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乱芳华 - xp1024.com
《一剑乱芳华》


沉痛悼念一代武侠宗师金庸

作为一个武侠写手,金庸的离去就是一个精神支柱的崩塌,金大侠的江湖是无数人梦中的江湖,在那里人们可以大块的吃肉,可以大口的喝酒。和心爱的人倚楼听风雨,一起淡看江湖路,敢爱敢恨,为了民族大义可以舍身忘死,为生死之交可以两肋插刀,为红粉知己可以冲冠一怒,为国家寸土可以死而后已。

金大侠江湖诞生所处的时代,现实中也是一个不太平的时代,世界都笼罩在美苏冷战阴影下,国内也是爆发了十年的浩劫,国外反华势力气焰嚣张,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都是极大的空虚的时代,鲁迅先生使国人的思想觉醒,金大侠使国人的思想提高了一个层次。

就在那时,金大侠的江湖诞生了,金大侠的江湖虽是一个不存在的世界,但郭靖的侠之大者的思想却深深的激励着国人,郭大侠最后虽战死襄阳城,但他的那种爱国情怀却从书中的江湖来到了现实的世界,构成了一个不可或缺的成人童话……

今夜难眠,天堂还有金大侠的江湖,你的两位至交好友古龙先生和梁羽生先生早就为你煮好了酒,你们三人又可以像四十年前那样品着酒论江湖中英雄,希望你也劝劝古龙先生不要喝太多的酒,听说梁羽生先生的棋艺总在你之下,九年前梁羽生先生走的时候你为痛失一位知己痛苦不已,此番九年不见,不知道你还是不是他的对手,你也不用再对倪匡先生代笔《天龙八部》时把阿紫写瞎的事耿耿于怀,听说今日倪匡先生听说你逝世痛心的不能自已。夏梦夏小姐不是你的梦中情人吗?听闻两年前的今日,夏梦小姐去了天堂,想不到先生你竟然用情如此之深,在两年后的同一天,你也随她而去。现在你再也不用寄托于书中段誉对王语嫣的执念,你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去追寻你们的幸福,再也不用拘束这世俗的观念,我在这里为你诚心的祈祷,你终究会得到你想要的爱情!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我觉得这句话用在你的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在我看来,你的肉体虽然离我们远去,但你的精神,那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精神将在每个华夏儿女的心中长存。都说有华人的地方就有你的大侠,现在看来何止是有华人的地方,现在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你的成人童话。文学不分国界,不是我炎黄子孙的人一样被你的魅力所吸引。你的世界实在是太过博大精深,光是英文版《射雕英雄传》的翻译就准备了一个甲子,最终还是感谢外国大师郝玉青先生,今年在春节终于将第一卷英文版的《射雕英雄传》上市,剩下的十一卷英文版你是看不见了,这也许是你的遗憾。但我想对于你来说,这小小的遗憾是不能算作遗憾的,更多的是喜悦、是高兴。

金大侠你是不知道,大家对你的离去十分的不舍,今天金庸吧里听说你逝世的人伤心的不能自己,大家相约为你悼念默哀,没有谁组织,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的殊荣,世界上最大的华语原创文学网站起点中文网专门为你留出一个版块,上书:“悼念金庸,一代宗师。”起点武侠大神天雨寒等第一时间发文悼念,你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新闻上说有的学生还在上课,听见你逝世的消息突然就哭了出来,老师愤怒的叫那个学生站起来问是怎么回事?学生泣不成声的说了四个字:“金庸走了。”教室里都一片哗然,集体默哀。

太多太多的万语千言,终究汇成一句话:

金先生,一路走好。

愿天堂还有你的江湖,

愿金大侠你再佑武侠引领曾经的辉煌。

(戊戌狗年壬戌月乙未日子时三刻)

热烈祝贺IG夺冠

8年了,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8年抗战都胜利了。中国的LOL也该有个S赛的冠军奖杯了,一直以来对于中国的粉丝来说,LOL这个游戏荣誉是属于皇族(RNG是皇族的延续),RNG不仅夺得了上一届的MSI的冠军,也成为了亚运会电竞史冠军的第一人,成就了UZI的世界第一ADC之名。

可是……今年的S赛RNG的惨败让中国赛区的LPL战队粉丝大跌眼镜,第三号种子EDG的表现也不尽人意。

中国粉丝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名不见经传的二号种子IG上,IG终于没有让广大支持他的粉丝失望,IG真的做到了!

我S4入坑,至今也有5年的游戏生涯了,作为一个贼鸡儿菜的人也真心的为IG高兴。

话不多说,不然又有读者要开骂了,龟儿子有时间在这里逼逼,没时间码字?

为了表达我对IG夺冠的高兴心情,今天就三更,同时也感谢一直以来对我不离不弃的读者,谢谢你们!

第一章 血雨腥风此不休

“听说了吗?南宫世家数代人的锻造的一把神兵已经问世,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说得神兵者便可号令天下,一统江湖。”

“怎么没有听说,那神兵是天外陨铁锻造,吹丝即断,削铁如泥?数十年前就听江湖传言南宫世家在秘密锻造神兵,只是南宫世家向来行事低调,不曾涉足江湖,一不求名,二不求利,三不求权势。江湖上都不怎么把这件事当做一回事,猜想是某些无耻小人散布谣言罢了。”

“可是上月初三,一向低调的南宫山庄的现任庄主南宫樾却广发英雄贴,邀请成名的武林同道于本月十五齐聚南宫山庄,说有要事相商。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崆峒,华山六大派去也就罢了,可是连鳄鱼帮,鲸鲨帮等等这些小帮派也在邀请之列,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即是江湖同道,江湖之事就应广邀天下英雄,这也合情合理,不合理的地方是当今武林盟主玉面郎君潇湘子竟然没有接到南宫山庄的邀请函。”

“不可能吧!这种事怎么少了武林盟主?如果真的没有,那可是大大的不解之处,难道南宫世家的这次聚会就是和当今武林盟主有关?”

“咱们也只是瞎猜,不过潇湘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大伙有目共睹,行侠仗义,惩恶扬善,做了不少正义之事。但是猜不透南宫樾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老兄说的不太对吧,听鲸鲨帮的兄弟说潇湘子夜入南宫山庄窃取神兵被南宫山庄的少庄主南宫云发现了,潇湘子重伤南宫云而去,南宫樾恼羞成怒,不顾不准涉入江湖的祖训,势要为儿子讨回公道,这才广发英雄贴。”

“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那南宫山庄数百年来历任庄主向来不意气用事。这次大动干戈,搅得江湖人人自危,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如果此事果真如老兄所言,那以后数月乃至数年还少得了刀光剑影的日子?虽然咱大伙都是风里来雨里去,但谁不希望天下太平、多几天搂着女人的日子?”

“哈哈……”众人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屋里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有说有笑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听见“咔”的一声,客店的门已经被人一脚踢在了地上,进来七八个汉子,个个手持长刀,不多时,又进来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后生,只见那人二十出头,身高七尺五寸,相貌颇为英俊,脸上洋溢着看不穿的笑容,手持一柄纸扇,全身绫罗绸缎,腰间挂着一块玉佩,想来价值不菲。俨然是一个出身官宦世家风流倜傥公子少爷,没有一点江湖中人的气息。

方才这群人中有个老者大笑而出,双手抱拳,向前微微鞠躬道:“原来是少盟主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众人一听,大吃一惊,竟然是玉面郎君的独子潇尘来了。虽说潇湘子名声在外,可是他这个儿子仗着他老子武林盟主的地位作威作福,欺行霸市,为人心狠手辣,江湖上有不少名宿都吃过他的苦头。有一次栽在了武当掌门一眉道人的手中,一眉道人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废掉了全身武功,饶了他性命。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在江湖露面,想不到今日竟然突然出现在这里!

潇尘右手持扇盖住左手,双手成抱拳之势还礼,面露微笑:“好说好说。可是刚才我在门外听得各位在背后败坏家父名声,这不是江湖汉子所为吧?”

刚才那老者一怔,忙道:“我等口臭,潇盟主仁义无双,怎么可能干那无耻勾当之事,我等在这里陪个不是,还望少盟主高抬贵手,放过我等不起眼的喽啰吧。”

潇尘道:“子虚乌有的话语,莫须有的罪名未经查实,随随便便就扣在了家父的身上,倘若今日我不在此处,你们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要不了些时日,整个江湖都会知道了,到时候人云亦云,家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就算我今日在这里,你们暂且不说,也保不了日后不说,看在这个老头对我还有几分敬意的份上,本少爷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赶尽杀绝的人,今日就暂且饶了你们的狗命,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为了保证你们日后不在乱说话,就得管好你们的臭嘴,想活命的就留下你们的舌头吧。”

众人一听,甚是惶恐,心想:“今日算是栽在这个阎王的手里了,反正他已没了武功,这里有十几位好汉,放手一搏给他拼了,或许还能逃个一两个出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自会把这笔账算清楚!”可是谁也不敢第一个出头,房间里刚刚都还热闹的不行,转眼间就静的可怕,仿佛顷刻间就从繁华的闹市到了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竟然听得见冷汗从额头上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潇尘慢慢的走过去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把纸扇放在桌上,看见桌上的美味佳肴,突然来了兴致,拿起一个酒瓶慢慢地往杯子里倒酒,边倒边说:“在我把这瓶酒喝完之前,你们最好想清楚!可别怪本少爷没事先提醒你们!”

