

牛奋斗没有留意到她忽然变化的眼神:“这就好办了,那你有没有什么怀疑的对象?”

“有,父亲也和母亲提到过,他想的和我怀疑的,是一个人。那个人能量很大,尤其是他的上位史,可以用不可思议来说。”宁艺语说。

“不可思议?怎么说?”牛奋斗很不解。

“那个人大字不识,也没什么背景,可他居然从一名普通的工人,在毫无建树的情况下在短短十几年时间,爬到了非常高的位置。每一步,都会出现一个贵人扶持,帮的恰到好处。最可疑的是,私下,他的上级面对他的时候居然有些卑躬屈膝。父亲就亲眼见过,有一次过年,父亲去他家送礼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比他大好几级的头头正磕头给他拜年。

还有一次喝多了,那人说过一句话:天下谁的靠山都没有我的靠山大,你们说的那些靠山是人,我的靠山是神,好好跟着我混,我保你们一生享尽荣华富贵,如果让我高兴了,说不定还能让你们多活个十来年。本来父亲以为他在说大话,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他产生了怀疑。因为后来那个人得过一场大病,治愈率极低的那种。可是在医院住了几个月,居然神奇地康复了。如果是在大医院也就罢了,可他住的那个医院是一个不算特别厉害的市级医院。在那所医院,那种病的康复例子,到现在都只有他一个人。

有关他身上的奇事还有很多,一下也说不清。反正,如果是有人用暴力手段来威胁我们,我们并不觉得奇怪,但如果是用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来害我们家,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他。”宁艺语说完,眼神异常坚定。

“那个人叫什么,现在在哪?”

“名字我记不住了,因为父亲从来不在我们面前提他的名字,都是叫五爷,据我所知,现在也被抓了。”

“五爷?”牛奋斗听到这个名号,眼里忽地闪过一丝光:“哪个五?武术的武还是一二三四五的五?”

宁艺语不明白他问这话什么意思:“不知道啊。”

牛奋斗皱着眉看了一眼酸老西说:“你说,有可能吗?”

酸老西笑笑,把牛奋斗拉到门外,低声说:“不是有可能,俄觉得就是,忘喽告诉尼咧,白毛去过一趟地府,最近把忘川河水弄到人间的,只有她一家。还有,她们现在对尼和白毛恨之入骨。如果那个人是她家的后人,现在被尼这搅屎棍子一掺和,旧恨添新仇,有尼狗日的受的咧。”

“要出事,你也跑不了,还说风凉话。不管了,今天非要抓住那只魅虚不行,就是不知道把那玩意给砍了,还能查出点啥不?”

“能咧,尼要是真把它拦腰砍断,剩下的身子,会下意识从地下朝它老巢逃出,只要跟紧了,就能顺藤摸瓜,情况到底如何就一目了然了。”酸老西说。

“行,就这么办。”

中午吃过饭后,白毛也捧着一截桃木桩回来了。一下午的时间,几个人就在屋里打磨桃木斧。

本来,牛奋斗还发愁,扛着一个大斧子也太不方便了。听白毛讲完以后才清楚,原来要的是斧子的行而已,和大小无关。重要的是,能在斧子上刻下地藏十轮经中的善业道品论,然后以佛家降魔印按斧,桃木斧自会有灵。斩于桃木斧下的恶鬼,最后会被地藏王菩萨收去。虽然用的是佛理,但其实和道家请神之术差不多。不过,地藏王菩萨一生的宏愿就是肃清地府恶鬼,积累了深厚的战斗经验。这个法门,本就是他老人家传于地府各鬼王的绝技,着实厉害。只不过白毛总爱在地府厮混,自然也懂,算是白便宜牛奋斗了。

牛奋斗因为擅长书法,而且手劲十足,写符刻字从来都是他的拿手好戏。最后,刻上善业道品论的斧子,居然只有一个拇指大小,冷不丁一看,就是一个精巧的挂件。不过,斧子虽然小,但若是用放大镜去看,每一个字都苍劲有力,笔法不乱,让白毛和酸老西都大呼精妙,更别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张小洁她们几个女孩了。

斧子做好,他拉着白毛进了屋,开始练习斧子的使用方法。

盘膝而坐,以左手先起禅定印,为的是贯神,右手覆于右膝,拇指夹住桃木斧,指尖触地,这就是降魔印也叫触地印,在密宗中,这是金刚界曼荼罗内阿閦佛之印相。

然后默念地藏王心咒真言:呵德内,司哇哈。

紧接着,一丝金色的柔光从降魔印触地的指尖盘绕着指根而上,源源不断地注入到那柄桃木斧中。而那柄桃木斧外,暴涨出一股形似巨斧的光泽。眨眼间,一柄硕大的金斧出现在牛奋斗手里,表面的善业道品论,每个字都熠熠生辉,特别精致漂亮,好像和真的无二,居然还能感觉到压手的重量。试着摆弄了一下,斧随手动,异常灵活。

牛奋斗傻了,他这是第一次见这样神奇的一幕。

白毛则鄙夷地看着他说:“山汉,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可怜样吧,这就把你惊着了?”

牛奋斗被你一激,下意识开玩笑地朝他挥了一下,本来面带不屑的白毛吓得赶紧往一旁闪去,只见金斧劈出一道锋刃,径直朝他身后的门击去,纯木打造的门眨眼就被劈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把楼下闲聊的人,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我靠,你大爷的,你是想送我去见菩萨吗?老子自己能找到路,用不着你帮忙。”白毛怒不可止心有余悸地骂道。

“我的天,我不知道这玩意这么厉害”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六章 开光

楼下的人见门忽然碎了,赶紧上楼,牛奋斗赶紧收起降魔印,桃木斧又恢复如初。

“怎么了这是?”张小洁焦急地问。

“没事,白毛说这门品味不够,要给我换一扇,没事啦,咱们下楼去吧。”牛奋斗又招呼大家下来。

白毛在后面嘟囔:“老子差点上了天,还给你换门,给你换个骨灰盒吧,你大爷的。”

经过验证,桃木斧威力没问题,就等着张二笔那边通知了。左右没事,姑娘们见牛奋斗雕刻的手艺精湛,缠着让给她们也做一个。那块桃木剩下的边角料还不少,左右也没事,就随手做了几个护身符。白毛见不得他一个人得意,也拿刀做了几个。

姑娘们拿到那些雕刻精美的物件后,爱不释手,许是因为手艺精湛,许是别的情感吧。

“哈哈,姑娘们,尼们可真有福气咧,就这几个小物件,千年也难买啊。”酸老西看过两人雕刻的护身符之后,感慨道。

“老先生,你又忽悠人,不就是桃木剑什么的吗,漂亮是漂亮,说千金难买就有点夸张了吧?那些开过光的宝物也不敢说千金难买吧?”郭青青打趣道。

“尼说的开光,是不是就在神像前用太阳光照一下,然后念念经文啊?”老西儿笑着说。

“啊,不是那样吗?”

酸老西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牛奋斗接过话说:“那种开光是骗人的,真正的开光是开悟人灵性之光。如果开光那么简单的话,古代的高人何必要费劲心机去修炼法宝啊,去寺庙大殿抱一块砖回来不更省事,那可是天天被开光。真正意义上的开光,是指那些开悟后的高人,可以把自己的精神力灌注到一些物体上,那些物件就有了灵性和法力,关键的时候可以救人性命,但一辈子也就能开几个。”

“那我们手里的这些就相当于开过光了?”郭青青笑着说。

“我哪有那道行啊,白毛给你们刻的那几个倒还不错。”牛奋斗如实回答。

白毛难得见他夸奖自己,不客气地说:“那是自然,比开过光的还厉害。当然牛粪刻的也不错,虽然比我差很多,但说千金难买也没错。你们要是不信,找个懂行的人去看看,你看他们出什么价,哈哈,哎老西儿,要不咱改行卖法器吧?”

“识货的人能有几个,算喽哇。”

几个人也听不懂牛奋斗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也就没聊下去。一边照顾生意,一边闲谈,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山,路上都是下班回家的人,灯火阑珊的城市变的热闹起来。张小洁和宁艺语今晚是回不去了,其实心里也不想回去,最近这几天焦头烂额,难得能清静一下。见店里不忙,几个姑娘就张罗着做顿饭大家热闹热闹。

她们去厨房忙的时候,牛奋斗跟白毛嘀咕了几句后,就偷偷出去了,白毛过了一会也出去了。

此时春风渐暖,骑上小摩托也不觉得冷,晃晃悠悠也不快,一边看着风景和风景里的人,一边朝张二笔约定好的地方赶去。

一路上,心里有些不平静,蹦蹦跳,到底还是少年,对于很多事,光有胆气略显不够啊。

张二笔说的地方,在一条并不算宽敞的河边,河边的路并不算宽,但霓虹灯散发出的各色光彩,让整条街看上去很迷幻。

街不宽,人却很多,三五成群,身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多喜色。这条街是龙都最大的也是最热闹的酒吧一条街,是很多龙都人消遣的去处。

因为人多,牛奋斗把摩托码在一个角落,步行进去。

许是见他一个人,总有一些身姿摇曳,搽胭脂抹粉的女人故意过来碰他一下,然后极尽妩媚地小声说:“帅哥,一个人吗?”

“如果没跟着鬼,那就是一个人”牛奋斗冷冷地回答。

“真幽默,帅哥,那走吧,能玩哦!”女人抛着媚眼说。

“玩什么?”

“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啊。”女人大多都是这样的回答。

牛奋斗此时就会装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说:“白玩吗?”得到的回答大多是:“神经病!”

不过也有例外,遇到一个同样妖娆但是从性别上判断还是男人的家伙,当他问出那句“白玩吗”的时候,那货非但没骂,反而眼里放光,手不安分地滑到他壮硕的胸膛上,细声细语地说:“只要身体棒棒哒,还能挣大钱哦!”

当然是落荒而逃,胃里翻江倒海。

按照张二笔发来的信息,最后站在了一家规模很大装修华美的酒吧前,这家店的名字叫魅色,读起来总感觉带着一点隐喻。

张二笔已经等半天了,见到牛奋斗,激动地跑过来打招呼:“恩人,您来了!”

“别叫恩人,事情办得怎么样?”牛奋斗说。

“办妥了,那个女人也找来了。”张二笔赶紧说。

“那走吧,一会别露馅了。”牛奋斗提了一口气迈着大步就进去了。

此时店里还没什么人,店里的工作人员见冲进来这么一个楞头货,正要拦,但看到张二笔跟着后面,都不敢说话。

带着牛奋斗进了二楼,有人送了点饮料,张二笔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跟着张二笔走进来一位光头大汉,大汉的胳膊和脑袋上都纹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身后还跟着几个大皮靴,马丁裤,纯黑背心的家伙。不过那些家伙,见来人是牛奋斗,全都吓得退了一小步,因为在早上刚见识过这个牲口的可怕。

那人见到牛奋斗,马上露出笑脸,弓着腰,手里递过一根烟说:“牛老大,久仰久仰。”

牛奋斗没有接烟,而是扫了他一眼说:“怎么称呼啊?”

“叫兄弟我大头就行了。”

“头确实挺大的,被人揍肿的吧?”牛奋斗冷笑着说。

“牛老大真幽默”那人也不生气,陪着笑说。

“小子挺识相,有前途”牛奋斗搭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张二笔说:“今天过来的目的,这小比崽子应该和你说了吧?”

“说了说了”大头附和道。

“你们今天闹的那个地方,很不巧,是我的关系,我就想问问你,这事能完吗?如果完不了,那好,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你们玩了,好在张老驴子教给我点经验。”牛奋斗挑着眉说。

“牛老大息怒,兄弟真不知道那两个姑娘和您有关系,要是早知道是那样,借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啊。兄弟给你赔罪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大头的态度非常诚恳。

“让我说?合适吗?”

“合适,合适。”

“那我可说了啊!”

“您说,您说!”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七章 套路深

牛奋斗挑起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微笑,看着大头,想了想说:

“你能代表了你背后的老板?”

大头笑了笑说:“牛老大,实不相瞒,兄弟背后真没什么老板,人家出钱,我办事,就是个买卖。现在您来了,这笔买卖就不划算了,兄弟我可不想当个丧家之犬。张老驴子那么大势力,都栽您手里了。我算哪根葱啊,孰轻孰重,兄弟还是能掂量清的。”

牛奋斗见他不像说假话,心知肯定问不出点啥,就说:“嗯,不错,有觉悟。所谓不打不相识,那咱就一笑泯恩仇吧。我看你这地也不错,有能喝酒的地方吗,小弟我借着贵宝地敬各位老大一杯,算是赔罪了,毕竟今天打伤了人。哦,对了,那个挨揍的兄弟有事没,医药费多少啊,一会我给你留下。”

“他一点事都没有,牛老大这么给面子,我们岂能不识好歹。正好旁边有包厢,咱们要不一边唱歌一边喝点?兄弟还能给你安排安排,出外面也不方便。”大头赔笑说。

“客随主便!”

据张二笔说,这家店,看着是酒吧,而且酒吧的生意也不错,但最挣钱的确实三楼一处极为隐秘的娱乐场所,那里不仅可以赌,还能做某些娱乐的事。

张二笔从道茗茶社回来,告诉自己的那位狱友说今天惹了一个天大的人物,道茗茶社的老板。对于他们这些不黑不白的人来说,道茗茶社的名头很恐怖,因为他们这条道上扛把子张老驴子,就是栽在道茗茶社手里。

那位狱友一听也慌了,得知张二笔被人家“请到”茶社差点回不来,就更害怕了,尤其是知道今晚道茗茶社的老板要找他们理论,没了主意。张二笔出主意说,道茗茶社的老板最喜欢女人。仗义的张二笔还出主意,说那晚陪自己的女人国色天香,活好,找她最合适。所以大头一听,就知道怎么办了。其实,就算牛奋斗不打算留,他们也会想办法把他留下。

带着牛奋斗走进一个包厢,流程很简单,大家客套了几句,就开始喝酒,势力弱的表表忠心,势力强的发发兄弟牌,然后开始唱歌,当然免不了叫一些盈盈燕儿来陪着,什么兄弟的酒,什么朋友,最可笑的是还唱什么铁窗泪,稀里糊涂唱了半天。最后大家都喝高了,牛奋斗也喝高了,当然他是装的。

兄弟情搞得差不多以后,那就是男女情了,几个小弟扶着佯装醉意的牛奋斗左拐八扭的进到一间色彩风格有些香艳的房间,门没关。

过了几分钟,门关了,但进来一个人,听脚步声,是高跟鞋发出的。

牛奋斗眯着眼偷瞧了一下,前凸后翘,是很不错,不过走路的姿势,只能突出一个主题“骚!”不过白毛猜到不错,魅虚就在此人身上,因为从她进门开始,就感觉到气息不对。不过他看不到身上是否有鬼气,因为他把天眼闭上了,是下午白毛教的法门。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白毛说,魅虚是通过感知身上的气息来识别人的,她们并没有眼睛,天眼一闭,气息就是两个人,魅虚根本察觉不出来。

“妈的,一点创意都没有,怎么鬼魅都是这种审美啊,很漂亮吗,不能走清纯路线吗,再大能有奶牛大?”牛奋斗心里不屑地说,暗暗摸出桃木斧藏在手中。

女人进屋,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不过她也没什么好脱的,本来穿的也就不多。牛奋斗赶紧闭住眼,非礼勿视,这是他做人的准则,哪怕面对的是鬼。

过了一会,就感觉身边贴上一团软乎乎的东西,然后是胳膊,然后是大腿,然后是整个身子。

“帅哥,看我美吗?”耳边传来一个妩媚到极致的声音,这个声音,正是那只魅虚的声音。

“美尼姥姥个腿,一会就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牛奋斗暗骂,不过还是假装烂醉如泥,因为白毛说了,魅虚警惕性非常高,不到肉体与肉体完全接触的地步,魅虚不会贸然出击。这是有原因的,因为正经的高人,通常因为清规戒律的约束,到不了那个地步一定会出手。魅虚这么做,就是为了防这手,听起来可笑,但真的有效。

果然,身上那只秀手开始解牛奋斗的衣服。这个时候,他是尴尬的,尴尬不是来自于生理反应,到了他这个修为,想控制欲望不是难事。尴尬是因为,他好久没洗澡了,虽然对方是鬼魅,但也不想因为身上汗味被人家嫌弃。

外套,内衣,裤子,然后。。。。。。

“妈的,手法挺熟练,小爷自己都脱的没这么快”当自己最后一件衣服被扒掉的时候,他只能这样调侃自己来转移极度的尴尬。

“大帅哥,你以为不开天眼我就不知道是你吗?还装醉呢?”

当自己已经一丝不挂的时候,身上那个女人突然走开了,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牛奋斗忽然觉得不对劲,蹭地从床上弹起,顺手把被子扯到自己身上遮住关键部位,看到同样赤条条却没有一丝害臊的女人面对着他冷笑。

“我美吗?”女人晃了晃身体妖魅地问。

“以后我再也不吃猪肉了!”牛奋斗恨恨地说。

“哎哟,真讨厌,哪有这么说人家的。大帅哥,咱们打个商量吧,其实我很喜欢你这样的人,只要你从了我,让我从你身体里吸一丢丢从天上来的灵气,以后奴家就是你的人了,你让奴家干什么奴家都答应。”魅虚咬着嘴唇说。

“你吃屎的话我倒是能给你天天供应”牛奋斗握着桃木刀狠狠地说。

“讨厌,真坏,可就是不识趣。你这么不听话,可是要吃苦头的哦!”魅虚一点也不生气,还是那样风情万种。

“我日,你以为我会怕你?”牛奋斗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亮出桃木斧,盘膝而坐,准备施法。

魅虚见到他的架势,非但不害怕,反而咯咯地笑着说:“哎,奴家如此待你,你却想杀我,那就别怪奴家不客气了。”

“来呀,谁怕谁。”牛奋斗吼道。

魅虚莞尔一笑说:“打打杀杀,实在无趣,做事,动动脑子。”

说完,走到墙角,然后蹲下,弄乱了自己的头发,环抱着身子,颇有深意地看了牛奋斗一眼,然后马上收起笑脸,立刻声泪俱下,瞬间,泪流满面,哭得那叫一个悲伤和凄惨。

牛奋斗懵了:“这特娘的什么套路,是要感动我吗?”

他刚说完,魅虚冲他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然后用很大的声音嘶喊道:“救命啊,非礼啊!”

“卧槽!”牛奋斗暗叫一声不好,虽然不清楚对方什么路数,但明摆着这是被套路了。

回看前文,质量下降,休两日,自责,日后改,望批评!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八章 鬼魅喊非礼

牛奋斗一边找衣服,一边骂道:

“鬼魅居然还喊非礼,真是闻所未闻,你要脸不”

魅虚挂着泪珠,嫣然一笑说:“法制社会,我们怎么就不能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呢”

“我呸,你以为小爷会怕,大不了打出去,你觉得门外的人是我的对手”牛奋斗恶狠狠地说。

“你确定”魅虚不为所动地说。

“我先弄死你再说”

牛奋斗说完,开了天眼,不过这一开,他惊呆了,因为眼前这位,根本不是人,完完全全就是一只鬼,并非附体,登时楞住了。

“没想到吧,你自作聪明,闭了天眼,否则我现在早已是你刀下亡魂了,哈哈。”魅虚得意地说。

“那正好,我也没什么顾及了”牛奋斗大喝一声,也不管身上有没有块遮羞布,咬破中指,在手臂上迅速画出一道血灵符,二话不说就要往前冲。

“你真是笨的可爱”魅虚居然不慌张,淡淡地说完,然后高声扯着嗓子喊:“非礼啦,杀人啦”

“你别搞笑了,今天你死定了”

牛奋斗怒吼道,可刚下床,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眨眼间,五六支黑洞洞的枪指在自己头上“警察,别动,双手抱头,站墙角”

这下,牛奋斗傻眼了,看着魅虚眼角眉梢露出的得意,终于明白,现在发生的一切完全是安排好的,根本就是一场戏,引自己上套的戏码。不过鬼魅报警喊非礼这种套路,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啊。

当着警察的面揍人,显然不现实,指责对方是鬼,更不可能有人信,牛奋斗苦笑不得,他居然被鬼魅报警抓了。

“不让我动,又让我双手抱头,那我动还是不动啊”牛奋斗苦涩地调侃道。

“咚”一下,身后有名警察一脚踹在他腰上,力道极大,他一时站立不稳,摔在床上,马上就有两名警察上来制住胳膊,一副冰冷的手铐把他反手锁住。

“让你再嚣张”一名警察霸气地说。

“小姐,你没事吧”有警察关心地问魅虚。

魅虚声泪俱下,浑身发抖,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和委屈,不管从表情还是声音,都非常到位。牛奋斗严重怀疑,这家伙上辈子是影后。

“他,他非礼我,我不从,他,他就想杀我。”魅虚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

牛奋斗暗挑大拇哥,魅虚偷偷眨眨眼,对于他的认可表示感谢,也是没谁了。

“你现在没事了,放心吧。把受害人和嫌疑犯一起带走”

魅虚穿好衣服,至于牛奋斗,因为手被拷着,直接裹了一条床单就带出去了。

出了外面才发现,不仅是他被抓了,大头还有张二笔等人也被控制住了,他们见到牛奋斗的狼狈样,卖力地解释出卖他的不是他们。

此刻的牛奋斗哪有心情计较这些,一直低着头,生怕被人看到。不过在一楼,他忽然感觉到周围有一种异样的气息,猛的抬头看去,只见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梳着丸子头,浑身复古打扮,长相阴刻却很标致的男子正朝他笑,笑意很有深味。

看着他,牛奋斗心里莫名有一种压迫感,尤其是他用天眼根本看不出那家伙是人是妖还是鬼。他很想上去一试究竟,奈何警察叔叔不允许啊,被蛮横地推了出去。

刚出门,又看到了熟人,是完全蒙圈的白毛和许三爷,见到他们二人,牛奋斗赶紧冲他们使眼色,谁知道死白毛居然把脸扭一边,对许三爷说:“三啊,咱们赶紧走吧,丢死人了,让他去除妖,他去非礼良家女子,哎”

“我靠”牛奋斗忍不住骂出声来。

结果警察以为是对他们不满,按住脑袋就推进车里。

牛奋斗自然不在意这些,外面警笛长鸣,他坐在车里逐渐冷静下来,回想刚刚发生的事,颇多疑点。首先,自己的目的明显是暴露了,但他不觉得是张二笔出卖了自己,也不觉得是那个大头给自己下的套,他对自己识人的本事还是有自信的。

那这就有问题了,不是他们两人那会是谁

再者,白毛口口声声说魅虚没什么脑子,可今天的事完全不是那样。她根本没有附体,而是化形出来害人,如果牛奋斗当时开着天眼,那她必死无疑,可她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要不是胸有成竹,就是有人指使,后者的可能性最大。

最重要的是一楼大厅见到的那个男子,他实在看不透对方是什么来路,而且从对方的笑意中,明显能感觉到一丝得意。牛奋斗分析,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甚至用忘川水害人的事也可能是他主导的。根据白毛探来的消息,那个人十有**就是阴皇的人,可姓甚名谁却不得而知了。

剩下就是最关键的一点了,他们把自己送进警局到底是什么目的,这会不会是个连环套啊

牛奋斗越想越觉得不对,可是此刻自己身陷囹圄,跑又跑不了,实在无奈。

警车最终停到了刑警队,当牛奋斗被押着去审讯室的时候,意外地碰到了前来办事的李科科李警官。

两人一下就认出来对方,气氛瞬间凝结成了冰点,马上,牛奋斗很兴奋:“是你”

李科科皱着眉淡淡地说:“怎么是你”

押解他的警官认识李科科,就问:“李队,你们认识”

“算是认识吧,他犯什么事了,怎么这副打扮”李科科看着用床单裹着的身体的牛奋斗好奇地问。

“李队您既然认识,那不用说,这小子绝对是惯犯了,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会看相啊,还一看就不是好人”牛奋斗气愤地怼道,结果自然换不来什么果子,人家握着手铐往上一提,关节马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他硬是咬牙不吭声,但虚汗还是冒出了不少。

“还不老实,李队,这小子今天非礼了一个女生,幸亏人家报警及时,否则就让他得逞了。”

“什么,他非礼人了”李科科难以置信地反问。

“对啊,受害人就在后面那辆车上,不信你一会去问。”

李科科也不知道怎么了,脸上瞬间就涨红了,好像犯事的不是牛奋斗而是她。她转头死死盯着牛奋斗,咬牙切齿地说:“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误会了,听我解释”

“啪”

一记清亮干脆的耳光结结实实留在他的脸上,打人者非但不觉得愧疚,反而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气冲冲地跑出去了。

“你俩什么关系”押解的警员也傻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警队的高冷女神如此失态。

“这都看不出来,我娘们呗”牛奋斗平白挨了这一记耳光,气愤地说。

“放屁,就你这样,想吃天鹅肉想疯了吧”

“打是亲,骂是爱,不懂了吧”牛奋斗也豁出去了,逮啥说啥,可马上就后悔嘴欠了:“轻点,轻点,疼,疼,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有人管没人管,有没有天理啊”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中招

牛奋斗被锁在审讯室,面对办案民警的询问,他就一个态度,半个字也不说。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份特殊,等自己资料一被调阅出来,自然就会有相关人士来问,到时候再解释也不迟。

果然,如他所料,刚审了一会,就有人拿着一份资料进来给办案人员看,他眼力极好。一下就认出那是自己的个人信息,而且有一栏赫然写着两个字“绝密”。

然后,审讯就中断了。就在牛奋斗满心期望地等着自己的老大来解救的时候,进来几个没有穿制服的人,从周围警官的态度中可以看出,他们对这伙人颇为忌惮。

“换人了,怎么这么快啊”牛奋斗见到这群人就知道应该和自己是一个系统的,但来的也太快了吧,才半个小时不到啊。

那些人坐好,让其余工作人员全部出去,并关掉监控器,然后开门见山地说:“我们知道你是谁,但你别指望依靠自己特殊的身份就想逍遥法外,老实交代你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

牛奋斗嗅到一丝不安的气息说:“我要见陆艺!”

“他正往过赶,你一会就能见到他,不过你不用抱什么侥幸心理,他绝不会袒护你的,好好交代吧!”

“没什么可交代的,等陆艺来了再说吧。”牛奋斗不屑地说。

这次,对方可不客气了,左右上来两个人就动手,手段之刁钻,下手之狠辣,让牛奋斗始料不及,饶是他身体强横,都有点吃不消。

“你们搞都没搞清楚,就动手?”牛奋斗火气上来了。

“这是规矩,只有对我们自己的人才这样,难道陆艺没教你吗?”对方丝毫不在意。

牛奋斗一言不发,索性闭住眼睛。

对方似乎有些焦躁,手段更为残忍,有几拳击中了肋骨,还听到了断裂的声音。可牛奋斗居然一声都不坑,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

疼痛让他愈发冷静,冷静让他的思路更加清晰,很快,他就发觉有些不对劲,这些人来的太快了,似乎是有备而来,而且下手极重,似乎是故意的。

“你们受谁指使?”牛奋斗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然后两眼如炬,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慌了一下神,为首的马上用笑意掩盖过去说:“我们不受谁指使,你交代不交代?”

牛奋斗淡淡一笑说:“没什么可交代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砸门,“滚开,让我进去”,是陆艺的声音。

对面的人露出一丝凝重,然后把门打开。

陆艺进屋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冲到牛奋斗面前,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你打我?”牛奋斗刚刚放松下来的精神立刻紧绷。

“打你?你不该打吗?你干的好事。刚才我已经去见过受害人了,凭我的经验看,她绝没有说谎,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对你那么信任!”陆艺气冲冲地说,言辞掷地有声。

“你的经验?哼,可以。那如果说我什么都没干,你怕是不信吧?”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陆艺见牛奋斗丝毫都不慌乱,也有些犹豫。

“那个受害人是鬼,就算我有越礼行为,也行,那你给我找出一条调戏恶鬼如何量刑的条文来。”牛奋斗淡淡地说。

他本想着这句话至少会语出惊人吧,结果包括陆艺在内所有人,都没有一点特别的反应。

“鬼?这好办啊,陆队,你们做这种事有经验,那就请你去验一验吧。”

听到是让陆艺去验,牛奋斗心放下来了。

陆艺疑惑地看了牛奋斗一眼,然后点点头出去了,差不多又等了一个小时,陆艺回来了,不过此时,脸色更难看了。

“陆队,怎么样啊?”

“不是鬼,是人!”陆艺咬着牙顿字顿句地说。

“不可能,你找谁看的,你特娘的和他们是一伙的吧?”牛奋斗一听到这话,当时就不淡定了。

“别以为就你一个人有本事,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陆艺抬手又要打,可是看到牛奋斗忽然变化的一个眼神,居然怕了,久久没有落下。

“你们别急,这也好办。陆队长,既然你的手下自命不凡,那就把受害人带过来让他再看看。”

有人去带受害人,当那名女子被请进屋的那一刻,牛奋斗暗叫一声不好。

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但现在却变成了人,而不是鬼。

“这是要往死里整我啊,好深的套路啊”牛奋斗心里咒骂道。

“是不是他要非礼你啊?”对面那些人指着牛奋斗问那名女子,得到的回答自然是肯定的。

等受害人被带出去以后,陆艺问道:“是鬼吗?”

牛奋斗摇摇头,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时候掉的包,更想不通的是,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可以同时操纵人和鬼。

“我真是看错你了”陆艺得到了自己最不愿意得到的答案,怒不可止地骂道。

牛奋斗意识到事态有些严重,顾不了许多,略带哀求地说:“你要相信我,我当时确实是去抓鬼的,而且当时和我在一个屋里的绝对是鬼。你千万别上当,想办法把我放出去,否则可能会有大事发生,放心,我绝对给你证明自己的清白。”

“放你,想多了吧?我陆艺是那种徇私枉法的人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要信我!”

“不信!”

牛奋斗忍着气,定了定神说:“不信也行,那你能不能去茶社帮我给那个老先生带句话,就说我被人设计了,让他们一定小心。”

陆艺迟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不行,你的案子再没查清之前,不允许和外界传话。”

“为什么?”牛奋斗有点抓狂。

“因为你们这种人,手段高明的很,谁知道你要传的话是不是什么暗号?再者,你说你被人设计陷害了,这事我们还没查清,怎么可以替你传达啊?”对面为首那个人浅笑着说。

“小爷没问你,用你搭什么话了,陆艺,这点忙都不帮吗?”

“不能帮!”陆艺的回答还是那么坚决。

“哼,哈哈,好,够意思,枉我拿你当兄弟。”牛奋斗心灰意冷地说。

“兄弟?陆队长,你们上下级的关系就是兄弟情吗?怪不得你的人会出事,是你纵容的吧?”对面那位讽刺道。

陆艺明显憋着一肚子火,但却不发作,好像是不敢。

牛奋斗冷笑一声说:“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常宇飞,怎么,你想报复吗?”

“对啊,等我出去扎个小人,我特娘的咒死你。”牛奋斗狠狠地说。

“哈哈,就你的案子,最少五年以后吧。”

“你以为你能困得住我吗,小爷想出去,你们谁能拦得住。”牛奋斗是真来气了,说话也没个遮拦。

“哦,忘了,你是有本事的人,去,给加点措施,特殊人物特殊待遇。”常宇飞淡淡地说。

得,冲动的一句话,换来了手镣脚镣,这回是想跑也跑不了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总觉得这个时候设套把自己困住,还是困在一个想跑都跑不了的地方,肯定有别的用意,而且以今天发生的事来看,绝对还有后招。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章 狴犴

审讯一直在进行,陆艺拒绝了牛奋斗的请求,然后为了避免通风报信的嫌疑,也一直在审讯室,从那以后,牛奋斗任凭打骂,反正就是不说一个字。自己分明什么都没干,凭什么要说。

而且此刻的他,心思全在这一桩阴谋上,他试图去猜测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而且他也暗暗起了卦,但是不知为何,卦象混乱,毫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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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茶社里的命案

李科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委屈,回到自己单位,独自坐在办公室发呆,时而还咬牙,嘴唇蠕动,似乎在骂些什么。

“我记得今天不是你值班啊,怎么还不回去?”她师父陈队长推门进来,见她神色不对劲,就问道。

“没事,不想回去。”李科科没好气地说。

陈队憋着笑,故意板着脸说:“有人欺负你了?谁这么大胆子,不知道我老陈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吗?”

若在平时,李科科肯定就笑了,但今日,却毫无反应,反而有点烦躁。

陈队很少见她这样,正了正神色说:“你今天不对劲,我怎么从你身上看到一种怨妇的感觉啊?”

“师父,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啊。”李科科脸忽然红了,埋怨道。

陈队淡淡一笑说:“看来我这几十年刑侦没有白干,被我猜中了。那我再猜猜,是和那个姓牛的小子有关?”

李科科的脸涨得更红了,知道自己再不说,慧眼如炬的师父一会准得全部剖析出来,于是就把牛奋斗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完了还不忘加一句:“呶,那就是你夸上天的少年英才,打脸了吧?”

陈队听完,两道剑眉不知不觉就立起来了,只有严肃的时候才会这样。

“不对,我看人不会错的,他性格是随便了点,但绝不是那种人。”

“看错就看错了,我又没笑话你。他的案子已经被接管了,那些人我见都没见过,不过看局长的表情,他肯定认识,而且身份不比他低。里面的监控也关了,期间开过一次门,咱们的人看到,他好像还挨揍了。哼,这种人,打得也是少。”李科科愤愤不平地说。

陈队面色更凝重了,他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接通一个电话:“老大,还没睡啊?”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老大,满嘴江湖气,怎么就改不了呢?”对方骂道,不过看得出来,是因为俩人关系好才这样。

“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行你把我开了,正好回去养老。”陈队说话也不客气。

“我还没说养老呢,你倒想去舒服。服了你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咱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叫牛奋斗的,什么情况?”陈队开门见山。

“牛奋斗?”对面有些慌张,马上说:“没这么个人,我不清楚,手头还有事,回头聊吧。”

说完就要挂电话。

“你要撂了我就去你办公室找你,办公室没有,我就敲你家门去。”陈队一副无赖样。

“哎呀,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关心这个干吗?”对方怂了。

“我听说他挨揍了,你可别否认,单位里有一半人都是我带出来的,瞒是瞒不住的。我就纳闷了,是您老三令五申不让打犯人,因为这个你没少整我吧,这会怎么就行了?我就是想问问咱是不是改政策了,如果改了,那太好了,我手里正好有俩混蛋,抓他们的时候居然骂我,正好揍他们一顿解解气。”

李科科听到自己师父如此无赖,忍不住笑了。

“少来这套,我还不清楚你,你激我也没用,这件事属于保密范畴,你我都无权过问。”

“哦,我明白了,是他上头的人来了?”

“不知道。”

“老大,那孩子对我有恩你是知道的,而且我敢打包票他绝不是那种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卖个面子吧。”陈队略带哀求地说。

对面沉吟片刻说:“这是卖面子的事吗,事情刚出,人家马上就接管了,连半个小时都没用,一下还来了五六个人,他那个上司在人家面前都得低头,我怎么卖你面子。”

陈队听完,嘴角勾出一丝笑意说:“那就算了,老大,别熬这么晚,岁数不饶人啊。”

“不用你关心,挂了,别打了啊。”

对面撂了电话。

“怎么样,这次信了吧,他的案子坐实了,真是人面兽心啊。”李科科继续发泄着自己心里的愤怒。

陈队冷笑一声说:“白跟我这么久了,还没听出来,这是个套,有人给他设得套。”

“啊?怎么可能?”

“还怎么可能?他的身份你是知道的,我问你,全龙都,像他这样的人有几个?”

“没几个吧!”

“有资格审问他的人有几个?”

“不知道。”

“我告诉你吧,全龙都有资格审问他的人,一只手都嫌多。他的案子一出,突然一下就冒出五六个人来,不奇怪吗?而且要接管案件,是要走流程的,是要时间的,他们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接手了嫌疑人。这说明什么,说明某些人早就知道案子要发生,不是套是什么?”陈队分析道,刚才那通电话看似没说什么,但电话那边的人已经把重要的信息透露了,这是默契。

李科科冷静一分析,也觉得很有道理,马上问:“那现在怎么办啊,会是谁要害他呢?”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给你爷爷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他,他肯定比咱们清楚,现在也只有他能帮忙了。”

李科科一听,犹豫了,前几天她爷爷就跟她说过,想来龙都看看她,捎带看看那个叫牛奋斗的人,让她安排一下,被她言辞拒绝,还吵了一架。

“不想打,又不干咱的事,操那闲心干嘛。”李科科想了半天,言不由衷地说。

“你不打我打。”陈队生气地说完,又握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声音有点急:“小陈,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是不是科科出事了?”

“老首长,抱歉这么晚给您打电话,不是您孙女的事,是有关牛奋斗的事,前几天您不还问科科他的情况吗?”

“他,怎么了?”

陈队就把自己了解的,和自己推理的全部说了。

对面听完,静了好一会说:“我知道了,告诉科科一声,过几天我正好去龙都有点事,让她抽出点时间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吧。哎,亲孙女快成仇人了。”

“老首长别在意,她说到底还是个孩子。”

过了一会,正在审讯室的陆艺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按理来说,审讯期间不能接打电话,可打电话的人是他顶头上司。

赶紧出去接通,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先张嘴了:“去个没人的地方再说话。”

陆艺赶紧转移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好了,您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我没事,你有事。为什么不给我汇报?”

“汇报什么?”

“你说汇报什么?”

“哎呀,那臭小子的事啊,这么丢人的事,我咋好意思和您说啊,上头已经派来人了,正查呢,想着等结果出来,再和您说的。既然您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是我管教不严。”陆艺垂头丧气地说。

“你啊你,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我不方便出面,你赶紧想办法把人给我放出去,而且,他要是因为这件事辞职不干了,你也给我滚蛋,知道了吗。”

“啊?不,您说什么啊,他犯法了啊。”

“我真是,怎么收了你这么一个笨蛋,赶紧去办。”

说完,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留下陆艺一脸茫然。

就在陆艺想办法的时候,道茗茶社出事了,这一晚发生了这么多蹊跷的事,阴谋终于还是露出了它的峥嵘,不过,这个结果,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道茗茶社,发生了命案。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二章 真假牛奋斗

?如果陆艺能帮忙递个话,如果白毛能给茶社去个电话,也许事情就不会发生,但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张小洁死了,就死在了牛奋斗的床上。

而杀她的人,居然就是“牛奋斗”,酸老西卜算到的那个桃花劫,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应验了。

其实,就在牛奋斗被捕之后不久,另一个“牛奋斗”大摇大摆地回到了茶社。

就连酸老西都没认出来,或许,他是真的老了。

在“牛奋斗”进门的时候,他还问:“怎么回来这么早,白毛咧?”

“他和许三爷去追那只魅虚了,人家嫌我碍手碍脚,不让我跟着。其实是他不好意思,我把魅虚的头砍掉以后,谁曾想,人家压根没他说的那么不堪,他和许三爷俩人愣是没逮着。”说话的声音都那么像。

“魑魅魍魉哪个是好抓的咧,他内丹不在,许三爷最多也就是算个鬼将,一下抓不住实属正常。一会回来,尼可千万别笑话人家,毕竟许三爷是有地位的人,别折了人家的面子。”

“知道!”

说完就上楼去了。

最后发现的时候,张小洁躺在牛奋斗的床上,腹部插着龙兵的那把骨刀,满脸写着不相信,死不瞑目的双眼中只能看到三个字,为什么。

茶社里的人居然都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就连这一幕,也是慌慌张张赶来的龙兵发现的。

刀是龙兵的刀,即便送给了牛奋斗,还是他的刀,因为那是从他体内抽出的龙骨,不管何时何地,刀和他是一脉相连的。

正在修炼中的他,心头忽然颤了一下,居然有些隐隐作痛。那一刻,他就知道出事了。他是守护神,他的刀,从来都只杀邪魔外道,从没有沾染过一丝无辜的血。他之所以把刀赠送给牛奋斗,也是因为他相信牛奋斗和他是一类人。

可今天忽然感觉如此异样,顿时就明白,他的刀,沾上了无辜的血,心头的疼痛,来自于仁慈之念的自责。

于是他赶紧来到道茗茶社,可一切已经晚了。

张小洁的身体还有温度,那一刀并没有刺中要害,但人肯定是救不回来了。因为张小洁是凡人,那柄刀是神兵,张小洁的魂魄已然散得一干二净,留下的躯壳,用不了多久就会冰冷。

床边留着一个纸条:她到死都认为杀她的人,是她最爱的人,道茗茶社,不过尔尔。

第三百八十三章 星君夺体

“卧槽,白毛,你要疯啊?”

牛奋斗见势不好,边躲闪,边骂道。

“还装无辜,我弄不死你。”白毛怪叫道。

“装你大爷的无辜啊,你特娘的是不是被野狗咬了,再这样,我可还手了啊。”牛奋斗骂道。

“来呀,怕你不成。”

白毛怒气上来,又掀桌子又摔碗,看的牛奋斗心里那个疼啊,没办法,现在这个牛奋斗是真的。

“妈的,我的家产啊,这日子你是不想过了吧?”

牛奋斗一边抢着桌上价值昂贵的茶碗茶杯,一边哭丧着脸骂道。

白毛打着打着发现不对劲,这人装的也太像了吧,抠门本色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住手,别打了,这是真的。”龙兵赶紧喝止住。

“啊?真的?”白毛停下手,摸不准头脑了。

牛奋斗见他发愣,上来屁股上就是一脚:“你大爷的,你要疯啊,走火入魔了,什么真的假的?”

白毛被他这一踹,非但不生气,反而高兴地站起身抱住牛奋斗说:“这个力道正合适,是真的,哎呀,你不是关着吗,咋出来了?”

“别提了,我那个猪头领导起先还跟着那伙人揍我,咬定我犯事了,后来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闹了半天,最后还是把我放出来了。本来他想送我回来,我见他就眼气,自己打车回来的。特娘的,老子在里面差点被打残,刚进家门,你特娘又捅我,今天是怎么了。”牛奋斗捂着断了肋骨,隐隐作痛的胸口骂道。

白毛等人相互对视了一下,然后酸老西走过来,微微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说:“粪蛋,俄跟尼说件事,尼不要着急。”

“说吧,什么事啊,哎,龙大哥怎么也来了?”虽然白毛闹了这么一出,但一回到家,心情轻松了不少。

龙兵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是微微点点头。

“老头,你咋了这是,说啊。”牛奋斗突然发现酸老西不对劲,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这老狐狸身上可是从来没见过。

“张小洁,死咧。”酸老西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说出来了。

“什么?你说谁死了?”牛奋斗的心轰的一下,不相信自己听到了,又问了一遍。

酸老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茶社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以后,牛奋斗拔腿就往楼上跑去,当看到床上的张小洁早就没了人气,一口凉气从心地直接冲进脑袋里。

他预感到会出事,但绝没有猜到,会是这样的事。

低头又看到留着的那张纸条后,一巴掌狠狠地拍了上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一瞬间脑海里好像有股能量在一点点爆炸,他的心就像被铁丝捆住那样难受,他不像控制那股能量,那一刻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释放吧,发泄吧。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张纸条在他手里居然燃烧起来,桌子也冒出青烟。可牛奋斗却浑然不觉,因为此时,他的神识忽然陷入到一种无尽的黑暗里,在那里面,有个声音在笑,很放肆的笑。而他,却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好像全身的皮都被扒掉似的,稍微碰一下都觉得很疼,很疼。

“不好,那货要出来。”白毛首先发现了不对劲。

龙兵试图想给牛奋斗灌输点法力,可是刚碰到他的身体,马上被一股怪力弹开了:“好强的力道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北斗七星之一啊,杀气最重的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妈的,血丹没了,我也制不住啊。”白毛焦急地说。

正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牛奋斗的眼睛已经开始变红,而且神识之海的笑声也从他嘴里出来了。

就在这时,酸老西提了口气,悠悠地说:“徒弟,你师父这辈子打架没输过,你别给老子丢人啊。”

最惊讶的要数白毛了,这个声音他最熟悉了:“我了个去,老不死的,真是你啊,你大爷的,藏得好深啊。”

“保密!”龙兵低声道。

白毛才不管那些,此刻他的注意力早就从牛奋斗身上移开了,笑得嘴都合不上,上下打量着酸老西,一会揪揪胡子,一会掐掐脸说:“行啊,在哪整的,我都认不出来。”

“皮痒了是不是?”酸老西转头怒视着他说。

白毛下意识地往后一跳,这已经是习惯了:“看你这样应该是快翘辫子了吧,否则怎么会不敢和徒弟相认呢,肯定是怕破坏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哈哈。不过,虽然你不行了,但是,本尊还是怕你,所以,不要欺负我。”

酸老西哭笑不得地说:“不要让他知道,对他好。”

“行,不过你得保证你徒弟不会被那货给夺了体。”白毛戏谑道。

“哼,我的徒弟,我有信心。”酸老西看着牛奋斗淡淡地说。

“呦,看把你能的呦。”白毛虽然嘴里讽刺,但心里却也在祈祷。

本来已经快要彻底放弃信念的牛奋斗,忽然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原本意志开始模糊的他,心中像是点燃了一把烈火。

“师父,是师父喊我。”

还能感觉到那股威严无比的压力,但是,重新激起的勇气,让他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完全爆发出来。

人怕的是失去信念,面对张小洁的死,他的斗志瞬间被自责和心疼击垮了,体内的星君才会有机可乘。当他再一次爷们起来以后,幻像马上就被摧毁了。

也是师徒情谊,虽然侥幸,但也是必然,牛奋斗这些年的磨砺不是一无所获,星君的能量一直被压制着,一丝机会如果抓不住,就错过了。

醒来的牛奋斗看着周围,慌慌张张地说:“我师父喊我,我师父喊我,你们听见了吗?”

三人同时摇摇头,酸老西安慰道:“可能是尼心里所念吧,尼师父已经去咧。”

“不,我听的很真,他老人家以前就喜欢这样给我传话,肯定是他,一定是他。”此时,他孩子的那面展露无疑。

“好啦好啦,要真是,当然最好了,可是我们又没听见,你要觉得还活着,那你以后去找啊。不过看看你那求事吧,刚才差点让人把身子抢了,没出息的样子。”白毛骂道。

“哎,我刚才听到一个笑声,难道就是他?”牛奋斗感觉头有点沉,靠在椅子上缓了口气说。

“我们也听到了,本尊见过他,确定无疑。你啊,以后加点小心吧,你脑袋里可时时刻刻住着一个贼啊。”

“知道了。”

说完,转头看着张小洁的,犹豫了一下,拉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其实,我记得你。上辈子,你就是第一个死的,这辈子也是。记得那年我和你说过,莫许君,君无情。哎,为什么今生还要相识啊,界法无情,难续前缘,你无往生,我心亦然!”

“行了,别酸了,让人怪难受的。”白毛也很动容,但不知道怎么劝。

“粪蛋,别难过咧,其实,如果尼有心,她还是能活过来的。”酸老西迟疑了许久,忽然说道。

“真的?”

不仅是牛奋斗听完惊讶,就连白毛和龙兵也是一样。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四章 怀梦草

酸老西脸色很为难,但既已说出口,岂有说一半的道理。

“不过,此举有违天道,俄姑且说之,尼姑妄听之。”

“嗯,您说。”在牛奋斗脑袋里,哪有什么天道,也就嘴上说说而已,他向来只遵循本心,若天道与本心相悖,那就去他奶奶的。

“搭魂桥。”

三个字从老西儿嘴里说出来之后,白毛差点惊倒:“老头,你咋不上天呢?你干脆去把玉帝撵走自己坐吧。”

龙兵也是一脸惊愕:“本尊只是听过,却从未见有人能真的办到。”

“俄就是说有法子,俄又没说一定能成。”酸老西无辜地说。

牛奋斗不明白什么叫搭魂桥,但是从大家的表现上来看,就知道一定不简单。而且自古以来,散去的魂魄,想要找回来简直难比登天,否则的话,让你魂飞魄散这句话还有什么威慑力。

“老西儿,什么叫搭魂桥啊?”牛奋斗问道。

“就是在人间搭十八座桥,象征十八层地狱,等桥搭好喽,那些散碎的冤魂,就可以附在河中的鱼身上,尼若是能从这些鱼中找到那位姑娘的三魂七魄,只要保护好她的身子,自可复生。”酸老西淡淡地说。

“听起来也不难啊,不就出钱建桥吗?”牛奋斗咂摸着嘴说。

白毛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不难?靠,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要是出点钱就能办到,为什么这千百年来没有一个人去做。”

“既然你知道,那你倒是说说难在哪里?”

“首先,这十八座桥的地基必须用一块石头去镇,而这块石头别处是找不到的,必须是去十八层地狱里找。要不你自己挨个每个地狱都下一遍,要不那就去问各殿阎王爷要,不过我估计是不可能,除非他们欠你的。再者,魂魄于哪里散去,就必须在哪里搭桥。龙都倒是有河,可谁特娘的让你去搭桥啊?”

“龙都是有河,但也有桥啊,哎,我记得正好是十八座啊。可不可以从地狱把石头拿上,放到地基上啊?”牛奋斗若有所思地说。

“啊,理论上可行。”白毛没想到他真当回事了,马上说:“不对不对,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必须找到一棵草,叫怀梦草,只有把那棵草种在河里,你才能把你所想之人招回来。这棵草,天底下就一根,现在还特娘的在玉帝花盆里。你自己说,你能偷下来吗?”

“我是不能,你能啊,不就一根草吗!”牛奋斗说。

“我呸,不就一根草,你是真敢说啊。这棵草你知道有多厉害吗,如果它被魔族妖族的人夺走,什么上古巨魔,远古巨妖,想复活哪个就复活哪个。玉帝才几万年的道行,那些魔头动不动就与天齐寿。还让我去偷,你看看我长着几个脑袋。”白毛气愤地说。

牛奋斗听完,脸上波澜不惊,而是简单地“哦”了一声,然后陷入了沉思。

半响,他抬头问酸老西:“所以,现在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让张小洁身体不死,对吧?”

白毛太了解这货了,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小子已经铁了心了:“我靠,你真要干?我说,你是要疯啊,那棵草你肯定拿不到的。”

“怀梦草是最后一步,拿到拿不到,到时候再说呗,现在把我能做的先做了就行。也许我把这些事准备好以后,就有本事去盗草了啊。”牛奋斗表现的很平静。

龙兵和白毛听完,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能让她身体不死呢?”牛奋斗继续问。

酸老西对于他的表现似乎很满意,说:“这个简单,尼不是还许了一个人,让她可以再活几十年吧,那就把这姑娘的身体借给她用着。”

“你是说檬檬?”

“对着咧,善喜和尚的佛法修为,俄觉得在当今天下,三甲之列。有他帮那个娃儿开悟,再世为人,一定能做个好人。也许,这就是她们的缘分哇。而且,要办就抓点紧,如果让人发现有人死在咱们茶社,那就是百口莫辩咧。俄觉得,现在有很多人,很多势力盯着咱们咧。”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被捕完全是被人算计了。和咱们有仇的,就是五大灵主和阴皇,没别人了。而且以五大灵主的实力,想要变化成我逃过你们的眼睛,我觉得不可能,那就只有阴皇了。但有一个问题,如果是她们那伙,为什么我被捕以后,我还能被自己人给针对?以她的身份,应该不屑为人卖命吧?

而且我感觉,布这个局的人,对咱们彼此的个性了如指掌。白毛就是那种独来独往的个性,他遇到事,一般都自己解决,所以他没有和家里联系,可恰恰就是这一点,才造成了信息不对称,让那狗日的有机可乘。”

此时,牛奋斗已经完全清醒下来了,分析起来,条理清楚。

“等等,而且把你抓进去的那个地方,还恰好有镇兽,还恰好是对我不满的狴犴,我和许三爷都进不去。”白毛补充道。

牛奋斗听完,又思索了一下说:“所以,如果镇兽是有意的,那他不是帮阴皇就是要帮我脑子里的那个家伙。如果真是那样,我趋向于后者。得,这下好了,阴皇,星君,妈的还有一个我不知道的,但是极有可能和这二者任何一位都有联系,我那个破单位内部的人。不想了,逢山开路遇水填桥。哎,对了,虎童呢?”

“去追那个人去咧。”

“他,他能追上吗?”牛奋斗苦笑道。

“可也拦不住啊!”

“不管他了,你们在家,我带着张小洁去龙华寺。”

“我和你一起去吧。”白毛说。

“不用了。今天太多事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你好好看家。”

“我和你去吧,善喜和尚我知道,佛法精深,但法力不高,引魂入体非常耗元气,还是我来吧。万幸我来的及时,这孩子魂魄虽然散了,但真元还在,我有把握让附体之魂拥有这位女子的记忆。毕竟是要用她的肉身活着,至少要像她才好。”龙兵说道。

“那太好了,我会嘱咐檬檬,让她以后就替小洁好好活着,让她替小洁尽该尽的孝道。”牛奋斗说。

俩人出了门,打车是不方便了,抱着一个“死人”,刚好张小洁的车就在门外停着,钥匙就在小洁身上。最后,牛奋斗开着车朝龙华寺驶去。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五章 重生

来到龙华寺山脚下的时候,时间刚刚过了鸡鸣。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老远就看见一个穿着青布僧人的老和尚在远远观望,不是善喜是谁。

停好车,牛奋斗赶紧下去走到老和尚面前说:“大和尚,起这么早啊?”

“非是老僧起的早,实乃贵人大驾小庙,该当远迎啊!”善喜说着,冲着龙兵双手合十,口念佛号。

“大和尚,你见过他?”牛奋斗不解地问。

善喜老和尚摇摇头说:“自然是没见过。”

“那你就是能掐会算了?”

“更是不会!”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贵人?”

“山岳之气,排沓而来,不是贵人是什么?”善喜和尚笑着说:“尊者好,阿弥陀佛!”

龙兵微微点头说:“禅师佛法精深,在下佩服。”

“好山好灵气,老僧不过是借了尊者的势,佛法精深谈不上,守庙一和尚罢了。”

“行了,别谦虚了,您还真是神了,看来是真认出来了。”

“老僧常去双塔寺静坐,仰慕尊者许久,没想到今日托我这位小友福,得以见面,真是三生有幸啊。”善喜和尚说。

“好啦好啦,龙大哥平时也没什么事,也是一个人过,以后让他有空就过来和你下棋。说正事,我们今天来,是有要事。我的那位妹妹现在如何?我找到一个身体,可供她用,不知现在时机可否?”说到这里,牛奋斗心里很难受。

善喜和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双手合一说:“生生死死,来来回回,只要安心,何处不能安生,节哀吧。”

“哎,大和尚慧眼,不说了。人我已经带来了,您看一下,现在时机合适吗?”

善喜和尚撸起宽袖,从手臂上取下一串佛珠,递到牛奋斗手里说:“她就在佛珠之中,女施主神思聪颖,心地纯良,颇有慧根。戾气怨气早已除尽,最近就跟在老僧身边听经讲法,只等一个时机罢了。小友请放宽心,她若再为人,自是一有佛心的好人。”

“谢大和尚了。”

“谈不上,禅房无趣,有她陪伴,倒多了几分乐趣。老僧也是俗人,一生没有儿女,万没想到,残烛之年,还享了一段天伦之乐。要谢,也是该老僧谢你啊。”善喜和尚确实还真有点舍不得的样子。

“以后让她时常来陪你。”

“不必啦,随缘即可。”善喜和尚语气又恢复了平静,一句话的时间,他已经放下了。

牛奋斗暗自佩服,果然是得道高僧。

龙兵也看出来了,赞叹道:“不是没有,而是能放下,在下佩服。”

“谬赞了。”

牛奋斗把佛珠举到眼前看了看,然后说:“檬檬,听得到哥哥说话吗?”

“斗斗哥,人家想死你了,你都不来看人家。”佛珠里传来了声音,带着哭腔。

“这不是来了吗,檬檬,听我说。我给你找了一个身体,可以借给你用,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好对那个身体好。而且一会那个伯伯会把她身体里的记忆留给你,往后,你就以她身份活着,你要像孝敬自己父母一样孝敬她的父母亲人。若有一天,我要拿回那个身体的时候,你不许贪恋。”

“斗斗哥,她是谁啊?”

“她是我爱的一个人。说的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你答应吗?如果觉得办不到,那就别勉强,哥哥会再给你找的。但是你如果答应,就必须做到。”

“哎呀,还是那么碎碎叨叨,多大点事,我答应啦,要是我做不到,天打五雷轰,轰得我连个渣渣都不留,我发誓。”檬檬嫌弃地说。

“那好!”

牛奋斗把佛珠递给龙兵说:“辛苦您了。”

“客气!”

龙兵接过佛珠,钻进了车里,把门关上,很快,原本漆黑的车里,闪耀起一团祥和的白光。

牛奋斗也帮不上忙,和善喜站在外面看着。

“小友,一会结束之后,你把那串佛珠拿好,若有一日,她不服管教,你可用那串佛珠把她收走。”

“大和尚,你对自己没信心吗?”牛奋斗笑着说。

“非是如此,世间险恶,菩萨尚且渡不了天下,老僧何德何能啊。”

“我对您有信心,也对她有信心,不必了。若是信一个人,那他的背叛就该自己承担,我信她,所以若是往后她做错了,我来承担。”

“阿弥陀佛,老僧不如你啊。”

说话间,车门开了,龙兵从车里下来,对着车里说:“出来吧。”

一只脚小心翼翼地从车里探出,像个刚出生的崽子一样,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和恐慌。

“出来吧!”牛奋斗喊道。

“张小洁”听到召唤,鼓起勇气从车里出来,欣喜地看着自己的新身体,脸上写满了喜悦和感动。稍微习惯了以后,淌着泪冲到牛奋斗身边,拥入怀中。

“斗斗哥,谢谢你。”

声音还是张小洁的声音,那一刻,牛奋斗木然了,情不自禁地也抱住对方,很用力。

檬檬感觉到了自己斗斗哥强有力的心跳,羞涩地推开,撅着嘴说:“你讨厌,你是不是动别的心思了?我告诉你啊,我现在是檬檬,不是那个姐姐。我已经知道你们的事了,我要替姐姐把身子保护好,你要想要啊,那等姐姐回来以后再说。你现在不能对我有非分之想,我是你可爱的小妹妹。”

张小洁原本成熟的脸上,多了一丝俏皮可爱,那是檬檬的。

牛奋斗被她三言两语说的羞愧了,轻骂道:“呦,这一口一个姐姐叫的这么亲啊?”

“那是,你看姐姐多漂亮啊,哇塞,这脸蛋,还有这。。。。。。”檬檬俏皮而小心翼翼地摸摸胸脯,咬着嘴唇说:“其实我特别喜欢看美女,我觉得我以后照镜子的时间肯定长,哈哈,棒棒哒。”

大家被她可爱的性子逗笑了。

这时,檬檬忽然想到了什么,面带难色。

“怎么了?”牛奋斗问道。

檬檬看看左右,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又红着脸弹开。

“啊?”牛奋斗听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龙兵的耳力多强啊,自然是听到了。

檬檬拥有了张小洁的记忆,当然知道刚刚发生的事。原来昨晚那个假牛奋斗回到房间以后,张小洁因为担心,还没有睡下,就在屋子里等着。那个假牛奋斗就出言挑逗,张小洁对牛奋斗本的感情本就是一堆一点就着的干材。情不自已的就投怀送抱,结果。。。。。。

“阴皇的手下,本就是无根之人,不奇怪,不过善于变化的,也就墨无极一人,看来就是他了。你要担心,此人不知从哪里修来的道行,厉害的紧,实力不弱阴皇本人。”龙兵走到牛奋斗身边小声说。

“他长什么样?”

“长头发,挺帅气的,可惜啊,是个人妖。当然,他肯定没有斗斗哥帅,斗斗哥是天下无敌第一帅。”檬檬花痴地说。

“哎呀,以后说话,端庄点。你小洁姐姐可是高材生,哪像你这么疯啊。”牛奋斗苦笑不得地说。

檬檬做了一个鬼脸,不服气地翻着白眼。

“昨晚我被抓的时候,见过一个奇怪的人,看来就是他了。那个魅虚估计也是他掉的包。”牛奋斗对龙兵说。

“没事,暂时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毕竟是阴皇的人,如果露出马脚被我抓住,他主子可不好过。行了,我就不回去了,我也很喜欢佛法,既然来了,那我就和这位大和尚去坐坐。你不是说他和我都是一个人过吗,那我俩搭伙吧。”严肃的龙兵第一次开玩笑。

“哈哈,好吧,那我们先回去了。”

檬檬虽然调皮,但知礼了许多,恭恭敬敬给善喜和尚鞠了一躬,表示感谢以后才随着牛奋斗离开。

“斗斗哥,要不让你摸一下吧,姐姐的胸好软的哦,我不告诉她。咱们是兄妹,还是可以偷偷通融一下的。”

“哎,斗斗哥,姐姐居然在你面前脱过衣服,哎呀,羞羞哒。”

。。。。。。。

“再不闭嘴,我一脚把你踢下去!你是张小洁,记住了,你是张小洁。”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六章 敲诈

牛奋斗把车停到茶社门口的时候,从玻璃窗看到店里又是闹闹哄哄,挤满了人,好多都是熟人,比如陆艺,比如拷打自己的那些人,还有李科科。

“妈的,没完没了,真是一环套一环。”见到这些人在店里,他大致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你先在车里呆着,一会我叫你,你再进去。”他对身边的檬檬说。

“怎么了?”檬檬好奇地说。

牛奋斗冷哼一声,然后说:“没事,一会让你给他们一个惊喜,记住了啊,你叫张小洁。”

“恩恩,我是小洁姐。”檬檬乖巧地说。

“还小姐姐呢,你叫张小洁。”

“哎呀,知道啦,张小洁,酷酷的张小洁,赶紧去吧。”檬檬不耐烦地说。

牛奋斗下了车,不急不缓地朝里走去,刚进店,左右冲出来几个人马上把他擒住了。被绑住的还有白毛和酸老西,宁艺语坐在沙发上哭哭啼啼,看到牛奋斗,眼里充满了一种复杂的情感。

白毛给牛奋斗递了一个眼色,牛奋斗微微眨眨眼,白毛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原本还有点犯愁的表情,马上荡然无存。

“哎,我说,你们太过分了吧,一句话都不问就把人绑了?谁说我兄弟是去抛尸了,啊,谁说我兄弟不会回来了。这不是人难道是鬼?”白毛咋咋呼呼道,其实他是在暗示牛奋斗一些东西。

不过,就算他不暗示,牛奋斗也猜到是怎么回事。

自然是没有人搭理白毛,见牛奋斗被制,陆艺强压着怒气,走到他面前说:“有人举报说你们茶社出了命案,而且是你去抛的尸,死者叫张小洁,你还有什么话说?”

“哎呦”牛奋斗假装惊讶地说:“这是谁啊,眼这么尖?”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说吧,尸体扔哪里了?”陆艺火气更大了。

“呵呵,不是有人看到我抛尸吗,那他就没看见我把尸体抛哪儿去了?举报的人是谁啊,请出来当面对质啊。”牛奋斗平静地说。

“出于保护知情人,你暂时没权利见,不过这个信息绝对属实,你别想抵赖。”又是那个常宇飞。

“绝对属实?难不成知情人就是你的人?”牛奋斗忽然说。

常宇飞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马上又恢复冷静:“还想狡辩,告诉你,那人录下你从茶社往外搬运尸体的视频,说,尸体扔哪里去了?”

牛奋斗冷笑一声,他算看出来了,这个常宇飞很不简单,肯定知道很多事。

“我可没搬运什么尸体,你别想栽赃。”

“我们办案,绝对不会出错的,嘴硬是不管用的。如果不是抛尸,那你刚才去干什么了,刚把你放出来,你就出去了那么久。”常宇飞说。

“我去龙华寺烧香去了,咋了,不行吗?”

“这么晚去烧香,你撒谎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啊,你当我们是傻子吗?”陆艺也急了。

“龙华寺的善喜禅师和我是朋友,我乐意多会去就多会去,不行吗。最近特娘的老遭小人陷害,我去找菩萨祷告祷告,让她老人家把我那些臭不要脸的东西给带走,不行吗?陆艺,你还是信他们不信我是吗?”牛奋斗看着陆艺说。

“我没办法信你,那件事还没查清,你又犯了这事,你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你吗?我告诉你,常局手里从来没有过冤案,你还是老实交代,看在你曾有立功的份上,我可以和上面求情,对你从轻处理。”陆艺低吼道。

“呵呵,谢谢,爷们不领你的情。还没有过冤案,真他娘的脸大,你们不是说张小死了吗,好啊,张小洁,进来!”牛奋斗大声冲外面吼道。

檬檬听到喊自己,麻溜下了车,蹦蹦哒哒就跑进来。

“斗斗哥,你咋被抓了,怎么了?”檬檬一进屋就看到牛奋斗被按在地上,气愤地说。

她的出现,让屋里所有人都傻眼了。

牛奋斗用力一甩,把身后压制自己的人甩开,一把拉住檬檬走到常宇飞和陆艺面前说:“拿去验,看看是人是鬼。”

“这。。。。。。”常宇飞用力咽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是不是张小洁?”陆艺也是一脸尴尬,转头问宁艺语。

宁艺语此时既惊讶又欣喜,眼泪吧嗒吧嗒落下,说:“是!”

再三确认,是张小洁本人,不是鬼以后,常宇飞他们哑口无言。

牛奋斗四下看看,彻底暴怒了:“那好,都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直接把屋顶的吊灯都震得乱晃,屋里所有人都被吓得木然。

“别啊,滚出去干嘛,他们把咱家弄得这么乱,打翻了多少茶杯茶碗,还有还有,把咱这紫檀的茶桌都划坏了。对了,老西儿心脏本来就不好,刚才这么一闹,已经吓出病了。刚才让叫医生,他们愣是不管。”白毛站起身堵住去路说道。

酸老西倒是很配合,一直没站起来,听到白毛的话后,索性躺在地上,捂着胸口,艰难地说:“哎呀,难受!”

牛奋斗领会了意思,也开始犯浑:“照价赔就行了,人家代表的是正义,怎么会欺负咱们小老百姓啊。”

“也是啊,茶杯茶碗都是定制的,一套好像三万多,紫檀的茶桌还是古董,市价应该是在三百万以上吧,划坏了我们也不想要了,你们要不给我们找个新的,要不就留下钱把东西拿走。至于老西儿,这可得去医院好好查查。”白毛一本正经地说。

“放屁,你讹人呢?三百万的茶桌你们会舍得摆在大厅?”常宇飞的手下不满道。

“小爷就喜欢露财,不行吗?要不你们自己去鉴定一下。”牛奋斗淡淡地说。

白毛还真没胡说,那个紫檀的茶桌是原来佛善缘老板的收藏,后来被牛奋斗他们赶出龙都改成茶社后,为了能少买点家具,就直接搬出来放到大厅了。

“确实是老物件,他们还真没胡说。”李科科的师父陈队端详着那个茶桌惊讶地说:“哎呦,这些茶具也是出自大师之手。”

“我师母就是文物研究员,师父也喜欢摆弄这些东西,他应该不会看错的。”李科科搭腔道。

她和陈队虽然是刑警,但这件案子本不用她们过来,但一直关注消息的陈队得知道茗茶社又出事了,主动请缨。他们其实已经看过了常宇飞说的那段视频,确实牛奋斗抱着张小洁出去的时候,人已经有些僵直了,长年和死人打交道,这点判断还是有的。

他们虽然搞不清动机是什么,但也认定,命案之事应该是真的。可刚才张小洁再次出现,让她们也大吃一惊。不过对于她们师徒二人,更多的是送了一口气。

此时见牛奋斗们故意为难,出于义愤,也帮着搭腔。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七章 突然冒出来的媳妇

“别胡闹,这事完了我和你私下说。”陆艺见气氛有些尴尬,出言调和道。

“我和你没话说,东西是你们打坏的吧。还有我们老爷子,那么大岁数了,你们就一直给按在地上,就算是正常办案,用得着这样吗?他是能跑了还是能咋,上百岁的人了,你们就这么粗鲁?今天的事,今天给我处理完,否则,我们和你们没完。老百姓咋了,老百姓就任你们欺负?”牛奋斗吼道。

两句话说的陆艺哑口无言,他们刚才拿人的时候,已经验过身份了。酸老西确实百岁开外,当时陈队他们还表示不满,但拿人的是常宇飞的手下,根本不管那套。而且方才就是在盘问牛奋斗的去处,老头和白毛自然是什么话都不说,手段硬了点。陆艺也是气愤,就没在意,此时想起来,确实不妥。

“你想怎么样?”常宇飞忍不住说道。

“不怎么样,该赔钱赔钱,该看病看病,我们又没犯罪,凭什么受你们这种对待。”牛奋斗不客气地说。

“我们是正常办案。”

“正常办案,那好啊,你也看到了,人可是活的好好的,那你是不是可以把那个污蔑我的人给请出来了?”

“这。。。。。。”常宇飞又为难了,能不为难吗,举报之人就是他的手下。而且他们早就认定张小洁已死,所以压根没有尾随,偷拍了一段视频就邀功去了。

常宇飞想了一下,马上板起脸说:“谁说你没犯罪,酒吧那件案子难道不是你干的?要不是陆艺胡闹硬把你放出来,你现在还在局子里呢。你现在是取保候审,我们想多会过来就多会过来。”

白毛看看牛奋斗,知道今天怎么都不占理,意思差不多算了。

牛奋斗心里有冤有气,但也不知道怎么给自己洗清冤屈,但此时让步的话,面子可就丢了,十分为难。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跑进来了一个人,居然是指控牛奋斗非礼的那个小姐。

牛奋斗见到她,顿时怒火中烧,心说常宇飞这伙人也忒缺德了吧,证人还随身领着。

可是常宇飞见到那个证人,也是一惊,按计划,此人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牛奋斗不管三七二十一握紧拳头正要动手,反正他也担上了流氓的罪名,不在乎多一条故意伤害。

谁知,小姐进了店,直接走到牛奋斗面前,然后扑通双膝跪地,近乎哀求地说:“大哥,我错了,我也是受人指使的,不是我想害你的啊。求求您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到了。

牛奋斗也懵了,心说这是什么情况啊。他看的真切,来的这位不仅是人,而且体内还有那只魅虚。人能来,就足够让人费解了,魅虚也来了,这不是来找死的吗?

白毛也看出来了,默默握紧拳头,害怕有诈。

“是谁指使你害我?”牛奋斗试探地问了一句。

魅虚犹豫都不带犹豫,转头用手指着常宇飞他们说:“是他们,是他们指使我害您的。”

“你胡说!”

常宇飞差点疯了,这可是真冤枉他了,他只是按照,某人的命令行事,事前根本没和这个女人有过交流。

“就是你,就是你指使的我。”魅虚毫不畏惧,一口咬住。

牛奋斗看常宇飞的样子还真不是狡辩,顿时明白了,肯定是有高人在背后帮自己。

“你有证据吗?”陆艺也糊涂了,问道。

“对,还有你,你们俩合伙指使的我。”魅虚见陆艺搭茬,也把他咬进去了。

这下,牛奋斗确信,这只魅虚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受到了威胁,过来捣乱的。因为他相信,陆艺是糊涂,但不至于害自己。于是偷偷给白毛使了一个眼色。

“我靠,没天理啊,原来你们才是幕后黑手,还反咬我们一口,我的天,你们的脸皮是用城砖砌的吗,这么厚?”白毛也开始添乱。

陈队偷偷把李科科拉到一边,憋着笑开始看热闹。

“师父,怎么回事啊?”李科科偷偷问。

“我就说这小子不简单吧,玩鹰被鹰啄眼了呗,今天没白来,太热闹了。”

“把人给我带回去好好查。”常宇飞对属下说。

“别介啊,就这儿查吧。”白毛得意地说。

“你想妨碍公务吗?”常宇飞看样子是真怒了,手摸着腰间的一个突起物恶狠狠地说。

白毛哪会吃这套:“我们可不敢妨碍公务,只不过,打坏的东西怎么赔啊?”

陆艺白了常宇飞一眼,然后走到牛奋斗面前,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说:“东西随后赔你,栽赃的事我也会查清的。”

“公道自在人心,小爷不在乎,不过东西必须今天赔。”牛奋斗毫不领情。

“没带钱”陆艺艰难地说。

“那好,写个欠条吧。”牛奋斗冷笑着说。

“好,我写!”

陆艺咬着牙,找了纸笔写下一张欠条。

白毛仔细检查过以后,才把路让开,常宇飞第一个疾步出去,手下绑着那位小姐紧随其后,走在末尾的是陆艺,他经过牛奋斗身边的时候,面带歉意地想说什么,可那头倔牛直接转身走了,最后只好叹着气离开了。

陈队和李科科没走。

“你们怎么不走?”牛奋斗问道。

“赶我们呢?”陈队笑着说。

“哪敢啊。”

“你要赶我们走,可就是无情无义了,今天你可得请我喝壶好茶。”陈队笑着说。

“怎么说?”

“你以为你被放出来,是陆艺的功劳?”陈队看看牛奋斗又看看有点害羞的李科科。

“哦,原来。。。。。。好吧,你们稍等片刻,我先处理点别的事,咱们一会再聊。”

牛奋斗说完,从口袋里摸出那把桃木斧,朝门口走去。白毛在人走后,早就把门堵死了,因为那只魅虚居然没有跟着那个附体的女人走,而是一直跪在地上。

“怎么着,不走留下来等死呢?”牛奋斗说道。

陈队他们见牛奋斗冲着白毛说了这么一句,很是诧异,老西儿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尘土对他们说:“不用惊讶,屋里还有个玩意,尼们看不到罢咧,粪蛋就是被它陷害的。”

陈队和李科科恍然大悟,静静站在一边看着。

“我哪敢走啊,大爷,牛大爷,我错了,求您饶命啊。”魅虚说道。

“这话说的,你若想走,我能留住?”

“大爷啊,您就别取笑我了,我真不知道您有那么厉害的媳妇啊,真狠啊,求您饶命啊。”魅虚带着哭腔说。

“媳妇?靠,牛粪,你多会有媳妇了?”白毛怪叫道。

“啥?斗斗哥,你居然有媳妇。斗斗哥,你太坏了吧,人家小洁姐对你多好啊,你咋能这样?”檬檬跟着叫道。

“咦?姐姐,你怎么这么说话?”宁艺语惊恐地看着张小洁说。

“你已经结婚了?”李科科个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酸老西在一旁看着,一边喝着茶一边淡淡地说:“这可热闹咧,哈哈,有点意思。”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八章 离火

魅虚的一句话,把茶社了所有人的神经都搅动了。

牛奋斗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有没有媳妇他能不知道?可魅虚的所作所为和说出的话,肯定不是开玩笑,谁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啊?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你好好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牛奋斗问魅虚。

魅虚此刻哪里有心情理会屋里人的反应,他见牛奋斗脸色铁青,愈发战战兢兢:“牛大爷,我有眼无珠,您老人家别生气,我说,我什么都说。

我本游荡在山野之间,对于龙都这样的大城池,丝毫不敢踏入。此地仙家众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惹下大祸。可前些日子,有一高人突然把我擒住,想让我替他来龙都办件事。而且还说,若是事情办妥,可以给我一个仙家的身份,以后不用再躲躲藏藏。可我若是不从,魂飞魄散都是轻的,永世做鬼奴。

那人本事着实很大,那个地方的山神见了他都客客气气。我一介游魂,哪里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就答应了。后来的事,您也知道,吸取那两位女子的=精魂的时候正好被您撞到,见您杀气极重,我哪里敢惹,就跑了。

本来想趁机溜走,可居然在龙都又遇到他了,还没来得及跑路,又被他抓到。他说您还会去找我,让我将计就计把您送到监狱去,我只好照办。

把您送到警察手里以后,他就告诉我赶紧离开龙都。我操了个小心眼,心想事情都给他办了,那他当初的承诺也该兑现。于是没有走,就在龙都徘徊,偷偷跟着他,想等他把事情办完去找他商议。然后我就看到他冒充您的模样进了这个店。但我不敢进来,因为这家店好像有地府的气味,就偷偷守在门外。后来我才知道,他居然是来害人的。”

“你说的那个他,是什么模样?”牛奋斗问道。

魅虚如实告知后,果然是酒吧一楼那个奇怪的男子。

“然后呢?”

“牛大爷,我对不起您,我要早知道他是来害您的人,我说什么都会阻止的。”魅虚言不由衷地说。

“少来这套,后来怎么样了?”牛奋斗一点都不领情,脸色更难看了。

魅虚赶紧打住,转了话题说:“后来我就一直跟着他到了龙都城外的一片荒地,让他兑现承诺,结果他一再推脱,反正就不给个准话。那时我已经认出他是谁了,因为他手臂上有个牡丹刺青,那种刺青,只有阴皇的人有。我气不过,就和他理论,因为我一直参与其中,他的所有计划我都清楚,我就拿他做过的那些事要挟,说如果他不兑现承诺,我就出去宣扬说阴皇的人残害生灵。结果那番话激怒了他,抬手就要灭我。幸亏我跑的及时,才溜掉。

谁知道,我们的谈话恰好被一个人听到了。我刚从他手里勉勉强强逃走,气都没喘匀啊,结果不知从哪里窜出很多飞虫。我是鬼啊,我真的是鬼啊,我不是人,没有肉身的啊。可是那群飞虫居然能附着在我魂体上,而且直接从魂体表面钻进了体内,速度之快,都来不及反应。

那群虫子钻到身体后,居然比地狱里的业火都要烫,烧得我昏天黑地,生不如死啊。等我快交代的时候,才出现一个绝色美女。她对我说,那些虫子叫离火,我才明白,我是被下蛊了。我是鬼啊,我是鬼,我居然被人给下蛊了,我的天哪!”

说到这里的时候,魅虚完全是怀疑人生的口气,充满了绝望和委屈。

“离火?鬼蛊?”牛奋斗听到离火这两个字,也是大吃一惊。

人们都以为蛊术只对人有用,其实不然。蛊术和降头术,同出一源。

当年三藏法师西去佛国取经回来的,路过安国通天河的时候,那只求他问佛主何时得道的老龟得知法师忘了问,就把渡船顶翻,所有经书都沉入水底。后来只打捞起一部分大乘“经”,另外一部分小乘的经“谶”被水冲走。正本被云南的一个道士所得,遂创立了茅山派,蛊术就是从茅山术演化而来的。而手抄本流入南洋,才有了降头术。

起源茅山术的蛊术和降头术都有驱鬼的功能,离火就是蛊术一门中御鬼的法术,它是降头术中的飞头降和鬼降的结合体。魅虚所看到的那些飞虫,是母虫以旱魃为寄主产卵孕育出来的,自然能攻破鬼魂的魂体。

不过魅虚不同于普通的鬼魂,确实厉害,看来是在逃跑的时候耗了真气,否则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得手。

牛奋斗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天底下还能养出离火的人可不多啊,一听魅虚是被离火给制住的,再结合他刚才那番言论,马上就联想到一个人。

“然后呢?”牛奋斗脸色不觉有些发烫地问。

“那个人说她是您媳妇,她是陷害您倒不打紧,但是坏您清白就不行,她说如果我不能替您洗清冤屈,她就让那群飞虫一点点,慢慢的把我折磨死。牛大爷,真的疼啊,我在地狱里受罚的时候都没那么疼啊。我求您开恩,跟您媳妇说说,让她放了我吧。放心,我附体的那个女人,已经给她脑袋里种了一丝意念,她这辈子都不敢污蔑您一句。我求求您行行好,就算不让那些离火从我体内出去也行,只要不再烧我我就知足了,我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还不行吗?”魅虚说到这里,都哭出来了。

“咳咳,她有没有说她叫什么?”牛奋斗不好意思地问。

“我的天老爷,她是您媳妇,您还不知道吗,您有几个媳妇啊?我哪里敢问啊!”魅虚都快疯了,哪有爷们不知道自己媳妇是谁的。

“他媳妇多了去了,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她长什么样啊?”白毛乐呵呵地插话道。

“很漂亮,非常漂亮,瓜子脸,特别白净,眼睛很大很有神,不过身上透着一股气息,我好像见过”魅虚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说:“对对对,我想起了,我在云南那个老妖婆子身上见过。哦,对啦,那个老妖婆子是蛊王,那她,岂不就是。。。。。。”

魅虚话还没说完,牛奋斗出其不意,暗自催动桃木斧直接劈了下去,刷刷刷,连剁十几斧,可怜的魅虚瞬间就被剁成了碎片。

紧接着,牛奋斗甩出一张符,那些碎片碰到符纸,立刻燃烧起来,眨眼就荡然无存。

“你大爷,你特娘的学会灭口了,说,你小子是不是在外面养媳妇了?肯定是有夫之妇吧,要不然你害怕什么?”白毛跳着脚骂道,好不容易逮着点爆炸性的八卦,就被搞没了。

酸老西笑着说:“没事,俄知道咧,是白术!哎,桃花运啊桃花运,不得了。”

酸老西说完,深藏功与名,上楼去了。

“我靠,原来你去茅山,背我们把蛊王给搞到手了,牛掰啊,兄弟,我佩服你。听说那个白术可是绝色大美人,有福啊。”白毛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用一种特别夸张的语气说道。

“你真有媳妇?”屋里所有的女人听到白毛的话后,异口同声地问。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九章 约饭

“你特娘的有意思吗,还不嫌乱啊?”

牛奋斗很尴尬,只能通过埋汰白毛来缓解气氛。

白毛笑了笑说:“行,你在外面养老婆的事咱就先不说了,关键是,你小子下手咋那么快啊,你就不能问清楚,那个狗日的墨无极到底和你那个破单位里哪个人有联系,然后再下手吗?做贼心虚的样子!”

后知后觉的牛奋斗暗暗后悔,自己确实太鲁莽了,可现在为时已晚,只能嘴硬地说:“不用它我就查不到了?行了行了,都散了散了,这一天天的,真特娘的累。”

“不行,斗斗哥,你必须说清楚,那个白术是谁,有小洁姐漂亮吗,你怎么能脚踏两只船啊?”檬檬自从用了张小洁的身体以后,深知张小洁的心意,可谓是处处维护。

牛奋斗瞪了一眼,示意她说话要注意,因为此刻的宁艺语看到檬檬说话的语气已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别挤眉弄眼的,说,那个白术是谁?”檬檬看来是发自真心地替张小洁说话,所以压根不吃他那套。

“她和我是仇人,我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连我都不信了吗?”牛奋斗也是无语。

“仇人,哪有仇人叫老公的,骗谁呢?”檬檬不依不饶。

对于这个妹妹,牛奋斗实在没辙,向白毛投去了求援的眼神。

白毛知道这一天事情太多了,牛奋斗毕竟是人,还是个年轻人,本来就够烦的,能坚持到现在还保持冷静已经足够了不起了。

他也不火上浇油了,对檬檬说:“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仇人怎么就不能叫老公呢?你看那些电视剧电影里,不都是大英雄打败了女坏蛋以后,女坏蛋就彻底被征服了吗。很正常吗,对不对?我分析,肯定是那个娘们见得不到我兄弟,就想出这样的损招表露心声。我兄弟我是知道的,如果他真要和某个女人有关系,他绝对不会否认的。他可是个负责的男人,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啊。”

白毛的一番话,让屋里的女人们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牛奋斗也松了一口气,对白毛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白毛见这么容易就给解了围,马上就后悔了,他想了想忽然又说:“哦,我想起来了,听老西儿说,你还把人家衣服扒了,这就能解释通了,蛊术一门的掌门,都号称圣女,封建的很,你把人家身子都看了,人家可不就把你当夫君了吗?”

“白毛,你有完没完?”牛奋斗怒道。

“行咧,不要闹咧,出喽这么多事,还闹,真有心情咧。白毛,虎童咋地还不回来,尼赶紧去看看哇,俄心里头不踏实。”这时,二楼的酸老西突然走出来说到。

提到虎童,白毛不再笑了,是啊,虎童走了这么久,按道理应该回来了。

“行,我去看看,你招待客人。”白毛严肃地对牛奋斗说完,就跑出去了。

大家也没心情讨论牛奋斗媳妇的事了,屋里总算安静下来。

“陈队,谢谢你们帮忙。”牛奋斗从陈队话里的意思听出来,没有他们的帮忙,他好像不可能这么快出来,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帮的,但总的感谢一下。

“哎,不用谢我,帮你的人不是我,是她!”陈队指了指李科科说。

“别误会,也不是我,是我爷爷。”李科科如实说道。

“你爷爷?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但是他认识你,丁永浩就是他的人。你的事迹丁叔叔和爷爷说过,爷爷知道你被冤枉了,就从中调和了一下。”李科科说道。

“哦,谢谢了。”牛奋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哎,一句谢谢可不够啊,这两天老爷子正好来龙都,他也想见见你。咱都是大老爷们,做事要有礼有节,人家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就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请人家吃顿饭,正式感谢一下。”陈队笑着说。

李科科有点尴尬,不过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

牛奋斗沉吟了一下说:“那好,您回头把时间告我一下,我来准备。”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也不打扰了,告辞。哎,到时候请客的时候,把老哥我也给带上呗。”陈队也是真不客气,不过这也说明,他没把牛奋斗当外人。

“那是一定!”

送走了陈队和李科科,檬檬又开始闹了:“哥,你的房间是那个吧,我困死了,我借你的床睡会啊,你自己找别的地方去睡,不许进来动手动脚。哎,当人真累,还得睡觉。”

牛奋斗都快愁死了,心说这孩子咋这么没心没肺:“滚滚滚!”

檬檬也不生气,熟门熟路,径直上了二楼去睡觉去了。

最后只剩下宁艺语了,她已经憋了一肚子问题,此时终于能问了:“老师,你一定要给我个解释,为什么我感觉现在的这个小洁和原来的那个完全不是一个人。她怎么叫你斗斗哥,她可从来没有这么叫过。而且她怎么一直说小洁姐小洁姐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说完,宁艺语都快哭出来了。其实牛奋斗也知道,这事是瞒不过去的,一个熟悉无比的人,表情的一个细微变化都能感觉出来,更别说整个人的性格都变了呢。

但牛奋斗也不能告诉她实情,他不是不相信宁艺语是那种喜欢乱说的人,但秘密对于女人来说,那是违背天性的存在,为了不让檬檬的事暴露,他还是不能说。

“哎”牛奋斗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面带痛苦地说:“怪我,晚上的时候,有个坏蛋闯进了咱们家,那个坏蛋很坏,也不是人,你应该能明白我在说什么东西。他本来是想害我的,可是谁知道我不在,恰巧小洁在我屋里。那种东西我见了都杵的慌,更别说是她了,结果她就被吓了一大跳,魂都丢了。我刚才出去就是帮她找魂去了,现在魂算是找回来了,但因为受到的惊吓太大,她一时半会还不能完全好。不过你放心,慢慢就和以前一样了,相信我。”

“真的?”宁艺语有些怀疑道。

“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等一下”牛奋斗朝楼上喊了一句:“张小洁出来一下!”

檬檬已经脱了衣服准备睡觉了,听到牛奋斗叫他,随便披了他一件外套裹住身体就出来,大大咧咧地说:“怎么了,斗斗哥?”

牛奋斗都快气疯了,用得着这么随意吗,不过此刻也不是指责的时候,耐着性子说:“宁小姐以为你被吓坏了,非要送你去医院,我说用不着。这样吧,你说一个只有你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让她看看你脑袋还清醒不?”

说完,他偷偷冲檬檬发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章 困惑

檬檬意识到了,赶紧说:“她喜欢抠脚,抠完还喜欢闻一闻,小**只喜欢穿黑色蕾丝,还有。。。。。。”

“行了,行了,姐,你回去睡觉吧。”宁艺语脸唰就红了,赶紧制止住。

牛奋斗听到这些秘密也是很尴尬,心说檬檬你是什么都敢说啊,冲她摆摆手说:“行了,去睡吧。”

“奥”檬檬拖着疲惫的身体,若无其事的回去了。

“我什么都没听到”牛奋斗苍白地解释说。

“我想回家一趟,可以吗?”

“行,应该没什么事了,你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宁艺语落荒而逃。

等她一走,牛奋斗憋着火跑上二楼,一把推开自己的屋门就进去了。

檬檬故作娇羞地拉紧被子说:“哎呀,你要干什么?讨厌啦。”

“闭嘴,我怎么嘱咐你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告诉你,你能再世为人,实属难得,你要知道感恩。你小洁姐遇害,你要替她活着,不能由着你以前的性子来了,那样的话,你会让你小洁姐身边很多人感到伤心的,懂吗?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比起那些还在外面游荡的孤魂,这已经是天大的公平了。”牛奋斗气愤地说。

檬檬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她很少见自己哥哥发这么大火,眼里禽着泪水说:“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一下适应不了吗。”

“适应不了也要适应,这不是理由,更不是借口。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说话不算话的人,你给我记清楚了,别把我对你的好感,当成是你任性的资本。”

牛奋斗狠狠地说道,说完他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过分了,因为檬檬满脸惊恐,泪水已经憋不住了。

“好好想想吧,嫌我的要求过分,可以给我提,我大不了再给你找个寄主。”

说完,牛奋斗起身出去了,酸老西听到了他发狠,赶紧出来看,见檬檬已经是个泪人了,白了牛奋斗一眼,他进来了。

“孩子,能哭出眼泪的感觉怎么样?”老西儿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原本还哭哭啼啼的檬檬居然止住了,懵懵懂懂地发了一会楞,喃喃地说道:“很好,真的很好。”

确实,做鬼的时候,想哭都哭不了这么真实,鬼魂的哭泣只是发泄怨气,而人的哭泣,可以是委屈可以是感动可以是很多很多复杂的情感,但无论是哪种,都很真实,因为眼泪和心是连在一起的。

“尼能哭出眼泪,可是尼的那个哥哥,眼泪只能咽进肚子里去淹心。尼用的这个身子,前世是他的女人。他记着咧,但他还没来及爱,或者,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咋地去爱。好好珍惜哇,他并不是一定要尼变成另一个人,人总是在变的,尼也可以活出尼的人生来,但不要忘记,替她也活出她本该有的人生来。尼是替两个人活着,尼哥信得过尼,才会找尼的。”酸老西慈祥地说。

檬檬被感动到了,默默点点头。

“行咧,好好休息哇,真羡慕尼啊,一下就长大咧,大人咧,就不要动不动哭鼻子,丑!”酸老西笑着说。

檬檬笑了,很甜。

——————

陆艺要崩溃了,有关牛奋斗非礼小姐的那件案子查清了,或者说,再查下去也得不出什么结果了。

因为那个举报牛奋斗非礼自己的小姐,一口咬定,自己是受人指使才陷害他的。常宇飞背着陆艺做了“很多工作”,但那位小姐表现的却像慷慨就义的义士,就是不改口,甚至到最后干脆一口咬定,指使她的人就是常宇飞本人。

关键是测谎技术都用上了,结果,不管那位小姐说什么,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不像说假话。

陆艺不理解也倒罢了,连了解其中部分内情的常宇飞都抓狂了,原本是用来炸别人的手榴弹,怎么莫名其妙炸自己手里了。

不过,还是常宇飞办法多,最后说那位小姐精神有问题,所有言论不足以构成证据,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但他确实坏,他把自己的责任撇清后,却没有替牛奋斗洗清罪名,而是说,那名女子变卦极有可能是受到了威胁或惊吓,而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自然是和案件有直接关系的牛奋斗。现在证据不足,所以不予起诉,但肯定还要调查。

当然,调查只是说说而已,当天下午,常宇飞就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逃离了龙都,而牛奋斗的案子,最终还是不明不白。

后知后觉的陆艺,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人利用了。

跟自己的上司汇报完以后,迎接他的,自然不会是表扬。

“把人得罪光了,才知道给我打电话啊?啊?虽然你做的事,不怎么涉及阴谋争斗,但脑子总该有吧?都说你陆艺护犊子,怎么在这件事上,你就大义灭亲了呢?”

“常局亲自过来督办,符合程序,我就没多想,您也知道,他。。。。。。”陆艺的解释自己都觉得没有一丝底气。

“他什么他?那孩子是你的人还是他的人?我问你一个问题吧,你是不是到现在,对那小子还是不怎么服气?给我老老实实回答。”

“也不是不服气,您是知道的,咱们系统里的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然后一步步培养起来的。可您一句话就给了他那么高的身份,很多人都不理解。我们才见过几面,都不了解,您让我怎么能对他放心啊?而且他以前干过的那些事,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个龙都姓张的,还有国外回来的那位大佬,您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啊。我。。。。。。”

“刻板,莽夫,和你是说不清了。你觉得给他的身份高,可人家根本不在意,哎!明后天我要去龙都一趟,你给我安排一下,要保密。”

“您来干什么?”

“干什么?你把人给我得罪了,我替你擦屁股去啊。”

“什么?就他一个小混混,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吗?”情急之下陆艺脱口而出。

“你不是小混混!你要没个好爹,你以为你能干到今天吗?”

“老晋,我没有靠我爹。你要觉得我不合适,我滚蛋就行了,别侮辱人。”陆艺黑着脸说。

“哼!我告诉你,那小子要是不干了,你立刻给我滚蛋。手里捧着一块宝不知道珍惜,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盯着他吗?”

“至于吗?”

“至于吗?你的无知真是可爱。知道我为什么要打电话让你想办法放人吗,是因为那个李老头给我打了电话,说我要是不想要,他就不客气了。现在他已经准备去龙都了,你自己想想至于不至于?”

“什么,是他告诉的您?不是,那小子不就是乡下来的穷小子吗?”

“收起你的分别心,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些蠢话,立刻给我滚得远远的。”

“对不起,我说错了!”

“很多事,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但我告诉你,当初把他招进来,可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是接受了上面的指示。某些人故意制造我们和他的矛盾,就是不想让他替咱们干活,因为假以时日,他了解到足够多的东西以后,对于某些人来说将会是一个天大的麻烦。行了,不说了,给我安排好,我不日就到,这几天你就别去给我招惹他了,我自己解决。”

陆艺听完,下巴都要惊掉了,他太明白了,能给自己老大发号施令的,可没几个人啊。他忽然想起一个流传在他们这些人耳朵里的传说,不知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脑勺止不住地发麻,握着手机的手,都忘记放下。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一章 刽子手的门道

虎童找到了,不过却没有回茶社,而是直接拉进了医院,因为他受伤了,还很重,身上多处骨折。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伤到内脏,养一养就好了。但不是白毛救下的,而是就不见面的小破孩帮的忙。

虎童自尊心极强,他说什么都不让牛奋斗他们陪着,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挨揍的样子。

为了照顾他的情绪,牛奋斗他们只好简单探望了一下,由他老娘和罗法正老两口照顾着,这样也好,正好培养一下他和他老娘的感情。自从来了茶社以后,他和他娘的关系不像以前那样了,基因里带来的那种不孝顺,早就慢慢被感化,看来并非真的命中注定。正好借着他受伤的事,让娘俩的感情再升华一下,也算是福祸相依吧。

临走的时候,牛奋斗见到虎童躺在病床上,安然地享受着老母亲喂到嘴边的饭,感慨道:“都说阴阳立圣个个是不懂人伦感情刽子手,我怎么看着不像啊?你看他现在这样,和三两岁的离不开母亲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哎,哪有人子不懂人伦的?他们家干的那行,要的就是绝情,若情感太复杂,心思就会乱,一刀下去轻重缓急就会有偏颇,就有失公正咧!”酸老西说道。

“怎么就有失公正了?”牛奋斗不解地问。

“历朝历代的刽子手,从来都不会遮住面目,他们不怕犯人记住,而且被他们砍头的人,就算做鬼也不会记恨刽子手。不仅如此,很多冤魂反而会感激刽子手,甚至有些罪人的家属还会贿赂刽子手,让他们下刀的时候利索一些。

虎童一家之所以被人叫做阴阳立圣,就是因为他家把这行做到了极致。他们一家之所以被人们说没有人伦情感,就是为喽公正,为喽求一种气势。”酸老西说。

牛奋斗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说:“鬼最怕的是恶人,什么才叫真恶人,那就是六亲不认的人,对吧?其实,虎童的先祖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子孙,才故意如此,久而久之成了传统,一辈传一辈,后世就以为,他们的不孝是天性,对吧?”

“也对,也不对。抛弃人伦的情感,人才能做到真正的公允。给尼举个例子哇,比如说尼是个刽子手,同时也是个孝子,现在有个犯人需要尼去行刑。但行刑前,尼突然知道他平日里打爹骂娘,极有可能,尼在下刀的时候,故意不给他来个痛快。”酸老西说。

“不都是砍头吗,就算要故意为难,能有什么区别?”小破孩不理解地问。

因为小破孩救了虎童,所以就连白毛对他都产生了好感,所以大家对于他的插话也不在意。

酸老西淡淡一笑说:“能有什么区别?区别大喽去咧。要知道,虽然都是砍头,但是砍脖子上不同的地方,加上下刀的力度不同,给人带来的痛苦是不一样的。人们都知道砍头是要砍后颈,但往上一寸,往下一寸,犯人所体验的痛苦有可能就是天壤之别。够资格行刑刽子手,手艺都极好,他们摸一摸犯人的脖子,就知道从哪里下刀会得到什么样效果。

对于犯人来说,最好的就是脑袋落地人已死,几乎感觉不到一丝痛苦。但若刽子手要为难尼,可以让人脑袋落地却还有片刻知觉,看着自己的脑袋和身体分离,那种痛苦加上绝望可不是常人能理解的。也可以下刀的时候,故意放轻力道放缓速度,犯人在临死之前感受到的那种痛苦也绝非人能体会。

虎童一家人的刀法,刀可以从脊骨之间缝隙过去而不伤骨。也可以一刀下去,正好留几寸皮,让脑袋虽然断咧,但还能和身子牵连在一起,只要不完全断,也算留个全尸,这叫一刀之恩。所以说,同样是砍头,但是罪人感受到的东西却截然不同。他家之所以被人称为阴阳立圣,就是因为他家祖祖辈辈,从来不受私情影响,法正如何判,他们就怎么下刀。而人一旦无情无感,才有可能做到真正的公正。”

说一刀之恩的时候,酸老西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不过众人并没有察觉。

“我不同意,难道只有连人伦之情都抛弃了,才能做到真正的公正吗?”牛奋斗反驳道。

“自然不是,要做到真正的公正,有两条路,一就是无情,二就是看破。无情是最简单的一条路,至于第二条,如果能真的看破,那尼就是真正的圣人咧。”酸老西淡淡笑着说。

“好啦,说这些干嘛,重不重口啊你们,砍头好玩吗。现在谁还砍头啊,他家那套玩不转了,以后让他当个孝子多好啊。都说杀人不过百,他老子砍了几百颗脑袋了,还能生下他,也特娘的是积了大德了。”白毛没好气地说道。

“哎呀,这不是说起来了吗?哦,对了,小破孩,你是怎么遇到虎童的?”牛奋斗问道。

“人家都和你说啦,和师父交代完就来投奔你啊,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就没告诉你。来的路上,我见虎哥气急败坏地不知道追什么,好奇就跟上去了。结果在龙都城外,我看见一个黑衣人正和一个姐姐打斗。哦,对了,那个姐姐你也认识,就是张灵轩手下的那个蛊王。

那个黑衣人特别厉害,那个姐姐很明显不是他的对手。可是那个人就是故意不出全力,好像在调戏她,动手动脚总摸一些不该摸的地方,不过就算那样,那个姐姐也已经伤得很重了,可就是咬着牙不放弃,看那样子真有点以命相搏的意思。虎哥到了以后,好像认识那个黑衣人,二话不说就冲进去打起来了。虎哥是真的生猛啊,以后他就是我的偶像。你们是没看到,被人家打成那样,愣是一步不退。”小破孩说到这里,眼里满是崇拜。

牛奋斗等人别提多尴尬了:“那叫生猛吗,那叫傻,被人打成这样,你还崇拜他?”

“哥哥,话不能这样说。不怪虎哥,那个人真的特别厉害,关键是说虎哥的气势,真的是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虎哥加入战局后,那个人刚开始没有防备,中了虎哥一招。你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小破孩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怎么了?”大家都好奇地问。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二章 阴谋

小破孩见自己的话引来大家的关注,颇有些得意,故意清了清嗓子才说:

“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虎哥突然的攻击,一下就把他护体真气激出来了,你们绝对想不到他身上的真气是什么颜色,是白色的,我的天,只有仙家才会那样。”

小破孩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说完就关注着众人的表情,结果让他大失所望,牛奋斗他们脸上的好奇心顿时都散得一干二净,然后还露出些许不屑的表情,那意思好像在说,我们早就知道了。

“你们认识那个人?”轮到小破孩好奇了。

“能不认识吗,阴皇的手下,墨无极,不过你说的那些还是很有价值的,一个无根之人,原来也这么好色!”说到这里,牛奋斗面容有些冷峻。

“哎呦呦,心疼了还是吃醋了。”白毛在一旁讥讽道。

“你闭嘴,小破孩,你继续说。”牛奋斗骂了一句。

小破孩听到墨无极这三个字,似乎有点被惊到了,抚了抚胸口说:“怪不得那么厉害,来头这么大啊。幸亏临走的时候,仙家给了我一道保命符。当时我见那人太厉害,就算我和虎哥还有那个姐姐联手也不可能动人家一根毫毛,没办法,虽然有些舍不得,还是放出了那道保命符,把他吓走了。”

“他真有这么厉害吗?”牛奋斗听完,喃喃道。

“厉害个屁,是你太弱,本尊的血丹要在,分分钟弄死他。”白毛不屑地说。

酸老西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咋了,难道我说错了?”白毛不满地说。

“哼,尼说的对行咧哇。”

“你。。。。。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哎,小破孩,你那张保命符那么厉害吗,还有吗,多拿点咱直接去他老巢把他炸了算了。”

“就一张,仙家说我日后有一劫,让我好生珍惜,没想到这才刚出门就用掉了。”小破孩心疼地说。

大家见他这么有情有义,往日的芥蒂烟消云散,白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以后白爷罩着你。”

“你快要点脸吧,你连人家都不如还罩着人家。”牛奋斗嘲笑道。

“那是我没有血丹。”

“那你去找啊。”

“你。。。。。。你大爷的。”

牛奋斗咳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问道:“小破孩,那。。。。。那后来。。。。那个姐姐呢?她怎么样?也来龙都了吗?”

“没有,她受伤挺重的,我本来想让她跟着一起回来,因为我总觉得她没有那么坏。但是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说她现在不是她最美的样子,然后冲着龙都相反的方向走了。”小破孩如实说道。

“哎呀,你知不知道你犯大错了?”白毛一惊一乍地说。

“啊?大错?我怎么了?”小破孩马上惊慌地问。

“还怎么了?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你大嫂,你眼见大嫂受伤,还让她走?”白毛坏笑着说。

“滚!”牛奋斗骂道。

“啊?她和哥哥,啊,这。。。。。。”小破孩手足无措地看看一脸尴尬的牛奋斗,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说,你这个哥哥认对了,至少能学会怎么搞对象,加油,你比他帅,就是没他坏,男人不坏,娘们不爱。”白毛说完,赶紧溜走,因为他已经看到牛奋斗砂锅般大的拳头冲自己砸来。

牛奋斗似乎有心事,骂了几句就没心情了,和酸老西先回去了。

白毛拉住小破孩说:“走,白爷带你干件大事去。”

“我想和哥哥回去,哥哥好像不开心。”小破孩对牛奋斗的感情莫名的好。

“你知道你哥为啥不开心吗?”

“因为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对了一半,还有别的原因。”

此刻,白毛对小破孩早就没什么意见了,从心底接受了他,于是把这一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啊,发生了这么多事啊?”小破孩听完都觉得心惊动魄。

“对啊,你哥不开心,是因为死了一个情人,伤了一个媳妇,你说你能劝好吗,就让他一个人偷偷哭会就好了。”

“哥哥还会哭啊?”

“你是没见,他哭起来那叫一个凶。行了,不说这些了。我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呢,你看啊,如果当时那只狴犴能让我地府的哥们进去传个话,就不至于发生后面的事了。所以,咱们得替你哥找点场子回来。”白毛说完,挑挑眉。

小破孩面露难色:“白爷,那只狴犴,它好像做的没错啊。”

白毛气得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什么叫没错,你有没有点脑子,你自己想想,有那么巧的事吗,它绝对是有私心的,你哥差点被夺了体,不给它们点教训,它们会变本加厉的。说不定哪天,你这个痞子哥哥就变成那个星君了,你自己考虑吧!你是喜欢这个流氓呢,还是喜欢高高在上的星君呢?”

“那不行,我还是喜欢现在这个哥哥。”小破孩坚决地说,不过马上又为难了:“可是,人家是神兽,咱们总不能灭了人家吧,那是犯天条的大罪,再说了,虽然是一丝真灵,咱也灭不掉啊。”

“是不能灭,但可以恶心一下他啊。”白毛坏笑着说。

“恶心,怎么恶心啊?再说了,恶心一下,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那得看怎么恶心了!”白毛眼睛提溜地转着,似乎有了绝佳的主意:“你就说你干不干吧?不用你露面,用你一点法力就行,你知道我现在也没什么法力了。”

“干!”小破孩想了想,坚定地说。

“嗯,不错,对脾气,孺子可教也。”

“咱怎么干啊?”小破孩好奇地问。

“狴犴最敬重的就是他大哥囚牛,咱们如此这般。。。。。。”白毛把自己憋好的坏主意一股脑都和小破孩说了。

小破孩听完,嘴巴都合不住了:“这这这,我倒是能办到,可也太缺德了吧。”

“呸呸呸,这能叫缺德吗,不要瞎说,乐器难道必须是有品位的人用的吗,谁规定风尘女子就不能用了?”白毛不满地说。

“不是,可是咱们这,哎,就怕他不上当啊。”小破孩从小受到的都是礼义廉耻的教育,谁能想到白毛让他干的事,太损了。

“放心,我太了解那家伙的个性了,绝对会上当。你看啊,他如果上当,那是不是说明他也没有他自己标榜的那样恪尽职守,是不是说明,他极有可能因为私情而帮那个星君害你哥啊?”白毛劝道。

“好像是这样啊!”一提到他哥哥,小破孩马上就被说服了。

“什么叫好像啊,绝对就是那样,走吧走吧,以后跟着我们混,必须得学会这种高招,那句话怎么说的来,对,不走寻常路。不要以为这不道德,这叫计谋。”白毛得意地说。

“你这叫阴谋。”小破孩嘟着嘴小声说道,不过,他还是被说服了。

“阴谋阳谋都是谋略,你看看三十六计,哪条不缺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白毛得意地说。说完,心里暗想:狴犴,惹谁不好,你惹你白爷,我叫你面条下锅,硬不起来!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三章 龙头胡琴

“白爷,真没有啊,你太为难我了!”

说话的是何鹏,就是当初酸老西偷上牛奋斗的钱,打着点洋妞的旗号故意捣乱,救下的那个会所老板。自从原来那个会所被毁之后,牛奋斗他们劝他改过自新重新干点别的,但他思来想去,自己好像没别的本事,最后又干起来老本行。

后来被牛奋斗叫去帮忙吓唬过一次宁老板以后,他就和茗茶社很少走动了,一来他认为自己是江湖人,和他们交往好像是在高攀。再者,牛奋斗明确让他改行,他固执己见,也有些不好意思和他们相见。谁曾想,今天还没到开张的时候,白锋带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主动找过来了。

对于这个满头白发的男人,他每次见到,心里都有点发寒,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年纪好像是他大一些,可对方的气场,完全和年龄不匹配。

所以见到白毛,表现的非常恭敬。可得知白毛找他的目的后,犯难了。

“怎么难为你了,你可别说你这里没有姑娘,鬼才信呢!”白毛不满地说,小破孩在一旁红着脸。

“姑娘当然是有,身材好的,漂亮的,成熟点的,纯情点的,高矮胖瘦都有,可满足您要求的,真不好找啊。”何鹏无语地说。

“哎,你真给你们这行的祖师爷丢人啊,怎么能把传统给忘了呢?风尘女子怎么了,也得声色才艺俱佳啊。让你找个骚浪点,还懂音律的姑娘,真那么难吗?”白毛一本正经地说。

小破孩在一旁听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羞人了。

“白爷啊,您说的都对,但也不是我的责任啊。我这里的姑娘,就是能喝酒,放得开,不过这样足够了。现在的男人,恨不得出门连裤子都不用穿,以便走到哪都能迅速解决战斗,哪还有心思附庸风雅啊。我这里有几个唱歌还不错的,要不让她们去吧,什么小调都会?让我找又风情万种,还会拉胡琴的姑娘,真是太难为我了。”

“不行,你给我想办法,又不是让她们真的行那种事,就是做戏而已,有那么难吗?”白毛理直气壮地说。

“做戏。哎,您一说,我想起来了,要不,我给你找个女演员吧。”何鹏想了想说道。

“这主意不错,不过人家愿意吗?”白毛有点不放心。

“交给我,没问题,说不定还能给您请到三四线的小明星呢。”何鹏自信满满地说。

“明星?你开玩笑的吧?”白毛更不信了。

“呵呵,交给我,没错的。白爷,您是打算自己来呢,还是让身边这位小兄弟来呢?”何鹏问道。

“我们都不来,你来!”白毛笑着说。

“啊?我?不是,您不是要寻开心吗,我来算怎么回事啊?”

“谁说我们要寻开心的,行了,就这么定了,你也别问了,就当帮我一个忙。你现在就去找人,我还要出去准备点东西。”

说完,白毛拉着小破孩匆匆走了,留下何鹏一脸茫然。

快到傍晚的时候,白毛和小破孩回来了,不过此时手里多了一把胡琴,琴非常漂亮,琴头是一只惟妙惟去的龙。

何鹏也把人找来了,不过戴着口罩,不是很自然。

“扯下来吧,你以为你很有名吗,还怕人认出来?”何鹏黑着脸凶道。

姑娘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乖乖扯下口罩,随即低下头,不过白毛已经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了,说惊艳一点都不为过。

“白爷,怎么样,这个还行吧?”何鹏得意地问道。

“不错不错,先让她拉一曲我听听。”白毛看了一眼后就把目光移开了,对于他来说,仙女都见怪不怪了,别说是个人了。小破孩就更不用说了,压根没看一眼。

女孩的娇羞反倒显得有些矫情了,她接过胡琴,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龙头胡琴,好漂亮啊。”

“时间仓促,做的还是有些粗糙,再给我们点时间,更漂亮!”白毛随口答道。

“啊,你们自己做的?”

“嗯,我这位小弟雕的,别废话了,试试琴。”白毛催促道。

女孩脸上的惊讶,直到琴声响起才逐渐消失。女孩拉的是一首名曲,叫汉宫秋月,声音苍凉婉转,让听者一瞬间仿若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一曲作罢,回味无穷。

白毛这时才对这名女孩产生了兴趣:“练了多少年了?”

“从小就喜欢,爷爷教的。这把琴真是太好了,我用过那么多都没有弹出过这个味,爷爷说过,好琴有古音,我一直不理解,今天才感觉到了。”女孩抱着琴,爱不释手地回答。

“那不叫古音,是龙音,看来真是找对人了。喜欢这把琴?”

“嗯!”

“回头送给你。”白毛大方地说。

女孩露出喜悦之前,不过马上又有些失落地摇摇头,冷冷地说:“不必了。”

何鹏似乎知道些什么,见白毛有些诧异,赶紧小声递话说:“回头再和您说她的事吧,这孩子,哎。对了,还要准备些什么吗?”

白毛想了想说:“琴拉的不错,不过到时候不能拉这首,会拉那种调情的小调调吗,越那个越好,你懂得。”

女孩脸色唰就变了,把琴扔一边,很不开心地说:“不会!”

“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白毛热情地说。

“不学!鹏哥,这活我不干了。”女孩更生气了。

何鹏好像明白她的心意,冷笑一声说:“行啊,那你走吧,以后别来找我。”

女孩立刻就怂了,脸上带着莫大的委屈说:“我不是婊子,我不会用那样的手段取悦人。”

白毛这才明白过来,合着人家以为自己是耍流氓呢。

“你倒是想,可人家也得乐意,我告诉你,这位白爷是我恩人,可不是什么下流人物。让你那么做,是有他的道理,再说了,人家碰都不碰你一指头,和你演戏的人是我,连我也信不过?爱干干,不爱干我再找人,麻烦。”何鹏不耐烦地说。

“行了,厉害的你。姑娘,你叫什么?”白毛问道。

“唐玲!”

“好名字,你别担心,就是让你演出戏而已。看来你会拉,只是不想拉而已,没关系,我把计划告诉你,你自己决定。”白毛说着,把自己的计划如实告知。

“你这样明目张胆,就怕它听到?”小破孩赶紧拉着白毛低声问。

“放心吧,他现在只顾着琴,外面什么事都听不到。”白毛自信地说。

唐玲听完计划后,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荒唐。何鹏早就是这样的感觉,不过他也不问,他信得过道茗茶社的人,所以他们怎么说,自己怎么干就行。

“别问为什么,就说愿意干吗?”白毛见唐玲犹豫问道。

“我。。。。。。”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四章 龙兄龙弟

“姐姐,其实你干最合适,你的琴技非常高,有灵性,刚才已经和它有了共鸣。如果你愿意干,说不定你心底的那个愿望,会实现的,你只是缺个机遇,那个愿望本就是你该得的。”一直不说话的小破孩突然真诚地看着她,说道。

“你说的他是谁?”

“这个不能告诉你。”小破孩笑眯眯地说。

“那我的愿望是什么?”唐玲看着小破孩有一种天然的好感,说话也放松了许多。

“让自己美得有尊严!”小破孩眨嘛眨嘛眼睛说。

唐玲楞了一下,随即说:“好,我干。”

“哎呦,行啊,和你那个流氓哥真是有点像啊,哄姑娘一把好手。既然说好了,那就出发吧,哦,对了,如果在你们缠绵的时候,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一定不用惊讶。”

“奇怪的事?什么奇怪的事啊?”何鹏问。

“没什么。”

白毛心说,告诉你们?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还敢去,那就真见鬼了!

按照计划,何鹏领着唐玲住进了关押牛奋斗的那个警察局对面的一家酒店,房间的窗户正对着门口那两只石兽。

而白毛和小破孩躲在路边的一个角落,偷偷瞄着。

等了好久,还不见有动静,小破孩忍不住问:“你说他会上当吗?”

“我太了解他们九兄弟了,囚牛最喜欢音律了,以前见过几次,怎么形容呢,对音乐痴迷到疯狂的那种地步。而且他平生最喜欢的就是胡琴了,我才让你把它雕在胡琴上。本来,我也没什么信心他一定会出现,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小子灵气那么足,还真是巧夺天工。好巧不巧的,何鹏找来一个同样有灵性的高手来演奏。你刚才没听见吗,刚才那个姑娘拉琴的时候,那家伙按耐不住,跟着低吟。”

“我听到了,那位姐姐水平真的挺高。”小破孩附和道。

“不过他这号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挑剔,说难听点,就是有精神洁癖。试想一下,刚刚还是阳春白雪呢,转头就变成了勾人的小调调。关键是,拉这种小调调还是取悦男人用,他能受得了吗?但是受不了也没办法,他从那把琴里跑不出来。你知道吗,像他这号人,一旦听到不顺耳的,比杀了他还难受。不想听还不行,哈哈,走不掉,还得看那两位演一出香艳的好戏,对于他来说,就是生不如死的感觉。”白毛得意地说,嘴都笑的快咧到耳朵根去了。

“有那么夸张吗?”小破孩有点不信。

“切,孩子,你记住,只执着于一件事的人都是神经病,对于神经病,什么事都有可能。看着吧,绝对没问题。还不止这些呢,狴犴最敬重他这位大哥,一会等囚牛受不了的时候,他也肯定忍不住要去帮忙的,肯定还会小小惩戒一下那两位。到时候我就能告他一个擅离职守,为徇私情,欺凌凡人的罪名。”白毛说完,忍不住得意地挑挑眉。

“你真损。”小破孩由衷感慨道,欺凌凡人的罪名可不轻,弄不好要被打下凡尘的。

“你快拉倒吧,比起你那个哥哥,我这算是有良心了。”

“胡说,哥哥才不会像你这样。”小破孩抗辩道。

“呵呵,你以后会知道的,我都是跟他学的。”白毛没好气地说。

小破孩也不想和他争,又问:“那怎么还没动静啊?”

“我想不是囚牛没动静,应该是那俩还没入戏呢。”白毛分析道。

还真被他说对了,何鹏和唐玲进屋后,怎么都觉得尴尬。别看唐玲漂亮,何鹏对她可是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不仅没有,他恨不得俩人压根不认识。因为当初的一丝善念,何鹏帮过她一次,自打以后,独自来龙都打拼无依无靠的唐玲,把他当成了靠山。为此,何鹏跟着没少得罪人,好在他名声在那儿放着,勉强镇得住。这次实在是被白锋逼的没办法,才找她过来。

“行了,来吧,先给我来一曲。”最后还是何鹏说。

唐玲咬了咬嘴唇,犹豫了片刻,拉了一首历史上都闻名的那种小调。不过越拉越觉得声音不对,乐音中透着一股烦躁。她也没多想,继续又拉了好几首,最后那股烦躁的情绪把自己都弄得没了心情。

何鹏见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说,调整了半天才摆出一副相对放荡的表情说:“曲儿不错,就是不知道你这个人像不像你的曲一样美妙啊?”

说完,就扑上去了,然后。。。。。。。

而此时的白毛和小破孩差点笑疯,因为他们在楼下的角落,都能听到一个痛心疾首的声音“哎呀,哎呀,不堪入目,不堪入耳,伤风败俗,毫无廉耻。。。。。。”

声音自然不是人发出的,而是囚牛。

“大哥,怎么是你?”狴犴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惊讶地喊道。

“哎呦,老七啊,你怎么也在,快来救救大哥,吾受之不过,不堪忍受了,污耳,污目,吾将死矣!”囚牛带着哭腔,看来真的是心如刀割。

“怎么了大哥,你怎么在这里?”狴犴并没有立刻现身。

“莫提了,吾在四方游历,忽听到一个琴声,音律之妙趣实在难得,于是抽出一丝真灵赶来观瞧,居然是一把难得一见的龙头胡琴。你知道大哥我最爱此物,就附了进去,谁知此物有法阵,可进不可出。这倒无所谓,吾若想出,引真身前来即可,只因,此琴音律绝佳,而且后来演奏之人神乎其技,吾就未着急离开。谁知,方才弹奏者居然用此琴取悦男人,尽是一些淫、词、烂、调。此刻,还要与那人干那种龌龊事。吾实在不堪忍受,但无法抽身。老七,快助吾离开,否则吾要洗一百年的耳目才能再听音律,这不是要吾之性命吗?”囚牛近乎哀求道。

“听到没,要洗一百年,你还觉得夸张不?”白毛低声道。

“妈耶,这回我信了!”小破孩惊叹道。

“大哥,你可能是被人陷害了,我不好帮你啊。”狴犴非常为难地说。

“哎呀,他是不是识破咱的诡计了?”小破孩着急地说。

“什么诡计,这是计谋,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白毛不满地说。

“计谋,计谋,以后一定记住,可现在怎么办啊?”

“放心吧,狴犴我太了解了,他大哥再求一次,就忍不住了。”白毛自信满满地说。

果然,囚牛一听狴犴不情愿,当下就生气了:“好,汝观吾之死吧!”

“别,大哥,我错了,我来了,狗男女,敢害我大哥,叫尔等好看。”说完,一直通体金光的神兽从石头中冲出,径直朝房间飞去。

白毛噗嗤就乐了:“看到没,哎,机智如我,好了,你就在这儿等着吧,本尊要去伸张正义啦,哈哈,过瘾!”

说完,白毛几乎是蹦跶着朝宾馆跑去。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五章 就是要坑你

何鹏还算镇定,但唐玲已经被吓傻了。她们自然是听不到狴犴和他大哥囚牛的对话,不过,等狴犴冲进房间的时候,可就不一样了。

就在他们准备把戏做足的时候,屋里的灯光忽然一闪一闪,窗户明显是关着的,但是莫名刮起了劲风,最可怕的是,脑袋里嗡嗡作响,就像里面被装上了振动器,心里感觉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而且眼皮都有些发沉,忍不住昏昏欲睡。

这时,门突然开了。

“哎呦,我看到了什么!”来的人自然是白毛,他进门后,也没什么动作,只是把门关好,然后倚着门笑眯眯地说。

他一进来,屋里有恢复了平静,何鹏和唐玲精神当时就好了,听到白毛说话,再看看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衣物,以为是在嘲讽他们,赶紧穿好。

何鹏内心埋怨:不是你让我们把戏做足的吗,怎么还要嘲笑我们。

谁知,白毛根本没看他们,眼神一直注视着天花板,而是对他们说:“你们先出去吧!”

何鹏和唐玲不明所以,但刚才的感觉实在太过诡异了,赶紧收拾好随身物品,出了房间。

“鹏哥,你有没有感觉到,刚才,屋里好像有人。”唐玲心有余悸地说。

何鹏点了一支烟,把唐玲带到门口才说:“别问了,白爷和别人不一样。”

“啊,怎么不一样了?”唐玲不解地问。

“他是道茗茶社的人,你该听过吧?”何鹏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唐玲马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道茗茶社,她怎么可能没听过,据说那家茶社里有半仙,而且背景非常大:“你的意思,屋里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

“不清楚,不过现在来看,应该是没咱们什么事了,我也和你实话说吧,你知道为什么我明知道你对那种事很反感,还要找你来吗?”何鹏严肃地说。

唐玲摇摇头。

“帮你找个靠山!我知道你是没办法了,才要赖着我,可我,哼,算个屁啊。我同情你,但是我帮不了你太多,如果你能和道茗茶社搭上线,以后在龙都,应该是没人敢欺负你了。放心,你的事,我会和白爷说的。白爷他们向来知恩必报,你帮了他,他会帮你的。”

唐玲听完,傻眼了,半天才缓过劲来:“谢谢你!”

“不用谢我,你身上有股子劲和我当年一样,所以我才会容忍你给我惹那么多麻烦。但是,我想奉劝你一句,人,怎么不是活,为什么要想尽办法往上爬,那倒也罢了,既然想得到,总得付出,可你还不愿意付出代价,这算什么?”何鹏黑着脸说道。

“我很努力,我也有天分啊。”唐玲争辩道。

“哼,可你没背景,运气也不怎么好,我告诉你,天分和努力并不叫代价。想要成功,光有这些远远不够。”何鹏说起这话,莫名有些深沉。

“代价就是自己的身子呗,我懂,但我相信,靠努力也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唐玲咬着嘴唇说道,看样子,生活的打击,让她对这句话,好像也没什么信心了。

“姐姐放心,你会成功的。”这时,小破孩不知道从哪出来,甜甜地笑着说。

何鹏略微欠身,面露微笑表示问候。

“何大哥,我哥哥有没有和你说过,让你改行啊?”小破孩嘟着脸看着何鹏忽然问了一句题外话。

何鹏有点尴尬:“说过。”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啊?”

何鹏摇摇头。

“哦,那我也不说了,何大哥,你还是听我哥哥的话吧。”小破孩淡淡地说。

何鹏皱了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嗯,应该是没什么事了,不过这位姐姐先不用走,她的事还没有结束。”小破孩说道。

唐玲知道这些居然是大名鼎鼎道茗茶社的人,本来也不想走,既然对方留,就顺势答应了。

再说宾馆内,狴犴和囚牛这对龙兄龙弟快被白**疯了。

刚才白毛进屋的时候,狴犴已经救出他大哥,正在吸取何鹏和唐玲身上的精气,所以他们二人才会感觉到昏昏欲睡。

当然,狴犴也不是想要他们的命。人的精气神弱了,运气就会差,他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惩戒二人。无奈,被白毛撞了正着。或者说,白毛要的就是这个。

这种事,可大可小,看怎么说了。往小了说,精气神差也只是差一段时间,大不了这段时间倒霉一些。可往大了说,如果因为运气差,把命折了,就不是小事了。

自然,狴犴是有分寸的,他吸取的那段精神气,最多让俩人损失点财产,或者与人发生口角,生活不顺利,肯定不会伤及性命。

可惜,他遇到的是白毛,而且这个套也是白毛给下的,得此良机,怎么会轻饶。

“白锋,你太过分了,原来是你下的套,我说我大哥怎么会被囚禁在胡琴之内!”狴犴大骂道。

“我又不是下水道,怎么过分啊。”白毛才不怕他骂呢,依旧嬉皮笑脸。

“少扯东扯西,不就是拦了你的路吗,我那是尽自己本分,可你这算什么?”狴犴骂道。

“我承认,是我唆使他们二人演的戏,可是,我没硬拉你大哥进胡琴里吧?是他自己屁颠屁颠进来的,这能怪谁?你说,地上有个坑,有人主动跳进去了,掉过头说挖坑的人是故意陷害,说的过去吗?再者,我也没害他啊,对不对,让他听个曲就算害人,你不觉得荒谬吗?还有,就算是人家俩真的要干那种事,怎么了,不行吗?怎么就龌龊下流了?没有男女之事,人类早特娘的灭绝了,让你们看到就是侮辱你们了?做了神仙,脾气这么大吗?做了神仙,就有特权了吗,这种事也要管吗?如果非要这么说,那你们该回去问问你们老爹。”

白毛这张嘴,修炼了大几千年,不亚于任何法器,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动动嘴的事。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最狠,直接刺到了对方的痛处。也许换做别的神仙,不一定会管这种不正当的男女之事,可狴犴他们不一样,如果看见,一定会管。

因为,他们从小就深受其害。这和他们九兄弟的身世有莫大的关系。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六章 龙生九子的尴尬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为什么会不同,就是因为他们的爹实在太风流了。

囚牛是他们的爹和犀牛生下的,狴犴是与虎相合生下的,麒麟是与牛,蛟是与蛇,睚眦是与狼,貔貅是与熊,螭吻是与豹,负屃是与狗,霸下是与龟,狻猊是与狮,蒲牢是与鹰。。。。。。反正这九兄弟,他们的娘没有一个是龙。

不要说神仙就不爱八卦说闲话了,神仙八卦起来,可比人过分多了。

其实,这九个兄弟,本领都非常高,不亚于正统的龙子龙孙,可就是因为他们这个出身,一直被诟病。人间涉及点伦理都会被批评,更被说仙界了。

所以在封神以前,还被当成妖孽。封神以后,好多了,但也得不到重用。不是给人陵园背石碑,就是给人看大门,没有一个混成正统的大仙,也没有庙宇供奉,享受不到香火。究其原因,正是因为他们的出身不好。

所以这九个兄弟,虽然个性迥异,但是面对不正当男女关系的时候,都很难忍受,哎,童年的阴影啊,所以说,家庭对人的影响是很大的。白毛正是深知这一点,才想出这么一招,损是损了点,但效果明显。

“白锋,你太过分了,说我们可以,为何提及我父王?”狴犴气急败坏地说。

“咋了,我说啥了,气成这样?哎呀,气大伤身,不要这样。”白毛装着无辜。

“好了,老七,少说两句,确实是咱们有错。”囚牛还是最稳重的,毕竟九兄弟里,他最有文化,艺术修养也是最高。

“错什么错,没错!”狴犴被白毛气够呛,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没错?吸取人的精气也没错?帮你大哥,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要害人?你是狴犴,是专门监管刑罚公正的。擅离职守我就不说了,但你无视天条,欺凌凡人,这也没错吗?如果你说没错,那好,咱们就去天上理论理论,看看那些大老爷怎么说。”白毛脸色一变,振振有词地说道。

一句话,让狴犴冷静下来了,他知道这是套,而且人家白毛也大大方方承认了,虽然气愤,但真的要去打官司,他绝对不占理。他们这九兄弟,为了争面子,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不敢有丝毫的差错。可总有人惦记着他们家那点事,一直想找机会打击他们来表现自己的高尚的道德水准。白毛真要是去闹,又得旧事重提,指不定引出什么来。况且,欺凌凡人,本就是大罪。

“白锋,真要如此吗?”囚牛看着白毛,真诚地问,他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心机的神。

“当然不会!”白毛突然斩钉截铁地说:“我就是看不惯天上的道貌岸然才会混在人间,我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告诉你家老七,就算是神,也不是完美的,谁能不犯错,谁能不求人?人间比天庭,多一份情,既然来到人间,就讲讲情面。你知道吗,因为你家老七的固执,我们茶社死了口人。我这么做,就是想告诉你,别拿天条来压我,我在人间混了这么长时间,要说玩心眼,你们玩不过我的。就今天的事,真要闹大,足够让你们喝一壶了。”白毛冷冷地说。

“你是在威胁我吗?”狴犴怒道。

“威胁?我想告诉你的是,本尊是有良心的,还能把你玩的团团转,更别说那些没良心的家伙,你被人利用了都未必知道。我对你们兄弟,还是很欣赏的,我不想让你们被人利用。星君怎么了,就那几个动不动下凡的星君,你以为就没私心了?说的好听点,叫特娘的因果,说不好听,就是记仇。仗着他们是神,把报仇说成是因果,而凡人,只能被动的去接受。结果是什么,不理会因果的人,活的一个比一个好,信因果的,特娘的死得比谁都早。这一套理论,骗骗别人就行了,你我不清楚吗?”白毛越说越激动。

囚牛脸色一变,赶紧打住:“白锋,慎言!”

白毛也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赶紧岔开话题:“我敢当着你们的面说这些,够有诚意了吧?”

“你们死了一个人?是那个小子吗?”狴犴忽然问。

“想多了,要是他死了,我就不和你废话了,早特娘的动手了。我那兄弟,前世能一刀劈了他,今世也不会让他随便夺了体。死的是另一个人。”白毛没好气地说。

“怎么可能?”狴犴惊讶道。

“怎么不可能!看来,那位星君没有把所有事都告诉你啊,好,那我告诉你,他的同伙不知是你,还有阴皇的人,他们先杀了那小子的挚爱,想借此撼动他的魂魄,趁机夺体,结果,那小子比他们想的厉害。”白毛似笑非笑地说。

“非人哉!”狴犴骂了这么一句,非常气愤。

看到他的反应,白毛断定,狴犴确实是故意要阻拦自己的。

“老七,怎么回事,什么星君?”囚牛疑惑地问道。

“我的事,和大哥无关,您别问了。”狴犴有些失落地说,然后转头对白毛说:“白兄,此事是我之过,要打要罚,悉听尊便,绝无怨言。”

“行了,今天玩了你们兄弟一把,解气了,你们不生气就行。”白毛笑着说。

“生什么气啊,是我兄弟有错在先,而且我们兄弟都固执,你若不如此,何来这番谈话,冰释前嫌吧。不过,白锋啊,你可越来越不像神了。”囚牛开玩笑地说。

“神就很好吗?”

“是啊,神就好吗?”囚牛略带感伤地感慨道,艺术家都这么多愁善感。

“话虽如此啊,咱们的事可以过去,但狴犴你刚才做的那些事,可真不对,那俩人,平白无故因你走霉运,说不过去吧?”

“是,不行,我赐他们一丝龙气吧,算是补偿。”狴犴说道。

“轻了,此事因我而起,还是我来吧,白锋,此琴非凡,我愿继续附在其中。我观那名女子,技艺高超,颇有灵性,但运势极差,终有一日会因不得志而行险路,若那名女子能德行合一,我愿守护一年。”囚牛真诚地说。

“这个,容我想想吧,让你护着,福分太大,得看她够不够格。既然咱把话都说开了,我也信的过你们兄弟的人品,如何处置,等我回去和那几位商议商议再说打算吧。其实,这里面也有我的责任,毕竟人是我找来的,不能全部推给你们。”白毛总算说了一句实在话。

“那好,我先附在琴内,若那位女子够格,把琴赠与她即可。”

说完,囚牛又回到了琴里。

狴犴叹口气,看样子还在悔恨之中。

“行了老兄,人情冷暖,看清楚就好。”

“不多说了,不日我把真身调来,如有需要,招呼即可,不过,我只管不公之事。”狴犴态度坚决地说道。

这倒是白毛没想到的,他知道这九兄弟有情有义,但没料到如此果敢,真是意外收获。

“好!来龙都也不错,还能有个朋友交交心。”

“我大哥单纯,望你善待,告辞。”狴犴说完,飞走了。

白毛见事情如此顺利,得意之余,也有一些不好意思,毕竟,因为这点小事,白得了两个龙子的心。不过,马上这种不好意思就消失了,转而想的是,带他们玩也是让他们长见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哈哈!”

笑了一声,拿起琴,从房间里出来。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七章 摸摸手

小破孩已经等了有一会,见白毛出来,问道:“办成了?”

“废话,你也不看是谁出马,何鹏呢,怎么就剩下姑娘了?”

“他回去了。”

“正好,唐玲小姐,介不介意跟我们回去一趟啊,问你点事。”白毛对唐玲说。

姑娘点点头,心里突然有点激动和紧张,激动是因为道茗茶社名气太大,他们圈里的人时常谈论起,言语之间都是敬畏,能被邀请去茶社,对于她来说,算是莫大的荣幸了。紧张的原因恰恰也是因为茶社的名气,圈里人有去拜会过的,也有去问过事的,拜会的那部分人全都被无情地拒之门外,至于问事的,回来之后只有一个评语“神了!”要去见“半仙”,能不紧张吗?

距离其实还挺远,无奈白毛和小破孩身上都不装钱,也不好张嘴问唐玲要,直接腿着回来了。一路上俩老爷们有说有笑,唐玲则七上八下的,十几里的路程,两个人也不说打个车,尤其还是在夜里,总有点怕怕的。

回到茶社,牛奋斗正准备打烊,见白毛领着一个姑娘进来了,很是纳闷:“泡妞去了?你可别带坏我弟啊。”

唐玲见说话之人的面相,就有股发自内心的害怕,加之他说的话很轻浮,并没有什么好感。左顾右盼,想找找半仙在哪,据说,那位半仙是位百岁老人,可找了一圈,也没发现。

“老头睡了?”白毛问道。

“呦,你多会关心起他来了,我发现你这两天不对劲,看老西儿的眼神都不一样,也不和他怼了,不像你的风格啊。”牛奋斗轻笑着说。

白毛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然后骂道:“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这还用我教你吗?老头上年纪了,可得照顾好了。”

“我特娘的用你教,以后少气他就行了。”

白毛心说,我也得敢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了的狐狸更鸡贼。

“和你说个事。”白毛把牛奋斗拉到一边,然后把今天办的事通通都告诉了他。

“操,干这种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我用你给我出气了,我自己没手没脚吗?”牛奋斗听完很气愤,他不是气愤神仙之间串通害他,他气愤的是,他的事用不着别人给出头,那样会显得自己很无能,尤其是张小洁死后,他更是如此。

“行了,怪我还不行吗,以后一定和你商量。你就说,哥们这事办的,有没有你的风格啊?”白毛会怼人,自然也会哄人,他太明白此时牛奋斗的心境,也不呛火,也不生气,反而是嬉皮笑脸。

结果证明,他是对的,牛奋斗转怒为笑说:“还差点火候。不过,既然你已经把事都办完了,干嘛把人家姑娘带回来?”

“让你掌掌眼,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可塑之才,囚牛想护她一年,说她运势不佳,弄不好会轻生。我认为,一码是一码,身边带着一条龙,多大的福分,不能因为她命不好,就让她占了吧,得看她够不够格。而且,这丫头和何鹏好像有点关系,听小破孩说,何鹏也是想让咱帮忙,但不好意思说出口。”

“行,那看看吧。”

白毛又和牛奋斗出来,并给唐玲介绍说:“这位,就是茶社的老板,也是我兄弟,你们认识一下吧。”

唐玲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她实在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道茗茶社的老板居然这么年轻。赶紧伸出手,牛奋斗也客气的握了一下,不过当她想抽手的时候,对方却抓的很死。

牛奋斗还嫌一只手不够,把另一只手也握上去,似乎,好像,是在摸。

唐玲心生不悦,心说这人怎么这么轻浮。不过很快,还是放开了。

牛奋斗撒开手,也没说话,而是继续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直到姑娘不好意思把头扭开,才算完事。

“怎么样?”

牛奋斗皱着眉,然后说:“没事,都挺好的,天也不早了,送这位小姐回去吧。”

白毛觉得话头不对,试探道:“回去?”

“不然呢,留在茶社过夜?”牛奋斗淡淡地说。

“她挺喜欢这把胡琴的,那我送给她吧。”白毛看不懂了,又问了一句。

“我也挺喜欢的,你想送,回头买个新的送吧。”牛奋斗依旧淡淡地说。

白毛和小破孩都明白什么意思,唐玲虽然不懂,但是从几个人的表情上可以揣摩出,好像这位年轻的老板对自己不是很满意,暗暗有些尴尬。

“哥,我觉得姐姐人挺好的,你这样做,好像不是很公平啊。”小破孩忍不住插话道。

牛奋斗眉头紧皱,咬了咬压似笑非笑地说:“在大人的世界,从来没有公平一说,你还小,以后会明白的。”

唐玲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心里一凉,她以为何鹏已经把自己的故事和他们说了,白头发男子之所以带她过来,应该是想让他认认人。可进门就摸手,然后还说出这番话,没有公平,那就剩下代价了呗,分明是暗示自己什么啊。

心说,这些人,还不如何鹏大哥呢。

“我也正好有事,那我就回去了。”心灰意冷的唐玲勉强一笑,说完道了一个别,就出去了,形单影只的样子,很是可怜。

白毛跑出去送,人家已经打上车走了。转头气冲冲回来,发火道:“你怎么回事啊,这么冷漠,何鹏既然想让咱们帮她,说明她真的有难处,你一句话都不问,就把人打发了。还说什么大人的世界没有公平,你让人家怎么想?”

“我说错了吗?”

“不和你争这个,你到底看出什么了?”白毛没好气地问。

“没什么,总之,这样的人,不值得帮。”牛奋斗甩下这么一句,就要上楼。

白毛拦住去路,更生气了,以前牛奋斗不是这样的,今儿是怎么了:“不行,就算不帮,你也得给我一个解释吧。我和小破孩都觉得,这个姑娘不错,你怎么就对人家意见这么大呢?”

牛奋斗有些不耐烦:“此人进门,东张西望,眼睛里全是渴望,说明什么,说明她认为咱们是个大靠山。”

“卧槽,你有病吧,从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人家这么多想法,骗谁呢?”

“当然不止这些。”牛奋斗也知道不说不行了。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八章 请客

“从她的面相上看,福德深厚,而且眉清目秀,颇有慧根。刚才我也摸了她的骨,是文骨,奇骏。如果她发展的好,完全能成为人上之人,思想会影响大众。”牛奋斗如此解释。

小破孩听完,也表示认可,和他看出来的一样。

“这不挺好的吗,那你怎么不让我们帮?”白毛更费解了。

“我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眉,总有偏斜,说明此人心思不正。这也不是最关键的。你看她面相好,根骨好,可是,她面带丧气,影响了她的运势,囚牛说的没错,已是短命之相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怪谁,不怪她自己还能怪谁。而且此人,心思很重,执念也很深。以我推测,正是她这执念害了她自己,这样的人,往往会为了功名利禄,透支掉气运,所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不值得救。”

最后“不值得救”这四个字,从牛奋斗嘴里说出,异常的冰冷,让白毛都诧异了一下,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是那么陌生。他是神,他的感觉,和人是不一样的。感觉陌生,那就一定是陌生。

白毛,不再说话了。

“哥哥,可能是因为别的事吧,你是不是太武断了,我觉得那位姐姐心地很好。”

牛奋斗估计是也感觉出自己不对劲,晃了晃脑袋,然后说:“可能吧,不过等过段时间再说吧,最近事太多,脑子有点乱。”

“哦,还有一件事,我看到何鹏大哥要走背字,很像是刀兵之刑,用不用想想办法帮帮他?”小破孩热心地说。

“帮什么帮,我早就知道了,劝过他,他不听,好言难劝该死鬼,各有各的命,自己都不知道善待自己,凭什么让别人去帮他承担,都别管!”刚冷静下来的他,又怒了。

牛奋斗使劲摇摇头,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生这么大气,自顾自上楼去了,檬檬今天被他赶回张小洁家去了,小丫头走的时候还哭了一通,屋里就剩下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思索着什么。

他进屋后,酸老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不是睡了吗?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这么奇怪。”白毛有些诧异。

“俄在包厢睡着咧,尼们吵得厉害,扰了老汉俄的好梦咧。”酸老西笑着说。

“行了,少扯吧,你那样可不像刚睡醒的。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吃了枪子了,火气这么大。老头,不会是被夺体的后遗症吧,刚才他发火那样,和天上那货还真有像啊。”白毛这才说出来自己心里所想。

小破孩听完,吓得往后仰了一下,正想说话,被老西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没求事,不用多想,就是累咧,缓缓就好咧。尼们要是没啦甚事,也早点休息哇,明天要是得空,去打听打听那个女娃的事。”老西儿说道。

“靠,我就说那小子说的不对,你看看,你看看。”白毛气愤地说。

小破孩有些不理解,按理来说,即便哥哥说的有误,可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眼前这位老头也就岁数大了点,怎么感觉白锋更信服他呢?

“天下确实没求甚公正,但是,人心不能有偏向,方才他被琐事烦恼,失喽公心,所以看事不准也正常,尼们明天去查查哇,应该能发现问题。”

“什么问题?”白毛好奇地问。

酸老西摇摇头说:“俄也不知道,不过俄看那女娃子,眼眸如泉,不似执念之人,应该事由蹊跷。还有一点,她的命格,很模糊,好像能看得清也好像看不清,这种人,不是凡人。还有一点,俄和粪蛋早就看出何鹏有刑劫,但是,似有贵人能替他解围,俄原以为,这个贵人应该是俄们。但现在看,说不定是这个女娃。”

“啊?为什么?”小破孩很不理解,因为老西儿说的这些,他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不为什么,感觉而已。”老西儿淡淡地说。

“那就没错了,你说啥都对,明天我就去查查看。”白毛痛快地说道。

小破孩更惊讶了,上次来的时候,白毛对这个老头好像不是这种态度啊。

一夜无话,大家都睡了一个好觉。

次日,白毛起床后,已经是中午了,本想着去再找一趟何鹏。但牛奋斗不让走,说有事要出去,让他留下看店。白毛想想,也不急在一时,就乖乖留在店里。不过有了小破孩,他是一点活都不干,就跟在小破孩屁股后面指挥。郭青青都看不下去了,骂了好几次,白毛就是不听。小破孩倒也没意见,让干什么干什么,还挺享受,说他在家都干不上活。

下午的时候,牛奋斗拎着几包东西回来了,都是一些食材。

“你这干嘛,犒劳我们吗?”白毛有些惊讶。

“美的你,我要请客。”

“请客,请谁啊?”

“就那位警花的爷爷啊,上次欠人家一个人情,总得还啊。”牛奋斗笑着说。

“我去,请客就在家里吃?你这也太抠了吧?”白毛一边骂着,一边翻看他带回来的东西,这一看,更来气了:“卧槽,你过分了啊,拎着这一大包,馒头就占了一大半,日,咸菜,土豆,青菜,咋连个荤腥都没有,你这叫请客?”

“便饭,清淡点好。”

牛奋斗笑着拨通了一个电话,是陈队的:“晚饭就在茶社吃,你带着老爷子九点以后过来吧,今天我们早点打烊。”

陈队听完,三观都崩塌了,他今天早上就通知牛奋斗说人家下午到,问他打算怎么准备。他回答说早就计划好了,下午再通知,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刚想说什么,牛奋斗就把电话撂了。

“老首长,尴尬了,人家要在家里款待你,你看?”陈队正好陪着李科科的爷爷,放下电话,不好意思地说。

“家里好啊,家里随便,那走吧。”李老爷子倒是不介意。

陈队憋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说:“人家还定了时间,让九点以后过去。现在,不让去。”

李科科听完,当下就毛了,虽说她和自己爷爷关系不怎么和谐,但这也太给面子了吧,这叫待客之道吗,自己爷爷可是帮过他大忙的啊:“不去了,哪有他这样的,谱真大。”

李老爷子楞了楞神,忽然笑着说:“有意思,九点就九点吧,咱们先吃点东西去吧。”

这下轮到陈队和李科科犯傻了:“爷爷,人家请客,咱现在就把饭吃了?”

“去了也没吃的,不信你看着,咱还是先填饱肚子,省的挨饿。”

陈队和李科科完全蒙了,这一老一少,玩得是什么花活啊。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九章 馒头咸菜

茶社的生意,一般到了晚上七八点左右,就不怎么忙了。

牛奋斗在厨房忙活,不过也不是准备什么大菜,熬了一锅小米粥,蒸了一笼馒头,拌了份凉菜,拼了盘咸菜条就算了事。

饶是云淡风轻的白毛都看不下去了,请人家吃饭,就弄了些这个,太过分了,可是不管他怎么骂,牛奋斗只是笑笑不说话。

郭青青早就不在茶社吃饭了,见店里没几个客人,她不好意思想提前走,牛奋斗也没留,不过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最近事太多,没顾得上和你聊聊,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牛奋斗忽然笑着问。

郭青青脸有点红,想了想,大大咧咧地说:“矫情,我走了。”

“要不,雇个人吧,咱们几个整天不着四六,活都是人家一个人干,现在又怀了孩子,别给人累坏。再说,咱这地,已经不适合孕妇待着了。鬼魂来来往往,影响胎儿发育啊。”白毛也看出来,但不好意思明说,等郭青青走后才对牛奋斗说道。

“嗯,我考虑考虑。不知道谢总知不知道这事,好久也没见了。”牛奋斗略有所思地说道。

“想我了,想我你也不打个电话。”说曹操,曹操就到,郭青青前脚刚走,谢飞就进来了,正好听见他们谈论自己。

见到他,白毛和牛奋斗都笑了。

“我说她今天怎么着急走,原来是不好意思啊,你这个当家长的,是来说媒的吗?”牛奋斗笑道。

“我早就知道瞒不过你们,他们俩还不信,在小郭心里,你这儿就是娘家,我呢,算是苗宇的家大人了,他们准备办事了,托我过来和你们谈谈。苗宇家就一根独苗,现在小郭也有孩子了,苗宇家的人不想让儿媳妇再干活了,可是小郭放不下,说得你们同意。”谢飞说话很痛快。

牛奋斗想了一下,笑了:“我们有什么不同意的,没问题,到时候,嫁妆我们来准备。”

“做饭呢?我正好饿了,蹭一顿不介意吧?”谢飞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从锅里抓了一个馒头,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往嘴里塞。

“来来来,那就吃饭吧。”牛奋斗说道。

白毛想说话,但被牛奋斗一个眼神制止住了,关键是,素来沉稳的老西儿也忙活着收拾桌子。

一边吃,一边聊着郭青青的婚事,常来茶社的客人一点都不介意,这种场面他们已经习惯了,反而觉得亲切,一个半仙一样的人物在他们面前捧着碗大口喝稀饭,别提有多亲切了。有时候,这样的场面,反而让那些客人似有所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生活就是生命最好的解药吧。

吃到一半的时候,最后一位客人又蹭了一个馒头,满意地坐着豪车离开了。

他是来问事的,他对老西儿说,钱挣了许多,但生活反而觉得没有意义了。老西儿并没有给他解惑,而是从厨房随手拿了一个热腾腾的馒头,从中间掰开,夹了一筷子咸菜,请他吃。在他吃完以后,老西儿说了一句: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一个馒头,还是生命最大的意义。

客人吃完以后,就什么也没再问了,喝着茶想了很久,直到茶社的人开始吃饭,他笑着又要了一个馒头离开了。

“这人我认识,有钱,但小气的很啊。”谢飞刚好认识出去的那位客人,评价道。

“以后应该就不会咧!”老西儿淡淡笑着说。

“不可能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见您也没说什么啊,他就能想通?”谢飞不信。

“俄没拉说些甚,其实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自己,人啊,总得活到一个份上才愿意停下来想想,他已经活到那个份上咧,阳极为阴,阴极为阳,阴阳之间的变化,其实很自然,但有时候在别人看来,阴变成阳,阳变成阴,可能会觉得很大咧。人啊,只要对自己有信心,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都可以很自然。粪蛋,尼觉得咧?”老西儿看看牛奋斗,淡淡地说。

“我一直都这么认为。”牛奋斗随口答道。

老西儿听到他的话以后,大口嚼了一块咸菜,露出了很满足的笑容。

“切,又打哑谜。上百岁的人了,吃得还挺开心,不怕牙掉下来。”白毛忿忿不平。

“我就说没饭了吧,怎么样?”这时,门外进来三个人,走在正中间的那位老者,见到屋里吃得欢,爽朗地笑着说。

来的人,自然是陈队,李科科,还有她爷爷。

李科科见牛奋斗他们果然如爷爷所料,已经吃得差不多,顿时就不开心了。

陈队也很尴尬:“都吃上了?”

牛奋斗站起身笑了笑说:“一起吃吧,咸菜馒头,清淡点好。”

“哎,不错,不错,就好这口。”李老爷子爽朗地笑着说。

“李叔,怎么,是您啊?”谢飞盯了半天,突然站起,身子笔挺,表情诧异。

“哎呦,小飞啊,你也在?”李老爷子也有些惊讶。

“认识?”牛奋斗问道。

“嗯,我父亲的战友,好多年不联系。”谢飞说道。

“别扯犊子啊,又不是没叫过你,是你不来的,非说什么怕外面传闲话,说我是你的靠山,我都不怕,你小子啊。去,自己找筷子去。”李老爷子走到谢飞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筷子,就地坐下,真是不外道。

“嗯,菜够爽口,味不错啊。”李老爷子吃了两大口菜,喝了半碗汤,称赞道。随后冲酸老西笑了笑说:“老哥哥高寿啊?”

“刚过百,还小咧。”老西儿也笑着说。

“哎呦,这么说,叫您老哥哥还是我占大辈了,失敬失敬。”李老爷子赶紧站起来欠欠身。

“抬举咧,抬举咧。”

趁两个老人互相恭维的时候,小破孩识相地添了几双碗筷,招待陈队和李科科坐下。李科科根本没动筷子,陈队放得开,也吃了几口,然后抓着一个馒头说:“这饭还挺舒坦的,要是来晚一会,真没了,小兄弟,你不够意思啊,说请客,咋自己先吃上了?不过也神了,李老说你压根没打算给我们留饭,你们商量好的?”

牛奋斗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不过马上就消失了,继续做下自顾自吃着,李老也专心吃饭,不说话,餐桌上凝聚了一股很古怪的气氛。

饭毕,早就尴尬到恨不得把脸遮起来的白毛,主动拉着小破孩收拾起桌子。

李老爷子擦擦嘴,看着牛奋斗,忽然说:“你请我吃了一顿,那我也请你吃一顿吧,不过我这顿饭,可比你这一桌要清苦许多,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下啊?”

(本章完)

第四百章 大人物抢人

李老爷子的问题,明显暗含深意,谢飞听到,仓惶站起:“你们聊,我陪大家去喝会茶!”

牛奋斗却轻轻按住他的肩不让走:“都是一家人,想那么多干嘛,老爷子,在回答您之前,我能不能先问您一个问题?”

“不用问了,小伙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和你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缘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告诉小陈请客的事后,我就知道来晚了就没饭吃。因为你和我很久以前遇到的一位前辈很像,小陈应该见过。当年龙都出了一个大案子,全靠他老人家出手,才能破掉。那位前辈是我人生的指路人,也是救命恩人,是他把我从战场的死人堆里拉出来的。很冒昧,我来之前了解了你很多事,你做事的风格和那位老爷子很像很像。当年也是有位大人物有恩与他,也是要他请客招待,结果,人家按照他说的时间地点过去以后,饭早就吃完了,他还怪那位大人物来晚了,让那个大人物替他把碗给唰了。所以,我预感你也会这样,果然!”李老爷子笑着说完。

“那位前辈的名讳是?”牛奋斗楞了一下问道。

“在他的江湖,有人叫他祖师爷,有人叫他老不死。而他说他是急眼门门主,让我喊他老急眼,没办法,我一直喊他急眼大师,哈哈,老人家潇洒自在的很啊。”李老爷子说到这里,畅快地笑了,不过马上又变的严肃起来:“后来随着职位的提升,知道的事情也多了,才知道,哪里是急眼,而是记衍。我这样的人,本不该言神鬼,但老人家在我心里,就是神一样的人。我也是后来慢慢才想明白,当年他不是机缘巧合救的我,而是有意为之。他心中所想,是这天下,多留一个火种,世界就会多一丝光亮。”

白毛听完,忽然“哼”了一下,然后看着牛奋斗暗暗憋笑。

牛奋斗表现的却很淡定,只是点点头,仿佛是听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嗯,那好,咱们谈谈你说的那顿饭吧,我不挑剔,但胃口可大,毕竟正在长身体,需要营养。不知老爷子说的那顿饭,哪里可以吃到?”

李老爷子面露喜色,站起身往窗外一指:“你能看到的地方,你能走到的地方,日月风霜,山河寒露,皆可为食。”

白毛心说,让和西北风都这么有格调,果然大人物啊。

牛奋斗略微沉吟了一下,正要说话,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位,神色紧张,身后还跟着两位保镖一样的人,不过进门的时候被他留在了外面。

“好你个老李,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原来是偷偷跑出来喝茶啊。”

“是吃饭,吃完饭了,才喝茶。”李老爷子见到来人,得意地笑着说。

来人楞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楼上请吧!”

牛奋斗见到来人,微微一声叹息。

看到两位跟着牛奋斗上了楼,谢飞长出一口气,后面来的这位他也认识,不过是从电视上认识的,好家伙,两个这么大的人物来谈事,他多听一句都是麻烦,幸好,幸好。

进了屋,牛奋斗对后面来的那位说道:“是来替陆艺赔钱的?”

没错,他就是陆艺的顶头上司,晋昊鹏。

“好你个小子,讹人讹到我头上了,要钱没有,不惯你这臭毛病。”晋昊鹏骂道。

本来端着劲的牛奋斗,一下被说的没话了。

“哎哎哎,别臭不要脸啊,人家以后不是你的人,有账就赶紧清掉。”李老帮腔道。

“行了,咱俩还争什么啊。”晋昊鹏叹口气,从桌子上,撕开一袋点心直接放嘴里,就着茶吃了几口:“赶了一路,饭都没得吃,哪像你们,吃了一顿好的吧?”

“咸菜馒头。”

“那还不好?”

俩人聊了起来,牛奋斗更尴尬了,心说姜还是老的辣,见到晋昊鹏如此,他突然不生气了。

“陆艺那个笨蛋被我罚了半年的工资,这个月给你当奖金发了。你也差不多点行了,两千万吃了三万多的利息,我还没说什么呢。”晋昊鹏像拉家常一样。

牛奋斗这时才笑了,像个得了小便宜而喜悦的孩子。

见他笑了,晋昊鹏也笑了:“陆艺那小子神经太粗,适应不了明里暗里的斗争,所以你小子更不能走,坏人还得恶人磨,你小子以后就给我当个恶人吧。对了,那个常宇飞,和李集有关系,但是,李集背后还有一个隐藏很深的靠山,暂时还不能动。你的案子,只能放一放了,你要是气不过,那就自己给他们找麻烦去。来而不往非礼也吗,对不对,以你的本事,不一定非要我给你撑腰吧?”

“说的轻巧,肋条都被人给打断了,我倒是想还手,可不敢啊。”牛奋斗这才说话。

“这我可得说你两句了,你个臭小子从七八岁就开始打架,先动手再讲理这种事,还用我教你吗?挨打,活该!”

“哎,你这样教,不好吧?”李老说道。

“少来这套,你个老李也不是啥好鸟,这事要搁你身上,你比我可阴多了。都是踩着别人上去的,就别装什么圣人了。我只知道一条,好人与坏人相比,生存的机会本来就少,干嘛还要吃亏。臭小子,以后你身后就是我,想干什么干什么,出了事我给兜。”晋昊鹏大气地说道。

“你够绝,服了,我比你年长几岁,但这张脸到底是不如你的厚啊。”老李无奈地说道。

“禁门都怕的人,我要是给推出去,您说,长了谁的气焰?”晋昊鹏忽然严肃道。

李老脸色忽变,也严肃起来:“真的出来了?”

晋昊鹏微微点点头:“以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十有八九。”

牛奋斗听到禁门二字,也是一惊,如果真的出现,不比五大灵主差。

“禁门是。。。。。。”晋昊鹏想给讲解一下,牛奋斗淡淡地回答:“不用说了,我知道!”

“哎,看来我这趟白跑了。”李老遗憾地说。

“只要他愿意,其实能同时兼任咱两边的职务,用得着他出手的案子,我估摸也没多少吧,至于我这边,摆在眼前的也就几件事。”晋昊鹏说完,看看牛奋斗。

“工资要是算一份,那我就不能干。”牛奋斗笑着说。

李老听完哈哈一笑说:“我们待遇比他们的好,放心。”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想自己找合适的人帮忙,工资不用你们出,我自己想办法。”牛奋斗说道。

晋昊鹏和李老对视一眼后同时说:“没问题!”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眼下就有一个事需要你去办,这是资料。”晋昊鹏说完,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他手里。

牛奋斗翻开看了几眼就收好,问道:“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吗?”

“暗中处理,别激化矛盾,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来,完了以后给陆艺打电话,让他善后。”

“好!”牛奋斗满口答应。

又收了李老送的一个红色小本本后,两位大人物结伴离开。

回去的路上,晋昊鹏和李老同坐一个车。

“李老,你孙女看那小子的眼神不太对劲啊,发现没,要不,我给保个媒?”

“再说吧,他们的人生轨迹不一样,不见得合适。”

“你这就有点顽固了,人家孩子们的事,就让人家自己决定,咋,还想一手操办?”

“也不是,算了,随她去吧,我不管就是了。你刚才给他的任务,是不是那件事啊,有点大了吧?他没处理过这种事,别控制不住影响。”

“放心吧,那小子,深着呢。”

卡文了,想了几天,知道怎么写了,我会加油的,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一章 看不懂面相的人

茶社就剩下自己人了,牛奋斗把大家都召集起来。

“我应了份差事,我觉得,也是该出去走走的时候了,世界这么大,偏居一隅难免坐井观天,不知道大家怎么看?”

“去哇,志在四方!俄老咧,是走不动咧,就给尼们看店哇。”酸老西先表态。

“哥哥去哪我就去哪。”小破孩表态。

“你说干谁就干谁。不过你走之前,先把你犯的错误给处理一下吧!”白毛满不在乎。

“我的错误,什么啊?”

“你们刚才聊天的时候,我给何鹏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下那位姑娘的事,说出来你别急,你特娘的打眼了。你知道那姑娘和何鹏是怎么认识的吗?那姑娘是个演员,有天,导演说找她去陪投资商吃饭。先前因为那位妹妹的个性,得罪了不少导演,那天叫她去的那位是个有名的导演,算是德高望重,平日里也就他还看好她,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她没多想就去了。

结果,都特娘的是人面兽心。原来是有个投资商看中了那位妹妹,导演为了获得资金,就联合起来给她酒里下药,并灌醉,想强行霸占。因为他们打算是在龙都地界拍摄,为了方便,要请社会人照应,所以何鹏当时恰好在场。他了解到情况以后,出于义愤,就当场翻脸给救了下来。

那以后,那个导演也翻脸了,告诉她说,如果她不愿意就范,以后别想有立足之地,就算不干这行,也别想出头。妹子照样没屈服。不过为了保护自己,就四处说何鹏是她的靠山,为此,何鹏莫名得罪了不少人。最近,对方因为丢了面子,又来施压,何鹏也快顶不住了,恰好遇到咱的事,才想让咱帮忙。你说,这样的姑娘,是你想的那样吗?”白毛气愤不已地一口气说完。

“是这么回事啊,那就怪了,她身上明明带着一股衰气,如果不是她自己作,又会是什么原因呢?”牛奋斗嘀咕道。

“查查不就知道了?”

“行,那就查查吧,不过这种恩怨情仇,咱能帮多少啊。这样吧,你们这几天想办法招点人,郭青青走了,茶社生意还得干啊,要不吃啥,关键是还有黄泉客栈呢,所以要招人也得招些靠得住的,最好是道门的。”

“大哥哥,要不我把那个想拜我为师的人叫来吧?”小破孩不好意思地说。

“行啊,你要信的过就喊来。”

“嗯嗯,我觉得还不错。”

“其实有一个就够了,我走不了,虎童大病初愈,也不方便出去,人手倒是够了”白毛说。

“远远不够,以后用人的地方多了,算了,遇到合适的再说吧。你联系一下那个女孩,我再见见,上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心乱,看的可能不准。”

“得嘞!”

白毛去给何鹏打电话,何鹏又去联系唐玲,可是,人却联系不到了。马上派人去打听,得到的消息是说,从道茗茶社出来以后,唐玲回了一趟家,然后直接去了导演家,再就没消息了。

“完蛋,估计是妹子被你一刺激,想不通,破罐子破摔,要不就是投怀送抱,要不就是拼命去了。”白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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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地对牛奋斗说。

“别说了,问清楚那个导演家在哪,咱过去看看。”

导演家在龙都一处豪华的别墅区,何鹏领着众人赶紧赶过去,对方正好在家,很客气地把大家迎进去,一点都慌张。

“何老板,怎么了,带这么多人过来。”

“王导,我妹子不见了,听说来过你这儿,没别的事,过来问问。”何鹏黑着脸说。

王导是一个富态的男人,耳大鼻高,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不过眼睛很奇怪,虽然是个眯缝眼,但是眼珠很黑,透着一种深不可测。

牛奋斗见到他第一眼,印象就很不好。

如果从十二宫相面之术来看,此人是个好人,德才兼备,福泽绵长。但是,正所谓面由心生,并不是每个人的面相都可以用相术断清,如果一个人的内心强大到某种程度,那他的面容会根据他虚伪的内心而改变,就算是相面高手也难以辨识。

这种事,并不是故意为之,谁会为了迷惑算命先生而易了容貌呢?这其实是人的一种伪装,虽然普通人不懂相术,但是照样有能力从一个人的长相判断出对方是好是坏,这是一种人人都具备的天赋。

所以,很多非常有经历,对内心把控力极强的人,是可以潜移默化改变自己的容貌来迷惑外人。

这样的的人,并不都是坏人。比如是道家和佛家的高人,他们修炼到一定程度,长相都很相似,而且命师根本不可能从面相上看出他们的命数。

但牛奋斗今天遇到的的这位导演,他虽然看不出对方的命数,可总感觉气息不正。

其实,最高明的相术,可以通过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呼吸就能判断对方好坏,这就是望气之术。

牛奋斗对此术虽不精通,但是丐爷多年的栽培,已经让他具备了这种感觉。所以初次见面,他就敢断定,面前这位德高望重的导演,一定不是个好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就是一种直觉。

心里默默提高了警惕。

何鹏很不客气,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他不是不知道得罪了眼前这位导演不会有什么好果子,但他是个粗人,更重简单的感情,比如义气,比如恩情。

当他得知唐玲失踪,牛奋斗主动请他帮忙以后,他才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简单寒暄几句,就要进去搜,一点情面都不给留,蛮横至极。

王姓导演并不生气:“唐玲是来过,她说她前段时间态度不好,让我很难做,给我道歉。我怎么可能和一个新人计较,就原谅了她,并和她商议,邀请她参演我下一部作品。确实聊了很久,主要是聊得太投机,忘了时间。后来,她走的时候,我还说要送她,她婉拒了。你们要搜要查就有点过分了,这样吧,我房子周围都有监控,你们可以随便调阅,你们可以看看,她到底从我这里走没走!”

何鹏用眼神询问了牛奋斗一下,后者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王导演表现得很热情,带他们不仅看了自己房子周围的监控,还通过自己的关系,要来整个别墅区的监控。

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

第四百零二章 带刺的玫瑰

出乎意料,唐玲真的从王导演家出来了,从监控视频上看,出门的时候,心情不错。

不仅出了王导演家,在小区门口的监控上还看到了她的身影。

看来,她的失踪,和王导演似乎没什么关系。

“昨天从我这里出去,到今天也就十几个小时,你们几位就断定她失踪了?何老板,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王导演笑眯眯地说,很客气。

“没办法,信不过你!”何鹏却一点都不客气,失踪这个概念是他先提出来的,因为他已经把所有唐玲能去的地方都找了,而且他坚信,唐玲手机绝对不会关机。

“那真是抱歉了,在下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何老板海涵,但她的事,你也看到了,与我无关。再者,现代人对手机过于依赖,一下联系不到就这么着急,鄙人觉得,大可不必,都是成年人,龙都这么大,能出什么事啊!说不定人家手机丢了,说不定没电了,说不定过一会就能联系到。”王导演不仅没生气,反而主动帮着分析。

“哎!是不是咱太敏感了,他说的话挺有道理的。”白毛小声嘀咕。

小破孩却一直皱眉,轻轻在后面捅牛奋斗的腰,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何鹏略带尴尬,但毕竟是江湖大佬,这点场面还是能撑得住,拿眼看了看牛奋斗。

这个细节被王导演看到了,把脸对着牛奋斗,很客气地问:“这位小伙子怎么称呼啊?”

“牛奋斗!”

听到这个名字,王导演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似乎是由脸部肌肉的抽动引起的,不过他隐藏的很好,也就只有牛奋斗这种职业看脸的人才能发觉。

“久仰大名!”

“哪里哪里,既冒昧打扰,多有得罪,那我们告辞了。”

“今日不便,他日我登门拜访!”

客套的半天,牛奋斗带着众人从别墅区出来。

“你刚才捅我干嘛?”牛奋斗先问小破孩。

“哥哥,我觉得那个人很奇怪!”小破孩说。

“哪里奇怪?”

“我看他的时候,总觉得他那张脸下面还有一双眼镜在看我们!”小破孩冒出这么一句别致的形容。

连见过世面的何鹏有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牛奋斗虽然没有这种感觉,但通过他的观察,更加肯定那位王导演在说谎。但这种说谎到底是一种习惯,还是别的什么,他不得而知。因为就目前看,唐玲的事好像和他没任何关系。

别墅外就是一条人来人往并不算冷清的大路,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啊!最好的办法就是追着唐玲的身影挨个去调监控,但太费事,而且那样的权限可不是谁都有的。

“算了,先回去吧,何鹏,你再派人去找找。说不定真是咱敏感了。”牛奋斗说。

“得,只能这样了!有消息,我和你们联系。”

几个人就此分开后,牛奋斗心里一直犯嘀咕。刚才他有个发现没有提,他留意到唐玲从王导演家离开,但别墅区外,总共花了六分钟。

可是,牛奋斗就算加快脚步,也得八分钟左右。可是按照视频里唐玲的步态,正常情况下六分钟根本不够。

虽然是两分钟左右的小细节,但牛奋斗总觉得太奇怪了?可是又能说明什么,他也不知道。

“妈的,有文化的人咋这么爱装,这季节,草都没有一根,还种玫瑰,叶子没有,花没有,就特娘的剩刺了。衣服都划破了,心疼死大爷了。”

白毛看着自己被花刺划破的衣服,心痛地感慨。

“就是就是,那人真是无礼,喜欢花有情可原,但在进门的小路旁,种满了玫瑰花,也不修剪,很容易扎到人的!”小破孩也抱怨道。

牛奋斗也深有体会,王导演家院子里种满了玫瑰花,只留了一条不算宽敞的小路供人进出。玫瑰花枝条是有刺的,很容易伤到人。他刚才也被划了几下,不过他皮糙肉厚,只留下几道白色的划痕。如果换做是细皮嫩肉的女孩,指定要被扎破。

三个人发了一通牢骚,返回了茶社。他们前脚刚到,紧接着就收到何鹏的电话,说唐玲联系到了,说电话打不通是因为她在飞机上。她说她接到戏了,要去外地拍,租的房子也退了,反正她也不是龙都人,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看来是伤了心了!”挂断电话后,白毛感慨道。

“人没事就好。”

知道唐玲没事,牛奋斗原本悬着的心放下了,他生怕因为自己情绪的原因,害了她。

晚上,大家没事干,正好今天刚见过王导演。吃过饭百无聊赖,就找出了他拍的一些片子一起看。也是出于好奇,尤其是小破孩和牛奋斗,他们很想看看一个感觉并不正派的大导演,会拍出什么东西。

这一看,两个人非常不由得佩服,王导演所有作品,几乎没有一部是水货,每一部作品都堪称精品。尤其是对人物的刻画,非常深刻,演员塑造的形象让看客都分不清真假。

不过慢慢的,牛奋斗发现了一些奇怪之处。他平时不怎么看电影,对各种各样的明星也不了解,相对熟悉的就那么几个名演。

对那几位数一数二的大明星,牛奋斗虽然没有刻意去看,但在信息爆炸的今天,只要打开电视打开手机,想看不到都难。

由于牛奋斗从小养成的习惯,不管是哪个行业,他都想去试图理解。

好水平的演员,大家都说演什么像什么。但牛奋斗认为,不可能有人演什么像什么,人都是有个性的,藏可藏不住。那些人能成大腕,都是有一套自己的风格。

恰好,他认识的那几个大明星有一个参演过王导演的戏。而在那部戏中,那个大明星的表演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一点自己的风格都看不出来,为此还得了影帝。

颁奖评语是:“你可以成人任何人,只要你愿意!”

牛奋斗完全不同意,人不可能忘了自己的习惯,就算演戏也不能!

那位大明星在别的影片中,走路都是外八字,可是在王导演的电影里就变成正常走路。别看只是一个小细节,但是这里面的很说明问题。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三章 投案的小偷

好的演员,只有在塑造众所周知的伟人时,才会刻意模仿别人的动作,在平时一般的作品中,都是用自己的理解去塑造人物。

像内八字外八字这种生活习惯,一般很难改变,甚至不需要去刻意改变。而在王导演的戏中,一贯都以外八字示人的明星,居然改成了内八字走路,而且很自然。不同的走路方式,对形象的塑造是有帮助,但作用并不大。

微不足道的一点发现,让牛奋斗提起了兴趣,他特意找出许多在王导演戏里出现过,并大放异彩的明星,然后去那些明星参演过的其他作品中去对比。

这一看可看出问题了。

所有明星,无一例外,只有在参演王导戏的时候,一些平时养成的习惯都莫名其妙改掉了,而且那些改掉的小毛病,对于人物的塑造非常准确。

如果是刻意的,那只能用神乎其神来形容王导演了。

但牛奋斗敢确信,那绝对不是刻意的,反而他的感觉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监督着王导演的戏。这样的结论说出来好像很可笑,但他有一种直觉,这个可笑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

其中还有最令人费解的一点,那就是,王导演最有名的是爱情戏,而且也只有在感情戏中才会出现上述的问题,在他别的类型片中,根本没有。

爱情戏,别墅里的玫瑰。

牛奋斗突然把这两个联系到一起,说不上为什么,虽然爱情与玫瑰是同样的象征。但是爱情戏,和王导演家里的玫瑰,按理来说,不该有什么关联。

想起初次见到王导演时,留下的第一印象,牛奋斗忽然感到一阵不安。

他左思右想,最后拨通了陈队的电话。

“老弟,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陈队,麻烦您一件事,能不能帮我调看一下正阳路附近的监控?”牛奋斗开门见山。

正阳路,就是王导演家门口的那条路。

陈队思量了一下:“你看那些干什么?”

“等等,您能先帮我查一下,一个叫唐玲的出入龙都的记录吗?”牛奋斗忽然想到什么。

“能告诉我一下原因吗?”

“现在还不方便说。”

“行,不方便说就别说了,反正以你现在的身份,这点权限绝对是有的,不过,咱哥俩打个商量如何,带上老哥我一个呗。你玩的案子,太得劲。”

牛奋斗想了一下,有他在比较方便,就答应了。

很快,陈队那边就查到了相关信息:“这几天离开龙都的,有叫唐玲的,但是乘飞机离开的,没有。监控也给你调出来了,不过需要你本人亲自过来看,你看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我去接你。”

“我自己去,不过我得带个人。”

“没问题,那是你的权利,地址随后发给你。”

挂断电话,牛奋斗拉起小破孩就走了,按照陈队发来的信息,很快就到了。

陈队早已恭候多时,带着他们进到一间满是电脑屏幕的大屋子,此刻,屋里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还很多,屏幕上都是各个地方的监控画面。

“这里就是天眼,基本覆盖了龙都所有街道。那,正阳街的监控录像都在这里了,你要看几点的,我给你查。”陈队坐在一台电脑边说。

“高科技真是好啊!”小破孩感慨道。

“那是,自从有了这套系统,对于我们案件的侦查可是提供了不小的帮助。不过以我的权限,还没有资格随时调阅,这还是沾了小兄弟的光啊。老弟,不生气吧?”陈队看着牛奋斗笑着说。

牛奋斗微微摇头,从一进门屋里工作人员怪异的眼神他就知道,肯定有人安排过了,像这种地方,确实不是随便就能进来的,他没什么好生气的。

他清楚地记着王导演别墅区监控视频上的时间,随即报出,并说:“就从XX小区南门处开始看。”

“呦,那个小区住得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陈队一边感慨,一边翻阅着电脑,很快就找到了。

果然,唐玲离开别墅区的时间,可王导演带他们看的监控录像时间一致。

“她就叫唐玲,您顺着她的行程,帮我调出监控,看看她到底去哪里了。”

“行!”

陈队又熟练地翻开沿途的监控,发现她从小区出来以后,打了一个车,一路追踪下去,在某一个地方的时候,监控画面忽然被陈队按了暂停。

“怎么了?”

“车里的乘客,也就是你说的那个唐玲,下车了,你看,车里的空车灯已经亮起。而且司机速度放慢,沿着街边行驶,这是在看有没有别的人打车。”

“哎,不对啊,没看见她下车啊。”

“那里的监控是一公里一处,中间没有红绿灯,可能是在两个监控中间下的车。”

“那段路上有什么啊?”

“是一片正在拆迁的工地,如果在这中间下了车,她只能往前或者往后走,那片工地,这个季节还在停工,不可能去工地找人的啊。等一下,我再看看。”

陈队调出那段路前后两个监控的画面,放快速度看了很久,也没有再发现唐玲的踪迹。

“会不会是她中途换车了?”牛奋斗分析道。

“有这种可能性,但是从监控上可看不出来,那段时间,来往的车辆很多,挨个看也不现实啊。怪了,她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分明还在拉客,不可能把她半路扔下啊,那她为什么要中途下车啊?”

“等一下,你再看看XX别墅门口的监控。”牛奋斗忽然灵机一动。

陈队马上调出来,一无所获。

牛奋斗想了想:“能调出别墅内的监控吗?”

“你就直说吧,谁家?”陈队似乎嗅到了什么。

“王导演!”牛奋斗也很干脆。

“他?算了,那不用找了,像他们那样的人,院子的监控都是由私人安保公司负责的,并不联网,我们除非有案件才可以寻求人家配合。不过你提起他,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那件事,很怪,很怪。”陈队说完,还不自觉抖了一下,似乎是出于害怕。

“什么事啊?”

“以前,我抓过一个小偷,一个主动报警求我们去抓他的小偷,他说他见鬼了,而他下手的地方,就是王导演家!”

“见鬼了,什么情况?”

(本章完)

第四百零四章 背后的模仿者

陈队原本想嘬一根烟,但是屋里禁止吸烟,于是领着牛奋斗来到院内,吸了半根,面带愁容。

“说起那个事,真的很奇怪,我也很后悔。记得那时六年前吧,突然有一天有个人报警,说他见鬼了,他还主动说他是小偷,他说他偷了王导演家一笔巨款,不过也就是偷完这笔钱以后,他就见鬼了。

你也知道,见鬼这种事,我们自然是不能信的。但听说他有偷盗行为,而且据他所言,涉案金额巨大,所以赶紧出警。不过,等我们去的时候,钱已经没了,不是他花了,而是烧了。他说那笔钱有太邪,他为了辟邪,不得已而为之。于是我们去王导演家核实,奇了怪了,人家竟然说没过丢,家里更是没有进过贼。

那时,监控系统也不完善,所以我们无法佐证。再者,报案的小偷是行内出了名的神偷,作案很少留下蛛丝马迹,更是没有目击证人。我们才真的叫见鬼了,那名小偷以前犯的案,够判个几十年了,躲都来不及,没理由自己报警让警察来抓他啊。但如果真的是王导丢的钱,更没必要否认啊,他做的是正当生意,那笔钱虽然多,但对人家来说也就九牛一毛,没什么见不得人。

后来我们把人抓了以后,审讯的时候,那名小偷说的话,简直可以用荒谬来形容。他说他从王导演家偷完钱回来以后,总觉得身后有个人跟着。尤其是,路过一些花丛的时候,感觉最强烈,对了,他好像说,一般花没什么事,只有在遇到玫瑰花,或者闻到玫瑰花香的时候才会有感觉不适。”

听到玫瑰花三个字的时候,牛奋斗心里“登”一下:“什么样的不适感?”

“让我想想,他好像说,每当遇到玫瑰花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个人跟着他,而且还模仿他的动作。”

“他看到了?”

“没有!”

“那他怎么知道人家是在模仿他的动作?”牛奋斗不解地问。

“我哪知道啊,他就是这么说的。”陈队也是不解。

“哥哥,这不难理解,如果有个人在你身后模仿你,如果模仿的像,你也能感觉到,是魂魄,魂魄因为太熟悉身体的举止习惯,如果有另一个身体的动作和它寄宿的身体一摸一样,它就会留意到。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小破孩突然插话道。

“还有这种事?来来,咱们试试看。”陈队不太相信。

牛奋斗也有点匪夷所思,见陈队愿意,也想试试。于是,陈队站前方,牛奋斗和小破孩站在他身后。然后陈队做一个动作,小破孩照着去做,牛奋斗也随便摆弄着,刚开始没什么,可是随着所做的动作增多,陈队虽然不回头,但是能准确无误地指出模仿他的人在左还是在右。牛奋斗还是不信,偷偷和小破孩换了位置,由他来模仿,陈队依旧可以准确指出。试了六七次,无一差错。

“我的天,这孩子说的没错,我突然就感觉到身后有个人和我一样。”做完实验的陈队惊讶地说。

牛奋斗不用再试,也信了,继续刚才的话题问道:“那个小偷后来呢?”

“后来就更奇怪了,他说他每当感觉到身后有人模仿他的时候,猛地一回头,总能看到一个人也同时回头,就是看不到脸,当他完全转身以后,那个人就突然消失了。直到有一天,他走过一扇落地窗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跟在他身后的人,居然和他一摸一样。”说到这里,陈队下意识缩了缩肩,然后缓了一口气,继续说:“再后来,他慢慢开始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不由自己支配了,有时候莫名奇妙就在路上跳起舞来。他可是从来没有学会舞蹈啊,可是冷不丁跳起来,跳的还非常好。或者有的时候就唱起歌,歌声别提多优美了。可越是这样,他越害怕,用他的话来说,他越来越不像自己,好像是个小丑,给所有人表演的小丑。而且他连镜子都不敢照了,因为在他照镜子的时候,他总觉得镜子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估计是被吓跑胆了。”牛奋斗说道。

“不是,用他的话来说,不是。他说,有的时候,他故意迅速做个奇怪动作,镜子里的那个他动作略有延迟。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他以为是那笔钱有邪性,就把钱全烧了,但无济于事,实在没办法,才投案自首。结果,关进监狱以后,他行为更加怪异,他开始模仿狱友,那可是我亲眼见过,惟妙惟肖啊。说话也不是他的声音了,而是模仿谁就用谁的声音,除了脸长得不一样,别的几乎一摸一样。医生说他害了妄想症,是神经病,关了没多久就放了。放了以后,他就彻底从人间蒸发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陈队说完,长出一口气,忽然又想起什么,赶紧补充道:“应该是有人见过,就在他出狱后的几天,有人说在公园里,总能看到一个变态模仿他们的动作,如果他们回头看,那个变态就像定格了一般,站在原地高昂着头一动不动。不过都没看清他的脸,但从描述上看,十有八九就是他。

“还有这种事,真是奇怪!”牛奋斗听完也是摸不着头脑,这样的奇闻,他真是头次听说。

“哥哥,不难理解,那叫双生影,你应该听过吧。”小破孩嘀咕道。

“双生影?”牛奋斗重复了一句,马上就摇头:“不应该,双生影只有在镜子中才会见到。而且双生影是镜灵迷惑活人,让活人以为镜中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最后,魂魄掉进镜子中,镜中的灵物趁机占据肉身。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好好像人一样生活,怎么可能玩消失。”

小破孩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那会是什么情况?”

“不清楚,我总觉得问题出在那院子里的玫瑰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直觉。”牛奋斗想了想接着说:“得派人进去摸一摸那一院的玫瑰花底。”

“我去吧!”小破孩自告奋勇。

“还是我去吧,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总觉得很有趣,让我来。”陈队也自告奋勇。

“小破孩,你和我都不能去,今天和人家见过面了,很容易引起怀疑,还是让陈队去吧,他是老侦查了,经验丰富。”

“这句话,我爱听,你说怎么办吧!”

“不用干别的,只要用玫瑰花把手掌刺破就行。”

“这么简单?”陈队有点不敢相信。

“怕就怕这简单的事,不简单,陈队,你千万小心,我们就在门口等着,办完事赶紧出来汇合。”牛奋斗叮嘱道。

“放心,小事一桩。”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五章 花神

陈队办事利索,答应了牛奋斗的请求后,即刻出发,直奔王导演所在的别墅。

为了出现意外,牛奋斗和小破孩就在别墅门口静候。

也就进去半个小时,陈队就从里面出来了,进到车里,把手一伸说:“怎么样,够不够?”

看着他满手被玫瑰刺破的血污,表情却泰然自若,牛奋斗感动之余只有佩服。

“够了!”

“然后呢?”陈队问道。

“然后。。。。。。”牛奋斗也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只好说:“等等看吧!”

“行,等就等着吧,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咱们看一下他家的监控录像。”陈队说完,略带得意地从夹克口袋掏出一张内存卡,插到车内的电脑上。

“我去,你怎么搞到的?”牛奋斗惊讶道。

“连这都弄不到,我白混几十年了,出去别乱说啊,这可是犯纪律的。世人都说干我们这行的太无能,真是冤死,我们见过的罪犯查过的案子多如牛毛,怎么可能不如罪犯呢。正义与邪恶,本来就不是公平的斗争,这就像格斗,那些亡命之徒是无限制,而我们则有各种各样的约束。说句不恰当的话,要是让我们去犯罪,他们连个毛都算不上。行了,看吧!”陈队面带自豪地说着,调试好设备,视频已经播放开了。

看了会视频,陈队失望地说:“这什么都没有啊,那个姑娘没有回到王导家啊!”

他是没看出什么,但牛奋斗和小破孩的脸色却已经凝重了。

“不,她确实回到王导家了。”牛奋斗突兀地说。

“啊,怎么可能?”陈队表示质疑,他做了几十年刑侦,只要刻意看过某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忘掉,他敢确定,唐玲绝对没有去过王导家,而且,在可疑的时间段,也只要王导一个人进出过,再就没别人了,他实在想不通牛奋斗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牛奋斗按下显示屏上的暂停键,画面定格在将要进门的王导演身上,然后语气有些深沉地说:“你看看地上的影子!”

经过他的提醒,陈队把注意力聚焦到正好被阳光打在地上的影子上,马上就惊呼出来:“不对啊,这,完全不是一个人啊,怎么回事,王导的身材发福,可那影子怎么那么纤细,而且影子的头发好长的,分明是个女人啊,不会是电脑出错了吧?”

“不用奇怪,那个影子我认识,就是唐玲的。”牛奋斗淡淡地说。

“啊,这怎么可能?到底怎么回事啊?”

牛奋斗摇摇头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弟弟,你知道吗?”

小破孩也摇摇头说:“哥哥,我也看不出来了,真是太奇怪了。”

“咦,等一下,我好像有感觉了!”正说着话,陈队突然坐起身说道。

“什么感觉?”牛奋斗赶紧问。

“说不来,就是觉得有个人一直盯着我。”陈队皱着眉说道。

牛奋斗和小破孩同时朝车外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陈队,您要是不害怕的话,就下车去走走,如果害怕,我们立刻想办法替你解了。”牛奋斗认真地说道。

“害怕,但是刺激!”说完,拉开车门就下去了,并朝路边阴暗处走去。

牛奋斗和小破孩就留在车上,密切注视着前方,陈队走的很慢,时不时还要回一下头,不过他不是看牛奋斗所在的那辆车,而是看他身后空荡荡的空气,不过从他的表现上看,他好像有些害怕。

“哥哥,不用看了,它好像看到咱们了,不会冒头了。”小破孩突然紧盯着一处黑漆漆的草丛说道。

“你看到什么了?”牛奋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马上问。

“没看到,不过我已经感觉到了一种气息,不属于人间的气息。”

“妖?”牛奋斗惊呼道。

小破孩摇摇头,迟疑了一下说:“不,是神!”

“什么,神?你开玩笑呢?”

“不是开玩笑,那样的气息确实是神。”

“什么神?”

“不知道,不过好查,既然和院里的玫瑰花有关系,把花直接拔了就行,不过。。。。。。”

“不过什么啊不过,我知道你的顾虑,不用你动手,得罪神仙这种事,我干得多了,这不算什么,再说了,特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神。”

牛奋斗说完,发动汽车,开到陈队身边说:“行了,上车!”

“不用我诱敌了?”

“不用了,上车!”

开车返回茶社,小破孩负责处理陈队的伤口,牛奋斗则找来白毛和酸老西把事一说。

白毛听完,眼里放光:“我靠,花神?那还拔什么啊,直接一把火烧了完事,交给我,绝对办的妥妥的。”

“不要着急,俄觉得这事有蹊跷,如果真的是神,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白毛,尼托许三爷去城隍庙问问,若是在册的神仙,他那里应该有记录。若不在册,尼们再动手不迟,省的得罪喽上头。”还是酸老西稳重。

“行,那我去问问。”白毛现在对酸老西是言听计从。

借着白毛去找许三爷的功夫,牛奋斗问道:“老头,尼怎么看?”

“那小孩有灵性,他说是神,应该不会错。不过,神分好几种,正神和邪神,真神和假神,据尼的描述,俄觉得如果是神,应该是邪神咧。这种神,俄倒是听过一些,但尼遇到的,俄还是头一次见。玫瑰虽然有象征意义,但在咱们国家,可成不喽神,因为它代表的内涵不是咱们赋予的,虽然现在的人很推崇,但够不上信仰。”

“你的意思是说,还是个外来神?”

“外来神也是邪神的一种,有这种可能。既叫邪神,脾气秉性自然和咱们不一样,所以尼要是想动手,可得多几分注意。”

“明白了!”

过了一会,白毛回来了:“许三爷问过了,龙都没有一个花神,王导演家的那位,城隍爷根本不知道。别犹豫了,干吧!”

“哎,不对啊,你胡说呢?龙都这么大的地方没有一位花神?”

“原先有,后来没的,这事,你得问龙兵去。”白毛冷笑着说。

“和他有什么关系?”牛奋斗不解地问道。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六章 花肥是人

花神,都漂亮浪漫。原先在龙都,有各种各样的花仙子,她们属于地仙,不怎么受天庭的约束,而龙兵来历非凡,且是一域之主,自然成了那些仙子追求的对象。可龙兵太过耿直,他恪守天条,认为那些仙子实在有失神仙的体统,不堪其扰之后,直接动手把前来骚扰的仙子教训了一顿。后来,那些花仙子说什么都不来龙都,所以,龙都压根没什么花神。但有花神,也只是路过而已,而且一定会到当地城隍庙登记。

了解了这段公案之后,牛奋斗啼笑皆非地说:“怪不得提起龙都就给人一种苍茫大漠的感觉,合着浪漫色彩都被龙兵给涂成黑色了,真绝。”

“行了,你还想泡花仙子是咋。说说眼前咱怎么办吧,是烧还是拔?”白毛已经跃跃欲试了。

“别急,我差点忘了,兄弟我现在也是场面人了,这种事,干嘛要自己动手啊。”牛奋斗忽然想到什么。

“你想干啥,磨磨唧唧的。”白毛不满地说。

牛奋斗也不理他,而是打了一个电话:“我要办案,给我找几十个人,XX别墅王导演家门口见面,别走漏风声。”

“你命令我?”对面传来不忿的声音。

“对啊,你要抗命?我现在好像是你领导。”

“你狠!什么案子?”

“你的资格不够知道。”

“你大爷,你。。。。。。”

对面还没开始发泄,牛奋斗得意地把手机挂断了。

“我靠,一副官僚主义的腐臭,你姓牛,还真牛,用不着哥们了呗这是?”白毛不满地说,他看到了,牛奋斗刚播出去的电话是打给陆艺的。

“滚,小爷肋条子那个仇还没报呢,正好出出气,还有,过几天我得给人家去办件事,我得先试一试我这新身份好使不。”

“原来是这样啊,哎,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牛奋斗对白毛他们毫无保留,低声说了出来,白毛和酸老西听完,对视了一眼,似有深意。

“行了,走吧白大爷,咱过去看看,别让那家伙跑了。”

“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挖出来以后一把火烧了,她就算跑了,也没法再害人。”白毛说道。

“靠,这就生气了,行,不去拉倒,小爷我自己去。”

说完,牛奋斗开着陈队的车出了茶社。

等他走后,白毛脸色一沉,对酸老西说:“得,你徒弟终究还是逃不过宿命啊,上辈子干什么这辈子还是干什么,咋办?”

“随他!”

“今非昔比了,他能办好吗,我可知道,那股势力不比前世弱,而且,他们现在可是受保护的,一旦出了纰漏,上头绝对不会承认,到时候背锅的可是他。”

“我信他,那些家伙,我早就想敲打敲打了,不过我是没机会了,正好让我徒弟去。别杞人忧天了!”

“你潇洒,我特娘的干着急,你们师徒啊,真是一个比一个狂。我特娘的有那么一个干爹,都没你们嘚瑟,哎,没天理!”

牛奋斗驾车很快就来到了XX别墅区,不过等他过去的时候,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所有人禁止出入。

不过把守大门的人见到牛奋斗,都肃穆而立,主动拉开警戒线,并说:“首长好!”

牛奋斗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内心不激动是不可能的,他按捺住心中的得意,强作镇定朝里走去。身边很自然跟上一位工作人员,给他介绍情况:“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嫌疑人被控制在他家里,陆队亲自看着。”

“干的不错!”

果然,走到王导演家的时候,围满了人,一个个神情严肃,目光如炬。

进了门,就看到王导演茫然无措地坐在沙发上,陆艺陪在一边,身后还站着五六个守卫。

陆艺见到他一脸不满,正要说话,但直接被他无视了:“王导,咱们又见面了!”

“是你?你到底是谁?”王导演见到他非常震惊。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牛奋斗笑着反问道。

王导演哑然。

“唐玲哪里去了,还有,被你害的人究竟有多少?”

“我没有害人!”王导演立刻反驳。

“好好好,陆艺,去把院子里所有玫瑰花都挖了。”牛奋斗毫不客气。

“别挖!”一听要挖玫瑰花,王导演顿时就失态了。

“为什么?”

“丢人,院子被人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干什么坏事了呢。我有没有害人,你们可以去查,至于唐玲,我确实知道她在哪,不过此时,她应该还在试戏。我马上联系,让她结束,你一会就能见到她!”王导演说道。

牛奋斗冷笑一声,对方明显在隐藏什么。

“给我挖!”

“别。。。。。。”见到牛奋斗如此果断,王导演控制不住自己了,想要冲出去,不过马上被身后的人控制住了。

“哎,是不是考虑一下,他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事情搞弄大了影响不好。你来之前,我已经查过了,他真没牵扯什么刑事案件,就连普通的纠纷都没有,名声很不错的。”陆艺小声说道。

“你是领导还是我是领导,要不你来领导我呗?”牛奋斗怼道。

“你。。。。。。妈的,至于吗,这么记仇,我也是被人骗了好吗?给你道歉行不行?咱们这个部门,不方便抛头露面,你这样做,很容易招惹是非的。”

“挖!这是命令。”牛奋斗看到他就来气,一点情面都不留。

手下人看到这样的场面,还说什么,纷纷找工具开始干活。

这时,王导演瘫坐在沙发上,面如死灰,双目无神,嘴里一个劲地嘟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看,你都把人吓傻了,你要是挖不出东西,我看你怎么和上面交代!”陆艺愤恨地说。

就在这时,门外慌慌张张进来一个手下说:“首长,不好,花下面挖出人来了,好像,好像还活着。”

“啥?”陆艺惊呼道。

牛奋斗心里也惊呼道“啥”,挖出人来了,还是活人,什么鬼。

他们赶紧跑出去看,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株玫瑰花的根部,居然是从一个人脑袋上长出来的,而那颗人脑袋,居然就是失踪的唐玲。

最可怕的是,她紧闭的双眼上那对眉毛,居然还在跳动。

太诡异了,别说是陆艺带来的人,就连牛奋斗都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他试着摸了摸唐玲的鼻息和脉搏,居然真的还活着。

他也不敢随便妄动:“这片土被翻过吗?”

“没有,都是陈土,未曾有翻动的痕迹。”陆艺的人果然训练有素,面对如此场景,还能镇定回答。

“继续挖,都小心着点。”牛奋斗命令道。

手下人虽然恐惧,但是听到命令,依旧毫不犹豫,纷纷上手,牛奋斗看在眼里,心里分外钦佩。

不一会,陆陆续续又挖出十几个人来,好多都是叫得出名的演员,要不是牛奋斗亲眼见证,他绝对不会相信。不过,好多已经腐朽了,没有了呼吸。

“审讯的事,先交给你,我得盯着这里!”牛奋斗对陆艺说。

“放心!”陆艺再无二话。

“出大事了,赶紧过来。”牛奋斗给白毛拨了一个电话。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七章 盗文运

酸老西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见到玫瑰花园里一个个被栽在地下的身体,也傻了。

此时唐玲还有呼吸,但没有意识,因为玫瑰花根是从她头顶长出来的,所以牛奋斗虽然焦急但不敢妄动。

“卧槽,卧槽,卧槽”白毛连发出三声惊叹。

“不对啊,怎么会这样?”小破孩也蒙了,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事情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先不说别的,赶紧想办法想救人!”牛奋斗急迫地说。

酸老西皱皱眉,四处查看了一会,然后说:“没事,这些不是活人。”

“废话,好多都死了,活得就唐玲一个,幸亏我们来得及时。”牛奋斗是真着急了。

“哼,她也不是活人。”

“老头,你糊涂了,这分明就是一个活人啊。”白毛不解地问。

“不用问咧,不信尼拿粪蛋的那把刀随便去砍断一根。”酸老西说道。

白毛疑惑地看了看酸老西,又看了看牛奋斗。牛奋斗也不明白,但看老头自信满满,想必有些话在当下不适合说,于是摸出那把骨刀,也不用白毛动手,自己挑了一根,然后用力砍断。这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花根一断,枝干随即变成齑粉,落地后,居然是片片花瓣。再看土中的尸首,一点点被泥土吞噬,转眼就消失殆尽。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面居然就呈现在他们眼前,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都砍喽哇,尼抓是抓不住咧,已经走咧,砍完还能损损它的精气,暂时不会再出来咧。”酸老西淡淡地说。

牛奋斗迟疑了一下,亲自动手,挨个把所有花株都砍倒,只在唐玲那株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但看到老西儿坚定的眼神后,还是动了刀。果然,结果都是一样。

“人已经疯了,审不出半个字。”陆艺见牛奋斗忙活完,才靠上来说道。

“疯了?”

牛奋斗嘀咕了一句,进了别墅,王导演就坐在沙发上一个劲的傻笑,嘴里不停嘟囔:“我是为了他们好,我是为了他们好。”

上前把过脉,翻看了一下眼神,果然,是失了神,通俗地讲,就是疯了。不过这种疯和常见的精神病不一样,王导演的疯,是由于魂魄受到惊吓,自我营造出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境域躲了进去,说通俗点,就是自我封印了神识。这样的人,从此以后就活在了自己幻想的世界,很难拉出来,至少以牛奋斗的本事是办不到了。

他疯了不要紧,可是埋藏在他心地的秘密就无人可知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杀了,去审讯他的魂魄,但明显不现实。

“咋办?”牛奋斗回头问酸老西。

“没求事,院里埋的那些人都活着,不信尼去查,那个女娃也一定活着,而且还在龙都。此刻也应该醒过来咧,不难找。”

“到底是怎么回事?”

“俄也不知道,以前见过一次,也没搞清楚原因,不过俄知道,那些已经腐朽了的,他们此生再无文运。”酸老西叹口气说。

“文运?”牛奋斗更费解了,他明白,酸老西说的文运,是指灵性,人若是没有灵性,不会致命,只是沦为很普通很普通的人。放在一般人身上,不算什么,但要是放在靠才华吃饭的人身上,基本等于断了他们立身之本。而院子里那些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大致可以猜到,都是明星演员,结果,不言而喻。

“有什么办法吗?”牛奋斗问道。

酸老西摇摇头说:“没啦!俄是没啦。”

牛奋斗还想问,但人多眼杂,也不说了。

“今天的事,叫你的人都别给我说出去半个字,善后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牛奋斗对陆艺说道。

陆艺被他命令,很别扭,但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不情愿地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就剩下自己人,牛奋斗又问:“到底是谁干的,真的是神吗?”

酸老西点点头说:“是,不过不是咱自己的神祇。”

“啊?”牛奋斗惊讶道。

“不用啊咧,尼过段时间办那件事的时候,说不定还会遇到和他类似的神。”酸老西淡淡地说,不过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厌恶的情感。

“卧槽,我想起来了,老头,你说的是不是那件事?”白毛惊呼道。

“你俩说什么呢?”

“笨死,你现在查查王导演的履历就知道了。”白毛不耐烦地说。

“履历?”牛奋斗更不解了,拿出手机输入王导演的名字,因为是名人,所以能查到的资料很多,可是当他翻看到其中一条时,眉毛不由得皱起来了。转而问白毛:“你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

“你猜猜看!”白毛又开始卖关子。

“我特娘的要是能猜到,还问你,赶紧说。”

“没劲,我问你,你觉得从什么朝代开始,匈奴或者突厥那些外来入侵者,才成了华夏真正的隐患。”白毛突然这样问道。

牛奋斗都没有考虑,脱口问出:“匈奴不灭,何以为家,自然是汉朝。”

“汉朝前是什么朝代?”

“明知故问,当然是秦朝了。”

“秦朝强大还是汉朝强大?”

“废话,自然是汉朝强大。”

“那为什么秦朝没有胡人作乱呢?”

“别唬我啊,这点知识我还是知道的,那会外族还没建国呢。”

“对啊,是没建国,那是因为秦朝打得他们无法建国。你想想看,匈奴自秦朝以后才开始建国,而华夏虽然经历了朝代的更迭,但实力是变强了,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到了汉代,外族突然变得那么猛?强大如此的大汉朝,也是倾尽全国之力才把来犯之敌驱逐出去?”

“这。。。。。。他们那些人就像是土匪,不拼命就得饿死,咱们生活好,用不着拼命,所以战斗力差一点吧。”牛奋斗不知怎么回答,只能狡辩。

白毛冷笑一声,算是嘲讽:“那我再问你,为什么咱们叫汉人。既然秦朝是第一个朝代,那干嘛不叫秦人啊,若是说汉朝比较强大,那唐代也很强盛啊,为什么不叫唐人?而且历史上向来都是后一个朝代会鄙视前一个朝代,汉人是汉朝叫出去的,那后面的朝代为什么不把这个称谓也给改了呢?”

面对这个问题,牛奋斗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因为自出生,就知道自己是汉族人,所以才叫汉人,可汉人的来历,他还真不清楚。

哪一天断更了,不用急,被禁了,因为我想说一些别人不敢说的东西。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八章 霸霸霸龙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种历史问题,我哪里知道。”

面对白毛一连串的问题,牛奋斗不满地说。

“错,这不是历史问题,这是道。”酸老西插话道,而且似乎对牛奋斗问出那样的问题很不开心。

“道?”牛奋斗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头,你别急,我慢慢开导他,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一个机会。”白毛得意地说:“牛粪,你还别不服,老头说的对,这就是道。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现在的汉人还是汉人吗?”

“你这问题真奇怪,怎么不是汉人啊?”

“确定?以前汉人是跪着的,胡人教咱们学会了坐,你现在看到的唐装,那是满洲人的大褂,什么音乐舞蹈,琵琶胡琴都不是咱自己个的东西,就连咱们的国语,以前叫金鞑虏语,粤,闽,客,吴才是正宗的汉人语系。你再说说,现在的汉人还是汉人吗?”白毛笑道。

“这。。。。。。”

“知道根在哪儿吗?告诉你,问题就出在秦朝,你能想出来是因为什么吗?”

牛奋斗略加思索了一下说:“焚书坑儒?”

白毛点点头:“对啦,就是焚书坑儒。知道为什么老头说这是道,不仅仅是历史问题。我也不问你了,省的你烦,就直接告诉你吧。十六个字,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中华心经?”牛奋斗惊叹道,这十六个字他是知道的,据说是被秦始皇烧毁的《道经》中内容,最早的道经不是老子的道德经,而是这部。

“对,是中华心经。今天的事,和焚书坑儒有很大的联系,外族之所以崛起,是从思想文化上先开始的。当年名家大儒都被秦始皇杀的杀坑的坑,文化出现了断层。而外族,把咱们老祖宗的东西保留的很好,他们才学会了怎么发展,怎么奴役汉人。据传说,他们有一种吸取汉人文运的办法,但不知道是什么,从今天这件事上看,我似乎明白了点。”白毛说道。

绕了这么大弯子,牛奋斗也总算明白他想表达什么:“可我觉得今天这种方式,并不算高明吧,很容易暴露啊。”

“这只是某些术法的变种罢了,只要找到传播这种术法的人,就能知道真正的术法是什么。”酸老西说道。

“刚才你说是神祇,难道是安拉胡?”

“嗯,现在邪教很多,曲解大宗教教义蒙蔽世人的更不在少数,不过从根源上说,他们的教义都有道经的影子,所以尼不能小看,也决不能轻饶。”酸老西说。

牛奋斗知道老头是在指他接下来要去办的那件事,默默点点头。

“牛粪,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怎么看待现在的汉人?”白毛说道。

“民族性越来越差,相比于其他民族,我们看似海纳百川,其实是毫无坚守,以致于现在的风气很不好,奸佞之人比比皆是,毫无礼义廉耻。我认为,不管是什么民族,就该有属于自己的民族性,也许汉人的民族性现在有些模糊,但我相信终有一天会找回来的,可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自己的家事,容不得别人在这件事上占便宜。既然说起大汉,那我也引用一句西汉名将陈汤的话吧: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说到这里,牛奋斗的眼神爆发出一股冰冷的寒意。

“得,你说这话我信。”白毛感慨道。

正说着话呢,白毛手机响了,是何鹏打来的。

“白爷,唐玲给我打电话了,说她被人绑了。”

“玩呢,被绑架了还能打电话?这绑匪也太不专业了吧?”白毛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你还不赶紧去救?”

“我已经过来了,可是绑她的那个人说唐玲是自愿的。”

“什么自愿的?”

“他说唐玲欠了他一大笔钱,说用身子还债,那人说他还不乐意呢,谁知道唐玲主动诱惑,还说唐玲现在倒打一耙想讹他,说什么也不放人。”

“什么跟什么啊,那你报警啊,傻不傻?”白毛骂道。

“报警有什么用,我看了,借条上的字就是唐玲自己写的,而且写借条的时候还有监控录像,确实是她本人写的。还有呢,他们进房间的时候,明显是唐玲主动的。如果报警,丫头说不定要坐牢的,那笔钱数额太大了,把我全部身家卖了都还不起。唐玲自己也能报警,可是她没有,说明她也知道这件事不好解决。最重要的一点,妈的,这个人我特娘的惹不起啊。”何鹏爆了一句粗口。

“还有你惹不起的人?”白毛疑惑道,何鹏他是知道的,道上出了名的狠人,他连宁老板都不惧,怎么可能会有怕的人呢?

“一句两句说不清,你们赶紧过来吧,我现在也被留住了,地址是XX公馆。”

何鹏说完就要挂电话,牛奋斗急忙问:“唐玲多会写的借条?”

“就昨天,我也是纳闷了,用钱怎么不和我说,再说了,那么一大笔钱,她想干嘛用啊。”何鹏无奈地说。

“干嘛用,当然是闷食了。”牛奋斗咬着嘴说道,闷食儿是句黑话,意思是下套。当然不是唐玲要去害别人,而是她被闷食了。

撂了电话,打算顺路先把老西儿送回茶社,毕竟他老了,这种事一看就不可能通过正当途径解决,带着他多有不变。

刚回到茶社,只见一名和虎童一般壮硕的汉子守在门外,这要把虎童也摆过来,活脱脱俩门神。不过不像虎童看着那样憨傻,有一股彪劲。

“师父!”那人看到牛奋斗他们,两步迈到近前,扑通就跪倒了。

“老头,你又收徒弟了?”白毛脱口而出。

酸老西瞪了他一眼,白毛乖乖闭嘴,不过牛奋斗的注意力在那名壮汉身上,并没留意。

“哥哥,他就是我说的,那个想要拜我为师的人。龙川,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小破孩红着脸站出来说。

“卧槽,你个小屁孩可以啊,都收徒弟了,他这样子,都能当你爹了。”白毛那张嘴真是想起什么说什么,一点都不忌讳。

地上的壮汉一听,马上不乐意了,站起身来顶在白毛面前,足足压了他一个头:“我才,二,二十,你胡,胡说什么,欺,欺,欺负我师父,你,你,你。。。。。。”

“你活腻了,我替你说出来吧,哎呀累死个人啊,茶社这是怎,怎,怎么了,全,全特娘,娘,娘的是结巴,个,个子大,大,大了,是,是,是特娘的倒,倒不上,上来气,气吗?”白毛哪会怕他,学着他说话,故意逗他玩。

“我才,才不,不是结巴,你再说,说,一句,试试。我可是,是霸,霸,霸。。。。。。”

龙川的结巴比虎童还严重,但是比虎童可勇于表现。

“爸,你叫我爸,我的天,太客气了。”

“我叫霸,霸,霸。。。。。。”

越着急说出不出来,越说不出来,白毛越贱:“知道了,知道了,你叫我爸爸,可以了,可以了孩子,收了你了。”

“白大哥,别逗他了,他一根筋,他外号叫霸龙口,他生活的地方叫龙口。行了,龙川,别闹了,这都是我的长辈,你有点礼数。”

“我都叫他爸了,还没礼数啊!”这句话倒是说得很溜,也很怂,看来对小破孩,他心里是很尊重的。

牛奋斗听完俩人的对话,笑喷了,这人看着老实,但脑瓜转的很快,看来还真是有两下,否则小破孩怎么会看中他。

“得,正愁没人手呢,龙川兄弟,刚才和你开玩笑,别介意啊,是不是想跟着我这位小弟弟混啊,那总得做点什么业绩吧,眼下正好有一件富贵,你来不来?”白毛坏笑着说。

龙川看了一眼小破孩,小破孩点点头,龙川二话不说:“妥!”

(本章完)

第四百零九 以德服人

按照何鹏给的地址,牛奋斗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到了才知道,原来也是坐落于一处高档的别墅区,甚至比王导演家的别墅都要阔气,不由得让人感慨,有钱真特娘的好。

小区还不让随便进去,当然,是不让闲杂人等进去,没办法,牛奋斗他们怎么看都属于闲杂人等。好在闲杂人等会爬墙,否则真要费一番事。

“妈的,门口守得挺严实,有本事把墙给改成碉堡啊,管个屁用,就能拦住老实人。”白毛跳进院子,恨恨地踹了一脚刚刚翻越的围栏,骂道。

“怪了,人是多会从姓王的哪里转移过来的。”牛奋斗一边整理衣物,一边思索,他确信唐玲应该在王导演家,不过他们也搜过了,没有。

“嗨,你查的又不细。有遗漏很正常,赶紧走吧,咱们好像被监控看到了。”白毛盯着不远处高高架起的摄像头说。

几个人似乎已经感觉到怒气汹汹的保安正提溜着棒子赶来,迅速闪人。

何鹏说的那个会所,在小区内一处人工湖的岸边,很好找,不过照样不好进。

“抱歉,这里是私人会所,不接纳散客。”会所外的保安很客气但不失骄傲地说。

“老子难道不是私人吗,老子难道是众人了。”来到这里,就没那么客气了,白毛一把推开,直接闯了进去。

保安火了:“你想干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别找事,否则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我们向来不懂什么叫客气。”此时白毛已经一脚把门踹开了。

小破孩应该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脸上多少有些尴尬,倒是那个龙川,满脸兴奋的神色,似乎很对他的脾气。

“何鹏,哪呢?”一进门,白毛就吼道,全然不顾已经围上来的保安。

“白爷,你们可来了。”何鹏从侧面的一个房间出来,马上站到牛奋斗他们队伍里。

“哼,毕竟是草莽,喊人有用吗?何鹏,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当是以前砍大街的时候吗,再说了,喊人也喊几个样子货啊,除了那个大个还能看过去点,你看看其余都是什么些什么玩意,何鹏啊,我对你真是很失望。”紧跟着何鹏晃晃悠悠出来一名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长相算是中等,不过神情阴鹜的男人。

“我就是个混混,姓白的,我和你爹也算是平辈,一口一个何鹏,你还真有礼貌。”何鹏回击道。

“哼,还真是拿自己当根葱。”

“呦,你也姓白啊,我也姓白啊,你祖宗是谁啊,说不定我还认识。”白毛客套道,不过他这种客套,怎么听都像是骂人。

“我就是你祖宗!”对面那位果然怒了。

“麻蛋,这孩是不是有狂躁症啊。”白毛才不顾那些,依旧各种嘴碎。

“行了,少说两句。”牛奋斗小声说道。

“兄弟,这小子叫白凡,他家是少数民族,有宗教背景,也是道上的,都说我狠,比起他家可真差不少,他家的人不仅狠,还阴,你小心点。”何鹏小声提醒道。

“白矾,我还碱面呢,又不是蒸馒头,搞笑。”白毛又开始了。

对面明显忍不住了:“和你们吵,真是丢身份。是来要人的吧,好办,要不掏钱,要不公了,随便!”

“兄弟,钱太多,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给弄的,是这个数。”何鹏给牛奋斗比划道。

“一百万?”

“一千万!”何鹏无奈地说。

牛奋斗哼笑了一声,颇感无语,心说,现在的流氓想象力都这么大吗,下野猪的套来抓小鸡仔,也是没谁了。

“先让我们看看人怎么样。”牛奋斗淡淡地说。

“呦,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头头,行,把唐小姐请出来。”

不一会,唐玲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两名壮汉。

“鹏哥,那个真的不是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她见到何鹏,情绪很激动,想要冲过来,但是被拉住了。

“别急,我问你,你去王导家干什么?”牛奋斗问道。

唐玲看牛奋斗的眼神充满了恨意,阴阳怪气地说:“求情啊,否则我吃什么。”

“好好说话,别人不给你肩膀,难道就是仇人了,我真是瞎了眼了。如果是那样,我们也不管了,你眼前就有一个人愿意给你当靠山,从了她不就行了。”何鹏骂道。

唐玲眼圈通红:“鹏哥,你难道不知道我吗,我要是那种人,会是今天这副模样吗。”

“行了,别骂了。问什么就说什么,反派死于话多,正派死于矫情,两头都占了,死的更快。”白毛说道。

白凡悠闲地倒了一杯红酒,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

“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牛奋斗问道。

唐玲痛苦地摇摇头:“我好像喝醉了一样,发生什么事一点印象都没有,等我醒来的时候,他,他正在我身上,不过,还好。”

“什么叫还好?被人抱着睡了也叫还好?难道是因为感觉还好?”白毛疑惑道,他真是不识趣。

在场的除了牛奋斗他们这伙人,其余的都笑了,尤其是白凡:“何鹏,你找的是什么人啊,搞笑来的吗?”

何鹏也有些尴尬。

“不说话能死吗,不会看面相吗,耳根,眉宇,中庭。”牛奋斗骂道。

白毛看了看,恍然大悟的样子:“哦,身子还在啊,哎呦,白家孙子,看来是你身体有隐疾啊,这么大美人放你床上,什么都干不成,哎,心疼,做流氓都做的不彻底。”

“你妈的,说什么?”白凡站起来怒吼道。

“妈耶,被我说中了,还真是个样子货。”

“给我打,打死算我的。”白凡吼道。

“白爷,你捅了马蜂窝了。”何鹏哭笑不得道。

“没事,霸霸霸龙口,别愣着了,能搞定吗?”白毛又开始撺掇龙川。

龙川晃着脑袋数了数人,挠了挠后脑勺说:“略多,试试。”

“记住,咱们要以德服人。”白毛还开玩笑呢。

龙川为难地看了看众人,真把他的话当回事了,居然在想怎么就叫以德服人。眼看对方已经逼近,他眼睛一亮,扫视一圈,撇下众人,居然到前台去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章 耍横

龙川跑到前台,拿起桌上一支笔,然后在自己手心和手背唰唰写了几个字,伸出来还兴冲冲给大家看呢。

牛奋斗他们看完差点笑喷,他在手心手背写满了“德”字。

“卧槽,有才,太特娘的有才了。就冲这点,以后白爷罩着你。”白毛笑的肚子都疼。

“有本事,都别报警,咱们看看谁横!”牛奋斗温柔地冲白凡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对方明显楞了一下,因为他说完以后,并没有的打算亲自动手,而是拉了一把椅子,伸了伸懒腰坐好。

“愣着干什么,给我往死里打。”白凡是真的怒了,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装,他们这伙人都动手,和自己的人比起来,眼下就是一比十的巨大实力差距,还不说他已经吩咐人暗中调派人手了。可看对方的样子,除了那个白头发和那个搞笑的壮汉,其余都好像不打算动手。电影里的超级英雄都不敢这么装,这伙人是疯了吗,自己手下可是有几个外面请来的功夫高手啊。

“哥哥,打架不好吧?”小破孩羞涩地说。

“你没看见吗,咱们这叫以德服人。”牛奋斗笑着说。

“兄弟,既然要打,那我也豁出去了,我再拉点人过来吧,这样太吃亏了。”何鹏说道。

“你别撸袖子了,一会瞅机会把唐玲救下就行。白锋肯定不会吃亏,至于那个大个子,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样子,底子还不错,弟弟,你在一旁给盯着点,别让受伤了。虎童是不在,否则,哼,蚂蚁。”牛奋斗低声说道。

何鹏见他毫不在意,心里暗惊,心里怀疑,难不成当初张老驴子也是被打出去的?

他自祤自己能打,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对自己的武力值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尤其是白毛,他是第一次见他打架。看着也就百十来斤的体重,但爆发出的力量只能用恐怖形容,一百八十多斤的人,随手就被他抛在空中。他看呆了!看傻了!

至于龙川,还好,一招一式底子是有,仗着身大力不亏,一人打两三个勉强能应付,到底是比不上虎童。

“哎,你这不行啊,白瞎了这一身肉了。”白毛一边打还一边挑逗龙川,气都不喘一下。

龙川算是见识到白锋的实力了,除了佩服还是佩服,所以不管他怎么损自己,都不反驳,憋着一口气努力应付。

“小心!”龙川忽然瞥见白锋身后有人竟然抽出了刀子,趁白锋不注意,朝后腰捅去。

发出警示的同时,龙川一把扯开白毛,用自己的身体去挡刀。

白毛见势不好,反手把龙川扯开,刀子直接插到腹中。

“白凡,你真敢动刀?”何鹏见状,站起身来怒吼。

场内忽然陷入了一种寂静,看刀插的位置,这要是不赶紧送医院,人肯定是没命了。

白凡也微微怔了一下,嘴里是那么说,真要出人命,太麻烦了,对,仅仅是太麻烦了,不过嘴上可不退让:“杀了人,有人扛,我怕什么。”

谁知道,牛奋斗居然一点都不惊慌,依旧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着。

“哥哥,都要出人命,还能坐的住?”

此时,白毛捂着肚子,面目狰狞扭曲地跪在地上,看样子痛苦极了。

龙川眼泪都快下来了:“大,大,大哥,你,你,你怎么样啊?”

就在这时,牛奋斗忽然从椅子上站起,几乎是留下一道残影,转眼就站在了彻底吓傻的唐玲身边,搂起细腰,下一刻,又回到了椅子上。

“行了,起来吧,你跟人家碰瓷,人家才不在乎呢。”牛奋斗回头对白毛笑着说。

“卧槽,有意思吗你,我还说装个死骗点钱呢,没劲。白挨这一刀了,你试试,很疼的好吗?”白毛忽然站起身,随手把捅进肚子里的刀拔出,丁点血都没有流,从他连贯而悠然的动作来看,好像和疼沾不上半天边。

全场的人都傻眼了,他们甚至都不敢再看白毛一眼,仿佛他比鬼都可怕。

事实上,白毛确实比鬼怪都可怕。古时那些毛僵,飞僵,旱魃,但凡现世,天下都要大乱。而白毛,可是这些僵尸的爷爷,他干爹是更这些僵尸的祖宗。虽然内丹不在了,但身体可还是僵体,别说是刀了,就算是枪,炮都白搭。

“哎,牛粪,我突然有个想法,你说咱以后要不就靠这一手出去骗钱怎么样?”

“闭嘴,都挨刀了,你也能忍得下去?”

“对啊,靠,刚才谁捅的老子,姥姥的,给我出来。”白毛拎着刀开始四处找人。

这个时候,哪还有人敢动手,他们是凶,是猛,可也没猛到挨了刀像个没事人一样,打架已经不在一个量级了,身体素质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打,那不是嫌命长吗。

接下来的一幕就有点爆笑了,白毛拎着刀追着一群人绕着大厅跑。

面对这样的场景,白凡要疯,他虽然是个太子爷,但大大小小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单单今天这种状况他是没见过。打架打成喜剧,估计他是头一份。

“老子神经病,杀人不偿命,小子,这事怎么算啊?”白毛已经把刀架在了还故作镇静的白凡脖子上。

白凡时不时撇着屋外,默不作声。

“不服,还有援手?”牛奋斗淡淡地说。

这时,屋外突然警车的警报响起,白凡冷笑一声,满是嘲讽地看着牛奋斗,意思是说“黑的不行,咱来白的。”

“借款合同是不是你的笔迹?”牛奋斗忽然转头问唐玲。

唐玲如同做梦一般,被他一问,才醒过来:“他名下有个经纪公司,不是借款合同,其实是份艺人合约,合同上说,我已经收到那笔钱了,笔迹也是好的,签约的时候录像也是我,可是我完全记不起这件事,钱更是没有。”

“明白了!”

牛奋斗站起身,出了门。

白凡心说,想说理去,那就去吧,看他们信谁的话。

过了一会,牛奋斗独自一人回来了,把某一个小本本放好,就听见警报声越来越远。

“人我要带走,没问题吧?我不知道你家有什么背景,和姓王的有什么关系,小爷不关心。回去告诉你家能管事的人,就说再敢胡来,玩白的也行,玩黑的也行,玩不黑不白的也行,都不会有好下场龙都,不是你们的。”牛奋斗冷哼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一章 深山破庙

第一次完全靠武力摆平了一件事,白毛和龙川还有被震惊到的何鹏,显得非常亢奋,小破孩则有些不好意思,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这样的风格和他不太搭吧。

至于唐玲,惊魂甫定之余,莫名有些欣喜,她知道自己那样想不对,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会去推测,往后自己的路会走的比较顺畅,毕竟,触怒她的两个人,一个是知名的大导演,一个是有背景的公子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她选择的这条路,需要的人脉与资源,说好听点叫贵人,说难听点叫靠山。从今天起,不管道茗茶社会不会承认,马上就会有人知道,因为她,茶社出手了,那谁还敢欺负她呢?

大家各怀心思,只有牛奋斗一个人似乎在思考什么事,回去的途中,打了一个电话,是打给陆艺的,自然是让他去收拾残局,不过语态之间显示出的那股气势,完全有了一个负责人该有的担当。

“何鹏,回去把你的手洗干净吧!”打完电话的牛奋斗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何鹏还没反应过来,随口答了一句:“嗨,不脏。”

“不脏吗?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否则,等你变成鬼再来找我吧。”牛奋斗冷漠地说。

何鹏停住了。

“兄弟,人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有时候,人之所以会走到无法选择的地步,不是命运,是自己不懂得珍惜机会。”白毛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诚地说。

“你也不用跟着去茶社了,想必往后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不管我们乐意不乐意,你和我们已经有了某种联系,希望你做个好人,这是我的底线,也是唯一的要求。”牛奋斗对唐玲说。

唐玲听到这话,心里升起一阵冷意,不过同时也多了一份感激。冷意是由于牛奋斗太过直白的表达,感激是因为,他默认了,以后她可以借茶社的名义方便自己行事。

“回!”

说完,牛奋斗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了。

“卧槽,兄弟,有时候我发现你对人也太冷冰冰了吧,讲点委婉不好吗?”白毛表示不太满意。

“委婉?人的缺陷,都是由于过分照顾自尊而产生的。”

“哥哥说的对!”小破孩力挺到。

“卧槽,行,你俩开始穿一条裤子了。”白毛酸酸地说。

牛奋斗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行了,你现在越来越像大爷了,跟你师父也是越来越像了,有本事,你到老也能这么狂,我就服你,反正我也能看得到那一天,别像你师父那样,越老越怂。”白毛讽刺道。

“你什么意思?”牛奋斗从他的话里忽然听出什么。

“什么什么意思?”

“你见我师父?”牛奋斗狐疑道。

“废话,我能没见过吗,处了多少年了。”

“我是说你最近好像见过似得。”

“靠,知道你什么意思了,你想象力真丰富,我上次见你师父的时候,他特娘的已经快破百了。估计那会你也见过,也许你觉得师父还牛气哄哄呢,不过比起他以前的剽悍,差远了,再说了,临死都不敢和你告别,不怂是什么?”白毛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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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咧咧道:“对了,你把人家小姑娘赶走,那把琴是不准给了?她的文运不是被偷了些吗,以后可不好混啊,有囚牛罩着,说不定路会好走一些。”

“为什么要好走?得到的越多,越挥霍,斗米养恩,担米养仇,这样反而对她更好,筹码越少,越懂得珍惜,看她表现吧!”

牛奋斗甩下这么一句,独自朝前走去。

面对他的背景,白毛有些呆了,愣了半天。

“怎么了?”小破孩问道。

“没事,感觉有点看不懂了,他怎么一下就变得这么成熟了?”

“哥哥好像一直就是这样啊。”小破孩笑着说。

“是吗?”

“是!”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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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灯,只有被薄云遮住大半的月光。寒枝枯皮,春风虽已略有暖意,但吹到还没有苞芽的树木上,依旧凸显肃杀,尤其是在一座破败的古庙,到处是千百年寿龄的砖瓦草木。

虽是破庙,但看那些巨大的房檐梁木,以前的规模肯定不小,许是战乱时破坏的,许是别的原因,总之是破败了。香火一断,谁又会在意这里供的是何方神圣呢?

所谓的信仰便是如此,信的人多了就是神了,信的人少了,谁会管殿内的泥身是什么神!

这里白天都没有人来,更别说傍晚了,因为离人烟较远,以前被当做义庄,后来被划定位文物,可能是资金不够吧,并没有开始修缮,一直处于封闭状态。

不过今天来了一位客人,一位女宾,她自然不是来烧香拜佛的,她是来借宿的。

从小在大山里长大的她,对大山有一种骨子里的信任,一旦遇到危险,总喜欢躲进大山的怀抱。本来,她今天想在山里随便找个地方过一夜就算了,但是偶尔发现了这座庙。

见到房子,不管破旧与否,总能给人一种安全感,若在以前,她不需要这种安全感,但最近,她突然很想有一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家。

主殿里一片狼藉,她简单收拾出一片可以容身的空地,铺了一些干草,用破旧不堪的蒲团当做枕头,就躺在神像的下面。

她望着斑驳的神像,嫣然一笑,正好一股月光打进来,洒在她嘴边,彷如那段月光就是从她嘴里流淌而出的,很美,不过,她本来就很美。

“没有带香火,没有带供品,如果我跟你许个愿,不知道你会不会满足啊?哎,不要那么小气吗,你看,平时也没个人来,我陪你解闷也是有小功劳啊。要不,你先听听?”她望着神像嬉笑着开启了玩笑,不过眼神中却充满渴望:“其实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想在这种时候,有个肩膀能给我依靠。”

说完,她居然羞涩地把眼神移开,然后就是对自己内心的嘲笑:“哎,就算有神,岂会眷顾我这样的人啊!”

困了,也因为伤了,精神不太好,眯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风很冷,夜很凉,她不自觉地抱紧自己的身体,许是梦到了什么,眼泪从紧闭的双眼中渗出。

不知是什么时辰,她忽然被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个女人幽怨的哭泣声吵醒。

第四百一十二章 墙里的女鬼

破败佛殿里的那个漂亮女子听到哭声,翻身坐起来,脸上挂着一丝笑意,起身顺着哭声寻去。

哭声是从寺庙后的空地传出的,茂盛后干枯的杂草也足有一人之高,看来久未有人踏足了。不过这些杂草非是野草,倒像是花木,仔细辨别后发现,是牡丹。

寺院里种牡丹,自唐以后非常兴盛,倒不足为奇。不过,令人诧异的是,哭声居然是从这片空地边的围墙内传出的。

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女子没有表露丝毫慌张,反而是盈盈一笑说:“嘿,别吓唬我了,我是看你孤苦伶仃在这深山古庙内飘荡可怜,特来会会,怎么,是不是连鬼也不想做了?”

幽怨的哭泣声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停止。

女子微微挑挑眉,她敢肯定,哭声就是从墙里发出的,也知道不是人而是鬼,可是按道理来说,她既然已经点破了,鬼就没有装的必要了。

她朝墙走去,并没有做丝毫防备,倒不是因为她大意,相反,是因为她自信,她不信孤魂野鬼能伤她分毫,至少在此之前是没有过。

来到墙壁面前,她才感到一丝惊讶,因为墙壁虽不敢说洁白,但新旧程度和这座破庙很不搭,好像是后来有人刮过灰。墙面上留着或深或浅的痕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笑,装神弄鬼,看我不。。。。。。”女子刚一抬手,想用术法把墙内野鬼逼出来,谁知道,墙面上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居然把她拉进了墙里,准确地说,是把魂魄扯进了墙里,身体还留在外面,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像块木头。

女子被扯进墙里,惊讶地发现,墙内别有洞天,居然是一间禅房,温暖静谧,干净整洁。不过有些突兀的是,禅房内,居然坐着一位女子,衣着打扮非常古朴,仿若戏中的青衣。可她隐约记得,抓她进来的那只手,分明是个男人的手啊。

被抓进来的女子有些慌张,但没乱了分寸,反而冷笑一声:“哼,抓我?你可能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禅房内那名古韵的女子抬眼看了一下,似乎见怪不怪地说:“小姐误会了,非是奴家所为,不过,此地非真非幻,你应该出不去了,若小姐认为是奴家害你,请你灭了我的魂魄吧,奴家居此千年之久,倦了!”

女子一听,以为是威胁,非常恼怒,想尽办法要挣脱,结果,确实出不去。回身想把怒火发泄在鬼魂身上,奈何那名女鬼一心求死,根本不反抗,她犹豫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虽然没有元神,但魂力也很强,若是幻境,能出去啊?”

“想要出去,只能等你的有缘人救你,我等了千年,也未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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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奋斗突然从梦中惊醒,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了小鱼孤零零地站在一座破败的神像后面,寒风瑟瑟让她发抖,但身体仿佛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好像就是在望着他。

当他想问话的时候,梦就醒了,可是小鱼可怜巴巴的眼神一直萦绕在他脑袋里无法挥去。

一个梦,让他心乱如麻,左右是睡不着了,下楼泡了一杯茶,点了一支烟,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

“咋地咧这是?”此时正是鸡鸣,酸老西也起床练功了,见到牛奋斗发愣,就问道。

“没事,做了一个梦,很奇怪,我已经好久不做梦了。”

听到这话,酸老西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也走过来坐下,问道:“好久不做梦咧,有多久?”

牛奋斗也不知道老头为什么会关心这个问题,老实回答说:“应该是确定师父走后那天吧,再就没做过一个梦,不过说来也奇怪,非但不做梦,觉也越来越浅,有时候睡着了跟醒着一样,身边的事物都非常清楚,尤其是开了天眼以后,更是如此。”

“好事!”酸老西笑着说。

“好事?这算什么好事?”

“普通人,心里都会有正反两种思想,用专业点的话说,叫什么意识和潜意识,梦就是由正反两种意识之间的摩擦导致的。但修道之人,只有一种意识,那就是精神力。道行越深,精神力越强大,潜意识和意识会融和到一起,等哪天,对自己思想的控制达到一种自如的境界,那就修成了元神,元神就是一种纯粹的精神力。尼开始不会做梦咧,也就说明尼的精神力越来越强大咧。不是好事是什么?”老西笑呵呵地说,看的出来,他是发自肺腑的高兴。

“算了吧,连你也学会拍马屁了。”牛奋斗不屑地说。

“拍马屁,尼姥姥的,尼算个求,俄还用拍尼马屁?”老西骂道。

“开个玩笑,看你猴急的样子吧,我要是能修成元神,那还不好?不过,今儿不是又开始做梦了吗?”

“尼信不信,尼不说俄也知道尼梦到谁咧?不是尼父母就是尼那心爱的女娃儿,如果是尼父母的话,尼求才不会下来抽烟咧,最多等天亮喽给打个电话。看尼外,发愁的样子跟求便秘一样,那就不用说咧,尼梦到的应该是那个女娃儿,是那条鱼吧?”老西儿不屑地说。

“得,就算你猜对了,也用不着这么嘚瑟吧!”牛奋斗不太服气地说。

“这不是猜的,俄告诉尼哇,精神力越来越强大以后,会与天地之气联系到一起,人是感情动物,所以精神力会下意识地关注到与自己亲近之人的气运,若是有梦,非是幻想,而是尼精神所亲见。”酸老西坚决地说。

“精神所亲见?什么意思?是说我梦到的,就是我自己那看不到摸不着的精神力亲眼看到的?”

“对,不过尼现在水平有限,也就只能看到当下发生的事,若再厉害点,就能看到未来的事,就有喽预知能力。所谓神仙一梦,百世沧桑,便是这个道理。”

听到这话,牛奋斗虽半信半疑,但还是起身朝楼上走去。

“干甚咧,聊一半咋跑求咧,不愿意听老子不说就是咧,乃个拦的,疯疯癫癫的。”酸老西以为他嫌烦,脱口骂道。

“除了口音不像我师父,你这开口骂人的毛病,真是和那老乞丐一个操性!你不是说我的梦是征兆吗,那我赶紧再去睡会,看看小鱼到底怎么了。”牛奋斗说道。

“脑子哇,尼求以为看电视咧,打开就能看到?凭尼现在这点能为,能看到一点就算不错咧。说说看,尼求梦到甚咧,俄看能不能给尼解解。”

牛奋斗又走回来,把自己梦境描述了一番。

听完以后,老西沉默了许久,脸色凝重:“她应该是有危险咧!”

“啊,不行,我得去找她。”牛奋斗噌站起身就要走,虽然他不知道该去哪儿。

“等求一下,神经病呀,俄话还没拉说完咧。”酸老西骂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三章 寻你

“尼那条小鱼,不是已经被鬼母吞了精魂咧吗,尼咋还能梦到?咋地,换口味咧,不喜欢人,喜欢鬼咧?”

酸老西提醒道。

牛奋斗一想,也愣了一下神,心说对啊,小鱼的身体已经被鬼母占了,而且差点杀了自己,他当然看不上所谓的鬼母,可也没寻到小鱼的芳踪,那此时的小鱼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联想到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他担忧地问道:“难道又是一个陷阱?”

说完这话,眼神中不觉露出了杀气,他是一个男人,作为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并非是自己受辱,而是自己心爱的人受辱。

“不是,尼既然能梦到她,说明她还存活在人世,因为尼俩的感情外人是模仿不来的,若非心心相印,尼无论如何是梦不到她的。俄想说的是,她应该还在,但是奇了怪咧,鬼母已经出世,她还活着,至少是魂魄活着,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又是以何种方式活下来的呢?”酸老西说道。

牛奋斗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心里狂喜,因为小鱼还活着。虽然他坚信小鱼不会死,但没有得到确信答案之前,他永远都放心不下。

“不管了,管她是人还是魂,只要她还在人世,我这次一定不会放她走。”牛奋斗咬着牙说。

“哎,随尼哇,缘分这东西,真是说不来,打是打不散的。不过尼出去以后多留点心,可能尼再见到她,不一定能认出来。”

“一定能认出来!”牛奋斗肯定地说。

说完,他赶紧起卦,茫茫人海,漫无目的地找人,岂不大海捞针。结果,卦象依旧散乱,毫无提示,顿时有些失望。

“别费劲咧,尼要是能卜算到她,鬼母早就先尼一步咧。”酸老西嘲笑道。

“那我怎么找啊?”

“尼们俩之间,如果有缘分,那只能靠缘分去找咧。”

“啊?靠缘分找人?”牛奋斗疑惑道。

“对啊,缘分这东西很怪,若有缘,万里也不远,若无缘,眼前是路人。如果这次尼还能找到她,说明尼们之间,缘分很深,看尼造化哇。俄打坐去咧,尼球自己想哇。”

说完,酸老西走了,只留下茫然的牛奋斗。

“缘分?”牛奋斗望着门外依旧黑暗的天空,呢喃道。

就这样过了好久,一直等到天亮,大家都醒了,他突然悟出了什么。

“我的眼就是你的眼,我的心就是你的心”牛奋斗这样想到,慢慢闭上双眼,用心感受着小鱼留在她梦里的那个眼神,过了好久好久,像是入定了一般。

期间白毛他们看到他这样,很好奇,本想发问,但被酸老西制止了。

直到中午,日上当空,牛奋斗才用力眨了眨眼睛,脸上带出孩童般的笑意,面朝着北方温暖地说:“别急,我知道你在哪里了,等我。”

“弟弟,你收拾收拾东西,带着龙川先往西走,去肃川,帮我查一下那些人的动向,我去办点事,然后就去找你们汇合。”

牛奋斗早就和小破孩透露过他原本打算去做的事,小破孩一听,自然明白哥哥要他干什么去。

“没问题,不过,哥哥你要干什么去啊,用不用我陪你去啊?”

“不用了,那边的事情比较紧急,你们还是先走一步吧,我很快的。记住,去了那边一定要暗中行事,千万别暴露行踪,那伙人不简单,万事小心。”

“好吧!”

“你们收拾吧,我先走了。”

说完,牛奋斗什么都没拿,直接跑出茶社,打了一个车,溜了。

“不,不是让我先走一步吗,他怎么走了?”看到牛奋斗着急的背影,小破孩愣了。

“什么情况啊,尥蹶子跑路了?”白毛也看傻了。

“别猜咧,干活去哇。”酸老西看着门外淡淡一笑。

牛奋斗打车来到龙都外,然后就是步行,一直朝北走去。他不能坐车,因为他从小鱼留在他梦里的那个眼神中,体会到一种感觉,他需要一步一步去丈量,用那种的感觉去寻找方位。

之所以要朝北方走,是因为他从小鱼的眼神中,还感觉到一种别离的情愫,那种情愫很新鲜,应该是刚刚发生不久,而且那种情愫,像是故地重游的告别。而他和她之间,发生的很多故事,都是在龙都以北的那个校园。

就这样一路走,眼睛都不眨一下,像是疯魔了一般,足足走了三天,终于来到一片山林之外。

连续三天都没有吃东西了,牛奋斗却不觉得饥饿,因为走到这片山林以后,小鱼的气息越来越浓。

在山林的河里喝了一口水之后,正要进山,路过一个附近山村的百姓。

“哎,小伙子,你要干什么去啊?”老乡热心地问。

“进山玩玩。”

“啊,旅游的?不对啊,旅游的我们也见过,人家都一群一群的,还背着包什么的,你这空着手,骗谁呢。我说啊,你不会是进山下套子的吧?”老乡说道。

“那我也得带着家伙啊,我就是进山溜达溜达。”说着话,上前递了一根烟。

“看你这样,还旅游的,别的村的吧,知道我们这儿野兔多,是不是也想弄点?”老乡接过牛奋斗的烟后,见他穿着破破烂烂,脏兮兮的,非但不嫌弃,反而觉得亲切。

“啊?啊!”牛奋斗憨笑着,顺水推舟道。

“小伙子,不是不让你进去,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日头都落山了。这野林子什么都有,大白天一个人进去都很危险,更别说晚上了。”

“晚上怎么了?哪个穿林子打山的好手,不是晚上下家伙?”牛奋斗见他们话里有话,找了个话头说。

“哎呦,行家啊,没看出来啊。不过,我们这片林,和别的地方可不一样。这片林里有座庙,那座庙,原先是义庄。义庄懂不,就是放死人的地方。邪得很啊,据说里面有妖怪,还是那种吃人的妖怪。”

牛奋斗皱了皱眉,马上笑着说:“哈哈,不让进去就不去了呗,吓唬人有意思吗?还妖怪,我可不信那玩意。”

“你这个小伙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们唬你有意思吗?原先进山打猎的人不少,有的晚上回不来,就留在那个破庙住下了,那一个个的胆子比天大,结果呢,全死院子里了,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你说怪不怪?”

“假的吧?”

“假的?我家大爷爷就是死那儿的,还假的。现在流行搞旅游开发,那座破庙据说有些年头了,有人还想开发来着,结果,去了庙里就听见有鬼嚎,都吓的跑回来了,有几个还给吓傻了,那还是大白天发生的事呢。就是去年,我们村的人都知道。尤其是前几天,有个进山套野兔的后生,要死不死的路过那座破庙,你猜他看到什么了?”老乡说完,都不自觉的打个一个哆嗦。

“什么?”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四章 皇家大庙

老乡顿了顿,故意卖着关子。

牛奋斗很识趣地又递上一根烟,老乡也不客气,接过来别在耳后说:“说出来怕你不信,就前几天,我们村有个后生进山打野货,刚巧路过那座破庙,你猜怎么着,他看见有个白衣服女人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大殿后面的院子里。都知道那里闹鬼,当时就把他吓个半死,赶紧撒腿往回跑。回来和我们一说,我们不信啊,因为那是大白天啊,闹鬼也得晚上不是?于是我们招呼了十几个壮劳力,就进山去了。结果,院子里连根毛都没有。”

“不会是看错了吧?或者说不定是个过路人。”

“不会看错的,那后生平时胆肥得厉害,人也老实,不会瞎说的。这几天估计是被吓坏了,已经病倒了,就在家躺着呢。你说是过路人,那应该不是。你说我们这穷乡僻壤的,进进出出就那么几个人,要是过路人,会没人看见?而且那后生说了,那个白衣服女人特别特别漂亮,跟个天仙似得,我们这十里八村,就没那么一号人物。”

“嗨,说不定以讹传讹呢!”牛奋斗笑着说。

“小伙子,你还别不在乎,我告诉你啊,那座庙确实邪乎着呢。我也是好心,你进山可以,最好别去那个地方。”

牛奋斗笑笑不置可否。

他当然不会因为老乡的话而感到害怕,反而觉得那座庙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深山古庙,向来都不是善地,尤其在当地有传说流传。问明古庙的位置以后,不顾老乡的阻拦,还是进了山。

庙不远,但却真不好找,进山的路因为长年没有人走,已经荒废了,加之又是日落,越走天越黑,饶是开着天眼,也是难寻。左碰右撞,差不多找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那座古庙。

站在破败的庙门前,牛奋斗惊讶不已。因为庙虽然毁得差不多,但原来那些建筑的遗迹还在,正对主殿是一座小殿,那里是供奉韦陀菩萨的地方。菩萨的泥身虽然被砸烂了,但是从遗留下的痕迹来看,此庙居然还是一座皇家大庙,因为此庙中韦陀菩萨手中的降魔杵是举过头顶的。

寺庙无等级之分,但有大小之分,从韦陀菩萨手中降魔杵的位置就可以看出。由大到小,分别是举过头顶,平于胸前,杵在地上。一般若韦陀菩萨的降魔杵举过头顶,大多有天子贵胄拜过,就算没有亲来,庙中的禅师也与皇家有深厚的关系。而且此庙的主殿,居然是仿造宫殿的规格,千百年来都没有几座寺庙有此殊荣。

牛奋斗想不到,在此深山老林,居然还发现了这么一座大庙。不过也心生疑惑,据他所知,如此规格的寺庙,向来不会无名无姓,而且香火不断。即便抛开宗教的因素,单单是眼前这些建筑,就足够扬名天下了,怎么会破败呢?而且像这样的寺庙,即便破败,也有佛家的余威,按理来说不应该闹鬼的。

除非,这里是庙,而不是寺。

人们总爱把寺与庙连起来读,倒也没错,但寺与庙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一般寺是佛,法,僧三宝住处所在,而庙则是供奉鬼神所在。不过自唐以后,大乘佛法盛行天下,寺庙融为一体,寺与庙不再分开来谈。但在唐以及唐以前,寺就是寺,庙就是庙,功能有所不同。

牛奋斗仔细查看,从建筑风格来看,好像还真有点唐代的风韵。

如果真是一座庙,那可要当心了,说不定还真有什么恶鬼邪神在。

牛奋斗提高警惕,走进院内查看了一圈,然后大失所望。庙内空无一人这是早就想到的,但同时,连一丝阴煞之气都没有,这他可没想到。大殿,偏殿内还留有腐败的棺材板,说明此地以前确实充当过义庄,加之老乡说此处闹鬼,那见到两三只鬼影实属正常啊,无奈何,鬼毛都没有一根,反而透着一股祥和之气。

“怪了!善喜也不用手机,否则问问他,说不定他知道这里是何处。”牛奋斗嘟喃道。

别人是生怕见个鬼,他倒好,巴不得见一只鬼,可惜,还随不了心愿。

天色已晚,就算下山也没什么去处,看到大殿还能遮风避雨,今夜就在这里歇一宿。周围看了一下,发现大殿后还停着一口薄皮棺材,里面的尸骨已经被野兽叼走,只留下几根完全风化的腿骨。

他把托底的棉被扯起,包住白骨放到外面。

“兄弟,不好意思,委屈你在外面呆一宿,借你贵宝地一住,回头给你烧纸钱当住宿费,不用登记身份证了吧?”

他还安慰了那几根白骨几句,白骨的主人要是在天有灵,想必是不敢有任何意见。

牛奋斗又在棺材里铺了一层茅草,然后躺了进去。

“还别说,挺舒服的,外面那位兄弟,你要是不满意,等我明天醒了再聊啊,要是半夜敢跟我抢地盘,别怪我撒起床气啊!”

这句话就暴露出他不要脸的秉性了。

若是一般人,就算胆大点,也不会睡棺材的,但在牛奋斗看来,有个窝住总比睡大街强。这其实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自从师父走后,那种感觉越发强烈,说不上为什么。不过他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估计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许是累了,躺下不久便睡着了。大概是午夜的时候,突然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古庙却格外地响亮。

“有人!”

牛奋斗暗自嘀咕,他确定不是鬼,因为他感觉不到阴气,而且若隐若现传来一道道亮光,应该是手电光。

“这个时候,谁会来这里呢?难不成,是来摸财得?不应该啊,这里放着的死人都是穷苦人,身上没什么金银细软啊,就算有,时间都这么长了,早就应该被摸走了啊。”

牛奋斗心里猜测,但并没有坐起身,因为他感觉到,鬼鬼祟祟的脚步正是冲着他所在的大殿而来。

听对方的呼吸声很粗很急,应该是出于恐惧。

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来呢?

牛奋斗想不通,于是屏住呼吸,想看个究竟。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五章 人吓人吓死人

脚步声离棺材越来越近,牛奋斗摸出骨刀,随时准备动手。

结果,对方估计是看到这一口棺材,停了一下,然后绕开朝前殿走去。从呼吸的力度和频率上,牛奋斗敢确定,对方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气息浑浊,不是有修为的人,应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过气脉有力,看来体力不错。

“妈的,干什么的啊!”

带着这样的疑问,牛奋斗偷偷从棺材沿边探出脑袋,果然,一个二十出头,举止鬼祟的青年,缩着脑袋,打着手电,灯光对着大殿内的那一尊巨大的佛像,犹犹豫豫不知想干什么。

“卧槽,不会是想把佛像偷走吧,特娘的你也得扛得动啊!”暗想。

只见那名青年在佛像面前虔诚地祷告了一番,嘴里嘟喃着:“菩萨别怪我,我实在是太喜欢她了。”

“啊,求神拜佛的?我去,大半夜求神,赶头柱香都不用这么积极好吗?”

面对青年怪异的举动,他实在无法理解,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差点惊掉下巴。

青年祷告完以后,深吸一口气,嘴里叼住手电,直接跃上法台,面带一种无法压制的兴奋,眼睛里满是贪婪,方才的恐惧荡然无存,从佛像后钻了进去。

看到他的表情,牛奋斗就觉得不对劲。男人什么时候才无所畏惧,只有贪婪的时候,而这种贪婪,大多都与性有关。

“小美人,我来了,我想死你了。”小青年终于肆无忌惮地说道,呼吸声更粗了。

“靠,在这地藏人,要不要这么绝?”牛奋斗暗骂,不过转念一想,马上觉得不对劲,这个大殿他可是查看过,不应该有别人啊,如果是有活人,就算藏得再深,也是躲不过他的耳目,除非。。。。。。。除非小青年藏得,是个,死人。

而且,他只听到青年的粗壮而亢奋,就差飘上天的呼吸声,并没有听到第二个人的反应。就算对方不是人,是妖,是鬼,也应该有所表露才对啊!

想到这里,牛奋斗心中一阵恶寒,一个很好不好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这小子,不会是来玩尸体的吧?

他扶住棺材沿,轻轻一跃,如羽毛落地一般轻盈,然后蹑手蹑脚偷身来到佛像后。佛像与墙有条缝,正好容下一人通行。不过牛奋斗来的时候,因为有帷幔挡着,当时并没有发现。

此时,只见在佛像后,除了小青年以外,还有一个白衣女子,不过衣服已经被青年褪去大半,两只罪恶的双手正在冰洁的皮肤上肆意游走。

“白术!”

牛奋斗一眼就认出了那名毫无反应的女子是蛊王白术。他可以确定,白术还活着,因为离得近,他才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但她动也不动,仍由人摆布,肯定是出了状况,具体是什么原因,他眼下可没心思探究。

他现在只有气愤,因为他想起路上见到的那个老乡说的话,说前几天有人在古庙见了一名白衣女子,不用说,肯定就是白术。而那些老乡带人进山,并没有发现她,不用说,就是被这小子给藏起来了,至于目的是什么,也不用说,看在眼里。

“妈的,真是茅坑大了什么蛆都有,我特娘的今天不吓死你个狗日的。”

心里这样想,牛奋斗计上心来,偷偷溜回棺材边,捡了一样东西,然后把衣服往起一提,脑袋往里一缩,又回到佛像后,轻轻咳了一声。

小青年就像触电一般,原地弹起,惊恐地吼道:“谁啊!”

手电光打过来,正好看见一尊无头的的身体朝着他直愣愣地站着,嗷一嗓子,吓的差点没死过去。不得不说,敢在这么晚出来干这种事的人,胆子到底是大,最后还是没昏过去,不过也吓的够呛,一边往后退,一边颤抖地打着手电问:“你,你,你是谁!”

牛奋斗故意压低声音,而且大殿很大,人说话是有混响的,于是他发出来的声音别提多悠远空灵了:“我的脑袋找不见了,你看到了吗?”

一边说,还一边张牙舞爪地往前走,袖口里正好伸出两根白骨,甚是骇人。白骨便是借他棺材当宾馆的那位仁兄的腿骨。

“我没见,没见。”小青年都快哭出来了,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脑袋找不到了,找不到了,要不,把你的借给我吧,哈哈,你的脑袋好,借给我吧!我把我媳妇送给你好不好,你看我媳妇多漂亮。”牛奋斗一边说,一边拿那两根骨头指着白术。

小青年看看他,再看看被自己扒去上衣的白术,哭喊道:“不要,我不要,大哥,我错了,我是第一次啊,我真的是第一次啊!”

“第一次?你真的是在哄鬼啊,你好厉害啊。”

“大哥,我真的是第一次啊,求你饶了我吧,我前几天见她在庙里一动不动,以为是鬼,吓了一跳,但见她实在太漂亮了,起了色心就把她藏起来了,但是回去以后还是害怕,今天是鼓足勇气来的啊。大哥,饶命啊,我不知道是你媳妇啊!”

小青年都不敢睁眼看了,闭着眼睛哭诉道。同时,一股刺鼻的气味冒了出来。

“卧槽,吓得都拉裤子了,至于吗?”牛奋斗一闻,暗骂道,但见他不似说谎,心里稍感安慰。

不过,他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对方,一方面是因为小青年这件事做的太缺德了,再者,他对白术有一种莫名的情感。白术是非常要强的女人,直爽,爱就是爱,恨就是恨,这种个性,他很喜欢,自然也想去保护。

“没关系,媳妇给你了,我要你的脑袋,我就要脑袋!”

牛奋斗双腿一蹬地,像个僵尸一样,直接蹦到法台之上。

小青年一见,登时吓得三魂七魄尽散,也顾不了许多,从另一边连滚带爬逃了出去。

牛奋斗跟在后面追,不急不缓,小青年哭爹喊娘地在前面跑,跑了几步,哐当一下,怼到了树上,终于昏了过去,也许,昏过去是最好的逃避方式了。

牛奋斗见玩大了,赶紧上前查看,还好,只是撞晕了,没有性命之忧。

牛奋斗恨恨地踹了一脚,找了一根绳子,背着青年走了一段距离,然后给绑在树上,返身回去了。

抱下白术一看,原来是魂没了。想了想,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她的身体,确信没有受到别的侵害后,才稍微放心下来。

不过由于天气严寒,白术体温下降的厉害,已然气若游丝了,怪不得自己没察觉。他赶紧把她抱进棺材,然后略带歉意地说:“不是我想占你便宜啊,我和那臭小子可不一样,我是为了救你,多有得罪,别介意啊!”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六章 八角十一层浮屠塔

白术身体冰冷,应该是得了低温症,没有三魂七魄在体内,又在冰天雪地里站了几天,也很正常。

牛奋斗把上衣解开,露出宽阔的胸口,把白术的印堂贴在身上,然后催动真气也就是阳火,一点点温暖她的身子。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如此。

像她这样的状况,还不能用急火,很容易把人烫伤,这不是危言耸听,人若高烧到四十多度,命就难保,都是同样的道理。所以,只能搂着白术,在棺材里度过下半夜,才算救过来。

清晨的阳光,还有些寒冷,不过白术在他怀里,睡得很香。

也就见过两三次,每次都是凶巴巴女强人的模样,第一次见她这么乖巧,配上她绝世的容颜,牛奋斗突然忍不住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口。说不上为什么会这样,他本不是如此轻浮的人,可能,就是因为难以言说的情吧。他能猜得到,白术之所以躲到这深山野岭,肯定是因为帮自己出头而受伤所致,他不是不感动,而是,不善于表达感情。

一夜没睡,牛奋斗一直在思索,白术的魂怎么会丢。按照进山前老乡的描述,白术肯定是在此庙中失了魂的,可是,他在此处感觉不到一丝异样的灵力波动,这就很奇怪了。白术肯定不是自己失了魂的,像她这样修为的人,灵魂非常稳固,只可能是被人陷害所致。

牛奋斗又仔细查看了一番,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因为白术的魂魄全都丢了,幸亏她修为不浅,否则换到常人身上,命都没了。普通人丢魂,最多就是丢了觉魂和生魂,七魄很难丢,主魂几乎不可能。如果三魂七魄同时被取走,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被抓做替死鬼,再就是被高人全部取走用做他用。

白术的肉身还有生理体征,说明不是被抓了替死鬼,那就只剩下第二种情况,被高人取走了全部魂魄。像白术这样修为的人,她的魂魄有大用,可以炼制法器,也可以炼成凶煞。

念及此,牛奋斗有些着急了,他对敌人一无所知,如果白术真出了什么意外,他心里。。。。。。

不过直觉告诉他,那个敌人就在此庙中。

思考了良久,他知道再拖下去结果只能更坏,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一个很大胆,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办法。

他把白术放好,从棺材里跳出来,阳光正好,他终于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整座寺庙的面貌。他在寺庙里仔细查看,手里还掐算着什么,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天空,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寻找什么。

终于,他停到了主殿前的一片空地上,面带喜色,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居然是寺,不是庙啊!”

说完,他有查看了一下方位,确信自己没有找错以后,掏出骨刀,开始在地上挖坑。初春的土地冻得很结实,奈何牛奋斗手里拿得可是龙兵的法宝,别说是泥土了,就算是铁土也不在话下。

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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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开口子,化指为钩往外挖土,很快,一个将近一米深,水桶大小的洞就出现了。

挖着挖着,一直畅通无阻的骨刀,被一块生硬的东西挡住了去路,肯定不是石头,因为对于骨刀,石头和泥土几乎无二。

“找到了!”

牛奋斗面带兴奋地说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去周边的浮土,很快,一个手掌大小,用金子打造的小宝塔出现在土里。

“哎呦,还是八角十一层浮屠塔啊,活佛啊。”牛奋斗端详着金塔惊讶道。

不怪他惊讶,这是一尊舍利塔,还是一座不得了的舍利塔。

舍利,本是佛祖火化后遗留下的佛骨,据说如宝石一般,后来,大德高僧圆寂以后,若留下佛骨,也称为舍利。不过,不同的舍利,存放的规格也是不同的。佛骨舍利塔,一般是十二角,十三层浮屠塔十二角代表十二因缘,代表佛祖的修为深厚。往下,便是这八角十一层浮屠塔了,只有活佛或者菩萨的舍利才有资格存放其中。八角代表八正道,也是象征佛法修为,大唐玄奘法师的舍利塔便是这样的规格。

牛奋斗知道会挖出舍利塔,但没想到挖出这么高规格的塔,是又喜又悲。

喜的是,丐爷和他说的话原来是真的。

丐爷说过,但凡皇家大庙,不是供奉三宝,便是供养鬼神。这二者不管是哪一种,只要庙宇还在,院内定有留存的物件,不是舍利塔便是封印塔,并传授了他寻找此类物件的法诀。按照丐爷的传授,他很快发现,此寺庙的建筑整体呈现雄伟宝气的格局,而不是暗合星辰排列用于压制鬼气的格局,必是供养三宝无疑,于是很快就找到了存放舍利所在。

这种舍利塔,不是像人们常见的那样,存放于宝塔之内。这样的舍利塔,是建庙初期,用于定位的落星,极有可能,此舍利原来的主人,便是于此坐化的。存于地下,让后人踩踏而过,正彰显了高僧济世度人的信念。

丐爷之所以这么清楚,也是有缘故的。时代在进步,术法没落,尤其是佛家,败类频出,打着佛主的旗号,尽干些坑蒙拐骗的事。遇到这样的寺庙,若是大庙,丐爷就会把镇庙之宝给偷出来,类似舍利,经文那样的重宝,然后威胁庙里的主持或长老,若是不听劝,那转手就卖掉换酒喝了。当然,有些事外人是不知道的,若遇到舍利,就不单单是训斥寺庙的和尚。舍利是有灵性的,可以通过舍利招回其主人的魂魄,或者通过舍利,找出当地的神仙,因为埋佛骨的地方,本地的神仙是可以跟着沾光提高修为的,丐爷更多的是威胁或训斥这些人。

牛奋斗把舍利塔起出来,便是这个打算,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是一座八角十一层浮屠塔。他悲的是,若是一会招回来的神仙,如果真是一尊菩萨,那特娘的就尴尬了。

左思右想了许久,牛奋斗还是决定一条道杵到黑,管他是菩萨还是高僧呢!

第四百一十七章 复生的小鱼

舍利塔因为在泥土里时间过长,有些锈蚀,牛奋斗用骨刀刮去锈迹,才打开。

塔内雕着一座莲花法台,制作非常精美,法台之上,放着两颗小拇指大小的类似圆珠的东西,晶莹剔透,类似水晶,这便是舍利子了。

丐爷传了他好几种利用舍利召唤魂魄的法门,不过他只记住一种,也是丐爷常用的那种,简单粗暴。当年听到这个方法的时候,牛奋斗非常反感,但丐爷却说,世事无常,有时总得行非常之举。

如今他终于明白了这话的含义,现在倒是觉得无所谓了。

左右看看,寺庙空无一人,他也知道,肯定没人,只是出于习惯而已。

走到一个稍微隐蔽的角落,然后褪下裤子,吸气,用力,浊气下降,倾泻而出,动作连贯,浑身舒畅。

掏出纸,擦干净,提裤子,站起身。

回头看看自己留下的那泡杰作,赶紧捂住鼻子,没办法,太臭。

犹豫片刻,取出一粒舍利,然后悬在“杰作”之上,开始了自己表演。

“抱歉啊,朋友落难,气愤难忍,手有点颤抖,说不定就掉下去了。就算掉下去,也别怪我啊,要怪,只能怪你。你说,有你坐镇的大庙,居然容忍歹人在此作祟。好歹你也是佛家的高僧大德啊,八角十一层的高级别墅住着,都快赶上佛主了,就眼睁睁看着歹人把生人的魂魄给取走竟然无动于衷?”牛奋斗对着那粒舍利自言自语道。

说完,再看看周围,发现没有异样,因为着急,就有点来气了:“别说你不知道啊,鬼才信呢。你要真不知道,那我手一松你也应该不知道的对吧?行,出淤泥而不染是真高人,既然是大德高僧,出牛粪而不污定然不在话下。”

说着话,牛奋斗也不犹豫了,直接松手,舍利直线落下,就在要碰到那泡货真价实的牛粪上时,突然转弯,然后横向飞出,消失不见。

牛奋斗大惊,心说师父的法子还真灵。可是左右看看,还是无人。这下就更不高兴了,如此规格的舍利塔,必是高僧无疑,但行事如此鬼祟,实在不像大丈夫所为。

“呦,不露面是吧?”他朝周围喊道,自然是毫无反应。

“行,我真是高看你了,咱看谁厉害,会接是吗,信不信我把手直接插到里面去,我让你再接。”牛奋斗十足的驴脾气,此时也不管臭不臭,脏不脏,索性把剩下的那颗握在手里,毫不犹豫地朝那泡粪里伸去。

“哎!”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传出一声叹息,非常无奈。

一听有门,牛奋斗自然停住了动作:“终于说话了,那露面吧,让我看看是何方神圣!”

“非是我不愿露面,我不过是本地的土地而已,道行不高,难以显露真身,你修为尚浅,天眼未曾大开,也看不到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手中所拿,是菩萨的一颗佛骨,他老人家不会在意你的行为,但老朽实在不忍,望小兄弟莫要胡来啊。”空气中传来真诚的声音,很和善。

说完,那颗消失的舍利子不知从哪里又飞回到牛奋斗面前,轻轻落在他手中。

这倒让牛奋斗有些不好意思了,干咳了几下说:“不知是那尊菩萨啊?”

“以智上求无上菩提,以悲下化众生,世人皆可成佛,你却问佛是那尊,岂不可笑?”

牛奋斗心里一惊,刚才他还怀疑说话之人,听到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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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打消了顾虑,虽不敢确定就是土地爷,能说出这句禅机的,不会是坏人。

态度马上谦恭起来:“是我冒昧了!”

“不怪你,世人只认那几尊佛爷菩萨,只顾天,不顾地,可悲,可叹。你手中所拿,是法显禅师。”

“什么?”牛奋斗大惊,法显禅师他听善喜说过,是第一个西天取经的僧人,比玄奘还早几百年呢。

“看来你是知道,那就好了。禅师既已出世,那你便留好吧。你今日所求之事,我已知晓,回棺内去看吧,你会满意的。”空气中的那个人说道,不过声音里,总觉得透着些许无奈。

牛奋斗也听出来了,但人家说让他返回棺内去看,也就顾不了许多。

回到大殿,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凑到棺材边,此时一道白光从空中飘来,飞入白术的身体,紧接着就看她眼睛忽闪了几下,真的醒了。

可是醒来后的第一句话,让牛奋斗错愕不已。

“奋斗,是你,真的是你吗?”

声音很激动,但居然是小鱼的声音。小鱼的声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绝对不会听错。

他傻眼了,像木头一样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棺内的女子起初很羞涩,但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终于还是放飞自我,坐起身拥入他的怀里,哭了起来,是感动的泪水。

“奋斗,我好想你啊,真的好想你。”

牛奋斗听到久别重逢的温暖语调,心里也翻腾了起来,颤抖且小心翼翼地抱住她的腰问:“你是小鱼?”

“嗯,是我!”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牛奋斗忽然一咬牙,轻轻把她推开,然后往后一撤,把将要涌出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用一种极其冷淡的语气说:“你真的是小鱼?”

“奋斗,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

牛奋斗认识,因为他从天眼可以看到,白术的身体里确实住进了一个灵魂,而那个灵魂的容貌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小鱼,可是他不敢相信。他不是害怕这是个陷阱,就算是陷阱,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他不敢相信,他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小鱼,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小鱼挠了挠脑袋,还是她习惯的那些动作。

“不用问了,我来告诉你吧。这具肉身的主人你应该认识,归属邪道。有位高人见她体内居然有两个魂魄,想来是必是害人无疑,于是出手抽掉了她的主魂,把这个魂魄留下,作为补偿,这具肉身就归你心爱之人所用了。好了,事情也搞清楚了,你们下山去吧!”空气中的那个人说道。

小鱼听到还有一个声音,吓了一跳,不过听到以后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马上又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不过马上又露出复杂的神色,不知为何,似乎努力在想一些东西。

不过就算是这样,事情还是美好,白术体内是小鱼无疑,也许对于外人来说,小鱼已经不是小鱼了,但在牛奋斗眼里,小鱼还是小鱼。

可牛奋斗看到小鱼的表情后,脸色突变,冷笑一声说:“编瞎话也编圆点,漏洞百出,你是不是没骗过人啊,这么生硬?”

“你,你什么意思?”空气中的声音一时间有些慌乱。

第四百一十八章 偷得今生半日情

牛奋斗可不是傻子,更不是那种会被情爱冲昏头脑的人。

首先,白术虽然是五大灵主的人,但人性如何他是知道的,就算小鱼的魂魄在她身上,也绝对不可能心存歹意,必有其他原因。

再者,世间本就是好坏之人都有,这是阴阳平衡的道理,若是坏人都绝种了,留下的好人也将不是人。如果每个神仙见到坏人就抽掉对方的魂魄,并不是功德,反而是作乱,神仙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作为神仙,最重要的是教化世人而不是毁灭。

即便对方抽掉的是白术的魂魄,把心爱之人换给他,他也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真理永远都需要人去维护的,哪怕那个真理听起来不算是人们认知的那种真理。

施恩于人,必有所求,而当下的事,却毫无所求,不用说,必有诈!牛奋斗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那位自称土地爷说的话,他无论如何都信不过。

信不过,就要马上行动去占据主动,这是丐爷教给他的。

所以,牛奋斗根本不管空气中见不到影子的人是哪路神仙,趁他慌乱之际,突然出手。骨刀翻起,划破手掌,身体旋转,振臂一挥,血点朝四面八方飞出。就见在他身侧两三米外,血点突然受阻,似乎落在了什么东西之上。

他的血,因为体内那位星君的缘故,血气非凡,还是白毛告诉他的,所以他才临时想出这么一招,竟然真的见效了。

牛奋斗脚下如飞,蹭就窜出去,用那只划破的手虚空中一抓,果然抓到一个身体,紧接着骨刀顺着感觉径直伸到了对方身上,马上就要刺透。

“再不现行,让你命丧黄泉。”牛奋斗威胁道。

估计是对方感受到了骨刀散发出的威力,无奈一声长叹,晃了晃身体,一个不足一米五左右的老头出现在牛奋斗身下。此时才看清,牛奋斗不偏不倚正好抓住了对方头上的发髻,骨刀顶在面门处。再看这个老者,长相非常怪异,面色如土,肤质如柴,和电视剧里土地公的形象颇有几分神似。

“不是说我看不到你吗?”牛奋斗冷笑说,其实他也没底,只是诈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还真上当了。

“哎,星君下凡之体,果然非同寻常,小神心服口服。”老者惆怅道。

“还小神呢,说,何方妖孽?若有半句虚言,我手中的刀,可没长善心。”牛奋斗把刀往前有推了半寸,恶狠狠道。

“小神真的是本地的土地。”老者急迫解释道。

“土地?哼,行,就算你是土地,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具肉身的魂魄哪里去了,现在的肉身里的那个魂魄又是从何处而来,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她的关系?老实交代,否则不管你是妖还是神,我照杀不误!”牛奋斗霸气地说道。

老者听到他年纪轻轻却如此张狂,不觉有气,他确实是土地公,职位虽小也是一尊神,可眼前的年轻人虽是星君下凡之体,但明显没有灵肉合一,说白了就是凡人,要不是对方出手刁钻狠辣,怎么也不能被制住。擒拿仙家本就犯了天条,居然还口出狂言说要宰了自己,脸色沉下,不满地说:“你敢弑神?”

“哼!就算你是神,可我若不把你当神,你能奈我何。怎么,想试试我的刀快不快?”说着话,牛奋斗毫不犹豫把骨刀插进了对方身体一寸有余。

老者的刚刚绷起的脸色,瞬间扭曲起来,那可是龙兵的肋骨做的刀,龙兵本就是天地一神兵,这柄刀的威力岂是他这样的小神能够抵挡的。

见他痛苦,牛奋斗才把刀抽了出来,却再不说话,而是怒视着对方。

土地公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压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神,要是再不识趣,对方真敢宰了自己。那柄刀的威力他也感受到了,刚才这一刀,已经散了他三百年的道行,若真插进体内,仙体不保。

“我说!”受尽屈辱的土地公不得不妥协,可思量半天,却不知从何说起,支支吾吾没一句囫囵话。

牛奋斗看出端倪,问道:“怎么了,你好像很害怕,难不成,有人威胁你?”

土地公听到他的话,眼珠忽地转了一下,却赶紧摇头说道:“孩子,你把那座舍利塔抱走,回去以后就明白了,我相信有人懂。”

说完,还冲他眨巴眨巴眼睛。

从土地公的神色看出,却有隐情,但他明显不敢说明,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此时提及舍利塔,似乎是在给自己暗示。

牛奋斗暗自思量了一下,松开土地公。

见对方把自己放了,土地公也有些惊讶,马上劝道:“快走吧。”

牛奋斗淡淡一笑,抱起舍利塔,然后拉过完全看呆的小鱼说:“多有得罪,告辞!”

说完,居然头也不回,真的离开了寺庙。

土地公完全懵了,根本搞不懂是什么状况,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后,朝寺庙后看了一眼,又是一声长叹,摇身消失在原地。

“奋斗,你慢点,你拉疼人家了?”走了两步,小鱼轻声埋怨道。

“小鱼,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牛奋斗边走边问。

“想起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所用的这个身体的主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鱼委屈道:“我好像记得,可是,可是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没事,不记得就算了。”

牛奋斗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主要注意力是在摆弄着手机。

“奋斗,人家和你好久都没见了,你怎么只顾玩手机啊?”

牛奋斗抱歉地笑了笑,收起手机,一把搂住她的腰,一叫劲直接扛到肩上:“哎呦,还学会撒娇了,你以前可不这样,走累了吧,我扛着你。”

“放我下来,讨厌。哎,刚才那个老爷爷真的是神仙吗?”

“是!”

“啊,你不是不相信吗?”

“神仙身上的光和人不一样,我能看见,我不是不相信,是想吓唬他。”

“还是那么坏。”

小鱼也不挣扎,仍由他扛着,侧过头就能看到牛奋斗的脸,静静地望着,很深情:“你瘦了,这些年,你辛苦吧?”

“没有你辛苦。”

就这样扛着出了山,然后马不停蹄,出高价雇了一辆车,径直朝龙都驶去。此处离龙都,他走路用了三天三夜,但开车,也就半天的功夫,这还算是他脚程够快呢。这半天,也许是他这段时间最快乐的半天,因为,心爱的人就陪在他身边,家长里短的闲话,都成了情话。

可回到茶社的时候,牛奋斗脸色又恢复了以往的严肃,进门就喊:“善喜禅师请来了吗?”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九章 苦海是色

白毛闻声出来,边走边骂

“你大爷的,你有病吧,发信息说你要回来,让我去请人,也不说干啥,完事给你打电话,你小子居然关机!”

“给自己放个假!”

牛奋斗略带伤感地说道,同时回头看了看像个好奇小猫一样的小鱼。

“卧槽,这妞不错啊,你小子真是一坨牛粪啊,什么鲜花都想往上插,看着可比那几个漂亮多了了。。。。。。”

白毛还没说完,牛奋斗赶紧用眼神制止。

“不对,你特娘的领回来的是个什么玩意,我靠,你特娘的从哪找回来的,那不是你媳妇吗?”白毛看出了不对劲,震惊道。

“先不说这个了,善喜禅师请来了吗?”牛奋斗步入正题。

“小友,多日不见,阿弥陀佛!”这时,善喜和尚和酸老西听到声音也出来了。

酸老西看到小鱼,神情严肃起来:“白术?”

“白术?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白术,老头,你这下可走眼了。”白毛悄悄俯在老西儿耳边低语了几句。

酸老西看看小鱼,再看看牛奋斗,一副询问的神情。

“一会给你们解释,先看看这个东西。”

说着话,牛奋斗领着众人来到里屋,掏出那尊舍利塔。

舍利塔一露面,一直古井无波的善喜和尚突然脸色大变,双手合十,口道佛号:“小友,你从何处取来的,这可是佛家至宝啊。”

酸老西也是一惊,只有白毛无动于衷,一直暗中观察着小鱼,脸上还带着些许歉意,小鱼被秦绍带走的时候,他可是在场,不过没救下来。本来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可是和牛奋斗感情深了以后,就觉得很不好意思,只因牛奋斗对这个女子用情太深。

“什么至宝啊,不就死人骨头吗。”

“不说话能死?”牛奋斗害怕白毛把善喜和尚惹怒,出言呵斥道。

善喜禅师长出一口气说:“白施主说的没错,只不过此塔规格太高,想必不是寻常高僧的佛骨。”

“据说是法显的!”

牛奋斗淡淡说道。

“什么?”

酸老西和善喜同时惊呼出来。

“小友,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善喜禅师合十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牛奋斗简明扼要的把事情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但碍于善喜禅师在,就没说那泡牛粪的事。

大家听完,都陷入了沉默,酸老西表情有些怪异,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牛奋斗,他自然是猜到了什么。不过牛奋斗没有留意到他的表情,注意力一直在愁眉不展的善喜和尚身上。

“大和尚,你看出什么了吗?”

善喜禅师诵了一段经文才平复了心情,说道:“小友,你说的那座庙,老僧知道。那座庙,唐朝建造的,按理来说,是个了不起的文物。当今社会,修缮它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被我们阻止了,所以一直荒废着。”

“啊?为什么?”牛奋斗很不理解,修缮寺庙是好事啊,作为佛教学会有名望的高僧,怎么要阻拦呢。

“哎,说起来惭愧啊。你可知那座庙原先住过何人?”

“什么人?”

“辩机!”

“奥,原来是那个淫,僧啊。不过那又如何呢?铁打的寺庙流水的和尚,不能说因为他住过,你们觉得脸上无光,就不管那个地方了吧?”

“非是如此,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僧就和小友明说了吧。其实辩机有大才,对于佛法钻营极深,奈何品行不端,与高阳公主私通,坏了清规戒律,后被赐死也是罪有应得吧。但是从他以后,佛界滋生出一股不正之风,叫苦海是色。那些六根不净的僧人,皆以此人为榜样。而你去的那座寺庙,便成了这些僧人朝圣之地。而那座寺庙现在的格局,也是他的追随者想方设法给建造的,并宣扬说那里是正宗的佛家道场。

说来也奇怪,有一些大德高僧不忍这种行为,前去理论辨法。可是一到那座寺庙,真的能感受到庄严的佛家之气。修到一定程度的高僧,与天地是有感应的,他们从那里回来,明确记载说那里能感受到菩萨的庄严。出家人又不能说谎,慢慢,那座寺庙是菩萨道场的言论就在社会上就流传开来,后来甚至引来皇家朝拜,才名正言顺成了皇家大庙。

一直到了明朝嘉靖年间,因为皇帝尊道抑佛,有关那座寺庙不为人知的事才慢慢出现在世人面前。原来,自辩机死后,总有年轻女子会莫名其妙消失在那座寺庙,而且,从那座寺庙里不时有女子尸首拉出。当世人把怀疑的目光放在那座寺庙上时,有关它的种种传说终于一点点浮出水面。可是真是假,后人也无法考证。”说到这里,善喜禅师叹了口气。

“什么传说啊?”牛奋斗问道。

“第一个传说,已经被验证是真的了,那便是你手中的舍利塔。据说,主持正义的大德高僧之所以会在那里感受到菩萨的威严,是因为有人在翻修那座庙的时候,偷偷埋进去真正有德高僧的舍利子,当时就传不是法显禅师,便是鸠摩罗什。因为当时留下舍利,够得上菩萨修为的,就那么几位,无奈后来无数人去寻,也没找到。没曾想居然是被小友所得,天大的善缘啊。”

牛奋斗暗自惊讶,心说自己随随便便就找到了别人千百年来找不到的东西?暗自怀疑,不会是那个土地公信口开河吧。其实他哪里知道,这种找佛家宝贝的法门,也就只有他师父丐爷喜欢琢磨,连记衍一门的祖师爷都没干过。很多东西,会则易,不会则难。

他心里虽然怀疑自己捧着的舍利塔是不是法显的,但此时也无法求证,只能暂且搁过,继续问道:“还有什么传说?”

善喜禅师看了一眼小鱼,然后说:“再就可能与这位姑娘有关了,这也是为什么历代高僧极力阻挠不让重建庙宇的原因所在。”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章 两难的抉择

悲善喜禅师目光悲切,极少见到他这样,似乎在痛心疾首什么,久久都没有说话,大家静静等待,没人催促。

过了一会,他嘴角抿起一丝苦涩的笑:“见笑了,总说和尚应该清心寡欲,但在老僧看来,和尚也是人,没有几个和尚是想成佛的,不过是坚持一个信仰活着,为的也不过是想让世人因为我们的坚持而受到感染,能少些烦恼,面对现在佛教种种风气,老僧也悲也怒,犯戒了。”

“大和尚啊,真性情不就是修道之人所追求的吗,何来犯戒一说咧。”酸老西劝慰道。

“岂敢岂敢。老僧接着说,据佛家前辈书里记载以及口口相传,在翻修那座寺庙的时候,不仅埋入了高僧的舍利,同时把辩机的骨灰也藏于寺庙之内,更有言论说,有好事者把高阳公主的魂魄拘来送于辩机永世作伴,那些消失于庙内的女子,是被采了阴气滋养去高阳公主魂魄不散的。想来,这位女施主的魂魄,便是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善喜禅师说着话,看了看小鱼占据的白术肉身。

“什么,还有这种事?”牛奋斗大惊道。

“不过,事实到底如何未曾可知,那座庙并不是毁于当代,早在明清时就已破败,是被那些有正义感的僧侣拆毁的,其中不乏高人,但他们并没有在庙内找到有关此传说的蛛丝马迹。后来,很多人提出要重修苗宇,一直被佛家有名望的大德高僧阻拦。就算到了当代,也不乏那样的好事者,很多还是业内有头脸的前辈。老僧仰仗着国家给的些许权利,集合别的高僧,一直阻拦。也正因为这件事,得罪了不少人,老僧在宗教协会的职位也快到头了。”

牛奋斗听到这里,明白了,那座庙不管有没有辩机和尚的骨灰,已然成为很多心地不纯的僧人信仰所在,如果再次建造,比会成为他们朝圣之地,恶劣的影响不言而喻。心中暗自佩服善喜和尚的行为,因为像那样的庙宇,如果能重建,其中会涉及当地的利益,那里山川秀美风景宜人,定能带动经济收益,想要压住不建,从各方面来说,都很难啊。

“哎,我就不明白了,小鱼的魂魄又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放到白术身上还给我啊?”牛奋斗疑惑道。

“那得问白术,不过我能猜到为什么要把小鱼的魂魄还给你,想必是知道你和她的关系,用来讨好你的。”白毛说道。

“讨好我?”

“废话,你们那一门,是出了名的不要脸,你师父那货,看哪家庙不爽,不是偷人家宝贝就是毁人家庙宇,才不管人家那庙在社会上有什么地位。想来是看出了你的师承,怂了。”白毛说完,看到酸老西偷眼瞪他,悻悻闭嘴。

“那为什么土地公要让我把舍利塔带回来,他不就是想提示我什么吗?明说不就好了吗,我干嘛还费这劲专门跑一趟?”牛奋斗又问。

“把小鱼送还于尼,应该是庙里那个没有露面的人所为,至于让求尼把舍利塔拿回来,想来是信不过尼的能力。估计尼得来舍利塔的过程不甚光明,他就顺水推舟了。那位土地公,应该也是无奈之举,看来他还以为尼师父活着,想让尼师父出面帮忙解决。”酸老西说道。

牛奋斗听完,略感尴尬,老头说的对,就算那位土地公不让他拿走舍利塔,他也不会答应的,虽说要了土地爷的命那是唬人的话,但折磨老神仙获得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他还真干得出来。但仔细一想,还有疑点,如果当时庙内还有隐藏的高人,他怎么不出手呢,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把东西拿走?

他说出来自己的疑惑,大家也是不解,还是白毛痛快:“管他呢,直接去把那货给找出来,问清楚不就行了?再不行一把火烧了拉倒,我就不信没人出面。”

酸老西淡淡一笑说:“俄估计,那位土地公就是怕牛粪像尼一样,一把火把庙给烧了。”

牛奋斗心说,自己还真有那个打算。

“行咧,再去看看哇,想来那里应该是有什么机关阵法,若是能破解,才算真正解决问题。”酸老西说道。

白毛看着老西儿的神情,嘴角撇出一丝坏笑,附和道:“对对对,说不定还真是那样,走,我陪你去一趟,实在不行,我拉着那个土地公上天去告状,我不信玉帝老爷子问他,他也不说。”

白毛一下说漏了嘴,引来善喜诧异的目光,立刻站起身双手合十,深鞠一躬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早知几位非比常人,果然如此。古庙的事,就拜托各位了,若能化解,是佛家一大幸事,老僧感激不尽!”

白毛一拍脑门,后悔自己暴露,撇着嘴说:“我可不在乎是佛还是道,我是帮我哥们,行了,我的身份你就别猜了啊,也别说出去。”

“自然,自然。”

“牛的你,行啊,那你要是有本事,你去化解,我帮忙。”牛奋斗鄙夷道。

“切,看不起人是吗,我干就我干,多大点事啊。不过你可想清楚啊,要是真把白术的魂魄找回来,你这位小鱼往哪搁?我可提醒你啊,这条小鱼儿的魂魄可不像你那个檬檬妹妹,可以再找个肉身附体,我总觉得,她的魂魄已经和白术的肉身融为一体了,若是抽离,只有一个下场,魂飞魄散。”白毛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什么?”牛奋斗听完大惊,他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赶紧查看,顿时呆住了。

当时见到小鱼出现,瞬间的喜悦让他没有多看,要不是白毛提醒,他真的没发现,小鱼的魂魄很奇怪,似乎只是一团气,三魂七魄没有明显的界线,就像长在白术身体里一样。

“怎么会这样?”牛奋斗低声嘶吼道。

显然,大家都不知道答案,或者说,有些人知道,但不想说出来。

“自私是人的天性,我们可以去处理那座庙中的古怪,但救不救白术的魂魄出来,由你决定,别管那么大道理,哥们知道你爱的是她,如果你愿意留下你心爱之人,坏人,我来做。”白毛突然仗义地说。

牛奋斗万万没有想到,再次与小鱼见面,居然要面临两难的抉择,这更加让人痛苦。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一章 画情

小鱼虽然不是很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这个身体不属于自己,可只要牛奋斗愿意,以后就可以是自己的了。

破庙里发生的事,她确实不记得了,但是被张灵轩手下秦绍带走的那段日子,她就算想忘也忘不掉。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她第一次感觉到恨,对家人的恨,因为在那段时间,自己的家人曾经来过,永远都不会忘了,原本在她心目中对自己爱护有加高大无比的家人,面对秦绍时讨好的表情。她想回家,可是家人却说,只有留下来才能治好自己的病。最后,是治好了,身体却不属于自己,灵魂被体内那只恶魔驱逐,那种痛苦饶是坚强的她都无法承受。

她也恨过牛奋斗,但那种恨,是因为爱的太深,她多希望自己喜欢的那个男孩子能像英雄一样救自己逃离苦海,结果自然是没有。这一次机缘巧合,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了自己心爱的人,所有经历的悲痛,顿时烟消云散,她看到了自己所爱之人看自己的目光依旧那么热烈,她相信,那只笨笨的牛肯定没有放弃过对自己的寻找。连自己那位名声赫赫的爷爷都要奉承的人,指望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去对抗,未免有些过于天真。现在,她已经很知足了。

人生,哪怕只有一刻是如此,便已足够。长相厮守,对于她而言,本就是一种奢望。于是看到牛奋斗纠结的神情,她小心翼翼拉住他的手,微笑着说:“不是自己的东西,我不能要,你还是想办法救那位姐姐吧,虽然我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总觉得,那位姐姐对我很好。”

小手的温暖,却让牛奋斗的心更加冰冷,他不信命,可命运却是如此蛮横。

双手捧住小鱼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说:“你还是那么懂事,但这个决定,必须由我来做。”

小鱼似乎明白了牛奋斗的心意,乖巧地点点头:“我听你的!”

然后牛奋斗转头对众人又说:“给我们半天时间。”

说完,拉起小鱼的手,温柔地说:“陪我出去走走吧!”

小鱼又乖巧地点点头,微笑和众人示意告别。

等他们走了,白毛对着善喜禅师无奈地摊摊手说:“舍利塔就送给你了,不过,我兄弟的事,你可别插嘴了,别给他讲什么大道理,人吗,活着就图一个痛快,管他娘的什么对与错。”

善喜禅师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他确实想劝牛奋斗几句有关对与错的话,但后来想想,说别人容易,若换做自己,未必真的会做到,其实不用白毛说,他也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施主赠宝,老僧感激不尽,但这毕竟是佛家重宝,老僧这样拿回去,实属不敬,可否先放在茶社,待老僧回去引领弟子来迎?”

白毛听完,撇着嘴,直接把舍利塔抱起塞到善喜禅师手中,骂骂咧咧道:“什么重宝不重宝的,这就是你们前辈的遗骸罢了,把他放在心里比什么都强,法显我认识,好人,值得你们尊重,去吧,去吧。你们啊,就是被那一套套俗礼给害了,佛家不就追求一个至简悟禅吗,你看看你们现在那样,像什么?不是我说,很多仪式完全像是表演。”

善喜禅师面色尴尬,白毛说的话,虽然粗俗,但其中的道理,却无可挑剔。但老和尚对前辈的尊重之心,是发自肺腑的,脱下僧袍,小心地把舍利塔包裹好,然后捧在怀中,道了一声佛号,再次谢过,然后离开了。

“哎,老不死的,我是不是有点对佛家不敬啊?”等人走后,白毛问酸老西。

“褪去佛光,才是真佛,你做的没错!”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哎,那塔里真的是法显?”

“不错!”

白毛听完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肯定清楚其中的猫腻,你肯定去过吧?”

“对,我是去过。所以,你才敢对我那个徒弟夸下海口说能破了那里的机关吗?”酸老西略带嘲讽笑意地看着白毛。

“然后呢,你不会不帮我吧?”

“非是我不帮你,只是就算你知道,你也破不了。那里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可为什么没有解呢,你就没想过?”

“卧槽,不会连你也破不了吧?”

酸老西点点头。

“为什么?凭你的本事,不应该啊。”

“因为我寡情!你和那群神仙一样,干脆是无情,其实那里的机关很简单,但就是没人能破掉。”

“寡情?无情?你说的什么鬼玩意?到底怎么回事啊?”白毛糊涂了。

酸老西抬头凝望了片刻,像是追忆往事:“其实,那里只有一个冤魂,便是高阳公主的魂魄,辩机的魂体早被地藏王菩萨收去,留在身边做了一名书童,时时教诲。”

“不对啊,菩萨身边只有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娃娃啊。”

“那就是辩机,因为他的事,正如善喜所言,天下很多和尚都以他为榜样,带来了很不好风气。地藏王菩萨留在身边,就是希望他能真正悟透佛法,醒悟众人。他的身躯和佛学造诣有关,哪一天他再次成人,说明他才真正悟透了,这一段因缘才算真正了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真不知道。哎,不对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是那位土地公说的,当年我破不了那么里的机关,想引天火烧之,但被土地公阻拦,说要是一把火烧之,高阳公主的魂魄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散就散了呗!一个死人的魂魄,有什么了不起的。”白毛满不在乎地说。

“你说的对,关键是你也不看看,那个死人是谁的女儿,那可是太宗皇帝的爱女。李世民可是紫微星转世,他生前最爱的就是这个女儿。饶是这个女儿那样浪、荡,以他的个性都没怎么处罚,他会容忍自己的爱女魂飞湮灭?”

“哎,不是,既然他这么重视,以他的身份,还破不了那么一个小机关?”白毛疑惑道。

“哼,不要把人想的那么弱,怎么,人布置的机关神仙就一定能破?告诉你吧,布置那个机关的人,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虽然是他随手布的,但恰恰切中了神仙的要害,他们还真破不了。因为那个机关叫画情,神仙,可是没有情的。若神仙有情,那他神仙的地位还能保住吗?”

“卧槽,这么绝?厉害了,那人是谁啊?我一定得会会。”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二章 大爱似无情

酸老西淡淡一笑。

“那个人是谁,我不能说,总之,连你那个干爹见了都得叫声道友。”

“不会吧?有这种人?”

“别猜了,你猜不到的,你就一个无所事事的浪荡子,道行还浅。”酸老西嘲笑道。

也就只有他敢嘲笑白毛,白毛还不敢反驳。

“天天说我,有意思吗你?快说,那后来怎么了,你们就忍心看着那个机关害人还毫无作为?”

“哼哼!”酸老西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

白毛心里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很多人都知道此事却无动于衷,他怎么能要求酸老西去做更多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个道理看似残酷,其实正是天地之正道。

“有一事我想不明白,那个机关能害人,但可救不了人,牛粪那条小鱼儿是怎么来的,我着实想不通。不过没关系,等我那徒弟破了以后便真相大白了。”

“少扯了,你徒弟好不容易等回来媳妇,能轻易放手?再说了,你都破不了,他能破?”

“我说了,那个机关好破,我之所以破不了,是因为我寡情,而我那个徒弟,有大爱。”说到这里,酸老西满满都是骄傲的神色。

“一股宠溺的酸臭味。”白毛鄙夷道。

“老子就得意这个徒弟,咋,不服气啊。”

“服气,服气,特别服气,好,好徒弟行了吧?我就算破不了,你老也给指点指点,机关是什么,怎么破,我到时候可以引导他一下啊。”

“等他做了那个决定,他自然就能破了,用不着你,说的越多,心越不静,反而不妥。你到时候,想个由头,把阵法的名字告诉他即可。”

“什么决定啊?”

“你会知道的。”酸老西淡淡地说,不过眼中多少带着些许,心疼。

很晚,牛奋斗回来了,小鱼趴在她背上,似乎是睡着了,脸上都是幸福的满足,半天时间,去了母校,去了龙华寺,去了每一个他们共同呆过的地方,确实是累了。

上楼把人放到床上,拿出母亲亲手给她缝的,一直舍不得盖的新被子,很自然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轻轻关上门出来。

白毛早就迫不及待了,说话却还是那样不解风情:“哎,直接一起睡得了,现在什么社会了,没事的。”

牛奋斗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出言怒骂,而是用一个凛冽的眼神让他直接闭嘴:“我点了她的穴位,一两天醒不过来,抓紧时间,咱去救人!”

这句话说得非常非常平淡,在白毛听来,近乎有点绝情的感觉。

“什么,你不要媳妇了?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思暮想的人以后就是你的了,干嘛啊,你怕谁找你麻烦啊,放心,兄弟替你扛行不行?”

白毛此话确实发自肺腑,比起他的寿命,和牛奋斗交往的时间简直不值一提,但缘分实在妙不可言,就是投缘,投缘就有情,兄弟情。

“小鱼的命是命,白术的命就不是命?个人的感情不是剥夺别人生存的理由,出发吧!就当是小鱼的一个梦,也是我的一个梦。”

酸老西听完,嘴角勾出一丝笑意,似乎他早已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白毛也终于明白老头为什么说牛奋斗心里有大爱,着实服了,可这种大爱,怎么有点无情啊。生活不是,每个人都无法像完美英雄那样演绎生命,面对百态,自私永远都太正常不过了。每个人每时每刻都在做着并不符合真理的决定,并永远如此,但无可指责,因为那才是生活,才是活生生的人。即便他见过的很多神仙,也是如此做派,何况是人。

“不后悔?”酸老西突然问。

牛奋斗轻哼了一声说:“后悔,如果说以后还能找回小鱼,那是骗人的,可明知道要后悔,也得去做。”

“好,那就去哇。”酸老西微笑着说。

无奈的白毛还能说什么,跟着牛奋斗连夜又朝那座破庙赶去。

又是一个清晨,进山的时候,牛奋斗特意去看了一眼被自己绑在树上的男子,发现人已经不在了,周围脚步杂乱,没有野兽的痕迹,看来是被人救走了。当初见那小子欺辱白术,他真动了杀心,知道这山里野兽不少,才会把他绑在那里任由其自身自灭。事后虽有些后悔,但还是坚持己见,有些人该罚,该重罚。不过牛奋斗不知道,那个小子命是保住了,但人从此以后被吓傻了,也算是得到了报应。

古庙内还是那般冷清,不过在庙门外,有烧过的纸灰和祭品,想来是那小子家人的摆的。

进了庙内,白毛先去找土地公,但骂了好久的娘,人家也不露面。酸老西只是告诉他此处阵法叫什么,别的只字未提,搜遍了整座庙,和牛奋斗第一次时一样,依旧毫无所得。顿时尴尬了!

牛奋斗早就猜到白毛不会有什么进展,也不觉得失望。听过了善喜讲的故事后,再次站在庙内,似乎有所感悟。

若是高阳公主的魂魄在庙内,定然与辩机是在一起。而辩机早已化成了灰,哪里能藏下他的骨灰呢?

牛奋斗安静地在古庙里转着,像个游客,最后站到一面洁白如雪的墙壁前,不走了。

白毛赶紧上去查看,可端详了许久,发现那面墙除了白,没有任何异样:“这墙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找机关吧?”

牛奋斗并没有讽刺他先前吹下的牛,而是聚精会神地看着那面墙说:“这墙怎么这么白?”

“刷白的呗!涂料用的好。”

牛奋斗仔细端详后说:“不是,这面墙没有被刷过。”

白毛也用心看了一下,果然如此:“我靠,还真是啊,用的什么材质,这么白?”

“你刚才说,此处的阵法叫什么?”

“画情啊,我跟你说,不是我本事不够,实在是因为这画情实在太厉害,最难的就是找到阵眼,如果能找到阵眼,分分钟给你破了。”

牛奋斗冷笑一声,抬手指着那面墙说:“好啊,那你破吧!”

“不是,什么意思,你说这面墙就是阵眼,开玩笑呢,你不能因为墙白就说是阵眼吧?”

“我知道辩机的骨灰去哪了,当做涂料抹了墙了。”牛奋斗淡淡地说。

“卧槽,玩呢?”

牛奋斗抬起手,指甲缝里有他扣下的一段墙皮:“死人的味道,不信,你可以闻闻。而且既然是画情,这墙不是最适合画画吗?”

白毛也扣了一点下来,闻了闻,还真隐约有点死人的气息,但很不明显,要不是牛奋斗提醒,他真不会觉得,暗自佩服他的六觉:“这也行?”

“不是牛吗,破呗!”牛奋斗坏笑着说。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三章 破阵

白毛实在太尴尬了,忍不住咽了一口,他哪能破解啊,神仙都办不到,别说他了。

可也不能失了面子,随便摆弄了几个姿势,在墙面上糊弄了一下,然后就说:“哎呀,忘了,内丹不在,法力不足,闹不成。”

牛奋斗暗笑,他自然知道白毛是没办法,也不拆穿,而是静静站立在墙面前,发着呆。

画情是什么阵法,他听都没听过,如果说天下有什么阵法是他都不知道的,那别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他隐约觉得,这个阵法的名字,来的怪异。

“阵法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牛奋斗突然问。

“这。。。。。。你师父以前说过,我这不是想起来了吗?”白毛掩饰道。

“我师父怎么会和你说这些,他和我都没说过。”

白毛一听,理直气壮地说:“我和你师父多少年的交情了,你才几年啊,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听完,牛奋斗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站在白墙之外,忽然想起师父曾经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那个故事中也是有一面墙,叫九孔墙。

“画情,画情,人生入纸,情如画,一卷空明脱凡尘”忽然,牛奋斗参悟到了画情的含义。

于是,摒弃,凝神,放空所有心绪,让天地之气入体,感受着万物呼吸的流动。似乎在他意识里只是一刻,可旁观的白毛却看得真切,牛奋斗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整整站了几个时辰。牛奋斗不知道,就在这几个时辰,他终于窥探到“一卦天下”真正的奥秘。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隐约可以看到墙内藏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很模糊。但内心有个声音在召唤,画出来,画出她的样子。

那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冲动,牛奋斗掏出骨刀,割破手指,然后在洁白的墙面上开始作画,身旁的白毛见他疯魔般的举动,极力制止,但作画之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手指很粗,但丝毫不影响线条的流畅和完美,一旁的白毛都看呆了,以致于忘了提醒牛奋斗,别特娘的失血过多。

不像其他人作画那样,最后画眼,他是先把眼睛画好,然后画面容,最后画身体。和真人一样大小的人物像,确实要费很多血,以致于一根指头的血都流干了,又连续割破了两根,最后强忍着失血带来的眩晕,依旧不急不缓地勾勒出脚部的线条后,终于忍不住瘫坐在地上。

那一刻,白毛彻底震惊了,因为画中之人,活灵活现就是他在茶社见到的白术真身,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才明白,所谓画情是怎么回事。牛奋斗的每一笔,他都看在眼里,外人看不出门道,可他心里明白。每一次下笔,损耗的何止是那点鲜血,墙面从牛奋斗作画开始,就在源源不断吸取真气,这就是以命作画的举动。而且每一笔,都如神助,似乎练习了无数次,如果不是对画中之人有情,不可能办得到。这种情,绝不是简单的爱情。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酸老西说,这个阵法好破,但没人能破的原因了。也终于明白,酸老西所谓的大爱到底是怎么回事。

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本来照不到阳光的墙面,忽然洒上一层金色的光泽,血红色的线条,仿佛被水洇过一样,色彩开始扩散,渲染的墙体同样被罩上了一层金光,线条变成饱满的画面,并愈加真实。当看不出所有线条的时候,从墙面上,踏出了一位女子,随即画面完全消失。

是白术,带着泪眼的白术,冲出墙面的那一刻,她朝牛奋斗跑过去,想要抱起。

不过后者并没有接受她的表示,而是拿出招魂袋,把魂魄收入其中,并带着笑意轻声地说:“阳光太足,小心伤了你!”

白毛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想不出一个词来,最后只能竖起大拇指,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小伙子厉害啊,小神佩服,佩服。”

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一个声音,牛奋斗熟悉,是那位土地公。

白毛自然也听到了,脸色瞬间变得特别冷峻,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吼道:“土地,刚才叫你你不出来,这会知道说话了,还不赶紧露面。”

土地公摇身从空气中闪出身形,就站在白毛面前,满脸笑意,本来也就不高,还鞠着躬,显得更矮小了:“白公子,小神哪敢啊,方才不在此地,这不刚回来吗?”

“不在?你是一方土地,不在这里,能去哪?”白毛呵斥道,他顶着神二代的名头不知多少年了,面对神仙,一贯如此嚣张,否则真对不起他干爹的才华。反正只要自己不犯大错,没哪个神仙敢教训他。

土地公尴尬地笑了笑,不过还是老实交代道:“我要说了实话,白公子您别生气啊。素来知道您火爆脾气,这位小少爷又是那位的徒弟,我这不是害怕你们一生气把庙烧了,于是赶紧去通禀紫薇星君了吗。谁知道您两位本事如此之大,是小神多虑了,万请见谅!不过如果紫薇星君知道是您二位救了公主,定会好生感谢的。白虎星官马上就来,小神的看护之责总算到头了。”

白毛冷冷一笑,他虽然对土地公的行为有些不满,但人家确实没说错,这要是破不了阵,他还真想一把火给烧了。既然紫薇星君知道了,人也救出来了,做个顺水人情也是不错的,于是对牛奋斗说道:“哎,这下好了,你老大紫薇大帝的小弟要来认亲了。”

紫薇星君和紫薇大帝不是一个人,紫薇星君是紫薇大帝的助手,时常下凡,是富贵之神。而紫薇大帝是牛奋斗体内那位星君的顶头上司,白毛这么说,就是提醒他稳住心神,别被人家趁虚而入,毕竟人家才是一伙。

“高阳公主果然在里面?”牛奋斗问道。

土地公赶紧回答:“正是。”

说着话,墙内又走出一名优雅的女子,飘逸如仙,倾国倾城:“吾乃李玲,谢搭救之恩!”

李玲便是高阳公主的大名。果然是公主,虽是道谢,却听不出一丝真诚,似乎还有一些不满的情绪在其中。

白毛可不管她是不是公主,听出她对自己兄弟不敬,直接就怼道:“哎我说,你就一死鬼,就算你老爹是紫薇星君,还不得去地府轮回?用得着这种口气吗?我们特娘的救了你,是不是还得给你磕一个啊?”

土地公讪讪一笑,悻悻地靠一边,劝都不敢劝,白毛在天庭是出了名的无赖,此刻他偏向了谁都不好,只能暗自祈祷紫薇星君的人赶紧过来。

面对白毛,她也不敢怼,刚才土地公去报信的时候,偷偷告诉了她白毛的身份,不比她那个老爹在天庭身份低。而且,她与紫薇星君不过就是一世父女之情,亏得是紫薇星君对她念念不忘宠爱有加,否则就算不管她死活都说得过去。于是把不满情绪咽到肚子里,实话实话道:“我不是摆架子,我是嫉妒!嫉妒他,嫉妒他救走的那名女子!”

说完,看着牛奋斗,满是感慨。

“啥子意思,说清楚喽!”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四章 杀伐之神

李玲嘴角勾起笑意,可不管怎么看,都显得非常冷,似乎是嘲讽,似乎是无奈。

她面对着牛奋斗说道:“你刚才救出去的那位姑娘,对你可真好!”

牛奋斗只是冷眼看着,并不说话,但白毛好奇地问:“怎么个好法?”

“她体内有两个魂魄,你们怕是不知道吧?她说另一个魂魄是某位仙家托付给她的,一直在她体内,不过说来奇怪,那个魂魄却没有被吸进来,看来是真的。她的魂魄被吸进来以后,其实她还是可以保护自己肉身的,因为她说她是干什么来的。”李玲想了想没想起来。

牛奋斗眉毛皱起,他心里一直奇怪,白术是蛊王,就算魂魄不在,体内的蛊虫还在,凡人想动她的身子,压根不可能,甚至,只要白术魂魄不毁,完全可以控制肉身自由行动。可是,那个村里的混蛋居然能侵犯她的肉身,当时收拾完那个混小子以后就想到这层了,偷偷查看过,发现白术身上一只蛊虫都没有,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听到李玲的话,顿时明白了。于是说道:

“她是玩蛊术的,身上随身带着蛊虫,体内也有,蛊虫和寄主之间有一种很奇怪的联系,就算她的魂魄被吸进去,只要她想,别人就无法动她的肉身,否则性命难保。她被吸进去以后,害怕身上的蛊虫把另一个魂魄当成敌人,所以强制断绝了关联,蛊虫自动灭亡,对不对?”

“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刚开始她还抱有希望。见到你来了此地,更是觉得你能救她出来。当我告诉她,你根本救不出她,而且还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说不定小命都得搭进去以后。她才告诉我,她身体里那个魂魄是你最心爱的人。于是她央求我把她体内那个魂魄释放出去,让你和那个女孩能重新在一起,这样你也就会死心。哎,我也心软,就让土地帮了一个忙。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真能破了这个阵,看来你更看重的,还是墙里这个女人啊,她说你痴情真是说错了。不过我还是很嫉妒,所谓爱情,大多都很自私,你不仅心中有那个女子而且还甘愿为她牺牲,这一份真情,千百年来我没见过。”李玲说到此处,望了望远方,颇多感慨,其实她哪里会懂,牛奋斗那是大爱,不是私情。

听完这段故事,牛奋斗心里动了一下,不过眉头却皱得更深了,忽然语气冰冷地说:“怕不是你心软吧?”

李玲慌了一下神,土地公也似有所动,都警惕地看着牛奋斗。

牛奋斗勉强撑起身子,目光如炬,说道:“你本应该是魂体吧?可你为什么不害怕阳光呢?”

他说完,李玲才发现,刚才她说话时有些激动,不觉往前迈了几步,正照在阳光之下,但毫无不适的样子。

白毛一听,也发觉不对,仔细打量以后才发现:“卧槽,你丫居然快修成仙体了,差点被你骗了。”

李玲呵呵一笑,傲慢地说:“那又如何?那么多祭品供养,不要白不要。”

这句话虽然简单,但其中的含义却极深。白毛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暗自佩服牛奋斗的洞察力和判断力。他们听完善喜禅师的故事后,一直以为,高阳公主也是受害者,那些追随者送来的祭品她也是没办法。可是看到她魂体不惧日光之后,顿时明白,她既是受害者也是受益者,那些祭品,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用来滋养阴气是由不得她,但要是想用那一条条人命当成提升自己修为的资源,必须是由她主动。也就是说,那些死去的活人祭品,都做了她提高修为的鼎炉。

“看来,你吸食了不少人的精魂啊,而且,你必须获得那些枉死之人的同意,否则你修不成仙体,而是会成魔。看来,土地爷或者别的神仙没少帮你的做各种交易吧,要不,那些魂魄岂会自愿?你之所以愿意帮助白术,应该是她答应被你所食吧?你还有良心吗?”牛奋斗质问道。

李玲一听,不觉仰起了头,十分傲慢地说:“土地说你是什么门派的弟子,说你们嫉恶如仇,让我说话注意点。我已经够注意了,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确实了不起啊。可那又如何,我现在是半个仙体,而且,接我的人,已经来了。”

牛奋斗听完,顺着李玲的目光赶紧回头,发现远方天空正飘来一片云,那朵云飞得很快。不过那片云也很小,不加留意,其实看不出端倪。

“得,上头来人了,哎,白便宜这娘们了,多少条人命啊,这种人也配上天,我真是日了狗了。”白毛也看着那片云感慨道,满脸写着愤怒与嘲笑,还有些许无可奈何。

土地爷也看到那片云了,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可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片云上的时候,忽然听到李玲一声惨叫。牛奋斗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冲了起来,手里握着骨刀,已经插到躲避不及的李玲胳膊上。亏的是牛奋斗方才耗了许多元气,否则这一刀根本躲不开要害。

“你干什么,你敢杀我?”李玲慌了。

“哎呀,少爷,可不敢啊,她可是紫薇星君的女儿啊。”土地公大惊失色赶紧劝道。

“兄弟,冷静,别闯祸啊!”白毛大惊,心知牛奋斗为什么要动手,可现在真不是时候啊,要是早点一把火烧了也没什么大事,可现在人家老爹已经派人来接了,眨眼就要到,在人家眼皮底下动手,这不找刺激吗?

但牛奋斗压根没听进去,还在步步紧逼,别看元气不多,但身法好啊,尤其李玲已经中了一刀,她虽然不怕阳光,但还仅仅只是半个仙体,剩下那一半还是魂魄,骨刀可是鬼魂的克星,魂力从伤口处喷涌而出,脚步迟缓了更多。就在白毛他们说话的时间,牛奋斗拼出全力,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缚在怀中,骨刀正好顶住她的天门所在,若是一刀进去,立刻魂飞魄散。

也就是在这时,那片云彩也飞到了古庙上空,一道白光闪过,一位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目如朗星,手持一杆金枪的将军矗立在牛奋斗面前,断喝一声:“住手!”

白毛叫苦不迭,来的这位他认识,白虎星官,杀伐之神啊!得,被人家抓个正着,有得玩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五章 记衍门祖训

“神?”

牛奋斗略带讥讽地问了一个字。

“某家白虎,放下刀,饶尔无罪。”

白虎星官威风凛凛地吼道。

“兄弟,忍了吧,他们明摆着都知道而不管,咱犯不着趟这浑水。潜规则,你懂得,这就叫无奈。”白毛劝道,这么些年了,他的棱角虽在,但被磨平了不少。

“少爷,别冲动,这不是没办法吗,无人能破阵,公主若是修成仙体,自己就能出来的。”土地公也劝。

李玲见白虎星官来了,也没有刚才那么恐惧,又恢复了先前的傲慢:“快放本公主下来,看在你破阵有功,饶你无罪,否则要你好看。”

“我要是不放呢?”牛奋斗冷冷地问。

“哼哼,那你杀了我啊,我看你敢。。。。。。。”

李玲话还没说完,骨刀已经从天门插了进去,她连做人到做鬼上千年的寿命,居然就在牛奋斗轻描淡写随手一插之间覆灭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的结局会这么草率。

随着李玲的身体化作成点点白光四散飞开,牛奋斗像个没事人一样,把刀擦了擦放到腰间,语气不屑地说:“第一次有人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让我杀了她,还说我敢,没办法喽!”

白毛暗叫一声我的大爷,这个时候就别耍贫嘴了,谁信啊。从牛奋斗动手之际他就猜到了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别看他这位兄弟只是个凡人,本事在他眼里也不是特别大,可要说胆子他是真的佩服,这小子要做的事,从来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至于会有什么后果,很少计较。

“大胆,某家灭了尔!”

白虎星官也傻眼了,自他出现,人家只问了他一个字,然后直接动手,压根没把他放眼里。这要背着他也倒罢了,当着面杀了他要接的人,颜面何在。还有一点,他本就是杀伐之神,若论杀气,天底下没人能和他比,可就是眼前这半大不大的小子随手一刀,比起他,似乎都更冷酷,这是莫大的耻辱。

牛奋斗丝毫不畏惧,再次拨出骨刀,立刻做好迎敌之态。

胆气足是一方面,可实力又是另一回事。

白虎星官不愧是杀伐之神,决断无比,说话之间便已出手,仅一招,高下立判,牛奋斗以骨刀迎对方的金枪,不敌,人被击飞到墙面,顿时砸出一个大坑。人和神,到底是有区别的,很大的区别。

好在,白虎星官未出杀招,不是他仁慈,而是想要羞辱对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神仙的威严。

金枪横在牛奋斗的脖子上,鄙夷道:“竖子,尔不过一蝼蚁,服否?”

牛奋斗丝毫不为所动,哪怕是受了很重的伤,依旧抹不去他嘴角轻蔑的冷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

白毛见自己兄弟被人家一击打倒,并不觉得意外,白虎星官,杀伐之神,可不是土地公和牧龙翁那样级别的神仙能够相提并论的,下凡到任何朝代都是顶尖的战将。而牛奋斗,还没出徒的小毛孩,胆气是够,本事差太多,就算是他那个老不死的师父,和普通的天兵对战,不耍点阴招也是够呛,更别说货真价实的神将了。可是眼见自己兄弟吃亏,他心里就是受不了。于是跑上前一把打开对方的金枪,护在牛奋斗面前骂道:“服你姥姥个腿,牛逼啊,来来来,有本事先把老子干死!”

“白锋,尔要寻死?”白虎星官怒气未消。

“卧槽,敢和我说这种话。对对对,我就是找死,来啊,弄死我啊,你今天不弄死我你就不是爷们。”白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呵呵,凭尔现在这般模样,也敢和吾叫板?”白虎星官冷嘲道。

“我不行,我哪能打得过你啊,就算我内丹在都不行,可我这条命值钱啊,来,我今天就让你捅我,你不牛吗,捅死我啊。”

面对白毛赖皮的样子,白虎星官真有点无奈,白毛本事还真不大,架不住人家来头大啊,他那个干爹又是一个护犊子的主,别说要他命了,就算伤他一根毛,自己上了天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白锋,他敢弑神,尔还护他?”

“弑神?怎么就是神了,来,你把神册找出来给我看看,我倒要看看那老娘们是哪尊神,谁封的!”

“这。。。。。。”白虎星官顿时语塞,高阳公主虽修出半个仙体,可还没受封呢。

“这尼娘个腿,她以鬼魂之体吸**魄,这特娘的就是个妖,就算我兄弟不弄死她,我也想弄死她,咋地,我就不信了,玉帝他老人家会认可这样的做法。倒是你,一言不合就要杀人,谁给你的权利啊?”

“你。。。。。。”面对白毛的狡辩,更是无话可说,虽然高阳公主的事,里面确实有猫腻,但天庭很多神仙都知道,只不过不说罢了,可要是白毛去闹,就不一样了,打官司准输。

“别你呀我呀,来,你要是气不过,捅死他,我看看谁倒霉。”白毛见白虎星官脸色有变,忽然让开身说道。

就在白虎星官纠结的时候,谁也没有料到的一幕发生了,牛奋斗居然又站起来了,这一次,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眼睛通红,须发怒张,气势如汹涌的波涛倾泻而下,一时间,就连白虎星官都感觉到一种压迫感,居然傻住了。

就在这时,骨刀携风雷之力刺破虚空,冲星官袭来。感觉提枪招架,但这次,对方的骨刀在与他的金枪接触的时候,居然爆出雷鸣之音,居然,居然不敌,金枪被一招打落在地。

白毛见势不好,赶紧抱住牛奋斗,竟然,没抱住,反而被一股怪力震开了。

此时牛奋斗身边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记衍门人,只重天理,不惧神佛。”

一共十二个字,居然是好几十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发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引得天象大变,阴云密布,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白毛见到这一幕,忽然笑了,笑的很开心,这一幕,他见过。

“哎,白虎,人家祖师爷来了,记衍门变急眼门了,哈哈。你不牛吗,打呀,看看谁怕谁。哎呀,这都快七十年了,上一次见到这一幕,妈的,还是我干爹看见我被那老不死的揍,一时气不过找人家茬想吓唬吓唬人家,结果自己灰溜溜被吓回去了。别愣着了,快动手吧。”白毛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调侃。

白虎星官尴尬了,那十二个字,是记衍门的祖训,虽然连他都不知道记衍门是什么来历,但他知道一点,祖训一出,神佛避让。因为,只有天理不公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现在发愁的不是怎么对付眼前这个小孩,而是发愁如何回去复命,因为记衍门的祖训百十年都遇不到一回,每一次只要出现,上头都会特别重视,恐怕连他老大紫薇星君都要挨批了。

“此事没完!”撂下一句狠话以后,白虎星官化作一道白光匆匆离开了。

“哎,神仙啊。”白毛对着天空感慨道,看了一眼忽然跪倒在地的土地公说:“行了,起来吧,你也是无奈,我懂,你把舍利塔让我兄弟带回去,也是想让他破解。”

“白少爷懂我啊,小神地位卑微,颇有无奈,哎。”土地公带着泪眼感叹道。

“哥们啊,你行啊,天上的,人间的,地上的,地下的,都被你得罪光了,本事不大,惹祸的能力倒比我强啊!不过恭喜你啊,出徒了,不过也为你感到惋惜,听老不死的说,祖师爷出面茬架一辈子也就一次,你丫这么快就用完了。神仙你也敢杀,星官你都敢揍,怪不得你姓牛啊,是尼玛真的牛,我是真服气了,你比你师父可狂多了,就是本事和他差一点,这要是有你师父一半的本事,还不得反天。得,还得我背你回去啊,这老不死的,不是说没出徒吗,怎么祖师爷都给弄来了。亏了,真应该好好揍一顿白虎。”白毛对着牛奋斗自说自话道,他知道牛奋斗现在什么都听不到。很有经验地等了一小会,当牛奋斗一头要栽在地上,赶紧接住,默默背起来,朝山下走去。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六章 坚持

回到茶社,牛奋斗还在昏迷之中,白毛把他放进屋,放在同样还未醒来的白术肉身旁,故意给两人摆了一个暧昧的造型,慌慌张张出来把酸老西拉到一边说:“老不死的,你徒弟这次可玩大了,他把高阳公主一刀给捅了。”

“捅就捅了呗,怎么了,像她那样的不体恤百姓的玩意,死不足惜。”酸老西平淡地说。

“哎呀,你知道当着谁的面捅的吗,白虎星官,人家来接人,你徒弟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突然站起身把人给捅死了。”

“那又如何,老子当年连你干老子都敢打,白虎算什么。怎么,看这样子我徒弟是挨揍了?你也不帮着点?”酸老西压根不在乎徒弟惹了谁,他更在乎的是徒弟的伤势。

“我特娘的倒是想帮,你觉得我能打得过那头老虎?”

“那你们怎么脱身的,白虎星官脾气可不怎么好啊。”

“还不是你们门派的祖宗出来帮徒孙打架,才把他吓走的,哎,你说也是,这才多大啊,就把加持的buff给用了。”

酸老西可不明白什么叫buff,而是疑惑地问:“你是说那小子把那些老不死的给唤出来了?”

白毛愕然,心说记衍门在天庭都是排的上号的门派,可门中的弟子怎么都一个德性啊,牛奋斗管自己师父叫老乞丐,他师父管自己祖师爷叫老不死的,真够奇葩。不过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见识了,也不想说太多:“那可不,十二字祖训一出,白虎就灰溜溜跑了,说实话,我真好奇,你们哪来的这么大面子啊?”

酸老西没有再理会白毛,而是笑出声来,很开心的样子:“看来,那小子出徒了,比我料想的要早几年啊,没白教,没白教,我,可以放心了。”

“切,你干脆说你可以安息了。”白毛见不得别人得意,怼道。

“呵呵,也可以那么说啊。”酸老西淡淡地说。

白毛一听,脸色忽变:“老家伙,我可是开玩笑的啊,你别胡思乱想,给你道歉行不?”

“我的大限快到了,这次,真要离开我那傻徒弟了,不过放心,还得两年,你小子别高兴太早。”酸老西看似轻松的话,其中却夹杂着无尽的感伤。

白毛知道,像他们这号人,预知自己的大限是很容易的,感慨一声,也不知说什么好,他见惯了无数生死别离,也看淡了,只不过跟他们师徒感情有点深,一时还舍不得:“好吧,还有两年,也不短了。不说这个了,你这当师父的,临走之前还是先把你徒弟的作风问题给处理处理吧,别你死了,你徒弟成流氓了。你看看啊,他明明说喜欢那条小鱼,现在,他居然把那什么狗屁画情阵给破了,听高阳的意思,他要是对墙里的那个娘们没意思,根本破不了。你说,一个肉身,两个魂魄,咋办?”

酸老西微微摇头道:“你啊,还是不明白什么叫大爱,从今天起,我那个徒弟怕是注定要打光棍喽。他的事,我不管,你也别管,等他醒来自己决定吧。别愣着了,快去给我徒弟买点补品,干等着,几辈子才能康复啊?”

“得,您是爷,听您的还不行吗?”

白毛真是一点都不讲究,什么人参,鹿茸,虫草,什么补药贵买什么,买回来以后也不管药性如何,一股脑放在一起炖了一大锅汤。然后给牛奋斗嘴上插了一根管子,一下就灌进去半锅,跟饮牲口一样。酸老西见状居然不管不问。

第二天,牛奋斗就醒了,鼻子留着滚烫的鼻血,满脸通红。他的身体异于常人,补药入体不是被消化的,而是被体内真气吸走了精华,所以康复的很快。

精神十足亢奋的牛奋斗,醒来后看见白术就躺在自己身边,差点没把持住,身上虽然还很疼,但还是强撑着去了卫生间冲了半个小时凉水澡才算缓过劲来。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干的,不过牛奋斗却没有追究,也没有招呼白毛他们,默默回到屋子,点破手指,在白术的额头画了几个奇怪的符号。犹豫了一下,嘴角抿起一丝苦涩的笑,打开装着白术的招魂袋说:“回去吧,我已经替你护住了灵庭。”

白术的魂魄从招魂袋里飞出,脸上写满了感动,想去拥抱牛奋斗,但刚伸出手又默默收回来,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进去吧,谢谢你,让我见到了小鱼。”牛奋斗低声说道。

“不,你对我做的事,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多了,我知足了,你还是和小鱼妹妹在一起吧,我可以做个孤魂野鬼,没事的,我愿意那样去做。她用着我的身体,我也不亏啊。”白术试图让自己显的轻松一些。

“不必,你就是你,她就是她。”牛奋斗柔言拒绝道。

“可是。。。。。。。”白术想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和你说实话吧,小鱼妹妹的魂魄是三茅祖师给的,我当初愿意让她在我身体里,就是因为知道你爱着他,我想着,如果身体里能藏着她,身上有她的气息,你对我肯定也会很好。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好男人,一辈子爱一个就足够了,你在我心里,是个好男人。你不知道吧,我当时见到她的时候,她真的是一条鱼,三茅祖师说,她的魂魄之所以会变成那样,是因为心里有念想,如果是念及父母,她会变成一只鸟,如果念及爱人,才会变成一条鱼。她能活下来不容易,而她的念想就是你,你不能辜负她。你们在一起吧,放心,我真的满足了,如果你有心,下辈子,让我做你的爱人。”

说完,白术灿烂地笑了,这次,她终于轻松了。

没曾想,牛奋斗毫无所动,只是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那具肉身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必了,身子是你的就是你的。你若不想要,我弃之荒野,你若想要,就回去吧。”

说完,居然转头出去了。

白术一脸愕然,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爱小鱼,他也爱你,他爱所有人,他的爱你以后会懂的。别犹豫了,你要是不要,我可扔了啊。”

牛奋斗前脚刚出去,白毛就窜进来了,他和酸老西早就知道牛奋斗醒了,但不好打搅,一直在偷听。直到见他决心已定,这才出言相劝,通过白术对小鱼所做的事,白毛心里也很感动。不过刚才那番话,却是老西儿教的。

白术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身体。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七章 玩个游戏

白术重新回到自己身体,感慨颇多,再世为人,她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不过心里却萌生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渴望,渴望生活,哪怕是很平淡的生活。

在屋里独自坐了许久,最后,整理好衣衫,替牛奋斗整理好床铺。

怯怯下了楼,见牛奋斗正招呼客人,而白毛和酸老西则是在打量她,脸上一红,咬着嘴唇说道:“牛奋斗,以后我就跟着你,你别想赶我走。”

牛奋斗抬起头,看到她咬嘴唇的模样,思绪忽然回到了过去,那个动作,是小鱼最爱做的。

“咱们不会有结果的。”他说。

“我不要你爱,我就要跟着你,为了你,我背叛了张灵轩,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管,你得保护我的安全,我现在可不想死。”白术蛮横地说。

“正好缺个服务员,一个月两千,你干吗?有晋升机会哦!”白毛见缝插针地说。

“干!”白术回答的很干脆。

“好,我做主了,拿着,去擦桌子。”说完白毛把一块抹布扔了过去。

白术接过抹布乐呵呵地去干活了,与牛奋斗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做个一个鬼脸。

“哎,女人啊,变化真快,摸球不透。”酸老西感慨道,他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白术这是想变成小鱼,永远地陪在那头傻牛的身边,哪怕不能相爱,也能给他慰藉,这种付出,很伟大。

白毛可不懂弯弯绕,嬉皮笑脸地说:“你摸了吗你就知道摸不透?”

话刚说完,一个茶碗就朝他脑袋上飞过了,幸亏他躲避及时,原来是白术听到了,随手抄起个东西就甩过去:“不许耍流氓!”

“卧槽,一个茶碗一千,你半个月工资没了啊。”

“有本事饿死我啊。”白术无所谓地说,然后真的去干活了。

牛奋斗淡淡一笑,自始至终都没有插话,直到白术走开,才对白毛说:“不错,招了一个女祖宗,你可有的受了。以后留点神吧,别忘了她是干什么的,你要再胡说,哪天碗里被下了蛊都不知道。”

“这。。。。。。”白毛听完真的有点慌了,别看他是尸王,其实最害怕的就是那些虫子,赶紧改口朝白术喊道:“刚才开玩笑的,你可别在意啊,工资给你加到五千。”

在茶社养了几天伤,牛奋斗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还是说说笑笑,但莫名多了一种看不透的感觉。其间,小破孩打来了几个电话,知道自己哥哥受伤后,让牛奋斗不用着急出发,他和龙川调查的事还没什么进展,去了也没事干。

可牛奋斗待不住了,感觉身体差不多点以后,还是出发了,白术要跟着,他也没拒绝。

上了火车,这一次,一贯抠门的牛奋斗买了两张卧铺。对于白术这种出门就坐飞机,来回有豪车接送的人,真有点艰苦了。但送站时白毛一顿狂骂,让她明白,就这两张卧铺也是为了她才买的,心里不甚感动。

“哎,我看你生意挺不错的啊,生活还这么简朴?我还有点积蓄,要不,赞助一辆车?出门不也方便吗?”在车厢,白术和牛奋斗聊了起来。

“这也很方便啊,现在的人们总爱赶时间,可省下的时间大多都浪费掉了,有什么意思。”

“抠门就抠门,还一套一套的,你挣那么多钱,给谁花啊。”

“你想要,都给你。”牛奋斗笑道。

这些天,牛奋斗对白术,就像对待老朋友一样,毫不吝啬自己的幽默,但白术却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被他刻意保持到一种,不近不远的距离,单此一点,就让她很佩服。

“算了吧,你留下当老婆本去吧,不过,还是买辆车去吧,确实方便。”

“其实车对于很多人来说,方便是其一,但更重要的,是一种标识。人们总喜欢把自己与别人隔绝开,以宣示自己的存在,我不喜欢,淹没在人海之中,有时能看到很多有趣的事。”

“怎么讲?”

“你看窗户边坐的那个人,眉宇舒展,印堂发亮,眼尾处似有红光,一看就意气风发,定有好事要来,你能猜到是什么好事吗?”牛奋斗看了看坐在过道里的一个年轻人说。

白术也看了看说:“升职加薪?”

牛奋斗摇摇头:“不是,喜从耳起,应该是婚事,打扮的很正式,拿的行李多是礼物,如果猜的不错,这是要去见岳父岳母,准备谈婚论嫁了。不过,他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为什么?”

“你仔细观察,他看人目光不正,总喜欢瞟那些貌美的姑娘,而且每每看完,总要沉思片刻,脸上不觉还会带出邪笑。说明他很喜欢幻想与别的姑娘发生点什么事,这种人,但凡有机会,绝对把持不住。虽然他运势不错,可谁让我遇上呢,他不白跑谁白跑?”牛奋斗笑眯眯地说。

白术看去,正巧发现那个人也在看自己,但与白术的目光接触以后,赶紧扭开头,玩起来手机,十足的心虚样。马上明白,牛奋斗之所以注意到他,肯定是刚才就在盯着自己看。

“看两眼又少不了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家运势当头,你没必要因为你看不顺眼就坏了人家的终身大事啊。”白术说道,其实要换做以前,不用牛奋斗说,那人就要找倒霉,但最近几天的事,让她性情也变温和了许多。

牛奋斗笑了笑说:“我可没说要自己动手啊,要不,我和你玩个游戏吧。”

“玩游戏?什么意思?”白术纳闷道。

“很简单,你什么都不用干,只要把外套脱了,乖乖躺在床铺上假装睡觉,过一会,那小子就会走背字。”牛奋斗笑着说。

“开玩笑呢?有那么神吗?玩就玩。”白术也来了兴趣,把外面那件大衣脱掉,露出里面那件紧身的小毛衣,因为她身材凹凸有致,胸前的某条曲线显得十分迷人,被牛仔裤包裹的修长的双腿更是惹人心动。

白术不傻,隐约觉得牛奋斗是想让自己用身材吸引那小子的目光,因为她是下铺,躺下以后,那小子坐的地方正好能看到。可是她想不通,这怎么就能让那小子倒霉呢。带着好奇心,乖乖躺好,也没盖被子。

牛奋斗在她对面,也是下铺,与白术面对面躺好,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后,调笑道:“穿着可比脱了要好看许多。”

白术小脸一红,嗔骂道:“讨厌,你果然是个流氓。”

“非也,我说的是真理,人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牛奋斗淡淡一笑,抱起了书,安静地看起来。

白术听完,心里一动,明白他似有所指,知趣地岔开话题问:“哎,要多久啊?”

“很快!”牛奋斗随口答道。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八章 偶遇一对夫妇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丢过魂,身体不可能一下就康复,虽说白术是蛊王,但她主要练的是术而不是法,魂魄虽然较常人强横点,但也不至于像牛奋斗那么变态。说着话,眼睛就眯上了,没几分钟,便进入了梦乡,这是身体在自我修复。

其实也就过了十来分钟,白术被一阵喧闹吵醒,刚睁开眼便看见牛奋斗对着她笑,然后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朝窗边看。

只见方才被牛奋斗“相中”的男子,此刻身边围满了人,不过大多是看热闹的。在中心位置,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揪着那个男子脖领子,一言不发,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还是个学生的女孩在哭哭啼啼地谩骂。

“你骗我,你欺骗我的感情,你为什么一走了之,为什么。。。。。。”

所骂的,无非是些因为感情受伤而共用的语言。

“我没骗你,我们不合适,不合适当然就要分开,你纠缠我有什么意思。你让你爸松开手,这可是在火车上,警察马上就过来,别没事找事。”那个年轻人理直气壮地狡辩道。

原来那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是那位女孩的父亲。

父亲见女儿哭得更凶了,眼睛不觉压成了一条缝,然后抬手冲下巴就是一拳,单这一招就可以看出来,这个老男人打架有经验。

下巴被撞击的力量瞬间冲到脑子里,马上就被震得迷迷糊糊。

可那个男人却没打算停手,又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狠狠怼到车厢上,像敲鼓一样,发出声声闷响。

就这么几下,脑震荡是没得跑了。好在列车员和警察及时赶到,见穿制服的来了,那个男人一脸阴鹜,但没在纠缠,松开手,转头对女儿小声说:“看来爸又得进去呆几天了,你照顾好自己。”

等三个人被带走以后,白术完全蒙住了。

“你干的?”

牛奋斗继续拿起自己的书,淡淡地说:“我连床都没下。”

白术太好奇了,起身坐到牛奋斗床铺上说:“快说说,怎么回事,这也太神了吧?”

“这有什么,那小子鸿运高照,但易经上讲,阳极为阴,阴极为阳,越是行大运的时候,越容易招霉运,所以我刚才卜了一卦,想看看他的命缺在哪里,结果得一姤卦。爻辞九四说,包无鱼,起凶。恰好,大小姐您命格到了四爻,以你做鱼,他不就有凶兆了?既然是包无鱼才起凶,对于那小子来说,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而不得的呢,自然是您的美貌了。本来那小子想上床去睡的,但是眼睛就是放不下你,上去又下来,结果,他那个前女友恰好在旁边车厢,恰巧旁边车厢的门不知道怎么打不开了,恰巧从咱们这个车厢路过,又恰巧看到他,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怎么样,好玩吧?”牛奋斗笑着说。

白术哭笑不得,心里只有三个字,这也行!

“你真无聊!”白术吐槽道,其实这并非是她本意,相反,她也觉得太奇妙了,只是她没想到,牛奋斗还有这么恶趣味。

“你们算命的都这么损吗?随手就坏了人家一桩好事,就不怕遭报应。”白术说道。

“怕啊,不过看到刚才打人的那个中年男人,我就不怕了,因为小爷做了一件好事。”

“你快拉倒吧,那人故意伤害,铁定得进去关几天,你还做好事?真不要脸。”白术更费解了。

“呵呵,他是得进去蹲几天,不过恰好让他避了一祸。你没见那人,面色阴郁,黑气沉沉,这是大凶之兆,八成要丢小命啊。不过我看那人,似有面相重建之势,应该是坐过牢刚放出来,准备改过自新了。经过这件事,他至少进去蹲个五六天,恰好避开那个祸。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给他留了一线生机,被咱给救了,这不是做好事是什么?”牛奋斗说道。

“你编故事呢,我不信。”白术说完,穿上衣服跑去探听消息。

过了一会,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怎么样啊?”牛奋斗笑着问。

“您老厉害,那人真的刚刚刑满释放,而且我看了一下,还真是死气沉沉要倒霉的样子。哦,对了,那小子不是被打晕了吗,警察联系他家人的时候,看到手机里存着媳妇的号码,就给打过去了,结果那小姑娘抢过电话就说了半天,他的好事看来真的黄了。”白术语气钦佩地说。

“哎,一下做了两件好事,我真伟大。”牛奋斗大言不惭地说。

“呸,不要脸!”

火车继续行驶,又过了几站,牛奋斗所在的车厢来了一对老夫妇,两个人脸上写满了忧伤,眼睛通红,看来哭了好久。

那对夫妇进来以后,牛奋斗眉头一皱,蹭就坐起来了,白术一惊,不明白怎么回事。

“要不你们睡下面吧!”

牛奋斗见那对夫妇往上铺爬有点费劲,热心地说。

那对夫妇有点受宠若惊,不过妇人六神无主不知道在想什么,男人倒还冷静,客气地说:“不用了,你们好不容易买的下铺。”

“嗨,出门在外,就是互相帮助,妹妹,没点眼力劲,赶紧挪地方。”

牛奋斗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冲白术吼道。

白术撇了撇嘴,也起身收拾东西。

“太谢谢了,太谢谢了。”男人感激地说。

“嗨,多大点事啊。”

牛奋斗把自己东西放好之后,又替那对夫妇整理好行李。

男人打量着白术,眼里不觉泛出泪光,问道:“这是你亲妹妹?”

“啊,亲妹妹,是不是看着不像啊?”牛奋斗随口说道。

“确实有点不像,她可比你好看多了,叔叔不会说话,别介意啊。”男人倒也耿直。

“哎呀,我还会和妹妹争风吃醋吗,她就是比我好看。”

白术撇撇嘴,不过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姑娘,今年多大了?”男人问道。

白术见男人很憨厚,也不计较他问的是敏感话题,正要说,谁知道牛奋斗抢先回答:“今年周岁二十四了。”

白术听完,心里一嘀咕,自己分明二十六,他怎么要说自己二十四呢。可牛奋斗说完以后,冲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白术心里疑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也就静观其变。

听到二十四以后,那个妇人忽然抱着自己丈夫哭出声来。

白术懵住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九章 死人还活着

牛奋斗还装一无所知的样子,白术见他说完二十四岁以后妇人悲戚的样子,早就明白过来,这头坏牛是故意的,可又不能拆穿,只能温言安慰。

老妇人哭了一会,被自己丈夫劝慰过来了。

见妻子不哭以后,丈夫才长叹一声,男人的悲和女人不一样,来得要更深沉,这一声长叹,似野兽嘶鸣,其中的哀伤和无可奈何令人动楚。

“叔,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惹得婶子哭,对不起,对不起。”

白术心里暗骂,还装无辜,分明就是故意的。

“哎,不怪你,我们也有一个女儿,到今年刚好也是二十四岁。不过,四年前失踪了,按照规定,现在可以宣告死亡了。你婶子哭,是因为想起女儿了,我们刚从女儿失踪地回来,办理了相关手续,情绪一下控制不住,不怪你。”男人说完,抱住妻子的肩膀,又安慰了一会。

白术这才明白老妇人为什么哭,暗骂牛奋斗残忍,这不故意揭人家伤疤吗。

但牛奋斗却并未打住,缓了缓又问:“一点消息都没有?”

白术心说,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转念忽然想到,算命先生找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马上说:“哎,你找人不是拿手吗,要不帮帮叔叔婶婶吧。”

那对夫妇一听,眼睛忽然亮起来,看着牛奋斗,既怀疑又期盼。

牛奋斗赶紧说:“我是干私人侦探的,有时候也接一些失踪案,在业内还算有点名气。”

听他这么解释,白术知道自己坏事了,他是不想暴露自己真实的身份,想套话来着、愧疚地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哦,原来是这样,失敬失敬,小兄弟,你看能帮帮我们吗,多少钱,多少钱我们都出。”说到钱的时候,男人脸上有些犹豫,不用问也能猜到,想必这几年为了找自己女儿,肯定花了不少。

“都这个时候,你还心疼钱,就知道心疼钱,你和钱过一辈子去吧!”妻子最懂丈夫,马上骂道。

“我没心疼钱啊!”丈夫无力地抗辩道。

“好了,叔叔婶婶,你们别吵了,我收费也就万把来块,不过有个规矩,就是找到人以后才收钱,这样,你们和我说说具体情况吧。”

中年男人想了想,就算一万多也能接受,而且人家是办完事才收钱,不像是骗子。

“女儿叫李静,到今年二十四周岁,她是在肃城上大学的时候,一天出外面玩,就没再回来。她平时比较孤僻,所以不喜欢和朋友在一起,大多时候出去是一个人,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警察查了很久,他们也用心了,可就是找不到蛛丝马迹。说实话,其实我们夫妻俩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不怕你笑话我们迷信,女儿失踪后一年,她妈就时常梦到女儿,满身血污,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哎,小兄弟,你不要有顾虑,就算女儿不在了,只要能找到她的身子,我们也感激不尽。”男人说完,妻子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他也忍不住,轻轻仰起头,眼角滚出了热泪。

白术听完,心说,这头牛比你们还迷信呢。

牛奋斗眼睛提溜转了一下问道:“有这种事?婶子,那你梦到女儿的时候,一般都是什么时候啊?”

“每次都是凌晨三点左右,因为每次梦到女儿都会哭醒,我记得清楚。”

“奥”牛奋斗听完点点头:“能给我看看您女儿的照片吗?”

男人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张寻人启事,上面有照片,也有相关信息,倒省得再多问,惹人家伤心。

牛奋斗收起照片说:“我们这一次出来,还有别的事,眼下顾不上,等我回头办完事再去调查好吗?”

“行,上面有我的电话,你要还有什么需要,打我电话就好。你们在哪里下车啊?”

“巧了,就下一站。”牛奋斗随口说道。

白术越来越看不懂,明明不是下一站啊。

“哦”男人有些失望。

“对了,您二位能给我留点血吗,做DNA鉴定的时候用。”牛奋斗忽然说。

夫妻二人也没多想,在牛奋斗拿出的两张泛黄的纸上,各滴了几滴血。

当火车行驶到下一站的时候,牛奋斗拉着白术下了车,然后转身就买了返回肃州的票。

“你那理由可真简陋,还DNA呢,他们也信。”白术讽刺道。

“所以就赶紧下车了啊。”

“你直接说你是算命的不就行了,搞那么多门道干什么,还私人侦探,亏你想得出来。”

“算命的?你觉得就我这岁数,他们会相信?说的太准,招人怀疑,说的不准,还是招怀疑,与其解释半天,还不如找个理由掩饰过去,反正咱又不图他的钱。而且说太多,反而伤他们的心,你要不说那句,我随口就能问出来想知道的东西,这样,对他们的伤害最小。”

白术想想也对:“好吧,是我错了。这么说,你知道他女儿在哪了?”

“死了,见到他夫妻二人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说自己是算命的原因,不太想通过我的嘴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虽然他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人是死了,可子女宫处气脉没有完全断,而且还有生长的迹象。”

“什么意思?”

“我暂时也没想明白,不过人肯定是没了,凌晨三点左右梦到亡人,亡人必是无法投胎,死的还很冤。但鬼魂托梦,一般是想和亲人讲述自己冤屈的,但他们女儿却不说话,这就怪了。都变成鬼了,还无法伸冤,那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啊?”牛奋斗皱着眉思索道。

“说不定那孩子是个哑巴啊。”

“对你的无知我真是无语,妹妹,哑巴是缺弊之一,是因为前世有累债导致的,恢复魂魄之躯以后,又可以说话了。你见过哪个鬼是用手语聊天的?”

白术想想,点点头:“哎,不对呀,你怎么还叫我妹妹,你个小屁孩有我大吗?”

“咋地,我一直以为你才十八。”牛奋斗不失幽默地开玩笑道。

白术很受用,窃喜道:“好吧,那你当哥哥。那现在咱们干什么去,警察都查不出来,你能调查出来?干脆直接把魂招来问问不就行了?”

“招不来的,刚才都和你说了,她肯定是死了,可从她父母面相上看,她生机还在,别说是我,说不定地府都不知道她死了。”

“那怎么办?”

牛奋斗神秘地笑了笑说:“简单,办法多的是,先去肃州再说。”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章 与愿印下的长明灯

出了肃城火车站,西北特有的强风吹得两个人有点受不了,躲过火车外到处拉客的小旅馆老板,牛奋斗带着白术走了一两公里,找了家较为便宜的快捷酒店。

“我估计咱们得住几天了,事情应该没那么容易解决。”

站在酒店前台,牛奋斗说道。

“你是老大,听你的,反正我是无所谓。不过我就一个要求啊,一人一个房间,你可别图省钱。”白术主动说道。

牛奋斗不失尴尬地笑了笑,他刚还在纠结,是定一间好呢还是定两间,按他的想法,其实定一间就够了。在他心里,对白术已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而且他也相信,白术也是一样的,订一间还省钱,可听她一说,最后还是乖乖订了两间。

回屋放好行李以后,白术来到牛奋斗的屋说:“怎么着,咱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啊?”

“先吃饭吧,我也不会照顾人,一路上没给你准备点零食什么的,饿了吧?”

白术确实饿了,虽然她不缺钱,可出门向来不喜欢带钱,这次也一样,所以吃住行都是花牛奋斗的,一直不好意思问他要钱买吃喝,见他主动提出来,才说:“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从酒店出来,牛奋斗找了一家羊汤馆。肃城是个小城,地广人稀,一直以来都是以畜牧业为主,当地的牛羊肉非常著名。现在虽然已经是初春,可这里不像龙都,前几天还飘雪呢,一碗暖胃的羊汤最合适不过了。

“哇,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嫩的羊肉,一点膻味都没有。”白术一边喝着汤一边称赞道。

“这里羊都是吃草长大的,不像别处,是吃饲料长大的,味道自然不一样。而且这里很多人都是从事牛羊肉养殖加工的,要是在当地都吃不上好东西,那不砸自己牌子吗?”牛奋斗解释道。

“你还知道的挺多啊。”

“手机上查的,到一个地方,不得先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吗?”

“嗨,又不是来旅游的,查那么清干什么。”白术不屑一顾地说。

“说不定就有用呢。”

吃完饭,牛奋斗掏出那张寻人启事,找到失踪女孩所在的学校,是一家卫校,进去随便逛了一圈,就出来了。

“有什么收获没?”白术着急地问道。

“学校里的姑娘可真多,都十七八九,正值年华,我要是能在这里上几天学,不得美死?”牛奋斗开玩笑道。

“切,少来吧,就你这五大三粗的样子,你以为现在的小姑娘会喜欢。能有点正形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要不就别答应人家,既然答应了,就用点心啊,走马观花的像什么样子。”白术批评道。

“嫌我不得劲,那你来啊。”

“我要不是为了你那个小女朋友,把自己养的宝贝弄没了,你以为找个死人很难吗?”白术不满地说。

“那是你自己乐意。所以说,现在你是没辙的,乖乖听我的吧,我要是连这个案子都破不了,那我白混了。”牛奋斗自信满满地说。

“有办法了?”白术赶紧问。

牛奋斗摇摇头,答非所问地回答:“听说这里有座玉泉寺很出名,要不咱们去拜拜?”

“你想干什么,这个时候拜什么庙?”白术知道牛奋斗是故意卖关子,非常不满地说。

“你不去那我自己去了啊。”

说完,牛奋斗就拦了一辆车,无奈的白术,只能颠颠地跟上。

白术对于求神拜佛向来没什么好感,所以即便跟着去了,也是心不在焉,更别提进去磕头进香了。牛奋斗先是慢悠悠在庙里溜达了一圈,然后自言自语道“真有点灵气”,接着买了一把香,独自进去磕了一个头。

上完香,牛奋斗就对白术说:“走吧!”

“不逛了?您老不是来散心的吗,这就完了?”

牛奋斗神秘地笑了笑,把一直伸在怀里的手轻轻露出来,一盏金色装着油的小碗藏在其中。

“我的天,你怎么把长明灯给偷出来了?”白术惊道。

牛奋斗左右看看,幸好没人:“我的大小姐,别大呼小叫行不行,你想我被人当小偷抓起来。”

“你可不就是小偷吗,哪有你这样的,进去烧柱香还顺人一东西,你也不怕佛主怪罪。”

“我和他商量过了,他说没问题,完事我还给他功德箱捐了一百块,够意思了。”牛奋斗大言不惭地说。

“你唬谁呢。”

“我问他老人家,我说我借您一盏灯回去用用,他没说话,那就是默许了。行了我的大小姐,赶紧撤吧,一会被发现就麻烦了。”

说完,牛奋斗着急忙慌地往外走去。

白术快步跟在后面碎碎念地骂道:“切,不是和佛主商量过了吗,怕什么,有本事别溜啊。”

不过,她同时也好奇,这小子名义上是来拜佛的,可事实上肯定是为了偷那盏灯,偷灯有什么用呢?

回到酒店,牛奋斗才敢把那盏灯拿出来,还好,灯油只是洒了一点。

灯摆到桌子上以后白术才发现,牛奋斗偷来的这盏灯有点不寻常,小碗居然是鎏金的,表面刻着梵文,而且从古朴的造型上看,就是一个文物啊:“哎,你过分了吧,就这一个碗少说也得上万,你就留一百块?你脸皮也太厚了吧?”

“我都说这是借的,那一百块是租金,用完我会还回去的。”

白术也不想和他争论,知道争不过,看着那个碗感慨道:“那庙这么有钱吗,连长明灯都是鎏金的古董?”

牛奋斗淡淡一笑说:“这不是长明灯。”

“骗谁呢,你以为我不认识?张灵轩天天把自己供在里面,这玩意我见多了。”

“哎呦,他一个修道之人,把自己当佛了?什么玩意啊!”牛奋斗嘲讽了一句继续说道:“这盏灯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长明灯,就放在佛主与愿印正下方。幸亏咱们去的那座庙,是座老庙,还讲老理,现在很多庙都不知道这个规矩了。知道什么叫与愿印吗?”

牛奋斗说完看了看白术懵懂的表情又笑着说:“白问,看你也不像知道的。”

“臭显摆什么啊,说事就说事,那我要问你蛊分多少种你能答得上来吗?”

“知道啊,要不我给你说说?”牛奋斗笑着说。

白术知道他还真不是抬杠,否则当初也不会栽在他手里,但对于他不给人台阶下的行为还是不忙,于是作势要走:“爱说说,不说我回去睡觉了。”

“说说说,大日经疏十六曰:与愿手,舒指仰掌向下流注甘露水。与愿印的法意是说,只要有人诚心祈愿,佛祖都会施以恩惠,满足心愿。我看过,那座庙灵气很足,而与愿印下的长明灯愿力最强。我把灯借来,是想通过它找到那个女孩的尸首或者魂魄所在。”牛奋斗这才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没看出来啊,你一个修道的,居然对佛家也这么了解。”白术的赞叹是发自内心的。

“佛道都是道,我修的是道,可不是宗派。”

“得了吧,把你厉害的。我就不明白了,说破天不也是一盏灯吗,怎么能把魂给找回来?”

牛奋斗神秘地笑了笑说:“想知道?”

白术出于好奇,只能点点头。

“叫哥!”

“多大了,无聊不?哥!”

前段时间被人批评太多,回头看了看,确实是水了那么一段时间,害的我连大家的书评都不敢看了,本来打算就草草收尾算了,可还有很多人支持。哎,是我执念了,水的那几章,不是自己不会写,是用心不够,以后用心写。谢谢支持!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一章 印灵色光

此刻,华灯初上,像每个城市那样,肃城虽小,但外面霓虹照样多彩。

牛奋斗把酒店的窗户关掉,屋里的灯也按灭,把长明灯点燃。灯油是香油,很快,屋里就弥漫出一股油脂的芬芳。

他又掏出那两张滴上了失踪女孩父母鲜血的纸,纸其实是符纸,那对夫妇没有认出来罢了。把两张符纸铺平在灯旁边。然后用屋里的一次性纸杯接了一些热水,拿出随身携带的毛笔和朱砂。先把笔润湿浸软,像往常那般大大咧咧直接在衣角上抹干笔头放在一旁,又把剩下的水倒了一半,把一小包朱砂倒入剩下的水里,临时找不到东西搅拌,直接把手指伸了进去。

白术知道他是要写符,可看完他的准备工作,只剩下诧异了:“要不是认识你,就你刚才那两下子,打死我都不信你有本事。”

牛奋斗一边化着朱砂一边笑呵呵地说:“我是不是该焚香沐浴,然后换身紫金道袍,摆足了架势啊?”

“我不懂,反正我在山上的时候,看那些人作法的时候,至少像那么一回事。”

“没办法,我师父就是这么教的,他比我还邋遢呢,写符的时候都是用吐沫润笔,还说什么元气足,我这算不错的了。”

说话的功夫,朱砂已经化开。牛奋斗也不做停留,右手拿起笔蘸上朱砂,左手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圈,画完以后用力戳到符纸中央,别的可以省,这招可不行,这是定星,用来灌注真气的。紧接着便是下笔,再无别的动作,唰唰点点,一连串奇怪的符号出现在符纸上。两张纸写完,把笔扔在纸笔里。

白术看完彻底懵了,准备过程简略倒也罢了,怎么画符看着那么随意,哪有什么大家风范啊,而且再看那两张符纸,全是自己不认识的字,和她见过的符一点都不像。她本不想打扰牛奋斗,可还是忍不住要问:

“你这弄的是什么玩意啊?”

牛奋斗自然明白她为什么惊讶,大大方方解释说:“是不是觉得我太随便了,我是不是该掐决念咒来一段咒语啊,比如什么天地自然,秽气消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恒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杀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鬼廷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气常存,急急如律令。”

白术见他念的还挺溜,知道他不是不会,于是就更奇怪了:“我还以为你不懂呢。”

“念咒是为了让自己精神集中,引导真气,并不是说给天上的神仙听的,你也不想想,随便几句话就能把神仙招来,神仙还有什么面子?当然也有一些咒语是说给人听的,仪式感整的高大上了,就算失手也可以假模假式地说妖怪太厉害,像我这样的要是失手,那绝对就是骗子。灵验与否,在于施法者本人法力知否精深,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念咒了,顺着本心自然即可,懂了吧?”

“呦,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夸起自己来倒是一套一套的。那你符纸上写了些什么啊?”

“就是那个女孩的个人信息,祈求菩萨帮忙而已,没别的。”

白术愕然,原本在她脑海里都神秘感十足的画符在牛奋斗手里跟小孩过家家似的,可见他自信心十足,也不好再打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让他继续。

牛奋斗拿起那两张符纸,双手可以夹在中间,闭眼凝神,忽然嘴里喊了一个“疾”字,符纸上的红字瞬间发出隐隐的光泽。睁开眼,左右手各夹一张符纸,朝那盏长明灯上伸去。

接下来的一幕,终于让白术不敢小觑了。

牛奋斗并没有把符纸置于火焰之上,而是把夹着符纸的指头放了上去。别看只是一盏小灯,但火焰的温度绝对不低,平常人能坚持了一两秒就够厉害了,他居然硬生生烤了一分钟,空气中隐约都能闻到烤肉味了。

惊讶的白术想要制止,但被牛奋斗一个坚定的眼神劝退了。

又坚持了几秒后,只见火焰突然绕着他的手指盘旋着朝两张符纸而去,当火焰在牛奋斗的咬牙坚持下最终触及到符纸后,符纸瞬间便燃烧干净,两股青烟裹在一起,化成一片云朵的模样,就停留在两个人面前。

牛奋斗这才把手指头抽回来,叫到:“妈呀,疼死我,手指头长真特娘遭罪。”

“你这算什么法术啊,自虐吗?”白术看到那片静止不动的烟云虽然好奇,但看到牛奋斗的遭遇,出口骂道,看似骂,实则心疼。

“完了给你解释吧,一会跟着烟走,它能带着我们找到那个女孩的尸首。”

牛奋斗说完,掐了一个奇怪的指决,然后冲着那团烟云一桶,嘴里又喊了一句“走你!”

只见那片烟云被他这么一冲击,化成一股细细的烟线,朝门外飞去。

牛奋斗和白术赶紧紧随其后,好在烟线不起眼,否则真要引起酒店其他人的围观不成。

可刚出酒店,烟线忽然又聚成了云团,然后在牛奋斗满脸不相信的表情目送下,四散开来,当下就看不到任何踪迹了,都不知道去哪追。

“怎么不追了?追去啊!”白术忽然笑出声来:“整的一套一套,玩砸了吧?”

牛奋斗一脸严肃,一语不发。

白术以为他伤心,马上收起笑容,虽然他作法的手段她不敢苟同,可毕竟在火上烤了那么久,肉都快熟了,肯定是用心了,于是安慰道:“别伤心了,没事的,人手失手马有失蹄。赶紧回去,先给你包扎一下手吧。”

说完,想去拉他的胳膊,却被他礼貌地拒绝了,依旧望着远方说:“不应该啊,刚才我用的是印灵色光之术,就怕愿力不够,我才以指焚火。按理说,符纸既然化成了烟,这法子就算成了啊,怎么会这样啊?”

白术听完,惊诧不已,印灵色光她听张灵轩提过一次,据说是一种失传已久的高妙法术,可以借用佛祖的神力,天下没有找不到的东西。她着实没有想到,牛奋斗居然用的是这个。

“真的是印灵色光?”白术还是不敢信。

“骗你干什么。妈的,真是见鬼了,这么会这样,难不成佛祖嫌我租金给太低,不能够吧,一百块钱不少了。”牛奋斗嘀咕道。

白术看得出来,牛奋斗没理由骗她,也同样不解。可眼下见法术没起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只好安慰道:“说不定那座庙灵气不够吧!”

牛奋斗无奈地点点头:“可能吧!得,这下我是真没辙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二章 南河桥村

法术失灵,让牛奋斗顿时没了心气,白术想带他去包扎一下被烧伤的手指,可被无情的拒绝了,最后只能用冷毛巾简单地裹了一下。

牛奋斗坐在椅子上,紧锁眉关抽着烟,白术则靠在床上看着他。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说道:“喂,你这样我怎么去睡啊。你是不是想通过这种方法留我啊,太不上台面了吧,算了,随你心愿,我不走了。”

说完,白术把外套一脱,直接钻进了被子,一脸戏谑地看着他,还故意挑逗:“来啊,一起睡啊。”

牛奋斗终于被她逗笑了:“哎呦我的大小姐,我没事,这不想法子吗。你回去睡吧,钱都出了,不用多浪费。”

“不去,你给我订的是单人间,你自己住大床房,不公平,大床舒服。”

“讲理不?是你自己要的单人间好啊。”牛奋斗无力地辩驳道。

“女人就是不讲理,气死你。”白术很享受现在的角色,以前的她可不会这样。

“那我去单人间总行了吧?”

“咱们进门的时候,门口有那么多小卡片,你该不会是想。。。。。。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哦。”白术坏笑道。

本来这家肃城就是个小城,他们挑的这家酒店又比较偏,管理方面不太好。入住的时候就发现了,前台虽然要了身份证但没有刷,只是简单登记了一下号码,走廊虽然有监控,可指示灯都不闪,也不知道能不能用,进门的时候更是在地上发现了很多招小妹的卡片。收拾桌子的时候还发现,床头柜上摆的那台座机下方贴着隐喻极强的小纸条,无非是拨打什么号可以提供服务之类。

白术故意想和他在一起,才拿这事诈他。

“得,陪你。”牛奋斗乖乖打消了念头,按开电视,百无聊赖地看着,心里想着事,根本不知道里面演的是什么。

白术知道他在思考,也不打扰,没过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有女人在,牛奋斗不好意思多抽烟,可又憋的难受,给她盖好被子,轻轻带上门,想去另一间屋子安静地坐会。那个房间在走廊另一头,并不挨着,没办法,别看这里偏僻一些,但入住率还挺高。

在过道走的时候,虽然房间的隔音不错,但凭牛奋斗的耳力,可以清楚地听到从别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沉重喘息声可略大浮夸的吟叫。不禁苦笑,下次还是选个正规点的地方吧,自己好歹血气方刚,屋里还躺着一位,真憋出事麻烦了。

可当他路过消防通道的时候,却听到了里面几个男人的谩骂声和一个女人的哭泣。不过消防门被关住了,只能听。

“妈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婊子还想当圣母,想不想和男人睡还由了你了?”