酒瓶里的酒在渐渐的减少,时间也在慢慢的流逝,刚刚还在这里谈天说地的人众人仿佛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慢慢的流逝!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喝一声:“姓潇的,你有种!我鳄鱼帮虽不是什么江湖大帮派,但你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真的要逼人太甚,大爷我今天给你拼……”“了”字还没有说出口,他就倒了下去,额头上鲜血直冒,过了好一会儿才停止,刚才那人站立的后面的墙上多了一根两寸长的金针,金针的末端还有一滴血没有滴下。在平时,谁也不会把这样的一根绣花针放在眼里,可此时谁也不敢不放在眼里!

老者颤抖着断断续续道:“玉……面……金针?”他实在不敢相信潇尘不仅恢复了武功,还练成了玉面郎君的成名绝技!更可怕的是他刚刚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右手拿着酒瓶,左手拿着酒杯,似乎从没有干过其他事情,可是就是这样没有干过其他事情的样子莫名其妙的杀了一个人!

潇尘冷笑道:“想不到你还有些见识,他能死得这么痛快,到还便宜了他!说吧,要舌头还是要命?”

老者尴尬的笑了笑:“当然是要命了,性命都没有了,还要舌头来做什么?”只见老者脸上一阵抽搐,满口鲜血,一小截舌头就掉在了地上。双手抱拳,表示告辞。潇尘微笑着点头,右手指向门外,示意离去。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咬下了一小截舌头,快速的离去了。

那七八个汉子中一虬髯大汉上前问道:“少主,真的就这样便宜了他们?”

潇尘满意的看着他,眼角透过一丝杀气,缓缓地到:“一个不留!”

那虬髯大汉领命带着四个手下出门追去了。

又一个脸上有疤的人上前道:“少主,接下来怎么办?”

潇尘道:“刚刚他们是听谁说我父亲夜入南宫山庄窃剑这件事的?”

刀疤脸道:“属下好像是听见他们说是从鲸鲨帮打听而来的?”

潇尘眼睛微微一瞪,脸上的微笑顿时没有了,语气也冷了一些,道:“好像?你是在给我说好像吗?”

刀疤脸身体哆嗦了一下,大声道:“启禀少主,他们是从鲸鲨帮处听来的!”

潇尘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过身,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刀疤脸立刻用右手拭去额头上的冷汗。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潇尘转过身来望着他,刀疤脸的心再次的提在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默默的等候着命令。

潇尘道:“今日初八,三日之内,铲除鲸鲨帮,刚刚这群人里好像还有鳄鱼帮的人,这些都是些乌合之众,三日之后给你两天时间顺便也把鳄鱼帮灭了吧!”

刀疤脸道:“南宫山庄大会在即,掀起江湖门派灭门惨案于盟主和少主确实声望不利,能否再让他们多苟活几日,待南宫山庄大会结束,再让他们鸡犬不留,到时候属下必定首当其冲!”

潇尘满脸疑惑的望着他道:“我怎么感觉你在怀疑我的命令!我也怀疑你是不是活够了?”

刀疤脸大骇,双膝跪地,不停的磕头,边磕头边说道:“属下该死,请少主恕罪,属下必当为少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属下这就去灭了他们!”说完起身带着剩余的人出门去了!

潇尘一个人在屋里望着刚才没喝完的酒,继续倒了一杯酒,放在嘴边慢慢地品尝,露出销魂的神情,仿佛尝到了世间最可口的佳酿,其实喝酒并不能使他快乐,真正使他快乐的是杀人的乐趣,他认为杀人才是世间最快乐的事情。未来五天才是他真正快乐的日子,所以现在才有那么一点儿雅兴在这里喝穿肠毒药!

第二章 爱子情深不低头

初十 南宫山庄

一房间中咳嗽之声不断传来,门口守备森严,两排武士齐门而立,个个威武雄壮,脸上没有任何血色,表情十分严肃,但在这严肃的表情中透漏着一点悲伤。门内门外的人进进出出,十分匆忙。门内有一男子身材魁梧,两鬓渐白,已近天命之年,背手而立,不怒自威,不停的走来走去,不时的看看床上躺着的人,每看一眼,便叹一声气,看似很着急但又无可奈何。旁边有一女子,亭亭玉立,二八芳龄,那女子的脸如新月清晖,如花树堆雪,下颏尖尖,一张樱桃小口宁巧端正,嘴唇甚薄,两排细细的牙齿如碎玉一般。床上躺有一男子,年纪看来也大不了那女子多少,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呼吸时断时续,一脸痛苦之色。

那魁梧男子正是当今南宫山庄的庄主南宫樾,床上那年轻男子便是少庄主南宫云,身旁的妙龄少女就是南宫山庄的掌上明珠南宫玉。

南宫樾缓缓地走在一张桌子旁,双手撑于桌子之上,低声的抽泣起来:“想我南宫世家屹立江湖数百年,从不卷入任何纷争,更无与他人有任何仇怨,偏居于此,只想保留祖宗留下来的基业,想不到竟遭此横祸,保不住南宫世家的香火,愧对祖宗,愧对夫人……”

南宫玉见状,立马过去搀扶些南宫樾,低声道:“爹爹不用太难过,等我们查出真凶,必将让打伤哥哥的凶手血债血偿。”

南宫樾抬起头看着她,慢慢地抬起握着拳头的左手,一点一点的松开拳头,只见左掌的掌心之中有着一根金针!

南宫玉疑惑地看着那根金针问道:“爹爹,这是什么?”

南宫樾目光顿时犀利起来道:“凶手的暗器。”

南宫玉又问:“既然如此,那爹爹可知谁是他的主人?”

南宫樾的目光渐渐得暗淡下去,仿佛瞬间竟苍老了许多,摇着头不停地挥舞着右手,转身走出门去了。南宫玉更加的疑惑了,不明白爹爹的意思。不过她想既然爹爹不肯说,那自然有他的道理。她转身看着马管家在身后站立着,脸上一阵忧伤,她轻轻地询问:“哥哥到底怎么样了?给我说说好吗?”

马管家道:“是的,小姐,少爷是先被极深厚的内力重伤心脉,后被刚刚庄主手中的那根金针穿胸而过,先内伤后外伤,要不是金针偏了三寸,少爷早就性命不保了,不知道是凶手故意所为,还是有意折磨少爷,一月以来看见少爷生不如死,真是让老奴心如刀绞啊!”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南宫玉又问:“那马管家你知道当今江湖谁会用这种暗器?”

马管家一惊,小心翼翼的走近她身旁,凑近她耳边小声的说:“潇湘子!”

南宫玉一听,嗔怒道:“既然知道是谁,怎么不派人把他抓来以命偿命?”

马管家一听顿时一怔,真是为自己感到好笑,心想:“小姐不通世事,从未涉足江湖,认为潇湘子就是一般豪绅恶霸,随便绑来就是了,她哪里知道这厮是当今的武林盟主,与他作对,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南宫玉见马管家半天不言语,知道他有难言之隐,她从小就是个温柔体贴的人,也就不在追问。

突然床上的南宫云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南宫玉和马管家急忙走过去。南宫玉用手抚拭着南宫云的胸口柔声道:“哥哥,感觉怎么样?”

南宫云睁开眼睛看着她,慢慢地点了点头。用很微弱的声音道:“小妹,我怕是命不久矣,有些话父亲一直不敢给你说,我今天就代替父亲说了吧。”

南宫玉满眼泪珠望着身旁的马管家,说道:“马管家,天色已晚,请你先去休息吧,我还想多陪陪哥哥。”马管家应声出去了。

南宫玉道:“哥哥,你要说什么?”

南宫云道:“小妹,你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我父亲其实是你的二伯,可是你我又是同母异父!”

南宫玉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南宫云继续说道:“父亲作为南宫世家的次子,本来不该继承南宫山庄的庄主之位,只因为你父亲被我们的祖父南宫博逐出了南宫世家。”

南宫玉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千丝万缕,不知从何问起。听得南宫云又说道:“听父亲说大伯年轻时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并且年轻有为,武功出类拔萃,只是从小喜欢争强好胜,也不存仁慈之心,一心想去江湖上出头露面,扬名立万,可是我南宫世家祖训有一条就是可习武功强身健体,但不可卷入江湖争斗之中!大伯年少轻狂,一直对这条祖训有异议,有一次竟当着祖父南宫博的面说等到他继承庄主的基业之后得把这条祖训改了。祖父大怒,让他面壁思过三个月。可能从那时起祖父就不准备把这庄主的位子传给他了。大伯觉得委屈,未满两个月就离家出走了,后来与一群恶霸争斗,虽把那些恶霸杀得片甲不留,自己也重伤而回,倒在了南宫山庄的门前,还是马管家把他背回来的。因是为民除害,江湖上还对大伯的做法颇为赞赏,南宫山庄也得了一些虚名。祖父也没有做过多的计较,告诉大伯只要痛改前非,以前的事情就过去了。大伯也安分了好长一段时间,可是……可是……”

南宫玉睁大了眼睛,急着问道:“可是什么?”

南宫云觉得难以启齿,咬咬牙冠继续道:“我出生后不久,父亲的生死之交断章偶遇佳人,飞鸽传书邀请父亲去喝喜酒,父亲心想这一是顾全朋友之义,二又不违祖训。父亲欣然答应前往,只是断章长年居住关外,父亲来来去去竟要达到数月之久。可是就是在这数月之中大伯不知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引得母亲竟移情别恋,和大伯在一起了。后来这件事被祖父知道了,觉得此事太有辱门风,召集全庄商议,最后决定把这两人逐出家门,并且把大伯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名了。祖父因此有了心结,积郁成疾,不久也离世了,在父亲回来之后,马管家告诉了父亲所有事情,父亲无奈只有强撑起这个大家庭,继承了庄主之位。父亲十分疼爱母亲,他心想母亲和大伯从此做一对野鸳鸯,不拘世俗,相濡以沫,四海为家,只要母亲幸福那也不需有太多强求。但没过几年,没想到大伯生性风流,到处留情,竟然对母亲始乱终弃,最后抛妻弃子,不辞而别。母亲心灰意冷,本想一死了之,但突然发现竟有了身孕,忍辱负重的回到了南宫山庄,父亲本就没有记恨母亲,于是原谅了母亲的一切,可是父亲永远不能原谅大伯,后来小妹你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母亲临终前一直说这可能就是她的报应吧,父亲望着怀中逝去的母亲,咬牙切齿的不停的念着大伯的名字。从那时父亲和大伯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一个有夺妻之恨,一个有夺位之仇。”

南宫云顿了顿继续道:“你知道伤我的是谁吗?”

南宫玉刚刚才询问了马管家,便脱口而出道:“潇湘子。”

南宫云又问:“那你知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吗?”

南宫玉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南宫云自言自语道:“南宫翔。其实南宫翔就是潇湘子,南宫翔就是武林盟主玉面郎君!”

南宫玉听了之后使劲的摇着头,眼泪也不停的流,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迅速,她觉得世间所有的事情一瞬间就全部颠倒了,对于一个十分坚强的人听见这样的事实都不一定能够接受得了,何况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呢?南宫玉抽泣着大声道:“这不是真的,你骗人,你是大骗子,大骗子,大骗子……”南宫玉想向门外跑去,可是一转身就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那个人抱住了她,她知道那是父亲结实的胸膛。哭了好一会儿,她鼓起勇气抬头看着父亲,想问一句这是不是真的?父亲从她的眼神中明白了他的疑惑,沉重的点了点头!她伤心过度,一下晕了过去。南宫樾抱着怀中的女儿,一时老泪纵横。

这时门感觉突然被风吹开了,南宫樾警觉的用余光看了看,发现竟然没有半点风,一个黑影急忙闪过。南宫樾把怀中的女儿交给婢女,急忙追出去。那黑影跑得好快,显然轻功不一般,南宫樾也不示弱,足尖一点,纵身一跃拦住了那个黑影的去路,对着那黑影站立,只见那人全身夜行衣,头也被黑布严严实实的裹住,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南宫樾怒道:“何方宵小?来此何干?”

那黑影一言不发,急运掌风向南宫樾击来,南宫樾眉头一皱,运掌护身,两掌相交,那人不敌,凌空一个翻身,顺势卸去力道,落在了假山之上。南宫樾虽未后退一步,但觉周身气血翻勇涌,暗自把丹田之气运向全身调息,丝毫没有让那蒙面人察觉。

南宫樾道:“好霸道的大开碑手,你是崆峒派的什么人?”

那蒙面人一惊,想不到就此一招,竟被识破武功来路,不过也并不是只有崆峒派的人才会这种武功。说时迟,那时快,蒙面人变双掌为指,右手攻向云门,中府,天鼎上三穴,左手攻向檀中,天泉,天池中三穴。南宫樾左脚横跨一步,一个侧身,巧妙的避开了蒙面人右手攻势,随后右手横于胸前,护住檀中,天泉,天池三穴,左手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蒙面人的身上。南宫樾只感觉蒙面人身体一颤,已知其受了内伤。本想顺势拿下,突然听见“啪”一声,烟雾缭绕,待烟雾消散之时,蒙面人早已不知去向。地上只留下了一块玉佩,料想是刚刚与蒙面人打斗之时蒙面人掉落的,南宫樾不动声色的捡起来看了看之后放入了怀中。

这时马管家带着家丁赶来急忙问道:“庄主,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又来偷袭,真的不知是意欲何为,难道……”

马管家还未说完心中的猜测,只见南宫樾举起右手,示意不宜多言,马管家心领神会,也急忙的闭上了嘴。

南宫樾道:“英雄大会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马管家道:“禀告庄主,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两日之后便可如期举行,只是……”

南宫樾道:“只是什么?”

马管家道:“只是当今武林盟主党羽众多,群豪们又不知晓他与咋们的渊源,直接检举揭发恐怕难以搬到他,何不等段章段大侠来了再做从长计议?”

南宫樾转过身,望着天上的明月,长叹一声,他何尝不想如此,只是如今骑虎难下,不得已而为之,倘若再等些时日,南宫云恐怕就一命呜呼了,到时候必定更加难以指正潇湘子。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可是南宫樾还是想搏一搏,至于是福是祸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第三章 狼子野心上层楼

“姓潇的,你杀了我们鲸鲨帮的兄弟,我们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你到好,还送上门来了。大爷我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一群人举着刀就就冲了上来!

“放肆!退下!”

随着两声高呵,把众人的耳朵都差点震聋了,显然是夹杂着高深的内力脱口而出。一个壮汉从人群中走了上来,壮汉五大三粗,满脸胡子,左手拿着一把大刀,足足有五尺来长。那汉子就是鲸鲨帮帮主谭鲸鲨,谭鲸鲨双手抱拳,甚是恭敬,大声道:“不知少盟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抱歉,不知少盟主来此所谓何事?如有差遣,派兄弟通知一声我谭某人就是,何必亲自跑一趟?那岂不是太麻烦,哈哈。”谭鲸鲨还是一如既往的豪爽。

潇尘笑了笑:“我想来给贵帮借点东西。我不亲自来,多半是借不了了。”

谭鲸鲨松了一口气道:“少盟主真会说笑,只要是我鲸鲨帮有的,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奴仆女人,只要是能入少盟主法眼,尽管拿走便是,我谭某人要是皱一下眉头,那就不是我谭鲸鲨!”

潇尘道:“就喜欢帮主这种爽快人,其实我来借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贵帮全帮三百八十一口人的项上人头!”

此话一出,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鲸鲨帮的人顿时怒目而视,议论纷纷。

潇尘见状,笑得更加的灿烂了,道:“想必谭帮主不会如此小气,连这一点薄面都不给在下?大不了借个几日,日后还给你们就是了。”

谭鲸鲨的脸上顿时没有了刚才的笑容,表情立刻严肃起来,道:“不知我鲸鲨帮何时得罪了少盟主?以至于少盟主亲自过问?”

潇尘道:“帮主真会说笑,老虎怎么会把一只蚂蚁的一脚记在心里呢?”

谭鲸鲨面对潇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终于再也忍不住了,青筋暴起,大声呵斥:“去你妈的,老子低三下四好言好语,你竟不识抬举,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看在你老子的份上,老子今天就不会让你进这个门。”

潇尘大笑:“哈哈,有趣有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谭帮主的头最后来借,先借其他人的吧。”

身旁两大护法闪身而去,混入人群中,听见“哎哟”“啊”各种惨叫不绝于耳。不多时功夫,已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只剩下是个堂主和谭鲸鲨十一人了。谭鲸鲨朝左右使个眼色,四人会其意,操刀便上,潇尘背对他们,左手纸扇一扬,四根金针激射而出,疾跑中的四人立马静止不动了,接着听见四声倒地之声,寻声望去,四人眉心之上多了四根金针。

谭鲸鲨见状,知道今日难逃一死,内心反而轻松了许多,慢慢道:“姓潇的,谭某知道今日难逃你手,你好歹让我死的明白。想我鲸鲨帮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偏要来找我鲸鲨帮的晦气?”

潇尘得意的笑道:“也无其他什么理由,兴致突起,性情所致。看在你多年效劳的份上,自己动手吧!”

谭鲸鲨的脸剧烈的抽搐了一下道:“想不到堂堂当今武林仁义无双潇盟主的崽子忒也歹毒,多行不义必自毙,谭某今日倒下了,日后还有千千万万个谭某,叫你如何也杀不尽这天下英雄……”谭鲸鲨突然失声,双眼突出,表情永远的定格在了脸上,仔细看时,喉咙上也多了一枚金针。剩下的那六个堂主见大势已去,个个用刀朝脖子上抹去,倒在了谭鲸鲨的身旁。

“废话真多。”潇尘始终背对他们,这时转过身来吩咐手下道:“付之一炬,让他们尸骨无存。”

“是”

这时远处一匹快马飞驰而来,正是派去鳄鱼帮打听虚实的探子,马上之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声禀报:“启禀少主,宋护法说少林寺主持幻空正在鳄鱼帮传佛法,不便动手,请下一步指示。”

潇尘听后,这收起了笑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自言自语道:“老秃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入佛门多年都还未曾得道,本少爷就成人之美,送你去见西天如来佛祖,早早的脱离这人间疾苦。”

那探子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潇尘何意,一直跪在地上不敢离去。潇尘手下的三护法之一的韩芮灼示意离去,上前躬身道:“少林是中原武林之首,为江湖第一大门派,一呼百应,若咱们和少林结下梁子,日后行事诸多不便。还望少主三思而后行,暂且忍一时之气,待少主神功大成之际,少主又会把区区少*当放在眼里?”