说完,立刻传来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我今天不舒服。”女人嘤嘤哭泣道。

“不舒服,你特妈的天天不舒服,不想干活可以,那你欠我们的钱,就只能朝你们父母要了。”

“不要,我去干别的还你们钱不行吗?”

“不行,老子等到猴年马月啊?”

粗略地听了一下,里面至少是三个男人在逼一个女人从事肉体交易。

本来这件事,牛奋斗犹犹豫豫真不想管。对于这种事,并非只怪那些流氓地痞,女人自己也有无可推卸的责任,明显她入这行有自愿的成分。人若不自知不自重,老天都救不了,凡是能被钓上来的鱼,逃不过一个贪字。

可紧接着听到里面传来一句狠话。

“你特码的要是再耍花样,信不信老子把你送到南河桥宰了当肉卖?”

南河桥村,肃城最大的牛羊肉加工点,牛奋斗当初查资料的时候有印象。牛奋斗能听出来,说话的人无非是随口吓唬,并没有胆子真敢那么干,有杀气的人说话不是那个味。可从那句话的随意度上可以听出,应该不是临时想出来的,肯定是当地流传已久的话。他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人们嘴里常说的话,背后说不定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起刚才云烟四散而飞的场景,牛奋斗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自己要找的那个女孩真被当做牛羊肉卖到了千家万户,那印灵色光所指就没有错了。

但是这个猜测也过于胆大了,把人肉当牛羊肉卖这种只存在于桥段里的故事,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在当今这个社会还发生着。可他想到,就连被人们尊称为厨神的易牙,当初可也是为了官位把自己儿子烹煮送给齐桓公吃的禽兽。宋.庄绰《鸡肋编》卷中更是说:老瘦男子廋词谓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为'不羡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当世更是曾传出,有人买死婴烹饪成菜肴的骇闻。人性之恶劣,可见一斑,有什么事是人做不出来的呢?

一句话,把牛奋斗的犹豫彻底打消了,更不辛的是,这句话把这头牲口激怒了。

他敲了敲消防门,里面传来了警惕的声音:“谁?”

“大哥,是我啊,快开门,有急事。”

里面的人觉得这个声音有些陌生,但还是开了门,探出个脸想看看,迎面就挨了一记重拳,仰面朝后倒去,滚下了楼梯。牛奋斗闪身进去,一脚磕上门,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抡起拳头就动手。不消一分钟,里面四个虎背熊腰面带狠色的壮汉连人家脸都还没看清,就全被扔到了楼梯一个角落,断胳膊的断胳膊,断腿的断腿,断肋骨的断肋骨,每个人身上要是不断个五六根骨头,都算是祖宗保佑了。

“你混哪的,找死呢?”有个头头明显是个狠角色,被打成那球样还叫板呢。

“咚”得一声闷响,满嘴的牙被一脚板全给踢碎了,再想发声,只能放屁了。

都说横得怕楞的,楞得怕不要命的。他们遇到的这个主,这三样全占了,还多了一条,打架的本事比他们高了不是一个量级。行走江湖拳头也是重要的工具,丐爷门清,早就教了许多,加之后来苏老爷子传的那套功夫也融汇的差不多,现在和虎童动拳脚都未必会输。

“这个女人我带走了,你们要是想找麻烦,就给你爹我考虑好了,是想要钱还是要命!”

说完,一把搂起惊魂甫定,衣着暴露的女子走了,完事还轻轻地关好门,一点都不暴力。

带着那个女人回到屋,叫起还在沉睡的白术。

白术一觉醒来,见他胳肢窝夹着一个露胸露腿的娘们,当下就炸毛了:“太过分了吧,我就随口说了一句,你还真叫了一个来气我?”

“别吵吵,收拾东西,赶紧走人。”

牛奋斗把女人往地上一扔,神情严肃地说。

白术这才觉得事情不对:“怎么了这是?”

“打了几个流氓,他们要是叫人,就麻烦了。”

白术忽然笑出声:“哎呦,我说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不就几个流氓吗,不用你动手,虽然姐妹现在的宝贝不在了,但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让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被牛奋斗抢回来的女人一脸惊愕,这女人怎么比这个男人都彪悍啊。

“咱们是来干什么的,给自己惹一身麻烦干什么,快去拿你的东西。”

白术撇了撇嘴,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去旁边那屋拿东西,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对牛奋斗说:“别趁我不在,对这个骚货动手动脚啊。”

说完,故意摔门出去了,醋意十足。

那个女子听到被骂骚货,下意识想要反驳一下,可话还没出口就咽回去了。

牛奋斗讪讪一笑,不置可否。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三章 九道大黑茬

从快捷酒店出来,这次换了一家比较高档的宾馆,是政府专门用来招待宾客或者开会的地方,那伙家伙再狂,估计也不敢来撒野,反正再过几天就走了,小心谨慎一些也就过去了。

这次不用白术说,牛奋斗主动订了两个房间,带着两位女士入住一间房,不惹人怀疑才怪呢。不过好地方那可是得好价钱,将近一千的房费,让抠门惯了的他好一顿肉疼。

“嘻嘻,大哥,你真没必要走,那几个被你揍了的家伙,比咱还跑得快。我姐妹发信息说,刚才他们大哥去了,说你是混九道的大黑茬,就算挨了打也不能找后账。”被牛奋斗救回来的女孩进屋后握着手机看了一条信息兴奋地说道。

牛奋斗淡淡一笑,混九道是当地特有的黑话,当年肃城很多人干着走镖的行当,而他们走的镖路一共九条。混九道的大黑茬,意思是说牛奋斗是哪条路上都能吃得开的硬手。不怪他们那么认为,一分钟撂翻四条大汉,每个人身上都有七八处骨折,下手之狠,下手之黑,下手之烈,别说他们没见过,听都没听过。在道上混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咬人的狗不叫。牛奋斗自始至终也就说过两句话,尤其是那句要命还是要钱,在他们听来可不是吓唬人。

他暂时没心情管那些流氓的事,见他们怕了,也就意味着自己眼下不会有什么麻烦。

“我问你,他们说把你送到南河桥当肉卖了,真的假的?”牛奋斗问道。

“我叫小雅,我其实是个学生,我。。。。。。”被牛奋斗救回来的女孩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开始主动介绍起了自己。

谁料,被直接打断了。

“我不想听你的故事,没兴趣,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回答完,你就可以走了。”牛奋斗冷漠地说。

“你赶我走,那你救我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要不你就别救,我现在要出去,非得被他们打死不行。”小雅不满地说道,其实她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这样,她见牛奋斗厉害,想找个靠山罢了。

白术正要发火,被牛奋斗制止住了,他继续不急不缓地说:“我想救你就救你,还需要征求你的同意吗?告诉你,这就是实力的差距,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怎么,人家打你的时候,你屁话没有,到了我这里就有脾气了?在那群流氓面前,你屁的尊严都没有,但凡有人对你好点,你倒像个人了?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贱。”

白术听完,一脸愕然,虽然她也对眼前这个叫小雅的女孩不太看顺眼,但牛奋斗骂人的狠毒反倒让她升起了同情之心,毕竟都是女人吗:“过分了啊,你怎么能这样,尊重女人懂不?”

“我只尊重懂得自重的人,自己不自爱让别人给尊严,算什么东西。”牛奋斗继续冷漠地说小雅说:“错了就要承担后果,是死是活那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懂吗。回答我刚才问题,答完你乐意住一晚就住,不乐意住,赶紧滚。”

说完,甩了一个凌厉的眼神,让小雅不寒而栗,她不敢再抱任何幻想了。

“南河桥是最大的牛羊肉屠宰加工地,他们也就是随口一说,哪里真敢啊。不过肃城都传,那里真的卖过人肉。但应该是假的,没听过有人报案什么的。”小雅乖乖地说道。

牛奋斗沉思片刻,掏出那张寻人启事摆在她面前问:“这个人你见过吗?”

小雅看了看说:“前几年肃城都贴满了,人我是没见过,但我知道她,因为她是我学姐。”

“你也是卫校的?”牛奋斗问道。

小雅脸一红,微微点点头。

“她干过你们这行吗?”

面对牛奋斗直白的问话,小雅更难受了。人就是这样,别人不在乎他,他就没脸没皮,要是有人在乎一点,就懂得自尊自爱了,说到底,脸就是别人的目光,而不是自己的坚强。心里委屈,可因为对他的畏惧,只能回答说:“应该没有,你打的那几个人,就是肃城做那种交易最大的团伙了,肃城所有的资源他们都知道,没听他们提起过。”

“行了,没你的事了,滚吧。”说完,牛奋斗闭着眼不再看她。

小雅颤巍巍站起身,满是委屈,迟疑了一下,说:“我不住了,我回去了,谢谢你。”

牛奋斗依旧毫无反应,小雅含着热泪,转头就走,白术看不过,喊住说道:“放心,你就在肃城待着,这几天要是再有人找你麻烦,你就告诉他们,说这臭小子罩了你了,如果还不行,过来找我们。如果我们走了,打电话给我。不过我提醒你,以后要洁身自好。”

说完,白术拿了根笔直接在她衣服上把自己电话写下。

小雅的泪水夺眶而出,扭头跑出去了。

白术见她跑了,才回头骂牛奋斗:“无情!”

“我可没有劝妓女从良,寡妇改嫁的爱好。”牛奋斗这才嬉笑着说。

“你懂不懂尊重女人?”白术怒了。

牛奋斗见状赶紧安抚:“哎呀,我要是不想帮她,我干嘛救她啊,难道就为问她几句话?我问谁不一样啊、”

白术一听话头不对,才平息了怒火问道:“那你骂人家干嘛?”

“我要不刺激一下她,她能反省自己的错误,下定决心好好做人吗?脱了衣服票子就来,去哪再找那么好的活。就算她眼下改了,你信不信,等哪天缺钱了,照样干老本行。你以为人生像电影里那样,经历一点事就能洗心革面了?我告诉你,人是记吃不记打的,我就是要刺激她,让她自尊心彻底摧毁,这样才能重建。哎,可惜一片好心被您老误会了。我赶她走,也考虑到她安全问题,让她担惊受怕几天,等回头咱们把那个女孩的事处理掉,我就让人把那些流氓肃清,她还怕什么啊。”牛奋斗这才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白术一想,还真是那个理,嗔怪道:“那你早说啊!”

“我去哪早说啊,行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她应该能想通的。”

“哎,对了,刚才我就想问,你问她那句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咱们要找的女孩,被。。。。。。”白术自然听出了言外之意,可就算是她这么一个在别人心里与恶毒脱离不了干系的女人,都不忍心说出口。

“没错,如果那个女孩是被分食了,就能解释为什么印灵色光的烟云为什么会四散开,因为女孩的尸首进入了千家万户的餐桌。”

“这。。。。。。我不想信。”白术拧着眉咬着牙说道。

“我也不想信,我也希望是自己法术出问题了,可。。。。。。算了,不说了,今晚就去南河桥查查。”

“我陪你去,如果是真的,我要亲手弄死那群畜生。”白术咬牙切齿地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四章 肉铺

南河桥村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七公里多。

牛奋斗没有打车,带着白术打算走过去。并不是不想掏那点钱,抠门是抠门不至于那么吝啬。他选择走路过去,心里是有盘算的。他想看看这座小城气脉的流动,因为如果他们的猜测是对的,那种杀人卖肉的事,必是天怒人怨的大事,会影响城市的风水,通过城市风水的变化,可以逆向推导出罪恶之源所在。

夜幕是黑暗的天下,走在凌晨一点左右的街道,牛奋斗的面色变得开始凝重。

日夜交替,阳气渐弱,阴气上升,天眼所见的景象,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红光,仿佛被打上滤镜的电影画面,充满诡异的迷色。

血煞之气!这是杀生时,动物在濒临死亡时最后一刻吐出的怨气,若是人,这口气叫殃。

在屠宰场能见到血煞之气很容易,可在城市里,几乎不可能,如今在这么一个小小的肃城居然见识到,让牛奋斗颇感意外。丐爷曾给他讲过,当年他老人家也只是在被屠杀后的南京城见过。

血煞之气的出现,并不是说这里杀了很多人。这里的血煞之气虽然不重,但不死几万人也是不可能的,血煞之气的出现,应该是和此地繁荣的牛羊屠宰业有关。可如果有血煞之气,会影响生活在其中的人,易怒,情绪化,偏激,是很正常的。

走着走着,牛奋斗突然停住了脚步,一把拉住继续前行的白术。

白术楞了一下,以为有什么危险,马上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左右都是一些关了门的商铺,连个路人都没有:“怎么了?”

“我找到了!”牛奋斗望着前面一家店铺,眼里都快喷出火了,声音低哑地说。

白术糊涂了,顺着牛奋斗的目光看去,是一家肉铺,店面还挺大。不过这一路走来,像这样的肉铺多的是,她虽然明白了牛奋斗的意思,可着实不太相信,此处便是分割那个女孩的地方。

“你确定吗?”

“你往后靠一靠吧,你身体刚恢复,若是冲撞了那里的怨气,大病一场是难免的。我去看看!”牛奋斗说完,迈步朝前走去。

白术没有所谓的天眼,以前蛊虫在的时候,可以通过它们与生俱来的灵性察觉到周围的异样,现在那些宝贝都不在了,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她能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在那家店铺门口飘着十几个孤零零的头颅,试图想冲进去,其中就有他们要找的那个叫李静的女孩。

牛奋斗凑近那家店铺朝里望了几眼,哑然失笑,然后对着虚空说:“别费劲了,里面有关二爷镇着,想进去,不是痴心妄想吗?”

他刚才就好奇,那些鬼魂想进去而不得,查看过才知道,正对店门摆着一尊关帝君的神像,从他天眼里看,神像闪着淡金色的光芒,阴魂哪里敢靠近。

那些飞旋的头颅听到他的话,都是一惊,他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能看到他们。

“让我猜猜你们为什么会这样啊,脑袋没办法当肉卖,肯定是通过别的办法销毁了,至于你们的身体自然是进了别人的肚子,被活人生魂吞没所以寻不回来了,对吧?你们想进到店里,报复,对不对?”牛奋斗轻笑道。

这下,那些鬼脑袋终于信了。不过,第一反应可不是想着沟通交流,而是忽然冲牛奋斗发起了攻击。

牛奋斗早防着这手呢,抬手一巴掌拍落冲在最前面的鬼头,鬼头落地发出尖刺的嘶鸣声,很是痛苦。这时它们才发现,年轻人手里不知何时贴了一张符。

其实天眼是连同天地元气的一个通道,鬼魂可以很容易通过这个通道侵入体内。它们见牛奋斗年纪轻轻,以为本事不大,想冒险试试。牛奋斗深知鬼魂的思维不可以常人论之,时刻提防着呢。

“想占我的身体,也不看看你们几斤几两,乖乖给我码齐了,否则灭了你们。”牛奋斗霸气地说道。

鬼魂们见状,立刻安分了,它们比人更明白实力的差距。

“我刚才说的对不对?”

鬼魂们这才开始回答,不过都是零零散散,颠三倒四。没办法,它们魂魄不全,能说出句完整的话很难。

但大致意思牛奋斗是听明白了,这些人生前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被谋杀的,有的因为债务,有的是惹了狠人,有的是被买凶,最后尸首被拉到肃城处理掉,倒是没有一个是肃城本地人士。处理的方式,是先通过南河桥一家肉类批发点分割,再转移到眼前这家肉铺,最后被绞成肉馅掺杂到别的肉馅中卖出去。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肃城有个神秘人物,是干这种买卖最厉害的家伙。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牛奋斗也着实诧异,他怎么都想不到,现在还有人敢干这种事,可鬼魂不会说谎,由不得他不信。

他望着那家店铺的名字,喃喃道:“好一个白记冷鲜肉啊。”

顿了一下,转头看着那群排列整理的头颅中的其中一颗,那颗头颅的魂力比其他要小很多,甚至有点闪烁,一会看得清一会看不清,显得很特别:“你叫李静吧?”

那颗头颅迟疑了许久才仿佛反应过来,眨嘛了一下眼睛,但没有说话。

“她是哑巴,不会说话。”别的鬼魂说道。

牛奋斗猜到她不会说话,不过他好奇的恰恰是这一点,尤其是看到她的脑袋以后更加好奇,在他眼里,她好像活着又好像死了,很奇怪。

“她跟你们一样也是从这里出去的?”

牛奋斗的问题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但没有一个鬼魂能说出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那家加工店在哪里,你们能领我去吗?”

所有的鬼魂都摇摇头,答案一样,都说记着在南河桥,但具体是哪一家都忘了,他们也去过南河桥,但却没有一个鬼魂能越过南河桥村外的那条河。

牛奋斗知道,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已经能确定是在南河桥,自然有办法查,也就不强求了:“你们哪儿也别去了,不出三天,就在这里,我领你们去亲手报仇。哦,对了,你们连手都没有,那就用牙,把你们的仇人一口一口给我咬死,可以吗?”

自然是群情激奋。

牛奋斗又撇了一样呆滞的李静,转身回到白术身边,带她绕开那些阴魂继续前行。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五章 鬼路

赶路的时候,牛奋斗把刚才的事给白术说了一遍。后者听完,同样难以置信。

“我的天,都说我们下蛊的狠,比起这些人,真是差远了。我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专门干这种勾当!”

“这种人在江湖上叫乙巴,杀手行里的一种,只是知道的人不多罢了,不过你可别小看这类人,他们通过帮人擦屁股,可以间接掌握别人的犯罪证据,同样也就掌控了很多资源。他们通过这些资源,可以干更多的事,从而为自己谋取到私利。”牛奋斗淡淡地说道。

这些其实都是丐爷告诉他的,他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识。他越发明白丐爷说的那句,善上之善,善与人上之人,法外之法,法与人下之人是什么意思了。

“哎,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说那家肉铺里供着一尊关帝君的神像。天老爷这是什么路数,这种人也值得保佑吗?”白术气愤地问道。

“嗨,那不是真的关帝爷。”

“啊,这还有假的?”

“孤陋寡闻了吧?要不要我给你说说?”牛奋斗估计了一下,离南河桥村还有点距离,正好找个话题聊聊打发时间。

“好啊!”白术自然高兴。

“修仙一说,得从风水之学说起。很多人把风水相术当成封建迷信,一言以蔽之,真是有点粗鄙了。人们在特定的环境中,比如安静的原野,风光秀丽的山间,总能有一种轻松的感觉,还很容易激发出灵感。而在一些喧闹嘈杂的环境中,又很容易浮躁烦恼。为什么?就是因为天地之间一种看不到的气在起作用。而风水之术,就是人为地改变了天地元气的流动,从而影响人的心境,间接影响人的生活和运势。至于相术,就很简单了,有的建筑或者风景人们看着会赏心悦目,有的则觉得难看,感觉别扭,人的面貌其实也是自然界的一道风景,面相如何也会改变元气的导流,自然会影响运势。

修仙则是通过改变自己体内真气与天地元气的交互,达到天人合一,人即是自然,自然即是人,人之力可改变自然,自然之力也可为人所用,那就是神了。可天地之间,除去元气以外,还有很多不同的气,浊气,煞气,凶气,等等。这些气,同样可以造就神格,邪神,妖魔便是从此而来。

因为关帝君的形,已被天地元气认可,成了自然之貌,那就具有了蕴气养气的功能,其实神体本身,就是天地之间最大的法器。就像葫芦,天然就具备吸纳元气改变气场的功能。坏人拿着葫芦干坏事,好人拿着葫芦干好事,你能说葫芦是好是坏吗?他们不过是借用了关帝爷形貌引导元气的功能,用自己的信仰,孕养出了另一尊邪神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关帝爷。信仰有好有坏,坏的信仰同样也就造就神魔的。干这种缺德买卖的人,必然精通此类术法,不足为奇。”

牛奋斗耐心的讲解,让白术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以往她只钻营术法,根本没有想这么深厚。不过这倒是她们这行的常态,她的所有祖师爷,除了开山祖爷,其余没有一位修成神。

“我对你有些刮目相看了,不愧是记衍门传人,那群人还以为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帅哥是呢,可笑。”白术微笑着说。

“哎,别夸我,我也是个半吊子。”牛奋斗不好意思地回答。

“这就别谦虚了。你和我见过的所有修道者,都不一样,你做事似乎没有任何规则,面对真神都敢惹,真的了不起。”白术甜甜地笑着说。

牛奋斗讪讪一笑,算是接受了表扬。

又走了一会,终于来到了南河桥村,说是村子,比市区都热闹。虽然已是凌晨两三点,但灯火通明,到处是现代化的厂区,路上车来车往。

“你不会想挨个去查吧?”看着眼前鳞次栉比的建筑,白术问道。

“那是警察干的事!”牛奋斗笑了笑说。

“那你想怎么办?”

“找河!”

“啊?找河?什么意思?”

“没听到那些冤魂说,他们想报仇却过不了河吗,河里一定有古怪,而且你看不到,这里的血煞之气居然比市区要弱很多,逻辑上也说不通。”

白术有点懵,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眼前就有河流,牛奋斗怎么还说要找河呢:“你视力没问题吧,眼前不就是?”

“人走阳,鬼走阴,人走的路和鬼走的路是不一样的,人的路四通八达,但鬼能走的就那么几条。这个村子,虽然坐落在肃城的南面,但河是东西延伸的,水可以阻断气脉的流动,从风水上来说,其实与肃城是两个独立地方。所以要看星位看,此地应该是东南,处于八卦中的兑卦,是泽位。而肃城处于正北,是坤卦。看来之所以这里能发展起屠宰业,也和此地的风水有关。兑卦内刚外柔,里面积蓄的阴煞之气,被挤出村子,恰好肃城处于坤位,包容之地,阴煞被广发老百姓消融,这里倒成了福地。”牛奋斗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天象,说话间就把南河桥村的风水格局给看出来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就说,咱们怎么找鬼路?”

“简单啊,南河桥村在兑卦位,阳数为六,那鬼路有两条,一条还在兑位上,双阳为阴吗,不过实在南河桥村的兑位上。另一条是在艮位上。”

“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兑位上那条,是供阴魂行走的,而艮位上那条,是供阴差办案所专用的。鬼差也是神职,要择吉,艮位便是吉位。”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不对啊,孤魂野鬼随处都是,它们可没完全按着鬼路走啊。”白术不解道。

“高速公路上,也能走人,可为什么没人上去走啊?”牛奋斗打了一个形象的比喻。

“一不小心就被撞死了。”

“一样的道理啊,除了鬼路,别的路上都有神灵把守,有时可能会疏漏,但只要被抓住,肯定没啥好下场。不是不能走,是因为很容易找倒霉。你说的那些,在乡下很常见,因为那些地方没有路,都是山林,人鬼很容易走到一条路上,所以乡下见鬼的事多,城市却极少。再者,这里有河环绕,除了水鬼,别的鬼魂根本跨不过去,必须走鬼路,懂了吗。”

白术听着有点糊涂了:“那咱们要去哪条鬼路上看啊,是去阴差走的那条吗?听说你和他们认识。”

“去兑位,说了半天你还不懂啊。艮位是给鬼差走的,鬼魂敢去冲撞鬼差吗?如果那条路被堵,地府就不会答应。所以,要堵,只可能是兑位上的鬼路被堵”牛奋斗有些不耐烦,说话有点快。

“人家又不懂,急什么急。”

“我错了,走吧,找到南河桥的东南位就明白了。”

知道目的地,两个人的脚步快了很多。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六章 龙王庙

“怎么感觉头皮发凉啊?”

快走到南河桥村艮宫位置的时候,白术忽然喃喃道。

“因为咱们现在就走在鬼路上,以前你可能不觉得,但现在因为体虚,和正常人无二,感觉要敏感许多。”牛奋斗满不在乎地说。

他说的没错,对于普通人来说,虽然不像修道者可以看到或者觉察到鬼魂的存在,但并不是无法感知的。鬼魂的阴气和人身上的阳气是完全排斥的,当人们莫名感到心慌,眼睛不由自主想左右查看,感觉到身边有东西的时候,十有八九就是和鬼魂抢了道。不过也不用害怕,只要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不要因为恐惧扰乱了自己身体正常机能,鬼魂基本是绕着人走的。若是胆子大一些,冷不丁吼上那么一句,指定能把鬼魂吓得四散而逃。

但是,切记,千万,一定不能拔腿就跑。人因恐惧而慌不择路的时候,损耗的精气神非常巨大,三魂七魄会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反而会给让鬼魂可乘之机。其实,一般鬼魂是怕人的,若是不小心遇到厉鬼,想跑也是跑不掉的。反而胆气越足,生存的几率越大,因为胆正才气壮,气壮而阳火旺。

白术自然不怕,她只是好奇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而已,从小到大,也是第一次体验。她在意的是别的东西:“哎,不对啊,就这荒地,你说是鬼路?”

确实,他们此时走的地方,是一片枯草丛生的野地,哪有什么路啊!

牛奋斗的回答倒也风趣:“飞机走的航道你能看见?别逗,人和鬼走的路怎么可能一样呢。在你眼里是荒地,在鬼的眼里就是一条宽阔的路,当然,我也能看到,哈哈。信不信,就这片荒地,种什么庄稼都长不起来。”

“嘚瑟的你,哼!”白术没好气地说道,其实,她也想看看鬼路是什么样。

走着走着,牛粪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白术发现了这个细节,赶紧问:“怎么了?”

“往前看!”

白术没有天眼,此处又是荒地,只有淡淡的月光,视线并不好,经过牛奋斗的提示,她才看见,在她们前方五六百米出,隐约有个建筑的黑影:“什么东西?”

“庙!”牛奋斗冷冷地说。

“庙?”

白术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个建筑不过就是一个孤零零的小房子,周围在没有其他房屋,说它是庙,着实没什么说服力。

“是个龙王庙,我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牛奋斗甩下一句,快步朝前走去,白术赶紧跟上。果然,等他们走到近前发现,确实一座庙,一座连院墙大门都没有,只有一间屋子的袖珍庙,建筑风格倒是仿古式的,在庙中央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字“龙王庙”。

“这是个牌位庙,里面没有神像,只有一个牌位而已。”庙门紧闭,不过不用进去牛奋斗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出言说道。

白术见过这样的庙,好像各个地方都有,刚才只是因为光线的问题没看清而已,她不明白牛奋斗脸色为什么变得很难看:“这个庙怎么了?”

“庙一般都是朝南的,只有寒山寺是朝西的,你看看这座庙朝哪儿?”

“北!正对着肃城!”白术脱口而出,可转念想了想又说:“朝北又怎么了?现在好多楼房不都是朝北的?”

“不一样,寺庙朝向是极为讲究的,朝向如何代表着庙中主神所支持的势力,一般都是坐北朝南尊重天帝的权威,也顺应天地之气的流动。像寒山寺庙门朝西,是因为西方是佛家的源头,属于个别特例。而朝北就非常少见,我是第一次见。朝北就是反天道而行之,不过北方是玄武所在,玄武是水神。”

白术还是不懂:“那又怎样?”

“玄武是龟蛇二将的总称,灵龟是司命之神,而灵蛇是黑水之神。此庙如此朝向,绝不是偶然,这么做,是逆天而行,借玄武之力,孕养妖神,然后利用妖神来守河,阻隔阴煞之气。你信不信,里面排位上所书,绝对是你没有听过的龙王,因为这个龙王的名号,是有人给封的。”

“有你说的这么邪乎吗?”

牛奋斗没有说话,而是毫不客气,一脚就把庙门给踹开了,然后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里面一照说:“自己看!”

白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心说,这人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神仙也不怕的主。不过莫名觉得很喜欢,嗔骂了一句“粗鲁”,然后朝里面看去,顿字顿句地读到:“四海灵验大圣之神位,这是什么名字啊?”

“意思就是说,四海龙王都没他牛,但凡有水的地方,他最灵验!”牛奋斗解释道。

“啊?这么狂吗?”白术说完,一巴掌就把神位给拍到地上了,完事还跺了两脚。

被她的举动给逗笑了,牛奋斗哭笑不得的说:“大小姐,我踹门没事,你把人家神位给踩了,你可小心倒霉。”

“不就一木牌牌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敢挡在鬼路上,还敢反天道而行之,你觉得真是一个牌位那么简单吗?”牛奋斗笑道。

白术闻言一惊:“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四海灵验大圣真的存在,弄不好是个未羽化的大妖。”

“妖?”白术眼珠子都瞪圆了,她们最多打过鬼,哪里见过妖啊,还是大妖。可她看牛奋斗嬉皮笑脸的样子,总觉得是在吓唬自己,小脸憋得鼓鼓的,怒视着他。

“别瞪我,我说的是真的,若不是妖,没那么大本事敢挡鬼路,而且敢称龙王的妖,不是龟就是蛟,但此地不适合龟生长,应该不是,所以最可能是蛟龙。蛟龙属龙族,就算没有羽化,天生就是半仙之躯,本地的神仙根本不敢惹。这就意味着,如果它把咱俩给吃了,也没什么事。”

牛奋斗这话半真半假,不过白术却是全信了,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很真诚。对山精灵怪的畏惧,是她们这一门骨子里的东西,所以,此刻是真的有些害怕了:“那怎么办?”

牛奋斗不坏好意地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溜啊!”,然后拔腿就跑。

白术愣了一样,内心的恐惧瞬间爆发,也顾不了什么面子,哧溜一下,如离弦的箭,朝牛奋斗追去。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七章 法外之法

差不多跑出一里地,牛奋斗才放慢脚步,看着气喘吁吁的白术,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肚子都差点笑抽过去。

“想不到,你也会怕!哈哈哈哈!”

白术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就朝他打去:“你骗我,打死你,打死你。”

牛奋斗也没躲,任由她出去,她自然不会真打,架势拉得足,落到身上却没什么力道。最后知道自己也下不了重手,赌气把棍子扔一边,疲惫地蹲在地上嗔骂道:“讨厌死了!”

“我没骗你,真的可能有妖,不过,就算咱跑,人家也会知道是咱干的。”牛奋斗这才解释。

“还说不是故意的,那你不早说,累死我了都。”

“开个玩笑吗,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有怕的东西。”

“废话,我长这么大,哪里见过个妖啊,人家是女孩子,你以为像你啊,什么都不怕。”白术这话说的倒是不假。

“好了,我错了,跑不动了吧,我背你吧!”

白术忽地站起身,腼腆而期盼地看着牛奋斗说:“真的?”

牛奋斗主动蹲下身,白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爬在他背上。

“你身上怎么这么硬,跟铁板似得,真不舒服。”白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你身上软!”

牛奋斗随口回了一句,马上脑袋就吃了一记板栗:“又耍流氓!”

“我错了。”

走了几步,白术的心才算镇定下来,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不就踹了他的牌位吗,他至于找咱们的后账吗?”

牛奋斗想了一下说:“哎,对啊,好像不至于,那你在这等我一下啊。”

说着话,放下白术,转头又跑回去了,过了十几分钟才回来。

“你干什么去了?”白术对他的得举动很不满意。

“没事,上了个厕所。”牛奋斗若无其事地说。

“哦”白术随口应和道,可转念忽然觉得不对,因为牛奋斗刚才分明是冲着那个小庙跑过去的,顿时明白了什么,大惊道:“你再说一遍!”

“哎呀,你刚才不是说砸了他神位不至于找咱麻烦吗,那在他脑袋上拉屎撒尿,他能忍得了吗?我估计是不行,他要真能忍,我就放过他。”

“你师父教你的功夫是不是练嘴啊?谁给你的勇气,还你放过人家,你脑子没病吧?”白术彻底无语了,这种事,别说她了,就是她曾经追随过的灵主张灵轩都不敢。五大灵主不是没有抓过妖,可每一次差不多都是倾巢出动,而且大部分都是一些小精怪,像一些大妖,都选择性地略过。据她所知,天下闻名的一些大妖,都是牛奋斗的师父带着一些隐士高手除的。

“天黑黑,不怕怕,哥哥在,打鬼鬼。”牛奋斗也不想解释,开玩笑地唱了一段儿歌。

白术是哭下不得,最后无奈地说:“我真,哎,气死了,懒得说你。那下一步怎么办啊?”

“你先回去吧,我到那些肉类加工厂查查去,咱们要找的那个女孩,有点与众不同,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别的事。”

“不回,我要跟着你。”

“这次不行,你身手大不如前,倒不是怕他们,打草惊蛇了不好,放心吧,能收拾我的就我师父,那老头已经去了,所以你懂得。”牛奋斗很平淡地说了一句狂话,这其实就是底气。

别的道派,都是先修术法,养气修身,而记衍门,入门第一件事,练就一颗天不怕地不怕,天皇老子都不怕的胆子。用丐爷的话说,就算玉帝惹咱不痛快,咱虽然搞不倒他,那扇他一耳光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死了也值。这就是为什么牛奋斗敢当着白虎星官的面杀高阳公主,也是为什么分明知道,此地供养的那个龙王,十有八九是蛟龙,也毫不在意。

若正义使然,先动手,死活再论!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心里默默认可了这个信念。

白术明白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现在就是个拖油瓶,要是因为她惹起别的事,以他的个性,非得把天捅个窟窿不行。想了想,最后说:“行,那我不跟着,不过我也不回去,我就在村口等着。”

牛奋斗也没再坚持,摸出那把骨刀递到她手上说:“拿着防身!”

白术没想到他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自己,心下感动,也不推辞,默默收起。

离开白术后,牛奋斗如鬼魅一般,融入夜色中,消失不见。这是他们记衍门的绝技,空手引阵,隐没身形。本来,牛奋斗使不出这招,可自从和白虎星官对峙以后,身体受伤康复以后,惊讶地发现气血比以往更旺了,真气在经脉间流动毫无阻隔,自然很多绝招都能使出来。他心想,这可能是那些祖师爷的恩惠吧。既然是祖师爷的关照,他可不能辜负。本来,他想神不知鬼不觉把这件事解决掉,但随着深入的了解,发现这其中肯定有高人的指点,否则那群禽兽绝不敢,也不可能如此猖狂多年。尤其是发现那座古怪的龙王庙以后,他更加确信,一切的一切是有同行人在其中捣鬼。

从他砸了龙王庙开始,就暗下决心,要以雷霆手段处理此事。

白术整整在冷风中等了将近一夜,她自然担心,但她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相信那个男人的本事,所以虽然可以通过电话联系,但却没有打扰。直到日头初升,才看到牛奋斗拖着疲惫的身体赶了回来。

“累坏了吧?”她并没有先问其他事。

“累呀,怎么能不累。”牛奋斗这句话似乎有别的意味。

“查的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牛奋斗的脸色忽地阴沉了下来,即便是与之相熟的白术,都从他眼神里感觉出一股凌冽的杀意。

“一切都查清楚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见到李静的时候感觉那么怪,为什么她即便做鬼也不能说话了。”说这番话的时候,他肌肉都抽动起来。

白术很少见他如此失态,即便是为了自己与白虎星官对峙的时候都没有,顿时明白,这里面肯定还有一些骇人听闻的事,当下也不问,怕让他更加愤怒难忍,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走吧,先回去吃个饭,休息一下,等了一晚上,你也累坏了吧?”牛奋斗挤出一丝笑容,温和地说道。

“嗯!”白术乖乖地点点头。

回到酒店,吃了些自助餐,不过两个人很有默契,吃的都是些稀饭咸菜,但凡有点荤腥,看都不看。

返回房间,牛奋斗倒头就睡,白术则靠在沙发上难以入眠,她隐约觉得,牛奋斗昨夜应该是去干了什么大事,她并不十分好奇,但却莫名有点担心。虽然只是几天的相处,她却很明白,这家伙不怒则已,一怒必定惊天动地。

她的直觉是准的,就在上午十点左右,肃城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响,宾馆的玻璃都随之颤抖,几乎破碎。声音,是从肃城南传来的。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八章 可怕的真相

白术惊坐而起,赶紧跑到巨大的落地窗去查看。他们住的这个房间,所在楼层比较高,加之肃城也没有什么高耸的建筑,视线可以一览无余。

这一看不要紧,白术着实吓了一跳。只见肃城南浓烟滚滚遮天蔽日,不时还有爆炸声夹杂着全城百姓的惊叫声传来。而发生爆炸的地方,竟然就是南河桥村。

她猛然回头,朝躺在床上酣睡的牛奋斗看去,这么大的声响,那家伙居然不为所动,仅仅只是翻了一个身,继续睡着大觉,鼾声都没断。

白术这次可忍不住了,她感觉会出事,没想到真的出了,打死她都不相信,南河桥村的爆炸和牛奋斗没有关系。她疾步走到床前,推了他几把,自然是没推醒,她索性一把捏住他的鼻子,结果,那死皮赖脸的家伙张大嘴在那儿呼吸,还不忘打鼾。

白术这才明白在,这家伙早就醒了,在这里跟自己逗着玩呢。情急之下,一把扯开他的被子,骂道:“再装,信不信我把你衣服给你扒了!”

果然,牛奋斗闻言,嗖就坐起身,一脸惊恐地说:“别,怕了你了。”

白术也不想和他废话,抬手指着窗外问:“怎么回事?别说和你没关系,别拿我当三岁小孩!”

牛奋斗故作无辜地说:“什么怎么回事啊?”

“还装,你要急死我吗?”白术紧咬嘴唇,都快哭了。

“哎呦,别这样啊,至于吗?”

“至于吗?这场爆炸,肯定死不少人,多大的罪过,修道之人,最忌杀生。而且你刚和天上的神仙产生了矛盾,你蒙得了别人,你能蒙蔽天机吗?给人家这么大一个把柄,人家会放过你吗?”

白术这才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原来她是担心牛奋斗。眼下她虽没什么本事,但见识可在。白虎星官怀恨而走时的表情,她在招魂袋里看的一清二楚,那可是能吃人的眼神啊。修道者,最忌讳的就是做有违天和的事,不管牛奋斗因为什么原因作出如此事情,他都伤了人命,还不是一个两个,老天爷不会放过他的。而且临出门的时候,白毛曾偷偷找过她,告诉她,说牛奋斗体内还有个星官想夺权,让她一定看好牛奋斗不要因为冲动做下什么事,天上的人都盯着他呢。结果,这才出来几天,就捅这么大篓子。说她不爱牛奋斗,那是假的,只不过她的爱,是不求结果,只求相伴而已,可爱却真真切切,眼见他陷自己于险地,能不心急吗。

牛奋斗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爱意的表达,心下感动,正了正神色,这才说道:“夜里和你分开之后,我就去了各个肉制品加工厂。其实好查,哪里死气重,或者哪里有法阵保护,哪里就是犯案现场!只不过我原先不想闹这么大动静,但后来看到居然假龙王都搬出来了,我就忍不住了。

很快就发现了一家看起来不起眼的厂子,里面的死气被五福升吉阵源源不断给排除厂外。这种阵法其实一般,但在术法式微的今天,能使出来也算是高手了,而且还挺下血本的。”

说着话,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枚拇指大小,造型古朴精致的黄玉葫芦,递到白术手里。

白术接过后第一反应就是:“哇,好暖和啊!”

“嗯,这是一件法器,也是那个五福升吉阵的阵眼。别看这个玩意小,随随便便就能在龙都换一幢楼。我说下血本,就是因为它的存在。这玩意,没个上百年养不出来的,搁在任何一个门派,都是传世的宝贝。能用这玩意摆阵,你说,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化解屠宰厂那些动物的怨气吗?”

白术听完,摇摇头,法器的价值她可是清楚的,有些从事术法的人,为了得到一件法器,几乎疯狂,她没少见过,就连她自己也曾是如此。

“于是我就开始查,我引阴煞之气灌入那家屠宰厂工人身体里,终于查明了情况。”

牛奋斗说得平淡,但白术听得却心惊肉跳。她记着,牛奋斗与自己分开时,身上可没带什么东西,空手引阴煞入体,就算是张灵轩都不一定办得到。常人若是被灌入阴煞之气,魂魄如堕地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施法者心术不正,想要别人性命如探囊取物,而且不留痕迹,可谓凶残至极。名门正派,一直严禁这种行为。她想不到,牛奋斗做事真的是毫无顾忌全凭心意

她无意评判他的做法,只是问道:“结果呢?”

这时,牛奋斗叹了一口气,看得出来,心情很沉重:“那家工厂看似是一家肉类加工厂,但在地下,还别有洞天,主要从事的,便是替人擦屁股的脏事。不仅如此,他们还做另一种买卖。”

后一句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什么买卖?”白术听得出来,后一种买卖才是激怒这头蛮牛的关键所在。

“活体,器官,倒卖!”这六个字,都快被牛奋斗咬碎了才吐出来。

“什么?”

白术也吓了一跳。

“他们从各地,或抓,或骗,或买,流浪汉,被拐卖的妇女儿童,误入迷途的男男女女,然后都关在那里一间私密的屋子。查明他们身体的各项指标,去寻找买家。若配型合适,安排好时间,临时摘取器官,倒卖出去,谋取暴利。至于那些可怜人的去处,你应该知道了。不过这样的生意,一年做不了几笔,像这种可怜人的魂魄,本就残缺,加之他们所用的手段,魂魄很快会烟消云散,所以咱们才没有在肉铺门口发现此类冤魂。但咱们要找的那个女孩,是被摘取了心脏。心是人精气汇聚之地,她虽然死了,但精气尚存。精气不灭,灵魂不毁,加之她本就是此地人士,她父母没有放弃寻找,执念让她的魂魄依旧留在人世。不过因为她的案发,近些年这种买卖那群畜生也没有再做,算是间接地救了一些人吧。”

“那她为什么不能说话呢?”

“话是心中所想,她的心还活着,魂魄又怎么能说话呢?不过她的死,既是不幸,也是万幸。”牛奋斗继续叹息道。

“怎么说?”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九章 邪教阿拉胡

“从我查的情况来看,那伙人从来不对本地人士下手。可好巧不巧的,那个女孩通过网上认识了一个男朋友,时常去那个男生所在的城市私会,结果意外怀孕了。都是学生,怎么可能把孩子生下来,但也不敢去正规医院做手术。她男朋友就在他所在的城市,找了一家私营诊所。那家诊所恰好和这里有关联,她身体相关信息就被获悉了。那个时候,恰好有个客户急需做心脏手术,和她的配型吻合。因为时间紧迫,对方出的价钱又奇高,他们没有深入调查。她那天出去,其实是去男朋友所在的城市去复查的,两地并不远,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来往有黑车运营,时间随意,价钱还不高,她平时也是搭载黑车。那天她打上车以后,怕人知道,选择了包车,没有其他旅客同行。那个黑车恰好是与那家工厂有关系的人驾驶的,事情败露后,警方查证的时候司机并没有提供线索,加之肃城那会监控设施不完善,几乎是没留下任何证据。女孩是在复查完,返回肃城时失踪的。我暗中审了十几个人,他们都是普通人,审完抽掉阴煞之气,他们不会记得见过我,更不会记得他们说过什么,通过询问的结果比对,我说的应该就是事实了。不过有些遗憾,没有查到暗中帮助的术法高手是谁。”牛奋斗说完,脸上带着气愤,他恼那群禽兽,也恼那个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女孩,更恼事情出了以后选择沉默的男朋友。

白术听完,顿时哑然,她明白为什么牛奋斗会搞出那么大的事来。

“那爆炸是?”

“我布了一个五雷天罡阵,在我掌握到的所有参与犯罪的人脑子里种了一根引雷线,为了尽量避免伤及无辜,所以费了一些周折,是以那么晚才回来。放心,别看爆炸声大,死亡应该是十七个人,受伤是几个,我就不知道了。”

他说的平淡,可白术看得出来,他费了很多真气,否则不会那么疲惫。

“既然案子查清了,咱们就走吧,现在这里是是非之地,别出其他麻烦。”得知真相后的白术,认可了牛奋斗的行为,所以不再纠结。

“还不行,幕后黑手还没抓到,那个神秘的术法高手也没找到,还有那条假龙王,我得收拾掉再说。”牛奋斗态度坚决地说。

白术心知劝他不动,也就只能劝自己生死相随了:“好,那你好好休息,我陪你!”

下午的时候,从新闻报道上得知,爆炸被控制住了,爆炸原因是用于油脂硬化的氢气瓶爆炸,引起厂子氧气系统爆炸,死亡人数果然是十七人。白术在佩服牛奋斗之余,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以前她对人的生死,其实并不在意,但自从身体里多了小鱼的灵魂以后,尤其跟在牛奋斗这几天,她对于生命的态度,慢慢发生了改变,潜意识里,她不希望有人无辜殒命。

睡醒后正在狼吞虎咽补充营养的牛奋斗也是松了一口气,心里明白,自己确实比以前强多了,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最近的变化会这么大,但他清楚,在记衍门,能力越大,意味着责任也更多。就像师父曾做过的那样,不停地挑战将是他往后生活的主旋律,不觉眼神中透出一股子坚毅。

两个人互相明白对方的心意,都没有说话,只是相视一笑。

吃完饭,正琢磨着怎么收拾那个假龙王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是陆艺打来的。

“老大,你人还在肃城吧?”陆艺开门见山,自从被晋昊鹏教育一顿后,这句老大喊得倒是自然了许多。

“你怎么知道我在肃城?”牛奋斗疑惑道。

“哎呦,你坐火车,住酒店,哪里不用身份证啊。”

“哦,原来是这样,我是在肃城,找我什么事?”

“肃城出事了,你应该知道吧,南河桥发生了爆炸,上头希望你去一趟。”

“我去干什么?”牛奋斗暗自疑惑,听陆艺的口气,应该不是自己的行为暴露。

“据当地的线人说,爆炸的原因有蹊跷,好像是道家高人故意为之,他们希望你去查查,看是谁干的。”

“你那线人是干什么的,这也能看出来?”牛奋斗不解地问,他自问自己的手法绝对隐秘,不应该有人看出来啊。

“线人不是咱的人,是禁门的人,他们专门负责监管各地灵气的波动。”陆艺也毫无保留。

“哦,原来如此。”牛奋斗心下了然,禁门是怎么回事,他比别人都清楚,当下也不再追问,而是说:“不用查了,是我干的。”

“什么,是你干的?”陆艺大惊。

牛奋斗也不隐瞒,把自己所查到的事和盘托出。虽然,因为陆艺的执拗,自己跟着倒了霉,但对于他这个人,还是信得过。

听完他的讲述,陆艺也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许久,喃喃道:“老大,你查出了一桩我们追踪很久但毫无头绪的案子,要不你写一份报告吧,我好呈送上头。”

“报告你自己去写吧,不过这件事,咱们自己人知道就行了,不要宣扬出去,更不要让禁门的人知道是我干的。虽然很多时候,真相大白于天下,可以震慑罪犯,但同时也可能给人提供范例供人模仿,让人们知道世间有多险恶,有时候会催生更多的罪恶,懂吗。本来我也不想说,但我信得过你,也信得过咱们的人。”

陆艺想了一下说道:“好,我向老晋直接汇报,一定转达你的意思。”

“既然这件事你知道了,那你也别闲着了,那家工厂的幕后老板交给你们了,至于背后的术法高手,如果能查出来最好,查不出来,我来解决。还有,替我查出来,接受那个叫李静女孩器官的事谁,然后就不用你们管了,我自己去处理。记住,越快越好。”牛奋斗的职位现在是比陆艺高,但做起事来,却没有陆艺老练,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吩咐道。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帮你汇报吧,稍等一下。”

陆艺匆匆忙忙挂了电话,过了几分钟又打来:“老晋同意了你的方案,等消息吧。”

陆艺的办事效率果然了得,才过了一个下午,便再次打来电话:“那家工厂的老板已经被我们秘密控制了,用了点手段,把嘴撬开了。他正是你打算去查的那个邪教,阿拉胡的人,至于指导他风水的人,他说自己并不认识,是上面派来的。他和他们教派的事,老晋说让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全部听你指示。哦,那个接受器官移植的人,我们也查到了,随后短信发给你,不过为了保密,信息只能显示一分钟,你记得看。你的手机保密措施不够,随后我会找人给你送一个,你换了吧,以后联系就安全了。”

“好,工厂的事就交给你善后了,有事我会再联系你的。哦,还有一件事,找人把肃城的风气整治一下,很不像话啊,到处都是皮肉交易。”

“行,没问题,那我随时待命!”

挂断电话以后,牛奋斗脸色不太好看,全因陆艺说的那个信息,邪教阿拉胡。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章 白蛟

“想不到,你还是个有势力的人啊!”

白术有些出乎意料地说。

刚才牛奋斗与陆艺通电话的时候,并没有背着她,可见对她的信任,她心里感动也很好奇。

“是你以为我没什么背景的,我可没说过。”牛奋斗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那感情好,反正以后你是我的靠山,我倒要看看,能不能靠得住。”

两个人正聊着怎么收拾那条假龙王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白术神经瞬间绷紧,提高声调问道:“睡吧?”

“您好,有您的快递!”

“快递?”白术喃喃道,看了看牛奋斗。

牛奋斗也是一脸疑惑,不过还是起身去开门,居然真的是名快递员。对方掏出一个小盒子递过来说:“请您签收一下!”

从对方的神情上看,表现的很自然,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签收了快件。

关门回屋,打开小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台手机,还有一张银行卡。

开机后,马上就收到一条信息:老大,我陆艺,保密手机恰好有,就给你先送过去吧,联系起来方便。那个接受器官移植的人叫薛海明,是xx市xx总行副行长,是在海外接受的手术,暂时还没有查明渠道是否正规,一有情况,我会及时汇报的。哦,对了,银行里是老晋特批的活动资金,十万,密码是你生日,他让你省着点花,要是不够,自己想辙,概不报销。这条信息一分钟以后就会消失。祝好运!

感情手机是陆艺派人送来的,牛奋斗暗暗感慨:看来自己所在的部门,还挺神通广大的。

“哎呦,还有公款啊,我先替你保存啊!”白术也看到了手机信息,一把夺过手机卡笑着说。

“你就不想问别的?”牛奋斗也笑着问道。

“不想,反正我知道跟着你有吃有喝就行了,知道越多,操心也越多,操心多了,要变老的哦。”白术不以为然地说。

“跟着我还有生命危险呢,你怎么不说?”

白术认真地看了牛奋斗一眼,忽然又笑了:“反正,你不会让我死在你前头的,我有什么好怕的。行了,我的大领导,刚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个假龙王怎么处理啊?不是我看不起啊,以你现在的本事,似乎在人家面前,也就是只蚂蚁吧?”

牛奋斗尴尬一笑,明白白术说的不假,如果真的是条蛟龙,以他现在的能力还真对付不了。因为蛟龙是龙族一种,龙族在神仙体系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反而是嫡系不如旁系厉害,也许这就是杂交的优势吧。人家能助纣为虐,那是利益驱使,可眼下他不仅砸了人家饭碗,还在冲动之下侮辱了一番,人家不找他玩命,他自己都不信。

“我也不知道,先去刺探一下情况再说吧,总会有办法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憋不死就尿本王头上,是吗?”牛奋斗话音刚过,忽然屋内传来了一个声音。

根本来不及反应,牛奋斗只觉得胸口被一股巨力击中,直接从地上飞到了墙上,顿时间骨头都快散架了,可奇怪的是,巨大的撞击居然没发出任何响动。

“结界!”

牛奋斗脑海里闪过一个词,因为他发觉,屋里的气场不知何时发生了改变,没有了阴阳二气的交互,天眼之中,已然看不到房间任何的陈设,只能看到无尽的幽暗。

白术大惊,刚要呼喊,却被从她身后伸出的一只巨手,死死卡住脖子。紧接着,一个比白术高出半个身子都要多的黑影慢慢显露出真身。

逐渐看清他的长相后,牛奋斗都惊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身材细条瘦长,布满了白色绒毛,脑袋呈现三角状,虽然五官和人很像,但比例完全不协调,眼狭嘴突,外漏的几颗獠牙还闪着寒光,皮肤上被结疤的鳞片完全覆盖。尤其是头上,还有一对十几厘米长,已经分开两叉的黑角,样貌十分骇人。

“果然是一条蛟龙,还是白蛟,这倒是我没想到的,你既然已经渡过了一重雷劫,为何不好好修炼,再渡一劫便能化龙成仙。何苦要草菅人命,助纣为虐,触犯天条呢?”牛奋斗舔了嘴角渗出的血低沉地说道。

一般蛟龙都是黑色,白色很少见,只有父母同是仙家才有可能。白蛟生来灵气充盈,可以不费什么劲就能化龙成仙。而且,眼前这只白蛟,已然渡过两重雷劫了,头顶那对已经分叉的双角就是最好的证明。一重雷劫,长角长爪。两重雷劫,龙角分叉,可以化形。三重雷劫,一角分三枝,便是一条真龙。所以百姓不管从哪里看到有关龙的画像,一根龙角最少三根分枝,分叉越多,代表地位越高。

见到白蛟,牛奋斗心里真的不淡定了,他本以为就是一条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蛟龙在兴风作浪,想点办法还是能处理的。可居然是条马上化形成真龙的家伙,别说是他,就算是把龙族的风云人物,他

刚刚打过交道的狴犴请来都不一定能收服。别看妖都想成神,这可并不代表妖不如神厉害,相反,很多修到一定程度上的大妖,比天兵中战斗力最强的雷部正神都要凶悍百倍。无他,妖魔动手是没有忌讳的,而且戾气极重,但神仙顾虑太多,从天规到自身都有各种各样的约束。千百年来,之所以妖魔压不过神佛,其实是因为神佛懂得抱团,而妖魔喜欢单打独斗罢了。如果妖魔也喜欢抱团,有体系约束,邪不胜正这句话,可能要改改了。眼前的白蛟虽然还不是龙,但与龙差得那点修为不是功力,而是心性。

不过有一点牛奋斗很不理解,眼前这条蛟龙分明一只脚已经迈入神仙的行列,为什么要自毁前程呢?

可惜,那条蛟龙明显不想和他废话,而是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给你十天时间,给本王重修庙宇,重塑法身,并诚心皈依于我,否则这个小姑娘和这一城的百姓连同你,等着去阎王面前诉苦去吧!”

说完,身形一晃,带着白术从牛奋斗眼前凭空消失了,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房屋恢复了原样,靠在墙壁上大口呼吸以调整自己混乱真气的牛奋斗,产生了那种他极度厌恶的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一章 十日之期

烟气入伤肺,咳嗽带出了两口鲜血。

掐灭烟,牛奋斗一字大躺在床上,导引真气,努力恢复着自己受伤的身体,可心里却忍不住地自责着。

他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任何事,包括在那条蛟龙牌位上拉屎撒尿。他自责的是,刚刚,见到白术被白蛟挟持在手里的时候,他居然有那么一刻,怕了!他也不知道怕什么,可能是怕白术受到伤害,可能是畏惧白蛟的实力,可能是别的什么。

谁都会怕,可偏偏他们记衍门不能怕。以前不懂,也许就叫传承吧,从回忆里丐爷说过的那些话中,他慢慢领悟到其中的真意。可能,真的有人不怕死。但每个人都逃不过无助感,而无助就是恐惧的一种表现。

一旦有畏惧,便会有止步的终点。那神就是神,魔就是魔,人仅仅只是人,永远都无法与之抗衡。而记衍一门,之所以被天地人神鬼所敬畏,便是因为自身的无所畏惧。

想明白这些,牛奋斗释然了许多,喃喃道:“师父总说自己的门派叫急眼门,本以为那是句玩笑话,现在看来,是我不懂罢了他老人家的期望罢了。我需要的,何尝不是这种二杆子精神,敢和任何人急眼,管他对面是谁,总有办法的。”

用力把自己身体撑起来,精神都似乎好了许多,走到落地窗前,面对着肃城南,牛奋斗忽然笑了,语气极其平淡地说:“看不起我是吗,好,我就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为什么神佛妖魔都要绕着人间转,不是我们好欺负,是因为,人有无限种可能。既然不想聊什么正义,那咱就比比谁更狠吧!”

从烟盒中抽了一支烟,往空中一弹,不偏不倚恰好落在嘴边,此时,火机早已点燃放在鼻前,抽烟的都玩得这么花,可见他的心情,已然放松下来了。

转身出去,门被轻轻关紧,就像平常那般。

白蛟给了十天的时间,而在这十天,肃城发生了很多事。并不算大的小城在刚刚经历过爆炸之后,马上就迎来了史无前例的扫黄打非行动,力度之大,波及面之广,在全国都比较罕见。短短几天,牵扯进来的涉案人员高达千人之多。一些有门路的人,想通过打点关系让自己免于处罚,可最后,反而是把他们背后的关系都给陷了进入,到后来,由此牵扯出来的经济案件和刑事案件反而成了舞台上的主角,扫黄打非竟然显得有些黯然失色。说一夜之间有点夸张,但肃城在很短时间,社会治安焕然一新。

为了督办案件,陆艺亲自前来,他本想朝自己这位年纪轻轻的领导汇报工作,顺便邀个功。可牛奋斗仿佛人间蒸发一样,以他们无比灵通的消息,都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他留给牛奋斗的那个具有定位功能的手机,就被放在房间的床头,除此以外,再也找不到任何与之相关的线索。

牛奋斗并没有离开肃城,只是,如果他不想让人知道的话,自然是没人能知道他干了些什么,其中还包括那只一直暗中观察的白蛟。

别看它本事比牛奋斗高了几个量级,但说起玩消失,它还真不是个。丐爷当初授艺的时候,最上心的便是教自己徒弟跑路的功夫。并美其名曰说,背地里捅刀子也是消灭敌人的一种手段。那时,牛奋斗很不领情,因为他不是一个喜欢退缩的人,当面锣对面鼓谁先倒下谁输才是真男人的做法。可在丐爷威逼利诱下,不得不学。到今天,他终于明白了师父看似不正经背后真正的用意。

不知是因为爆炸还是城里突然爆发的治安行动,还是由此延伸出来的腐败案件,几乎肃城所有人,心头都有一股不踏实的感觉。而且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尤其是爆炸发生后的七八天之后,很多人甚是开始出现失眠,暴躁易怒的表现。更有甚者,莫名其妙就生了病,症状基本都是一样,浑身乏力,提不起精神,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样。

有一些好事者就传,肃城因为那场爆炸,破坏了城市风水,激怒了当地神灵。

激怒神灵自然是臆想,信口胡说,不过风水被破坏却是真的,但却不是因为那场爆炸,而是因为一个人。一个不打算按照常理出牌的,流氓!

十天之期过去了九天,白蛟已然有点沉不住气了。

它是知道牛奋斗来历的,是以才会手下留情,否则若是一般修道者,早就在黄泉路上散步去了。它甩给牛奋斗的狠话,其实半真半假。它敢杀白术,但绝不敢杀牛奋斗,更不敢拉一城的人陪葬。不敢动牛奋斗,是因为忌惮记衍门的威名。就前几年,记衍门的上任门主,以年迈之躯,独闯天山,灭了当世修为最高的老妖。那只老妖,连天兵神将都束手无策,居然被一个年迈的老头给灭了,据说,那个老头还没死。像它这种级别的妖,给那只老妖王提鞋都不配。记衍门的水到底有多深,自记衍门出现就没人摸清过。再者,他更不敢拿一城人陪葬,那样的话,且不说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只要他真动了那个念头,就得小心,说不定十几道天雷就朝他劈下来了。它可是在天上挂了名的,要不是因为自己母亲和便宜父亲罩着,它早就化成灰了。

它手里唯一的牌,就是那个姑娘。它看得出来,牛奋斗对她有情,而能继承记衍门衣钵的人,但凡动情,必是累世的因果,若不了结,是断然无法割舍的,否则一生都难得圆满。它幼稚地想利用自己这张王牌,逼看起来年纪轻轻,不谙人事的牛奋斗就范。而牛奋斗身后,可是天下真正有修为的修士。得到牛奋斗的支持,就等于得到了天下道统的认可,那它还用忍受雷劫之苦去修炼吗,它本也不是那种恪守戒律,能吃苦的家伙。再者,就算化形成真龙又如何,八部真龙算是到头了,可还不是那群神仙的坐骑或宠物吗?

若是获得天下道统的认同,它就是神,真正俾睨天下的神。

动物,终究是动物,脑袋里要是不缺点什么,就不叫动物了。它想得很美,可惜,美得一般都是梦。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大忽悠

“你那个小情人不要你了。”

白蛟也隐约感觉出事情不对头,但说不上哪里不对,是以酸溜溜地出言讽刺白术。

“不要我就对了,你以为他稀罕我呢,是我死皮赖皮缠着他的,他巴不得我死了,他好另寻新欢呢。哎,冷血动物毕竟不懂人的感情啊,更不懂臭男人的想法。”

白术一副不以为然地态度回击道。

白蛟把她挟持到一间破庙后,利用结界封住了出口,也不怕她逃掉,便放开了她。而且态度不像在酒店那般凶悍,虽然对她依旧没什么好脸色。本来白术想以绝食抗拒,但白蛟硬是逼着她进食。刚开始,她还有些畏惧,只能屈服。可有一次,她实在受不了,面对硬塞在自己嘴里的鸡腿吼道,说自己不喜欢吃鸡肉。她本想激怒白蛟,把自己弄死得了,省的牛奋斗为她牵挂,毕竟她这是第二次被当做肉票,上次是在一个破庙,这次还是,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谁知,白蛟只是有点不满,并没有生气,反而问她喜欢吃什么,语气还挺真诚。她随口说了一个比较难找的食物,结果,那家伙还真给找来了。自此她看出来了,这头妖怪,看起来凶,其实生怕她出点什么事。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不用分析都知道,它内心害怕牛奋斗为此发飙。一个妖,一个人,妖居然还怕人,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过从那以后,白术破罐子破摔,更来劲了,开始对白蛟吆五喝六起来,就像个大爷,说话怎么难听怎么来。反正她想通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省得当牛奋斗的累赘。如果死不了,倒也活得自在些。刚开始,白蛟还会忍不住发怒,但见这小妮子一心想死,也是无奈。

看到白术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回事,白蛟怒了:“信不信我吃了你?”

白术主动凑过去说:“来呀,吃了我啊,白白嫩嫩,可香了!”

白蛟生气地把一块石头砸成稀碎,喃喃道:“等十日之期一到,他若是不来,我一定生吞了你。本王言出必行!”

白术突然觉得好笑,自己这肉票当的啊。不过眼见十日之期就要到了,她越发开始担心牛奋斗,从内心期望:笨牛,我死则死矣,你千万别来送死了,放心,我不会怪你的,小鱼更不会。

夜慢慢落下,白蛟藏身的破庙因为被设置了结界,凡人无法接近,而且里面温度适合,其实很舒服。

白术百无聊赖数着星星,而白蛟在一旁打坐修炼,它的不安感越来越重,是以临阵磨枪想蓄一些元气。

忽然,结界内飞进了一束火光,白蛟赶紧起身,发现是一张符纸。符纸飞到它面前后,火焰熄灭,留下一股青烟,烟气排成一行字“牛奋斗拜见四海灵验大圣”,然后转瞬便消散干净。

看到这行字,白术心立刻提了起来,她看到牛奋斗真的来了,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担心。因为她很明白,白蛟不是他可以对付的。起身,想悄悄靠近角落,当了几天大爷,可她终究不是真的大爷。

白蛟看到那行字后,嘴角撇出一丝冷笑,瞬间移位到白术身前,又一次抬手锁住她的脖颈,凶悍之意再次显露。

“看来你的情哥哥还是很在乎你的啊,不过可惜,连这么一个简单的结界都破不了,还得递拜帖,哎,我现在都有点犹豫,要不要收这么弱的信徒啊!”白蛟毫不遮掩得意之情。

“进来吧!”白蛟朝结界边缘一指,结界周边的空气像水一样流开一个口子。

紧接着,只见牛奋斗带着谄媚的笑容,微鞠着身子,点头哈腰地就进来了,手里还拎着几条鲜鱼。待他进来,结界又封住了。

看到他的表现,白术蒙住了,是又感动又凄凉,以为他为了救自己,真的不要尊严了。

“哎呦,大圣近来可好啊,这是小人特地从海外直购来的几条鱼,进口货,您绝对没有吃过,给您尝尝鲜,我知道,您肯定喜欢吃海鲜。”牛奋斗非常热情地说道,并把鱼捧在手里,而且没有上步,以防对方误会,只是弓着腰表示着恭敬。

面对牛奋斗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一口一个您叫着,白蛟都有点接受不了,心里忍不住怀疑,这真是记衍门的现任门主吗。

牛奋斗没有尴尬,它倒开始尴尬了,轻咳几声,努力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说:“几条臭鱼烂虾就想打发我?我问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为什么还不修庙,还不塑像?”

牛奋斗马上表现出一脸委屈的样子说:“大圣呀,我毕竟是个凡人啊。您说我要是给您修个小庙,能表达出我对您如滔滔江水般的崇拜吗?再说,能和您的名头匹配吗?可是要修一座几进几出,坐落于仙山的大庙,十天可办不到啊。首先得需要批地吧?我这几天跑遍了附近的名山大川,本来想在终南山选个地,结果。”

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结果怎么了?”白蛟本意,是想牛奋斗修座小庙就行了,就像南河桥村的那座一样,并没有别的奢望,关键是能获得牛奋斗的臣服即可。结果听这话的意思,人家心里是想给它来座大庙的,首先看中的地方还是终南福地。一座大庙对它的诱惑,可比一幢京城二环以内的别墅对劳苦大众的诱惑都大,它心动了。

“结果终南山那群老顽固非但不同意,还把我训斥了一顿,哎,枉费我师父当年施恩与他们了。不过还好,我在另一个地方择了一片稍逊终南山的风水宝地。”

“什么地方?”没等牛奋斗说,白蛟就忍不住问。

“就是临近黄河的人祖山,我在那边有点关系,他们同意批我一片地,不过有一件事很难办。”牛奋斗为难地说。

白蛟一听,居然是人祖山,更高兴了:“什么事难办了,说!”

“钱啊,拿地就得大几百万,还有杂七杂八的工程款,人工费,算下来上亿的大工程呢,你说我去哪一下筹这么多钱,哎呀,愁死我了,以我现有的资金,就够建个主殿。这不,我只好厚着脸皮过来和你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拖了几天啊。”说这话的时候,牛奋斗的表情卑微到了极点。

“啊?钱啊?”白蛟也觉得好像很为难,因为像它这样的存在,对钱财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可是转念一想,隐约觉得不对,马上又板着脸说:“你不会是玩我呢吧,你有这么好心?”

“哎呦,我哪敢啊,我俩媳妇都在您手里呢。”

“俩媳妇?”白蛟有点蒙,看看白术,又看看牛奋斗。

牛奋斗故作惊讶:“啊,您不会不知道吧?以您的功力,应该能看出来啊?”

“这个,我自然看得出来,我告诉你,给你点时间是可以的,但是别耍什么花样,否则你俩媳妇都得死。”白蛟遮遮掩掩地说。

白术这才听出点味道,心说,这臭小子不会是在忽悠吧?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三章 五尊神

面对白蛟的威胁,牛奋斗表现的很淡定,笑着说:

“我信,其实您也应该相信我。你是不知道,我前几天得罪了白虎星官,天庭现在处处找我茬,我还想找个帮手呢,一看您最合适了。我要说真臣服于你,说实话,您估计也不信,对吧?”

白蛟愣了一下,点点头。

“其实,就是互相利用吗,您比我强,自然是以您为尊,往后用得着帮忙的时候,您能随便出出手我就心满意足了。但这颗心,是真诚的。”

“这句话说的倒像是真话,好吧,姑且信你,不过,等你把庙宇给我建好再说。”

“那是自然,不过您现在能不能先把我媳妇放了啊?”

白蛟立刻瞪圆了眼睛:“现在就放人,你做梦呢?”

“不是让你放人,是先把她放开,钱都在她手里呢。我好歹先用自己的钱把地买下,然后再筹钱盖庙吧?我能理解您,她未必会啊,总得劝一劝呀,毕竟是我们小两口的家事,她的心,我懂。您要是不愿意放也行,那您自己劝。如果她愿意,那我拿到钱扭头就走。”牛奋斗摊摊手表示无奈。

白术总算看明白了,这家伙就是在忽悠这头傻妖放了自己,可心里纳闷,放了又能如何,又带不走,打还打不过。

“这。。。。。。”白蛟也有点进退两难,这几天它算是见识过这个小辣椒的脾气,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来硬的人家还真不怕。可要是转头把白术放了,去绑牛奋斗,建庙的事又玩不转了,那自己不是折腾自己吗?它本就单核的大脑,有点迟钝了。

衡量利弊以后,它手上的劲终于还是松了,低头对白术用命令的口吻说:“把钱给他!”

“呸,做梦!带进棺材都不给你。”白术抬头就啐了一口,毫不犹豫,一副泼辣蛮横的样子。

白蛟暴怒,手如铁钳,白术立刻禁音,它真是想一杀了之,可看到牛奋斗皱紧得眉头,还是手下留情了。庙要紧,修好庙再出这口恶气也行,反正牛奋斗现在这副模样,它都有点看不起了。

见它松了劲,牛奋斗的眉头舒展开,继续那副喜笑颜开的表情:“老娘们就是不通人情,放心,交给我,我能劝好。怎么,你不会是怕我带着人跑了吧?这点自信都没有吗?且不说我能不能从您的结界里出去,就算我能跑出去,那又如何,能跑出您的手掌心吗?”

“少用激将法啊,本王不吃那套,我还怕你跑?你就算跑到天边又能如何?本王四海灵验大圣可不是白叫的。本王就是生气你女人的臭脾气,一点礼貌都没有,你真该管管了,真给你们祖师爷丢人。”

嘴上说不吃激将法,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抽回了限制白术的巨手,不过有些小家子气地把白术用力推开。

牛奋斗赶紧上前抱住,陪着笑脸说:“见笑,老娘们都这样。”然后转头大声训斥白术道:“我平时怎么教育你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你以为你男人就天下无敌了?尽给我丢脸!连四海灵验大圣都敢得罪,你是不是嫌我不死啊?”

说着话,冲白术偷偷使了一个眼色。

白术嘴角抿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意思分明就是说:我就知道你玩花活。于是马上就哭闹道:“你不安慰我,还凶我,你居然凶我,你从来都没有凶过我。放开我,你让我去死,我不活了!”

看着白术又喊又闹,白蛟心里那个烦:“哎,能不能去一边聊啊,家丑不能外扬不知道吗?清官难断家务事,本王听着烦。”

牛奋斗暗笑,心说,要的就是这个。当下用力抱起白术,一边吵着嘴,一边还不忘对白蛟点头哈腰地说:“哎呦,对不住,我们去一边。”

说完,带着白术远离开白蛟,有意无意地靠近了结界的边缘。

“跑吗?”白术嘴唇蠕动地问。

谁知道,牛奋斗腰杆挺直,突然换了一张脸似的,消失的霸气又回来了,并冲着里面大声说:“这条臭虫都没碾死,跑什么跑!说出去,你哥哥我以后在江湖上怎么混?”

白术大惊:“你不想活了?”

白蛟自然也听到了牛奋斗的话,立刻打起精神,怒不可止地冲他喊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条臭虫。”

“你再说一遍?”

“臭虫,臭虫,臭虫,三遍了,怎么着吧,你不会想让我说一万遍吧,那估计得累死我。你能领会到对你的鄙视就行了。”牛奋斗一脸戏谑地说。

“你找死!”白蛟怒了。

“呵呵,畜生毕竟是畜生,脑瓜永远都不够用。我说什么你都信啊,我是你爹吗?要不是看在她在你手里,真是懒得编那么多理由,费的那点脑细胞都比你金贵。你啊,有没有什么遗言,抓紧写下来,尤其是有没有什么遗产之类的,放心,我替你花。至于那些和你相好的女妖怪就算了,我不大感兴趣!”自从跟白毛厮混在一起,牛奋斗骂人的本事真是见涨。

说完,牛奋斗抱着白术往后一踏步,便大摇大摆出了结界,好像那方结界根本不存在一般。但他出了结界以后就站住不动了,那方结界仿佛成了豢养动物的笼子,而他好似一位游客。

白蛟知道自己上当了,可怎么都想不通哪里上当了,也不想去想,因为怒火已经冲到了头顶。当下二话不说,抬手一把宝剑在手,箭一般朝牛奋斗飞去。可当它试图冲过结界的时候,奇怪的事发生了,它自己布得结界居然把它给拦住了,猝不及防的白蛟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弹了回来。

白术看到此情此景,傻眼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牛奋斗淡淡一笑,却难掩目光中的杀气,悠悠地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说着话他从怀里掏出五个雕琢精致的石像,然后随手往结界内一抛。白术正想问那是什么玩意,可随即被场内正在发生的改变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雕像被抛进结界以后,马上源源不断冒出滚滚的黑烟,紧接着,黑烟之中竟然跳出一条条身高八尺开外的大汉。

仔细一看,白术不由得惊呼出来:“关圣帝君!怎么是关圣帝君?”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四章 除妖

因为关二爷的形象实在太过深入人心,所以白术一眼就认出了那位手持大刀,一绺长髯的威武将军。至于其他四位,她就不认识了。

此时的牛奋斗心情很放松,给她解释说:“还有日夜游神,真武大帝坐下灵神,灵龟两位神将。这五位,都是降妖除魔的好手。”

“你怎么能把他们请来?”白术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是我请来的,是我自己做的,你忘了那家肉铺里供得那尊关二爷了,他们敢那么干,我怎么就不行?不过他们那点小把戏跟我这比起来,可差远了,我在肃城布了一个大阵,吸取了整座城里所有百姓的精气和戾气。这五位的本事虽然和他们本尊相比是差了点,但对付这条臭虫那是绰绰有余了。”牛奋斗故意抬高声调,明显不怕白蛟听到。

白术听着心惊,那条白蛟更是如此,它虽然还未和眼前突然出现的五尊神交手,但从他们身上暴烈的罡气来看,别说五个,就算一个它都打不过。打死它都想不到,牛奋斗会用如此禁术来对付自己。要知道,别说是名门正派,就连它们做妖的都不敢如此行径。关键是,只用了七八天,还是在它眼皮底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记衍门名头那么大了,不按套路出牌啊,哪有正道比反派都阴险的。

当下哪还能顾得了什么面子,冲牛奋斗吼道:“你这是动用邪术,你会遭天谴的!”

“怎么,怕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那就是别惹老实人,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邪术?可笑,你们可以用邪术来害人,我怎么就不能用邪术来对付你们呢?别特妈以为当个反面角色就为所欲为,也别以为好人不狠!”牛奋斗根本不以为然。

白术心说,就你还老实人呢,真给老实人丢脸。

白蛟见他根本不为所动,当下是真慌了,它可不算什么有骨气的妖,面临生死抉择,它会毫不犹豫选择苟且,只有苟且才可能有诗和远方。于是扑通跪倒在地说:“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我愿意永世追随于你,为你当牛做马,我愿意发血誓。”

牛奋斗淡淡一笑说:“抱歉,本人不喜欢养宠物,尤其是冷血动物。”

当下再无二话,心中默念一句咒语,五位神将全部操起武器冲白蛟而去。

战斗谈不上有多惨烈,白蛟是个大妖,可牛奋斗用了一城人的精气和戾气聚养而成的神将,却不是它可以抵挡住的。也就半个来小时不到,牛奋斗和白术亲眼见识到白蛟被打出真身,并被击毁元神,只留下一颗内丹,和一对龙角,血肉被五位神将用烈火燃烬。

不过让牛奋斗没预料到的时候,就在白蛟被击毁元神的时候,天象骤变,春日的天空竟然迎来了雷鸣闪电,直到白蛟彻底从三界消失,雷鸣闪电才停止。他知道,白蛟的死已经惊动了天地,自然,他的行径也被上天察觉了,如白蛟所言,他确实违反了天地之间的规矩。降下天雷,是在警告他。不过他不后悔,不出手则以,若出手,必要让对手再无还手之力,这是丐爷教给他的。

白蛟一死,结界自然消失不见,五位神将随着牛奋斗口中的一句咒语也化成黑烟散去。

他捡起那颗乒乓球大小内丹,也叫龙珠,递给白术说:“送给你吃了吧,大补哦!”

白术摇摇头:“我可承受不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牛奋斗想了想,也对,以她眼下的情况,还真承受不了那至纯的元气,就随手放进了口袋内。又把那对小臂大小的龙角一并收入随身携带的包里。

“怎么样,你受伤不重吧?”

白术浅浅一笑说:“你刚才的样子实在太帅了,就算有伤,也被你治愈了。”

“哎呦,嘴这么甜吗?”

白术故意把小脸往前一凑说:“要不,你自己尝尝甜不甜?”

牛奋斗面带尴尬地赶紧躲开说:“怕你!”

白术想冲到他怀里痛哭一场,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事。”

“别自作多情啊,我是为了除妖,救你是其次。”

白术早就习惯了他忽冷忽热的态度,而且觉得这样对两个人都好,并不在意,反而笑着说:“那感情好,不用我以身相许了,哈哈。不过话说回来,我的爷,你胆子真的比天还大啊,这种办法怎么想出来的。不用那头蛟龙说我都知道,你把一城人的精气抽来,那可是犯大忌的啊。”

“哼,我把肃城每座庙都拜了一遍,请求那些神仙能帮帮忙,结果,自然是无人理会。既然他们不管,那我怎么做,就是我自己的事了啊。肃城藏着这么多黑暗的东西,作为肃城百姓,他们难道就没有责任吗?我抽掉的精气,是他们该付出的代价。”牛奋斗脸上闪过一丝狠色。

白术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她心里,眼前这个男子不管做出什么事,她都不会觉得奇怪,浅笑一下说:“那我以后可得离你远点,要不雷劈你的时候,说不定把我也捎带上了。”

“那我一定得捎带上你,别跑!”

两个人打打闹闹,朝市区走去,仿佛这几天经历的凶险,都不足挂齿。

刚到酒店,陆艺的人就发现了他们二人的踪迹,赶紧向他报告。陆艺一溜小跑来到牛奋斗面前:“我的老大,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像人间蒸发一样?”

牛奋斗早知道陆艺来了:“监督你工作做得怎么样啊,不错,还行。”

“谢领导表扬!”陆艺早就认可了这位看着挺便宜,但实力不容小觑的领导。

“肃城的事已经解决了,你们负责善后吧。”

“要不,我跟你一起走吧,剩下的事交给手下就能办。”

“不行,你还有任务,去给我查一下这个东西是何门何派的法器,记住,不管查到什么,都不要向外人说。”说完,牛奋斗从口袋里摸出了那个黄玉风水葫芦。

他当初得到的时候就发现,这枚风水葫芦不同寻常,但当初真没在意。可是,当他想破解白蛟结界的时候,因为手头除了那柄骨刀,再没别的法器。骨刀是凶器,不适宜布阵。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用玉葫芦当阵眼。谁知道,在他布出的阵中,那枚葫芦发挥出了惊人的灵力。之所以能让白蛟走不出自己的结界,全靠这枚葫芦。直到那时他才明白,不是这枚葫芦不行,而是当初拿它做阵眼的人修为不够。

重新评估玉葫芦后,牛奋斗断定,这枚葫芦一定大有来头,放在当下任何一个门派都可以做传承之宝。可奇怪的是,它居然被用在肃城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要不是他炸掉的屠宰场还有秘密,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拥有这枚玉葫芦的人,并不差这么一个小物件,如果真是后者,那玉葫芦的主人将会是一位劲敌。他本想亲自去查的,但眼下顾不得,就只好打发陆艺去,正好试一试自己这支队伍的实力。

陆艺接过玉葫芦,端详了许久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但既然是领导吩咐的,他只能照办:“放心,我马上去办。”

陆艺带人离开后,牛奋斗也不打算多做停留了。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五章 师徒两辈情

“咱们下一站去哪?”

“去找那个接受李静心脏的人,那个人所在的城市,恰好和咱们要去的目的地在一条线上,倒是不耽误行程。”

白术想了想说:“那李静的魂魄你打算怎么处理,还有,你打算怎么和她父母交代啊?”

牛奋斗摇摇头说:“尘归尘,土归土,既是她的命,就随她而去吧,她的魂魄不全,我也送不进轮回,只能等她那颗心脏停掉才可以。至于她的父母,还是别告诉了,他们二老已经受了四年的折磨,现在应该已经想开了些,如果再把真相告诉他们,弄不好会摧毁他们的内心。对于他们而言,能糊涂地活着,其实,也是一种将就的幸福吧。”

“既然这样,咱们还去找那个人干嘛,他已经接受了心脏移植,你总不能给挖出来吧?”白术不解地说。

“别看他们之间生物配型是一致的,但心是有灵的器官,姑娘死得冤,她的心脏在新的主人身体里一定不会安分的。咱们去查查,看看那个人到底心性如何,知不知情。若是心性不错,也不知情,那我就帮忙化解掉她心头残留的怨念。她的死虽然不幸,但她的器官却救了一条命,这是莫大的功德,等阳寿一到,去了地府,她来世能投个好胎。但如若那个人心性很差,或者知道器官的来源,那我就得想点办法,让他早点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牛奋斗说出来心中的打算。

“原来实在这样,好,都听你的。哎,对了,你在肉铺前不是对那群野鬼许下承诺说带它们去复仇吗?”

“龙王庙已破,鬼路也通了,屠宰场的阵法也除了,肉铺里的神像也被我做了手脚,不用我带着,他们凭借心中的怨念自然而然就能找到漏网之鱼。那些从我手里逃脱的,也不会有好日过的,即便死不了,也将会在痛苦之中渡过残生。”

“嗯,你考虑的很周到。我要是能早遇到你该多好啊,哎,你收徒吗,要不把我收了吧?”

“你不怕你师父从棺材里跑出来骂你欺师灭祖?”牛奋斗笑道。

“切,不可能,你是不知道,我师父那人你是没见过,别看平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圣女的模样,其实就是一个小女人,她到临死前才和我说,其实她这辈子一直暗暗喜欢一个男人,还倒贴过呢,结果人家压根不理她。”白术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的,可是感情却饱含着深情和一丝悲伤。

“你别告诉我,那个男人是我师父!”牛奋斗忽然说。

“你怎么知道?”白术惊讶道。

牛奋斗眼睛忽然亮了一下笑着说:“你们师门的信物是一只黑色碧玺雕刻的蝎子吧?”

“这你也知道?不过,师父把那只黑蝎子给弄丢了,你说说,哪有这么不靠谱的师父,弄得我好像跟篡权似的。”

“那只蝎子在老流氓身上带着呢,哦,对了,老流氓就是我师父。有一次打闹,我把他裤子扒了,不小心看到了。当时没在意,后来遇到你以后,回去研究了一下你们门派的背景,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你刚才要是不说,我还真想不到。哎,那个老家伙,想不到还挺闷骚啊。”

“我的天,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

白术露出难掩的喜色,冲着天空,甜美中带着一丝哀伤,喃喃道:“师父,看来不是你有情君无意啊,徒弟为你高兴。希望你们能在天边相遇相识相知。”

牛奋斗淡淡一笑,心里也是苦涩。

“哎,你跟你师父怎么像兄弟俩似的,还打架?还扒裤子?”白术才回过味来。

“怎么,是不是感觉我有点大不敬?”

“不是,我是羡慕,因为亲近才会那样。不过现在,我师父该羡慕我。她无法和你师父在一起,但我可以天天赖着你,看来,咱们还是很有缘分的哦!”

“是啊。”

两个人一路上聊着各自师父的趣事,旅途不再那么无趣。

就在他们离开肃城后,南河桥村的天空,飘来了一朵白云。看在寻常人眼里,那只是一片云而已,谁也不会知道,那片云中,藏着五位神仙。如果牛奋斗能看到,他一定会认出,这五位便是他亲手所雕的五尊石像之本尊。

他们之所以来到南河桥村,是因为有人洞察了南河桥村发生的事情,躺着也中枪的五位神仙,不得不下凡前来查看。

“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埋汰谁不行,非要埋汰咱兄弟二人。”

“可不是吗,这黑锅背的真叫一个冤!我要是再见到他,非得给他好看不行,真拿神仙不当干粮啊。”

说话的,是日夜游神。

“帝君,您怎么看?”一位身材细长,但不失威武的将军对旁边那位丹凤眼怒睁的大汉小心询问道。

问话的是真武帝君坐下的灵蛇神将,被询问者,自然是关圣帝君。这五个人中,如论神职,要属日夜游神,因为他们二仙隶属中央天宫。但要说名望,地位,自然是民间信众无数的关圣帝君,那个“帝”字可不是白叫的。

“本帅不陪你们耗时间了,如此恶妖,若是被吾撞上,定要他挫骨扬灰,那小儿借吾之名,却是替吾扬了名,为何要怪罪于人?他身为凡人,不惧妖魔,虽然手段有待商榷,但也是无奈之举。吾等仙家,坐视不理,不加反思,还追人之责,脸面何在?吾不回天宫了,请几位仙友转告玉帝,说那小儿是吾授意,若要追问,尽管冲关某人来。告辞!”

说完,踏云而去。

“两位神将,这。。。。。。”日夜游神朝灵蛇灵龟问道。

“临行前,真君交代,我等不过一家将,岂敢越俎代庖,让我等一切以帝君为马首是瞻,方才帝君意思明了,我等自然顺从。道场还有要事,就劳烦两位上仙转告天帝,若要追问,甘愿领罚,告辞了。”灵蛇说完,与灵龟也踏云离开。确实,他们也觉得牛奋斗所作所为从大局来看,不仅无错,反而有功,而且真武帝君本就是荡魔天尊,见到此等妖物,手段之残酷不亚于牛奋斗一凡人,是以真君临行前交代,务必护佑。

“这算怎么回事啊,怎么堂堂的真武帝君和关圣帝君都护着那小子啊?”

“那小子怎么比他历代祖师都狂啊,这才刚出道不久,先是打了阴皇的脸,又让牧龙翁一心推崇,还得了龙兵的法宝,前不久直接让白虎星官下不了台,让紫薇星君有苦难言,现在又把咱都给圈进来了,他这是想上天吗?”

“哎,两大帝君都表明态度了,咱还有什么话可说,回去如实禀报吧,咱最好还是跟两位帝君一条心吧,人家都是听调不听宣的主,还是别得罪的好。”

“可是。。。。。。。。”

“别可是了,他心疼他儿子,那就让他自己去,这忙,咱可帮不上,走吧。”

两位游神经过短暂对话后,也踏云而去。

在五位神仙离开后的十几天,肃城迎来了第一场春雨,人们都说,那场雨下的人心里都凉凉的,凉得甚至有点可怕。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六章 骨相不欺人

薛海明,男,四十五岁,某民营银行总行的副行长。

牛奋斗到达XX市以后,基本没费什么劲,就打听到了此人详细的资料,没办法,此人从刚踏入社会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是一位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到如今,俨然是XX市一位风云人物,身上的头衔数不胜数。在这个崇拜金钱的社会,说他妇孺皆知也不为过。

在总行正对面的快餐店的橱窗,坐着一男一女,自然是牛奋斗和白术。他们来XX市已经五天了,不过牛一直没有行动,只是像盯犯人一样,天天跟着人家。

“你都盯了好几天了,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白术这个问题问了不下几十遍了,但得到的答复一直是,再看看。

不过这一次,牛奋斗没有再说那个词:“行了,看得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

“他的行程我掌握的差不多了。”

“你真把自己当成盯梢的了?你掌握他行程干什么?你到底看出他心性如何了吗?这几天那个小帅哥都催了你好几次了,你就打算这么耗着?”

来到这个城市后,小破孩打来电话说,他那边已经摸查的差不多了,让牛奋斗尽快过去。

“从他的面相上看,中庭宽阔饱满,这是做官之相,脑袋从太阳骨起连,官运不仅好,而且会很长,脑后又连山,相书上说,脑后连山,富贵绵长,这倒是和他现在的地位很匹配。不过,有一点我看不明白。”牛奋斗略带思索地说。

“哪里不明白?”白术好奇地问。

“从面相上看,他的富贵命,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也就是说是天生的,而且,从耳根上看,生来的阳寿应该在八十七左右。可反过来说,如果他正常的阳寿在八十以上,那他怎么会得病,还是那种需要换心的病呢?像这种心脏上的疾病,不像无法预知的飞来横祸那样,身体早就应该有反应了。身体一出问题,那面相也应该随之改变的啊,怎么到现在看,还是八十以上的阳寿呢?”牛奋斗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说不定是他换了心脏以后,面相才改变的,这都三四年了,有点变化很正常吧?”白术分析说。

牛奋斗摇摇头,掏出手机,因为那位副行长薛海明名气很大,所以很容易就能在网上搜到他以前的照片:“你看,他前五年的照片和现在基本无二,说明他的面相没有因为换心脏而有多大改变。这不符合逻辑的,即便是一点小病小灾也能从面相上显示出来,何况那种大病呢!不过,面相可欺人,比如你见过的那个小破孩的面相我就看不懂,好在骨相却没办法作假。上午,我故意和他撞了个满怀,你记得吧?”

“记得啊!”白术正疑惑呢,人家上班的时候,这小子故意过去撞了一下,不过对方非常客气,反过来问牛奋斗伤着没有,这让她心生好感。

“我就是去查他的骨相去了。”

“结果呢?”

“主管阳寿的玉梁骨很长,和面相所指,是一致的,他正常的阳寿应该就是八十七岁。”

“啊,意思是说,他不换心,也能活到八十七?如果是这样,那他干嘛要给自己找罪受呢?不对,不对,你查的资料上说,他心脏确实有问题啊。”白术也糊涂了。

“咱们又没看到他的病例,你知道他心脏是什么毛病吗?他治病的那家医院,院子是他姐夫。以他的条件,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医院就医,可为什么选一家市级医院呢?为省钱吗?如果为省钱,干嘛要出国呢?这里面逻辑不通,肯定有问题。”牛奋斗忽然说。

白术没想到他调查的如此细致,佩服之余,也满是疑惑:“你怀疑病例造假?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牛奋斗沉吟了一下,欲言又止。

“哎呀,就别和我绕弯子了,有什么就说啊,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白术不满地说。

“不是我不想说,我是怕我说了以后,你对人性产生厌恶,看谁都不像好人。我可知道,你对那位大叔挺有好感的。”

“吃醋了?人家又有钱,还温文尔雅,多有魅力啊,现在的女孩就喜欢这种大叔。行了,别跟我酸了好吗,快说吧。”

“好,希望不要摧毁你的三观。首先你要知道,并不是只有好人才寿命长,坏人活百岁的也是一抓一大把。我说他能活到八十七,可没说他一定就是好人。如果他是坏人,那他肯定做过什么坏事。虽然在我看来,善恶有报,因果循环有点扯淡,因为很多人做了坏事反而活得更好的例子比比皆是。但是,如果他们做的事实在太坏,那就另一说了。比如说,害死过人或者有人因他而死,被冤鬼缠身那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冤鬼的怨气太重,就算他因为自身运势极强可以抵抗,不至于伤了性命折了阳寿,但身上多几样莫名其妙的病痛也实属正常。有些神经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造成的,可是他们寿命并不短,但却活得毫无尊严甚至生不如死,二者并不矛盾。这么说,你懂了吗?”牛奋斗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白术。

“你是说,那个姓薛的以前干过什么坏事,导致自己得了某种疾病不得不换颗心?”白术确实很惊讶,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听。

“还不算笨!”

“你一点证据都没有,怎么知道你猜得是对的呢?”

牛奋斗又翻出手机,指着屏幕上薛海明的履历说:“你好好看看,他在三十四岁以前,可谓是春风得意,事事如意,三十四岁便功成名就了。可是你再看,他在三十四岁到四十岁的这段时间,运势却急转而下,几乎没什么作为。可是手术完以后,马上接任了副行长的职位。”

“可能是巧合吧,再说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命运这种东西怎么能说的清呢?”

“错了,命数确实多变,但人的大运却是基本固定的,我翻了他各个年龄段的照片,发现他的面相的变化中规中矩,并无特别之处,而从他面相上看,他的命数就是早年成名,然后一生亨通的,照例说,不会出现那五六年的空档期。如果你觉得我的推测是巧合,那我再给你看一个更巧合的事。”

说完,牛奋斗沉着脸,有翻开一条信息。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七章 年龄里面的玄机

牛奋斗用手指了指一条寥寥几句的信息。大意就是说,薛海明在二十二岁,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一次开车带着怀孕六月的妻子去郊外散心,不料发生了车祸,妻子和她未出生的孩子当场死亡,薛海明全身多处骨折,后与某位金融大鳄的千金组成家庭。生活的不幸并没有打垮他,他的事业从那以后开始真正崛起。

这条信息,白术这几天陪牛奋斗查阅资料的时候也看过,并没有在意,当时只是笑称说:八成又是靠老婆发家的人。

可现在,牛奋斗特别指出来,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大眼睛望着牛奋斗,满脸写着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说,他妻子和孩子是他故意害死的?”

“我早就说了,怕你因为我的话对人性充满厌恶,怎么样,三观被毁了吧?”牛奋斗也是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我不信,天底下哪有这种人?虎毒还不食子呢!”

“我也不想信,可是,我猜得应该就是事实。我查了他和他现任妻子所有资料,发现他们两个人在他妻子怀孕期间就有了交往。他现任妻子的面相我也看过了,霸道,任性,有强烈的占有欲与控制欲,而且应该还有精神洁癖。想要和这样的女人结合,要付出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代价。再者,你是学蛊术的,有些东西比我清楚。我问你,什么样的婴儿阴气最重?”

“五六个月,那时婴儿刚能翻身,刚刚有意识,是鬼魂投胎后第一次能接收外界的信息,此时他们内心的渴望是最强烈的,当然,若是死亡,怨气也是最大的。我们从来没干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但是南洋降头师却精于此道,我很了解。”白术解释着,心里翻起了巨大的波澜。不过最后还不忘补那么一句,她可不想让牛奋斗误会自己是恶毒女人。

“那我再问你,一只真正厉害的婴灵修成需要多长时间?”

“最少一个轮回,十二年!当然,一个甲子是最好,满数的天干地支,能力可与神仙抗衡!”

“那你自己算算吧。”牛奋斗提示道。

“二十二岁出车祸,加十二年,三十四岁,我的天!”白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牛奋斗知道她明白了,也就不用细讲,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道:“知道他为什么心脏出问题吗?”

白术摇摇头。

“因为他的所作所为犯了地狱的诛心罪,也就是俗称的挖心罪。即便那个婴灵没有化成恶鬼,但地府也会让他亲自去诛心,来化解怨气,以便再次轮回。所以他心脏上的毛病,就是他亲生儿子在挖他的心,心里衰竭太正常不过了。如果换颗心,这样的烦恼就不复存在了。把这些事全部联系在一起,你还认为我是在胡说吗?”牛奋斗看着白术缓缓问道。

此刻的白术愤怒到有些呆滞,缓了好久才说:“你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用的那只鬼木人偶吗?”

“记得!”

“那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你应该知道,那只鬼木人偶是用婴儿的血滋养而成的。你不知道,一般情况下我都不敢动用那个宝物,因为每每到夜里,我就能听到婴儿的哭泣声,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他们稚嫩无助的哀怨。可是师父说那是祖师爷的传承,不能断,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说着说着,白术眼泪下来了。

牛奋斗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她身边,把她搂在自己肩头说:“别想了,反正你现在也用不上了,不过我也挺感谢那只鬼偶的,要不是它啊,哈哈,我怎么能把你衣服扒了一睹芳泽呢?”

白术脸刷就羞红起来,把牛奋斗一把堆到地上,哭笑不得地骂道:“臭不要脸!”

牛奋斗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又坐到对面,笑得更欢了。

“还笑,臭流氓。不和你说了,那个禽兽,不用你动手,我亲手了结他。”白术眼神异常坚定地说。

“别急,这里面还有事呢。”

“啊?还有事?”

“薛海明被怨灵缠身,面相都没有改变,说明什么?说明他背后可能有高人指点。弄不好,换心的把戏也是背后高人给出的主意。要不,他干嘛不去更好的医院治疗,而是在自己亲属的医院呢?还有一件事,你难道没有发现吗,那家伙胳膊上随身带着一串念珠。咱们观察了好几天,不管是什么场合,他可从来都没有摘下来过。以他现在的身份,出席商务活动的时候,带那么个玩意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啊?连我都知道这些道理,他作为精英人士,能不明白?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敢摘下来”牛奋斗继续说道。

白术听完都惊呆了:“爷,你学的是算命还是刑侦啊?你改行吧!”

“很崇拜吧?”

白术撇出不屑的冷哼,但心里确实佩服,她见过很多道家高手,但牛奋斗这样术法高超,观察入微,逻辑能力还极强的人真是第一次见:“那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现在还只是推测,必须证实才能动手。如果真的如我所料,把他弄死反而是便宜他了,我要让他绝望,让他自我了断。”

他说得平淡,可白术听着却感觉到刺骨的冷意。

“走吧!”牛奋斗起身说。

“去哪?”白术疑惑道。

“去找那个高人啊。”

“去哪找?”

“笨蛋,咱们其实已经见过了。你忘了,昨天晚上,他偷偷见了一个客人,一个光头。”

白术想了想,还真有那么回事:“那人已经走了啊,咱们去哪找啊?”

“笨死了,都说了是光头了,还能去哪找,当然是庙里啊!”

“不对啊,那个光头开着豪车,穿着名牌,怎么能是和尚呢?”

“敢给人出那种缺德主意的和尚,可不就得是那副打扮吗?”

白术也懒得问了,她知道,既然牛奋斗认定是,那肯定就是了:“可是去哪座庙找啊?”

“这个城里就两座大庙,一座是禅宗,不接受任何香火,以苦修闻名。还有一座是密宗,双修就是密宗搞出来的,出点败类,不足为奇。应该就是那里了。”

“双修?”

“想试试?”

“滚!”

白术跟着牛奋斗直接去了那座密宗寺院,她本以为这头蛮牛会直接找人家当面理论,结果,进寺庙逛了一圈就出来了,什么都没干。

“哎,你怎么走了,不是找人吗?”

“找到了啊!”

“在哪儿?”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八章 化蝶寻香

“进门的时候没看到吗,墙上就贴着他的个人信息呢,智明上师啊,就他。哎,现在的寺庙啊,把和尚当明星给宣传,真有意思,生怕人不知道自己庙里的高僧有多高。这不,刚才院里不还遇见了吗,就被一群信众围着的那位,你没注意到吧?”

白术还真没注意到,不愿意承认自己弱,赶紧岔开话题说“那你不找他理论去?”

“找他干嘛,和他打架吗?这是人家的地盘,你想被围攻啊?你没看见那群信众对他顶礼膜拜的样子吗,就不怕被人给吃了?兵法有云,出其不意,这里不适合战斗,撤。”牛奋斗笑道。

“不是,你到底要干嘛,要来也是你说的,现在要走的也是你,遛狗呢?”白术有些不满,他知道牛奋斗心里有了计较,但就是不和自己明说。

“好啦,这点事,至于不开心吗?我要走,是因为我想到了怎么对付那位上师,而且,还得你帮忙呢。”牛奋斗笑了笑说道。

“我帮忙?”白术很不解。

“没你帮忙还真不行!”

“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啊,我现在一无是处。”白术有点心灰意冷地说。

牛奋斗笑得更开心了,他伸出手,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洁白的颗粒。

对于蛊术高手的白术来说,他手里的东西再熟悉不过了:“蝴蝶卵?你从哪儿找来的?”

“很难吗?”牛奋斗反问道。

白术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对我来说自然不难找,可对于一般人就另说了。哎,你什么不会啊,我真是自恋。不过,你拿这几颗卵干什么?”

“你没闻到吗?亏你还是蛊王呢。”牛奋斗讽刺道。

“闻到什么?”白术更迷惑了。

“花香啊!”

“什么花香?”

“玉兰花香啊!”

“我的爷,你糊涂了,玉兰又叫望春,可不就是早春才有的吗,再说,这里也是玉兰花的产地之一,闻见玉兰花香有什么稀奇的呢?”

“对啊,是这么回事,可是刚才你在庙里见过玉兰花吗?这附近你见过吗?”

白术想了想摇摇头说:“好像没有,哎,既然没有,那你从哪里闻到的?”

“自然是那位上师身上了。”牛奋斗故意卖着关子。

白术这才明白,这头蛮牛分明发现了什么,故意不告诉自己逗自己玩呢,于是生气地揪住他的耳朵说:“能不能说话痛快点,磨磨唧唧的,到底你是女人还是我是女人?”

牛奋斗假装吃疼告饶:“我说我说,那位上师眼尾纹杂乱,那可是私生活乱的表现。而且眉毛正中间有颗红痣,那颗痣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双凤朝阳,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说,那位上师的对女人的需求是比较大的,至少两个以上的女人才能满足。刚才我经过那位上师身边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很浓的玉兰花香。你不也说了啊,玉兰花又叫望春,其实,望春的意思不只是说它开在早春,在风水相术中有更深层的含义。玉兰花可以提高桃花运,而且时常嗅闻,可以提高男人某种不可描述的能力。精通术法的人都知道,玉兰花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提高桃花运势的东西,他能给薛海明出那种主意,自然也懂得玉兰花之妙用。所以,玉兰花是他自己种的,既然庙中没有,你说哪里可能有?”

“他还有家?”白术马上反应过来。

“豪车都有,有个家很奇怪吗?他再狂,也不敢在佛主面前行苟且之事吧?所以,与其在众目睽睽之下可他闹,还不如去他家等着呢,正好还能省一天的房钱,话说,这地的住宿费真特娘的贵。”牛奋斗半开玩笑地说。

白术却听得很认真:“那蝴蝶卵有什么用?”

“笨死,当然是顺着他身上的花香去找他的家啊,即便是同一种花,可每一株都有独特的味道,咱们分辨不出来,蝴蝶可以啊。”

“可你手里拿着的是个卵啊?”

牛奋斗脑袋都大了,心说这姑娘看着挺聪明,怎么关键时候就那么笨呢?难不成是老天爷派来衬托他机智的?

“我的大小姐,你是干什么的没忘吧?虽然培育好的蛊虫没了,但养虫的本事应该还在吧,那可是入门的手艺啊!”

白术这才明白过来,她自然没忘,不过这些年她用得都是养了几十年的蛊虫,不仅有感情而且得心应手,培养新蛊虫太耗费心神,已经好久没做了,是以一下真没想起来。既然牛奋斗提醒了,她自然该知道怎么做了,当下也不说话,轻轻咬破舌尖,然后从他手里小心翼翼拿过虫卵放在上面,然后慢慢吐着温暖的气息。紧接着,令牛奋斗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洁白的虫卵把舌尖的鲜血一点点吸收,体积随之慢慢变大,不一会,变成蚕豆大小,晶莹剔透,像一颗红宝石。感觉到虫卵的变化后,白术轻轻合上了嘴巴,闭住眼然后用鼻子深深吸着气。又过了几分钟,再次张嘴,一只宝蓝色,通体布满红色纹路的蝴蝶从她嘴里飞出,并落在她伸出的掌心。

牛奋斗早知玩蛊之人的术法非常奇特,但第一次亲眼得见,还是不免震惊。不过他习惯了打趣白术,故意轻描淡写地说:“早知道用舌尖血就能养虫,就不用你动手了。”

白术不屑地笑了笑,得意地说:“就你?本小姐的血里,有各种毒素,而且主要是寒毒,属阴,最适合养虫。你的血属阳,一下就会把这些小家伙烧死了。你要不服,自己试试。”

牛奋斗讪讪一笑:“不试了,我知道我办不到才请教你的啊,我服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哦,对了,这只蝴蝶最多活几个时辰,毕竟天气太冷,赶紧吧。”

白术说完,把停着蝴蝶的手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凝视着它,并没有说话。过了几秒,蝴蝶从掌心飞起朝庙里飞去。不出五分钟,蝴蝶又飞了回来,在白术身边盘旋了几圈,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快跟上!”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九章 天眼的妙用

两个人紧紧追在蝴蝶身后。

“哎,我刚还发愁怎么让它寻香呢,你怎么看了它两眼,它就知道了?”牛奋斗好奇地问。

“别看它们很渺小,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只要你真诚对它,它是可以感觉到你存在的。蛊术并不是像大家认识的那样,需要用什么样的法术才能养成。其实,最顶尖的蛊术,不需要任何法术,只需要让动物感受到你的真诚,它们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当人与动物建立起某种精神上的联系之后,动物自身会发展出各种各样奇妙的能力,你想都想不到会是什么。不过那是一种境界,我是达不到。哎,你这么聪明,悟性还那么高,要不我教你吧。”白术嬉笑着说。

“你就不怕我抢了你的饭碗?”

“抢了才好呢,哪个女人愿意独当一面啊,你要学会了,我就躲在你身后享清福就行了。放心,不用你叫师父,哈哈。”

“行啊!”牛奋斗爽快答应了。

“真的?”白术有点诧异。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

“你刚才没听清楚吗,我可是有条件的哦,你要学会了,以后我可就赖上你了,弄不好就是一辈子哦。”白术虽然还是玩笑的语气,但说话的时候心潮却很澎湃。

牛奋斗淡淡一笑:“赖上就赖上呗,不过,我可没说要娶你啊。”

白术顿时有点落寞,倔强地说:“哼,你以为我想嫁给你似得,我只不过是仇人多。别废话了,赶紧追吧!”

牛奋斗撇了一眼,发现那只蝴蝶果然飞远了,当下不敢贫嘴,赶紧跟上。

差不多走了两个小时,蝴蝶飞进了一处高档的小区。说是小区,更像一个公园,里面的建筑稀稀拉拉,可每一个建筑都是独栋别墅,全部是欧式风格,让人有一种置身欧洲田园的感觉。

蝴蝶最后停在了一座房子前,这座房子的风格更是奇特,院子整个用玻璃板罩起。外面现在还是初春,植物都没发芽,草地虽然冒了一些绿意,但放眼望去,还是一片萧索。可玻璃里面就是另一番景象了,绿意盈盈,繁花丛茂,真有点异域风情的味道。在五颜六色的花海中,最显眼的反而是成片玉兰花显示出的圣洁。

“哎呦,真是一个花和尚啊,这么有格调,小江南啊!”牛奋斗感慨道。

“确实美,不过能快点不,咱可是翻墙进来的,就这种小区的保安,一会就找过来了。快想办法,咱怎么进去啊?”白术四处张望,有点慌张地说。

“有大门,自然是走门了,没看到屋里的灯还亮着吗,有人在呢。”

“就算有人,人家也不会给你开啊!”

“谁说的。”

牛奋斗淡淡一笑,大大方方按了几下门铃,门禁是可视的,听到门铃声,按在大门后的视频突然亮起,不对对方没有传出画面,只有声音传来,声音中带着警惕:“我不认识你,你找谁啊?”

既然按了门铃,正常的对话,应该是说找智明上师或者别的理由。让白术想不到的是,牛奋斗微微一笑,把脸凑到摄像头前,说道:“宝贝,你再看看,你不认识我吗?”

“宝贝?”白术差点没跳起了,正要骂牛奋斗不要脸,却见他朝后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安静地过了几秒,面对牛奋斗他们的那个屏幕终于传来了画面,一个较为丰满,长相充满异域风情的绝色女子,带着迷离的眼神,一脸兴奋地说:“亲爱的,你不是说不回来吗,讨厌,一会让你吃苦头。”

说完,嘴角轻咬,眉眼间抛出一个妩媚动作,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大门,啪嗒就开了。

牛奋斗大摇大摆推门进去,白术则是愣在当场。

“看什么,走啊!”牛奋斗笑着说道。

“你和你小情人见面,我怕进去打扰了您的兴致。”白术咬着牙,委屈地说。

牛奋斗笑得更欢了,转头面对着她说:“看着我的眼睛。”

“不看,满眼淫,色,有什么好看的。”白术嘴上说不,但身体还是诚实的。

当她转头看着他的眼睛时,忽然发现,他的眼睛似乎冒着光。她知道,肯定不是真的光,只是一种感觉。可就算知道只是一种感觉,她都无法再移开自己的视线,因为那种感觉有股魔力,在一瞬间,她脑子里忽然像做起梦,很迷幻,有点不能自已。再看牛奋斗,她好像不认识一样,好像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看到白术呆立不动,牛奋斗眨了眨眼睛,白术顿时清醒过来:“怎么回事?”

“你和我太熟了,所以想引你入幻境还是有点难的。如果你像里面那个女人一样,和我完全不熟,只要我想,她看我的时候,我可以成为任何人。刚才,她把我当成那个和尚了,懂吗?这是天眼的用处,天眼一开,可以让灵力自由进出,我现在灵力虽然还不强,但控制一个普通人的思想还是不难的。不过,要是面对有点修为的就不灵了。行了,别吃醋了,这个术法可持续不了几分钟,一会那娘们醒过来就麻烦了。”牛奋斗笑着解释道

白术半信半疑,不过想起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好像确实不对劲,当下也不敢延误,赶紧跟上。

穿过那间玻璃花室,来到别墅正门,刚才和牛奋斗对话的女人穿着暴露的衣服已经跑出来迎接了。

可是当她看到来人后,楞了一下,连忙后退几步,惊恐地喊道:“你是谁?”

牛奋斗暗叫一声不好:“得,醒过来了。”

当下也不二话,快步上前,眨眼便冲到那个女人面前,然后化手为掌,掌握好力度砍在对方脖颈处,女人闷哼了一下,瘫倒在地。

牛奋斗正要去扶,白术气冲冲走上来,一把推开说:“穿这么少,一摸就是肉,你是不是想占人家便宜啊?我来!”

牛奋斗哭笑不得,但也无奈,看白术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拖进屋,他赶紧把门关好。

他们正要感叹此处富丽堂皇,奢华至极的时候,楼上又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姐姐,谁来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章 后宫

听到这个声音,牛奋斗不用思考就知道说话的人也是那个和尚的女人,不会有别的可能。因为她说话的气息,浮且飘,如柴干烈,虚气深,真气浅,充分说明脏气浑浊污秽,不是正经女人该有的。其实,这没什么玄妙,很多说话声音好听的人,人性都非常不错,很多说话声音别扭的,人性大多都有瑕疵,大部分人都有这种体会,只是不明就里罢了。因为说话必须用气,气却是从五脏出来的,五脏好坏会影响气息的轻重,自然会影响到声音。

“妈的,还有一个,这特娘的是后宫啊!”

牛奋斗骂了一句,没等白术反应过来,快步朝楼上冲去。等他奔上旋梯的时候,楼上推门又出来一名女子,见到一个陌生男子朝她而来,只“啊”了一声,被迎面而来的一掌给击晕了。

“每个房间都去看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女人,我可伶的三观啊,今儿是被毁得透透的。”

牛奋斗冲白术喊了一句,开始在楼上排查。

房子很大,足有十几个屋子,倒是没有发现别的女人,不过有些屋里的装修,实在让人脸红,粉红色的格调,充满了自由主义的画像,方便飘飘欲仙的工具,最可气的是,被这些俨然洗浴中心包厢包围的,居然是一间佛堂。看来人要是足够疯狂,什么信仰,狗屁!

牛奋斗看到这些,恨不得一把火给烧了,尚存的一丝理智让他赶紧退了出来。

“哎,楼下怎么样?”

见到白术也出来了,牛奋斗出言问道。

“还有个女人,不过已经睡着了,我照着你的办法给了一下,一时半会醒不了。”

“什么?三个?我的天,配种的公猪吗?”牛奋斗真要骂娘了。

“实在太可恶的。”白术也是满脸涨得通红,本来第二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她真没往那种地方想,可是搜屋子的时候看到的场景,让她这个见识不凡的蛊王,也是羞于启齿。

“我去把那个拉出来,弄醒问一问。”牛奋斗说道。

“还是我去吧,人家没穿衣服。”白术自告奋勇。

过了一会,只见一个像粽子一样,全身裹着被单的人被白术拖了出来。

牛奋斗有点哭笑不得,但也没说什么。他把三个人放一起,然后泼了些冷水。

三个女人同时醒来,见到自己被绑着,眼前还有个陌生男子,刚想惊呼,牛奋斗的话就到了:“不想要命,随便叫!”

三个女人立刻静音,因为她们从牛奋斗眼神中,看到了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

“你们都给我说说,和那和尚什么关系,对了,那个和尚叫智明。”牛奋斗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们面前。

都是露水因缘,哪有什么忠诚可言,没一会,三个女人都交代了。不出牛奋斗所料,这三女人,和那位上师全是那种关系。那位大师有个恶习,自恃某些方面高于其他男人,所以喜欢搞大规模集团作战。而这些女人之所以能接受,没别的原因,一个字,钱到位了。

听完她们不知羞耻的供述,白术作为一个女人都受不了了,要不是牛奋斗拉得及时,这三位脑袋早开瓢了。

“你们要不要脸?”白术骂道。

“妹妹啊,现在这个社会,要脸能换钱吗?”那位较为丰满的女人说道,看得出来,她不是调侃,而是发自内心,不过话就有点不顺耳了。

“钱钱钱,就知道钱,有脸在,至少还有尊严,有尊严才能得到男人的真心。”白术喊道。

三个女人畏惧牛奋斗的威严,也不说话了,她们也知道,说什么也没用。

倒是牛奋斗淡淡一笑说:“别怪她们了,人都有苦衷,不能以圣人的标准要求所有人。对于女人而言,刺痛她们最大的武器,其实就是男人。这三位,应该是寒了心了才会如此。”

他倒不是想安慰,只不过从这三人面相上看出,每个人都有一段刻苦铭心的感情经历。能放弃尊严,八成和那些有关。

很多男人总是看不起随便就能被脱下衣服的女人,熟不知,衣服不是她们脱下的,是她们所爱的男人脱下来忘了给穿。

三个女人被说中了心思,有的表情凝重似在回忆,有的则低头抽泣。

“你还挺懂女人啊。”白术自然也看出来了,不满地戳了牛奋斗一指头,骂道。

牛奋斗淡淡一笑,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对那三个女人说:“你们对生活的选择,我无权过问,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不过你们这样的选择,是为了报复曾经那些不如意的生活,你们至少还想活着,对吧?”

三个女人不明白他问这话什么意思,都点点头。

“可是,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做的事,是在送自己的命。”牛奋斗话题一转。

三个女人一听,不明白什么意思,都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知道那个和尚会法术吗?”

三个女人同时点点头。

“他那方面能力不错吧?”牛奋斗突然问出这么一句,马上迎来了白术哀怨的小眼神,后者假装没看见。

三个人脸马上红了,都带微微点点头。

“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厉害吗,是因为他会采阴补阳之术,你们是他修炼的鼎炉,鼎炉懂吗,鼎炉的意思就是说,你们的阳寿和精气是他提升自己修为的原料。你们就没觉得自己很疲惫吗?”牛奋斗故意放慢语调说道。

三个人闻言一愣,想了想,有人就开始说了:“哎,真的好像有啊,我最近特别容易犯困。”

“我也是,我也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我那个都来的不正常了!”

她们七嘴八舌讨论的时候,牛奋斗把绑在她们身上的绳子解开,这让三个女人很意外,虽然重获自由,反而比刚才更恐惧了。

“那就是你们气血亏损所引起的,不过,你们不用害怕,我是修道之人,见你们也是受害者,怎么会忍心害你们的。之所以找来,是因为他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就比如你们,若为了钱和他长此以往下去,你们的阳寿至少要打个半折,这还算好的。尤其是,会老的很快很快,整容都没有用。据我所知,被他祸祸的姑娘可不知你们三个啊,好好想想,命要紧还是钱要紧。当然吗,你们要是愿意继续以命换钱,我也无话可说,希望你们别后悔。”牛奋斗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一章 忽悠接着忽悠

一听会老的很快,三个女人比听到自己马上要死就更害怕。

在一旁的白术渐渐听出来了,这家伙又开始忽悠人了。她可是知道什么叫采阴补阳的,被采阴补阳的人哪是她们三这种状态啊,她们之所以感觉到疲惫什么的,一方面是受了牛奋斗的暗示,另一方便也是纵欲过度导致。纵欲过度导致的阴阳不平衡,可不是只有男人才有的,这要取决于阳盛还是阴盛。

那个和尚修得本就是密宗,刚才来的路上牛奋斗给她大概讲了一下密宗里的一些禁术,其中就包括双修之法。加之那个和尚天生欲望强,此时又见有三位女伴同床共枕,可以推测他肯定是修了房中术,别看有三位伴侣,但还是阳盛。用科学来解释,女人的某些地方的体液是酸性的,而正常的男人是碱性的,营养不平衡就会导致酸碱不平,会引起某些疾病的。根本不是采阴补阳。

不过令白术费解的事,这家伙忽悠这三姑娘干什么。牛奋斗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的,她知道自己猜不到,也就不琢磨了,在一旁静观其变。

被牛奋斗一番话说得晕晕乎乎,三个女人信了几分,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小命,当然还有自己美丽的容貌。

“真的吗?”其中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问,看出来,很害怕。

“真的假的,从我嘴里说出来,能不能入你们的耳,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哎,你们认识薛海明吗?”

三人听到这个名字,都露出了慌乱的神色。

牛奋斗淡淡一笑:“看来你们还真认识,那你们肯定也知道他换了一颗心吧。我之所以来,就是因为这件事。薛海明换得那颗心,来自于一位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姑娘,不过,她可不是自愿的,而是被活体摘除的。那位姑娘是肃城人,她死得太冤,所以阴魂不散,求到了某位仙人的门前,那位仙人托梦让我帮忙了结这段因果,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了,那位姑娘的魂魄一直跟着我们,否则我怎么能轻易找到,现在就在你们身后。要是不干你们的事,你们最好老实配合,老实交代,否则厉鬼误伤,我也没办法。”

白术越听越没边,逻辑都不通啊,这也能忽悠住人?

可惜,她还是不理解什么叫做当局者迷。那三个女人一听,顿时吓得连滚带爬凑到牛奋斗身前,瑟瑟发抖地说:“大师,我们说,我们说。刚才是我们的不对,没有说清楚,其实我们三姐妹都是薛海明安排的,这座房子也是他给那个死和尚买的。

那个死和尚和姓薛的很早就认识了,当年,那个姓薛为了讨好和攀附一个女人,开车带着自己的妻子出去,伪造了一场事故,把自己妻子和孩子给害死了。后来,他和那个歹毒的女人虽然顺利结婚了,但好像从那以后就跟上鬼了,整天心神不宁,说总能看到一个鬼影时不时在眼前晃动。于是他就找到了那个死和尚,那个死和尚说是他冤死的未婚妻带着他未出生的孩子回来复仇了。那个死和尚收了一笔钱后,说是做了一场法事,已经用佛法把冤鬼渡化了。结果,姓薛的还真没事了。”

牛奋斗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诈,还真踩对点了。他也明白,这些女人没说慌,那时闹腾的应该是薛海明含冤而死的未婚妻,做一场法事还是可以处理的。心里得意自己的机智,但没表露出来,而是沉着脸问:“你们说的可是真的?这种事,他也和你们说吗?”

“不是薛海明说的,是那个秃驴。那家伙,玩到高兴的时候,就喜欢吹嘘他以前的事迹。本来我们也就是当故事听,可您这么一说,原来是真的。小妹妹,别找我们啊,和我们真的没关系啊。”那三女人浑身颤抖地对着身后的空气哀求道。

“继续说!”

“就那样过了十几年,姓薛的突然又开始犯病了,这一次更严重。他说他每到夜里就会梦到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趴在他心口一个劲地吮吸。这还算好,可是醒来后,心里就开始憋闷的疼,去医院查,查不出有什么问题,但就是难受得不行。再次找到那个秃驴后,那个死和尚说,他那个未出生的婴儿本是转世前来报恩的,结果未出生就死了。十几年前虽然送回地府,但是地藏菩萨也化解不了婴儿滔天的怨气,地府特批让它回来挖心复仇的。死和尚说,要不是他保佑着,姓薛的早就死翘翘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换颗心!”

“呵呵,这种理由也信?”牛奋斗顿感无语,还有地藏王菩萨化解不了的冤气?还佛门弟子呢,真敢说自己领导。那个婴儿的魂魄压根就没送走,只一直跟在薛海明身边,但因为那和尚的存在,只是在能力不强的时候无法作为。

三个女人不明白牛奋斗这句嘲笑的言外之意,附和道:“对啊,起初薛海明也不信,毕竟换心的事太大了。可是过了一段日子,姓薛的发现自己身体越来越差,而且运势也变得很不好。最后,他还是挺了那个死和尚的话,真的去换了一颗心。还别说,自从换了一颗心后,他的运气一下变得特别好,而且以前身上的毛病也没有了。为了感谢,他就把我们连同房子送给了那死和尚。”

女人们说完,眼巴巴地看着牛奋斗。

白术听完,可牛奋斗分析的无二,差点气炸了,可看到他沉思的模样,只能强忍着,怕坏了他的事。

“大师,救救我们吧,我们真的没参与啊。人家是当故事给我们讲的,我们也半信半疑,更不敢出去瞎说,要不小命都没有了。薛海明的姐夫,别看是一家医院的院长,可真实的身份是道上的大哥,杀人跟玩似的,我们无依无靠,敢惹谁啊。”

女人们七嘴八舌地求饶道。

“这样啊,你们能见到薛海明吗?”

“能见到,不满您说,其实,其实我们三,以前,也,也和他在一起过。这事,那死和尚都不知道。”一个女人尴尬地说。

“哎呦,我的天,你们真是太不要脸了。”白术终于忍不住骂出来了。

牛奋斗摆摆手示意白术不要说话,转头对那三个女人说:“如果你们愿意帮我一个小忙,我可以劝那个女鬼不找你们麻烦,你们应该不知道,鬼可不听劝,她只会觉得你们既然知道他们的恶行还不揭发,照样会把你们当仇人。还有,我还可以给你们一样东西,让那老东西无法再吸取你们身上的精气,他还发现不了。等我回去找个帮手,把那和尚除掉以后,你们就彻底自由了。”

“真的吗?”

牛奋斗嘴角撇出一丝坏笑,然后低头挨个看着每个人的眼神,悠悠地说:“你们好好看看,这屋里有没有鬼,然后再决定相不相信我。”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一块风水石

三个女人和牛奋斗的眼神短暂接触后,眼中的神色变得有些涣散,人也有点迷离,顿挫了几秒之后,三个女人同时惊呼起来,因为她们惊讶的发现,眼前突然冒出一个披头散发,胸口开着一个大洞,张牙舞爪的女鬼飘在她们眼前。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尖叫起来“鬼啊”!

白术心里称快,经过牛奋斗的讲解之后,她自然已经知道是天眼的功劳,不过这一次莫名地解气,暗说:“这小子鬼把戏真多!”

过了一会,鬼影消失,可惊魂未定的女人们哪还敢抬头,都跪在牛奋斗面前伏着身子:“我们信您!”

“稍等一下啊。”

牛奋斗说完,朝外走去,三个女人想跟着,却被白术蛮横地拦住了。

他走到院内的花棚,鼓捣了大半天,白术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才满意地抱着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回来,放在三个女人面前说:“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把这块石头放在薛海明的办公室,记住,要正对门,最少放七天,然后就没你们的事了。”

“啊,这么简单?”女人们难以置信地问,她们见牛奋斗很慎重的样子,没想到只是提了一个对她们而言,再简单不过的要求。

牛奋斗摊摊手说:“就这么简单呀,不过别让那个和尚知道或者看到。”

“太好办了,最近这几天,那个姓薛的好像又想升官,让那死和尚帮忙改改办公室的风水,这种事一年总得两三次,太平常不过了。但是,那个死和尚算个名人,我们这地方有点地位的人都认识,为了避免风言风语,他一般都不去薛海明的办公室,都是让我们代劳,我们摆一块石头,就说是靠山石,他肯定信。”

“呦,你们知道靠山石?”牛奋斗有点哭笑不得地说,这个理由他都没想到。

“跟什么人学什么吗,大师您就别取笑我们了。您刚才不是说也给我们,那个什么东西吗。”女人们不好意思地问。

牛奋斗面色突然有些尴尬,从包里拿出个个刚刚在外面制作的,用红线扎紧的黄纸包,犹豫了一下说:“咳咳,你们最近哪位快来那个了?”

白术一脸蒙圈,她怎么会不明白这小子是什么意思,上前狠狠推了一把骂道:“你要脸不,问女孩子这个?”

“哎呀,别闹,经血又叫红阳,可以驱邪的。”牛奋斗白了一眼。

那三个女人倒不忌讳,其中两个小心翼翼地举起手。

“两个人,太好了,这样啊,把你们两人的红阳滴在这个上面一两滴,然后再做那种事的时候,把这个东西压在床垫下即可。不过,千万不要打开,否则你们的小命也就没了。”

女人们这会只惦记自己的小命,哪里会在意牛奋斗说的是不是女人私密话题,忙不迭地接过小纸包,千恩万谢。

“好了,千万别露馅啊。”

“放心吧,不会的。”女人们齐声说道。其实牛奋斗真的多余说这句,这些女人都是逢场作戏的主,演戏的水平不比专业演员差。如果真要较真,这些女人从事的职业算是最上档次的,裸,体,艺术

“那我们就告辞了,哦,对了,那位鬼朋友说要亲眼盯着你们办完事她才愿意走,我也没办法。我可提醒你们啊,这位鬼朋友可是厉害的很。你们不要千万不要想着告诉那个和尚,就他那点能耐,他根本看不出来,不信,你们等那和尚来了就知道了。其实,这位鬼朋友完全可以自己复仇,但那样的话,她无**回,是以才让我出手的。你们可别惹怒了她啊,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们的。”

说完,留下三张惊愕的无助的脸,拉着白术离开了别墅。

“真的,你不去当骗子真是屈了大才了,信口雌黄的本事真是绝了,要不是我认识你,我都得被你骗你了。”

“谢谢夸奖!”牛奋斗恬不知耻地说。

“谁夸你了,臭不要脸。”白术骂了一句后马上说道:“不是,咱们就这样走了?弄了半天就给了一块石头,给了一个纸包,就完事了。我还以为你要拿这些坏女人威胁那个秃驴呢!”

“你觉得能威胁的了吗?”

白术想了想说:“好像不行!”

“那家伙有点真本事,我怕我困不住他反而打草惊蛇,是以才找到他的家,想事前布个阵困住他,可是遇到那三位美人以后,想到了更简便的办法,还能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呢。”

“你叫那三个什么?”白术听到他叫那三个女人美人,吃醋的秉性顿时暴露无遗。

“八婆,八婆行了吧?”牛奋斗赶紧解释。

“这还差不多,那你说,你想出的是什么办法?”白术这才关心起正事。

“刚才那个地方风水好吧?”牛奋斗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不懂,感觉挺不错的,问这个干嘛?”

“房子里的风水是改过的,藏风聚气,在人间不管任何地方,孤阴孤阳都不可能单独存在。风水局的改动,只是把阴煞之气聚在一点。我刚才找到的那块石头,便是阴煞汇集的地方。因为那里的风水局太过完美,导致那块石头上残留的阴煞之气也非常浓烈。如果把这个石头摆在薛海明的办公室,我敢保证,不出半年,他将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事业倒塌,债台高筑,家庭破裂,众叛亲离,如果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苟活,那我就留他一条命。”说完,牛奋斗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不用说,能活下来的概率几乎为零。

白术自然懂风水局的可怕,所以她对牛奋斗话一点质疑都没有,她终于明白牛奋斗过的那句话,如果事情属实,那一定要让薛海明感到人生的绝望,然后自我了断,永远做个孤魂野鬼是什么意思了:“怪不得老话说不能惹风水先生,杀人于无形啊。”

“这还不算完呢,回头让白毛去地府一趟,查查这个姓薛的祖宗,怎么能纵容自己的子孙如此为非作歹却不予惩戒呢。”

“这也行?”白术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观点。

“不用惊讶,白毛没少干过这种事。”牛奋斗笑着说。

白术咂咂嘴,开始同情薛海明了:“哎,那你把石头拿了,那个和尚回来发现怎么办?”

“没事,我又换了一块,以我的水平,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我信!那你给那三个女人的纸包又是什么东西?”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三章 神秘的黄纸包

牛奋斗也不想继续绕弯子,当下痛痛快快地说:“里面包着一点白蛟留下的龙角粉末,外面那张纸,其实是一张符,聚阳用的。龙角也是聚阳的圣物,而女人的红阳,是最污秽的东西,可以遮蔽符纸和龙角散发出的气味,不会被有道行的人发现。给你打个比方吧,那个纸包就像一个吸收阳气的无底洞,一旦那个淫僧再行苟且之事,精关一开,他身上的阳气就会被全部吸进纸包内,送他一个纵欲而亡,不过分吧?”

白术听完,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她没想到这家伙思维这么灵活,直接就把敢获得的龙角给利用上了,而且办法是如此巧妙:“够绝,够狠!我原来还担心,你与五大灵主为敌是自讨苦吃,现在看来,他们才叫不识趣。”

“我从来没有把那五个老家伙当成敌人,你以为我师父建在的时候,收拾不了他们吗?”牛奋斗淡淡一笑。

“你什么意思?”

“以前我也没想明白,现在似乎懂了。其实,越是翻腾的大江大河,才越有活力。”

白术听完,也陷入了思索,似懂非懂,但觉得很有道理:“那你不恨张灵轩吗,他可是把你最心爱的人给毁了。”

“错,不是他毁的,只是我和她相遇的时候,都不是最好的自己,有缘无分啊。现在挺好,你救了她,她也救了你,而你俩,都还在我身边。你,还是她,有什么区别吗?”牛奋斗说完,转头温暖地看着白术。

一贯神经大条的白术被他这么一看,居然娇羞了:“哎呀,肉麻死了。”

“好啦,不说了,走吧。”

“去哪?”

“离开这里,去咱们该去的地方。”

“你不等着看结果吗?”

“不必,我做的事,我有把握。”

“看把你能的。”白术照例怼道,不过走着走着,又想起牛奋斗刚才那句“肉麻”的话,纠结了一下,最后怯怯地问:“你的小鱼已经不是原来的小鱼了,那你这辈子,打算再等一个合适的人吗?”

牛奋斗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前面的路说到:“人生,就是在赶路,可能走着走着,会有不同的人来陪你走一段,可终究,还是要一个人走自己的路。其实,情,就是一段最真诚的陪伴。这种陪伴,越简单越真挚!”

面对感情,做为一个女人的敏感终于发挥出了作用,白术马上明白,这小子是要打光棍啊。失望之余忽然想通了什么,笑着说:“两个人走路既不孤单也不吵闹,人多了叽叽喳喳也不好,走吧,就我陪着你吧!”

白术嘻嘻哈哈地拉着牛奋斗继续前行。

“嗯,你陪着就挺好。”牛奋斗淡淡一笑,唯一的一点悲色,也被清风随意带走了。

当天晚上,牛奋斗便离开了,白术因为奔波实在乏累,他特意买了两张软卧,安顿她睡着以后,一个人来到车间中间拨通了陆艺的电话。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查到了,那个葫芦是出自一个叫五全观的地方,观主。。。。。。。”

陆艺正要说,牛奋斗便打断了:“观主叫赤松子,对不对?”

“老大您知道?”

“好了,不用查下去了,剩下的事我处理吧。你现在去查查那个薛海明的姐夫,他可能涉黑。然后再去查查那个叫智明上师的来历,我怀疑他和邪教有关。他的传承虽然出自密宗,但是很多手法却另有来头。哦,对了,如果过几天智明上师死了,记住,一定要封锁好消息,不要走漏出去。最后嘱咐一点,这件事,不要让禁门的人知道。”牛奋斗吩咐道。

“老大,恕我冒昧啊,咱们很多事一直以来都是依赖禁门,你怎么好像不是很信任他们啊。”

“禁门你没有我了解,不仅是你,老晋也不行。如果老晋不同意,我回头亲自和他说。”

“不用了,老晋说了,一切都听你的安排。这几天,咱的兄弟跟着你可算露大脸了,牵扯出很多大案要案,这个月奖金加了一倍。哦,你的没加,老晋说已经给了你十万,不能太惯着,哈哈。”陆艺得意地笑道。

“过分了啊,凭什么不给我加?信不信我自己去搞外快?”一提钱,牛奋斗就来劲了。

“老晋还说了,他说,你要是想自己发点小财,不拦着,不过要上交百分之九十,作为咱们的公费。所以,老大,你去发财吧,没关系的,兄弟们的福利就全靠你了。”

“哎呦我去,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心说百分之九十,是有点黑,不过也还好,一万就能留一千,十万就能留一万,一百万就是十万,一千万。。。。。。好买卖,得,可以琢磨琢磨了。

“兄弟,以前不服你,现在服了。”

面对信任,每个人都无法拒绝,包括牛奋斗,陆艺这一声兄弟,让他本就不多的芥蒂彻底消除了:“你就不怕我为了钱乱来?”

“老晋说,你不是那种人,加油老大,有事您吩咐。哎,对了,那个薛海明又是怎么回事?不用管吗?”

“半年之内,他要不死,我死。如果你们查到有关他的问题,暂时压住,然后想个办法,把他非法所得以外的资金都给散出去,不管违不违规,必须让那个无辜女孩的父母得到一份补偿,让他们养老无忧,还不能被他们发现。任务有点难度,看你手段了啊。”牛奋斗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陆艺犹豫了一下才说:“懂了,表忠心呗,我会,放心,一定办妥。那我这就去干活了啊,回聊。”

“去吧!”

挂了陆艺的电话后,又给白毛拨了过去。和白毛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从遇到白蛟开始,把最近的事说了一遍。白毛听完,传来了一声怪叫:“兄弟,你把敖瑞宰了?”

“谁是敖瑞?”

“就那条白蛟龙,大哥,那可是某位龙王最宠爱的儿子啊,在人间巡查的各路神仙都知道那小子的名号,只不过碍于他老爹的面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居然给宰了。哎,我送你一句话吧。”白毛夸张地说。

“什么话?”

“干的漂亮!哈哈,那小子顶不是个东西,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可惜,没你有魄力啊。不过你小子小心点吧,他叫敖瑞,姓敖,一个私生的龙子姓敖,明白了吗?”白毛神秘兮兮地说。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四章 报应不爽

牛奋斗有点糊涂:“龙子不都姓敖吗?”

“敖姓是上古佛主所赐,只有根正苗红的龙子龙孙才有使用此姓的资格,他还未曾渡劫化龙便得了此姓,囚牛狴犴等九个兄弟都没有得敖姓,想想哇。牛粪,尼可要当心咧,他爹毕竟是龙王,不敢太过分,不过他亲娘可是号称蛇主的妖仙,女人可比男人难对付多咧。”酸老西忽然插话道。

“没事,大老爷们还怕一个娘们。白毛,给你打电话是有正事,你帮我去地府查查,那个叫薛海明的祖宗在地府有没有任职,如果有,你懂我的意思!”

“收到,我懂儿,哈哈,一准让那畜生的祖宗恨不得活剐了他,哈哈。哦对了,那个被挖心的女孩叫什么来着。”

“李静,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我看能帮她一把最好,帮不上我也没办法了。”

“好,你办事,我放心,那我挂了。”

牛奋斗正要挂,酸老西连忙搭了一句:“等一下。”

“怎么了?”牛奋斗听道酸老西的声音有些着急,问道。

停了半响,酸老西悠悠地说:“刚想说什么,一下给忘咧,行咧,尼求自己低调点,别随便惹是非,世间可是藏龙卧虎啊。”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挂断电话以后,身在茶社的白毛疑惑地看着有些木讷的酸老西问道:“老不死的,不对啊,你刚才好像很慌!”

“哎,别提了,没听臭小子说,他怀疑肃城的事是赤松子干的吗?那个老东西,本事很大,但心眼极小,手下徒弟能人辈出,跟他都一个德性。初来龙都的时候,为了帮那头笨牛,我灭了他其中一个弟子,已经结下梁子了。现在这小子把目光又盯到了他头上,搞不好会有大麻烦啊。我可听说,赤松子有个很隐秘的徒弟,本事通天,我打听了很多年,都没查到具体信息。这俩人要是打起来,那个二百五八成要吃大亏啊。”酸老西担忧地说。

“别杞人忧天了,屎蛋的本事是不算太大,心眼可活泛,他不整别人就行了,要不,能把白虎给弄得灰头土脸,要来能把敖瑞给宰了,你啊,就是护犊子心切,也该放手让他去闯闯了,别瞎操心了。你自己不自信,你徒弟心可比天高。行了,看来我的地府走一趟了。这次,我看看那些判官怎么交代。”白毛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小题大做”。

白毛去了地府之后,酸老西久久不能入眠,一直等到日头出山,他才望着远方幽幽地自语:“难道真的是我老了,开始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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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奋斗离开几天后,智明上师在自己情人的床上无故暴毙,一百五六十斤的体重,一夜之间变得皮包骨头。不过这个消息没人知道,因为在出事后陆艺便介入了,死因很奇怪,精气亏损,老化而死。可不管多么奇怪的死因,在陆艺那里都不觉得奇怪。

紧接着没几天,薛海明的姐夫失联,再次露面已经是罪犯的身份,与他相关的很多犯罪事实被公之于众,参与黑社会性质的活动,参与非法药品器械交易,为器官买卖提供便利等等,可谓骇人听闻。一时间满城风云,很多与他有联系的合作伙伴,人人自危,这其中就包括薛海明。

不过奇怪的事,薛海明只是被带过去简单问了两次话后,就没别的事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薛海明继续着自己的生活,他本想逃跑的,可是他不敢跑,他还有侥幸心理。姐夫的事情虽然没牵扯到他头上,但他的霉运却刚刚开始。先是自己的岳父,也是自己最大的靠山,因为经济问题瞬间倒台,庞大的商业帝国,一夜间分崩离析。不过,他岳父暴露出的问题,和他没什么直接关系,也追究不到他头上。但因为他岳父的倒台,身边的人事关系开始变得不和谐了,很多以前恨不得歃血为盟的朋友开始有意无意远离他。紧接着,他竞争的那个岗位被别人拥有,不仅如此,他现在的岗位也因为一些琐碎的事,被替换了,他被降职一级。也不知道怎么了,坊间有关他的一些负面新闻开始爆出,虽然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可是他的职位一降再降。

他以为自己的遭遇可能和妻子家出事有关,当下提出了离婚。结果,接连受父亲入狱,家族企业破产打击的妻子,看到自己爱人在这个时候要抛弃她,精神瞬间崩溃,居然爆出了十几年前他设计害死自己亲儿子和发妻的事。不过因为那桩案子时间太久,而且他妻子的精神已经崩溃,言语不清,证据无法采用,薛海明一口咬定是栽赃,那件事并没有坐实。虽然法律上无法认定,但是,媒体却不愿意放过这个噱头。在舆论的压力下,有关他的经济问题也爆发了,很快,巨额资产被冻结,他一下子成了穷光蛋。

自己高档的别墅被查封,周围人看他的目光都带着刺,家乡人对他的评价更是不堪入耳。受够了舆论压力的薛海明,鬼使神差地跑回他创业初始所在的城市,在那里,他获得了人生第一桶金,也第一次娶了心爱的女人,也是在那里,狠心地将自己爱人和未出生的孩子送上了黄泉。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后,他明白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头了,再活下去,已经没了勇气,于是就在租住的屋子里,选择开煤气自杀。结果,他想窒息死亡,但煤气接触到电路老化的开关后发生了爆炸,马上就濒临死亡的时候,被爆炸的冲击波被扔出了楼外,他住八楼,一个正常跳下去都不可能生还的楼层。

结果,居然活下来了。全身百分之八十的烧伤,全身粉碎性骨折的薛海明居然活下来了,而且神志还比较清醒地在医院抢救室,渡过了十几天生不如死的日子后才咽了气。

如果有人开着天眼,他就会看到,薛海明坠楼那天有好几手托了一把。那些手的主人,是地府赶来的神差。而且在他所剩无几的日子里,在抢救他的病房中,站满了从地府赶来的鬼差和他在地府挂职的祖宗。他们不是来索魂的,相反,他们是来给薛海明续命的,一直续到连他们都无力回天的地步。自然,他们不是想真的救他,而是想让他死得不那么痛快,让他尝尽人生百般痛苦。至于原因,自然是和地府头号无赖在冥王殿骂街有关。

薛海明的死,距离牛奋斗离开,才过了三个月。

这还不算完,因为爆炸是他造成的,所以损失也是该有他承担,他父母为了救他的命,还有偿还这笔钱,倾尽全部家当。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件巧到不能再巧的事,巧到连牛奋斗和地府阎君都没有猜到。。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五章 过灵床

因煤气爆炸炸坏的那幢房子,是一家企业的职工宿舍,可经查,那片地皮居然是企业非法占有的私人财产,而原先的拥有者是一名姓李的老农,李姓老农生前一直打官司,四处告状,一直没有结果。等李姓老农死后,他的儿子生性懦弱,自知追索无望,便放弃了,而且前几天女儿离奇失踪,一心都在寻找女儿上面,对房子的产权更是毫无心思。

最后,查明事实后,薛海明家的赔偿款连同企业的补偿款,还是交给了那个李姓中年人。李姓中年人拿到那笔钱以后,带着妻子远走他乡了。据说有人在遥远的山区见到过他,不过他改了名姓,在当地开着一家规模不算小的学校,贫困家庭,全部免费。

事情,是陆艺处理的,自然,如果不是他,应该不会有人在意那片地皮的产权。当初他接手这件事的时候,其实很不理解牛奋斗的打算,因为在调查别的事情找到的证据,足够让薛海明身败名裂,干嘛不让管呢。可后来,看到薛海明选择死亡前的每一步,他终于明白,如果当时法办了他,他反而不会选择死亡。因为以现有的证据看,他的罪,不构成死刑标准,而人身上的罪一旦被审判,其实也是给人卸罪,反而会让人轻松,更有信心活下去。可他真的该死,也似乎只有这种办法才能真正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陆艺知道,薛海明的这种死法,应该是牛奋斗预料到的,否则不会让自己不干涉的。而且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不听,按照正常办事逻辑,薛海明说不定真的不会死。他坚信,牛奋斗是害死薛海明的元凶,可是就像薛海明犯过的事一样,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牛奋斗害过薛海明。就连他,也是帮凶之一,可是如果追查下来,他最多算一个办事懈怠,背个处分,甚至连个罪名都算不上。而且,如果自己能言善辩的话,说拖着不办薛海明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调查更大的犯罪事实,他那样的话,连处分都不用背。

在法律与正义某些矛盾的问题上,他第一次感到有些纠结。后来,他还是把心中的疑惑说给了牛奋斗,后者的一番话,让他似乎明悟了一些。

牛奋斗说,法律和道德从来都不矛盾,只不过法律的底线很明白,道德的底线有些模糊。模糊虽模糊,可那条线一直都在,那条线就叫报应。他对薛海明所做的,不过是通过自己的能力,让报应及早到来而已。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让报应及早出现的本事,面对歹徒时的勇气,面对犯罪时的正义等等。可人天性自私,让这条线越来越模糊,从而让人们总以为社会不公。

法外之法,便是每个人心中的正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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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事,牛奋斗和白术顺利到达了和小破孩约定的地点,一座屹立在西北隔壁上的明珠,甘夏,是古代丝绸之路的重镇之一,现在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

出了火车站,老远,便看到细嫩的小脸被晒得有些发红的小破孩。

“呦,几天不见,你脸怎么成这样了?”牛奋斗打趣道。

“哥哥,你是不知道啊,这里紫外线太强了,你要再晚来几天,估计都认不出我了。”小破孩抱怨道,他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容貌。

“哎,龙川呢?没和你一起过来?”牛奋斗见他只身而来,便问道。

“他现在在那个邪教里卧底呢。十几天时间,便混成奉差了。”小破孩解释道。

“这也行?你们找对地方没?是不是我让你找的那个邪教?”牛奋斗质疑道。

“哥哥您不相信我?”小破孩略带委屈地说。

“不是不相信你,那个邪教据说组织很严密啊,你们混进去就算不错了,还混成奉差,这,是不是有点夸张啊?”

小破孩一听是因为这个原因,便笑着解释说:“一点都不夸张,龙川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都说西北人剽悍,可是跟他比,那差太多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为了提高效率,分头调查。他因为没经验,又楞,在调查其中一个据点的时候被发现了,龙川二话不说就把人家那个坛口给砸了,把人给打伤十几个。不过还算机智,打完人家以后说自己是另一个邪教派来捣乱的。结果,那些人当真了,非但没找麻烦,反而来挖他。我一看,那就将计就计吧,于是让他去了。因为这段时间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教了他一些小法术,他进到里面,人们发现他不仅能打,还会法术,便破格提升。其实奉差就是专门抢地盘,给那些所谓的护法,神差提供服务的职务,他的能力正好匹配。不过,你要是再不来,我们真没辙了。这几天,教内的大护法想要过灵床,旧的门徒已经提不起兴趣了,想要龙川带人去发展些新门徒。动动拳头还行,可干这种事太昧良心了,不答应还不行。”

“什么叫过灵床啊?”白术好奇地问道。

牛奋斗嘴角撇出一丝冷意,说道:“就是信徒为教内管理人员献身,当然必须是女的,要是男的也能干这种事,我还他们管这种事叫正常的属灵生活,是互修互补提高境界的捷径,说白了,就是赤裸裸的**。他们还大肆鼓吹,说什么教主的精华包含巨大的能量,得之便可延年益寿容颜永驻。”

“这也有人信?”白术只是不懂过灵床,可不是不懂双修什么的,她见过太多不正经的门派,那种事太多了。不过牛奋斗后一句话真有点让她啼笑皆非,这得多不要脸的男人才会想出这么一个蹩脚的说辞,关键是还有人信。

“邪教之所以是邪教,就是因为他们宣扬的教义是离心之说。不管儒释道,都是在劝人向善,儒家讲忠恕,佛家讲慈悲,道家讲自然,这些都是让人审视自己内心,让人恪守本分之余还能提升思想的境界。而邪教,许之以幻境,贪著于表现浮华,抛弃本心。本心一失,那心中的坚守自然也就没了,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一点都不稀奇。笃行邪教之人,大多心灵有缺失,很容易上当。上当以后,为了保护自己虚幻完整的自尊,会或引诱或恐吓,去拉拢别人,就算不成功,也会在别人心里种下一颗种子,等哪一天心灵有缺的时候,这颗种子就会萌芽。是以千百年来,邪教从来都有其生长的土壤。”牛奋斗讲解道。

“哥哥总结的很到位,经过这些天的调查,阿拉胡里最忠实的信徒,大多都是家庭不和谐,或者感情不顺利,对生活不满的中年妇女或者是一些老年人。不过,有一些门徒我实在不理解,他们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文化程度也很高,照样也信教,这又是为什么。”小破孩说到。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六章 邪教的危害

小破孩所问,确实是一种常见的现象,很多生活看似美满的人,也是邪教组织的一员。比如前段时间,有个人带着自己妻子和孩子,闯入一家快餐店,动手砍杀了好几个无辜的店员。凶手一家生活条件非常好,开着豪车,住着豪宅,做的确实禽兽不如的事。而那一家,便是阿拉胡的信徒,上面之所以派牛奋斗过来调查,便是因为这件事。

牛奋斗解释说:“也不奇怪,一些人在邪教中是为了找到安慰自己心灵的捷径,还有一部分人,是为了放纵心中的恶念。我估计一下啊,你说的那部分人,可以通过邪教组织达到一些见不得人的目的,比如利益,比如私欲。”

“对,还真是那么回事。有一些人是为了玩弄女人,有一些人利用邪教组织害人。不过,你说这部分人算不算是忠实的信徒呢?”

“怎么不算,他们才是最忠实的信徒。他们可能不信对外宣扬的教义,但是他们相信,只要那种组织存在,他们就能做很多在现实社会无法办到的事。若是想要铲除邪教,这部分人的反抗可能是最强的,因为他们是既得利益者。而且,一旦入了邪教,思想会被潜移默化地改变,有时候就会无法控制自己。来之前,我和你说过一件事你还记得吧,就是在快餐店杀人的案子。那个凶手为什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砍人,就是因为他觉得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在邪教组织里,以他的身份处处受到推崇,可他到了社会上,一下适应不了,就把在组织里的那套拿出来了,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才酿成了悲剧。”牛奋斗分析道。

小屁孩想想觉得有道理,又问:“哥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找人一网打尽啊?阿拉胡的总部在境外,咱们无法跨境,不过在甘夏是他们对华总部的存在,如果把这里一锅端了,可以顺藤摸瓜,肃清国内的分支。”

牛奋斗摇摇头,而是说:“不能端!”

一句话,让小破孩和白术大为震惊。

“为什么?”两个人同时问道。

“咱们能把人给抓起来,可那又什么用呢,邪念的种子已经种到很多人脑子里了,抓完一批用不了多久又会催生出另一批。”

“那怎么办?”

“只有让那些信徒看到,他们所信仰的那些教义毫无意义是骗人的,他们才有可能幡然醒悟,这样才算是真正的斩草除根。”牛奋斗说道。

“怎么才能办到啊?”

“简单!邪教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邪教头子一般很自恋,总是宣扬个人崇拜。套路都一样,先给自己安个大的吓人的身份,以前的邪教头子还要点笔脸,好歹把自己说成是某位神仙的儿子什么的,现在干脆一点脸都不要了,说自己是什么耶稣基督,释迦摩尼降世。然后再说自己法力通天,什么百毒不侵,什么金刚不坏,什么飞天遁地,什么呼风唤雨,现在更是与时俱进,说几分钟治愈癌症,治愈白血病,治愈艾滋病。科幻电影都不敢瞎拍的神通他们就敢拿来唬人。为的是什么,就是营造一种神秘感。人们之所以信,也是因为他们的故意包装出的神秘感。对付这种人,只要把他们身上的伪装揭开就行了。如果信徒们看到他们崇拜的教主,也是会生老病死,也是会头疼脑热,出门也得走路乘坐交通工具,汽车撞上也得躲,吃了脏东西也会拉肚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他们还会那么信吗?”牛奋斗坏笑道。

小破孩和白术被牛奋斗这种奇葩的思路给吸引了,细细一想,真是那么回事啊。

“具体怎么操作啊?”小破孩好奇地问道。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是有点难度的。普通信徒还好说,对于中高级管理者而言,会侵犯他们的既得利益,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他们的反抗,不容小觑。所以,首先要瓦解中高级管理者,那些明白邪教组织利益所在的那帮人之间的信任。现在不是让龙川找过灵床的人吗,你这样。。。。。。。”牛奋斗坏笑着说出了心中所想。

小破孩听完,眼睛瞪得老圆,因为自己这位哥哥出的主意,实在是太损了,甚至有点。。。。。。。

白术听完以后倒是暗暗挑起大拇哥,心说,就该这样!

“哥哥,不道德吧?”小破孩毕竟还是善良。

“邪教之所以猖狂,就是因为比咱们多了一件武器,那件武器就是不道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对付这种人,就得来点绝的。行了,听我的,就这么办,出不了什么问题。哦,对了,甘夏的邪教头子叫什么,他鼓吹的神通有哪些,你告诉我,我设计设计。”牛奋斗兴奋地搓着手说。

小破孩看到他一副不把人玩死誓不罢休的样子,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莫名有点心疼那些邪教头子了。

“他鼓吹自己是全能的,反正你刚才说的那些神通,他说自己都拿手。哦,对了,他叫赵立冬,最近就在甘夏活动,不过行程很隐秘,好在我已经查清了,资料也准备好了,到家拿给你。”

牛奋斗知道,邪教头子的行踪极为隐秘,反侦察能力很强,幸亏是小破孩神通广大,当下也不想矫情:“干的漂亮!”

小破孩开心地笑着,简单的四个字对他而言比什么都暖。

“哎呀,真可爱,怎么这么可爱呢?”白术见到小破孩母性大发,恨不得去掐一掐他的脸。

跟着小破孩来到临时住地,才发现他栖身之所是一间不足五六平米的出租屋,屋里收拾的很干净,和他单纯的性格倒是很像。只是从锅碗瓢盆里剩下的残羹冷炙看,生活水平还不如一个土著。尤其是一张木床板上,只有一张薄薄的毯子,被褥都没有,实在显得寒酸可怜。

和牛奋斗早就一条心的白术,自然把这个便宜弟弟当成了亲人,加之小破孩的个性也很讨喜,看到他们生活如窘迫,当下便打抱不平地说:“怎么就住这种地方?冷水就馒头,这有什么营养?”

“姐姐别生气,屋子不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吗,我露宿街头惯了,这已经很不错了。”小破孩红着脸解释说。

“你这个哥哥出入都是星级酒店,你却住这么破的地方。牛奋斗,你怎么当哥哥的,孩子出门,你也不知道多给带点钱?穷家富路不懂吗?抠死你得了。你每天大鱼大肉,你看看人家吃的什么,你也忍心?你有没有良心啊?”气愤的白术逼视着牛奋斗质问道。

连珠炮似的发问让牛奋斗顿时哑口无言,无辜地看了看小破孩。

“姐姐,哥哥给钱了,给了好多,不过路上遇到好多可怜人,我们就给散了。”小破孩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

白术闻言一愣,转头看着他问:“好多是多少?”

“整整十万块,哥哥说出来办事需要花费。”

“什么?十万块?”白术震惊道,转头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牛奋斗。后者还能说什么,只能是无辜地点点头。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七章 断相之法

这下,白术不开心了,逼视着小破孩问道:“十万块,你全给散出去了?”

“没有,留了几千当生活费。”小破孩见她语气不善,头垂的更低了,从他见到白术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姐姐和自己那位哥哥关系不一般,潜意识里已经把她当成嫂子了。

“你以为你善财童子啊,发善心也得先保证自己生活啊,这头笨牛挣那点钱容易吗,啊,你倒挺大方。你把日子过成这样,就两个字,活该。”

面对白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牛奋斗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有钱烧的啊,这孩子屁事不懂,给那么多干啥,浪费!”

白术怒怼道。

小破孩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声,心里嘀咕,哥哥怕不是被这位嫂子给掌权了吗?

牛奋斗努力憋住笑说:“别骂他了,在他心里,压根就没有过日子的概念,你以为是我啊。钱财对于他而言,是累赘,是负担,只有散出去,才会觉得轻松。这样挺好的,说明他心里正直啊。”

“还是哥哥懂我。”小破孩露出笑意。

“你个小兔崽子,我不是为你好吗,你要临阵倒戈?就这小破房子,连床被子都没有,你不冷吗?”白术不满道。

小破孩愣了愣,老实回答说:“不冷啊,我有真气护体的,这张毯子还是龙川要盖的,我有没有都无所谓啦。”

白术顿时无语,翻了一个白眼,心说怎么遇到这么一个奇葩。

牛奋斗适时安慰道:“好了,境界高一点,钱财固然重要,但若能用到更重要的地方,总比吃吃喝喝要好吧?其实你懂这些道理,只是心疼这小子,对吧?”

说完冲小破哈使了使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主动凑到白术身前,傻笑着说:“谢谢姐姐关心,有个姐姐真好。”他想叫嫂子的,但怕自己那位哥哥揍他,还是没敢说出口。为了讨好女人而出卖兄弟,不是聪明之举。

白术被他逗笑了,努了努嘴说:“真拿你们哥俩没办法。”

“行了,别贫了,小破孩,把你整理的资料给我拿来。”牛奋斗正了正神色说道。

小破孩赶紧找出一大叠手写的资料,白术看到差点叫出声,因为字全是用毛笔写出的绿豆大小的正楷,非常漂亮。牛奋斗看到,也是暗暗称赞,所谓字如其人,修道者更是如此。

书法是修道者必备的技能之一,因为走笔既是练气练心,功力如何,完全可以从字迹上看出。对于修道者而言,书法的最高境界,是浮于纸,力于背。意思就是说,下笔如蜻蜓点水,可写出的字却有种力透纸背的感觉。如果到达那种境界,便意味着完全可以掌控体内真气的运转。

从小破孩这一手字牛奋斗已经看出,他的道法传承非常正,不仅是字正,而且神也正,不像自己善长行书那样放荡不羁一样。这个孩子心性非常规矩,而且必定出自真正的名门大派。可细数江湖上知名的宗派,就连传承未断的龙虎山天师道都没有如此正统的功法,心里对小破孩的出身愈加好奇。但人家不愿意说破,他也不好问,当下也不提,而是看着资料说:“以后学着用手机等电子产品,要紧跟时代发展,声音图像比文字来得更准确一些,只有文字,没有图片,我还得自己去找,不过没事,倒不是什么难事。妹子,一会你带着他去买个好手机,顺便订家好酒店,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交流。”

“那你呢?”白术听出话里有话,赶紧问道。

牛奋斗把资料递给白术说:“看来你喜欢他的字,那就留作纪念吧,里面的东西我记下了,一会我出去再调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好机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吗。办妥以后,电话联系。”

“我跟你去吧!”白术有点怯怯地说。

“不用了,我没打算动手,只是调查,一个人行动方便一些。你就跟着小破孩,一会买完东西订好房间以后,你们要是时间充裕,就去办我刚才交代的事。”牛奋斗说完,偷偷使个一个眼色。

白术马上就懂了,他是害怕小破孩下不了手,是以才让自己跟着,于是也不再强求:“好,那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哦,对了,顺带给这孩子买身衣服,看这一身,半个月没洗了吧,哈哈。”

说完,牛奋斗便出去了。

按照小破孩提供的资料,他很快就找到一个坐落闹市之中,普普通通的小区,邪教头子赵立冬就藏身于此。作为一个组织遍布全国的邪教头目,他并不是没有钱住更好的地方,牛奋斗明白,他是为了安全。这个小区,人们可以随意进出,看起来似乎很混乱,但反过来说,却是一种很好的伪装。因为人员越混杂,环境越嘈杂,人们反而不会留意到身边出现的陌生人,因为每个人相对于别人来说,都是陌生的,生活在其中的人,也习惯了这种陌生,这其实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牛奋斗也没有刻意隐藏,而是大摇大摆直接坐在赵立冬所居住的楼层下面,悠闲地抽着烟,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周围人很杂,他的出现,并不突兀。

等到中午的时候,一个四十来岁,穿着普普通通,外貌很不起眼的中年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他一眼便锁定,此人便是自己要找的人。

别看此人外貌普通,可是面相却不普通。

一般观相,要先观八格,次看三庭。眼横五配,口约三匀。这些牛奋斗自然懂,可他是丐爷教出来的徒弟,那老头一贯主张不按套路出牌,怎么省事怎么来。

如果按照正常的顺序查看,赵立冬的面相虽不好,但不至于一眼便能断定十恶不赦,因为如果不是牛奋斗介入,此人至少还得逍遥几年,几年以后才能看出从他面相上看出更多可靠的线索。除非查骨相,断命理才能下准确结论。可他现在贸然接触,很容易打草惊蛇的。能掌控那么大一个组织,还敢藏身在闹事之中,敢一个人出来溜达,单说这般心境,就不是等闲之辈。

以现在的面相看,他最显眼的是那两道重眉。眉浓却反生,说明个性很强,这样的人,若有灾祸必是从天而降。再者便是眼细深长,眼珠微突,说明此人脾气执拗,秉性乖戾,且薄情寡义。

小破孩没有提供照片,来之前牛奋斗也没有从别的地方获知他的长相,以眉毛眼睛嘴型马上就断定是他,很不严谨,因为有这样面相的人,可能是个罪犯,可能只是一个脾气不好很自傲的人,可能是别的什么人,并不代表他一定就是邪教头子。

牛奋斗没有用这种方法,而是用了被丐爷熏陶出来的偷懒办法,从另一个刁钻的角度马上做出了判断,那种方法相书里可没教,但很管用。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一见钟情的原理

人面相的改变要经过很长时间才会看出来,除非是毁容,增肥,暴瘦引起的面部特征改变,那就另当别论了。但人脸上的气色,却是时刻变化的,熬个夜就会出现黑眼圈,身体过劳脸上也能看出疲惫感,这是常识。

气色,气色,先是气动,而后才会有色变,等到色变发生的时候,普通人也能一眼看出,不过等到发生色变,身体里的某些改变已经发生,成为了无法改变的事实,不用断相,傻子都能看出来是什么结果。但气动,一般人绝对看不出来。比如人们常说的印堂发黑,红光满面,其实不是色变而是气动,只有懂得望气的专业命师才能看出。对于普通人而言,即使告诉他某一个人印堂发黑,他断然无法从脸色上看出端倪。所以,当有人指着你脸上某些变化的颜色说你印堂发黑还是红光满面的时候,别信,骗子无疑。由命数变化引起的印堂发黑,等到普通人都能看出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过,当有中医说你印堂发黑的时候,一定要选择相信,中医望诊和命师断相是完全不一样的。命师因为经过艰苦的修炼,能看到人身体表面气息的流动,这种东西说起来很玄,打个比方,就像一般人如果没有参照物,绝对看不出窗外是否有风,可命师能看出来。至于中医,他们看的是经脉和穴位之处的病变,因为印堂也叫阙中,是肺部气血流动的关键穴位,如果出现隐晦的紫黑色,十有八九是得了肺病。还有,若是中医说你红光满面,千万不要高兴太早,因为在中医眼中的所谓红光满面,代表着你心脾出现的病变,绝不是说你要交好运。

回归正题,在相师眼中,人身上的气,不仅在体内流动,也要与外界产生交互,就像汽车的内循环和外循环一样。当人身上的气息和外界产生交互的时候,外界气息会改变人体内部气息的性质,就像如果开车时,打开的是外循环,可是外界空气质量非常差,照样会影响车内人的健康。

人是有灵性的,而且是那种常人无法理解甚至觉得有些玄乎的灵性,就像从小分开,十几年后再次见面的母女,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心灵也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应。牛奋斗出现在这个小区,是奔着赵立冬而来的,来干什么,自然是为了找他的麻烦。而赵立冬的魂魄会嗅到这种危险的气息,然后反馈到主人身上,那在赵立冬脸上便会出现相应的气色变化。

牛奋斗根本不需要通过相面就立刻断定那个中年男人便是赵立冬,就是因为当赵立冬的目光随意扫过他的时候,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红光,那是天魂给肉身和其他魂魄发出的危险信号。天魂是老天给的,主导人体内气息和外界的交互,不过天魂和其他魂魄无法直接交流,就像神仙和凡人无法交流一样,只能给一些征兆。看不看得懂就看其他魂魄和肉身的天赋了,不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是看不懂的,就像天地给的征兆,凡人看不懂一样。天魂感应的原理很复杂,但几乎每个人都经历过,最典型的就是“一见钟情”。动物只有天魂或地魂,所有很多时候感应反而比人强百倍。

不过,现在愈加融会贯通的牛奋斗可不是凡人了。虽然是一瞬间的事,但还是被敏锐的他捕捉到了。一般相师不会用这种思路看人,他们只会循规蹈矩,不怪丐爷当年点评天下修道者的时候大骂,说现在的修士只知道死搬套路,不知道练练脑子,用逻辑就能解决的问题,非得大费周章,开坛做法,写符念咒。这也罢了,看到别人不按套路出牌,还要骂人家不守规矩。还好,牛奋斗得了师父的真传,类似这种偷懒的办法绝对是学到了精髓。

可惜这种信号,赵立冬本人是毫无察觉。也不怪他,想要觉察,除非是六觉特别敏感,或者思想境界极高的人,看着赵立冬继续悠闲的步伐,明显他不是。所以说,就算不学道法,提高思想境界也是好的,能避灾祸!

如果天魂能现行,估计恨不得跳出来对着自己的肉身骂道:你个傻子,对面那货要搞你,你特娘的还这么悠闲,啊,你是猪吗,朝那个矮壮胖子看,他要搞你,快看啊,哎,别走啊,吃饭要紧还是命要紧啊。猪啊,猪头啊,老子怎么投胎投到猪身上啊,我可能是入了一个假的轮回啊,说好的是人道,怎么像是畜生道啊,命苦啊。

锁定目标后,牛奋斗继续玩起了手机,并没有把目光过多地停留在赵立冬身上。因为从他的打扮可以看出,穿着普通悠闲,脚下还耷拉着一双棉拖鞋。稍微一想就知道,那家伙不是要出远门,可能是下楼买东西吃,因为现在正好是饭点。从这种行为上分析,和小破孩提供的信息很对称,赵立冬是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在组织内部,有傀儡替他行事。他之所以敢如此大摇大摆的活动,连个保镖都不带,是对自己的安排非常自信。

不过这恰恰也是致命的弱点。

小破孩没有特别调查他那个傀儡,而是查他本人,是想让牛奋斗直接对他下手,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见过赵立冬本人后,牛奋斗思量一番,觉得先拿他开刀,达不到自己的预期,灵光一闪,心里便有了主意。

“怎么回来这么晚?”

白术和小破孩等到深夜,牛奋斗才找到他们定的酒店。

“没事,办了点小事。”牛奋斗的心情看起来很轻松。

白术见他面带笑意,马上凑过去问:“干什么坏事去了?坦白交代。”

牛奋斗讪讪一笑,摇头晃脑道:“天机不可泄露。”

“呸,我看你是不好意思说,满脑子歪招损招,一看就没憋好屁。”白术不满地骂道。

“哎呀,回头你就知道了。说说你们吧,怎么样啊?”牛奋斗也不计较,笑着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白术以牙还牙。

牛奋斗转头看了看小破孩,后者偷偷撇了一眼不太开心的白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下午我们去调查了一番,找到一个合适目标,不过不是女儿,而是一个秘密情人,那个女人平时行为很不检点,我觉得挺合适。”

“叛徒!”白术白了小破孩一眼,气呼呼地坐到一边不说话了。

“我不是让你去找至亲吗,情人有什么用,不知道男人都是脱了裤子叫宝贝,提上裤子不认人的主吗?”牛奋斗脸色一变指责道。

“可是。。。。。。可是。。。。。。”小破孩见他生气了,当下委屈地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九章 善恶论

白术见小破孩委屈的样子,心里不忍,当下堵在牛奋斗面前,就差叉着腰说话了。

“吼什么吼,吼什么吼,没听过冲冠一怒为红颜吗,还非得女儿啊,我们都查了,稍微在那个邪教组织里的有点位置的人,要不女儿还上学,要不就在国外,倒是有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可那样子压根不能看。再说了,拿人家儿女当肉票,你是不是忒损了点?”

面对白术的质问,牛奋斗只是淡淡一笑说:“下次骗人不用摆这么大架势,一看就是心虚,我看你们不是找不到漂亮的闺女,而是你们不忍心吧?”

说完扫了扫两个突然惊慌的人,白术还好,小破孩没骗过人,被哥哥拆穿,当下红了脸,低声细语地说道:“哥哥,我错了,不该骗你的。只是我总觉得,把人家子女给牵扯进来,有那么一点点不厚道,他们是坏人,可不代表他们的孩子也是坏人啊,孩子们是无辜的啊。”

“不怪他,是我要骗你的!”白术没好气地说,其实她心里也有愧,牛奋斗之所以让她跟着,就是猜到小破孩下不了手,没想到自己也一样,被小破孩真诚的小眼神一瞅,顿时觉得自己也是圣女一枚,以致于把牛奋斗所托之事瞬间抛在脑后。

“行了,没怪你们,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一句话,在冷冰冰的社会,千万不要有什么是非对错的观念,坏人不和你玩这个。要玩,就玩他们的套路,否则容易吃亏。既然你们觉得那个小情人合适,那就试一试吧,哼,不过依我看,结果不会如你们所愿。不过没事,这招不行,咱再想别的主意。”

牛奋斗面容和缓了许多,他明白,只有结果才是最有力的证明。像小破孩这种,没怎么历练过的小白,不会懂人心之险恶。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主意有那么点过分。他原本打算的是,龙川正好要找过灵床的人,这正是一个制造内部矛盾的好机会。如果把邪教组织内的某位中层管理人员的爱女,想办法当成过灵床的人送给上层管理人员,这样,中层管理人员肯定会心生不满,势必反抗,那样的话,自上自下,矛盾就产生了。因为按照他们宣扬的教义来说,过灵床是天大的好事,而作为中层管理人员居然因为是自己的爱女便抛弃教义,下面的信徒自然心生不满,会对教义产生怀疑。而作为人父,他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女儿被糟蹋,不仅如此,其他中层管理人员也会人人自危。而身为上层管理人员,如果因为过灵床的人是属下的爱女,便区别对待,必不能服众,也将陷入两难境地。不管有没有真的过灵床,只要没个合理解释,组织内部矛盾的爆发就不可阻挡。关键是,有牛奋斗从中搅和,自然不会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可话有说回来,想把这件事做成的关键,是考验人伦。身为正义的一方,这么做,实在上不了台面,也就牛奋斗这种不拘一格的人能想出来。可如果不拿人伦做文章,以他对邪教的了解,很难再找到更合适的切入口。小破孩说选中了某位中层管理人员的秘密情人,在他看来,不可能成功。在邪教里,贡献出自己妻子为上层享用的例子比比皆是,更别说情人那种多以钱色交易建立起的关系了。如果真的成功了,邪教阿拉胡也太好对付了,不可能经营这么多年,而且还愈加猖狂,肆无忌惮。

小破孩见牛奋斗说话委婉了许多,反而更加难受,他以为自己哥哥是对自己失望了,是以话都不敢接半句。

白术可不管那些,听牛奋斗的意思可能还有别的办法,马上问:“还有什么损招,快说!”

牛奋斗摇摇头说:“暂时还没想出来,你们先让龙川把那个情人给送过去看看效果如何吧。”

“好,我现在就去办。今晚不回来了,我亲自盯着”小破孩马上接过话,然后匆匆出去了。

看着他出去,牛奋斗悠悠地说道:“一个品行不端的女人,一个纯洁的少女,你们选择让那个品行不端的女人去冒险,看起来是仁慈,可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吗?”白术反问。

“有区别吗?都是勉强别人去做不想做的事,对于我们来说,让谁去都是同样的罪名,既然要担罪名,就做绝,何必要心慈手软呢?你们这么做,不过是求一个心安而已,熟不知咱们做的事,就不是什么善事。纯洁的少女怎么了,品行不端的女人有怎么了?哪个人天生不是纯洁的?就那个品行不端的女人,难道就没有纯洁过?那个现在纯洁的少女,你们能保证以后不会变得浪荡吗?你们能保证,那个品行不端的女人不会迷途知返吗?就像你,以前的你在别人眼里就是十恶不赦的蛊王妖女,现在呢?人是会被生活给的外力发生改变的,生活又是什么,不就是命数吗,不就是老天爷的安排吗?老天爷都能做的事,咱们就不能去做吗?有能力的人改变别人的命运,没有能力的人就该被别人左右,这才是天地间真正的命运法则,本就残酷。哪有善恶,哪有对错?”

听完牛奋斗这番话,白术哑口无言,她从来没有想过还能这样理解问题,听起来好像大逆不道,可细下琢磨,却难以辩驳。她总以为人分好坏,可听完他的话,忽然发现,真的没什么好坏之分:“这番话,你应该早说,早说我就听你的了!”

牛奋斗见她沉思的模样,暖暖地笑道:“开玩笑的,其实有对错,有善恶,不过,作为修道之人,要明白的是大善和大恶。大善和小善不一样,大善是可以有小恶的,天地都有所缺,更别说人了,尽善尽美只是一个可笑的梦想,可以追求,但执念,就是傻子了。那孩子还小,道理他会明白的,一点点来吧。”

白术被他一番怎么说都有理的话整懵了,努努嘴道:“看你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你才比他大了四五岁吧,整的你好像看破命运一样。”

“你还比我大三四岁呢,也没见你怎么成熟啊,哈哈。”牛奋斗故意调侃道。

“讨厌,人家才十八,记住了吗?”白术也乐了,不过心里却埋进了重重思绪,是啊,眼前的牛奋斗今年才二十三不到,可在他身边久了,慢慢发现,他身上有一股在自己师父身上都找不到的睿智与成熟,还有一些冷酷。

牛奋斗轻轻推开打闹的白术说:“好了,别闹了,我得早点休息,明天还上班呢。”

“上班?你什么意思?”

牛奋斗嘴角撇出一丝坏笑:“想知道?”

“废话!”

“正好,我还缺个老板娘,你要不要临时客串一下。”

“老板娘?”白术知道,这小子又不知道打什么坏主意。

“对啊,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愿意!”白术好奇心又起来了,这小子的鬼点子,着实超出想象。

“那好,早点休息,明天早起,去了你就知道了,哈哈。”

说完,牛奋斗倒头便睡,不管白术怎么捣乱就是不理,气的她干跺脚没办法,最后索性躺在他身边,也睡下。反正她知道,这小子对她没有非分之想,如果有,那倒随了她心意了。总之,她得看紧了,不能让他溜掉,因为,她太好奇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章 开了个黑店

清晨三四点的时候,牛奋斗把沉睡的白术一把扯起来,然后递给她一包衣服说:“换上吧!”

睡意昏沉的白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把衣服翻出来一看,当时就傻眼了,包里是一双脏兮兮的运动鞋,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条素色的毛衣,一件破旧的运动外套。

“你要干什么?”

“别问了,去了你就知道了,赶紧换上,不早了,外面等你。”牛奋斗说完,出去了。

这时白术才发现,他也换过衣服了同样破破旧旧,知道问了也白问,略带嫌弃地把衣服换好。

“好了,换完了,进来吧,我化化妆就能出发了。”白术转身进了洗手间,冲外面喊道。

牛奋斗推门进来,把正在洗脸的她一把扯走,笑眯眯地说:“这样挺好,洗什么脸啊,快走吧,不早了。”

白术被他拉扯着,不满地骂道:“你干什么吗,女孩子不洗脸怎么出门啊?”

牛奋斗并不搭理她,直接把她拉出酒店,然后转过一条幽深的小巷,来到一辆比废铜烂铁强不了多少的三轮摩托车旁,直接骑了上去,不知道从哪来的钥匙,拧开电门,跺了好几脚才打着。这才转头冲白术说:“还愣着干什么,专车接送,上来啊!”

白术实在觉得他的行为太匪夷所思了,杵在原地,嘟囔道:“你不说干什么,我不去。”

“爱去不去!”

牛奋斗淡淡一笑,拧了一把油门就要走,白术见势不好,只能冲了上去。

牛奋斗心情似乎不错,一边开着摩托,一边吹着口哨。白术心里郁闷,随手从车斗里捡了一根棍子,敲在他脑袋上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牛奋斗见她的睡意彻底消散了,开口说道:“带着媳妇创业啊。”

听到牛奋斗把她当媳妇叫,白术心里涌上一股喜色,虽然她知道这是玩笑。不过她表达爱意的方法就是又给来了一棍子:“有没有点正形啊,快说。”

“去了你就知道了。”

摩托车开了二十几分钟,来到一家小区门口,车停在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店旁,牛奋斗下车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招呼白术进去。

白术看到那家店,更懵了,这是一家早点铺啊,牌子上写着呢“大碗羊汤”。

牛奋斗见她犹豫的样子,出门看了一下左右发现没有行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邪教头子就住在对面小区,他最喜欢吃这口,这家店正好要转让,昨天下午我就接手过来了,明白了吗?”

白术似懂非懂,进了屋子,问道:“你把店盘过来干什么,是为了监视吗?”

“有那方面考虑,也不全是。”

“好吧,可是你会做羊汤,总不能挂了羊头不卖羊肉吧?”白术质疑道。

牛奋斗也不说话,打开一口汤锅,热腾腾的羊汤味扑鼻而来,然后娴熟地从桌子上一个塑料袋里抓了一把羊杂和粉条放到笊篱中,伸入汤锅。没过几分钟,出锅,把羊杂和粉条倒入碗内,加了一勺奶白色的羊汤,转头对白术说:“美女,葱花香菜要吗?”

白术见他流畅的动作,完全就是一个老手,知道自己多余操心,笑着回答道:“要!”

牛奋斗又抓了一点葱花香菜,然后把碗推到她面前说:“请品尝。”

白术这一路坐着他的三蹦子,吹得够呛,身上真有些发冷,一碗热汤最合适不过了,当下才客气呢,捧过碗便吃,一边吃一边称赞:“哇塞,手艺不错啊,比在肃城那里吃的都香。”

“嗨,这算什么手艺,只要羊肉用上等的,汤煮得时间长一些,加点鸡骨架,别用鸡精,少加水,都能做的这么地道。”

“哎,不对啊,你什么时候弄的?”

“都是昨天晚上弄好的,这个活简单,材料都可以在市场里买到,只需要煮一锅汤就行。记住了啊,咱俩是创业的小夫妻,你别忘了这个身份,一会你负责招待客人,我当大厨。说不好,咱得干几天呢,你要是不乐意,现在走还来得及啊!”