这几句让潇尘听得甚是受用,点了点头,心想这玉面金针确实只习得三四成火候,虽说行走江湖怅然无阻,但要碰上武林名宿,那多半要吃亏,少林是天下武学之源,此翻若冒然前去,多半是要栽在老秃驴手里。

潇尘接着道:“叫宋哲坤,宋远剑两大护法立刻回侠客山庄,好好准备准备,齐上南宫山庄!”

韩芮灼领命离去了。

又过了几日,到了十四的晚上,不知是现在几更时分,潇尘心神不宁,总感觉有甚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这一夜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潇尘夜不能寐,起身在后花园游走,忽然身旁的树叶飘动,微风袭来,潇尘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抬头正视前方,发现假山之上竟然坐着一人,他记得刚刚出来时并没有此人!这人轻功之高无法想象,竟然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靠近了自己,要是对方突发暗算,那命已休已!既然对方没有那样做,显然不是敌人,至于是不是朋友,那也难说得紧。出于试探,也出于本能,右手用了三四分劲道把三根金针暴射而出,听见“铛”的一声,竟被反打回来,潇尘见状,拂开纸扇随手一扫,那三根反打回来的暗器立刻又改变了方位又向那人射去,那人站立而起,“铮”的一声,清脆又响亮,显然剑已出鞘,就只用了一剑,三根金针被拦腰折断,又听见一声“铮”剑已入鞘。过程行云流水,毫无破绽,就只有一瞬,甚至连潇尘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剑,刚刚只是出现了一道白光,那人还是像刚才一样坐在那里,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剑还是安安静静的在他的手里,好像从来就不曾出鞘过。

“啪啪啪……”潇尘一边鼓掌一边走过来,不紧不慢的道:“追魂剑兰前阳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阁下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潇尘见兰前阳一动不动,也看不清带着斗笠之下的表情,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语一般。

潇尘尴尬的笑了笑:“我不曾记得侠客山庄和阁下有过什么梁子,既然阁下不是敌人,那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在下立刻准备酒菜,小酌几杯如何?”

兰前阳动了动嘴唇:“我不是你的朋友。”声音沧桑而凄凉,充满了孤独之感,那或许就是一个剑客应有的情怀。

潇尘也不失望,继续道:“我久仰阁下大名,只是阁下行踪不定,一直无缘结交,现在当然还不是朋友,人世间只有一生下来是兄弟的人,哪有一生来就是朋友的呢?以前和现在不是,从此以后就是了,只是相见恨晚。”

潇尘的脸剧烈的抽动着,自他十六岁出入江湖以来,除了对自己的父亲潇湘子这么恭敬之外,谁还享受过如此殊荣?这兰前阳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简直是岂有此理!要不是明日要去南宫山庄,任你武功在高今夜叫你如何也走不出这个侠客山庄的大门。虽然心里早已下了杀心,可是脸上仍不动声色道:“既然阁下不是敌人,又不肯与在下做朋友,又不说来此有何贵干,真叫人捉摸不透,让人好生为难。”

不知过了多久,兰前阳道:“狼子野心,妄想统一江湖,戏弄天下英雄豪杰,要不是给潇盟主几分薄面,此时此地便结果了你,还没有人从追魂剑下逃脱过!今日给你一个警告,要还是死性不改,冥顽不灵,迟早我回来取你性命!”说完足尖一点,跃起三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潇尘心里当真生出些恐惧来,经过刚才的交手他知道眼前这个江湖人称追魂剑人并不是浪得虚名,想当年追魂剑的前任主人易大师一念成魔,天下无人能敌,肆掠屠杀江湖中人,以至于成了武林公敌。为了消灭成了魔的易大师,江湖中人决定联手诛杀,集齐当时正邪十二大顶尖高手付出惨痛代价才把易大师打成重伤。此时如果韩芮灼,宋远剑,宋哲坤三大护法在这里合四人之力或许可以与之周旋,但此刻孤身一人,兰前阳要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潇尘眼中露出了阴冷的神情,暗自的在心里做着盘算:“追魂剑,今日你不杀我是你今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走着瞧吧,待我明日夺得南宫山庄的那把神兵之后,你又耐我何?到时候我要天下英雄听见我的名字就要瑟瑟发抖。我要少*当臣服于我的脚下,把峨眉、昆仑、崆峒,华山收入囊中,至于其它帮派嘛,那就没有必要存在了!我要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个存在。哼,兰前阳,一个小小的追魂剑的主人,到时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追魂剑厉害还是我的神兵厉害,到那一日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死了无全尸!”真是越想越得意,竟然笑了起来。不知不觉东方已经泛白,他意气风发的走向侠客山庄的大厅,他知道他称霸天下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第四章 为夺名剑计深谋

满江红·写怀 (宋 · 岳飞)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南宫山庄的先祖南宫飞和南宋抗金名将岳飞是生死之交,当年岳元帅被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谋害之后,南宫飞觉得山河破碎,当朝天子昏庸无道,收复失地无望,就偏居于此建立南宫山庄。为了怀念这位故交,特地叫巧匠石工打磨了一块石碑立于门前,上刻下岳飞《满江红》一词,供后世子孙瞻仰供奉!

今日众多武林同道来到南宫山庄,进门之前望见此碑,回想当年的那段辛酸史,无不低头为岳飞壮志未酬最后含冤而死感到悲愤。

突然有一人大笑而至道:“想岳武穆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惊世之才,文可安邦定国,武能驰骋疆场,只可惜生不逢时,被我族略施小计,随便散布一些谣言,就被那大宋皇帝制裁了,真是可惜。”说完又继续大笑走进门去,显然是对汉人取笑到了极致。

各位中原同道听见这北方蛮子竟然出言不逊,纷纷怒目而视。只见那人身材魁梧,一身牛皮裹身,身长八尺有余,呼吸却是极轻,稍有武功底子的人都知道此人身怀绝顶内力。少林寺主持幻空虽是方外之人,听得如此侮辱我炎黄先贤,竟也眉头一皱,快步跟上刚才那人,想探听到底是何方人士,为何要来此挑衅?

“施主请留步,老衲少林寺主持幻空,就算芸芸众生生前有不共戴天之仇,死后都化为了一掊尘土,俗话说人死为大,施主如此取笑我族圣人,恐怕有失礼数。”幻空双手合十道。

那人听见后,转身看见幻空,也假装双手合十道:“在下胡人苒骅,这厢有礼了,主持即是方外之人,还来管这世间凡尘俗世,未免太过执着,六根不知何时才能清净?还望大师回去,面壁参禅,早登极乐去西天向如来佛祖指点迷津!哈哈……”苒骅说完,快步向南宫山庄的大堂走去。

幻空听得一怔,心想:“这人好生厉害,伶牙俐齿,初听貌似有理之语,仔细回味全是无稽之谈。”

“那苒骅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竟然连少林主持都敢顶撞,中原武林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一号人物?”

“他刚刚不是说了嘛,他是胡人,在中原没听过也正常。”

“据说在北方胡人的地盘上,这个苒骅可是一个难得的高手。”

“哦,此话当真?难怪如此嚣张跋扈,连少林也不怎么放在眼里。”

“只是不知道这南宫山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此兴师动,连北方蛮子都招来了。”

“快点走吧,午时三刻南宫山庄的庄主南宫樾就要宣布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走进了大厅。午时三刻一到,不仅中原豪杰齐聚于此,就连北方蛮子,西域喇嘛也赶来凑热闹。

大厅首座之上正是南宫樾,他一脸严肃的望着众人,久久不说话,因为这些人实在是出于他的意料之外,武林名宿来了,乌合之众也来了,非我中原人士也来了。

台下有人实在是憋不住了,起身询问:“不知南宫庄主今天叫我等来此有何要事?”说话的正是崆峒三老中二老孤辰子。

南宫樾慢慢的从座位上站起,拱了拱手道:“实不相瞒,今日叫大伙来此,有两件事需要大伙帮忙,一公一私。先说公事,最近江湖上传言我南宫山庄的一把神兵已经铸成,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觊觎此剑,最近数月有不少人都来此试探过虚实,大多虽是寂寂无名之辈,可是其中也不乏好手,不错,天涯剑确实已经出世,想我南宫世家名微势寡,哪里能够抵御得了这许多抢夺,若继续拥有此剑,恐怕以后少有安宁之日,今日召集大伙前来就是想为天涯剑寻找一德高望重的主人,免得落入恶人之手!”南宫樾顿了顿,继续道:“这第二件事也是因第一件而起,一月之前有高手潜入庄中窃取天涯剑,被小儿南宫云发现,与那人交手,可是不曾想那人成名已久,重伤小儿而去,南宫云虽保住性命,可是一月以来生不如死,命也不久矣。重伤我儿那人老夫已找到确凿的证据,只是那人在江湖声望极大,想拜托各位为小儿讨回公道。”

武当掌门一眉道人问道:“庄主若知道那人是谁,不妨说说,大伙在此也好商议商议。”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武林盟主潇湘子。”南宫樾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惊,许久都不听得到有人说话。

幻空缓缓道:“庄主说话可有证据,若其中有什么误会,冤枉了盟主那可大事不妙。”

崆峒派掌门孤星子接上话来:“幻空大师言之有理,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妄下论断!”孤星子说完朝昆仑派使了个眼色。

昆仑派掌门何竹影心领神会,立马上前插话道:“孤掌门言之有理,况且潇盟主又不使剑,看来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少林、武当的众人听后也不在言语,想必是默认何竹影的说法。

南宫樾心想这些人想必是怕了潇湘子在江湖上的淫威,看来此事甚是麻烦。还没有看证据,武当,少林,昆仑,崆峒四派已经立场鲜明,既不支持又不反对,真叫人不知如何是好。还剩下峨眉和华山两派未曾表态,若能争取他们的支持,此事也无不可能!南宫樾快步朝峨嵋派掌门天宁师太走去,慢慢伸开手掌道:“师太请看,这是重伤小儿的那人留下的暗器。”

天宁师太一看南宫樾手中的暗器,拿起来仔细的端详了一番,暗暗心惊,这确实是玉面郎君的玉面金针。心想:“就算真的是当今武林盟主所为,也不应该由我峨嵋派的女流之辈挑头。”正思索间,不经意的一望,看见了华山派的掌门令狐忝,天宁师太道:“老尼姑眼拙,想请令狐掌门看看。”随手一扬,金针直飞令狐忝而去,令狐忝用余光一瞟,右手忽起,伸出食指中指,稳稳地夹住了那根金针。用随意的目光看了看,沉着冷静的道:“确实是潇盟主的金针。”

这倒是出乎许多人意料之外,六大派中的五派都行事谨慎,对待此事言语委婉,没有明确表态,想不到排行在六大派之末的华山派竟对此事立场坚定,实事求是。

“哈哈……”一声大笑而至,“枉你们自称英雄豪杰,做事竟如此糊涂,差点就被这二人唱的双簧欺骗了!”潇尘快步来到大厅之上,身后紧跟着宋哲坤,宋远剑,韩芮灼三大护法。看这阵势,南宫山庄之外还有好几百人随时候命。

潇尘从令狐忝手中取过金针继续道:“一根小小的金针本来就不能说明什么,人人都可以打造,难道有金针的地方出了事情都要由堂堂的潇盟主来负责?至于南宫山庄的少庄主出现这种事,我本人也是十分痛心,早日找出真凶!为神兵寻找主人,怎么能够少得了武林盟主,家父正在闭关,由我代劳前来,南宫庄主不会见怪吧?”说完手向南宫樾拱了拱,又向武林群豪抱了抱拳,目光瞧见了西域喇嘛巴扎咔继续道:“要是我中原神兵被蛮子、喇嘛夺去,那让我中原武林颜面何存?”

南宫樾心想:“这潇尘虽然年纪轻轻,城府却是极深,这几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不仅把潇湘子的嫌疑洗的干干净净,还话锋一转绕道了人人都关心的天涯剑上。此子若不尽早除去,日后江湖上少不了腥风血雨。看来今日是暂时讨不了公道了,只有三思而后行,既然他也扯到了第一件事情上,那就先解决了吧,这天涯剑是块烫手的山芋,还是早早的扔出去了的好。”

人群中巴扎咔纵身而出,大喝一声,用不流利的汉话道:“好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胆敢瞧不起我西域武林人士,今日便要你长长见识。”掌风虎虎生威,直接向潇尘打来。

“休得无礼。”孤星子纵身一跃来到潇尘身旁,以掌对掌,硬生生的把巴扎咔的掌力接下来,巴扎咔后退几步,顺势卸去了全身力道。孤星子虽未后退,但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孤星子立刻转身对潇尘道:“少盟主受惊了。”在低头的瞬间也立马用舌头拭去了嘴角的血迹。这个轻微的动作即使瞒过了所有人,也没有逃过两个人眼睛,其中一人自然是潇尘,另一个就是南宫樾,刚刚孤星子的身影久久地在脑海中不能散去,这个武功、这个身手与那天晚上和他交手的人太像了,或者说就是一个人?他也明白,并不是孤星子不堪一击,而是有内伤在身!

西域喇嘛本就好斗,其余喇嘛表面上见巴扎咔后退,以为他不敌,个个摩拳擦掌都想上去挑战一番。崆峒派弟子见来者不善,每个人的手都紧紧握着自己的武器。

南宫樾见剑拔弩张,若不立即阻止,搞不好会弄成一场恶斗。连忙出声道:“放肆!各位若要拼个你死我活,尽管在别处去,既然在我南宫世家的地盘,好歹也要给我几分薄面!”

刚刚还十分严峻的形式顿时安生了许多,南宫樾继续道:“既然真凶难寻,那就慢慢寻,总有真相大白之日。那下面就由武林同道商议谁适合做天涯剑的主人!”

此言一出,群豪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少林为中原武林之首,少林高僧德高望重,理应少林得到!”

“武当的太极剑法高深莫测,若有一把神兵相助,那岂不是如虎添翼,赠送武当合情合理。”

“华山派的独孤九剑剑法技压群雄,若得到天涯剑,剑术造诣必定更上一层楼!”

“峨眉派的创派祖师小东邪郭襄以剑术轰动江湖,在倚天剑被毁之前,一直是峨嵋派的镇派之宝,想必对于名剑的参详必定有独特的见解,若峨嵋派得此剑,说不定又会出现另一个郭襄!”

“……”

众人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头来谁也说服不了谁,足足争论了几个时辰,一直到夕阳西下。

南宫樾道:“各位朋友,既然商议不下,明日比武切磋,技压群雄,各人凭本事争夺,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若不嫌弃,请各位在庄上吃些粗茶淡饭,小憩一晚,如何?”

众人对南宫樾的提议甚是赞同,纷纷散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今晚是最漫长的一晚,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第五章 略施小计剑在手

前半夜南宫山庄与往常无异,表面上一如既往的安静与祥和,可是心怀二心的人都暗藏杀机。说也奇怪,三更之后个个厢房都灯火通明,把房间内照得如白昼一般。“咚咚咚”仿佛听见有敲门声,幻空立即从床上坐起低声问道:“是谁?”

门外那人十分尊敬的回答道:“晚辈武当大弟子龚叶枫,深夜打扰,还望见谅,晚辈奉掌门之命想请大师去家师住房一叙。”幻空翻身起床去开门,开门之后见一人躬身行礼。幻空忙道:“龚施主不必多礼。”正想双手合十,忽然全身发软,幻空一惊,暗暗提劲想气聚丹田,竟然发觉几十年内力消失的无影无踪。幻空知道已经中毒,立马凝神细看眼前之人,却也正是龚叶枫不错,幻空扶着木门,呼吸急促。龚叶枫见状,上前一步想去扶住幻空,没想到自己的手足竟然还更加的严重软弱无力,一个定身不稳,竟摔到幻空房间里了。二人立马打坐调息,好半天幻空才说出一句话来:“依老衲之见,这毒无色无味,中毒之后使人全身发软,暂时散去内力,于性命却无什么大害,有点像江湖上冷月宫的清风散。”

龚叶枫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想不到冷月宫也来搅这趟浑水,他们到底是何居心?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幻空道:“还能是什么居心,明日技压群雄者得天涯剑,当然是冲着天涯剑去的。大伙儿如今中毒都如常人一般无异,那下毒者自然不会吹灰之力就可达到目的。只是冷月宫一向自视甚高,不屑中原豪杰。再说十五年前上任冷月宫的宫主抢夺江湖另一神兵沧月剑的时候都是大张旗鼓的,如今怎么会使这种下三滥的诡计?”幻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当晚不仅是六大派如此,连蛮子苒骅喇嘛巴扎咔等也是一样着了道。只是潇尘等人当晚没在庄中居住,所以没有中毒。

次日凌晨,天还未泛白,一群人就大吼大叫的来到南宫山庄的大厅,有些人口出粗鲁之语:“好你个南宫樾,没有替你查明真凶,又不想交出天涯剑,你竟然想害死大伙,如今大伙都中了你的诡计,还是你南宫山庄技压群雄。大伙如今算是错看了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这许多英雄好汉还怕了你不成?”

有口难辩,于情于理都说不清。可是说不清也得说:“各位英雄稍安勿躁,这其中缘由确实暂时未清,带我查明真相,必当还各位一个说法!我将助各位运功调息,尽快的恢复元气。”

众人不听使唤,有的大声嚷嚷:“还调息个屁啊,留在此做甚?一不小心命都给调息没了。”

“就是就是,别要神兵没见着,搭上了性命。”

“还说今日比武,大伙都失去了功力,这武还怎么比?”