白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衣服,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一边喝着汤一边骂道:“你要早说是干这个,我肯定不来,现在来都来了,你又说这话,哼,骗子。”

“好了,快点吃吧,过一会就有人来了,咱们装样子也得装的像一些。”

“哎,你小子开的不会是黑店吧,难道是想通过这个给人下药?”白术忽然问。

“黑店自然是黑店,不过下药那种没水平的事,我才不屑做呢。你瞧好吧,咱俩来了这里,那个邪教头子就相当于请了两尊瘟神,有他快活的时候。”牛奋斗望着对面还一片漆黑的小区,淡淡一笑,继续忙着自己的事去了。

这家店上一任主人,也是一对小夫妻,手艺说的过去,不过最近在他们旁边,开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羊汤馆,人家的味道比他这里好,环境还很干净,价钱都差不多,客人自然来的就少了,是以才转让出去。

别看牛奋斗说的简单,同样的配料,同样的食材,同样的流程,不同的人做出来味道是完全不同的。他之所以说简单,那是因为他灵觉异常敏感,对味道的把控绝对在顶级厨师之上,饮食不就是味道至上吗。好东西,从来都不缺客人。这不,刚开张,来用餐的人络绎不绝,甚至排起了队,他们都是被汤锅里散发出的味道吸引过来的。然后吃了一碗,发现不仅气味香,味道也是一绝,好评如潮,客人自然多,甚至旁边新开的那家羊汤馆老板都跑来摸底,最后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表情走了,也是有趣。不过,这可把白术忙活个够呛,她都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不过,也有一个好处,刚开始的时候,白术还不习惯自己的角色,随着来往的客人增多,她很快就忘了自己可视大名鼎鼎的蛊王。

在旁人眼里,这就是一对辛苦创业的小夫妻,不过,客人也偷偷议论,因为老板和老板娘好像不是那么般配。老板娘虽然朴素,可就算素颜,身材也是一流,容貌更是惊艳,那个老板就有点像杀猪卖肉的屠夫了。感叹了一顿老天不公,好白菜都让猪拱了之后,贪恋老板娘美色的人,总会再来一碗。

整整忙活了一上午客人才打发完,白术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牛奋斗则捧着一大把十块二十的零钱数着,满脸都是小生意人的那种贪婪:“我去,就这小买卖,一上午净赚一千多啊。媳妇,要不咱别回去了,就在这儿干吧,发财致富啊。”

被她一句媳妇叫的心里暖洋洋,可那也抵不过身体的疲惫:“怪不得女人都愿意嫁富翁,同甘共苦这句话纯粹扯淡,谁能受得了啊。哎,别数你那毛毛钱了,那人,来过吗?”

牛奋斗收起钱微微摇摇头,冷冷地说:“没!他没来,不过有人来过了,等的就是他们。”

白术赶紧回想上午招待过的客人,没觉得哪个人有异样:“他们是谁啊?”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一章 淬火炼骨

牛奋斗顿了一下回答道:

“就那对,吃完以后还打包了一份的男女,他们就是邪教头子赵立冬的傀儡。你运气好,今天就查到了,我还以为得个三五天呢。”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啊?”

“我是干什么的你忘了吗?我见过赵立冬,自然能看出哪些人和他有关系。”

白术一想,这事对他来说确实不难,不过她惊讶的是,这家伙全程都泰然自若,这份淡定,她可学不来。

“那你现在能说说是怎么打算的吗,如果是盯人,不需要专门开家店吧?”

“不,这家店必须开。”

“为什么?”

“既然你这么好奇,就告诉你吧。你坐着别动啊,好好看仔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你要是能看懂,自然就明白我为什么要开这么一家店,不过我猜,你肯定看不懂。”

说完,牛奋斗抄起笊篱,从汤锅里捞出煲汤用的骨头。除了巨大的根骨,其余的骨头都已经被煮化了。他把根骨放在案板上,用菜刀敲去两边的头,只留下骨干,接着,用筷子捅去骨髓。拿起来在白术眼前晃了晃问道:“这是什么?”

白术被他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问住了,愣了一下,以为是在消遣自己,没好气地回答道:“骨头啊!”

牛奋斗轻蔑一笑说:“就知道你看不懂,这是离!”

说完,照着刚才的方式又做了一根,他把两根中空的羊骨抓在手中继续问白术:“这是什么?”

白术这次学乖了,不说话。

“这叫离卦!”

就在白术琢磨离和离卦的区别时,牛奋斗从案板上抽出剔骨刀,用极快的手法,在两根骨头上刻了起来。白术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发现上面的花纹就是些长短结合的横道道,不过排列在一起,总觉得不简单,很像是个迷宫一样。最后一段小字好在她认识,用的是她熟悉的鬼文,一只骨头上写着赵立冬三个字,另一只骨头上写的不是名字,而是两个生辰八字。

白术正好奇这是怎么回事呢,不曾想,牛奋斗突然一把抓过她的手,用剔骨刀的刀尖在她指尖一刺,然后把她出血的指头按在了赵立冬的名字上。

“你干什么?”白术赶紧躲开,她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冲自己下手,虽然只是刺破点皮,可也挺吓人的。

牛奋斗坏坏一笑说:“扎我自己的指头疼。”

“扎我,我就不疼了?”白术很不爽,不爽他不懂得怜香惜玉,刚才还媳妇叫得亲,现在就捅刀子,怎么跟现在的男人一个样。

“好啦,开玩笑的,你的血里有寒毒,算是纯阴之血了,而我是纯阳之血,不能用。带你来,就是想用的你的血,看你刚才发呆,故意逗了你一下,不要不开心,要不,你捅我一刀解解气?”牛奋斗笑着把刀递到她面前。

白术哪里会舍得,只是撇撇嘴:“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冷酷吗?”

“你下不了手,我自己来!”

说完,牛奋斗用刀直接在中指上划开一个口子,眼睛都没眨一下。

白术以为他是内疚才会如此,顿时冲上去,骂道:“你傻不傻啊?”

牛奋斗哈哈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不过见她着急的样子,心里很感动。当下轻轻推开白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包着朱砂的符纸,直接把血指插进朱砂中。

看到这一幕,白术明白了,这家伙哪里是内疚啊,他的血也用得着,故意演戏骗自己玩呢。眨眼间被逗了两次,恨得一跺脚坐到一边,生起了闷气。不过她却没有打扰,因为她看到那家伙的眼神冷峻了起来。

只见朱砂被血浸湿以后,牛奋斗用力一握符纸,朱砂被握成一个小团,然后把它放到火灶上,火焰慢慢放出熠熠的蓝色。紧接着,又把那两根刻上字的骨头置于火焰之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开口解释道:“这里用的是煤气,火焰不够纯烈,必须用这种方法淬火才能让你血里的寒毒沁入骨头里,引动阵法。”

此刻,白术早就不生气了:“阵法?什么阵?就是你刚才刻的那些图案吗?”

“对,那叫九宫八卦阵,也叫五行阵,在此卦中,五行是平衡的。但若是让五行其中一行的能量发生改变,其余四行非但不会再次寻找平衡点,反而会帮助那一行的能量暴涨,而且不是简单的能量叠加,是指数级的增长。刚才和你说了,中空的骨头是离宫,离便是五行中的火,通过这个卦,可以增加火属性的能量级别。”

白术听不懂他有关五行的阐述,她平时很少用得上,是以不了解:“然后呢?”

牛奋斗看出她听不懂,当下用相对通俗的语言解释说:“两根骨头在一起,就是离卦,离卦是有关主客双方的卦象,离卦源于离宫,通过人为改变离火的能量级别,可以改变离卦之中六爻判定,也就是说,可以改变主客双方的位置,反客为主不是难事。以赵立冬现在命格,他还在六二爻数上,眼下算是太平之兆。可通过这个阵法,可以强行把他的命格提升一个级别,便是九三爻数,而九三爻辞是这样说的,大耋之嗟,凶。大耋就是老人,放到此情此景之中,可以理解为,赵立冬再过几年或者十几年,事业衰败时的状态。简单点说,他们组织邪教,势必不会有善终,其实就是让他应得的报应提前来到,而且人为地改变报应的方式。”

这次,白术听懂了大概,震惊牛奋斗算计深刻之余,也心生好奇:“那你给设计的报应是什么呢?”

“刚才用你的血抹只抹了一根骨头,记得是哪根吗?”牛奋斗反问道。

“写赵立冬名字的那根!”

“对,另外一根上写的是他那两个手下的八字,因为我不知道他们名字,好在刚才吃饭的时候,通过面相推出了他们的八字,效果一样。

在邪教里,赵立冬相当于主人的位置,可用了你的毒血之后,九宫八卦阵引动的能量会全部作用到他身上,到那时,主客颠倒。”

牛奋斗还没说完,白术激动地插话道:“你是说,不用咱们动手,他的那些手下会先把他给推翻?”

牛奋斗点点头:“孺子可教也,不,应该是孺妇,哈哈。”

“你才是妇女呢,又没正形了,人家是小姑娘。”白术嗔骂了一句问道:“哎,骨头就这样一直烧,他们就会倒霉?”

“当然不是,等骨头被烧裂就好了,然后再把骨头放到正东离宫位,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你也不知道?”白术有点费解。

“当然,报应的方式千千万万,虽然我知道最终是内部反目成仇,但具体会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实现,我也猜不出是来,拭目以待就好了。”牛奋斗这次可没有说谎。

“真是跟对人了,跟着你,天天见稀奇事,哈哈。好了,趁这个空档,给本小姐来碗羊汤面吧,以后再想吃就难了。”

从早上四点干到上午十点多,她确实饿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二章 好狗不挡道

一碗羊汤面下肚,疲劳尽扫,端着空碗,白术忽然觉得有一点伤感,她多希望,这样的生活能永远下去,她洗碗,他做饭,平平淡淡的生活真的会很美。不用谈理想,不用谈天下,聊几句家事,也很暖啊。

不过,若是牛奋斗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定会开玩笑说:我娘说了,哪有老爷们做饭干活的,门都没有。

好在牛奋斗的注意力在火灶上,并没有看出她的心思。两根羊骨被烈火烧炼之后,非但没有变焦变黑,反而呈现出一种玉质的润白,不时发出细碎的噼里啪啦声,骨头表面慢慢出现了裂缝,而且火焰的颜色由淡蓝色转变成透亮甚至有点耀眼的白色。

看到火焰的颜色转变后,牛奋斗稍微松了一口气。因为此时的白色火焰,已经不是火光了,而是叫光火,和人们生气是常说的那句“大为光火”中的光火是一个词,意味着,五行的能量发生了改变,也就是说,他布的那个阵是活的,不是死的,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至少第一步是成功了。阵法,符咒,有死也有活,普通人画的符布得阵,当然是死的,但道家高人布的阵也常常失败,这就需要从阵法灵力的流动判断,而在此阵中,火焰颜色的变化就是指标。

别看刚才他和白术说得热闹,其实这种法子,翻遍任何术法古籍都没有,因为这是他灵机一动,自创的。灵感来源于古人烧龟甲卜算,龟甲代表八卦中的震雷,雷是天地之中最纯正的阳火,烧龟甲其实就是激起雷变,这里的雷变不是人们常见的雷电,而是天下阳气的震动。一旦激起雷变,就可以蒙蔽天听,窥视天机。不过,羊骨是八卦中的离火,性质和震雷不一样,火是毁灭和燃烧的代名词。激雷可以卜算,引火自然是烧命,利用离火引阵,改变强行改变别人命数,是可行的。不过因为第一次实践,心里没底罢了。

最后,羊骨全部玉化,碎裂成块。牛奋斗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明白,自己大胆的创举成功了。

关火,取下碎骨,赶紧出了店门,找到小区的离宫位,把碎骨放在地上。这个小区外的街道,管理很混乱,到处都是乱抛乱撒的垃圾,是以他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尤其是他还是羊汤馆的老板,扔几块骨头太正常不过了,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等牛奋斗返回店内,白术目不转睛地盯着扔骨头的地方问道:“这就能行了?”

“应该没什么遗漏,按道理来说,没什么问题了吧?”牛奋斗也有点没底气地回答。

“哎,你到底行不行啊,刚才说那么热闹,你不会是在勇于尝试吧?”白术哭笑不得的问。

“咳咳,我有信心,相信我!”其实,他也没信心。

牛奋斗刚说完,马上傻眼了,当然,白术也傻眼了,因为不知从哪里跑来两只流浪狗,把那些碎骨头给叼走了。

“这你怎么解释?你不会就是为了喂狗吧?哈哈,别千万告诉我,那些狗子是你安排的卧底。那样的话,我也算你厉害,狗头将军,哈哈!”白术嘲笑道。

“这。。。。。。”牛奋斗不知如何解释,他真的没料到自己刚摆好的东西,会被流浪狗给叼走。

“我去抢回来!”白术见他也懵了,当下就打算狗嘴夺食,毕竟那两根骨头做起来不容易,如果是某些流程不对,拿着骨头还可能补救一下。

她正要走,不料被牛奋斗一把拉住:“别去,顺其自然就好了,命运之玄妙,不是你我可看透的。”

白术明白是什么意思,见他还在执着,当下不满地说:“你醒醒吧,你还指望这俩狗能替你摆平邪教?别逗了好吗?你以为那是天狗啊?咱现实点好不好。”

牛奋斗摇摇头说:“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没错!”

“我多管闲事,行了吧?”白术赌气坐了下来,她了解这家伙的脾气,认准的事东风牌拖拉机都拉不回来,只能眼见着那俩流浪狗把碎骨头叼走。

牛奋斗却一直关注着对面,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过了三五分钟,他眼睛一亮说:“出来了!”

白术赶紧看过去,发现小区门口并排走出来一男一女,她的记忆力绝不差,经过牛奋斗的提醒,马上就认出那俩早上在店里吃过饭,还打包了一份羊汤。

不过,他们从小区门口出来以后,同时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上了一辆车,驶离了小区,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白术忍不住叹了口气,她认为牛奋斗琢磨出的办法,行不通了。

不过,那辆车前脚刚走,大门内又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打扮很普通,在来往的人群里并不显眼。白术之所以能注意到,是因为牛奋斗的眼神一直死死地盯着他,而且表情变得非常冷峻。

“他不会就是赵立冬吧?”

“嗯!”

他俩刚交谈了一句,马上不说话了。因为就在这时,刚才叼骨头跑掉的两只流浪狗又回来了,原来,牛奋斗刚才扔的骨头并没被全部叼走,还剩了一块,这俩狗同时回来抢。不过狼多肉少,为了唯一那块骨头,两个狗子在大门口赵立冬面前撕咬起来。

赵立冬原本和善的表情瞬间消失,非常厌恶地踢了其中一只因为撕咬碰到自己身上的流浪狗。紧接着,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打得不可开交的两只流浪狗,马上同仇敌忾起来,一前一后把赵立冬堵在中间,呲着牙,做出了攻击的姿态,估计这就是人民内部矛盾吧。

不过,赵立冬似乎并不怕,反而怒气冲冲朝其中一只继续踹去,嘴里还骂:“没人管的畜生,还敢凶我。”

其实,流浪狗都比较胆小,并不凶狠,尤其是遇到对它们不友善的人,一般都是悻悻逃开,否则,早被人打死了。可这两只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挨了赵立冬一重脚后,更加发狠起来。也不吼叫,只是炸着毛,脑袋微屈,嘴里发出了闷哼声,眼睛都泛红了。深知动物脾气的牛奋斗马上断定,这两只狗怒了。

可惜,赵立冬不懂。他见自己被两只野狗给围了,顿时感觉颜面尽失,也动了真火,挽着袖子,从路边卖夹肉馍的摊位上抢过一把菜刀,打算给它们点颜色看看。

他不这样也还好,说不定退一步,那俩狗的火气消了,也就没事了。可当他拿起刀以后,那两只狗感到了威胁,非但没退,反而互相叫了几声,然后冲赵立冬扑过去,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火上浇油的完美诠释!

人其实很自大,从来都不把动物放在眼里。熟不知,人的战斗力比之动物,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百十来斤的大汉,未必能敌得过一只发狂的猫,更别说赵立冬面对的,是两条愤怒的野狗。所谓好狗不挡道,既然挡了道,自然是狗子大军里的暴脾气。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三章 戏剧性的一幕

人狗大战的局面,几乎是一片倒的,哪怕赵立冬手里拿着菜刀。他在毫无目的地挥了一刀后,只是在其中一条狗身上留下道并不算长的伤口后,就被另一只猛然越起的野狗仰面扑倒。

被他砍到的那只,丝毫没有被伤势所影响,反而激发了狂暴的戾气,一口就撕咬在赵立冬小腿上,后者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那只把赵立冬扑倒的野狗,眼见着就要朝他脖颈处咬去的时候,周围的群众如梦方醒,纷纷帮忙,其中一个人拿了根棍子甩在它身上,赵立冬才侥幸躲过致命一击。

在众人的叫喊和哄打之下,两只野狗被暂时转移了注意力,赵立冬趁机连滚带爬朝路边逃去,此刻的他才算真正明白,真畜生是不好惹的。

脱离战场的赵立冬,强忍着伤痛站了起来,想要朝一边跑去。这时,两只狗见自己仇家要溜,也顾不上周围人的打骂,用灵活的身法从人群里窜了出来,继续朝他攻去。惊魂未定的赵立冬当下就被吓破了胆,发了疯似得朝路中央跑去。

就在这时,路那边传来了尖刺得摩托车喇叭声,和轰鸣的发动机咆哮声,单从声音听,和起飞的飞机一般。

“咚!”

一声巨响过后,一辆快到肉眼都看不清的摩托车和赵立冬正好撞了个对脸,后者原地翻滚而起足有两三米之高,然后重重落地。就连在一旁看戏的牛奋斗都忍不住咧着牙朝后仰了一下,看着都疼,别说亲身体验者了。

而那辆摩托车自然也摔倒了,朝前足足滑行了五六十米才停下,可见速度之快,至于摩托车驾驶员,也被甩出去,在一旁的牛奋斗看的真切,脑袋先落地,除非太上老君给仙丹,否则断无生还的可能。

突如其来的一场车祸,让围观的人群全部陷入了惊恐后的死寂。尤其是白术,亲眼目睹之后,没再看事故现场,而是转头看着牛奋斗。可能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以为,刚才的一幕,只是意外而已,可她明白,没有那么巧的事,就是和牛奋斗有关。心情缓了好久才算平定下来,不过因为震惊,说话照样有些磕巴:“大哥,天底下所有的邪魔外道加起来,都没你狠啊,你是真的狠。别人最多暗地里捅刀子,你倒好,让老天爷帮你捅刀子。”

她嘴上是批评,心里却是佩服,就算在张灵轩那里,都没见过这种操作,扔点骨头,引来两条狗,最后居然要了两个人的性命。

搁谁,谁信?

不料想,牛奋斗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目光一直注视着路的远处。

白术也看去,发现追来一群警察,后面还跟着几辆警车:“警察,来这么快,不对劲啊!”

其实,牛奋斗关注的根本不是警察,而是从一辆车里下来,藏在人群里偷偷观望的两个人,目送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离开以后,他忽然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白术问道。

牛奋斗并没有回答,而是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放心,赵立冬还死不了。”

“为什么?”

“他要是死了,就说明我的阵法不灵。”牛奋斗淡淡地笑着说,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不过眼角多少带着些迷惑:“不过奇了怪了,那个骑摩托车的又是谁啊,怎么会搅和进来呢?”

“追风的无辜少年,哎,说起来也真可伶,无妄之灾啊。”白术本不敢提,因为她觉得,那个摩托车驾驶员会遭遇飞来横祸,和牛奋斗脱不了干系,换句话说,就是牛奋斗害的,可他也是无意。

“不对,那人也有问题,警察是冲他来的,说不好,他骑那么快,就是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可是我的阵法,只会影响与赵立冬有关的人,不会扯进来别人啊。如果那家伙和赵立冬没关系,我的法子灵验与否真有待商榷。”牛奋斗皱着眉说道。

不过,那个的疑问随着警察的到来,很快就有了答案。原来,骑摩托车的驾驶员,是个极度危险的人,据说是某邪教组织的成员,参与过很多起扰乱社会的恐怖活动。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甘夏市,如牛奋斗所料,他之所以骑那么快,就是为了躲避追捕。

虽然从警察口中,无法得知那家伙是哪个邪教组织的成员,但牛奋斗明白,既然事情这么巧,不用说,就是赵立冬的人了。手下把老大撞成那样,自己也无故葬送了性命,这种事,用丐爷的话就叫“喜从天降!”

从围观群众的口中得知了摩托车驾驶员身份后,白术也明白了,那对“患难”兄弟真的有某种关系,当下对牛奋斗更加佩服了。以前,她只是觉得牛奋斗胆子大,谁都敢惹,像个愣头青,可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事情后,她明白,这家伙是“自信”最完美的诠释,他的所有举动,都是基于对自己能力的充分认可。肃城发生的事,还有薛海明和智明上师的事,以及今天发生的事,他很多想法都是随机应变想出的招数,这些招数,他以前从来没有实践过。

她也学会术法,她深知一种法术的诞生,就像做实验一样,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摸索和调整,研究个几十年上百年都是稀松平常的。这家伙,居然不按套路走,都是因地制宜,临时起意,奇招歪招尽出,而且每次都能成功。说明什么问题,说明他脑子里积累的东西之深厚,远不是她可以想象到的,而且敢于尝试,这种魄力也是天下道门中很少见的。这真不是头脑一热那么简单,要知道,术法不同于别的,一次做不好可以再来一次,术法不行,它是要引动天地元气的,一次做不好很容易引来反噬,不小心把小命赔进去的例子比比皆是。如今道法没落,一方面是因为传承,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没人敢去创新,一味地吃老本,以致于很多法理跟不上时代而被淘汰。

可反观这家伙,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失败后可能要承受的结果,她不相信他不懂,他应该更懂才对。这样的胆气,别说是刻板的正派人士,就连她和她见过的十恶不赦无所不用其极的坏蛋都不敢。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四章 奇怪的灵车

白术终于明白,为什么记衍门的名声会那么大,从牛奋斗一个刚刚出徒的弟子身上就能看出,他们的胆量和霸气比邪道那种用野蛮来生存的人都要大,他们的积累和机变比所有正道的人都要强很多。一个比坏人都要狠,比好人都要正的人,怎么可能不扬名立万呢!

“做不了你的女人,做你徒弟也不错,嘻嘻”白术心里暗想。

“好了,走吧,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看着发呆的白术,牛奋斗问道。

白术从自己的思维里跳出来,定了定神色问道:“不管赵立冬了?”

“不用,他肯定死不了。”

“不是,我是说,用不用告诉警察他就是邪教头子?”

“你傻啊,要是想告诉,打个电话就行,还用费这么大劲?你忘了我的另一个身份了?”

“可是你不说,人家把他送医院,一调查,不就露馅了?”

“放心吧,他敢大摇大摆的生活,一定是不怕被查,而且来的时候我问过陆艺,他都不知道赵立冬就是邪教头子,所以没事的,眼下肯定查不出来。”牛奋斗笑着解释。

“他都不知道?那小破孩怎么才来了几天就查出来了?”白术好奇地问。

“你我都见过鬼,杀过妖。说给别人听,别人信吗?咱们的渠道不一样,让小破孩去查个神可能有点难度,查个人不算什么吧?你可别忘了,你们举办道会的时候,那孩子一下就破了你们处心积虑布得幻境,比我都厉害。”

经他这么一提醒,白术才回过味来,一直被小破孩单纯可爱的外表迷惑了,忘了那小子曾经一出手,竟然让五位灵主误以为就是记衍门传人的,尴尬笑了笑,弄了半天,最弱的反而是自己了:“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赵立冬不死你好像很高兴啊?像他这种人,死了不是最好吗?”

“错了,他只要活着,关系和人脉都在,但因为受了重伤,位置就会不稳,底下的人难免不会有别的想法,这样的话,内部势力互相争斗起来,才热闹呢。如果他死了,那他以前资源自然也就没了,就算内部陷入夺位之争,也会很快平定下来。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最好。”牛奋斗笑眯眯地说道,嘴角又带出了坏坏的意味。

“哦,明白了。哎,我这个十几年被人们称为恶毒女人的代表,比起你,真是纯洁的不要不要的。”

“你还纯?”牛奋斗随口答道。

“你要不要亲自验证一下啊?”白术忽然妖魅地说。

牛奋斗打了一个寒颤,落荒而逃:“收拾东西,撤退。”

白术见牛奋斗把店里剩下的肉分装进了塑料袋,然后沿着街,见到环卫工人就送一份,送完以后,才返回来,锁好店面,又发动了那个破烂三轮摩托。

“这辆破车你还想要?”

“卖废铁还能得了几百块钱呢,扔了多可惜,咱们先去二手摩托车交易市场卖了再说别的,怎么,你不会是嫌丢人,不愿意坐吧?”牛奋斗笑眯眯地说。

“小农意识,服了你了,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要是想省钱,店面也别盘啊,得好几万吧?”白术说着话,跳上车,她是江湖儿女,真没牛奋斗想的娇气,更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

“那不是没办法吗?我总不能在路边架堆火吧?放心,这钱,我一准从他们身上给拿回来,咱可从来不干赔本的买卖。”牛奋斗说笑着,拧动油门。

路过一家加油站的时候,拐了进去。

“车里不是有油吗?怎么,卖车还送油?”

“买这种车的人,都苦哈哈的,如果买完车发现油箱是满的,会高兴一整天的。”牛奋斗解释说,其实,他真不是想挣那点破铜烂铁钱,只是见不得浪费,这是一种父辈给予的朴素精神。

正加着油呢,突然进来一辆车,加油站的员工看到那辆车,都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下,互相推搡着,好像谁都不愿意上前提供服务。不仅如此,一些客人似乎也认识那辆车,都是同样的反应,好像对那辆车很害怕。

这让牛奋斗很好奇,于是打量起来那辆车,稍微一看就明白了,原来是个灵车。当然,不是殡仪馆里正规的灵车,而是民间私营的那种。在民间,这样的车其实不少,人都有叶落归根的情结,有的人客死他乡后,家人大多会把尸体运回老家安葬,不过,若是距离近一点还好,若是太远,正规的灵车和救护车所需的费用非常高,而这种私营的灵车,要价不到一半,因此很有市场。

只是这种车,如果不挂黑幡,一般人不会注意到。他在殡仪馆干过,也开过灵车,所以明白这里面的门道。讲究点的灵车,都特别注意自己的车牌号,几乎不带“六”和“四”这两号码,因为六和留是一个音,四和死是一个音。再者,不管里面拉不拉尸体,后面车厢的窗户永远都是用黑色的窗帘遮蔽的严严实实。

眼前这辆车就符合这两个条件,加上众人的反应,牛奋斗敢断定就是灵车无疑。

别人怕灵车,他可不在乎,此时油已经加满了,正打算离开。灵车车主和加油站工作人员的对话,把他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哎,油都不给加了吗?信不信老子把里面的死鬼搬下来放到你们店里?”车主明显和加油站的员工很熟,所以说话用的是一种玩笑的语气。

“又要出活?”一个看起来和车主比较熟悉的员工凑上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废话,拉了一个死人,往外地送,给我加满啊,路远着呢。”车主漫不经心地说。

可就是这几句简单的对话,引起了牛奋斗的注意。首先,从事殡葬行业的人,对于死者的称呼非常忌讳,大多称“您”“先生”,不同地方的称谓可能不同,但几乎没人会叫“死人”“死鬼”,并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一种礼仪。再者,从他们的对话里可以听出,车里面现在就装着一个死人,可那就奇怪了,一般找他们的都是有主的尸体,亲戚朋友都会全程陪同的,但眼下,车里除了车主没别人了。而且灵车出活,都会挂上黑幡什么的,就算外面不挂,里面也会有黑白幡和花之类的东西,可他从前玻璃里看去,除了一口棺材,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这很不符合常理,因为雇车是一个费用,里面的装饰也是一笔费用,死者的亲属绝不会舍不得。只挣车钱,不挣别的,要不是车主脑子有坑,那就是里面有猫腻,或者说,车里就没有拉活,车主是在和工作人员逗着玩。

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干过这行吧,他忽然萌生了好奇心,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说谎,于是主动凑了过去,趁车主不注意,爬在车窗上朝里看去。

这一看,可看出事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五章 灵车里的猫腻

车主发现了正在偷窥的牛奋斗,连忙跑过来,一把扯开,非常蛮横地吼道:“看什么看?”

“大哥,别生气,我就是好奇!”牛奋斗笑着说,不过他的笑,却怪怪的。

“好奇?不知道这是什么车吗?”车主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想掩饰什么。

牛奋斗却不急不缓:“刚听到了,这是一辆灵车,以前没见过,这不凑过来看看,至于生这么大气吗?”

“没见过就要瞎看?里面拉的是死人你知道不知道?这么想看,用不用我把棺材打开,让你看个够啊?就怕你吓得尿裤子,小屁孩,见过死人吗你?赶紧滚开,要不老子把你塞棺材里。”车主这些话明显是在赌气。

没曾想,牛奋斗非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上前一步说:“哎呀呀,看了你的车一眼,就这么凶?我还就不信了,来,有种把车门打开,把你爷爷我塞棺材里去,你特妈的不敢塞,你就是那个!”

车主也没想到,眼前这小伙子这么不识趣,自己反而被吓住了。

白术一听,不对啊,这家伙分明是故意和人家呛火呢,里面一定有事。于是立即下了车,一把扯住那个车主,像个撒泼的妇女一样,更加蛮不讲理地喊:“欺负我老公,来,你把我也塞进去拉火葬场烧了,不塞都不行,来啊。”

牛奋斗心里暗暗赞叹:这小娘们,真上道!

车主被两个人围得实在不耐烦了,几次想要动粗,最后都忍下来了,想要逃,但被白术拉扯着。

就在这个功夫,牛奋斗忽然偷偷打开后门的保险,一把拉开了车门,嘴里还假模假式地喊着:“你不塞是吗,老子自己进去。”

听到拉车门的声音后,围观的人都朝后闪去,没办法,里面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暴露了出来。而那位车主,更是脸色煞白,当下顾不了许多,把较弱的白术直接推倒在地,朝牛奋斗后背袭去。

他没料到,牛奋斗早防着这手呢,忽然转身,一记重重的耳光直接排到了车主下巴位置,都能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可见力道之大。这一击,连职业的拳击手都扛不住,别说一个普通人了,当下,车主脚下失去平衡,晃了晃,晕倒在地,重脑震荡是没跑了。就算醒了,脑功能也会出现各种问题。

白术都没料到,牛奋斗会下这么重的手,道门高手不能随便出手,弄不好要出人命的,可他刚才动手的时候,似乎压根没考虑对方死活。

赶紧爬起身,跑到牛奋斗面前小心翼翼地说:“干什么?至于下死手吗?”

牛奋斗一把掀开本就没有盖严实的棺材盖说:“自己看!”

白术往里一看,顿时惊呆了,因为在棺材里,藏着三个四五岁大小的孩子,手脚都被绳子死死绑着,嘴巴还胶条封着:“这。。。。。。怎么回事啊?”

“还能怎么回事,拐卖人口呗。”牛奋斗愤恨地说。

“你怎么发现的?”白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事,回头再说,赶紧报警!”

白术报完警,赶紧帮着牛奋斗把孩子们解开。孩子们受到的惊吓不小,好在白术是女人,会安慰人,总算问清楚了,这些孩子全都是被偷来的。气得白术跑下车,又踹了几脚不省人事的车主。

警察很快赶来了,人贩子被救护车带走,牛奋斗和白术,连同那些孩子被带回了警察局。

“哎,你到底怎么发现的啊?也太神了吧?”白术忍不住好奇地问,就连押解他们的警察也有意无意贴过耳朵,没办法,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当下,牛奋斗便把自己在殡仪馆工作的经历先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刚开始,我真的只是因为车主的那番言论而好奇,干过那行的人都知道,对死者的尊重就是对自己的尊重,倒不是害怕鬼啊神的。可是走到车前以后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看到棺材居然颤动,你们想想,用拉棺材的车,拉活物,是不是很蹊跷?”

“是啊!”白术和警察同时回答。

“所以,我就故意找那个人的别扭,想试探一下。结果我发现他非常惊慌,生怕我知道什么,那时我才敢断定,那家伙一定有问题。”其实,牛奋斗没完全说实话,他能发现车里有问题,是因为因为他没有从里面感觉到一丝死气,反而是感觉到活人的气息。当时马上就想到了在肃城时,屠宰场的老板用灵车做非法生意的事情。

“那你干嘛打人啊,报警不行吗?你看看你把人打成什么样了,搞不好,人家告你个故意伤害罪,你说你何苦呢?”可能是因为牛奋斗做的事,太负有正义了,同行的警察略带惋惜地说。没办法,他们是执法者,深知法律条文,那些见义勇为最后照样入狱的例子比比皆是,他们也无奈。

“啊?好人好事还要坐牢?”白术果然不理解。

“姑娘,法律是无情的,我刚才看了一下,你们把人打得太狠了。哥们,说起来你是不是练过啊,手劲真大。情是情,法是法,不一样的,人家没动手打你们,你们倒先把人家打趴下了,如果那人伤得太重,你们也。。。。。。脱不了干系啊”民警也不忍心说下去了,其实,按规定,他本不该和牛奋斗他们说这些。可话说话来,他们是最嫉恶如仇的人,拐卖儿童又是非常令人厌恶的罪,牛奋斗能如此作为,他们心里也佩服,可很多事,又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白术一听,不干了,她深知牛奋斗下手有多重,那人落个残疾是没跑了,可如果因为这件事,让他也被抓起来,太没天理了,于是乎,那副刚刚开发出不久的泼妇样子又拿出来了:“谁说那家伙没动手,他先打了我,我老公看不过去才出手教训他的。不行,我也被打坏了,疼,这里,这里也疼,哎呀,不行,不行,我也要上医院检查,我内出血,快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抱着肚子开始闹腾。

警察也是无语,后悔自己说那么多。

牛奋斗哑然失笑,淡定地说:“别装了,我没事的。”

“谁装了,我就是疼。”白术委屈地说。

“好啦,好啦,你忘了我是谁了?”牛奋斗饶有意味地说了那么一句。

白术顿时明白过来,翻了一个白眼,不闹了。

不过,牛奋斗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这并不是仅仅是一起拐卖儿童的案子。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六章 生变

录口供时的气氛还是很不错的,现场有监控,具体情况一目了然,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点,加之牛奋斗的行为,是出于正义,并没有私心,所以办案民警对他们态度很和善。

不过,就在口供录到一半的时候,审讯室外面进来一位民警把里面的办案人员叫了出去。过了一会,那名办案民警回来了,不过脸色很不好看,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和善。

“你和那个车主是什么关系?”办案民警突然转了话锋,对牛奋斗冷冷地问道。

看到他态度的转变,牛奋斗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认识!”牛奋斗坐直身子,认真地回答。

“真的不认识?”

“刘警官,我和那人有没有关系,认不认识,以您的丰富的经验应该能看出来吧?您就说出什么事了吧?”牛奋斗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反问道。

刘姓警官是一路押送牛奋斗等人回来的,对他很有好感,当下纠结了一下,然后咬咬牙说:“那个车主死了,现在有人举报,说你是挟私报复,致人死亡。而且我们查了你的出入记录,你和那位姑娘是刚来甘夏,而且所住的酒店消费不低,可你做的生意和穿着,反差很大,我们不得不怀疑你的目的。还有,你那一耳光,直接把受害者的下颔骨打碎了。你说你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你自己信吗?拳王来了都办不到吧?”

他说完,一同审讯的民警眉头一皱,赶紧偷偷拉了拉他,似乎在提醒他说的太多。

听到这些话,牛奋斗心里一动,他出手的力度他自己清楚,绝不可能致人死亡,而现在车主突然离世,其中一定有猫腻。还有,现在居然有人反咬一口,说他是挟私报复,想出这样蹩脚的理由,肯定不是为了栽赃他,他刚来甘夏,不会有人认识他或针对他。那就只剩一种解释了,一定是他无意间的见义勇为,触动了别人的利益,幕后操纵的人因为害怕某些事情败露,为了转移目标,才把矛头掉转于他。这么想来,车主的死弄不好就是幕后黑手临时想出的对策。但在警察眼皮底下杀人栽赃,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还有一点,看眼前的情形,警局内部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否则态度不可能突然变化这么快。

综合分析,牛奋斗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猜测,那就是,那些被绑走的孩子,可能不是拐卖儿童那么简单。因为如果是拐卖儿童,不可能有这么大势力。

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他也不想解释过多,而是淡淡一笑,对着刘警官说道:“刘哥,你和我说这么多,就不怕被人怀疑,你是为了包庇我,在跟我串口供吗?”

一句话,说到了刘警官的心坎上,脸上更加难看了:“你的沉着让我很意外,你很聪明,你也很神秘。但是,直觉告诉我,你不是一个坏人。我刚才那么说话确实不符合程序,可是,他们让我做的事就符合程序了?他们让我把重点放到你故意杀人上面,这算什么事,很蹊跷,这里面有问题。。。。。。”

他越说越激动,另一位民警赶紧拉扯:“刘哥,别说了。”

“放开我,让我说完。不让兄弟们赶紧查拐卖案,而是着重查他的故意杀人罪,这算什么事,里面没有问题鬼才信呢。我不知道是谁在里面使坏,但是,干我们警察这一行的,哪个不是顶天立地的爷们,冤枉人这事,老子干不了。”刘警官最后气愤地直接站起身拍着桌子,不过这样的举动看似鲁莽冲动,其实也是在暗示牛奋斗,有人想栽赃。

感动之余,也从他的表现,牛奋斗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就在这时,审讯室外面冲进来几个民警,直接把刘警官架走了。很快,又换了一批办案人员,审讯的方向也变了,别的不提,只询问他故意杀人的动机。

不过,从刘警官被架走以后,牛奋斗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审讯人员也越发感到棘手了,他们办了无数案子,可从来没有见牛奋斗这样的人。嘴硬的,咬死不说话的,他们见过无数个。可是连续审讯二十四小时,审讯人员都换了三四批,结果被审讯的人精神头比他们还大,一点疲倦的意思都没有,最让人费解的是,在这期间,都没有要求上厕所,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一次小便都没有。而且看那意思,再来几天都没问题。

这些举动,让办案人员都傻眼了,心说自己抓回来的,是个人吗?

最后,审讯人员都憋不住了:“兄弟,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牛奋斗抬头看了看小窗外的阳光,知道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二十四小时,伸了一个懒腰说:“询问调查的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现在能放人了吧?”

“你是重大犯罪嫌疑人,而且致人死亡的事实确凿,按照规定,你是要拘留的,怎么可能放你!”

“我没说我啊,我知道不管是故意杀人还是过失致人死亡,我一下出不去的,我是说和我一起被关进的那位姑娘,她没犯罪吧?”牛奋斗不慌不忙地说。

“这。。。。。。”

“怎么,你们有什么她犯罪的证据吗?你们不会知法犯法吧?”

“少废话!我们怎么办案还用你教吗?”

“那好啊,我随便,你们爱关多久关多久,不过你们要是不放她走,我是不是可以告你们侵犯人权啊?”牛奋斗不屑地说。

他不慌不忙,处乱不惊的态度,让办案人员内心也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他们见过太多罪犯了,虽然眼前这家伙看起来很普通,可就是这份淡定,和一招就要了一条人命的手段,让他们一点都不敢小觑。当下,其中一位拉开门出去,应该是去汇报情况了。

果然,不一会,进来一名领导。

进门就摆着一副臭脸:“很熟悉流程吗,这地方没少进来过吧?看来,以前没少做过案啊!坦白交代,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看着眼前那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从他发黑的眼圈就能看出,这家伙没休息好,加上进门后的态度,和那一张在牛奋斗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奸”字的脸,马上明白,这位领导对自己的案子应该很上心啊。

当下嬉皮笑脸地说:“故意杀人,就算坦白交代了,最少也是个无期吧。”

“果然是惯犯!”那位领导一听,马上拍着桌子喊道。

“哎呦,你干嘛这么激动啊,我有没有案底,你们查不到吗?再说了,审了一天也没个确凿的证据,你进门一张嘴,就认定我是罪犯,业务水平这么差吗?一定基本常识都没有,不知道拿事实说话吗?你很急啊,你到底急什么呢?”牛奋斗玩味地说。

“我。。。。。。”牛奋斗一连串问号,直接让那位领导的脸红一阵黑一阵,说不出话来。

“你们赶紧把我媳妇放了,然后我再考虑配不配和调查。”

“你在要挟我们!”领导黑着脸低吼道。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七章 仙家帮忙

“错了,我在告诉你,做事要合理合法,除非你们不敢把人放出去,害怕暴露些什么。”

牛奋斗说完,甩给一个冷峻到极点的眼神。

那位领导赶紧下意识避开那个眼神,因为那个眼神让他有种被洞悉全部的感觉:“如何办案,不用你教,我们秉公执法,她没犯法,我们自然会放,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的问题吧,别想抵赖,对你没好处。”

白术最后还是被释放了,但被告知不准离开甘夏,要随时听候传唤。

很意外,这次,她没再闹,甚至没有要求见牛奋斗一面,而是非常平静地离开了警局,返回酒店,就再也没出来。她的举动,让偷偷尾随的某些人都感觉诧异。

深夜,一个鬼魅一样的黑影,从白术所住房间的窗户爬了进来。

“你还很聪明吗,没有走正门!”

见到来人,白术并没有表现出惊慌。

“姐姐,我又不傻,在警察局门口,你给我使眼色,我当时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后来看到有人偷偷跟踪你,我就懂了!”

来的人,是小破孩。

昨天,办完事准备向牛奋斗汇报,结果发现自己哥哥和白术都失踪了。打电话倒是有人接,可一听是警察,语气还不善,就多留了个心眼,说只是朋友间随便问候一下。然后利用术法,寻找到了关押地,无奈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足足等了一天,才见白术独自一人出来。本来想上前,可看到白术给他使眼色,立刻躲开,然后发现有人跟踪姐姐,是以一直等到深夜才敢露面。

“姐,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被抓起来啊,还有,哥哥怎么没出来?”小破孩焦急地问。

白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后来,那个车主死了,然后警方怀疑是你哥故意杀的,一直问我杀人动机什么的,还问他以前干过什么事。当时你哥出手的时候,我怕那个人被不小心打死,偷偷看过伤势,并不致命,离死还远着呢。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很像是有人故意报复。把我放出来的时候,我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而且有人一直暗中盯着我。所以我更加确信有人使坏,才没让你露面。”

“啊?不就是拐卖儿童吗,怎么会这样?不行,咱们得赶紧救我哥。”小破孩更加着急了。

“你哥要是想出来,那地方能关得住他吗?他什么身份你忘了?他一直不说,而且还不出来,肯定是不想打草惊蛇,担心什么啊,那家伙像是吃亏的主吗?”白术毫不在意地说。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联系他的那些手下啊?”

“先不用,你哥说过,除了他自己,别人不能替他和那些人联系。你还是先想个办法,和你哥联系一下,问问他什么意思。”

“这个简单!”

小破孩说完,盘膝坐在地上,紧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没过一会,他说话的声音变成了一个老人,至于说的是什么,白术听不懂,不过她不需要懂,因为不是在和她对话,因为除了那个老人的声音,还有小破孩的声音。小破孩好像一人分饰两角,自己在和自己对话。

过了一会,小破孩才睁开眼,站起身说:“好了,我让仙家去问了。”

“原来你是出马弟子?”白术看明白了,略带惊讶地说。

“啊?哥哥没和你说过?”

白术摇摇头,牛奋斗确实没有和她提过这件事,不过,就算现在知道了小破孩的身份,依旧非常不解。出马弟子她见多了,可像眼前这个孩子一样厉害的,从来没见过。能在眨眼间破掉五大灵主布下的幻境,寻常出马弟子是不可能办到的。而且刚才他和自己仙家对话的时候,虽然听不懂在说什么,可是两个人之间的语气,就像是亲人一般,这在出马弟子中也是极为罕见的。她可是知道,出马中的仙家并不是像人们以为的那样,是不入流的妖仙,相反,五大保家仙在地仙之中,是处于尊位的,几乎不可能和出马弟子平等对话的。神和人,本就不存在平等对话的基础。

她虽然好奇,但此刻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是以并没有询问。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小破孩忽然皱了皱眉,似乎感应到什么,马上再次打坐,又说了一通听不懂的话以后,才站起身。

“怎么说?”白术着急地问。

“仙家找到哥了,哥哥说,他怀疑你们昨天遇到的事,很可能不是简单的拐卖儿童案,说不定无意间捅了一个大马蜂窝。他还说,他知道自己的出手轻重,那个车主不可能一下被打死,搞不好是有人害怕某些事情败露,故意杀人栽赃为的是转移视线争取时间,让咱们先去查查那个车主的死。”小破孩说道。

“完了?”白术瞪大眼睛问道。

小破孩愣了一下,马上又说:“哦,对了,哥哥说了,先不让你联系陆艺,如果你已经通知了,告诉他不要行动,以免打草惊蛇,内部可能有人被牵扯进来了。”

“完了?”白术还是一样的问题。

小破孩挠挠了头,呆呆地说:“完了啊,就这些,是不是我忘了问什么东西?”

“废话,你就没让你的仙家看看,你哥哥在里面过的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他有没有受罪啊?”白术很不满地说。

小破孩顿感无语,喃喃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哥哥不是吃亏的人,我。。。。。。”

“我说什么你都信啊,你这个人,你哥哥都蹲大牢了,你都不关心他的死活,怎么认了你这么一个没良心的弟弟。”白术越说越气。

小破孩心里那个委屈,暗说:女人怎么这么善变,刚不还对哥哥自信满满吗,这会咋就变样了呢,这还是一个人吗。

“哎!”白术长叹一声,恨恨地骂道:“死了才好呢!”

小破孩心说:口是心非!

“姐,咱们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查那个车主的死因吧。”

“怎么查?去把那个死鬼的魂魄拘来,问问不就行了?你还想像警察一样取证?”白术脱口而出,跟着牛奋斗久了,这点套路她早就熟悉了。

“啊?让我去拘魂?不好吧,不是,不能吧,这个时候可能已经被阴差拘走了。”小破孩犹犹豫豫地说。

“少来这套啊,蒙我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横死的,阳寿未尽,就算他是昨天死的,也是需要城隍爷报知地府,地府才会派鬼差出来。最快,昨天城隍爷上报,鬼差今天才能拿魂。哎,不对,你不应该不知道啊,你是不是不敢啊?”白术看出了小破孩的犹豫。

小破孩小脸一红,没想到被识破了。他哪知道,在自己哥哥的熏陶下,这个姐姐对于地府那套,早就门清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夜守黄泉路

小破孩确实犹豫了,不过他不是要故意撒谎。只是他知道,现在去拘魂,十有八九会遇到地府的阴差,从人家手里要鬼魂,耽误了人家差事不说,而且是犯大忌的。鬼差办案,都是领了阎君的红令,出入地府的时辰有严格的规定,基本刚刚够,为的就是避免阴差流恋人世,惹出事端。不仅如此,鬼差办案,别说是修道之人,就算是当地的仙家,也不准干涉,否则很容易开罪地府。

“不是不敢,地府办差,我们这些人不好打扰的。”小破孩不好意思地解释说。

“你还怕这个?你哥哥连天上的星宿都不放眼里,不就是阴差吗,怎么了?”白术难以置信地说,她没想到小家伙这么胆小,居然怕阴差。

其实,她真是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要是搁以前,她也不敢,要知道,地府的差人是出了名了不讲情面,管你是人还是仙,要是挡了黄泉路,一句话都不会说,直接动手。因为这种事,被鬼差打散魂魄的那些自以为是的高手,不计其数。许是见惯了牛奋斗那种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事风格,早把那些忌讳忘的一干二净。别说是问阴差要人,就算现在牛奋斗说去闯南天门,估计这姑娘都不会认为是多大的事。

小破孩心里那个苦啊,他那个哥哥什么个性他是清楚的,可天底下敢像他那样神佛不忌的人又有几个。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要尊敬各路神仙,尤其是要遵守天地人三界之间的规矩,不可逾越。尤其是他的那些仙家中,就有一位是专门负责地府事宜,叫阴家。他和阴家的关系非常要好,是以对地府也很了解,鬼差但凡出来办案,只遵守阎君和判官的命令,不管你目的是什么,只要妨碍了他们办差,一律视为不敬,非常容易发生误会。

“你到底行不行啊?这点事都要考虑那么久?”白术有点不耐烦了。

“姐姐,不是我不乐意啊,要不,咱们再想点别的办法吧,或者,等那人被押回地府以后,我托仙家去问,你看怎么样?”

“放着捷径不走,你到底怎么想的啊?等你想出别的办法,黄花菜都凉了,你要不愿意去那就算了,我去,不就抓个鬼吗,我也行。”白术是担心牛奋斗的安危,所以愈发焦急,其实以她现在的能力,别说抓鬼了,连一根鬼毛都见不到。

“我。。。。。。还是我去吧。”小破孩最后还是咬着牙下定了决心。

“那就别墨迹了,抓紧吧,过了三更,等那家伙被抓回冥界,还得闯地府呢。”白术顺杆爬的个性,真是深得牛奋斗的真传。

小破孩知道多说无益,只能叹口气,又从窗户溜了出去。

要找到车主魂魄所在,不难,虽然昨天发生的事,当地媒体没有进行报道。但是,在审讯白术的时候,提过那个车主的名字,白术记着并告诉了他。

离开酒店后,小破孩以车主的名字,结合当下的时辰,掐指算了一卦。以时间和事物相结合起卦的方式,寻常的相师都会,对小破孩来说,那就更不是什么难事了。不过这种起卦方式,算不到太多信息,一般都是寻人寻物时用,但也够了,很快,他便确定了方位。

在去的路上,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做事的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多次试图请教自己仙家。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酒店里一请就到的仙家,此刻居然怎么都找不到,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难道是因为我心不静?还是仙家太忙了?”

小破孩心里暗想,他哪知道,不是他心不静,也不是仙家太忙顾不上,只是他的仙家见他行事过分谨慎小心,有心锻炼一下。

小破孩体内的真气充盈,就算是牛奋斗与之相比,差的都不是一星半点。真气充盈,身体就会很轻,十几公里的路程,借着夜色的掩护,不消二十分钟便赶到了。

那是一家医院,车主的尸体应该是在医院的太平间,不容易进不去。当然,如果他想进去,肯定是有办法的,但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是阴差办案的点,他也就没想着进去了,而是来到医院往西南方向的第一个十字路口。

西南方向属于坤宫之位,坤便代表的便是地。而十字路口,代表着四通八达,而坤卦全是由阴爻组成,从卦象上看,中间也是空的,正应此理。所以,一般情况下,在方方正正的城市内,坤宫位的十字路口便是人间路和黄泉路的交界点,如果今晚阴差真的来拘魂,肯定会经过那里。不过在乡下情况就不同了,因为乡下路少,很少有十字街口,那样的话就要像牛奋斗在肃城那样,依据风水之术寻找鬼路了。

按照小破孩的打算,如果今晚阴差不来拘魂,那他就有时间去太平间审问鬼魂了,那样最好。可惜,事与愿违,他刚在十字路口站了没多久,便看到从医院方向,来了三个黑影。

在前面那两位身材非常高大,一袭黑衣,脑袋上顶着高高的帽子,就走在大路中央,来往的车辆从他们身体里随便穿过。在他们后面,跟着一个人,准确地说,应该是拖着一个人。那个人手上和脖子上,都被胳膊粗的铁链栓着,可能是跟不上前面那两位的脚程,或者是拘魂的时候有反抗,此时被拖行前进,嘴里发出痛苦的哀鸣。可惜,路人是听不到的,听到的人,却又毫不在意。

看到前面那两位之后,小破孩心里有点失望。那两位是寻常的鬼差,不是人们常说的黑白无常。他倒更希望见到黑白无常,因为那两位是鬼王,在地府有便宜行事的权利,上前攀攀交情说不定也不会难为自己。可若是寻常鬼差,八成不会给自己好脸的。据自己仙家说,地府以前不是这样,多少还论点情分,可据说是被一个仙二代闹了一顿后,就铁面无私了。

果然,那两位鬼差看到小破孩后,同时顿了一下,立刻警觉起来,手马上按到钢刀之上,并怒视着他,示意让他立刻退开。

小破孩心里叫苦,自己身上是有仙家之气的,他们见到之后非但没有表示出友善,反而是表现出敌意,和自己所担心的一样。他长这么大,这是第二次和地府打交道,上次是在龙都,为了替仙家报恩,寻找人皮鼓,不过那次地府是知晓的,并给他提供了不少帮助。这一次可不一样,阴间鬼差不计其数,认识他的没几个,就算眼前这俩恰好认识自己,没有阎君的命令,照样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如果让白毛或者牛奋斗知道小破孩此刻的心境,一定会笑掉大牙,都会骂他太小心谨慎了。其实,这还真不怪小破孩,他的心理,正是修仙门派里绝大多数人的普遍心理,对神权毫无保留的信奉。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九章 小事惹出大麻烦

对面两位鬼差见眼前的孩子无动于衷,当下对视了一眼,然后忽地瞬移到小破孩身前。小破孩愣神的功夫,眼前突然出现了两张丑陋到极点的大脸,居然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阴差办案,闲人避让!”其中一位逼视着他说道,声音嘶哑而恐怖。

小破孩见退无可退,定了定心神,抱拳拱手说:“两位上差,我不是要拦路,我是想问一下,您两位所拘之魂,是不是叫XXX?”

“你问这个干吗?难道此人是和你有关系,你想留魂不成?”阴差喝问道。

还没等小破孩回话,被拘押的鬼魂真是有眼力劲,疯狂地吼道:“大师救我啊,你一定是教主派来的,教主说的话果然是真的,三界之内他才是唯一的真神,大师,赶紧把这俩死鬼打死,他们刚才欺负我。”

鬼差听闻,钢刀出鞘,竟惹得周围狂风肆虐。不怪他们敏感,道家高手利用术法强行阻拦阴差办案,截留鬼魂,让其还魂的事时有发生。若阴魂在自己手里丢了,到了地府可是要下油锅的。

“两位上差别误会,在下是出马弟子,不信,你们可以询问我们门中的阴家。”小破孩赶紧解释。

“出马弟子?怪不得你身上有灵气波动。既然是出马弟子,当知地府规矩,无故拦路,却是为何?”

“弟子是想问那个鬼魂两句话而已,并非有意冒犯。”小破孩谦恭地说。

“既要问话,为何不昨日就来,或者托你们阴家帮忙,非要此刻?”

“实属凑巧!”

“你所问何事?”鬼差见他态度恭敬,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问他是被何人所杀?”小破孩说道。

听到他的话以后,两名鬼差又警惕起来:“为何要问?”

“我哥哥让我来问的,此人死的蹊跷,我们想查一查,他若是有冤情,我们一定为他平反。”小破孩如实回答。

他没想到,这句话可是犯了大忌。鬼差一旦拘到魂,那就算是彻底脱离了阳世,不管有冤还是有罪,必须得等到判官审理以后,再定夺。就像警察抓了一名犯人,你突然跑过去拦路要问几句话,这是不可能的。

现在小破孩的行为,加上他不太成熟的应对,让两名鬼差以为,这是要代地府行事啊!

“速速闪开,若有问,请地府说话,我兄弟不敢做主!”鬼差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呵斥道。

小破孩没想到是自己说话有问题,心里还在好奇,这两差人怎么情绪不定啊。

“两位上差,我真是特别着急啊,我就问两句话而已,又不耽误你们的事。”

“方才此鬼说认识你,你自己说是出马弟子,我们如何分辨?再者,耽误与否,是你说了算还是我们更清楚,速速让开,否则在鬼门关闭之前无法复命,不管你是哪路神仙,定不会轻饶!”

小破孩交两名鬼差真是一点都不近人情,本来还怕麻烦人家,挺不好意思的,现在就有点恼怒了。

“喂,我又不是干啥,问句话都不行吗?你们是不是有点太冷血了,关系重大,能争取点时间,可能会救好多人的。”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现在死,就有现在死的道理,若事事顺心,天下照样大乱。速速让开,否则不客气了。”

小破孩头都大了,他知道找鬼差求情会很麻烦,但没想到会这么麻烦。心里想着还是闪开吧,别激化矛盾了,可哥哥信得过自己才委托自己办事,退开又辜负了他。他在外也没少闯荡,现在居然被两个小鬼给难住了,暗笑自己无能。

“如果仙家在这里就好了!”他心说。

不过,他的仙家正是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才不愿意露面的。这个孩子是他们从小带大的,知道这个孩子做事特别讲规矩。本来这是个好品质,可是如果到了江湖上,这种品质很可能成为羁绊。他们正是想通过今天的事,让他明白一些道理,哪怕学会变通也好。

对于牛奋斗那号人,这根本都算不上什么事,可向来把规矩当做天的小破孩,还真是一件大事。

小破孩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把路让开了。

当鬼差拖着罪魂打算离开的时候,小破孩忽地一咬牙,又一次快步跑到前面。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问明白!”

鬼差见他纠缠不放,当下也无二话,手里钢刀突然往地下一插,眨眼之间,行人无几的街道,忽然冒出了很多高大的鬼影。鬼差,居然把本地境内所有的同伴都招来了。

这下,小破孩有点下不了台了,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闹这么大。

不过饶是如此,小破孩也铁了心了,冲鬼差深鞠一躬,然后起手掐着法决,表明自己坚定的态度。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听得出,没憋住笑:“哎,你说要是你哥知道,你因为这么一丁点事,就和地府兄弟拔刀相向,你说他会骂你傻呢还是感动呢?”

“谁?”小破孩赶紧环顾四周。

“别找了,爷们我在地府和你说话呢。白术的担心真不是多余的,你还真是个死脑筋。兄弟,你忘了咱也是地府的人啊,你说那么多干嘛,直接告诉他们你是黄泉客栈的人不就行了,地府的兄弟哪个不认识咱,非要讲一大堆道理。地府兄弟要是见个人都讲一堆道理,那就干脆别办事了。我们地府的兄弟,只对自己人好,至于其他人,才不鸟他们是神还是仙,是不是兄弟们?”

“白爷说的对!”

一众鬼差马上听出了是白毛的声音,刚才严阵以待的紧张气氛顿时消失干净。

小破孩也听出来了,脸上顿时红了一片,他听明白了,那位姐姐料到自己办不成,给白毛打电话了。白毛掌管黄泉客栈,是名副其实的判官。他暗怪自己怎么没想到这层关系呢!

“哥几个,爷们我现在过不去,麻烦你们给我把那个死鬼审一审,到底是谁害得他,为什么要害。辛苦辛苦!”

“小事一桩,白爷放心!”

“孩子,欠我一个人情啊。我告诉你啊,三界之内,情永远存在。你别以为地府的兄弟是在徇私,他们是因为信任咱爷们,所以才可以便宜行事的。以后,别那么死板,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多和你那个无赖哥哥学学。回见了!”

白毛说完,便不再出声了,不过那一番话,让小破孩陷入了沉思。

他在沉思,熟不知在地府,白毛正和他一位仙家在一起呢。

“老仙家,我原以为这孩子挺厉害的,怎么脑筋这么死板啊?就算不提黄泉客栈,稍微会说话,也很好办啊!”白毛跟身边一位一脸阴森人说,此人便是小破孩口中的阴家。白毛能千里传音,还是靠了这位,否则以他现在的功力,实难办到。

“哎,一言难尽啊。”

“行了,虽然没和你们那一支打过多少交道,但我也清楚,上面下来的皇子公主差不多都是由你们哥几位代为传艺的。越守规矩,说明你们越重视,说明。。。。。。。。”

“白兄慎言!”阴家赶紧说。

“行了,不说了行吧。又没外人,不知道你怕啥。我算看明白了,你们为什么把那孩子塞给牛奋斗那臭小子了。得,这个大人情,你们可别赖啊!”白毛挤眉弄眼地说。

“哈哈,那白兄以后就多多关照啊!”

“我关照?那小子第一次见面就差点把我打回原形。”

“将才和帅才可是不一样的,白兄你要是想打压他,还用像他那般动粗吗?”

“得,难得听你们师兄弟拍句马屁,放心吧,有那头牲口护着,没人敢难为他。不过,既然交给我们,以后,你们就少管为好!”

“懂,谢白兄!”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章 杀心

白毛嘱咐了几句,就没再发声,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五六个阴差同时帮忙,居然就在大街上设起了刑堂,有硬骨头的人,但连肉身都没有的鬼魂,就谈不上什么骨气了。在阴差一通铁链的抽打下,那位灵车司机生怕有什么遗漏,然后招来更凶猛的毒打,连他六岁还尿炕的事都想起来了,更别说他最近几年做过的事了。

小破孩看在眼里,却一直发愣,刚才的剑拔弩张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场闹剧,让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他原先坚持的原则和道理,现在看来,总透着一股搞笑的意味。可他很明白,阴差的态度突然变化这么快,绝不是因为白毛打了招呼,走了后门,从而丧失了底线和原则。因为如果他们真的是这种趋炎附势之人,那天上的神仙更值得去讨好,可事实是,就算是地府一名最普通不过的小鬼,只要有差事在身,也不会给试图阻拦的神仙半点面子。而且,去刻意讨好白毛和自己哥哥,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举动,白毛做的事他不是很了解,可自己哥哥干的事,他还是很清楚的,别的不说,就前几天与白虎星官结仇就不是善与之辈。

“也许,这就是信任吧,一切的规矩都是起源于相互之间的防备,地府对白锋和哥哥信任,所以规矩就成了摆设。想不到,无情的鬼神却并非真的无情!”

小破孩这样想着,嘴角不觉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小兄弟,你看看还有什么我们没问到的,你说就行,不怕这小子不张嘴。”刚才还对他怒目圆睁的阴差客气地说。

“不必了,谢谢几位上差,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刚才的审讯小破孩都听进去了,了解到事实真相后,非常意外和愤慨,他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当下客气地对几位鬼差提出了感谢。

“见外了不是?可别叫我们什么上差,我们就是小鬼,你要是看得起兄弟们,叫声哥哥就行了。既然没什么问的,那我们就回去复命了。哦,如果你要是还想知道什么,回头就在阴阳路口等着,给弟兄们传个话,想知道什么都没问题,当然,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白天的事我们管不了,但到了夜里,行事比你们应该方便些。”鬼差热情地说。

小破孩心里一阵暖意,默默深鞠一躬。

离开十字路口,再次偷摸回了酒店。

“怎么样?”白术见他回来了,赶紧问。

“查清楚了!”小破孩拧着眉,看起来很愤怒。他并不是对白术通知白毛而有意见,相反,他很感激这个姐姐的关心。愤怒,是因为灵车车主供诉的事实:“你们那天救下的孩子,并不是简单的拐卖。你绝对想不到,那些孩子被他们送去哪里了!”

说完,怒火中烧的小破孩,为了发泄,竟然在实木的沙发上,生生扣出了一个洞。

“送到哪里去了?”白术闻言一愣,赶紧问道。

“那个车主,也是邪教组织成员,那些孩子拐来以后,是要送出境的,然后从小开始训练,或者成为性的奴隶,或者成为杀人机器,或者成为腐蚀别人的工具。本来,这个事那个车主也不清楚。可是,你和哥哥无意间发现了他们的罪行以后,他们害怕牵扯出别的事来,临时找人在医院把他灭了口。

杀手是两个人,应该是组织内部上层的人,他们杀了人以后,在车主的尸体前有过一次谈话。交谈的内容主要是说,你们救下的那几个孩子很重要,好像是要送给什么大人物玩乐的,就算正在风口浪尖,也得把事情给办完。”小破孩忍者愤怒才把话说完。

“原来他们也是阿拉胡的人啊,不对啊,赵立冬身受重伤,他们怎么还在意那几个孩子啊?不应该是处理教内的事宜吗?”白术想了想说道。

小破孩摇摇头,他也猜不透。

“那你哥又是怎么回事?谁嫁祸的他?”

“据那个车主交代,在甘夏,阿拉胡的信徒无孔不入。他们以为你们只是普普通通的群众,利用哥哥来转移注意力,给他们销毁相关证据赢得时间,应该不会引起社会关注。放心,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给我半天时间,就全能搞清楚。”

“你还是先把这些事告诉你哥,看他是怎么打算的吧!”白术顿了一下说道。

“姐,你是不是信不过我啊?”小破孩哭笑道。

白术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也不尴尬,大大方方地说:“不,我没有信不过你,只是,和你那流氓哥哥比起来,你真没他坏,对付这种人,还得你哥那号无赖。”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哈哈。”小破孩被逗笑了。

“哎,对了,你哥让你们干的事怎么样了?那个秘密情人管用吗?”白术忽然想起来,牛奋斗还托她和小破孩去干了一件事,最后还说他们肯定干不成,于是好奇地问。

小破孩脸刷就红了,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不好意思,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到底成没成?你脸红什么,难道那个女人爱上你了?”

“哎,姐啊,说出来都丢人啊。龙川把人绑来,原本想威胁她配合着,结果压根不用威胁,一听是和邪教高层过灵床,比中彩票都高兴,一个劲地催着龙川赶紧。后来一问,合着咱俩找的那个秘密情人,是人家玩腻了赏给属下的。而且那个女人还说,在组织里,自己媳妇都是可以共享的,别说是上不了台面的情人。现在好了,那个女人反而缠上龙川了,还说他要是不帮忙,就举报他故意挑拨离间。现在虽然稳住了,可我估计,用不了多久,龙川也快暴露了。”

“啊?这些人还有点脸吗?”白术也是震惊不已,她终于信了牛奋斗那句话,对待畜生,就得比畜生更畜生,她和小破孩,还是太善良了。

“哎,如果按照哥哥的办法来,说不定真行。可真要那么做的话,咱们也太不是人了。姐,你说现在可怎么办啊?龙川好不容易打进去,什么都不干就被踢出来,那咱不全白干了吗?”

白术哑然失笑:“问我?你还是问你哥去吧。我现在,感觉特别冤,被人叫了十几年的妖女,跟这群人比起来,你姐我就是圣女。”

“世人对你的误解,是因为你所学的术法。而这些人的坏,才真正是人性的堕落。”说完这句话,小破孩第一次动了杀心。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一章 纸鸢传音

面对小破孩的理解,白术很高兴:“这句话我爱听!”

“要不,咱们把他们都杀光吧,放心,肯定不会被人查出来的。”小破孩忽然红着眼说,口气不像平时那般温和。

白术马上觉出不对,小破孩身上居然散发出强烈的杀气。小破孩修为很高,尤其是出自名门正派,正道中人,首要修心,是以心中不该突然爆发出如此凶悍的杀意。既然发生了,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孩子的道心被邪教的恶行给震动了,这很危险,修道之人,如果道心不稳,很容易入魔,神魔其实只差一个念头而已。

念及此,她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小破孩的手,温和而调皮地说:“杀他们太容易了,你哥要是想让他们死,他们早就排着队去地府报道了,这还不算,你信不信,他们就算死了肯定也不会痛快。以你哥那种无赖的性子,就算他们去了地府也得追过去,让他们的黄泉路一步一个坎。你是不知道,我听那个死白毛说,你哥有一次回老家,有个恶鬼欺负他邻居,你知道他干什么了,他愣是把一头母猪许配给了那只恶鬼,现在,还在地府抱着母猪过日子呢。”

听到这话,小破孩也被逗笑了,刚才短暂的迷失也荡然无存:“我哥能干出那种事来,哈哈,他可真会玩!让鬼和猪结婚,太有想象力啦。”

“对了,你哥就是抱着一种玩的心态,不过他的玩,不是玩世不恭,而是游戏人间,是一种洒脱,一种不会被任何事左右的畅快,不对,不能叫畅快,而是自然,对,就是自然,你哥总拿这个词教育我。他曾说过,风无轻柔与暴躁,风就是风,飓风也是风,清风也是风,人们喜欢清风就觉得清风好,不喜欢飓风就觉得飓风坏,可对于风来说,不管清风还是飓风,都不过是它不同的表现,风还是风,在合适的时候,呈现不同的样子。你哥说,这就是他认为的自然。”白术用温柔的语气说。

小破孩悟性极高,听到这句话,脑海里闪了一下,紧接着就感觉到一股清明之意,居然兴奋地说道:“风就是风,山就是山,哥哥做风,我做山。姐姐,谢谢你,我懂了。”

白术见他眼里有散发出干净的神色,悄悄舒了一口气,然后故作不满地撒开手说:“我怎么就听不懂,哼,故作高深。好了,赶紧请你的仙家联系你哥吧。”

“仙家,好像不在。”小破孩尴尬地说。

“不在了?出门去了?不是随时都能请来的吗?哎,不会不要你了吧?”

小破孩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回答,说:“我也不知道,我再试试吧!”

他再次打坐,结果,这一次,仙家又出现了。

“仙师,您刚才去哪了?”

“嗯。。。。。。。嗯。。。。。。吃饭。”

小破孩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也不知道是觉得搞笑还是无语,第一次见仙家如此迟疑,还找这么一个无厘头的借口,他正想具体问问,仙家马上说:“别问了,我已经知道你请老夫来是何意,马上就去办,不过,我和你其他师爷师奶要闭关修炼,具体也不知道多会能出来,你也不用来找我们,你也找不到。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了啊,以后靠你自己了啊。”

说完,还不等小破孩搭话,仙家便走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小破孩独自发愣。

“怎么了?”白术见他神色怪异,出言问道。

“姐,你的嘴是不是被哥哥开过光,仙家好像真的不要我了。”小破孩苦着脸半开玩笑道。

白术闻言,起身揪住他的耳朵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呢,屁大点孩子,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啊,龌蹉,下流,无耻。”

“这么生气,看来是没有,哈哈!”小破孩笑着说,他的笑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落寞,他知道,仙家刚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从长白山出来的时候,仙家就说过,他和仙家的关系,不像别的出马弟子那样,是真正意义上的师徒关系,他们只是代为传艺,至于是替谁传艺,不能告诉他。但是,现在他已经学有所成,路注定要他自己去走。如果哪一天,不愿意帮忙,那就意味着,他要独自面对江湖了。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也是过了很久他才知道,仙家之所以在那天选择放手,是正是因为他心中起了杀意,而且那股杀意,被很快消化掉了。事实上,那个杀意本是他第一个心魔,却没想到来去都有点轻描淡写。

和白术的打闹,暂时掩饰住了内心的难受。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后,一只纸鸢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两个人面前,仙家却没有再回来。

纸鸢说话了,是牛奋斗的传音:“白术,给陆艺打电话,把你们了解到的事都说给他,告诉他暗中查,不要泄露消息,安插一个人负责和我接头就行。记住,电话接通以后,先说“牛魔王不喜欢吃牛火锅”,那是暗号,千万要记住,否则陆艺就算知道你是谁,也不会相信你的话。

小破孩,你的仙家把你甩给我了,告诉你,有空别想着悲伤,好好想着怎么赚钱。以前留你是情分,现在可不一样了,房钱,饭钱,车马费,什么的,都得你自己去挣啊,我还没挣够老婆本呢,别想着花我的。

哦,对了,既然你们的行动失败了,那就算了。要玩,咱就玩大的,你们不是觉得牵扯进来无辜的人不道德吗,那好,让你们玩那群畜生,这样不会有负担了吧?听着,你们这样。。。。。。。“

牛奋斗的话说完以后,纸鸢立刻失去了生命力,飘飘忽忽落在地上。

白术和小破孩根本没有理会,甚至都没看一眼,他们都被牛奋斗刚刚说出的对策给惊住了,同时愣了片刻,然后同时看着对方喊道:”太缺德了吧!“

不过,这句缺德骂完,两个人脸上只有跃跃欲试的兴奋。

”这主意怎么想出来的?“白术啼笑皆非地说。

”我也想知道。“

”别愣着了,赶紧吧,看来,你哥是想把水彻底搅浑,如果搅屎棍是个褒义词,我真想送给他,哈哈。“

小破孩也没再停留,又一次离开酒店,白术则给陆艺拨通了电话,果然,念了那句奇怪的暗语以后,陆艺毫无保留地相信了她的话。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二章 搞事

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龙川终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小破孩,这是他们接头地点,以免出意外,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很少直接打电话联系。

“小师父,你可来了,再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龙川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抱怨。

“又发生什么事了,你不会已经暴露了吧?”小破孩一慌。

“那倒没有,不过也快了。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教内出事了,就那个赵立冬的傀儡,这两天频繁露面,而且说话办事和以往也不一样了,似乎变得底气很足。还有,还有,今天,很多骨干成员莫名其妙失踪了,组织架构发生了巨大的调整。像我们这种新来的,不少已经被调走或者找借口撤掉了职位,我还好,可能是觉得我还有用,暂时没有动我。不过,我感觉我也差不多了。”龙川一五一十地说道。

小破孩听完,嘴角不觉翘起。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啊,要不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龙川着急道。

“哎,还是哥哥厉害。我告诉你为什么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吧,哥哥使了点手段,现在赵立冬在医院内,生死未卜。他的傀儡应该是想趁机上位,拉帮结派,排除异己呢。现在,内部正是混乱的时候,你这样。。。。。。。”小破孩把牛奋斗的主意说给了龙川。

龙川听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结巴又犯了:“这,这也,也行?”

“怎么,不敢啊?这事确实有危险,你要不敢去,咱再想办法。”小破孩忽然意识到,龙川如果去干,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敢,怎么不敢,小师父,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放心,最近这几天,有点本事的打手都被调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留下的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就是好奇,这主意真是牛大爷想出来的?”

“对啊,怎么了?”

龙川愣了一下,喃喃道:“没事,就是觉得忒损了。”

小破孩哑然失笑,连龙川这种为霸一方的人都觉得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哎,小师父,我去哪找那玩意的病毒啊?”龙川想了一下马上问道。

小破孩闻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瓶里装着红色液体:“拿着,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龙川接过来以后,表情有些为难:“小师父,咱们这么干,是不是犯法啊,那种玩意一旦染上,可是治不好的,好像和杀人也没啥区别吧?”

“你想哪儿去了,这里面是我配的一种药,不是病毒。只不过这种药引起的反应,和那种病的症状是一样的,前期就算去医院查也查不出来二者的区别。不过,这种药效最多维持五天,时间一到,康复如初,什么毛病都不会有。所以,你最多只有五天的时间,在这期间,我没时间帮你任何事,我还有自己的工作,怎么样,有信心吗?”小破孩说完,默默地看着龙川。

“放心,小意思,不用五天,一天就把他们搅的天翻地覆。”龙川似乎想到什么,坏笑着说。

两人又互相嘱咐了几句,便分开了。

清晨七点,在一处高档的写字楼里,绝大多数公司还不到上班时间,办公室的灯基本都是熄灭状态,只有零星几个窗户亮着。不过,也有例外,在这幢写字楼的十八层,灯火辉煌,里面人影来回走动,看着已经有不少人了。整个十八层,都是由一家对外贸易公司所有。在这幢写字楼里办公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家贸易公司是全楼来的最早,也是走的最晚的,时常还会通宵达旦地工作。自然,业绩也是全楼最高的。在整个甘夏市,那家对外贸易公司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整座写字楼入驻的公司,都以他们为榜样。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这家对外贸易公司,其实就是邪教阿拉胡对华总部所在,这一点,就算是在公司正经工作的员工和阿拉胡信徒都不知道。因为作为幌子的外贸公司,做的是合法生意,经得起任何人查,这就是阿拉胡高明的地方,真正的猖狂,真正的灯下黑。

阿拉胡的骨干一般都会在清晨五六点,来此开会,因为是对外贸易公司,还做对外金融,有时差一说,所以在外人看来并不奇怪。开完会一般就是七八点,在别人快上班的时候,就散了。

在会议室门口,龙川和别的几名奉差守在外面。从前天开始,原本十天半个月才组织一次的教内会议,现在变成了一天一次,而且争吵也越来越多了。

听到争吵声逐渐平息,龙川知道,今天的会应该快要结束了。

他犹豫了一下,忽然推门进去,里面的人顿时被吓了一跳,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没办法,草木皆兵就是这群人生活的常态。

大家一看是他,提起的心算是稍微安定了许多。

有人责骂道:“大个子,谁让你进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以你的级别不够参加这种会议,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要造反吗?”

龙川闻言,脸上马上露出苦色,一副要哭的样子,扑通往地下一跪,朝着会议桌正中间的那个人悲戚地说:“教主,帮帮我,救我一命啊!”

会议桌正中间的那个人,便是赵立冬的傀儡,是阿拉胡名义上的教主,比赵立冬要年轻一些,形象看起来仪表堂堂,成熟稳重,叫吕航。在他身边,有一个女人,是赵立冬的情妇,原本是赵立冬安插进来监视吕航的眼线,可自从他被车撞成重伤送到医院以后,一直昏迷不醒,能不能醒来还两说的情况下,当天这俩人便搞到一块,密谋夺权,最近几天连续开会,便是排查异己,威逼利诱其余骨干拥戴自己。

吕航见龙川举止异样,马上摆出一副大度的姿态,冲大家摆摆手,示意不用惊慌,然后用一种上位者虚伪的和蔼语气问道:“小龙,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了吗,说出来,大家一定帮你。你也知道本尊的身份,三界之内还没有本尊管不到的事!”

场内坐着的,都是全国各地分部负责人,也是忠实的信徒,听到这番话,很多人非但没有觉得可笑,反而好多都露出了崇拜的目光,这就是邪教害人之处,荒谬完全有可能成为信仰。不过,还是有一些骨干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这部分人是跟着赵立冬的,他们也把荒谬当成真理,不过,他们只认可赵立冬。

龙川见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了,心里暗暗发笑:口气真够大的,真当自己是神啊,今天就让你下不来台。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三章 翻脸无情

龙川明白,吕航对自己态度不错,可不是因为看得起他,而是想在众人面前做样子,趁机提高自己的威信。他以为,龙川今天整这么一出,也是像以往那样提前安排好的。

那种事,在阿拉胡里经常发生。比如某个教徒突然说自己身体哪里不舒服,然后所谓教主装模作样地运运功,在教徒脑袋上按一下,然后教徒马上就像重获新生一般,变得浑身舒畅,马上就能飞升一般。更有甚者,安排一个人装瘫痪或者残疾,被所谓教主灌点真气,马上就活蹦乱跳了。类似这种“神迹”,其实都是事前导演好的。如果外人听到这些事迹,肯定会嗤之以鼻,但若是在一种刻意被营造的气氛下见到,不见得每个人还能保持清醒的认识,邪教正是依靠这种把戏,不断地扩张着势力。

人总以为自己聪明,好像什么事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但事实上,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上当受骗。在邪教里,龙川没少见教授级别的忠实信徒。相反,那些自认为自己不聪明,凡是都想问个为什么的人,往往不会被骗。世间所谓的骗术,都是自己用“自信”,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怪不得别人。

龙川见吕航自己把自己捧上了神台,当下也就不客气了,他继续装着可怜,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得,还挤出几滴眼泪。那样子,不管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男儿有泪不轻弹吗!

“教主,我知道您神通广大,我也没什么奢望,只是求您帮帮忙,替我治一下病。我知道,您是三界唯一的真神,什么样的疑难杂症在您手里,那都是小菜一碟,是吧?”龙川反问道。

这种话,如果是被牛奋斗那号人听到,马上就会明白,这就是风水先生嘴里所说的抬轿子,绝对不会上套。

可吕航不这么想啊!一听是治病,心里暗喜,因为这是他们经常玩的套路,轻车熟路啊。他还以为,是身边那位刚和自己睡了几觉的女人,想要帮自己巩固地位故意安排好的。其实,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她以为是吕航特意安排的一出戏,还暗自称赞他机智呢,毕竟,通过治病笼络人心是最便捷的手段。

于是,不等吕航说话,她倒先开口了:“小龙啊,你还怀疑教主的能力吗,他的神通你难道没有见识过吗,就前段日子,教主不是亲手治好一个身患白血病的教友吗?”

吕航见她主动替自己说话,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测,心里顿时底气十足,心说这个女人确实和自己一条心了,还主动替自己安排。

龙川听完,心中暗骂:还白血病,呸,老子替你们办的老子还不清楚,不就是买通了医生出了一张假的诊断书吗。

当然,心中所想不能表现在脸上,相反,他马上小鸡啄米地不停点着头,满是崇拜地说:“小人知道,医生说,那位教友连一个月都活不过去了,更别说自由行动了。教主灌了一些真气以后,居然立刻康复了,现在还和家人出国旅游共度幸福时光去了。就昨天,那位教友还发朋友圈,说他的身体不仅彻底好了,而且比以前更强壮了,居然爬上了世界级的高峰,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面对龙川的吹捧,吕航更得意了,不过还是装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淡淡地说:“好了,要不是他得过重病损了元气,就本尊赐的那点真气,足够他羽化登仙了。行了,你说吧,你要本尊治什么病,看在你兢兢业业为本教做事的份上,本尊一定帮你。大家也一样,本尊心系天下苍生的福祉,并以此为已任,只要你们一心信教,本尊绝对一视同仁,雨露均沾。”

一干无脑的信徒,马上对教主的慷慨陈词,报以热烈的掌声。

龙川见铺垫得差不多了,再听他们白话下去,自己就该吐了,马上说:“教主英明,我神英明。是这样,我被查出了艾滋病,已经确诊了,求教主救救我的性命啊,我还不想死。”

听到龙川的话后,身边的人都吓了一大跳,他们这些人,平时生活极其混乱,最怕得的病便是龙川口中所说的那种,当下,都不自觉地闪到一边。

吕航听完,也是一愣。他们是安排了不少治病救人的把戏,但从来没有拿那个病说过事,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因为他知道,组织内部的人,作风没几个干净的,一个女人可能和好几个人都发生过关系。如果其中一个拿这种病说事,别的人很可能会担惊受怕,以为自己也得了。有的人知道他们这些把戏是骗人的,自然不会信那些所谓神力治病的鬼话,到时候肯定会偷偷跑去医院查,一个人还好,如果人多了,很容易瓦解内部的团结。

偷偷碰了一下身边的女人,小声问:“你安排的?”

“不是你安排的吗?”女人惊讶地反问。

两个人一交流,马上意识到事态不对了。

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龙川,吕航偷偷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笑脸说:“这个病,好治,这样,今天招大家来,是有要事相商的,你的事,其实是小事,咱们回头再说,好吧?”

“不好!教主啊,我一刻都等不了了,您看,您以前治病,几分钟就搞定了,我耽误不了您多少时间的,您就可怜可怜我吧。”龙川才不会就坡下驴呢。

“龙川,你是在挑衅本尊吗?本尊治病救人,只治该之人,如果你的病是因为行为不规而惹来的,本尊怎么能出手?本教历来主张惩恶扬善,如果你是恶人,救你岂不是违背教义?”吕航略带怒意地说。

“哎,不是啊,您不是说只要信奉教义,都是神最忠实的子民吗,我对咱们的教义,对您,那都是毫无保留的信奉啊!”

“这。。。。。。”吕航顿时哑然,他们这种破教,很多话都是没有逻辑的,只是没人敢质疑,现在龙川居然说出来了,让他无法回答。不过,他也断定,龙川肯定是有人安排故意来捣乱的。当下没好气地说:“来人,此人被邪魔入体,给我拖下去!”

见吕航翻了脸,龙川也不想装了,站起身,手里突然多了一根针,冷笑一声说:“我不够格是吗?好啊!”说完,趁着大家伙不注意,脚下如风,以极快的身法,如蝴蝶穿花一样,在人群里穿了过去。

只听到一声声喊叫,和龙川擦身而过的每个人都惊讶地发现,自己被他手里拿着的一根针连刺了好几下。屋里这些人,都是管理者,平日里除了吃喝就是背地里害人,没什么真本事,哪里是龙川的对手。眨眼间,就连吕航和他身边的女人,都没有逃过被针刺的命运。而且,他们还留意到,龙川一边拿针刺人,一边还把针放到一个小瓶里蘸一蘸。

屋里人全傻了,他们不明白龙川在干什么,可是他们都隐约觉得,绝不是什么好事。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四章 还能这么玩?

龙川把屋内每个人都扎了几针后,用他巨大的身躯堵住唯一的出口。

屋内所有骨干人员都目瞪口呆,虽然一针两针伤不了自己,可龙川今天的行为,明显是有备而来,每个人心头都升起来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纷纷把愤怒的目光投向了他。

龙川把手里的小瓶往会议桌上一扔,血红色的液体趟了出来,然后说了一句:“里面是我的血,血里面有艾滋病毒,刚才刺你们的针,就沾着我的血。不是嫌我不够资格吗,那好,在座的都是咱教内的精英,他们总够资格吧。就算他们也不够资格,教主,你总该够资格吧。如果你能把你自己治好,而不治我,我也认了。”

此番话一出,屋里所有的人都傻眼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连同吕航在内的所有人,都疯了一样去擦拭被针刺过的伤口,仿佛再晚一秒就会全身腐烂一般。很多人马上陷入了疯狂,有人已经把皮扣破了,想要把毒血挤出来,更有甚者,试图找东西剜肉疗伤。不过更多的,那些对教义无比信仰的人,纷纷把目光转到那个他们奉为神明的吕航身上。

吕航自然知道,他哪有什么神通啊,不仅没有神通,而且极其惜命,平时有个感冒发烧都要找私人医生全身检查一下。此刻,见过龙川的举动,听到他说的话以后,已经对他感染艾滋病的事实完全相信。现在,想的更多的,是自己的小命。他想马上离开这里,想赶紧找医生给看看,可是,他最忠诚的信徒可不干,一下,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趁这个功夫,龙川偷偷拉开门出去了,大家现在只关心自己的病,几乎没人顾得上理会他这个凶手,就算有几个明白吕航是骗子,根本不可能治病救人的骨干,想要追究龙川的责任,可看到他的块头,和那一双快要冒火的眼睛,都是敢怒不敢言。有没有惹上病尚且不知,可此时要是找龙川的麻烦,说不定当下就要吃苦头。

会议室的隔音非常好,毕竟总在里面谈见不得人事,让外面的人听到很不好,所以会议室外的守卫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状况。

龙川出了门,他手里有钥匙,淡定地把门锁好。然后对其余守卫说:“会还没有开完,现在上班时间快到了,你们去外面盯着点,不要让人误闯进来。”

这批守卫,早就被龙川打服了,当下丝毫没有怀疑,纷纷散开。而龙川,溜进机要室的电脑桌旁,拿了一个内存卡以后,大摇大摆地从正门离开了。

等吕航勉强稳定住事态以后,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派出了最精锐的杀手去寻找龙川。可龙川就像从人间蒸发一样,连根毛都找不到。不过,龙川还是疏忽了一件事,他为了耍酷,把物证留了下来。吕航从总部出来以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私人医生,但因为时间过短,无法确诊是否感染了病毒。但把龙川留下的那瓶血红色药水拿去化验以后发现,里面不是鲜血,也没有艾滋病毒。

而且,艾滋病毒是有潜伏期的,最早也得十几天才表现出症状,小破孩因为时间仓促并没有过多了解,他只是按照艾滋病发作时的表现,配制的毒药,因为牛奋斗说了,只有这种病,才能吓唬到人。但,是不是艾滋病毒也无伤大雅了,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让牵扯其中的所有人,都认为肯定是得了艾滋病。

因为毒性肯定是有的,被针刺过的人,马上就感觉到了身体上的不适。而且龙川在每个人身上都刺了好几针,一针上的毒量已经是非常高的,连中几针,药效发作的很快。不到半天时间,已经有好几个人因为持续发热,盗汗被送进了医院,甚至一度到了需要抢救的地步。吕航也出现了这种症状,他的私人医生都束手无策,因为根本查不出病因,更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的。到了这种地步,几乎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医生的话,哪怕吕航的医生发誓肯定不是艾滋,吕航都不信。

就这样,邪教阿拉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很多骨干虽然人躺在病床上,但因为对吕航失去了信心,开始抱怨,开始诽谤,就像临终遗言一样,开始和身边的亲人朋友,属下,信徒说吕航的种种罪状。。

可是,让他们所有人匪夷所思的是,过了五天,所有人的病居然一下子全好了,医生都退不了的烧,一下子就好了。

吕航虽然也极为不解,但是,他看准了这个时机,想像以前一样,编造个谎言,说自己这几天不见人,是去灵山寻药去了,骨干们的病不治而愈,是自己保佑的结果。可是,他这个念头还没有开始实行,邮箱里突然收到的一段视频让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们宣扬教义发展信徒最喜欢用的方法,除了人带人,剩下就是往普通老百姓家里塞一些宣扬邪教的光碟。就像商品的传播一样,这也是有渠道的,是有专人负责的。一般是总部的人录好视频,然后发往各地分部,每个分部都留着信徒的邮箱,再通过邮箱散发出给内部信徒,便于平时交流。一些煽动性极强的视频,还会被刻录成碟,散发到全国各地。

可是,当吕航看到那段视频的时候,心彻底凉了。视频很长,内容是从龙川大闹会议室开始的,他很诧异,因为在会议室,是没有监控的,看到视频那一刻他就明白了,有人出卖了他。这还不算,接下来的内容才更让他惊恐,他们被龙川刺伤以后,基本每个人或者找医生,或者去医院,可这个过程也被人偷拍下来了。看着视频中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骨干成员,躺在病床上怨天载道,或痛苦,或愤怒,或无助地对医生哀求,请人家救命的可怜样子,还有几个出于对生命的无助,细数教中种种的罪行,他知道苦心经营的形象算是彻底完了。

最令他胆寒的是,这其中居然还有他。他居住的地方,是高价请人做过安保的,可现在也被呈现在画面中。

不仅如此,视频末尾,还有很多教内知名的骨干成员,现身说法,揭露他们是如何骗人,如何从信徒身上谋取私利的事实。

“完了!”看完视频,吕航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五章 小财迷

吕航很明白,邪教的本质就是一个接一个的谎言,而谎言能被信徒接受的前提,就是信徒们对他们的盲目崇拜。

可是,如果这段视频被信徒看到,他们这些在信徒眼里神仙一样的人物,马上就会被拉下神坛。这不难理解,如果你发现你一直敬仰崇拜的神,居然会被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给威胁到束手无策,毫无反抗之力,最后只能像泼妇一样骂街。有了病照样去看医生,甚至比平常人都更要怕死,为了活命还会放下尊严,哀求别人。在感到绝望的时候,还会抛弃他们一直宣扬的教义,并用恶毒的语言进行攻击。其实,根本不用再告诉信徒更多,只要让信徒们看到,他们所崇拜的神,是一个连自己都不如的贱人,那贱人所说的一切,还有什么可信之处。

发送视频的邮件下面,有一行字:想知道视频在谁手里,打一千万过来,记住,不要脏钱,走外贸公司的帐,名义是信息咨询费,账号是XXXXXX。

吕航犹豫了许久,心里稍感安慰,因为对方既然提出要钱,事情可能还有转机。不过,他没有立刻转账,而是找人查了一下那个账户,发现账户的户头是一个叫白术的人,托关系想要具体查查,可却查不出更多的信息。

吕航给回了一封邮件,想问出点什么,结果久久没有回音,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他明白,能布这么大一盘棋的人,想要把视频传播出去轻而易举。这个组织毁不毁已经是其次了,如果这个视频被有关部门看到,他跑得了跑不了都两说。当下,打了一个电话给公司财务,马上按对方要求转了一千万。

钱刚转出去,马上又收到了一封邮件:吕航,视频在龙川手里,如果你想让我把这段视频删除,就再转一个亿过来,还是老样子,不要你的脏钱,只要对外贸易公司的正常收入,名义还是信息咨询费。别试图耍花样,也别和我提条件,你现在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吕航看到邮件后,难以抑制内心的怒火,回复了一句:你无耻,你这是敲诈!

他刚发完,马上就收到了回复:一共八个字,两个标点符号,总计十个字符。一个字符多加一千万,现在是两个亿。给你半个小时时间,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吕航哪里受过这种待遇,火气蹭蹭蹭往上冒,他想好好抨击一番,可最后,还是不敢再回复一个字。

最后,他还是在规定的时间转了钱,因为两个亿对他来说,还勉强能接受。

可是他转完账以后,没有再收到回复。不过,过了没一会,电话忽然响起来了。

“你收到那段视频没,出事了!”第一个打来电话的是赵立冬的情妇。

周旋了半天,总算稳住了她的情绪,两个人商量好,赶紧跑路。

可刚挂断电话,又有电话进来了。

“教主,不好了,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收到了一段视频,现在信徒们闹得很凶。”

“教主,出大事了,我们收到了一份有关您的视频。”

“教主。。。。。。。”

。。。。。。。。

电话再就没断过,都是各地头目打来的,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每个信徒的邮箱都收到了一封神秘的邮件,邮件内容只有一段视频。

吕航有苦说不出,知道自己被玩了,他也料到自己会被玩的,可他还心存侥幸。

正当他关机准备离开住处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警笛声,手里的东西摔落在地,整个人都瘫了,靠坐上门内,双目无神地望着天,带着哭腔喊:“这下,真的完了!”

他是不痛快了,可有人痛快!

一间宾馆的房间内,白术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看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整个人都快笑僵了:“哇,我没有数错吧,八颗零啊,八颗啊,发财了。”

一旁的小破孩和龙川,相顾无言,只有愕然的神色。

“姐,这是不是有点不道德。”小破孩试探地问。

“你想说犯法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白术用手揉了揉脸上的肌肉,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这是诈骗,牛大爷可没教咱这么干!”龙川性子耿直,直接说道。确实,要钱这出戏,是白术自己想出来的,牛奋斗事前可没吩咐。

“什么叫诈骗,多难听?你看啊,第一次发信息的时候,就说了,想知道视频是在谁手里,就转钱过来。他想知道,就转了,我又没逼他。我也兑现承诺告诉他了啊,就是在龙川手里吗。第二次,我说如果他想让我把视频删除掉,就转一个亿来。我也兑现承诺了啊,你们看,那段视频是不是被我从电脑里删除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能怪谁?而且,我又没有要他的脏钱,这是他合法收入啊,他愿意给我,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我这么干,不是为了给你们争取时间吗,你们看看,做这么一个视频,用了多少天。要不是我机智,想出这么一个主意,你们哪能一下就给全国邪教信徒发出去啊,我是为了给你们争取时间。他们要是有了防备,咱们不是白干了吗?”

面对白术毫无廉耻的狡辩,小破孩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视频确实是刚刚做出来的,为了这段视频,他和龙川,还有陆艺的人,没日没夜忙活了好几天,里面的很多资料,都是他亲自去偷录的。不过,争取时间的理由完全不成立,陆艺早就布好了网,根本不差这点时间。白术是临时起意,完全就是冲着钱去的,出发点也只有一个,因为牛奋斗说过,办事是办事,发财是发财,既要穿衣吃饭,也得惩恶扬善,都不能耽误。她对这句话,领悟很深啊。

小破孩也知道说不过白术,他也知道,白术不是为了钱,就是想戏弄吕航一番,当下也不提钱的事了,换了个话题说:“姐,哥怎么还不出来啊?”

“他不是出不来,是不想出来,你们还叫苦叫累的,没听陆艺说吗,那群人为了从你哥嘴里套出点话吗,连续五天没让睡觉了。以他的脾气,这口气要是不出,他能甘心出来吗?那句话怎么说的来,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他们请了一尊瘟神,有他们受的了。放心,事情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陆艺不是已经去了吗,不会有差错的,等着就是了。哎,你们快来帮我研究一下,这两亿一千万,放哪里理财比较好啊?你看啊,这个软件说,一万块钱,一天就给一块五的利息呢,十万就是十五块,一千万就是一百五十块,两个亿就是三千多块啊,我要是放上十几天,就有几万块钱了。到时候,他们就算把这钱要回去,咱不还白得几万块钱利息吗?你哥以前就干过这事啊!”白术贪婪的小眼神,盯着屏幕兴奋地说道。

小破孩和龙川,羞愧地捂着脸,往床上一躺,实在不忍心听下去了。尤其是小破孩,心里说,这姐姐怎么越来越像自己那位抠门的哥哥了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六章 大财迷

“领导,走吧,你还打算常住啊?”

陆艺对着审讯室内的牛奋斗说道。

而早已被卸掉手铐的牛奋斗,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对陆艺的话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

陆艺知道,这家伙是在装睡呢,他来之前这家伙还和审讯人员插科打诨呢,等他带着某些相关领导一来,这家伙就像死猪一样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带来的那些领导,见牛奋斗毫无反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凑到陆艺身边小声说:“陆队长,都是误会啊,底下人没有上报,否则我们也能查到牛队的特殊身份啊。”

“特殊身份?我有什么特殊身份,我就是一个屁民,怎么,屁民就可以任你们蹂躏?五天五夜不让人睡觉,幸亏我身体素质还算好,要不,早死在这里了。”牛奋斗突然微微抬起头说。

在场的人心说,你这身体素质也能叫还好?简直是变态好吗!他作为一名嫌疑犯,居然把审讯人员熬病了好几批,自己倒跟个没事人一样。不过,他们很清楚,牛奋斗所在的部门,向来能人异士极多,也不足为怪。不过亲眼得见,还是很惊讶啊。五天五夜,不吃不喝,不上厕所,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其实,他们哪里会知道,牛奋斗利用这几天时间,专心研究起了辟谷之术,还收获不小。要不是陆艺出现,他还想多住几天呢。

“老大,你想怎么样啊?”陆艺凑过去小声问。

“要求不高,怎么对我的,就原样搁在害我的那个家伙身上。”

“老大,会死人的啊!”陆艺赶紧说。

“我怎么没死?”牛奋斗反问道。

陆艺心说,你能和正常人相比吗。不过,这话想想就行了,哪里敢说出来。他见场面很尴尬,小声说:“老大,还是别了,你这样做,容易让人误会,说咱们目无法纪,报复心强,对咱们部门的形象不好。”

牛奋斗听完,慢慢站起身说:“对啊,确实影响形象哦,咱们可不是那种假公济私,打击报复的人。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能咋,谁让咱们没本事被人家拿进来呢,活该,是不是?现在,算是长了记性了,挺好。”

说完,冲着眼前那些人,撇出一丝冷冰冰的微笑。

陆艺马上明白了,这家伙是在威胁对面那几位当权者,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假装糊涂,不置一词。后来发生的事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害牛奋斗的那个主谋,也享受了不睡觉的待遇,不过熬了两天就扛不住了。

“行了,剩下的事,都交给你们了啊,如果让我们发现有什么地方没有查清楚,结果会怎么样,自己掂量着吧。哦,对了,当时押我回来的刘警官呢?”牛奋斗对眼前那些人问道。

“在,在家休息呢。”有一位领导低声地说,他可不敢说那位刘警官被停职反省了。

“你们怎么管人的,事情那么多,那么忙,一休息就是五六天,像话吗。心中到底有没有为人民服务的意识啊?赶紧让回来上班!”牛奋斗提高音调说道。

陆艺哑口无言,他知道牛奋斗是想替刘警官说些好话,可这种走后门的方式,真是第一次见。不仅给人说了情,还把眼前这些人骂了一顿。这家伙,厚黑的本事真不是盖的。

“对对对,您说的对,我们工作疏忽了,马上安排,马上就安排。”

“好,那我就告辞了啊,不需要我配合调查了吧?放心,我毕竟当过几天嫌疑犯,如果需要协助,随叫随到啊!”牛奋斗恬不知耻地说。

对面那些人都恨不得说“再见,再也不见”的话,以他们的级别,没少和陆艺这些特殊身份的人打过交道,可眼前这一位,是真的难缠。要不是陆艺亲自证明,他们绝对会怀疑,这家伙就是个混油子,也就是痞子,还是那种滚刀肉型的大痞子。

“不敢不敢,我们已经掌握了全部事实,您就是见义勇为,放心,我们一定能处理好的,就不麻烦您了,您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们本以为,这就算完了,没想到牛奋斗听到他们的回答,刚迈出的步子又收回来了。陆艺看到他嘴角跳起的坏笑,暗说不好,这家伙又不知道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果然,牛奋斗扫了面前那些人一眼说:“哎,既然是见义勇为,有没有什么奖金啊?而且,我被误抓进来,还刑讯逼供,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是不是该给点赔偿什么的?不能让英雄寒心啊!”

陆艺听完,差点一头栽地上。太丢人了,这种场合居然还想着钱。

对面那群人也傻眼了,他们怎么都没有料到眼前这个身份神秘的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全都愣住了。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办事真是一点都不仔细,这种事,不能疏忽的,这是关乎社会正气,民族气节的大事。这样吧,既然你们没想到,我就给你们想个办法。你们把钱包都拿出来,有多少是多少,做为英雄,我肯定不会计较钱多钱少的。”

陆艺此刻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如果搁以前,他一定会以为牛奋斗这么做,是想给这些人难堪,让他们得到点教训,但现在,他敢肯定,这家伙就是为了钱,哪怕一毛钱都不嫌少。可他又管不了,也不能说什么,人家确实是见义勇为的英雄,确实受了不公平的对待,最重要的是,人家是自己的领导。

当下,偷偷摸出门外,没办法,呆下去很丢人。

过了一会,牛奋斗把屋里那些人的钱包搜刮干净,握着一叠钱出来了,其实也不多,也就几千块而已,但脸上洋溢的神色,就像中了五百万似的。

“这钱,不算贪污吧,不用上交吧?”牛奋斗还故意问陆艺呢。

“不用!”陆艺红着脸说。

“你带过来几个人?”牛奋斗忽然问。

“五个,你可别嫌少啊,咱的人,贵精不贵多,这五个兄弟的办事效率,不亚于几十个人。”陆艺以为他嫌人手少。

“这个我知道,拿着这个钱,请兄弟好好吃一顿。我就不出面了,你替我去就行,你也不用跟着我回去了,好好盯着把事情办好。阿拉胡在甘夏很多年了,水多深,谁也不知道,既然查,就查彻底一些。”牛奋斗把钱塞给陆艺,说道:“对了,刚才屋里的那几位,其中有一个不太干净,你肯定还没发现,一并查了吧!”

陆艺本想说,屋里那几位他已经查过了,应该没问题。可自己这位领导,别看年纪小,但太过神奇,不敢不信:“你是怎么发现的?”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七章 邪教的本质

牛奋斗笑了笑说:“拿他钱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充满恨意。”

陆艺正想说,这算什么线索啊,可转念一想,马上觉得不对。那里面的人巴不得牛奋斗早点离开,而且这小子讹诈来的钱,不过就几千,均摊到每个人身上,也就几百块钱,不至于为了这点钱表现出恨意。除非,除非是他们恨牛奋斗做过的事。心里愕然,这家伙竟然不是冲那点钱去的,稀奇稀奇啊。

“好,我明白了,放心吧,不会放过一个漏网之鱼。钱我收了,我替兄弟们谢谢你,不过。。。。。。”陆艺说完,顿了一下,笑呵呵地接着说:“就是少了点,你那么有钱,多发点福利呗。放心,别人的钱,我们不收,你的,肯定要。”

“滚!”牛奋斗骂了一句,就要去抢那几千块,陆艺眼疾手快,赶紧溜开:“老大,不送你了啊,我去干活了。”

看着陆艺跑远的背影,牛奋斗笑着骂了一句:“我还以为你是个多正经的人呢,哼!”

回到宾馆,白术直接扑到他怀里,不过问候语就有点雷人:“还活着呢?”

“废话!”牛奋斗笑着轻轻推开她。

“哥哥,你没事吧。”小破孩关心地问。

“没事,你们做的很好,我都知道了。”牛奋斗发自肺腑地夸奖道。

小破孩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自己哥哥给他安排了这个任务以后,他一直发愁,怎么才能消灭这么大的邪教组织。可现在回过头来看,发现竟然那么简单,而让事情变的简单的根本原因,就是自己这位哥哥,几个看起来很不靠谱的主意。而自己,就是跑跑腿没出多少力。

不等他说话,龙川倒是先问:“斗爷,我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大的一个组织,就被咱们三搞两搞,给搞完蛋了?尤其是您让我做的那件事,说实话,干之前我自己都觉得滑稽可笑,跟恶作剧似的,但现在看,效果居然那么好,很多信徒就是因为这件事对邪教彻底失去了信心。到底是为什么啊?”

龙川的问题,同样是小破孩和白术心中的疑惑,三个人同时看向牛奋斗。

“首先,我要声明,咱们并没有真正把他们打败。”牛奋斗语出惊人。

“啊?为什么?所有骨干成员不是都被抓起来了吗?”小破孩马上问。

“咱们摧毁的,只是阿拉胡在华的一个机构而已。赵立冬他们那伙人,说白了,不过是境外阿拉胡的走狗而已,他们通过为境外组织服务谋取暴利而已。类似恐怖活动,破坏安定的行动,都不是他们组织和参与的,而是由境外直接负责的。而且,境外阿拉胡,脱胎于一个真正的宗教,教义根本不是赵立冬他们这些人说的那样。在境内,还有很多真正信奉阿拉胡教义的人,那些人渗透在各个行业,不显山不露水,和赵立冬他们这个组织几乎没什么交集,而是由另一伙人负责的。那批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们通过合法手段影响着整个社会的文化,经济,政治。可惜,我们无法跨境活动,从赵立冬他们嘴里得到的信息又很少,只能干着急,插不上手,只能等陆艺他们掌握到足够多的信息,再做打算了。”牛奋斗遗憾地说。

大家听完,也只有叹息。

见他们情绪不高,牛奋斗笑了笑说:“不过没事,只要有心,总会发现蛛丝马迹的。你们不是想问为什么一下就把赵立冬等人搞垮吗,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看似强大,其实是靠境外组织扶持起来的。再者,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的基础,全都是谎言,而且,每个谎言之间都是勉勉强强联系在一起的,组织越庞大,结构越脆弱。只要想着把他们的谎言拆穿,自己就瓦解掉了。其实,邪教非常愚蠢,他们不像儒释道,崇拜的都是一些八辈子都见不到的神灵,那样的神灵是不会犯错误的。可他们太狂妄,非要搞什么个人崇拜,你们想想,但凡是个人能不犯错误吗,只要犯错误还叫神吗。比如前几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李姓邪教头子,他不是自吹能修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吗,那为什么跑路的时候要坐飞机,直接踩着云飞过去不行吗?他不是说自己是唯一的神吗,干嘛跑去捧人家自由女神的臭脚,真是不嫌自己脸疼。所以说,对付这种没脑子的人,揭穿他们的真面目就行了,难吗?

之所以让你们用歪招,不用正规手段,也很好理解。他们那些人,就是防着正规手段,但绝不会放着阴招损招。因为他们潜意识里认为,能收拾他们的人,都是好人,好人是不屑用那种歪招损招的。当然,你们也别觉得容易,换做别人未必能办到。小破孩的修为,龙川的勇气,还有陆艺他们遍布全国的情报网络,都是不可多得的优势。”

听到表扬,小破孩和龙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其实回过头来想想,确实如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破孩的修为,比牛奋斗都要高,龙川的胆气,远高于常人百倍。还有,如果没有陆艺的协作,也办不到,那些摄录人员和器材,都是陆艺提供的,还有全国各地信徒的邮箱,也是他派人找到的。当然,最重要的是牛奋斗的调度,让看似没有头绪的事情,变得条理清晰,简单可行。

“我呢,怎么没有我?”白术见别人都受到了表扬,而不提自己,不开心了。

“对对对,还有你的沉着冷静。当时我还纳闷,把你放出去,你怎么就没有闹呢?我一句话都没有嘱咐你,你怎么就领会到我的意思呢?”牛奋斗马上说。

“我干嘛闹,我相信天下肯定有能收拾你的人,但绝不是那几个人,你赖着不出来,肯定是有想法呗。”白术得意地说。

“厉害!”牛奋斗赞叹道。

“一般一般,不用崇拜,什么沉着冷静,都是基本素养,不值一提。我可是干了一件大事啊,你肯定想不到。”白术故作神秘地说。

小破孩和龙川一听,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事,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牛奋斗发现了他们表情变化,疑惑地问:“什么大事啊?”

白术把电脑找来,点开屏幕,兴奋地说:“帮你挣了笔小钱。”

看着屏幕上的转账信息,数了数后面的零,牛奋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你抢银行去了?”

“你才抢银行去了,怎么说话呢,这,这是合法收入。”说合法两个字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牛奋斗把脸转向小破孩,质问道:“怎么回事?”

小破孩撇了一下用眼神威胁自己的白术,最后闭着眼,咬着牙还是把事情交代了。

牛奋斗张大嘴巴把话听完,最后难以置信地看着白术,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白术被他看的有点心慌,略带委屈嗲嗲地说:“你,你要觉得不好,大不了退了呗,别那么看着我好不啦?渗人!”

“退?凭什么,这是劳动所得啊,干嘛要退?干的漂亮,真漂亮。赶紧把钱拿出来买了国债,到时候陆艺他们就算要,也得等个十天半个月,到时候,就算咱大方地捐出去,还有不少利息呢。”

“额!”看到牛奋斗的反应了,小破孩和龙川彻底无语了,并同时担心起自己的未来,跟这么一个人混在一起,以后自己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啊,太没品味了,太没有高手风范了,整个就一地主老财啊,这要放到旧社会,一天得批斗十八次!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八章 大和尚的请求

甘夏的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不过在牛奋斗心里,很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他原本以为只要摧毁了阿拉胡在华总部,社会上就能少很多有组织的恐怖活动,毕竟阿拉胡最大的危害,不是组织邪教活动,而是怂恿人去犯罪,危害别人的生命。来之前他可是知道,边界一带,很多杀人事件都和阿拉胡脱离不了关系。可到现在才明白,自己捣毁的窝点根本不值一提。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去一趟国外,把那个真正危害社会的带有恐怖主义的宗教组织给摧毁。

事情虽然完了,按理来说可以回去了。但害怕出现什么意外,所以牛奋斗等人并没有离开甘夏,而是想等到陆艺彻底忙完以后再说。其实早一天或者晚一天回去,也没什么要紧的,像小破孩这些人,都是江湖儿女,四海皆可为家。就是牛奋斗有点着急,毕竟他还在学校任教呢,在他们离开龙都时,学校就开学了,但因为阿拉胡的事比较重要,只好请了假,但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久。学校那边可能是收到了某些方面打的招呼,并没有催他,而且工资全数发放,不仅如此,还提高了薪水。

拿人家钱财,不给人办事,这不是他的风格。他想把工资退了,可教务处的领导说什么都不同意。最后没办法,给白毛打电话让他亲自退钱,白毛居然反对,理由很简单,钱既然拿了哪有退的道理,让他们感觉钱花的值就行了。结果,那家伙直接把善喜禅师给请去代课了,善喜居然乐呵呵地同意了。这下影响可大了去了,善喜禅师是全国出了名的高僧,除了宗教会议,基本不参加任何活动,更不会像某些僧人一样,在媒体上抛头露面当人生导师,多少人愿意掏重金见他一面求他一句指点都办不到。现在居然为了牛奋斗,跑去一家并不算出名的大学授课,还是选修课。要知道,有无数全国顶尖的大学曾想请当客座教授,给学子们讲学都被他拒绝了。以前牛奋斗上课的时候,崇拜他的都是学生而已,而且范围并不大。善喜禅师去了以后,基本每节课都成了特邀讲座,不仅是学生,学校的领导和老师,还有从其他地方慕名而来的拥趸,据檬檬也就是现在的张小洁说,那场面堪比演唱会,都有电视台专门录像呢。

牛奋斗的课有意思,但善喜禅师的课,有深度,毕竟活了那么大岁数,阅历和思想厚度不是牛奋斗可比的,还真是比他的性价比更高。见老禅师受此拥戴,牛奋斗并不嫉妒,相反,他有些内疚。出家人,喜欢清静,为了他,善喜禅师再入红尘,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白术他们吃饭去喽,躺在床上休息的牛奋斗,看了看日子,今天应该有课,而且也快下课了,他拨通了檬檬的电话。这个丫头,自从被他训了一顿以后,很少给他打过电话,嘟嘟两声以后,电话接通了。

“斗斗哥!”檬檬很亲昵地喊道。

“檬檬,你真够没良心的,我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把我忘了?”

“冤枉啊,你不是让我做小洁姐吗,小洁姐文化程度那么高,我现在每天才睡几个小时,天天专心学习,都累死个鬼了。”

“这还差不多,宁艺语最近怎么样啊,也没她个消息。”自从宁老大出事以后,宁艺语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自从她爸爸被判刑以后,她就没怎么来上过课,一直在家陪着她妈妈。这几天她给我打电话说,想要出来继续工作,还希望我帮她,斗斗哥,我哪会做生意啊,愁死人了。”

“不会做,就学,做生意其实简单,真诚待人,踏实做事就好。哎,对了,上次给你打电话,让你多去看看小洁的父母,你有没有去啊?你可别不知道感恩啊!”牛奋斗语气稍微严厉地说。

“斗斗哥,不许凶我,放心吧,我把二老已经接过来和我一起住了,早中晚问候,还不行啊?”

“哎呦,这么懂事啊,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有没有觉得别扭?”牛奋斗问的是真心话,毕竟檬檬的身子是张小洁,可灵魂却是自己的。

“那就是亲爸亲妈,别扭什么,有人疼,有人爱,多好啊。”听得出来,檬檬的回答也是发自肺腑。

牛奋斗暖暖一笑,看来这丫头真是长大了:“没想着回去找找你父母?”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许久才说:“我还没准备好,再说吧。斗斗哥,你突然给我打电话,不光是要教育我吧?”

见她不想提,他也就不问了,马上转移话题:“哈哈,被你看出来了,今天善喜禅师给你们上课了吗?”

“上了啊,喜爷爷现在被学生缠着签名呢。”

“喜爷爷,你叫的可真亲。好了,如果方便,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说两句话。”

“嗯,好的。”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传来了苍老的声音:“小友最近可好啊?”

“大和尚,红尘繁缛,你可好啊?”

“动中求静,乐在其中!”

“哈哈,大和尚明悟,辛苦您了。”

“教化世人,何谈辛苦,是老和尚我以前太过慵懒,社会不一样了,还是得与时俱进啊。小友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必累心,教书育人本就是一桩善德,老和尚做的开心。你且做事吧,给老和尚我一个洗练红尘的机会,哈哈。”

“你洗练红尘,我拿钱快活,你不觉得亏?”牛奋斗开玩笑道。

“吃亏是福,你得财,我享福,公平,公平。”

“哎呦,大和尚,你也学会开玩笑了,不错。”

“小友,听闻你在甘夏?”

“嗯!”

“那甘夏最近发生的事,定是你所为了,功德无量啊,佛陀之信仰是众人之万福,众人之信仰不该是神佛之万福,本末倒置,是为邪,你做了一件好事啊。”善喜禅师由衷赞叹道。

“您过奖了!”

“既然小友在甘夏,老和尚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

“您说!”

“说之前,想先与你探讨一个问题,你如何看待佛家不能杀生这一戒律?”

面对善喜禅师的问题,牛奋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想:“同体慈悲吧,众生与我,皆是一体,左右手之分,不能说左手做了错事,便要怨恨左手而砍掉了之。”

“不对,这不是你心中所想,也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和尚既然问,便是想问到痛处,小友尽管开言,莫怕得罪于我!”善喜禅师态度坚决地说。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九章 少一

牛奋斗不知道善喜禅师为什么这么问,他刚才的回答,确实只是大众之言。善喜禅师不满意那个回答,肯定有别的原因。

思量一番,说道:“那我可就冒昧了啊,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尽管明言!”

“我对佛家的认识不足,不敢妄谈,不过师父曾比较过佛道两家,我便把他老人家的话说与您听可否?”

“甚好!”

“现在的佛教与当初传入华夏时的佛教,已完全不同。以前的佛教,不剃头,也吃肉,但是为了迎合世人之品味,统治之需要,不断改变本心。种种戒律,大多是后来发明的。变化,是好事,可若是这种变化是为了壮大宗教,本心何在?以前,佛家讲渡人,其实是开悟人的思想,现在呢,佛家把渡人做成了买卖,有多少和尚是打着佛爷的旗号在骗取钱财的呢?现在,很多人进庙拜佛,香火钱给少了,自己都心慌,总怕佛主不满意。敢问,这是怪世人愚蠢还是怪僧人贪婪呢?

道家,主张除恶扬善,若有恶,必除之。而佛家却说众生平等,放下屠刀便能成佛。放下屠刀,确实能成佛,可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放下心中的屠刀?长此以往,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僧人剃了头,就是告诉别人我是有戒律遵守的,为的是获取他人的信任,人们信了以后,佛家又说,佛家不杀生。这意味着什么,不就明白地告诉世人,你犯了错误不用怕,只要信我们的话,你的罪业就会消除。是,有人会通悟,可更多的人会怎么想,我犯了错误,只要有改过的念头就是善,就算没有真正的悔悟,也没事,反正佛家不杀生,我有罪我也不会受到多大的报应。所以,慢慢衍生出一种很常见的想象,有罪的人跑去庙里捐一笔数额巨大的香火钱,然后心里得到了安慰,接着去干自己的坏事。菩萨低眉是要的,可金刚怒目更不可缺。金刚就要要杀人的,可惜,有几个人还记得这些,怕是很多僧侣都忘了吧?

我师父说过,佛家要想长久,恶人拜金刚,善人拜菩萨,必须分得清善恶。大和尚,说的不对,您别在意!”

善喜禅师听完,沉默了许久,最后说道:“小友,你的话,虽有不妥之处,但理是正理。佛家最懂善恶,可是,现在的佛教徒却没几个人懂了,悲哀啊。”

“大和尚,你不是想让我帮忙吗,什么事啊,您尽管说!”

“甘夏往西五百里,有座望月峰,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啊,很有名,佛家重地啊!”牛奋斗回答道。

“对,那是菩萨的道场,古往今来,名气很大。不过,那里最近有多名僧侣无故身亡,查不到死因。”

“您是想让我帮忙查?那你为什么要问我杀生之事?”牛奋斗非常敏感地捕捉到了问题关键。

善喜禅师叹了口气:“望月峰下还有座小寺院,叫北山寺,北山寺的主持叫少一,很久以前我就有幸与他结识,对于他精深的佛法,我只能望其项背。不过他对佛法的理解和我们很不一样,就像他发的宏愿一样,我们都想成佛,可他,却发愿要做怒目金刚。”

牛奋斗大骇,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问道:“你说他的法号叫少一,是多少的少,一二的一吗?”

善喜禅师明白了牛奋斗的意思,继续叹着气说:“他法号的真正含义,只有寥寥数人知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看破了,对,是那个少一。佛家有八大戒律,他之所以给自己起这么一个法名,就是说,他遵守的戒律少一条,少八大戒律中的第一条,杀生戒!”

“你,怀疑那些僧人是他杀的?”牛奋斗难以置信地问。

“不知道,但,他有那个能力,所以才想请你去查查。”

牛奋斗顿了一下,又问:“所以说,那些死的僧人,都有该死之处?”

“抛去佛法不谈,只说人伦纲常,人不是神,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小友,你愿意帮这个忙吗?”善喜禅师诚恳地说。

“行,我去,那学校的事,您就多费心了。”

“你道是红尘,岂知是佛国。”

挂断电话,牛奋斗想了很多,刚才在聊天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好意思说,其实在丐爷心里,除了几名大德高僧,对整个佛教评价并不高,一直坚持认为,乱世道士下山救世,盛世和尚下山行骗。受之影响,他也有偏见,可是自从和善喜禅师认识以后,固执的想法有了动摇。

正想着事呢,小破孩他们回来了,带了一些米汤。

五天不吃不喝,这是牛奋斗第一次辟谷,理论知识虽强,但毕竟缺乏经验,还是吃不消,现在只能进补一些流食调养一下。

“哥哥,眼下也没什么事干,我们想出去玩玩,你要不要一起啊?”小破孩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就不去了,仓促间辟谷,还是损了一些元气,需要休养几天。”

“哥哥啊,真不是我说你,哪有你这样的辟谷方式啊。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辟谷要先从食气开始,而且,对食用的气也是有极高的要求,必须是天地间的灵气,小班房内全是污秽之气,哪能用啊。所以,你那五天,根本不是食气,而是直接到了不食的地步,神仙才能办到啊,没出毛病真得说你身体棒。你可能不知道,要想从食气进展到不食,最少二十年的功力。”小破孩关心地埋怨道。

“我不喝水了吗,怎么叫不食呢?”牛奋斗讪讪一笑说。

“是,你是喝水了,可你不上厕所算怎么回事?辟谷我也知道一些,人家先是用气洗练经脉,洗完的杂质总得排出体外吧?你呢,留着不拉,憋毒呢?”白术怼道。

“哈哈,我那不是和他们怄气吗,吓唬吓唬他们。”牛奋斗尴尬地说。

“第一次见用不拉屎吓唬人的主,你可真行!”白术无语道。

“行了,不说了,你们去玩吧,别怕花钱,玩的开心点,我正好静养几天。”

“我不去,和一个孩子一个傻子,有什么好玩的。”白术马上说道。

龙川一听,傻子不就是在说自己吗,刚要发怒,看到白术冷冰冰的眼神,马上就怂了,这娘们两封邮件就敲诈了几亿,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还是少惹为妙。这才相识没多久,叱咤一方的龙川学会了怂忍!

小破孩很灵性,就是有点不懂人情世故,马上笑眯眯地说道:“姐姐骗人,刚才吃饭的时候,还是你提出来要去玩的呢,现在又不去了,是不是想留下来照顾哥哥啊?还不好意思说。。。。。。。”

话还没说完,马上就被白术冷冰冰的眼神刺中了,立刻闭嘴。

“不用管我,你跟着去吧,这俩出去,我不放心,再者,我要静坐几天调息真气,一个人最好。”牛奋斗开玩笑道。

“切,不用拉倒,你以为我乐意陪你呢。”白术撇撇嘴说道。

就这样,三个人说走就走,看来是早就定好去哪里玩了,牛奋斗也没在意,不过他们这一趟出去,又惹事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章 水鬼害人

甘夏地处西北,是古代丝绸之路一个重要的贸易集散地,虽然只是初春,没什么青青草色可看,但遗留的雄关古镇倒是不少,江湖儿女有江湖侠情,走在古迹之中,总会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白术一行三人玩得也算尽兴。

从古镇出来,他们想去看看黄河。此时正是黄河解封,河水逐渐汹涌的时候,做为中华儿女,对这条母亲河都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结,很多时候,站在黄河边上,能找到一种苍凉大气的豪迈,河水浑浊,但人心却总能被洗涤干净。不过,甘夏因为地处山脉之间,可以观河的地方不多,最好的地点,是甘夏市往北一百二十多里处一个小镇。那里以前是黄河边上著名的码头之一,是水陆贸易重要的中转站,在历史上都非常有名,而且非常富裕,就算现在失去了贸易地位,保存完好的古镇建筑又给当地带来了不菲的旅游收入。不过,要是去那里的话,当天是无法赶回的,留着牛奋斗一个人,总觉得不太好。最后,还是白术拍板,执意动身,她倒不是赌气,她只是明白,此时的牛奋斗就是受伤的猛兽,喜欢独自舔舐伤口是他们这类人最固执的骄傲。

当他们赶到古镇的时候发现,因为正值周末,来旅游休闲的人很多。还算宽敞的码头,挤满了捧着手机留念的游人,码头成了叫卖的广场,浓重的商业气息完全把古镇该有的苍凉冲击得荡然无存。

白术一行人感觉有些失望,河还是那条河,可没了古韵。

“算了,回去吧!”白术说道。

小破孩见她情绪不高,搜了搜手机说:“姐,我看人家旅游攻略上说,沿着河往北十几里,有个村子叫许化,那里知名度虽然不高,但是去过的人都说很好,反正咱们已经定好了酒店,退又退不了,要不,咱们去那里玩玩?去了差不多就是个五六点种,在那里看看,吃完饭回来,也不耽误功夫。去那里挺方便,走路也就半个多小时,不耽误功夫!要不坐车也行的,就几块钱,不贵的。”

“行吧,走着去吧,正好散散心!”白术虽然心系牛奋斗,但既然出来了,总不想破坏了这俩人的情绪,扫了他们的兴,只好同意。

可惜,当他们好不容易找到许化村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件糟心的事。他们是沿着黄河一路走上去的,可是到达许化的时候,河边站满了人,还有警察。看热闹的人群被隔离带拦在外面,警察在河边拍照搜查什么的。

凑过去一看,才知道,是有人溺水身亡了。

“真晦气,到哪都能遇到死人。”白术小声抱怨道,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跟着牛奋斗以后,走哪都能遇到死人。

小破孩他们的兴致顿时也不高了,刚死了人,他们再去游乐,太不人道了,正犹豫要不要折回。

这时,人群里的谈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半个月淹死三个人,咱们村到底怎么了?”

“还能怎么,水鬼找替身了呗,你没见死的人脚脖子都是淤青吗,那就是水鬼拉人留下的!”

“这话可不敢瞎说。”

“什么叫瞎说,咱这条河里什么东西没有啊,你忘了,老年间河里有一个房子一样大的老鳖,顶翻了多少船。还有,前面的猛鬼滩,一到晚上就能听见鬼哭狼嚎,而且不明不白死过多少人。”

“咱们村可没出过这种事啊!”

“咱们村没出事,是因为有那个庙镇着,知道那个庙是什么庙吗,那是河神庙,你们看,是不是那个庙被推平了以后,村里就开始出事了。先是老李家的儿媳妇上吊,紧接着有开始淹死人。”

“快拉倒吧,还河神庙,就那一个破房子,八辈子都没人过去瞅一眼,连个牌匾都没有,你红口白牙就说是河神庙?”

“我听我爷说的。”

“我爷怎么没说过,都一个村的,少拿这种事吓唬人,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还搞封建迷信?咱们村的地本来就少,就那么一片荒地还算大一些,可那座破房子一直霸在那里,什么都干不了。现在有人愿意给咱们投资养殖场,谁都能获益,推倒就推倒了,有什么啊。”

“对啊,那个房子年后就推倒了,河水解冻也有个把月了吧,要真和那个房子有关,早出事了,还能等到现在?你可别说老李家的儿媳妇了,她为什么上吊,谁心里没点数啊。老李那败家儿子要是不耍钱,要是不打媳妇,那女人要不是活不下去了,人家能上吊吗?那龟儿子打媳妇,可是玩死里打,搁我我都受不了,别说一个女人家了。再说了,你刚才都说是河神庙,咋,河神不是管河里的事吗,还管地面上的事?”

“不对,我可是听老李头说,他听见儿媳妇屋里有动静,就赶紧进去了,你们猜他看到什么了,他看到一个白胡子老鬼正拉着他儿媳妇的腿往下扯呢。虽然说河神不管地面上的事,可有那么一尊神镇着,鬼也怕啊,对不对?”

“你快别听他胡扯了,那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那是害怕亲家不依不饶,才编了这么一句瞎话,还倒打一耙,说他儿媳妇肯定不干净,自己招了鬼。”

“哎,倒是那么回事,老李家那龟儿子就是个缺德带冒烟的主。可这个月一连死了三个人,怎么说啊,每个人腿脖子上都有淤青,也太怪了。”

“是啊,那种东西啊,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啊,还是少到河边走动吧,水鬼不拉个替死鬼没办法转世投胎的,死的三个都是壮小伙子,凶得很啊!他们都不行,更别说咱老胳膊老腿了,还是躲远点吧!”

“可不是,算了,不看了,回去吧,别被鬼给盯上。”

说着话,聊天的几个人默默散去了。

白术他们听完,互相对视了一眼,小破孩机灵地对她说:“我到前面去看看。”

尸体是刚刚打捞上不久,看样子是进行过紧急急救,胸口的衣服还敞着。死者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死状很吓人,双目圆睁,嘴巴张开,不知是惊恐还是愤怒,总之,在溺亡的人中,这种样子并不常见。衣服被扯破了,不知道是打捞的时候损坏的,还是在水中有过挣扎或者搏斗,有衣服遮挡,看不清楚身上是否有伤口,所以无法断定。不过,脚踝是裸露的,果然如围观人群说的那样,虽然不是非常清楚,但也能看出来,两只脚都有淤青。

小破孩刚扫了几眼,救护车便来了,麻利地把死者装好抬走了。

再次回到白术身边,小破孩面露疑惑之色,虽然只是看了个大概,但马上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让他很费解。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一章 九星飞神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白术看出小破孩似在纠结什么,出言问道。

“那个人脚踝处,确实有勒痕,而且死亡时间不长。”小破孩回答道。

“真有水猴子?”白术大惊。

小破孩摇摇头,不是要否定什么,而是想整理自己的思绪:“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死者脚踝处的勒痕,确实是指印,但那是人的指印,不应该是水猴子留下的,水猴子留下的印是细长的血痕而不是淤青。从勒痕上看,凶手非常有力。人刚死不久,尸体上的痕迹并不明显,但是我能看得出来,脚踝处的肌肉有点变形,是大力所致。”

“你的意思是说,不是水猴子,而是有人把他杀了?”白术又问。

“也不对,首先,那个人是溺亡无疑,而且案发现场应该就是在水里。可他死亡时间,绝对不超过一个小时,但你们看,这大冷天,这么汹涌的河水,有谁能躲在水下拉人?就算真的有,前后几里地都尽收眼底,他难道不打算上岸吗,如果上岸肯定会被人发现的。如果是个例还还说,可你们没听到那,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关键是,那人死状很惨,应该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小破孩分析道。

“不是人,也不是水猴子,还能是什么?”白术也不解地说。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龙川,笑了笑插话道:“两位,人家都说是水鬼了,水鬼就是鬼,又不是水猴子,这么简单的问题,还值得费脑子?”

白术和小破孩听完,一拍脑门,马上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误区。因为这些年,总有人出来辟谣,说什么水鬼其实就是一种动物,并不是真的鬼。而且他们这么多年见过的水鬼,确确实实就是动物,并非是真的鬼,所以一听是水鬼,就默认为是水猴子了。

“还真有水鬼?”小破孩略带惊讶地说。

“怎么,我以为你以前见过呢。听你这口气,你也没见过?”白术回到。

“还真没见过,只是从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里听过,仙家平时只是给我讲术法经书,很少提及妖魔精怪。姐,你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不会也没见过水鬼吧?”

白术老实地摇摇头说:“厉鬼都少见,别说水鬼了。我甚至都怀疑,有没有这种东西,因为鬼魂是无法渡河和渡火的,既然都是魂魄,为什么水鬼就可以,说不通啊。”

“管他呢,要不,咱今天别回去了,反正天也快黑了,就留下看看,到底有没有水鬼,如果有,顺手帮忙除掉,也不枉此行啊。”小破孩压抑着兴奋的神色说道,他有一颗惩恶扬善的心,遇到这种事,肯定想管。

“是啊,我支持!”龙川表态道。

“随你们吧!不过,咱是不是先去吃点东西,一直守在这里,别人还以为咱是凶手呢。”白术见他们兴致高,也就顺从了。

小破孩和龙川一想也对,这里刚死了人,平常人躲都躲不及,他们要是赖着不走,难免招来闲话,而且,杀鬼这种事,深更半夜最好。于是,三个人像别的游客一样,回到了许化村内。村里很大,足足有两千户人口,各种配套设施应有尽有,俨然一个繁华的小镇。他们游历了一番,找了一家酒馆,一直吃到深夜。

从酒馆出来,再次来到出事地点,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河边离村子有些距离,两地之间,还有一片林子,这个季节虽然没有繁茂的枝叶,但可以阻挡视线。林子到河边,是一片石滩荒地,荒地上有一个用围墙圈起来的院子,就是下午人们说的养殖场。养殖场还在建设之中,并没有投入运营,他们往过走的时候,里面的灯都灭着,应该是没什么人。河边也是空荡荡的,鬼影都没有一个。

小破孩打量了一下环境,心里窃喜。按照他的想法,想知道河里有没有水鬼,其实很容易,只要把今天溺亡人的魂魄招出来一问便知,不过那得用些法术,让外人看到可不好。这个时间点,加上这里隐蔽的环境,再加上今天还死过人,人们应该不敢过来,正适合他们行动。

可是,当他们打算穿过林子的时候,小破孩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

“小师父,怎么了?”龙川赶紧问道。

小破孩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地下,走动了一圈,然后从不易察觉的树下,拔出了几根小白旗。

“引魂旗,肯定是死者家属插的。”白术看见旗子马上说道。

小破孩神色有些紧张,摇着头说:“不是引魂旗,是用来布阵的阵旗,你们仔细看看。”

说完,递给两个人。龙川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白术却看出了端倪。引魂旗制作都很简单,在秸秆上贴一张白纸做的三角旗就算完成。可小破孩发现的旗子,乍一看和引魂旗很像,仔细再看,其实区别很大。首先,旗杆是用柏木做的,还不是新木料,因为有包浆。不仅如此,旗杆上还刻着一些花纹,纹路非常清晰,似有规律。再说旗子,不是用白纸做的,而是用白色的绸缎,每个旗面都画着一种用点和线连接在一起的图案,。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白术惊讶地问。

“从它们摆放的位置上看,这个阵叫九星飞神,是奇门阵法中飞转法之一。”小破孩认真地说道。

“奇门阵法?奇门遁甲吗?”白术对阵法不了解,还是在跟着牛奋斗的时候学了点皮毛。他曾说过,天下阵法,分两种派别。一种是自然意,布阵完全随心,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是什么星局,都可起阵,不过,那需要布阵之人有很高的修为而且要对易理星象无比精通,有这种本事的人,凤毛麟角。当然,牛奋斗可没说,他和他师父就是凤毛和麟角。再就是利用奇门遁甲之术布阵,这种布阵的方式,相对来说很格式化,只要找到适合的星局,利用一些法器就可布阵,只要用心就能学会,但限制条件较多。

“对,是奇门遁甲。奇门阵法,先要定局,然后排盘,排盘分三种方式,排宫法,飞宫法,飞转结合法。一般飞转结合法,最多用于迷魂阵的布置,九星飞神,便是一种相对厉害的迷魂阵。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奇门阵法,现在传承的人可不多了。”小破孩感慨道。

“这种迷魂阵有什么厉害之处啊?咱们进了这个林子,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啊,不好端端的吗?”龙川好奇地问。

“九星飞神中的九星,指七魄加天魂和地魂。走进这个阵内,只有人魂还能起作用,人魂也叫生魂。意思就是说,这个阵法,不会害了你的性命,但是在这个阵内,也就只有命在。你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是布阵之人想让你知道的,他们不想让你知道的事,你永远无法知晓。”小破孩严肃地说。

“不懂!”龙川挠挠头说道。

“你往那里看!”

说完,小破孩用手一指,龙川和白术同时看去,然后顿时大吃一惊。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二章 围猎厉鬼

小破孩朝林子外一指,白术和龙川顺势看去,顿时大吃一惊。

他们穿越的这片林子,并不算大,走到中间的时候,河边的景象便能看真切。不过,刚才,他们清楚地记得,河边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啊,但现在,河边居然有五六条黑影上下窜动,好像还在打斗呢。

白术和龙川都不用再问,傻子也能看出来,刚才之所以没有看到前面景象,并非是幻觉或是疏忽,而是那个九星飞神阵的缘故。

“这个阵法这么厉害吗?”虽然是疑问句,白术的内心却是震惊的,她也见过布阵,不过能让自己毫无察觉,感受不到丝毫的灵力波动,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厉害什么啊,其实这个阵法很简单,但因为术法流传至今,遗失太多,人们对此没有感觉罢了,要是搁以前,这最多算是个小把戏。”小破孩说道。

“小把戏?小把戏你怎么现在才发现?”白术怼道,她感到震撼,可小破孩却不以为然,这不是说自己本事不够吗。她现在却是大不如前了,可不服输的劲还在呢。

小破孩讪讪一笑:“姐姐别生气,这个阵法在古代确实就是一个小把戏,不信你回去问问哥哥。但到了当今,还能继承,就不能说是小把戏了。术法没落,不单是这些阵法,还有我们所修行的道法。以我现在的水平,搁以前,也就是一个小学生水平。大家都退步了,所以我一下也没发觉。”

当然,小破孩这番话是为了哄白术自谦之说,他没有立即发现,只是因为刚才吃饭被龙川拉着喝了点酒,是以精神有一点点松散,没有留意。

龙川可不像白术,他是第一次见识到阵法的神奇,当下问道:“小师父,如果这个阵法不破,那咱们会怎么样?”

“就在这个树林里绕圈,但你眼前看到的场景,会很真实,比如你想去河边,那你就会去到那里,如果你认为自己玩了水,照样能体会到冰冷的感觉。”小破孩解释道。

“哎呀行了,有话回头说吧,前面那些人到底在干什么,好像打得还很凶,咱们用不用过去看看?”白术一直盯着河边,出言提醒道。

被她这么一说,小破孩和龙川马上回过神来。

很明显,九星飞神阵是对面那些人布的,他们布这个阵,显然是不想让人看到他们所做的事,可他们要做什么呢?这个问题,同时出现在三个人脑海里。

“不对,怎么有鬼气?”小破孩定睛看了一下,惊呼道。

三个人慢慢走近一些,终于看清楚了正在发生的事。或者说,只有小破孩看清楚了正在发生的事。因为,在白术和龙川眼里,只能看到五个穿着道袍的人,手里各提着一把木剑,围着一个点,在挥舞,可除了他们五个,什么东西都没有。

但在小破孩眼里就是另一番景象了,那五个人,以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人为中心,组成了一个常见的降魔剑阵,而在剑阵中央,一只被团团黑气包裹只露出两只蓝幽幽眼睛的厉鬼,正与他们对战。而且,那只厉鬼鬼气之汹涌,他也是第一次见。就算他与那只厉鬼相隔几十米,依然能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那并不是真正的寒意,白术和龙川就感受不到,只有魂魄极其强大的人才能感觉到。

“果然有水鬼,而且这只水鬼,真的很厉害!”小破孩低声叫道,神情也随之严肃无比。

“什么,你是说那五个人是在抓鬼?”白术惊讶道。

小破孩又看了看说:“不是五个,而是七个,有两个已经被打趴下了。对,就是七个,看来他们原先用的是七星剑阵,后来被打坏两个,只能用一般的降魔剑阵防守抵抗了,好厉害的水鬼啊!”

白术和龙川赶紧仔细看去,果然,在河岸下,还躺着两个人,刚才由于光线的问题,没有留意到。

“怎么办?帮不帮?”龙川摩拳擦掌地说。

“帮什么帮,咱们又不了解情况,你知道谁对谁错啊?”白术马上回道,不过,她可不是想说鬼就是好的,她只是听小破孩说那只鬼很厉害,生怕这俩人一冲动跑出去,被人家打出个好歹,回去可就没办法交代了。女人的爱,都是自私的。

“当然鬼是坏的,人是好的了,我看啊,河里淹死的那三个人,就是这只水鬼给害的。”龙川不满道。

“鬼鬼鬼,你连个鬼毛都看不见,就算你要打,怎么打,打的着人家吗?”白术也毫不退让。

“你们别吵了”小破孩低吼了一句把俩人喝住,又接着说:“我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布九星飞神阵了,他们知道水里有东西,这是集合了人过来降妖除魔的。他们害怕有人误闯进来,受到波及,并不是要害谁,仁义啊,义士啊!”

“怎么,真要帮?”白术略带担忧地说。

“为何不帮,那只厉鬼十分了得,我平生第一次见,别看他们人多,撑不了多久。天下道门,本就是一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都是为了天地间的正气,怎么能见死不救。不过,你们就留在此处,我一个人去。”小破孩态度坚决地说。

“为什么?”白术和龙川马上说道。

“不为什么,你们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多有连累。”小破孩实话实说。

白术一听,很不乐意,可细下一想,人家说的并没什么错。降妖除魔可不是人多就行,那得靠真本事,若是以前,自己还能搭把手,现在,就是添乱,也没反驳,而是问:“你有把握吗?”

“不难!”

虽是两个字,却说得霸气。

看着此刻的小破孩,白术由不住感慨,和牛奋斗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啊,怪不得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她明白,小破孩和牛奋斗这类人,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会玩花活。当下也不劝阻了:“好,我和龙川在这里等你,你一定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退一步,把你哥找来!”

“嗯!”小破孩回答道,他并不在意白术更信赖自己的哥哥,他本来就认为自己不如牛奋斗,之所以回答这么干脆,是因为他有把握,就算灭不了那只水鬼,也能重伤于它!

小破孩把全部注意力都聚集在前面的局势中,看到前面五个人支撑不住,阵型大散,鬼气暴涨一倍,分成五股冲五个人袭去的时候,他暗叫一声:“就是现在了!”

喊完,如离弦的箭一般,化一道残影朝前冲去。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三章 剑芒

“道友莫怕,守住元神,我来助你!”

一声巨吼从残影中发出,身陷其中的五人这才看到,有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入战局之中。为首的一名老道马上喊了一句:“弃剑,守神!”

五个人同时抛去木剑,咬破中指,点在眉心,在胸前结了一个奇怪的法印,大拇指和食指相顶,其余三指互相搅缠,口念唵班杂萨朵吽。这是三昧耶印,是道家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中的“临”字法印。临字决,能稳定心神,意守精神。

不过,虽是如此,奈何他们的道行比之厉鬼要差上许多。翻滚如柱的煞气冲到他们身上的时候,每个人就像被大力撞了一般,抵抗不住朝后退了五六步,除去那个年龄较大的老者嘴角只是渗出一丝鲜血外,其余四人,都是喷出满满一口。不过他们依旧结着法印,坚挺不动,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自己只要稍有放松,那可是连命都没了。

看着这些人的处境,小破孩也是无奈,更也是力不从心啊。刚才看的真切,这只厉鬼,鬼气可谓滔天,如果自己着急现身,一时难以取胜。如果纠缠太久,很可能出现别的意外。为此,他只有等这五人剑阵一散,鬼气为泄私愤冲他们攻去的时候,自己再朝厉鬼本体攻去,才有一击制敌的机会。不过,他本以为这五个人最多受点小伤,可没想到,除了那个老道,其余四人如此不堪。但也还好,虽然吐血了,并不是内伤,只是体内的阳火被鬼气的阴寒冲击所致,养几个月就能康复。

当下,小破孩也顾不上管那些人,以指化剑,大喊一声:“破!”。指如剑,身如柄,残影竟然带出了耀眼的白芒,径直朝那双蓝幽幽的眼睛刺去。

那只厉鬼也没想到会节外生枝,冒出这么一位来,而且看来人的攻势,惊骇无比。那道白芒,不是其他,那叫剑芒,只有体内有天罡雷火之势的大修行者才能具备。要知道,配称大修行者的人,都是最少经历过一重雷劫的人。而且眼前这道剑芒的威势,最少渡过三重雷劫以上的人才具备,能渡三重雷劫,已经可以称之为仙了。

也不知道那只厉鬼是被剑芒的威势的吓到了,还是有别的原因,竟然忘记了抵抗。剑芒攻心,一声刺破夜空的嘶鸣从厉鬼嘴里发出,紧接着,轰得一声,所有鬼气如烟花内被点燃的火药一般,同时膨胀爆炸。

一个身着宽袍大袖书生模样的人出现在虚空之中,他就是那只厉鬼的原身,只见他倒飞出去,直接扎进了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破孩知道,这一击不足以要命,本想追击,可看了看冰寒的河水,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水性可不怎么好,尤其是在这条汹涌的大河内去追一只水鬼,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望着滚滚的黄河,他只能叹口气,心里暗想,这一击,希望能让它消停几十年吧!

“谢道友救命之恩!”

身后传来的声音,把小破孩的思绪拉了回来,赶紧回头,老道带着其余四个人已经跪倒在地。

“哎呦,老前辈,我可受不起,您赶紧起来!”小破孩赶紧搀扶起老者。

“道友术法高深,老朽闻所未闻,居然还是如此年级,佩服,佩服啊。”老道激动地握着小破孩的手说。

小破孩被他这么一夸,顿时红着脸说:“主要是您几位消耗了它不少真气,我也是侥幸,侥幸。”

“道友过谦了,你的本事,天下都能排进前三,老朽能得你援手,真实三生有幸啊!不知道友仙山何处啊?”老道拉着小破孩的手,怎么看都喜欢的不得了。

“长白山下,山野风林。”小破孩回答道。

“原来是五仙的高徒啊,怪不得,怪不得,失敬,失敬。”老道听闻,马上以平辈之礼敬之。

小破孩诚惶诚恐,赶紧以晚辈之礼回之。

“别客套了,地下还躺着俩人呢,你这师父怎么当的,徒弟死活都不管?”这时,龙川和白术也赶过来了。白术到了河岸下,马上去查看躺在地上的那两个人,发现还有呼吸,见那个老头还在一个劲地吹捧小破孩,马上不满地怼道。

“你是何人?”其余四个弟子马上凶道。

龙川见状,往前一站,如铁塔般的身躯把那几位吓了一跳:“有这么对救命恩人说话的吗?”

“龙川不要无理”小破孩埋怨了一句,马上笑眯眯地对那几位解释道:“大家别误会,这个是我姐姐,大个子是我兄弟。”

“不对,我是他徒弟!”龙川瓮声瓮气地说。

看到白术和龙川,老道的脸上微有变化,不过马上被笑意掩盖:“都是一家人,误会,误会。你们四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看看你们师兄弟,你们是被厉鬼吓破胆了,还是见了恩人太过激动呢?”

四个人听到责怪,赶紧去看地上的同伴,见一息尚存,抬起来冲老道说:“师父,我们赶紧带着师兄弟去看病。”

“去吧,我和恩人再说两句话。”

四个人没再说什么,直接抬着人走了,白术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嘴角不由得撇起。

“道友,林里的阵法,想必你已经破了吧?”老道试探地问。

“前辈,是晚辈无礼,方才进到树林,发现有异,一看是个九星飞神阵,便出手破了。抱歉至极,我知道您那是为了防止别人误闯,被水鬼害命。不过您放心,我们也是刚到,见你们有难,便立刻出手,到现在也就十几分钟,应该不会有人误闯进来的。”小破孩热心地说。

白术眉头一皱,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老道听完,似乎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哎呦,何来抱歉之说啊,老朽听闻水鬼害人,都死了三条人命了,是以带着弟子前来除恶。你也知道,咱们修道之人,常被误解,布那个阵,一方面是为了防止人们误入,另一方面,说来惭愧,是不想让人看到这番景象。常人见不到鬼物,突然见我们大半夜舞刀弄枪,被人当做神经病也未曾可知,哈哈!”

小破孩也跟着笑道:“前辈惩恶扬善,不为名利,这份德行,晚辈佩服。”

“岂敢岂敢。”

“哦,对了,敢问前辈尊姓大名啊,现在精通奇门之术的门派可不多了,在此相遇,真是有缘啊。”小破孩又问。

老道沉吟了一下,笑着说:“说来不怕你笑话,老朽无门无派,只是带着几个徒弟守着一处破庙,大多数时候在外游历,为百姓做点事情,不提也罢。老朽道号,玄水,平生别无他愿,只求无愧祖师爷,无愧天下苍生。友方才一击,那只水鬼想必受伤不轻,暂时不能出来为害。老朽今天是不自量力了,他日,准备妥当,再来收它。好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老朽还要去看看受伤的弟子,就此别过,他乡再见吧。”

说完,老道拱拱手就要道别。

“用不用我们帮忙替您的徒弟看看病啊?”小破孩殷勤地说。

“不必了,各有善缘。”老道说完,再次道别,默默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小破孩感慨道:“真是世外高人啊,这才是修道之人该有的风骨啊!”

“我看未必!”白术突然说。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四章 河伯水仙宫

小破孩听白术好像话里有话,便问道:“姐,你是觉得老前辈有问题?”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徒弟都伤成那样了,居然还只顾和你攀谈,全然不顾他们的死活,天底下有这样的师父?”白术皱着眉说。

“这有什么,他们死里逃生,感激小师父是正常的,人之常情好不好。”龙川马上回道。

白术摇摇头继续说:“如果他们是感激小破孩,那为什么那四个人离开的时候,连个起码的道别都没有,神色还慌慌张张的。而且,那老头说自己守着一处破庙,可我看他们穿的道袍,都是特制的,面料上乘,一点都不穷酸。”

“人家自谦的话,你也当真?”龙川有些不满地说。

“好啦好啦,不要吵了,出家之人,性情古怪是很正常的。我没觉得老前辈有什么问题,面相仁慈,言语得体。最重要的是,你们也看到了,他们确实不顾自己的性命和厉鬼奋战。如此无私无畏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不会的。”小破孩态度肯定地说。

白术还想再说什么,但见小破孩那样笃定,心里也有些动摇,暗自思量,可能是自己多疑了,便不在多言。可不知为什么,女人特有的直觉,让她对刚才那些人,生不起一丝好感。

“行了,那只水鬼想必一时半会无法露头了,咱们在这儿傻站着也不是个事,回去吧!”

说完,小破孩大家原路折回。

不过,马上要进林子的时候,白术看着远处那个养殖场忽然停了下来:“咱们刚才进来的时候,那里是不是黑着灯啊?现在怎么亮了?”

“好像是,哎,大小姐,不用大惊小怪了,不就是个灯吗,多大点事啊。我知道你想什么呢,是不是以为那些道士去了那里,放心吧,不是的,他们朝另一个方向走了。”龙川说道。

“姐,龙川说的没错,那些道友已经出村了,我看到了。说不定养殖场本来就有人,刚才咱们动静那么大,把他们吵醒了,咱还是赶紧走吧,别让人误会。”小破孩也说道。

白术也没再说什么,跟着俩人进了林子,不过心里还在嘀咕。如果养殖场的灯是一直亮着的,那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灭着的,只能说明是九星飞神阵起了作用。不就是一盏灯吗,布阵之人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返回酒店,小破孩和龙川回了自己的屋。白术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总觉得今天的事有一些蹊跷,那伙道人非常可疑。但反过来想一想,人家确实是在不顾性命抓鬼,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鬼的模样,但小破孩肯定不会瞎说,鬼一定是有的,而且一定还是厉鬼无疑。这就有点说不通了,如果他们是别有目的,那为什么要干那么费力不讨好的事呢。杀了鬼,既得不到钱又得不到名,图个什么啊?

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最后,还是起身找出手机,想给牛奋斗打个电话,在她心里,现在只有牛奋斗的话才是最可信的。可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三点多,犹豫了一下,只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睡了吗?

消息刚发出没多久,牛奋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白术精神立刻亢奋起来,接起电话,调皮地说:“哎呦,这么晚都不睡,干嘛呢,是不是趁我们不在,屋里藏了一个美娇人?”

“不是还没睡,是已经睡醒了,鸡鸣而起,日落而息,只有这样才能调整好体内的元气。你这么晚打电话,不是要查岗吧,妹子,哥哥我要是想找人,还用偷偷摸摸?再说了,天天有你这么一个大美女在眼前晃悠,再看别的女人,四个字,索然无味。”牛奋斗不正经地说。

“哎呦喂,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甜了,不错,本姑娘很满意。”白术乐呵呵地说,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怎么样,玩得很开心吧,嗨到这么晚都不睡?”

“开心什么啊,带着一个孩子和一个傻子出来,心累。不说这个了,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是有正事。我们今天遇到一件事,我自己总觉得很奇怪,所以想和你说说。”于是,白术就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牛奋斗,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牛奋斗听完,沉默了许久,好像在翻什么东西,过来一会才问道:“你们去的那个地方叫什么?”

“许化啊!”

“许化?哈哈,不对,那里不叫许化。”牛奋斗突然说。

“不叫许化?那叫什么?”白术很不理解。

“你们去的那里,其实叫西北狼山。还记得那首诗吗,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狼居胥,就是河套地区的西北狼山。”牛奋斗说道。

“不是,你说这些干什么,和我说的事有关系吗?”白术更蒙圈了。

“当然有关系,别着急,听我慢慢说,一会你就明白了。狼居胥,大部分人喜欢叫西北狼山,当地人喜欢叫胥山。你们去的那个地方,并不是叫许化,而是叫胥山华门,胥山华门用当地的土话发音和许化很像,慢慢就变成了许化。”牛奋斗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白术听他说的头头是道,自然不会认为他是信口胡说。

“刚才听你说许化,正好手边有个你们留下的旅游地图,看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许化可能不出名,但是胥山华门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地方。”牛奋斗笑着说,他可没瞎说,确实是刚才才想到的。不过,这也需要极强的观察力,牛奋斗每到一个地方,就会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和方言土语,这已经是他一个习惯了。是以白术一提到许化二字,他马上就能产生联想。

“赫赫有名?别逗了,许化我都没听过,更别说什么胥山华门了。你可别说我孤陋寡闻啊,我们出来玩了一天了,见了那么多人,连胥山这个词都没听过,更别说胥山华门了。不过,西北狼山好像有人说到过。”白术反驳道。

“我说它赫赫有名,可不是针对普通人而言的,而是修道之人。”牛奋斗继续笑呵呵地说。

“我也是修道之人,我怎么就没听过。”白术不满道。

“先秦古典,你看过几本?山海经通读过吗,抱朴子记得几篇,九歌能背诵吗,搜神记你知道写的是什么吗?”牛奋斗连珠炮似地问道。

白术自然哑口无言,山海经和搜神记她好歹听过,抱朴子,九歌什么的,压根不知道是什么书,当下不满地说:“臭显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姑娘可没工夫听你埋汰人。”

“好啦,不逗你了。你没听过胥山华门,水仙宫总该听过吧?”牛奋斗悠悠说道。

白术听到水仙宫这个词,顿了一下,马上惊讶地说道:“河伯的宫殿?”

“对!”牛奋斗肯定地回答道。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五章 五色五行

“胥山华门,是河伯水仙宫的入口,而潼乡是河伯水仙宫的出口,明白了吗?”

牛奋斗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不说这一句,白术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和自己拐弯抹角说那么多,这都源于一个几乎所有的修道之人都听过的传说。河伯叫冯夷,据说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河图便是由此人拥有,而且,他在建造水仙宫的时候,曾亲手把河图刻在两副龟甲之上,分别置于两个大门之中,用来稳定黄河的水势,是无上至宝。不过,想得到这两副龟甲,那是绝无可能。但人们说,河伯所绘的河图精妙无比,加之有几千年黄河灵气的蕴养,寻常人哪怕只能看一眼,就能通悟河图精妙之处,星象,地形全存乎于心中,世间再无不可知之事。

“听说,如果能能看河图一眼,便可成风水大家,冠绝天下,有这么回事吗?”白术问道。

牛奋斗笑了笑说:“世人愚笨,你也愚笨吗?天底下哪有这等不劳而获的好事,看一眼就能成神,你以为是编故事呢?付出和收获是对等的,别痴心妄想一步登天了。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传说,是因为河伯绘制的河图,和现在流传在世的河图不一样,是真正的河图,现在流传在世的河图,是后人记录的,有所偏差,极其简化,很难理解其中的奥义。但河伯的河图却不一样,非常全面,容易参悟而已。人们之所以那样认为,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真的假的,你怎么这么确定?”白术见他说得煞有其事,非常不解。

“我要说我见过原始的河图,你信吗?”牛奋斗笑道。

“信!你说你是玉皇大帝的干儿子我都信。”白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然后又问:“你的意思是说,那些道士不是真的要抓鬼,而是冲着河图去的?”

“呵呵,我没见到不敢妄下结论,但是,从你的叙述中,我发现了几个疑点。第一,你们真以为有水鬼吗,谁告诉你们水鬼找不到替死鬼就无法转世的?”牛奋斗反问道。

这个问题,竟然让白术一时无法回答。水鬼找替死鬼才能投胎的事,都是听别人说的,但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没有亲眼见过的事,如何能确定?

“水鬼必须找替死鬼才能投胎的事,你认为是传闻?”白术疑惑道。

“废话!水鬼也是鬼,凭什么就特别?古来有多少名人投河自杀,比如屈原,比如河伯冯夷,你听过他们找替死鬼吗?我告诉你啊,人们常说的话,不一定就是真的,哪怕是流传千年的真理!之所以会有水鬼和缢死鬼要找替死鬼才能投胎的传闻,那就像你小时候,你爸爸妈妈在你哭的时候,吓唬你说,你再要哭就会被妖精吃掉一样可笑,都是骗人的鬼话。这些民间的传闻,就是想要吓唬人,让他们远离大河大江那样凶险的地方。古时的人,最便捷的自杀方式就是跳河或者上吊,于是人们编出这种话来警示世人,让他们认为,如果通过这种方式自杀,也入不了轮回,还得在人间受苦,那样的话,死意不坚定的人就会放弃。他们想死,是因为感觉生命太麻烦,活不下去了。可一想,死了也不安生,还得找个人替自己站岗,更麻烦,也就算了。哪有什么水鬼必须找替身才能投胎的事啊,不信你去问白毛,他和地府熟得很,你问问他是不是这么回事!”牛奋斗笑着说。

白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感觉非常有趣,但同时也很不理解:“不对啊,水鬼我是没见过,但找替死鬼的事可是亲眼见过不少,你少哄我!”

“找替死鬼的事是真的,但可不限于溺水而亡或者上吊而亡的人。生命是宝贵的,能投一世人胎,要修多少福分啊。可是有些人因时种种困难,便选择放弃了生命。对于这么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地府是无法容忍的,因为他们一条命要耗费多少人的心血啊。对于这些人,地府明令,必须让他们找到替死鬼才能投胎转世。而且,愿意替死的人,必须是心甘情愿为他去死。

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就是想让他们感受到爱,爱能让人感觉幸福,同时,也能让人感到不亚于扒皮挖心的痛苦,这样,他们来世才会珍惜生命好好生活。因此,你仔细看以前的灵异故事,想找替身的鬼,都是化作美女诱惑男子,为的就是得到对方真心的奉献。不过,不管是人是鬼,都有情,很多故事发展的后面,鬼因为感觉到对方的爱,也被感染,宁愿灰飞烟灭也不愿意让心爱之人丢掉性命,才会上演一幕幕悲剧。人一辈子活着,就是明白爱,感受爱,追求爱,享受爱,奉献爱的过程,找替身的过程正好能让他们的人生完整,看似残酷,其实也是恩典。至于那些鬼怪无缘无故害人的故事,十有八九都是编的,当然也有一些是真的,那也不过是因为鬼怪在世间漂泊太久,自暴自弃的行为罢了,只是少数而已。反正,总得来说,水鬼害人的事,不是真的,能传承奇门之术的人,我不信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

牛奋斗鞭辟入里的分析让白术哑口无言,作为他的小迷妹,她相信,他说的绝对是正确的。

“还有,你们有点常识好不好,奇门遁甲之术,古往今来都是秘术,凡传承着,首重人品,其次才是天赋。两个徒弟生死不明,他们还有心情去交好小破孩,这样的师父,怎么能为人师表,明显有问题。再者,我还得告诉你们一件事,谁家建养殖场是先建围墙,才建厂房的,施工车辆进出多不方便啊,还有,你说围墙有五米之高,特娘的建监狱呢还是建养殖场呢,这是基本常识你们都看不懂,我敢保证,那个养殖场一定有问题。”牛奋斗骂道。

经他这么一说,白术也深以为然。

“玄水,玄水,可笑!奇门遁甲的传承者,都是按照易理排字的,非常严格,玄和水早就被用过了,作为晚辈敢和祖宗用同一个字,一点礼法都没有,像话吗?再者,玄水,黄土,赤火,青木,白金,都是五色相对应的五行,但凡懂点易理的人都不会放到一起用,明显这个名字是那老道临时编的。”

“为什么不能同时用?”白术诧异道。

“如果你有孩子,你会给他们起名字,叫爸爸,妈妈,爷爷,祖宗吗?五色五行就是风水本源,和祖宗地位差不多,拿那些词给自己起名字,还不如直接让别人叫自己祖宗呢。懂奇门遁甲的人,我不信他不懂这点忌讳,明显是不想透露自己真实名号,看见河水临时编的。”牛奋斗不屑道。

“小破孩怎么没发现?”

“他第一次被人夸,飘飘然了呗。再者,他不属于任何一个道家门派,不懂这些忌讳,也说得过去。”牛奋斗答道。

“那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就不管了?”

“如果那些道士是冲着河图去的,他们绝对没有走,如果他们走了,那就说明我猜错了。行了,我等天亮了就动身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听说牛奋斗要过来,白术心里很高兴,刚才的烦恼一扫而散,挂掉电话,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其实,牛奋斗还有一件事没有说,那就是,如果那伙道人是冲着河图的去的,那溺水而亡的三个可怜人,八成就是这伙道士干的。而小破孩重伤的厉鬼,很有可能不是鬼,因为,他不相信有哪只鬼,有那么大的能力,在小破孩全力一击之下能逃掉。

小破孩的能力,他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扛得住小破孩全力一击。他可不是想自夸,只是因为他体内可是有星君,虽然星君没有夺体,但是星君的神力还是让他的身体产生了很大变化,自从辟谷以后,对于这一点,他的感觉越发强烈。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六章 河边训话

“姐,吃饭去,吃完饭咱们就回去找哥哥吧!”

上午八点多,小破孩敲响了白术的门,在外面喊道。

白术穿着松垮垮的睡衣拉开门埋怨道:“就不能让人多睡会?”

不过,站在门外的小破孩和龙川,登时说不出话来了。小破孩红着脸赶紧把头扭到一边,龙川这瞪大眼珠子看着白术胸前两个隐隐约约的突起。

白术马上从他的目光中意识到了什么,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大大方方往龙川面前一挺,妖魅地问道:“好看吗?”

龙川微微低下头,但眼神有意无意地朝上瞟着,细声细语地说道:“好看!”

“要不,让你摸一把?”白术继续妖里妖气地说道。

龙川怎么会听不出语气不善,马上打了一个冷颤,朝后退去,迅速移开目光,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白术这才收起妖魅的身姿,严肃地对小破孩说:“修道之人,最重要的是人品,心无杂念,目光纯净,就刚才那样子,第一关都过不了。既然人家愿意拜你,你也愿意收他,不管你们年龄差多少,也是有了师徒情分,你必须要担起做师父的责任!他不懂,不是他的错,你不教,就是你的问题了。”

一番义正言辞的训斥,让小破孩和龙川同时无地自容。尤其是龙川,分明是他不对,可挨骂的却是自己的小师父,别提多难受了。

“我知道我没权利教你怎么当老师,就算是一个比你江湖阅历深一点的前辈,几句建议吧!”

“姐,你别这么说,你当然有权利了,我哥都那么信任你,我更得敬重你。”小破孩诚恳地说道。

“说起你哥,正好,他今天也要过来,所以咱们不着急走,一会吃了饭,就在这里等他吧!”一想到牛奋斗,白术心情马上就好很多了。

可是龙川听说牛奋斗要来,心里却开始打鼓了。方才他的举动,真的是一个正常男人对漂亮女人该有的欣赏,其实并没有邪念。但跟着小破孩的这段日子,他明白了很多,修道之人对自己的要求,要严苛百倍,不贪声色是最基本的要求。小破孩是他的小师父,而牛奋斗是他最敬重的哥哥,白术是牛奋斗身边的女人。换而言之,白术是他长辈,面对长辈有那样的表现,实属大不敬。关键一点,牛奋斗今天也要过来,如果让他也知道了这件事,由不得他心里不发毛。那家伙,别看年龄没自己大,但在人家面前,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尤其是那家伙神鬼莫测的阴狠手段,想想就浑身发抖,后背发凉。

不仅龙川这么想,最想见哥哥的小破孩,此时也七上八下的,他和龙川有同样的担忧。

“哥哥过来干嘛?”小破孩小心翼翼地问。

细心的白术看破了两个人的心思,莞尔一笑,其实刚才的事真是不值一提,她之所以训斥是出于对小破孩的关爱。见两人诚惶诚恐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他们心里去了,也就不再介意:“行了,刚才的事,我不和你哥哥说,瞧把你们吓的,他有那么可怕吗?”

“有!”龙川和小破孩同时回答。

白术笑得更欢了:“好了,怂样子吧,不就一个土包子吗。他今天来,还不是因为昨天河边发生的事,我昨晚觉得有问题,就和他说了,他也觉得不对劲,今天想亲自过来看看。行了,我现在就问问他出发了没有!”

小破孩一听是因为昨天的事,马上犯起了嘀咕,心说,难道姐姐的怀疑是对的?不能够吧,自己怎么没看出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可是哥哥既然要来,一定有问题。

“喂,懒猪,出发没,我们可都起来了,就等你呢!”白术已经拨通了牛奋斗的电话。

“睡醒了?那好,你们过来吧,我现在就在河边呢。”牛奋斗回答道。

“什么,你已经过来了?”白术惊讶道。

“你打完电话,我也没什么事,就提前过来了。我也刚开不久,你们不要着急,吃点东西再走,外面冷。”

“我们现在就过去!”白术挂断电话对小破孩和龙川说:“别吃饭了,收拾一下,赶紧走,那头牛已经过来了。”

三个人赶紧收拾好东西,朝河边赶去,等他们过去的时候,牛奋斗正坐在岸边,面朝着滔滔河水,悠闲地抽着烟。

他们正要说话,牛奋斗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还吟唱起了诗句: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水扬波;

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

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珠宫;

灵何惟兮水中;

乘白鼋兮逐文鱼,与女游兮河之渚;

流澌纷兮将来下;

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

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

念完以后,悠悠地说道:“好水,好诗啊!”

“你可真有闲心!”白术听得云里雾里,当下怼道。

“这是屈原的九歌河伯篇,写的便是黄河水神,哥哥你吟诵这首诗,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小破孩马上点破了诗歌的出处,并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什么特殊的含义,拍拍马屁而已。”牛奋斗笑着说。

“拍马屁?你还会拍马屁?拍谁的马屁?”白术疑惑地问道。

小破孩和龙川同样露出了不解的眼神。

牛奋斗掐灭了烟,看了看周遭的环境,没有把烟头随意丢弃,而是放进了自己口袋,站起身对小破孩说:“你平白无故把人家打了一顿,我这个当哥哥的,总得说两句好听的,让人家消消气啊。”

“人家,谁啊,我打谁了?”小破孩疑惑地问道。

牛奋斗皱了皱眉,问白术:“你还没和他们说?”

“没来得及!”白术又转头对小破孩说:“你怎么没打人,好好想想。”

小破孩思量了一下,顿时大惊失色:“哥,你,你说我昨天打的那个,是,是河伯?”

“倒不是他,不过是他的神将。孩子啊,以后动手之前,稍微动脑子考虑考虑。千万别先入为主,好人坏人要都写脸上,那世界可太平了。”牛奋斗出言责骂道。

“可是。。。。。。。”小破孩第一次见哥哥如此严厉,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答复。

“别可是了,你是不是想说那团鬼气啊?”

“对,那团鬼气实在太猛烈了,我平生第一次见到,所以我。。。。。。。”说道一半,小破孩说不下去了,他明白,既然哥哥如此态度,那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再说,就是给自己开脱。错了就是错了,如果给自己找借口,反而显得自己更加无能。

牛奋斗见他说到一半打住了,并露出了愧疚的神情,笑了笑说:“好了,其实也不能全怪你,你们无法想象人能坏到何种地步。不过,有一点还是得说你一句,以后打架,按流程走。先对骂,再动手,好歹给人家留个说话的机会啊。就算要揍人家,你总得知道你打的是谁吧?”

“少来了,你背地里下黑手的事还少啊?”白术鄙夷道。

小破孩此刻可没心情玩笑,神色严肃地说:“哥,你的意思是说,那伙道士给我们下套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七章 河伯赐鱼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还人家下套坑你们,羞不羞啊?明明是你们以先入为主,自己上赶着往坑里跳,那些家伙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功夫给你们下套啊?以后在江湖上行走,一定要记住,不要随便对人掏心掏肺,更不要随便信任何人,一旦付出信任,那就意味着要处一辈子,哪怕最后发现你信任的那个人背叛了你,你也不能背叛自己的信任。”

牛奋斗非常认真地说道,这些话,是丐爷当初让他铭记在心的。不过,此时说这番话,一来为了教育小破孩,另一方面,是为了让某人踏实。

小破孩听完,陷入了沉思,他并没有马上认同,而是反问:“那与人为善这句话,难道是错的?”

“不,那句话没错,道家子弟以天下苍生的福祉为己任,需要我们付出更多的善意去感化世人渡化世人。但人终究还是人,不是神,是人就得有私心,信任就是我们的私心,因为信任是承诺,付出信任就意味着许下承诺,一旦做出承诺,就无论困难如何,都要兑现承诺。世人可以反复无常,背信弃义,我们不行。所以,不让你随便信任别人,就是想让你对自己的承诺负责。”牛奋斗可能想到了很多事,说这番话的时候,心绪有些激动。

小破孩听完,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说:“哥哥,我懂了!”

“不,你还是没懂。你这样回答,说明你信任我,我告诉你了,对任何人,包括我,都不要随便付出信任。”牛奋斗略带悲凉地说。

这一次,小破孩反应很快:“哥哥,你信任我吗?”

牛奋斗没有想到他会反问自己,顿了一下,认真地回答:“信任!”

小破孩笑了笑:“我也是!”

看着两个人的对话,气氛有点诡异,白术忽然挽起牛奋斗的胳膊调皮地说道:“这么说,你也信任我哦。你刚才可是说了啊,既然信任,就是一辈子,你可不许耍赖啊。”

沉闷的气氛马上被白术搅乱了,牛奋斗又恢复了以往的痞气,把白术的胳膊挽紧,很不要脸地说:“我说的一辈子,是盖得被子,你也愿意?”

不过,说出这句话,他看到白术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马上就后悔了。果然,白术更加不要脸地说:“就不怕你不愿意哦,我随时都可以。”

“额!”牛奋斗赶紧把这个女流氓推开,干咳了几声掩盖了自己的尴尬,马上一本正经地说:“好了,说正事。你们昨天打的那位,是河伯水仙宫的守将,之所以你们看到他浑身鬼气,都是那伙道士干的。他们用迷魂阵把人骗到河里,溺水而亡。你们看到死者脚脖子上的手印,其实是死者自己的。怎么说呢,那些死者当时以为是水鬼拉他们下水的,其实,杀死他们的是他们自己。”

“什么?怎么会这样?”

小破孩三个人听完,同时惊叫道,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那些可怜的人虽然是中了幻想而死的,但严格来说,他们是自杀而亡。而且,他们这种死法,怨气极大。”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小破孩急切地问道。

“为什么?在河神管辖的地方,还能出现如此冤魂,当地神灵是要担责任的,而且他们还要负责化解这些鬼魂的怨气。造个厉鬼容易,把它们打得魂飞魄散也容易,但想要渡化它们可难比登天。把守水仙宫的神将,担心他家主因为此事受到上天的责问,就没有上报,想偷偷解决,这就正好上了那伙道士的当。”

“怎么就正好上了人家的当啊?”白术好奇地问。

“各处神司的神将只忠于家主一人,那伙道人就是抓住了这个心理。他们为什么没有一下害很多人,难道是他们没有那个本事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就那个九星飞神阵,想害多少人都可以。不过他们却没有那么做,因为如果他们那样做了,事情就大了,神将就算护主心切,他也独自抗不下来。所以,他们就隔一段时间害上一个。以神将的能力,处理一个冤魂勉强能应付。

可他没想到,在短短十几天,一下出现了三个,他就有点骑虎难下了。你们昨天见到的鬼气,其实是那三个冤魂散发出来的。神将为了能尽快渡化三只鬼魂,以自己的真身为容器,试图自己的仙气炼化怨气。不过,那伙道人还是小瞧了神将了能力,或者,他们太急功近利了,以为三个足以,于是就着急动手了。神将虽然灵气被怨气消耗得差不多了,但他还能控制体内的鬼气,万般无奈之际,只好以恶除恶。所以,你们才会以为那是很凶的厉鬼。”牛奋斗一口气把自己了解到的东西和盘托出。

小破孩等人听完,全都傻眼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而且如此复杂。

“哎,不对啊,你是怎么知道的?”白术问道。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真正的河图我见过,那是我师父给我的。当初战乱的时候,天下正气不足,妖魔四起,黄河也闹出个大妖,导致坝口决堤,下游千里之地都成了汪洋泽国,死伤无数。我师父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祖,带着我师父收了那只妖。河伯为了致谢,便传了真正的河图,并和他们有了交情。

我老家也有条河,是黄河的分支,当年师父传艺的时候,我请他吃过黄河大鲤鱼。他吃完,居然说我的黄河大鲤鱼名不符实,还说要吃真正的黄河大鲤鱼就得找河伯去要。河伯是什么人物,小学课本上就说过,那可是黄河水神啊。我就说他吹牛,他怎么可能认识那种大神啊。老头也爱抬杠,就告诉我说,如果哪一天我想吃真正的黄河大鲤鱼,就去找河伯,并传授了找到水仙宫的法门,说只要报上他的名号,河伯就会把我当成上宾,不管清蒸还是红烧,鲤鱼管够。

所以,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见过河伯了。人家之所以没有追究你们殴打神将的责任,也是因为那位神将失职在先!老神仙赏罚分明,心胸宽广,气度不凡,才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牛奋斗笑着说。

“什么?你已经见过河伯了?怎么不等我啊,那可是上古大神啊,我要是能见一次,够吹一辈子的了。”白术埋怨道。

“少来了啊,白虎星官那也是上古大神,你又不是没见过。”牛奋斗撇了撇嘴说。

“那,那不一样好不好。”

“怎么,你也想吃黄河大鲤鱼啊?”牛奋斗笑了笑,然后朝着河面忽然施了一个大礼,说道:“老神仙,您也看到了,这些孩子真的是无意冒犯,放心,晚辈一定把事情处理妥当,昨日之事,还请您见谅!”

小破孩等人面对牛奋斗突然的举动,都很意外。

可是,紧接着河里传来一个声音:“臭小子,你怎么知道我没走?”

“是我我也不走,我不会听人一面之词的,总得亲眼看看才信。”牛奋斗嬉皮笑脸道。

“你们这一门啊,都猴精猴精的,行了,不就想吃鱼吗,送你一条。”

话音刚落,河水忽然翻腾起来,一尾金色的大鲤鱼从河里窜出,打了一个挺子,落在岸边。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八章 小混混

一尾十几斤重的金色大鲤鱼,让小破孩等人瞠目结舌。方才河里的声音他们自然是听到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说话之人便是河伯。

他们只见过凡人给神仙敬献供品,可从来没有见过神仙给凡人送礼这等奇事,最重要的是,送礼的那位还是上古便已扬名天下的河伯大神。

而接受礼物那位,接下来的反应,更是让三个人揭破眼镜。

只见牛奋斗拎起活蹦乱跳的大鲤鱼,撇了撇嘴似乎还不太满意的样子,嘟囔道:“才十来斤,真小气。”

白术听到他大言不惭的话,恨不得拿块石头敲开他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浆糊,当下顾不上一身崭新的衣服,把鲤鱼抢过来抱在怀里,生怕不小心跑掉,并骂道:“你是不是缺心眼,你也不看看是谁给的东西,还挑三拣四的,还敢挑三拣四。你不要我要,我要回去养起来。”

“别啊,我吃铁锅熬鱼,你养起来算怎么回事?”

“吃吃吃就知道吃,神仙给的东西你也敢吃,神仙给的脸都不要,天底下也就只有你这号傻子了,真有你的。不行,就这样抱着,一会死了。”白术突然患得患失起来,找了半天发现没什么容器,最后居然把鞋带解下来,串在鱼嘴中,赶紧放到河里。不怪她有这种反应,天下流派众多,真正见过神仙的有几个,得到过神仙恩惠的更是少之又少,别说她师父,就连她历代祖师,最牛也就是见过山神而已,河伯这样的大神,想都不敢想。

牛奋斗看到她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就没再说什么,而是暗想:这老头真够小家子气的,一条鱼就想让我办那么多事,这算盘打得可真响。

转头见到后知后觉的小破孩和龙川正朝河祭拜,他也没拦着,只是说:“现在是真走了,你们跪了也白跪,他看不到。”

小破孩施完礼,才起身说道:“礼数不能缺。对了,哥哥,那伙道士为什么要害神将呢?”

“为什么?因为那位神将就是当初河伯刻录河图的龟板所化,他们自然是为了河图。”牛奋斗如实回答。

“太可恶了,不行,我发誓,一定要找到他们。”小破孩狠狠地咬着牙说。

牛奋斗张嘴想说什么,但马上又闭住,而是看了看远处那座养殖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沿着河坝来了几个后生,看到牛奋斗他们,露出了狡黠的目光,当他们看到白术正在河边满心欢喜地看着那条鱼,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马上围了上去。

白术还没反应过来,其中一个眼疾手快把鱼抢了过去,用一种很冲的强调说道:“好啊,偷鱼贼!”

“把鱼还给我。”白术自然不会退让,站起身怒视这群人喊道。

那些年轻后生看到白术身材高挑,长相俊美,眼里显露出轻浮的神色:“呦,这么漂亮的小姐,还偷鱼?”

“你才小姐呢,你全家都是小姐,说谁偷鱼呢,有毛病吧?”白术见自己宝贝被无端抢走,是真急眼了,否则不会骂脏话。

“不是偷鱼,那你这鱼哪来的?”

“河里逮的啊,怎么了?”

“这不就得了,这条河是我们村的河,河里的鱼也属于我们村,想吃黄河鱼,就得和我们买,懂了吗,亲爱的。”其中一个流里流气的家伙轻佻地对白术说道。

“叫谁亲爱的呢?”

白术顿时炸毛了,举手就要打,不过被赶去的龙川挡在身前。

身材高大的龙川不屑地向下瞟着那几个比他矮了一头的后生,低沉地说:“找死呢?”

那几个人看到龙川,都露出了惧怕的神情,不过,并没有退让,反而愈加张狂地说:“很厉害是吗,你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来,有本事动你爷爷一根毫毛,看你能不能走出这个村!”

龙川怎么会害怕这种不上档次的混混,握拳就想动手,被迈步上前的牛奋斗给压住了。龙川见他要出头,怒气顿时消除,反而为眼前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默默祈祷。

“兄弟,你说这黄河是你们村的,河里的东西也是你们的吗?”牛奋斗和善地问。

“废话,这是我们村的财产,想自己捕鱼也行啊,掏钱就可以。我告诉你,就你们这样的游客我们见多了,别没有规矩,不知好歹。”对方依旧嚣张地说。

“好好好,那这条鱼你们打算要多少钱啊?”牛奋斗笑着说。

对方楞了一下,拎了一下轻重,思考了两秒,然后说:“我们也不坑你们,这可是真正的黄河大鲤鱼,一斤最少二百,这条鱼最少十斤以上,我们算你十斤,两千。”

“两千,你干脆进我们口袋自己掏吧。”白术骂道。

对方冷笑了一下说:“哼,挺狂啊,好啊,还告诉你们了,今天这条鱼,你们不要也得要,两千块钱,一分都不能少。”然后转头对身边的同伴说:“打电话,叫人来。”

龙川再也忍不住了,想要拨开牛奋斗上前教这些小年轻怎么做人才能活得久,但被牛奋斗用暗劲给挡住了。

“打什么电话啊,我们又没说不要,不就是两千吗,给你们就是了,多大点事啊。”牛奋斗笑着说道。

白术以为他又在拿这些人找乐子,谁知道,他真的掏出钱包,数了两千递给那些人,然后伸手接过鱼说:“没事了吧?我们能走了吗?”

对方也没想到他这么痛快,楞了一下才说:“还是你识相,行,走吧,出门在外,别那么狂!”

“你。。。。。。”白术拉住就要转身的牛奋斗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离开河边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小破孩问道:“哥,那几个人一定有什么问题对不对,可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有什么问题?能有什么问题,就是一群混混而已。”牛奋斗回答道。

小破孩等人听完以后,大为不解,尤其是白术:“什么,就一群小混混?我说你脑子怎么想的,你就这么甘心被他们敲诈,这不是你的做事风格好吗?”

牛奋斗淡淡一笑,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们比我来的早,看到的听到的,肯定也比我多,那我倒要问问,你们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大家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么一个问题。

“本来感觉还不错,可是刚才被敲诈以后就觉得很扯淡了。”龙川第一个说道。

“不错什么啊,这里的人真够坏的,昨天就被敲诈了一次,今天又遇见这么一件破事,闹心。”白术说道。

“啊?昨天怎么敲诈了?”小破孩问。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九章 风水风水

白术这才气呼呼地说起了昨天发生的事:

“昨天咱们吃完饭结账的时候,一共要了我二百三十块钱,可是我点菜的时候算得很清楚,也就一百五十多块钱。本来想理论来着,但看老板的样子,就知道这种事他们没少干,即便理论他们也有很多理由。咱们又着急要走,多掏的钱就当喂狗了。没想到今天又被坑了两千,真让人受不了!”

“还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把他店给他拆了。”龙川愤怒道。

白术见牛奋斗一个劲笑,却不说话,觉得不对,问道:“笑什么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哈哈没事,不说那些了,我问你们啊,从河边到这片林子,就没发现点问题吗?”牛奋斗问道。

三个人赶紧低下头查看,可看了半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啊?”白术被那几个混小子搞坏了心情,不耐烦地说。

“昨天,刚刚溺水死了一个人,可是你们好好看看,路上连一片纸钱都没有,河边连个祭拜留下的痕迹都没有,不觉得奇怪吗?”牛奋斗提醒道。

大家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正常来说,死者亲属一定会来祭拜一番的啊!

“哎,对啊,怎么会这样?”白术问道。

“可能是当地的风俗不一样吧。”龙川搭话道。

“不是风俗不一样,祭拜的风俗哪里都一样,只不过,现在死者的家人顾不上来祭拜罢了。”

“顾不上?干什么去了?”

“拉着尸体去水利局门口要钱去了。”牛奋斗回答说。

“要钱?要什么钱?那个死者是水利局的工作人员吗?”

“当然不是,他们把死者的死,归罪于河道管理处安全设施不完善,明白了?”牛奋斗说道。

“什么?这哪跟哪啊,要那么说,整条河道是不是都得用围墙拦起来啊?一点道理都没有好不好?”

“呵呵,如果讲道理,用得着两千块钱买条鱼吗?现在知道这地方有什么问题了吗?”

“风气有问题!”小破孩回答。

牛奋斗点点头,忽然冷冷地说:“还不是小问题,而是大问题,这里的人,心坏了。好了,不用纠结那两千块钱了,我还得谢谢他们讹我的钱呢,要不,我还真不忍心下手。”

白术见他是这种反应,马上明白过来,这家伙,从来不是吃哑巴亏的主。上次在肃城,给庙里上了一百块的香火钱,直接整死一条快化成龙的白蛟,这次居然舍得掏两千。刚才被讹诈的气愤,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担心,心说,这得出多大的事啊,马上把两千的事抛在脑后,关切地问:“不是,你想干什么?”

“还记得你们在河边听到的那个女人上吊的故事吗?”牛奋斗幽幽说道。

“记得啊,不就是说一个妇女上吊自杀,她公公说进屋的时候,看到有个白胡子老鬼正拉着他儿媳妇的脚往下扯吗?怎么了,不会是有鬼害人吧?”白术很诧异,昨天她就是随便提了一句,没想到牛奋斗居然上心了,而且看这样子,好像这件事里面还有门道。

果然,牛奋斗回答说:“那个白胡子老头可不是鬼,而是本地的土地爷,那天他可不是去害人的而是去救人的。”

“什么?”三个人同时惊呼道。

“真的假的?”白术不敢相信地问。

“当然是真的了!骗你干什么。”牛奋斗肯定地说。

“哥哥,你几点过来的?”小破孩惊愕地问。

“五点多吧,怎么了?”

“这么短时间,你就能查出这么多事?”小破孩算是服了。

“只要用心,你也可以。都说法术高超的修道之人可以未卜先知,其实很多时候,和术法没什么关系,更多的只是需要一颗认真的心。只要有抽丝剥茧的耐心,每个人都可以做到无所不知。道法是辅助,心才是最重要的。好了,走吧!”说完,牛奋斗朝前走去。

“去哪啊,你还没说土地爷既然救了人,为什么人还死了呢?”白术追问道。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牛奋斗没说,而是埋头赶路,三个人只好紧随其后。

走着走着,白术似乎想起来什么,问道:“你不是说养殖场也有问题吗,不去那里看看?”

牛奋斗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地说:“去过了,那里没问题!赶紧走吧。”

其实,他没有说实话。当然不是有意隐瞒,而是不想让他们有负罪感。因为那伙道士就在养殖场里,而养殖场只是个幌子。

他今天到了以后,看了看它的位置就明白了。

那座人们口中的破庙,正好在黄河煞口的位置。风水,风水,讲的就是风和水对环境的影响。最好的风水格局,无非就是藏风聚气,阴阳有止。藏风聚气指风的重要性,阴阳有止,便是指水对阴阳调和的作用。其实在风水学说中,风虽然在水前面,但水更重要。葬经有云:风水之法,得水而上,藏风次之。后世风水大家也说:有水方有地,无水地不成。可见水在风水学说中的重要性。

不过,这里的水,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水。一般按位置论,就分随龙水、虾须水、合襟水、三阳水、对朝水、正朝水、天心水、极晕水、真应水、禄储水等等。还可以按质量,形状来划分,非常精细。

水也分吉水和凶水。吉水有九曲水、御街水、金城水、横抱水、烫胸水等、凶水有射胁水、淋头水、反弓水、反身水、裹头水、冲心水、反跳水、斜撇水、漏腮水、漏槽水、刑杀水等等。总之,以交、锁、织、结四种水形为吉,以穿、割、箭、射四种水形为凶。不过,水行和地形还有水势有关。

黄河流经许化村时,因独特的地貌,正好是割字水形。尤其是黄河的水势极其凶猛,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凶煞,叫割头刀。破庙虽小,可正好对在那个煞口之上,完美地破解了这个能杀人的凶煞。当然,一座房子肯定起不到那么大作用,主要是房子里肯定有别的东西存在。河伯在两副龟甲之上刻上河图为的就是镇水,既然许化就是胥山华门,不用说,其中一幅龟甲应该就在破庙内。后来,见到了河伯,这个猜测得到了证实。

那群道士肯定是知道了这些,借着盖养殖场的名义,就是为了找那副龟甲。因为养殖场要有自己的水源和污水处理设施,需要向下挖,是个不错的掩饰。但可能他们心虚吧,把围墙盖得高了一些,才引起牛奋斗的注意。

小破孩发誓要找到那群道士,不过,他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了。因为在他们来之前,牛奋斗已经以牙还牙,用比九星飞神凶残的阵法困住了那个养殖场。而里面那些人的下场,自然。。。。。。最好的结果,就是变成神经病!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章 人心坏了

牛奋斗带着众人,一路无话,神情非常严肃。大家看出他似乎有心事,但也不敢多问。

最后,当牛奋斗停在一座公共厕所旁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他要方便,可是看到他凝望着厕所面色更加冷峻之后,这才发觉不对。

小破孩对自己这位哥哥有说不出的畏惧,偷偷捅了一下白术,并使了使眼色,示意让她张嘴说话。

白术也早就忍不住,拉了拉牛奋斗的胳膊问道:“大爷,跑这么远不会就是要带我们来这里吧,这儿可是厕所啊。”

“是厕所,也不是厕所,哎!”说完,叹了一口气。

这座公共厕所污秽不堪,孤零零地立在路边,来往的村民基本都绕着走,除非特别着急才会进来解个手。

牛奋斗绕着厕所转了一圈,其间不住地哀叹,最后走到厕所旁边的一个土堆上,也不管地上干净与否,一屁股坐了下去,点了一支烟猛吸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啊,叹什么气啊?”白术上前关切地问。

小破孩和龙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凑了上去,瞪大眼珠子等牛奋斗回答。不过他坐的地方,实在离厕所有点近,味太冲,两个人下意识地捂着鼻子。

牛奋斗见状,脸色马上就变得不好看了,近乎咆哮地骂道:“嫌臭,边去!”

小破孩和龙川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赶紧把手放下,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不知所为。

女人在这个时候就起作用了,白术才不管他生气与否,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骂道:“招你惹你了,发这么大脾气?明明就很臭吗,怎么了,不让人说还不让人有点反应吗?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你要喜欢,干脆住里面去得了。”

牛奋斗被她揪得有点吃疼,火气顿时消去了许多,愁眉苦脸道:“哎呦,我的大小姐,放手吧,还真下手啊!”

白术这才松开手,埋怨道:“大老远跟着你过来,一路什么话都没说,到了就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还有理了?”

“我说了,谁让你们笨没想到呢!”牛奋斗抱怨道。

小破孩和龙川见白术一出手就把牛奋斗给降服了,面面相觑,心说,还是女人厉害啊。

“你说什么了?”白术不依不饶地问。

“嗨,得,怨我怨我。刚才我不是说起了村里上吊的那个女人,曾被土地公救过吗?可你们就不想想,为什么最后还是死了?”牛奋斗说道。

“对啊,为什么还是死了?”白术想也没想就接话道,可是刚说完,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她发觉不对,小破孩自然也想到了。既然出手搭救的是土地公,为什么会被那名妇女的公公,一个凡人撞见呢?而且,即便撞见了,土地公是神仙,怎么可能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救不下来呢?

“哥哥,不对啊,土地公即便被人撞见,也不可能救不下一个凡人啊。他既然出了手,怎么还能让人死掉呢?你确定救人的是土地公?”小破孩问道。

“现在才想到这些啊?刚才在林子里我就提醒你,做事要认真,哎,我要不说,你们到现在估计都想不到,真是笨死了。”牛奋斗很不满意地责怪道。

小破孩羞愧地低下头不敢言声,哥哥说得对,这种问题他应该能发现的。

“那还不是因为太信任你?少给人扣帽子,说,到底怎么回事啊?”白术可不是这么想的,她见牛奋斗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得得得,我说还不行吗?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办事的阴差,就打了一个招呼,随口问了一句。其实,看到土地公救人的,不是那个女人的老公公,而是她自己。当时她马上就要咽气的时候,土地公恰好赶到,就从下面托了一把。因为那个时候,她濒临死亡,魂魄已然松动,所以能看到神灵。”牛奋斗解释道。

“这个解释倒是很合理,可她最后怎么又死了呢?”白术问道。

牛奋斗听到她的问题,眼里突然射出一道寒光,面目横肉抽动,看起来非常愤怒:“她被救下来以后,她公公进来了,看到她居然上吊,非但没安慰,反而是破口大骂,说她是想用上吊威胁他们家,并让她要死就赶紧去死,别摆出一副样子吓唬人。女人解释,说她本来就不想活的,是神仙救了她。那个老公公一听,更来气了,说她就是要变着法地扰乱他们家的生活。女人也是逼急了,和他公公骂了半天,无非是数落他儿子不是东西,想离婚。

最后她公公竟然说,既然嫁到他们家,就别想离婚,就算死也是他们家的鬼,就算变成鬼,也得像驴一样给他们家推磨。那个女人刚死里逃生,突然听到这种冷酷无情的话,当着老公公的面,转头又把自己给挂上去了。结果,那个死老头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他儿媳妇咽气,没有搭一把手。事后,那死老头子害怕别人指责,才编出那么一个故事,说她是跟上鬼了,被鬼害的。土地公把人救下来以后,就走了,没料到后面还来了这么一出,所以,人最后还是死了。”

几个人听完,全部血灌瞳仁,怒火燃烧。

白术二话不说,扭头就要走,牛奋斗似乎早已料到她有这种反应,一把扯到怀里,并调笑着问:“小妞,干嘛去啊?”

“滚,老娘要杀人!”这几个字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用得着你吗,既然让我知道了,他们还有好吗?”牛奋斗狠笑道。

白术憋着气鼓鼓的小脸,看了一眼牛奋斗,不闹了。

“刚才说的那件事,其实从侧面反映出了这个村子的风气。因为旅游产业发展迅猛发展,村里人生活水平一下就提高了。按理来说,是好事,可是就是因为钱来的太快,人们的心灵也被金钱给扭曲了。人们变得越来越贪婪,越来越好吃懒做。就比如那名可怜女子,她丈夫本来是个好后生,但就是因为有企业在此地投资建造了旅游地产,用了他们家的地,给了一大笔钱。然后,就不干活了,天天赌博耍钱,还和很多女人勾搭,一下就变坏了。像他这种情况,还不在少数。钱越来越好挣,但贪心却越来越填不满。孩子死了,不祭扫,不下葬,而是托着尸体去讹钱。一条十来斤的鲤鱼,被硬生生敲诈了两千。这种事,并不是个例,你们看见和没有看见的,还有很多很多难以想象的丑陋。你们觉得这个厕所臭,可是在我看来,比起这个村子里的人,茅坑里的蛆反而更干净。”

牛奋斗一番感慨之后,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别的,反正小破孩他们,确实不觉得眼前这个厕所有臭味了。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一章 土地公的心里话

“我的爷,您把我们拉这儿,不会是以厕所为题,给我们上道德教育课吧?就算是,那您老人家也应该是给那群畜生去上,而不是我们!”

白术突然说道。

“对啊,哥,您把我们带过来,就是为了说那些事吗?”小破孩也迫不及待地问。听完牛奋斗讲的事以后,他脑海里已经想出一百种方法让村里的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当然,他更想听听自己哥哥是怎么打算的,毕竟,自己这位哥哥,主意可能没有他想的多,但绝对比自己的狠。

“当然不是为了给你们上课,这个厕所,就是土地庙。”牛奋斗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

“什么?土地庙?”三个人同时叫道。

“准确地说,以前是土地庙。”牛奋斗补充道。

小破孩马上反应过来:“就算以前是土地庙,可现在上面盖了厕所,那么多污秽,土地爷根本没办法挪地方啊,神仙最怕那种东西了。”

“对,你说的没错,所以现在还是土地庙,只不过人们不知道罢了。”牛奋斗冷冷地说道。

“我的爷,求你了,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们说清楚吧。”白术的好奇心实在压不出了。

“此地,每年正月,都要举行民俗活动,就是把土地公的神像请出去,搭棚唱戏,也就是常说的庙会。大家就是图个热闹,算不上什么封建迷信。这种形式,延续了几十年,可自从村里有钱以后,就变味了。举行庙会,是要村民无私赞助的。因为大家有钱了,其间穿插的活动也多了,收的钱也多了。每年,都能集资到几十万经费。组织庙会的人,是村民推选出来的,叫纠首。钱一多,事就乱了。纠首们在开支的时候,就开始玩猫腻了。以次充好,克扣费用的行为就来了。就在前年,一些得不到便宜的人就组织大家开始闹。最后直接砸了土地爷的神像,庙会从此不办了。不仅如此,心怀不满的人,直接把土地庙给拆了,改成了厕所,为的就是恶心大家。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砸庙这种事是十恶不赦的,神灵吗,信也罢不信也罢,无所谓的。可是,他们名义上砸的是庙,实际上毁得是大家之间的信任,是文化的传承。他们本来可以有很多方式解决问题,但选择了一种最不堪的手段。说明什么,说明人与人之间早就没了信任,说明大家的道德早就被践踏了,砸庙的事,只是一个爆发点。后来出现那么多烂事,也就不足为奇了。”牛奋斗说完,长叹一声。

“哎,钱啊,真不是好东西啊。”白术也感慨道。

小破孩犹豫了一下,忽然严肃地说:“哥,我说句话,您别生气啊。其实,这种事,您不应该参与,您也没权利参与。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是当地神灵的职责所在。此地道德败坏到如此地步,作为当地的生灵,有义务向上天汇报,并降下相应的惩罚。但这样的话,神灵会担治土无方之罪。所以。。。。。。。算了,我就有话直说了。听你的意思,似乎很同情这位土地公,但法就是法,这是他没有履行好职责,你不应该袒护。咱们最应该做的事,就是把此地的情况,焚表告天!”

“我不生气,你说的很有道理。”牛奋斗笑着说。

见自己哥哥居然不生气,小破孩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牛奋斗又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最后才说:“老弟,按你说的去办肯定没错,我原来也是那么想的。但是,我之所以要来,还是想听听土地爷的想法。被人圈禁于粪坑之中,对于神仙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可老神仙非但不报复,反而还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当地的百姓,这样的神,值得咱们尊重。”

“也是,如果只是被砸了庙宇还好说,被改成厕所,污秽之气会消耗很多修为,一般的神仙绝对无法容忍的。”小破孩也有些心疼地说。

“焚表告天很简单,青词我也会写,流程我也懂,如果我的法力不够还有你。可是,如果把这件事给捅到天上去,治土无方事小,给仙界抹黑事大,打入轮回都算是开大恩了。当然,我坚信,土地爷不是因为害怕受到责难而不汇报,如果他想阻拦庙宇被砸,随便施点法术就行。”说着话,牛奋斗站起身,面朝着厕所,拱手施大礼,诚恳地说道:“老神仙,我等是晚辈,求您现身一见实在失礼,但事已至此,还望您能说上一二。我怕我举止唐突,失了分寸,惹您不悦!”

大家都知道,他这是对土地公说话呢。

白术见他说话如此客气,竟有些费解,要知道,这小子见了白虎星官都是牛气哄哄,此刻他居然对仙界官位最小的土地公这般有礼。

牛奋斗话音刚落,只见后墙显出一个人形影子,影子做了一个动作,很像是在抱拳:“哎,非是老儿我端架子,是无颜面对几位小友啊。老儿我原本就是本地人士,因生前做过些许好事,死后受人抬举,做了一方土地。此地是我的家乡,此处的人非是我治下的子民,而是我的子孙。子孙无德,祖宗有责啊。古语有云,善念如花,善举似果。花开容易,结果却难。小老儿不怪他们,也并非是想给他们什么机会,只是希望,凭我的坚持,能让善念慢慢结果。小老儿根在此处,就算烟消云散,也是我的家乡的炊烟,也是我家乡的暖风。神仙无情,祖宗有情。小友,小老儿对你的事迹有所耳闻,还望你高抬贵手,给子孙一点时间,他们会变好的。”

土地公说得真诚,连一直恪守规矩的小破孩,听到他说神仙无情,祖宗有情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论之后,都没觉得不妥。按道理来说,土地公先是神,而后才是祖宗,他应该先守天规,后守祖德的。

牛奋斗听完,抬头望了望天,沉吟片刻说道:“阴阳有法,阴极为阳,阳极为阴。阴阳若变,需要极端转化,此处的风气已是到了那个境地。老神仙,您,是否太过执念了?”

“小友说得在理,可。。。。。。”

“要不这样吧,我也不逼您,我和您打个赌如何。您化作乞丐,去村里走一遭,一天为期,若能讨来十块以上,我立刻离去。若是讨不到,我替您想个解决的办法,办法暂且不说,但我保证,绝不会过分。”牛奋斗提议道。

“十块太少了吧?”白术听完,小声对牛奋斗说。

“此话当真?”土地公可能也是觉得十块很少,害怕牛奋斗反悔,赶紧追问。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牛奋斗不为所动,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

土地公说完,墙壁上的人影马上就消失了,然后从厕所门口,突然走出来一位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老头,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捧着一只破碗,回头朝牛奋斗他们笑了一下,然后径直往村里走去。

“”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二章 气运的玄机

“我的爷,十块钱,是不是太少了点。村里上千号人呢,随便遇到一个好心人就完成了,你要说一百块钱,估计有点难度,十块钱,太容易了!”

白术见土地公离开后,马上对牛奋斗抱怨道。不仅是她,小破孩和龙川也有着同样的担忧,现在这个社会,十块八块已经不算什么钱了,他们不明白牛奋斗为什么会约定这么小的一个数字。

面对他们的质疑,牛奋斗只是笑了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个赌约,其实和钱多钱少没有任何关系,哪怕我只说一分钱,要不来就是要不来。”

白术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小破孩眼里闪过一丝惊异的神色,又是激动又是自责地说:“哥哥,你太高明了,我明白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哪里高明了,你明白什么了?”白术见牛奋斗是不打算说了,转而拉住小破孩开始逼问。

“哥哥,我想跟过去看看,行吗?”小破孩给白术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对牛奋斗说道。

“可以啊,不过,遇到任何事,都不许参与。”

“一定不会,那我去了啊。”小破孩得到允许后,兴冲冲地就跑了。

“我也去!”白术二话不说,也跟着跑了。

龙川按捺不住,也想走,却被牛奋斗一把拉住了:“你不能去,你还有事要干呢。”

“我?”龙川不解地问。

“对,这件事,就你能干成。”说着话,牛奋斗指了远处的一片荒地,继续说:“看到前面那棵老槐树了吗,你给我在老槐树北面挖了一米见方的坑,多会挖出水来,多会停。”

“太简单了吧,顺手的事。”龙川撇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

牛奋斗诡异地笑了笑:“怎么就简单呢?”

“斗爷,您可能没经验,我在家的时候,经常给人打井,这里离黄河那么近,地下水肯定吩咐,我敢保证,最多挖三米就能见到水,还不简单吗?”

“这么说,你答应了?”

“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好!忘了问你了,你跟着小破孩出来,家里还有没有人啊?”

龙川露出了愧疚的神色,语气突然柔和下来:“家里父母健在,不过,他们都不喜欢我。其实也怪我,平日里都不干什么正经事,就喜欢打打杀杀,惹事不少,没能给他们长脸,尽丢人了,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偶尔遇到小师父,见他有本事,我就想跟着学艺,这才跑了出来。不过您放心,我要是学不到本事,绝对不会回去的。家里还有两个兄弟,他们比我孝顺,有他们照顾老爹老妈,没什么可牵挂的。”

说完,他可能自己都没感觉到,眼角泛起了晶莹。

“学艺要有恒心,更要吃苦。我相信你能吃苦,但你不能让你父母吃苦。哪怕有十几个儿子,在父母心中,每一个儿子都是独一无二的,谁都无法替代,每个人的孝心都是老人能安度晚年的支撑。学艺是好事,你天生就是道门的人,否则小破孩也不会收你。既然无法在身前尽孝,那就多点关心。这样吧,以后,我每个月给你父母寄笔钱,不过丑话说前头,那钱是替你尽孝的,你不许沾染一分,除了钱以外,平时多打电话关心一下,他们要问起你在哪里做事,你就说在茶社打工。”

“真的吗?”龙川自然是孝子,否则,小破孩绝对不会要他,他也想让家人过上较好的生活,可是他除了打架在行,挣钱是一窍不通。听牛奋斗居然愿意给他发钱,别提多高兴了。他都能想到,如果自己的父母能收到他寄的钱,不管多少,做梦都能笑醒。

“我说的话,几时不算数了。好了,你先把我刚才说的事办好吧,记住,多会打出水来,多会才算完。”

“您呢?”

“我自然有我的事。”

龙川迟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那什么,您能不能给我点钱,我去买把铁锹啊。”

牛奋斗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他和小破孩,整个就是散财童子转世,手里一分钱都攒不下,当下抿了二百块钱递给他说:“先去吃个饭,吃饱了再干活。”

安排好龙川以后,他也溜达进了村里。

此时,白术和小破孩已经远远地跟住了土地公变幻成的乞丐。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哥俩别打哑谜了。”白术急切地问道。

“其实很简单,神和人是不一样的,一念动,天地动,说的就是神,神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当地的气运变化。他和哥哥的约定并不像人与人之间的约定那么简单。土地爷既然许了承诺,那这个承诺就会和周遭的气运联系在一起。他们的赌约会如何发展,其实和他们二人没有任何关系,而是由此地复杂的气运决定的。如果此地风气确实到了需要极端改变的地步,那就是哥哥赢了,就像哥哥说的那样,哪怕是一分钱,土地公都要不来。但如果此地的风气还没到那种地步,就算哥哥约定一万一百万,土地公也会赢。不过,土地公还是上了哥哥的当。既然赌约是他提出来的,他肯定已经料到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这些关键点,土地公应该也能想到,但他一听哥哥才赌十块钱,一激动,没想起来,马上就答应了。或者说,土地公其实也想到了,但是他还是对自己治下的百姓有信心。”小破孩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明白了。可你怎么就觉得你哥一定赢呢,十块钱,确实太少了,你看土地公现在的可怜样,随便遇到个好心人就能获胜啊。”白术还是有些怀疑。

“姐啊,你对哥哥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你知道哥哥的门派为什么那么有名吗,是因为他们门派的人都会一种卜算之法,叫一卦天下,三界之内没有他们算不到的事,就连大罗金仙都没有他们那种本事。虽然以哥哥现在的水平,无法达到那种境界,但算清这方圆不足几里的小山村,还是没问题的。我敢说,哥哥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怎么调和此地失衡的气运了。说真的,我特别好奇他会怎么做,让我来,我肯定办不到。”小破孩说完,露出了神往的表情。

“切,把他吹的天花乱坠,要让他输很简单的好吗,一会我给土地公捐上一百块钱,他不就输了?”白术不服气地说。

小破孩听完,轻蔑一笑说:“姐啊,不是我小看您,你就算给土地公一千块钱,他也照样输。”

“哎我这个暴脾气,你别激我啊,我可真敢干。”

“要不,咱俩也打个赌?”小破孩见她不服气的样子,也来劲了。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三章 悲凉

白术一听小破孩要和自己打赌,也来了兴趣:“好啊,赌什么?”

“我要赢了,您就替我求求哥哥,帮忙指点一下龙川,很多地方,我都不如哥哥。”小破孩红着脸说。

“你觉得我能行?”

“您是谁啊,您是哥哥最亲近的女人,哥哥最听你的了!”

“这还差不多,那你要是输了呢?”白术很受用,算是默认了。

“您说!”

“以后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白术想了想,坏笑着说。

“没问题!”小破孩想都没想,马上回答道。

白术见他回答的这么痛快,自己心里反而有点没底了:“我让你干坏事,你也答应?”

“当然不答应,不过,我肯定输不了,嘻嘻。”

“臭小子,你等着。”

白术气呼呼地左右看了看,看中一个容貌慈和的大姐,然后跑到人家大姐跟前,掏出一百块说:“大姐,能不能帮忙把这个钱,给了前面那位乞讨的大爷啊。”

“你自己怎么不去?”大姐狐疑地问。

“啊,那个,做好事不想留名,大姐,麻烦您了,帮帮忙。”白术哀求道。

大姐眼眸闪过一丝异色,接过钱,忽然热心起来:“大妹子人长的漂亮,心还善,这个忙,大姐帮了。”

看到大姐拿着钱去追土地公,白术心情有些复杂,她既希望土地公能收了钱,那样的话,就可以打击牛奋斗和小破孩嚣张的自信。但同时,她也不希望土地公收钱,那样的话,自己可就坏了心爱之人的事。

她正纠结呢,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差点让她直接骂了娘。只见刚才那位大姐,边走边回头,脚步越来越快,然后走到距离他们一百米左右的时候,抹头就拐进了一条巷子。傻子也能看出来,携款逃跑了!

“哈哈,姐啊,我说什么来着,白白扔了一百块钱,太亏了!”小破孩肆无忌惮地嘲笑道。

“我就不信了!”

大姐的行为,激起了白术的斗志,她又拦了一个上了年纪了大娘。这一次,她直接掏了两百,一百委托大娘去转交给土地公,一百块钱算是大娘帮忙的酬劳,大娘当然乐意。大娘一路小跑,直接追上了土地公变化而成的乞丐,并在他碗里扔了钱,土地公千恩万谢地点着头。完事,大娘还回头冲白术笑了笑,意思是完成了任务。

“怎么样?还是有好人的,你输了!”白术见自己的恶作剧真的成功了,心里并没有多少高兴,怨气满满地对小破孩说道。

“姐啊,您眼神可不大好啊,你没看见那位大娘偷偷掉包了吗?”小破孩笑得更欢了。

“什么?胡说!”

“她给土地公递了一块钱,不信你自己去看。”小破孩眼力非凡,虽然相隔几百米,但还是看得清楚。那位大娘把白术给的二百,偷偷放在口袋里,然后掏出一张一块递了过去。

白术自然是不信,她赶紧追了上去偷偷瞄了一眼,果然,那只破碗里,只有一块钱,而那位大娘早就消失无影踪。

“姐,还来吗?”小破孩追上去问道。

白术摇摇头,这种事,一次两次就行了,再来,真没意思了。她现在完全信了,一切皆成定数,她是无法左右的。而且,三百块钱的损失让她明白,这里的人,无药可救了。比起赌约,她更希望心术不正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于是,白术再也没有插手,而是和小破孩偷偷地跟在土地公身后,静静地看着。

土地公也不知道为何,并没有像别的乞丐一样,刻意去祈求怜悯,而是端着破碗孤独地走着,一步步地丈量着村里每一寸土地。身边来来往往很多人,很少有人会在他身边停留。

流言蜚语倒是不少:

“这年头还有乞丐,骗子!”

“说不定是小偷踩点呢,我可听说过那种事,这老不死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端着个破碗,就想要钱,想钱想疯了?就算要装可怜,最少也得断个胳膊断条腿啊,要是全家都死了那更好。健健康康的,走路比我都带劲,还要饭呢,真不要脸!”

“人家乞丐要钱,好歹会点才艺,要不磕头也行啊,这死老头牛气哄哄的,玩呢?”

。。。。。。。

日头,从东方慢慢划到了西方,黄昏拉长了人的影子,在古色古香建筑映衬下,土地公的身影,显得是那样落寞而孤寂。

“再有一块钱,一块钱,只要一块钱就行了。”

看着碗里的钱,一天都没有说一句话的土地公,蹲在村头的一个角落,终于忍不住悲戚地喊道。可是路人,纷纷像躲瘟疫一样,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妈妈,那位爷爷好可怜啊,咱们给他点钱吧!”就在这时,一个孩子拉着自己母亲走到土地公面前,哀求道。

那位母亲想了想,从钱包里掏出十块钱,让孩子放到那只破碗里。

看到那十块钱,土地公眼角竟然泛出了泪花,一个劲地表示着感谢。

“爷爷,不用谢,我们家也没钱,要不能多给您一点,对不起啊。”小孩用稚嫩的语气说道。

“哎,那么多大人,还不如一个小孩,不过,这样也好,孩子是未来,有未来就有希望,终于,结束了。”跟了一天的白术,完全感受了土地爷对这片土地的热爱,现在的她更希望他能赢。

“是啊,就算哥哥输了,我也认为这样的结局很美。”小破孩也感慨道。

可惜,事与愿违。

就在土地公收拾东西,带着感激,兴奋的神色,想赶回自己那座破庙的时候。碰巧路过了几个年轻人。

“大哥,没烟了。”

“没烟买去啊。”

“下午去网吧都花完了,大哥,你还有吗,烟瘾来了,扛不住。”

“靠,老子的钱都请你们喝酒了,哎,等一下。”

其中为首的一名小青年,看到路过的土地公,碗里那张十元钞票,马上给同伴使了一个眼色。同伴马上就很默契地领会了意思,其中一个在土地公背上拍了一下,另一个跑到前面,一把夺过土地公手里的碗,迅速把碗里的钱抓在手里,然后把碗往地上狠狠一摔。几个青年,眨眼间就跑得一干二净。

不仅土地公傻眼了,白术和小破孩同样是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一幕。

“哎,时也命也!”

小破孩刚感慨了一句,转头就发现白术也跑了,似乎去追那群小青年了,当下顾不得望着碎成片的破碗木然的土地公,也赶紧跟了上去。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四章 挖个坑

小破孩总算追到了正抄着一块砖头准备楔人的白术。从她手里夺下砖头扔到一边,看到腮帮圆鼓鼓,眼睛里都快冒出火的姐姐,既可笑又无语。

“姐啊,打闷棍这种事,是龙川那号人干的,您怎么也学会了?”

“那群畜生什么都能干得出来,我拍他们一板砖怎么了?别拦着我,老娘今天非得见得血不行,否则这口恶气不出,非得憋出病来。”白术气呼呼地吼道。

“姐啊,您好歹也是江湖中人,拍砖这种事就算了吧,太低级!”小破孩劝慰道。

白术想了一下说:“也是啊,那好,你不是会道法吗,你把那几个小子给弄死。”

小破孩顿感无语,心说女人的思维怎么这么跳跃,不仅跳跃,还如此极端,幸亏她一身本事不在了,否则就她这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脾气,天下那么多缺德货,得死多少人啊。其实他还是不了解白术,这种事要搁以前,白术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发火了。自从小鱼儿的魂魄与她融合在一起以后,又常伴在正直无比的牛奋斗身边,小鱼的善,白术天生的霸道,慢慢结合在一起,才催生出她现在的性格。

“姐,别生气了好吗,很明显,土地公要输赌约,要不,咱回去看看哥哥是怎么打算的,他要是做的不解气,放心,我让龙川替你打闷棍去。姐姐这么漂亮,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不温柔,不文雅。”小破孩为了说服她,也算是学会花言巧语了,看来哄女人是男人的天赋啊。

白术一想也对,那头蛮牛做的事,不仅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反而很多时候是她都觉得太过凶残。跟了土地公一天,她也看出来了。正如小破孩说的那样,土地公应该是赢不了的,那就意味着,牛奋斗要出手了。想到这些,心里总算平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对牛奋斗如何行动的好奇。

“这可是你说的啊,要是你那个哥哥心慈手软,别人我不管,就那几个臭小子,要是不挨顿揍,没完!”白术蛮横地说。

“放心,如果龙川不愿意干,大不了我招几个鬼天天跟着他们,吓不死他们算我输。”小破孩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吧,那回去吧。”

两个人往回赶的时候,走着走着,小破孩眉头不觉皱了起来,走两步就要停下来左右看看。

“怎么了?墨迹什么呢?”白术催促道。

“等一下,好像有点不对劲。”

小破孩索性停了下来,闭住眼,用中指自上而下,在眉间划了一下,然后也不睁眼,原地缓缓转了一圈。

白术看他转完以后,眉头更紧,好奇地问:“干什么呢?”

小破孩这才睁开眼,略带担忧地说:“姐,你就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什么感觉?没啊!”

“说不好,那种感觉就像是被猎网罩住一般,不舒服,很压抑。”小破孩如实说道。

白术愣了一下,然后煞有其事地也闭上眼,试着用心去感受,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是不是你太敏感了啊?咱们跟了一天,饭都没吃,可能是饿了!”

小破孩摇摇头说:“不会的,那种感觉是魂魄发出的危险信号,可能是我魂力比较强,所以我能感受到你感觉不到。不过,我看不出危险源在哪里,刚才我把天眼催发到最大限度,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真是奇怪啊,但我敢保证,一定有问题。”

对于小破孩的话,白术没有反驳,连牛奋斗都承认,这孩子在某些方面比他都强很多,至于她就更没有可比性了。

她沉吟了一下说:“算了,别管了,咱还是赶紧回去吧,问问你哥,说不定他知道。”

“好!”

两个人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就赶到了那座公共厕所。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牛奋斗并不在那里,只有精疲力尽的龙川,靠在一棵树下瘫坐着,旁边还扔着两把铁锹,衣服上满是泥土,狼狈不堪。见到他们回来,都没力气站起来。

小破孩走上前查看一番,发现龙川只是体力透支,并没有其他问题,才出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有人关心,龙川差点哭出来:“小师父,你们可回来了,斗爷把我当牲口使唤啊,太没人性了!”

小破孩和白术一听,满脑子都是问号,合着龙川这样是牛奋斗干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哥哥呢?”小破孩着急地问。

龙川把事情讲了一遍,他们才明白过来。原来,牛奋斗让挖的那片地,可不是龙川想的那么简单。第一,那片地里的土,比石头还要硬。刚开始,龙川还以为是天气寒冷,泥土被冻住了,往下挖一挖应该就会容易一些。可是龙川吭哧吭哧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挖下半米多后绝望地发现,土依旧硬得像石头,而且越往下好像越坚硬。那时,他才感觉不对劲,爬出坑在旁边的地里挖了几锹,和切豆腐一样容易。他终于明白,是自己挖的地方有问题,不过,这恰恰说明自己挖对了。当下也没多想,继续干活,可是干着干着,感觉自己上当了。按照他的预测,最多一米肯定能挖到水,他从早上干到下午,生生挖下去两米,累个半死,铁锹都卷刃了,愣是没见着一滴水。好在他们挖的地方有树林挡着,基本没人过去,否则人家还以为他是打盗洞呢。龙川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揽得这活,不是那么容易干的,怪不得牛奋斗临走的时候给他钱让他吃得饱饱的,原来人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可已经拍胸脯保证过了,不想干也得干啊。他跑去又买了一把锹,吃了三大碗面,休息片刻继续干,最后,挖到三米左右的时候,终于见到水了,那一刻,整个人也彻底累垮了。

小破孩听完更加不解,他顺着龙川的指引,找到那颗老槐树,果然,在老槐树北面有一个一米见方的深坑,扔了一个小石子进去,能听到厚重的叮咚声,看起来,水已经不少了。

可是,小破孩左看右看,都不明白自己哥哥为什么要让龙川挖这么一个大坑。

“他想干什么?”白术问道。

小破孩老实地摇摇头说:“不清楚,我也看不懂,只能等哥哥回来了。”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五章 风水眼

牛奋斗还没等回来,土地公先失落地回来了,他看了看三个像土拨鼠一样向他驻足眺望的人,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犹豫了半天,最后艰难地说了一句:“告诉那位小友,他赢了!”

然后,一步三叹,最后走进了厕所。

不知道为什么,小破孩等人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尤其是白术,看到土地公苍老的容颜,满是沟壑的脸庞,她听小破孩说过,那应该就是他在世为人时的容貌。那一刻,她忽然能感受到土地公的伤感,用父母给他的身貌和脸庞,再一次走在生他养他,他也守护几百年,挚爱的土地。可是他的后人,却不懂他的坚持,不懂他的爱,给他的不是温暖,而是冷漠,而是欺辱。她甚至认为,土地公应该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他再一次的坚持,可能只是对自己最后的安慰,可能只是想用脚步再次量一量家乡的土地,家乡人的人心。

忽然,她不恨拿走她钱的大娘和大姐,她不恨打掉土地公碗的小青年,有的,只是对一个老人的同情和尊重。人,一辈子会坚持很多事,事情有对有错,可不懈的坚持却没有对错,因为只要坚持就代表付出,只要付出了,就值得尊重。

也许是触景生情,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白术忽然跪了下来,朝着那座污秽不堪的厕所,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小破孩和龙川被她行为感染,也跪了下来,在这一刻,那个厕所,似乎比任何地方都要干净。

也许是风声吧,大家的耳边能听到撕扯的哀鸣,或许,那哀鸣就是土地公心里的悲怆。

“干嘛,拜把子呢?”

牛奋斗一贯混不吝声音出现,破坏了大家伤感的气氛。

“你讨厌,你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白术站起身,朝牛奋斗胸口打去。

他也不躲不闪,略带这一丝苦意地笑着说:“咱土地爷输了?”

“输了,他老人家已经回去了,让我们代为转告。”小破孩答复说。

“早就知道他赢不了。”牛奋斗得意地说。

许是出于对土地爷的同情,亦或是看不惯牛奋斗得意的样子,白术骂道:“你赢了有什么好的啊,你这个人心太坏了。”

“我坏?哈哈,你刚不是问我有没有良心吗,我告诉你,我当然有,但是,我的良心是有条件的,对值得的人,愿意付出一切,对不值得的人,便以恶对待,没有模棱两可一说。”

白术见他忽然认真起来,知道他把自己的玩笑当真了,平时他不这样,看来,他也是于心不忍,在给自己找坚持下去的理由。于是,她选择了用耍赖缓解紧张的气氛:“你就没良心,我说没有就没有,不服气啊?”

“好了,你说没有就没有,我的良心被你吃了行了吧?”牛奋斗苦笑道,他还真吃白术这一套。

“讨厌!”

“龙川,坑挖得怎么样啊?”牛奋斗看到精疲力尽的龙川,故意调笑道。

“斗爷,你坑我。”

“谁坑你了,是你说简单的,我可没说。”

“哥哥,坑是挖好了,不过,你要干什么用啊?”小破孩好奇地问。

牛奋斗闻言,抬起手晃了晃。大家这才看到,他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白术抢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尽是些树枝,枯草还有些砖块瓦片。

“你收拾这些烂货干什么啊?”白术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

牛奋斗说完,夺过袋子,朝龙川挖好的坑走去。大家赶紧跟上,生怕错过些什么,就连龙川都挣扎着站起身,他特别想知道,自己干了一天活,到底有什么用。

来到水坑前,牛奋斗往里扔了一块石头,听到回响的水音以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龙眼都能被你打通,可以啊,果然没看错人。”

听到龙眼二字,白术和龙川只是有些诧异,毕竟里面有个龙字,在风水术语里,带龙字的词都不容小觑。

但小破孩却如梦方醒,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明白哥哥打得到底是什么算盘,也终于醒悟,为什么在村里会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哥哥,你太高明了!”憋了半天,他终于说出话来了。

“现在才看懂?”牛奋斗笑着说。

“你要不说这是龙眼,我肯定看不出来,因为我没学过风水之术。”小破孩如实回答。

“也是,不懂风水还真看不懂。”

牛奋斗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塑料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倒了进去。

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做法,可是这么粗鲁,这么随意,真是破天荒头一次见。

塑料袋里的枯枝破瓦都被扔进去以后,他抬头看了看那棵老槐树,然后三下五除二便爬了上去,特意挑了一根歪七扭八,胳膊粗细的枝干,摸出骨刀开始削。

一连串奇怪的动作让白术再也忍不住好奇心了:“几位大爷,能不能说说啊,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伐木呢?”

“小破孩,你不是看懂了吗,给咱大小姐说说!”牛奋斗若无其事地说。

“能说吗?”小破孩有点不放心地问。

“刚才不能,现在能了,说吧!”

白术马上把目光投向小破孩,眼里满是渴望。

“龙眼,其实是此地水脉的灵穴。简单来说,村里人吃得所有水,水里的精气华之气都是由此处产生的。”小破孩解释说。

牛奋斗听他说完,忽然插话道:“不全面,龙眼应该是风水眼,既蕴含水气,也蕴含风气,位置是由山脉和水脉独特的地形决定的。风气和水气,正是人精神气的源泉。好了,继续!”

小破孩小脸一红,接着说:“哥哥刚才拿回来的东西,应该是坟头草,子孙树,屋头瓦,影门砖。这四样东西,分别属于阴宅和阳宅,是联系子孙和祖宗的精神纽带。”

“还有这么多门道啊,可有什么用啊?”白术问道。

小破孩其实已经理解了,可让他解释原理,一下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向自己哥哥投去求助的眼神。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六章 龙引水

此时的牛奋斗,已经把那根槐树枝削断了,从树上跳下来,捡起树枝,往龙川挖好的深坑里一查,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算计好的,那根树枝居然与坑的深度几乎一致。

完事,拿脚踹了一下坐在地上休息的龙川说:“再把坑给埋上吧!”

“啥?”龙川差点原地爆炸,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又让他把那堆小山一样的土填回去,不是要他命吗!

“你的能力超乎你的想象,突破极限,我相信你。”

牛奋斗把铁锹往他身前一提,笑眯眯地靠在大槐树上,那副贱兮兮的样子,谁见了都想揍一顿。

龙川一看,这位大爷是不准备动手了,而小破孩是自己师父,白术又是女人,没办法,活动了一下快要散架的筋骨,乖乖拿起了铁锹。

小破孩可能是怕他有想法,出言解释说:“坑是你挖的,也只能你来填,不是哥哥狠心。对吧,哥哥?”

见小破孩点破,牛奋斗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点了一根烟,悠闲地抽着说:“幸亏有龙川,要是就咱们几个,还得另想个法子。”

龙川见自己得到了表扬,干活也有了些力气,不过他以为人家这是安慰自己,笑道:“斗爷,只要您一个命令,我一定好好干活,不用说好听的话。”

“你错了,我可不会恭维人,你是二月二的生日吧?”牛奋斗笑道。

龙川愣了一下,看向小破孩,小破孩苦笑道:“别看我啊,我还真没留意,不过你也不用惊讶,哥哥精通相术,从面相上可以倒推出生辰八字的。原来你是二月二的生日啊,龙抬头,不错。”他说着话,忽然一愣,喃喃道:“龙抬头?”

看到小破孩投来询问的目光,牛奋斗说道:“龙川的生日正好是二月二,二月二是四象之一东方苍龙,也就是由角、亢、氐、房、心、尾、箕七星组成的龙角星于东方初升的时候,生吉之气非常旺盛,也只有他这种命格的人能挖动此处的龙眼。我布得这个阵法叫龙引水,就是要强行改变当地人的饮用水的来源,从今天开始,他们喝的水都是从这里出去的。那根槐木枝便是龙身,不过槐木属阴,因此这条龙是阴龙,阳气很少。但槐树同时又是灵星之精,有公断之能。坟头草,屋头瓦什么的,是连接活人与他们祖宗血脉的通道,把这些东西放在阵法中。祖宗的庇护就会被削弱很多,而阴性则会大增并通过水转移到村里每个人身上。不过因为坟头草等物件的存在,影响会被控制在当地人身上,不会影响外来户或者游客。

至于结果吗,你们应该能猜到了,人体内阴气增强阳气变弱就会生病。但这不是绝杀局,只要人们能够积极向上,努力提升自己的道德修养,身上正气多了,阳气也就多了,那阴阳也就平衡了,不会受到这个阵法的影响。相反,如果阴阳能达到更高层次的平衡,运势还会提升不少呢。总之,这个阵法,给他们留了机会,也算是对土地公的尊重了。不过,今天,可能还是会死几个人的,毕竟,有些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白术听完,露出了崇拜的目光,她相信牛奋斗一定会考虑得很周全,但没想到,会是如此妙,由衷地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你,真的很棒!”

而小破孩听完,愈加佩服自己这位哥哥了,出言说道:“怪不得我在村里的时候,感觉到有一张无形的大网罩住了整个村子,原来是村里水网发生了变化,哥哥,你太厉害了。你能在一天之内,找到那么多家的祖坟,真是了不起啊。”

牛奋斗淡淡一笑:“所以说,我也很累啊,龙川兄弟,你心里可别骂我偷懒啊!”

龙川早就惊掉了下巴,他早听小破孩说起这位爷是风水大家,起初并没有太多感触,今天真正见识之后,唯有震惊能表达自己的心情。他怎么都想不到,原来风水师想杀人,是这么简单,挖个坑,埋点土,一村上千号人的命运就被改变了,对牛奋斗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学道的决心。他喜欢打架,可他见识过牛奋斗的武力值,只能用可怕形容。可人家已经那么厉害了,居然很少动粗,总是想出更高明的招数,不得不让他自惭形秽。

“斗爷,以后我一定和您好好学,不管您让我干什么,我都毫无二话,绝不再喊累了,就算是死,也不皱眉头。”龙川是粗人,他表达决心的方式也是粗野。

“还是跟着小破孩好好学吧,能感知到水脉变动,我再练几十年都办不到。弟弟,你的来历,可真够大的。”牛奋斗忽然意味深长地说。

小破孩见他神色有异,马上惶恐地说:“哥,别这样,其实仙家也说我有点来头,但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不过,哥哥您放心,愿意叫您哥,是因为我觉得和您特别投缘,特别亲切,我对您不会有任何保留的。”

牛奋斗忽然笑了,笑得非常豪迈:“一个虎童,一个龙川,一左一右。一个你,一个我,一上一下。哈哈,很好,有意思。”

白术见他很反常,小声关切地问:“你没事吧?你在说什么呢?”

“我没事,我可能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啊?”白术好奇道。

牛奋斗笑眯眯地看着她问:“知道为什么不提前和你们说阵法的奥秘所在吗?”

白术摇摇头。

牛奋斗指了指天,然后又指了指地,最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道:“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除了自己,天和地都知道,若是早早说出,天地就会感应到,很容易出差错,只有自己是值得信赖的。所以,我想明白的事,也就不能说了。”

“我们,你也不信吗?”白术傻傻地问道,她也知道牛奋斗不是这个意思,但她是女人,女人天生就没有安全感,女人天生想要得到别人信赖,尤其是自己心爱的人,同时女人也很傻,哪怕是一句话,客套话,她们都想听。

牛奋斗其实是了解女人的,或者说,他了解各种人的心思,于是笑了笑说:“如果你懂我,你就会懂我的心,我心里所想不就是你心里所想吗?信这个字,其实最不好,信,人言也,人言非是人心,心很少变,但人言多变。”

白术似懂非懂,但总觉得很入耳。不过,她现在还是没有听懂牛奋斗那句话中的另一层有关爱的意思,总有一天,她会懂的。

其实人心也是变的,人心若不变,必须达到安忍不动的境界,而要想到达那种境界,要做到一个字,藏!

本来不想写下去了,但还是有一些朋友喜欢力挺,感动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动力,谢谢。同时,我想说一句心里话,可以教我怎么写,那是技术问题,但不用教我怎么想,那是境界问题。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七章 小沙弥

夜色正浓,本该归于寂静的许化村却被救护车刺耳的汽笛声吵闹了一整夜,因为,在一夜之间,村里突然死了好几口人。

那个前几个月,亲眼看着儿媳妇上吊自杀却无动于衷的老头突然暴毙而亡。据说是起夜,喝了一杯凉水,然后就开始咳嗽,因为咳嗽的太厉害,心脏本来就不好,竟然诱发了心绞痛。还死了一个年轻人,他刚和一名被他用迷药放倒的姑娘发生完关系,忽然发生了痉挛。屋里就他和那个昏迷的女孩,为了方便他行事,特意找了一间很少有人去的屋子,求救无门,最后,口吐白木,活活抽搐而亡,还是女孩醒过来以后报的警。后来,经过尸检才发现,他可能是在发生关系后,因为剧烈运动加上兴奋过度,喝了一些凉水,造成血管突然收缩,供给肠胃的血液随即减少才引起的痉挛。加之他本来就有羊癫疯的毛病,一连串问题导致的死亡。如果白术还在,一定能认出来,那个年轻人便是下午砸土地公破碗的人。

许化村的人,都感觉到,村里似乎一夜之间就变得不太平了。可是,死者的死因都和疾病有关,都有合理的解释,如果硬要说,只能用巧合来概括。但偏偏这种巧合,太吓人了。他们没有怀疑水有问题,喝了几十年都没有出事,谁会想到呢。就算想到了,水里并没有毒,就算拿到最专业的机构去检查,也是同样的结论。不过,很多人心里,慢慢起了变化。也许,这就是死亡带来的震慑吧。当面对死亡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自省。因为人都想活着,都不想死,而能好好活着,是有特定要求的。最少,要做到问心无愧。那样的话,就算死,也可以怪罪老天,而不是被人说咎由自取,遭到了报应。比如那个老头和那个年轻人,他们死后,风评几乎一致,用俩字就可以概括,活该!

牛奋斗他们在填完坑以后便离开了许化村,他们不需要等待结果来验证什么,因为他们都相信牛奋斗的水平,也许有些盲目,或者,更该叫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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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爷,不回家,你又要干什么去?”

在火车站,牛奋斗没有买直接回龙城的票,而是绕道要去一个叫忻台的地方。对此,白术表达了不满,这家伙不管干什么事,都习惯自己做主,从来不征询别人的意见,而且旁人就算问,也不说。单这一点,非常让人讨厌。

“带你们去散散心啊,肃城的事大家都辛苦了,正好出去玩玩。”牛奋斗回答道。

“少来了,你可不是那种喜欢玩的人,一定要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拜托,就不能和大家说一下吗?”白术可不领情。

“哥,忻台好像是佛家重地望月峰的所在,你不会是想去那里吧?”小破孩说道。

“是的!”牛奋斗如实回答道。

“望月峰?就是那什么菩萨的道场?”白术想了想说。

“对啊,想不想去啊,那里风景可是不错啊。”牛奋斗笑道。

白术冷哼了一声说:“呵呵,我一共见你去过两次佛家寺院,每一次,都是别有用心,我敢打赌,这一次也一样。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说清楚,这一次有没有什么危险?我无所谓,但小破孩他们总不能无缘无故被牵扯进去吧,否则你就叫自私。”

“没危险,我也是受人之托办点小事,你们玩你们的,不用你们插手。”牛奋斗见白术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只是笑笑,并没有如实交代。毕竟是善喜禅师交代的事情,事关佛门声誉,在没有调查清楚以前,还是不下结论的好。

除了白术,小破孩和龙川对于去哪一点都不在意,反正能跟着牛奋斗就行。他们四个人,正好聚在一间软卧车厢,一路上有说有笑,好不欢乐。尤其是牛奋斗指点了龙川很多,后者受益匪浅,不仅是他,涉世未深的小破孩也涨了不少见识。虽然是一天一夜的路程,过得挺快。

到了忻台市,要去望月峰还得坐三四个小时的车,大家商量一下,在市区住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大家起得很早,乘车到达望月峰下的一个小镇时,还是上午十一点左右。

望月峰不仅是佛教重地,也是五A级旅游景区,山脚下的小镇,非常繁荣,来往的豪车游客络绎不绝。乘车可以直接从山下到达山腰,可他们既然是来玩的,最后还是选择步行。其实,很多时候,最美的风景永远是慢的,正因为慢,才有时间去记忆.很多人都自夸自己去过哪里哪里,其实,不过是用飞机和其他交通工具连接起来的几个地点而已,真正走过的路,并没有多少,所看到的风景,也是走马观花,并不能真正感受的不同地方不同的美。

只有用脚步丈量过的风景,才是人生的风景。

门票挺贵,每人一百九十八。白术去付的钱,对于她来说,还真有点心疼,搁以前,她进出名山大川,都是被人八抬大轿请去的。

“哎,一张门票二百,普通人连佛也拜不起了,佛到底是芸芸众生的佛,还是有钱人的佛?”白术一边分着票,一边感慨。

“望月峰里有上百座寺庙,一座庙里最少十几尊神,总共那就是上千尊神,二百块钱拜上千尊神,还贵啊?”牛奋斗调侃道。

大家一听,也是呵呵一笑,虽然是调侃,但很明显,牛奋斗已经把拜佛当成买卖了,这才是最狠的。

这时,路边经过的一个小沙弥听到了他的嘲讽,脸上马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不过却很有涵养,拦在了他们四人面前,微微颔首,深深施礼,道了一声佛号,表示歉意,然后说:“施主,佛不在庙中,佛无处不在,您掏钱拜佛,拜得只是您心中的佛。您心中的佛若不是佛,那不管山中有多少佛,都是不值。若您心中的佛是真佛,哪怕不用进庙,看看山林景色,也是值得的。”

几句话让牛奋斗突感意外,面前这位小沙弥,不过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竟然能说出如此有禅机的话。心里暗自后悔,自己还是先入为主了,望月峰难道与自己以往去过的寺庙不同,真有底蕴?

不过,他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小沙弥的衣服有些与众不同。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八章 菩萨不是流氓

望月峰里的和尚很多,基本上走几步就能看到穿青灰色僧袍的僧侣三两成群,从身边错过。

虽然已入春,但望月峰海拔较高,还是非常寒冷的,除去棉衣,大部分僧人都戴着棉帽,穿着棉鞋,打着围巾。不过,大部分僧侣的衣物都非常新,即便有个别几个算是旧衣服,但也没见任何一位僧人像眼前这个小沙弥一样,不仅衣物单薄陈旧,而且还打着补丁,相较于其他僧侣,可谓是寒酸至极。

如果牛奋斗没有和小沙弥搭过话,而是在路上偶遇,他甚至都会觉得这个小沙弥是在作秀。可人家对自己说的那几句包含禅机的话,让他断然不敢那样想。倒不是说穿着干净整洁的僧侣就不是好僧侣,只不过在望月峰,每年来旅游的游客以百万千万计数,且不说旅游收入有一部分是要与寺院分享的,单说每座寺院的香火钱也是一笔数额巨大的款项,寺院里的僧侣过得好一些非常合理,甚至一些僧侣开着豪车出入高档会所也是屡见不鲜。可偏偏出现这么一位打着补丁的小沙弥,就真的有些另类了,而这种另类,如果不是故意作秀,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小沙弥所属的寺院,门规严格。

牛奋斗对小沙弥生起了好奇之心,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眉清目秀,额堂方正而饱满,是聪慧之相。两耳肥厚,唇宽齿白,整体五官圆润中藏着骨角,是典型的菩萨相,慧根不浅,颇有佛缘。当下更加确信,自己遇到的可能是某位大德高僧的徒弟。

不过,他忽然发现小沙弥宽大的袖子里还拿着一个饭盒,用鼻子一闻,还能嗅到一股馊味。

小沙弥发现他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衣袖内的餐盒上,马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怯怯地把饭盒往里藏了藏:“施主自便,小僧告辞!”

牛奋斗忽然拦住去路,笑着说:“等一下,我闻到你饭盒里的东西已经馊了,是要去扔吗?”

他这么说,其实是故意的,看到小沙弥的法相和刚才隐藏饭盒时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就明白,人家可不是要扔。

果然,小沙弥还是涉世未深,中了牛奋斗的激将法,他气呼呼地把饭盒拿了出来,捧在手心说:“施主莫要冤枉小僧,这是我为师父化来的粥饭,哪里是要扔啊。出家人,最忌浪费粮食,请施主莫要妄加罪名。”

“可是我刚才看到好多僧侣,东西吃一半就扔了,你怎么解释?”牛奋斗理直气壮地说。

白术心里暗骂:这家伙又开始胡说,下了车就买票进山了,路上哪里遇到过那种僧侣啊。

不过小沙弥可不知道,他的脸涨得通红,抗辩道:“那是他们,不是我!”说完,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嗔戒,立刻口诵佛号。

牛奋斗见他单纯,也不忍心继续调侃,而是一本正经地问:“可是饭已经馊了,你就这样拿给你师父吃,合适吗?此地信徒众多,随便哪家化不到点新鲜的食物啊?”

“施主不知,师父有明令,不准乞食,小僧也是看到有人家嫌饭馊了,打算倒,才要来的。师父与我们师兄弟已经吃惯了这样的饭食,无碍的,谢施主关心。”小沙弥马上就平定了心情,看来年纪虽轻,修为不错。

“那是我唐突了,请小师傅恕罪。”牛奋斗说完,失礼致歉。

小沙弥回礼说道:“施主不必介怀,理不辨不明,事不说不透,无妨,无妨,您能如此通情达理,小僧感激不尽。”

“敢问小师傅是在那座寺庙修行啊?刚才你那么一说,我还真想去拜会一下你师父啊。”

“施主若是出于好奇,那就不必了,师父不喜欢见外客,脾气也不大友好,若是闲人,他必定会冷眼相对,到时候扰了几位的雅兴,那就罪过了。若是施主心中真有疑惑难解,师父倒是乐于和您探讨一二,不过,师父从不做指点迷津之事,若是问卦,还是算了。小僧是北山寺的僧人,寺庙据此很远,也难寻,一座小庙罢了,施主未必感兴趣。好了,师父过午不食,小僧要是回去得晚了,师父今日又不进食了,恕不奉陪,告辞。”

小沙弥说完,再次施礼,然后匆匆离开。他没有留意到,当他说出北山寺的时候,牛奋斗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这个小和尚真是有趣,很与众不同啊!”小沙弥走后,小破孩感慨道。

“可是他说的北山寺到底在哪啊,地图上怎么没有啊?”白术忽然说道,她也对小沙弥有了兴趣,当她听到北山寺的时候,马上拿起门票查看,门票背面就印着望月峰所有知名的寺院地图标识。

“望月峰里上百家寺庙,标记出来的,自然是”牛奋斗说着顿了一下:“自然是有旅游价值的。”

“你是想说,标记出来的,都是能挣钱的吧?”白术耿直地拆穿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大小姐,慎言啊,这里是菩萨的道场,很灵验的。我们家乡也有个地方是菩萨的道场,听说有一群人不懂事,去了那里以后,疯言疯语,说了很多大不敬的话,结果刚下山就出了车祸,一行四个人,都受了伤,而且很奇怪的是,受伤最重的地方都是嘴。这些事,不管信不信,还是要存一份敬畏啊!”一直没说话的龙川忍不住担忧地提醒,他的想法,正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牛奋斗听完,笑了笑:“你亲眼见过吗?”

龙川摇摇头,底气不足地回答道:“可是很多人都这么说。”

“我也不想评论什么,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个人过来说你两句不好听的,比如说你不厉害,你会不会马上动手抽他嘴巴子?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知道厉害呢?”

“当然不会了,一言不合就打人,那不成流氓了吗。”龙川马上答道。

牛奋斗听完,笑得更厉害了,却不再说什么。

龙川也反应过来了,如果按照自己刚才描述的那个故事来看菩萨,也是一种流氓行为啊,逻辑上确实说不通。

“神仙都是教化世人的,他们的道德水平自然比人高出不知道多少,而人之所以成不了神,就是因为缺点太多,如果因为这些缺点就要降罪下来,神岂不是还不如人吗?以后,不要随便听信谣言,自己动脑子思考一下。你们这样传,只会让菩萨的形象变得恶劣,而不是提高他们的威严。记住,让人恐惧,不是正道所为。妖魔才会让人感觉害怕,神是不会的。”小破孩总结道。

龙川似懂非懂,可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想法还是没办法立刻改变。

“大爷,那咱们去不去北山寺啊?”白术不想在这些问题上纠结,反正在她心里,牛奋斗认为对的,她无条件支持,牛奋斗认为不对的,她誓死反对。

“北山寺应该在北山,咱们进来的地方在正南,还是先去别的地方玩玩,本来就是来玩的吗。到时候如果有时间,再过去看看。”牛奋斗想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

一行人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冲着望月峰香火最旺的一座寺庙而去。据说,那座寺庙新年头柱香,能炒到几百万之多,他们也想见识一下。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九章 热心的居士

望月峰中香火最旺盛的一尊神并非是菩萨,而是一位龙王爷,一条黑龙,当地人称黑龙爷。香客们聚集最多的地方,便是黑龙庙。

牛奋斗一行人来到山腰时,便看见远处一座庙里香火缭绕,从地图上一看,就是黑龙庙。他们也不例外,径直朝那座庙走去。

庙前有一片非常空旷的广场,停了不少车。广场中央,也就是正对庙门的位置,摆放着一方巨大的香炉,香炉边围满了手持香火,虔诚拜祭的香客。

牛奋斗领着众人刚到广场,马上就迎过来一名堆满笑意,穿着居士服,手里数着念珠的中年男子,非常热情地说:“几位是来拜佛的吧?”

牛奋斗微微一笑,马上就明白来人是想干什么。但小破孩他们可不懂,见人家那么热情,自己也热情地回应:“嗯,我们是想上上香,敬敬神。”

“嗯,拜神的人都心地善良,佛爷就保佑你们这种人啊。不过,咱们这里拜神可是有规矩的。佛家讲平等,寺里进的香,咱们免费发放,每人三根,一会进门的时候凭票就能领取。咱们自己带的香,就在外面烧了即可,佛爷一样能感受到大家的诚意。”中年男子说道。

白术她们知道此行是来拜佛游玩的,因此在上山之前特意买了几根高头香,中年男子话里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在庙外就把自己的香给烧掉。

大家一听,好感倍增,确实,诚意多少与香火大小无关,人家这样安排,也是合情合理的。

于是小破孩三个人赶紧把香分给众人,正准备点火。中年男子又说话了:“几位别急,四面八方神灵不同,既然要拜,咱们得知道拜谁,来,我教你们。”

说完,中年男人先是面朝东方,虔诚地合掌拜了一下:“先拜东方甲乙木,生意兴隆事业顺。”

小破孩等人见人家那么严肃,心说,那就跟着拜把,于是手里捧着香,也拜了一下。中年男人马上说:“一拜不行,要三拜。一拜折伏骄慢,二拜见贤思齐,三拜忏除业障。若诚心要礼佛,必须三拜。”

大家听他头头是道,当下也没思考,重新拜了三拜。只有牛奋斗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一旁,他早就把香点着扔到香炉里了。

拜完东方甲乙木,中年男人接着引导:“二拜南方丙丁火,前途光明登甲科。三拜西方庚辛金,财源滚滚涌进门。四拜北方壬癸水,华盖交运洪福来。拜了四方拜中央,中央厚土戊己临。”

大家按照指导,一五一十地执行。

牛奋斗心里却哭笑不得,别人听不懂他这套词,是因为没干活风水行当。他师父可是江湖术士里的老油条,这些把戏,牛奋斗十来岁的时候就门清了。刚才中年男人念的那些词,是古代拜天地时才用的东西,基本上一字未改便拿来用了,说的还煞有其事。不过,他没说话,而是继续看着。

小破孩他们见拜也拜了,正要往香炉里插,中年男人有说话了:“别急,上香的时候,要先上中间,再上左边,最后才是右边。香要插直,插平,相隔一寸左右,表示寸心。”

听完这番话,小破孩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刚才拜神那套说辞他可能不懂,可进香的讲究他可是很清楚。如此繁琐的进香礼仪,只有在道家请神的时候才会用,平常不用刻意讲究。而且,寸心出自于道家哲学,阐述的是人与自然的关系。他们拜的可是佛,而不是道家的神尊。

不过,他见人家那么热情,也不好质疑,心说,可能是自己多疑了。

“好了,大家可以进庙拜佛了,记住,面对神像的时候,一定要把香举在额头,这样才能更好地与神灵交流。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们一定要注意。进去以后,一定不要轻易许愿,若是许愿,日后愿望实现了,就必须来还愿,否则神灵会怪罪的。咱们这里还愿不比别处,也是有规矩的。黑龙爷最喜欢看戏,若是想要还愿,最好是请戏班来唱三天三夜。不过,由于黑龙爷非常灵验,前来还愿的人也非常多,戏已经排到明年了。”中年男人认真地说。

“那怎么办啊?还愿还得晚了,佛爷会不会怪罪啊?”白术问道,中年男人没有听出来,她话里可是带着嘲讽。

“当然是越早越好啊,排戏若是嫌太晚,也可以折算成香油钱的。”

“那多少钱合适呢?”白术追问道。

中年男人笑了笑:“谈钱就俗了,是对神灵的亵渎,多与少,看得是诚意。不过,就算请一场戏,一万两万就太寒酸了,来这里还愿的香客,最少都是出场费五万以上的戏班。”

牛奋斗心里暗笑:谈钱俗,说了半天还不是在说钱吗。得,拜神许愿,还得看愿望大小,事前还得计算好成本,收益不足五万的愿望,要是还愿,岂不是亏了。那如果要是祈求父母平安,两条人命,是不是也该按人命算钱啊。

心里虽是这样想,但肯定不能说出口,牛奋斗笑眯眯地问道:“大哥,意思是我们进去以后,不能随便许愿,那我们说什么?”

“心里所想,都可以说给佛爷听,但是若是许下愿望,那自然是要来还的,做人,要讲知恩图报,对吧?”中年男人回答道。

牛奋斗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说黑龙爷灵验了,原来,都是套路。刚才他一直在旁边观察,发现这里有很多人和中年男人一样,做着同样的事,说着同样的话。不用说,他们说的这些,绝不是善意的提醒,而是有人授意。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让人在许愿的时候,会更加切合实际。其实,很多来拜佛的人,对自己要做的事,都有个心里预期,只不过是不自信罢了,通过拜佛求一个安慰或者心理认可。成功的几率本来就大,可是一旦有了这样的经历,哪怕成功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有一部分功劳也得归在神灵头上。加之此地香客甚多,灵验的例子也就不枚胜举,自然就会营造出一种佛爷神通广大气氛。说白了,就是一个玩概率的把戏,是江湖术士最惯用的伎俩。

“好,我们明白了,进去以后一定会注意的,多谢您的提醒。”牛奋斗客气地说道,不过他说完,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盯着中年男人,因为他知道,正题还没来呢。

果然,中年男人见大家准备进庙了,笑眯眯地说道:“凡事讲个缘,今天能和大家见面,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我看大家都是善心人,佛爷一定会保佑的。您看,居士我也忙活了大半天,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广交善缘。居士我私下一直在做善事,全靠五湖四海的朋友帮忙,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只有这样,天下才能变好不是?”

大家一听,立刻明白过来,原来人家不是好心指导,合着是要收费啊,心里突然别扭起来,也不知道为啥。于是把目光都投向了牛奋斗,他听完中年男人的话以后,心里却说:对吗,这才是一趟整活啊!

(本章完)

第五百章 主动上钩

热心居士的套路,牛奋斗一眼就看穿了,他们这些招数,都是以前江湖上江相派玩剩下的。江相派是一伙打着算命旗号的骗子集团,当年丐爷没少收拾这群败类,而且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一个很有名的头头骗得六根清净,削发为僧,对他们的把戏自然非常了解,牛奋斗作为他的徒弟,当然心里跟明镜似的。

听到人家要钱,就连一贯火爆脾气的白术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刚才人家那么热心指导他们,怎么好意思拒绝。最后没办法,虽然心里很不舒服,白术还是掏出钱包,摸了两张十块递给对方。

本以为这就够意思了,谁知道居士接过钱表示感谢以后,念着手里的佛珠,转而朝着小破孩微笑着,意思很明白,那点钱不够。

白术有点不开心了:“大哥,我不已经给你了吧,我们也是穷人,有份心意差不多就行了吧?”

那个中年男人继续笑着,说:“女士,并非是钱多钱少的事,你是你,他是他,你不是他,他也不是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您怎么能替代得了他呢?”

小破孩一听,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他没钱!”白术是真的怒了,没好气地说道。

牛奋斗见那个中年男人,眼角撇出一丝冷意,马上走上前,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百元大钞递到他手里,笑着说:“在菩萨面前,你们斤斤计较好吗,拜佛要诚心,不诚心,神仙怎么保佑你们。”

中年男人接过钱,脸上差点笑开花:“这位兄弟说得对啊,来到佛教重地,看得是心意。”

白术见牛奋斗横插一手,非常不满,刚想抱怨,马上看到牛奋斗给自己递来的一个眼色,心知这家伙不是那种信佛的主,更不是吃亏的人,当下把气咽回肚子里。

收到两张百元大钞以后,中年男人自然不再说什么各人有各人的心意,旁人无法代替的鬼话,说白了,钱给少了才会那样。此时,心满意足地打量起了牛奋斗,看了几眼,马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兄弟,我看你天庭饱满,气宇轩昂,是贵人之相,前途不可限量啊。”

白术一听,干脆把头扭到一边,她实在受不了如此市侩的嘴脸。

而牛奋斗则表现的很高兴,毫不羞臊地说:“哎呀,大哥是高人啊,我小得时候,我妈就找算命先生给我看过,说我是人上人。可是,都这么大了,还是没混出个名堂。”

其实,他自然明白中年男人说的是鬼话,首先,气宇轩昂说得是人的英气,可不是什么贵气。英气十足的人,一般做不了贵人。相术里讲得贵人,是指儒雅,包容之相。他之所以附和,是故意给对方递话,因为他明白,人家可不是看在那二百块钱的面子上要奉承两句,那么说,是有别的用意。

果然,见牛奋斗一下就上道了,中年男人说:“兄弟,这你就不懂了,你这就叫珠玉蒙尘。命数好,并不代表一定会大富大贵。你得知道你的福星在哪,你得找到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那样你才会大放异彩。这样吧,我和你有缘,也难得见你这种有大富大贵之相的人,就当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吧。望月峰是菩萨道场,灵验非凡,隐士高人更是数不胜数。我恰好认识一位高僧大德,他老人家今年八十有九了,以前那都是大人物的座上宾,经他指点过的人你根本想象不到有哪些。后来年纪大了,专心研究佛法,不问世事,就算有人找来,也是闭门不见。我见不得你这样的好苗子籍籍无名,那位高僧是我的老师,我去帮你说说,让他指点你一二,我敢肯定,你的人生会大有不同。”

他说完,除了牛奋斗本人脸上挂着向往的神色,其余众人都是嗤之以鼻。天底下敢在记衍门传人面前,谈论命理,还大言不惭想给指点一二,岂不可笑。

小破孩听不下去了,但不敢说,捅了捅白术,示意让她张嘴说两句。白术早就看不下去了,虽然她不知道牛奋斗又打什么算盘,可是和这种小级别的骗子纠缠,实在没意思,就过去拉了一把说:“咱们走吧!”

“走什么走,没听大师说能给我指点一二吗。游玩重要,还是前途重要?”牛奋斗一副十足迷信的样子,冲白术没好气地说道。然后转而面向中年男人继续说:“大师,遇见您真是我的福气啊,这趟没白来,放心,只要你说的那位高人能给我指点迷津,钱不是问题。”

“什么钱不钱的,那位高僧人家从来不收钱的,我是见和你有缘才愿意帮忙的,你要再提钱,就是亵渎高僧。”中年男人倒端起架子了。

牛奋斗马上露出愧疚的神色,一个劲道歉。

“行了,我带你去,记住啊,见了高僧一定不要瞎说,他老人家最见不得世俗的名利了。”

“一定,一定!”牛奋斗一个劲保证道。

“我们也去。”白术见牛奋斗真要跟着人家走,马上说道。

中年男人立刻表现出了难色:“高僧喜欢清静,而且很讨厌见外人,我是见小兄弟有佛缘才愿意帮忙的,人家愿不愿意见还难说呢,你们要是都去的话,肯定不好办。”

牛奋斗转头对白术凶巴巴地说:“你们跟着干什么,人家说我有贵人之相,又没说你们。你们玩你们的去,一会我去找你们。”

说完,拉着中年男人就走了。中年男人半推半就,见白术她们真的没有跟过来,才放快了步子。

“这家伙又搞什么鬼啊?”白术明白牛奋斗不是真的凶她,可也不明白到底要干什么。

“哥哥的心思,你都猜不透,我们更不清楚了。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和他要来望月峰的目的有关,可人家不说,咱也没办法啊。”小破孩说道。

“装神弄鬼,哼,讨厌死了。”白术嗔怪道。

“算了,哥哥一定有他的打算,咱们继续去玩吧。”

“玩什么呀,有什么好玩的,敢在菩萨眼皮子底下骗钱,这种地方,有什么好拜的。真要那么灵,我就不信菩萨会允许那些人打着他的旗号坑蒙拐骗,这种钱,谁掏得都不舒服,可是又不能不掏。既然来这里玩,多少是对菩萨佛主心存敬畏,不给钱就是没诚意,谁敢担这种罪名啊。刚才没发现,你看看周围,几乎每个游客都遇到这种事,少得十几块,多得几百块,真憋屈,没劲。”白术嘟囔道。

小破孩明白她说的都对:“姐啊,还是慎言啊,佛家重地,菩萨道场,肯定不是白叫的,一定有他可取之处。仙家也提过望月峰,说这里真的不简单,不要以偏概全。来都来了,更不要因为那点钱败了兴致,咱们就批判性地看看好不好?”

白术见牛奋斗也不带自己玩,自己又没什么去处,只好平定心神,不情愿地跟着小破孩他们进了庙。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一章 古庙窃闻

牛奋斗跟着中年男人爬了好久的山,一直来到望月峰的南顶,那人带着他径直走进了山顶的一间寺院。

看得出来,寺里的和尚和中年男人很惯熟,彼此还以师兄弟相称。

这倒让牛奋斗有些诧异,他之所以主动上了对方的当,其实是想看看他们是怎么骗人的,如果方便的话,顺带手教训一下。可是对方带他过来的地方在南顶之上,来之前他了解过,南顶是菩萨智慧法身修成之地,意义非凡,而他们进到的寺庙,是南顶众多寺庙中最宏伟的一座。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他们要见的人,是僧人无疑,而且极有可能就是这座寺庙有名望的僧人。

他不相信中年男人真的是想帮自己,绝对是为了图财,问题就来了,如果是寺庙真正的僧人参与,那他就不是主谋了,而若是僧人参与这种活动,还是这种大庙里的高僧,那可就严重了。

牛奋斗心中盘算着,却并没有表露在脸上,这点伪装的功夫他是很拿手的。

中年男人带着他直接绕过大雄宝殿,来到偏侧,最后进了一个很大的别院,然后来到正对面的一间厢房才停下。

“小兄弟,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问问师父,看他方便见客吗?”

牛奋斗堆着满脸兴奋期待的笑意,一个劲地点头,心里却在思量,这个院子的禅房,最不济也应该是主持和长老居住的地方。外人根本住不进来,除非和寺院里疏通了关系,但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再差的寺院,不管出于什么考虑,都不会把这种重要的地方借给外人。加上中年男人说话间,自然流露出的敬畏和崇拜之情,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们要找的人,真的是一位高僧。

于是,他往前走了几步,离屋子进了一些,然后屏气凝神,偷听里面的对话。深山古庙,非常幽静,就连风声也没有,屋里的情况全部落进了牛奋斗的耳朵。

屋里应该是有几个屋子,中年男人进门口,先是轻轻敲了敲门,非常温柔地探问了一句:“师父,您在屋吗?”

“你怎么来了?有事吗?”一个因年迈而有些嘶扯的声音回应道,不过,声音虽然苍老,但是言语间的顿挫,透着一股霸道,这绝不是能够装出来的。

中年男人的声音更小,更低三下气了:“我带来一个人,想让您给看看。”

“不是说最近不要往这里带人了吗,你听不懂?”

“师父,不是啊,是您给我的佛珠好像有反应了?”

“什么叫好像啊,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冷热你分不清吗?第几颗?”老者的声音透着不耐烦。

中年男人怯怯地说:“每一个都有反应,所以我看不准,也不知道对不对?”

“胡说,怎么可能每一颗都有反应,虚张声势。老衲有贵客在,没工夫理会你,你去吧!”

听到这里,牛奋斗心中大骇,他终于明白,自己被领过来,不是因为那二百块钱,人家也不是想骗他点金银那么简单。心里一动,揉了揉脸,偷偷按住太阳和太阴,和神门的位置,调整了一下呼吸,

“且慢,妙叶法师,您忘了,在下不就可以让每颗佛珠都暖热吗,怎么能说没有那种人呢?”屋里又传来一个声音,非常年轻,而且很中性化,就连牛奋斗都分不清是男还是女。

“佛珠是你的,天底下有几人能像你一般啊?”不知为何,老者和屋里那个人说话的时候,语气间充满了讨好之意。

“不管有几人,总是有的”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悠悠地说道,说完,竟然把声音压得极低,极细,然后继续说了一句:“屋外的朋友,请进吧!”

后面那句,中年男人没听清,不知道老和尚听到没,但牛奋斗却听到了,因为那是神音,是用元神发出的声音。

牛奋斗大惊,能用元神说话的人,已经到了穿梭阴阳两界的境地,他绝对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这种人。对方的用意,不是要能听到的人回复,而是用这种方法在试探。好在,刚才中年男人和屋里的人谈论佛珠的时候,他已经有所察觉,谨慎的性格让他提前做了防备,是以,虽然能听到对方元神的声音,但对方应该察觉不了自己。

不过,他对屋里的人,有了新的认识,可能,自己无意间接触到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过来一会,屋里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又响起,听得出,有些失望:“不是!”

“什么不是啊?”老僧问道,看来他也没有听到刚才的神音。

“没什么,好了,我也该告辞了,放心吧,山里的事,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我会想办法料理的,你不用担心,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什么,真的是有人故意为之?”老僧恐惧地低吼道。

“约束好你的弟子吧,毕竟是佛门,纵然妖魔千千万万,佛永远都有。说实话,那位的手段,我非常佩服,是真正的当世高人。有他在,是众生之福啊!”

“是不是少一那个老不死的?”老僧突然激动地说。

听到少一二字,牛奋斗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男不女的声音冷哼了一下,老僧立刻改口:“又不是我一家寺院如此?”

“别处我不管,但你这里,必须要规矩点,若是给我惹上因果,你知道的。”不男不女的声音,说得不高不低,不急不缓,但阴鹜之气非常重,连站在屋外的牛奋斗都有点发寒。

“清楚,一定。”老僧马上说道。

“好了,告辞了。”

说完,屋里传来了木门扭动的吱扭声。应该是在中年男人那里停了一下,说道:“这串珠子也快到头了,看错也难免,下次再给你带一条。”

然后,就见一个眉清目秀,长相非常俊美的少年从漆红的木门里迈出,脚步之灵动,飘如浮云一般,尤其是在古色古香的古庙,那人仿佛是从天上下来的一样。其实,第一眼,牛奋斗差点把他看成女子,因为他的五官在长发的衬托下,显得非常精致,和工笔画里的美人无异,尤其是一袭古怪的长袍上飞满了花瓣,更是增添了许多俏色。但男女终究有别,眉宇和眼眸是骗不了人的。

牛奋斗看呆了,不过,他可不是因为人家的“美貌”,而是因为像他这样阳刚的男人,见到如此阴柔的男人,心里忍不住生出一股说不上来的反感,暗想:天哪,天底下还有这男人,咋不直接把蛋蛋割了呢,阴不阴,阳不阳算什么回事?

(本章完)

第五百零二章 神煞佛珠

俊美的男子刚踏出门,就看在站在院中,盯着他发呆的牛奋斗。眉角忽地跳动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不过马上就眨了眨眼睛,微微摇了摇头。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牛奋斗,转而换了一副特别娇媚的笑容。真的是娇媚,一颦一笑,非常自然的流露。若不是牛奋斗知道他是男儿身,真的会赞叹对方的容颜

,超凡脱俗,国色天香。

“我是不是很好看啊?”那人走到牛奋斗面前,看着他迟滞的眼神,笑眯眯地问。

牛奋斗脸微微泛红,赶忙低下头,装出一副如梦方醒后的羞愧,低下头,眼神还偷偷瞟着对方,小声说:“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其实,这一串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别说对方是个男人,就算真的是个女人,他也不会如此失态。之所以这样,他就是想让自己的表现更像一个正常男人,因为他知道对方是个高手,他可不想露出蛛丝马迹让对方察觉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人对牛奋斗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满意,不过表情依旧笑意满满:“你很老实啊,叫什么啊?”

牛奋斗顿了一下,回答说:“曲尼德仁。”

名字自然是编造的,这个名字本身没有特殊的含义,不过用他老家的方言读起来,就是“去你大爷”。没办法,他实在看不惯一个男人装成女人冲自己搔首弄姿。

“少数民族啊,挺好。”说完,那人又微微皱着眉打量了几眼牛奋斗,明显没听懂名字的含义,也是,这个时候,能想到,素未相识就要挨骂,也就牛奋斗这种无赖能干的出这种事。那人皱着眉思考了一下,然后礼貌性地笑了笑,最后把头扭开,不再看他,而是离开了。

“喂,你叫什么啊?”牛奋斗假装遗憾地喊。

“洛飞花。”

说完,在那位老僧的陪伴下,出了院门。而听到对方名字后的牛奋斗,心里震颤不已,他记性是极好的,洛飞花不就是另一个黄泉客栈的老板吗。而且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好多事,都与这个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暗自庆幸自己早有防备的同时,心里也疑惑不解,他怎么会出现这里。

“朋友,实在抱歉,大师说今天事物繁杂,不便见客,真是遗憾,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中年男人没有跟着老僧去送洛飞花,或许,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有那个资格吧。

牛奋斗知道,他这是托词,屋里的对话他已经听到了,人家是觉得自己没有价值,才会如此。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如果刚才不隐藏自己强大的魂力,现在说不好会出现什么状况。但内心也激起了好奇心,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心里虽是这般想,表情还是很遗憾,但没有强求,而是失落地告辞了,弄得那位中年男人竟也不好意思,非常疑惑不解地看着手里那串佛珠。

下山的时候,牛奋斗开始整理自己思绪。首先,是那串佛珠。起初,他是真的没有在意,以为中年男人带着自己去看大师,是为了钱。直到听到屋里的对话,才明白,人家不是因为他出手大方才会那样热情。后来回想起来,人家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一直捻着那串佛珠,加上他们聊天的内容才明白。那串佛珠,并不简单,是被人精心蕴养出来的法器。

这种法器,因为有能力制作的人极少,但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又很鸡肋,所以在历史上极少有流传的故事。牛奋斗之所以明白,是因为丐爷在给自己讲相术流派时,提过一些特殊的卜算工具,其中就有佛珠。不过,丐爷举得例子,是一串一百零八颗的佛珠,比中年男人拿得那串十八子佛珠要多许多。

那串一百零八颗的佛珠,是清后期的一位大修士羽化前送给后人的一件礼物。那串佛珠并不像普通佛珠那样能辟邪什么的,它只有一个功能,就是让佛珠的持有者能分辨哪些人是大富大贵之人,哪些人是大凶大恶之人,让后人能趋吉避凶,说白了,就是一个分辨善恶的工具,但这么一串小小的佛珠,却让那位大修士的后人,富贵延绵了五六代。

为什么一串佛珠会有如此功效呢,这要从四柱神煞说起。神煞也叫神杀,特指某些独特的命格,有吉神和凶煞之分。吉神中分天乙贵人,太极贵人,天德贵人,月德贵人,三奇贵人,文昌贵人等等。每一种贵人所代表的命格各有不同,比如天乙贵人,那就是天神下凡的命格,月德贵人,官至极品的命格,文昌贵人顾名思义,是文采超凡脱俗的命格。再说凶煞,有十恶大败,孤辰寡宿,孤鸾煞等等。十恶大败之人,花钱如流水,特别败家。孤鸾煞之人,克妻克夫克子克父。

神煞的种类高达几百种,那位大修士挑选出比较常见的一百零八中神煞,然后把各种神煞的魂感用法力灌输到小小的佛珠之中。持有佛珠之人,当遇到与之相应的神煞时,就会有所感应。一般遇到吉神,对应的佛珠就会变暖,遇到凶煞,佛珠就会变冷。通过具体哪颗佛珠冷热的反应,就能知道对方是什么命格之人,自然也就知道了如何去相处。

是以,方才在禅房之内,老僧张口便问是第几颗。看来,中年男人见到自己的时候,佛珠有了感应。不过,他们用的,是十八子的佛珠,比起那一百零八颗的佛珠要差很远。但也足够了不起了,因为有能力做出这种佛珠的人,已经是半仙之体了。

但为什么中年男人说,见到牛奋斗的时候,每颗佛珠都有反应呢?要知道,世界上,有些人的命运是无法被卜算到的。古代,常常把这些人当成是被天机保护的人,说白了,窥视他们的命运就是在窥视天机。其实,并没有那么玄乎,天机是什么,天机就是自然,自然就是瞬息万变难以捉摸。那些人的命运之所以无法被卜算,是因为他们有着强大的内心力量,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可以让自己变成任何一种性格。牛奋斗就属于这类人,所以那串佛珠虽然是了不起的法器,但对他并没有多少作用。这类人,还不在少数,有修为的人几乎都能办到,所以才说佛珠是很强,但也是鸡肋,也是相对于修士而言的。

不过,也得分使用者是谁,如果当时佛珠在洛飞花手里,绝对能察觉出异样。

好在,牛奋斗明白佛珠的用途后,马上强行隐蔽了自己的魂力,才没有被发现。在敌我还未分明的情况下,能隐藏好自己,就算是占了先手了。只是,这个先手多少有点侥幸。

听洛飞花和老僧的谈话,牛奋斗可以推测出,他出现在望月峰应该是冲着少一法师来的,那么从侧面也就说明,望月峰僧人的死,确实是他干的?

“最好能了解到那些僧人是怎么死的!”下山的过程中,牛奋斗如是想。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三章 不动明王之法相

想要查僧人的死因,最好的去处,当然是找警察。正当牛奋斗犹豫,该以什么样的借口去找当地的警方配合时,结果,警察倒先找上他了。

小破孩他们犯事被抓起来了,让他去一趟派出所。

马不停蹄跑下山,派出所里聚集了不少年轻的僧侣,围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僧,正与警察争辩着什么。而那名老僧,一直捂着脑袋,似乎,好像,是受了伤一样,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时不时还要发出几声痛苦地哀叹。办案民警也是一脸难为之色,只能不停地用好言安慰。

之所以有这一幕,就是小破孩他们的杰作。

知道牛奋斗就是那三位闹事者口中说的家长以后,办案民警先是露出了不相信的神情,再三确认以后,马上板起脸。

用一种非常不客气地语气说:“看看吧,你家人干的好事。在这么庄严的地方动手打人,打得还是我们此地的高僧,且不说法律不允许,你们就连一点基本的道德都没有了吗?”

年轻僧侣们一听,牛奋斗就是打人者背后的靠山,顿时呼啦把他团团围住,七个不平八个不忿地数落起来,语气不善。而那名老僧,也偷偷抬起眼皮阴鹜地瞅了一眼,哀叹声愈加频繁了。见牛奋斗一句话也不回应,脸上古井无波,毫不动容,看在他们眼里,分明就是挑衅,言语变得激烈起来,到最后,有僧人竟然直接说,要祷告菩萨,让小破孩他们遭到报应,让他们下地狱。

得,这下可把那头蛮牛激怒了。本来,他不想闹太大,对方摆明了是想要赔偿,若是能破财免灾,不管多少,也认了。并不是说他有多大方,只是他的思维和常人是不一样的,在他的认识里,有时候,纵容恶行其实是对恶行最大的惩罚,因为在作恶路上,走得越远,越没有回头路,有的,只会是彻彻底底的毁灭。为什么佛家说,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啊,很多人觉得不公平,其实这话,一点都不夸张。因为若是陷到深处,也就只有佛才能顿悟。举个简单的例子,很多人的理想,都是从明天开始计划的,有几个人能从今天就行动的?改变一个习惯尚且难比登天,更何况彻底转变性格呢。

想是这么想,但毕竟年轻气盛,见僧侣搬出菩萨吓唬人,同行的人居然见怪不怪,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牛奋斗就来气了。

他忽然往前一迈步,身边几个围着的僧侣被他两个膀子直接靠倒在地,逼视着出言不逊的僧侣,牛奋斗冷冷地说:“庙是你们开得没错,怎么,西天也是你家开的?你把佛主和菩萨,当成你们的打手了吗?”

这番话,若是冲真正修佛的人而言,确实有力度。无奈,对方可没有那种觉悟。不过,那群僧人还是吓住了,尤其是刚才大放厥词的那位,身体竟然开始发抖。没办法,怪只能怪他们不好好参悟佛理,身上没有修行,根本招架不住暗暗摆出不动明王法相的牛奋斗。

不动明王,慈悲者见之平静,奸邪者见之畏惧。牛奋斗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试试那些僧侣,若是他们稍微有点佛性,不仅不会怕,反而会感到一种亲近。

结果不言而喻,连同老僧在内的所有僧侣,都被牛奋斗的举动给震慑住了,刚刚还吵闹的大厅顿时噤若寒蝉。牛奋斗见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唏嘘不已。对方肯定是真和尚,否则不会闹到派出所,可真和尚居然怕真菩萨,可笑,可悲。

不过,警察可不怕这些,见来人居然比拘押室的那三位都嚣张,顿时感觉脸上无光。

“干什么,干什么,把派出所当什么地方了,叫你来是让你处理事情的,没想到这么张狂,身份证掏出来。”

僧侣们见民警插手,总算缓过劲来,又开始叫嚣,不过都下意识地躲远了一些。

“要身份证干什么?”牛奋斗语气依旧很冷,他算看明白了,这群和尚估计是常客了,他不相信小破孩他们会朝和尚动手,就算因为一些事言语上起了冲突,也绝对不会动手。而且那个老和尚明显是装的,民警还没问清楚,就偏袒一方,要说这里面没问题,打死他都不信。

“叫你拿身份证就拿身份证,哪那么多废话,我们要查查你们有没有案底,要是有案底,打人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民警见人家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语气更加强硬起来。

牛奋斗撇了他一眼,也没再说话,从里面的口袋掏出一个小本本,然后递了过去。

“让你拿身份证,你拿的这是。。。。。。。”民警的话刚说一半,顿时愣住了。

过了一会,狠狠地咽了一口吐沫,看看小本本,再看看牛奋斗,反复了好几次。

“查去吧,看看是不是假的。”牛奋斗甩下那么一句,然后往走廊的椅子上一座,翘着二郎腿抽起了烟。

民警其实也想说,手里这玩意是不是假的,但他没敢问。在望月峰,特殊身份的人他们没少接待过,是见过世面的,扮猪吃老虎的事遇到过不是一次两次,要是随便怀疑,最后查出来是真的,那倒霉的可是自己。思量了几秒,冲牛奋斗点点头,转头就走,走了才几步,就变成了小跑。

僧侣们看到这一幕,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民警不在了,又不敢说话了。此时的牛奋斗,一边抽着烟,一边故意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们,他们只能是躲避,没办法,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过了差不多五六分钟,二楼就听到密密麻麻,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刚才那位民警,陪着五六个领导一路小跑赶到牛奋斗面前。

为首的一位老远就伸出了手掌,非常客气地说着:“您好您好!”

牛奋斗也站起身,他不是那种喜欢摆谱的人,礼貌地握了握手,没等人家说什么,他先开口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对对对,您请!”

说着话,对方主动带路,带着牛奋斗朝楼上走去。刚才的那位民警一直低着头,犹豫再三,偷偷问其中一位:“那师父们怎么办?”

“叫他们滚!”怒气中带着不满,低声的回复,让那位民警身体不住地抖了一下,靠在一边,没有再随行。

牛奋斗听的真切,有点后悔自己的张扬,但事已至此,只能是假装没有听到,自顾自走路。

最后在一间办公室,喝了几杯茶以后,小破孩他们的事也问清楚了。当然,事情本就清楚,关键是看信谁的话。在牛奋斗没亮明身份之前,自然不会信他们的话,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

给我点时间,我慢慢写,确实卡文了,关键是自己写的东西自己不满意,总觉得差点什么。我不追求有好的成绩,你们也能看到,根本没什么成绩,只是想让自己的坚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本章完)

第五百零四章 塌陷的心脏

原来,小破孩他们进山以后,又遇到指引他们拜佛然后要钱的事了。唯一不同的,居士换成了和尚。刚开始,人家要,也就给了。毕竟是出来玩的,心情最重要。

可走几步就能遇到一位,是个人都会烦。白术就怀疑那些和尚是假的,和人家理论起来。没想到,头前遇到的那几位还真是假的,唯独与她争论的那位是真的。自从跟了牛奋斗以后,她那张破嘴也是损起人来要人命,对方气不过,就招呼来一群小徒弟。白术以为他们是仗势欺人,更是不让步。小徒弟们估计也是张狂惯了,从言语的冲突上升为肢体冲突。龙川为了护着白术,推搡了一下,本来真没使劲,奈何他力气大,一个小和尚被他推倒之后正好牵连到老僧。老僧摔倒以后,索性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当爹。

最后,闹到了派出所。这个结论,牛奋斗相信应该就是事实了。

“那个老和尚是出了名的不正经,处理过很多次了,但人家毕竟是宗教人士,我们也不好办。其实,咱这里的僧人都很好的,但望月峰三千多僧众,有一两个败类也正常。尤其是最近,无端死了好几个僧侣,一直破不了案,宗教协会给的压力也很大,是以对他们多有迁就,您多见谅啊,毕竟,基层的事有的时候真的不好办啊。放心,一会就放人。”陪同牛奋斗的那位领导是所长,看得出来,他这话是真心话。

“不用着急放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毕竟,他们确实动手了,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该接受教育就接受教育,受伤的是宗教人士,你们处理起来本就棘手。我们没有特权,唯一的请求就是能公平对待。”

对方听完,看了一眼牛奋斗,认真地说:“好,有您这句话就行,我们保证秉公执法。”

牛奋斗见他没有客气,心里反而感觉欣慰,他那张小本本有多唬人他早就领教过了,人家不和他客气,说明办事是公正的。

“对了,您刚才说最近无端死了几名僧人,是怎么回事啊?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他不想纠结小破孩他们的事了,听到所长主动提到命案,早就按捺不住兴趣了。

“是,确实很奇怪,那些死者,身上查不出来一点伤,都是在睡梦中去世的。现在,各个寺院都安装了监控,可是刑警调取查看之后,发现在他们死亡的时间段,并没有任何人进出禅房。本来,我们以为是自然死亡,但分析之后发现不对,死亡时间太接近了,大大超出了正常死亡率的范围。而且那些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平时的行为有些不检点,有辱佛门的颜面还有,他们在寺院都担任重要职位。”所长见牛奋斗感兴趣,也就如实说了。

“现在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我们派出所办不了这种案子,案子早就移交给刑警了,具体细节我们也不清楚,不过负责案子的是我同学,从侧面了解到,似乎不容乐观,该查得都查了,但好像还是没什么线索。宗教方面一直催我们给个交代,难啊。”所长愁眉苦脸地说。

牛奋斗想了一下,问:“一共有几名死者?”

“最近有七名,因为死亡时间很接近,而且死亡的情况也类似,就并案处理了。但是我们调查的时候发现,可能还不止这七位,保守估计在十几名以上,但因为那些案件时间太长,去年,前年,四五年前的都有,死者早就火化了,调查起来难度很大。”所长知无不言。

“此地高僧众多,他们难道就没发表点意见?”牛奋斗忽然问道。

也许是觉得他的问题比较奇怪,愣了一下,皱着眉思索了片刻,最后说:“有,是我们这里最有名望的一位高僧,今年一百多岁了,他私下告诉办案民警说不用查了,查不到的,是菩萨把他们的命收走的,对于死者来说,是莫大的福分。您说,如果真的是命案,能不查吗?”

“那位高僧现在在哪里?”

“圆寂了,就不久前的事,当时有上万信徒来参加佛事,你去看新闻应该能找到。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宗教方面也没什么压力,直到他过世以后,宗教方面才不断施压的。”所长遗憾地说。

牛奋斗略微沉吟了一下接着问道:“现在死者的遗体存放在哪里,我能看一眼吗?”

“这个。。。。。。”所长有些为难:“以我的权利,肯定是没有,不过你要是想看,肯定能行,但那样的话就得走程序。如果你是因为好奇,我看就算了,毕竟你身份特殊。刚才我们调阅你的资料时,保密级别非常高。”

“没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麻烦您安排一下吧,我想尽快看一下死者。”

“那好吧,我马上去安排。”

“等一下,我的朋友按正常程序该怎么处理啊?”牛奋斗问道。

“留个笔录,教育一番,若是涉及赔偿,还需要调解,倒没什么大问题,一会就能放人。”所长看着牛奋斗的脸,试图看出点什么来,说话有些犹豫。

“关上一天吧!”

“啊?不是,为什么啊?按照正常程序也用不着那样啊!”所长很不解。

牛奋斗轻轻一笑说:“打架斗殴是要拘留的,我不是不懂,关上一天算是便宜他们了,也该让他们长点记性了。”

其实,他是想去做点事,带着白术他们不方便,正好关一天,差不多也就解决了。

“好吧,稍坐,我去安排!”

所长说完,就出去了,没一会就回来了:“事情安排妥当了,一会我亲自开车带你去停尸间,放心吧,已经把知情人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了。”所长回复道。

牛奋斗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但还是很赞叹对方的办事效率,当下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去审讯室看一眼白术,直接让他开车奔向县医院的太平间。按理来说,尸体应该存放在警方特定的停尸间,但县城太小,命案不常见,所以没必要,是以借用医院的太平间。

那边早有人等着接待,让牛奋斗不得不感叹,权利,是个好东西啊。

长话短说,径直来到太平间以后,早有人把受害者存放的冷柜拉开以供查看。医院的条件不是很好,有些尸体已经出现了腐败的迹象,不过查看以后发现,确实如所长说的那样,每名受害者的身体上没有任何伤口。

不过,法医看不出来的地方,并不代表牛奋斗看不出来。

他验尸的手法和专业的法医不一样,法医看得是肉身,他看的是灵窍。

他发现,每名死者的所有灵窍完全大开,不仅如此,心脏处略微有些塌陷,塌陷的程度很小,就算告诉别人,别人也看不出。

不过,就这么一点点的塌陷,恰恰就是致命所在。

(本章完)

第五百零五章 寂灭

人是由水与气构成的生命体,水化成了血肉,气变成了精神,这二者缺一不可。生命终结,血肉还在,但精气神就消失回自然之中了。精气神于七窍和经脉之内,以肉眼无法察觉但确确实实存在的气团存在,可人一死,气团散失,人们无法验证其存在,就定义为迷信,这不该是科学应有的态度。现实之中,最常见的例子就是中医讲的奇经八脉,因为在解剖学上无法验证,中医被冠以迷信的色彩。但事实是怎么样呢,有时候中医的神奇,尤其是针灸之类专攻经脉的手法,也是人们无法想象的。中医可以理气,但被认为更科学的西医,只能治血肉,虽各有千秋,但严格来说,中医治本,西医治标,还是有高下之分的。无奈,中医的传承确实不如西医严谨有序,是以医者人性的因素在治病救人之中起来很多或好或坏的影响,导致中医没落。

不过,人死之后,体内的精气神虽然要回归于自然,但并不像牛奋斗眼前看到的尸体一样,灵窍全部大开,精气神悉数泄尽。精气神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就叫三魂七魄。在以前,儒家统称为魂魄,是道家把魂与魄区别开来,魂是魂,魄是魄,来源不同,去处也不同。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道家比之儒家,更懂自然的法则,更明白阴阳五行的道理。

众所周知,人死之后,三魂中的天魂要归天,地魂要归地,人魂要留存人世之间。但很不多人不知道,七魄的去处。七魄其实是与血肉融合在一起的,按理来说,应该是与血肉一同覆灭。除非是像牛奋斗和白毛那样的人,可以人为地剥离七魄出来,否则存留七魄的灵窍即便是在人死后,也不会打开。而眼前僧人的灵窍却全部大开,说其中没有问题,那是不可能的。

灵窍大开只是结果,至于原因,就与略微塌陷的胸口有关了。要知道,人虽然在死后,精气神会散去,但速度并不算很快,尸体上绝不会留下任何可以察觉的痕迹。除非,精气神是被人为抽离才会在胸口留下塌陷的痕迹。要知道,肉体是有弹性的,过了这么久,痕迹还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做这件事的人手段之霸道。

为什么单单胸口会塌陷呢,这就与胸口里存在的一股力量有关了,那股力量就是人们常说的心力。准确地说,心力其实是五脏的精神气,人们思想的好坏都会影响这股力量的品质,而且这股力量还会反作用于人的思想,是以,好多坏习惯很难改变,就与这股力量有关。这股力量非常之大,正是它把所有灵窍都给冲开的。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考虑到死者都是僧人,用意其实已经很明白了。三魂七魄在佛家还有一个称谓,在佛家主张的理论中,世间万物的根本,只不过是不同的周虚法界。人的法界体内,有七个能量场,与道家说的三魂七魄是一个意思。这七个能量场,也叫七个脉轮,分别叫做顶轮,眉心轮,喉轮,心轮,脐轮,生。殖轮,海底轮。这七个能量场分别主导人不同的德行,其中心轮存放的叫力魄,就像汽车的发动机一样,是其余脉轮的力量源泉。

用心力冲开灵窍,留下的躯体,便是一副清静之躯。这是一种渡化人的方法,叫寂灭。通过这种方式渡化的人,生前的罪孽会被彻底消除,给天地留下一股清气。如果此事真的是少一禅师所为,那他的动机也就不言而喻了,身上无一物,自不惹尘埃。

不过,能使出寂灭之法的人,可以称之为活菩萨了。虽然善喜禅师说少一的本事很大,但无论如何牛奋斗都不相信,本事可以大到如此地步,这也是看过尸体后,他唯一不解的点。

见牛奋斗不在看那些尸体,而是皱着眉想了一会,陪同的所长试探地问:“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

他知道牛奋斗虽然看着年轻,但是能拥有那个小本本,绝不是等闲之辈,坚定地认为他在意此事,绝不是仅仅是好奇。

牛奋斗摇摇头说:“我也看不出什么。”

“奥!”所长有些失望地说。

“你现在会望月峰吗,如果回的话,载我一程吧。”牛奋斗不在看那些尸体。

“回,现在就走。”

所长带着牛奋斗,又驱车赶回派出所,不过,在门口他就下了车,并没有进去,而是叮嘱了一句不要为难自己的同伴,他知道这话是句废话,因为关心,还是想说出来。

所长自然应允,不过,他对于这个年轻人充满了好奇,见他朝望月峰北山走去,本想找个借口跟着,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那小子虽然年轻,可是来头大得惊人,当他与刑警队协调的时候,居然市里的领导亲自安排的,并吩咐严格保密。而且听市里领导的口气,他也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自己冒然行动,如果惹怒了人家,那就得不偿失了,最后只能是惴惴不安地回到了办公室。不过因为牛奋斗的出现,让所长下定决心,一定要整治当地的治安环境。

至于牛奋斗,从所里出来,找到一位当地的老乡,问明了北山寺的位置,然后进了山。

爬了三个多小时的山路,最后,终于在山坳间,找到一座只有五六间房子的小庙。比起山下那些动不动就十几进院子,装饰富丽堂皇得庙宇,此处可谓是寒酸至极。就连通向庙门的路,也就只够一个人独行。

不过,有一点确实别处无法比拟的,那就是特别干净。不单单是地面一尘不染,看着那座庙,心里竟然有一种清净的感觉。

牛奋斗来到庙门前,有个打扫的小沙弥见到他,竟然露出了惊疑的神色。

“施主,您为何而来啊?”小沙弥问道。

一句话把牛奋斗问蒙了,愣了一下笑着说:“烧香拜佛啊,还能干什么?”

小沙弥听完,露出了微笑:“施主,实在不好意思,本庙不接受香客的香火,您还是去往别处吧。”

“不,什么,哪有庙宇不接受香火的,小师父,你不是开玩笑吧?”牛奋斗真有点哭笑不得,他还是第一次见不接受香火的庙宇。

小沙弥知道他误会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扫把,双手合一说道:“施主莫怪,本庙确实不接受香客的香火。”

“我掏钱买票就是来参观的,卖票的说,望月峰任何一处寺院都可以免费进入,到你这里就不让进去,什么意思吗?店大欺客?还是要额外收费啊?”牛奋斗故意耍赖道。

小沙弥更加惶恐了,一个劲地解释:“师父的交代,几十年了,确实没接纳过一位香客,请您谅解。”

“不谅解,我今天非要进去。放心,香油钱绝不会少。”

小沙弥可能是没怎么遇到过牛奋斗这种蛮不讲理的人,有点不知所措,只是堵在门口,一个劲地道歉,并不时偷偷朝后看去。

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院内传出来:“让他进来吧!”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六章 禅定

牛奋斗赶紧寻声而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僧。他和小沙弥争论的时候,那位老僧就在院内,拿着一个扫把也是在扫着院子。那个老人,实在太过普通,就像田间地头的老农一样,所以牛奋斗根本没有特别留意。

小沙弥听到老人的声音后,又拿起扫把,默默退到一旁,双手合十,低垂着头。

踏进院子,院内的还有几个僧人,在殿前的石板上打坐,神情肃穆。刚才他和小沙弥的吵闹,居然没有惊动这些人,就算他进了院子,那些人也没有睁开眼睛瞅一眼。他看得出来,人家的表现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入定了。

这着实让牛奋斗有些吃惊,那几个僧人,最大的有四五十岁,最少的,不过十一二岁。上了年纪的僧人可以在这种环境下入定,还说得过去,可十一二岁的孩子也能入定,实在太吓人了。

佛家的禅定,分四种,初禅,二禅,三禅,四禅。初禅,念止。二禅,气住。三禅,脉住。四禅,空。

牛奋斗从那些人的生命气息判断,最次的也进入了二禅,就是没了呼吸,有两个已经进入了四禅的境地,甚至可能更高。他禅学的知识有限,所以无法做到完全准确的判断,但是他偷偷打开天眼了看一下,那两个进入四禅的人,完全看不到。这就意味着,那两位入定后,已经完全与自然融合在一起了。禅定功夫不代表法力高低,但是,却是对修为最好的肯定,若是心性不纯,慧根不足,苦修不够,根本无法达到这种境地。

“佛家重地果然名不虚传,即便外面有无数世俗的僧众,佛法的传承还是没断啊,是我的眼界太小了。”看到那几位僧人以后,他心里暗暗想到。

再看眼前的老僧,内心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情。起初,他真没觉得那位老僧有什么了不起,也许只是寺院内的一位长老罢了,根本没认为他就是少一。首先,从年级上就对不上号,眼前这位应该在百岁开外,而从善喜大和尚那里得来的信息,少一法师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岁数。再者,眼前这位老僧,形容枯槁,就像是一根腐朽的木头,不像是有什么大本事的人。但看到那些入定的僧众后,他隐约觉得,这位扫地的老僧应该就是少一法师了。

“敢问法师尊号。”牛奋斗也不故作姿态了,而是施礼问道。

“老和尚少一。”老僧回礼后轻描淡写地说。

牛奋斗心里震颤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再次行礼。

“走吧,老僧领你去拜佛。”

少一法师目不斜视,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就算他是在和牛奋斗说话,可听在牛奋斗耳朵里,多了几分虚无缥缈。

当两个人走过那几位入定的僧众时,牛奋斗忽然问:“这几位师父,入定多久了?”

“不足月,太差,世道越来越好,人心却愈发难修,不提也罢。”少一法师终于说了一句有感情色彩的话,说完,推开了正殿的木门。

而此时的牛奋斗,内心除了惊愕还是惊愕。能入定三天以上者,就算很了不起了,不足月,那就意味着最少二十多天,多大的坚忍和信仰才能让他们到达如此境界啊,心里不禁对少一升起了敬仰之情。

收起了自己玩笑的心思,庄重地冲地上的僧众行合十礼,然后进了大殿。

走进来一看,又让他大为惊叹。端坐在正中法台上的,居然是一尊面壁的佛像,从正门进来,只能看到佛像的背影。别说是他没见过,就算自己那位无所不知的师父,都没给自己讲过,有哪家寺院是这样供佛的。

不过,震惊之余,忽然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感慨道:“达摩面壁,背向何处。”

“背向达摩。”少一法师闻言接了一句。

牛奋斗看到他说完话以后,枯树皮一样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意,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再问:“为何不是断臂求法者?”

“已无断臂求法者。”

“门都不开,怎知此地有佛,若不知有佛,何来求法者?”

少一法师楞了一下,没有再争辩下去,而是反问:“那施主以为,背向何处?”

“他若有背,何以成佛?”虽是一个问句,牛奋斗说得却异常坚定,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可里面的机锋却直面如刀。

少一法师见牛奋斗瞪起了眼,又笑了,不过,这次却很温暖,像枯树之上暴出了新芽:“施主聪慧,老僧佩服。莫误会,背向达摩,不是老僧之意。在你之前,还来过一位施主,他说与我听的。”

听到此话,牛奋斗心里松了一口气。达摩面壁,背向还是达摩,说明,天下只有本我,再无苍生。那么,我所做之事,只要我愿意即可。如果背向还是达摩,是少一法师的意思,那他杀人的行为,全是出于自己的快意恩仇,与佛法无关。即便那些僧人的死,是少一法师造成的,但见过院内那些入定的僧人之后,他相信,少一法师是出于公心,在某些方面,是值得尊重的。但杀人若是只凭自己好恶,那就是屠夫,他不愿意相信,少一法师是个屠夫,于公于私,都不愿意。

牛奋斗马上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另一位客人是什么人啊,他这不是故意乱你心神,让你成魔吗?”

少一法师笑了笑温和地说:“施主可知此泥像是何人否?”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牛奋斗顿时来了兴趣,仔细打量起来,他对佛家谈不上有多了解,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佛家制作佛像,都是有迹可循的,可是左看看,右看看,竟然认不出是哪尊佛哪尊菩萨。

少一见他疑惑,又笑了,不过这次笑得有些勉强:“这是我依照自己老父亲的模样塑得像,他是我的佛,不是众生的佛。所以庙门不开,不让人供养,不是老僧无礼,而是羞愧”

“什么?”牛奋斗终于忍不住惊呼出来,心里有万般想法一时竟然不知从何说起了,但是,有一点很明白,把自己的爹当佛像供在大殿,这种事,世所罕见啊,而且做出此事的人,居然是一名得道高僧。

少一法师似乎有些疲倦了,盘膝坐在地上,地上并没有蒲团什么的,就是生冷的石板,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给你讲个故事,你可愿意听?”

“您说!”牛奋斗也坐了下来。

自从写到望月峰的事(有人已经猜到了望月峰是哪里,我就不明说了),就开始特别倒霉,也许有人不信,犹豫再三还是接着写完这段故事吧,之言,大家看看即可,不要相信。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七章 一个故事一个背影

少一法师望着泥像的背影,轻叹了一声,眼里居然泛起了泪花。稍微多吸了一口气,心情就平定下来了,可见其养气功夫之深。然后,开始讲起故事,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故事很俗套,你别介意。曾经,有一个小伙子,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姑娘。那个社会很乱,人心很浮躁,生存是生活的唯一。那个小伙子,出身一家没落的书香门第,在那个靠拳头吃饭的时代,活得还不如一条会咬人的狗。

最后,那个女子嫁给了一名军阀。起初,他以为是被强权所迫的无奈之举。可后来,一次难得的机会,他在一家寺院见到了前去许愿求子的女子。本以为,为了爱情私奔天涯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结果,非常不巧,他们私会的事被发现了,那名女子为了自保,居然告诉了她那位军阀丈夫,说他在骚扰她。

那天,他被蛮横的士兵打了一个半死,那名女子刚开始还关切,但慢慢只剩下了冷漠的双眼。最后,就在菩萨像面前,他被军阀用枪指着头,问他临终之前还有什么要说的。他没有说他和那名女子之间的故事,而是指着菩萨的泥像质问,这么蛮横无理不讲人道的行径,就不怕遭报应吗?

结果,那位军阀听完之后,狂笑不止,说他只信拳头不信神,如果世间真有报应一说,那他杀了那么多人实力怎么就越来越强大呢?不仅如此,那位军阀竟然直接下令,砸了菩萨像,一把火烧了寺庙。并放言,如果真有神灵,尽管把命收去。”

听到这里,牛奋斗插了一句:“因为一句话,就搞出这么大动静,要不就是他信神,但是还得表现出不信神,因为不自信,所以必须勉强自己,只有敢于冲破一切才可以在斗争激烈的环境里立足。要不,就是他不信神,他就是一个狂人。如果他是一个狂人,那个小伙子绝对活不了。如果是前一种,那个年轻人肯定能活下来,因为他需要一个见证人。”

少一法师听完,露出了些许惊诧,然后笑着说:“施主说得没错,那个年轻人没死。军阀说,留他一条命,让他看看世间到底有没有报应二字。”

“后来呢?”牛奋斗确实来了兴趣,虽然,他已经预感到是什么结果,但还是忍不住要问。

“那个军阀越做越大,雄据一方,最后死于一场对日的战争中,被奉为民族英雄。”少一法师心平气和地回答道,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民族英雄,哎呦,名声没臭啊。敢问法师,以您博学的知识,如何评价这件事啊?他的下场,算不算是遭了报应?”牛奋斗忽然问道。

“有人说他这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法师也是这样认为?”牛奋斗追问。

少一摇摇头说:“他在战死前的一天,还抢了几个女人以供玩乐。在战场上,他本是想逃走的,无奈敌人太多,逃不出去罢了。他的屠刀,从未放下。”

“那就是没有报应一说了呗?坏人死后,还得了那么好的名声,说不通吧?法师是如此认为的呢?”牛奋斗一个劲地追问,一副不问清楚,誓不罢休的样子。

“老僧愚钝,回答不了。那个年轻人也回答不了,于是,他选择了出家。他相信世间有报应,相信世间有神灵,可是他却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想拨开迷雾,只能出世,入门去修行。去当一个僧人,他以为,从僧人的角度更容易找到答案。

他把想要替苦难的芸芸众生找到脱离苦海的路,想要出家的想法,说给了他父亲。他父亲并没有阻拦,而是在他真的决心离开的时候,背朝着他说,要想真心为世间,那就得忘了他还有个父亲。忘了亲人,才能在心里放进去天下。

他到底还是忘不了自己的父亲,忘不了那个背影,他到底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答案。他和很多高僧都探讨过那个问题,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人说,那个军阀当初虽然烧了寺院砸了神像,可同时却留下了那个年轻人的性命,已经种下了善果。至于被砸坏的神像,被烧毁的寺院,对于菩萨来说,都不会放在心上的,因为菩萨大度无私。可是,说那些话的高僧又是怎么做的呢?在和他们信众讲法的时候,却在强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要对菩萨佛主无比崇敬,不能有半点亵渎,否则会遭到报应。也有人说,寺院被烧神像被毁,但却渡了一名有慧根的人入了佛门,是无上功德。可是,那个年轻人,一辈子都没有彻底放下,因为在他离开家以后,无依无靠的父亲选择了自尽。他能记住的,只剩下那个背影。”

牛奋斗听完,终于明白了,殿内佛像的来源,不禁唏嘘不已:“是啊,他确实没有放下,否则他也不会用活得不如一条会咬人的狗来形容自己的处境。众生本是平等,万物都有灵性。不过我还是不懂,既然没放下,怎么会有那么的修为。懂得寂灭之法,会把自己的弟子培养成一等一的高僧。是我想错了,还是谁错了?”

“是佛错了!”少一法师悠悠地说道。

慢条斯理的四个字,却如惊雷一般在牛奋斗耳朵内炸开,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被善喜禅师推崇至极的少一法师,居然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你是不是佛?”牛奋斗急问。

“不是!”少一法师快答。

“你既然不是佛,那就不是佛错了,而是你错了!”牛奋斗皱着眉说。

“为何是我错了?”少一法师也皱起了眉,似乎对牛奋斗下的定论很不认同。

“你和佛,说过话吗?”

“说过!”

“佛和你,说过话吗?”

“没有!”

“一语不发,只拈花而笑,何谈有错?”牛奋斗嗓音提高了许多。

少一法师闻言忽然愣住了,陷入了痛苦的沉思,过了半饷,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年轻了很多很多:“老僧,悟了!记衍门人,果然名不虚传啊。”

“看来大师早知我是谁,我为何而来了?”对于少一猜到自己的身份,其实牛奋斗一点都不惊讶,他知道,人家有这个本事。只是现在才点破,心里有些疑惑。

“你和另一位施主,都是一个目的,不过你比他要高明很多啊。他说我是魔,想乱我心。你说我是人,让我回归本心。了不起啊!”少一法师笑道,笑得很亲切自然,一点都不像什么高僧,反而像一个和蔼的长辈。

“您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很像女人的男人啊?”

少一法师微微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不过却说道:“你现在还不方便与他有交往,放心吧,老僧已经悟了,既然悟了,也就该去了,你也算不虚此行了。不过,老僧很感激,在临别之际,能得你开示。”

听到此话,牛奋斗大惊失色:“您说什么?您不会。。。。。。”

“该去了,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我四大不皆空,怎么会寂灭之法啊?”

牛奋斗点点头,不过此刻他心里只有愧疚,他明白,像少一这样的高僧,能预知自己圆寂的时间,刚才的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而他,就是罪魁祸首。少一法师肯定不会这样认为,但牛奋斗通过这短暂的聊天,已经从心底里认可了法师的为人,他相信,法师做的事,全出于公心。

“阿弥陀佛!”少一法师从衣袖里抽出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

这是牛奋斗见到法师以后,第一次见他伸出双手。起初没注意,可当他问过那句话之后,才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牛奋斗看到对方的手,终于明白了,一时间,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光,如果自己不多管闲事,这样的高僧,就不会准备圆寂了。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八章 焚修

只见少一法师的十指,除了两个拇指,其余都只剩下了小半截,光秃秃,黑乎乎,就像一根根被烧焦的枯枝,非常恐怖。

见到少一法师的手指以后,牛奋斗立刻就脱口而出:“怪不得您能做出寂灭渡化之法,原来您是在焚修啊?”

焚修,顾名思义,就是用燃烧自己的身体来供养菩萨佛主,最常见的便是燃指供佛,燃臂供佛。外界,对这种做法,非议颇多。其实,是世人误解了。焚修,是有前提的,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在自己身体上抹上油类,用火烧就算是修行。

首先,焚修之人,必须要用自己体内的真火,来转化自己肉身的力量,把人体内的真火练出三昧。然后用自己体内的三昧真火,来燃烧自己的色身,不需要借助外界任何力量。

听起来,似乎很难想象,但人无法想象的事多了,但事实上,焚修确实存在。可能很多人没见过,但是大多数人,如果有心,现在依然有机会看到苦修带给人的改变到底有多巨大,因为焚修要从苦修开始。举个最简单,也是最容易印证的例子,众所周知,所有人的身体都是父母给的,不管你用多高级的香水,都掩盖不住肮脏的肉身散发出的气味,比如体味,口气,脚气,汗臭等等等等。但是苦修到一定阶段的人,他们身上就不会出现种种臭味,有时候,甚至排泄物都没有异味。他们的身体,就像树木花草一样,会散发出一种自然的清香。之所以会出现这种难以解释的现象,就是人体内的真火变出了三昧,让身体更加纯净了。

少一法师嘴上说没有放下,却能焚身修佛,除了自己修为深厚,要承受的痛苦简直无法想象。因为,若是真的放下一切,四大皆空,焚修并不像人们想得那样,不仅不痛苦,甚至很愉悦。可他确确实实没放下,强行焚修,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想通过焚修获得巨大的精神力量。然后用那种精神力量,驱动自己体内的三昧去做一些事。而他要做的事,显然便是处死那几个佛门败类了。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法师看起来比真实年纪要大很多,那都是心力耗竭所致啊。

“值得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修道之人该有的思想啊?”牛奋斗痛惜地问,他明白,如果少一法师能按部就班地修炼下去,一定会成为真正的菩萨。在这个末法时代,能出一位菩萨,对于世人来说,可是莫大的福祉啊,比起对付那几个败类,明显更有价值的。

少一法师明白他话里的深意,笑着说:“老僧成不了佛,所以不必惋惜。虽然知我不成佛,但我知佛不睁眼,他不睁眼,我睁眼,哪怕睁眼便是魔。小施主,还记得进门时你问我,达摩面壁,背向何处吗?我没有回答,是因为大殿之内,并无真佛,这尊像,一直都是我的老父亲,你若问他背向何处,我就会告诉你,是我。”

听到少一法师,最后斩钉截铁地说出“是我”两个字以后,牛奋斗眼泪差点涌出来。苦守佛门几十载,明明可以修成正果,到头来,却一直记得,自己只是个人子,心里是埋藏了多少对父亲的愧疚啊。不仅如此,他用“是我”两个字回答了那个问题,其实也是承认了,自己是魔而不是佛,也就是说,他做好了承担一切罪业的打算,也不会给自己找任何借口,这需要怎样的洒脱啊。

“我不该来啊,我干什么要来。”牛奋斗忽然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懊恼地说。

“不,你该来,能得你记衍门的见证,是我今生最大的荣耀了。”

牛奋斗没听懂,但很明显,少一似乎对自己的门派很了解,赶紧问道:“法师何意?您知道我门派的来历?”

少一法师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非是老僧不说,而是不能说,不能说便是不知,不知之事,你就莫要再问了。这辈子,能见贵派两位门主,值了,值了。小友,老僧命止当晚,临终有两件事想要请你帮忙,不知可否?”

虽然牛奋斗知道,少一知道自己门派的秘闻,但人家不愿意说,自己不能强求,当下便断了念头。见他有事相求,马上说:“您但说无妨,就算办不到的,我也要想办法办到。”

“老僧罪孽深重,死后是要下九幽地狱的,到时候,小友千万不要阻拦,该我受得罪,我必须去受。一会,小友便下山去吧。我知道,你认识先你一步来到小庙的那位施主,你若不走,还会与他照面,若起冲突,对你不利,该忍则忍。”少一法师缓缓说道。

“什么,不行,您这样的人,怎么能下地狱啊,这条我不答应。哦,我明白了,是不是那个死变态,见乱不了你的心,打算通过地府横加干涉啊?一定是,那家伙也是黄泉客栈的判官,妈的,胆子也太大了,我不会让他得逞的。”牛奋斗多聪明的一个人啊,马上就听明白了。

“非是如此,老僧按罪,定要下地狱的。你若不在,他也不在。小友,请你务必答应这个请求。”说这话,少一法师居然朝牛奋斗跪倒。

牛奋斗赶紧闪到一边,心说,妈耶,我可受不起你这一拜:“法师,你这是干什么?”

“答应我,老僧才有脸再求你一件事啊。”少一法师诚恳地说。

“得得得,我不管就是了”牛奋斗最见不得这种场面,当下赌气答应道,搀扶起少一后问:“还有什么事要我去办?”

“还有一事,老僧死后,此庙定然要毁。我无才无德,但众弟子都是难得的人才,日后必是佛门的巨擘,待他们替我做完法事,请你把他们带去善喜那里。”少一法师恢复了平静,继续说。

“哎?你怎么知道我和那个大和尚认识啊?”牛奋斗不解道。

少一法师淡淡一笑:“你是不是以为他和我是仇人啊?那你就错了,他是我今生唯一的朋友,虽然没有交流,但互为知己。他请过你之后,就后悔了,给我来信,让我避一避,他也没放下啊,一辈子了,还是那样”

“什么?叫我来破案,还给你通风报信,算什么事啊?直接我和我不就行了,我不来多好啊。老家伙,真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吗?”牛奋斗气愤道。

“孩子,莫怪他,以后你就会懂了。”少一法师劝道。

“既然你们都互为知己了,直接告诉他让他收留你的弟子不就行了,干嘛找我啊?”牛奋斗有点动气,他总觉得自己上了当。

少一法师摇摇头:“若我说,他不会收留的,你不在佛门,自然不懂,收留我的弟子要承受多少麻烦。他不敢,也不能。但我知道,我的的弟子不像我,都是有大佛缘的,若是浪费对佛门来说,是莫大的损失。只有请你出面,他才有可能收留。”

牛奋斗总觉得这里面好像还有一些事没弄清楚,但具体在哪里,他一下想不明白。犹豫再三,最后说:“行,交给我吧,一定办好。那老和尚要是不答应,我天天去烦他。”

“谢谢了,老僧心愿已了,小友下山去吧。安排好琐事,老僧也该去了。”少一法师下了逐客令。

牛奋斗很难受,他知道不管自己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少一要圆寂的事实。就算自己赖着不走,也无济于事,反而让他走的不安宁。

最后,咬着牙,赌气离开寺院,直接下山去了。在下山的路上,心神不宁的他,给白毛去了一个电话。

(本章完)

第五百零九章 事情有点不简单

“我靠,你大爷的,又去哪浪了,不是办完事了吗,怎么还不回来?真是甩手掌柜,臭不要脸的,老子好歹也算是个神仙,现在沦落到当伙计了,没你这样的啊。”

刚接通电话,就迎来了白毛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静静地听他骂完,牛奋斗才说话:“有事,做完就回去了。”

毕竟是兄弟,马上就听出他心情很不好,否则照牛奋斗那臭脾气,肯定怼回来,立刻换了语气,认真起来:“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帮个忙。”

“靠,哥们,你小子到底惹了多大的事啊,这么客气,是要兄弟用命替你扛吗?”白毛嘴是损,但关切之意,表露无遗。

“不至于,但确实够棘手,你能不能帮我去地府查个人,看看他死后到底是什么罪,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是坏规矩的。最好你。。。。。算了,你看看可以不,不行也不勉强你。”牛奋斗还想多解释两句,但转念一想,自己说得太多,反而会给白毛压力,还是点到为止了。

白毛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并没有问具体原因,而是问了一句:“很重要?”

“很重要!”

“名字!”白毛再没半句废话。

“少一,望月峰,北山寺的主持。”

“收到,一会给你回过去。”

“你不问是什么事吗?”

“如果需要你解释半天,我才答应帮不帮忙,那还叫兄弟吗。等我问清楚了,你再告诉就行了,挂了。”

挂断电话以后,牛奋斗心里很暖,有时候,人的幸福感,就是这么容易获得。

上山花了几个小时,下山也差不多,走了两个小时以后,终于快来到山脚,白毛的电话也来了。

接通电话,白毛第一句便是:“问清楚了,在和你说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不能插手,否则我就不告诉你了。”

“那你不用说了,看来他确实要下地狱的,谢了,挂了。”

“靠,妈蛋,你这脾气,比我这个死人都臭。先别挂,听我说,事情比你想的要严重很多。那个和尚,确实要下地狱的,而且还是无明业火界,永世不得翻身。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有十几个枉死的僧人,集体跑去地藏王菩萨那里告状。奈何,那个和尚修为极高,加之阳寿未尽,也没办法。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突然得到消息说,那人出现了死意,圆寂之日,应该就在一两天。地府害怕拘他魂魄的时候,遇到反抗,不仅派出了两大无常,还专门请佛界派人帮忙。因为时间仓促,只能请到常在人间行走的佛门护法四大天王。那四位,可不是神话里描写的那样,被孙猴子几棒子就能打趴下的主,厉害着呢。你要是插手,大哥,不仅会得罪地府,还会得罪佛界啊。听我一句劝,你别管了,你别不承认,你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才让我去确认的,你要说不想救他,打死我不信。”白毛十分罕见地严肃说道。

“等一下,我问你一句,你说是十几个枉死的僧人告得状?”牛奋斗忽然问。

白毛楞了一下,不明白这小子思维怎么这么跳跃:“啊,是啊,怎么了?”

“什么叫枉死?那十几个僧人就没一点毛病?”

“没有啊,身上还罩着一层祥和的光,他们的死,地府本来还不知道,是有高僧帮忙接引过去的。就是因为没有问题,地府才信了他们的话啊。怎么了,有问题吗?”

“他们没过孽镜台?”

“大哥,你知不知道,有修为的高僧,去了地府,就跟一枚行走的灯泡似得,非常显眼,根本无需过孽镜台,特娘的,就跟你们的免检证一样。即便要过,也看不出什么的。”白毛以为牛奋斗不懂,解释道。

“妈的”牛奋斗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已经意识到什么了:“那少一的罪名是什么?”

“诛杀善人,毁宗灭法,蒙骗世人,贪婪敛财等等。”

“妈的”牛奋斗又骂了一句,他终于明白了,少一法师不仅是把那些人度化了,还把他们的罪业担在了自己身上,把自己的功德分给了那些人让他们有机会再世为人。怪不得要下无明业火界呢,一个人担了十几个人的罪业,还是他专门挑出来的罪大恶极的人的罪业。也不怪那些僧人死后要去告状,他们的罪业都被少一担起来了,自己做过的事,全忘了。

“你当和尚是真的不够格,太痴,太傻”牛奋斗痛心疾首地在心里骂道。

“怎么了吗?你骂什么啊?”白毛发觉事情不对。

“兄弟,你就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牛奋斗气冲冲地问。

白毛想了很久,犹犹豫豫地说:“问题我是没看出来,但是有一点特别奇怪。我和地府交往这么多年了啊,除了在佛教鼎盛的时候,能在地府见到带着佛光的大德高僧,再就很少见了,就算有,也是零星几个,不像现在,突然冒出来十几个。虽然他们的修为够不上成佛,去不了西天极乐世界,但是也很难得了。”

“废话,你以为是世道变好了?我告诉你,都是一个傻子所为。”说着话,牛奋斗把少一法师的事讲给了白毛。

白毛听完,陷入了沉默,考虑了很久,最后说:“我信你的话,但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少一这样做,他是心甘情愿的,说句小气的话,他这样做,其实是在成全自己。他不是不尊杀戒吗,我问你,漫天诸佛,他的行为最像谁?地藏王菩萨!他想学地藏王菩萨,所以,他也要学地藏王菩萨,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听我一句,不要意气用事,尊重他的选择吧。”

听到白毛的话,牛奋斗忽然觉得是那么一个理,想法有些动摇。

还没等他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酸老西的怒吼声。“狗屁,菩萨那是成了菩萨以后下的地狱,他顶求着一个坏名声下无名界,他特娘要能再出来,俄跟尼姓。这人,就是因为对他老子心怀愧疚,想死后罚己赎罪。”

“靠,老不死的,别添乱行不,你想送你徒弟上西天吗?”白毛瞪着酸老西,他知道牛奋斗耳力惊人,只能用唇语骂道。确实,他认同酸老西的话,少一法师那样做,赎罪的因素更大。可他怕牛奋斗同时和地府佛界起了冲突,对自己兄弟不利,才会编出这么一个理由。差点成功,没想到被死老头给坑了。

酸老西淡淡一笑,一把抢过电话,对牛奋斗说:“后生,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怕鬼求求咧,只要尼觉得是对的,就去做。耐个揽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吗,要是见个厉害的就缩成一团,还不如当王八去咧。”

白毛都惊了,哪有亲师父怂恿自己徒弟去送死的。赶紧吼道:“老家伙疯了,别听他的。”

电话那头,忽然没反应了,过了一会,才传来牛奋斗冷静的声音:“老西说的对,这件事,我必须管。我要出什么事,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我的父母。就这样,挂了。”

挂断电话,牛奋斗直接把手机关掉,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本来,他是想把白术等人接出来,一起商议。但得知,事情竟然如此复杂,最后,原地掉头,就朝山上走去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章 钟馗的妹妹

“你姥姥的,你是不是疯了,那可是你亲徒弟啊,就一个,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你是不是快死了,嫌特娘的地府寂寞,拉个徒弟过去陪你啊?要是这样的话,不用费这么大劲,我给你烧一万个老娘们去陪你,放心,地府不敢扣留。”

白毛又打过电话,发现牛奋斗已经关机了,转头把怒气,发泄到一脸得意的酸老西身上。

“我徒弟,我乐意,气死你。”酸老西故意拱火。

白毛真是一肚子火无处发,叹了一口气说:“老头,我知道,你们急眼门见谁都敢急眼,可是,你也考虑考虑你徒弟的具体情况啊。他还不知道你是他师父呢,就被你三两句就撺掇得要去玩命,还让我替他照顾他父母,后事都交代了。这么冲动,就是一个孩子啊,本事再大,能大哪儿去?前段时间,刚怼了白虎星官,然后转头就把龙王爷的私生子给宰了,是,他占理,所以暂时才没出事。可有多少人现在恨他恨得牙痒痒,正缺一个借口难为他呢,你倒好,让他主动往枪口上送。哪有你这样的啊,现在这件事,虽然他还占理,可情况不一样了,人家老和尚一心求死,根本没给自己留后路,就算他说破大天,有人信他的话吗?结果会怎么样,动手免不了吧?好莫,同时与地府和佛界交恶,换你,你都占不着一点便宜吧?行了,啥也不说了,回头,我赶紧准备好棺材,等着收尸就对了。”

白毛确实是肺腑之言,看得出来,是真的着急。

“呵呵,哎,怪不得别人说你有勇无谋啊,顶着尸王那么大的名头,被这个欺负完被那个欺负,一个字,该!”酸老西阴阳怪气地说。

白毛一听,怒了,撸起袖子,逼视着酸老西说:“我告诉你啊,我年纪比你大不少,不想收拾你,是因为我爱护幼小,你别给脸不要。”

酸老西不屑地笑了笑:“拉倒吧,老子第一次和你见面,也是撸起袖子直接干,你赢了?”

白毛立刻就气馁了,坐回位置说:“怕了你了行不?老流氓。”

“别跟一个小姑娘一样生闷气了,干点活去吧,你真想让我徒弟去送死啊?”酸老西忽然严肃地说。

“咋,我现在坐飞机去望月峰啊,那也来不及啊。”

“用你过去吗?你再去一趟地府,看看钟正南在不在,如果不在,看看去哪了。”

白毛一听,老家伙让他去地府找钟馗,心里忽然一动:“老不死的,你想干什么?”

“要不说你脑子不够用呢,我问问你,地藏王菩萨,你应该见过吗?”

“有幸见过几次,怎么了?”

“在他老人家面前,你什么感觉?”

面对酸老西这个奇怪的问题,白毛楞了一下,思索片刻,回答道:“害怕,真的,特别害怕,见了我干爹都没有那种感觉。还有,在他老人家面前,好像自己心里不管想什么,他老人家都能知道一样。我估计,害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地藏王菩萨可是能成佛的,天底下,有他不知道的事吗?你以为,少一和尚那么做,能瞒过地府,瞒过别人,他能瞒过菩萨吗?”酸老西忽然说。

白毛一听,甚觉在理:“你是说,菩萨应该知道这件事?哎,不对啊,那他为什么不管呢?”

“他若是拆穿,少一就无法功德圆满,佛理上的事,你不懂。所以,我猜测,他老人家肯定会用别的办法开化少一,那个和尚,我认识,以前给他算过一卦,他是能成佛的,但是,要经历无数磨难,还必须要彻底铲除心魔。而且,最后是以清气成佛,说明他要在死后成佛。如果下了无明业火界,他就彻底没戏了,所以,他去不了那里。当时卜卦的时候,算到,他若成佛,要有人接引。但接引他的人,却不是佛家的人,卦辞显示,他成佛的路叫一叶扁舟渡火海。当时,我不懂,舟是什么,火是什么。现在,明白了,舟就是我家那头蛮牛。所以我才让那小子去的,你真当老子不心疼徒弟啊?”

白毛听明白了,心说,原来这老不死的早就算到了。转念一想,人家有这本事,也不奇怪:“那你为什么让我去找钟圣君啊?”

“菩萨是不出地府的,难道你不知道,他老人家要想办什么事,最可能找谁啊?”

“圣君,圣君和菩萨关系最好。”

“那不得了,你去地府看看,如果钟正南也去了望月峰,那咱就不用管了,正好让我徒弟扬名立万。如果没去,那说明我判断失误,事情就麻烦了,得另想办法。”酸老西说。

白毛听完,二话不说,转头就上了二楼,那里正是黄泉客栈与地府的通道。

差不多又过去了半个小时,白毛匆匆忙忙回来。

“怎么样?”酸老西第一次这么紧张地问,他不是对自己的判断没信心,只是人老了,有时候越关心越不自信。

白毛原本紧绷的脸,忽然笑出声:“我去,没见你这么失态过啊。”

“别废话,赶紧说。”酸老西也不隐藏自己的焦急,虽然他看白毛笑了,就知道自己应该猜对了,但若不是听到准确的回答,还是放心不下。

“求我。”白毛贱兮兮地调侃道。

“好,算我求你。”

白毛没想到,酸老西真的求自己了,认识几十年来,还是第一次见老者如此做派,鼻子一酸,马上严肃起来:“放心,被你猜中了,圣君真去了望月峰,而且确实是见过菩萨以后才去的。”

“你确定?”

“钟娇告诉我的,她不会骗我,你是知道的。”

听到是钟娇说的话,酸老西彻底放下心来。钟娇是钟馗的亲妹妹,平时,一直和哥哥在地府生活,兄妹二人关系非常亲密。当初,钟馗自尽以后,好友杜平替他打抱不平,钟馗做鬼王以后,把自己妹妹嫁给了杜平。后来,杜平和钟娇寿终正寝以后,因为感情极好,不愿投胎。钟馗因为身份特殊,不能说什么,以免外人说他徇私。但白毛因为敬佩杜平的为人,主动帮忙,耍赖什么的手段都用上了,最后,夫妻二人才留在地府。杜平通过努力,做了鬼界堡的堡主,是以,他们夫妻二人对白毛心存感激,关系一直不错。所以白毛才说,钟娇不会骗他的话。

“哎呀,白毛,买点酒去吧,突然想喝点小酒了。”酸老西放松下来,对白毛吩咐道。

“你不是不让我乱花你徒弟的钱吗,今儿怎么这么大方啊?”

“你说呢。”

“哈哈。”

道茗茶社传出了爽朗的笑声,不过,他们是高兴了,牛奋斗那边,可发愁着呢。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一章 圆寂

牛奋斗再次返回北山寺,不过,没有进去,而是躲在一个可以看到寺院全貌的高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知道,少一的死,是无法避免的,心力已竭,任谁也改变不了。对于生死,他看得很开,否则也不会硬刚白虎星官,所以,他尊重少一禅师的选择,圆寂,对于少一来说,确实是一种圆满。可他受不了的是,少一死后要下地狱的事实。虽然他们只是刚刚认识,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是,有的人,并不需要有多么深入的了解,就能让别人感受到独有的气质,少一法师就是这样的人。

在牛奋斗的认识里,什么是神,神就是最真的人。

虽然少一法师做的事,实在狠辣,但是他的出发点却无可非议。都说法律是道德的底线,作为底线的法律尚且那般严苛,为什么道德就不能无情呢?所以,牛奋斗认为,少一就算不能成佛,也应该受到褒奖,而不是打下九幽地狱,永世不能翻身。

可是,倒过来说。少一的事,和他并无多少关系,而且少一早有向死之心,毫无畏惧,他,该不该管呢?再者,如白锋所言,这次不同以往,他一下要得罪佛界和地府,真不是闹着玩的。首先,地府对他很不错,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再就是佛界护法也参与进来了,和人家争执,就意味着他是对的,佛是错了!最难办的便是这一点,千百年来,可没有一个人敢说,佛,是错的。但凡有这种念头的人,都被归为魔类。

冷静下来的牛奋斗,想明白这些以后,真的有点犹豫了,或者说,有点畏惧了。毕竟,他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纵然一身豪气,但到底是个人,让他去挑战神佛的权威,简直犹如蚍蜉撼树,可笑,滑稽。

心思杂乱的他,默默掏出手机,然后开机,盯着屏幕,心里琢磨:死白毛,你再给我打个电话劝劝我,我就放弃。

结果,茶社里的白锋也在犹豫要不要给牛奋斗打个电话,可酸老西就是不让。

“死老头,要不给你徒弟打个电话吧,让他心里有个底。别说是他,你让我同时去面对冥界和佛界,我也杵得慌。告诉他,地藏王菩萨已经做了安排,那样的话,他压力也小。”白锋用怨恨的目光哀求的语气对酸老西说。

“咋地,你怕我徒弟临阵退缩?”

“他要是知道什么叫溜之大吉,那倒省心了,那小子是那种嘴上说害怕,打死都不会倒退的主,死硬死硬的。我敢打赌,那小子现在肯定想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估计也犹豫要不要退一步,但绝对半步都不让。”果然是好兄弟,白毛一下便猜中了牛奋斗的心思。

“那你还打电话干什么,没意义啊。”

“给他壮壮胆啊。”

酸老西闻言冷哼了一下,笑道:“如果是那样的话,老夫宁可他退下来。好男儿,不在冲冠一怒,而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向死而生,濒死不退。”

白毛见老头态度强硬,知道拗不过,嘟囔地骂了几句,失望地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这时,酸老西眼睛提溜一转,忽然说:“不过你要是想打,那就打吧。”

白毛狐疑地看了看突然变了主意的老头,明知道老头是在和他玩心眼,但是由于心系牛奋斗,现在获得了允许,二话不说,抢过电话就给牛奋斗拨了过去。

很幸运,刚才还关机呢,现在,响了两声便接通了。不过,还没等他说话,电话那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妈的,有完没完,老子的命老子自己做主,又不是让你去死,你要再劝一句,咱就绝交,别给我打了。”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那头牲口骂完以后便挂断了。

一脸愕然,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的白毛终于明白老头为什么让他打电话了,看来最了解那头牲口的人还是人家亲师父啊。

“老不死的,你大爷!”白毛冲酸老西骂了一句,把电话摔一边,赌气上楼去了。

目送着白毛离开后,酸老西原本还笑眯眯的脸上,露出了极为少见的严肃。转身冲着外面的天空,闭着眼,轻轻舒了一口气,嘴角似乎蠕动了几下,好像在说:好小子!

望月峰里的牛奋斗挂断电话,也把手机摔进了树林里,白毛的电话打过来的那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他,是怕,但是,他,不需要任何人给自己找任何借口。决定了,就一定要去做,对错,只要自己知道,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不过,没一会,他又乖乖地把刚刚扔出去的手机捡了回来。看着已经开裂的屏幕,心里那个疼啊:妈的,小爷要是能活下来,还用的着呢,瞎扔什么啊瞎扔,败家子,浪费,可耻。

晨钟暮鼓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宦海梦迷人。

北山寺,忽然响起来钟声,不多,就三下。在佛家,敲钟是有讲究的,最少三下,随着事情的重要程度,再往上就是七下,十八下,三十六下,一百零八下。三下一般都是行事钟,不要紧的。但,钟声想起的时辰不对,是深夜。除了除夕是在深夜敲祈福钟以外,别的日子很少有在深夜敲钟的习惯。

牛奋斗一直盯着寺院,听到钟声的时刻,他明白了,三声钟响,上叩天,下叩地,中叩人世。

少一法师,圆寂了!

院内,亮起了灯,众弟子双手合十,低垂着头,口念着经文,朝大殿赶去,自从送走牛奋斗以后,少一法师守着那尊背身泥像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众僧侣念经的声音并不高,可是不知道为何,空气莫名有些震荡,耳膜居然有些受不了,也许,这就叫梵音吧!

北山寺一共也就十几个僧侣,他们赶到大殿以后,各领了一盏油灯,用手指把正在燃烧的灯芯直接挑出,夹在指间,呈拈花状,然后又退出大殿,面朝殿门盘膝坐好,再次闭目,口诵经文。这次念诵的经文,牛奋斗听懂了,是往生经。

只有一个小沙弥在哭,七八岁的模样,哭得很凶,很凄惨,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劝他,安慰他。不是冷漠,不是无情,因为每个僧人眼前的细小的灯光都有些发散,是泪珠反射的缘故,也许,他们也想嚎啕大哭,但不能,只能由这个小师弟代劳了。

死本该是一件很大的事,可在北山寺,却显得很小。小沙弥的哭声,更加反衬出了一种寂静。可正是这种氛围,让牛奋斗不由得也跟着落下眼泪。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幕,顿时点燃了他的怒火。

“妈的,是不是太急了点啊。”

牛奋斗咬着牙低喊出来。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二章 四大金刚

北山寺僧众,拈灯芯燃指,并不像少一禅师那样是要燃指供佛,他们只是出于对自己师父的敬仰,想在他死后,以已身为明灯,接引他们师父归西而去。

看来,少一禅师应该是没有把自己要去下地狱的事说与他的弟子听,否则的话,僧众们燃指接引的做法是有违规制的。但话说回来,若是说了,他的弟子不可能都像他一样有那么高的境界,一定会阻止。以牛奋斗的了解,别看北山寺人少,可各个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他们若是不想让自己师父入地狱,单牛奋斗知道的办法就不下十种,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把少一禅师的遗蜕塑身成像,以佛礼日夜供养。到那时,再想把少一禅师的魂魄拘走,只能把供养人,也就是北山寺所有僧众全部除去才能办到。少一禅师肯定是预料到了,所以才没有说。燃指接引,虽然有违规制,但也仅仅是有违规制而已,并不会左右少一的去留,两害相权取其轻,也说得过去。

可是,就在牛奋斗感动众僧侣为他们师父痛已哀悼的行为时,他们指间的灯火突然就被一股风给吹灭了。

要知道,那些灯火可不是寻常意义的火,而是附加的精神力,就算是飓风都不可能吹灭。可就是灭了,顿时,所有僧众一片哗然,全部站起身来,茫然无措,他们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意义,西方极乐世界的大门看来是不准备为他们师父打开了。

打击,要命的打击啊!

牛奋斗看得真切,那股风,是从庙门升起的。而庙门处,供得便是佛家护法,四大金刚。僧众应该没有察觉,但他已然明白,那四尊泥像已经附灵了。和神仙妖魔也算打过很多交道了,他们身上的气息,早已谙熟于心。

四大金刚吹灭接引灯,说好听点,叫恪尽职守铁面无私,说难听点,叫不近人情。

就算有违规制,但那只是弟子们的一片孝心而已,网开一面又如何。如果他们事事都按规矩来,也倒罢了,可现如今的天下,有多少僧人圆寂之后,都是以超规格的礼仪下葬的,也都是在他们眼皮底下啊。更有甚者,焚烧无数金银粮食,美其名曰叫喂养恶鬼积累福报,可翻遍佛经,哪里有这么一条啊,还不是现代人为了迎合大众,胡编乱造出来的。各地都有这种现象,也没见哪尊神出手惩戒啊。少一法师圆寂之后,弟子们只是尽孝心而已,居然毫不留情面地给吹灭了,这个时候就开始讲规矩了,妈的。

牛奋斗虽然如是想,但生气归生气,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如果跑过去把四大金刚的泥像给砸了,且不说四大金刚乐不乐意,庙里那群不明真相的和尚就能把自己吃了。

远远望着庙里僧众无助的样子,心里暗想:“咋办呢,硬刚肯定是不行的,怕肯定是不怕,可真要把那四位惹怒,指定打不过啊,到时候事办不了,自己被人家整个半死,那不傻子吗?”

念及此,看了看时辰,已经入三更天了。少一禅师新死,魂魄离体虽然要耗费些时间,但再过半个时辰肯定完成了。看这样子,今天少一的魂魄铁定要被拘走,虽然地府有规定,三更归魂,今天拿住魂魄返回地府肯定要误了时辰,但有佛界护法金刚在,地府开个后门没什么说不过去的。现在还好,只有四大金刚到了,地府黑白无常两大鬼将还没有来,否则锁魂链往少一脖子上一套,自己就算拼了命估计也回天乏术。

“哎,不对啊,佛界的人都来了,地府的人怎么还没到。”牛奋斗忽然发觉异样。

他敢肯定,地府的人肯定没有到。地府的鬼差不像别的神仙,阴阳两道都可以自如行走,鬼,只能走鬼道。当然,这不是绝对的,特殊情况下,级别高的鬼差是可以借道出行的。但在望月峰,应该不行。因为此处是佛门重地,鬼气森森,很容易冲撞到佛门祥和之气。佛家敬佛也敬鬼,所以在这种地方,不仅有专门的鬼道,而且,此地的鬼道还是被供养着的。

第二次上山之后,牛奋斗早就摸清了鬼道在哪里,目光注视着寺庙的同时也紧盯着鬼道上的动静。他敢确定,地府的差人绝对没有到。这就怪了,佛门的护法都到了,他们怎么还没来,什么时候,地府的谱比佛门还大了呢?

就在他纳闷的时候,地表之下,传来了轰隆隆的闷响,很像雷声,声音,却是从北山寺庙门处传来的。定睛一看,牛奋斗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庙门外居然站了四个人,准确地说,不是人。因为谁会穿着金盔金甲,手提宝剑,宝伞,抱着琵琶,玩着蛇,身上还泛着淡金色的光芒呢?

不是佛门四大护法神,还能是谁!不出牛奋斗所料,果然是这四位到了,刚才吹灭接引灯的,便是他们了。

牛奋斗赶紧屏息隐藏好身形,虽然相隔还很远,但也怕人家看出来。心里嘀咕:这个时候现行干什么呢?

结果,人家根本没想着看看周边到底有没有人。方才那几声闷响,凡人是听不到的,牛奋斗因为灵力不错,所以才能听清。若是妖魔之类闻之,此刻估计已经被震晕过去了。那几声响动,就是要告之周围的生灵退让。

四大金刚现身以后,情绪看着有些焦躁,尤其是手里玩着赤蛇的那位,嘴里骂骂咧咧,说到激动之处,还手足蹈舞,手里的赤蛇不时凶狠地吐着信子。

虽然听得不是很真切,但也听了一个差不多。也是在讨论黑白无常为什么还没有到,什么错过了时辰就要等到明天再来了,多等一天,就多一份风险。

牛奋斗也纳闷,按理来说,黑白无常早就应该到了啊,怎么比四大金刚还来得要晚呢。不过,他们二位不来正好,那样就可以专心对付眼前这四位,赶紧找个机会把少一的魂魄带出来。

就在他苦思冥想,该如何行动的时候,四大金刚中的神通广大泼法金刚,也就是玩赤蛇的那位,民间称为北方多闻天王的一句话,让牛奋斗的思绪豁然开朗。

抱歉,明天开始还债。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三章 驷马围城

泼法金刚也叫西方广目天王,其法座恰恰就在望月峰秘魔岩,说起来算是本地人了,所以他比其他三位更了解此地的情况。

见地府的差人久久不到,泼法金刚对其他三位金刚说道:“不可再等了,论修为,近一百年,少一在此地可排进前三,其余两位已然成佛,大家自不陌生,此人能力,可见一斑。若不是他入了魔道,位列第一也没有问题。地府的人不来,咱们干脆自己动手,拿住人以后再送到地府。否则,今夜若是不拿,魂魄出窍,又是月圆之夜,以少一的修为,吸纳月华,完全可在一日之内修出灵婴,跳出轮回。到那时,再想拿他,可就难办了啊。”

“师兄,他有那个能力我们也信,可是,他敢那样做吗?以我的拙见,此人生前虽然偏激,但也是一心向佛,入魔是因为走错了路,并非是心恶,以我看,他的心还是很纯的。”多闻天王表示出不同意见。

“我也觉得不至于。”增长天王表示附和。

“不至于?且不说他以已父为佛,在此钟灵毓秀的地方,供养多年,汲取众生之福源给他父亲增添功德。你们就看看他弟子的所作所为吧,分明是要下地狱的,却刻意让他的弟子以重礼接引,不是大逆不道是什么?”广目天王本身就是个火爆脾气,听到自己兄弟反对的意见,当下便怒气冲冲地吼道,赤蛇随他心意,也凶狠地昂着头吐着信子。

“静心,佛门中人,岂可动怒?”身为尊长的持国天王说话了:“我等前来,虽是领了佛旨,但确是行监察之责,法谕中可未曾让我等代行拘魂之事。再者,拘魂之事,本就是地府的权责,我等可无权过问。越权行事,岂不是对地府不敬?还是等等吧!”

“还等什么啊,你们是不知道,此地僧众,对少一多有不满。若是明日少一的死讯传遍望月峰,肯定有个别僧人会来嘲弄。你们也知道,人是人,鬼是鬼,好人未必是个好鬼,何况还不是一个好人。少一已入魔,若是受不了在世之人的微词,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谁都没把握的,出了问题,地府会担责吗?不可能的,还不是我们的事?”广目天王继续说道。

这句话,说到几个人心里去了,其余三位都陷入了沉思,并没有反驳。因为少一在世时做出的事还历历在目,手段狠辣,在佛门中也属罕见。生前尚且如此,死后,魂魄会更加偏执,还真说不准会不会做出更加骇人听闻的事。

持国天王想了想,很不满地说:“佛国弟子,居然会有报复之心,毗留博叉,你是怎么监管此地风气的?”

毗留博叉是广目天王的法名。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说这些了,佛主都说现在是末法时代,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淸凉洞,摩耳崖,金雫岭能好到哪里去?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都一样。”广目天王直接怼道,他说的那三个地方,自然是其余三位的法座所在。

“你。。。。。。过分!”持国天王一听,满脸红涨,他只是随口批评了一句,显示一下自己的威严,没想到被反驳回来了,而且让他无法辩解,确实,天下各处都是这样,不单单是望月峰。

见老大生气了,广目天王也怂了,小声嘟囔道:“我说的是事实。反正今夜必须把他的魂魄拿住,就算咱们没有领佛旨,但是,降妖除魔本就是天下正道义不容辞的责任,少一已入魔,人人可以得而诛之。”

就是这一句人人得而诛之,点醒了牛奋斗。

“好,人人得而诛之是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话间,牛奋斗从暗处站起身来,朝寺院跑去。此刻,已经被广目天王劝服的四位金刚也正要进庙,听到周围有响动,赶紧回头,马上就看到了朝他们跑来的牛奋斗,脸上同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沉吟片刻,很快变成了惊讶。

牛奋斗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奔跑到庙门前,全程都没有多看四位神将一眼,好像没看到似的。

四位神将也是全脸蒙圈,眼睁睁地看着牛奋斗从他们身边抢过去。

“记衍门的人现在这么弱吗,还没开天眼吗?”

“不应该吧。”

四位神将正在讨论,却见牛奋斗跑到庙门口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马上咬破左右手的中指,同时在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上,画了两道同样的符。

看到他的举动后,四位金刚这才明白上当了,不过,却不明白那两道符的含义,甚是不解。

此刻,牛奋斗嘴上挂着笑意,一脸谦逊地回过头来,恭恭敬敬地冲着四位行礼之后说道:“哎呀呀,我真是三生有幸啊,居然能在这里见到四位大大大神。”

持国天王也露出了笑意,伸手不打笑脸人吗,再者,在三界混的神仙,都知道记衍门是出了名的穷横不好惹,管你是什么神仙,只要稍有差错被抓住,那一派的人就算拼了命也要找回公道。

早些年,有些散仙还不把记衍门当回事,毕竟,一方是神,一方是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而且记衍门还不像龙虎山,全真教,昆仑派那样,祖师爷都是天庭的大佬,弟子遍布天下,不计其数,若是起了争执,还真不一定谁占优势。记衍门,每一代都是单传,能拿出的战力最多就是一个师父带一个徒弟,更多时候就是孤零零一个人。再厉害,也是一个人啊,不是一尊神啊。于是,有些不开眼的散仙就想一杀了之,结果,倒霉的却往往是那些神仙,打入凡尘的,削去神职的不在少数,可记衍门的传承却从未断绝。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因为记衍门在人间虽然本领高强,可在神仙眼里,真的是些微末道行,不值一提啊。慢慢,三界才发现,记衍门的传人都是来历可查,但是去处却无人可知,似乎都跳出了轮回,这在三界都是一个谜。再加上记衍门的卜算之术,可谓神乎其技,有的神仙就传记衍门其实某位上古大神创立的,久而久之,三界的神仙见了记衍门门人多少都要给点面子。

尤其是最近,天上都传遍了,新一任记衍门人刚出道便把白虎星官给呛了,还斩了一条白蛟。四大金刚常在天界行走,自然清楚。本来,他们也不认识牛奋斗,但是看到破军星宿的神魂寄在他身上,便立即明白了。

“不用客气,免礼吧,记衍门后继有人,是幸事。”持国天王老成持重地说了一句客套话。

“等一下,你刚才在门上画的是什么东西啊?”广目天王忽然问道。

牛奋斗再施礼,挺直了身子,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啊,驷马围城啊,不好意思啊,四位大神可以请了,里面那位魔头,晚辈代劳了。”

听到驷马围城四个字,四大金刚顿时忍不住想笑,可转念一想,又想骂人。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四章 正面交锋

驷马围城,可以说是道家符咒里最没有用的一种,有一个别名,叫一泡狗尿。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道家符咒,大多是用来降妖除魔的,其余就是用作祈福,再无其他。可驷马围城,可以说是符咒中的另类,它既不能降妖除魔,也不能够祈福,它的作用,只有一个,宣示主权。在妖魔盛行的时代,曾出现过类似降妖师的职业。术法高手,除妖后获得的妖丹,按照等级和种类不同,可以换取不同的奖励。很多术法高手,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最后得道成仙的。

不过,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出现了一种考验人性的现象。很多高手为了争夺妖丹,自相残杀,内耗严重。为了避免这种情况,降妖师们自发组织起来,立了一条规矩。谁先发现的妖怪,就优先由他铲除,若是他铲除不了,再由别人接手。为了让这个规矩有威慑力,就发明了驷马围城的符咒。

驷马围城的符咒,脱胎于请神符咒,不同的是,请神符咒是可以把神灵的分身或本尊请来的。驷马围城却不行,它只能和神灵建立一种联系。在除妖地,贴上这种符咒,别的降妖师再想插手,就必须先和符咒关联的神灵交涉,取得人家的同意后才能介入,否则神灵便会降下责罚。

这种符咒刚被发明出来时,还有点用。因为在那个时代,妖魔横行,神仙忙不过来,必须借助人间的力量,所以神仙也愿意维持这种公平。但妖魔是有限的,没过几年,妖魔数量被控制住以后,社会恢复了秩序,神仙就不愿意主持人们这种利益之争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法力高强的人,写出的符咒本就很强,能请到的神也是数一数二的。而法力不高的人,只能请到一些小神。于是,很容易出现一种情况,那就是法力高强的人看到除妖地已经有了驷马围城的符,自己也写一张贴上去,于是与符咒相关的两个神仙就避免不了产生争端,最后弄得大家都没有面子。慢慢,这种符咒就成了一个笑柄,才会被戏称为一泡狗尿。意思就是说这种方式,就像狗撒尿占地盘一样,没什么用,到头来还是谁拳头硬听谁的。

四大金刚听到是驷马围城的符咒,忍不住想笑便是因为这个情由,但想了一下又想骂人,就是因为这张符咒不是别人写的,而是记衍门传人写的。可能别的神仙不知道,但他们四位可是吃过记衍门传人的亏,他们深知,这一门的人都不按套路出牌,而且总是出其不意,很多时候都是利用博弈来制衡各方面的势力,这一点比任何法术都要厉害。所以,他们马上意识到,这一张可笑的符咒,也许,并不是那么可笑。

“主将何人?”持国天王脸色一变问道,他是在问,牛奋斗请得是哪位真神。

“自然是荡魔天尊,佑圣真君玄天上帝,真武帝君了。”牛奋斗不慌不忙笑着回答。

这下,四大金刚真的想骂人了,真武帝君,是名副其实的道祖,在天庭,地位不亚于玉皇大帝。他们四个也在天庭当过差,和人家见了面,都要恭恭敬敬称呼一声帝君,人家还爱答不理的。虽然这不能怪真武帝君,因为他对玉帝,都是听调不听宣的主,何况是面对他们四个,把手天门的神将呢,可心里还是憋屈不是,他们四位在得道之前,也不是什么善茬啊。

后来成了佛教护法,地位有所提升,再遇到真武帝君的门人以后,多少有点显摆的意思,真武帝君的门人对他们向来没什么好脸色,颇有微词。尤其是真武帝君是道祖,和佛门中人从来都是面和心不和,说白了,不是一派人,都不是一个根上出来的。尤其佛主释迦摩尼,是和孔夫子一个时代的人。而真武大帝呢,是盘古之子,曾任过天帝,降世为伏羲,是中华祖龙,生有炎黄二帝,可以说整个华夏都是他的子孙。二者,完全不可同日语啊。只不过佛教慢慢强盛起来,和道家平起平坐之后,在人们的印象里,真武大帝似乎没有佛主地位高罢了。

但他们四个可是知道,真武帝君从来都不怎么待见佛门中人,除了和菩提老祖还有几位菩萨要好以外,对于别的佛家弟子,都是冷眼相对。知道牛奋斗是把他给搬出来了,不管真与假,都不能不当回事。话说回来,以记衍门门主的能力,就算真的把真武大帝给搬出来,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四位金刚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广目天王先说话了,看得出来,他非常生气,但强压着,可能也是忌惮真武帝君吧:“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啊,刚才恰好路过,听到四位大神说此处有魔要除,作为晚辈,自当一马当先,冲锋陷阵啊,岂能让四位大神亲力亲为啊,所以晚辈就赶过来了。”牛奋斗的脸皮有多厚,自然不用多说,这一番言不由衷的话从他嘴里冒出来,就透着那么真诚。

四大金刚明知对方在胡说,但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那你贴符是什么意思?”广目天王可不管那套,直来直去。

“怕您几位客气啊,对不对?您几位多大的神啊,自然是德行高照,怎么可能会让晚辈去冒险。而我呢,又想表现一下,只能出此下策了,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就原谅我吧。放心,就算死,我也无怨无悔,到时候还请几位在阎王面前美言几句,让我来世投个好胎。”

看着牛奋斗的慷慨陈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四大金刚真忍不住想揍一顿。这幅画面他们见过,也是面对记衍门主,最后害的他们吃了大亏。

“里面没有魔,我们只是拘魂,你误会了,你的好意我们领了,退下吧。”持国天王生怕广目天王一动怒,把事情搞砸,只能委曲求全解释道。

“啊?拘魂啊?这不是地府的差事吗,怎么还需要您几位亲自出手啊。不对啊,就算要请人帮忙,也不应该是请您几位啊,地府有十殿阎罗,五方鬼帝,鬼将不计其数,有人可用啊?”牛奋斗看似玩笑地把话给怼回去了。

四大金刚明白了,这家伙肯定是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谈话,拿自己越权办差说事呢。同时,他们也明白了,这家伙可不是路过,而是专门为少一而来。

“里面是我佛门中人,我等出面,有何不可?”广目天王也不想废话,怒气冲冲地说道。

“那也不对啊,里面虽是佛门中人,但规矩还是规矩啊。若是里面的人要成佛,自有接引菩萨出面,若是成魔,自有执法罗汉出面,若确实是要去地府,自有地府神差出面,佛门代行地府之责,是不是有点不守规矩啊?”牛奋斗说话也不客气了。

“里面的人成魔了,我们身为佛门护法,出面有何不可?”持国天王马上解释道,他明白,牛奋斗最后一句话,分明是挑拨佛门和冥界的关系。这要是别人说也倒罢了,但说话的是最喜欢搬弄是非,小题大做的记衍门门主,他可不敢领这个罪责。

牛奋斗听完,心里暗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真成魔了?”牛奋斗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

“真成魔了!”持国天王肯定地回答。

“确定?”

“确定!”

“好!这可是你说的。”牛奋斗忽然提高嗓音。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五章 死里逃生

“既已成魔,人人得而诛之,这话可是几位刚才说的。那么,作为一个华夏子孙,一个正义而且勇敢,英气勃发的热血少年,我来除魔,说的过去吧?而且,我先来的,就算我本事不济,几位也得等我死了再动手不迟。”牛奋斗斩钉截铁地说道。

四大金刚恍然大悟,合着说了那么多废话,这小子就是专门套他们的话啊。但佛门中人与旁人不同,不可妄言,否则就是犯戒。广目天王还是没把牛奋斗当回事,说话根本没留神,落下的话柄,这个时候要是再说少一不一定成魔,只是要被拘回地府,他们敢肯定,眼前这小子就该掰扯他们身为佛门护法,知法犯法,带头犯戒的事了,那就更说不清了。四位金刚算是明白了,记衍门,不管老幼,没一个好惹的。

“里面的人是佛门中人,就算成魔也是我佛门中的事,就不劳你动手了。”那三位正在斟酌怎么回复,急脾气的广目天王怒气冲冲地说道。

“哦,您的意思是说,如果是佛门中人成魔,那就是佛门中的事,与天下正道毫无关系是吗?那好啊,藏传佛教中有位活佛,公然挑唆教徒对抗社会,意图分裂国家,害了多少家庭,害了多少人命。不要告诉我说他的所作所为不算成魔,只是教义不同,如果是那样的话,那现在的活佛和他同根同源,岂不是说他们秉持的教义不对?那种人,危害比我身后庙里那位危害大多了吧,没见你们收拾他啊?难不成,他不算佛门中人,所以你们不管?”牛奋斗夹枪带棒地说道。

持国天王一听这话头,马上把按捺不住怒火,准备撸袖子的广目天王拉到一边。心里暗暗叫苦,这小子脑子怎么这么灵活,好厉害啊。定了定心神,缓了口气,尽量和颜悦色地说:“当下说当下的事,别扯远了。你要除魔,是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既然来了,哪有晚辈出手的道理。”

牛奋斗眉头一皱,心说,这是想要拿辈分压我是吗,好,那咱就掰扯掰扯:“哦,对了,几位是佛门护法金刚,可那又如何啊?我和你们不是一派啊,我是道,你们是佛,怎么就能论辈分?道理很简单好吗,王八活得时间最长了,难道,王八就是其他动物的祖宗了?见了都得叫一声爷爷?”

他也是真敢说啊。广目天王听完,顿时就炸了,推开挡在身前的持国天王,身形瞬间暴涨数倍,小汽车一样大的脚悬在他的头顶,语气中都冒着火:“你骂谁是王八呢?”

牛奋斗却不慌不忙,略带嘲讽地说:“咦,佛家不是讲众生平等吗,虽然我没有说你们是王八,但就算是说了,又如何?您这么生气,是因为有分别心吗?哇塞,堂堂佛门大护法,都有分别心,奇闻啊。”

广目天王真是忍不了,抬起膝盖,狠狠蓄力,然后一脚朝牛奋斗头顶跺下。而牛奋斗,躲也不躲,就站在原地,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眼见要出人命,持国天王迈步出去,抬手就拖住了落下的巨足,然后往上一举,看得出来,他也动了真火,广目天王被重重摔飞出去。

“放肆!”持国天王骂道,虽然他也因为牛奋斗的话,有些生气,但毕竟修为最高,悟性也是最好,他明白,眼前这小子虽然言语粗鲁,但是话里话外无不透着禅机。身为佛门中人,辩不过就动手,且不说对方是记衍门的门主,就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要传出去,肯定会被三界耻笑的。最重要的是,自己这边已经乱了方寸,而眼前这个小子,在生死之际,居然泰然自若,这份淡定与广目天王的粗野相比,高下立判,实在丢人,他们,可是神啊!

躲过一劫的牛奋斗,情绪丝毫没有波动,而是冷冷地说:“几位想要在下的性命,尽管拿去好了,反正我也打不过几位,就算打得过,也不可能动手,都是为了正义,争个你死我活,着实无趣。”

其实,他就是打不过,要是打得过,早就动手了。不过,把自己的弱成是大度,没个城墙厚的脸皮还真办不到。

持国天王也不端架子了,面朝着牛奋斗说:“佛道虽不是一家,但我等至少比你活得时间长吧,说是你长辈,不过分吧?尊者前,声要低,你言语无忌,是不是太没规矩了?”

铁了心要帮少一的牛奋斗,本来就没想着退步,更何况刚才差点被一脚踩死,当下更是看轻了眼前这四位金刚,于是言语更加不忌讳:“且慢,佛家可是讲轮回的,命如车轮,生死相续,无头无尾,无有止息,您说您是长辈,这话从何说起啊?都是轮回之中的芸芸众生,您怎知谁长谁幼啊?如果我在前世的轮回中,还当过各位的爸爸,或者爷爷,那谁长谁幼啊?”

四位金刚听完,肺差点气炸了,心说这孩子胆子到底有多大啊,论道就论道吧,怎么什么话都敢瞎说啊。可干有气,却无处发泄,毕竟,他们自己说自己是长辈,哪有晚辈冷静自若,长辈狂躁不安,想要杀人的道理啊。

持国天王要盯着已经快要压不住的广目天王,根本没心思辩法,给多闻天王使了一个眼神,在他们四个里面,多闻天王最擅长辩论。

多闻天王心领神会,跨出一步,说道:“我们已跳出轮回,你却还在轮回之内。我们能看到轮回,你却看不到。没有长幼,却有高低之分吧?如你所言,那岂不是天无父,臣无君,伦理常纲也没有了吗?”

说完,其余三位天王暗自出了一口恶气,心说,这次看你怎么辩,坚持已见,就是无君无父,不肖子孙。改变说法,那就输了。

其实,他们一旦这么想,气度上,已落了下风。

牛奋斗依旧不急不缓,淡淡笑了笑说:“您说的对。”

四位金刚一听,心里总算舒坦了许多,到底还是承认自己输了,终于要结束这场可笑而且无趣的争论了。

哪知,牛奋斗突然话锋一转说:“您四位不在轮回之中,我在轮回之中,所以您几位看到的,我看不到。但是,我怎么知道您几位说的就是对的呢?您几位也曾为凡人啊,也曾是轮回之中的人啊,如果我真的当过你们的爹,那就算我还在轮回之中,到底谁高谁低,如何辨明啊。这样,我想一个主意,当下就能验证。”

四位金刚听到他又把话绕回来了,气顿时有堵在了嗓子里,可听他还有话说,都忍住不动,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幺蛾子。

只见牛奋斗清了清嗓子,坏笑着说:“今日,里面的魔我来除,你们谁要是挡我,谁就是我儿子。如果你们不挡,那我就承认你们高,我低。这个主意好吧?立刻就能分辨出来谁是谁祖宗。好了,你们谁要是拦我,我立刻就退,但是,我心里就认定,我就是你们的爹。我赌誓,就算把我弄死,这个信念,也会永远存在天地之间。”

说完,撇下彻底蒙圈的四位金刚,大摇大摆地推开庙门走进去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六章 你讲理我抬杠

广目天王见牛奋斗头也不回,大摇大摆地进了庙门,满肚子邪火要是不发出来,能活活憋炸。他们四兄弟自封神之后,哪里受过这种气啊,尤其是成为佛门护法之后,在三界内,除了那些顶级的大神以外,谁见了不得尊称一声天王啊,今天居然在一个凡人面前丢尽了脸,被人家驳斥得哑口无言,还被占了伦理便宜。嘴上讨不了便宜,那就手上见真功夫吧,念及此,脚下一使劲,恨不得把地踩个窟窿出来,身如捕食猛虎朝庙门冲去。

持国天王还没反应过来,自然阻拦不急,暗叫一声不好。

可是,当广目天王冲到庙门口的时候,刚才贴在庙门上的两张符纸忽然闪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一个声音,虚无缥缈,仅仅也只是个短促的咳嗽声。但就是这个声音,让如狼似虎的广目天王顿时愣在门口,再也不敢踏进去半步。因为这个声音,他们太熟悉了,是真武大帝,而且,还不是分身,是真灵。

暗暗吃惊,那小子居然真的把真武大帝给请来了,脚下不觉往后退了几步。他敢朝牛奋斗发火,但可不敢在真武帝君面前放肆。脑子顿时冷静下来,冲着庙门微微施礼后,很客气地说:“帝君也来了?”

没有回音。

广目天王没有放弃,继续说:“帝君,我等是奉了佛旨,还请帝君做主。”

依旧是没有回音。

广目天王有些迷茫了,难道自己听错了,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很是慌乱,于是朝后看了看自己的三位兄弟。

此刻,持国天王也赶过来了,狠狠地瞪了广目天王一眼,然后把他拉到台阶下面,小声说道:“帝君不露面是给咱面子,还不退下?”

广目天王一听,自己的兄长也这么说,那就是没听错,当下确实不敢再放肆了。心里却怎么都不得劲,看来刚才他们的争论帝君是听到了,这下可好了,堂堂佛界护法居然辩论不过一个凡人,还想出手打人,三界要是传开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思索的多闻天王忽然叫了一声:“哎呀,我终于知道了,是我们输了。”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其余三位金刚一头雾水,纷纷把目光转向他,似在询问。

多闻天王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并没有抬头,自顾自地说:“即为利生,便为利往,若不利已,何以利民矣!”

广目天王听不下去了,上前推了一把,不忿地说:“说什么呢,神神道道的。”

多闻天王醒过神来,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哎,真是汗颜啊,咱们枉为佛门中人,却不如一个少年看得透彻。”

广目天王更生气了,干脆出口呵斥道:“你是怎么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小子不过就是逞口舌之快罢了,十足狡黠之徒也。”

脾气很好的多闻天王闻言,居然也露出了愤怒的神色,反驳道:“你懂什么?我且问你,方才他口中所说的活佛,是佛吗?”