“就是,就是,到时候莫要全都被南宫樾杀了!”

“命都没有了,到时候什么宝剑还是女人都无福消受了,搞不好这就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

“……”

六大派虽不是起哄之人,但如今这确实没法再如期举行比武,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离去,都等着南宫樾的一个说法。

南宫樾无奈,要是执意留下众人,免不了生出许多事端,最后只得说:“实在南宫山庄是照顾不周,诸位暂且回去,此事日后从长计议。”

众人一哄而散,南宫樾确实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只由得他们离去,最后六大派见他都这样发话了也像其他人一样依次离去,南宫樾恭敬的一一道别。

幻空道:“南宫庄主,此事非同小可,山庄中暗中有高人潜伏,老衲本想助庄主一臂之力,可是如今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望庄主小心。”

幻空走后,一眉道人也来作别:“贫道昨晚也感觉到有人窥探动静,只是我等全身无力,只得假装不知。天涯剑万不可出现在江湖,否则必是像十五年前的追魂剑一样是武林之难。”

南宫樾一脸严肃,不是如何是好。一眉道人又道:“听庄主说起少庄主的伤势,贫道思索再三也不是没有希望。”

南宫樾顿时喜出望外,刚才的严肃神情立刻不见了

,连忙问道:“难道小儿还有救?”

一眉道人道:“武当有门绝学太极拳,练之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若领会得精髓还能为他人治十分严重的内外之伤,贫道不才,愿把少庄主带回武当一试。”

南宫樾再一鞠躬:“那就有劳了,真是感激不尽。”遂派家中奴仆抬着南宫云一起离去了。

昆仑派何竹影道:“天涯剑谁得到都有争议,不如让盟主代管如何?日后由盟主寻得德才兼备的英雄,再以剑相赠……”

南宫樾不屑道:“此事由我南宫山庄做主,就不劳何掌门费心了。”何竹影吃了个闭门羹,带着弟子快步离去。

“启禀少主,不知为何,武林人士都相继离去了。”宋哲坤疑惑的说道。

潇尘还是一如既往的笑道:“有意思,既然如此,也省去了许多麻烦,宋大护法,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宋远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了少主的眼睛,属下为少主的机智所折服!”

潇尘一言不发,纸扇一挥,向南宫山庄走去。

南宫樾正值心乱如麻之际,看到潇尘来此,不禁眉头一皱道:“你来做什么?”

潇尘道:“既然众位英雄把天涯剑拱手相让,本少爷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现在这许多人中除了我恐怕没人能有资格拥有天涯剑了吧?若庄主不持身份与我动手,或许还接得了我几招,其他人就不要来送死了,不然你们的下场比鳄鱼帮、鲸鲨帮好不到哪里去!”

南宫樾怒目而视,大声呵斥:“狂妄小儿,吃我一掌。”正提起右掌向潇尘击去,忽然一股强劲从后背传来,南宫樾感觉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喷出。不知何时宋哲坤已绕到他背后,偷袭了一掌。

“卑鄙……”刚说了两个字,南宫樾又吐出一口鲜血。

“哈哈,成王败寇,兵不厌诈,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至于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了。”潇尘朝韩芮灼使了一个眼神,道:“韩护法,问出他天涯剑的下落。”

韩芮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南宫樾胸前点了几下,双手把他押住。宋远剑问道:“老东西,乖乖的交代了吧,不然我让你这山庄的人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

南宫樾怒道:“你们要想得到天涯剑,简直是痴心妄……”话为说完,突然一个人躺在了他面前,仔细一看,那正是马管家,被韩芮灼一剑穿心。南宫樾没想到此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硬生生的把那个“想”字咽了下去。

宋远剑又道:“老东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南宫樾头一横,恶狠狠的看着他潇尘,仿佛眼睛里要喷出火来。宋哲坤一掌,又杀死了一个丫鬟,韩芮灼的剑已经底在了他的脖颈上想必下一个就是要了结他了。

忽然远处冲出一女子,大声哭喊:“不要杀我爹爹,求求你们不要杀我爹爹。”那女子正是南宫玉,潇尘转身看见南宫玉时,都看得痴了,不相信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潇尘走过去用纸扇触碰着南宫玉的脸,笑道:“好漂亮的一张脸蛋,如此死了岂不可惜?”右手食指中指之间露出一根金针。

南宫樾见状,刚刚还威武不屈的样子顿时没了底气,摇头带点哀求道:“不要伤害玉儿,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们放了他,我告诉你天涯剑的所在。”

潇尘也摇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南宫樾道:“在大门前刻上岳武穆词的那块碑里!”

韩芮灼飞身而出,听见“铛”的一声,想那石碑定是被劈成了两段。

韩芮灼双手奉上,潇尘眼睛一亮,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握住剑柄,听见“铮”的一声脆响,出鞘的声音久久不曾消散,剑已出鞘,剑长三尺七寸,全身黝黑,映着日光闪闪发亮。潇尘扯下一根头发轻轻的放在剑刃之上,竟毫无滞留很自然的断成两截。潇尘见此情形,十分满意道:“好剑,真是一把绝世好剑!”

宋哲坤一运内劲,南宫樾立刻晕了过去。

潇尘道:“把南宫樾和南宫玉带回去,其余的人嘛……”

宋远剑模仿着潇尘当初在客栈的语气:“一个不留。”

宋哲坤也不干示弱:“付之一炬。”

宋远剑望了望潇尘,又望了望南宫玉道;“看来侠客山庄要有喜事了。”

潇尘笑道:“哈哈哈,你们还真是坏得可以,也毒得可以。”

宋远剑笑道:“不坏不坏,少主莫怪;不毒不毒,难敌少主!”

“哈哈……”四人带着手下大笑而去。

潇尘四人走了两个多时辰来到一片竹林歇脚,众人都坐在石头上,拿出干粮充饥,但南宫玉却直立的站着,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宋远剑道:“玉姑娘不要那么倔强,我们少主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宋哲坤也一脸坏笑道:“就是就是,少主玉树临风,还有那个什么倜傥。只要你跟了我们少主,日后少不了吃香的喝辣的。”

韩芮灼向来沉默寡言,不屑宋远剑宋哲坤那样拍马屁,他的表情和他手中的无涯剑一样冷,也不贪图虚名,这或许就是他只能成为三护法,但并不表示他的武功和能力就比他们二位弱,往往办事时采取的方法比其他二人更为有效。

韩芮灼道:“姑娘不吃可以,但别饿坏了南宫庄主。”拿出装着煎饼的袋子也不等南宫玉伸手来接,就把那袋子扔在了她的身旁,转身又取了一壶水扔过去。

这方法果然行之有效,南宫玉弯腰去拾起干粮和水壶,慢慢的走向被绳索绑住的南宫樾,一点一点的喂着南宫樾。南宫樾老泪纵横,心想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只可惜连累了苦命的女儿。

忽然竹林中群鸟齐飞,竹叶被风吹得“嗡嗡”作响,一道身影快速的在林间穿梭,如闪电般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韩芮灼抬头望了望道:“来无影,去无踪;追魂剑,一阵风。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第六章 英雄救美添新愁

立刻在众人面前多了一个人,那人正是追魂剑兰前阳,兰前阳略感意外道:“我还以为少盟主手下净是些只会拍马屁的脓包,想不到还有这等人!”

两个宋护法听见兰前阳在骂自己是脓包,顿时心头一阵火起,宋远剑大声骂道:“你他妈的算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着?今天还想在太岁头上动土?”

兰前阳头也不回道:“我不是个东西。”

宋哲坤大怒道:“他本来就不是个东西!”宋远剑听过后一怔,他虽然是三个人里名义上的老大,脑袋却不怎么好使,本来反应就慢上一拍的他竟然惊讶宋哲坤同意敌人的话语,心里犯起了嘀咕:“不是东西?难道是南北?唉,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管他是个什么东西南北,先杀了再说!”

一掌便朝兰前阳打去,宋远剑脑子虽不好使,武功却是不赖,攻心掌却也练得有一些火候,这些年跟着潇尘走南闯北也葬送了不少好汉的性命。兰前阳见来势汹汹,不准备与之硬碰硬,向右踏出一小步,以极巧妙的身法躲过了这一掌。宋远剑见一掌不中又是一掌,接连几掌都是未曾近得身去,听见“啪”的一声,宋远剑的脸上留下了五个手指印。宋远剑被打地有些发懵,甩了甩脑袋道:“去你妈的,还敢打老子!”说完朝宋哲坤使了一个眼色,宋哲坤立即会意,便与宋远剑一起上。宋哲坤早年拜师在少林门下,只是六根不净犯了戒最后被逐出师门。但那少林龙爪手却也练得精髓,宋哲坤心想:“既然你来去如风,身影不定,那我就用龙爪手的第一式:捕风,捉影。”宋哲坤双手弯曲成爪,配合宋远剑的攻心掌朝兰前阳打去。攻心掌刚猛,龙爪手轻盈,一轻一重,一柔一刚,相辅相成配合的十分默契。果然兰前阳有些吃不消,纵然他轻功绝顶,暂时不落败势,久而久之必然不利。“铮”,追魂剑已经出鞘,龙爪手擒拿之处,兰前阳用剑横削去,攻心掌击打之处用绝顶轻功闪避。宋哲坤的龙爪手使得再精妙也无法朝追魂剑抓去,宋远剑从头到尾就没有碰着兰前阳的片缕衣衫。兰前阳顺势右腿急扫,一脚把两人踢到在地。追魂剑也插入了剑鞘之中。两人虽未受内伤,但再战也不太可能了。

兰前阳向潇尘走去,路过韩芮灼身旁忽然停住了,用余光打量着和自己一样的剑客。见韩芮灼双手抱着无涯剑一动不动,也用余光看着他。兰前阳内心竟生出了一丝寒意,恐惧的不是他这个人,也不是他这把剑,而是他作为剑客的一种高冷的态度!这种态度自己曾经也拥有,所以才少年成名。这种态度一旦发挥到了极致,无论谁都将天下无敌!