广目天王听他问出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更加迷惑,想了想说:“是啊,怎么不是?”

“那我再问你,活佛之称,从何而来,是何人所封?”

“明朝而来,永乐大帝所封,我明白了。”持国天王忽然接过话,语调提了一倍。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广目天王受不了这种糊涂,吼道。

持国天王又瞪了他一眼,这次,眼神爆射出了凶光,吓得广目天王不敢再多言:“叫你多念经,你偏不听,丢人啊。活佛是人间帝王所封,还不明白吗,佛,是人封的,而人却是天的子民,那人到底是子民还是佛主啊?那小子说是咱们的爹,言语是粗鲁,可其中真意却是在问我们,佛是谁,佛从何而来,懂了吗?而我们呢,却不明白里面的禅机,以为是无端谩骂,丢人不,丢人不?”

广目天王似懂非懂,但依旧不服,心说,这有什么,不就是几句话吧,用得着大惊小怪?不过,心里这样想,绝不敢说出来,他是脾气暴躁,但他知道,自己兄长要是发怒,他可受不了。再者,真武大帝虽然没露面,但却吭声了,明显要帮那小子,他可开罪不起。当下乖乖的,不敢多说话了,一切只能有兄长定夺了。

“不只如此,那孩子,胆气实在过人,扪心自问,若是你我遇到比咱地位,能力高出很多的神时,能否像他一样镇定自若,悍不畏死啊?”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增长天王悠悠地补了一句。

其余三人听完,都陷入了沉默,确实,那小子除了能言善辩,胆气着实过人,悍不畏死他们也能做到,可是面对强权时的泰然自若,他们可不一定做得到。那需要的是一份纯净的心,也就是道心。道心若是如此,行为岂能有错。也许,那小子之所以要帮少一,肯定有他合理的理由,只是,他们作为高高在上的神,不愿意去听罢了。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啊?”广目天王打破了忽然的安静,说破大天,他还是看不上牛奋斗那个小子,一心还想着报复。

持国天王想了想,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回去复命吧,责任我来担!”

“什么?走?凭什么?一个毛都没有褪干净的小屁孩,就让你们怕了吗?你们要是怕,那好,我来动手,看我不把他撕碎。”广目天王又吼出声来了。

“住口!打打打,你就知道打。佛门讲什么,讲法,讲通悟,人家用咱们应该擅长的东西打败了咱们,而咱们却要用最下等的武力去解决问题,你是打佛主的脸,懂吗?”持国天王很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广目天王不敢言声了,倒不是他想通了,而是看到自己兄长的样子,害怕了,他敢保证,要是自己再动手,最先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骂完,持国天王对着庙门施礼:“帝君,我等告辞。”

然后摇身一晃,化作一道清气冲天飞走,多闻天王和增长天王也紧随其后,剩下钢牙紧咬的广目天王,空有怒气却也不敢再造次,心里暗表:臭小子,你等着,我与你势不两立。

最后,也走了,不过在临走之前,把自己手中的赤蛇留下了,让它去给地府报信。

等到四位金刚都走了以后,庙门那里又传出一个声音:有意思,这小子有点意思。

这一切,牛奋斗自然不知道,更不知道持国天王他们那样理解他说过的话。其实,他真没想那么多,压根没想着什么禅机,说白了,就是抬杠。不过,这法子是自己师父教的。老头子曾说过,三界的神仙看似无欲无求,都是假的,各有各的缺点,上谋伐心,很多时候根本不用动手就能摆平那些神仙。

说到对付佛门中人的法子时,丐爷就说了两字,抬杠。当然,抬杠不是强词夺理,而是要有理有据。当时牛奋斗还问过,说抬杠就行?丐爷告诉他,越是在佛门中地位高的神祗,这种法子越灵。

牛奋斗问为什么,丐爷说:知道佛主的拈花不语为什么那么出名吗,就是因为,一旦开口说话,不管说什么,都是要走心的,一旦走心就受到了自我思想的影响,就一定会有失公正,就一定会有漏洞,就不是轮回,因为轮回是无头无尾,是圆满的。不张嘴,就代表任何东西,一旦张嘴,就只能代表一方意见。所以遇到佛门中人,只要他们说话,就一定能驳倒,而且佛门还有一个毛病,特别讲理,只要驳倒,对方就退让了。

很明显,牛奋斗深得其中要领,第一次出手,便让四大金刚乖乖退让。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七章 引魂

听到庙门被推开的声音,寺内已经有僧人出来了,见到是牛奋斗,眼中泛着疑惑。

看得出来,迎客的僧人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但还是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说道:“施主,这么晚了,您有事吗?若无事,就请离开吧,本院今晚不便接待贵客。”

对于眼前这位僧人,牛奋斗是有印象的,他来得时候此人正在入定,是以对方没认出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正想着该如何解释的时候,紧跟着出来的一个小沙弥替他解了围。那个小沙弥,正是昨日在庙门口扫地,阻拦他不让进去的那个。小沙弥见到自己,全然没有了昨天那样的倔强,倒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激动地跑了过来。

“师兄,他就是师父说的牛施主。”

说完,那个小沙弥直愣愣站在牛奋斗面前,眼泪汪汪,居然抽泣起来。一下子弄得牛奋斗措手不及,心说,看来少一禅师在临死之前,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当下便理解了小沙弥的内心世界,师父死了,死之前把他们托付给了牛奋斗。虽然牛奋斗对于众僧来说是个外人,但因为有了这么一件事,此刻的牛奋斗俨然就是他们心中的主心骨。

“哎,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牛奋斗叹了口气。

听到牛奋斗的话,小沙弥眼泪更汹了,但依旧强忍着,一边使劲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不能哭,师父说过,生就是死,死就是生,只有看透才能获得解脱,真正的脱离红尘。”

“屁,生就是生,死就是死,人就是感情动物,既然做人,就得表达情感,明明想哭却不敢哭,不叫欺骗叫什么。脱离红尘,跳出尘世,那是神仙,等你做了神仙的时候再说吧。”牛奋斗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明明知道,放下七情六欲是佛门必须经历的过程,可看到小沙弥压抑的样子,就想起了自己得知师父回不来的那个夜晚,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被他这么三言两语的一开导,得,小沙弥终于忍不住哭出来了,刚开始还收着点,结果越哭越难受,越难受声音越大,到最后算是完全放飞自我了,嚎啕大哭啊。结果,问询赶来的师兄弟们,见到他一边哭一边喊着师父,刚开始还紧绷着脸,慢慢,也忍不住跟着低声哭了起来。只有几个看着年级稍微大的僧人,静静地在一旁站着,口中默念着经文。

牛奋斗也没想到会惹出这么一幕,感动之余也有点哭笑不得,心说:得嘞,少一大和尚啊,燃指接引,你是享受不上了,倒是可以享受一下孝子哭灵,这辈子,够本了。

过了几分钟后,哭声才逐渐低了下来,这时,最年长的一位僧侣走到院中说:“哭完了吧,哭完,就放下吧。”

他说完以后,众僧的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光亮,哭声戛然而止,庄严肃穆的佛号声随之响起。

牛奋斗暗暗惊叹,了不起啊,眨眼间便悟通了。

训导完大家以后,那位僧人走到牛奋斗面前,重施一礼说:“牛施主好,师父已经嘱咐过了,日后我等弟子皆听你安排,辛苦了。师父说你应该明后天才来,没想到今晚便到了,未加远迎,请莫怪。”

“大和尚您是?”牛奋斗问道。

“小僧在弟子之中,年级最大,添列师兄之位,法名金贝。”金贝和尚回答道。

“金贝?好奇怪的法名啊,有什么说法吗?”牛奋斗刚说完,看到对方的手,马上想到了什么,紧接着说道:“不用说了,我懂了,谐音字啊,你的法名是你的过去吧?少一禅师是在警醒你吧?”

金贝和尚闻言,重重点头:“施主果然聪慧过人,师父说的没错,小僧佩服。”

“行了,别一口一个小僧了,你的年纪看着比我老爹都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言归正传吧,之所以今晚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送少一禅师一程,祭拜完我就走,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安排,等你们处理完他老人家的丧事,我再过来接你们。”牛奋斗没有实言以告,倒不是信不过这些僧人,而是不想给他们留什么念想,坏了他们的修行。

“一切听您的安排。”金贝和尚没有丝毫怀疑,直接便答应下来。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啊,我祭拜的时候,你们就不要跟进去了,和你师父有些心里话要说,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只是不方便你们听。”

“师父的遗蜕在正殿之内,您自便即可,我带着师弟们替师父诵经。”回答依旧很爽快,说完,脚步都没有挪动,直接盘膝而坐,紧闭双目,开始诵经,其余弟子也如出一辙,霎时间,几十名弟子犹如一尊尊石像一般肃穆庄严。

“啧啧啧,厉害。”牛奋斗心里想着,径直进了大殿,然后回身关好了门。

少一禅师的遗体,就被放在大殿内那尊背身泥像之下,地上仅仅只是铺着一张草席,衣服应该是换过了,和上次见面时的不一样,不过依旧布满了补丁,就是干净一些。

“都要走了,你那徒弟也不给你换身袈裟什么的?怎么还是青布麻衣啊?”牛奋斗坐在蒲团上,对着遗体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进门时他便看到了,少一禅师的魂魄依旧脱离了肉身,就盘膝坐在自己肉身之上,还朝他笑呢。

“是不体面,是该准备一身的。”少一禅师的魂魄回答道。

“要不,回头我给你烧个百八十套下去?”

“你既然都来了,我还能去的了地狱吗?”少一禅师微笑道。

“我可没有强求你的意思啊,我呢就是想再挽留一下,你非要坚持,我也没办法。”

“不必了,不去了,跟你走。”

少一禅师的回答很干脆,完全出乎牛奋斗的意料。本来,他还纠结,该怎么劝服呢,最后决定了,软得不行就来硬的,反正是不会让下地狱的,结果,他才客气了一句,人家就答应了。

“哎,不是,你是不是变得有点快啊?真不走了?”

“真不走了!”

“为什么啊?”

“好多事没想明白,刚才你与四位护法的谈话,我听到了,感慨颇多。”

“什么感慨啊?说来听听。

“你对佛门有误解啊!”

“停停停,打住啊,什么叫误解?我问个问题啊,就算我有误解,但误解是怎么产生的呢?是不是因为有人做了事,才让人产生的误解?”

“没错!”

“哪个是因,哪个是果,很明显吧。说我有误解,怎么不想想做事的人有没有过错?若是平常人,也倒罢了,佛门是宗教,是教化人的,是不是该对自己更严格一些呢,而不是嫌弃世人不理解呢?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小民,能有什么见识,要是凡事我们都能清楚地认识到,那要神仙干什么,我们不就是神仙了吗?不单单是佛门,很多神仙,只要是觉得人们对他们有误解,非但不去解释或者做点什么消除误会,而是利用武力或者神权让人屈服。我去他奶奶个腿,要我命,随便,让我屈服,门都没有!”牛奋斗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气得站了起来,那股狠劲,少一看到莫名都觉得畏惧。

“抱歉,激动了。”估计也是觉得自己太激动了,牛奋斗定了定心神说道。

少一缓缓舒了口气,认真地说道:“你说的对,所以我不走了。”

“啊?不是,我说的那些和你有什么关系吗?”牛奋斗疑惑地问。

“我懂就行了,你不需要明白!”少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然后轻声接着说:“好了,咱们走吧,时候不早了。”

“这就走?”牛奋斗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你得引魂,否则,你出不了望月峰。”

“什么?引魂?”牛奋斗惊讶道。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八章 骨笛寄魂

听到少一说还需要引魂,牛奋斗非常疑惑。引魂,顾名思义,是引领魂魄回归地府的一种手段。可是少一刚还说不去地府了,此刻引魂做甚?再者,就算他要去地府,以少一的魂力,别说引魂了,就算不用鬼差,他自己也能找到地府,又何来引魂之说。

“引魂?怎么,你还需要这个?”牛奋斗问道。

少一禅师点点头说:“此处被下了禁制,你必须以找个东西打开魂路,才能把我带出去。”

一贯观察入微的牛奋斗,并没有发现,少一说这番的时候,语气有了些许波动,似乎,不太正常。

“什么?靠,是不是外面那四个干的?”牛奋斗以为是四大金刚使坏。

少一禅师摇摇头说:“他们已经走了。”

“啥,走了?真的假的?”对于四大金刚的离开,牛奋斗并不知情。

“他们四位之所以从仙界被选去佛门当护法,自有慧根,辩不过你,便知机缘不对,离开,也在情理之中,何须惊怪啊?”

“哎呦,没想到他们还是有点度量啊,我还正发愁一会出去怎么和他们周旋呢,现在看来,倒省事了。可是,既然不是他们,那是谁下的禁制?”牛奋斗问道。

少一微微愣了一下,回答道:“贫僧不知。”

牛奋斗并没有发觉他说话时的犹豫可能是另有隐情,因为他是大德高僧,出家人不说谎话是共识。所以少一说完以后,牛奋斗也没有再深究,而是马上开始琢磨,该怎么引魂呢。

少一的魂魄不像普通人那样,用个招魂幡便可,他的三魂七魄已完全融合在一起,是一个整体,这是修出元神的前兆,引这种魂魄,牛奋斗以前可没干过。要想替少一打开魂路,简直难比登天。与其去引魂,倒不如寄魂来得快一些,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法器,把他的魂魄收进入,然后就可以跟着自己走人道,而不用走鬼路。

“我现在没有能力专门为您开辟一条魂路,您看,能不能委屈一下,寄托在法器之上带你出去啊?”

牛奋斗很不好意思地向少一征询意见,没办法,必须事前问清楚,因为这种方式有一个弊端,那就是魂魄若是被收在法器中以后,那就等于把自己的生死全部交到了法器主人的手里。法器的主人想让干什么,魂魄若是不想灰飞烟灭,就必须答应。

“可以。”少一想都没想便答应了,而且看表情,好像还挺合他心意的。

“您先别焦急答应啊,您可能不知道,这个法子可不是那么简单。。。。。。。”

牛奋斗刚想解释,少一马上就打断了:“不用说了,贫僧都知道,你不顾生死来找我,我一孤魂野鬼还顾忌什么生死啊?”

“得,大和尚,你真是选错行业了,像你这种人去混江湖,一定是大佬。”牛奋斗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被信任的感觉,只能开了句玩笑,然后又说:“可我手里也没个法器啊,就一把匕首,可那是凶器也是神器,对你不好。”

正发愁呢,少一忽然念了句诗:“鱼灯引魂开地府,夜夜晶光射幽户。”

“您还懂得挺多啊,我知道,鱼灯最好不过了,可是您不知道,鱼灯哪那么好找啊。那玩意可不是跟咱们平时见到的鱼形灯一样,那是用鱼龙的头骨所制,十分难得。别说找一个了,见都见不到。”正说着呢,牛奋斗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光亮,惊讶地看着少一,问道:“不是,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龙角啊?”

鱼龙难得,可蛟龙更难得,他灭掉白蛟以后,见那对龙角很稀罕,就留在了身上。此时少一说鱼灯,其实就是在说那对龙角,说到鱼龙,自然便联想到了白蛟。白蛟也是龙,而且他灭的那条白蛟,不必真龙差多少。

少一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说:“怎么,舍不得吗?”

“这有什么舍不得啊?”说着话,牛奋斗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支半尺多长龙角。从白蛟身上取下的龙角,其实很大,但带着不方便,牛奋斗便磨成了粉,送给了白术。不过,还是留了一截,毕竟是自己第一次降妖的战利品,算是留个纪念。

“这东西,可比千年人参,万年灵芝都要珍贵百倍,你用来引魂,可就糟蹋了。”

“咋那么多废话呢,不行,你把钱给我补上?”牛奋斗玩笑道。

“贫僧哪里有钱啊。”

“那不得了,说吧,怎么弄,我看,你比我可门清啊,说实话,鱼灯我也不会弄,更别说这玩意了。”牛奋斗摆弄着手里的龙角,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你把它掏成七孔骨笛,正好放得下我的三魂七魄。”少一也不客套了。

“哎,我怎么没想到呢,行,这个简单。”

说干就干,牛奋斗又掏出那把骨刀,开始在龙角上雕刻。对于他来说,确实很简单,没一会,一支两指粗细,一掌之长,精致无比骨笛便出现在他手心。

“怎么样?给你做的新房子还满意吧?”

“甚好,甚好。你吹一吹,看能否吹响?”少一提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吹一吹,什么趣味啊,咋地,让我给你吹丧送殡啊,得,吹就吹,以为我不会似的。”说着没溜的玩笑话,牛奋斗把骨笛横在唇边,信手便是一曲《姑苏行》,曲调宛转悠扬,让人仿佛置身于亭台楼阁,雾霭蒙蒙,小桥流水的江南水乡。

牛奋斗特别喜欢吹笛子,技艺也算高超,不敢说顶尖,但因为有灵性,从不缺神韵。可是,今天这一曲吹罢,让他颇感意外,名笛他也吹过不少,但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声音一起,便让人神魂迷乱,有一种似梦似真的感觉。曲中营造的意境,分明知道那是假的,可偏偏就像真的置身其中一样,非常神奇。

“我的天哪,龙角毕竟是龙角啊,真不是白长的啊,简直太神了吧,随便拉个不会吹笛子的人出来,也能吹出好听的调调啊。”牛奋斗马上就明白,笛声的优美,全赖龙角的灵气,于是感慨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把那几根龙角磨成粉了,就这么小的一根笛子,实在太不过瘾了,失误啊。”

“什么?你把龙角磨成粉了?”听到牛奋斗的话后,古井无波的少一都惊了。

“是啊,咋了?”牛奋斗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那么激动,一副无辜的样子问道。

“磨成粉干什么?”

“听说那玩意能美容养颜,我送给一个姑娘让她洗脸用了,不过她好像舍不得。”牛奋斗说的是实话,他原想着把龙角带回去让白毛他们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可带着实在麻烦,听说龙角粉能驻颜,他才磨成粉的,可白术一直舍不得用,天天带在身上,跟背着一包骨灰似的,为此他没少骂白术吝啬。白术每次都说,等她哪一天变老的时候再用。

少一听完,幸亏是魂体,要是活人,非得一口老血喷出来不行。他是出家人,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出家人了,对待俗世的种种诱惑,完全能放下。可龙角是什么,千年难遇的圣物啊,就算是他这样定力深的高僧,也一定会视若珍宝。还别说是他,就算是神仙,也会非常珍重。结果这小子居然给当成化妆品送给了姑娘,而且说话的样子,好像做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我不如你啊,你真。。。。。。风流。。。。。。风流大了。”少一忍不出说了这么一句和他身份完全不符的话:“行了,时辰不早了,上路吧。”

说完,少一回头看了看那尊泥像,默默低下头,叹了口气,然后化成一道洁白的细光,飞进了骨笛之中。在进骨笛的一刹那,少一说了一句:“你不成神,我不成佛!”

听到这话,牛奋斗脑子嗡得一震,暗叫,不对!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九章 以魂祭器

少一禅师的最后一句话,让牛奋斗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他本是高僧,心绪如石,波澜不惊本是他该有的修为,可是说出那句“你不成神,我不成佛”的时候,莫名有一种悲壮感。

暗叫一声不好后,牛奋斗低头再看那支龙角笛,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只见那枚龙笛吸入少一的魂魄之后,由原来骨白色,慢慢变成了淡金色,而且原来那种陶瓷一样的质感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金属感,试着用手指弹了一下,居然发出了大钟才会有的浑厚感。

看到这里,牛奋斗明白了,少一这不是寄魂,而是以身祭器,自愿做了器灵。此时这只龙角笛,完全就是专属于他一人的法器。从此以后,三界再无少一,只有这枚龙角笛,除非,除非牛奋斗能封神入圣才能解开这种契约。

“妈的,我救你难道就是要你报答吗?”明白这些以后,既感动又气愤的牛奋斗举起龙笛就要扔,可他怎么会舍得,那是一位大德高僧对他的信任,真正无私的信任。

最后还是轻轻放下扬起的手,用衣服仔细地擦拭着,喃喃自语道:“还是你厉害啊,看来你早就想好了,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助我成神?开玩笑,怎么可能?明白了,你是怕给我添麻烦,这样的话,谁也不知道你到底去哪了,谁也不能拿我怎么办?可这又何苦呢,你不惧死,我就怕吗。。。。。”

一个人站在大殿内,说了很多,牛奋斗自己也觉得可笑,和一个谈不上熟悉谈不上陌生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话说呢?

小心装好龙笛,从大殿出来,心情很低落。少一的弟子见他的神情有变,以为是因为自己师父的死触动了他,都为之感动,言语更加恭敬,俨然把他当成了和师父一样的长辈。牛奋斗也不想解释什么,确实,他感觉不愉快,是因为少一的举动,可这种举动,让他感觉就像欠了别人什么似的,他最讨厌的就是欠债,可今天这笔债,他想还都还不了。从学校出来,这是他欠下的第三笔不知道怎么才能偿还的债,第一笔是越小鱼的死,第二笔是张小洁的死,第三笔就是少一的死。每一笔,都像压在他背上的石头,哪怕他再坚强,也有扛不起的时刻,今天,他真的有身心疲惫的感觉,累了。这个时候,他多希望自己师父还在啊!也许,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对着一支笛子说了那么久,可能只是因为少一在某些地方,很像自己师父吧。

“好了,我祭拜完了,你们好好准备他的后事,回头我再来接你们,现在先走了。”牛奋斗对少一的大徒弟金贝说道。

“好的,那我们送送您吧。”

“不用了。”

虽然拒绝了他们的请求,但金贝还是带着师兄弟们,一直把牛奋斗送到庙门外一里之外。若是以往,牛奋斗肯定会骂出口,可今天,他怎么都骂不出了,只能一个劲客气地推辞,可能,在他心里,已经把少一的这些徒弟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吧。

终于和众僧分开,下山的路很暗,但恰好符合他此刻的心境,于是走了很久,一步一步,似乎在思考什么。

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面路口处,月光之下,一个人影矗立在中央,面朝着他。牛奋斗立刻醒过神来,因为这个人影他有印象,不正是在山顶遇到的那个娘们唧唧的洛飞花吗?

“嚓,他特娘的不会是在等我吧?”

牛奋斗看到前面的人影,见到他走过来,身体还挺了一下,摆出一副潇洒的动作,不用说,就是在等他。

“姥姥的,小爷最见不得别人耍帅了。”

明知道人家是在等他,可他的脾气,最见不得别人占据主动权,尤其是那副故作潇洒的动作,在他看来就是挑衅。于是牛奋斗站在路中央,淡淡笑了一下,然后突然扭头就朝路旁的林子里撒腿跑去。

对面那位也是楞了一下,心说:广目天王说他就是记衍传人,是真的吗,怎么这么胆小,不会把我当成鬼了吧?

心里这样想,但不敢表现出来,前来传信的赤蛇刚离开没多久,谁知道还在不在啊。今天,要不是地府没人来,他哪有机会接触到四大金刚那样的真神啊,虽然没能亲眼见到,但能和广目天王最疼爱的赤蛇说上两句话,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还敢奢求什么。赤蛇说,记衍门主想要抢走少一的魂魄,可它找不到地府的差人,而他正好是地府在人间的判官,让他务必截留下来。

本来,他接到命令的时候,既兴奋也有点害怕。兴奋是因为他终于打听到了记衍门传人的踪迹,要知道,他的门派和记衍门可是有不少过节,而且记衍门的名声实在太大了,他作为百年难遇的修道人才,自然有心较量一番,如果胜了,那他从此以后在天下道门之中,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了。不过,他也有些害怕,毕竟,记衍门能屹立千年而不倒,可不是靠运气,而是靠真本事。再者,他虽然与记衍门新一任门主没正面接触过,但那位新门主没少给自己添堵。比如阴皇的事,比如忘川水事件,都让他在一心想要讨好的阴皇面前抬不起头来。本来,他早就想领教一下这位据说还很年轻的门主,但龙都恰好是另一个黄泉客栈所在,地府有明文规定,黄泉客栈所管辖的领域不许有任何交集,以防有谋私的嫌疑,所以他不能去龙都,是以很多情况都不了解,不了解就会有猜测,有猜测就会有恐惧,尤其是听说新一任记衍门主把白虎星官都给怼了,更是不安。

当赤蛇描述了记衍新任门主的外貌时,他忽然想到,不就是在寺庙里见到的那个去求签算卦的小子吗。他的修为,自己试探过,与常人无二啊。而且对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不可能提前隐藏。是以,他对新一任门主便看轻了许多。心里怀疑,关于新一任门主的传闻,可能不真实,说不定是那个老东西没死,暗中帮助自己徒弟,替自己徒弟造势呢。以那个老东西的习惯看,真的有可能。否则,别的不说,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敢直接和天上的星官硬刚,这种事,别说他没听过,放眼千年历史,也是罕见至极。

再者,这次是四大金刚主动找到的他,虽然事情有点阴差阳错,但如果自己办好了,那以后岂不是。。。。。。。于是,他马上答应了赤蛇的要求,想第一时间赶去北山寺。结果,被赤蛇告知,不能去,也没有说原因,只是告诉他,那小子办完事要路过这里,让他在这里等。他心里很纳闷,可也不敢问。打死他都想不到,赤蛇不让他去北山寺,是担心那小子说漏嘴,把自己主人吃瘪的事败露出来。

洛飞花自然不知道这些,既然神灵有命,他只好遵循。于是就守在路口,等了好久,预想了一万种见面的方式,结果,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小子刚露面,抹头就跑了。

当下,岂敢延误,愣了一下后,马上拔腿追了上去。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章 青翼花雨

洛飞花暗叫一声不好,比女人都细嫩的脸上被阴鹜取代,煞是凶狠,脚下一踩,马上追了上去。不过,让他没有料到的事,牛奋斗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闪转腾挪的他在萧条的树林中,找不到任何踪迹。要知道,追鬼怪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一向自信的他,心头升起一种莫名的愤怒。别说是人,就算是普通的地仙,想在他眼皮底下逃开也是极难的,而那位看起来土里土气,平凡的就像地里一颗山药蛋的家伙,不仅在他们第一次会面时就瞒天过海,还在四大天王的介入下抢走了少一禅师的魂魄,眼下居然就当着他的面消失不见。自从他凭借自己实力和苦心经营之下,当选地府在阳世黄泉客栈的主人以后,就从心底里认为自己是当今天下最顶尖的道门子弟,至于那个千百年来被道门又敬又畏的记衍门也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可如今,他连人家新一任门主的屁都追不到,能不屈辱吗,能不愤怒吗?

“我不信追不到你!我倒要见识见识,记衍门真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吗?”

洛飞花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以后,忽然停下脚步,看了看周围黑漆漆的林子,迟疑了一下,伸手解下披在身上绣满艳丽花朵的长袍,冲四周打了一个揖。

“奉四位金刚之命追查狂徒,若惊扰了诸位神灵,还望恕罪。”

说完,用力把长袍往空中一甩,袍子上绣着的花朵竟然泛起了光芒,划下一条条漂亮的线条从衣服上飞了出来,然后花朵变成花瓣,花瓣变成晶芒,朝四面八方飞出。青翼花雨,他自己命名的法术,脱胎于八仙何仙姑的一种追踪术,但比仙姑的法术更为厉害,因为那件花袍上的花朵,是用三青鸟的羽毛做线绣成的,上古神兽。林中的休憩的鸟兽,像是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纷纷从树木里仓皇逃出,可被晶芒击中之后,顿时没有了生命迹象,从空中摔落下来,扑通扑通的跌落声,就像下雨一样。

“佛门重地,你竟敢如此杀生,胆子未免也忒大了吧?”

几乎是第一时间,牛奋斗从高高的树干上跃下,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扯住还在空中旋转的长袍。洛飞花根本没想到他要追的人就在他眼前,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那件长袍已然被牛奋斗扯走,最可气的是,那家伙见没地方归置自己的长袍,居然直接一把拉开羊毛衫,从下面贴着身塞进里面去了。他这辈子,最喜欢干净,最不喜欢的就是身上各种汗臭的男人,而眼前这个粗鲁的家伙,居然把自己法宝塞进了怀里。

“你你你你你”一连说了五个“你”字,洛飞花瞪着眼睛却说不出一句整话。

“你什么你,再瞪我,信不信我把你这破衣服塞裤裆里去。”说着话,牛奋斗就要去解自己的腰带。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压根不存在什么羞耻不羞耻,更何况他清楚,对面这位别看漂漂亮亮的,都是大老爷们,脱了衣服都一个构造,有什么啊。

洛飞花可不这么想,见牛奋斗真的去解裤腰带,赶紧把头扭到一边,然后退了两步,摆摆手说:“行,你够狠。”

牛奋斗心里纳闷,这孩子莫不是真把自己当女人了吧,惊慌的样子还真有点小娇羞,至于吗。心里虽然不解,但也没有深究。他本来没有打算真逃,遇到事就躲不是他的性格,他只是想试探试探对方,其实他一直屏气凝神跟在洛飞花身后。可没曾想,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才追了几步,便祭出杀招,看到那些无辜的小动物因为自己而命丧黄泉,才赶紧现身。

“哼,我狠,我再狠能有你狠?找人就找人吧,找不到是你没本事,拿那些小家伙的命撒什么气?啊?再说了,就你那点法力,打在我身上跟挠痒痒一样,有个屁用,真当我是个废物?”牛奋斗冷哼一声,骂道。其实,如果不是那些飞鸟惨死,洛飞花要想在丛林中找到牛奋斗几乎不可能,因为他那个名震天下的师父也难办到。

洛飞花也定稳了心神,阴阳怪气地回答说:“我可不敢小觑记衍门主,溜之大吉的本事真是天下无双啊,我今天算是见识了,怪不得世人都说记衍门神秘呢,莫不成修的是遁术?”

牛奋斗可不是那种吃激将法的人,他依旧冷着脸说:“没心情跟你扯废话,我知道,你撒出那些星星点点是为了追踪,但你如何忍心荼毒生灵,你也算是有名有号的人物了,就不怕报应吗?”

“无知”洛飞花轻蔑地吐出两个字后,瞅了一眼无比严肃的牛奋斗接着说:“本人是善恶司的判官,掌管黄泉客栈,难道你不知道,能干这份差事的人都是不沾因果的人吗?不沾因果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些小畜生是死了,可它们马上就能再入轮回转世投个好胎,它们不但不会恨我,还得谢我,我何罪之有?”

“你叫它们什么?”牛奋斗眉毛忽地立了起来,顿字顿句地问。

“小畜生啊,怎么了?”洛飞花脱口而出,说完马上发现眼前那个人的表情很凝重,似带着杀意,一股莫名的压力让他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压迫感带来的就是恐惧,任凭他如此调整都挥之不去,以至于最后不得不避开对方的目光,解释了一句:“它们都是从畜生道出来的,叫它们畜生并无不敬。”

“人最无耻的地方知道是什么,就是自以为是。来世投个好胎,什么叫好胎?做人,做神?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做鸟不开心呢?你把它们当畜生,自然不会感受到它们心里所想。是,你不沾因果,你不沾因果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牛奋斗吼道,他确实愤怒了,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分别心。如果人人都如此,在人眼里,小动物是畜生,照这种逻辑,那人在神的眼里,岂不也是一群群畜生。不尊重弱小,却同时希望强者对自己尊重,不是强盗理论是什么。众生平等不是一句空话,而是为人该有的一种修养。

“用不着你来教育我!”许是牛奋斗的话触动了洛飞花,他的这句争辩显得毫无力度,于是马上变了脸,异常强硬地说:“我今天来,是奉了四大金刚的法旨,留下少一的魂魄,否则要你好看。”

“修道修心,心还没修好,关系倒广啊,能和那四个家伙勾搭上,真有本事。不过,小爷我从小就长得丑,既然你说能让我好看点,那正好啊,免费整容,求之不得,请。”

牛奋斗轻松地调侃道,随后摆了一个手势,接着拉开架势,笑意盈盈的表情难掩坚定的目光,一场争斗一触即发。

“好,久闻记衍门人高深莫测,那就请不吝赐教吧!”

失踪人口回归,真诚给大家道个歉,至于为什么断更,不便解释,也不乞求原谅,我会写完的,不奢望重新获得信任,只是想有始有终。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一章 以身为器

洛飞花低吼一句,双手迅速结了一个奇怪的法印,嘴里还念念有词:

山重山,影重影,万千森灵,入吾玄中!

听到洛飞花口中念的咒语后,牛奋斗颜色大变,忍不住破口骂道:“我去你姥姥的,至于吗,这就要玩命?”

骂完,赶紧闪身退后,不过他清楚,躲是躲不掉了,因为他知道洛飞花使得是什么法术,以已身为容器,吸纳万物灵气,让自己成为一件有自主意识的法宝进行攻击,威力巨大,摆明了就是要他的命啊。能使出这种法术的人,别说当今天下,就算放眼过去,也足可排的上号了,更何况施展法术的人年龄不过二十左右,牛奋斗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能被地府看中,靠得是真本事啊。

反观他自己,见识之广,他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无奈何,法术却是弱项,现在能玩的出来的,就是一些道门稀疏平常的符咒,雷诀。虽然偶尔会有惊艳表现,那也是因为现代人忘了数典忘祖,断了传承罢了,他的那些本事,要搁在道法繁荣的过去,根本算不上什么。当然,很多绝技他是懂的,可耍不出来又有何用。在这一点上,他那个师父居然也从不在意,只是说顺其自然,还曾大言不惭地说过:胳膊越粗,对胳膊的依赖就越大,就会忽略脑子的重要性,胳膊砍了人还能活,脑袋没了还活个什么劲。徒儿啊,不必执念于法术高低,真正的高人玩的是脑子,和风化雨才是真本事,打打杀杀什么的太低级,你福大命大,在你脑子不够强大的时候,会遇难成祥的,等脑子够厉害,动手就没有必要了,放心。

老头子这番话,对牛奋斗的影响很大,他自从出山以来,遇到了不少事情,他的武力值也没有因此提升多少,反而是态度及思维越发成熟异于常人,往往以精神和巧劲便做到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如今,同是道门中佼佼者的洛飞花,一言不合就放出杀招,他是真没辙了。击退四大天王,靠的是一张嘴,眼前这位根本不想和他多说话,直接动手,都不给他准备的时间。要不是从旁人那里得知自己师父有多了不起,他甚至都怀疑那个不着调的老头就是一神棍骗子。

“得,师父啊,您老说我命大,眼看刀就要架脖子上了,那我就等待奇迹发生呗。”

牛奋斗心里如是想着,不知道为何,那一刻他也不打算逃。或许是因为知道逃不掉,知道自己那点微末的道行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动手反而显得弱小,还能落个大义凛然的评价。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因为少一禅师的事?还是因为自己的某些经历,他说不清,也不想去纠结,他只遵循内心,在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做。于是,他索性依靠在身侧的一颗树上,用手扶着太阳穴,把洛飞花作法的过程当成了难得一见的魔术表演,饶有趣味地看了起来,眼里没有一丝惊慌和害怕。这倒不是故意装出来的,他打心里就没觉得害怕,他清楚,对方不敢杀自己,大不了打一顿,养个十天半月的也就好了,就算真要杀自己,死则死矣,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在此期间,洛飞花的四周,不断有黑影袭入自己身体。牛奋斗清楚,那是万物的灵觉,尤其是在望月峰这块风水宝地,万物的灵觉较之于其他地方要强很多。很快,洛飞花的身体被一层玄青色的烟雾所笼罩,身形似乎也大了不少,最关键的是,一柄的泛着青光的巨剑赫然矗立在他身后。

法术已成,洛飞花紧咬着牙关慢慢睁开眼,当他看到牛奋斗倚着树干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时,不由得楞了一下,差点乱了心神。他原以为,既然是和闻名天下的记衍门主交手,就不必藏着掖着,直接使出自己最厉害的术法来,一决高下,而作为记衍门传人,自然能认出自己使的是什么招数,面对硬马硬桥的搏命功夫,无非两种选择,或战或逃。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一睁眼,人家仿若是在看戏一般。他以为是诈,可仔细打量,对方精神极度放松,真的是毫无准备,能不傻眼吗。

“这家伙什么路数,难道看不起我?”洛飞花心里暗想,定了定心神,绷着脸说道:“请出招。”

牛奋斗摇摇头,厚颜无耻地笑着说:“算了,打不过,你动手吧,小爷我这是等死呢,你不用在意,请。”

洛飞花顿时语塞,心说等死有你这样等的吗,不对,肯定有诈。

“你记衍门是有点名气,但天下道术浩如烟海,你就如此狂妄,目中无人吗?”洛飞花吼道。

牛奋斗无奈地抓了抓头,叹口气说:“真打不过,你这孩子咋不信呢,赶紧的,要杀要剐请随便,杀了就杀了,杀不了我还得自己爬回去呢,马上就天亮了,人来人往的在路上爬多没面子。”

洛飞花闻言,顿时三尸神暴跳五雷豪气冲天,他以为牛奋斗是在拿自己开涮,他哪知道,人家是在调侃自己无能呢。

“狂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更别指望我手下留情!”

“别介啊,你还是留点情,杀人不好,犯法,教训一顿就行了,又没有多大仇。”

看着牛奋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洛飞花是又好笑又来气,打死他都想不到,记衍门传人居然是这么一个泼皮无赖的角色,当下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心中暗想,生死在天,听天由命吧。

再次掐起手决,嘴里用爆破音喊道:“神兵火急如律令,疾!”

说时急那时快,只见一柄柄玄青色的气剑如雨一般冲牛奋斗疾驰而去,刚一出手,洛飞花便心生悔意。

出手重了!

但牛奋斗看到飞来的宝剑,心里却稍加平和了许多,暗想:还好我抗揍,不足以致命,也就在床上躺个把月而已,如果能顺利带走少一,赚了,做买卖谁还不付出点成本啊。于是,他嘴角泯起一丝微笑,竟然站直了身子,直面剑雨,是那么淡然。

洛飞花看到他非但不躲,反而主动迎了上去,彻底懵住了,不相信那是真的,直到气剑穿透牛奋斗的身体而过,才不得不相信,那人,竟然真的以命相接。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二章 神秘来人

剑如人身,牛奋斗摔倒在地。

“你怎么不防?我不信你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洛飞花的语气弱了下来,对方是败了,可这一场来得如此容易的胜利,让他突然觉得好难受。

面对洛飞花的问题,牛奋斗也恍惚了,是啊,依照自己以前的脾气,就算打不过也会抵抗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牛奋斗运了运气,却惊喜地发现伤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重,感觉腰间有个东西暖暖的,原来是那支装着少一禅师魂魄的龙角笛,明白过来,是高僧护住了他,心里很感动。转念想起洛飞花的那个问题,又陷入了惆怅,琢磨了许久还是没有答案,最后缓缓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抵抗。”

口气像个老朋友,让洛飞花有些难以适从,打架打成这样,赢了反而丢脸,算什么事啊。不过,经过这次交手,他对眼前这名其貌不扬的名门传人,多了一些新的认识,那就是面临生死搏斗时的那份淡然,这一点,他自问做不到,而且他坚定的相信,对方绝不是一无是处,否则干不出怼星官,杀蛟龙,让阴皇下不了台的事来,具备一定的武力还不还手,他敢说,天底下也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至少他是没见过。一时间,他冷静了下来,换句话说,是真没办法了,把对方打死,确实不可能,把对方打残,事实证明人家也不在乎,然后。。。。。。。还能怎样?

“无耻,无赖,不要脸,哪有你这样的,你这不是耍赖吗,就不怕给你师门丢脸?”洛飞花抓狂了。

牛奋斗见自己还没怎么着,对方就先动气了,心说,有门啊,这孩子心还是挺善的,否则拿不到东西就直接下死手了。于是灵机一动,马上装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这种表演他已经驾轻就熟,可以说是毫无痕迹。马上挣扎着靠在树旁,呼吸都急促起来,气若游丝地说:“我家门派就我一人,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你赢了。”

“我赢了管个屁用,你倒是把东西交出来啊!”洛飞花话刚出口,马上意识到自己居然说了句脏话。

“没有啊,不信你搜,你随便搜。”牛奋斗可怜兮兮地回答道,他清楚,少一的魂魄在龙角笛内,除了他没人知道,就算有人能知道,但因为是他封印的,作为印主,除了他谁也放不出来,还真不怕搜。

见洛飞花不耻于搜身,牛奋斗居然主动宽衣解带以示诚意。

洛飞花见状,马上扭过头去,一脸羞愧,骂道:“你要不要脸,你怎么能这样,明明就是你拿了,交出来就是了,天王的法旨不会错的,那个和尚确实犯了大错,罪有应得,你何必如此护着?”

“什么?神是不会错的吗?”牛奋斗听完,淡淡地问道,似乎带着一丝怒气。

“神难道会错吗?”洛飞花反问,他不明白,这是一个需要讨论的问题吗?在他心里,这不就是真理吗?

“站在他们的角度,可能是对的,但你我是人,如果你以神的意志为对错的标准,那你就是神的奴隶。道是什么?道是从无到有,从混沌到天下万物,是从自然之中像毛细血管一样提取自己精神力,在自己的道法世界内,自己才是唯一的神。神是什么,不过就是早你我一步完善自己精神力的人或兽而已,不是你我的主宰,最多算是前辈而已。他们认为可能是对的,但在我这里我觉得是错的就是错的。你一心要拿少一禅师的魂魄,为的是什么?是证明自己?还是去讨好去邀功?从而从他们那里得到一星半点的恩惠,来提高自己的修为吗?那你的精神呢,还是自己的吗?愚蠢!做人比做神要难,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之间夹着的是人,天地两端却是神龟,所以人无所不能却也总也无可奈何。想要做个真正的人,要经历的要付出的不比任何神少,人字怎么写?两条腿顶破天,人都没做好,你还想当神吗?混进神的圈子,可不代表你就是神!”牛奋斗还是忍不住骂了出来,其实,这也是他内心一直想说的话。

洛飞花听完,沉默了,牛奋斗说话的逻辑用大逆不道来形容都觉得不够,可是其中的道理,细细品来,却是真正道家的精髓所在,他忽然有点明白,记衍门真正厉害的地方是什么了。不过,他不愿就此认怂,而是抗辩道:“神是主宰,他要你死,你就得死,连个做人的机会都没有,你不屈服又能如何,你还能逆天吗?”

“什么叫逆天?逆是什么?违反对方的意志吗?让我死可以啊,可为什么要让我死?如果是为了让我屈服,那无非就是要满足他们的控制欲,对吧。可是,死就足够威胁吗?把我弄死,我照样不服,又能奈我何?不服就是不顺从,不顺从他们算个狗屁的主宰?咱修道之人,不就是修得这种精神吗?一灵坚定,至死不灭!如果这也叫逆天,老子就逆了,咋地。”

“这。。。。。。”洛飞花哑口无言,这种话,他想都不敢想,更不用去说。可听到人家说,在他心里就像种下了一颗种子,怎么都剔除不掉了。过了许久,他叹口气,轻轻说道:“算了,你走吧。”

听到他的话,牛奋斗也颇感意外,没想到自己几句话还真给说通了,意外之余也很欣慰:“行啊,你还挺上道,那就告辞了啊。”

说完,像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就要走。

“你没事?”洛飞花见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很是诧异。

“我都说了,爷们本事不大,但是抗揍,谢了啊。”

洛飞花只能苦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暗想:我的杀招对人家一点用都没有,看来人家不是打不过我,是不屑和我打,为的是教化我啊,记衍门果然名不虚传。我还傻傻地认为之天下道门第一人,真是可笑,可笑啊!

牛奋斗见洛飞花陷入了沉思,知道是自己的话触动了他,能有那么高的修为,悟性自然不差,能听得进话也是男的,欣慰之余也不想多说什么。当下也不想赘言,抖了抖身上的土,就要离去。可刚一转身,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远处的夜色中,竟然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样貌之古怪实在不好形容,总之,看到那人的样子,牛奋斗好像觉得在哪里见过。

琢磨了一下,忍不住叫出声来:“是你?”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四章 神佛一怒

洛飞花傻眼了,他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见把人骂了还一堆大道理的,还无法反驳那种。关键是,骂得是真神啊,还是当着面骂人家祖宗,天呐。

来人也蒙圈了,天底下有不要脸的,能这么玩,敢这么玩的,真是第一次见,他也见过那个不着调的老头,也就是牛奋斗的师父,那老头就够不要脸的了,可比起他的徒弟,逊色多了:“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你把飞鸟的死,归因于我就不是强词夺理了?佛理是佛理,禅机是禅机,但总归讲个理字,你给我的欲加之罪有何道理可言?天底下哪个人不犯错,难道为了不沾因果,就不该生养了吗?再说了,别说那些飞鸟不是我弄死的,就算是我弄死的,咋了,难道就是你佛门重地的生灵就高人一等吗?望月峰吃肉的和尚有多少,你敢说你不知道,我怎么没见你找他们麻烦?我知道,你是临时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可你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借口,是因为你觉得你是神就可以为所欲为。知道老子为什么不拜你吗,妈的,拜你还不能许愿,许了愿一旦成功就必须还,不还就要招灾。你住的是庙宇,特娘的不是买卖东西的铺子。那些许过愿最后得偿所愿的人,有几个是你保佑的结果,还不是靠人家自己的努力和奋斗?你吃那些人供奉的时候,安心吗,踏实吗?特娘的要是我,吃完非得拉肚子不行,你胃口真好。”

牛奋斗的话如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打在来人身上,一点情面都不留。一旁的洛飞花算是真的长了见识了,并且为刚才贸然出手的举动感到后悔,什么叫牛人,人家这才叫牛人,不和水平相近的人计较,而是专门和那些看似不可侵犯的大人物叫板,就这份骨气,他再修炼一百年估计都达不到,自己的境界,比之人家,太低了,关键是,人家说的话,都是老百姓心里的话,是那种谁都想说,但谁都不敢说的话。

“你你你。”

“你什么你,别说和你没关系,供得你的神像,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用的你的商标。打着你的旗号哄骗世人,你难道说自己没责任,我们这些小屁民都知道不合适,你不知道?

要不你自己处理,自己不处理,还不能让人骂,是不是不要脸?世人多利欲熏心,你们作为神仙,不担起教化之责,你还摆出一副神仙的臭架子给谁看呢?”

“我我我,我和你拼了!”

来人终于被激怒了,不过牛奋斗似乎预料到了,非但不惧,反而抽出骨刀,严阵以待,一副打死我我也要咬你一口架势,和刚才面对洛飞花时的忍让截然不同。

当然,最为难的是洛飞花了,他没想到牛奋斗突然换了一个人,用一个不恰当的词来形容,此时的牛奋斗俨然就是一条疯狗。而他这种疯狂,竟让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不住沸腾。但看到来人是真正的神,顿时气馁了,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他不敢有一丝违逆的念头,但牛奋斗的举动,却让他佩服不已。纠结不下,最后只能两步跑到牛奋斗和来人中间,双膝跪倒:“上神息怒,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等庶民计较。”

牛奋斗抬脚就把洛飞花踹倒在地,嘴里骂道:“奴性。”

然后阴狠狠地盯着来人说道:“来啊,动手吧,有能耐弄死我,看你敢不敢。”

“大不了本尊这个神仙不干了,有何不敢的,无耻小儿,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神佛一怒伏尸百万。”

话音刚落,一股狂风袭来,直接把牛奋斗卷到空中,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条龙尾。再看来人,早已化作一条黑龙,盘踞在夜雾之中,只有那两只通红的眼睛如大灯一样,死死锁着牛奋斗。

洛飞花大骇,敢在人间显露真身,不管有没有凡人看到,都是触犯天规的,不用说,他是真的被牛奋斗激怒了,结果不言而喻,牛奋斗怕是小命休矣。

在没有见到牛奋斗之前,出于门派仇恨,也出于嫉妒的洛飞花恨不得他碎尸万段,可真正接触之后,认识逐渐深刻,现在竟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眼见他要死了,有心出手帮助,但一来,就算自己出手也是杯水车薪,再者,发怒的是真神,他连师父都不敢违逆,让他去对抗真神,他还真没那个勇气。无奈之余,他忽然站起身来利索地脱掉上衣,洁白的肌肤上居然不满了各种符文和图案,他默默念咒,并不时用手去点纹在身上的符号,被手指点过的符文马上透出金光,从身上散了出去弥漫如虚空不见踪迹,当他把所有符文都点完以后,轰然摔倒在地,精疲力竭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原来,他用自己全部修为,生生在周围的丛林中布了一方结界,为的,只是希望黑龙能看到,他现在做的事,不会让别人看到。给他一个退路,不要真的动了杀心。当然,这样做可能还会有另一个结果,那就是黑龙更加无所忌惮。他只能选择相信神都有善念,即便最后事与愿违,他也有计较,那就是大不了自己把命也扔了,也会让今天发生的事昭告天下。

“呦,真白净啊,哎,身材不错,你要真是女人,还蛮有看头的,就是胸小了点。”被龙尾束缚着已经上不来气的牛奋斗,看到洛飞花做的事,还轻松地调侃。

“哎,你是真心大啊。”浑身无力的洛飞花是一点逗闷子心情都没有,此时的牛奋斗在他眼里,已然是个死人了。

被牛奋斗选择忽略的黑龙,更火大了:“死到临头了,你还这般无耻?”

牛奋斗都没正眼看他,相反,他用尽身上能用到的所有力气,抬手用骨刀在龙尾上刺了一下,不过因为身体被勒着,根本没有多少力气,饶是骨刀锋利,也仅仅刺破对方一点皮而已。可就算如此,他刺完第一下,并没有停,继续做着同样的事,仿佛很有乐趣。

龙兵是龙,黑龙也是龙,骨刀对黑龙的伤害并不高,可牛奋斗举动,却刺痛了他,不屈服,对于强者来说,是一种侮辱。

“你以为能伤了我?”

“伤不了,过瘾而已,嘻嘻,气死你,就气你。”牛奋斗努着劲还在调侃。

“找死!”

黑龙本来还有些犹豫,因为他很清楚,眼前这黑小子做了那么多惹怒天界的事而毫发无损,一来是因为人家身上有星君的灵魄,再者就是记衍门门主的身份。记衍门,在三界一直是个很奇怪的存在,似乎就是一个民间的传承,可天上那些排的上号的神佛都留着情面,其中缘由很少有人知道。可事情发展的这一步,他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不杀便是输。黑龙也是性情中人,即便皈依了佛门,秉性难改,心下一横,甩起龙尾,狠狠朝地下鞭去。

杀心,已定。

“完喽,死得有点冤。”空中的牛奋斗轻轻说了一句,不过脸上还是一副淡然。

洛飞花也不忍观看,咬着嘴唇别过头去,不知为何,眼泪委屈地从眼角落下。

龙尾坠地,一声巨响,周围合腰粗的老树竟然被带起的劲风携着石块击成了蜂窝状,罡气袭天,竟把结界都震得摇摇欲坠,可见威力之大。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五章 救命莲花

风烟难散,看不清牛奋斗是何处境,不过,被劲风波及摔飞出十几米的洛飞花心里已然不敢抱任何幻想了。黑龙以真身现世,不用一丝法术,完全以本体的原力发泄力道,其威力,神仙都受不了,何况是肉身之躯啊。他的结界,连地狱九幽之下的万年老鬼都动不了分毫,黑龙爆发出的罡气就将其差点摧毁。悲愤的他,现在只能做一件事,想办法把今天发生的事散播出去,让三界都知道,哪怕把命也扔了,因为,此时的他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精神,无关宗教,就是人。

出手之后的黑龙,立刻就后悔了,恢复人形,看着因他而起的那团久久都不能散去的土雾,他愣住了。他也是性情中人,得道之路,虽然源于一段佛缘,但更多的是因为自己侠义的精神获得了百姓的爱戴和供奉,否则,他的庙就不会矗立几百年而不倒了。姓牛的这个小子,是嘴臭,可冷静下来想,句句在理,自己的愤怒只是因为做神做久了,泥胎上的金粉越涂越亮,自己也就默默维护起了那张本就不属于他的那张布满金粉的泥脸。而人家,骂是骂了,可骂完之后依旧敢于坚持主见,哪怕以命相争。这样的人,不就是自己当初想成为的那种人吗?

黑龙看到洛飞花躲闪自己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坚定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拿你如何,你想走便走,想去哪里告便去哪里告,今日之事,是我五郎做的,就算你不去告,我也会主动去菩萨面前领罪,甘领一切罪责,绝无怨言。”说完,听了一下,脸上竟然变得有些和蔼:“还有一事,我想和你分享,可否?”

“您说!”洛飞花对于他态度的转变有些不适应,警惕地回道。

“世间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就像阴阳之间的关系,永远都相互存在,绝对的对与错往往都是绝对权利的附庸,即便是神。这些年,你没少跑我望月峰,我是知道的。我相信,你也知道少一的坚持是真正佛法的坚守。而你为了攀附某些人和神,或者说害怕某些人和神,故意选择忘记真理,说心里话,哪怕你有一天真的陆地飞升,神通广大,你依旧比不上一头嘴硬的倔驴。”说完,黑龙用手指了指身后。

“不是倔驴,是犟牛,不是酱牛肉那个酱牛啊。行啊,这两句话才像是真神说出来的吗,如果你早这样,我拜你一拜也是可以的。”一个熟悉的调侃声忽然从身后那团土雾里发出。

黑龙和洛飞花顿时张大嘴巴朝后看去,只见逐渐散去的土雾里,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拍着身上的灰尘走了出来:“衣服也烂了,哎,老黑,要不你去功德箱给我拿点钱去吧,就当是赔偿。”

“你。。。。。。”洛飞花和黑龙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同时惊呼并哑言。

“别惊讶,不是我本事大,再者,我要道歉。”

洛飞花和黑龙被牛奋斗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弄糊涂了,只见牛奋斗说完,忽然转过身去跪倒在地:“嘴臭,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是够臭的,痴人啊,死生很大,生死都贵,难得一世,活个明白。”一个莫名出现却闻之温暖的声音。

说话间,烟尘之中,一朵金莲缓缓升起,光泽所照之处,被击毁的树木恢复了原状,那些无端伤中的飞鸟扑腾着翅膀从地上飞起,一切如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菩萨,弟子知错了。”黑龙见到那朵金莲,也跪倒在地。

“此时,可清净?”金莲飞至高空,温暖的声音就是从金莲之中传来的。

“清净了!”黑龙低垂着头认真回答。

“清净便好,是你一段福缘,走吧。”

黑龙闻言,起身化一道清风便随那朵金莲消失在湛蓝的星空。

“哎,等等,不对啊,菩萨这是不是护犊子。”回过神来的牛奋斗忽然站起身冲着洛飞花说。

早就看傻眼的洛飞花一口老血差点没当场喷出:“你是真不知道脸是什么东西吗?”

牛奋斗哈哈一笑,洛飞花也苦着脸跟着笑起来,这一笑,包含着很多东西。

“哎,你长得像女人,身体也挺撩人啊,就是胸小了点,要不,你干脆割了算了,没钱我借你,省的男不男女不女,多别扭。”捡回来一条命的牛奋斗又恢复了那副流氓面孔,开起来荤素不忌的玩笑。

没想到这次,洛飞花居然毫无娇羞,反而看着牛奋斗,很妩媚地说:“可以啊,如果我做了女人,第一个爱上的就是你,郎君。”

“我靠,你特娘变态啊,老子是说,没必要为了道法去刻意追求阴阳中和,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神经病,听不懂人话,不和你聊了,今天的事,谢了啊,以后,咱还是后会无期吧。”牛奋斗说完,抚慰了一下身上跳起的鸡皮疙瘩,匆匆逃走了。

洛飞花慢慢撑起身,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露出了复杂的笑容,他自然明白以牛奋斗的眼力,看穿自己男身女像的原因,不过,那句不咸不淡的玩笑却让他感觉很亲切,也有点意外,因为在他修行的几十年里,道法从来都是冷冰冰的。

“师父,您不让我对记衍门有任何敌对之意,哪怕是您最疼爱的师兄就是死在那个老头手里。起初我不明白,和您争论了许久,还骂您软弱。现在,徒儿明白了,是徒儿错了。牛奋斗,不要以为只有你有道家的根骨,我也有,这辈子,我要超不过你,我就真的去做你女人,哈哈。”

仰天大笑而去,男儿的气概,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竟显得那样刚毅。

在他们走后,虚空之中,跳出三个巨大的黑影,左右两个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白一黑,都带着高高的黑帽子,帽子上分别写着两句话,一见生财,天下太平。在他们中间,是一位魁梧的巨汉,身上披着一件朱红色的蟒袍,黑脸黑面黑虬髯,粗手粗臂粗野人。

“知道怎么回去复命了?”黑汉子问道。

“菩萨有话,少一佛缘未断,自有其归宿。”高瘦那位笑眯眯回答。

“菩萨没说。”矮胖那位严肃否认。

“黑龙是菩萨的坐骑,他的评价就能代表菩萨,而且以菩萨的能力,能不知道少一的魂魄就在那小子身上?如果少一有罪,为什么还放他走,兄弟,脑袋能不能活泛点。你要是不满意,不行你去追,你也看见了,那小子巴不得做鬼,真要把他弄地府去,那位白少爷来打官司,你应付?互相担待点有什么啊?”

矮胖那位不说话了。

“圣君,您为什么要帮那小子啊,我记得,您和他可没什么交情啊。您别否认啊,咱兄弟们这么些年了,不用藏着掖着。您来的这么巧,还一直不让我兄弟二人动手,只是在一旁看着。您可不是会撒谎的人,透点风吧,说实话,那小子真挺对咱脾气的,以后如果再有点啥,不用您出面,咱兄弟也能给个照应不是吗?”高瘦那位问中间的黑脸大汉。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非是不愿说,是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说。我此番前来,是授意与地藏王菩萨,为的是那位老僧,说那位老僧是难得的高僧,不过他要想求得圆满,需多一段因果,那段因果就应在那个孩子身上,让我务必护佑其周全。他老人家之所以让我来,就是因为知道这方道场的主人远在佛国讲经,难以折回。可是,竟然回来了。地藏菩萨绝不会妄言,但事情的发展却有如此变动,其中到底是何缘故我也说不清。”黑脸汉子锁着眉头思索道。

“也许,是那条龙的突然出现?它要杀人,咱们,似乎拦不住,圣君,无意冒犯,别介意。”

黑脸汉子并没有生气,反而点点头说:“确实,它要杀人,咱拦不住。”

“于是菩萨专门回来救人,这。。。。。。”高瘦的那位忽然想通了什么,说到一半,惊讶地不敢说下去了。

“走吧,今日之事,望两位帅爷放在心中,如何回话,两位心里有数即可。”

“明白。”高瘦的那位点点头道,矮胖那位也跟着点点头。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三章 张嘴就骂神

被牛奋斗突如其来的叫声从沉思中拉出来的洛飞花也看到那个人,顿时大惊,忙不迭地跪倒在地:“小道参见上神。”

那人对洛飞花颔首而笑,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可抬眼瞟到牛奋斗的时候,脸色马上铁青,威严之色,活脱脱庙里的神像:“你?一个小小的凡人见了上神,连声您都不称呼吗?哼,一门都是不知礼数的东西。”

听到用东西来形容自己的门派,上来就夹枪带棒的说话,本来还存有的一点敬畏之心马上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怒火。自己的师门有哪些祖宗他不知道,但是他清楚,至少有那个不着调的师父,骂他师父就是骂他师父,骂师父就等同于骂娘了。于是牛奋斗也阴阳怪气地回答:“高高在上的神哟,就这点度量,我还以为能高人一等呢,也就这样吗。你要有心,才能是您,你要无心,称呼一句您,你就是真是您了?”

洛飞花见牛奋斗忽然换了一个人似的,惊慌之余更多的是不理解,眼前这位可比自己厉害多了,那小子见了自己的时候还算客气,怎么见了真神却这么横啊,也不像个楞头青啊。

“放肆!”来人怒吼道,周围的空气都能感觉到被他怒气冲击的压力,洛飞花差点被吓倒在地。

不过牛奋斗丝毫不惧,反而在脸上露出了更多的不屑:“放肆,我还放五呢。行了,别废话了,摆明了是来找茬的,能不能敞亮点,盘哪门子道啊,又不是土匪,你是不是我不知道,反正小爷我不是。来,让我猜猜啊,你是为少一禅师的事而来?”

来人轻蔑地笑了一下,牛奋斗留意到了他的表情,马上也笑了起来:“是为少一禅师的事而来,不过不全是,你怕不是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由头,而另有阴谋吧?”

来人眉毛跳了一下,一闪而过惊讶的神色,原本高傲的眼神不自觉聚焦到了牛奋斗身上。

本就善于观察的牛奋斗微微点点头,略微沉吟思索了一下笑着说:“进山之后我拜过你,虽然没给你磕头,也闹了有点误会,但你不至于因此为难我。现在突然出现,见面就挑刺找茬,肯定是找事的。如果是为了少一禅师的事,应该不可能,要想管你早就管了,因为你本就是这个道场的神兽,况且四大金刚都走了,他们都没能把我怎样,你也没必要出手。既然不是专门为了少一禅师的事而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你本就是龙种,而我前些日子恰好收拾了一条有关系的白蛟,早就听说那个畜生来历不一般。不巧,从你庙里出来的时候,我还侧面了解了一下,那条白蛟好像该叫你五叔吧?哎,你不会是想接着少一禅师的事,来报私仇的吧?哈哈!”

牛奋斗虽然是玩笑语气,可他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关注着来人的表情,尤其是他在说畜生的时候特意加重了口气,对方听到畜生一词时脸上不自觉露出了愤怒。别说牛奋斗慧眼如炬,就连洛飞花都看出来,被猜中了。

果然,来人听完以后,眼睛放大了许多,是惊讶的表现,紧接着表情上的掩饰,随即是沉默,应该是没想到自己的来意被对方一眼看透,顿时没了主意,最后用刻意控制的力度微微缓了一口气,说道:“哼,我既不是为少一而来,也不是为什么报私仇而来。我,本尊是看你无故伤害此地生灵,心下不忍,特来理论。”

“完全反驳,再找借口,哼,标准的逃避姿态,真被我说着了”牛奋斗暗想,然后微笑着问:“此话从何说起啊,我哪里伤害了你属地的生灵了?”

来人抬手指了指刚才被洛飞花法术击中的飞鸟尸体说道:“这些生灵一直陪伴我左右,你害了它们的性命,出家人慈悲为怀,本尊不该讨个说法吗?”

听到此话,最不解的便是罪魁祸首洛飞花了,这些飞鸟明明是自己杀的,怎么能和牛奋斗扯上关系:“上神,您误会了,是小道出手伤了福地的生灵,小道愿意全部承担。”

“拉倒吧,这点套路都看不出来,你怎么混江湖的?”见洛飞花没有落井下石,牛奋斗很欣慰自己没有看错人,嘲弄了一句后,盯着来人接着说:“他肯定要说什么因果论了,若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出手,你不出手,这些飞鸟就不会惨死,所以,飞鸟之死是果,而那个因,却是我不是你,懂了吗?是不是啊,上神?”

来人快抓狂了,心说自己怎么想的,对方怎么全都知道啊,难道记衍门能算尽天下所有事的传言是真的?但事已至此,他也再找出什么借口,只能硬着头皮说:“你知道就好。”

“你们佛家不就是喜欢玩这种弯弯绕吗,不过你道行太浅,和那四个家伙一样,也就能想出这么一个粗鄙的由头,如果你刚才坚持说是为了少一禅师而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果然是人不能做坏事,否则漏洞百出。”

“别顾左右而言他了,本尊可是听得真切,你刚才可是亲口说过,众生皆平等,生灵因你而死,你说怎么办吧?”来人说完,不觉露出了得意之色,他心里想的是,如果这小子像刚才那样,愣头愣脑说什么死则死矣,他可不会像洛飞花那样手下留情的。

谁曾想,牛奋斗听完,脸色忽变,一脸愤恨地冲着来人骂道:“我去你大爷的!”

别说洛飞花没想到,来人也是闻言傻了,打死他们都想不到,牛奋斗敢直接当着真神的面,骂他大爷。

“你要疯啊?不想活了?”洛飞花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站起身来就要去拉牛奋斗,不过被那头蛮牛推开了。

来人更是不堪其辱,原本黑黝黝的脸色忽然变成了火红色,仿佛里面包着一团烈火,散着的长发也像一根根钢针炸了起来,身上的衣物鼓着猎猎劲风,隐约还能听到雷鸣之音:“你,再,说,一,遍。”

“去你大爷,去你,大爷的。”牛奋斗也不知是傻还是楞,继续骂道,要不是有点修养,估计更难听的话也能说出口。

“本尊灭了你。”来人暴吼一声,身形瞬间化作一条火龙朝牛奋斗飞去。

可刚飞到一半,刚还一脸严肃的牛奋斗马上换了一副笑脸:“慢着!”

来人已飞到身前,听到牛奋斗的话,又恢复人身,不过身形涨了一倍有余,逼视着他,怒不可止却有带着得意地说:“怕了?晚了!”

“怕了?别逗好吗?我来问你,你是真神吗?”

“废话!”

“那不对啊,都说神仙是无君无父,无欲无求,那你哪来的大爷?既然没有大爷,我说去你大爷,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不是骂人,你生哪门子气啊?其实,我是在羡慕您六根清净。咋地,羡慕也犯法?”牛奋斗笑着说。

第五百二十六章 铜钱起卦

牛奋斗接上白术众人,连夜离开了望月峰,至于他在望月峰做的事并没有提,他要不想提,别人是察觉不出来的。几个人只是埋怨了一顿牛奋斗不够义气,咒骂了一通冤枉他们的和尚,也没什么可说的。游玩的兴致没了,几个人决定连夜买票返回龙都。

在火车站候车的时候,牛奋斗找了一个机会给白毛去了电话,告诉他事情已经解决了,并简要说明了一下经过,并让白毛保密,不用说出去。

收到他报平安的电话,白毛的心也终于能放踏实了。虽然他嘴上挺横,但活了那么大岁数,三界的大事小事,见过的,亲自参与过的,不可计数。在世人眼里,佛道两派是无比神圣,可在他眼里,其中的权利纠葛,利益往来和人间无二,并不是一片祥和,而且正因为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很多事情的发展最后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出乎意料。

“哎呦,没事就好,老家伙,踏实了吧,去睡吧。”白毛对着同样惴惴不安等了一夜的酸老西说道。

“电话里听到那混小子说什么黑龙,是怎么回事?”酸老西问道。

“望月峰的五郎,得亏菩萨就在道场,否则你那徒弟真就回不来了。想当年,为了夺回那块石头,那家伙敢跟菩萨动手,真要杀你那徒弟,还别说,钟圣君真拦不住,万幸啊。”白毛说完,也是不住唏嘘,心有余悸的同时,只能感叹那头蛮牛运气好了。

“奥,是他啊,明白了。你去休息吧,四更天了,老夫也睡不着了。”酸老西嘟囔了一句,似乎在想什么事,捧着一杯茶,不在理会白毛。看了看墙上的挂历,脸色愈发凝重。

“得,随你吧,我去眯会。”

就在白毛上楼的时候,老头忽然说:“赶紧找回血丹吧,再这么下去,你可真成凡人了。”

“凡人也挺好,哈哈。”白毛浑不在意,笑着进了屋。

待白毛走后,酸老西从腰间摸出三枚铜钱,铜钱上的字因为长年把玩已经看不清了,通体光洁,就像刚制作出来的铜片,不过那上面的光却透着一种悠远的色调。老头看了一眼屋外还亮着的星辰,重新调整了一下椅子的方位,嘴角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已经记不清上次用铜钱起卦,是六十年前还是七十年前了,自从他出徒以后,信手便可成卦,根本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但那需要一个前提,就是要有特殊的灵觉,能凭借天地间的自然元素抓到天机,是天赋,无可替代。可受伤以后,灵觉逐渐退化,卦象愈发不准了。最近来茶社求卦的人,老头只能凭着经验应付,虽然比之别的风水先生还是强百倍,可他自己清楚,真的老了,不行了。

方才听白毛说是菩萨亲自救了自己徒弟,就觉察出不对,因为他清楚,望月峰的主人,此时肯定不在道场,否则,地藏王菩萨完全没必要让钟馗亲自去。里面肯定有事,但打电话的时候,自己那个徒弟没有提,也不好多问,就算问了,自己那个傻徒弟也未必知道真正的缘由。万般无奈,只能摸出自己出道时用的起卦铜钱,打算亲自卜一卦。

关于起卦,民间有很多误解,认为卜卦就是一种固定的套路,只要用心,谁都能学会。其实不然,谁都能学会的只是皮毛而已。真正想做到算无遗策,卦卦都准,需要两个条件,第一,卜卦之人要有独特的命格,要承认,人和人是不同的,有的人天生就是艺术家,有的人天生就是运动员,让一个具备艺术才能的人去搞运动,练到头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第二,需要借助特殊的工具作为人与自然交互的媒介,例如人不可能自己学会飞,但是可以通过飞机等工具进入高空。而这种特殊的工具,是要有灵性的。古代的铜钱就比如今的硬币要算的准,耄草就比普通的枯草要准,亲自把玩出来的东西就比陌生的玩意要灵,无法用科学解释,但事实就是如此。

在以前,酸老西自己的身体就直接可以与天地交流,所以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现在,不行了。好在,这三枚铜钱是自己亲手玩出来的,而且专门在福地宝穴中孕养过,干别的可能不行,但是用于卜算完全没问题。老头接受不了的,只是苍老带来的无助。

理了理思绪,清除了乱七八糟的想法,老头把三枚铜钱随手甩在桌面上。三枚铜钱代表天地人三才,正反代表阴阳,落地的位置对应星辰之象。三枚铜钱中,有君臣之分,以君钱落的位置为中心,记录好臣钱与君钱的距离及方位。天地分四象,每一象中有七颗主星,共同组成二十八星宿。而星宿的变化影响时节的变动,于是产生了天干地支,时节的变动孕育了万物,便有了五行。说简单点,人的命格其实都与星宿相对。找到起卦时面对的方位,也就是四象之一,然后把君钱落的位置定在每一象的七星之中,依照君钱与臣钱的方位和距离,在星盘上画出相应的图形,依照每一刻星宿的属性,加上铜钱正反代表的阴阳变动,来推测吉凶。这种起卦方式最为古老,而且极其繁琐,但是最准的。(民间也能看到很多卦师用铜钱起卦,不过,他们是用铜钱的正反变化来寻找阳爻和阴爻,形成六十四卦其中之一,然后作为依据进行卜算,这种方法看着神秘,其实非常简单,关键也不怎么准。)

老头看着桌面上形成的卦象,忽地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惊慌的表情,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肯定是我算错了,肯定是我算错了。”

说着话,抬手就把铜钱收在掌中,死死攥住,几次想重开一卦,但久久下不了手。他知道自己就算老到掉牙,这一手卦术,断然是不会有错的。可是想到刚才那一卦的卦象,他倒非常希望自己是错的。他迟迟不重新卜卦,一方面是因为“事不问二”的卦师铁律,另一方便,他害怕再卜出同样的卦象,他可就没有再安慰自己的理由了。

就在老头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脑后被用力拍了一巴掌。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七章 老爷俩

“你姥姥个腿,有病啊,敢打我?”

酸老西重重把握着铜钱的手扣在桌子上,愤怒地回过头,嘴里骂骂咧咧。他以为是白毛打的,因为在这个屋子,除了他也没别人了。可看到身后站着的人以后,整个人都木然了。

“啪”

又是一巴掌:“你个没教养的龟孙,老子让你注意修养注意修养,咋还满嘴喷粪呢,啊,能不能像老子一样做个翩翩公子?”说话的人,戴着一顶瓜皮小帽,身上穿着长衫,满满全是补丁,袖口处的油污把衣服生生沁成了雨衣,长像就更别提了,贴两柳胡须就是黄鼠狼成精。

“师父啊,我不是把你埋了吗,你咋诈尸了啊?”酸老西瞬间泪奔,扑在那人怀里,嗷嗷就哭了出来。

“你这样,让老夫倒胃,滚开,多大的人了,都快入土的人了,恶不恶心?”来人嘴上很凶,却没有去推,也许,他的力气都用来去控制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脸了。

“师父啊,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孩子。”一个年过百岁的老人说出这么一番话,应该是很膈应人的,可偏偏此时此刻,在他发自肺腑的悲伤语调下,显得是那么感人。

“你可拉倒吧,还是个孩子,要不要老子把衣服撩开给你喂奶啊?”来人骂道,抬手轻轻推开酸老西。

再次四目相对,酸老西淌着眼泪却笑靥如花:“老家伙,你就没个正行,让我有素质,你就不脸疼。”刚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朝楼上看去,他怕惊醒白毛。

“别瞅了,睡得和猪一样,听不到。坐下,为师时间有限,和你说几句话就走。”

来的这位,确确实实是酸老西的师父,也就是牛奋斗的师爷。不过,就算是见惯了妖魔鬼怪的酸老西,对于自己亲师父的到来,也是不敢相信,因为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历代记衍门主死后,都没有魂魄,也就是,彻底从三界消失了。

“师父,您。。。。。。”酸老西怎么看自己师父,都觉得奇怪,因为老人家完全就是一个大活人,不是鬼,也不是神,更不是幻境。

“不要问了,等你死了就明白了。小子,你徒弟教得不错啊!”

“师父,您就不要埋汰我了,您想骂什么就直接骂吧,又不是没骂过,拐弯抹角的让徒儿害怕。”一个百岁老人,此刻居然像个孩童。

“不是在说反话,你确实教的不错,我徒孙年方几何啊?”

酸老西见自己师父不像是开玩笑,更奇怪了,老实回答说:“今年二十岁零七十三天吧,怎么了?”

“怎么了?才二十岁的小伙子,好莫,敢跟那头大白猫干,要不是祖宗护着,早死透了,那小子还不当回事。没几天,设计把那头妖蛟给宰了,且不说那头妖蛟是什么背景,也不说是不是换种方式更合理,重要的是,他为了宰人家,偷了一城人的气运,徒儿啊,别说是咱爷俩了,你见过哪个神仙敢那么干的。这也罢了,你知道那小子在望月峰说了些什么吗?当着那四个兄弟,口无遮拦就是一顿骂,当着明摆着就是报私仇的黑龙直接就骂娘啊,连佛主菩萨他都敢数落。”

“就知道您要骂我,师父,百无禁忌不是您说的吗,您徒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多露脸啊,反正我挺骄傲。”

“我没说你教的不好,我是说你教的太好了,我孙儿今年才二十啊,二十,你二十的时候还跟着老子偷人家鸡吃呢。”

酸老西有些糊涂,不明白师父要表达什么:“那您到底什么意思?”

“哎,二十岁,在你我面前,他才真的是个孩子。孩子就应该干孩子的事,去玩,去耍,去红尘中潇洒。你倒好,看把你徒弟教的,才二十岁就跟七八十岁的老头一样看淡生死了。动不动就不顾性命,也是真舍得。今天要不是祖宗出面请来了菩萨,他就死那儿了。被那头黑龙打死也倒算是刚烈,可是,面对着咱道门另一个青年才俊的时候,居然也不还手,直等着送命,要不是你那位小朋友叫什么少一和尚护着,我看也死那了。”

“啊?有这事?谁敢杀我徒弟,我拼了这条老命和他没完。”酸老西一听,蹭就站了起来,满脸怒气。

“坐下!”

“哦!”酸老西听到师父怒吼,马上乖乖坐下,也明白了自己师父是什么意思,说道:“师父,徒儿去天山除妖的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您护着我一直到我四十二岁才撒手而去,为我挡了多少我记得,您也记得。而我,却只能把他带到十八岁。妖不能不除,可我真要死了,他就一个人了。学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您说教一个半吊子出来,不是死得更快吗,还不如不教。反正人就活一口气,让他有骨气,敢打敢拼,就算做个普通人也能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是吗?再者,他身上带着星官的转世灵魄,也不敢有人把他怎样。”

“好徒儿,苦了你了,为师明白。可有些人,注定不会平凡,他就是。但每个人在特定的年龄就得做特定事,否则会出问题的。知道你徒弟为什么面对同道中人的时候不还手吗,因为他心里积攒的愧疚,对自己无能的自责,还有一点,看到那个青年才俊时的自卑。死生不大,但生死都同样贵重,他做到前面那条,可后面那点才是关键。随随便便就把命堵上,迟早会真的送命,值吗?你刚才断的那一卦,不用怀疑了,是真的,照这样下去,你那徒弟得死你头里去,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来的原因。门派传承了多少年,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

“师父请指教。”

“我那好孙儿不怕死,是好事,但他的不怕死,是因为他根本没真的活过。只有真正在红尘中去,再从红尘中跳出来,若那时还不怕死,才是真正的英雄,现在,只能算是个莽夫。老夫带你逛秦楼楚馆,带你去偷鸡摸狗,带你去劫富济贫,好事坏事都干过,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让你内心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从无到有是做师父的责任,从有到无是自己的悟性。你真以为他身上的星君是为了报仇才投到他身上的?”

“难道不是?”酸老西惊讶道。

“当然不是,自己动脑子想想,几千年来,有他那么憋屈的星君吗?分明是来报仇的,却夺不了体,反而还得护着自己仇人。”

“哎,对啊,有那么点道理。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我孙儿出去吧,闯闯红尘,过过他这个年纪该过的生活。和你明说了吧,他的出现,是有重要使命的。这个年代,要出圣人,而圣人出世,会出现什么你知道吗?”

“妖魔四起,大道蒙尘。因为圣人可以封神,妖魔会通过各种手段蒙蔽圣人来讨封,到时候妖不是妖,神不是神,天下就乱了。”酸老西说到。

“你明白就好,我那好徒孙就是要替那位圣人扫清寰宇。做大事要有大格局,没点阅历和见识,怎么有大格局?”

酸老西思索了一下,终于明白了:“徒儿明白了。”

“知道怎么做?”

“知道。”

“那就好,徒儿啊,为师,该走了。”

“师父,劣徒有一事不明,记衍门到底是谁创立的,为何能从佛国请来菩萨搭救我徒弟?”

“往下看,再往下看,再往下看,看到了吗?”老爷子伸手指了指地面悠悠地说道。

酸老西沉吟了一下,想不通,随口回答:“看不到。”

没想到老爷子哈哈大笑,笑意中流露着苦涩的味道:“看不到就对了,徒儿,为师不想早早见到你,好好活着。”

说完,人凭空消失。

“师父。。。。。。您走好。”酸老西垂泪低语,老来能见至亲一面,悲伤之余,他也很幸福。

师父走后,酸老西呆呆地一直坐到天明,想着师父的话,也想着师父留下的那个迷。话听懂了,可是那个迷,终究还是个迷。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八章 活着

牛奋斗一行,终于回来了,不过大家兴致都不怎么高,可能主要原因,是牛奋斗心情不好的缘故,一路上心事重重,几乎没怎么说话。大家刚开始还试图去逗他,后来发现没什么用,也就随他去了,不过大家心里都知道,在望月峰一定是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事。

在他们出去的这段时间,白毛和酸老西基本都不怎么在意生意,虽然茶社名声在外,但终归是买卖,不管名气多大,服务质量不好,客流自然也少了。不过,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钱好像真的不重要,本来白毛还担心牛奋斗会责怪,但他回来以后,直接就去了善喜和尚那里,对于生意并没有说什么。

没有挨骂的白毛,心里反而不踏实了:“这小子怎么了,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知道哥哥怎么了,回来的路上就一直是这样。”小破孩也是忧心忡忡地说。

“你们这一趟出去,真是没少惹事,可能是心乱吧,算了,估计过几天就好了。”白毛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牛奋斗嘱咐过,不用和小破孩他们说,也就没有说。不过他很奇怪,事情有惊无险的,关键还挺露脸的,怎么就突然不开心了呢。

白术若有所思,一直没有说话。酸老西咋嘛了一下眼睛,走到白术身边说:“娃儿,过来一下,和尼说点事哇。”

白术不明白找自己有什么事,但她对这个老者打心底里尊重,便跟着去了。两人进了包厢,一谈就是半天。

而牛奋斗再善喜的禅房,一呆也是半天。

先是说清楚了在望月峰发生的事,善喜老和尚听完,唏嘘不已,一老一少讨论了很久有关佛法的事。善喜禅师也很痛快地答应了接纳少一弟子的事,算是完成了少一临终前的托付。

做完这些之后,牛奋斗望着窗明几净的禅房,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大和尚,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这是一个很常见,却也一直没有准确答案的问题。

“你说的活着,是哪种活着?”善喜禅师没有像那些高僧一样,出口就是禅机,而是温和地问。

“喘气的那种活着啊。”牛奋斗半开玩笑地回答,可从脸上,却看不出一丝该有的轻松。

善喜禅师皱了皱眉,又问:“上一次你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牛奋斗想了想说:“是七八岁的时候吧,那时还没有认识我师父呢,我家里人得罪了一个当地的流氓无赖,那人天天到我家里坐着,就是赖着不走,故意捣乱,就是为了讹钱。”

“没报官?”

“不是官家不管,是老百姓不敢,一来是嫌麻烦,人家就指着耍赖生活,咱呢,还有正当营生,你要是不顺了他们的意,他就天天捣乱,让你什么都干不成。二来,也怕报复。就算报官把他抓进去,事又不大,过几天就放出来了,然后又会到你家捣乱,还会变本加厉。有时候啊,就是这种小恶,让人最无奈也最窝心,甚至比一些大恶大奸都让人无语。”

“因为大恶,关系到的是性命,而小恶关系到的是生活。当涉及性命的时候,就不会考虑生活了。而只影响到生活的时候,就会让幸福感也就是希望逐渐被消磨,小恶和大恶一样坏。那后来呢?”

“看着家里人一天天唉声叹气,心神不宁,我特别想抽刀子把那人宰了,可是那会我还小,知道自己办不到,可见不得家里人受窝囊气,反而想把自己宰了,眼不见心不烦,可笑吧?那是我第一次考虑到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那最后有没有答案呢?”

“没有!”

“知道我为什么出家吗?”善喜禅师说道。

“没听您说过。”

“哈哈,和你遇到的情况一样,也是遇到了一个地痞无赖,让我家里鸡犬不宁,最后,实在受不了世俗的繁杂,才躲到着深山老庙里求个安静。”

“啊?有这回事?至于吗,大不了和他拼了呗?”

善喜禅师摇摇头说:“舍不得这条命,那时想的是,留着这条命,亲眼看看那人会遭受什么样的报应。”

“结果呢?”

“说来讽刺,那个人啊,活了很久,家庭还很幸福,儿孙满堂,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善喜禅师苦笑着说。

“这。。。。。。”

“不理解吧?其实,这就是最现实的社会,坏人不一定会得到报应,好人也不一定会有好报。世间也没什么救世主,没几个人会为你的委屈去打抱不平,惩恶扬善的故事都是那些无助的人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

牛奋斗听完,吃惊不小:“大和尚,你这话可不像是一个普度众生的高僧说出来的,很负能量啊。”

善喜禅师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想听听我对你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您请讲。”

“活着,其实就是一种选择,选择做一个好人或者做一个坏人都是可以的,不好不坏也行。关键是,每一种选择注定要面对不同的东西,既然选择了,就要去接受。都说做好人有委屈,其实做坏人何尝没有委屈啊,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公平的,感觉不公平的时候,其实是人在质疑自己的选择罢了。不可能有全是好人的社会,也不可能有全是坏人的社会,只有好事坏事都经历一些,追求的东西才会愈加珍贵。而那种珍贵,不就是活着的意义吗?一直生活在蜜罐里,时间长了,甜的滋味也会变得索然无味。”善喜禅师娓娓道来。

牛奋斗听完,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说:“难道伸张正义就错了吗,一味地去接受现实,有什么意思?”

“正义,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如果你想伸张正义,最好的办法不是自己去做,而是让更多的人都有这种觉悟。就像这两天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即便你现在有那么大的能力,有那么大的勇气,可很多事还不是你无法控制吗?到头来,还不是需要别人的帮助吗?而为难你的人,比如那条黑龙,比如四位金刚,他们不也是有为难之处吗?”

“如果我喜欢安静,那就尽自己所能让别人也喜欢上安静,那我的生活才会拥有真正的安静。”牛奋斗若有所思地总结道。

善喜禅师颔首微笑,表示认同。

“高僧果然是高僧啊,不用说什么深奥的话,就能点化人心,比起那些卖弄禅机的人,您确实了不起。”

“哈哈,你是不是又想说我佛门的问题啊?不争论了,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吧。”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我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你开始考虑活着的意义了。”

“那您有什么好建议?”

“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牛奋斗不解。

“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有答案呢?”

面对这个问题,牛奋斗忽然发现,自己回答不上来了,虽然问题很简单,可心里像是触及到了什么。沉默了许久,最后站起身,对善喜笑道:“好,那我就出去走走,谢谢您的开导。”

送走牛奋斗,善喜禅师返回禅房,屋里正有一位壮汉坐着喝茶,是龙兵。

“灵主,您怎么知道那孩子烦恼为何?您怎么知道他就愿意听小僧的话呢?”

“我当然不知道,不过,有人知道,我也是受人之托。”

(愿每一个读者,都能做个正直的人,无关福报,只为了能温暖这个世界。)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九章 出发云中城

牛奋斗回到茶社,本来想召集大家说自己想出去走走,但看到满屋都是因为自己才聚集在一起的人,又不好意思。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想着如何开口。

白术忽然跑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脸上带着悲戚之色说:“再过十几天,是我师父的忌日,每一年,都是我一个人回去,孤坟对孤人,很难受。今年,你能不能陪我去一次啊?”

“姐姐,我也去,大家一起去就不孤单了。”小破孩马上举手。

白毛抬手就给了一记脑瓜崩,并小声责骂:“有点眼力劲没,人家这是想带着男人去见丈母娘,你跟着干什么,没脑子。”

“啊?她说见师父又不是见爹妈。”小破孩呆呆地问。

又是一记板栗:“脑子是个好东西,我真希望你能有。她是孤儿,她师父就是她父母,懂了吗?”

“还是不对啊,姐姐的门派不是不让结婚吗?”

“你快拉倒吧,嫁不出去才那么说的,她师父当年不也是哭着喊着要。。。。。。”说到这里,白毛忽然脊背发凉,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在盯着自己,马上转移话题说:“怎么,她俩在一起你不乐意?”

“乐意啊,可是,哥哥不是还没成亲吗,干嘛说是去见丈母娘啊?”

白毛抓狂了,心说这孩子怎么没点人情世故啊,他决定好好开导一下:“成亲之前,是不是要先见一下父母?”

“是啊,可是姐姐的师父不是过世了吗?”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门规不让结婚,正是因为过世了,所以她师父没办法反对,见一见也无妨啊。”

“那姐姐的师父要是气得诈尸咋办?”小破孩也是耿直。

“诈尸,我先炸死你再说吧,她师父早就投胎转世了。”

“那就没必要见了啊。”

“闭嘴,你赢了,我算服了,道门弟子能不能有个脑子正常的啊。咱不争了行了吧,人家一男一女要出去玩,跟着个电灯泡不合适,什么事都不能干,懂了吗。所以,你给我闭嘴,乖乖地留在茶社干活。还有你。”突然指着龙川说:“吃的比谁都多,活没见干多少,这不是福利院,懂不懂什么叫勤劳致富啊。”

龙川很委屈,自己一到茶社就主动来了一个大扫除,怎么还说不干活呢,可也不敢争论,只能是低垂着头。

“不去就不去呗,吼我徒弟干什么,也没见你干活啊。”

“哎呀,来劲是不?不行比划比划?”白毛马上拉开架势。

“比就比,手下败将。”

“有种,牛粪,你们自己去,给我把这小子留下,我非得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不行。”白毛冲牛奋斗喊道。

“行了,别闹了。小破孩,你就留下吧,好好带带龙川,人家既然跟了你,你也得负责。再者,白毛懒得跟猪一样,虎童身体还没恢复,罗法正和虎童的母亲也上年纪了,你们正好帮着照顾照顾。我最近心情比较乱,正想出去走走。”牛奋斗说道。

“你答应了?”白术兴奋地快要跳起来了。

牛奋斗点点头:“你因为我,一身修为都毁了,为你做这点事是应该的,本来就欠你的。”

“你没欠我任何东西,如果你再这样说,那就不用你陪了。要说欠,你只欠小鱼姐姐。”白术突然又伤感起来。

“谁也不欠球谁的,屁大点事,整球的那么复杂。”酸老西忽然插话道,说完看着白术,似有深意。

白术看到老头的目光,马上像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头。

“你俩怎么了,有事?”牛奋斗马上就发现不对劲,出言问道。

“有球的事,看不惯尼们这腻腻歪歪。”

牛奋斗总觉得老头怪怪的,说不上为什么。不过因为自己也想出去走走,有白术的事作为由头,他也就答应下来。短暂休息了几天,便出发了。

车票是白术买的,牛奋斗并没有过问,到了火车站才发现,他们要去的地方,居然历史文化名城云中。

“哎,不对吧,我记得你们门派不是在北方啊,去那里干什么,你师父被埋那里了?”牛奋斗不解地问。

白术眼神明显有些闪躲,支支吾吾地说:“说出来你别骂我啊,自从受伤以后,我的记忆好像出问题了,我记不得我师父被埋在哪里了。在我脑海里,云中那个地方印象很深,所以我想先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回记忆。”

牛奋斗一眼就看出她是在撒谎,可同时也看出她躲闪的目光中似有隐情,居然没有发火,而是笑着说:“你可不善于说谎啊,既然你不打算告诉我,我也不问,答应陪你出来,你愿意去哪,我都跟着。”

一句话说得白术脸马上就红了,她确实不擅长撒谎,但也信守承诺,答应了酸老西不说出去,即便憋得再难受,还是决定忍着。好在,牛奋斗的态度居然出奇地好,让她非常感动。玩笑道:“这还差不多,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一路出去,不管我说去哪,你都不许问为什么。”

“可以!”牛奋斗淡淡地说:“南相北将,尤其云中,将才辈出,说实话,我早想去看看了。”

见牛奋斗没有丝毫不悦,白术放下心来:“你乐意那是最好的了。”

牛奋斗看着她,突然笑的很开心:“南相北将,长安的皇。下一站,该是长安了吧?”

白术脸上马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不明白,牛奋斗是怎么能猜到的,这条路线可是酸老西给定的。

“你怎么会知道?”白术到底心思单纯,忍不住问了出来。

见到她问,牛奋斗微微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种非常复杂的微笑,说道:“好了,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了,我一切都听你指挥。”

趁着进站的功夫,牛奋斗接着上厕所的时间,给白毛去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是不是忘带什么东西了?”白毛问道。

“我问你,我师父是不是还活着?”牛奋斗突然问道。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白毛顿时不知所措,愣了一下,打着哈哈说:“你怎么,魔怔了,你师父不是仙去了吗,是你亲口说的啊。”

“别跟我这打马虎眼,我问你,是不是你和白术谈了什么?”

“没啊,那酸老西和她聊的,聊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到底怎么了?”白毛一激动,便说漏了嘴。

“酸老西?他?你让他接电话。”牛奋斗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

等了十几秒,对面传来那个苍老的声音:“咋地啦,找俄有球事咧?”

“你到底和我师父认识不认识?”

“问着干球咧?”

“你如果和我师父不认识,怎么会安排那傻妞走那条路?”

“甚路咧。”

酸老西虽然故作镇静,但是牛奋斗还是能听得出来,语气有变化。

“什么路你知道,说吧,到底认识不认识?”

沉默了片刻,酸老西说:“认识。”

“你终于说实话了,好,你告诉我,我师父是不是还活着?”牛奋斗的语气非常激动。

“活没活着俄不知道,不过,尼师父曾嘱咐过俄,如果哪一天尼要是迷茫了,就走一走尼门先辈走过的路,想知道的答案都在那条路上。”

牛奋斗也沉默了,过了几分钟才说:“好,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酸老西抹了抹脑门上的汗,自言自语地说:“奶奶的,记性好也是个事啊,我就提过一次,我都记不住起来了,那小子咋就记住了呢。还好我反应快,这也好,那小子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了。”

“什么啊?你个老小子又耍什么花样呢?”白毛问道。

“你当然不会懂。”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章 圣人现妖魔出

火车上,白术见牛奋斗总是失神,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她觉得是自己欺骗了他。还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酸老西只是给她制定了条路线,并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要去那些地方,去那些地方是为了什么。本来,她已经想好了一个借口,那就是以自己失忆为由,寻找师父墓穴的线索。在没出发前,她还坚持认为自己这个借口很高明,现在,她无论如何都不敢这么想了。

对一个人心里有愧,说话便显得那么没底气:“心情不好?”

听到她问话,牛奋斗回过神来,他对白术并没有任何不满,相反,他很感激,一方面感激这个女子对自己的陪伴,另一方面,通过这件事,他总觉得师父还活着,而且极有可能找到。之所以失神,只是在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给了一条有关师父的线索。

“没去过云中吧?”牛奋斗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白术小脸一红,算是默认了:“聪明人是不是就喜欢炫耀自己的优秀啊?”

牛奋斗淡淡一笑:“没有啊,我是很不理解,你居然敢带我去云中。”

“云中怎么了?”白术不解。

牛奋斗笑的更欢了:“怎么了?你不知道云中出美女啊,而且那里的美女和别处的还不一样。云中自古都是边塞,胡人甚多,这就导致云中的百姓,大多是胡人与汉人结合的后代,兼具了中原人端庄和胡人异域的美,可谓是风情万种。最关键的是,那里的美女,还很豪爽,她们心仪的也是那种豪放不羁的大丈夫,只要自己喜欢,一定会勇于追求。我师父曾说过,此生能得以云中的美人芳心,无憾也!你说你还带我去那里,尤其我又是那种。。。。。。对吧,哎,我是发愁去了那里以后,能不能抵挡住诱惑。”

“呸,臭流氓,师徒都不要脸,就你这样的,不会有姑娘稀罕的,还美女,想多了。”白术极尽嘲讽,看似不在乎,其实恰恰说明牛奋斗的一句玩笑话,说到她心里去了。

“不见得吧,你也算是国色天香了,干嘛对我情有独钟啊?”牛奋斗故意逗道。

白术鼓起小脸蛋,很生气却也很受用:“我能和她们一样吗,我看到的是你的内在,她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到你不为人知的一面啊。你要不是纪衍门主,抛开你道家传人的身份,你说你还有什么啊,要长相没长相,要身高没身高,名字还土了吧唧,言谈举止粗俗不堪十足一副泼皮样,谁能喜欢的上你啊。”

“哈哈,你确定?”牛奋斗忽然反问。

“确定什么?”白术不解。

“你确定我去了那里没有施展才能机会?”

白术听出他话里有话,很不满,自己就是赌气表达一下女孩子受到冷淡的不悦,这小子怎么还来劲了:“有话说,有屁放。”

“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愿意用云中来称呼那里,而不是用现代的名字叫它?”

白术摇摇头:“是因为云中这个名字好听?”

“为什么好听?”

“不像是一个塞外时常经历刀兵之乱的古都该有的名号,总觉得很飘逸。”

牛奋斗点点头:“那我再给你说几个云中郡曾经的属地,比如飞狐,灵丘,灵仙,天成,神池,广陵,阴馆。你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如果我不说这些地方隶属云中,你听完会有什么感想啊?”

白术细细品味了一番,惊讶道:“仙山福地。不对啊,洞天福地里,可没有一处是在云中啊。”

牛奋斗微微含笑:“古人的起名是很讲究的,可不是随随便便得来的。云中名列九大古都之一,你以为仅仅是因为那里有过辽金政权吗?你就不想想,但凡建都的地方,能是随随便便就选出来的。洞天福地,是适合道家修炼的地方。可你别忘了,能修道的,可不止是道家。如果我记得不错,九大古都,只有云中的来历,是有神话色彩的,而且还广为流传,据说,是一只金凤所化。”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术越听越糊涂。

“老西给你安排的路线,就是这九都吧?”

白术自觉地点点头,不过马上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什么,面对愧色的同时,也轻松了。看来,自己的目的人家已经知道了,说开了,自己心里反而轻松了:“是这九都,到底怎么了?”

“我记得我师父说过,但凡圣人出世,天下妖魔便会趁机出来作乱,而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便是这些承载了无数历史痕迹古都。记衍门的先人,每逢这个时候,都会站出来,巡查天下,路线虽然不定,但不外乎就在这九都之内。一般来说,五百间出一个圣人,算算时间,还真是快到了。”牛奋斗对白术并没有任何隐瞒,他信她。

白术自然也感到了牛奋斗的信任,心里别提多暖了,但他说出来的这个事,更让她惊诧:“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圣人是谁啊,为什么圣人出的时候天下妖魔就会出来作乱?”

“圣人是谁,与我无关,我也不需要知道。至于为什么圣人一出,天下妖魔就会出来作乱,我倒是可以给你解释。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吧,你觉得圣人是什么样的人?”牛奋斗没有说谎,但也没说全。但凡圣人出世,记衍门中,一定不会只是一人,师徒必定都在。一人去守护圣人,一人去天下降妖,而且二人各行其事,互不干涉,为的就是公平公正互相监督。所以牛奋斗才会那么笃定,自己的师父还活着,因为他可还没收徒弟呢。

白术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道德的智慧的化身?”

“可以这么说吧,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最需要这种化身?”

白术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只有人们道德水平太差的时候才需要圣人出现开化人的心智,如果人人都恪守规矩,坚守正义,还需要圣人干什么。反过来说,人们道德水平下降的时候,妖魔自然就会趁虚而入啊。而且,圣人代表的是最高的道德水平,他们说的话,不比天王老子分量轻。如果妖魔通过各种手段,刻意隐藏自己,让圣人误解,给予极高的评价,那妖魔就可以直接册封成仙,免去了修行之苦。往往在这个时候,很难分辨出妖魔,人们也很容易被妖魔迷惑,因为妖魔做出来的事很可能非常高尚。”

听完牛奋斗的解释,白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啊,咱们去云中,很可能遇到妖怪或者是引妖魔而来的道家弟子,或者别的修行者。你说,咱爷们这地位,这声望,那些女妖精还不得。。。。。。。啊,我不就成香饽饽了?”牛奋斗又绕回了自己的那句玩笑。

不过,这次,白术俊眉紧锁,看得出来,心事重重,转身提起包说:“而且妖精个个漂亮,修行者因吐气吸纳也是美若天仙。比起她们,我就是个丑小鸭。行了,你自己去吧,我不会坏你好事的。”

说完,眼泪便涌了出来,然后转身就要走。牛奋斗伸手便扯了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反正力道不小,直接把白术扯进了怀里,而且也没松开:“忘了和你说了,知道游龙戏凤的故事吗?”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一章 游龙戏凤云中地

白术被他擒在怀中,认识这么长时间,这可是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早就小鹿乱撞,心乱成迷。饶是这样,还故作嘴硬地说:“不知道。”

“游龙戏凤便是云中发生的故事,你说这算不是缘啊?”牛奋斗悠悠地说。

白术听完,面色不悦,咬着嘴唇,从牛奋斗怀里挣脱开,怒目娇嗔地说:“少来了,好不容易听你说句情,情,有情调的话,还没说到点子上。不想要我就直说啊,把我当什么了?”

牛奋斗用温暖的眼神看着她,轻轻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怎么了?我是没你见识多,但你也不用唬我啊。游龙戏凤的故事,我可知道,不就出自京剧《梅龙镇》吗?正德皇帝朱厚照,路过云中李家村,抢了一个美女李凤。结果,刚过居庸关,又看见另一个绝色美女,转脸就把李风给扔了。李凤在其后一年产下一子便郁郁而终,死后,坟头长满了白草,故称“白凤冢”。朱厚照死后,没有留下子嗣,臣子们想起那段往事,就去居庸关把那个孩子找回来了,就是后来的嘉靖皇帝,正德无儿访嘉靖便出自于此。后人觉得皇帝喜欢上民间女子,是一段很美的故事,便把朱厚照抛弃李凤的事给删除了,只留下两个人调情的桥段,还美其名曰是什么旷世之恋。我呸,那种渣男,就算是皇帝,老娘也看不上。老娘才不作你的李凤呢,臭不要脸的。”白术越说越气愤,关于爱情,她态度异常坚决。

牛奋斗听完哈哈大笑:“可以啊,没看出来,你还喜欢戏剧?”

“怎么,不喜欢看书,就不能听戏了?”

“能能能,但戏剧终归是人创造出来的,谁知道是真是假。反正现在,游龙戏凤就代表着美好的爱情,干嘛不能用?”

“我就认为是真的,我就不喜欢。就算是真的爱情故事,我也不喜欢。谁是龙,谁是凤?戏是什么意思?调戏吗?我是喜欢你,但我们女人也是有尊严的,爱情是平等的。”

牛奋斗见白术这么较真,似乎明白了什么:“好了,要不我给你讲一个,游龙戏凤,完全不同的版本吧?”

“还有另一个版本?”

“传说,有一只金凤,厌倦了天庭枯燥的生活,天天想着下凡去玩玩。有一天,遇到八仙之一的张果老,就问他哪里好玩,张果老就说云中是块风水宝地,很不错。于是金凤有一天趁着天庭开什么大会,把守不严,就逃往下界。结果玩得太高兴,忘记了时辰。王母开完仙会想回去的时候,发现负责拉銮驾的金凤不在了,勃然大怒。二郎显圣真君领了谕旨,想就地处决私下凡尘的金凤,好在有张果老求情,只打坏了她两只金翅,让她永远都无法返回天庭,最后真灵无处而去,只好化为云中城的城灵。在天庭,有一只天龙,特别喜欢那只金凤,得知那只金凤的下场后,悲痛不已。他很想帮她,于是偷偷去请教了一位高人。那位高人说,只要把那只金凤的翅膀修好,金凤还是能回到天庭的。可是,金翅已坏,纵然是老君炉里的仙丹也回天无术。”说到这里,牛奋斗故意停下来,卖了一个关子,看着白术的表情。

白术被故事吸引,见他忽然停了,催到:“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龙是万兽之尊,而龙肝是一切灵兽最好的灵药。那只天龙瞅了一个机会,逃出天界,居然亲自挖出自己的龙肝,一分为二,抛去下界,用以治愈金凤那两只受伤的金翅。结果很不巧,那时正是大明,而镇守云中的是朱元璋的最不着调的儿子朱桂。朱桂恰好在他的皇宫内,修了一座九龙壁。要知道,九龙是帝王才能有的规制。九龙壁修建成功,天庭震怒,以为朱桂是想取朱元璋而代之,天官时刻监察着云中的状况。好巧不巧,那条天龙居然在这个时候抛龙肝下去。天庭以为他是想牺牲自己,来助朱桂夺位,要知道,吃了真龙肝,就算不是真皇也是真皇了,这不是要让刚刚平定的天下再次陷入大乱吗?于是,天庭派出神将,把那两瓣龙肝,钉与九龙壁之上,以儆效尤。最后,金凤没救成,天龙也死了。现在你去看九龙壁,有两只紫龙,便是那只天龙的龙肝所化。而且,因为是想让三界引以为戒,那个并不符合规制的九龙壁,居然留存至今。这就是我知道的游龙戏凤,这里面的戏字,是取悦的意思。你认为如何啊?”牛奋斗说完,看着目瞪口呆的白术微微笑着。

白术懵了,这个版本的游龙戏凤是她第一次听到,比之她知道的那个,是那么感人那么悲壮。此刻的她,不想分辨到底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就算是牛奋斗临时编出来的故事,可故事要表达的含义已经很清楚了,是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誓言。这样的誓言,对于任何一个女子,都是无法拒绝的情话。

她的脸上,又露出了羞涩,那种像心一样红艳的颜色。不过,欲拒还羞好像是女生的天赋:“哼,你要是去写,就你这编故事的水平,指定能获得好多女粉丝的青睐。就是长得丑了点,见光死,哈哈,否则啊,真是骗小姑娘的一把好手。”

“哈哈。”牛奋斗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见人家不接话了,白术反而不自在,人啊,就是这样。

“咳咳,咱们去云中,干点什么啊,听你说了那么多神话故事,也没什么实质内容啊。解救那只天龙吗,还是帮那只金凤升天啊。”白术想把话题拉回刚才讨论的主题,她还想多听几句隐晦的告白。

“都是我编出来的故事,你也信啊?”牛奋斗笑道。

“你讨厌,不理你了,讨厌,欺负人。你能不能学会让着女孩子啊,人家,人家,从来没人和我说过这种话。怼你,是因为人家害羞,你说的话,我都信的。”白术终于耐不住性子,直抒胸臆。

看着她此刻娇弱的样子,牛奋斗心里一阵刺痛,他想起了那只同样让人怜惜的小鱼儿。

“好了,不逗你了。方才和你说了,去云中,是完成我师门的使命,代天巡查。当然是查有没有什么妖魔鬼怪的苗头,如果有,就斩草除根,如果没有,就当游玩了。不过,我刚才翻阅了一遍云中近些年的新闻,咱们估计没时间游玩了。”牛奋斗淡淡地说。

“啊,你是说,那里真有妖作乱?是出了什么事啊?”

“有没有妖我不知道,不过,是真的有怪事,而且发生的地方还比较特别。”

“什么地方?”

“灵仙。”

“灵仙?灵仙怎么了?”

“你往灵仙前面加个字。”

“什么字?”

“统一的统。”

“统灵仙?这又怎么了?”

牛奋斗望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幽幽地说:“我说过,要想真正了解一个地方,要看它的古名。云中各个属地,并不是人们想的那么简单。而灵仙更是独特,如果统领了灵仙,那云中。。。。。。。这么说,你明白了?”

白术似懂非懂,但她看着牛奋斗严肃起来的神情知道事情真的不会简单:“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事啊?”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二章 走阴活的离奇事

白术问起有什么怪事,牛奋斗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手机,翻开一则新闻,拿给了她。

“5号,云中城东南八十公里处,有三名驴友,在探秘一处废弃的古村落时离奇失踪。经过有关部门全力搜索,失踪人员现已全部平安找到,除了精神状态不是太好以外,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很快就能恢复。据记者了解,他们是无意间跌落到一处荒废的地窖中。在此,要特别提醒那些喜欢探险的朋友,不要随便去人烟稀少的地方,为了自己的安全,尽量到成熟开发的景区去游玩。”白术一边看,一边读出声,语气里满满都是疑惑不解。

读完以后,看着牛奋斗问道:“这也算奇怪的事?我们国家幅员辽阔,什么样的地方都有,加上现在人们也是生活好了,闲的没事,开始热衷于冒险来表达自己独一无二的个性。事故就是这样产生的,这些年,没少听类似的事,他们这还算好的,没伤着,那些白白丢了命的数都数不过来。”

牛奋斗淡淡一笑:“灵仙镇这个地方,好像从明朝就没有了,而且就算你现在上网查也查不到。原因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云中城东南八十公里处,如果我记得没错应该就是灵仙镇。”

“就算是灵仙镇,那又怎么了?你不能因为灵仙特别,一出事就觉得很奇怪啊。要是这么说的话,珠穆朗玛峰更特别,爬山死了的人更多,你咋不说是那里的雪山之神把人给收了呢?大哥,我也混过阴阳圈,奇奇怪怪的事也算见过不少。但说句真心话,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离普通老百姓实在太远了,他们根本接触不到。之所以很多事被传的那么邪乎,就是因为人们的猎奇心理。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封门村,被传得那么邪乎,说什么天下第一鬼村,不就是那里的老百姓搬迁出去废弃的一个村落吗?不管是任何地方,只要没有人气,都是阴森森的,不信,让那些人半夜去拆迁的城中村溜达溜达,照样吓人。就是个心理问题,和有没有鬼毫无关系,真正的鬼村,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哪。”

牛奋斗听完,点点头,微笑着说:“嗯,说的很对。我当然不是因为那里是灵仙,就说那件事离奇。你再仔细看看那则新闻报道,报道里有那三人的照片,你就没发现点什么问题?”

经过牛奋斗以提醒,白术再次拿起手机,仔细看起了里面的配图。也不知道是因为牛奋斗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一次,她忽然觉得,那三个人状态好像哪里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她也说不上来:“从他们出事到脱困,前后差不多一个星期,身上的补给一般只够应付两三天,人最少饿了三四天,他们精神面貌不对,也说得过去啊?不过,他们三怎么好像还挺高兴的样子,心那么大吗?”

这一次,白术的语气不是特别肯定了。

“首先,这三人绝对不是什么喜欢冒险的游客!”

“啊?不是游客,那是什么?”

牛奋斗拿过手机,指着其中一个面相看起来很阴沉的人说:“时常走阴活的人,眼立如尖,命宫刻窄,神色与常人相比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家伙,是走阴活里的“地狗子”。”说着,又指了指旁边的人:“天生一副霸相,这样的,做人做事都有那么两下,不管在哪里,都是能镇住场面的角色,但眼倒成角,说明心辣如刀,一定不是走正道的主。走阴活里,一般都是两三人的配置,这家伙,应该是主事的,用我们那里的话说,叫“栓头”。最后剩下的那个,看年纪不大,和那个栓头命线同跟,应该是那个栓头的儿子。而且从面相上看,心思灵巧,是“攒红根”的,也就是负责销赃出货。哎,走阴活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别说了半天白说。”

“小看人呢?我们那儿也叫地狗子!”白术不满道:“你是说这三是去盗宝的?”

“八成是,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你仔细看,这三人身后光影略带一点模糊。他们被解救出来时,是将近傍晚,照片是刚救出来以后照的,是开了闪光灯的。所以。。。。。。”说到这里,牛奋斗故意没有说下去,而是笑看着白术。

“魂魄怕强光,他们三的魂魄都不稳,闪光灯一开,神魂在那一刹那有过分离,才在光影上留下了一点模糊。还想考我,大爷,能不把我当小白吗?”白术撇着嘴说道,不过到这里,她也明白,事情真的不像她刚看到时那样简单。

“我那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哈哈。好了,继续说!挨饿,不会让魂魄那样,加上他们三个极有可能是走阴活的,基本不存在因为恐惧而惊了魂魄。以他们的本事,如果真的是掉入地窖,打个洞绝对能出来。关键是,你仔细看看,他们三的样子,像是死里逃生该有的样子吗?是精神面貌不怎么好,可你仔细看看,一个个嘴角,似乎还带着傻笑。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事,报道里没写出来,也肯定不能写出来。你信不信,他们肯定遇到什么离奇的事了。”牛奋斗笃定地说。

“这又没办法验证,谁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呢。”白术轻蔑地回答,不过打心底里,她已经信了。

“谁说没办法验证?”

正说着话呢,手机忽然想了一下,是短信提示音。

牛奋斗看了一眼手机,眉毛沉了一下,马上又舒展开来,眯着眼笑着把手机递给白术:“看看吧,被我猜中了吧,有关系就是方便。刚才看完新闻,我就问了一下,效率还挺快。”

白术稀里糊涂接过手机,看到发信人的名字是陆艺,就明白了。

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领导,多会把那笔钱给咱转回来啊,公是公,私是私,你不能老这样。上头天天催我,我还不敢给你打电话,给个面子吧,吃了这么多天利息,也差不多了。至于你问的那个事,我不好说什么,这样,我把那仨挖坟掘墓的王八蛋说的原话给我了解到的情况都回报给你,你自己分析吧。那仨也不知道是疯了还是怎么了,他们居然说,他们是被一群绝色的美人请到一间宫殿里去做客了,说是要感谢他们,至于感谢他们什么,那仨玩意说不记得了。不过,你肯定想不到,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在一个不足两米高的地窖里,是个人都能跳出去。不过奇怪的是,那个地窖里,放着石桌石椅,石桌上还放着用石头雕刻的水果和各种各样的吃食。最匪夷所思的是,其中一部分,竟然被这三给嚼到肚子里去了,牙都啃碎了,关键是,他们包里带的食物,一点没动。已经派人去了,不过你既然问,肯定是感兴趣,要不你就受受累?”

看完信息,白术傻眼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三章 打赌玩

“人家问要钱了,看来不给不行了,去了云中,抽时间把钱给转回去吧。”

牛奋斗见白术愣神,开玩笑道。

此时的白术,脑子里根本没有钱的事:“灵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那三个人遇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凡大城,都讲究风水,虽然现在人们不在乎了,但云中的地址可是古人选出来的,古人选址必然讲究风水之学。而云中城,在历史上低位非常特殊,辽金两代政权在那里建都,但你要清楚,辽金可不是咱汉人的政权。能出政权的地方,用老话来说,就是有龙气。所以,等云中的外族政权被推倒以后,中原政权就害怕那里龙气未断,再出什么外姓皇帝,尤其那里地处边塞,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很容易乱。为了防止再有人在那里建立政权,汉人政权就决定破坏那里的风水。而灵仙,便是那里的风水眼。还有一点,不过是传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据说,辽金政权之所以能建立,是得到了被中原修士驱赶的妖魔协助,而那些妖魔聚集的地方便是灵仙。所以,当时的皇帝,召集了天下的能人异士,在灵仙布下了法力巨大的阵法。而且派当时最厉害的军队,驻扎在那里。我听说,当时的阵法,是用一条条巨大的石头,作为阵眼,楔进地下的。为了避免引起人们的恐慌,那些石头露出地面的地方被雕刻成了墓碑,顺带,把当时战死的英雄也都埋在了那里,既让英雄得到了安息,也同时借助英雄们的英灵血气,提高了阵法的威力。”牛奋斗耐心地讲解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喜欢和白术聊天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师父没事的时候,就给我讲这些奇闻异事,他还留了一本书,为了勾住我的兴致,书里也有很多这样的故事。”

“那灵仙,到底有没有妖魔呢?”白术问道。

牛奋斗微微摇摇头说:“这我就不清楚了,师父没说过,而且我平时喜欢查阅古籍,也没有看到任何蛛丝马迹。但是以我的分析,在那么一个地方,建了那么大的一个阵,斩断龙脉绰绰有余了,完全没有必要。就算皇帝不懂,修建阵法的修士肯定懂,阵法够用就行,没必要太大,因为那样,一方面说明对自己的本事没信心,再者,建造阵法是需要法力和法宝的。对于修士而言,法力和法宝可比钱重要多了,法力是几十年如一日苦苦修炼出来的,法宝更是可遇不可求。如果只是为了截断龙脉之气,就太奢侈了。”

“所以还是有妖魔之类的东西了?”

“不确定,这百十年来,那里好像也没出什么事。而且如此霸道的阵法,就算真有妖,想必也都被清理干净了。我相信先辈的能力。”

“那今天的事你怎么解释?”

“肯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但是不是被阵法困住的,我就不敢保证了,或许是灵仙被废弃之后,搬进去的也不一定。”

“那咱们直接去灵仙?”白术问道。

牛奋斗摇摇头说:“不用,云中平,才大同。灵仙既然是云中的风水要地,那里若是有什么变化,在云中也会有所表现,直接去云中查查就明白了。”

两个人在火车上一路聊到云中,也不觉得累,相反,两个人的感情却有逐渐贴近的趋势,不过,在两个人心中,总有一层看不到的阻隔,越近,那层阻隔的力量就越大。

下了火车,路上还聊得火热的白术,居然主动在手机上定了两间房,而不是一间。

现在的云中,俨然一派现代城市的样貌,在全国都是重要的能源产地和著名的旅游城市,非常繁华。要想在不断扩张的现代城市里,找到古城的点点滴滴,本来是很不容易的事。不过,云中上一任市长,力排众议,高瞻远睹,在云中城古城墙的基础,重新把云中古城给建造起来了。

走在新建的云中古城中,牛奋斗却哑然失笑。

“笑什么啊?”并排而行的白术问道。

“没事,只是觉得有点别扭,以前的古街哪有这么宽的路啊,而且道路的规划都是有章可循的,既然是复建古迹,总觉得还是遵循古法为好。其实,古迹真正的魅力,不仅仅是那些雕梁画柱的建筑,而是小街小情,那种古老格局给人的感觉。你看看现在的古建筑群,都是商业店铺,虽然还遗留着老庙,老县衙,钟鼓楼什么的,但那些建筑完全失去了它们在人们生活中的作用和感觉,看似古建,其实就是一条复古的商业街,没有文化流淌其中,感觉有点假。”

“但是这个古城的修建,让云中城名声大噪,游客也络绎不绝,对老百姓来说,是个好事啊。”

“我没有批评云中古城的意思,我只是想说现代人的浮躁,所有建筑其实都是老百姓意愿的体现,并不是某一个人可以决定的。现代的人啊,总是注重表象,不想去用心体会。其实,不管在哪个城市,不管有没有名胜古迹,都可以在城市里找到那种穿越时空的感觉。因为,保留最完整的,其实是每个人的生活习惯。建筑可以被毁,但是人的生活总是代代相传。在某一个时点,在某一条街道,在某一瞬间,人都能忽然找到超凡脱俗的安逸。”

“说古城呢,你又说到哪里去了。你不是说能在云中城里发现什么吗,咱都溜达了这么久,什么也看不出来啊。”白术问道。

“古城原有的规划和格局都变了,查起来有点难。哎,我问你个问题啊,你平时不开心得到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牛奋斗忽然转移了话题。

“练功啊,还能干啥。”白术冷冷地回答,不过从表情上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哎,女人啊,不管再强,总是需要人去倾听可理解,但是女人天生都多疑,很难对某个人打开心扉,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可怜,可怜。”牛奋斗笑着说。

“你不糟蹋人是不是不舒服啊?”白术生气了。

“这就生气了?哈哈,好了不逗你了,你看前面那对吵架的情侣,你现在的样子和那个女孩一模一样。”

牛奋斗笑着,指了指前面,一个看起来刁蛮的女孩正在大街上数落一名英俊的男孩,那名男孩满脸委屈,一个劲地哄着自己的情人。

“切,我有那么讨厌吗,如果是我的男人,哪怕我再生气,也不会在大街上让自己男人出丑,这种女人最愚蠢,肆无忌惮消费着感情。少拿那种不通人情的女人和我比。”白术不屑地说。

“你不问问人家为什么吵架就这么下结论?如果是那个男孩错了呢?”

“问什么,你看那女孩骂人的样子,分明就是习惯了。不管那个男孩有没有错,她这样骄横就不对。如果错无法原谅,那就干脆分开,不停的吵闹,说明还是在乎。而且你看那个女孩,一边骂,还一边看看周围人的表情,分明很享受这个过程。我敢打赌,她是那种喜欢被关注的人,现在吵架的原因,不用问都能知道,绝对是她提了什么要求没有获得满足,这种情况我见多了。走了,走了,无聊。”

“哟,看得这么透彻?”

“废话,老娘也是女人,还有比女人更了解女人的人吗?现在社会也不知道怎么了,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

牛奋斗眼睛提溜一转说:“咱俩打个赌吧,你信不信,我能让那个女孩突然暴怒,然后马上又突然开心,最后她们还能立刻和好。”

“切,这对你们会道法的人来说是难事吗?无聊。”

“我什么法术也不用,而且一句话也不用说,打不打这个赌啊,生活其实有很多情趣,只要你有心。”

“看我心情不好,你是想哄我开心吧?男人都这样,不过你用的法子还很特别,成功勾起了我的兴趣,聪明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好啊,和你打这个赌。可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我要是输了,那个女孩对她男朋友提了什么要求,我来满足你,如何?”

“你知道提了什么要求?”白术狐疑地问。

牛奋斗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不知道,但是不管多非分,我都满足你。”

“好啊,你不许用任何法术。”

“那是一定,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听我安排。”

“还有我的事?”白术来了兴趣。

“对啊,不过不难,只需要你做一个动作,也不用说话。”

“这倒有趣,好,我答应你了,让我干什么,说吧。”

“你就不问问,如果你输了,会怎么样吗?”

白术笑着说:“我不信你一句话也不说,什么法术也不用就能办到,所以我不会输。”

“好吧,你只需要这样。。。。。。”

牛奋斗在白术耳边说了几句,白术听完,疑惑不解:“就这?”

“就这,你去吧。”

“切,这我要是输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还就不信了,你能有那么神,我去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四章 最懂女人心

白术自然是想赢,可听了牛奋斗的主意后,觉得简直可笑,真有心试一试。

于是,她迈步走到那对吵架的情侣面前,一语不发,只是照着牛奋斗的指示,同情地看着那个正在挨骂的男生。和牛奋斗混久了,装模作样的功夫自然不在话下,加之,那位正在受气的男生本就长着一副讨好人的英俊模样,委屈的样子谁见了都心疼,而且他的女朋友还在滔滔不绝地骂着。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白术眼眸里流露出的怜悯是发自肺腑的。不过,她真的不明白,牛奋斗就只是让她靠近一点表现一下同情,除此之外,并不需要再多做什么。

其实,她也许不会明白,什么叫红颜一笑能倾城。漂亮女人的眼睛,历来都是一件最温柔的杀器。她只看了两三分钟,周围看热闹群众已经不由自主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了。而且,那位还弓着腰受骂的男生,看到身边站着这么一位绝色美人对自己流露出同情,也不由自主把身子挺直了,而且眼睛时不时还往白术这里撇。正专心教训人的女孩,看到自己男朋友有异样,侧脸发现了那张比自己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的女人,脸色唰就变了,是自卑,然后是愤怒。女人和女人之间天生就是仇敌,尤其是漂亮女人和自以为漂亮的女人。

看着自己男朋友的眼神都快飘了,刚才还骂人的女生,咬紧双唇,快步走上前,抬手就给了一记耳光:“臭不要脸的,看什么看呢,怪不得不背我,原来心里是有个女妖精啊,说,这个女人和你什么关系?说不清楚,今天就分手,分手。”

说完,自己倒先哭了,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也是讽刺。男生马上把头扭正,哭丧着脸不停地解释。

看到这里,白术也听明白了,原来女孩之所以生气,是因为自己的男朋友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背她,就因为这个吵得不可开交,只能用不可理喻来形容了,看来自己猜得没错,还真是女孩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未得到满足。不过,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她忽然想很想赢下和牛奋斗赌约,因为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大摇大摆让自己喜欢的人背了。但是,她心里也开始担忧,牛奋斗还真是神了,竟然如此了解女人的内心,自己果真一句话都没说,就让那个女孩愤怒不已,原来他是猜准了这个女孩嫉妒的内心,以为自己和她男朋友认识。

小情侣吵架,因为她的出现,情形变得莫名尴尬。白术也着实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出现,让那个男孩莫名挨了一记耳光。但她心里更好奇的是,女孩愤怒是愤怒了,怎么能够让两个人马上和好如初呢?虽然她很想赢,但她更好奇那个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又能耍什么花招。

正想着呢,牛奋斗从后面走了上来。走到人群中后,他直接一把搂住白术的腰,顿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说:“亲爱的,怎么了?”

听到牛奋斗说话,白术心里高兴了,不管怎么样,自己是赢了,因为他说过,他可是一句话都不说的。还有一点,他说那句“亲爱的”的时候,好像不是在做戏。

看到人群中有出现了一个人,而且来人其貌不扬,甚至有点土里土气。还哭闹不停的女孩,马上止住哭声,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看了看黑不溜秋搂着美人的牛奋斗,又看了看不停哄着自己英俊潇洒的男友,嘟了嘟嘴,撒娇似地对自己男朋友说:“饿了,想吃东西。”

周围人也看傻了,炮火连天的战场怎么就一下步入了和平世界呢,这其中包括那个受气包男友,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说:“好好好,想吃什么都给你买。”

说完,那个女孩主动挽起自己男朋友的胳膊,就离开了,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白术,眼神当中居然带着一丝嘲弄,然后故意把头靠在自己男朋友肩膀上,亲昵的样子别提多温柔乖巧了。

“什么情况?你给下咒了?”白术也糊涂了,她怎么都想不到,为什么事情会变化的如此快,弯有点急,脑子转不过来。

“她以为我是你男朋友,女人嘛,最喜欢比较了,尤其是像她那样的人。你刚出现,她先是和你比较,发现你太漂亮了,尤其是你一个劲地看着人家男朋友,她自然就感到了危机感。无助的时候,愤怒是大概率事件。但是等我出现的时候,她就会拿我和她男朋友对比。发现我和她男朋友简直不能比,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于是她会联想,你盯着她男朋友看,可能是因为你生活不如意,这么一比较,她就会从对你的臆想里得到满足感,也就不会生气了。人啊,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从别人的痛苦里找到自己的幸福,人性啊。”牛奋斗解释道。

白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牛奋斗:“你怎么那么了解女人啊?天哪,得亏你长得丑,否则天下的女人都得被你祸害了。”

“别忘了我是正儿八经的神棍,不会察言观色,不会算计人心,岂不是辱没师门吗?哈哈。”

“哎,我真服了。不过,你还是输了,说好了你不说话的,你刚才可说了一句。”白术得意地说。

牛奋斗故作惊讶:“有吗?”

“长得丑是长得丑,可不能不守信用啊,要不身上可一点优良品质都没了。”

牛奋斗笑了笑,主动蹲下身子说:“愿赌服输,请上马。”

白术不是世俗女子,自然不会在意周围人的目光,也不会考虑一个漂亮女人和一个黑胖子亲密会给多少人造成心理不平衡,她大大方方地跳上了牛奋斗背上,还调皮地喊了一句:“驾!”

对于牛奋斗来说,别说是白术一个弱女子了,就算是一个石碾也不在话下,脚下一蹬,便配合地冲了出去。

享受着宽厚脊背带来的安全感,白术觉得自己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样满足,可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揪住牛奋斗耳朵说:“好你这堆牛粪,以你的耳力,是不是早就听见她们为什么吵架了,你刚才就算不说话,也是能达到同样效果的,说,你是故意输给我的对不对?”

“你还不傻吗,哈哈。”

白术用力敲了一下他的脑壳,但并没有下来的意思,只是骂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哄女孩开心的,好,承你的情了,本姑娘不生气了。其实,我最难忘也最怀念的事,就是小时候,师父背着我出去玩。后来,师父过世以后,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去她带我去过的地方坐坐。她也喜欢逛那些老街老巷子,和现在一样,谢谢你。不知为何,这里的风景,怎么这么美?”

说着说着,她的语气缓慢下来,言语间透着回忆的苍凉。

“好,那我陪你逛个够!”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五章 谜底

伏在牛奋斗的背上,穿梭在古色古香的街道,虽然大多都是现代的仿古建筑,可被巨大城墙圈禁的光影在青瓦老砖中泛滥出迷幻的色彩,让人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白术小心翼翼地越贴越近,雄性生物身上特有的味道,灌满了鼻腔,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嫌弃的臭味,更像是一种燃烧血液的燃料,粗糙的皮肤此刻仿佛就像是铠甲的触感,给人一种坚实的安全感。享受这种舒适的同时,白术心里第一次升起了对于另一个女人的嫉妒,那就是魂魄和自己相融合的小鱼儿。她之所以嫉妒,是因为她知道,那个女孩,经历固然值得同情,可她得到的某些东西,自己是没办法比的,比如牛奋斗对她的爱。本来,她之所以愿意和小鱼儿共享魂魄,是像得到牛奋斗的关注。现在,她甚至有点自私地想独自占有这个男人。

而此刻,牛奋斗心里也是乱如丝麻。背上白术的那一刻,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越小鱼,他第一个爱上的女孩,也是第一个亏欠的女孩。现在的他,无法把白术和小鱼独立分开对待了,因为她俩已经是一个人了,但是在他心里,永远都是两个人。现在,他必须做个选择,而这个选择,他却不知道如何去做。面对神魔都无所畏惧的他,还是陷入了那个永恒的问题,爱,也许,这就是他这个年纪真正该去思考的东西。

“累了,就放下来吧。”白术嘴上如此,内心却希望得到拒绝。

还好,牛奋斗确实拒绝了:“你要再重个几十斤,我可以考虑一下,谁让您身轻如燕呢。”

“你这张嘴啊,越来越会讨好人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很危险哦。”

“哎,刚才你和我做了一个游戏,现在,我和你做个游戏吧?”白术忽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游戏?”

“算是一个猜谜游戏吧,准确地说,是猜个人名。”

“好啊,你说吧。”

“说,有一天,一个人遇到一位仙人,就问那位仙人的身份。那位仙人就用手指着地,说往下看,往下看,再往下看,然后问那个提问的人说看到了什么。那人回答说什么都没看到,那位仙人就笑着说没看到就对了。来,你猜猜那位仙人是谁啊?”白术说道,她之所以要问这个问题,其实是受酸老西之托,让她找个合适的机会考考牛奋斗,但谜底是什么老头也没说,为什么要特意嘱咐,老头也没说。只是见此时时机不错,便顺口问出来了,算是完成任务。

“这算什么猜谜游戏啊,没头没脑的。”牛奋斗略微顿了一下,回答道。

“要是简单,还用考你吗,你不是很聪明吗?你要是猜不出来,换一个简单的,打个字谜,谜面是,刘邦笑,刘备哭,猜吧。”白术也觉得那个问题奇怪,以免牛奋斗生疑,便马上换了一个。

“翠呗,羽卒,项羽死了刘邦笑,关羽死了刘备哭,太简单了。”牛奋斗张嘴便回答了上来,说完,用闲出的一只手,指着地,嘴里开始嘟囔:“往下看,往下看,再往下看,看不到就对了,看不到就对了。。。。。。”

“猜不出来就算了吧,我又不嘲笑你,没几个人猜得出来。”白术见他对那个问题上心了,以至于影响了刚才暧昧的氛围,马上后悔这个时候提问。

“你也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嘲笑我?”牛奋斗反驳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谜底?”白术不满。

“提问时语气充满不确定性,别和我争,瞒不过我的。”牛奋斗直接点了出来。

“讨厌,又分析我。”白术见牛奋斗一点都不给自己留面子,赌气似得从背上跳下。

“又生气了?”牛奋斗笑问。

“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那还问什么?”白术扭过脸不开心地说。

“好了,给你道歉,我不是想嘲讽你,我是觉得你这个迷语挺有意思的,既觉得无聊,却颇有深意。”

“少来了,你不是说我不知道谜底吗?嘚瑟啥啊,很难吗,往下看,往下看,往下看,不就是地府的神吗,那句看不到就对了,不就是说,人看不到鬼吗?”

牛奋斗听完,淡淡一笑:“不会这么简单的,地府神灵众多,无法特指到一人。”说这话,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哎,你说那个仙人做手势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啊?”

“什么意思,不懂?”

“就是说他往地下指的时候是个什么姿势?”

“这。。。。。。”白术顿感无语:“什么姿势重要吗?谜面不就是那句话吗?”

“错,很重要。拈花一笑和握花一笑能一样吗?既然那位是神仙,那他说下那个谜语的时候,语言和行为都是禅机。”

“没心情和你讨论这些,无聊,不就用手指个地吗,怎么自然怎么来呗。”白术没好气地说。

“自然?”牛奋斗反复琢磨了一番那个词,脸上忽然露出喜悦的神色,笑着说:“好了,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是用很自然的姿势,那谜底就只有一个。”

“什么啊?谁啊?”

“陆压道人!”

“什么意思?为什么?”

“既然那位神仙是在说自己身份,谜面八成就是指自己的传承。而且谜面上用的是往下看,而不是朝下看或者向下看。往字,有交继传承之意,那三个往下看,就是指三代传承,最后说看不到就对了,就是说有个人在那代传承中后继无人。由自然起,道从无到有,第三代道法传人中,只有陆压道人后继无人。其余传人都开宗立派,弟子遍布天下传承至今。哎,不对啊,你这个谜语从哪里听来的,很有趣啊,而且问话的模式,分明就是现代人对话的方式,怎么,现代还有人见过陆压道人吗?”

“你说的什么呀,云山雾罩的。我也忘了从哪里听来的,临时想起来就随口一问,你还认真了。陆压道人,你还真敢想,谁知道你猜的对不对啊,有病吧。”白术听不懂牛奋斗分析的依据,以为他是胡乱编出来蒙自己的,当下闹了情绪,因为一个破谜语,毁了她们本来有情调的气氛。

“好了好了,又生气,怎么这么能生气啊,我就是觉得有趣,随便猜猜。我这个人有个毛病,脑子里不想有任何谜团。”

“我可没心情和你生气,犯不着,你又不是我的谁。咱们逛了这么久了,到底有没有正事啊,没什么正事那我可要回去休息了。”

“好吧,那就回去吧,跑了一天了,你也累了,怪我,没照顾好你。”牛奋斗温和地说。

见他态度温柔,白术反而不好意思了,毕竟气氛是自己搞坏的,还真怨不得人家。可女孩吗,就算生自己的气也得找个撒气桶,当下把自己内心的委屈以愤怒抒发了出来:“你不是说要查云中城有没有异样吗,你倒是说怎么查啊,就知道搞暧昧,有本事,你真的谈情说爱我也认了,你也不敢,哼。”

牛奋斗马上明白了白术为什么情绪波动如此大,一时不知道如何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只能避重就轻地回答:“刚才咱们也绕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我能力不够,还是因为云中城的格局被改动严重,风水变了,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具体不了。没事,咱慢慢查,走吧,回去休息。”

说完,他先转身,不知为何,昏暗灯光下的身影,居然有些和他不匹配的萧索。

白术看在眼里,心疼了,马上冷静下来,她明白,他可能比自己更难,马上追了上去,静静地陪在身旁。

走了几步,轻声说:“以前,我不是这样爱取闹,我想我是有了双重人格了。”

“你是你,她是她,你永远都要做你自己。”

“做我自己,你就不会喜欢上我了,永远都不会。”

“我算不上什么,人活着,要先让自己喜欢上自己,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哼哼,好,也许这是我的幸运吧,让我看到了你的另一面,你不是说你心里不允许有疑惑吗,那记得给我一个答案,放心,不急,我不怕等。”

牛奋斗珍重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白术心理却感到了希望,因为,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只有他认为重要的东西,他才会认真去思考。不管结果如何,在他心里,自己是很重要的。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六章 什么叫姻缘

两个人返回酒店,简单的告别后,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夜无话,不过,两个人都守着静谧的窗口,直到城市沉睡。

第二天,吃过早饭,两个人又结伴来到云中老城。这一次,没有了游玩的心思,牛奋斗利用自己寻龙定穴的风水之术,用脚步把偌大的云中老城都丈量了一遍,连那些偏僻的角落都没有放过,从清晨一直忙到又一个傍晚,整个云中老城被他亲手画到了纸面上,测距盘线,定星算位之后,竟然一无所获。

沉溺其中,连中午饭都没顾上吃的牛奋斗,难掩脸上失望的神色,一屁股坐在路旁,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好几口。

“怎么了?是不是查不出什么啊?”默默跟了一天的白术小心翼翼地问道。

牛奋斗翻出那张手绘的图,不甘心地看了几眼,最后揉成一团,赌气似地扔到一边。白术附身捡起,轻轻铺展,欣赏了片刻,又认真地叠好,放进自己包里,笑着说:“不要乱扔东西,注意素质,图画得不错,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手艺,我收藏了啊。查不到没关系,静下心咱慢慢来,我相信你。”

牛奋斗摇摇头说:“哎,不是时间的问题,该看的我都看了。新建的云中老城,只有城墙和主街有古迹的影子,其余都是按照现代街道规划的,算不上有什么章法。一般,像这样的格局,老气应该就留不住了,要想望气,得结合云中新城一起看。但是,说不上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就是找不出来,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不行咱去新城逛逛?”白术建议道。

“没用,新城的规模较之以往,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就算灵仙有问题,两地的气脉已经无法匹配了,影响不到新城。如果有问题,只能通过影响老城的风水,间接影响新城。要是在老城中也找不出问题,在新城中更不可能。”牛奋斗解释道。

“我是不懂风水之术啊,如果说的不对,你不要生气。或许,老城根本没什么问题,只是灵仙有问题,咱们直接去灵仙吧?”

牛奋斗又摇了摇头:“出现在灵仙的那三个盗墓贼,一定是无意间放出了什么东西。这么给你打个比方吧,灵仙因为阵法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困住鬼怪的牢房,而那个从牢房出来,通去的第一个自由地,就是云中城,而且云中城有龙气,虽然现在不比从前,龙气可能很淡薄。但是对于被困在灵仙的鬼怪来说,云中的龙气也要比任何地方的都要好,这就是风水眼和风水地的关系,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即便咱们现在去灵仙,也一定找不到蛛丝马迹。”

“不对啊,你在火车上不是说,灵仙都被废弃那么多年了,应该没什么大妖存在了啊,怎么现在又这么肯定?”

“昨晚回到酒店,我问了陆艺,从他那里了解到,灵仙虽然被废了,但是阵法还算完整,而且历代都有以苍生为己任的道法高人,暗中守护。据他侧面了解,如今还有一个秘密组织守护着,那个组织的负责人说,灵仙一直有灵力波动,从三年前开始,那股灵力消失了。他们还以为是被阵法彻底消灭了,直到那三个盗墓贼的出现,他们才知道那股灵力不是被消灭了,而是极有可能被放出来了。据我了解,三年前,正是云中古城开始修建的时候。”牛奋斗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一天都不和我说。哎,那个神秘组织是什么啊?”

“禁门!”

“什么?禁门?”白术听完,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你们打过交道?”牛奋斗关切地问。

白术点点头:“师父就是因他们而死,如果说五大灵主是狼,他们就是虎。”

“霸道的狠是禁门的特点,我明白。他们也插手这件事了,不过,他们是在灵仙。陆艺说让我去处理,遭到了他们讽刺,说我年级太小,他们都处理不了,我就更不用说了。其实,在他们眼里,对我们门派都是不屑的。加上咱们出去那趟,扣了钱不给,还到处惹事,对我的微词颇多,让陆艺他们也很难做。我不想去灵仙,一方面,也是不想见和他们打交道。不过,这件事,我一定要处理好,让陆艺他们面子上也过得去。”

“估计对你不止是有些微词吧,你把我带在身边,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肯定和你说什么了吧?”白术忽然说道。

牛奋斗沉默了,女人果然是细心,想了想说道:“说了,但我不知道是因为你师父的事,现在明白了,所以,你必须跟着我。好了,不说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跟一辈子行吗?”白术半开玩笑地说。

“只要你不嫌弃。”牛奋斗平淡地回复。

说完,起身就走。

两个人快要离开古城的时候,又遇到一对吵架的情侣。这一次,比昨天吵得可要凶,因为这一次,吵架的那个男生没有昨天那个懦弱,针尖对麦芒,煞是热闹。但今天,他们可没有昨天那种心情,没有围观,而是从一边绕开了。

“你说现代的男孩女孩都怎么了,动不动就吵架,连续两天就遇到了两次,就不能互相理解吗?”白术感慨道。

“理解也没用,今天这对和昨天那对,都没有缘分,过家家而已,走不到一块的,吵散了也好。”

“这你都看出来了?”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命里有没有姻缘,一看就知道了。”

“哎,你一说我还真想问问,你们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啊?”白术好奇地问。

“最常见的办法,就是合八字,但其实也不准,有些人的缘分,其实八字并不合,可那不代表走不到一块,只是有可能不能相守白头,但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会比很多人都要幸福。看你追求什么了,如果追求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哪怕很短暂,合八字就不管用。打个比方你就懂了,男人和女人,就像建筑里的榫和卯。八字要是和,只能说榫和卯是同一根木料做成的,比起容易切割,按照这个方法去做,不容易出问题,但不能说最合适。不同木料的榫卯,其实也能搭配在一起,而且有时候,比同一根木料做成的榫卯要更漂亮,但代价就是有一个会先坏,容易出问题,但也有可能很合拍。”

牛奋斗的比喻很通俗,白术马上就明白了:“八字不准,那什么准?”

“最准的就是望气,会望气的人,就像一个顶级木匠,看到木料的时候就能想象到它们做成榫卯时,是什么纹理,什么样子。不过,这样的人太稀少。还有一种办法,比较好用,但是需要观察。那就是,两个人身上,有没有对方影子。怎么说呢,就是两个人,有时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会下意识做出一些只有对方习惯的动作。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并不是月老的功劳,天下几十亿的人,你觉得月老能忙的过来吗?很多时候啊,都是人体内灵魂的选择。两个人若是有缘,最先接纳的是两个人的灵魂。而灵魂会反过来影响人本身,两个人身上就会潜移默化带上对方的特点,到最后,甚至会长得越来越像。其实,缘分,并没有算命先生说的那么神秘,说白了,就是感觉,只要相信自己的感觉,那感觉就会越来越准。懂了吗?”

“似懂非懂,不过,受益匪浅。”白术认真地回答,顿了一下,又问:“那昨天那对,和今天这对,你用我能听懂的话解释一下,他们为什么没缘分。”

“情侣之间不怕吵架,最怕什么?最怕吵开以后,互相不尊重,没底线。昨天那对,女方毫无底线,无情地践踏对方的尊严。今天这对,吵开以后,两个人就把自己封闭起来,只讲自己的道理,你自己想想,一对夫妻吵架,就算有一个离家出走了,但真正的夫妻就算不去追,也会给留门的。眼下这对,就是那种吵完,不仅不去追,还不给对方留门的主。这其实是敌对的关系,说明他们的灵魂就互相看不顺眼,也就是说,没缘分,散了最好。”

白术想了一下,还真是那么回事。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往后连续三天,牛奋斗和白术走了无数遍老城,可还是没有发现任何风水上的问题。不过,因为他们每天去,终究是发现了一点不知道算不算是异常的异常,那就是,连续五天,他们居然天天都能在古城里见到,吵架的情侣,甚至是夫妻。

一次是巧合,两次可以说是偶然,可天天如此,那就。。。。。。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一块青石板

在街道上遇到争吵的男女,并不算什么新鲜事,可是在同一个地方,天天都能遇到或大或小的争吵,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当然,这种事,放在寻常人眼里,到底还是一件小事,可在牛奋斗眼里,就很值得琢磨。

留意到这一点反常的情况后,往后的几天,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分析哪些吵架的男女身上,通过对比,终于让他发现了规律。

在云中城里吵架的男女,除了几对是因为琐事,而且仅仅是吵了几句嘴后就和好如初外,其余男女,情绪都严重失控,这其中既包括一些有姻缘的,和注定没缘分的人。

“是不是你多心了,吵架的事很常见,尤其是云中老城刚刚对外开放不久,加上这几天有各种各样的活动,游玩的客人都挺多的,出现这种事也是可以理解啊。”白术见牛奋斗皱着眉思考,出言劝道。

牛奋斗摇摇头:“没那么简单,这几天,咱们至少看到了七八对吵架的男女,里面有夫妻,也有情侣,但是其中很大一部分,他们在吵架的时候,表达方式完全超出了他们正常的情绪,这一点,很不寻常。要知道,人在公共场所,说话做事都是收敛的,极少有人会彻底放纵。但是这里不是,里面有几个人,从面相上看,有极强的自控能力,可一旦争吵开,就不管不顾,旁若无人的样子。”

“听你这么说,还真是有点奇怪。可话说回来,不就是吵架吗,也不能算得上是灵异吧。不管是情侣,还是夫妻,吵吵闹闹很正常啊,影响不了什么啊。”

牛奋斗还是摇头:“也许不是你想得那样,在我看来,那些争吵的男女,吵完以后,脸上的气有了很大变化,我猜,他们可能很快就会分手,但咱们没办法验证,只能是猜测。可有一点,我很肯定,那就是吵架的男女,至少有一方,对感情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忠。”

“这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难,看眉毛的尾部,那里是奸、门,杂乱且浮,必有外情。咱们这几天遇到的那些争吵的男女,每一对,其中至少有一个人对感情是不忠的。不过,话说回来,对感情不忠,有很多原因,有时会影响感情,有时反而会增进感情,不一定是坏事。在我看来,至少有两对,他们会白头到老,可是他们莫名其妙也吵了起来,关键是,他们吵完以后,看对方的眼神都带着恨意,那种根植在心底的恨。我严重怀疑,他们的感情很可能就此破裂。”牛奋斗认真分析道。

白术听完,挠挠头,她虽然也觉得连续几天都遇到这种事是有点奇怪,可牛奋斗如此小题大做,实在觉得不能理解:“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

“说不好,但我师父说过,世间的魑魅魍魉都藏在世俗之中,那是最高明的伪装,越是光明的世界,藏着的黑暗也越多。他还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一个人有一天突发奇想,想看看别人的生活是什么,于是,他走在街上,随便选了一个人跟踪,没过两天,让他诧异的事就发生了。那天,他跟踪了一名每天他下班时都会遇到的女孩,结果,那个女孩居然从一个偏僻的角落无端消失了。第二天,他竟然又在同样的时间,遇到了那名女孩。后来才知道,那名女孩竟然是个鬼,不过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每天都在重复自己临死前做过的事。”

“妈呀,好吓人。”别看白术是蛊王,可一想到生活中最平常不过的陌生人,很有可能就是妖魔鬼怪,还是忍不住脊背发凉,稍微平定了一下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我推测,那些人吵架肯定有外部因素的干扰,但是,咱们查了几天也没发现,继续从这方面入手可能行不通。既然咱们发现吵架的人,都有共同特点,还不如在入城的地方,开始跟踪,看看他们是不是经过什么特殊的地方,或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好!”

说干就干,牛奋斗带着白术守在入城的城门那里,着重关注一些情侣,尤其是那些感情并不是坚固的男女,对于牛奋斗来说,并不算什么事,只需要看一眼便能区分出来。

就这样,守株待兔似地连续跟了好几对,终于有一对因为两句闲话便吵得不可开交,要不是周围人劝阻,都要大打出手了。

在平常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争吵,因为牛奋斗的事前分析,这次事件就显得与众不同了。争吵的内容不是重点,牛奋斗根本没有去在意,而是站在远处望着,心里却思考着什么东西。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白术好奇地问。

“再去城门口守着。”牛奋斗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又去了城门口。

白术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跟着。就这样,一直等着,直到另一对男女的出现,牛奋斗继续跟了上去,结果并没有他们预料的那样发生什么冲突。

白术有些心灰意冷,但是牛奋斗脸上却带出了喜色:“终于弄明白了,哎,不识庐山真面,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怎么了,你知道了?”

“还记得刚才吵架的那对男女,行进路线吗?”

白术想了想,摇摇头:“谁没事记那啊。”

“咱们遇到的那些吵架的男男女女,现在回想起来,应该都是走过同样的路。问题不在风水上,问题肯定和那条路上的某个东西有关。东西,物件,盗墓贼,哈哈,原来是这么简单啊,哎,想复杂了,走吧,咱见识见识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说完,牛奋斗领着白术又来到了城门口,然后按着刚才吵架那对男女的路线,重新走了一遍。如果白术也是个有心之人,那她就会发现,牛奋斗并不仅仅是按照那条路线走,而是与方才那个男人走的线路一模一样,连踩得那块地砖都一模一样。

为了把古城修建的有古气,建筑部门应该是下过一番功夫的,铺路的地砖明显不是做旧,而是从别的什么地方搬来的,单看坑坑洼洼的路面,扑面而来全是历史的厚重感。周围的建筑看着老,其实都是做旧而已,只有这条路是老的,所以牛奋斗刚开始还关注着周围,最后就只关注这条路了。

两个人就这样走了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后,牛奋斗眉头忽然紧皱,停了下来,看着脚下踩着的一块青石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八章 阴宅风水学

白术发现了牛奋斗目光聚焦所在,马上蹲了下去,仔细端详着那块青石板,还用手摸了摸。本以为自己能发现什么端倪,结果大失所望,除了能看出青石板有些岁月的痕迹,再就发现不了任何东西。

“一块石头有什么好看的?”做不到不耻下问的白术,只能用故意用这种语调表达自己渴望知道详情的心思。

“你把鞋和袜子都脱了。”牛奋斗说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干嘛?”白术自然不解。

“你不是想知道这块石头有什么不同吗,我让你体会体会啊,怎么,不好奇?”牛奋斗坏笑着说。

本来,直接说就行了,干嘛费这劲,可牛奋斗忽然抛出这么一个奇怪的要求,倒激起了白术的好奇心。姑娘也大方,干净利落地把鞋往下一脱,然后把袜子也褪下,光洁的玉足踩在鞋上问:“然后呢?”

“踩上去感受感受。”

“能有什么感受,不就是凉吗?”白术嘴上这么说,可还是照做了,心里多少期盼着发生点什么不寻常的事,结果只是她所言,很凉:“你是不是故意逗我呢,大冷天让我光着脚,踩着石头,你想害我得病啊?”

“什么感觉啊?”

“废话,当然是冷,不信你自己踩踩。”白术没好气地说,一边说一边就要穿鞋。

“等等,你先别穿鞋,我知道很冷,不过没有对比就不会有切身体会,你踩踩它旁边的石板看看。”

白术见牛奋斗的神情虽带着一丝戏谑,但也不像是玩笑,于是又照做了。当她的玉足踩到旁边的石板上时,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似乎是怀疑自己的感觉,又返回来踩了踩刚才的石板,最后干脆光着脚往前走了十几步,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尤其是某些男士。

但白术却浑然不觉,惊讶地跑回牛奋斗身边,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好冷啊,不对,那块石头怎么比别处冷好多啊。”

“你不是一直想学风水吗,其实不难,我今天教你一个特别简单的办法,学会了,凭你的体质也可以当个风水先生去了。风水之学说的不外乎是阴阳二气,风水师要做的也不外乎是调和阴阳。而风水里讲的阴阳二气,也可以用冷暖来形容,但这里的冷暖,不是指温度,而是说身不冷心冷,身不暖心暖,其实就是一种感受,阴气使人心生恐惧从而使身体发冷,阳气使人心生勇敢,从而使人精神百倍,是魂魄的感觉而不是人身体的感觉。你摸摸你头顶正中,是不是有个凹陷?”

白术马上摸了摸:“是有啊,但是每个人不是都有吗?”

“确实,每个人都有,但是凹陷的程度不同。这样,你闭住眼不要动。”

白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觉得新奇,便闭上了眼。忽然,感觉眉心一阵眩晕,马上朝后躲开,并睁开眼,发现牛奋斗的中指就架在空中,刚才她眉心所在的位置。

“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把中指慢慢伸到你眉心间。”牛奋斗收回手说道。

“什么意思?”

“我是想告诉你,母亲怀孕的时候,婴儿的魂魄就是从你刚才头顶那个凹陷进去的,那个穴位叫百会穴,围绕百会穴还有四个**位叫四神聪。那几个穴位,是孩子们小的时候最为柔软的地方,它们闭合的很慢,所以小时候孩子们容易见到不干净的东西。等慢慢长大以后,那个穴位完全闭合,魂魄被彻底保护在其中以后,便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容易见鬼了。但是修炼法术的人,需要练气,气灌于顶,就会时常磨砺那个穴位,虽然不想天眼那样能看到鬼怪,但灵觉会提升,你虽然法力不在,可穴位已经被磨炼出来了,灵敏异于常人。天眼在眉心处,与百会穴相连,中指有阳气,所以我还没触碰到你,你就感觉到了。刚才我就是在验证,让你明白你的灵觉依旧很敏锐。”

“哦”白术点点头,不过想了想马上问:“你说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想告诉你,这块石板你之所以觉得冷,不是因为温度而是因为这块石板有阴气,我也是让你明白里面的道理,以后可以拿来用,凭此分辨阴阳二气,当个风水师也是绰绰有余。。”

白术听完,哪还有什么心情当风水师啊,赶紧躲开,看着那块石板说:“不就,是块破石头吗?什么阴气阳气的?”

“破石头?你看不出来,这是一块墓碑吗?”

“啥,墓碑?别逗了好吗,这块石头和其他石头一模一样啊。”

“逗你有意思吗?我告诉你啊,首先,墓碑的材料,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确实没什么讲究,但是对达官贵人来说,讲究还不小,最基本的一点,就是要能纳吉。”

“纳吉?这个词我不陌生,可没听它用在阴宅风水上啊?”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很多封建的东西都被祛除了,尤其是这些理论,多是使用在有钱人身上,普通老百姓接触不上,传播也不广。这里的纳吉,说白了,就是石头的吸水性要好一些。在阴宅风水中,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和一个水,而且古人把水当做联通阴阳之气的一个媒介。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点,那就是尺寸。古人向来喜欢把尺寸和吉凶联系在一起,最常见的就是阳宅的建筑,但是在阴宅上也是颇为讲究的。南方有一种丁兰尺,一尺分十格,分别是财、失、兴、死、官、义、苦、害、丁。其中财、兴、官、义、旺、丁是吉祥格,失、死、苦、害是凶格,这把尺子就是专门用于阴阳宅吉凶判断的。最知名的鲁班尺更是如此,直接分为上下两档,上档用于造阳宅,下档用于造阴宅。所以,有些尺寸,只有阴宅上可以用。你仔细看,虽然这块青石板看不出墓碑的痕迹,而且也被毁坏了,但宽度完整,是不是和周围的石板略有不同?”

牛奋斗说完,白术仔细看,果然,差了好几厘米。这才信了他的话:“你还看出什么了?”

“看出这个墓碑主人的身份。”

“啊?”白术吃惊不小,一块石头能看出墓碑就够了不起了,上面一个字都没有,还能看出墓主人的身份,也太离奇了吧。

“不用惊讶,我说了,有些尺寸是只有阴宅可以用的,而且阴宅用的尺寸,也是有等级之分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用。这块墓碑的尺寸,如果我看得没错,应该是月德。与之对应的,是天德。这个墓主人,一定是名秀慧的女性,而且,出自帝王之家。把墓碑当成地砖来铺路,哎。”牛奋斗没有说完,只是苦笑了一下。

“女性?那四个盗墓贼遇到的鬼怪,不也是个女的吗?难道,是那个人的墓碑?那个人到底是谁?”

“灵仙到底埋着谁,我也不知道,这块墓碑和那个神秘的女人有没有关系,现在不能下结论。不过,咱们看到的这块石板是背面,如果能看到正面,就算上面字迹全毁,我也能看出点端倪。”

“怎么?你想撬这块石碑?”

“你是不是傻?我要是撬,不得被抓起来?让陆艺安排人来做吧,今天就到这儿吧,没事,这块石碑虽然古怪,但不害人性命,必是有所诉求所致。”

“哎,不对啊,既然这块墓碑有古怪,必定是有邪祟作怪,你直接把那个邪祟抓出来不就行了?”

牛奋斗摇摇头:“很奇怪,这块墓碑,阴气很重,但是我感觉不到有任何邪祟附在其中。化解其中的阴气不难,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会这样。回吧,又累了一天,不过还好,总算没白辛苦。”

两个人返回酒店之后,牛奋斗便给陆艺去了电话,陆艺满口答应,说办妥了向他汇报,让他踏实休息。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九章 禁门的盘算

次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陆艺去了电话,接通以后,迎来的却是沉默。

牛奋斗很少见陆艺这样,意识到事情有变,马上问道:“怎么了?没办妥?”

“兄弟,不知道该怎么张嘴,云中城的事,你不用管了,有人去办了,嗯,就是这样,你们好好玩吧,也省心不是?”陆艺不好意思地说。

“不用我管了,哦,明白了,禁门插手了?”牛奋斗马上就明白了,能让陆艺这样为难,除了那个神秘组织再无他人了。

“嗯。”

听到陆艺主动承认,牛奋斗心里很不好受,他是一个不喜欢伪装的人,马上说:“信不过我了,还是用不着我了?我请你帮得忙,转头就告诉其他人,不好吧,做人能这样吗?”

“老大,你说错了,你给我打完电话,我马上就安排人去做了,但是禁门的人比我的人早了一步,东西已经被他们借维修之名搬走了。而且通过上面让我代为传达,禁门要完善他们的组织结构,以后凡此涉及地方要事,均由他们负责,为得是保密,尽量把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内,至于你的工作,需要的时候会召唤。”听得出来,陆艺也不满这个决定,但是他也只能执行。

牛奋斗想了一下,皱着眉问道:“确定是他们自己发现的?”

“兄弟,这一点你用怀疑我,而且据我了解的情况,其实那块石头他们早就发现了,之所以留着不动,是想研究,但是知道你也发现了,他们就先动手了。”

“好,这我就测地明白了,那我就不管了。回头我就把钱给你们转回去,以后就算有事,也别叫我,哦,对了,回头替我向你的头头转达一下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非常感谢,也替我带句话,我就是江湖性子,浪荡惯了,不像禁门那样铁面无私,不徇私情。他们要是想动我身边这个女人,那就换张脸再见面吧。”

陆艺越听越糊涂,不知道牛奋斗在说什么:“不是,兄弟,你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没人想把你怎么着啊。”

“哼,你是没想,可有人想了,撂了,以后别联系了。”

牛奋斗说完,便挂了电话,陆艺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琢磨了一下,才品出其中的意味,马上拨通了另一个电话,电话刚接通,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劈头盖脸地说道:“领导,你们是不是想动那个叫白术的女人?”

电话那头沉了一下,语气威严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是在教训我吗!”

“我就这个脾气,您是知道的,就告诉我是不是?”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吗?要不是有人和我说,我都不知道,那是一个妖女,罪孽深重,那小子和这么一个危险的女人在一起,我能不慎重吗?行了,那小子的事你不用管,有人会去做的,等处理完那个女人以后,再说那小子的事。别不知好歹,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告诉你,要不是我拦着,怕伤了和气,那头的人早就动手了。他们说的对,江湖上的人,能力越高越不懂规矩,对待这样的人,就不能太过纵容,今天能和妖女在一起,明天就有可能和妖魔在一起。要防微杜渐!”

“呵呵,明白了,领导,我要请假,我不舒服,我有病。”

“你是要撂挑子吗?”

“不敢,不过我有两句要说,禁门我知道的并不多,但牛奋斗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倒敢说有些认识,那小子最重情义,千万别把路走绝了,说不定咱还能用得上人家。”

“你是在威胁还是警告?你知不知道,你的思想很危险。我承认,那小子有两下,但禁门有多大能量你根本不知道,以前是他们不愿意放手合作,现在不同了。说到底那小子不就是有个好师承吗,现在,已经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时代了,而且,他可是孤身一人,你知道禁门有多庞大吗?还有一点,觉悟永远比本事要重要。那小子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做事越来越过分了,尤其是在钱财之上,认识很不够,而且还扯着大旗在望月峰公然徇私,除非遇公事,否则不许表露自己身份,你难道不知道吗?”

“是您说的,特事特办啊。”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你不是病了吗,我批准你休息,给我好好回去反省。”

说完,那边倒先挂了电话,陆艺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不过有一点他很费解,以前自己的这位领导,对牛奋斗那可是推崇至极,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呢,难道真的是因为那点钱?或者是说,就是因为那个叫白术的女人?

他想不通,但是牛奋斗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禁门,自古以来都是为皇家服务的特殊组织,无数次替帝王巡天,铲除天下妖魔,是皇权和上天之间沟通唯一稳定的渠道。这个组织,确确实实有很大的本事,天上好几位天师便是出自这个组织。不过用丐爷的话说,这个组织过于刻板,唯天地尊,不通人情。自己突然遇到如此对待,不用问,肯定是因为自己做的什么事让上天某些神仙震怒,通过他们组织在天上的天师,给禁门下了什么法旨。禁门的负责人第一时间肯定会认为,牛奋斗那些出格的行为肯定是受了白术的蛊惑,事实上也是如此,比如得罪白虎星官,斩白蛟都和白术有很大的关系。他们一时不敢拿牛奋斗怎么办,但为了给上天一个交代,一定会拿白术开刀。

事实,也确实如他猜的那样,上头对他态度的转变,确实受了禁门的影响。

不过,牛奋斗并不气愤,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本来,他也不是那种听命于人换取某些利益的人,当初之所以答应陆艺,大部分原因,是出于爱国之情,只是他不想挂在嘴边而已。

但牛奋斗也没想马上离开,因为他总觉得那块石头非常古怪,贸然处理说不定会惹出别的事,他想留下来看看。

等白术醒来后,牛奋斗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说给她听了,对于她,他一直不想隐瞒什么。白术听完,只是苦笑,这段时间的快乐日子几乎让她忘了自己做过的恶事。

“看来,是到了我离开的时候了,只要是人,总会有配不配得上的问题啊。”良久,白术伤感地说,话,是她的真心话,可很多时候,恰恰是真心话最难说出口。

“离开?哼,幼稚,乖乖给我待着吧。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挽留的人,知道因为什么吗?因为我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掌控自己的人生,我不会让你走的,所以你走不了。”牛奋斗忽然霸气地说道。

不知为何,一句话便让白术刚刚还冷冰冰的心马上暖了回来,嘴上又恢复了原来习惯性的互怼:“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么霸道,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因为我知道我能给你什么,我没给完,你不能走。买饭去,饿了!”

照以往,白术肯定会骂他不要脸,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牛奋斗身上展现出的气势,似乎和以往大不相同,她忍不住就要顺从:“吃吃吃,就知道吃,吃死你,买卖都让让人抢了,还吃”

牛奋斗微微一笑:“我的差事,可不是别人能干的了得。”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种自信,可是,一切竟然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当天夜里,有人敲门,居然是陆艺亲自来了。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章 十二生肖佛

面对陆艺的突然造访,牛奋斗也很意外,到底是个年轻人,脾气一时半会消除不掉。

他堵在门口,冷冷地问:“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就来抓人?”

陆艺满脸焦虑,听到牛奋斗的问题后,更增添了几分尴尬:“兄弟,就算要抓人,也轮不到我头上啊,就算轮到我头上,我也不敢啊,且不说我又没有那个胆子,关键是咱有自知之明,压根就没那个本事。”

“那你亲自来是什么意思?”牛奋斗相信陆艺的话,刚才的问题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借此表明自己心情很不太好。

陆艺支支吾吾,结巴了半天也没开口。

“不说话就请吧!”

“不是我不想说,是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张口。就今天,撬走石碑的那几个禁门成员,突然失踪了,谁都找不到。禁门上层也派了高手紧急赶过来,但同样一无所获。于是,这才让我。。。。。。”

“让你过来找我帮忙?”

陆艺红着脸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没走啊?”

“哎,我说出来怕你不信,和你通过电话以后,我和那老家伙吵了几句,想试探试探他到底什么态度,结果直接让我滚回家去休息。我看事态不对,就托付此地的兄弟们盯着你,如果他们真要对你下手,兄弟们说什么都得照应一下。那边出事以后,他们就给我去了电话,让我请你出面。我一想,打电话没诚意,还是亲自来一趟吧,这不,刚下飞机就过来了。”陆艺语气真诚。

牛奋斗微微点点头,他信陆艺的话,也确实很感动。当下没有再问什么,而是侧过头,朝着屋里说:“帮不帮,看你一句话,不过我得提醒你,就算咱帮了禁门,他们也不会念咱们的好,以后该咋还是咋。”

话音刚落,白术从屋里款款走出,陆艺来之前,他俩没什么事干正坐着聊天呢。

“是你说的,大义面前,不计小情,如果把任何事都当成交易,你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买卖人吗?”白术浅笑着,温柔地说。

“好,那就帮!”牛奋斗说完,把门让开,带着陆艺进了屋。

陆艺一脸不相信,他绝没想到牛奋斗竟然不问清事情的过程就这么痛快答应了,现在,反倒是他有些担心了:“兄弟,你就不问问具体是什么情况吗,咱能帮就帮,帮不了就算了,我听说,禁门总部来的那位是个不出世的高人,他都不行,咱搞不定也说得过去啊。”

牛奋斗还没回话,白术先开口了:“陆艺,你跟他也没少接触,还没弄清楚他什么性格吗?他啊,遇到事,只想着乐不乐意去做,从来不会考虑能不能做到。尤其是和禁门有关的事,就算做不到他也会去做的。对吧,牛哥哥?”

“哎呦,我的姑奶奶,到底是做到还是做不到啊。这不是赌气的时候,如果能办到,那再好不过了,绝对是给禁门一个响亮的耳光,如果做不到,咱就不应承,省的给他们落下口实,最后还把责任怪在咱们头上。以后,事情还有个周旋不是吗?”陆艺着急地说道,看得出来,他确实是替白术考虑。

“谁说我做不到?我问你,禁门来的那位,是不是个又矮又胖的秃顶老头?”牛奋斗忽然说。

陆艺眼睛瞪得老大:“你怎么会知道?”

“看来还是那批人啊。”牛奋斗自言自语道。

“不是,你怎么会知道啊,我都没见过,还是配合他们做事的兄弟们偷偷传来了一张照片,据说那位爷脾气特别大,而且很神秘。我有照片,你要不要看一下?”说完陆艺掏出手机,点开一张图片。

牛奋斗却没有看,而是说:“禁门中最大的是天师,基本不在天下走动,旗下有十二位生肖佛,这十二位全权负责禁门。今天来的那位,他排最末,叫朱亥,其实应该叫亥猪,不好听罢了。朱亥主要负责掌管禁门各种规矩,约束禁门弟子的行为,说一不二,他坐镇京都,离云中最近,能第一时间赶来的应该只有他。师父当年和我提过有关禁门的事,说过这十二位生肖佛,我是没有想到,他们还没有退。”

陆艺想了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禁门高手云集,这点事就惊动了那么大人物?你怎么就敢确定,一定是那个叫朱亥的呢?”

“那块墓碑不同寻常,如果来自灵仙,更是不得了,这些禁门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此时因墓碑而出了事,不会派寻常人物来的,不用猜了,一定是他。之所以让你找我,是因为我们这一派,号称算尽天机,看来,他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牛奋斗分析道。

“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他们也太好意思了吧,刚刚还针对你,转脸就求你,哪有这种人啊?”白术忍不住说。

“你错了,这就是禁门为什么是禁门,他们找我,绝不是只为了他们弟子的性命,他们应该知道,事态严重关乎天下安定,作为道门中人,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必须摒弃私仇,他们能做到,所以他们认为我也能做到。因此,我刚才才会问你帮不帮,因为就算咱们帮了,人家不会念一句好的。”牛奋斗淡淡地说,这些事都是丐爷说的,他相信自己师父不会骗自己的。

“啊?”白术用惊讶的语气表示不解。

“行了,陆艺,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咱们通过电话以后,禁门的人就抢先一步搬走了石碑,他们本来是想直接毁掉的,但是奇怪的事发生了,运送石碑的六个人,居然在路上离奇失踪。他们开的车,用的东西,包括那块石碑,全都完好无损,只有人,一个都找不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们的人,包括咱们在云中的兄弟,全部出动,查了整整半天竟然找不到一丝线索,你说邪门不?据说,禁门中的人还推了一卦,结果卦象显示,失踪的那几个人都活着,而且位置就在他们失踪的地方。说实话,对于这种事,我向来持保留态度,但是禁门的人坚信不疑,就连那个老头赶到后,也一直在他们弟子失踪的地方调查,当然,也没查出任何线索。哦,对了,有一点你猜对了,他们要我找你,确实是想让你给卜一卦,不过要求很特别,说让你算一下那几个失踪人员的生门何在。还让我带来了那几个失踪弟子的生辰八字,除此以外,没有说别的话。”说完,陆艺掏出一张纸,纸上写着六个名字,名字后面跟着生辰八字,递了过去。

牛奋斗接过纸条,看都没看,直接撕粉碎。

不仅陆艺傻眼了,白术也是一脸问号,这家伙刚才明明是想帮忙的,怎么现在又变卦了呢?

牛奋斗看出两个人的心思,解释说:“看了也白看,禁门的弟子,每个人入门后,都被天师种了一丝天缘。天缘是什么,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打个比方你们就明白了,相当于天师在他的每个弟子中安了一个GPS定位仪。连他们自己都查不到,我就更算不出来了。尤其是让我算生门,不就是想让我算算通过什么办法能把人找到并救出来吗,开玩笑,算得再准也办不到啊。”

“那就,算了?”陆艺艰难地问,心里话说,刚才那一顿分析就为了过个嘴瘾吹个牛。

“当然不是,你替我转告朱亥,就说我能找到他们的弟子,但是有个前提,爷们我要去现场看看,不过,我不待见他们,要我帮忙可以,别让我看到他们的人,否则,免谈。”牛奋斗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原话转告吗?”

“原话转告!”

陆艺深吸一口:“好,豁出去了,我现在就去问问。”

说完,陆艺便出门打电话了。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一章 变故

“你真有把握?”

在陆艺出去打电话的时候,白术担忧地问。

牛奋斗笑着说:“没把握,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禁门狂妄的态度,就给我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字条,别的什么都不说,这特娘的是考验我的能力还是看不起人啊?真要论起来,别看十二生肖佛都是过了百岁的老家伙,他们得叫我师叔,没办法,一脉单传就这点好处。你说,有这么对自己师叔的吗?”

“真不要脸,人家要是答应了你的要求,最后你也束手无策,我看你怎么收场?”

“哼,放心吧,我早就说了,纪衍一门有代天巡查的天职,禁门虽然也有,但是禁门代表的那个天,是高高在上的那个天,而我们代表的那个天,是天下百姓,孰大孰小啊?该谁的就是谁的,不是由势力大小决定的。”

正聊着呢,陆艺兴高采烈地回来了:“兄弟,牛啊,我把你的原话转达了,那边非但没生气,最后竟然真的答应了,他们说了,只在外围把守。”

“好,那就出发吧。”

说走就走,三个人先是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中途换了陆艺安排好的车,径直朝云中城外驶去。要去的地方,是距离云中城九十公里处,禁门的人原打算把石碑运送到灵仙后再处理,因为他们一门的高手都聚集在灵仙,出事的地方九十距离灵仙不远的一处盘山路中。

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在月色中更显肃杀,牛奋斗忍不住感慨:“雁山知儿郎,纯血染铁衫,干戈侵天半,斩剑断日光。好一口雄关,好一片沙场啊!”

本来陆艺和白术对窗外的风景并不关心,听完他随口吟诵的诗,此时再看,竟有一种大漠征战的寂寥。

“文化人啊,出口成章啊。”白术笑道。

“哎都知道这里是一处雄关,但很少有人来玩,为什么,因为比起那些秀美的山川水月,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飞沙走石实在是无趣的很,但是,再不会有任何一个地方,掘地一尺便是血性。”

不仅两个人感叹不止,就连一直专注开车不说话的司机,也是不住点头。

百十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因为是晚上,路上的车辆几乎没有,当车辆开上一段盘山路不久,便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皮卡车,皮卡后还有几辆轿车,皮卡旁站着几个人。

“老大,到了。”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对陆艺说到。

“等等,那些人是谁?”

“都是咱们的人,不对,除了那个老头。”司机接着车灯看着前面回答道。

果然,在前面车头处,站着一个矮胖的老者,因为实在太矮,也就与皮卡前盖差不多,所以大家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

陆艺回过头看看后排的牛奋斗,非常歉意地说:“兄弟,他们亲口答应的,谁知道出尔发尔。”

“没事,我先下去,白术,你等那个老头走了再下来。”

牛奋斗说完,开门下去了,含首对那几个精干利索的小伙子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然后大步迈到车头前,直面着那个形似铁通,面似锅底的老者,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逼视着,一言不发,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老者冷眼对视了很久,最后拱手说道:“幸会!”

“幸会什么?幸会我吗?我是谁啊?是不是年级太大,记性不好,忘了什么东西了?要是忘了的话,我给你提个醒?你们那位天师,是第六十五代吧,如果我记得没错,今年应该是三十多岁,你们见了他是什么态度啊?”

朱亥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懂?国家有国家的规矩,道门有道门的礼法,二者如果冲突,当然以国家为重,但二者并不冲突啊。你要是不守规矩,那往后就别怪我翻脸无情,我们这一派,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喜欢犯浑。”

“天有天道,人有人伦,你不敬天,要我敬你?”朱亥厉声说道。

“天是你的天,不是我的天,少拿这个训我,你还没那个资格。你那个老天爷也没拿我怎么样,你急什么?”牛奋斗也毫不客气。

朱亥脸色难看,憋了会闷气,竟拂袖而去。

“脾气还挺大。”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牛奋斗笑道,说完,转脸对着陆艺的人说:“麻烦兄弟们把石碑给我搬到车头前来。”

一声令下,几个人连个磕巴都没打,马上行动。在他们心里,可不敢把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不当回事,不仅如此,这哥们做的很多事早在他们中流传开了,这些人对牛奋斗只有佩服。

很快,石碑从皮卡上搬下来,放到车头前。

牛奋斗端详了一下,然后暗自一叫劲,把原本躺在地上的石碑直接立了起来,周围人都看呆了,那块石碑少说也在三百斤以上,三五个人抬着都吃劲,可人家一个人便轻松抬了起来,敬佩之情更甚,眼睛里全是崇拜。这一天,他们受尽了禁门的颐指气使,看到自己这边有这么个牛逼人物,打心底里兴奋。

“麻烦把车灯打开。”牛奋斗盯着石碑吩咐道。

早有人抢着去办了,车灯一开,石碑在强光的照射下,分毫可见。这时,陆艺和白术也凑了上来。

“什么都没有啊。”白术仔细看了半天,除了坑坑洼洼的石面,什么都没有。

牛奋斗没有说话,而是闭着眼,用手摸着碑面,很像一个花中老手摸着一具绝色美人的胴体,很享受的样子。

“摸出什么了?”白术迫不及待地问。

“真是块好料子。”

“什么啊,问你看出什么了吗,摸得那么仔细。”白术不满道。

牛奋斗微微摇摇头,喃喃道:“为什么出事的只是那几个呢?”

“是啊,不就是让你查这个吗!”

牛奋斗好像没有听到白术在他耳边的聒噪,依旧端详着石碑,思绪已经飘远,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大家见他严肃的神情,也不敢打扰。

过了许久,牛奋斗才回过神来,把目光从石碑上移开,四处走动,开始查看周围的环境,两只手的手指不停掐算,最后又把目光重新聚焦在石碑之上,不过,这时,表情更加严峻了。

“陆艺,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这里,把进山出山的路全部封锁起来,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等到平旦寅时再来看,如果那时我不在石碑前,马上把石碑拉走,在隅中巳时前把石碑用机器碾成粉末,然后在人定亥时把石粉倾倒进茅厕中。记住,碾粉时要见着阳光,倾倒时不能见着月光。”

陆艺一脸糊涂,不过他看出牛奋斗神情严峻,知道事情肯定不好,马上问:“怎么回事啊?你想干什么?”

“让你去你就去,不要问那么多,还有,把白术也给我带走,如果我没有出来,不管禁门如何为难,你一定要把她给我交到茶社去。”牛奋斗用不用质疑地语气说。

“这。。。。。。”陆艺很为难,他看得出来,牛奋斗这是要搏命啊。

白术看看牛奋斗,忽然笑了:“你要撇下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块石碑上。”

“别闹,这不是玩。”牛奋斗呵斥道。

“谁闹了,不信你试试。”白术也是毫不退让。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你就跟着?”

“你除了会玩命,还能干什么?”白术笑道。

牛奋斗看着白术坚定不移的眼神,沉默了许久,最后说:“好,那我就带你去个你这辈子都去不了的地方玩玩,你敢吗?”

“哼,我这辈子最怕去的地方,是你的心,除了那里,去哪儿我都不怕。”白术笑着说道,眼眸中却闪着泪花。

陆艺和他的人都看傻了,这个节骨眼上,这俩人是在谈情说爱吗?

“我也去。”陆艺说道。

“你不行,如果我预料的没错,禁门的人一定会阻碍你们,只有你留下,才能压住他们,记住,一会不管出现任何反常现象,都不用怕,一定要按照我刚才告诉你的办。”牛奋斗说道。

陆艺想了想,郑重地点点头:“行了,兄弟们,都别愣着了,干活。”

说完,再次看了一眼牛奋斗,然后转身招呼手下开始行动,很快,皮卡前就只剩牛奋斗和白术两人。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二章 玉带朝空

“哎,问你个问题啊,你为什么说你最害怕去的地方,是我的心啊?”

等人都撤了,牛奋斗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其实,他知道答案是什么,但他还是想问,或许,是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神经吧,毕竟,如果他猜得没错,那他们要去的地方,不再是人间。这种事,饶是他牛奋斗胆大包天,第一次去做,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怯意。

白术不知道牛奋斗的心思,见他问,她就答,反正刚才已经抛下了女孩子的矜持,也无所谓了:“废话,当你推门回到你家时,发现家里的主人不是你,你什么心情?”

牛奋斗淡淡一笑:“你这个比喻很生动啊,等咱们有命回来,我邀请你去我心里看看,反正终究要面对的,对吗?”

白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在她心里,牛奋斗一直是一个只善于表达善恶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偶有几句也是一副流氓调调,让人想当真也当不了真。今天这话,说得人心里很暖。不过,也从侧面表明,他们今天要去的地方,真的有些凶险,否则牛奋斗不会如此儿女情长的。但她此时却一点都不担心,或者说,压根没去多想,因为患难见真情,一起经历点什么,对于她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婆婆妈妈的,你是不是怕了?生生死死,有什么啊,没见你这么怂过。”白术故作轻松地说道,她倒不是劝牛奋斗不要怕死,只是她知道,这小子打定主意的事,谁也劝不动,与其劝他退缩,还不如给他鼓足勇气。

牛奋斗点点头,笑了:“好吧,是我惜命了。”

“哎,现在能和我说说,咱们到底去哪吗?”

牛奋斗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算到,失踪的那几个人,还活着,但他们所在的方位,不是别处,恰恰就是这块石碑所在。咱们刚来的时候,我就偷偷算过了,后来把石碑从车上卸下,发现那几个人的位置也随着石碑转移。我以为我算错了,又用我最保险的天罡斗数推了一遍,发现确确实实是那样。”

“啊?你怎么算得?你不是算不出来吗?”白术诧异道。

“陆艺掏出那张纸条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就记下那几个人的生辰八字了,所以我没必要仔细看,就给撕了。说算不出来,是骗他们的,否则陆艺和他们协商的时候,也不会为了我那么强横。”

“鸡贼,哼。”白术嗔骂道,然后又问:“按你的意思,那几个人还活着,不过他们被封锁在石碑里了?”

牛奋斗点点头。

“这块石碑是结界?”白术又问。

牛奋斗摇摇头:“应该不是,结界说白了就是幻境,不可能把那么大的人放在这么小的石碑中。”

“不是结界是什么?”

“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类似于菩提界的小世界。”

“什么叫菩提界?”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世间每一个物体都是由自然而生,每一个物体内部其实都有一个独立的自然,高明的神灵可以随意穿梭于这种世界之中。不过,这块石碑应该不是,因为要想打通这种小世界,除非是三清,佛主那样的人物能办到,他们应该不会对一块石碑感兴趣。如果不是小世界,那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这块石碑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或者说是通道,以我的分析,这个可能性最大。据我刚才观察,这里的风水很奇特,你仔细看看,像什么?”

经牛奋斗这么一提醒,白术也来了兴趣,开始四处打量起来,不过,她对风水一学毫无研究,所以看了半天也就是看了看风景。

“看不懂。”

牛奋斗忽然回过身,指了指身后的高山说:“你看,这个山山势层叠,加上公路盘绕而上,像不像一个高楼?”

“这么说,还真有点像,而且这一条条公路很像是高楼上一层层的围栏。”

“对,你发现了重点。这条盘山公路是在老路上建起来的,那条老路虽然没有现在宽,但走势和现在一样崎岖,那条路建造的时间,在千年之前。现在建这么一条路不算难事,但在以前,一般都是绕着走,不会废那么大劲。还有一点,灵仙就在这个山背后,正背后。”牛奋斗补充了一句。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再往前看,对面是两座山呈比肩状,中间夹着一条沟,这有个专门的名词,叫文山武靠。咱们所在的山和对面那两座山之间,隔着一条河,这边山势高,山里的水汇入那条河,最终从那道沟流出,知道这种格局在风水里叫什么吗?玉带朝空!”

“玉带朝空?什么意思?”

“天子点将台,玉带朝空去。咱们身后这座山,包括古人修的那条盘山路,其实就是一座点将台,更准确地说,是一座封神台。这一条大河,就像是一条玉带,玉带是什么,当官的人才有,说白了就是地位的象征。朝空,指死后去天空朝见,就是去天庭当神仙的意思。当然,这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肯定不可能去天庭当神仙。但是,通过这种风水局,可以让逝者,很方便地进入地府去轮回,不必经过地狱的折磨,前世的罪孽往后推一轮回再做清算,这算是天子给为他打江山的而战死的将士谋了一桩福利。”

“真的吗?”白术听完也是惊讶不已,她可从来没听过这么离奇的事。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我觉得是差不多,但还是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是与不是,得进去才能知道。不过,我还是要再次提醒你一句,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咱们要去的地方可能就是地府了。活人走阴阳路,能回来的可是没几个。而且,灵仙非同寻常,就算这里是通往地府的一个入口,肯定有其独特之处,到底独特在哪里,我现在说不上来,总之,对于你我来说,不会是什么好事。”牛奋斗认真了起来。

“磨磨唧唧,就说怎么进去吧,是一头扎到这块石头上吗?”白术不耐烦地说。

“呵呵,你要一头扎上去,不用咱们费心,鬼差就会给咱带路的。如果这真的是一条通道,自然有进去的办法。”牛奋斗笑着说。

“怎么进去,快说。”

“你真想好了。”牛奋斗话刚出口,就看见白术马上要发怒的样子,赶紧说:“得得得,不问了行吗,反正要死,我也会死在你前头。要想进去不难,不过就是要吃点疼,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把手伸出来。”牛奋斗吩咐道。

白术楞楞地把手伸出去,牛奋斗忽然一把躲过,紧接着就听到她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三生桥

“你咬我指头干什么?”

白术见自己的手指被牛奋斗叼在嘴里,完全能感受到他并不尖锐的牙齿挤破自己皮肉的痛苦,想要抽回,奈何哪有人家有劲,只能怒骂。

牛奋斗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蛮横地把她的冒着血的手指扯到石碑上开始刷刷点点写起字来。

“白术之墓,牛奋斗之墓!”

两列并不算好看的字赫然出现在石板之上。

写完之后,牛奋斗才把她的手松开,白术赶紧抽回,顾不了许多,把手指用衣服裹好,暗自叫苦。

牛奋斗看了看周围,然后看着她说:“都不疼,至于吗?”

“不疼,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指头都快被你咬掉了,还不疼,要不要我给你来一口啊。”

白术气愤地把手指伸在牛奋斗面前,骂道。可牛奋斗还是笑脸一片,倒是她,再看到自己的手指,愕然了。刚才还冒着鲜血的手指,此刻,只是留着几个惨白的牙印,伤口虽然可见,但没有一丝血液,很像是一具尸体上遗留的痕迹。不仅如此,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可看着那个伤口,她清楚,不是幻觉。

“怎么回事啊?”白术难以置信地问道。

牛奋斗没有说话,而是温柔地把她肩膀扭了过去,面朝着身后那座山。白术目光所及之后,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因为,身后哪还有什么山啊,分明是一座高耸入天的楼阁,黑乎乎的没有光亮,只能看见一个轮廓,而他们所站的地方,不再是什么盘山公路,而是一个类似于广场的地方,悬在山崖边。月光也不是那么透亮了,似乎被蒙了一层红色的云雾,显得那么阴森,让人非常压抑。

“这。。。。。。”白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进来了。”牛奋斗说道,不过语气没有精神,看表情,好像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你怎么了?”白术关切地问。

牛奋斗勉强笑了笑:“是不是恨我为什么咬你的手指,而不咬自己的啊?”

“刚才恨,现在不恨,我相信你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也许,你承受的比我要多,是吧?”白术用疼爱的眼神看着他,说着话都快哭了,因为她看出他是真的难受。

“要想进来,只有死人才行,刚才趁你不注意,我在自己身上写了一道引灵符,把你身上的阳气暂时引到我身上,你觉得疼,不只是因为被我咬破了手指,而是阳气出体带来的。没办法,只能这样,因为你不懂如何压制阳气,我懂。现在,咱们两人就是两个活着的死人,所以才能进来。”

白术听完,马上就懂了,道家高手之所以能行走阴阳界,就是因为他们可以通过法术把身上的阳气完全隐藏起来,但是,他们一般都只能隐藏自己的阳气,现在牛奋斗把自己的阳气也引走,都放在自己体内。阳气如火,此刻他的身体就像一个火炉,难受都算好的,没要了命已经够了不起的了。念及此,她后悔自己耍小性子,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

“把我放出去吧,你这样维持不了多久。”

“不必了,我能撑住。其实就算你现在想出去,我也没办法,这里进来容易出去难。咱们还是抓紧点时间,查清楚之后再想办法吧。”牛奋斗回答道,其实,他话并没有说透,他之所以难受,不是因为白术的阳气,而是她阳气中,融入她魂魄中小鱼儿对他的怨气。。。。。。。

“好吧,都听你的,以后,我也都听你的。”白术认真地说了一句,然后开始查看周围的环境,她要抓紧时间。

“哎,你快来看,这里怎么有座桥?”白术很快便发现,在广场的边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桥。

牛奋斗其实早就看见了,刚才忙于解释,忘了提,听到她召唤也走了过去。

这座桥,是座石桥,乍一看很普通,宽度不大,也就是够两个人并排行走,建造略显粗糙,并无特别之处。不过桥上雾很深,看不清有多长。但是在桥边,有一个东西却很熟悉,那就是他们在云中发现的那块石碑,不过不同的是,那块石碑上,不再是牛奋斗写的那行字。

“三生桥?”白术读了出来,一脸迷惑:“我听过三生石,可没听过三生桥啊,这是咱们搬来的那块吗?你写的那几个字呢?”

牛奋斗已经凑上去仔细查看起来,前后左右看了一圈,脸色变得很难看:“是咱们那块,我写的那行字,在这里。”

说完,指了指石碑背后。白术赶紧过去,一看吓了一跳,石碑背后密密麻麻刻满了各种名字,排在最后的是她和牛奋斗的名字,别的名字都是红色,只有最后一排,连通他俩在内的六个人是黑色:“这是什么情况?谁刻得?”

“不是谁刻的,排在咱们名字前面的这四个人,就是禁门失踪的弟子。阴间有规矩,地府收了的人,才会用红笔勾,现在咱们的名字都还只是黑色,说明他们还有的救。至于这三生桥,我也没听过。”正说着呢,他看到石碑下还有一行诗,不由得念了出来:“一日三遍三生桥,盼断天涯望君归。不是吾生不知悟,千转轮回难忘初。”

读完以后,牛奋斗沉默了,似在思考什么。白术听完,俏丽的脸上竟然滑下几滴泪珠:“好痴情的女人啊!”

“你怎么知道是女人写的?”

“男人,没有谁会对情如此傻痴,诗虽然一般,但是里面的感情我能感受到,撕心裂肺啊。就是不知道是谁所写,好可怜啊。”白术感伤地说。

“你看懂什么意思了?”牛奋斗不解地问。

白术嗔怪道:“你真是比这石头都呆啊,看不懂意思怎么了,看不懂意思也不影响我感受她要表达的感情啊,哎,男人啊,最无情。”

牛奋斗见她生气,喃喃道:“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能搞清楚诗里的典故,咱们查起来也有点眉目啊,算了,上桥看看吧。”

“等一下,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根桥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如果咱们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幻境,咱们踏上这根桥,就等同于直接从山路的崖边走了出去。”白术忽然说。

牛奋斗笑了笑说:“看来不傻吗!”

说完,踏步便上了桥,人并没有跌落,完好无损:“放心吧,不是幻境,这里就是我说的另一个世界的通道,桥那边应该就是真正的阴阳界,咱们抓紧点时间,赶紧救人吧。”

白术也不多想了,跟着上了桥。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四章 痛苦的抉择

桥上雾气很浓,只能看到前面不到两米的距离,两个人走着,没有多少交谈。牛奋斗心里想着事,因为到目前为止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谜团让他不解,他知道和白术说了,反而会增加她的恐慌,所以按在心里自己琢磨。

两个人就这样走着,架在空中的桥梁,尤其是周围色彩异域的氛围,让人有一种仿若梦境的不真实感。

许是害怕或者是别的原因,一向喜欢聊天的白术居然一声不吭。牛奋斗也没有在意,只是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发现什么细节,以此来解开自己心里的谜团。

不过,才走了几步,笼罩在自己眼前的迷雾逐渐变淡,很快就散开了,视野清晰之后他才看见,桥并不长,也就二十几米的样子。他心里略带失望,本来他以为,这座桥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有问题,但眼见就要走到桥那边了,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出现,看来不过尔尔。可他正想要调侃一句的时候,忽然发现,桥那头能清晰看到一块石碑,而那块石碑旁边,竟然就是那辆开着车灯的皮卡。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紧走几步,赶到桥尾的时候停下驻足查看,桥那头的风景就是现实中的样子,绝不是幻象,他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桥那头风景中的月光,不管是亮度还是光线的照射角度,还有天空的星辰排列,都和现实完全吻合,这是无法作假的,在幻象中,绝对无法完全复制星辰的变动。

牛奋斗马上明白了,如果自己从桥上踏出去,就会回到现实中。这固然是好事,可话说回来,这不正说明这座桥不对劲吗?他没有踏出去,而是回头看看白术,想和她商量一下。结果他一回头惊讶地发现,白术竟然背对着他继续前行,从姿态上看,好像根本没有察觉牛奋斗的异动,更像是一具毫无自我意识的木偶。他敢肯定,白术不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开玩笑,不用说,一定是出事了。

当下转过头就追了上去,可刚追了几步,就发现,对面的风景居然变幻成了现实中的模样,而身后却是另一个世界的样子。

“靠,原来是这么回事,妈的,长见识了。”

牛奋斗暗叫一声,当下三步并做两步,追上白术,一把拉住了她的肩膀。可饶是如此,白术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眼神继续目视着前方,脚步还在向前迈着,不仅如此,她的力道极大,竟然把牛奋斗硬生生扯着前行。

“不好,三生界里,众生平等,拉不住的啊,可我要松手,她跨过今生,就与我不在一个世界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此刻的牛奋斗进退两难,眼看着白术就要走到另一个桥头了,他清楚,过了那个桥头,他就会回到现实世界,而白术却不会,因为在她的眼里,此时这根桥是无比的长,没有尽头。眼看着白术再走七八步就要到自己看到的那个桥头了,牛奋斗心如刀绞一般。他不能像刚才那样,跑到白术前面,然后回头时她又是背对着自己的样子,不可能了,因为三生桥的特殊属性,他只能来那么一次。也是因为三生桥的原因,他施展不出任何法术和花招。也许,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度秒如年的痛苦,脑海里急速闪过他和白术在一起的画面,也就是那几秒之间,他终于明白,他爱上了她,虽然他也爱着小鱼儿,给过张小洁承诺,但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想清楚,他现在真正爱的人是眼前这个女孩。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无耻,很自私,可时间容不得他自责。眼下只有一种办法救下白术,但是这个办法,必须让他做出一个比死还要难的抉择,如果可以用自己的死,来逃避这个选择,他坚信,自己一定会义不容辞,可是眼下,就算他牺牲了自己,还是无法挽回白术的性命,为了救她,他必须做那个选择。

电光火石之间,牛奋斗忽然松开了自己手,看着白术又往前走了两步,眼里涌出了泪水,上一次这么哭,还是知道自己师父回不来的那个晚上。

“对不起。”

他哽咽地从嘴里挤出这三个字后,抬起手,自己自己脑门上重重拍了一下。就看见,一丝白气从他脑门升腾起来,虚空中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透着绝望和说不尽的委屈:“我恨你!”

声音消散,白气也淹没在虚空之中。

此时,白术再跨一步,就要越过牛奋斗能看到的那个桥头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牛奋斗忽然喊了一句:“别走,我爱你。”

喊完,他的身体就像被抽空一般,双膝直愣愣地跪倒在地,虚弱地用手撑着地,眼中淌着泪,看着前方。

白术听到牛奋斗的话后,忽然像被定住了一样,没有迈过那一步,然后停了十几秒,慢慢回过头来,脸上充满难以置信的幸福:“你说什么呀,羞不羞啊,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人家一点准备都没有,讨厌死了,真不浪漫。”

见她说话了,牛奋斗长舒一口气,然后双手也撑不住了,扑倒在地。

白术一看发现事情不对,赶紧跑回来扶起他,才发现他眼里泪都止不住了:“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没事,风大,迷了眼睛。”牛奋斗勉强笑着说。

看着他,白术也忍不住掉下泪来,她不知道原因,但她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虚弱的身体中,藏着一种灼心的痛苦,也没了调侃的心情,只有心痛:“我不信,你到底怎么了?”

“刚才我对你说的话,是真心话!”牛奋斗收起笑脸,认真地说。

“都这个时候了,说那些干什么,就算不是真心话,我也乐意听。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紧?”白术哭得更凶了。

“好了,不哭,都不哭。放心吧,纪衍门从来没有断过香火,所以,我还死不了呢。你说我要是一辈子不收徒弟,是不是我就可以长命百岁了?”牛奋斗犹豫了一下,还是抬头擦了擦她的眼泪,笑着说。

“还贫嘴呢,服了你了。”白术被他气的哭笑不得,不过,对于他的安抚,很受用,没有躲,反而像个小猫,靠了上去。

“你现在看看这根桥,有什么变化吗?”牛奋斗忽然问。

白术有点摸不着头脑,抬头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愣住了:“哎,不对啊,刚才我看到桥好长好长的,怎么就到桥头了呢?”刚说完,又仔细看了与喜爱,差点叫出声来:“妈呀,对面是不是咱们来时的那条路,那个车啊,怎么回事,怎么是这样,你不是说桥头是地府吗?”

牛奋斗听完,长舒一口气,直直躺了下去:“哎呀,踏实了,别着急,让我缓缓,要不真的死这里,哦,对了,先别过桥啊,歇会再说,真是没力气了。不过,你可以给我先说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说完,他偷偷背过头,擦干了眼角最后几滴泪。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五章 天下第一痴情人

白术见他确实太累,也坐了下去,羞涩地把他的头抬到自己腿上,让他能尽量舒服一些,不过这种主动而亲昵的动作,真真是第一次,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好在牛奋斗并不抗拒,让她少了些许尴尬。

情绪稳定后,白术这才回想起刚才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事好像历历在目,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具体细节,那种感觉,就像是清晨醒来,想不起做过的梦一样,所以只能说个大概:“具体想不起来了,我就记得,这根桥好长好长啊,看不清尽头,而且走着走着,想起好多奇奇怪怪的事。”

牛奋斗微微点点头,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我好像看到一个和我长的很像的人,然后看到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说了你都不信,虽然记不清具体是什么事了,但我敢肯定,我看到了她完整的一生,从她降生到去世,我都看到了。”白术神思恍然地回答。

“记不清楚具体的事,但是感受你应该记得,对吧?”牛奋斗反问。

白术点点头回答说:“对,就是觉得可怜,很可怜!”

说完,她脸上抽动了一下,似乎隐藏了什么。

“然后呢?”

“然后就有印象了,因为都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从我出生到现在,还有。。。。。。。”说到这里,白术忽然停住了,眼神里充满歉意。

“没事,你说吧。”

“还有就是,我好像看到了自己以后的生活,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然后被你赶走,最后一个人孤零零的被人给害死。”说完,白术低下头,很委屈的样子。

“所以,你就想继续往前走,因为你其实也感觉出来了,第一次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前世,同时你也相信,你看到的你的今世就是命中注定的事实,你想继续走,看看自己的下一世是不是会好点,是不是有人疼有人爱,对吧?”

白术头垂得更低了,怯怯地说:“什么都瞒不过你,本来不想说的。”

“傻妞啊,人只有活过的人生才是确定的人生,未来如何,谁都无法决定。你知道吗,你要迈出那一步,就再也回不来了,你自己想想,如果是那样,你都死了,我还怎么可能赶你走,再让你被坏人害死,不是很矛盾吗?”牛奋斗语重心长地说。

白术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对啊,为什么啊?”

“我告诉你,人一旦打算相信命运或者打算放弃命运的时候,就等于把自己的人生完完全全交给老天爷了,那你的人生确实是注定的,很难再改变。打个比方吧,就像白毛喜欢在手机上玩的游戏斗地主,玩到一半,点了托管,怎么出牌不就是固定的了吗?人生也一样,只要你不点托管,未来有无限可能。这座桥,叫三生桥。你不是说,只知道三生石不知道三生桥吗?其实一个道理,这座桥就是用三生石建的。人死后,要经过鬼门关,渡过忘川河,然后才会进入阴间,三生石就在忘川河边,为的是让人了却尘烦,安心转世。我和你说过,这里的风水格局就相当于一个通往阴间的快速通道,三生桥的作用和三生石是一样的。虽然,你去到来生,还不至于死,必须等看过三生之后,才会真正进入阴间等待轮回。但如果你跨过今生,去到来生,那你我就不在一个空间内了,我也就看不到你了。所以,我才会喊那么一句,让你心存希望才会醒过来。”牛奋斗解释道。

听完他的话,白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她没想到自己差点死了,不过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失望,因为她现在才知道,牛奋斗之所以喊那一句,是为了救自己,而不是出自真心。可人家到底是救了自己,怎么能够乞求更多,当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眼圈感觉有些发涩,偷偷扭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难受。

牛奋斗怎么会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苦笑着说:“别难受了,知道什么叫缘定三生吗?我那句话是出自真心的,如果心不诚,你是听不到的,明白了吗?而且三生石前的每句承诺,都必须遵守,否则会招因果报应的。”

白术一听,心情马上大亮,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不过女孩子的矜持让她稳住了情绪,她心中窃喜,嘴上却不愿表露:“切,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是不沾因果的,反悔也没事。”

“对,我是不沾因果,但我这个人,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牛奋斗反问。

看他较真,白术心里暗说,一点都不懂女孩的心思,猪头:“好了,都快断气了,还贫。哎,不对啊,那你怎么没事,你没有被迷惑吗?”

“你忘了,在句容山的时候,我去过菩萨的三生小世界,在那里,我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前世,所以我没有被困住,而且,我的命运是我自己掌握的,换句话说,我没有来生,所以也困不住。幸亏,是去过菩萨的三生小世界,我才有第二次机会救你,你得好好谢谢菩萨,不用对我太感激。”

“又开始贫嘴了,看来好多了,我才不会谢你呢,别自作多情了。”白术见他缓了过来,心情也好了很多,她不会知道,牛奋斗之所以那样,是悲伤过度所致,身体并没有大碍。

“以后多吃点,腿上一点肉都没有,好看是好看,就是特娘的咯得慌。”牛奋斗拍拍手站了起来,还不忘损一句。

白术作势要打,看到牛奋斗脸色变了,停下了动作:“又怎么了?”

牛奋斗看着桥头那边说:“妈的,忘了,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不一样,外面已经过了鸡鸣,马上就要到平旦了,再不抓紧,陆艺把石头搬走,咱们就出不去了。”

“抓紧什么?”

“抓紧救人啊!”

“怎么救?”

“当然是让把守这里的那位放人了,还能怎么救。”

“这里有人把守?”

“废话,那四个倒霉蛋和咱情况不一样,他们是被守卫这里的人给掳进来的。”

“不许说脏话!”白术嗔怪道。

“好,我错了,不说脏话。”牛奋斗苦笑道,心说这还没怎么呢,就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以后可咋办啊。

“那你快救人吧,可这里没看到人啊,怎么救?”白术纳闷道,桥上一览无余,除了她俩,再无他人。

“你还没看明白吗?”

“看明白什么?”白术更糊涂了。

“没看明白这里是谁守着吗?”

白术摇摇头,心里那个别扭,跟着这位爷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接受不了,那就是跟着他,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或者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守着这里的那位,我叫她天下第一痴情怨女都不为过。”牛奋斗略带戏谑地说。

“天下第一痴情怨女,谁啊?”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六章 凄美的故事

牛奋斗左右看了看,出于气愤,重重跺了一脚地,然后冲着虚空喊道:“李凤,给小爷出来。”

叫了一声,没有反应,又连喊几声,还是没有任何回应,牛奋斗青筋暴突,难以抑制的愤怒眼看就要喷发了。

白术听到李凤这个名字,顿时一惊,来云中的火车上,牛奋斗给她讲过游龙戏凤的故事,那个女主人公不就是李凤吗?

“是那个游龙戏凤里的民间女子吗?”

“不是她是谁!”

“怎么会这样?”

“没时间和你解释,我要不给她来点狠的,她是不准备露面了。”说完,牛奋斗脸色忽然变得阴鹜非常,饶是和他最亲近的白术都吓了一跳,不敢作声。

“不出来是吗?李凤,大道理我就不和你讲了,你应该也看出来我是谁了,你也应该知道我身体里有什么玩意。你自己估摸一下,你是想和我谈呢,还是想和我身体里那位星君谈呢。和我谈,凡事都好商量,毕竟小爷我是人,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可以通融一下。和那位星君谈,哼,你因私情扰乱人间姻缘,现在又无故害人性命,你自己掂量掂量他会怎么对你?你也不用怀疑我敢不敢放出那个家伙,刚才你应该看到了我是什么人,我的事你也应该有耳闻,为了达到目的,小爷我什么都干的出来,就算把这个肉体让给那个家伙,我也说到做到。李凤,回话!”牛奋斗声调提高了一倍,语气强横无比。

还是没有反应。

“是不是你弄错了?”白术怯生生问道。

牛奋斗没有理她,而是抬起手,朝着自己的脑门说:“不信是吗?倒数三下,三下之后你还不出来,我就拍碎我的天门,放他出来。”

“不要啊,大不了咱们不救了。”白术试图去拉牛奋斗,并劝道。

牛奋斗推开她,眼神如刀一般犀利:“我若不重彼之承诺,必不会重与你之承诺。”

白术听完,放下了试图劝阻牛奋斗的手,静静默立在一边,眼神坚定地看着。

“三。”

牛奋斗刚喊了一个数,只见桥中凭空出现了一位女子,大红绣花的霞帔,头顶华丽的金冠,鹅蛋脸,细描眉,一点樱桃朱唇嘴,万种风情道不尽。

“见过公子。”来人轻施一礼,款款而言:“公子聪慧,小女佩服。”

白术看傻了,估计是女人对可怜的女人天然就有同情,见到李凤,她心中升起怜悯:“还真有人啊,姐姐,你真是李凤?”

“小女出自农家,本无正名,凤字是先皇所赐。”李凤一直微低着头,对答温和,非常有礼。

“姐姐长得好漂亮啊,衣服也很漂亮,我要是个男人,我。。。。。。”白术话说一半,赶紧打住,暗自责怪自己这张破嘴不会说话。

李凤倒是没有丝毫在意,浅笑着说:“妹妹也很漂亮,妹妹更让人羡慕,因为你比我运气好。喜欢这件衣服吗,一会送你一件。”

“别废话了,赶紧把人交出来。”牛奋斗可没什么好心情听她们唠嗑,怒言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和一个弱女子横什么,不能好好说话吗?”白术同情李凤,见牛奋斗出言不逊,责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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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奋斗无语,心说女人这么容易就能结成联盟,不过他也没有反驳,因为一旦回嘴,免不了一通争论,白白浪费时间,只是瞪着李凤。

李凤又施一礼:“公子莫怪,非是小女故意为难他们,只是他们。。。。。。”

“我知道,禁门一个个最无情,不巧落在你手里,看不过去而已,如果你真有心害人,在云中,那些男男女女就不是吵架那么简单了,你相信爱情,所以也想让别人相信爱情,但是你要知道,很多人不仅不相信,而且情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毒药。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做一个好人,禁门亦是如此,人我是一定要带出去的,别耽误时间了。”

“既然公子吩咐,小女子自当遵命,不过,小女子有一事相求,希望公子应允。”李凤温和地说,言语间还带着一丝乞求。

“尊口免开,这不是在谈生意。”牛奋斗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断然拒绝。

李凤还没说什么呢,白术先忍不住了,走上去就在牛奋斗后腰掐了一把:“你怎么这样,人家还没说什么事呢,你就拒绝,有你这样的吗,姐姐是个苦命人,能帮就帮一把啊。”

“哎呦,我的大小姐,你到底哪头的,她不用说我都知道,她是想让我把朱厚照的转世之身给她带回来,人鬼殊途,把那人带回来,不就是要了人家的命吗?就算朱厚照当初做的不对,这都过了几世了,累世因果也该了结了。李凤儿,我没猜错吧?”

“公子神机妙算,小女佩服。”李凤点点头,神情有些落寞,她知道,就算人家不答应,她也拿人家没办法。

“啊,那你更应该答应了,像那种渣男,就应该好好收拾,既然是债,不管过了多少世都应该还的,你不也是吗?”白术一激动,把不该说的说了出来,一下刺痛了牛奋斗内心最柔弱的地方。

见他忽然不说话,满脸都是愧疚,白术自知失言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哎,李凤,如果朱厚照变成了猪,变成了狗,你也要?”牛奋斗叹口气忽然说。

“公子,当年先皇离开的时候,说他归期不定,问我会等他多久,当时村口有一座石桥,我便承诺他说,一日走三遍,踩断青石桥。后来,桥没断,我郁郁而终,死后阎王爷让我去转世,我不愿意,宁愿做一个孤魂野鬼。因我与先皇有过一段缘分,阎王爷念我痴情,也没有相逼,只是说,不愿转世也行,但每日要受轮回之苦,我应了。那时,把守灵仙的是我相熟的一位将军,我对他有恩,他念念不忘,见我孤坟遗弃荒郊野岭,便偷偷把我的坟移到此地,并为我立碑。因为此地是妖魔汇集之地,地府本有鬼将把守,见我坟牵于此处,便从菩萨那里请来了一块三生石,修了这座桥,让我守在桥上。妖魔无情,所以它们过不了三生桥,而我渡人可以积累功德,赎清罪孽,一举两得。在这座桥上,一日便是三生,轮回之苦胜过无间地狱,但我无怨无悔,只因他说过,他一定会回来的。公子的先师,也曾云游此处,但他们都说我不该等待,应该放下,去轮回中重新做人。他们无情,所以不懂有情人,公子是个有情人,一定会懂,求公子成全。哪怕先皇变成了猪狗,我也愿意陪他一世,陪完,哪怕烟消云散小女也在所不惜。”李凤说完,忽然跪倒在地,梨花带雨,楚楚动人,把同为女人的白术都引得雨泪相随。

“石桥都踩不断,何况是三生桥呢,姐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就帮一帮吗,求求你了,要不,我也给你跪下。”

白术说着话,也要跪。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一记耳光

见白术也跟着捣乱,牛奋斗实在无语,心说不答应看来是不行了,把她揪起来没好气地说:“你就别添乱了。”然后转头问李凤:“如果朱厚照的转世之魂,有妻有儿,对家庭忠贞不渝,你也要我带来吗?”

“如是那般,小女子愿再等下去。”李凤坚定地说。

“行了,起来吧,我答应了。”牛奋斗无奈道。

“真的啊,你太好了。”白术一听他答应了,高兴地蹦了起来,跑过去扶起李凤说:“姐姐快起来吧,这家伙别的不行,就一点好,言出必行。”

李凤起身,泪水已止不住,深施一礼说:“谢公子成全,大恩难报,小女来生愿做牛做马。”

“朱厚照的生辰你可知?”牛奋斗问道。

李凤马上便报了出来,牛奋斗听完,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笑,说道:“好,我记住了,放心吧,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李凤抬手往外指了指说:“公子请看!”

牛奋斗转身看去,发现皮卡车前忽然出现了四个手足无措的人,而且陆艺和朱亥他们也发现了动静,正往这边赶。

“谢了,时辰不早了,告辞。”

说完,牛奋斗拉上白术就要走,如果过了平旦日头升起的时辰,他们也照样出不去了,只能等下一天,但因为进来之前吩咐过,如果他们出不来,陆艺就要把石碑粉碎,那他们就永远出不去了。

“公子稍等,小女还有一事相求。”李凤忽然说。

“还有什么事,有完没完啊?”牛奋斗不耐烦地说。

“公子莫怪,小女这次所求之事,是为了黎明百姓。那日,有人将我的碑偷走送于云中,此处便没了三生桥。虽然此地的妖魔已尽数被消灭,但亦有新妖来此。石碑去了云中后,便来了一个新妖,修行时间不长,法力微薄,虽然没有三生桥,但也难进阴阳界。小女坟中,留着一件王袍,是先皇所赐,她想披着那件王袍,隐藏妖气,偷渡阴间。希望公子出手,将那妖除去,那件王袍就当是我送于妹妹的礼物,我未沾过身,妹妹切莫嫌弃。”

“你说的,可是那个把人引到石洞中的女妖?”

“正是,那妖是石头所化,自称石娘娘,此刻应该就在小女墓中。”

“好说,告辞。”

眼见日头就要出来了,牛奋斗也不敢停留,赶紧拉起白术,从桥头冲了出去。

他们出来后,陆艺正和朱亥吵着呢,双方剑拔弩张。见牛奋斗出来,双方都愣住了。

“谢天谢地,兄弟你可算出来了。”陆艺上来就抱住牛奋斗,别提多激动了,然后紧接着就是一通抱怨:“你可不知道,这老小子看到石碑上出现三生桥三个字,跟疯了一样,说要立刻毁掉,怎么说都不管用,还动手打咱的兄弟。不过还好,咱兄弟们都很硬气,他不是要打吗,我们不还手,有本事就直接打死,否则没完,这才勉强维持住局面。现在见他们弟子出来了,又闹着说要砸石碑。”

牛奋斗扫了一眼,果然发现陆艺的人,很多都鼻青脸肿,不过依旧是一副倔强的神情,反观禁门的人,一个个七平八个不忿,恨不得吃人的表情。

“牛哥,兄弟们没给你丢脸。”开车带他们来的司机看着牛奋斗激动地说,也是,他们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凭空消失,然后凭空出现,冒着危险还把对头给救出来,且不说本事,单说这份情谊,就值得佩服。

“兄弟们委屈了。”牛奋斗说了一句,然后大步走到朱亥面前,他虽然不高,但比起朱亥还是高出一头,就那样逼视着,也不说话。

禁门弟子看不过了,在他们心里,朱亥可是神一样的人物,何时受过这种侵犯,纷纷围了上来。

就在这时,牛奋斗抬手就给了同样不服气的朱亥一耳光。

禁门的人一看,这还了得,摩拳擦掌就要动手。朱亥挨了一耳光后,深吸一口气后,冲弟子们摆摆手:“退下,不可造次。”

禁门弟子全部蒙圈,但还是照做。

“这个时候知道不能造次了?是不是怕惹毛我大开杀戒啊?小人之心!今天这记耳光,是告诉你,要尊重人,你有你们的教义,但出来办事,别那么狂妄。如果对你们天师,也是如此不敬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们分明对你们天师跟祖宗一样敬着,说明还是知道什么叫礼数的。按理来说,我是你的师叔了,就算没有辈分这层关系,我是你请来的,既然是请我办事,懂点人情世故的都知道,要尊重我的意见吧?特娘的,直接就要砸石碑,还打人,砸了石碑,小爷回不来,你的弟子也回不来,我不信你不知道。”牛奋斗骂道。

“骂得好!”白术在一旁附和。

朱亥瞪了她一眼,正想解释,牛奋斗根本不容他说话:“再瞪也没用,她是我的女人,想动她就先动我。你不用说话,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三生桥是妖人用来连通阴阳界的,告诉你,你错了,那是阎王爷特许的,不信让你家天师问问他那老天爷去。不懂装懂,什么玩意。老而不死是为贼,做人做事,要对得起你这身份,顶看不上你们禁门这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带着你的人滚回去复命吧,这里的事,小爷处理,不服让你家天师亲自来。”牛奋斗终于骂完了。

朱亥听完,脸都黑成碳了,他哪里受过这种气,对方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咬着牙恶狠狠地说:“竖子小儿,别太过分。”

牛奋斗淡淡一笑:“爷们连神仙都不放在眼里,威胁我?不给你台阶,就自己跳下去,老子没心情给你搭。”

朱亥听完,生生把那口恶气咽了下去,确实,这家伙虽然是个毛头小子,但是行事风格,比他那个快成妖精的师父都霸道,真要惹了,指不定弄出什么事。思量再三,最后冲身边弟子喊道:“走!”

“等一下,回去把医药费给我打过来,否则上你们家仙山去抱功德箱抵债。”牛奋斗见他们要走,补了一句。

朱亥停了一下,狠狠跺了一脚,还是带着人走了。

“兄弟,你刚才是给了一耳光吗?”陆艺在牛奋斗打完人以后,就陷入了痴呆状态,他虽然不清楚朱亥什么身份,但是从情势判断,肯定不低。

“你看见了,我打了吗?”牛奋斗邪魅地笑着说。

陆艺眼睛一亮,立刻明白,自己这边不说,挨打的怎么好意思提呢,于是马上改口:“眼花了,眼花了,你们这群臭小子,让你们帮我把眼睛带来,这也能忘,什么都看不清。”

手下人也很配合,憋着笑附和道:“我们错了!”

“好了,记得问他们要医药费啊。还得再辛苦兄弟们一下,把石碑搬到灵仙去,还有点事没处理完。”牛奋斗客气地说。

大家自然没问题,马上动手。

趁大家装车的时候,白术偷偷拉住牛奋斗问:“他再不对,也是个百岁老人,你动手打他,是不是欠妥啊,有点目中无人啊!”

“他就是认为自己是个老人,就必须获得的尊重,行事却毫无长者之风,打他都算是轻的。道家,讲究虚怀若谷,倚老卖老,打着大义的旗号,看轻人命,不教训他一下对不起道家祖宗。再说了,谁让我辈比他大呢,打他也是合情合理,谁也说不出什么。其实你不知道,要真论起来,纪衍门人不知道比他们高出多少,我最少和他差十几辈呢,但是为了礼法上好看一些,禁门专门托关系求过纪衍门的先辈,我们门派主动降辈,本来我们先辈想着,就按年龄大小论辈,是他们主动提出,纪衍门主与他们天师平辈。既然是他们提的,我为什么就不能像他们一样,讲讲尊卑有序啊?”牛奋斗解释道。

“明白了,不过还是觉得别扭。”白术如实说道。

牛奋斗摇摇头:“救了人连句感谢都没有,这别扭吗?行了,不用说了,我自有分寸。”

“兄弟,上车吧。”陆艺他们装好车,喊了一声。

“走吧。”牛奋斗对白术说,白术点点头,冲车那边走去,他却缓了几步,似乎是不舍,回头凝望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长叹一声,才上了车。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八章 跨越千年的军人

“哦,对了,问你个问题,刚才从三生桥出来的时候,你把我的阳气还了回来,可为什么,我总感觉自己身体里少了点什么似的。”上了车后,白术忽然问。

“少什么了?”牛奋斗故作轻松地问。

“说不上来。”

“多想了,什么都没少,看过了前世今生,人都会有点感悟的,正常。”

“哦!”白术对牛奋斗的解释,也没有怀疑,便不再想了。

一行人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了一处废弃的村落,房子都塌了,砖瓦随处散落,木梁经过风雨的侵蚀,腐朽不堪,村落外围就是一处坟地,大大小小的坟包随处可见,荒草长得有一人高,明显很久没人打扫过了,若不仔细看,看不出那是坟头。

牛奋斗知道,这里埋葬的都是曾战死沙场的英雄,如今如此荒凉,不禁让人感慨时光无情啊:“将军坟前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这是个什么社会啊。”

“你知道这里埋得是谁?将军?”陆艺听到他的感慨,好奇地问。

牛奋斗点点头:“满地英雄血,却是荒山骨,哎。不说了,我看这里有帐篷,你们扎的吧?有没有东西吃啊,兄弟们应该都饿了,先吃点东西,如果方便的话,一会帮忙把这些坟头清理出来。”

他说话很客气,虽然他能看出来大家对他非常崇拜,但陆艺带来的人,哪个都比他年纪要大,和朱亥可以论辈分,和这些人可不行。还有一点,陆艺的人令行禁止,一看就经历过军队磨砺,对于军人,他打心眼里尊重。

“你是领导,还客气上了,吩咐就行。那还吃什么啊,直接干活就对了,这些家伙以前个个都是军中的精锐,现在肚子也特娘的大了,少吃一顿饿不死。”陆艺马上说。

“拉倒吧,陆队,是你油水大了吧,兄弟们可每天坚持锻炼呢,不行比比,看谁先冒汗。”随行的兄弟们打趣道。

“哎呦喂,叫板是吧,比就比。”陆艺也来劲了,看得出来,他和这些人关系更像亲兄弟。

“来呗,谁怕谁。”

三言两句过后,大家马上动手,动作利落,确实精干,不过,最先冒汗的果然还是陆艺。

被大家看出来以后,陆艺也大气:“得,你们厉害,我输了,啥也不说了,回头我请客。”

大家一通热闹后,继续干活。

“你和他们关系很好啊。”牛奋斗自然也干着活,一边干一边问陆艺,他以为这些人都是陆艺的在当地找来的属下,按理不应该很熟。

“嗨,这些小子,都是我亲自挑的,亲自训练的。说实话,我喜欢这份工作,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喜欢这群孩子,因为他们一辈子都把荣誉当成使命,跟他们在一起,永远都觉得热血沸腾。”陆艺感慨道。

牛奋斗点点头:“看出来了,国家有你们这样的人,是幸运啊,我敬佩。”

陆艺听完却摇摇头:“哎,有几个人能像你这么想啊。当兵的时候说我们是傻大兵,退伍了说我们认死理。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这个社会,还是有很多人认为我们的牺牲精神,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我们吃的用的都是他们纳的税。理是这么一个理,但我们要是把我们的津贴都给他们,让他们去玩命,他们又不乐意了。就前段时间,我们的子弟兵乘坐火车,有人居然指责他们不让座,骂得那叫一个难听啊。说实话,我们的子弟兵,也是人啊,都是二十来岁的孩子,他们就不知道累吗?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听了很心酸。将军坟前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反观那些明星什么的,粉丝为了看他们一眼,冒着风雨都算小事,上个街,免费吃免费喝,有什么给什么。我们呢,乘车买票,国家让优先我们都不好意思。如果我们的兵也能享受这种待遇,冲锋陷阵哪怕人死了,血凉了,心都会暖暖的。”说着话,陆艺罕见地哽咽起来。

他的话,周围的人也听到了,听完,一个个垂着头,没了刚才的热闹,只是手里的活,干得更勤了。

“因为在你们心里,国比家大,在大多数人心里,家比国大。”牛奋斗认真地说道。

大家听完,脸上都露出了无比荣耀的表情。

很快,几十座坟头上的杂草都被拔除,露出新鲜的土壤,坟包也被重新修葺,因出自军人之手,所以非常整齐。看着这一座座坟包,大家唏嘘不已,不管坟里的人是否泉下有知,这样做,至少说明活着的人还记着他们,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是一件幸事。

“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当贡品?”牛奋斗问陆艺。

“只有一些压缩饼干和罐头什么的,我们这些人粗糙,出门就带一些容易携带便于存储的食品,要不我让人买点去吧,再买点鲜花什么的?”陆艺回答。

“不用了,那些东西就挺好的,麻烦兄弟们拿出点摆上吧,如果可以,尽量每座坟前都摆上点。”

陆艺点点头,很快,大家把各自带的干粮都拿了出来,每座坟前都摆了点。

“好了,你们身份特殊,不宜行跪拜之礼,就在一旁看着吧。”

牛奋斗说完,从离他最近的坟头开始,一跪三作揖,一共是三跪,虽然是单膝跪地,但仿佛甲胄在身一样,透着那种沉稳与刚强。

“英雄,虽不知你姓甚名谁,但你我精神相续,虽无酒,但情够浓,以水代酒,敬你三杯。”

然后,把矿泉水倒在纸杯中,连敬三杯。敬完,打开陆艺他们带来的饼干,剥了一块,散在坟头。拜完一个,以此类推。

许是被他的行为所感染,在跪拜的时候,陆艺等人也以军礼陪敬。

当牛奋斗依次跪拜时,忽然起了风,刚开始是小风,慢慢变大,说来也奇怪,那风只绕着那片坟地旋转,牛奋斗似乎不为所动,但白术却察觉出不对。她到底是江湖中人,虽然本事没有牛奋斗大,经验却足够老到,她明白,风若有根,必有邪祟,她以为是此处的那个妖怪出来作怪,马上提醒道:“奋斗,有妖气。”

她说完,大家也乱了,牛奋斗依旧在做自己的事,没有回答,只是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大家见他如此镇定,也恢复了冷静。不过有细心的人已经发现,当风起后,牛奋斗每次跪拜完起身,多了一个动作,就是冲着坟头颔首点头,好像对面站着什么人似的。

其实,他们的感觉没错,坟头确实有东西,不是人,而是鬼,一个个身披铠甲,铁血的男人,只是他们看不到罢了。陆艺等人每一次敬礼,这些鬼将也都执剑礼还之。跨越千年军人,以这种奇遇而相见,英雄惜英雄的豪情,是任何语言都描写不出来的。牛奋斗很想让两方人见面,可因为陆艺等人的身份,他知道不能。不过,从陆艺等人脸上露出与坟头鬼将同样的肃穆,他清楚,就算不见面,也能互相感觉到,这就够了。

等牛奋斗依次祭拜完毕,鬼将中站出一位,收剑施拳礼:“云中都指挥使,谢过兄弟!重甲在身,恕不能全礼,我部守将,大多转世去了,所以不能全数到齐,我等因有寸功,现在地府当差,现尽数前来,望兄弟莫介怀。”

为了避免引起陆艺等人的骚动,牛奋斗用道家“心声”与之交流:“人鬼殊途,他们还是不知道为好,只能用这种方式与你交流,千万莫怪。将军不必客气,能亲临,让我有幸瞻仰各位英雄的英姿,是我的幸运。”

“咱是粗人,就不说那些虚言了,几百年来,我等早已无人祭拜,来过此地的高人也不少,但对我们这等无关紧要的角色,自然不放心上。兄弟你是第一个,我等感激不尽,阴冷地府能得后人记挂,何其幸也,东西也很好吃,真的谢了。”将军诚恳地说道,都指挥使在以前,可是正二品的大将,能如此说话,可见牛奋斗这么小一个举动,给他带来多大的感动。

“各位放心,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一定会妥善安排,绝不会让各位英雄的坟头再生野草。”

“兄弟,我知道你要去做何事,来时,李娘娘已与我说过了,灵仙妖事本就是我等职责,但自从归于地府后,便难回来,若不是兄弟你祭拜,我等也是不能返回的。今日既然来了,石妖之事,末将便代劳吧。”将军也不等牛奋斗回应,忽然拔出宝剑,冲左右喊道:“众将士听令!”

左右同时宝剑出鞘:“有!”

“斩石妖。”

“得令!”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九章 灭石妖

行伍出生的人,做事就是干脆,那名官至二品的都指挥使一声令下,所有鬼兵全部同时拔出宽刃大刀。不仅如此,方才还是人模样的鬼兵,军令下达之后,马上变成了须发喷张的厉鬼模样,和牛奋斗在茶社见到的那只鬼头无二,只是个头小了一些而已,但肃杀之意,丝毫不差。

也不等牛奋斗有所反应,鬼将抽刀先行一步带头冲锋,眼神中的杀意让他这个胆大包天的主都有些恐惧,牛奋斗明白,想必只有征战沙场的人才会有这种状态吧。其实,他很担心,眼前这些鬼兵是不是那只石妖的对手,因为就算是他自己,对于如此处置石妖也是一筹莫展。现在看来,不管是不是对手,他都拦不住的,只能让开道路,目送一只只鬼兵化作一道道黑影冲进地下。

陆艺他们也感到了周围的变化,他们虽然看不到鬼兵的所作所为,但是他们能看到,刚还旋转在坟场的邪风突然转向,冲他们身后废墟刮去,然后消失在地面之下。那风之罡烈,把他们足够粗糙的皮肤都割得有些生疼。

“发生什么事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术,也就她敢随便喝问牛奋斗。

牛奋斗平定了一下自己突然也沸腾起来的血液,冲陆艺他们说道:“你们赶紧退到我身后来。”

陆艺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虽然也算见过不少世面,但和禁门的人比起来,真不算什么,见到如此诡异的情势,多少有些慌乱,听到牛奋斗吩咐,马上照做,都退到牛奋斗身后的坟地之中。

白术实在好奇,拉着目光有些呆滞的牛奋斗偷偷问:“和他们不能说,和我也不能说吗,到底怎么了?”

“扫墓引来了墓中的鬼神,他们现在是地府的鬼将,对于咱们的行为非常感激,知道我要除妖,就主动伸出援手,刚才就是他们入地穴捉妖去了。”牛奋斗小声回答。

“不就扫个墓吗,他们就。。。。。。”白术听完,更不理解了,扫墓这种事多了去了,祭拜古人也不少见,怎么他们就做了这么点事,就把墓主人给招来了呢,还不是一个,还是一支军队,还是一支在地府当差的军队,也太夸张了吧。关键这还是一支死了快一千年的军队,如果墓中是新死之人也可以理解,死了这么久都能招来,简直不敢相信,要知道,这比道家请到真神的概率都要低啊。

“只能说明,将近一千年了,这里来来往往无数人,却没有人记得他们。”牛奋斗缓缓说道,看得出来,他心情很沉重。

正说着话的功夫,就听到对面废墟的地面下,传来了如闷雷一般的响动,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混沌的刀兵交接声音,而且残垣断壁之下,地面开始翻滚,木梁不时被震落,瓦砾从地面跳了起来,很是诡异。

“大家不用怕,可能是地震了。”牛奋斗听到了大家慌乱的议论,出言说道。不过所有人都清楚,怎么可能是地震,但人家这么解释,他们也不能问什么,尤其是看到牛奋斗镇定自若的样子,大家也马上恢复了肃静。

打斗持续了十几分钟,牛奋斗正思量着该怎么帮忙呢,就听到一声巨响,地面好像被炸药炸开的一样,砖瓦石块乱飞。好在人群离得较远,并没有波及,不过在大家震惊的目光中,看到一块如玉一样的石头从地下飞出,石头周围卷着狂风,到了空中,很快,风似快刀,石块被切成了碎片散落一地,紧接着,狂风逐渐静了下来。

牛奋斗看得真切,那一众鬼兵站在废墟之中,身体伤痕累累,很多鬼兵的手臂,双腿,甚至头颅都被砍掉了,冒着丝丝黑气。

“兄弟见笑,我等是鬼身,在阳光之下,能力有限,费了些周折,不过还好,石妖道行不深,现已绞杀,算是不辱使命。”那名都指挥使拖着一条被咬掉一半的残臂,笑着对牛奋斗说道,许是看到他眼中只有对他们的关切和心疼,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手下,笑着说:“兄弟,不必担忧,这等小伤等回了地府很快就能养好。日头甚毒,我等虽是鬼差,但到底是阴身,就不久留了,咱们后会有期,告辞。”

牛奋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脑海里只有两个字,“男人”,他拱手抱拳,鞠了一躬。对面鬼将鬼兵,豪气一笑,化作风而去。见他们离开,他又叹了口气,自顾自走到废墟之中,看着散落一地的翠幽幽的碎片,俯身摸了摸,与天地一样的温度,确认石妖已灭,这是她的原形,是一块质地不错的美玉。又看到地面之下,裂开了一道口子,探身看去,是一间墓室,就是李凤的归宿之处,因为他看到墓室之中,有一件珠光宝气的衣服躺落在地上。他左右看了看,发现一块巨大的石板,走过去一叫劲搬了起来,盖住了那个口气。

赶过来的人都惊呆了,那块石板比那块石碑要大两倍,这家伙搬起来居然毫不费力气,都暗自心惊,这是人还是怪物。

牛奋斗做完这些,一屁股坐在石板上,冲小心翼翼凑到跟前的诸位说道:“都过来,把这些玉块收集起来,大家平分了吧。”

陆艺俯身捡了一块,大为惊叹,他是见过世面的人物,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再贵的玉石他都经过手,可手里的这块,看着并不起眼,可透着一种温润的暖意,非常神奇:“这不好吧,这是文物吧,应该上交的。”

“这不是文物,这是日月的精华,我让你们拿着就拿着,回去做着小物件,护身符什么的都行,以后随身带着,对兄弟们好,就当我借花献佛了。”牛奋斗回道。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还是不敢下手。白术气得直跺脚,推了陆艺一把,小声说道:“你是不是猪脑子,他的话没听懂?这东西放在柜子里就是一个摆设,带在身上能消灾,能救命,花钱都买不来的,懂不懂?你要是不信,回头把它碾成粉,给快要死的人吃下,你看看能不能活命?”

陆艺是跟着牛奋斗干过很多离奇事的主,经白术这么一点拨,马上明白了,冲手下说:“别愣着了,不就几块破石头吗,让你们拿着就拿着,东西不贵重,但这是心意,谁要是给我弄丢了,就不是不给我兄弟面子,听懂没?”

手下人谁也不傻,还能听不出话里有话,见陆艺都动手了,也就不客气了。

“我看到那件李凤要送你的衣服了,不过墓室现在被我堵住了,咱不要她的东西好吗?”牛奋斗对坐到自己身边的白术说道。

“啊,那是姐姐送给我的,凭什么替我做主啊?”白术故意不满道。

“凤冠霞帔,是男人送的,女人送女人算什么?”牛奋斗说完,爽朗地笑了起来,白术听完,脸上露出了红霞。

“哎哎哎,别虐狗啊,这些小伙子都还单着呢,要秀恩爱,嘎啦里去。”陆艺插了一句,大家都乐出声来。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章 神仙不神秘

玉石碎片都收集完毕之后,陆艺问起牛奋斗:“兄弟,还有什么事你吩咐吧。”

牛奋斗欲言又止,深思了很久才说:“是个私事,不知道你能答应吗?”

“痛快说,死见不得大老爷们墨迹!”陆艺见他为难的样子,马上干脆地回答道。

“首先,碎玉石的事,大家知道就行,不要外传了。”牛奋斗想了想说道。

陆艺想了一下:“可以,没问题。”

“还有,这个地方,非同寻常,我还有别的事要去办,办完以后还要回来,在此期间,我想请你帮我找几个可靠的人,替我守着这里,倒不用干什么活,住着就行,没事了扫扫墓,不白出力,我个人出钱。”

“这里不就是一片废墟吗,有什么好守的?”陆艺不解。

牛奋斗略微摇摇头:“别问了,就说能帮这个忙吗,一定是要青壮的男人,数量要在十几个以上,他们要多少钱我都出。”

陆艺很少见他这样认真,心里一转说:“哎,干嘛雇人啊,这么和你说吧,咱们部门呢,经常要组织一些集训,集训的地点一般都是荒郊野岭。眼下,正好有一批要封闭培训,正愁没地呢,一水的都是精干的小伙子们。既然这样,就把地址定在这里行不行,放心,我能做的了这个主。”

牛奋斗眼眉一跳,顿时来了兴趣:“真的假的?”

“不骗你,本来按级别,这个事应该是你管,可你也不管不是吗,所以你不清楚。”陆艺回答道,确实不是说谎。

“培训的就是和这些兄弟一样的人?”牛奋斗终于露出了笑意。

“对啊,包括这些小子在内,他们每年也要参加集训的,就怕这些小子好日子过得太滋润把人养废了。”陆艺说完,大家也都笑了起来,看来确实如此。

“太好了,那我和你说句题外话吧,你要是真能把地址选在这里,并且往后作为一个固定集训地,我敢保证,你训出来的人,个个都是英雄。”牛奋斗忽然神秘兮兮地说了这么一句。

听话听音,陆艺马上就明白了个大概,一拍大腿说:“那还说什么,专家选出来的地,一准没错,现在,你就是不让我用这里都不成了。”

“哎,无巧不成书啊,好,好,好。”牛奋斗脸上快乐开花了,连说三个好。

他这三声好叫完,陆艺决心更坚定了,别人不清楚他的本事,陆艺可明白,有些话,不用问明,心里知道就行了。

“哦,还有一件事,你要真在这里集训,上头不一定会反对,但是禁门可能不乐意,他们要是为难,你就让他们找我说话。”牛奋斗补了一句。

这下陆艺倒乐了,他凑到牛奋斗的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后者听完,也乐出声来。

白术不开心了:“你俩嘀咕什么呢?”

陆艺和牛奋斗同时说:“没什么。”

灵仙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了,陆艺把牛奋斗和白术送上了去长安的火车之后就赶回了灵仙。

火车上,白术还是忍不出问牛奋斗:“你俩到底合计什么了?那么神秘?”

“没什么,就是先斩后奏呗,有些牌子挂出去,再想摘,禁门也办不到,明白了?”

牛奋斗还是没有说透,但机灵的白术已经听明白了,也笑出声:“哎,不管什么人跟着你,都得学坏。”

“什么叫跟着我学坏了,我可没教他啊。”牛奋斗反驳道。

“少来了,你这个人啊,做事有特点,在别人看来就是有魅力,自然就想学,不过在我看来,就是玩赖。”话虽然带着讽刺,可白术脸上却透着骄傲。

牛奋斗笑了笑,不置可否。

白术忽然想到了什么,收回笑脸说:“我知道你什么打算,不过我觉得把他们放在那里不合适,。”

“呦,长能耐了,你都能猜到我的心思了?说来听听,我什么打算?”牛奋斗笑眯眯地说。

“小看我,好歹本姑娘也是一门之主好不好,道出同源,你那行我虽然不懂,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不是说了吗,灵仙是整个云中城的风水眼,有王气,现在正值圣人出世,妖魔邪祟为了提高修为,肯定都想到那里去修炼,石妖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眼下是把她解决了,可往后还会来什么,谁能说得准啊,所以,灵仙必须有人把守。你怕禁门把事干砸了,不想让他去守,可你眼下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守,对不对?”白术回答道。

牛奋斗赞许地点点头:“继续,你为什么觉得陆艺他们不合适呢?”

“这还用我说?他们是凡人啊,根本不懂什么阴阳道术,也不懂什么奇门阵法,妖魔来了,他们不就是人家嘴边的一块肥肉吗。是,这些人阳气是够重,可跟动不动就修行了几百年上千年的妖怪比起来,压根不够看的啊。最好,是让道家高人来守。”

牛奋斗点点头:“你只说对了一半。”

“嗯?”白术不解。

“是,道门的高人来守那是最好,但陆艺他们来守,不一定比道门高人差,知道为什么吗?”

白术乖巧地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从灵仙出来,她忽然不像以前那样喜欢和牛奋斗对着来了。

“你把道术想得太神秘了,你也把妖魔想得太厉害了。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们门派最厉害的是蛊术,可你想想,你们的蛊术对任何人都灵吗?”

白术摇摇头,如实回答:“当然不是,首先修过道法的人,或者是得道的高僧不容易着道,再者,一些心志极其坚韧的普通人也不会着道,蛊术并没有人们传的那样邪乎,就像你这样的人,就算不会任何法术,也不会着道的。”

“好,很诚实,那我再问你,咱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祭出了人偶对付我,如果那时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而是一位尸山血海里爬出的将军,就算他丁点法术也不会,你的人偶对他有用吗?”

白术叹口气,然后摇摇头:“不用比喻了,有现成的例子,在我们这一门中,有一个分支,主攻媚术。七十多年前,你也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一名被认为是百年都出不了一个的媚术高手,被特务招抚,让她去蛊惑一位将军,结果,使出浑身解数,那位将军非但没有被迷惑,反而是那个媚术高手被人家感化,弃恶从善,改过自新了。”

“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吧,妖魔最怕的,其实不是什么法术,是正气,正气谁身上都有,只不过经过修炼的道家高人,身上更纯一些,但不代表只有他们身上的才纯。妖魔邪祟最明白厉害关系,因为他们修行不易,如果不计较得失,活不了那么久的。妖魔害死凡人就像碾死一个蚂蚁那么容易,这是必然的,但是,他们要考虑值不值,为什么他们不敢对正义感极强的人下手,很大一个原因就是,那些人,即便是凡人,即便死了,都不会罢休。杀一个人,惹几世的因果,不值,懂吗。而且,正义感,能让人爆发出无法想象的能量,那种能量就是道德的力量,而道德是什么,就是道家的根本,这也就是为什么你那位同门姐妹,没有成功的原因。我敢保证,即便有妖魔邪祟想去灵仙,权衡利弊后,他们也不敢去造次。况且,你还忘了一个东西,那就是陆艺他们这些人身份太特殊了,惹了他们,就是惹了这个国家。换你,你敢吗?”牛奋斗笑着解释说。

白术听完,明白了一些,也糊涂了一些,脑子有些乱。

牛奋斗见她还是不懂,又补充了一句:“这么说吧,道术一般都是借神仙之力,神仙是人变的吧,说明什么,人身上本就有神性,只不过这种神性,有些人明显,有些人不明显罢了,道理很简单,所以我才说你把道术看得太神秘了,做个好人,就是在做神仙。”

白术重重点点头:“厉害,我明白了纪衍门为什么那么特别了,因为你们门派就是以人为本,而别的门派是以神为尊,我也明白,为什么你们这一门一直是单传,你们就是想让天地看看,一个人也能成就天大的事。”

牛奋斗倒吸一口气,用一种陌生的目光打量起了白术:“说实话,你让我刮目相看啊,还别说,我一直没想过为什么是单传,因为以师父的能力,完全可以桃李天下,你这么一点拨,我还真觉得是那样。”

“呵呵,忘了告诉你了,本姑娘可是我们这一门千年一遇的人才,别笑,这是我师父亲口和我说的呦。”

“哎呀,夸你一句你还来劲了,那你干嘛还跟着我混啊?”牛奋斗玩笑道。

“因为爱。”白术却认真回答。

倒是闹得牛奋斗不好意思了,赶紧把话题转开:“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哎,想不想知道李凤那个如意郎君现在在哪啊?”

“朱厚照?在哪啊?”白术还真感兴趣。

牛奋斗掐着指头,冷笑着说:“就在长安!”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一章 八字的奥秘

白术一听朱厚照的转世之魂竟然就在长安,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太巧了吧?你确定吗?”

牛奋斗点点头。

“嗨,我也是多余问,以你的本事,找一个人那不很容易吗,再说了,李凤姐姐把他当年的生辰八字都告诉你了,虽然说经过了好几世,容颜相貌都有了变化,可别人算不出来,你肯定没什么问题。”白术笑道,她说的确实是实话,真正有本事的相师,以生辰八字就能推出人的一生,更别说确定位置了。当然,一般的相师要想推断转世的魂魄很难,但谁让牛奋斗不是一般的相师呢。在她心里,牛奋斗早就是无所不能了。

不料想,她说完,牛奋斗却摇摇头:“不是用生辰推出来的。”

“啊?那你为什么要问李凤姐姐啊?”白术很不理解。

“我之所以问她,是想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当初朱厚照是否真心待她。”

白术越听越糊涂:“二者之间,有联系吗?”

牛奋斗肯定地点点头:“当然有了,你知道的,在古代,如果男女相爱到成为夫妻,要经过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礼,是汉族人的礼仪,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普通老百姓,都要遵守,尤其是唐宋明这种根正苗红的汉人统治的朝代,皇帝最为讲究。六礼之中,问名是要问清楚名姓,和生辰八字。问清楚名姓,不单单是问叫什么,主要是为了弄清族谱关系,看男女双方是否是同出一族,以免近亲结婚。问清楚生辰八字,是为了看二人是否合婚。现代不讲究了,可在古代,如果这一关过不了,即便两人再相爱,要想走到一起,难于登天。在古时,男女双方表达爱意的最好方式,就是把装着自己生辰八字的荷包送于对方。”

“那很好啊,李凤姐姐知道朱厚照的生辰,说明人家贵为天子,还是用情很深啊。”白术说道。

牛奋斗继续摇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告诉你啊,在古代,越是大人物,对于自己的生辰八字越隐晦,因为古代有本事的人多,知道了一个人的生辰,可以做很多事的。”

白术一听,马上附和道:“确实,我也能办到,五大灵主中,没少用生辰八字害人!”

“对啊,所以说,皇家有个特殊的规矩,对外宣传的生辰八字都不是他们真实的八字,真实的八字,只有他们自己和专门为皇家服务的占卜师知道。朱厚照告诉李凤的八字,就是对方宣传的那个,并不是真实的八字,可见,那家伙对李凤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我敢打赌,这千百年来,李凤一定求过不少人帮忙寻找,不过很少有人知道朱厚照的真实八字,所以一直找不到,否则,这个活也落不到我头上。”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哎,男人啊。”白术不禁感慨道。

“别一口一句叹息,如果天下的男人都像他一般,那世界早完蛋了。”

“话说回来了,既然都不知道朱厚照的生辰八字,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现在就在长安呢?”

“谁说我不知道他真实的八字呢?我只不过没有用八字推而已。”

“啊?你怎么知道他八字的?”

“简单,从名字上看啊,他那一辈,排厚字,这是朱元璋定好的,就不用说了,不过他用了一个照字,问题就出在这个字上。要知道,起名是有学问的,像朱元璋和他的儿子们,草莽出手,名字没有什么讲究,但从孙子辈开始,就一定听从相师的意见。其实,不单是皇家,凡是大门大户,儿孙越多,起名就越讲究,讲究的不过就是补五行不足罢了。照是什么意思,就是阳光的意思,缺什么补什么,所以他出生的时间,应该是晚上。”

“如果生他的时候,是个阴天,也可以用照啊。”白术反驳。

“别忘了,他是皇家的人,皇家里的人规矩最繁琐,如果是阴天所生,决不会用照字,而会用月或者水有关的字。而且,朱厚照的八字中年月日肯定都对,不对的地方只是时辰。按照记载,他的八字是辛亥年甲戌月丁酉日申时,也就是弘治四年九月廿四日申时。我告诉你啊,如果他真是这个时辰出生的,那他就不会是一个玩乐半生,不念苍生的皇帝,相反,绝对是一个有作为的帝王。因为在八字中,一般年是决定大运,月决定小运,日决定生命,时和出生地,决定水分,水分决定性格。申时叫哺时,又叫日铺,就是说,太阳虽快落山了,但阳光还有,补充一天最后的阳气。由于他是皇帝,如果他真是申时所生,那他就能为祖宗的事业做最后的努力。事实上呢,他算是大明最不着调的一个皇帝了。还有一点,如果他真是申时所生,就不必用照字了,因为阳光还在啊。用照字,只能说明,他出生的时辰,应该是日头已落,月亮未升时,戌时无疑了,也就是黄昏,而且是一刻又二到一刻又五之间。”

“几点几分你都敢肯定?”

“世人都以为生辰八字是年月日时,其实不对,几时中还有几刻,几时几刻加上出生地结合起来才是真正的水分。别小瞧几刻,知道称骨之法吧,它把人的八字用几两几克表示,其实,那个克和这个刻是一个字,在易理中,所代表的意思也一样。不用怀疑了,我要是连这也能算错,别说我师父,我门中的那些仙去祖辈,也不会放过我的。”牛奋斗笑道。

“没有怀疑,就是佩服,我懂的,你比我都懂,我不懂的,你还懂,和你一比,我真是无地自容,想起以前目中无人的样子,真是可笑。”白术感慨道,确实,她们密不示人的蛊术,这小子门清,怪不得江湖上都惧怕纪衍一门,实在无法相比啊:“哦,对了,那你没有用生辰八字推,又是怎么知道他在长安的?”

“用八字来推,就算是我,也很难,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轮回了无数次。不过,做过皇帝的人要是投胎转世,和咱们普通人不一样,是有规律的,投胎到哪里,投什么胎都是有规律的,恰好这个规律我知道。在咱们没有见过李凤的时候,让我把朱厚照找出来,绝对不可能,但见过李凤之后就不一样了。因为李凤自死以后,再未转世,她身上有朱厚照些许气息。我捕捉到了这个气息,用这一丝气息去推算,就能知道他今世应该投到哪里,投得是什么胎。”

“所以你知道他投在了长安,那他到底投了什么胎?”

“还是做一世男人,经过我推算,今年应该是二十八岁。”说到这里,牛奋斗忽然做思索状,自顾自嘀咕起来:“二十八,虚岁记二十九,逢岁年,用神必克,长安朱雀城,属火,色赤,当值是春,水泽初兴,金水泄,哈哈,明白了。”

“你自言自语什么呢?”白术听不明白,于是问道。

“没事,我知道去哪里找他了。”

“去长安啊,你不是都说了吗?”白术不解道。

“我的大小姐,长安城那么大,几百万人口里你要找一个人,玩呢?”

“知道他叫朱厚照,还不好找?”白术呆萌地回答道,说出口就羞愧地低下头,人家都投胎了,怎么可能还叫那个名字啊。于是这才回过神来,对啊,知道人在长安,可是长安那么大,不知道人家名姓,要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那去哪里找啊?”

“医院,妇幼医院。”牛奋斗笑着说。

“啊?妇幼医院?”

“对!好了,别问了,这里面的道理和你真说不清,长安妇幼医院也多如牛毛,就算知道去那里找他,也不一定找得到,这趟差事,难办啊。别打扰我,趁着这个时间,我好好推演一下,看还能不能推出更多的东西。”

牛奋斗都这样说了,李凤的事又是她逼着人家揽下的,白术自然不好打扰,反正云中去长安也就五六个小时的路程,他们一路聊来,已经过去了一半,真没多少时间了,于是她点点头,乖乖躺到床铺上,静静看着牛奋斗在那里掐指推算。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二章 长安古城

火车靠站,牛奋斗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车窗外陌生的站台,微微叹了一口气。

“陌生的城市,去找一个陌生的人,而这种相遇,会改变一个人的人生,你说,咱们和神有什么区别?可是,现实中,很少有人会把自己当成神,随心所欲地去做着任何事。”

“你说的不对,人会在自己做了丁点好事的时候,或施人以些许恩惠,或利己的时候捎带利了他人,在那种时候,人就会觉得自己无比伟大,像个造物主。可人在做了一些自私的事时,就会觉得自己的恶行是那样渺小而微不足道,说白了,不是逃避责任是什么。”白术回答道,然后转了话题继续说:“不讨论这些有的没的,听你话的意思,你已经知道朱厚照会发生什么事了?”

牛奋斗点点头:“差不多吧,人这一生就是在不断选择,面对不同的困境时,选择也会不同,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会面对什么困境,但推算来看,应该与孩子有关。先找到他吧,看看他到底会面对什么问题,然后再看看他的选择如何,最后再决定咱们用什么态度对他。我现在就和你明确一个态度,如果他的选择能够赢得你我的认可,我希望你不要为了圆李凤的心愿而勉强我去做什么事,可以吗?”

白术不清楚牛奋斗到底算到了什么,但她相信他的能力,好在后面的话她听得懂,无非就是说,朱厚照会遇到他人生中很大的一个选择,如果他的选择是对的,就给他一个机会:“不用问我,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好了,现在咱们去哪?”

“盛唐风流,尽在长安,来都来了,不想去看看?”牛奋斗笑着说。

“算了,没心情,还是先办事吧。”

“不,长安古城墙还是要上去看看的。”

从火车站出来,牛奋斗打了一个车,直接到了古城下,买票登上了历经千年的城墙。

城墙之上,道路非常宽,基本保留的明清时代的风格,最关键的是,城墙周围,基本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站在城上,恢宏的古城在现代,依旧有一种俯瞰万物的气势。

“说起来,这里的古城算是保存最完美的地方了,想想看,大唐年间,千万百姓都在这城中生活,风流才子无数,只因有这城墙的守护。到了现代,还是如此,房子是多了,楼是高了,可那一种穿越千年的气魄依旧能感受的到。”

说实话,白术真没心情游玩。当初在云中城,面对那座翻新的古城还满心好奇,可来到这里之后,竟然毫无心情。牛奋斗似乎能觉察到她心中所想,浅淡一笑说:“打起点精神来,带你来城墙,可不是单纯为了玩,是来办事的。”

“办事?只看见欣赏风景了,没看见你干什么啊。”白术反驳道。

“像你这种人啊,不管去哪里都只是一个过客,你眼睛看到的,其实并非是真实的场景。好了,今天小爷心情不错,就给你当了免费导游,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长安。”

“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了,给你看个东西先。”

说完,牛奋斗掏出手机,认真翻了一会,找出来一张图,递到白术面前,后者看完,一脸蒙圈:“你给我看长安的老地图干什么?”

“在你眼里,就是一张老地图,在我们相师的眼里,这就是鲜活的风景啊。来这种古城游玩,最好的方式,就是要在现在的城市里,按图索骥,寻找与历史重叠的印记。”

“然后呢?”

“然后你用心感受,就会看到一副不一样的风景。”

“不信!”

“不信啊,那好办,城墙东南西北各个方向你都能知道,来,你按照古城的方位,在现在的城市里找出这张地图上有的地方。”

白术半信半疑,还是照做了,没办法,牛奋斗这小子总能给人惊喜,她多少还是挺期待的。不过对比着老地图看了半天,大失所望,除了一些庙宇还是在几百年前的方位上,其余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过有一点很好,很多条道路虽然扩宽了不少,但依旧是几百年前的基础。

“看出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白术失望地摇摇头。

牛奋斗微笑着,忽然抬手摸在她玉颈之上,一股清凉之意涌进脑中,白术下意识闭了一下眼,可当她再次睁开,惊讶地发现,眼前居然是另一番景象。在她面前,现代的建筑和古代建筑互相重叠,现代的人和古人并行在街道之上,汽车与马车并行,叫卖的嘈杂声愈加热闹。不过,这种幻想只持续了几秒便消失了。

“怎么回事,你对我施法了?”白术惊骇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手上写了一道归灵符,把这千年古城的老气收在掌中,传给你罢了。像这种历史厚重的地方,一砖一瓦,都带着千年的记忆,游人一般是感受不到的。但是,你去问问长安土生土长的人,他们是不是时常有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感觉穿越时空的恍惚,仿佛他们能看到繁华的盛唐。其实啊,那真的不是幻觉,而是这座古城灵气在人身体来充盈后,赐给后人的恩惠。为什么都说长安出美女,都是这一城秀气所致,气本来就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牛奋斗解释说。

“有意思,再来一次吧。”白术笑道。

“用心触摸,用心感受,你自己也能办到。”

“没劲,把人家兴趣勾起来就不管了。”白术嘟着嘴不满道。

“谁勾你兴趣了,我让你看一眼,就是在回答你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啊?”

“你不是问我,我来这里不是说干正事吗,干什么正事了?我干的正事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啊!”

“啊?全息投影啊?咋地,你不会是为了在看古代美女吧?我刚才可看见了,都是大胸妹子,那着装,比现代人都开放。”白术故作吃醋地玩笑道。

“拉倒吧,和你明说了吧,我来这里是为了看长安城的风水。古长安和现在的长安,由于道路的变化,建筑的变化,功能的变化,风水早就变了,长安还是长安,但是,此长安已非彼长安。类似朱厚照这种当过皇帝人,死后一般都是要在阴界封个官的,那种开国皇帝直接上天庭当神,只有为君不正的,欠孽债太多,才会转世修行,历经磨难来赎罪。但他们毕竟是当过皇帝的人,即便转世,待遇也是优于普通人,当他们遇到坎的时候,身边都会有神灵护着,尤其是大坎。但是因为长安风水变了,风水一变,神灵所在方位也会随之改变。不过,这里说的神灵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神灵,还是一种气,风水里的气。风水变了,气场也会随之改变。我之所以到城墙上来,就是因为城墙的格局未变,在风水学上,依旧是最好的定位坐标。以城墙为方位,然后对比古代风水格局和现代的格局,便可查明神位变化的规律。找到现在神灵最密集的地方,不用说,一定是朱厚照将要出事的地方。这么说,你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啊,不早说。那你找到了吗?”

“你刚才没看到?”

“看到什么?”

“笨死,哪里人多,哪里神就多,古人与今人重叠最多的地方,就是神灵最多的地方,你就没一点印象?”

白术仔细回想了一下,犹豫地指了指两个地方,一个在北,一个在西,然后说:“好像是那两个地方。”

牛奋斗点点头:“还不错嘛,不在西,东西两侧以前是市场,现在还是,所以人多是自然的。南北是以前的朱雀大街,你刚才指的那个地方,就是以前的朱雀大街,不出意外就是那里了。那里只有一个妇幼医院,所以位置不就确定了吗?不来你这里,你让我用脚步去把长安现在的风水图绘制出来,然后望气,然后才能定出神位,一年都办不到,你想累死我啊?”

“谁让你不早说的,那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哎,为什么一定是妇幼医院啊?”

“华夏的盛世很多,为什么唯独大唐占了风流之名,是因为长安独特的风水格局,最容易释放人的情感。朱厚照这一世转世在此,八成与情有关。而情债中最难抉择,也最容易改变一个人的情形,都是与孩子有关。长安又叫朱雀城,朱雀泄金,朱厚照命坎中用神之时就在春季,金水泄,说明他要面对的抉择就是与要出生的婴儿有关,不去妇幼医院去哪。”

“懂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三章 妇幼医院

长安朱雀大街北面的妇幼医院内,牛奋斗和白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望着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

妇幼医院是个很特殊的地方,在这里,充分演绎出了人间的悲与喜。有的女人,挺着一个大肚子,身边有老公搀着,生怕有一丝磕着陪着,脸上难掩笑意,不用说,这就是即将到来的新生命给他们带来的幸福。也有的一些青年男女,男人一脸愁容惨淡,女人满是忧虑,两人并排坐着却形同路人,男人不时地看着显示屏上挂号顺序的变化,女人则刻意在逃避,似乎是因为害怕,这样的情况十有八九,是要抛弃意外而来的生命。也有女人独自来就医的,带着各种单据穿梭在各科室之间,看似坚强,但接起电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暴露出委屈的声腔。也有的家庭,拿着单据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之后,就痛哭,不舍地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皮,类似这种情况,八成是肚子里的小宝宝并不是很健康。

对于新生命,大多数人都抱着欢迎的态度,可话说回来,一旦不是那么欢迎,就意味着一条生命的逝去,不是冰就是火。但是,那些因为一个决定就成为刽子手的人,却极少有负罪的心理,相反,很多人表现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牛奋斗和白术坐在这些人之中,不时迎来异样的审视,这也不意外,漂亮的女人在哪里都会获得目光,尤其现在是妇幼医院,漂亮的女人身边陪伴的是一个并不出众的男人,免不了让人脑补出别的剧情。牛奋斗那么脸皮厚的人,也有点受不了周围的目光,于是观察起坐在他们前面的那对男女,聊以转移注意力。

坐在他们前面一排的那对男女,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岁左右,女的一脸冷漠,目空一切,而那个男的,不停地在她耳边说着,声音虽然低,好在牛奋斗耳力不错,能够听清。男的一直在劝那个女的,不要打掉孩子,反正他们好了七八年了,也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趁着这个节骨眼直接结婚就行了。许是听得有些烦,那个女的侧过头,用阴冷的眼神瞪着她身边的男人说:“结婚?你养的起吗?”

男人马上解释:“我就算拼了命,也会保证你和孩子吃穿不愁的,相信我好吗?”

“哼,生活就是衣食无忧吗,那种生活不是我要的生活,在你没有足够的准备前,我是不会要孩子的,我妈说了,打个孩子没事,以后又不是不能生了,生是可以,关键是给谁生。”女的回应近乎冷酷

“生肯定是能生啊,可那是一条生命啊,说不要就不要了吗。你妈说,你妈说,你妈的。”男的情绪激动起来。

“骂人?你居然骂人!”

女的脸上忽然带出了狠色,男的马上憋住怒火,陪着笑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孩子他爹,对于孩子的问题,我也有权利,为什么不听我的。”

“因为你能力不够,孩子没了,怪不到我头上,要怪就怪你,谁让你什么都没有挣下。”

男的一听,想要解释,诊室排号机上显示出一个名字,那个女的看到之后,头也不回就起身进去了。男的想要挽留,手伸出一半,见那个女人一副慷慨就义的决绝,气急败坏地收了回来,狠狠砸了一下铁椅子,马上留下一条不大不小的口子,男的看了一下,用衣服包住,起身摸出烟盒,朝外走去。

“奶奶的,这地,真不能来,闹心。”那人走后,牛奋斗骂道。

前面两个人的对话,白术也听到了,早就想发作,一直被牛奋斗按着,现在终于能说话了:“你为什么拦着我,那个女人太讨厌了吧,就会推卸责任。”

“哎,那是人家自己的事,你说了也没用。其实也怪那个男的,他女朋友的脾气,明显就是他惯出来的,现在自食其果了吧。”

“不行,咱们得管,那可是一条生命啊!”

“在这里,每天有多少小生命还没出生就离开,你管得过来吗?不过可惜啊,我观那个女人的面相,三十出头会得一场大病,大病过后,就再也没有子嗣的命了,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她这辈子唯一当母亲的机会。”牛奋斗说到。

“活该,这种女人不配当母亲,就是那个男的太窝囊了,看这样子,女的强势男的软弱,就算没孩子,我看那男的也没什么脾气。”白术气愤道。

牛奋斗却摇摇头:“人生无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个女的,本来时运一般,可能是家里无意间改动过风水,交了几年好运。至于那个男的,他的大运很大,但来得晚,不出意外应该是三十出头,在此之前生活多艰,为的只是磨砺。两个人,三十岁以后,形势就会掉转过来,到时候,孩子的问题会成大问题。那个女人现在的决定,会让她越来越没有地位,为了寻求尊重,她会做出改变,可那时已经晚了。人啊,总是要面对这种选择,最好的办法就是尊重被选择的事物,而不是出自私心,否则带来的后果,他们谁也预料不到。”

“活该。”白术毫无同情地说。

“不要一叶障目,其实那个女的不坏,以她的条件,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可两个人相处了七八年还在一起,不容易了,女的只是格局小而已,不怪她,要怪就怪这个浮躁的社会。不行,我还是得管一下,生命来之不易,再者,这两个人,打不散拆不开,是前世修来的姻缘,走到一起不容易。”

说完,牛奋斗也起身了,白术要跟着,他却摆摆手:“男人和男人之间容易聊,你就别跟着了。”

白术想想也对,便没有动身。

牛奋斗从楼门出来,看到刚才那个男的正凶狠地抽着烟,自己也掏出一根,走了过去:“哥们,借个火吧。”

男的倒是很客气,收起愤怒的表情,给他打了火。

抽了两口,牛奋斗说道:“怎么了,看你这样子,闹心呢?”

男的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说:“哥们,不要明知故问了,刚才你就坐我后面,我和我媳妇说的话,你应该听到了,就不要刺激我了,挺难受的。”

牛奋斗尴尬地笑了笑:“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女孩。”

“可惜了,如果生下来,你就有了一个小公主。”牛奋斗直言不讳。

男人闻言,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开始审视牛奋斗。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四章 婴灵

“哥们,你别告诉我,你会算命!”

那个男的端详了牛奋斗之后,近乎严厉地说。

牛奋斗没有正面回答,笑呵呵地反问:“怎么,你不信命?”

那个男的猛抽了一口烟,摇摇头说:“不信。”

“可是,社会上还是有很多解释不了的事情,比如有人能预测未来,比如有人就能说准你的人生,你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男的哈哈大笑,还是摇头:“明天是明天的明天,昨天是昨天的昨天,只有今天才是自己的今天,就算知道了自己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有什么意思?难道活着就是为了验证别人说的对吗?”

“知道未来,可以趋吉避凶啊!”牛奋斗回答。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努力,不管结果如何,连那份承担的勇气都没有,不叫男人。哥们,心情不好,我说话比较直,如果你是想用什么算命那套和我聊天,抱歉,不奉陪。”

男的说完就要离开,牛奋斗马上堵住了他的去路,笑着说:“好好,不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就说个假设怎么样?”

“你说。”男的倒也没生气,看得出来,涵养不错。

“假设你女朋友肚子里的是个女孩,一个可爱的女孩,假设这个孩子很可能就是你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你就忍心让她去吗?”牛奋斗问道。

男的脸上逐渐沉了下来,眼角有些抽动,似乎想哭,但没有哭出来:“不要说男孩还是女孩,就算是个畸形儿,我也想要,可是,实话和你说吧,这个事,我决定不了,这是最无奈的。我媳妇,包括她的家人,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完全持不欢迎的态度。她坚决不要这个孩子,至于原因,可能是对我不信任吧。一旦她决定了的事,我从来都左右不了,不瞒你说,就算我以命相搏,她也不会回心转意。就算我反对,她有一万种方式处理掉那个孩子,与其让她偷偷去冒险,还不如我全程陪着。堕胎和完成一次生产是一样的,既然留不住,我还是尽量照顾好眼前人吧。哪怕真如你所说,这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完全能接受这个结果,因为这是我的责任,我会承担的,不会因此对她有什么怨言,我理解她的选择。”

“话说的漂亮,到时候真的出现我假设的结果,你能不能做到可两说啊。”牛奋斗淡淡地说。

“做到做不到,我心里有数,没必要让你相信。”那个男人平静地回答:“我抽完了,再见。”

说完,那个男的又走进了医院大厅。这次,牛奋斗没有再阻拦,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叹了几口气,他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是那种信守承诺的人,哪怕对他这么一个外人,也不会胡乱说话,也就是说,刚才对他说的那些,这个男人绝对能办到。这正是让牛奋斗纠结的地方,对于这种人,他是敬佩的,可是却帮不上什么,很可悲。

灭了烟,牛奋斗忽然眼睛一转,也返回楼里,那个男人还在,不过守在诊室的外面,一直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白术见他回来,赶紧问:“怎么样啊?”

牛奋斗便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白术听完,感性的那一面又表现出来了:“啊,哇,这个男很有担当啊,那你更要帮了,不行,你施点法术,让那个女的回心转意好不好?”

牛奋斗望着那间堕胎室,无奈地摇摇头:“晚了,孩子已经没了,我已经看到那个孩子的魂魄从屋里出来了,满身是血,还没有发育完全,哎。”

白术吓了一跳,赶紧朝那边看去,她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这才想起,牛奋斗是开了天眼的。

牛奋斗呆呆地看了半天,忽然把中指放到嘴边,一口咬破,然后做出要弹指的样子,眼神注视着前方,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你干嘛呢?”白术发现异动,担心地问。

“我和这个孩子聊聊,你不要停,一直和我说话,以免引起大家的注意。”牛奋斗说道。

说完,视线转到地下,用微弱的声音说着什么,白术虽然好奇他说话的内容,但还是照着他的吩咐做了。过了一会,牛奋斗才听起身,把手指的血吮吸干净,悠悠地说了一声:“那你去吧!”说完,才把目光转回白术身上。

“怎么样?”白术的声音有些怯,没办法,她是最知道婴灵的凶狠,牛奋斗明显就是和一个怨灵在聊天,她真怕出现什么意外。

“没什么,就是问了一下,原来,那个孩子今生是来报恩的,可惜,报不成了,心中积攒了些怒气,打算恩将仇报。”

“啊?那你赶紧给抓了啊。”白术着急地说。

牛奋斗却摇摇头:“我没拦着她,让她去了。”

“为什么?”

“她好不容易投胎转世,还没有化成人便死于腹中,怨气不散,就必须等她该有的阳寿到了才能再入地府,这期间注定是个孤魂野鬼。她本来是想附在那个女的身上,我建议她跟着那个男的。”

白术闻言,更不解了,甚至是不满:“为什么啊,明明是那个女的矫情,你却让她祸害那个男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你不懂,如果跟在那个女的身上,以那种人的脾气,小鬼的怨气不紧不会散,反而会越积越多,到时候弄出人命来,对谁都不好。刚才我和那个男的聊过,看得出来,那人有点不同,很有担当,小鬼跟着他,就算捣乱,也无伤大雅,我相信,以那个人的包容,会逐渐化解小鬼的怨气。当然,我也不敢保证,所以刚才给那个小鬼出了点主意,让她试一试那个男人的心性,如果那个男人并没有我预想的好,我就帮忙安置那个小鬼头。”

“你出什么主意了?”

“天机不可泄露,最迟明天就能见分晓,别着急。”牛奋斗故作神秘地说。

白术虽有不满,但现在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喜欢刨根问题,相反,她站在牛奋斗的立场考虑了一下,觉得他不说,可能是怕让别的人知道,坏了事。举头三尺有神明,在普通人来看,不过就是一句俗语,但在她们这些人心里,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以牛奋斗的个性,一定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主意,不说也好。

“那就不说了,咱还是说说朱厚照吧,你带我来医院,打算怎么找他啊?”

牛奋斗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前面,原来是那个男的搀着自己的女朋友打算离开医院了,路过他身边时,侧头看了一下,两个人眼神短暂交流了一下,便离开了。看着那个男人坚定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悲伤,看到他肩膀上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灵,牛奋斗有点不忍心了,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扭过头来。

“怎么找他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他一定会来这个医院的,只要他出现,我想我能认出他来,在此期间,没什么好办法的。”牛奋斗回答了白术的问题。

“啊?那他多会来啊?”

“不清楚,可能今天就会来,可能十几天以后才会来,不过放心,出不了这个月,也就是农历十五。”牛奋斗肯定地说。

“那这几天,咱们哪都不能去,一天都守在这里吗?”

牛奋斗笑着点点头说:“晚上不用,白天来就行,怎么,不乐意了,我就说不答应吧,是你临阵倒戈的,现在后悔了?”

“不后悔,等就等。只是这个地方让人不舒服,刚来就遇到这种闹心事,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白术嘟囔道。

“明白了,嫌我不帮那个男的是吧?你这个想法不对,人一遇到苦难的时候,就想被拯救,可谁又能明白,其实他们遇到的困难十有八九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享受生活的同时就必须能承受伤痛,这才是完整的人生。”

果然,被牛奋斗说中了,白术确实是对他刚才的做法不理解,刚说完马上反驳道:“可是,有能力的人,就应该多做点事,你明明能帮他解除后顾之忧,为什么不出手?如果人人都按你说的那样,那每个人都自私地活着吧,谁也别帮谁了。”

牛奋斗笑了笑,没有争辩,只是说:“好了,再遇到非帮不可的情况,我一定出手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五章 小鬼头的去路

两个人白白守了一天,也没什么收获,就近找了一个酒店住了下来,晚上在长安古城的一些名胜逛了逛,倒也不觉得累。

次日醒来,白术来到牛奋斗的屋,发现他在窗口抽着烟,骂道:“好歹也是道家的人,就不能把这口烟给戒了,哪像个修行者啊,就你这样,修来的真气还不够你对抗什么癌细胞呢。”

“活久了有什么意思。”牛奋斗故意猛吸了一口。

白术哑然失笑:“心情不错吗!”

说完,正要往屋里的沙发上坐,发现座位上黏黏糊糊的,蹭就站起来:“这什么东西啊,你干什么了?”

牛奋斗赶紧掐了烟,一拍脑门说:“哎呀,差点忘了。”

说完,赶紧拿纸清理起来,一边清理一边说:“昨天的那个小鬼来了,这是她从她妈身上带出的粘液。”

“啊,她来干什么?”一听是鬼找上门,白术顿时不淡定了。

“来告诉我,不想报仇了呗。”

见牛奋斗却很淡定,白术疑惑道:“到底怎么回事啊,还不能说?”

“能说,在医院里,不知道什么地方就有地府或者神界的眼线,我也不方便说而已。晚上咱们出去逛街,也给忘了。”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问,你昨天给她出什么主意了?”

“没什么,就是把我身上的真气渡了一点给她,让她晚上现行吓唬吓唬那个男的。快天明的时候,小鬼找来说她按我说的做了。”

“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主意,我就算没看见,也知道那个小鬼的样子有多可怕,你就不怕把人家吓出个好歹来?”白术不满地说。

“抱歉,估计让你失望了,那个爷们非但不怕,还和小鬼好好聊了半天。”

“啥?你说啥?那人怕不是个傻子吧?要不就是以为是幻觉或者是个梦,一定是这样的,别说是他了,我见了那些婴灵,我都有点瘆得慌。”白术真不信,因为婴灵可能是鬼怪里,最让人恐惧的一种,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神仙见了也是头大。

“真的,别说你不信,我刚听到的时候也不信,可那小鬼头没必要骗我。她说,她为了更真实一些,还差点要了他的命,可那哥们自始至终表现的很淡定,得知她就是自己打掉的孩子后,更是愧疚的不行。小鬼本就是来报恩的,见他这样,当时就没怨气了,一人一鬼居然坐在一起聊了起来。小鬼告诉他,说她不可能转世了,主动提议让他找个法师把她渡了。当他知道,渡化她其实就是让她到另一个地方孤苦伶仃地呆着,直到真正的阳寿尽了才能入地府后,那哥们居然反对,说让她去别处他不放心,问小鬼能不能跟着他,他会一辈子把她当自己的孩子对待,在心里和生活上都给她留位置。小鬼当时感动得都不行了,老老实实都交代了,说婴灵跟着自己的父母是最好的,一辈子不寂寞,来世还能投个好胎。但是,很少会有人愿意那么做,因为要是让婴灵跟着,会损耗人的气运,一辈子可能都不会顺。结果,那哥们完全不在乎,说什么今生事今生了,不求大富大贵,但求无愧于心,并承诺就算他穷困潦倒,也绝不会因此怨恨于她。”牛奋斗说着,心里也很感动。

白术都听傻了,她不信凡人中还有这种男子:“大爷,你确定那家伙不是被吓傻了,说胡话?”

牛奋斗坚定地摇摇头:“不是,我观那人的面相,是那种顶天立地的男人,所以才有心让小鬼去试探试探。”

白术听出话里有话,笑意盈盈地看着牛奋斗说:“恐怕不是试探试探那么简单吧?快说,你是不是另有打算。”

牛奋斗也笑了:“小鬼过来是求我渡了她,她说她对那个男的没任何怨气了,也不想害他。我自然是没答应,不过,我告诉了她另一条路。那就是让她跟着那个哥们,继续试探几年,看他是否真如他承诺的那样。如果不是,那让他倒霉没什么不可以的。可如果人家真的兑现了承诺,她还可以再世为人的。”

“啊?再世为人?什么意思?”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那个女的如果堕胎,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了,当然不是说她怀不上了,只是说,即便怀上也必定是死胎一个。如果那个爷们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大丈夫,小鬼还有什么怨气,自然是没有的。要知道,天地之间,不是只有女人可以怀胎的,男人也可以,道理其实一样,就像女人那样,牺牲自己的精血,耗费自己的精气,同样能让纯阴气的鬼魂化形成人。那哥们,如果让小鬼跟在他身边,任凭小鬼吸取他的气运,小鬼也是可以孕育灵性的。到时候,如果他媳妇再次怀胎,小鬼就可以占据那个死胎,还可以当那哥们的孩子,而且从孩子出生开始,那哥们的运气不仅会回来,而且会更大,也算不枉他的付出。不管从天道还是伦理,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小鬼出生以后,会少活几年,倒是不打紧。”牛奋斗笑着说。

白术听完,直接抱住牛奋斗,激动地说:“哇塞,你太有才了,这也能想得出来,我长这么大,真是第一次见有人能这么玩的,你居然感化了一只婴灵,天呐,放以前我想都不敢想,从来没听过婴灵会主动求人渡化,为的是不想害人。”

不怪她激动,确实,牛奋斗说的那些,理论上绝对可行,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这么干过。因为在正道人眼中,婴灵从来都是祸害,渡化就算是仁慈的,直接打散魂魄都太常见了,而在邪道眼中,婴灵更是难得的宝物,一定会拿来炼成更邪的法宝。不管是正道还是邪道,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会把婴灵当成一个人来对待,替他们考虑,替他们打算。而牛奋斗,却从婴灵的立场出发,为她谋划了一个最好的选择。很多时候,说一个人与众不同,其实那个人并没有多特别,只是人家坚持的立场原则不同罢了。比如今天的事,换任何一个道行不错的人来,都可以办到,但关键是,他们却不会像牛奋斗那样考虑问题,冲这一点,她佩服,感动。

“再不撒手,我身体有了反应,可控制不住啊。”牛奋斗不识趣地开了一个荤素不忌的玩笑。

照以前,白术一定会顺水推舟,可现在,她却知道了害羞,赶紧起身,饱含歉意地说:“对不起太激动了,走吧,咱们该去医院了。”

对于白术细微之处的变化,牛奋斗看在眼里,也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但他不会说破:“你不是不喜欢去那里吗,怎么,现在兴致好像挺高啊。”

“嘻嘻,昨天是因为觉得你不想帮人,现在不同了,赶紧走吧。说实话,跟着你最大的乐趣,就是能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人。”

长话短说,两个人风雨无阻地在医院守了好几天,朱厚照还是没有出现,也没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出手,意外并不是每天都会发生的,哪怕是在医院这个最容易出事的地方。好在人多眼杂,妇产科里出现了一对“逛大街”的男女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哪怕是每天来回穿梭的医生护士。

这天,他们见时候也不早了,正准备回呢,一位衣着朴素,蓬头垢面,像是从工地上刚出来的中年男人,在病房门口与医生的一番对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两难的抉择

医院的走廊里,此时人来人往,各自都忙着各自的事,都没什么看热闹的心情。医生和那个中年男子交谈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哪怕是那个男子脸上的情绪明显带着绝望。生活里其实有很多故事,不过,需要有心的人去发现,善于观察的牛奋斗就注意到了,本来想要离开,临时改了主意,找了一个就近的椅子坐下,听着那两个人的谈话。

医生:“你求我也没用啊,你们送来的太迟了。都三十周了,孕妇在怀孕期间,一定有不舒服的表现,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早点过来检查检查啊。”

中年男人面对愧色,把医生拉到消防通道边,这倒更方便牛奋斗偷听了。

男人忍着悲痛,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不住地抽动:“医生,咱们这里说。我媳妇就是说肚子疼,我们出来打工的人,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当回事,谁能想到是癌症啊。不管怎么说,是我们的错,求求你了,救救我媳妇吧。”

“不是我们不愿意救,你媳妇患得是胰腺癌,越早手术越好,但是,孩子已经三十周了,在母亲体内多呆一周,出生后成活的几率就越大。我们没办法替你们做决定的,得需要你们自己考虑。”医生也似乎不忍心说。

“真的就差这几天吗?等孩子到了日子出来,我媳妇就没救了?”

“不是说没救了,刚才已经给你解释过了,我知道,你可能听不懂专业名词,我也实话和你说了吧,孩子在母亲体内多呆一周,成活率提升百分之四,最好三十二周以后出生,但是,你媳妇的病情就会加倍恶化,这是一个两难的决定,我知道不好抉择,可是医生也不是神,没办法做到两全其美。要不,你和家人商量一下吧,或者和你媳妇商量一下,如果孕妇不配合,就算手术也不会顺利的。”

中年男人把嘴唇都咬出血了,思索片刻问道:“如果现在把孩子刨出来,我媳妇能治好吗?”

“这谁也不敢保证,但是肯定对孕妇病情好,而且即便是及时治疗,胰腺癌五年生存率不足百分之五,说不定连手术台也下不了。而且,医药费你也得去准备了,你媳妇的医药费,还有,如果孩子存活,应该会送到重症监护室,也是一大笔费用。老乡,我也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但医生真的不是神,无法替你们做决定,能说的,我都说了。”看得出来,医生说这些话的时候,很为难。

“不用考虑了,刨吧,越快越好,大人要紧。”男人突然斩钉截铁地说。

“你不和家人商量商量了?”

“不用,我就能做主。”

“那你不和你媳妇商量商量?”

“她听我的,麻烦医生尽快安排吧。”

医生无奈地叹口气:“走吧,跟我去办公室吧。”

两个人经过短暂的一番交流,下楼去了医生办公室。

他们刚走,白术就按捺不住了:“天呐,这人一定是觉得把孩子生下来,送进重症病房太贵了,才马上改了主意,一提钱就这样,什么人啊,我看啊,等把孩子刨出来,他也不一定会好好救自己媳妇。”

“别那么快下结论,凡事都要抱着理解的角度去看。你知道重症监护室多贵吗,没个十几万出不来的,你看他的打扮,像是能掏出那笔钱的人吗?而且,这真的是个两难的决定,孩子在妈妈肚子里多呆一天,存活率是提高了,可妈妈的死亡率也提升了。”牛奋斗听完也很揪心。

“可是,那人分明是听医生说费用很高,才马上做的决定啊,肯定是因为钱。命重要,还是钱重要。”白术抗辩道。

“那我问你,如果躺在病房里的是你,你希望你老公先救你还是救你的孩子?”

“这。。。。。。”白术顿时语塞。

“这个决定,对谁来说都太难了,不管如何抉择,都应该理解。你也不要一口咬住是因为钱,在没有完全看到事情的结果之前,不要以最坏的想法去揣测别人,就算因为钱,也无可厚非,都说钱不重要,可是,钱真的很重要,一分钱就能难倒一条英雄汉。不过,我还是想说,穷人怎么了,穷人有时候做出的事,同样能惊天动地,不信,咱们看看,以我的经验看,这个老爷们不简单。”牛奋斗邹着眉头说。

“你说啥都对,行了吧?”白术还是不认可他的话,不过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坐在原地,打消了回去的念头,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一两天不睡,还真不累。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那个中年男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来了,从楼道里,还能听到几声掩饰的哽咽声,从楼道出来后,又恢复了那副严肃的神情。

见中年男人进了病房,牛奋斗突然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啊?”

“没事。”牛奋斗简单回了一句,不再看那个病房,而是左右看着。

白术以为他是感慨,也就没再问下去。

差不多又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电梯口急匆匆走来一位同样民工打扮的男人,看样貌,与刚才那位还有很多相似,就是年龄稍大。果然,那个人径直来到牛奋斗他们注视的那间病房,刚才那个中年男人也正好迎了出来。

“哥,你来了。”

果然是对亲兄弟,屋里的是弟弟,后来的是哥哥。

哥哥并没有回话,而是扯开外套,从里面掏出一包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东西。

“村里的房子卖了,你的和我的都卖了,因为着急,没有卖上好价钱,总共七万,还有乡里乡亲凑的三千七百块,都拿来了。”

“干啥啊,谁让你卖房了。”弟弟情绪有点激动,病房里的人听到了,从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家里的,是大伯来了吗?”

“是咱哥,送钱来了,你干你的,我和咱哥说两句话。”

“是不是把房子卖了?”女人声音带着无比的愧疚。

“卖就卖了,卖了再买,大老爷们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好好给我养着,女人家家的,不该管的不用管,操那么多心干啥。老子累死也不会亏了你的,不要小看你男人的本事。”弟弟拉开门冲里面说了两句,然后就把他哥拉到楼道。

“哥,谁让你卖你的房子了。”

“弟妹肚子里,是咱们家的种,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咋做是我的事,你嫂子也同意了,不用你管。现在都知道你媳妇病来的急,都不愿意借钱,怕咱还不上,凑又凑不来几个钱,遇到难事,应应急,咋了。”

“行,不说了,钱我拿着。不过,哥,孩子保不住了。”

“啥?为甚了?”

弟弟把医生说的话又转述了一遍,听完,哥哥小心翼翼地说:“你媳妇那病凶得很啊,救过来,也活不了几年,不行,紧着孩子哇。”

“你这说的是甚话了,媳妇跟我吃苦受罪了多少年了,落下这病也是因为我,就算能让她松快一年两年,这钱也得花,花得也值。早救一天,多活几天,我不后悔。你也不用劝我了,定了,不改。”

哥哥叹口气:“哎,行了,你说啥就是啥,钱你不用担心,先救人,花多花少,一起想办法。多会做手术?”

“明天上午吧。”

兄弟俩交流了一会,同时返回了病房。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七章 平凡的伟大

等到兄弟俩进了病房,牛奋斗回头看着白术说:“现在怎么说,人家是不是真心救媳妇啊?提前就把钱准备好了,这不是没诚意吧?”

白术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确实有担当,可是,孩子是保不住了。”

“七活八不活,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过七个月,还是很有可能活下来的。”牛奋斗悠悠说道。

“什么七活八不活的,迷信,肯定是月子越足越容易活啊,听医生的口气,够呛,真闹心,才来几天,就遇到两个可怜的宝宝。”

“你懂什么啊,七活八不活可不是说七个月的宝宝比八个月的宝宝容易活,这肯定是不对的。早产儿分好多种,其中有一些啊,因为累世罪业的原因,虽可轮回,但能否存活,看天命,这就是老天爷给那种灵魂一个机会。这些转世的魂魄,能在七月落生,就能活下来。因为七是一个很特别的数字,七者,天地四时人之始也。那些带着罪业的转世魂魄,能在七月诞生,就意味着老天给了他活命的机会。所以,很多七月的早产儿比八月的要聪明,因为他们在出生前就通悟了很多。”

“原来是这样啊。”白术也是第一次听这种理论,佩服之余,马上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可是,就算生下来,他老婆要治病,然后他的孩子也要花钱,他哪里能承受得了,说不定会放弃孩子呢。”

“看他怎么选择了。”牛奋斗意味深长地回答道。

白术岂会听不出话音,一把拉住牛奋斗的胳膊,兴奋地说:“你想帮他?”

“那得看他怎么选择,好了,回了,再待下去,引起别人怀疑,明天早早来。”牛奋斗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起身要走。

白术也不追问,也跟着起身,她很清楚,牛奋斗已经动了心思,只要他动了心思,就一定会出手的,不用着急,只是挽着他的胳膊在耳边轻声说:“你真伟大。”

“伟大?呵呵,好吧。”说完,这话,牛奋斗回头望了一下,白术以为他是在看那间病房,其实她不知道,他看的,是另一个地方。

回到酒店,吃过饭之后,牛奋斗借口累了,便回屋休息去了,白术也没纠缠,洗了一个澡早早就睡了,她哪里知道,牛奋斗并没有待在酒店,而是傍晚偷偷出去了,第二天三更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次日,吃过早饭后,白术就迫不及待地拉着牛奋斗要往医院走,有那个婴灵的事在前,她对牛奋斗可能会做出的事充满期待,虽然说,他们从中不会得到任何利益,甚至得不到一句谢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感觉非常好。

到达医院后,很巧,那个农民工大哥,正帮着医生推着病床向手术室走去。病床上躺着的女人,除了肚子鼓鼓的,其余别处,都瘦得厉害,一点坐月子的该有的样貌都没有,说是皮包骨头都不为过,被丈夫握着的手上,老茧很新很厚,看来坐月子的时候,也没少干活。饶是如此,女人望向自己丈夫的目光却透着愧疚和感动。

“把心放肚子里,有我在,啥事都不会有的。”男人在把妻子送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最后叮嘱了一句。

手术室外,等候的亲属们很多,牛奋斗和白术站在其中,也不显得突兀,他们一直观察着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那个男人没有离开手术室外一步,手里一直掐着一根并没有点燃的香烟,最后手里的汗把香烟浸湿,揉成一团,还握在手中。他的哥哥随后也到了,兄弟二人只是简单交流了几句后,便同样守望着。

时间慢慢流逝,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门打开了,一名医生急匆匆走出来,就是昨天和那个男人谈话的那位。

“老乡,孩子刨出来了,有哭声,但情况不容乐观,最好马上送去重症监护室,你们看怎么办,如果要送监护室,得先去交钱。”医生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不忍,或许,他说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听到医生的话,牛奋斗和白术也是心里一惊,马上严肃起来,他们都明白医生这个问题真正的含义是什么,那就是,孩子生下来是活的,如果及时抢救,可能会好好活下来,但关键是,如果选择救,就要承担一笔他们没有能力承担的医药费。如果选择不救,也可以,自己抱回去,选择相对较差的医疗环境去就医,或者干脆抱回家,生死由命,从法律和道义上来说,无可厚非,毕竟,没有条件选择更好医疗环境的人比比皆是,医院不可能逼着患者去负债,医院也不可能无偿提供服务。

中年男人拳头紧握,都散失了血色,久久没有作答。他哥哥见弟弟如此,犹豫了一下,对医生说:“孩子我们抱回去吧,抱回老家的医院去治。”

听到这话,医生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清楚,这是要放弃了。白术甚至不忍看,别过头去,看着面无表情的牛奋斗,狠狠掐了他一把,示意他有点反应。

牛奋斗自然感觉到了疼,不过,眼神一直没有移开那个悲痛到身体开始颤抖的男人。

“要不,这钱咱们出吧。”白术低声说。

“别说话。”牛奋斗轻声回到,注意力还是没有挪开。

就在医生失望滴准备返回手术室时,那个干瘦的男人突然一把拉住医生的手说:“救,必须救。”

哥哥见弟弟突然失控,愣了一下,问医生说:“一定能救活吗?救活之后,会不会有后遗症?”

医生有些为难之色,这种事自然是无法保证的,若是一般的患者家属,他也就直说了,可眼前这位,他不忍心或者不敢,医者仁心,他很怕他的一句话让一个无辜的孩子丢了性命。正犹豫呢,弟弟转头对哥哥说:“救活救不活,得救了之后才能知道,有没有后遗症,都不要紧,就算是傻子呆子我也要把他养大,哥,救!”

见弟弟如此,哥哥再没二话:“既然你想好了,我去筹钱,你在医院陪着,别的事你先不用考虑,照顾好弟妹和侄子。”

说完,居然转头就快步走了,如此果断,竟有点侠士英勇赴义的壮烈,着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得到肯定答复的医生,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再看那个男人,同情更甚。

男人和医生暂且不说,再看白术,人已经傻了,男人的决定,和他哥哥的反应,她确确实实没有想到,或者她根本不敢去想。听了牛奋斗的话以后,她真的明白了,钱虽然不是人生最大的事,但在人生的某个时点,没钱却是要命的事。她确信这家人绝对没有能力负担这笔钱,或者再攒个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负担,可他们却勇敢的承担下来了,这绝对不是一时冲动。

一旁的牛奋斗忽然长舒一口气,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并自言自语地说:“哎,没看错人,值得帮。”

“你要帮?”白术一听,马上转头对着他。

“我说了,帮与不帮,要看他的态度,这个态度,自然要帮,老天爷不帮,老子帮。”

异常强硬的语气,让白术为之一愣,疑惑地问:“你,话里有话啊,什么意思?”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八章 瘟神张元伯

牛奋斗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收信人赫然写着陆艺,内容只有三个字:去办吧!

发送成功以后,收起手机,看着白术,笑眯眯地问:“你觉得,这种人,要不要帮?”

“先别问我,我先问你,你给陆艺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啊,就是托他找了慈善组织的人,帮助这家人啊。”

“慈善组织?别逗了,你关系再厉害,让人家出那么多钱,也太不现实了!”

“我出的钱,傻不傻啊,就是托他们帮忙转送而已,这样那家人拿了钱心里也没负担不是吗?哎,二十万啊,心疼。”牛奋斗故作不乐意地说。

白术笑了,开玩笑道:“是啊,二十万啊,舍不得就算了,你好不容易扣扣搜搜攒下娶媳妇的,我都替你心疼。”

“哎,是啊,救了别人家的媳妇,自己的媳妇没着落了,我老子要是问起来,可怎么办啊。”

“要不,我好心帮帮你?你带我回去,我就说是你媳妇。”白术红着脸开玩笑道。

“我就是这么想的,哈哈,这么漂亮,还不要彩礼,你说我老子要是知道了,得多骄傲啊!”

“呸,臭不要脸,合着你真这么打算啊。”白术啐了一口,心里却很开心,因为她知道是在开玩笑,不过能开这种玩笑,也说明自己在他心里已经有了地位:“不说这些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听你的意思,你好像话里有话啊。什么叫老天爷不帮,你帮啊?我现在啊,但凡从你嘴里听到老天爷这几个字,就害怕,就怕你较真。”

牛奋斗闻言,也收起了笑脸,马上严肃起来:“在怀孕期间,孩子其实是母亲最大的守护神,现在孩子出世了,那个可怜的女人命不久矣了。”

“那没办法啊,能帮的咱们都帮了,可谁让她得了那种绝症,医生都救不了,咱们又能如何。”白术也感慨道。

牛奋斗却摇摇头:“生老病死,本来是很正常的事,可是,那个妇女之所以得了那种病,却是有人害的,准确地说,不是人。”

“啊?你昨天晚上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啊?”

“带着你不方便隐藏,我也是靠着师父教的匿灵符,才侥幸没有被他发现。”

“他,他是谁啊?你说那个妇女是有人迫害,难道说的就是他?不可能啊,人家得的是癌症,这怎么害?”

“正常的生老病死,可以说是命中注定的,可是,刚才咱们也看到了那个女人的样貌,从面相上看,夫妻二人确实是贫苦的命,一辈子多灾多难,但是,寿命却也不短,阳寿应该在七十左右,不应该得这种治不好的病。而且昨天咱们走的时候,我发现,这幢楼里气氛不对,好像有东西,可那会太阳也刚落不久,看不真切。于是,晚上的时候,我又来了一趟,才发现,这楼里来了一位神使。”

“神使?谁啊?有神仙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好像不高兴?”

“一般的神仙自然好,可来得这位,是任何人都不想见到的瘟神,春瘟张元伯。昨晚,他一直呆在那位妇女的病房里,用神鞭一直抽打她,我故意造了点动静,把他惊走了,否则,她的孩子今天八成也活不下来。”

“那还说什么,明白了,那个可怜的女人之所以得病,都是瘟神在作祟。一般人,谁能碰到瘟神啊。他家到底得罪谁了,瘟神也真是的,这是想一尸两命啊。”白术愤慨道。

“是啊,至于为什么,我现在也弄不清楚,可你也看到他们一家人的做派了,就算不从相术上看,一家人也是有担当有责任心的人,不是什么为非作歹之徒啊,更不是什么大恶之人。现在孩子生下来了,应该能活下来了,可那个妇女可就难说了。就算帮不了她,我也得弄清楚,这尊瘟神为什么这么狠。”

牛奋斗语气忽然强硬起来,锋利的眼神把白术也吓了一跳:“你别做傻事啊,咱们不可能每次都侥幸的,最好不要和神为难,能好好说就好好说啊。”

白术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这家伙又要和神对着干了。

“不是没问,昨天晚上,我从医院出来便祭坛恭恭敬敬拜了神贴,托各路神灵打问过了,很幸运,那家人所在地的城隍爷居然回了我,他家的事那位城隍爷很清楚。你也知道,阴间抓人,必须通知城隍爷。阳间的人,因各种功德的得失导致的阳寿增减,城隍爷也要记录并报给阴间和上天。那个妇女不是本地人,生册还在她老家的城隍庙,可是她老家因为一次洪水,被冲毁了,城隍爷自然也撤了,生册找不到,所以在她来到丈夫家以前的事,那位城隍爷也不知道。可是人既然到了某处,某处的城隍爷都要重新立册,立册的时候,城隍爷便只能记录那个妇女基本的资料,其中最重要的是阳寿。可是自从那个女人嫁到丈夫家不到一年的时间,突然发现生册上的阳寿不断减少。城隍爷,特地问过阴间是什么原因,阴间的差人也说不出个什么,只是告诉他,那个女人的阳寿是由瘟神定的,让他不要插手。

其实,这种事很多,毕竟在神仙眼里,人命和动物的命没有多大区别,而且上神做什么事什么决定,当地的小神也无权过问。不过那位城隍爷官职虽小,来历可不一般,他生前是当地一位有名的大清官,因为不满上级的腐败,与上级据理力争,最后上级害怕他们贪腐的事败露,找人害死了他。死后,当地老百姓对他的行为十分敬重,给他塑身立庙吗,最后被上天点化为城隍爷。情况和咱们上次在黄河边上遇到的那位土地爷一样,他死后,依旧秉持着生前的原则,做神非常正直且认真,不容有任何疏漏。于是,他越权上天找到了瘟神,质问那名妇女的事。没想到,瘟神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给他治了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打了一顿给赶下天庭,还威胁他少管闲事。你说,这里面能没问题?城隍爷职责所在,都问不到,我能问到?”牛奋斗明显有了怒气。

“那你是想。。。。。。”白术都不敢问了,她很清楚,这家伙一旦动了气,什么都能做出来。

“当瘟神的,生前都不是什么善茬,好好问肯定问不出来,那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让他们吃点苦头了。”

白术用力地咽了一口吐沫,心说,敢说让神仙吃苦头这种话的人,天底下除了眼前这位爷,估计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想了想艰难地说:“就没别的办法了?”

“不用担心,上次对白虎星官,实在是没准备,这次不一样,我都准备好了,我们这一门,别的本事没有,和这些神仙打交道,可是轻车驾熟,保证让他有苦说不出。”牛奋斗忽然阴狠地说。

“你准备好了?又是昨晚弄得?”

“嗯!”

“不开心,你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呢,能不能不把我当成一个小跟班啊?”白术知道劝是劝不动了,马上起了同生共死的心,于是埋怨道。

“说什么呢,你才不是跟班呢,昨晚干得都是粗活,不是怕你累着吗。今天,你就不想帮我,也得帮,放心,我就算要死,也得拉上你,要不黄泉路上多寂寞?”牛奋斗又变得嬉皮笑脸了。

“讨厌,说吧,干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吧,天黑之前,咱们务必要搞定。”

说完,牛奋斗领着白术便出离了医院。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九章 空亡阵

自医院大楼出来,牛奋斗一直没有说话,带着白术,好好的大路不走,而是走几步拐一下,走几步绕一下,甚至直接从草坪上踏了过去,好在这是初春,草还不绿,并没有引起别人的反感。

白术自然能感觉出古怪,可她没有问,因为她很清楚,他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有他的道理,用心感受即可。说来也怪,七拐八扭地从大楼一直快走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她竟然不敢走了。对,确实是不敢走了,那种恐惧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和勇气无关,就好像她再多走几步,就会踏入万丈深渊,在没有任何理由驱使她继续前进的情况下,她怎么敢迈出那一步。虽然她也明白,眼前分明什么都没有,可是那种感觉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到让她怀疑自己看到的世界都是假的,长了这么大,绝对是第一次有这么感觉。

汗下来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动也不敢动,甚至都不敢扭头看看身边的牛奋斗,只能怯生生矫楚楚地小声问:“怎么回事啊,你施什么法术了?”

牛奋斗没有回答,却蹲下身子,在地面的地砖缝里抠了半天,最后,抠出一根差不多一指多长的大铁钉。铁钉被拔出的一瞬间,白术心里那种不适的感觉立刻消失的一干二净。感觉是没了,不过刚才的恐惧来得实在太霸道,以致于她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精神一般,要不是牛奋斗及时扶着,差点虚弱地瘫软倒地。

过了良久,总算才回过点神来,心有余悸地白术顾不上埋怨,而是着急地问道:“是阵法?”

牛奋斗把钉子好好收起,回答说:“是也不是,刚才带你走的路是瘟神喜欢走的路。虽然神仙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像鬼差,必须有特定的鬼道,但是神仙出行还是有自己习惯的。比如吉神,每一步都喜欢踏在吉位上,自然,瘟神每一步都喜欢踏在凶位上,怎么说呢,这里面的道理,就像咱们人走路,看到地上有一滩水,你当然可以踩着水过去,但绝大部分人不会的。我昨晚在这条路上,埋了九九八十一再加一,总计八十二颗钉子,每一颗钉子都拿电击过,其实,最好是用雷击,可惜这个季节没有雷电,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准备,用高压电击过虽比不上天然的雷电,也还能用。刚才那个阵法,叫空亡阵。所谓九九添一不长久,十室十空绝亡口。你刚才之所以不敢踏出那最后一步,就是因为你感觉到了阵灵的神威,那种感觉,其实是个障眼法,虽然我也知道,不可能有人会像我刚才那样走路的,但为了以防万一,避免人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闯进这个阵法中,还是弄了一下。否则,真要有人进去,那他要承受的,就是被雷劈了八十二次。”

白术长叹一声,心里比刚才都要害怕了,因为她明白了,牛奋斗早就铁了心要和瘟神作对了,而且为了对付那位瘟神,摆出这么一个阵法,八十二道雷击啊。妖怪能承受三重雷劫,每一重九道,一共二十七道雷,便能飞升成仙,最厉害的雷劫也不过是九道,九九八十一道雷,真佛都不敢保证能在九重雷劫下完好脱身。这里竟然比九重雷劫还多了一道,可见牛奋斗之决心,狠心。本来不想劝,但还是忍不住劝道:“九重雷劫都比不上你这阵法,你这是要置人于死地啊,作对是作对,直接想把人家劈死,是不是太过了?犯不着吧?”

牛奋斗闻言哈哈大笑:“想多了,雷劈和雷劫是两回事。我布的阵法要是能比得上雷劫,那我就比神仙还要厉害了,而且,你以为布阵容易啊,布阵之人是要承受阵法的反噬。真要有九重雷劫那么厉害,没劈死瘟神,我先挂了。”

听他这么说,白术才放心下来,疑惑地问:“那你这。。。。。。”

“首先,提前布好这个阵,是为了验证张元伯走不走这条道。如果他没走,这个阵法不会发动,你也不会有刚才的反应。事实证明,他确实走了。不瞒你说,张瘟神从这里进来出去,他都感受不到阵法的存在,否则我也不会这样大摇大摆啊。”

白术一想,才转过这弯来:“对啊,既然你昨晚就设置好了,张元伯肯定走过了。走过了还没有发现,那你这阵法还有什么用啊?”

“当然是有用了,阵法需要验证,也需要他激活。现在既然阵法已经被激活,就随时可以作为一个容器,一个吸纳更大能量的容器。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引更大的能量进来,到那时,如果张元伯反抗,吸纳进来的能量就会全部附在这八十二颗钉子上,全部打在他身上,不敢说有九重雷劫那么厉害,但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为了问句话,打伤打死他肯定不值得,所以只要这个吸引进来的能量,是他熟悉的,他就会妥协了,明白了?”

白术摇摇头:“不明白。”

“不明白没事,反正吸引能量这个事,没你还真不行,你参与进来,就会慢慢明白了。”

“啊,还有我的事?”白术更不解了。

“那是,没有你,这个事还真弄不成。”

“我什么本事都没了,我能干什么?”白术失望地说。

“别自暴自弃好不好,你的修为是没了,可是你作为蛊术的传人,驯兽的本事不会丢吧。我可是知道的啊,那项绝技,和修为没什么关系,是从小练出来的,你不会没练吧?”牛奋斗笑眯眯地问。

白术知道,牛奋斗看中的是自己驯兽的技术,她打心里高兴。她别的本事是没了,可这驯兽的技术确实如牛奋斗所言,是从小练就的功夫,和修为没多大关系,她自然是没丢,能帮上牛奋斗的忙,而且听他这意思,缺了她的技术,他也办不成事,怎么会不高兴:“什么话啊,本姑娘好歹也是百年不遇的天才,那点雕虫小技算什么。不过,驯兽和你这阵法有什么关系啊?”

“先别自夸,你先给我演示一下,我得看看你手艺丢没丢。”牛奋斗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好说,那就让你见识一下。”

白术开始得意了,要说天底下她说自己驯兽的技术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包括声名赫赫的纪衍门在内,当然,这并不是说道门中的高人,学不会,人家是不需要学。比如牛奋斗,就可以和猫啊狗啊交流,只不过,他们这些人用的不是技术,而是直接和动物进行灵魂上的沟通而已。驯兽术,在浩如烟海的道法中,是排在末尾的技巧,甚至都算不上是法术,很少有用武的地方,是以名声并不响亮,用来挣钱倒是不错,白术当年为了筹集资金供自己开销和上供张灵轩香火钱,把这个技术教给了很多徒弟,那些徒弟就在社会里从事驯马,驯狗,驯鸟等工作,钱真的不少挣。不过,驯兽术有一点,是任何法术都无法比拟的,那就是驯兽术可以控制数量巨大的动物集体行动,牛奋斗看中的也恰恰是这一点,只不过白术不明白而已。见牛奋斗质疑自己的技术,白术也有心卖弄一下,毕竟自己身上能用的技术真没多少了,难得有这个机会,她决定玩个绝的。

于是,左右看了看,看到天空飞过一群鸽子,当下冲牛奋斗送去一个得意的笑容,说:“看好了啊,让你见识一下本姑娘的绝技。”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章 驯兽神技

白术抬头,望着空中盘旋而过的鸽子,等它们绕了一圈,正好飞过医院外的上空时,眼睛一转,忽然把手指放进嘴里,样子和普通人打口哨类似,不过发出的声音却大为不同。常人打口哨发出的是尖锐响亮的声音,可是从白术口中发出的,是一种嗡嗡声,非常沉闷,甚至不用心听都听不到。牛奋斗却马上看出了其中的奥秘,白术发出的声音,是一种低频的声音,传播距离是最远的。

声音发出后,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结队飞行的鸽子,忽然像是迷失了方向,队伍马上散乱,飞行的高度减低,居然就在医院外的上空转起来圈。这一奇怪的现象,马上引起了路人引颈观看。但很快,就见天空中像下雨一样,密密麻麻落下一坨坨不明物体。路上的行人被不明物体攻击后,顿时叫喊着作鸟兽散,骂声在街道上响了起来,此起彼伏,原来,那些不明物体,就是鸽子粪。

牛奋斗也看傻了,自言自语道:“我靠,还有这种操作。”

不过,很快他也突然跳开,因为他明显感觉从白术嘴里发出的声音有了微小的变动,而变动之后的结果,就是那群鸽子朝他脑袋上飞了过来。而白术,咧着笑,收都收不住了。可她还是太小看牛奋斗了,牛奋斗没有像外面的人那样乱跑,而是跑到白术身前,一把搂住她的肩膀,以防她逃走,还得意地说:“想阴我,太嫩了。”

白术赶忙转调,鸽队随即掉转方向,飞到高空,才朝别出飞远。

“讨厌,吃不了半点亏。”白术不开心地推开牛奋斗,嗔怒道。

望着医院外的街道上,那些嘴里骂骂咧咧,用纸巾擦着被屎弹攻击的痕迹,牛奋斗笑着说:“吃亏行,吃屎可不行。我说你也太缺德了吧,这也能想得出来。”

“跟你学的”白术见到大家的狼狈样,也有点后悔自己玩过了,马上转移话题说:“怎么样,本姑娘的技术如何啊?以前小时候,还住在农村,大家吃饭的时候都喜欢端着碗到街上去。那时,我老被人说是个每人管的野孩子,自从学会这招,就等他们吃饭的时候招鸽子过来,哈哈,结果你能想到吧。”

“真没话说,连人家拉屎你都能管,确实了不起啊。”牛奋斗其实也理解,虽然白术的行为有点不厚道,可这正说明她驯兽的技术高。要知道,在动物之中,最难训的,往往都是智力低的鸟类。能让百鸟随唤随到就极难了,还能一声令下让它们拉屎,已经不是听不听命那么简单了,说明白术刚才发出的声音,不仅控制了百鸟的方向,还左右了它们的生理反应,简直不可思议:“我服了,我是做不到。”

“好了,用不着你夸本姑娘了,快说,你到底怎么打算的。”白术急切地问。

牛奋斗坏笑了一下,然后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白术听完,眼睛都直了,不住地嗔骂道:“说我不厚道,你这才叫缺德呢,我的天,你脑子是怎么长的,亏你能想的出来。我算明白了,为什么江湖上不管是正道邪道,听了你们门派的名号,腿都打颤,就你这半吊子水平都能想出这种坑神的办法,别说是他们了,不被你们玩死,真算是烧高香了。真不敢想象,你要是本事再大点,会成什么样子。您老千万别再说什么服气了,我是真的服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说,我这主意怎么样?”牛奋斗笑道。

“事情明明是你干的,神也是你坑的,到头来,你还要当回见义勇为的大侠,还要让神仙领你的情。稍微动点脑子都能看出你是主谋,最后还没办法指证是你,还得感激你,哎呦,只能感叹咱这颗凡人脑袋太过平庸,反正打破脑袋我也想不出来。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五大灵主听说纪衍门的后人现身以后,为什么那么害怕。我当时听说纪衍门的传人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还很不理解呢。跟你时间不算短了,事情没少经历,虽然对你认识逐步提高,但更多的是对你的秉性,勇气,做事态度认可。每一次逢凶化吉,一方面是你脑子好,懂得利用充分利用各种能用到资源,权衡利害关系;另一方面就是你背景太大,运气也好。现在,我要刮目相看了,你是真的厉害。布了一个阵法,说难是难,但道门中的高人肯定也有人懂。又加了一个我,一个修为尽失,只会点旁门左道的废人。然后,用上了一点你收集起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的玩意。这三样加起来,你居然能想出一个,弄不好就会把瘟神给逼死的招,我真不知道用什么词才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白术的话,句句都是她心里的直观感受,因为牛奋斗想出的那个办法,实在太巧妙了,巧妙到以凡人之力就能让大名鼎鼎的瘟神落入险地,最后,自己还能全身而退。不单是她,放眼天下,敢这样想的人,不说没有,绝对极少,最后还能想出办法的人,绝对不可能有,至少以她广博的见识,压根都没听过,更没见过。牛奋斗颠覆了她很多很多的认识,不由得她感慨。上次违逆神意,是对抗白虎星官,得罪紫薇星君,那次能活下来,她认为是侥幸,这次,她真的认为,牛奋斗心中,敢于和神灵作对,不是因为他胆子大,也不是因为他背景大,而是因为,他真的有那个本事和底气。

“行了,再夸我,我会骄傲的,你就说,靠谱不,能不能办?愿意帮忙吗?”牛奋斗对白术的感慨,并没有多少感触,因为在他认识里,早就听惯了丐爷讲述记衍门先辈如何和神仙硬碰硬的事,对于他来说,这就是很正常的事,没什么了不起的。尤其是后来遇到了白毛,那个混不吝的神二代,听他讲了那么多神仙的事,在他心里,神和人没什么区别。

“帮,一定帮,放心,我一定能按照你的要求做到。这辈子,跟你做过这么一件事,死了也值。”

“什么死不死的,活着多好,再说了,这算是事。人活着是为了理想,不要因为你对付的人高高在上,觉得即便牺牲也是荣耀的。告诉你,根本不值得炫耀,只有逐渐成熟且不屈的自己,才是自己最值得骄傲的事。放心吧,谁也死不了,我的命,我爹妈给的,他们都决定不了,谁还能主宰。走吧,要去的地方太多,这一天,得跑死。”

“方位你能确定好吗,这一城的风水,每一个方位你都能找准?”

“放心吧,一城的风水一天肯定不行,但是朱雀是四象之一,一共才七个星位,依托古地图,不难找。”

“走。”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一章 十二分野

穿行在长安城中,因为还有点距离,二来,牛奋斗也想理一理整个长安古城的风水格局,就给白术讲起了有关长安古城的风水奥秘:“长安古城是在大兴城的基础上改建而成的,设计师是大名鼎鼎的宇文恺。原大兴城中的皇城,是最重要的建筑,也是整个长安古城风水格局的基础。全城由南北向大街十一条,东西向大街十四条,划分为一百零八个里坊和两个商市,形成棋盘型的布局。白居易有诗云:“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这一百零八个里坊,暗和一百零八星宿。皇帝当中坐,犹如众星捧月一般。

而皇城中皇宫的位置,恰好便是四象之一朱雀的星位所在。朱雀并不是凤凰,后人把凤凰当成朱雀,其实是误传。否则,为什么在长安,叫朱雀大街而不叫凤凰街呢。不过,长安古城的风水格局虽然是依据朱雀星象形成的,却并没有人用朱雀城来称呼它。究其原因,就要说古人做事严谨了。古长安中皇宫的位置,是在朱雀的星位上,但更准确地说,是在朱雀也就是南方七宿中的第二星宿,柳宿上。

柳宿一共有八颗主星,又名柳八星。《汉书天文志》:“柳为乌啄,主草木。《晋书天文志》又说:“柳八星天之厨宰也。这都说明,以柳八星为星准形成的风水格局,是能引来财富和权利的。尤其是把皇宫建于此,就多了一层国富民强的意思。不过,柳,鹑火也。朱雀是什么,朱雀是不死的火鸟,而鹑是朱雀的心脏,可见此处生命力有些旺盛过头了。

大兴城自隋朝便有了,为什么隋朝覆灭呢,当然君主的好坏是很重要的原因,其中也不能不说风水的影响。隋朝之所以覆灭,不是因为君主不做事,而是因为做事做的太过了也太急了,国内大兴土木,国外是征战不休,百姓陷入的无休止的兵役和徭役,过犹不及,国家非但没有富强,反而被耗空了国力,引发了各种起义。这不就是鹑火太旺盛,控制不住吗。

唐朝建立之后,在大兴城的基础上,引了八条河围绕住了长安城。水克火,每一条河,其实就是在调和柳宿中八颗星的星火,让其达到均衡的位置,于是才有了八水绕长安的说法。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格局,就势必出现无法预料的事情。那就是,二十八星宿,随着时间的流转,星力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时强,有时弱,而且水势也是无法控制的,有时多雨水势便大,有时干旱水势就小。五行之中水火的不均衡,一旦超过一定界限,就会引起异动。其实,按理来说,人间的水是压不住天上的火,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公元六二四年,那年天火就太弱了,最终的结果就是,在那一年,中华历史上第一位女皇诞生了。”

津津有味地听着牛奋斗讲着故事,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去七八里,路是他带的,见他说着说着忽然停住了,白术左右看看,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牛奋斗前后左右转了一个圈,看看天,看看周围,又比对了一下手机上的那张长安古地图,开口说道:“好了,鹑尾到了。”

白术不解:“什么叫鹑尾?”

“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长安古城风水格局虽然是依照朱雀星象形成的,但其实是以其中的柳宿为中心。柳宿又名鹑火。鹑火是星象中十二分野之一,分别叫星纪、玄枵、娵訾、降娄、大梁、实沈、鹑首、鹑火、鹑尾、寿星、大火、析木。古长安的风水格局,以鹑火为主,以蕴含朱雀星力的鹑尾,鹑首分野为辅,最终形成了长安城独特的风水格局。整个古城的灵气都聚集在这三地方。不过这三个地方,因主次有别,蕴含的力量是不同的,所以长居于此的鸟兽,本身的禀赋也不相同。你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不同地方的鸟,都吃食一点那头白蛟龙角碾成的粉末,让它们用一天的时间吸食一些风水眼的灵气,然后在晚上十点左右,务必全部赶到我布的阵法里。”牛奋斗嘱咐道。

“哎呀,你不是都说过了吗,真唠叨!”白术不耐烦地说。

“不要嫌我唠叨,白蛟虽然不是真龙,但毕竟来历非同寻常,不像那些普通的妖兽,它的龙角,不比真正龙角的功效要差。你一定要按照我嘱咐好的量,让那些鸟兽吸食,否则吃多了只有两种结果,要不害死它们,要不就会让它们有了灵性,说不定真的会不留神让它们成妖。”牛奋斗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别的我不敢保证,这一点我绝对能办到。”白术见牛奋斗如此慎重,自己也马上表态让他放心,确实,他想出的这一招,非常巧妙,但是前提是,他们前期准备工作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好。”牛奋斗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为了救少一法师,把其中一根龙角做成了骨笛,剩下的一些边角料,他当然不会随意丢弃,一直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昨夜打定主意要对付瘟神之后,便把那些边角料,都碾成小米大小的颗粒,为的就是今天用。

白术接过小包,看着里面那些白色的颗粒,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别看这些东西不起眼,可她很清楚,随便一粒,都胜过天底下人们能找到的任何名贵药材,几粒就能让人容颜长驻,十几粒,便成让一个将死之人还魂,这要是拿去卖钱,所得财富不可想象。可今天,按照牛奋斗的计划,喂完鸟之后估计也剩不了多少了。她真想不通,一向抠门的,动不动就谈买卖,嗜钱如命的他,怎么就舍得呢。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哪怕是正道中以天下为己任的高人,如果得到这一包东西,他绝对不会为了救一个农村妇女的命,就这么给浪费掉。不过她倒是有一点能想通,那就是牛奋斗为什么不用龙角去救那名妇女的命,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是一种彻头彻尾不负责任的假救世主的模样。

主人都舍得,她还能说什么。

握着那小包东西,左右看看,街上人挺多,这要是一打口哨就招来一群鸟,还不得引起人围观啊。于是她找了一条隐蔽点的长椅坐下,假装休息,然后故技重施,用低沉的哨声先是引来一只鸟。那只鸟很听话,乖乖落到她腿上,她仔细掐出一粒,小鸟晃了晃头,便琢到嘴里,然后似乎告别一样,振了振翅膀,飞走了。因为白术招来的鸟,都很小巧,路上的人并没有发现。如法炮制,一连喂了十几只才停手。

白术专心喂鸟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严阵以待的牛奋斗掌心一直扣在裤腿上,她也不知道,在他的掌心,有一张五雷符。她更不知道,如果她喂的鸟,吃完龙角之后,若是有一点异样,那只鸟马上就会在他的五雷符下化为虚无。

倒不是说牛奋斗不信任白术,只是此事干系重大,虽然他经过了反复的研究,但还是害怕意外发生,不得不防。好在白术完成的很好,让他白担心了一场。

别看一共只有三个地方,可要知道,这三个地方相距非常远,还不能坐车,因为需要不停的观察才能找出准确的位置整整一天,用脚步去丈量是唯一且最好的选择。两个人从早上,一直到下午六点左右,整整走了五六十公里,才把那三个地方全部走完,期间连口饭都没顾得上吃。饶是两人都是修道之人,喂完最后一只鸟后,都累瘫了。其实白术早就快不行了,期间还是牛奋斗背着她走了一半的路程,这一举动还引起了路人的目光,不过那些偷偷在背后评价最多的是,长得丑的人想找女朋友,必须得当牛做马。

不管多累,好在一切顺利,休息了一会,便打车返回了医院,他们没有进到里面去,而是在医院外找了一家快餐店坐着,一边吃饭,一边静候着瘟神的到来。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二章 入阵

夜逐渐降下了黑幕,街上的灯光愈发明亮,医院也不像白天那样人来人往,进出的大多都是住院的患者和家属,走路很匆忙。

正方形的大楼,虽然被灯光笼罩着,但还是让人感觉那么一丝阴森。这种感觉,说是心理作用也对,但更多的是因为医院的特殊职能,聚集了不一样的气场。同样的现象,在警察部门也有体现,若是不信,闭住眼,让人带着走上一段,当你路过警察局的时候,一定会感觉出来。

时间刚过傍晚九点三十,牛奋斗去了一趟医院,把他白天拔出的那颗铁钉又钉回原来的位置,然后退回餐厅。

夜生活刚刚开始,此时餐厅的人还挺多。尤其是他们所在的西式快餐店,本来人们就喜欢待在那里休息,甚至过夜,所以牛奋斗和白术坐了整整几个小时,也没有人觉得不合时宜。虽然牛奋斗很看不起两片面包夹块鸡排就要卖二十多块钱的资本主义腐朽物,可这一点,却不得不佩服,说俗点,人家是为了开发潜在客户,说高尚点,就是人文关怀。至少在华夏,除了已经退出历史舞台的茶馆具有这种功能,再就找不出第二个了。

正随意聊着天的牛奋斗,忽然不说话了,眼神盯着医院那边,神情马上严肃起来。

“来了?”白术马上问道。

牛奋斗微微点头,在他眼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名身材并不算高大,和他差不多壮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劲服,头发垂肩,随意散着,左手按着挎在腰间的鎏金钢鞭,大步朝里走去。每一步,都恰好与牛奋斗早先埋下的铁钉位置重合。他一出现,从他身边走过的几个行人,忽然浑身一哆嗦,像是受了一股莫名的冷风,下意识裹着衣服茫然无措地躲开了。

“瘟神是什么样啊?”白术没有天眼,所以看不到,但不妨碍她好奇啊。话说回来,有谁不想见见真神啊。

牛奋斗也有些紧张,见白术发问,正好缓解一下情绪:“想看?”

白术的头如小鸡嘬米一样,不过马上失望地说:“可惜我没天眼。”

牛奋斗笑了笑,一把揽住她的腰。

“干什么?”白术害羞道。

“你不是想看吗,就让你看看,赶紧的,他马上就要进去了,闭住眼。”

白术闻言,虽然不明白,还是面朝着医院方向,闭住了眼。就觉得牛奋斗头和自己的头顶在了一起,他的手在自己太阳穴和脑后突然同时按了一下,非常疼,她正要说话,惊讶的发现,一个陌生的人影出现在她脑海里,时间很短,不过也足够看清楚。

“看到了?”牛奋斗放开白术,笑着说。

“你怎么弄得?”白术睁开眼,又什么都看不见了,惊讶地问道。

“小伎俩,同时按住那三个穴位,稍微用一点真气,就能让你大脑暂时停顿,换句话说,就是短暂散失意识,魂魄突然受惊,就会觉醒,自然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不过,这可不能经常来,会要命的。不说这个了,我没办法在他进去的时候拦他,只能等他出来。现在他已经进去了,你赶紧把你的那些鸟军招来吧。”

白术点点头,带着牛奋斗跑出餐厅,冲天空打了一声口哨,依旧是那种低沉的声音。

“这就完了?”牛奋斗见她就喊了一声,有点不放心。

“怀疑我?”

“没有啊。”牛奋斗见她自信满满,也就不问了,毕竟术业有专攻,既然相信别人,就不能怀疑。

“哎,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神仙都喜欢穿以前的衣服啊?现在的衣服也很好看啊,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戴个墨镜,不是更酷吗?”

牛奋斗感叹女人的关注点就是奇葩,不过还是解释说:“就像咱们人,你生活在现代,穿惯了裙子,让你穿清朝女人的那种衣服,你肯定不喜欢,神仙也一样,他们一来骄傲,二来穿惯了他们所在朝代的服饰,平时也不和凡人打交道,自然就是喜欢什么就穿什么了。如果在人间常行走的神仙,就和普通人的打扮一样,我们茶社时常来一位鬼差,叫许三爷,素来都是牛仔皮夹克。”

“哦,这样啊,明白了。”

正说着话呢,牛奋斗就看到天空中从远处飞来一群群鸟,它们到达医院以后,就马上停靠在了树木之中,一共三批,每一批十几只。

“怎么样,要不要让它们在你头上方便一下,让你验证验证啊?”白术自然也看到了,玩笑道。

“算了,算了,我服了还不行吗?”牛奋斗赶紧认怂,不过心里却愈发紧张了,因为过不了多久,他就要与瘟神面对面交锋了。

白术见他神情肃穆,知道这是大战之前调整心态,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

约莫过去一刻钟吧,医院住院大楼的门口,那个一身劲服的男人出来了。刚才因为是背身,所以样貌没看清,昨晚在医院,更是看不清,之所以能认出,完全是因为对方手里那个兵器。此时正对着牛奋斗,终于看清了。牛奋斗惊讶地发现,张元伯和他父亲一样,不过就是一副老实巴交农家汉子的模样,放到人群中,除了那一头的长发,真的毫不起眼,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张元伯眉关紧锁,似乎某些事情办得不顺利,心情很不好,照着原路从里面出来。可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左手按住那只钢鞭,望着周围的树木。

躲在暗处观察的牛奋斗心里一惊;“不好,被发现了!”

此时,他有点沉不住气了。不过还是不断叮嘱自己,要冷静,要镇定。

只见张元伯左右看了看,按住钢鞭的手,慢慢松开,嘴里还自言自语道:“这破地方,里面邪性,外面也邪性,居然感觉有妖气,一群麻雀也想成妖,是我疯了神了,还是你们疯了神了?哎,干完这趟,我是再也不想来这地方了。”

说完,不再理会枝头上那些小鸟,继续走路。不管是鬼还是神,他们虽然有能力出现在任何地方,但是除非特殊情况,否则见到大门就必须步行,这是一种规矩,也是一种尊重,就像当年在皇宫,是可以骑马,但不管多大的官进了皇宫的大门,都得步行。正是基于这一点,牛奋斗布得阵才有了意义。

当张元伯走到地八十二颗铁钉处时,忽然脸色大变,左手抽出神鞭,大叫一声“不对”。

话音未落,只见刚刚还风平浪静的树枝上,突然射出一道道白光,分别射向那八十二枚铁钉处。铁钉受到白光的攻击后,顿时幻化成水桶粗细,五六米高的铁柱,拔地而起,铁柱之间衍生出无数条铁链,铁链像有意识一样,裹着白光朝张元伯攻去。

第五百六十三章 改变主意

张元伯不愧为瘟神,空亡阵中的铁链攻击到他身边时,迅猛的速度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竟然慢了下来。瘟神操起他的法宝打神鞭,前后格挡,几下便把铁链击退。

白术因为没有天眼,自然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不过她还是感觉到,周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非常不舒服。赶忙问:“怎么回事?他进去了?”

“别说话!”

牛奋斗嘱咐道,然后专心地看着场内的情况。此刻的他,心里也是惊诧不已。空亡阵的威力要想制住天庭的正神,自然是痴心妄想,他很明白这一点,但要想随便就打破,也是极难的,可张元伯一出手,空亡阵便不稳了,这却是他没有料到的。不过,空亡阵其实就是一个,人为制造出来,类似于结界的能量空间,为的不是要击败张元伯,而是要困住他。真正要命的,是那些吃过白蛟龙角的鸟。

牛奋斗虽然紧张,但并不着急,继续观察着。

果然,空亡阵中冒出的铁柱和铁链,暂时把张元伯缠住了,久攻不下,显露出招架不住的意思。就在这时,从树枝中,冒出一条条黑气,在夜色的灯光下,肉眼都可以看到,不过由于速度极快,像箭一样射进阵内,周围的路人并没有察觉。张元伯见一道道黑气射进阵中,刚刚放松的神经,顿时崩了起来,就像突然扯紧的琴弦,几欲断裂。在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像以前一样无意间触动了什么人间用于捉妖的阵法,而是这个阵就是为自己准备的。而且,接下来的事,让他完全明白了,这个阵法的凶悍之处,是可以要他命的。

只见那些黑气进去阵中之后,树枝上的鸟兽,全部惊飞而走,因为在远处的空中,三只巨大的火鸟正朝这里飞来。火鸟并不是真的火鸟,而是整个长安古城的风水灵气幻化而成的灵兽,只有张元伯和牛奋斗能看到。

“成了!”看到那些火鸟之后,牛奋斗嘀咕了一句,却没有感觉轻松,相反,他稍微有点后悔了。

空亡阵,一般是用来困妖和困鬼的,用来困神是牛奋斗依据张元伯的习惯,灵机一动改良而成的。但空亡阵用来困神,只能困住一时,困不住一世,甚至都不会给神造成任何的伤害。所以,牛奋斗便又想出一计,那就是利用那些飞鸟来引动风水局的杀气来攻击阵中人。他让白术把龙角喂给那些鸟兽,小米大小的龙角,对于鸟兽来说,吃了以后虽然会略有不同,但鸟兽毕竟太小,也不会有多大反应。但是等把鸟兽都聚集在一起,让它们把妖气都释放进阵中,阵内就会莫名散发出一股大妖才有的妖气,其实哪有妖啊,那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恰好困在阵中的张元伯便成了这个“妖”。

而那些飞鸟,又是在长安古城的三大风水眼中常年居住,与整个长安的风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它们身上就有

引动风水局的钥匙。当长安古城中突然出现了大妖,而且在鸟兽的指引下,风水局就会启动,也会很快锁定大妖的位置。风水局非人非鬼非神,没有意识,虽然能识别出神仙的气味,无奈张元伯的气场被阵法锁进其中,风水局能识别出的,只是被有意散发出来的妖气,自然也只会顺着妖气进行攻击。饶是张元伯贵为瘟神,可要与整个长安古城的风水杀局相抗,也是枉然,要知道,在大唐时,长安城的风水局,可是能影响一个国家的兴衰。

按照牛奋斗的计划,当风水杀局的启动以后,他作为一个偶然间路过的闲人,救张元伯出来,生死关头,张元伯自然有问必答。他要是不从,就算灭了他,也和自己没关系,最多算是风水杀局误杀神尊。张元伯神识被毁,轮回几世又能恢复,到那时,他再想查,牛奋斗已经不知道转过几世了,也无所谓的。

不过,计划虽然完美,可是当牛奋斗看到天空中飞来的火鸟时,还是担忧起来,因为他还是漏算了一招。火鸟便是朱雀的化身,三只不死鸟同时出动,长安地界上的神仙不可能没有察觉。他要是不能在短时间内说服张元伯,自己必然会暴露。或者说,干脆让张元伯被灭,农妇的事自然也就没人追究,自己索性不露面,也不会有嫌疑。后面这想法个,牛奋斗马上就清除出脑海,因为真要是那样的话,不符合他做人做事的原则,他为的是真相,而不是单纯地救人。

可是,如果自己不能及时说服张元伯,那他自己也就。。。。。。。

牛奋斗见不死鸟越来越近,而且隐约感觉到长安城中有几股若隐若现雷声,他明白,那是本地神灵要出现的征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忽然惊讶地发现,明知危险就要降临的张元伯,居然收回了那支打神鞭,也不再反抗,静静站立阵中,任由铁链锁住自己的身体,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行为非常不符合常理。

可正是这蹊跷的举动,牛奋斗看到以后,整个人就像被泼了一盆凉水,重重拍了一巴掌脑门,骂自己道:“猪脑子,猪脑子啊,这怎么能没想到啊。”

白术闻言大惊:“怎么了?”

“我闯祸了。”牛奋斗回了一句,二话不说,拔腿就朝医院里跑去,此刻,三只火鸟已经飞到医院上空,呈掎角之势,振着翅膀,眼看就要攻击。

千钧一发之际,牛奋斗疯了一样跑到院内,拔出其中一道铁钉。瞬间,铁柱和铁链消失,张元伯恢复了自由。

牛奋斗喘着大气,心有余悸,一屁股坐到地上,懊恼不已。

恢复自由的张元伯拿眼瞟了他一样,晃了晃身体,身上马上冒出一层白光。不死鸟见到白光之后,微微发愣,然后居然扭头撤回去了。

此时张元伯还是没有理会牛奋斗,仰着头,抱拳冲着四周喊道:“各路仙友,张某人捉拿鬼物,引起骚动,多有打扰,失礼了,各位不用来了,张某人已全部了结。”

就在他说完这话以后,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不明白的白术,忽然感觉周围的空气,恢复了夜晚该有的宁静。

做完所有事,最后,张元伯又抽出那支打神鞭,然后走到牛奋斗面前,抬手用鞭头顶在他的脑门,愤怒地问:“是你干的?够狠啊!”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四章 瘟神的教诲

白术看到牛奋斗突然跑到医院里,马上也跟了进来,见他累坐在地上,手里攥着那枚铁钉,不解地问:“怎么了?你改主意了?”

张元伯瞟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果然是你。”

然后抬手一挥,白术打了一个哆嗦,然后木讷地左右看看,眼神中充满迷离,摸了摸脑袋,喃喃道:“哎,我怎么到这里来了?好像有什么事来着,到底是什么呢,怎么想不起来了。”

说着,竟然转头走了,好像完全没有看到牛奋斗一样。

牛奋斗害怕白术有什么事,慌乱站起来,他的身高与张元伯相近,逼视着对方说:“有事冲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爷们?”

张元伯依旧绷着脸,收起了打神鞭,淡淡地说:“本人没有那么不堪,尽背后下刀。你小子可以啊,差点载你手上,真要载你手上,就算玉帝不怪罪,我也没脸添列神位了,说起来,还得谢谢你手下留情啊。别大眼瞪小眼了,陪我随便走走?”

说完,张元伯先走一步,牛奋斗楞了一下,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他可不怕,也紧随其后。一人一神,就这样并排走在古城的大街上,有一种很奇妙的和谐感。

走了几步,牛奋斗也不再严肃,因为他忽然想明白了,如果张元伯想收拾他,有一万种办法让他不留任何痕迹地从人间消失,这般对待自己,分明不是在为难自己,这倒让他有点愧疚了:“说实话,我没想到,你居然甘愿散尽神力,一心求死,否则我也不会出手解围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牛奋斗心里确实羞愧难当,他事事都计算的极好,但还是出了纰漏。他忘记了,若是今天,真的灭了张元伯的元神,且不说张元伯会不会以死相搏,引起天地震动。就说天庭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神灭之地,必将是万骨陪葬,在历史上,这种例子不枚胜举。而张元伯见形势不对,当机立断,放弃抵抗,而是选择要散去神力,要不是牛奋斗及时解围,此时就算救下张元伯,也是一具无主的灵魂。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天庭以为,他是要自愿堕入轮回,与旁人无关,为的,是救这一城的百姓。冲这一点,牛奋斗就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是误会人家了。

张元伯听完牛奋斗的话以后,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依旧平淡,像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如你所言,我是神!”

我是神,三个字,说得大义凛然,让牛奋斗大为动容,他明白了这三个字代表的分量。

“对不起,是我错了,险些酿成大祸。”牛奋斗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哼,你小子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够坦荡!”张元伯斜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昨晚医院内,也是你捣的鬼吧?”

“嗯,是我。不过。。。。。。。”

牛奋斗还没说完,张元伯便打断了:“明白了,你是因为那名妇人才对我下手的吧?昨天有仙友对我说,有人设坛问神,问那名妇人的事,看来也是你了。是那个书呆子城隍爷回的话吧?”

牛奋斗听出张元伯话里有话,便没有再说自己的意思,而是顺着对方说:“对,是他。”

“他确实是受了点气,不过,也怪他目中无人。不管在哪里都是有规矩的,他私自上天,不经通报,一路吵闹着闯进了瘟神府的大门,然后慷慨陈词,指责我们几个不过是靠了关系才位列上等神职。并指责我们,存在毫无意义,只会给人间带来灾难,没有一点好处,就是天庭的恶狗。试问,若是你听了这番话,会作何反应?”

牛奋斗摇摇头,不想表态。

张元伯倒不在意:“不在其位,不知其责。他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以为自己代表了百姓的利益,所以他就天然认为自己是对的。且问,百姓认为对的,就一定是对的吗?人都是自私的,往往集体意愿的表现,都是为了自己私利。就像那位城隍爷,他也是自私的,他确实不怕死,但他也是有所图,图一个名,身前如此,身后也如此。”

“不太赞同,地方的神就是管着凡人,他和凡人一条心,有什么不好?”牛奋斗这次,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出乎意料,张元伯竟然笑了:“每个人都不想牺牲,所以他们才会推崇那些敢于牺牲的人出来当榜样,不是自私是什么?好了,不争论这个,我且问你,若是如你所言,让他那么作为,人们会怎么看待他?”

“当然是觉得他很灵验啊。”

“哈哈,那我问你,你觉得人是该信神,还是不该信啊?”

面对张元伯的反问,牛奋斗顿时词穷了:“这。。。。。。”

“神做的所有事,都不是让人去敬仰的,我们做的事,都是我们认为应该做的,就像人们努力地活着,挣钱一样,很平常,很俗套,没什么伟大不伟大。如果神仙一个比一个灵验,那么天下人都会虔诚地信奉,那他们就会相信,命运不在自己手中,那他们不就是神的奴隶吗,那样的社会还有存在的必要吗?都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其实,天地无关仁与不仁,人之所以说神把他们当刍狗,是因为他们自己打心眼里就觉得自己是刍狗。如果他们不信神,何来刍狗一说啊?教训那位城隍爷,就是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是神,是万民信仰的神,懂了吗?”

牛奋斗露出了吃惊的神情,他断然想不到,一位真正的神,居然说出了这种石破天惊的话来:“不敢想象,您能说出这种话来。”

“不用惊讶,几乎所有的神都是我这般想法,你知道为什么神仙永远都是那几个吗?”

牛奋斗摇摇头。

“不是因为封神的缘故,是因为我们这些神,不管叫什么名字,其实都是一种精神意志的具体表现。我们的神力,就来源于每一代具备那种精神的凡人,我们就是他们,他们就是我们,如果精神消失了,我们也就消失了。要信,就信那种精神,不必信神。打个比方,关帝君你很熟悉了,忠义无双。可如果人们都不相信忠义那一套,那关帝君也就不是关帝君了。别人不明白,你一定懂我的意思,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知道为什么愿意和你聊天吗,不是因为你师承何处,说实话,我真不在乎,你不怕死,我们更不怕死,你死就死了,我们却死不了,懂吗?愿意和你说话,是因为你坦坦荡荡放我出来,然后还因为那个女子和我摔脸,有个性,有坚持。人,就该这样,天地之间,我就是我,什么都无法淹没。”

几句话,竟然把牛奋斗说得热血沸腾:“张元帅,没想到您是这样的神,佩服。”

说完,牛奋斗面对他,深施一礼。

“客气了,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对那名妇人吗?那我告诉你原因。”

第五百六十五章 残酷的真相

瘟神张元伯把那名可怜妇人的故事,一五一十地都说给了牛奋斗,后者听完,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是对真相的惊讶,是对张元伯的歉意,是对相关人物的愤怒,也是对自己贸然出手无奈。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用神鞭抽打她了吧?”讲完故事的张元伯,平静地问已经懵住的牛奋斗。

“怎么是这样啊?那我。。。。。。哎呀,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到底该不该救啊?”知道真相后的牛奋斗很懊恼,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神仙就是如此,各司其职,谁都没有做错,关键得看他们自己。好了,言尽于此,我也该走了。临别之前,有一言相劝。”

“您说。”

“你和白虎星官的事,天庭尽人皆知,但谁都没有为难你,并不是因为你的师承,而是有别的缘故,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做的事,不管对与否,你都坚持了自己的意志,众神皆佩服不已。敢为自己的坚持而牺牲,这是做人最高的品德。世间事,其实无关对错,对错都是别的说的,在自己身上,只有应不应该,如果决心要去做,便誓不回头。我希望你不管以后能力如何,都不要忘记这一点。那名妇人的事,你也不用烦恼。你可能不知道,今天你做了一件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

“你激活了长安古城的风水局。”

“啊?风水局不是一直都有吗?”牛奋斗不解道。

“对,是一直有,但因为城市的变迁,已经大不如前了。因为你的到来,也因为咱俩之间的误会,让各阵眼上的神差,都各归其位了。风水局再次激活,很多人的命运可能会随之改变,包括那名妇人,也许会有奇迹发生,这就是不可言说的缘分吧,如果奇迹真的出现,我也算没白来。”

“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

张元伯笑了笑,顿了一下,看到路边某个单位门口的保安亭,指了指说:“你看那名保安,他的职责是看守这个大门,可如果一年,两年,三年都没有一个人进出,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时刻守在门口吗?他可能会去做别的事,也可能觉得自己没什么用处,心灰意冷。你能叫的上名来得神仙就那么几个,其实天下哪里都有神,如果你能像对白虎,对我那样严肃地对那些神,放心,若是有人针对你,我替你平。有缘再见!”

说哇,张元伯一晃身,便消失不见。徒留牛奋斗一个人,站在已经深夜冷清的大街,感慨良多。

返回酒店,白术早就回来了,一个人在房间痴痴地坐着,见牛奋斗回来,才醒过神来:“哎,我记得好像跟着你出去了,怎么我还在酒店啊?”

牛奋斗也没有隐瞒,把张元伯迷惑她,和自己聊天的事如实说了。

“啊?他原来是这么一个人啊,居然没为难你,还要给你撑腰,天呐,我还以为是个坏蛋呢,哎,可惜啊,没有机会见一见。”白术遗憾地说,不过马上眼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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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问道:“那你问明白没,那个妇女到底怎么回事啊?”

“哎,问明白了。”牛奋斗长叹一声说:“那个女人啊,身世很可怜,二十五六岁的时候,被拐卖到山里,五千块钱就卖给了一个光棍。买她的那家,就爷俩,老头早年丧偶,儿子没什么出息,一辈子跟着他爹种地为生。因为他们那里穷,娶媳妇很难,就通过人贩子买了一个媳妇,也就是咱们见到的那个妇女。不过,名义上是给儿子买的媳妇,其实。。。。。。。”

说到这里,牛奋斗牙关紧咬,眼神中透出了杀气,从他的眼神中,白术也明白了,蹭一下站起来,破口大骂:“禽兽,禽兽不如。那家人在哪里,告诉我,我弄死他们,杀人偿命我也认。”

看到她这样,牛奋斗会心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看你这暴脾气吧,听我说。那爷俩,已经死了。”

“啊?怎么死的?”

“有一年,他们在的那个村子突然发生了地震,爷俩都被坍塌的房子压死了,那个女人也是因为地震,政府派人去救援,才查清了她的身世,把她解救出来的。”

“活该,真是便宜他们了。”白术骂道,可刚骂完,才看到牛奋斗的神情似乎不对:“怎么了?”

“他们是活该,不过,那个妇女也有错,或者说,也有不对的地方。其实,那对爷俩本来有机会逃命的,但为了救她,才跑回屋去,最后把她推出的一瞬间,爷俩恰好被房梁给压住了。”

“切,他们要是知道,救人会丢命,他们肯定不会去救的,假慈悲,他们不是心疼人,是心疼他们花的钱。”白术是女人,对女人的同情,让她产生了偏见。

其实,她并不知道,爷俩确确实实是明知危险还要救人的,这是张元伯亲口说的,因为那场灾难就是天庭的杰作,当时瘟神们都在场。媳妇虽然是买的,可生活了五六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尤其是那个儿子,是真的喜欢他这个花钱买来的媳妇,儿子要救人,他爹害怕儿子有失,才跟着去的。最后那根压死人的房梁就是张元伯所为,他当然是为了惩戒那对父子,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牛奋斗之所以不说这些,就是不想和白素陷入不必要的争论中。如果不想当输家,那就永远不要和女人争道理,这是丐爷教诲过他的人生哲理。

“不管什么原因吧,那对父子把她救出来以后,被倒塌的房梁压住,当时,她是有机会找人救他们的,可她没有,她眼睁睁看着那对父子她面前,苦苦哀求却无动于衷,就在他们对面静静地看着,最后直到咽气,才跑出去叫的人。”

“这。。。。。。”白术没想到后续是这样,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哑然。不过,女人的感性让她马上放弃了纠结:“那又如何,你想想,人家多可怜了,被拐卖到人间地狱,受了多少苦。要我,非亲手宰了那对畜生不行,她就是太懦弱了。见死不救又如何,人又不是她杀的,活该,就是活该。”

“好吧,你觉得活该就活该,我也认为活该,可地府却不那么认为。”牛奋斗淡淡地说道。

第五百六十六章 人命关天,恩仇要明

“地府?这里面还有地府的事?”

白术不解地问。

牛奋斗点点头,继续说道:“对,那对父子死后进了地府,因为买女人的事都是那个爹张罗的,而且很多恶事也是他做的,最后被挖心挖肺,下了油锅。至于那个儿子,虽然也有错,不过平时为人还算不错,尤其是最后关头,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是有功德的。地府认为,那个女人可以不救人,但是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对父子惨死,在这一点上,她做了恶。最后,地府让那个男的,转世投胎,投到那个女人肚子里,也就是昨天刚生下来的那个。”

听到这里,白术大惊,非常不理解:“地府这是什么意思?见死不救怎么了,不说说那对父子做了什么禽兽的事啊,那就是仇人好不好,面对仇人,还要人大发慈悲,谁能办得到?还让那个死鬼投胎过来,来讨债,那一家子已经够可怜了,还要被折磨一辈子,太过分了吧?”

牛奋斗摇摇头:“我不这样认为,相反,我认为地府这样安排,很合理。”

见白术又要急,牛奋斗马上说:“别着急,听我说完。我说了,不救人,可以,甚至说,那个女人拿起石头把那对父子砸死,我都可以理解。但是,她却什么都没做,而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对父子咽气,试想一下,那是一种什么心理?是享受,懂吗,没有任何负罪感的享受。如果把人命的消逝,当成享受,那还叫人吗?不管她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值得同情。做人,要恩仇分明。话说回来,你想想,她受过的那些罪,抵得过两条人命吗?而且,那对父子,在村里,为人还算不错的,如果那对父子能活下来,说不定在那场灾难中,会救更多人的性命。因为那个女人的冷漠,可能正好该那对父子去救的人,错过了救援时机,也死了,那就不是两条人命的事了。而她呢,还活着,不仅活着,还遇到了一个真心爱她的人,为了她,甘愿背负巨大的债务。而那对父子呢,只剩两个孤零零的坟头。”

他的话,让白术多少有点感悟,不过,她还是坚持认为,那对父子就该死,于是反驳道:“活着就好吗?她经历了那么一段痛苦的岁月,你知道她心里承受多少着多少委屈。是,她现在是有人爱,可她肯定没有和她这个丈夫说她以前的事,所有伤痛都得她一个人承担。”

“你错了,她现在的丈夫,之所以如此对待她,就是因为他知道她的身世,出于同情和怜悯,不顾身边所有人的反对,执意要娶她的。她那段痛苦的经历,换来了她现在这个丈夫的百般呵护。可能,她现在还会觉得委屈,但是,这件事,除了神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你觉得她会有负罪感?人,要懂得给别人机会,这叫善,那对父子给了她活下来的机会,而她,却没有,这就是恶。”

白术见牛奋斗有些激动,心知争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而且她内心也确实认为在那件事上,那个女人做的不对。因为在自己身上,她早就感受到了牛奋斗嘴里的那个“善”对她来说,有多么大的意义。牛奋斗为了救她,不惜对抗真神,要知道,那时,他们也是仇人,就算她不把牛奋斗当仇人,至少牛奋斗把她当成了恶人。而现在,她还活着,不仅活着,还能陪在他身边,享受着他的保护,全因他的善举,大善,确实是能让人发生变化的。于是,她转移了话题:“不说那些了,反正已经发生了,我就算不满意,也没办法啊,又不能和阎王爷去叫板,充其量吐槽两句。哎,你说了这么多,那张元伯干嘛要和那个妇人过不去啊?”

“他不是针对那个妇人,他是同情那个妇人的丈夫。因为他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他不想那个妇人和那个死鬼的孽债,拖累她现在的那个丈夫。你也看到了,那个男人,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有担当,负责任。那个男人一辈子没做什么坏事,对待父母很孝顺,对待朋友够意思,之所以命不好,就是因为祖宗没给他攒下阴德,摊上这么一个媳妇,也是他走了背字。张元伯不知道则以,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他才会赶来,鞭打妇人让她患病,同时让那个孩子无法或者出生。她们之间的孽债,下辈子再去纠结吧。没想到,我的出现,让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牛奋斗很遗憾地说,确实,如果他能早一点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不会草率行事。

清楚了全部事实以后,白术也感到为难了,不管她之前为那个女人说了多少话,现在也开始同情起那个铁铮铮的男人,丧妻丧子固然是莫大的悲痛,但至少是因为疾病,人有个接受的过程,而且孩子还未出世,悲伤之情会消退一些。可因为他们的出现,不管那个女人能不能活下来,孩子的命是保住了,讨债鬼转世,那个男人一辈子注定一辈子不会幸福。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白术也没法子,小心翼翼地问起了牛奋斗。

“我也不知道,让我想想吧,行了,时间不早了,睡去吧。”

见他情绪不高,白术心里干着急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离开,给他点空间,不过临走时说道:“你晚上要是打算出去,带上我好吗?”

“放心,今天不出去了。算了,你要不想走,那就陪我一会吧。”

白术默默点点头,倒了一杯水放到发呆的牛奋斗面前,安静地坐在一边。

牛奋斗发了一会楞,电话突然响了,是陆艺打来的。接通电话以后,陆艺汇报了一下牛奋斗今天安排他去办的事。本来牛奋斗压根没放心上,不就是当送财童子吗,能有什么差错。结果,陆艺告诉他事情的结果后,让牛奋斗非常意外。挂断电话之后,脸上惊讶得到神色久久没有散去。

“怎么了?事情没办好?”白术问道。

“不是,那对兄弟,居然拒绝了慈善组织送去的那二十万。慈善组织,因为陆艺的关系,求着他们把钱留下,那对兄弟说什么都不要。”牛奋斗不敢相信地说。

“啊?怎么可能?为什么啊?”白术也惊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七章 白毛的否定

为什么啊?

是啊,不怪白术和牛奋斗不理解,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想问句为什么。二十万啊,整整二十万啊,莫说是那对一贫如洗,为了治病把家宅都卖了还凑不够钱的兄弟,就算是对中等家庭,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有人捐钱给他们,什么附加条件都没有,大部分人肯定会欣然接受,那对兄弟竟然拒绝,能不让人费解吗?

而拒绝的理由,更加奇葩。牛奋斗为人低调,即便出了钱,也不想让人家感激,因此特别嘱咐要匿名。陆艺照做了,可那对兄弟竟然说,他们不知道恩人的名字,心里一辈子都会不安的。如果不告诉他们是谁捐的这笔钱,他们宁可不要。

知道了拒绝的原因后,白术彻底傻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他们是不是傻啊,白给的钱,都不要?知道了名字又能怎么样,他们也还不上啊,再说了,也没人要他们还啊。”

同样震惊的牛奋斗,慢慢咂摸了许久,终于品出点味道来,不由得感叹道:“是,是没有人要他们还钱,可他们一旦拿了那笔钱,自己心里就笃定,这辈子一定要还清,所以他们一定要知道谁给他们的钱。了不起啊,如此平凡到不起眼的两兄弟,竟然能做出这种决定,佩服。”

“了不起什么啊,分明是傻子。”白术气愤地说,不过她的气愤其实也是出于敬佩。

“怂人才会圆润,好汉从来都是不妥协。”牛奋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少教训我,你还有脸了,白送人钱人家都不要,丢人不,哈哈。现在怎么办啊?他们不要钱,又得到处去借了,想起来就心疼。不行,你就把名字告诉他们吧,其实也没什么。”

白术无心的一句话,让牛奋斗忽然灵机一动,大笑出来:“哈哈,哎呀,妙,妙啊,缘分这东西,真是说不清。”

“咋了,你不是真傻了吧?说啥呢?”

“行了,我终于想到办法对付那个讨债鬼了。”

说完,牛奋斗拿出电话,兴冲冲地给陆艺拨了过去,然后告诉他,让他告诉那对兄弟,说给他们捐钱的人叫白锋,人就住在龙都的道茗茶社,那对兄弟要是想写借条,就收下。

挂断电话以后,白术恍惚了:“白锋,你们茶社的人?”

“就那个白毛,他大名叫白锋。”

“哦,干嘛说他的名字啊,你直接说你的名字不就行了?”白术很不理解。

“哈哈,我没和你说过那家伙是什么来路吗?”牛奋斗笑着问。

白术摇摇头:“好像没说过吧,不过我觉得那个人挺神秘的,看起来懒懒散散的,可我总觉得他很可怕。”

“你的感觉没错,他是。。。。。。”牛奋斗没有犹豫,低声说出来白毛的身份。

“啥?天呐,他就是张灵轩一直要找的尸王?”白术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哎呀,不行,我的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住了,你真不应该把这个秘密告诉我,我怕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妈呀,我咋就没看出他不是凡人呢。”白术捂着心脏的位置,喘着大气说道,不过马上想到点什么,赶紧问:“哎,不对啊,你把他的名字告诉那对兄弟,是不是另有打算啊?”

“当然了,那个家伙不是来讨债的吗,好啊,他的命是他老爹用借来的钱救回来的,也就是说,他刚生下来,就欠了一条命。而债主,是白毛。换做任何普通人,也许不算什么,可谁让白毛身份特殊呢。刚出生,就欠了神二代一条命,这辈子啊,他得先还债,才能讨债。他要还不清这笔债,会遭雷劈的,关键这笔债,他一辈子都还不清,除非他把命还了。事情,不就解决了吗?”牛奋斗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太有才了。”白术唯有发自肺腑的赞叹。

“那是,不看看我是谁,哎呀,太好了,白毛这家伙看来还是很有用的,以后得多琢磨琢磨怎么用他来办事,等一下,我虽然借了他的名,还必须让他知道。”

说完,牛奋斗赶紧拨通了白毛的电话。

“你大爷的,老子正在玩游戏,开黑呢,接你一个电话,会坑队友的。没什么急事,一会再打。”电话刚通,就听到对面传来白毛喋喋不休的谩骂,接着就要挂。

“好啊,那你玩吧,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一声,我替你捐了二十万,钱从你那份里扣。”牛奋斗故意漫不经心地说。

“我去你大爷的姥姥的外祖母,牛奋斗,你说啥,老子总共才从你这个抠门老财主手里挣了几毛钱,你就替老子霍霍了二十万?你咋不用你的钱?给我说清楚,要不和你死人。”电话那头炸锅了。

“你不是玩游戏吗?玩吧?反正人家你是神仙,无欲无求,要钱有什么用。我的钱,那得留着娶媳妇。”牛奋斗故意惹他生气。

“滚你大爷,你娶媳妇还用花钱,勾勾手,排着队要嫁给你。你身边不就有个白给的吗?”

“说谁白给啊?白毛,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白术一听,在一旁骂道。

对面顿时怂了:“牛粪,不厚道啊,弟妹在身边也不说一下。弟妹啊,我错了,口误,不是针对你,要怪就怪这小子不讲义气。放心,到时候你俩成亲的时候,你要什么,不管天上还是地下,我都给你找来,你们好好玩,不用专门回来看我。”

“这还像句人话,放过你了。”白术开心地说。

“哪句是人话啊?是弟妹那个词还是什么啊?”白毛有开始贫了。

“都是!”白术笑道。

“还是你深明大义啊,弟妹,你看咱关系这么好,让你家男人不要把事做绝,我辛辛苦苦挣点钱不容易啊。”

“行了,看你急的,不用你的钱,就是用你的名。”牛奋斗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说给了白毛。

白毛听完,短暂地沉默了几秒后,沉沉地说:“大哥,你是我亲大哥,下次再要这么干,能不能问问我的意见啊?在天上,兄弟我没几个朋友,张元伯算为数不多能交心的。你小子差点把他弄没了,你说以后我要是再见到他,多尴尬啊?也亏得是他,要不你现在就剩给我托梦了。”

“是啊,张元帅很不错。”

“哇塞,白毛,你刚说你是天上的人?”白术故作惊讶地插了一句。

“你少装了,那小子一定把我的底细告诉你了,否则不会让你陪着唱双簧,姑娘,这小子对你不错,你可好好珍惜。”白毛一语便道破。

白术和牛奋斗的脸马上红了起来。

“别废话,怎么样,我的法子行不行?”

“不行!”白毛冷不丁地回了一句。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八章 冤家路窄

“啊,真的吗,你别逗我。”

听到白毛否定了自己的计划,牛奋斗有点心虚了。

“逗你干嘛,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让人跟神,签份类似魂契的东西吗?那玩意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啊,真以为写个借条就完了?”

“那还需要干什么啊?”牛奋斗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没底了。

“需要办的事太多了,这样,我替你弄吧。我从帐上支点钱,不多,也就五六万,买点贡品什么的,帮你打点一下三界主管这方面的神仙。放心,一定办妥。”白毛一本正经地说。

“靠,你大爷的,被你吓死了,玩我是不是?”牛奋斗马上就听出了白毛是在开玩笑。

“滚,是你先涮我的。你小子,一提钱,比猴都精,没劲。”白毛也得意地笑了。

“快说,到底行不行啊?没时间和你废话。”

“不想废话,那我撂了,你自己看着办去。”

“得得得,毛哥,我错了行吗。”牛奋斗知道这个时候玩赖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是认怂了。

“行是行,但不是你那么办的,欠了我的债,是需要他还,但是得让他明白怎么还。你肯定不是想让他还钱,是想让他明白,要好好对他那个爹。”

“是这个意思。”

“所以,得有人去一趟,让他明白一下,欠了神的债,该是种什么态度。当然,你去不合适,一来人家不认识你,二来,你也吓唬不住。这样吧,我托地府的兄弟给他带个话去。你回头,让你那个手下,把我的照片给留下一张,反正我的名字和地址你都告诉人家了,也无求所谓,知道我啥意思了吧?”白毛憋着笑说。

“明白了。”

撩了电话,手机就收到了白毛一张极其自恋的自拍照,转手就发给了陆艺,让他转交给那对兄弟。陆艺回了一个问号,牛奋斗没有理会。

次日,他俩再次来到医院的时候,又见到了那对兄弟,刚好听到了他们兄弟俩的谈话。

“哥,你亲自跑一趟龙都,把借条给恩人送过去吧。这钱,咱是一定要还的,恩人不计较,咱不能不报恩。”弟弟对哥哥说着话把一张按着手印的借条递了过去。

哥哥接过来以后,二话不说,咬破自己大拇指,不顾弟弟的阻拦,也在借款人那里按了下去:“我和你一起还,不过用不着这么急吧,等弟妹做完手术再去也不迟。”

“有嫂子在,没事的,咱还是给送过去吧,人家在这么要紧的关头帮了咱们,咱们可不能怠慢,就是辛苦你了。”

“辛苦啥啊。哦,对了,我昨天从老乡那里得了一个信,他们好像在长安见到了那个骗咱们钱的刘老板了,等回头弟妹的手术做完,咱们得留心找找。骗了咱们十一万的工钱,要是能要回来,日子能过得轻松一些。”

“啊?在哪看到的,不会是看错了吧?”

“不确定,等忙完这一阵子再说吧。临走之前,看看孩子去,恩人还留了一张照片,也给孩子看看,让他知道他的命是谁救的。”

“是啊,可不能让他忘了,你还别说,恩人可真年轻,又英俊,又潇洒,心还这么好,就是一脑袋白头发,肯定是为了打拼熬成那样的。人家的血汗钱,就这么白白给了咱,哎,真是不忍心啊,你去的时候,给带点老家黑豆吧,那东西治少白头还挺有用。那个刘老板和恩人年龄差不多,人性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听到他们嘴里聊着“恩人”的模样,牛奋斗和白术忍俊不禁,见他们朝儿科走去,俩人也偷偷跟了上去。

监护室,除了亲属,旁人不能进去,不过可以在外面看。每天在监护室外看孩子的家属不计其数,多出个牛奋斗和白术,一点都不突兀。

弟弟随着护士进了监护室,哥哥爬在玻璃门上殷切地看着。

弟弟进去以后,在自己孩子的床边左右端详了很久,脸上透着喜悦和心疼。看了一会,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照片,放在保温室的玻璃罩上,指着照片说着什么。就听到一声巨大的啼哭从婴儿室传了出来,一旁的护士都傻眼了。

男人则满脸笑意,略带紧张的护士赶紧把他送出来。

“哥,娃儿很好,哭得可响了,你听到没?而且,娃儿和恩人真的有缘,看到他的照片,立刻就哭出来了,一定是感激。”

“咋没听到,有劲的很啊,医生还说孩子情况不好呢,瞎扯,尽吓唬人,我看,满屋,就咱的孩子有劲。”哥哥也高兴地说。

“那可不!”