兰前阳问道:“你呢?”

韩芮灼回答道:“我不如你。”

这一问一答在外人看来极为简单明了,可是此刻在他们心中最是最深刻的心心相惜。一个习武之人一生中没有生死之交是孤独的,但没有对手遗憾的,如果非要在朋友和对手间选择一个,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朋友而选择对手!这是剑客才有的情怀。

“你非要来搅这趟浑水?”潇尘望着他道。

兰前阳没有说话,继续走向南宫樾,用手解开绑缚他的绳子。

“你以为你可以一人打败我们四个?”潇尘道。

“是三个!”韩芮灼道。

“三个?”潇尘,宋远剑,宋哲坤非常的疑惑。就在他们三人都还不明白的时候,兰前阳已经明白了:韩芮灼要来挑战他只会一个人来,绝不会和其他人一起来,那是一个剑客的高傲!

兰前阳站起来,转过身望着他,目光柔和了一些,韩芮灼也望着他,两人目光对视,就在相交的那一瞬间,他们都明白他们终将会有一战,或许是将来,或许就是现在;或许是现实,或许是在梦中!

南宫玉走过去扶起南宫樾,跟着兰前阳后面准备离开,突然南宫樾口吐鲜血不止,兰前阳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向掌心看去,只见掌心隐隐发黑,可能不多时就要毒发了。原来绑缚南宫樾的绳索上有毒,这毒甚是蹊跷,只要不和肌肤接触就没事,可是一旦接触就侵入肌肤之中融进血液。

宋哲坤露出一脸奸笑:“还是宋大护法办事考虑周全,我是承让了!”

宋远剑也笑道:“哪里哪里,不及少盟主万一。”

潇尘脸上还是洋溢着看不穿的笑容道:“江湖上一代知名剑客,竟然死的不明不白,真是叫人可惜。”

宋远剑、宋哲坤心领神会,一拥而上。兰前阳心里明白,若是催动内力,必将加速毒发,到时侵入五脏六腑就真的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所以兰前阳只守不攻,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后终将命丧二人之手。如此一分心深思,一根金针穿掌而过,追魂剑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被宋远剑的攻心掌不正不偏的打在胸膛之上!兰前阳向后急退,最后半跪地上,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又跪了下去。

宋远剑大笑:“叫你妈的躲?老子打你,你他妈的还敢躲,现在还躲不躲了?”

宋哲坤也道:“就是嘛,打你你挨着就是,还躲个锤子啊!”

潇尘望了韩芮灼一眼,示意他去杀了兰前阳,因为他觉得剑客死在剑客的剑下,或许还是一种荣耀,也或许是一种侮辱。韩芮灼一动不动仍是双手抱着剑,仿佛没有看见潇尘的示意,缓缓道:“我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说完之后走向了远处。

潇尘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一掌向兰前阳的天灵盖打去,兰前阳也感觉到了,用尽最后的力气全力接过他这一掌。潇尘见他身受重伤,又中了剧毒,这一掌故只用了两三层功夫,太过轻敌,没想到兰前阳竟会来个鱼死网破,一掌过后反而让自己内伤。潇尘恼羞成怒,取出金针爆射而去,看着飞来的金针,兰前阳感受到了从来都没有的恐惧,恐惧之中还带着点绝望!他自认为他成为了一名剑客后就不会再畏惧生死,但是当死亡来临的时候他却比成为剑客之前更加的害怕了,毕竟求生欲是人类最基本的情感!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铛”,那根金针被什么东西打开了,兰前阳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一个相貌英俊穿着道袍的少年站在他面前,右手拿着剑,左手来扶自己。他一把推开了那个英俊的少年,他一直认为既然不能轰轰烈烈的活着,那就应该轰轰烈烈的死去,上天真的是残忍,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一心高傲的他竟然不能除恶,还要别人来救助,真的是一名剑客的耻辱!

宋远剑指着那个英俊的少年问道:“你是什么人?敢来管少盟主的闲事?是不是觉得自己活的够长了?”

少年双手抱拳道:“在下武当龚兴文,原来是潇尘少盟主,真是失敬。不知众位为何要和这位少侠过不去,看这位受伤的老伯和这位年轻的姑娘不像是坏人,想必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要是说清楚了,化干戈为玉帛,大家交个朋友,那不是大大的美事?”

宋哲坤上前骂道:“你他妈的算个什么……”忽然听见一声咳嗽,那正是潇尘发出的,显然是叫他住口。宋哲坤活生生的把没有说完的话咽了下去,识相的走到了潇尘的背后。

潇尘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武当的后起之秀龚少侠,江湖传言龚少侠是当今武当第三代弟子之首,以太极剑法闻名江湖,仰慕已久,一直想找个机会赐教,今日好不容易碰上了,但真的是不巧,只是在下今日有急事,改日必当亲自上武当赐教。”

龚兴文笑道:“哪里哪里,少盟主真会说笑,既然少盟主有事,那就请吧。”

潇尘心想:“天涯剑已经得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受了内伤,不便与龚兴文的对手,将来新账老账一起算!”大步朝前走去。经过南宫玉身边时,看了她一眼,心道:“你迟早是我的!”

宋远剑憋了一口闷气,大声道:“少……少盟主,这……这就放了他们啦?”

宋哲坤小声道:“少盟主都走了,还不走,想死了,你以为你打得过这个臭道士?”

宋远剑还不甘心咬牙切齿的说道:“这……这……唉!”一声叹气之后快步追了上去。

“爹爹,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南宫玉大声的喊着。

南宫樾断断续续的说道:“玉儿不哭,每个人都有死去的一天,只是有些人早些,有些人迟些罢了。太过于执着生死,数着指头过日子那到不快乐了。突然到来的死亡反而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痛苦和烦恼。”南宫樾缓缓地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继续道:“这是刚才那潇尘身上掉下来玉佩,和前几日夜袭南宫山庄黑衣人的玉佩上的奇特花纹一模一样,应该可以确定是潇尘的爪牙,日后若是有机会定当作为物证指正他们。”说完看着从怀中拿出当夜那人掉落的玉佩,上面的图案果然完全一致。

南宫玉正准备伸手去接住,可是南宫樾实在是太累了,两眼一闭,两块玉也落在了地上!

南宫玉痛不欲生,竟伤心的昏了过去。龚兴文急忙跑过去把她抱起,很焦急的喊着她:“姑娘,姑娘。”

兰前阳把掉落在地上的追魂剑拾起,准备离开,可是毒已攻心,全身发软,举步维艰。

龚兴文见状,急忙道:“少侠受伤不轻,又加之身中剧毒,倘若不立即运功调息逼出毒物,不多时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滚!”可是说完没有走几步,他就倒了下去!

第七章 初入红尘多烦忧

龚兴文望着怀中的南宫玉,又看看地上的兰前阳,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来得好好地救助他们才行,想起附近有间破庙。龚兴文先把南宫玉、兰前阳抱进破庙之中安顿好,随后就出来把南宫樾掩埋了,因为此间为荒山野岭,没有巧匠石工无法打造墓碑,就砍了一根竹子作为墓碑,用剑刻上:南宫山庄庄主南宫樾之墓。

返回破庙之中,见二人昏迷不醒,不知如何是好。还好自己略懂医术,给兰前阳把脉还好,可是南宫玉是一个女儿家,自古男女授受不亲,要是引起什么误会,败坏了武当名声,那可成了千古罪人了。

龚兴文来到南宫玉身前,见她美貌不可方物,不由得竟有些痴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忽然传来了一声鸟鸣,这才让他回到了现实。突然想到自己竟然被美色所痴迷,心下顿时生出一丝愧疚,举起右手,重重的一记耳光扇在了自己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响。这声音也把南宫玉惊醒了,轻轻的咳嗽着,慢慢地睁开眼睛。龚兴文喜出望外,急忙跑过去看她怎么样了,一脸和善的面容道:“姑娘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南宫玉刚睁开眼就看见一个陌生男子笑嘻嘻的看着她,受了惊吓,举起右手就打去,同时惊呼道:“你要做什么?别过来,你是谁?”