哥俩聊着天走了,一旁的牛奋斗和白术差点笑疯,他们太清楚那孩子为什么哭天喊地了,是因为昨夜有人找过他,他知道,那张照片上的人,哪里是什么恩人啊,是比地府鬼差都要可怕无数倍的神仙,他这辈子从刚开始活,就欠了人家一条命,要是还不清,下场比下油锅都可怕。

“哎,你说,这孩子长大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说不好,哈哈!”

白术和牛奋斗正高兴地聊着天,突然听到,楼道里传来一声怒吼:“刘九,站住。”

声音就是那对兄弟发出的,牛奋斗忽然一惊,感觉寻声跟去。

等他俩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围了很多人,兄弟二人站在中央,把一对青年男女堵在中间。女的挺着个大肚子,脸色可不好看,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身体不适。那个男的看到那对兄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不过马上就恢复了镇定自若的表情。

“吼什么吼,这里是医院,懂不懂规矩,在工地不懂规矩,来了这里还不懂是吗?这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有事说事,吵什么吵,好像我欠你们什么似的。”那个叫刘九的青年倒是先声夺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兄弟俩被他这么一骂,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哥哥还是强硬地说:“你骗了我们的工钱,什么时候给。”

“骗?你用词的时候,注意一下,不会用,我教你。我雇你们干活,可是签了合同的,你带的人偷工减料,害得我被开发商罚了一大笔钱,你们还想要工钱,没找你们赔已经算是便宜你们了,好莫,现在还想倒打一耙。不服去告我啊。”刘九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加上他长得英俊潇洒的脸,看热闹的人不自觉地就对他的话产生了几分信任。

“你胡说,我们没有偷工减料,都是你暗中捣鬼,栽赃给我们。”弟弟怒不可止地说。

“证据,拿出证据来,你要是有确凿的证据,在场这么多人看着,我加倍付钱给你。我告诉你,我是有钱,但我每一分都是本本分分挣下的,不要说你们穷,就有理,就可以随便讹人。不行就报警,让警察来查,看看是谁在撒谎。最见不得你们这些不讲理的人了,真是坏了农民工兄弟朴实的好名声。”刘九的慷慨陈词,让周围人更加相信他的话,纷纷向兄弟俩投去了怀疑的目光,本来朴素的打扮,现在好像透着一种无赖的气质。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九章 朱厚照的转世之身

兄弟俩受不了这种目光,做哥哥的,一把抓住那个年轻人的脖领子说:“你别逼我们,你什么都安排好了,当然什么都查不出来,但这事没完,你跑不了。”

“哼,人嘴两张皮,横竖都是你的理。我告诉你,今天我是陪我媳妇看病的,她身体不好,有事回头再说,你要是吓着她,我也没完。”

“你有老婆,我们就没有家室吗?你不让人活,我也不让你活。”弟弟一听这话,更来气了,也要动手。

就在这时,刘九的媳妇突然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脸色煞白,冒着虚汗,痛苦的哀嚎。兄弟俩傻眼了,周围的人也吓了一跳,纷纷退开,生怕沾上责任,前来劝阻的护士们见状赶紧招呼医生。

刘九须发喷张,怒视着兄弟俩,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们,我老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们没完。”

骂完,赶紧扶着自己媳妇呼唤:“老婆,老婆,怎么样了,没事吧,要不要紧啊?”言语间的焦急,让周围的人无不动容,都认为这对小夫妻感情真的好。

孕妇被医生抬走,刘九也跟着去了,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了,兄弟俩四目相对,愧疚和无奈让他们有点无所适从。

“哎,哥,你先去龙都吧,有事我能扛住。他自己偷工减料,栽赃到咱们头上,我就不信天底下没有公理。他老婆又不是咱们害的,不怕。”

“嗨,不怕啥啊,人家要想讹你,找什么理由不行,说是你推的人家,你也没办法。我看啊,这钱,要不回来了,弄不好还得倒贴,这叫什么事啊。”

“哎。”兄弟俩叹着气就走了。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啊?”人都散去,白术也糊涂了,按理来说,她对这俩兄弟比较熟悉了,他们应该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可青年的义正言辞让她有些犹豫。

牛奋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那个孕妇,是她老公绊倒的。”

“啊?你说什么?”白术自然听到了,不过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那个长得好看,慷慨激昂的帅哥,把他怀孕的老婆绑倒,就是为了解围。”

见牛奋斗已经难掩怒气了,白术怎么会不信,知道他是怪自己又以貌取人,赶忙带着歉意说:“抱歉,我没看到。”

不怪她没看到,那么多围观的人,也都没有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双方激烈的争执上。甚至连那名孕妇,都不会明白,她无故摔倒,是自己丈夫所为。牛奋斗之所以能留意到,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看出那个叫刘九的年轻人在撒谎,所以他的心思都放在观察那个年轻人上,不巧,肮脏的一幕被他看在眼里。

“咱们要不要把真相告诉那对兄弟啊?”白术见他没有反应,怯怯地说。

“冤家路窄啊!”牛奋斗突然感慨了一句。

“是啊,刚还听那对兄弟提到刘老板,这就在医院遇到了,你说巧不巧。”白术也跟着感慨,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注意到,牛奋斗的眼神不知何时已经透出了凶光:“咋了,我说的不对?”

“刘九就是朱厚照!”牛奋斗语出惊人。

“什么?他就是朱厚照?”白术惊诧不已。

“不用怀疑,做过天子的人不管轮回多少世,身上的龙气不会散去。我说了,只要让我见到他,就一定能认出来,也是源于此。不用去和那对兄弟说了,既然让我认出来了,那他就先过我这一关吧。”言语之中,透出了冰寒的杀气。

白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当初因为同情李凤,对朱厚照恨之入骨,恨不得亲手给处理掉。可就这样冷不丁见了面以后,她才深刻地感觉到,一个大活人,有家有室,一段几百年前的爱恨纠缠,真的不足以判人家死刑。倒是牛奋斗,此刻毫不掩饰地自己杀意,反而让她有点担心,她可不想自己爱的人,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她以为牛奋斗之所以动怒,是因为刘九那样对待自己的妻子,于是忍不住劝慰道:“也许,他是无心的,咱不能因为这个意外,就误会了人家。”

“怎么,心软了,当初可是你哭着喊着要替你那个姐姐打抱不平的。”牛奋斗脸色微微缓和,玩笑道。

“你不是刚教育了我,说人命大于天吗,不管是什么人,都得给人家活下去的机会。反正,李凤姐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不差几十年,她不是也说了吗,如果刘九命不该绝,也不会强迫你杀人的。”白术说完这番话,也不好意思了。

“不错,有点觉悟了。不过,这里面问题大着呢,这朱厚照,怕不是什么好货色。”

“你说的是他坑那俩兄弟的事?”

牛奋斗摇摇头:“不是,事情可能比咱们想的要复杂的多,对了,你的媚术还剩几成啊?”

听他提起媚术,白术立刻就慌了,或者说,突然不开心了。因为媚术从来都不是上的了台面的东西,甚至,说得再直接一些,就是最下贱的法术。她最想摆脱的就是所谓妖女的身份,而牛奋斗突然提起这个,说明在他心里,一直记着她以前的种种,虽然她知道他不可能忘,但她也不愿意他在自己面前提起。

“没剩几成功力,但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勾引那个混蛋,我照办就是。”

牛奋斗一听她语气中夹着的委屈,知道她是误会了,满脸堆着笑说:“想哪儿去了,谁让你勾引男人去了,再说,就算你要去,也得问问我答应不答应。我算看明白了,我的大小姐啊,你是不是还在纠结自己以前的那个身份啊?每个人的过去,都是无法改变的,不管是好是坏,都是自己宝贵的经历,看你怎么理解了,就算想改头换面,也不需要否定过去的自己,人不可能重新来过的,只有坦然接受了过去的人,才有资格去迎接未来。自信一点,别这么敏感。我是想让你利用你的媚术,找个机会,单独去和刘九的老婆套套近乎,从她嘴里套点话出来。媚术本是道家用来驻颜的术法,又不是自创立便是风骚的代名词。媚术对男女都管用,既然你懂,你还是女人,让你去不就事半功倍吗?”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害的人家心里还疼了一下。”听他解释完,白术差点委屈地哭出来。

“跟着我还不自信,怪我喽?”

“切,谁有你脸皮厚啊。好了,放心吧,这事简单,不是和你吹,迷倒男人那都不算本事,信不信,只要我想,那个家伙的老婆能撇下他,死心塌地地跟着我。”

“我信,不用玩那么大,你把人家带走了,还得管人家饭呢,花钱的事咱还是慎重点吧。你只需要问问她,她是怎么和刘九认识的,对于肚子里的孩子,她有什么看法,越具体越好。”

白术听他的要求有些奇怪,不解地问:“你又打什么小算盘呢?”

“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吧,我也只是猜测,现在告诉你,怕影响了你的思路,你就随意一些,等你办完以后再具体聊好不好。”

“行!”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章 奇怪的孕妇

两个人定下计以后,就等一个机会了。很快,机会就来了,刘九的媳妇被医生带走后,经过初步检查,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就先安排进了病房,等待进一步更细的检查。而刘九安顿好自己老婆以后,打了一个电话,不久医院里就来了五六个样貌不善的大汉,刘九带着那些人就去找刚才和他发生冲突的那对兄弟去理论了。借着这个机会,白术大大方方进到那名孕妇的病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于她来说,想要一个普通人言听计从,简直易如反掌。进了病房以后,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流,那名孕妇对白术便打心底里亲近。而牛奋斗则一直尾随在刘九身后,不过只是远远看着,即便他带着那几个人和那对兄弟差点动起手,也没过问,后来,医院报了警,经过警察的调解,双方暂时冷静下来,不过很明显,刘九不会善罢甘休的,尤其是在他听说,有人给那对兄弟捐了二十万以后,眼神中透出的贪婪,简直能把人活吞下去。不过,这都不是他关注的点,所以他不是去看热闹的,而是另有所图。

前前后后差不多过去一个小时吧,白术愁眉苦脸地从病房里出来了。

“怎么样?”牛奋斗赶紧询问道。

白术咂摸着嘴,似乎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从她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一脑门子问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好奇怪啊。”

“那就从你觉得最奇怪的地方说。”

“首先,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那个女人好像魂不守舍的样子,聊着聊着,眼神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动不动就变得神情恍惚。事前声明啊,不是我功力不够,我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放以前,就这点手段,一万个人里都挑不出一个人能扛得住,我觉得,是那个女人本身就有问题,可又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里。”

牛奋斗似乎已经料到了,所以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惊讶,而是平静地问:“然后呢,还问出什么了?”

“虽然她不是很配合,但好在本姑娘本事大,该问的都问出来了。哦,对了,这家医院已经是他们去过的第五六个医院了。至于原因,说出来怕你都不信。在他们没有怀孕之前,医生就断言,他们之间是不可能有孩子的,起先是因为那个刘九没有生育能力,不过这个事,倒不是医生说的,是那个姑娘从刘九三个前妻那里知道的。刘九在遇到她之前,有过三次婚姻,都是因为没孩子才离的,刘九还污蔑那三个前妻,说是她们不会生育。结果离婚以后,三个前妻改嫁,都生了孩子,问题在谁身上也就很明显了。

那个姑娘知道了以后,质问过刘九,刘九还是坚持说不是自己的问题。可女孩提出来要去医院仔细检查的时候,刘九百般推脱。不过,因为刘九对她特别好,说她才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女人。用那个姑娘的话说,刘九对她是真的好,她家里困难一些,都不用她说,刘九主动帮她家,要什么给什么,她家因为刘九的关照,日子越过越好。女孩心里感恩,可还是害怕刘九像抛弃他的前妻那样,到时候生不出孩子来,把责任归罪在自己身上,就偷偷跑到医院去查,为的就是如果那一天真的出现,她就把自己有生育能力的诊断拿出来。结果,一查不要紧,医院给的诊断是,她也没有生育能力,还是治不好的那种毛病。

这下,姑娘慌了,不过她为人很真诚,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竟然和刘九坦白了。出乎意料的是,刘九非但没有嫌弃,还反过来鼓励她,安慰她,说只要两个人共同努力,一定会有孩子的。结果,姑娘对他算是彻底死心塌地了,从那以后,他们开始吃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来治病。神奇的事发生了,被诊断无法生育的她,居然在婚后半年,就怀孕了。

怀孕本来是一件好事,可三个月孕期的时候,孕检的时候,医生说她肚子里怀的是死胎,让立刻流产。女孩慌了,刘九却毫不在意,说医院是误诊。在刘九一再坚持下,又挺了一个月,换了一家医院检查,结果居然是,孩子很健康。反而是大人有危险,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病吧,反正大致意思是,女孩不适合生孩子,一旦要生孩子,会有生命危险,还是建议他们流产。经过三番五次的折腾,女孩对医生的话,也半信半疑,加上刘九的百般呵护,她像着了魔一样,坚持要生下来。我去的时候,医生正好拿着检查结果过去,他们以为我是家属,就和我说,孕妇状况很不好,不能再怀了,必须马上手术把孩子取出来,否则真的会有生命危险。我没敢表态,就让医生等刘九回来,和他商量去。你说,是不是太怪了?”白术一口气说完以后,满脸都是焦急,替那个女孩着急。

牛奋斗“哦”了一句,算是对她长篇大论的回应了,气得白术差点骂街:“一个哦就完了,你不表个态?”

“不急,她和刘九是怎么认识的?问了吗?”

“这个时候了,还关心人家的感情经历,你也是够了。刘九追的他,看过那种不带脑子纯靠幻想的爱情剧吗?她俩的故事和那种剧简直一毛一样。女孩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刘九很有钱,标准的高富帅,而刘九竟然无意间见了她一面,就彻底沦陷了,死乞白赖地追求她,简直就是一出童话到不可思议的情感大戏啊。”

牛奋斗听完,忽然撇嘴轻蔑地笑了一下:“哼,怕不是一见钟情啊。”

“你什么意思?”白术警惕地问。

“她有没有说过一句刘九的不好?”牛奋斗忽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和他们说的事八竿子都打不着。

白术愣着脑袋想了半天,越想脸色越凝重:“你还别说,一句都没有。不对啊,我可是给她下了媚术的,不管感情再好,相互之间一定会有点矛盾的,中了我的媚术,她为了换取我的好感,应该是极力说刘九的坏话,哪怕只有一丁点委屈,也一定会说出来的可是,她却没有一句都没说。怪了,怪了!”

说完,她看着牛奋斗,希望从他那里获得解释。

“所以啊,这才是问题所在!”牛奋斗拧着眉沉沉地说。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一章 阴身阳命

面对好奇心快要爆棚的白术,牛奋斗终于还是和她道出了实情。

原来,从他们照面开始,牛奋斗凭借高超的相术,就看出刘九的老婆是天生的阴脉根沉,必然导致阴子不生,用医学的解释,就是排出的卵子没有生命力,受孕极难,即便侥幸受孕,胎儿出不了三个月,定会死于腹中。可是从孕妇的肚子大小来看,怀胎已在七月以上,按照常理,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医学发达的今天,这种不叫病的病也是治不好的。

牛奋斗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于是在刘九和那对兄弟争论的时候,用心查看了一番,不管是从面相,还是骨行,亦或是从面相倒推出的生辰八字,无一例外都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一个本不可能受孕的人,竟然要做母亲了,不得不让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这种概率小到堪比中彩票的病,得病的人固然可怜可悲,但在古代方士之中,却是比千年灵芝,千年人参都难寻的宝贝。

阴子不生,但阴命可活。通俗来讲,那就是每个女人都有孕育生命的权利,这是上天赋予的,凡从母体中生出来的,都可称之为人,即为人,就有人所享有的所有权利。可能很多人不理解,人有什么权利?很简单,活着的权利。又有人会问,活着算什么权利?是,人生多艰,对于很多人来说,活着是在受罪,甚至很多人还会主动放弃生命,毫不珍惜。熟不知,在人心中,并不觉得珍贵的东西,在别的东西眼中,却可望而不可及,比如妖,比如孤魂野鬼。

对于妖鬼来说,它们的生活,处处受到神灵的监督和限制,阴暗永远都是它们生活的背景,它们最渴望的就是像人们那样,在神灵的庇护上活着,那是最大的自由。可是,轮回的制度让它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通过正常的途径变成人,鬼只有经历地府的审判,才有可能入轮回,而妖,只能经受过雷劫才能化形。就算鬼能附体,妖能变化,可即便成功了,它们不过徒具人形,却无人味,见了神灵还是要绕道走,敬而远之。

不过,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留下的这个“一”,便是天道对万物唯一的情,在这个“一”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而阴脉根沉的女人,便是这个“一”的一个可能。妖物或者鬼物,若是能进到这种女人腹中,忍受十月怀胎之期,出生以后,记忆留存,修为还有,却能由鬼或妖化成人,有了人味。到那时,即便神灵知道它是从何而来,也会秉承留“一”的情面,让它们享一世为人的自由,若非大奸大恶危害天下人,不会出手消灭。而这些拥有记忆和法力的“怪胎”,因和人有本质的区别,比之人要强上百倍,所以一世阳寿,大多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对于动辄就活百年千年的妖鬼来说,能在人世的阳光下,痛痛快快逍遥一生,是求之不得好事。

但是,即便阴脉根沉的人难得,在如此庞大人口的国家,其实也是不少,可像这样,阴身能得阳命的事,几千年来做成的却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为什么?

一来条件太苛刻苛刻到它们毫无办法。因为想通过这种方式做人,主动权,并不在妖和鬼,而在人,哪怕是那些只手就能翻云覆雨的大妖,也强求不了。原因其实很简单,想要做人是吗?可以!那就拿两条人命来换吧,而且那两条人命是自愿献出生命,不能有任何蛊惑或者强求,否则即便能落生,等待它们的,并不是新世界的阳光,十息之内,必定殒命,而元神要遭受天地间最残酷的惩罚。而愿意献出生命的那两人,自然是一男一女,一对夫妻,用他们的命,来重塑阴阳平衡的肉身。

二来妖鬼虽然心向往之,但不敢。因为想做成这件事,妖鬼要先进入男人的身体,再通过古老的方式,传到女人体内。在这期间,那个男人要知晓全部的过程,包括孩子一旦落生,他也命不久矣的后果,包括一旦他反悔,就可以让那些妖鬼划为虚无的某些不可言喻的方法。对于女人倒没那么多要求,只要愿意听她男人的话,愿意与她男人同生共死,许是古之男尊女卑的歪理在作怪吧。不管怎么说吧,在此期间,再厉害的妖鬼,不过就是一滴液体,发生任何事,都毫无作为的能力,命全部掌握在凡人的一念之间。所以,它们不敢去冒险。

耐心听完牛奋斗的解释,白术眼睛圆圆地瞪着,不敢相信,难以置信。也难怪,作为名震天下的“妖女”,也没听过天底下还有这种妖术,闻所未闻,惊诧也在情理之中。

“你说的是真的?”

“阴身阳命的事当然是真的,你也不用奇怪,其实,历史上有几个牛人,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出生的,一般做人立的功德,比做妖做鬼都要来得多,所以它们做人以后,极少为恶,反而做了很多对天下人好的事,其中有两位,死后还被直接封了神。本门祖师亲眼见证的,不会有错。你要有心,以后可以看看历史,对照一下,就能找出来,我就不说他们的名字了,犯我师门的忌讳。”牛奋斗平静地说。

“你们这一门到底有多少秘密啊?”

“我也不知道,以前丐爷给我书看,给我讲述的时候,我都以为他是在编故事,后来才发现,除了他说他找过十六个老婆以外,再没有一件事是假的。衍数无极,我似乎越来越能明白,师门的名号,意味着什么了。”牛奋斗意味深长地说道,他也没有留意到,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肩膀不自觉地挺拔了很多。

“好吧,阴身阳命的事我信了,可你怎么就敢断定,这种事就会发生在刘九女人的身上?太巧了吧,真的很难说服我。”

牛奋斗淡淡一笑,反问:“如果我不说刘九就是朱厚照,你能想到他曾经是天子吗?”

“这。。。。。。”

“和你说过了,做过天子的人,气运和别人不一样,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当然,我也只是猜测,不过直觉告诉我,我的直觉向来都很准。其实想要验证这件事,也不难,跟着刘九就行,这种事不是他能做到的,肯定有人背后指点,那个人不用说,一定是道门中人,找到他就行。对付道门中人,我自认为还是有些手段的。”牛奋斗说着,顿了一下:“如果这件事经过验证是真的,我可能明白是因为什么了。”

白术没有问他后面那句什么意思,她逐渐明白,他要想说,就说了,不说,就是不想说。她想了想,很自私地说了一句:“其实,我倒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刘九也就命不久矣了,咱们只需要带他的魂魄回去,不需要自己出手惹孽债了。”

牛奋斗看了看她,没有点头,没有摇头,甚至没有过多的反应,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或者说,还有什么事,他没有说。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二章 湘子庙的韩神仙

刘九带着人大闹了一番之后,那对兄弟势单力薄也是无可奈何,不过弟弟还是打发哥哥赶去龙都,哥哥临走时,竟然嘱咐他老婆跑来照顾刘九的媳妇。穷人就是如此,不能说他们没骨气,只是他们要面对的困难比很多人要多,无奈地委曲求全,仅仅是为了生存那最基本的尊严。刘九却心安理得,在自己妻子病房陪了一会,便当起了甩手掌柜,毫不客气地吩咐那个面带惬意的农家妇女干着干那,然后被医生叫走。要不是牛奋斗拉着,白术真会弄死那个无耻的混蛋。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以后,刘九居然带着喜色,回到病房又对那个农妇呵斥了几句后,匆匆离开了医院。他没有留意到,在他离开医院的时候,有两个人跟上了他。

那两个人自然是牛奋斗和白术,见刘九驾车离开后,他们也打了一辆车,牛奋斗很大方地甩给司机一千元,司机师傅也是痛快人,放言如果跟丢了以后就不开车了。司机师傅如此自信,也不是没有道理,在城市之中,有几个人能比出租车师傅更熟悉道路。果然,司机师傅跟了几条街,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即便有几个路口因为红绿灯的缘故,错了几分钟,师傅凭借刘九选择的路线依然可以分析出他要去的方向,很快就能追上,车上的两人自然放心下来。

“就这样盲目地跟踪,有效果吗?”白术隐隐担忧地说,按她的想法,最好是找陆艺那些专业的人来干这事。

牛奋斗撇了一眼开车的师傅,冲她使了一个眼色,并没有回答。

刘九的车停到了一条有些年代的老街上,在长安古城,像这样的老街很多,虽然没有多少精美的古建筑,街道看着也有些乱,但历经风霜侵蚀的砖瓦老屋,总能给人一种厚重的人文情怀。

临下车,牛奋斗问了一句:“师傅,这是什么地方啊?”

司机师傅得了一千块,心里正美着呢,自然是有问必答:“那人肯定是要去箱子庙,那边不好停车,一般本地人都喜欢把车停到这里。”

“箱子庙?箱子也能成神?”白术闻言,不解地问。

“呸呸呸,你个女娃,可不敢胡说,甚靴子庙啊,是箱子庙。”司机师傅估计也知道自己口音带着方言,随后解释道:“八仙之一的,韩箱子,懂了哇。”

“湘子庙啊,明白了,我还以为是箱子呢。”经过解释,白术也弄明白了,合着不是什么箱子,是湘子。

“女娃,一会你们要去喽箱子庙,可不能瞎胡说,那里神可灵求着咧。”司机师傅因为得了那么多酬劳,对客人自然要客气很多,熟不知他自己也无意间带出了一句粗口,着实可爱。

任务完成,司机师傅也开车走了,关上门的那一刻,从倒车镜里还偷偷看了一眼白术,喃喃道:“这女娃,忒了杂列。”

司机的话白术没有听到,牛奋斗却听得清楚,他知道,这是当地夸人美的方言,暗暗一笑,不置可否。两人也不敢耽搁,和刘九保持了一百米左右的距离,跟在身后。见刘九七拐八拐走进了一家古朴精美的院子,他们担心暴露,并没有跟进去。牛奋斗借着买烟的机会,向老板询问:“老板,那个院子看着不错啊,是住人的吗?”

店家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问,非常无礼蛮横地回答:“不是住人的,难道是住鬼的?”

“老板真风趣,我们是来长安游玩的,尤其喜欢古院落,见那个院子实在漂亮,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私人场所,能不能进去看看。”

美女的魅力果然不同凡响,白术冲三十出头的店老板莞尔一笑,几句轻声的询问,让店老板眼里都快长出花来了,不过转而看看在她身边,那个粗野的年轻人,不经意露出嫉妒与憎恨的眼神。

“美女,我和你说啊,那个院子是个喝茶的地方,不过,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店老板故作神秘地卖弄着。

白术跟在牛奋斗身边这么久,对于逢场作戏那是手到擒来,马上露出了好奇和迷惑的表情,问道:“啊?既然是喝茶的地方,还不让人进去,这是哪门子什么道理?”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湘子庙街啊!”

“对喽,这里就是韩湘子的故居,玉露琼浆润长安听过没,一年两度槐花开听过没,告诉你吧,那都不是传说,就发生在这条街,不信你去湘子庙看,还留着呢。。。。。。。”店老板为了能和白术多说几句话,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湘子庙的传说,店里来了客人也懒得去招呼。

牛奋斗给白术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别磨蹭了。

白术心领神会,浅浅一笑,分寸把握地极好,既表达了不想再听下去的意思,同时也对店老板的热情表示感激:“这些我都听过了,要不怎么会来这里玩啊。”

“哦,那倒是,不过你知道韩湘子的事,可未必知道那个老院子的主人和韩湘子有什么关系。”

“啊?神话人物和老百姓能有什么关系?”白术这次是真的惊讶。

见她这样,店老板更得意了:“什么神话人物,可别瞎说,韩湘子是真正存在过的人。那家老院子的主人,就是韩湘子的后代,可神了,当地人都叫他韩神仙。”

“神?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牛奋斗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忍不住脱口而出。

许是因为白术太漂亮了,店老板不忿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对牛奋斗的语气可不怎么客气:“小伙子,你才吃了几斤盐几斤米啊,才见过多少事啊,就敢随便下结论,韩神仙神不神,我不比你清楚?”

牛奋斗有点尴尬,他随便插话,完全是出于气愤,江湖骗子他见多了,但敢打着神仙后代蒙事的,真是第一次听,而且居然还有人信。

白术见气氛有些微妙,笑着说:“老板你教训的对,我这个朋友啊,就是一根筋,不信鬼神,我就不一样,我小时候就经常见到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对这些特别信。如果您说的那个韩神仙真的神,我一定得去见见,替我看一看。”

“哦,是你朋友啊!”店老板听完,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然后又恢复笑意,冲着白术一副谄媚的模样,继续说:“其实,这条街上有个规矩,不能对外乡人说韩神仙的事,你也知道,来旅游的什么人都有,保不齐有像你朋友那样较真的,反而给韩神仙添麻烦,而且韩神仙一般很少给人指点,除非是有缘人。不过既然美女这样有诚意,那我就给你说说,至于你们有没有缘分,那就看你自己的了。”

“好啊好啊,您说。”白术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三章 奇人奇事是真是假

店老板受到白术这个大美女的鼓舞,算是来劲了,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这条街上的老人,都认识韩神仙,听他们说,韩神仙从小就特别神。咱先不说别的,就说点实在的,书大家都读过,可你见过几个人能过不忘的啊,韩神仙就行。不过有一点,韩神仙不喜欢读学校教的那些东西,就喜欢什么奇门遁甲,中医药书,易经八卦,道家经典,佛门圣经。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有一家的遭了火宅,什么都烧没了,人还给烧坏好几口子,那个时候,大家都很穷,吃饭都难,想帮也帮不了。当时才是一个厂里小工的韩神仙,居然慷慨解囊,拿出一大笔钱帮那家人治病,过了好几年,韩神仙才亲口说,他是用五鬼运财的办法得来的钱。那次,他不仅治救活那家的病人,还告诉那家说,福祸相依,他们家眼下虽然遭了灾,但用不了三年,日子会越过越顺。果然,那家人没用了三年时间,真的发达了,而且发的是大财啊。你们看到的那个院子,就是那家人买来送给韩神仙报恩的。

那以后不久,经济不景气,韩神仙也下岗了。韩神仙索性就做起了风水先生,算卦那叫一个准,最神的一次,有一家小孩被偷走五六年了,一次来长安看亲戚,亲戚推荐他找韩神仙。韩神仙起了一卦,竟然直接把他小孩在什么地方都给算出来了,还把偷他家小孩的坏人连名带姓也给算出来了,那家人按照韩神仙的指点去找,真的找到了,最后人贩子也给找到了,真就是韩神仙算出来的名字。还有还有,韩神仙给人选风水也是一绝,他点的地方,不管多偏僻,过不了一两年,马上就是最繁华的地界,日进斗金真不夸张。不过啊,韩神仙五十多岁的时候,突然说他给人看相算卦,是为了积累功德,现在功德已经积够了,就不再专门干那个了,于是开了一家茶楼。但他名气实在太大了,求他的人也非常多,他人心善,又不好拒绝,所以还给人看,但只给有缘人看,而且不收钱的。我说那个地方不是谁都能进去,不是说你们花不起那个钱,是因为那里面很奇怪,门是开着的,随便谁都可以进去,但是,我说但是啊,奇就奇在,要是韩神仙觉得和你无缘,你从哪里进去,就还会从哪里出来,根本进不了屋。去过那里面的人说,韩神仙其实就是韩湘子的后人,也快成仙了,屋里根本不是什么房子,而是韩神仙的神府,有神仙守着呢,大门就是一个神秘的阵法,没点机缘根本不可能进得去。”

店老板说完,眼神里满是自豪,仿佛他能在韩神仙家对面做生意,已经是一种荣耀了。

白术听完,咂咂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内心来说,她还真有点相信店老板的话了,毕竟他说的那些事,可不是江湖骗子能做到的。而且从店老板的话里看,那个所谓的韩神仙打小就生活在这里,要是真是骗子,能有这气魄,敢这么做?可她回头看到牛奋斗不屑的邪笑,又糊涂了。

“谢谢大哥,您真是个好人,听您这么一说,我真想去试试。”

白术客套了几句,匆忙离开小店,留下满脸失望的店老板贪婪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你怎么不说话?我觉得,如果老板说的是真的,那个韩神仙说不定还真是一个人物呢。你看,他也开茶社,你也开茶社,是不是有本事的人都有同样的爱好啊?”

牛奋斗露出了更为明显的不屑,似笑非笑地对白术说:“咋,你还真信了?”

“哎,你别这样啊,不会真应了那句话,同行是冤家吧,你是不是觉得你办不到,就笃定没人能办到吗?你现在的样子,分明是妒忌。”

“我妒忌?”牛奋斗噗呲笑了:“好吧,是不是妒忌,等刘九出来,咱进去看看不就行了?”

白术自然知道牛奋斗不是妒忌,故意那么说,是想套他真话,结果他也不上套,聪明的她马上换了个套路,笑嘻嘻地说:“你这样可没劲啊,人家没你见识多,信与不信,全凭别人怎么说,您老是高人,难道就忍心见我蒙在鼓里?指点一下呗?”

“不错,要搁以前啊,你指定急眼了,现在有点道行了啊。”

“那是,不看看我跟的是谁,记衍门掌门人,跺一跺脚,天下道门都得抖一抖。”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得,领了。这样啊,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张灵轩厉不厉害?”

“说实话吗?”白术忽然严肃地问。

“当然!”牛奋斗肯定地回答。

“论修为和术法,比你要雄厚,熟练很多,但是论胆气和谋略,差你十万八千里。你俩要动起手来,他一定不是你的对手。”白术说完,怯怯地看着牛奋斗,生怕他生气。

牛奋斗却笑了笑说:“还是偏心了,其实,他比我要强很多,我连他手下的那个秦绍都打不过,更不用说和他动手了,当然啊,耍阴招耍无赖不算。好了,不说那些,以你对张灵轩的了解,他能做到那个所谓韩神仙做过的事吗?”

白术闻言一愣,试着把张灵轩和韩神仙位置互换后才发现,店老板说的很多事,其实听着靠谱,但很难做到,即便是五大灵主的张灵轩都办不到,尤其是能把人名字给算出来,根本不可能办到。想了想,不禁摇摇头:“难!如果借助外力,比如鬼怪或许能办到,但那样也极难,因为若是借助鬼怪,不可能如此招摇,也不可能几十年不出事。哎,难道,光靠风水术法,真的办不到吗?”

“能,我师父就能,还有几个不出世的老家伙也能。”

“切,说了等于没说,你师父是什么人物啊,谁敢相提并论,所以还是不能呗。但是天下这么大,保不齐会有什么天纵奇才啊。”

“嗯,会有。但是,那个家伙叫什么,韩神仙,还说是韩湘子的后人,这不扯吗?且不说韩湘子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即便真有这么一个人,从他升天到如今过去了多少代,为什么偏偏到他这里才扬名?还有,如果他真的是神仙后代,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为了积功德。单五鬼运财那一条,他就犯了大戒。什么叫五鬼运财,财从哪里来的,不可能是老天爷凭空给的吧,当然是从别人家拿来的,少扯什么劫贫济富的鬼话,就算坏透顶的人,他的财产也是财,财无好坏之分,无端取他人之财,就是贪,说点石成金都比这要好。还有,说只给有缘人点拨,那干嘛弄得尽人皆知,路边随便一个小老板都知道,说他没所图,你信吗?什么叫有缘人,我不知你是何人,你不知我是何人,一见如故,即便帮你,也是润物无声,不求所报,这才是真正修行之人该有的气度。”

“就像你帮那对兄弟一样,对吧?”白术被牛奋斗三言两语一说,也觉得蹊跷:“可是,他在这里干了那么多年,还好端端的,肯定是有点能耐的。”

这次,牛奋斗点了点头:“确实,不是一般的江湖骗子啊,我还真有点好奇了。关键是,如果刘九的事,是院里的主人指点,还就真不能把那个韩神仙当江湖骗子看待了。”

“对啊!”经他这么一说,白术惊呼道:“你觉得刘九是不是就听了那个韩神仙的话?”

牛奋斗皱起眉,他绝对相信,那个所谓的韩神仙是骗子无疑,但刘九的事要真是那个韩神仙的主意,就互相矛盾了,所以,不由得他不纠结:“不管了,先进去看看究竟。”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刘九面带喜色从院子里出来了,径直去到他停车的地方,这回,两个人没有跟,而是朝那家院子走去。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四章 小伎俩

韩神仙的房子,是典型的木架构庭院式民居,左右厢房及正方都是以砖木为原料的二层小楼,造型非常考究且精美。

在院门处,牛奋斗抬头望了一眼,看到檐角的神兽,轻蔑地笑了一下,然后对白术说:“看到屋顶的琉璃神兽没,都是后装上去的,王侯的级别,这像是修道之人所为吗?”

白术也看了一眼,虽然她不知道从哪里可以看出是王侯的级别,但既然牛奋斗说了,就一定是了。

牛奋斗抬脚正要进院子,看到大门外立的两尊石鼓,更加鄙夷,踹了一脚说:“还有这对石鼓,根本不是这地方该有的,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玩意,庸俗。”

“哎呀,要不要这么气愤啊,不就是一对石鼓吗,有什么,这么精美的房子,放一对石鼓,看起来也和谐啊,总比放一对石狮子要低调吧。”白术笑道。

“你懂什么啊,石鼓在风水之中,叫德铭石,求官求财用的。不是说自己神仙吗,连这都不懂,我不信,除非他是故意摆上去的,就是为了求财。妈的,哪个修道之人在自己家门前摆这种玩意,还韩湘子后人,真是不怕遭报应。”

白术见他看啥都不顺眼,咯咯笑道:“哎,是不是踢馆的人,都得横一些啊,比如像你现在这个样子?”

“踢馆?好吧,希望他配得上。”

牛奋斗甩下这么一句,推开虚掩的大门,跨过小腿高的门槛,进到院子内,白术紧随其后。

进了院子,有些出乎牛奋斗意料,按照他了解的,像这种院子,进门应该是个小过房,穿过去,应该就是天井。可他们推门进来以后,却没有过房,面对他们的是一块巨大的砖雕影壁,雕着八仙过海的图案。影壁墙右侧封着,只留左侧供人出行,影壁后面就是天井。

“那老板说院里有阵法,不是谁都可以进得去,看来是蒙人的,啥也没有啊。”白术看着影壁,哑然失笑,听了老板的一通吹嘘以后,她还以为这院子是什么龙潭虎穴呢,结果和平常的院子也没什么区别。

牛奋斗听完白术的话,盯着影壁上的图案,忽然笑了笑:“人家还真没骗你,只不过啊,这种障眼法能骗得了普通人,骗不了你罢了。”

“什么意思?”白术不解。

“你看八仙的眼睛。”牛奋斗努努嘴,小声说道。

白术带着疑惑凑近一看,用手摸了摸,还用鼻子探了探,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虽然修为尽失,但见识依旧,在以前,不仅蛊术天下无双,而且还会布一些小的迷魂阵。真一道会的第一关,那个迷魂阵,就是她和秦绍一起布置的,虽然只是给打打下手,但整个流程是知道的。只不过后来遇到了牛奋斗,在他面前,她那点布阵的水平,跟人家相比就是小儿科,因此也没有她露脸的机会。此时经牛奋斗一提醒,仔细看了看,就看明白了,院内这面影壁墙,其实就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一堵“鬼打墙”,阵眼就是影壁上八仙的眼睛。眼睛是用曜石做的,此物因其五行属水,极易吸取阴气,常用来做护身符。但若阴水滋养,功效就完全相反了。真正的阴水,应该是地府的忘川河,但那里的水寻常人根本取不到,不过,什么都难不倒以聪明见长的人类,一些修士发现,其实女童生下来第一次排出的尿液,只要混以至寒的毒物,功效虽比不上真正的阴水,也差不多。于是,后来很多人,就用这种阴水来孕养黑曜石,改变其性质。因黑曜石与人的海底轮相应,海底轮是给人提供能量的重要穴位,一旦被阴水孕养过的黑曜石靠近人,海底轮受到限制,人就会萎靡不振,精神恍惚。然后再用术法引导,就会让人落入布阵之人预定好的幻像中,完全不知所为,和鬼打墙一模一样。

“怪不得说一般人进不来呢,太缺德了,咱们给拆了吧?”白术见所谓韩神仙的伎俩如此拙劣,对他是不报任何幻想了,所以也毫不掩饰自己想闹事的想法,别说自己身边就有个高手,即便没有牛奋斗,她也不怕任何人。

“别呀,咱现在是有缘人了,正好借这个身份进去试探一下不就行了?”牛奋斗坏笑道。

白术马上就明白了,眼前这个“鬼打墙”,并不能控制住所有人,而是选择性地控制住了某些人。当然不是指她和牛奋斗,因为他们的经脉早就通了,一两个穴位受制,根本影响不了什么,比如她,要不是牛奋斗提醒,压根没有感觉。除去他们这种道门中人以外,还有一种人也不会被困住,那就是周身能量十分强大的人,八仙八双眼睛,十六颗黑曜石,对于这类人也毫无作用。而周身能量非常强大的人,往往都是非常有作为或者运势极强的人。韩神仙之所以这么安排,就是人为地挑选出了优质的客人,这些客人还以为自己真的是有缘人呢。

“还是你坏。”白术冲着牛奋斗斜眼一笑,马上也来了兴趣。

牛奋斗笑而不语,大方地挽起白术朝院子里走去。转过影壁墙,就是一个巨大的天井,天井上方被巨大的可移动玻璃,挡住了料峭的春寒,院内都是各色名贵的花木。青泥石板铺的地面,青墨的色彩在古朴的建筑风格中,非常协调。屋子完全是按照古建的规格装饰的,朱红和瓦青为主的配色,显得古韵悠远。

“哇,太漂亮了。”白术不由得感叹。

牛奋斗心里却骂着娘,在他眼里可不是什么风景,一件件可都是钱啊,他倒不主张修道之人应该清贫,但至少要做到不奢华,低调做人。当下打定主意,如果韩神仙就是一江湖骗子,那一定要拆穿他,如果韩神仙是有有点道行或者说有门户的修道之人,那就得让他知道点规矩了。

估计是听到白术的声音,西厢房里出来一个二十出头,道士模样的男孩,温润如玉的面庞,让白术大有好感。可惜,牛奋斗打眼一瞧,眉眼不正,毫无精气神,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平日里一定是个浪荡的玩意。

小道士看到白术,眼里不由得放出光来,嘴角微微轻翘。马上行了一个拱手礼,轻声细语地说:“无量天尊,施主面生,不知有何贵干?”

白术也回礼说:“我们是慕名来拜访韩神仙的。”

小道士闻言,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不过依旧客气地说:“这里可没有什么神仙,施主要找的,是不是家师韩灵子啊?”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五章 初次交锋

“装模作样”牛奋斗暗骂了一句,不过脸上可还是一副略带乞求的表情,说:“对对对,是韩灵子大师,我们对师父太崇拜,所以一直都称呼韩神仙,若有冒犯的地方,您可千万别见怪啊,我们什么规矩都不懂。”

“哈哈,不见怪,不见怪,大家也喜欢那样称呼家师,不过师父清心寡欲,对那种俗名向来是嗤之以鼻的。敢问二位,是有人领你们进来的吗?”

“不是啊,就我们俩啊。”白术故作呆傻地回答。

小道士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脸上笑意更甚:“不知二位是从哪里知道家师的,家师一直不问世事,虽常常施恩于人,但从不愿扬名,知道的人可不多。”

牛奋斗对小道士文不文白不白的话,都快骂出花来了,尤其是小道士在说话的时候,还偷偷用色眯眯的眼睛打量白术,恨不得上去给一耳光。但他还是忍住了,心说,要打,也先打老家伙。

“韩大师不愿扬名,但感恩于他的人,怎么忍心让大师默默无闻呢。我们也是在一场饭局上听一位大佬讲,他说他能发达,全靠大师指点,但他就是不说是哪个大师,后来酒喝多了点,才说是韩大师。这不,我们正好遇到点难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千里迢迢赶来,就是求大师指点指点。那个大佬说,大师为人低调,最不喜欢别人瞎传他的事迹,所以大佬嘱咐,千万不能说出他的名字,害怕大师怪罪,您千万见谅,我就不说告诉我大师名号的人是谁了。不过那个大佬说,即便我们知道了大师是谁,要是没有缘分连门都进不去。祖宗积德,我们顺利进来了,看来我们和大师真是有缘啊。”

牛奋斗三言两语,让小道士彻底打消了顾虑,笑着说:“哎,怪不得家师常说,要想不惹红尘事,就不能在红尘中,到底是免不了俗事啊,可家师又心系众生,苦啊。既然进了门,就与家师有缘,两位先请屋里用茶,我去通报一声。”

小道士把牛奋斗和白术引到厢房,递上两杯清茶,然后去了正房,过了几分钟才回来。

进门以后,并没有说话,而是贼眉鼠眼地看看了看牛奋斗喝茶的桌子,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不高兴的神色,语气似乎也没有先前那样热情,淡淡地说:“实在抱歉,家师正在打坐修行,不能打扰,两位只能稍等。”

“打坐?太不巧了,要等多久啊?”白术问道。

“不是不巧,家师与日月同息,鸡鸣起便要打坐,平时这个时间应该就结束了,可能是师父今天有所感悟,时间长了一些。至于要等多久,小道也不知道,有时师父要是悟到了什么,一坐就是几天。”

白术“哦”了一声,心里却知道他在骗人,刘九刚刚出去,她不信刘九进来是找这个小道士的。

“两位喝茶,此茶是师父亲手所植,亲手采摘,其中蕴含道家无上玄法,千金也买不到,非常珍贵。”小道士给他们添了点茶水,自豪地说道。

牛奋斗心里暗笑,他以前虽然对茶道不懂,但自从经营了茶社以后,以他的悟性,自然一点就透,现在他只需闻闻茶香就能知道是什么茶,什么年份,产地哪里。他们喝的分明是普通的绿茶,哪是什么狗屁蕴含道家玄法的神茶。不过他从小道士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味,拿过白术的包,白术正要说话,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住了。他从里面掏出厚厚一沓钞票,数也没数,直接推到小道士的面前,非常真诚地说:“哎呦,原来这就是神茶啊,哎呀,太幸运了。这钱您一定得收着,能喝到这种神茶,已经是我们的幸运了,如果白喝,那就太没规矩了。”

小道士一看,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施主,你这是干什么。”

“小师父,就算您生气,也得收下,否则我们也没脸见大师了,这就走。”说完就作势要走。

小道士故作为难之色,长叹一声:“好吧,钱我收下了,师父时常散财救助可怜之人,这钱,我替施主您捐出去做了善款,就算为施主积点功德。”

“那太好了了。”牛奋斗高兴地说。

小道士一本正经地收起钱,然后随便闲聊了几句,又去正房看他师父。

小道士离开以后,白术无奈地说:“合着真想要钱啊,得,这次去,一定会说他师父打完坐了。”

“你要戴个大项链,戴个高级手表,拎个名牌包包,他就不是这套待客之礼了。江湖骗子,进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观察你有没有钱,什么个性,然后照方抓药。自打咱进门,那小子除了盯着你看,就是在偷偷打量咱的衣着打扮。我敢打赌,他给你的评价是,漂亮的傻女人,给我的评价是,土包子一个。”

“哈哈。”白术被他逗笑了:“为什么是漂亮的傻女人啊?”

“这还用问,你长得这么好看,却跟着一个穷鬼,不是傻吗?”

“那你掏了钱以后呢?”白术又问。

“不要脸的女妖精,而我,人傻钱多随便宰。”

“哈哈。”

两个人都笑出声了,这时,从玻璃上看到,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人朝厢房走来。

白术见状,拍了拍身旁的牛奋斗,小声笑着说:“赶紧的,神仙来了,还不站起来迎接一下。”两个人收起笑脸,站起身来。

小道士先行一步进来提起门帘,韩神仙晃晃悠悠踱着步,都不拿正眼看牛奋斗二人,而是径直坐到首位,端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然后才威风十足地冲两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等大家都做好,韩神仙拿眼瞟了一下牛奋斗,然后微微摇头,忽然自言自语地说道:“东南西北闯,心中无方向,只靠祖宗德,一生无所为。”

白术不明白他怎么见面就来这么一首半文不白的打油诗,难不成算命和说书一样,还要来个定场诗?可深谙其中之道的牛奋斗,马上就了然了,马上配合地站起身来,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急匆匆地说:“大师,您真是活神仙啊,您怎么知道,我能有今天,全靠父母啊。我也想自己做点事,可尝试了很多,都失败了。今天过来,就是想请教大师,我该怎么办。”

白术见牛奋斗二傻子一样的对白,差点乐出声来,也明白了,那个韩神仙说首打油诗是想干什么了。

不过,韩神仙并没有注意到白术的反应,他看似目空一切,其实一直盯着牛奋斗的表情,见他这么上道,眯着的眼睛才算全部睁开,冲着牛奋斗语重心长地说:“三十运势平,中年有大成。但前提是,你得彻底拒绝父母或家人给予你的帮助。其实,你的运势,并不比你父母要差,相反,你会比他们更有出息。但富贵之家,也有富贵之家的问题,那就是依靠太多,导致自身能力不足。不管你做什么都可以,只需要坚持下去。”

“大师,能具体点吗?我心里不踏实。”

韩神仙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小伙子,伸出手来。”

白术以为是要给看手相,牛奋斗却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照做了。

“握紧!”

牛奋斗又照做了,也不问为什么,白术却糊涂了。

韩神仙悠悠地说:“掌中有掌纹,观掌纹可断命理,我现在问你,你的命,是要我去断,还是像你现在这样,只有自己掌握?”

白术一看,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活神仙啊,分明就是一个鸡汤大师,她以为,按照牛奋斗的个性,一定摆着招牌似的无赖笑脸对老家伙说:还是你给我断吧!

她正等着看笑话呢,结果,牛奋斗却收回手掌,淡淡地说:“我自己把握!”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六章 猜字游戏有玄机

白术大为不解,这不是牛奋斗的行事风格啊,可在这个场合下,她又不好问,不知道那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想了想,伸出自己的手说:“大师,您给我看看呗,我可不想自己把握命运。”

说完,白术没有看韩神仙,而是看着牛奋斗,生怕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差错,还好,牛奋斗一直在笑,似乎对她的行为,还挺赞赏。

对于白术的请求,韩神仙竟然没有拒绝,自然地接过她的手,仔细端详了很久,然后捻了捻胡子,放开她的手,悠悠地说道:“看来小姐是不相信老道啊,那好,老道就说三个数,你自然明白老道何意,五,十七,二十七。”

说完,韩神仙接着喝茶,没有多解释一句。可白术听完,完全没有了刚才轻松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她看了看韩神仙,又朝牛奋斗投去询问的目光。牛奋斗自然清楚她为什么这样,因为老道说的那三个数,是白术人生的三个节点,五岁被她师父收留传道,十七接管了师父的衣钵,二十七遇到了牛奋斗退出江湖,韩神仙一语中的,不怪她惊讶。

牛奋斗观察了这么久,心里对所谓的韩神仙已经有个大概了,其实要想彻底揭露他,最好在多接触几次,可眼下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于是也就没太多顾虑。他振了振神色,从白术包里拿出她的眉笔,然后在手心不知道写了什么,写完以后,又握紧拳头,放在茶桌上。

韩神仙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牛奋斗把拳头放在茶桌上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飘然自若的神情终于不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慌张。

“不难为你,手心就写了一个数字,零到九,算准了,我扭头就走。能起卦算出别人的姓氏,定然是精通星数,对于这个小游戏,应该不难吧。”牛奋斗似笑非笑地说。

韩神仙听完他的话以后,额头的汗逐渐渗出,他没有回答,而是主动拿起牛奋斗刻意放在桌子上的眉笔,也在掌心画了几笔,同样握紧拳头,放在桌子上,看着牛奋斗的眼神,是隐隐的担忧。

白术看蒙了,不明白两个人在搞什么鬼,老道身后的小道士也看傻了,他没见过自己师父如此失态。

牛奋斗却轻蔑地笑了笑,脸色忽变,几乎是脱口而出,严厉地说:“土非土,士非士,长短都不知,还敢谈人事?”

老道闻言,身子剧烈发颤,好久才稳定住发抖的双手。然后颤巍巍站起身,写过字的手一直紧握,走到牛奋斗身边,这才展拳为掌,扣在牛奋斗按在桌上的拳头,小心翼翼地说:“要什么,尽管提。”

牛奋斗冷眼相看,用力抽回他的手:“你不是江相派,却也干他们的勾当,你的门户是什么?”

“前辈息怒,在下无门无派,只是整合了一下资源而已。”老道居然叫牛奋斗前辈,完全出乎白术的意料。

“放屁,你不说,那我替你说吧,岭南出了一个玄微派,拜鬼谷子为祖师爷,主攻麻衣和易数,兼修心术和道术,同时吸取江相派的合术,自成一派,主要目标笼络上流社会,或求财或求名。无善恶之分,皆为利往,对吧?”牛奋斗怒气冲冲地说道。

老道一听,额头上的汗已经顺着两璧淌了下来,胸脯起伏很大,久久难以平复:“敢问前辈是?”

“怎么,想试试硬碰硬吗?你也不想想,敢到你门内扎杆子,还怕你有什么势力吗?”牛奋斗满不在乎地说。

韩神仙颤抖的双腿,越发站不住了,扶着木椅缓缓坐下,偷偷深吸了两口气,几近哀求地说:“前辈有何指教,但说无妨,老道一定言听计从。”

“别跟我在这里装怂,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后招呢,明白和你说了吧,本来压根没注意到你,只不过你背后的那个人惹着我了,这才拿你开刀的。我估计你都不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事,如果你知道,你也不会让人把刀架脖子上还替人傻乎乎地卖命。”

听完牛奋斗的话,韩神仙马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努力恢复了平静,强颜欢笑地说:“前辈说笑了,在下哪有什么后台,也不明白前辈说的是什么。”

“不明白啊,那好,给你提个醒吧,我是跟着刘九来的。”

听到刘九的名字,韩神仙很明显怔了一下,不过好像打定主意不说,继续狡辩道:“刘九?不知道前辈在说什么。”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好,我也不想和你说什么大道理了,你们无非是为了求财,说到底就是个买卖,但要是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应该不划算吧?和你明说了吧,刘九前世是帝王,转世轮回是为了赎清罪孽,而他赎清罪孽的标志,就是能有后代,否则会永世轮回。所以,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因累世轮回留在他灵魂上的烙印,让他为了能得到一个孩子,什么都会去做,甚至放弃自己的生命。以往阴身阳命的事,仙家是不会管的,但刘九命数不同,若是妖鬼能做他的孩子,不仅能快活一世,而且还会沾染到他身上永远都不可能消退的龙气。妖命,人身,龙气,用你那颗猪脑子好好想想,生出来的是什么玩意,有你好果子吃吗?你能担待得起吗?”牛奋斗厉声喝道。

“什么?刘九是帝王?怎么可能?”这下,韩神仙真的坐不住了,惊身而起,怪叫道。其实他并不是不学无术,还是有点门道的,否则不会一眼就看透白术人生的三个命运节点,也不会看懂牛奋斗握拳猜数的用意,他之所以没有看透牛奋斗的命格,用了一个避重就轻的方式自以为巧妙地化解,也不怪他,天下能看透牛奋斗命数的人,一掌之内,显然他肯定不是。而且牛奋斗所讲的,并不是什么高深的道法,是常识,基本读过道家经典,有点道行的人,都能听懂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至于隐藏在他话里的严重后果,更是非常清楚。

“有时候啊,你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了,其实,狗屁,不要以为你得罪不起的只是道门,要知道,在任何时代,权利永远都会是最要命的东西,比任何高明的法术都要厉害。还要我说得再明白一些吗?”牛奋斗轻蔑地说。

韩神仙喘着大气,坐立不安,要不是牛奋斗实在太过年轻,虽然他口尊前辈,但心里无论如何都难以逾越年龄差距带来的自尊,否则此刻他早就跪倒在地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七章 又是龙屠

韩神仙在屋里走来走去,可不管怎么溜达,根本消减不了一丝心中的不安,相反,心里的不安倒像是一瓶可乐,越摇晃越来劲,越憋越难受。终于,以神仙自居的他到底是没有神仙的修养,到底还是个人,是人就有他所承受不了的困难。他越想越怕,江湖上的事他知道,社会上的事他也门清,如果眼前这个神秘的年轻人说的是真的,那根本不可能瞒天过海的,带着龙气的妖鬼一旦降世,必会引来异象,哪怕道法式微,但他不会狂妄到认为天下就真没高人了。他敢肯定,只要刘九的孩子一落地,至少会有两派人找到他,以龙虎山为首到正道和介乎江湖与权利之间的那个名叫禁门的神秘组织。正道还好说,以他现有的资源,和他背后的那个人撑腰,马马虎虎能应付过去,但禁门要是出手,一定是雷霆手段,不讲任何情面,由于禁门的特殊身份,就算是他背后的那个人也是不敢随便招惹的,到时候,他铁定是一枚被弃用的棋子,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不行,相反,最好的方式也是唯一的方式,就是束手就擒,因为一旦离开华夏,一定会有不期而遇的意外等着他。他很多同门师兄弟的悲惨下场,他是见证过的。

不过,他不算笨,他大概也猜得到,如果眼前这个年轻人对自己身后的那个人了如指掌,完全没有必要来找自己。既然来了,还说了那么一大堆,无非是要唬住自己。可话说回来,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一线生机。如何选择,就看自己如何权衡了。

思量许久,韩神仙终于停下不安的脚步,面对着牛奋斗坚定地说:“如果我说了,你怎么保证我的安全?”

牛奋斗一听,就明白自己小看眼前这个人了,自己那点小伎俩还是被识破了,不过也没关系,无非是少了点讨价还价的筹码而已,但主动权肯定是在自己手中。

“云中灵仙,正好缺个庙,还缺个守庙的老道,去那里日子会很清贫,只有一点好处,就是能活得久。本来,我是想找终南山的老家伙去的,你要是愿意,可以让你去,就看你乐不乐意吧。哦,对了,灵仙本来是禁门守着的,被我赶走了。你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是谁,之所以愿意给你机会,只是不想让事情变坏,弄得天下大乱。”

韩神仙犹豫了片刻,长叹一声,对眼前年轻人再也不敢生出一分轻视了。云中灵仙,他是去过的,因为江湖上一直有个传说,灵仙有宝。不过,去是去过,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去了以后才知道,那里一直有人守护,托了很多关系才打听清楚,是禁门的人,虽然不是时刻都在,但只要有一点动静,必会追查到底。最好的例子,就是前些日子发生的那件事,报道上说,是几个驴友发生了意外。不巧,看到报道上的照片后,他一眼就认出,是行内的人,所谓驴友就是给他时常送好东西,走阴活的行家。而且就在前几天,与那几个倒霉蛋有牵连的行内人,都无故消失了,要不是他消息灵通,关系打点得及时,也差点载进去,道上的人都传,是禁门干的。眼前这小子居然说,是他赶走了禁门,这话可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那么简单,绝不是敢说不敢说的问题。

形势已经很明白了,就算自己不从,眼前这小子一定有办法让自己就范,刚才不信,现在信了。好日子算是到头了,现在要考虑的是,能不能保住性命。不知道为什么,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年轻人,比吩咐他做事的那个大佬更可怕。一辈子以指点他人混饭吃的韩神仙,平生第一次决定赌一把。

“我和刘九本来就很熟,他能发家,就是靠我指点。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个人,他说他叫龙屠。”

一脸决然的韩神仙,终于打算和盘托出,可刚说到龙屠的名字,牛奋斗和白术的脸色同时大变。担心白术失态,牛奋斗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铁着脸悠悠地说:“原来是渊清道人那个老混蛋在里面捣鬼啊,怪不得。”

这下轮到韩神仙惊讶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居然认识龙屠,更想不到,在他心里,比鬼都可怕五大灵主之一的渊清道人,在那小子嘴里,居然变成了老混蛋,而且善于察言观色的,他从二人的表情变化中,马上就推断出,这俩人不仅认识渊清道人,绝对有过节。此刻他内心的震撼已经无法形容了,敢骂五大灵主,敢和五大灵主对着干的人,他可听都没听过,即便是正道之中,也鲜有这样的人物。

“行了,我明白了,他们肯定也不知道刘九的身份,只是觉得刘九适合阴身阳命,就被他们选中了,否则五大灵主又如何,真敢和大势对着干吗?他们无非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快速培养出一批高手,壮大自己的实力,怪不得五大灵主手下有那么多能人,合着都是通过这类方式打造的,我终于明白了。让我猜一下,刘九好说,他本来自己就想要孩子,为了孩子,命不要了都行。难就难在他媳妇听不听话,你们是不是通过刘九,给她吃什么东西了?”牛奋斗质问道。

此时的韩神仙,再也不敢有半分违逆,因为他彻底明白,自己和眼前这位年轻人,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于是老老实实回答道:“是,龙屠给了一瓶药,说是吃下去,人就会丧失自我意识,我把那瓶要当成治疗不孕的神药转交给了刘九。”

“是蛊。”白术脱口而出,神色中带着无限懊恼,身为蛊王,她居然没有看出,甚至都没猜测,刘九的媳妇那种状态,是中了蛊毒。现在仔细回想,才发现,刘九的媳妇分明就是中了情蛊。

牛奋斗也不便安慰她,而是趁热打铁,继续追问韩神仙:“最后一个问题,刘九媳妇肚子里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韩神仙摇摇头:“这个小人真不知道,虽然整个过程,是通过我和刘九商议的,毕竟他对我很信任,对别人戒心很重。但作法的时候,是龙屠派来的人伪装成玄医,和刘九在密室里完成的。我虽然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但主要工作就是获取刘九的信任,其余工作,除了送药和定期向他们汇报进程以外,很多事都不清楚。”

见他不像是说谎,牛奋斗也没有强求:“没事,作法的密室在哪里?是在你这里吗?”

韩神仙点点头。

“那就好,带我去。”

韩神仙闻言,慌不择路地跑到门口,主动撩起门帘,一副谄媚的样子说:“您这边请。”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八章 韩建国

白术算看傻眼了,韩神仙从进屋不过半个小时,态度变化之快,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本来她还想着软得不行上硬的,现在看,是用不着了。

面对韩神仙刻意的讨好,牛奋斗倒也乐于接受,大大方方地出了屋子。不过白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好奇,和韩神仙擦身而过的时候,一把拉过他的手,翻开一看,只见他手心果然写着一个字,既不是土也不是士,两横一般长。

“让小姐见笑了,前辈料事如神,在下折服。”韩神仙对牛奋斗彻底臣服,所以说这番的时候,一点尴尬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挺骄傲,也不知道这骄傲从何而来。

白术故作威严地说道:“那是,你能遇到他,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过,从牛奋斗身上耳濡目染来的小家子气马上就憋不住了:“咳咳,你徒弟哄骗了我们的钱,一会别忘了还给我们。”

韩神仙拿眼瞪了一下自己徒弟,呵斥道:“不开眼的东西,回头再收拾你。”小道士顿时僵住了,满眼都是委屈,可不敢说。还真被牛奋斗猜中了,其实这是惯例,为的是试探来者的财力,以便日后如何行骗。

“小姐放心,小人的不义家财,已经不敢随意处置,到时候还望前辈施恩,替小人散去,也算弥补一些小人做过的错失。”

一听韩神仙竟然愿意捐出家财,白术可来劲了,正想好好问问他有多少钱,可马上就看到牛奋斗凌冽的眼神,话锋骤变:“哼,谁希望你的臭钱,我只要我的那份。”

“行了,速去密室。”

牛奋斗不耐烦地吩咐了一句,韩神仙不敢停留,马上在前面带路。密室藏在正房的暗阁中,暗阁的墙壁是用混泥土浇筑的,进出的暗门是十几公分的钢材打造,整个就像以大号的保险箱。至于里面,宝物之丰富,确实不亚于保险箱,屋里的装饰极像道家的炼丹房,墙壁周围的木架上,摆满的各式文物。

进到密室,牛奋斗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随便转着,摸摸这,摸摸那,时不时还会停下来闭眼思索片刻,尤其在一架古书旁和摆着几瓶瓷器的架子旁,停留最多。谁都没有发现,在那两个地方停留的时候,韩神仙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牛奋斗不说话,别人自然也不敢吱声,包括白术在内的所有人,都乖乖靠着墙边静静站着。过了一会,应该一无所获,看见他自顾自摇头,白术才敢说话:“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老韩,你大名叫什么?”牛奋斗摸着屋内中央一个类似香炉的巨大铜器,忽然问道。

韩神仙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下才说:“韩建国。”

白术听完,噗呲就乐了,不是说名字不好,只是起这么一个名字,却做着神仙的梦,简直太讽刺了。她这么一笑,韩建国更不好意思了,连忙自责道:“给爹妈丢人了,丢人了。”

牛奋斗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本压抑的气氛逐渐缓和了许多,他摸着那个铜器说:“建国叔啊,你说你整天守着一个死人的东西,就不怕晚上做噩梦,睡不着觉?这玩意阴气够重的,我都有点受不了,你这身子骨行?”

韩神仙听他叫自己建国叔,尤其是说到那件铜器的时候,还表现出关心的他的意思,着实受宠若惊,不过这倒让他没有那么拘谨了,试着大胆用亲近一些的口气回答道:“哎,您说的太对了,其实这件东西也是我刚得来的,本以为是仿造的,谁知道拿回来以后,确实出现了很多怪事,以前这个屋子因为过于封闭,很闷热,还装着空调呢,结果把这东西拿来以后,非但不用开空调,还特娘的有些冷。而且在这里坐久了,整个人都不舒服,总是睡不好。刚开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是龙屠来了以后才说,这玩意来路不正,让我赶紧出手。可是,这东西我哪敢出手啊,现在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没要?不可能吧,他们可最贪财了。”白术插话道。韩神仙闻言,脸顿时红了起来。

牛奋斗看到韩神仙的表情变化,微微一笑:“老韩,你可以啊,胆子还别说,真挺大。龙屠看中的东西你也敢不给,就不怕得罪他们?”

见自己的心思被看出来了,韩神仙倒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笑着说:“怕,也不怕,他有求于我,还想占我便宜,那不是打交道的方式。说实话,不是舍不得这件东西,就是看不惯他们吆五喝六的样子。咱虽然是个小人物,但也有小人物的尊严。原本想着,大不了替他干完活,如果他不念情面,一走了之,天下,又不一定是他们五大灵主的天下。”

“他许给你什么好处?”

韩神仙摇摇头。

“所以,是威胁你去做?”

韩神仙点点头。

“怪不得。好了,屋里的东西我看了一遍,来路不对的玩意,回头我替你处理掉,你也知道,我说的都是最值钱的物件。别说我是坑你啊,你眉心隐痛,足经时常不通,每日子时,总会痉挛,都是这些东西闹的,你要是不处理,三年寿命算长的了,阴地不养生人,我不信你不懂这个道理。而且你自己应该也清楚,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牛奋斗淡淡地说道。

韩神仙听完,大为惊讶,不过马上就想通了:“前辈果然是高人,全说对了,小的服了,东西您都拿走,绝无二话。如果前辈可以指点一二,小的没齿难忘,真的,越老越不想死。”

“我说了,你去了灵仙可以活久点,也包括增添你的阳寿,不只是帮你避祸。你的家财,小爷没兴趣,除了我说的那些东西以外,我一概不管,去灵仙修个庙,也花不了多少钱,对于你来说九牛一毛。不过,刚才看到你藏有全本《道藏》,里面的批注是你写的?”

“让前辈见笑了,只是些粗浅的见解,汗颜。”韩神仙竟然谦恭地说。

“不粗浅,很多见解颇有见地。那我就有一事不明了,据我了解,干你们这行的,很少有人专研理论性的经书,因为用不上,你怎么就喜欢看呢?”

韩神仙抬头深深地望着牛奋斗,许久才说:“小的要说悬崖勒马,修一份心静,您信吗?”

韩神仙说话的语气,非常诚恳,让有过类似经历的白术竟也动容,可谁知道,牛奋斗却冷漠甚至带着一些嘲弄地回答:“狗屁!”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九章 高手过招

“哎,你怎么骂人呢,人家敬你,你还来劲了是不?”

白术忍不住替韩神仙打抱不平,完全忘记了进门前要拆掉这座房子的豪言壮语,女人永远都是如此感性。

韩神仙却没有因为白术的帮腔,表现出任何喜悦,反而若有所思地看着牛奋斗,轻声探问:“请前辈指教。”

“书谁不会看,认字就行,对吧。看了圣人的书,自以为是的人总会把自己当成圣人去看待同样的问题,或许会给出更高明的理解,可那又如何,那只能说明你有那个悟性,并不是说你有那个德性,合上书,恶人还是恶人。你要明白,书不是文字,而是镜子,书不是要你看别人,而是看自己。修一份心静?心不可能静下来,除非死了,不跳了。”

听着牛奋斗又开始滔滔不绝,白术忍不住了:“你说什么啊,人家那是比喻,你傻不傻?”

韩神仙却真的听进去了,对于白术随便插话,他竟然略带不满地说:“让前辈说完。”白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刚才还对自己前倨后恭的江湖骗子,这会咋就硬气了呢,当下赌气似地坐到一边。

牛奋斗笑了笑,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对韩神仙说:“你呢,就别想着解脱了,就好好想想怎么活,对你而言,没有心静一说,只有心镜,我说的镜是镜子的镜。好好照照你这张脸,你也粗通相术,自然能看明白你现在这张脸上的东西是怎么一点点来的,往后便会知道,怎么才能一点点去掉。当然,你要还是喜欢你这张脸,我也不强求,答应你的,照样办到。”

韩神仙听完,长叹一声,默默闭上了眼睛,良久,两行清泪从眼角淌出,深深施一大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走到暗阁的一个木架旁,用力扭了一下木架上一枚瓷瓶,木架后竟然应声翻出一个更小的暗阁,输入密码,从里面捧出一件水瓶大小石柱,柱子上雕刻龙纹。看得出,石柱不轻,但韩神仙还是尽力抬到胸前,恭恭敬敬地送到牛奋斗面前。

“龙屠留在这里的东西,小的对前辈再无任何秘密。”

白术已经看呆了,全程参与其中的她怎么都没想是什么情况。

牛奋斗没有看那颗石柱,而是凝视着韩神仙问:“真想通了?”

“没有想通,但值得去想,小的一概家财愿意全部交于前辈处理,从这道门出去便孑然一身去灵仙,不需要什么庙,只需一间草房足矣。”韩神仙话说的决绝。

“哈哈,少来这套,小爷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替你办这些烂事。钱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我相信你的办法比我的多,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应该有所得,那就留下你该得的那笔,只要往后花的每一分钱都心安理得,就可以。不要以为修道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事,其实都是俗中得雅,但人别俗就行。说实话,就算你不主动拿出来,我也知道龙屠留了东西在这里,但我不说,就是要你上我的贼船,这么说来我也是一俗人,哈哈。”牛奋斗大笑道。

“前辈说笑了,您是在给我机会。”韩神仙却笑不出来。

“是你自己给自己机会,要不是看到你批注的那些东西,没心情和你废话。行了,你们出去吧,我要借你屋子办点事。”牛奋斗反客为主开始撵人了。

韩神仙再次作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小的斗胆问一句,前辈师出哪里?”

“去问江相派吧,他们最怕谁。”牛奋斗开始端详那颗石柱,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韩神仙闻言,浑身巨颤,然后一把扯开自己头上的发髻,狂笑道:“怪不得,怪不得,我之幸也,我之幸也。”说完,一把扯过小道士,便关上门去了。

屋里就剩下白术和牛奋斗两个人之后,一脸蒙圈的白术终于有机会说话了:“据我所知,江相派就是被你师父给拆的。”

“对!”

“所以,你暴露了自己身份。”

“嗯。”

“你就不怕他去告诉龙屠?”

“不怕!”

“能不能不要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和我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啊?”白术见他眼里只有石柱,积压的火气终于爆发了,不过行为还是很可爱,堵在他和石柱中间,故意摆出一副调皮的鬼脸。牛奋斗忍俊不禁,绷着的脸放松下来:“怕什么呀,他想通了。你刚才不是还训斥我,说我在故弄玄虚吗?其实你误会了,善人成佛要做无数好事,恶人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大家都觉得,恶人太占便宜了,其实不然。不同的人,渡化的方式也不相同,韩建国就是实实在在的恶人,要想渡化他,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让他直面自己,然后逐渐讨厌自己,所以就不能让他有那种避世的想法,避世是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逃避的借口。我看过他在道经里的批注,知道他已经有所认识,但不深刻,他缺的就是有人能给他说透。而这个人,必须是他绝对信服的人,所以我才会处处卖弄自己那点能耐,最后还不惜搬出师门。明白了?”

“不明白,没见你卖弄啊,不都是正常操作吗?”白术调皮地说道。

牛奋斗知道,她这是激将,其实她一肚子问题,早就心痒难耐了,反正石柱也拿到手了,并不急于一时,不安抚好这位大小姐,自己不可能安宁,只好解释道:“首先,告诉你一个相师界的秘密,其实要想验证一个人算卦准不准,非常简单的一个方法,就是我刚才做的那样,当着他的面写东西让他猜,这也是相师们相互比试高下常用的方式。最高明的相师,不管写什么都能猜出来,次一等,能猜出字,再下一等,能猜出数。如果什么都猜不出来,不管外面他被传得多邪乎,连相术的门都没进去。我从他的行为,和为你看相时用得掐指法,就看出他的门户,因此他肯定知道相师界的这个规矩。所以,我明确告诉他我要让他猜什么,潜台词就是说,小爷看不起你,并且握拳时立起大拇指,意思就是说他要不服,可以随便出招。他果然看懂了,并且出了一个不算最难但也极难的题目,写了一个不是字的字。我脱口而出,他就明白,他和我压根不在一个境界上,所以就服了。

但他没有彻底服,只是摸不透我,一方面出于害怕,另一方面,想攀附我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他只说了是龙屠授意他去办事,却一直没有说,龙屠在他这里留了东西。其实,我也只是知道,阴身阳命中借体投胎的妖鬼,一定会把妖体藏好,待阳寿尽了,好有个去处,不过妖身寄存的地方,必须与胎儿很近,因为人的承受力不高,修来的灵气必须一点点传到母体中,太急就会夭折。但因为有龙屠介入,五大灵主的操行你也清楚,用脚想也知道,他们借阴身阳命的法子给自己培养高手。所以,他们一定得想办法控制住投胎的妖鬼,唯一的办法就是控制住妖身或者是鬼物附着的器灵。而渊清道人的势力范围并不在长安,否则龙屠也不会找一个外人来做这事。既然相信了韩建国,那妖身十有八九就在这个院子里。所以,我才会免费替他看了一卦,说了他的身体状况,说了他的阳寿,要知道,这些东西,已经不是看相那么简单了,而是到了仅次于窥视天机,尽达人事的境界。我敢保证,他别说见过,估计都不敢想人世间还有这种神人。”

“臭不要脸,把自己说成神人。”白术打趣道,不过对他丝丝入扣的分析和临场的决断,早就膜拜不已:“继续说,我就喜欢听你吹牛。”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章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韩建国也算是个人物了,试探了咱们两次,第一次在西厢屋,第二次在密室,都说要把家财给咱们,可笑的是你居然还信,傻不傻啊,要搁你,你乐意吗?”

牛奋斗看着白术笑骂道,白术努努嘴:“我傻,你不傻行了吧。到头来,你还不是把人家一堆宝贝给骗来了,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义正言辞。”

“哈哈,好吧,就算是我骗的吧。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啊,现在,该是做抉择的时候了。”

牛奋斗忽然冷起了脸,白术吓了一跳:“什么意思?做什么抉择?”

“救谁?”

简单的两个字,空气却被压得非常沉重,白术这才想起来,眼前这根石柱,就是那个妖物的妖身,如果把它灭了,阴身阳命的邪术也就就此停住,不过,刘九也就用不着死了,那样的话,答应李凤儿的事自然泡汤了。她心里是希望刘九死的,不单单因为李凤儿,最重要的是接触到刘九,见识到他的为人以后,自己都想弄死他。可若是让邪术进行下去,并不有违天道,但刘九是死了,可他的妻子也命不久矣,那个女人她见过的,很单纯也很善良,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怜了。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定吧!”

女人都是这样,平时主意很多,可一旦到了这种残忍的时刻,大多都会躲避,饶是白术这种江湖上出了名的蛇蝎毒妇,也是如此。

牛奋斗也没想着从她这里能得到什么答案,打量着那根石柱,过了很久才说:“人命关天,那就毁了石柱。”

白术马上就急了:“这怎么能行,刘九那种人,就该死,太便宜他了。”

“让你出主意你不出,现在我定了,你又反对?”牛奋斗忽然笑着说:“你说他该死,他犯了什么法了?”

白术跟了他这么久,早就学聪明了,见他态度忽然变了,马上明白,是故意逗自己玩呢,板着脸说:“怎么,不行啊,女人就是这样,就是这么感性,有本事,你以后别和女人过日子。别墨迹了,有话快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哎,你厉害。”牛奋斗笑了笑,然后指着石柱说:“这玩意有点与众不同啊,可能咱们想错了,这东西弄不好不是什么妖物,如果是那样的话,说不定有破解之法。”

“啊?不是妖物是什么?”

牛奋斗摇摇头:“我原以为,这东西是个镇物,就像那些法宝一样,是用来装妖身容器,可是仔细一看,好像不对,虽然它散发出的气息和妖气很像,让人寒毛颤栗,但那种寒冷却不邪,相反,很正。”

“不对吧,我怎么感觉很难受呢?如果它不是妖,不应该是这种感觉啊。还有,你说韩建国身体变差,也是和它有关,如果它不是邪物,不会那样的吧?”

“假如,你是一个好人。。。。。。”

“人家本来就是一个好人,还用假如,你这个人会不会说话啊,猪啊。”

“看看,看看,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不过你的反应,正好给了我答案。我刚才想问的是,假如你是一个好人,那你难道就不说脏话了?你说脏话的时候,那你还是不是个好人呢?不用反驳,你可是骂我是猪了,说明你也会说脏话的,除非你否认自己不是好人。”牛奋斗笑着说。

白术感觉被套路了,更不开心:“什么意思嘛?什么好人坏人的,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只有愚蠢的人才会以为,天下正邪不两立,其实,都是互相包容的。道德经第一句,道可道也,非恒道也,什么意思?就是指,不管你看到什么领悟到什么,都能说出个所以然,可是你看到的领悟到的,也是会变的。这东西确实邪性,但你不能笃定他就是邪物。”

“说了等于没说,你说不是邪物,那到底是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能去问刘九了。”

“问他?”

“阴身阳命,渊清道人不一定清楚,但刘九一定知道藏在他体内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白术用手指着石柱:“那你不能直接问它?问刘九,他能告诉你吗?”

牛奋斗往后一退,空出地方说:“那你问吧,我是问不出来。”

“这。。。。。。”白术来劲了,走过去抱起石柱说:“好啊,那我把它砸了,我看它出不出来。”

牛奋斗闻言,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故作惊讶地说:“等会,等我跑远了你再砸,要不你把它激怒了,我是打不过的。反正,如果我是那里面的那个玩意,你突然给我砸了,坏了我的好事,还坏了我的道行,不和你拼命,那就是看上你了。”

“你。。。。。。”白术一想,才回过味来,如果威胁这块石头有用的话,牛奋斗早就干了,当下骑虎难下,只好认怂,轻轻把石柱放好,还不忘擦擦灰,厚着脸皮对石柱说:“开个玩笑,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别当真啊。”

牛奋斗见到她秒怂的样子,放声大笑:“逗你呢,现在刘九的媳妇马上就要生了,那东西早就到了那女人肚子里,这玩意,就是一个驱壳,等他享受完人间一世以后,再回来。现在你即便砸了,也没用,只能去问刘九。”

“你不早说,讨厌。”

两个人打定主意,从密室中出来,可让他们感到意外的事,韩建国居然不在院子里。白术自然没觉得有什么,可牛奋斗立刻感觉出周遭的空气很不对劲,把石柱往她怀里一塞,然后用力把她推进密室,堵上门。

就在那一刹那,完全懵掉的白术就听到铁门外,发出一连串猛烈的撞击。

“怎么了,怎么了?”

白术一边焦急地喊着,一边试图打开铁门,可不知道为什么,门口像被锁死一般,怎么都弄不开,而门外,似乎很吵闹,但偏偏没有牛奋斗的声音。

“臭牛粪,你说话啊。”

姑娘的声音已然撕裂,无奈,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人生多艰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一章 鬼八仙

被一股蛮横的巨力扯到院内天井的牛奋斗,被撞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缓过神,艰难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景象,心中大惊。

院内,哪还有什么晴天白日啊,黑蒙蒙,似乎被什么罩住一般,背景深处是暗暗的红光,并不亮,很渗人。最让他诧异的是,空中四面八方飘着八个人,样貌打扮特点非常鲜明,一看就能认出来,竟然是八仙。

看到那八位,牛奋斗马上明白过来,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象,魂魄被扯进门口的影壁墙内了。这八仙也是幻象无疑,但是,却决不能像在外面那样小觑了,因为敢幻化成八仙行凶的人,其实力定然不俗。要知道,八仙的地位在人间非常特别,都真的存在过,他们的弟子流传至今,香火未断。借八仙之形作法,法力会增加一倍有余,可一旦露出马脚,下场会非常非常惨,没点本事,不敢如此。

这还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此刻最担心的是,把自己魂魄给抽离出身体,主魂不在,那他的身体岂不就被那位和自己有仇的星君独占了吗?

“龙屠?不对,那家伙没这么大本事,不是他,一定就是渊清道人了,奶奶的,五大灵主果然名不虚传啊。”

牛奋斗想到这里,赶紧掐诀默默念起了遍定心咒,稳住魂魄。果然,丐爷传的定心咒真的有用,念了几遍之后,眼睛也亮堂了很多,精神很快便恢复了。

“不知道我魂力有多强,能不能有一战之力。”

他扫了一眼围在当空的鬼八仙,心里计较着。不怪他心里没底,人和鬼不同,鬼是纯阴之体,人却是阴阳均衡的。若在平时,人真的没必要怕鬼,因为人本来就有遇阴阳涨,遇阳阴生的能力,当然,除去某些纵欲过度,或因伤病损了精气导致阴阳不调的家伙。但是,一旦人的魂魄被抽出,几乎毫无缚鸡之力。最常见的例子就是做噩梦,噩梦在道家的解释中,是因为人在睡梦中,魂魄游离时,遇到风吹草动引起的,可见魂魄之脆弱。

若是一般人进到这里,莫说打斗了,恐怕连一根羽毛都提不起来。好在,牛奋斗不是一般人,他暗自估量,凭借自己的魂力,武力值应该不亚于真身到此。

“渊清老道,怎么,敢下黑手,不敢露面吗,怕我记仇,死了去阎王爷那里告你的状吗?那你真得小心些了,大爷在地府那里有关系,我敢保证,老子前脚下去,后脚就有鬼王去敲你的门了。识相的,麻溜出来给大爷磕俩头,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你了。”

牛奋斗骂道,他自然知道对方不会害怕自己的威胁,只不过,他想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那个渊清道人。

他刚说完,虚空中传来居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好久不见。”

听到那个声音,牛奋斗忽然像被石化了一般,愣在了当场,久久才轻声问了一句:“小鱼,是你吗?”

但见,一名身着拖地黑纱的女人,从黑暗中款款走来,停在他对面五六米处。云黛眉,鸾凤眼,一点朱唇魄人心。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面容惨白,已无人色,牛奋斗眼睛忽然一酸,双眼各滴落一滴眼泪,泪珠落地。看到他落泪,本面无表情的来人,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我以为你忘了!”

“怎么能忘。”牛奋斗惨淡地笑了笑,眼神一直没有移开,甚至更贪婪地盯着来人。

每日,梦里都会见到,无奈,思念让夜越来越漫长,梦越来越短。记忆里永远都刻着她的模样,可惜,不再鲜活。今天,能在这里再次看到他深爱的人,即便知道对方是鬼,是鬼母,他都舍不得,想多看几眼。

“看够了没有,如果心中有我,你在李凤儿的三生桥上,为了救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让我跌回冥界?”一袭黑纱的“小鱼”厉声问道。

牛奋斗闻言,心就像被刀劈了一般地疼。思绪回到那段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提起的往事上,那是在三生桥上,眼见白术就要跨入来生,他为了挽留白术,痛苦地打开自己的天门,放走白术寄存在自己身体里,掺杂着小鱼魂魄碎片的灵魂,同时,喊出那句“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是说给小鱼听的,“我爱你”是说给白术听的。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因为白术那时觉得,牛奋斗爱的是她身体里的越小鱼,而不是她,是以她才会往来生的路上去走,任凭牛奋斗怎么喊都听不到。在那一刻,他只有选择让她们俩的魂魄剥离开,负了小鱼,留下了白术。这也是为什么,自打从灵仙回来以后,白术逐渐恢复原来的个性,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灵魂早就属于她一个人了,她自然也不会知道,牛奋斗为了救她,牺牲了什么。

伤心归伤心,可牛奋斗并没有回答,而是忽地露出怒意:“你到底是谁?”

原来,此事只有小鱼儿和李凤儿知道,他认为现在来的这位是小鱼身体里的那个鬼母,按理来说,绝不会知道此事。

“哼,男人啊。”对面那位冷冷骂了一句才说:“放心,我可不是你的小鱼,你没必要对着我内疚,之所以提及,是看不惯你们这种口是心非的负心男。你也不用猜我是怎么知道的了,告诉你也无妨,张灵轩助我修行,本想让我被他所用,结果他没想到,凭他那点道行,想控制我,门都没有。不过,念在他也算是帮过我,我答应只帮他一个忙作为回报。他就提出,要纪衍门主。所以我就一直找你,好不容易在云中找到你,谁知道你有佛法护体,下不了手,不过在那里我算见识到你这个臭男人的无情了。那个小丫头对你那么好,临死想得都是你,没想到,仅剩的那点魂魄都被你给散了。本来咱俩没什么仇,但那小丫头养了我二十年,不管她家人如何,她对我是有恩的,你有负于她,我得替她报仇,今天,拘了你的魂,然后把你的肉身还给张灵轩,两全其美。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还能给你个痛快,在这里,任你是什么门主,都没用,我才是王!”

牛奋斗听完,哈哈大笑,居然鼓起掌来:“彼此彼此吧,都是一个坑里的蛆,还说什么高尚不高尚的。你要真念小鱼的恩,干嘛要她的命?”

“魂契,懂吗?要怪,怪她祖宗去。”鬼母怒吼道。

“少来了,爷们从来都是顶风尿十米的汉子,不知道什么叫束手就擒,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吧。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凭你的能力,在这大白天,怎么就一下把我的魂魄扯出来了呢?别说是你本事大啊,大爷我不傻。”

十分抱歉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二章 八道困龙索

鬼母闻言,邪魅地笑着,看傻子一样审视了半天,最后才说:“听张灵轩吹了那么多,我还以为记衍门主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尔尔吗。是,你说的对,我是没那么大本事把你的魂魄扯出来,但要怪就只能怪你学艺不精,连你手里拿的那玩意是什么都不知道,身入险地更不自知,还有心和那烂女人卿卿我我,死了也活该,接招吧。”

来不及思考鬼母话里的意思,空中的鬼八仙已经有动作了。

“不好!”

就见当头一道黑影砸来,牛奋斗闪身躲避,奈何还是慢了一步,肩头中招,倒是不会觉得疼,因为是魂体,可那种感觉可比疼痛更难受,就像是有人在你嘴上插了一个管子,打开阀门,冰寒刺骨且汹涌的水流灌入一般。他清楚,对方虽然是八仙的样子,但只是徒有其表,伤人的是鬼母的鬼气,每中一招,自己的魂体就会被侵蚀一分,直到不堪忍受,彻底暴裂。

抬眼去看,打他的是一个金箍束发,敞着肚皮的家伙,手里拎着一根拐杖,是铁拐李模样。

和这些鬼是没什么话可说的,因为他们只是鬼气所化,听不懂,是以牛奋斗并无二话,忍着魂体的不适,挥着拳头主动出击,想试试自己的魂力到底强还是不强。

鬼铁拐李继续举起拐杖就砸,牛奋斗暗自估量,应该能避开,正要闪身,就觉得背后凉气袭来,来不及转身,嗖一下,一柄宝剑透胸而过,那头,拐杖也趁机砸下,正砸在他头顶。同时中两招,牛奋斗支持不住,摔在地上,再看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些暗淡了,尤其是被宝剑刺破的地方,有光点飘出。

立刻催决念咒,抬手在受伤处画了一道符,护住魂体。幸亏,鬼母见一击便中,很是得意,并没有继续攻击,给了他喘息的时机。

“想不到你这么弱,魂力竟然如此不堪,还不如张灵轩手下那些普通的弟子呢!”

面对鬼母的嘲讽,牛奋斗只有无奈,其实,鬼母有很多事并不知道。天下道门,都说记衍门上敢犯天,下敢犯地,似乎百无禁忌,其实有谁知道,记衍门有一条铁律,就是不准修仙。而炼魂,是修炼元神出窍的必经之路,元神一旦能出窍,就意味着达到了世俗意义上的神仙境界,是以,记衍门历任掌门什么都学,就是不炼魂。用丐爷的话说,当人就好好当,人要是当好了,不想成仙也有人求着你成仙,而且做人做到极致,不比神弱,只是这条路极难罢了,但大丈夫,当不畏惧艰难。否则,记衍门要是允许炼魂,莫说是丐爷那个老家伙了,就牛奋斗这般年纪,不出十年就能练出元婴。

当然,牛奋斗不会和她解释这些,只是想笑笑不说话。鬼母见他毫无反应,处在强势地位的她享受不到胜利该有的痛快,心中痛下杀心,淡淡说了一句:“不要以为扛住了几招,就了不起了,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能把你魂魄抽出来吗?告诉你,这院中,有八道困龙索,渊清道人布下的,为的就是保护你刚还抱在手里的盘龙柱。你动了那根石柱,渊清就知道了,无奈他远在千里,赶不过来,不过手下龙屠就在附近。那家伙有点门道,可惜,和我相比,还是差了很多,逼问出阵中法门,这才困住了你。和你说这么多,没别的意思,让你死也瞑目。”

“什么?八道困龙索?怪不得能幻化出鬼八仙来,明白了,明白了。”牛奋斗惊叫出来,听到这个词,他终于想明白了,当下恶狠狠地说:“渊清啊渊清,你胆子也太大了。”

“哼,你啊,还是想想自己的死活吧,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你死,那丫头对你一往情深,我也被她感染,尤其是方才你能落泪,若无真情,魂无泪言,这让我很是感动,要不,咱俩盟个誓,你把身子借我用用,我呢,让你享受人间富贵极乐。”鬼母忽然说道,她嘴上讽刺牛奋斗无能,心里却并不是真的这样认为,相反,作为鬼,她看得最清楚,这小子身上的阳刚之气,是她见过最强的,若不是借助这个院子里的阵法,平时她都不敢靠近。她现在正缺一具肉身来寄魂,如果牛奋斗愿意给,那真是太好了。

“哦,我说怎么不立刻杀了我,弄了半天,是想要我的肉身啊?想要,你拿去啊。”牛奋斗笑道。

鬼母知道他是明知故问,若不经寄主同意,即便把他杀了,得到的肉身也用不了,普通人或许还行,这家伙抽离了阴魂后纯阳的肉身绝对不亚于九幽地狱的烈火。

“得不到,就要毁掉,你不要不识抬举。”

牛奋斗站起身来,笑嘻嘻地摇头晃脑地说:“若在刚才,我估计还会怕,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告诉我这里是八道困龙索。”

鬼母疑惑道:“告诉你又何妨,真龙都破不了,难道你能?笑话!”

“张灵轩没告诉你,记衍门最拿手的是什么吗?”

“什么?”

牛奋斗没有回答,而是淡淡地说:“我劝你,还是赶紧逃命去吧,大爷我今天,不想杀你。”

“杀我?哈哈,你是不是傻了?你杀我?你拿什么杀我?”

“阵法一破,魂归本体,我是人,你是鬼,大太阳底下,你有一战之力?”

“破阵?小子,你做梦呢?此阵是渊清道人布的,他能布,却也破不了,就凭你?”鬼母虽这般说,可看到牛奋斗笑意盈盈的眼神,心里莫名发虚。

“破阵,有何难。”

牛奋斗说完,不再理会鬼母,反而是盘膝坐地,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做,居然开始背书,背的竟然是道德经。不过,却和平常听到的不一样:“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鬼母听他念得不是什么咒语法门,心下稍安,听出背错了,还不忘嘲讽:“道德经都不会背,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牛奋斗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微笑说:“谁规定道德经不能这般背啊?”说完,继续往下念:“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念着念着,声调越随之变大:“故,道大,天大,地大”最后那句是喊出来的:“吾最大!”

喊完这句,鬼母脸色骤变,因为她突然发现,黑暗的虚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裂缝。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三章 道德经都能背错?

牛奋斗喊完,缓缓站起身,冷眼看着鬼母。

“今日不想杀你,再给你一次逃命的机会。”

“我不信。”鬼母嘶吼道,她绝不能接受,对方错背了几句道德经就能把阵法给破掉的事实。

当下催动法力,空中鬼八仙再次行动,打头阵的还是那个“铁拐李”。

牛奋斗明明察觉,却不为所动,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鬼母,嘴里念念有词:“偏将居左,上将居右,不欲以静,天下自定。”待拐杖就要砸到头顶的时候,抬手朝鬼铁拐李一指,只喊了两个字“抱一”。就见那只鬼仙,瞬间揉成一团气,却不是黑气,而是变成了白气,朝鬼母袭来。鬼母颜色更变,愣在当场,都忘记躲闪,正中前胸,当下被撞飞几丈开外,看受伤的程度可比牛奋斗刚才要严重得多。

她满脸疑惑,满眼惊恐:“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以为是,没想到做了鬼,也是如此,谁告诉你,道德经就必须那么读啊?都想得到无上法门,又有几个人知道,法门就在眼前却无人发觉。告诉你吧,八道困龙索,是我门派先辈研读道德经时,专门摆出来用作解读道经的,八道是指在六道轮回上多了往生道与来生道,困龙索意指束缚人主神的条条框框而已,只不过后人不懂,误以为是什么高明的阵法,简直可笑。”说着,牛奋斗忽然脸色严肃起来:“再给你一次逃命的机会,否则,我能把你送入轮回,在这里,我才是王!”

“你。。。。。。”鬼母不敢不信,当她看到黑气变成白气时,就已经信了:“你为什么要放我?”

“至于,你应该比我清楚。对了,忘了告诉你了,记衍门最厉害的,不是法术,而是卦,我知道你哪句话真哪句话假,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所以,少做恶,对她好点,否则,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千万不要怀疑我有没有那个能力,更不用怀疑我有没有那个胆子,滚吧。”

“你威胁我?”

鬼母刚说完,只见牛奋斗只是动了动眼皮,空中两个鬼仙立刻化为两团白气以迅雷不掩耳的势头,砸向她,根本无力躲避。

“滚吧!”

牛奋斗又淡淡地说了一句,鬼母再也不敢有半个字的废话,挣扎着起身,没入虚空,等她一走,牛奋斗眼前忽然大亮,闪了一下眼睛,再次睁眼,发现自己正靠密室铁门坐着,赶紧引动真气查看了一下周身,发现一切都好,最重要的是,脑子里那位星君并没有趁机上位,这才放心下来。

想起白术还在屋里,知道她肯定担心坏了,赶紧拉开门,看到密室里的景象后,吓了一大跳,屋里,除了白术外,竟然还有两个人。

白术见到他露面,一直缩身靠在墙角不敢吱声的她总算看到救星似的,溜着边蹭过来,一把抓住牛奋斗的胳膊,惊魂甫定地偷偷瞄着屋里那两位,颤巍巍地说:“他们,突然就出现了,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牛奋斗拍了拍她的胳膊,算是安慰,然后朝屋里一位年长的老者拱手施礼说:“禅师,您怎么出来了?您不是。。。。。。”

原来,屋里有一位他是认识的,正是少一禅师。白术听过法师的名号,却无缘见面,是以并没有认出。可少一禅师,明明进了骨笛之中,怎么又出来呢,这是牛奋斗没有想到的。

“小友无恙,老僧就放心了。”少一禅师,比之前要慈祥很多,不是那副怒目金刚的模样。

“谢禅师关心,鬼母说我有佛法护身,原来是您啊,我早该想到的,以你的修为,怎么可能会魂体不保呢。”

“小友误会了,老僧还得谢你,那枚骨笛灵气充盈,被我一人独占,是以能恢复魂体,说来,倒是老僧亏欠,毁了你一个好法宝啊。”少一禅师满怀歉意地说。

“您这话说的,我高兴还来不及,白术,这就是你一直仰慕的少一禅师。”

牛奋斗捅了捅白术说道,白术也猜出七八分,听他这么一说,更加确定,赶忙行礼:“见过禅师。”

少一禅师看看她,笑着说了三个“好”,然后起身,冲着牛奋斗朝屋里另一个人抬抬手算是介绍:“小友,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不等他说完,牛奋斗已然抢先朝前走了两步,施大礼:“后生晚辈,拜见天龙真神,人活一世,能遇族神,真是三生有幸。”

白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也跟着欠身行礼。

那一位,粗野汉子,一副老农模样的人,听到如此称呼自己,惊讶地起身,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无措:“你认识我?”

“本不认识,在院中听那恶鬼说,此处是八道困龙索,此地又是长安,再想不到,就真给本门丢人了。晚辈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族神见谅。”

牛奋斗言语虔诚无比,少一禅师闻言,微笑点头称赞,不再说话。

那位被牛奋斗称为族神的人,表情很复杂,看看牛奋斗,又看看少一,突然长叹一声,大叫“忏愧”!良久,又坐回椅子上,冲少一拱手行了一个奇怪的揖礼:“圣僧,您说的对,民族之精神,永远都在,小龙,忏愧万分啊。”

“龙神客气,老僧可不敢妄称圣字,倒是您,居功至伟,后人却无人记得,真是委屈。”

“哈哈,几千年后,还有人能认出我,何来委屈。小子,明人不说暗话,本来,若不是圣僧在此,你能从恶鬼手里活下来,也未必能从我手里脱身的。但你一眼便认出我来,让我忏愧,你唤我一句族神,往事种种都不必说了。刘九,命难保,我无回天之力,也是他命该如此,至于他妻子,只要你能撤去院内的八道困龙索,我能救。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乃大唐真龙,因对长安眷恋,未归神位,无奈,盛世再现,人心却已不古,实在令人心寒。我不求香火供奉,但也要个体面,若是你能办到,答应你的事,定能办到。”

白术心里话说,这人颠三倒四的,在说些什么啊,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他到底要牛奋斗干什么。

谁知,牛奋斗略加思索了一下,便痛快说道:“放心,三日就能办到。”

“好,信你。哦,对了,五大灵主,心肠已坏,旁人我不知,但渊清所作所为,实在可耻。他日,你若决心铲除祸根,我能助你一臂之力,抬手过来。”

牛奋斗毫不犹豫,大步上前,谦逊地弓下腰,把手伸了出去。族神在自己手上啐了一口,然后按在他的腕子上。牛奋斗浑身一颤,似乎非常痛苦,但依旧纹丝不动。白术急眼了,她可看的真切,自己心爱之人的手腕上,居然冒出烟气,还散发出浓烈的烤肉味,正要阻拦,却被少一禅师挡下:“别怕,没事。”

过了一会,族神才松开手,再看牛奋斗的腕子上,赫然留下一个鲜红如烈火一样的印记,是一枚圆形的龙纹徽章:“天下一共十三口锁龙井,往后,井内十三条龙,皆由你调度。”

牛奋斗闻言大惊,他知道这话的分量有多重,但此时若多言反而矫情,郑重再三行礼,说道:“谢过族神。”

“后会有期。”

说完,族神凭空消失,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少一禅师也笑了笑:“小友,老僧也该去了,骨笛是我,我是骨笛,暂时无法分割,若遇难处,老僧还会来的。天龙所托,尽心去办,他,很可怜。”

“晚辈知道。”

少一禅师也回归骨笛,全程蒙圈的白术总算有机会问出心里的疑惑,但牛奋斗却没时间和她解释,带着她赶忙到了院子中,韩建国和徒弟已经等得有些焦急了,见他们出来,赶紧迎上来。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四章 龙神

“大师,事情办妥了?”

韩建国忙问,看样子,刚才发生的事,他是一无所知。

“我问你,这院子都是你自己弄得?院里的陈设,有没有别人插手?”牛奋斗问道。

韩建国想了想,回身指着进门处的那倒影壁墙说:“除了那道影壁墙,龙屠动过,别的地方,都是我自己弄的。”

“好,家里有大锤吗?”

韩建国很疑惑,摇摇头,不过马上说:“我去买,您要锤子干什么?”

“砸了你的影壁墙,怎么,舍不得?”

韩建国脑袋摇成拨浪鼓:“这有什么舍不得啊,只是不明白您的用意。”

“你不用明白,找大锤去吧。”

韩建国哪敢说什么,还不放心让徒弟去,决定亲自跑一趟,当他路过影壁墙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因为墙上原本是有八仙图案的,可此时,却少了三个。那玩意可是画上去的,怎么凭空会少呢?回头看牛奋斗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心里有些明白,不敢耽搁,赶紧出了院子,没一会,扛着两把大锤回来了,进了院子就把门关好。

然后递给徒弟一把,冲牛奋斗说:“大师,现在就砸吗?”

牛奋斗从他手里要过锤,说了一句:“不用你们,闪远点,小心受伤。”说完,大力抡起铁锤就砸,也就片刻功夫,水泥和青石修筑的影壁,竟被他砸个稀碎,把那个小徒弟看得两腿发软,心里那个后怕,心说幸亏没真的招惹,这家伙的力气也忒大了点。韩建国也是心惊不已,不过不是冲牛奋斗一身气力,而是当影壁墙被砸烂后,里面居然镶嵌着八面类似铜镜一样的东西。

牛奋斗拆出那八面铜片,才停下手里的活,过手仔细看了半天,然后递给韩建国:“这八个玩意,是个好东西,现在送给你,你可要好好珍惜。”

韩建国眼力不俗,拿到手里后,扫了几眼,看到铜片上怪异的纹路,以及铜片传递给他的感觉,知道价值不菲:“这。。。。。。是什么宝物?”

“八道困龙索。”牛奋斗淡淡地说。

“八道困龙索?”韩建国嘀咕了几句,忽然眼中射出两道精光,惊讶到说不出话来,手也哆嗦起来:“八,八,八道,困龙索,那那那个,逆天的法阵?”

“既然你愿意去灵仙,八道困龙索,正好有助于你修行,等你出发前,我把法门传授于你,你能修到什么程度,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韩建国双手把铜片举过头顶,身子弓到最低:“大师,这太贵重了,弟子不敢要。”

“贵重吗?你拿了这东西,我可是要拿走你所有家产,还有你那些珍藏,你还觉得贵重?”牛奋斗戏谑道。

韩建国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身外之物,岂能和这重宝相比。”

牛奋斗见他诚心十足,笑道:“不用客气了,让你拿着就拿着,有这件东西傍身,灵仙也安稳。这院子,我随后让人来接管,等长安的事了结,你就可以动身出灵仙了,有问题吗?”

韩建国摇摇头:“您吩咐就是,小人绝无二话。”

“好,需要什么,这几日你就置办吧,若是有你心爱之物,就带上,你的家财,留下多少,我接收多少,信你,所以不强求。走了!”

说完,牛奋斗领着白术就要往外走。韩建国赶紧追上来:“大师,您大恩于我,可否赏脸让我孝敬您一杯酒?”

“算了,俗礼就免了。”说着话,牛奋斗忽然盯着他的小徒弟看了一眼,差点没把那小伙子吓尿,他可曾见过那样冷峻的目光:“你这徒弟,心术不正,若想修德,就先把你这徒弟教好。他离你最近,若他日,他身上有什么毛病,定是受你影响,你懂我的意思吧?”

“小人明白。”

“走了,抓紧时间办,说不定,今夜就有人来接管这院子。”

说完,牛奋斗带着白术出了院子,韩建国目送二人彻底消失,还不愿回去。

“师父,咱的东西,真的给他吗?”见那凶巴巴的少年离开,小徒弟鼓起勇气问道,这么些年,他可是知道,自己这师父存了多少宝贝,说让出来就让出来,他如何舍得。

韩建国回身瞪着他,不发一语,小徒弟虽然怕自己师父,但毕竟有感情,低着头委屈地说:“师父,好歹留一两件您喜欢的也行啊。”

韩建国微微叹口气,看了看自己的产业,淡淡地说:“把每个门都上锁,里面的东西,一件都不许动,你随我就在院中,等着便是。”

“这。。。。。。。。”徒弟还想说什么,可见自己师父眼神忽然凌厉起来,不敢再多言,只好不甘心地照办。

离开湘子庙后,牛奋斗打了一个车,直接返回酒店,一路上不知在想什么,白术也不敢打搅,等到回到房间,终于忍不住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屋里那个奇怪的的的。。。。。。。”说着说着,才想起那根石柱就放在屋里,想起密室里发生的事情,哪敢放肆:“那个奇怪的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你怎么称呼他为族神啊?”

“说来话长,这么和你说吧,八道困龙索,虽是我们门派的先师创造的,后来,被一些专门为皇家服务的所谓国师学去,发现用来锁龙最有效。”

“锁龙是什么意思?”白术不解地问。

“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每一个朝代的守护神都是龙,但每一个新王朝诞生以后,绝不会供奉前朝的守护神。也不是因为那些帝王小气,是因为龙的个性执拗,尤其是作为守护神的龙,更是倨傲。所以,每到改朝换代时,开国君王,都会把前朝的守护神通过祭祀之法,送回天庭。但是,很多龙对他守护的朝代有感情,都不走,尤其是一些盛世王朝。没办法,不愿回去的龙神,就只能被阵法封印起来。当然,不只这些,每一个朝代国都可能有变化,国都一变,天下风水也会随之改变,方士就需要改动龙脉来保证王朝的兴盛,也会用到八道困龙索。长安不在龙脉之上,所以八道困龙索困住的不会是风水龙,而应该是作为守护神的真龙,而长安只有一个王朝,就是唐朝,所以如果长安有龙,只可能是大唐的真龙,他守护过华夏,所以称它为族神是应该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白术这才明白过来,暗笑自己无知的同时,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但不知从何问起。

牛奋斗看出她心里所想:“你是想问,渊清道人到底把它搬来,打的什么主意吧?”

白术点点头。

牛奋斗脸色凝重:“这话,我不敢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刘九是什么人。”

白术被他这么一提醒,稍微转了转脑筋,立刻明白了,瞪大眼睛,就要惊呼,牛奋斗立刻制止:“不要说出来,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事,过去了,不过那五大灵主,我真的该考虑怎么收拾他们了。”

白术点点头:“那他提的条件到底是什么意思?”

牛奋斗脸色更严肃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人啊,真是越发没有敬畏心了。”

说完,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是打给陆艺的。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五章 那一夜娇羞

“领导,有何指示?”

电话那头传来陆艺的声音。

“听起来心情不错啊,遇到什么好事了?”

“这都是你的功劳啊,禁门吃了一个大瘪,回去以后,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劲地夸咱们,然后对于他们自己,一个劲地检讨错误,咱可算露了一次大脸啊。你都想不到,禁门那几个老家伙当着咱头头的面认错的时候,咱头头眼珠子差点都掉下来,他说,他这辈子都没想到会有这种事。”陆艺开心地说。

“哈哈,看不难为就行,看来禁门中还是有明白事理的人在。行了,再送你一转大买卖。”

一听是牛奋斗嘴里的“大买卖”,陆艺急忙问:“老大,你慢点说,我怕我心脏接受不了。”

“知道长安湘子庙吗?”

“知道啊!”

“湘子庙街有一处古院,院的主人叫韩建国,民间喜欢叫他韩神仙。知道吗?”

一听是他,陆艺叫出声来:“太知道了,那家伙名气大的很,和很多富商巨贾权贵有勾结,一直想查,可阻力很大,不敢轻易下手。我还想着,你去了长安以后,想拜托你找机会会会他,但这件事不是咱们主管,所以我也没好意思提。看来,他落你手里了吧。”

“有人盯着他呢?谁?”

“常宇飞你记得吗?就是他们。”

牛奋斗记性极好,怎么可能忘,常宇飞不就是办理宁艺语她父亲案子的那位吗:“是他啊,那好办了,韩建国就不要动了,我给他安排了一个活,至于他那处价值不菲的院子和院子里古玩字画,还有所有存款,愿意全部捐给国家,今晚如果合适,你就协调一下,找人去接收了。”

“什么?”陆艺大惊,惊得倒不是牛奋斗说要放过韩建国,惊的是,社会上声名赫赫的大师,怎么就愿意交出全部家财来。

“怎么?不能放过他吗?我是想让他去守灵仙的,放心,如果他作乱,我负责。”

“不是,当然不是,他真的愿意捐出所有财产吗?”

“信不过我?”牛奋斗戏谑道。

“哪敢啊,我就是太震惊了,你这是给铁公鸡上褪毛啊,牛,今晚我就去办交接,老大,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功劳都是你和兄弟们的,哦,对了,你也不能光拿好处,也得给我办点事去。”

“你说什么事?”

“你给我挨个去查所有长安明的暗的娱乐场所,看看哪家,里面收藏着一根盘龙柱。那东西,一般不敢示人,不好查,但我急用,务必一天之内给我消息,你有没有信心?”

陆艺不问原因,只是问:“什么样的盘龙柱?”

“皇宫里那种,绝对老玩意。”

“老大,动静会闹很大的,您可想清楚了。”

“我只能说,是为了百姓,为了民族,具体不能多言,不管闹多大,都值得。”

“好,有您这句话就行了,明天给你答复。”

陆艺说完,就要挂电话,牛奋斗赶紧喊住:“等一下,最后,拜托你一个很私人的事。”

“你吩咐就行,用拜托两个字就见外了。”

“给我揽个挣钱的活去,你应该懂,我想挣的钱是个什么数,小生意就算了,行不行?”

陆艺糊涂了:“老大,你要钱干嘛?”

“废话,当然是花啊。”

“不是,你挣钱不是很容易的事吗,干嘛找我。”

“对啊,你说干嘛要找你啊。”

陆艺楞了一会,忽然笑道:“明白了,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挂断电话,白术好奇地问:“你俩一唱一和什么意思啊?你怎么想起挣钱了?”

“废话,娶媳妇不得花钱啊。”

牛奋斗坏笑着说,白术脸唰就红了:“讨厌。”

“哎,你激动什么,我说要娶你了吗?”

白术脸马上转喜为怒:“你想干嘛?耍我?”

牛奋斗笑的更开心了:“你都没答应要嫁,我怎么能说要娶呢,我啊,就是攒点老婆本,往后,怕没时间忙活挣钱的买卖了。”

白术又气又恼:“你你你,我说不嫁吗?不一直是妾有情,郎无意吗?今天突然拿这个开玩笑,你到底要干嘛?”说着说着,委屈地哭了起来。

牛奋斗一把揽在怀里,从来没有过的粗鲁,或者说从来没有过的放肆:“我这辈子,只有三年姻缘,这你也愿意?”

娇羞的白术,差点融化在他怀里,听到这话,笑道起来:“你不是自诩自己不信命吗?”

“这三年,是我自己定的。”

白术蹭就站起身,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盯着他:“你真要娶我?不是开玩笑?”

牛奋斗摇摇头,郑重地说:“不开玩笑,但只有三年。”

白术犹豫了一下,忽地扑回他怀里,嘴巴主动凑到他脸色,一阵香河润涌之后,清淡却坚定地说:“别说三年,三天都行,一眼千年,一梦百转,一夜相伴,就是一世。你的命,是天下的,能给我三年,何其幸也。”

牛奋斗嘴角抽动了一下,抱着她起身,朝那张大床上落去。

那一夜,春海初潮红妆脸,玉带羞解润手滑。

日头重起,一张床被,两个羞人。

“为什么,这么突然?”

白术问。

“迟一日,便少一日。”

牛奋斗回答。

白术惊身而起:“你是不是预感到什么了?你不会是要出事吧?”

“不,是有些人要出事了。放心,说三年,就一定够三年。”

牛奋斗穿好衣服,电话也正好也响起来了,是陆艺。

“老大,找到了,在一家高级私人会所,很不干净,顺带挖出很多不干净的人来,不过,我没惊动,要现在动手吗。”

牛奋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不用了,告诉我在哪里,怎么能混进去。”

“那里是会员制,我想办法。对了,还有,昨晚韩建国把所有家财全部上缴了,一分都没留,衣服都脱下了,光着膀子说要等你命令,我一听,也不是个事,就托人买了两套朴素的衣服,借口说是你的安排,才收下,不怪我吧?”

“没事,做的好,看来他是真心悔悟。”

“那就好,我去安排了,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等了几个小时,有人敲门,一看门外来人的着装,和见到牛奋斗时激动的样子,就知道是陆艺的人。他递过来一张金色的卡片,拿过来一看,居然是镀金的,上面没有文字,只有镭刻的龙纹。

“车已经准备好了,我带您去。”那个小伙子强压着激动说道。

牛奋斗点点头,回身对白术叮嘱了一句“在家等我”,说完,就出了门。白术楞了一下,也想跟着,那个小伙子脱口而出:“大嫂,那里不方便女人进去的。”说完,马上闭住嘴,露出惊慌的神色,低着头对牛奋斗说:“对不起,见到您太激动,忘了规矩了。”

牛奋斗哈哈一笑:“没事,这声大嫂叫的好,以后就这么叫。”

在白术一句嗔怪的“讨厌”中,两个人出了门,上了一辆特意准备的豪车。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六章 笑面佛

在去的路上,司机讲了很多,无非是说那个会所有多神秘,涉及的人多有背景,为了安排他混进去,找了哪些人帮忙,他的假身份是什么。

牛奋斗只是听着,没有搭话,小伙子还以为他没仔细听,但又不敢明说。

“领导,您要是懒得记,干脆咱们直接动手吧,否则进去也一下就暴露了。”

“放心,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只是在想,这个时候去,是不是早了点?”

司机听他都记下了,心里踏实多了:“这您放心,那里每天接待的客人不多,需要提前预约,一天二十四小时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咱已经约好了。”

“好!”

司机把车开到长安城相对郊区外,一个普通住宅小区的地方,楼是建的不错,很漂亮,可和牛奋斗所预想的不一样,但也没说话。车一路开到地下车库,车库不大,几乎没什么车,七拐八拐,拐到车库一个通道旁,冲着一面墙按了闪了几下灯,很有节奏。

“领导,打灯是暗号,咱们这个车是专门借来的,这里有记录,所以进门的时候根本没人拦,但要是外面的人想进来,几乎不可能。他们的暗号也经常更换,对不上,也是进不去的。”

司机解释了一句。

果然,过了一小会,原本密不透风的墙上,居然开了一闸门,司机直接把车开了进去,那道门随之放下,紧接着,就听车底传来隆隆声,整辆车便抬升起来,原来是个巨大的电梯。

车辆一直抬升了几米,眼前才豁然开朗,当所有一切都呈现在眼前时,饶是见过世面的牛奋斗也倒吸一口凉气。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最少两层楼的挑高,景象那叫一个富丽堂皇,完全是仿照宫殿装饰的,正对着电梯门的位置,竟然是两扇朱红大漆的宫门,宫门开着,透过宫门往里看去,真真和皇宫无二啊。

不过,把守电梯门的是身着黑色西服,壮硕的男人,一看就是练家子,不过和整体装饰完全不搭,反而显得怪异。车停好,司机马上下车,绕到牛奋斗这边开门。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可司机嘱咐,派头要足,只好顺从。但他刚下车,五六个安保人员就把他围住了,其中为首的一位冲他说:“这位先生面生的很啊!”

还没等牛奋斗说话,司机忽然很蛮横地冲那人说道:“车牌对了没,知道这辆车有预约吗?”

“一切都对,可是据我们了解,预约的那位客人,和这位先生,好像有点出入啊。”

牛奋斗正想拿出那张卡解释一下,谁知道,身高不足一米七的司机,猛然抬脚就踹到那个身高足够两米,体重将近二百来斤的保安肚子上,那家伙都没来得及反应,直接就被踹飞五米开外。

别说是在场的那些人了,就连牛奋斗也吃了一惊,心说,看不出来,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他娘的,我家老大,到哪儿都要个排场,你们是真给面子啊,就这破地方,要不是你们老板求着来,你以为我们稀罕啊。老大,走吧。”

说完,司机就要上车,牛奋斗知道他是做戏,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就要拉门,这时,宫门里忙不迭跑出两个人来:“呦呦哟,冯大少爷,失礼了失礼了,手下人不懂规矩,多有冒犯,千万不要见怪,他们没见过世面。”

牛奋斗打眼一看,差点乐出声,迎面跑来的实在太喜庆了,非常胖,个子还不高,顶着一颗大光头,要是换身袈裟,活脱脱就是弥勒佛啊。司机交代过,这家会所的老板是个人称笑脸佛的人,不用说,这位八成就是了。不过,他仔细看了几眼,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出点别的东西来。

“哎呀,这位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笑面佛?”

牛奋斗冷冷地说了一句。

“大家抬爱,大家抬爱,什么佛啊,就是笑话我胖呢。”那位倒不见外,过来挽着牛奋斗的胳膊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还赔礼道歉,牛奋斗也就顺水推舟。

进宫门的时候,忽然有警笛声响,保安神经马上就崩起来,低声吼道:“有违禁品。”

司机上前一步,拉开西服,露出腋窝下一个黑色的皮套,顿时把周围人吓了一大跳:“佛爷,这玩意,我敢放下,你们敢接吗?”

“看你说的,都是自家人,这设备就是防那些不守规矩的人,不是防自己人的,里面请,里面请。”

说完,瞪了周围人一眼,保安本来就被吓着了,赶忙退开,哪敢说话。

手挽手走进宫门,牛奋斗心里那个震惊就不必说了,要不是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某个古朝,这里的一切,完全和电视剧里演的皇家宫廷一模一样,还能建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可见其势力。可惜的是,目力所及之处,没有看到那根盘龙柱,不过,这都在预料之中。

“冯少,听说上面,好像有什么大动作,昨晚,整个长安都被秘密查了一遍。”

“消息很灵通啊,放心吧,他们是在找个人,不是冲你们来的,怎么佛爷感兴趣?”

“有点兴趣,听说湘子庙的韩神仙被查了,找的那个人和他是不是有关系啊?”

“佛爷真是神通广大啊,这也知道,不过您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冯少说的对,是小的多嘴了。刚才实在冒犯,我已经责令手下,给您卡上转了一笔茶钱,就当是小人赔罪了。”

牛奋斗心说,什么卡,但哪里能问,只能装作很不在乎地说:“客气了,我是慕名来您这里玩的,还让您破费,真是过意不去。我这人也痛快,本少爷,没什么爱好,就是爱玩,你这里有什么新奇的,就拿出来吧,少爷我玩开心了,以后肯定是要常来的,你懂我的意思?”

“懂,冯少您有所不知,我这里,俗的也有雅的也有,但要说能拿得出手,就一样,龙凤呈祥。不是我自夸,别说长安,可着全国您也找不出第二个,不仅能让你玩得开心,而且还有特别功效哦。”

笑面佛饱含深意地笑着说。

“特别功效?什么啊?”

“说了,就没意思了,得您自己体验。”

“那好啊,来吧。”牛奋斗故意露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不急,不是小的矫情,您想体验,需要先沐浴。”

“沐浴?你觉得本少爷是那种不洗澡的人吗?”

“当然不是,这里的沐浴,与其他地方,可不一样。”

“是吗?”

“相信我,您不会后悔的。”

“那好,走着。”

“走着!”

笑面佛领着牛奋斗朝穿过几道门,朝宫殿深处走去。其实,有关沐浴的事,作为司机的随从早就说了,龙凤呈祥也提过,不过,龙凤呈祥具体是什么,陆艺也没有调查出来,因为享受过那项服务的人,不是他们找不到,而是那些人只能说出一个“好”字,其余,似乎都像失忆了一般,记不起来了。很奇怪,很奇怪!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七章 旗楼赛诗

穿厅过屋,看着眼花缭乱的陈设,牛奋斗不住惊叹,因为目之所及的古董字画,应该都是真迹,但摆放都很随意,好像主人并不知情似的,但他知道,绝非如此,只能说明主人不在乎,因为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他,或许已经猜出来了。

在笑面佛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偏屋,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口巨大的木桶,看着稀疏平常,除了个头有点大,也没什么特别。但走到跟前,用手摸了一下,牛奋斗心里便全部清楚了。

不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当初丐爷送给他的那本廉价的书,好像已经印在他脑子里了,很多没见过的东西,很多只闻其名的法术或者妖魔,只要过他的眼睛,脑子里那本书好像自动就会翻到对应的那页。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记得太牢,还是说,那本书可能并不是他认为的那般平庸。

他故意用手敲了敲那个木桶,木桶发出金属般脆响,然后很不满意地说:“佛爷,这就是你说的,与别处不同的洗浴方式吗?是啊,别处是找不出来,现在已经不流行仿古了,咋地,桶大点,坐进去就是皇上了?那我躺黄河里,岂不是龙王爷了?”

面对他的嘲讽,笑面佛尴尬地笑了笑:“让您见笑了,我还以为仿照古人那套沐浴方法,体验会很特别。不过,既然来了,您要不就试试,我们这儿服务还是不错的。”

说完,拍了拍手,从屋外袅袅婷婷走进一排穿着古装,半露酥胸的女人,手里要不抱着盆,要不抱着毛巾之类,总之都是洗浴用品。

看到她们,牛奋斗脸唰就沉下来了,很不悦地盯着笑面佛说:“佛爷,吹得是挺牛,就这点水平吗?糊弄谁啊,是不是以为我没见过世面啊?来来来,打头那位,有三十了吧?打扮的和十七八的小姑娘一样,还笑,你以为你笑的很清纯吗?后面那个,胸是填的吧,不累吗?还有,那个,刚生完孩子吧,奶奶的,招不上人凑数呢?”

他故意把场面闹的很难看,嚣张跋扈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装的。

笑面佛赶紧拦住:“我的爷,别说了,您再说下去,我这就没人了,服了,服了,您是行家里手,什么都瞒不过您。她们就是服侍您沐浴更衣的,没别的意思。”

“档次太低,换一批。”牛奋斗似乎不领情,好像刻意要找茬。

笑面佛为难地说:“冯爷,不是我驳您面子,朋友们来,一般都没您这么心急,而且,我们这里肯定有拿的出手的,但人家也不乐意干这种活,您要不委屈一下,就洗个澡对吧。”

“你当老板的,也使唤不动?那你这买卖别干了,回家种地去吧,丢哪门子人啊。”

笑面佛也笑不出来了,他算看出来了,这位爷不是来享受的,是来闹事的,语气也有了变化:“老板都使唤不动,那不才是好的吗?而且不瞒您说,虽然我很愿意您能体验龙凤呈祥,不过,真由不了我,得里面的姑娘挑,我尽量去求,成不成不敢保证,看你本事。”

听到他的回答,牛奋斗暗自高兴,心说,总算套出点有用的话来:“哎,听你这话的意思,宁愿得罪我,也不愿意委屈你的姑娘们?”

见牛奋斗面带怒色,笑面佛不卑不亢:“您想听实话吗?”

“说!”

“也就是冲您,其实,这里真正的老板不是我,而是里面那位,她真的不在乎这里能存在多久,而且,她的背景不一定比您的小,只不过她不愿意理会那些俗事,您若不信,可以试试,不过就看您有没有那个缘分了。”

牛奋斗脸色更难看了:“你和每个客人都这么说吗?”

笑面佛难得冷笑了一下:“当然不是,因为只有您,敢这么和我说话。我敢断定,您的身份是假的。”

牛奋斗心里咯噔一下,故作镇静:“那我的身份是什么?”

笑面佛摇摇头:“我不清楚,不过小人猜您真实身份一定更吓人,总之,不管您是真的来玩,还是有别的目的,我敢保证,您要是真的有机会进去,和我们主人见了面,往后您再来,就是一家人了。”

听他说完,牛奋斗心里松了下来,哈哈一笑:“你还别说,真勾起我的兴趣了,怎么个流程,说吧?”

“古时青楼的旗楼赛诗听过吗?”

“你都说我是行家里手了,你说我听过没,可我粗人一个,不会写诗怎么办?”

“无妨,您呢,只需要写一段话,什么话都可以,只要能赢的里面姑娘的芳心,这一关就算过了。下一关呢,就是茶围酒曲,想必您也知道,若是那一关也过了,便是龙凤呈祥。不过,三关能在一日内通过的,少之又少,您可要有心里准备啊。”笑面佛耐心解释,生怕他听不懂。

其实牛奋斗已然明白,这不照搬古代青楼那一套吗,清末那会还有,他师父丐爷就常去,没少跟他讲起那段风流韵事,还感慨再也没有那种纯洁的肉体文化了,把当时还没成年的牛奋斗给臊的。当然,此刻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他咋嘛咋嘛眼睛,若有所思地说:“所以,里面不止一位姑娘,为了迎合这个社会,里面应该有等级不同的姑娘,但客人应该不知情对吧。”

笑面佛神色紧了一下,笑得也有些不自然:“您何出此言?”

“你刚才无意间说里面的是你主人,现在又说姑娘,姑娘和主人自然不是一个人了。也不废话,我也不稀罕别的娘们,我就想要你主人。”

“这,由不得您,得主人相中。”笑面佛也不掩饰,算是默认了牛奋斗的猜测。

“把这里拆了也见不到?”牛奋斗霸气地问。

笑面佛摇摇头:“莫说是拆了这里,您就算把我宰了,要是主人看不上,您一样见不到。”

“好,那就按你们的规矩来,让那群娘们下去吧,看老子洗澡,特娘的吃亏的是本大爷。”

那些姑娘对于这位客人的冷嘲热讽,自然恼怒,但她们哪里敢有表示。笑面佛也不说什么,喝退众人,自己也拉上门出去了,屋里只留下牛奋斗一个人。

他摸着那只木桶,心里说话:还好提前算到了变数,乾满则凶,破了童身,亏了一阳,是巽,风则顺。我还纳闷,为什么是这一卦呢,原来是这样啊,辛亏啊辛亏,要不今天不仅白跑一趟,弄不好会有性命之忧。不过这也是缘分啊,和白术的缘分总得有个开始。小鱼,别怪我,人生在世,为人子女,免不得人之常情。不过你,放心吧,这辈子欠你的,这辈子就还。

也没有迟疑,脱了衣服,就跳进木桶中。水温本有些凉,可是泡了片刻,就暖起来了。若是一般人,会觉得是自己慢慢适应了水温后的自然反应,但他清楚,这种感觉完全是因为这只木桶,更准确地说,是因为用来制作这只木桶的材料。

看似是木头,其实,牛奋斗心里清楚,这玩意,叫狰疏。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八章 放浪形骸

狰疏,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它了,包括道门。这种很像木头的东西,其实是种石头,据传说,和上古异兽有关,到底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是,这东西十分罕见那是真的,而且,这东西着实厉害。

“狰疏浴桶”里的水,看似和平时的水没什么两样,其实,这里的水就是从狰疏中渗出来的,不是人倒进去的。狰疏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这种水。水本来属阴,可这种水,是属火,寻常人浸泡在其中,能滋养精气,祛除体内的杂质,对身体非常有益,延年益寿不在话下。但,若是道门高手,甚至神仙罗汉,此水不亚于一锅滚油。因为道门高手,或者神仙罗汉,精气本就是圆润纯净的,阳火极旺,两种火一旦相遇,只会引起灾难性的后果,那就是灵魄被焚。

牛奋斗算到有这么一劫,虽然没有想到是这个玩意,好在提前做了准备,主动破了自己童子身,泄了一些精气,这样暂时和常人相差无二,是以,他明知是狰疏,也敢脱衣服跳进去进去。当然,他对白术,是真情使然,并非是刻意,一切都是缘分。

泡在水里,牛奋斗还是感觉有些灼烧感,好在不碍事,能忍住。他也必须忍住,因为,在这里出现狰疏,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某些人是想用这个来分辨客人真实身份。这倒不是他瞎想,引他进来的那个笑面佛,很明显是个妖,还是个没有修行够年头的妖,别说是他了,就算是道门内稍微有点道行的人也能看出来。修行还不够年头的妖,能化成人形,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那个妖有天大的机缘,笑面佛明显不属于这种,因为它身上的妖气太浓重了,连最基本的妖气都遮不住,那就只能是第二种情况了,笑面佛是被人点化成人的。

稍微动动脑子想一下,外面摆这么一个傻子都能看出是妖的玩意,为了什么?道门高手来了,看到笑面佛,肯定不会先拿它开刀,因为他们都能猜到,它只是一个小喽啰,肯定还有幕后黑手。正常人会怎么做,肯定是不露声色,以免打草惊蛇,按着它们说的办。这个时候,他们也不会特别留意到这个木桶,因为来这里玩,洗澡是很正常的事,即便觉得这种方式有些特别,但因为不认识狰疏,也不会想到那里有问题。这玩意,人只要不进去,根本不可能发现有什么异样。要知道,曾经很多地仙就是栽在这玩意手里。可等他们一旦踏进水里,就不可能再爬出来了。

“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妖,这么煞费苦心,到底是为了什么,和那根盘龙柱又有什么关系呢?”

牛奋斗心里存着疑问,慢悠悠从水里站起来,擦干净身子,披上浴袍。看着笑面佛留在桌子上的纸币,略微沉思了一下,拿起来笑呵呵地写了一句半文不白的诗:一桶温水,一屋凉风,谁家娘子给暖床。

他刚写完,也没有任何人看到,却听隔壁屋内传来一个温婉的声音:“哈哈,公子,这也叫诗?”

“我说了,本大爷是个粗人,别家的诗,三五成句,爷们好歹给整了十几个字,够长就行。”

牛奋斗说完,那屋里沉默了片刻,似乎谨慎地说:“确实,你的诗,是所有客人中最长的。”

“那是,本大爷是又粗又长,哈哈,小姐声音很好听啊,一定是个妙佳人,行了,也不见你们的头牌了,就你来吧,赶紧,这么撩人爷们可有点受不了。”牛奋斗故意粗俗不堪地说话,配上他那张脸,还真是像极了流氓。

他刚说完,就见偏房的门缓缓推开,身上只遮着一层薄纱的妙龄女子,款款进来,看到牛奋斗,咯咯笑了几声,眼角眉梢,都是风尘之气:“我家姐姐可比我要好看很多,你确定就要我了。”

牛奋斗眼睛都快冒出光了,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一把揽住那姑娘的腰,掂量一下,不过七八十斤,轻盈无比,直接扛到肩膀上,狂放地说:“哈哈,大爷什么场面没见过,别跟我来那些有的没的,我还不知道你们这里面的门道?说是头牌,也就那样,都是包装出来的。他娘的,不是老子掏不起那个钱,关键是,她们矫情啊,好像不做作一下,对不起她们头牌的身份,奶奶的,一趟指定搞不定。男人,来这种地方,说是来谈情说爱的,你会信?能直来直去,谁想玩那弯弯绕?放心,大爷一不想听你讲故事,二也没心思劝你从良,咱各取所需,省了那些环节,说,去哪个屋办事?”

妙龄女子被他一通粗俗不堪的言辞给整得有点懵,楞了一下,忽然笑出声:“公子不是风月老手吗?为何还如此心急?可别是中看不中用,像送快递的,放门口就走了。若是那样,本姑娘可是会伤心的啊。”

牛奋斗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更加放肆地说:“本大爷天生身体就棒,我还怕你这较弱的身子受不了呢,你要再不说,我可就在这儿把你办了。”

说完,还真要动手,那女子急了,赶忙说:“别啊,人家还要脸呢,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做那事。出门,右转,第九个屋子,那是我的房子,咱们去那里,我也能好好伺候您。”

“这还差不多”说完,牛奋斗一边对那个女子上下其索,一边着急忙慌地朝那个屋子寻去。女人对他动手动脚的行为,倒也不在意,也许是习惯了。

距离不远,就几十米,很奇怪,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遇到。

推门进到一个写着龙凤阁的屋子,牛奋斗才把她放下来,那个女人缓缓把门关上,脸上的表情不似方才那般拘束,反而有些期盼的样子。

牛奋斗扫了一眼,屋子并不大,一眼就锁定在一个秋千上了,那个秋千实在太大了,也太诡异了。两根小臂一样粗的红绳,吊着一根石柱,上面还雕着一条龙。再看屋里,除了那个秋千,没有别的陈设,甚至连一张床都没有。

女人冲他莞尔一笑,朝那个秋千走过去,然后坐了上去,半倚半靠,轻轻荡漾,那件薄纱也缓缓滑落,也浑不在意。媚眼闪烁,看着牛奋斗,玉手轻轻一拨,薄纱飘然落地,个中风景,显露无余。

“爷,来啊,妾身,也等不及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九章 流氓成精

看着赤条条的女人,努力卖弄着风骚,牛奋斗忽然笑出声。

“你笑什么?”

女人为之一愣,似有警觉。

“没事,秋千很荡,你也是,可连张床也没有,舒服吗?”

女人一听他原来是因为这个,继续媚笑着,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就是龙凤呈祥,是特色,你可别小看这个秋千,那种快乐,你一定想象不到。”

“哈哈,我是想象不到,也更不敢小看,骑在真龙上云雨,别说是凡人了,就算是神仙,都不一定有这福分啊。我一直搞不懂你想干什么,见到这个东西就全都明白了。”

“公子,你说什么?”女人从秋千上跳下来,颜色更变。

牛奋斗笑笑:“别一口一个公子,都什么年代了,你要想客气,叫大爷就行。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你也不用装了,好不容易混进来见到你,何不坦诚相待啊?”

女人也笑了,这次不是为了取悦,而是阴狠,她故意抚摸着自己赤条条的身体,眼睛盯着他,比之前更妖媚了:“奴家这还不坦诚吗?公子还想要奴家什么啊?”

牛奋斗微微一笑,丝毫不为所动:“收起你那套蛊惑人的把戏,对我没用,你啊,还是脱得不够干净,你要是把这层人皮脱了,说不定我还会多看两眼。”

女人终于沉不住气了,确实不怪她惊讶,方才她用了媚术,可眼前的男人却一点都没感觉似的,要知道她的媚术比白术厉害不止百倍千倍,神仙都不一定能扛得住,何况,她亲眼看到这家伙从狰疏中出来,即便有道行也高不到哪里去啊。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刚才表现出的粗俗,可不是正派人能够做出来的,否则,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下戒心:“你到底是谁?”

“急了?慌了?先别急着动手,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变的,我还真是很好奇。”

“好啊,让你看看。”

女人凄厉地叫了一声,向前一纵身,按照她的计划,自然是变回原形,一口把眼前的人给吞掉,可她万万没想到,是跳得很高,可惜啊,摔得也是够惨,啪一声,结结实实来了一个四脚朝天。

牛奋斗看着都疼,阴阳怪气地讽刺道:“哎呦,哎呦呦,这是什么造型啊,挺别致啊,野鸡开屏?哈哈。”说完,他竟然不在理会那个女人,而是走到那个秋千边,看着那两根粗壮的红绳子,嘬着牙花子:“龙哥啊,你也是够可怜的,天天被这臭味滔天的裤衩子绑着,看着他们行那种苟且之事,真够委屈的。”

进屋前,他其实很疑惑,堂堂的真龙,护卫过大唐盛世的族神,其真身到底是被什么困住的,进屋后就明白了,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阵法,原来,就是古代女人用的“卫生巾”,那东西,污秽不堪,神仙最忌讳。月事未绝而行房,气运不佳,也是因为守护神趋避浊气所致。现在可倒好,妖精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根那东西,愣是给搓成了两根粗绳子,还捆在龙头和龙尾处,能动那才叫见了鬼呢,不仅动弹不得,还会泄了龙气。

当然,这倒是便宜了在秋千上行那种苟且事的男人,沾了龙气,气运会变好,身体也会越发强健。不过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得了美人,还得了这么大便宜,怎么可能?其实,这就是妖精用来采阳补阴的法子,只不过碍于社会发展,人命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值钱,无欲无故死一个,可能瞒得过去,但同样的方式,死两个,三个,就瞒不过去了,何况妖精要想修行,一条人命根本不够,起码百十条以上。真让她害百十条人命,就算瞒得了天庭,也绝对瞒不住天下这些道门中人。说来可能很多人不信,人比神还厉害吗?从某种程度上说,是的,这就要归功于这个信息高度透明的社会,因为一旦出了怪事,总有高人能马上看出端倪。比如前几年某个小男孩的事,最后就是禁门处理的,这他是知道的。但那种事要放以前,不可能会被那么快被发现。于是,很多妖精,想出很多五花八门的法子来害人,眼前这个就是典型的例子。其实她用的法子很简单,利用会所做掩护,然后用龙气来养那些被吸取了阳气的男人,让他们不至于因为阳气泄尽暴毙而亡。真龙之气,养个五六万人都不在话下,所以,一时间不会被发现,等到被发现那一天,妖精早就成气候了。而且,真龙不死,那些人也会安然无恙,看似,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但是,龙气岂是每个人都能驾驭得了,人心若不正,龙气就是催命的毒药。试问,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有几个人是正人君子?那他们的下场,牛奋斗不用去考证都能想到,他们那些人往后的生活,大多会经历大起大落,然后,落,落,落,最后落到谷底,从此一蹶不振都算是善终,妻离子散,横死街头最正常不过了。

念及此,牛奋斗不住摇头。那两根红绳其实不臭,相反,还很香。稍微一想也能明白,要是真那么臭,客人会乐意?妖精早就拿香料浸泡过了。但他还是觉得脏,不想用手去碰,扫了一眼屋子,正好摆着几根用来调节气氛的红烛,便取过来,一头放了一根,让它慢慢烧。

那个女妖精都看懵了,心说,这家伙怎么跟回自己家一样随意,完全不把自己放眼里啊。当下,也不顾上去想,自己为什么变不回原形,再次起身,朝牛奋斗袭去。这次,牛奋斗可不客气了,他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抬脚重重踹到那人腹部,后者闷哼一声,摔倒在地,紧接着,一只四十四码的大脚就踩在她脖子上,根本动弹不得。

“你怕不是个傻狍子变的吧,就不能用脑子好好想想,我为什么不怕你,为什么敢这么肆意妄为吗?你真以为你吸了点阳气,害了几个人,就法力无边了?大姐,叫你一声大姐,你不吃亏吧。拜托你,重视一下我可以吗?我特娘的是个高手,不是流氓,难道你没看出我超凡脱俗的气质吗?”牛奋斗心情不错,所以语重心长地开着玩笑。

女妖精是又气又恼,外加无奈,心里话说:我要是能看出你有半点神仙气度,何至于此啊,天哪,分明是流氓成精好吗。

女妖精没有问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却问了一个看似无足轻重的问题:“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怎么确定,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章 谋略

“不知道该叫你小姐,还是大妈,或者是奶奶。哼,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得了,你也不用猜了,我可不是什么道法出神入化的高人,也没那个能力用法术直接看穿你,其实,都是猜的。说来,还真不难,你自己想想,我能看出那个木桶是狰疏,还能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你们那所谓的旗楼赛诗,真实用意,还能瞒得住我吗?从狰疏里出来,有几口精气,就能写出几个字,对吧?我想,你估计也没见过一下能写出那么多字的人,因为有本事能写出那么多字的人,怕是过不了狰疏那一关。又能从狰疏里出来,还能写出那么多字,一般来说只有一种可能,天生纯阳体,对吧,遇到这种货色,一个人就能抵得过一百个寻常人,我不信你会让一个小喽啰出来接待,这么说,你明白了?”

牛奋斗和盘托出,似乎毫无顾忌。

女妖一听,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心说,连我妖身都看不出来,你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啊,于是厉声说道:“厉害,没想到你竟然不用任何道法就见到了我,我佩服你的智谋,但你也太自信了吧,你难道不知,这里可有我几百个子孙,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拿住我的,但是,我不信,你能凭脑子对付得了我的孩儿们。如果你是寄希望于那条死龙,那你就别妄想了,我们能把它困在这里,可不仅仅是因为那两条绳子。”

不等牛奋斗回答,屋里突然传出另一个声音:“错得是你,他敢和你说他是怎么想的,难道还会怕你有后招。他刚才都告诉你了,他知道你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连我都知道,你是想通过预估他的底细,来决定是舍卒保车还是就地求饶,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女妖回头去看,原来是绳子烧断,牛奋斗不久前在密室里见到的族神,非常狼狈地坐在地上一边调养着气息一边说话。

“妖孽,你不用妄想了,即便你把这小子杀了,你的元神连同你的真身也不可能逃出去这具躯壳,你就算把道行全都舍了,也不可能。”

族神平静地说道,但听在女妖耳朵里,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一下就点破了她的计划,她确实是想召唤自己子孙出来,把牛奋斗杀死,然后逃出去,大不了舍几百年道行,重新修炼。

“不可能,他不可能有那个本事,几千年了,什么高人我没见过,我就不信他能算得上一号。”

“是吗?什么高人都见过吗?那你可曾见过纪衍门的人啊?”族神冷冷地说。

这句话,无异于一盆冷水浇头,女妖彻底懵了,她怎么可能没有听过纪衍门,要说她们这些做妖精的,最怕的还真不是正统的道门高人,恰恰就是纪衍门人。因为,正统的道门弟子,行事出招皆有迹可循,唯独纪衍门人,坏起来比妖精还坏,狂起来比魔头都狂,很多栽在纪衍门人手里的妖精,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栽的。她清楚地记得,几百年前,她认识的一个大妖,那可是纵横天下无人能敌,天下道门聚焦了所有精英,都以惨败收场。最后,竟然是被纪衍门主,拿着一只破鞋,硬生生给一下下拍死了,一点法术都没有用,真的是被拍死的。

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那个大妖在没有得道之前,还是一只小蛇,刚刚通了人性,误闯进一户人家,想要偷偷吞了那家孩子补补阳气,不料被男主人发现,抡着一只破鞋就要打。那只大妖刚通了人性,虽有些道行,好巧不巧,那家男主人是个刽子手,煞气极重,它在人家面前,是一点本事都使不出来。没办法,只能出言求饶,那个男主人见它会说话,知道是个灵物,便信了它的鬼话。不过那个男主人也说,见它修行不易,就不伤它了,但是倘若日后它得道,不许伤及无辜,否则立刻打死。那个大妖心想,它活个几百上千年不是问题,人才能活多久啊,便发下重誓,说它要是害了人命,暴毙于那只破鞋之下。

妖精发誓不像人那样,可以反悔,它既然发了那样的誓言,不管它以后有多大修为,那只破鞋永远都是它的死穴。于是,它乖乖修行,不敢伤人害命,直到那个男主人去世后,那只破鞋也早就不知所踪,他终于慢慢释放出暴虐的天性,又过了一百年,道行大成,更是害人无数。最后,纪衍门主,也不知道怎么知道这段因果,而且还算出,那只破鞋其实无意间被男主人的妻子扔了,被一个乞丐捡到,后冻死街头,被埋在野地。纪衍门主,居然通过寻龙点穴之法找到了那个野坟,还给人家刨了,最后用那只鞋收了那只大妖。试想一下,正统道门,谁会想到刨人坟。最可笑的,那时,道门高人几乎用了所有能用到的法术,就是打不过那只大妖,结果,纪衍门主,就是掐指算了算,然后刨了一座坟,提着一只破鞋把那个妖给活活拍死了,真是一点法术都没有用啊。最最最可气的,那位门主后来见了道门高人还说,他就是运气好,他其实不会任何法术。大家以为他是自谦,可事实证明,竟然是真的,因为直到那位纪衍门主去世,世间也没人见过他用过一次法术,后来才知道,他嫌麻烦,真的压根就没学。可就是那样,千百年来,天下所有妖魔,愣是没人敢招惹纪衍门人,因为,招惹正统道门,无非是死于阵法,法宝,刀兵之下,可要是招惹了纪衍门人,那就指不定会怎么死,也许,会像那只大妖一样,死得憋屈,纵横一世,最后死得那么没有尊严,明明是妖界的偶像,最后愣是成了笑话。这种事,不只一例,但凡栽在纪衍门手里的妖精,下场都相差无几。很多妖精,为此改过自新,宁愿默默无闻也不会害人,没办法,真的是怕丢人。

是以,女妖一听族神说眼前的男孩是纪衍门人,马上想到,上一任门主在天山除妖已经仙去,听说这一任是个年轻孩子,看看牛奋斗的年纪,差不多,再回想了一下他行事的风格,和纪衍门历任门主真是一个路数,顿时心气全泄了,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了。

“你。。。。。。你真是纪。。。。。纪衍门主?”

牛奋斗也没想到,自己门派的名气这么厉害,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玩笑了:“正是在下,你也不用叫屈,族神说的对,你跑不掉了。妖精附体,有一个地方,绝对不可能融合,知道是哪吧?”

女妖大叫:“锁阳关?”

牛奋斗点点头。

女妖回想了一下,方才他抚摸自己的位置,不就是锁阳关吗,她原以为人家是贪恋美色,谁能想到,竟然是有用意的。这份心机,不可谓不深啊。想到这里,赶紧用手朝锁阳关摸去,果然摸到皮肤内有三根像针一样的东西,绝望地问道:“是什么?”

“狰疏!”

牛奋斗冷冷地说。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一章 这就是纪衍门的做派

女妖听到是狰疏以后,完全傻掉了。打破她的脑袋也想不到,对方居然拿自己的东西来对付自己,而且正中要害。这一次,她终于真正领略到纪衍门的厉害了,她可不像别的同类那样觉得憋屈,相反,心服口服。

妖魔附体,锁阳关无法闭合的事,众所周知,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但古往今来,几乎没有人拿这个做过文章,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做文章,毕竟锁阳关所在的地方,是私密处,就算正派的高手真的够羞耻去摸那种地方,妖精自己岂会不知?可偏偏牛奋斗就敢,假意玩弄她的身体,背地里却是另有盘算,一切还那么顺其自然。再者,她不信那小子来之前就知道狰疏的事,可现在,对方居然就拿狰疏困住了自己。只能说明,纪衍门的强大,不在于他们道法多高,真正可怕的地方,是那种胆大心思的心境和随机应变的能力。

曾几何时,她听过妖界一个前辈说过,说不管做人做妖做神,都要谦虚,切不可忘乎所以,因为不管是任何人,甚至是大罗金仙,都不可能没有弱点,一旦被有心人抓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毁灭之。

今天,她算是彻底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含义了。她相信,即便没有狰疏,即便自己及早发现了牛奋斗的意图,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孩子,一定还有别的方式致自己于死地,而且很有可能会像现在这样,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

“你赢了,我服了。”

女妖不想做无谓的抵抗,她清楚,狰疏入体,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不出三日,她整个妖身连同元神都会化成一滩清水。而破解之法,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那就是谁插进去的,谁拔出来,旁人不行,除此以外,再无他法。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屋内突然传进一股邪风,空气瞬间凝重了很多,灯光也似乎被一层薄薄的黑气笼罩,暗了下来。

女妖知道,是自己的子孙来救自己了,当下急迫地怒吼道:“滚,都赶紧给我滚,以后莫要作乱,好好修行,不用跟着我陪葬,也别想着给我报仇。滚!”

此刻,族神已经完全解脱了,虽然还很虚弱,但毕竟是真龙,而且昨天牛奋斗已经把八道困龙索给破了,他也决心不在继续阴生阳命,元神恢复了些许,现在真身脱困,龙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集聚。若是这个女妖不被困住,他怕不是对手,但眼前大妖被俘,对付这些小妖不敢说必胜,拼个你死我活应该不在话下。最重要的是,他最多受点伤,调养几百年又完好如初,那些小妖可不行。

于是,族神也清楚是那些小妖到了,当下挺起身子,随时准备搏命,对于他们这号神来说,从来都是,要不死,要不战。

“龙神息怒,求您手下留情,放我那些子孙一命吧,修行,不易啊。我们也不想害人,要不是天下没有我们容身之处,谁愿意来这喧闹的人世啊,我们有的选择吗?”女妖见龙神恢复那么快,震惊不已,害怕自己子孙有失,赶忙哀求。

“放屁,你们害人,还有理了?”

“我们是害人了,可我们没有害人的性命啊,难道人就无错吗,犯了错有了罪就不能受到些惩罚吗?你们这些正神,凡人稍加不敬,便能降下惩罚。我们做什么了,我们没有强迫他们来这里吧,他们若不是贪恋女色,不会上当吧?他们如果为人正直,即便从这里出去,也不会丢了性命吧,不仅如此,有您龙气加持,反而会过的很好,没说错吧?天下的福地洞天,都被正神占了,剩下的山林,被人占了,您说,我们能去哪儿修行呢?当然,还是有去处的,那就是给某些小神当牛做马,人家开心了,分我们一些香火,可我们不愿意啊。”

“狡辩!”族神大怒,就要动手。屋里狂风大作,也要动手。

牛奋斗皱着眉沉思片刻,忽然说:“族神且慢,我倒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人,太舒服了,是该受点惩戒。您在这里没少见那些腌臜事,难道,您就不恨吗?”

“这。。。。。。。”族神被牛奋斗一句话驳得哑口无言,确实,就算他把女妖灭了,对于那些受到蛊惑的人,他压根也没想着要救,确实,当人表漏出内心肮脏那面时,实在恶心至极,但他还是不解地问:“你是人,她是妖,你怎么帮她说话?”

“无意冒犯,在我心里,人,妖,神,魔,都一样,你阴生阳命,如果成功,你会害多少人你难道心里没点数?既然你的错,能被原谅,她们凭什么就不行。人间有断头饭,断头饭谁也不乐意吃,可总得有人去吃,她干的那些事,上不了台面,可但凡来这里的客人心地正直,我想,她也不会下黑手,犯不着吗。”

三言两语,族神被说的哑口无言,牛奋斗说的都是事实,如果阴生阳命干成,害得人何止千万。

女妖做梦都没想到他回向着自己,楞了半天,喃喃道:“公子,我和子孙,从没真的害人性命,我们是有罪,但因此就灭了我们,不服,真的不服。”

“敢发重誓吗?”牛奋斗淡淡地问。

“敢!”

“好,说!”

女妖微微一愣,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大声吼道:“我,彩珠儿向纪衍门主当面许誓,不管今日还是往后,若心存害人之心,包括子孙在内,若有害人之举,愿受十层雷劫。”

她刚说完,屋里同时响起许誓的声音,再看,虚空中显露出一个个美人,把屋子和走廊都挤满了。

“好。”牛奋斗淡淡说了一句,径直走向女妖,毫不犹豫,从她身体里拔出了三枚狰疏扔在一边。

在场所有大妖小妖都傻眼了,她们根本不相信能死里逃生。

“公子,这。。。。。。。您。。。。。。”女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子,你这是要造反啊?”族神也没想到他会真的放过这些妖魔,要知道,眼前这个大妖着实厉害,现在对方一旦反悔,真的是毫无胜算了。

牛奋斗撇了一眼族神,语气极为冷淡地说:“这是我门中的作风,怎么,看不惯?看不惯,就不要让我帮你。造反,造谁的反?谁不服,让他直接来找我,你看我后悔不。”

“你。。。。。。族神叹口气:“够硬。”

牛奋斗不在理会族神,而是转头看着女妖,不容置疑地吩咐道:“这活,你们不要干了,灵仙那地方不错,你们替我守灵仙去吧。好好修行,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你们。搞了半天,你到底什么变的?”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二章 托梦的老太太

女妖左右看看,微笑着晃晃身,身体冒出一团黑气以后,再看,地上是一只脸盆大小的彩色蜘蛛,背上密密麻麻趴着很多小蜘蛛,就是她的子孙了。

“狰疏留给你防身,多会启程,听我命令。赶紧变回来,我特娘的有密集恐惧症。”

“什么,狰疏给我?”彩珠儿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那东西可是多少神仙都梦寐以求啊。

“废话,你也就这点家当了,我已经决定了,不用说了。”

“瑾尊法令,对了,有件事我必须要交代给公子,这里只有我一人借体附身了,这个女孩,本是个苦命人儿,他被强人霸占,害了性命,我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但要还阳,实在太难,只要借体,这些年吸来的阳气,都续给她了。非是我要强迫她做那种事。。。。。。”

“不用解释,我相信你,所以才没问,以你的道行,也不需要附身。行了,等消息吧,族神大人,你可以不赞同我的做法,但是答应我的,不要食言。”

“小瞧我了,不过有一事得提前说明,你想带刘九回灵仙也行,你必须找个陪葬,他曾为人君,阳寿不到便殒命,怨气极大,莫说是你,我都未必能压得住。”族神忽然说道。

“还有这么一说?”

“当然,找谁陪葬,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你能找到,剩下的事,我来料理,如何?”族神的语气不容置疑。

“那我不带回灵仙不行吗?”

族神摇摇头:“本来,我想让这些妖孽陪葬,既然你要留,就随你,那陪葬之人,你也一并管了吧。有一点你要记住,就是陪葬之人死的时辰必须是明日子时一刻,因为那个时刻就是刘九殒命的时刻。”

牛奋斗细细一琢磨,明白了,刘九有没有怨气他不知道,但这条龙是真有怨气,明摆着是为难自己,淡淡一笑:“行,不就杀个人吗?以为我不敢?”

“什么?你要杀人?名门之后,焉能如此做事?”族神勃然大怒。

牛奋斗丝毫不惧,悠悠地说:“少来这套,心里有怨气,自己慢慢化解去,别发在我身上,你要再这样,我可把你这里的丑事说出去,看你以后还怎么在仙界混。你也不用抠字眼,杀人就杀人,不过我要杀人,保证让任何人说不出半点不对,你尽可放心。”

族神还真被他说的怂了,确实,他被困在这里的事真要传出去,以后在仙界确实抬不起头了,而且,纪衍门的人,他百分之百相信能干出那事。当下有些后悔为难牛奋斗,陪葬之事虽然是真的,但对他来说很简单,和当地鬼差打个招呼,让他们抓鬼的时候,改个时辰即可,凭他的面子,简单,可牛奋斗就不能这样做了,地府不会为他担那个责任。可话已出口,岂有收回的道理,再者,他被牛奋斗怼了这么久,心里虽然佩服这小子的胆量,但多少有些丢面子,为难一下就为难一下吧,他相信这小子的一定会想出什么鬼主意来。

“一言为定,明日子时一刻见,告辞。”

说完族神飘然而去,女妖彩珠儿知道牛奋斗是因为她们惹怒了龙神,不好意思地说:“公子,交给我们吧。”

“刚刚许誓不害人,这就要变卦?记住,留下你,是觉得你以后会得道成仙,别辜负我。不就杀个人吗,又不是没杀过,小事一桩,你们乖乖听命。”

牛奋斗厉声喝道,彩珠儿心里感动,不再坚持:“公子大恩,让奴家如何能报答啊。”

牛奋斗坏坏一笑,拿眼盯着她说:“要不,你陪我一夜?说实话,你真漂亮。”

彩珠儿露出疑惑惊恐的表情,但看到牛奋斗开完玩笑后肆意的狂笑,才明白逗自己玩呢,隐隐有些失落,但也莫名多了一份坚定,只有她明白,那份坚定是什么,那不是爱,是另一种东西,也许这就是顿悟吧。

“公子,我知道您说我们能得道是安慰我们,但我一定会好好修行。”

“错,这句话偏偏是真话,走了。”

说完,牛奋斗也离开了,留下充满疑问的彩珠儿。

“祖奶奶,纪衍门能算尽天机,他说您能成仙,就一定能成仙。”

她的子孙们激动地欢呼,彩珠儿怅然若失地楞了半天,最后微笑着说:“好好珍惜眼下吧。”

会所的事办完了,牛奋斗被笑面佛前倨后恭恨不能跪着送出门口,把陆艺派来的司机给看楞了。陆艺安排他陪着牛奋斗,就是因为在长安,他武力最强,他从侧面也了解到这个会所背景多深,生怕自己老大出点事,虽然陆艺说他们这个头头不是凡人,但他哪敢放松,心一直嗓子眼提着,最后见自己老大居然大摇大摆出来,怎么能不震惊,据他了解,出了名的大人物也没受过这种待遇。紧接着,笑面佛最后一句话,让他彻底崩溃了。

“祖宗,您慢走。”

笑面佛是彩珠儿徒孙,彩珠儿叫牛奋斗先生,他可不得叫祖宗。

“愣在干什么,走吧。”

牛奋斗拍了拍司机,才把他的神给唤回来。

回去的路上,牛奋斗心情很好,便和司机聊了起来。

“功夫不错啊,以你的资质,再练个七八年,算得上一个宗师了。”

司机很惊讶,要说别的,他也不敢搭话,可聊起功夫,他来了兴趣,胆子也放开了:“老大,您能看得出我什么门派?”

“形意,孙禄堂老先生那一支的吧,应该是家里的传承,否则在这个年纪练不到这么精熟。”牛奋斗淡淡地说。

司机更惊讶了:“老大,高手啊,全被您说中了。”

“现在武道没落,以你的本事,到社会上,能发大财,陆艺也真是的,这不埋没人才吗,应该重用啊。”

司机叹口气:“不怪陆哥,是我自己要留在长安的。”

“为什么?”

“为了报恩!”

牛奋斗一愣,他这才仔细端详了一番司机的面相,这一路,因为想着会所的事,也没那个闲心,这一看,他的眉头慢慢皱起来:“报什么恩。”

“说出来,怕您不信。当年,我刚到长安发展,我租的房子是个老小区,里面都是老人,尊老爱幼是咱的传统,尤其是楼上有个老太太,孤身一人,平时我有事没事就跑上去看看,问问。家里虽然有传承,但命令不许靠功夫挣钱,所以没什么积蓄,平时干活就骑一辆小摩托。那天晚上,楼上那个老太太回来的晚,看到楼下有个人正偷我的摩托车,就上前阻止,那个小偷一把把她推到,还踹了几脚,老太太,就。。。。。。。哎。”

说到这里,司机眼泪吧嗒吧嗒留下来了,不用说也知道,老太太肯定是没了。

“后来呢?小偷抓到没?”

司机摇摇头:“摩托没丢,那会又很晚了,没有目击证人,还没有监控,到哪抓人啊,而且那天还下雨,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最后认定是老太太疾病发作而死。”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机顿了一下:“说出来您别笑话,老太太给我托梦,说她就要走了,感谢我照顾她。我一个劲问,她才告诉我真相,但是她说她也没看清那个小偷长什么模样,让我不要记仇,好好生活。我后来当了兵,复员被陆哥选中,但我执意留在长安,就是为了把那个人找出来,可惜,一直找不到。但是,我不会放弃。”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三章 意外

司机说完,又吧嗒吧嗒落了一会眼泪,见牛奋斗没什么反应,有些失望地说:“老大,对不起,我是见您亲切才说的,我知道这些事没人信,我也没和别人说过,您是唯一一个。”

“不,我信,行了,那个人,我替你找。”牛奋斗口气坚定地说。

司机怀疑自己听错了,惊讶道:“啊?您开玩笑呢?”

“不开玩笑,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您说,您说。”

“信得过我吗?”

“当然。”

“那好,我替你找到那个人,但具体怎么处理,你不用管,更不许参与。如果我告诉你我办成了,那你就把这个心结放下,如果我说我没办成,那你再继续找,如何?”

“这。。。。。。。”司机很不理解:“为什么啊?”

“陆艺和你说过我的事吗?”

司机摇摇头:“陆哥只是说,您很厉害,具体做过什么事,按照我们的规矩,只有参与过的人知道,但我的很多战友都说,您和神一样。”

“那我告诉你我是干什么的,我能通阴阳,见你第一面,就看到有个慈祥的老人守护着你,我还以为那人是你家人,现在看,应该就是那位老人了,她左眼是不是不得劲啊?”

司机一脚刹车,停在路上,转头惊恐地看着牛奋斗:“老太太左眼是有白内障,您真的能看到?”

牛奋斗点点头:“不让你知道,就是不想让你惹因果,都是兄弟,你的事我替你办了,也一样,不是吗?”

司机犹豫半天,咬着牙说:“好,谢谢您。”

“别一口一个您,我要替你办成,你放下心结,好好为国家效力。”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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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虎,在黑道上是个人物,为人不仅心狠手辣,且极其狡猾,做了很多坏事,但最后不是找人背锅,就是想办法逃脱了制裁,现在,已经洗白了,开着几家娱乐场所,日子过得很潇洒。

他本来是相信恶有恶报的,可干坏事的成本太小收益却大,着实抵不住那种诱惑。于是,他有一个看起来很可笑的习惯,那就是每次做完坏事,所得赃款,一定会拿出三分之一捐到庙里,这一点,还真是一丝不苟,一分一厘都没少过,用他自己的话说,老爹老妈可以欺骗,神仙是万万不能欺骗的。随着他收入越来越多,捐到庙里的钱也越来越多,庙里的和尚自然奉若上宾。有一次,他实在担心,终于和很熟的一个和尚吐露了心声,结果那和尚非但没有劝阻,竟然说他这种就是佛家讲的,放下屠刀便能成佛的人,但前提是,必须是恶人,极端的恶人才行,还告诉他,他八字极硬,不管遇到任何事总能逢凶化吉,让他不用担心。

一次次作恶,一次次逃脱制裁,他越来越相信他哪一天放下屠刀,真的就能成佛。

这一天,他正在酒店和朋友喝酒,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么回事,耳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上路了,该上路了。

王大虎一头雾水,见不是同桌人说话,心里开始嘀咕,以为是幻听。又坐了一会,那个声音越来越高,好像有人贴在他耳朵上说话似的,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暗叫一声不好:难道要出事,菩萨显灵,让我躲避灾祸?一定是,一定是这样的。

念及此,哪还坐得住,理都不理众人,直接跑下楼,鬼使神差地自己开车朝家走去,一路上混混沌沌,不知道是因为酒劲上头,还是因为心事太重。开着开着,就听到车载收音机里传来报时声“现在是北京时间二十四点整”,听到这个声音,王大虎忽然楞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感觉周围的路灯忽然变得异常昏暗,让人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当下便把油门到底踩,他想迅速逃离。就在这时,车头前传来一个巨大的碰撞声,紧接着一个黑影便顶在挡风玻璃上,玻璃瞬间破碎,他从迷离中惊醒,猛打了一把方向,车径直冲到路边的石墩上,但因为车速过快,机盖生生被顶进了驾驶舱,临死的那一刻,他透过后视镜隐约看到,躺在路上的,穿着僧衣。

有个人目睹了事故发生的全部,不过,他并没有跑过来围观,只是掏出手机,不是打电话报警,只是看了看时间,嘴角撇出一丝冷笑,留下两个字“活该”,便转身便离开了。

因为是交通要道,事故还是被很快处理完了,路边有监控,事故过程一目了然,王大虎醉驾,超速撞死了一个和尚,单方全责,很好认定。不过对于认识王大虎的人来说,有一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就是他撞死的那位,恰恰就是平日里他最敬仰的大师。有些对王大虎不满的人,开玩笑说,大师这是用生命超度了他。

交通事故好处理,不过可难住了本地的鬼差。正常死亡,地府那里有批捕公文,非正常死亡,也就是所谓的横死,地府那里也能查到因果。可偏偏这两位,一僧一俗,两个鬼魂已经站到闻讯赶来的鬼差面前,而鬼差愣是查不出来,这俩家伙,为什么突然就死了呢?翻遍功德簿,查了所有与他俩有因果联系的人,发现这一天都和他们没有任何接触,也没有做任何导致他们身亡的事。

王大虎亲眼看到自己尸首被拉走,岂会不知道自己已经做了鬼,新死的鬼,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不相信自己死了,即便看到眼前站着长相恐怖的鬼差,他都笃定那是在做梦。

“他妈的,你们俩是不是有病,我没死,你们干嘛还要讨论是谁害死我的?我没死,懂吗?”

王大虎当大哥当惯了,尤其是这种时候,火气自然压不住。可惜,站在他面前的,是鬼差,而且还是当地鬼差的头头,是他这号人能冒犯的?给手下努了努嘴,几名鬼差二话不说,直接锁魂链伺候,打得那叫一个狠。一旁的大师看不过去了,上前说了一句慈悲为怀。鬼差头头气得骂了一句:你个闷怂货,还慈悲为怀,你娘的爬在十七八姑娘身上的时候,咋不说咧,不要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不想费劲,自己上赶着讨打,乃求货。

然后亲自动手,那一顿揍挨的,可比王大虎重多了。

“哥几个,忙着呢?”

大鬼小鬼正揍着起劲,路边走来一位老者,穿着朴素,但气势却很足。

“呦,您来了。”

鬼差头头狠狠又抽了两鞭子,微笑着走上去打招呼,来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本地的城隍爷。他们多打交道,自然相熟,本来像王大虎这种情况,肯定不能直接拉回地府,一定得先去城隍庙那里。没想到城隍爷倒先来了,鬼差知道,今天的事,一定是有说法,心里变安定了许多,要知道,像王大虎这种情况,即便死了也寻不出因果,一般都是某些大神降罪,那些大神肯定不愿意出面,但他们要是给处理不好,惹得那些神仙不高兴,也是麻烦一桩。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四章 城隍爷多了一句嘴

“黑爷,办差呢?”

城隍爷看着被鬼差按在地上的王大虎和那个和尚,似笑非笑地对鬼头说道。

诸如城隍爷,以及名叫黑爷的鬼头,生前都是本地人氏,长安人性子本就豪爽诙谐,即便做了鬼成了仙也不例外。黑爷见城隍爷说话的语气带着调侃,便知道,新死的这俩货,一定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伙计,你还忒我了?这俩货,到底得罪哪位高人了,真是一点头绪都摸不到,多少年没见过这种事了。你有话就直说吧,又不是不知道咱干的什么差事,耽误了时辰,真是吃罪不起啊。”

城隍爷微微笑了笑:“你猜猜是哪位干的?”

黑爷顿了一下,思索着说:“说实话,我怎么感觉不像是上面那些仙儿干的,可你要说不是他们,谁有这个本事呢,死的不明不白。”

“黑爷,怎么,上了年纪,记不住事了,不过十几年的光景,你就忘了谁最爱干这种事了?”

被城隍爷这么一提醒,黑爷愣了一下,嘴角不知不觉勾起笑意,挠挠头:“伙计,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不担心了,倒是你,有没有干点不靠谱的事啊,记衍门就爱急眼,还最爱和你们急眼,我可是知道,这一任门主,比那个老家伙更愣头,你可别有什么把柄抓人家手里啊。”

城隍爷尴尬地笑着,知道黑爷明白是谁干的了,其实也不难猜,天底下,敢越过地府把人给弄死,除了天庭的金仙往上,也就记衍门能干得出来,而且,金仙出手多会引起天地异象,但纪衍门要动手,他们自己要不说,真是一点证据都找不出来:“还好,还好,这件事牵扯着咱们长安的龙神,他不会盯着我的。”

黑爷眉头一锁:“哎呦,听你这意思,你还真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想哪去了?我是那种人吗?不过失职是有,五大灵主的人混进长安,竟然把龙神给坑了,差点酿成大祸,还好老怪物的徒弟出手,化险为夷,否则,不用他来找我,我自己就得去天庭领罪了。”

说着,城隍爷便把有关经过讲说了一遍。黑爷听完,面色黢黑,愤慨地说:“那五个不开眼的东西,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可不是吗,但咱也管不了,你说急人不?行了,你们带着这俩回去吧,把龙神的话稍给崔判官,就说这俩是给刘九陪葬的,他们阳寿没尽之前,就替刘九在地府受罚。回头,龙神养好身体,会亲自去地府拜谢的。”

黑爷诧异地说:“伙计,那条龙,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你不是假传圣旨吧?”

城隍爷无奈地笑笑,下意识左右看看,小声说:“你觉得我有那个胆子吗?还不是因为他不好意思,才让我来的吗?就咱弟兄,也不瞒你,咱那位龙大爷,在那小子面前,干吃瘪没脾气,你想想,欠了这么大人情,他要不把这件事给办好,好意思在人间待着?”

“哎,那小子到底怎么把这俩货给送上路的?怎么一点毛病都查不出来呢?”

“说出来你估计都不信,那小子就用了一招千里传音,各给他俩递了几句话,他俩就乱了行程,然后就撞上了。别说人家不沾因果,就算沾因果,谁能说那俩是他害得?这就是记衍门可怕的地方,他们总能算到每个人命运里的变数,要知道,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难啊。而且稍加改变点东西,就能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比如咱们现在看到的。在这方面,这小子不输他师父了,只能用恐怖形容了。这些,还都是龙大爷和我说的,否则,你以为我能知道?就连他都说,以那小子现在的这份“算计”,想收拾金仙以下的神仙,轻而易举。”城隍爷按捺着内心的震撼,小声说道。

黑爷听完,不似城隍爷那般严肃,反倒很轻松甚至有些高兴:“哈哈,好。”

“好什么好?”城隍爷不解。

“伙计,你应该不知道吧,我们第一次知道那小子,是因为白锋。”

“白锋?”城隍爷嘀咕了一下,才醒过神来:“那个白毛?白疯子?”

黑爷笑着点点头:“除了他还有谁!可话说回来,你见他服过谁?没有吧?可他一门心思就保着那小子,能说明什么问题?崔判官早就想敲打敲打五大灵主了,现在看,这小子最合适了。伙计,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抱歉,回头我得和判官大人汇报。”

“别介啊,好歹给龙大爷遮遮面子啊。”

“他的面子事小,天下的事才是大事。通过今天的事,很能说明一些问题,值得判官大人参考。他若不满,伙计担着,不是我说,那小子干着你们神仙该干的事,搁我,我哪还有脸说面子啊。”

城隍爷叹口气,知道自己说多了,可眼前这位黑爷,除了鬼差的身份,还是钟馗钟正南的徒弟,说一不二,铁面无私,搂是搂不住了:“哎,这事闹的。”

“那就告辞了。”

黑爷抬手抱拳。

“哎,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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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九跳楼的消息,牛奋斗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拘了魂魄,交给韩建国,连夜就打发他和他那个小徒弟赶赴灵仙。彩珠儿带着自己的子孙,也出发了,不过韩建国并不知道她们的存在。

“公子,需要我暗中监视那个姓韩的吗?”

临行前,彩珠儿特意问过牛奋斗。

“不告诉他你的存在,不是信不过他,而是因为人妖殊途。他若背信弃义,不用你管,我自会料理,你好好修行即可。不过,你倒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替我磨炼一下他们的道心。”

“明白了,您放心,就是不知道此去,再见面会是哪天啊。”

彩珠儿感慨道,牛奋斗放过她们,是大恩,不过她最看重的不是这个,而是觉得眼前的少年,很不一样,说不上哪里特别,在他面前,她感觉到自己是平等的,活了千年,第一次有这种想法。

“不会很久。”

牛奋斗望着天,悠悠说了一句。

送走彩珠儿,回到酒店把刘九就要和李凤儿见面了的事说给白术,出乎意料,白术并没有一丝喜悦。

“怎么,你不开心吗?”牛奋斗很诧异。

白术像只小猫一样,偎依在他胸膛,伤感地说:“以前,我觉得李凤儿姐对爱的坚守,很让人感动,有情人应该终成眷属。可现在,我觉得李凤姐很傻,爱是两个人的事,只有一个人执着,注定是一出悲剧。”

“怎么,你是不相信我对你的情意吗?”

白术乖巧地摇摇头:“正是因为相信,感受到了,才明白,互相爱着对方,和一个人孤独的爱着,完全不是一种感觉。”

“好啦,不说这些伤感的话题了,爱可不就是一场悲喜交加的奋不顾身吗,都对,也都不对,管他呢。你啊,好好想想你家男人吧,累了一天,连口水都不给喝?”

白术转悲为喜,冲着牛奋斗抛了一个媚眼,伸出舌头勾一勾,妖里妖气地说:“我这里有,你要不要尝尝啊?”

“好啊!”

牛奋斗正要扑倒,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是陆艺。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五 章 一杯水

“老大辛苦,这么晚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陆艺坏笑着问。

牛奋斗看看表,没好气地说:“凌晨四点,你说呢?”

“哎呦,您老人家不是刚忙完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你还知道什么?”

陆艺顿了一下,笑道:“老大,发财了吧?定两个房间,空一个,住一个?”

“你特娘的监视我?”

“没,怎么敢啊,我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嘻嘻。”陆艺怕牛奋斗真生气,赶紧说道:“聊正事,你不是安排我给你揽活吗?你也知道,咱这身份干那事不合适。不过,有个环境咨询的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环境咨询?”牛奋斗疑惑道。

陆艺装疯卖傻地说:“啊,对啊,环境咨询啊,就是有个地方,要改建,需要专业人士给看看,符不符合科学规划。”

牛奋斗暗自发笑,他怎么能听不出画外音啊,什么环境咨询,不就是给看风水去吗。但考虑到陆艺的身份,也能够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开玩笑道:“环境咨询啊,需不需要专业证书啊,我可什么都没有的。”

“你要去,肯定是咱推荐的专家,还要什么证啊,他们敢。”

“行了,别跟我打哑谜了,说点实在的,给多少钱啊。”

“那不得你去谈吗?不过据我了解到的行情,你要是给干好了,两巴掌有点夸张,少一根指头,也说得过去。”

牛奋斗楞了一下,两巴掌少一个指头,九位数:“我靠,你逗我呢?”

“我敢逗您吗。”

“什么地方?”

“香港。机票我已经给你和弟妹安排好了,因为是私事,费用从你工资里扣,没问题吧?”陆艺没脸没皮地说着。

牛奋斗心情却不是很开心,拉着脸,沉默片刻问:“这活,怕是不好做吧?实话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艺听完,打着哈哈:“有钱挣就行了,出了什么问题,我担着,问那么清楚干什么,问清楚了,我怕你不好意思拿这份钱啊。”

“钱不钱另说,到底怎么回事?”

“好吧,你也知道,那边的人信风水,不管盖楼还是干什么,都要找人看看。咱是不信那个的,可很多事真说不清,不知道你听过没有,那边很有名的一件事,几个国家的企业盖楼的时候,居然真的笃信风水那套,把楼盖得非常讲究,咱们的某个企业夹在人家中间,生意莫名其妙就变差了,后来也是找当地的专业人士给看了一下,指点了一番,做了些改动,生意又莫名其妙变好了。”

“那件事我知道,说重点。”

“好吧,最近,我们抓到几个经济间谍,无意间得知一个消息,某个弹丸小国,派了好几个叫阴阳师的去了那里,他们国家几乎所有在港的企业,都秘密接受了他们的指点。不仅如此,他们还和别的一些国家,有过接触,不知道到底干了些什么,据说和风水有关。不管是不是吧,总之,说巧合也好,说别的也罢,自从那些家伙进港,咱们的很多企业越来越难做,出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虽然有合理的解释,但频率太高,确实不符合常理。那些企业家一直说,他们这是被人在风水上压制了,最要命的事,普通老百姓的人心也有异动,很多乱七八糟的人跳出来作怪,蛊惑人心,你应该有所耳闻吧。当然,我相信这些和风水没什么关系,但那些企业家一直在找高人,既然你正好缺钱,不挣白不挣是吧?”

陆艺说话的时候,明显底虚,牛奋斗并没有拆穿,他了解陆艺的苦衷,犹豫了一下说:“好,我干了,不过,不需要你们张罗,我自己先去看看,如果能办,我就顺手办了,钱你负责替我去要,如果不能办,我就偷偷摸摸回来。你不要告诉那边的任何人,我要去的消息,行不行?”

“啊?”陆艺正要反驳,脑筋转了一下,忽然明白自己这位兄弟的意图,便没有再说下去:“那里人生地不熟,你行吗?”

“这个不用你管,你就告诉我,有没有需要特别留意的地方?”

“有,一个历经百年的企业,那里最近一段时间,很不太平,那个企业对民族有非同寻常的意义,你可以先去那里看看。找高人的念头,也是他们牵头的,不过找了五六年了,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回头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哦,对了,你派给我的那个司机,是个福将,要好好重用人家。”

“哎呦,老大,我招的人我能不知道?你以为我不想啊,那小子太执拗。”

“你就告诉他,事,我替他办完了,让他踏踏实实过自己的日子吧。”

“等会,老大,您什么意思?”

“你和他一说,他就明白了,行了,让不让人休息了。”牛奋斗不耐烦地说。

“好吧,回头我告诉他,不打扰你了,年纪轻轻火力壮,可别不知节制啊,免得哪天。。。。。。。”

不等他说完,牛奋斗骂了一句“滚”,不好意思地匆匆挂断电话。

“你要钱干什么?”

白术不关心他要去干什么,可她隐约意识到,自己的爱人,似乎比以前更渴望金钱,对于道门中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牛奋斗犹豫半天,抬手把桌子上倒好的一杯水,喝了干净才说:“你别生气,我不想瞒你,我要钱,是为了一个女人,不是你。”

白术表现的很平静:“我见过吗?”

牛奋斗摇摇头,便把张小洁为了救自己,魂飞魄散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当然也说了,要想救活张小洁,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建一条魂河。

“好大的工程啊,你确定要那么做吗?”

牛奋斗坚定地点点头,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白术,眼神有些躲闪。

“你怕我吃醋?”白术笑着问。

“嗯!”

白术笑得更暖了:“不,我男人重情重义,对她们尚且如此,对我肯定会更好,只是,你为什么这么急?”

牛奋斗忽地抬头盯着白术,欲言又止。

“说吧,我什么都能接受,两个人在一起,心底无私,才能真的幸福。”

“三年后,我就不是我了。”牛奋斗语出惊人,说完,特意指了指自己脑袋。

白术脸上露出惊讶,不过很快就消失了,笑得有些苦涩,她似乎意识到什么:“还能回来吗?”

“归来,心里就只有天下了。”

“能回来就好,睡吧,累了一天了。”

白术语气有些哽咽,说完自己先躺下,蒙头包着被子,从肩头的抖动能看出,她在哭。

牛奋斗不知道怎么劝,点了一根烟,爬在窗户上抽了起来,下意识抓过水杯,又满满灌了几口。许是他心里想着别的事,压根没有注意到,他抓的水杯,是刚刚用过的,杯子里的水,早就被他喝完了,也没人给添,现在再抓起来,居然还是满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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