“啪”龚兴文另一边脸又狠狠的被打了一耳光,龚兴文立刻退了回来,用手摸着自己的脸。轻声道:“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关心姑娘有没有受伤,别无他意。”

南宫玉慢慢地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恶意,仍然害怕的蜷缩在墙角,默不作声。

龚兴文见状,看来她并没有受伤,只是还心有余悸,陷入刚才的恐慌之中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间长了应该就会好起来。于是转身朝兰前阳走去,只见兰前阳面容发紫,印堂发黑,他用拇指食指轻轻剥开兰前阳的一只眼睛,两眼呈斑斓彩色,呼吸时断时续,再检查脉搏,时有时无。龚兴文大吃一惊,难道是中了索命花之毒。龚兴文立刻把他扶起,从他背后催动真气,助他逼出体内剧毒。

一个时辰之后,兰前阳口吐一大口黑血,顿时觉得全身轻松了不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自己慢慢调动全身真气自行调息。龚兴文见他可以自行疗伤,也就起身,看见了他身旁的追魂剑,吃惊道:“公子身旁的可是追魂剑?”

兰前阳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语或者不屑回答他。龚兴文虽然不认识他这个人,却认识他这把剑,这把剑可是剑中之魂。

龚兴文上前道:“阁下莫非是追魂剑的传人兰前阳兰少侠?能在此幸会,真是三生有幸。”

兰前阳也仿佛没有听见,坐在那自行调息,一动不动。

龚兴文见他不曾搭理自己,也不觉得尴尬,因为他从小就是一个生性谦和的人。忙碌了这许久,肚中早已饥肠辘辘,想必他们两位也是一样。龚兴文对着兰前阳抱拳道:“请二位在此稍作休息,我出去弄点吃的来。”

龚兴文走出破庙,见天色已晚,本来想去河里捉几条鱼来烤,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只有去树林中碰碰运气,看看能否碰见什么野物。

忽然听得远处有人靠近,龚兴文纵身一跃,跳到了树上。听见那一群人中有人说道:“想不到兰前阳忒也歹毒,为了天涯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竟然把南宫山庄灭门了,现在的南宫山庄都变成了一片焦土,哎,真是可惜了那些奇花异草。”

另一人补充道:“不仅杀了南宫樾,还把南宫山庄的掌上明珠南宫玉掳走了,说不定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又有一人道:“听说南宫玉倾国倾城,美若天仙,普天之下可能只有冷月宫宫主皎月可以与之媲美。”

“你他妈的不要命了,竟然敢提起冷月宫!”

“怕什么?她又听不见。要是她真的敢来,咱们今晚上就可以快活了,哈哈”

一群人肆无忌惮的都笑了起来。

忽然树林中百鸟乱飞,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亵渎冷月宫者,死!”声音消去之后,林中静的可怕。龚兴文再向那群人望去,所有人都躺在地上不动了。他急忙跳下,用手去探每个人的气息,哪里还有什么呼吸,十来个人全都断了气。

龚兴文心想:“这冷月宫也太蛮横凶残,只因几句话就要了别人性命。也怪你们时运不济,遇到了冷月宫的人。”为了防止飞禽走兽啄食他们尸体,龚兴文用一把火把他们尸体全部烧了。

龚兴文心想看来是找不到野物了,就随便找了些野果回去。一踏进破庙中,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抬头一样,原来庙中已经生了一堆火,火上烤了一只山鸡一样的野物。

龚兴文笑道:“在下没用,只找了些野果,希望不要嫌弃,将就吃点吧。”说完在兰前阳面前放了几个野果。然后拿起怀中的野果擦了擦,递给南宫玉,说道:“姑娘,请吃个果子充充饥。”南宫玉用红红的眼睛望着他,看见他脸上一边一个手掌印,都以为是自己打伤他的,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为了不使他为难,就象征性的拿了一个在手中,但是拿了之后并没有吃。

龚兴文知道多说也无用,转身离去了。看见兰前阳正在从烤的山鸡上扯下一条腿。龚兴文也过去扯下另一条腿,余光发现兰前阳用冷冷的眼光看着他。他尴尬的朝他笑了笑,起身把刚刚扯下来的鸡腿给南宫玉送过去。

龚兴文道:“姑娘身子虚弱,还是吃点肉补一补吧。”

南宫玉望着他道:“我爹在哪里?”

龚兴文笑了笑:“姑娘先吃点东西,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一早再去庄主的墓地。”

南宫玉一听自己的爹爹已经去世,又呜呜的哭了起来,龚兴文无奈,起身走开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来到了南宫樾的坟墓前,南宫玉的眼泪早就流干了,跪倒在地上,重新拿了一块木头写上:家父南宫樾之墓

龚兴文看见南宫樾的名字,想起昨晚上那帮人的话,心中疑惑甚多,但又不好出言相问。对着兰前阳左看右看,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兰前阳冷冷的望着他。眼光中透漏着一丝杀气,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看够了没有?”

龚兴文一怔,笑了笑:“兰公子剧毒虽解,但内伤还没有痊愈,不妨和我一起上武当,让太师父好好给你治疗。”

兰前阳头也不抬道:“滚!”

龚兴文道:“既然不方便,那请你好好照顾这位姑娘……”

兰前阳不耐烦道:“我叫你滚!没有听见吗?”

龚兴文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没有说,最后双手抱拳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辞,后会有期。”说完看了南宫玉一眼,转身离开了。

南宫玉突然想起了什么,发了疯似的向兰前阳跑来,不停的用双手在兰前阳胸前捶打,嘴中还念道:“是你害死了我爹爹,你不去解开他的绳索,他就不会死,是你害死了我爹爹,你还我爹爹,还我爹爹……”

兰前阳用一只手抓住了南宫玉的两只手腕,用冷冷的目光看着一直哭泣的她,南宫玉本来就柔弱,双手也挣不开兰前阳的一只手。最后也累了,不再执拗,兰前阳的手一用力就把她抱入了怀中。怀中的南宫玉刚开始还是极力的抗拒,可是到了后来,不知是疲惫了还是妥协了,把头埋进兰前阳的怀中,哭得却更加的伤心了。

兰前阳重伤未愈,想起也无其他去处,又回到了破庙之中。如此在破庙中度过了十几天,兰前阳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南宫玉也渐渐地从丧父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短短的十几天南宫玉发现兰前阳虽然看起来是无情冰冷的,但他的心并不是和他的表情一样冷。她眼中的他充满了正义感,行侠仗义,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对生活充满了向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追求和现实之间有一道隔墙,他不敢面对现实,她想为他打破这道隔墙,她有信心。

兰前阳道:“我准备走了。”

南宫玉低声道:“去哪里?”

兰前阳沉默一下,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他一直都是四海为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但最后还是抽搐着嘴角说出两个字:“江湖!”

南宫玉不谙世事,以为江湖是一个地方,小声问道:“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江湖?”

兰前阳冰冷的心好像忽然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扎了一下,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想得到,但是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却是致命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因此他严肃的回答道:“不可以!”

南宫玉问道:“为……为什么?”

兰前阳的回答:“我的世界没有为什么,只有对与错!”他的话语永远那么干脆简洁但又令人伤心。

南宫玉不死心的又问道:“难道我和你一起去江湖是个错?”

听见这句话,兰前阳竟不知道如何回答,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就不回答,有时候不回答反而是最好的回答。

兰前阳又道:“我可以送你回家。”

南宫玉道:“家?我已经没有家了。”

没有家,他自己又何尝有家,自从师父逝世后,他就没了任何的情感,他做梦的时候都希望自己有一个家。那个地方不再是江湖,没有恩怨,没有厮杀,只有男耕女织,只有关怀,只有欢声笑语……

南宫玉见他一言不发,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只见兰前阳长叹一声,快步朝庙外走去,她也没有犹豫,快步的跟了上去。

第八章 情丝一线不远游

兰前阳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

“不要跟着我。”

南宫玉被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她抬头望着他的背影,虽然近在咫尺伸手就可以触及,但是不知怎么的她感觉离他好远。兰前阳没有转身,他停住脚步的时候南宫玉也停住了脚步。

“希望你记住,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兰前阳说完又继续向前走去,南宫玉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看见他的背影渐渐地远去了,就要消失不见。她握了握自己的手掌,没有想太多,继续跟了上去。兰前阳走的好快,她跑了好久才慢慢地追上了他,就在还有五六尺远的时候,突然一柄剑向她刺来,离她喉咙还有三寸处停了下来,她的一缕青丝已被剑锋割断掉在了地上。她一言不发,明亮动人的眸子里又留下泪来。

“你要是再跟着我的话,我会杀了你。”

南宫玉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情感,有伤心,有无助,但更多的是无奈。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既然如此,你还是杀了我吧。”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兰前阳的眼角剧烈的抽搐着,他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执着,或者说如此的冥顽不灵。自从看见南宫玉的眼泪,他那颗冰冷的心又被什么东西压抑着喘不过气来,压制得他想窒息。

兰前阳大怒道:“你……”

“铮”追魂剑已经入鞘,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凌空一跃在竹林间穿梭。南宫玉睁开眼睛,看着他向远处飞去,顿时心慌起来,用尽全身力气追去,可是她不会武功,没过一会儿,他就消失不见了。

南宫玉被地上的乱草绊倒了在地上,体力不支,又加上心力交瘁于是晕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话。

“快来看,这妞长的真俊啊。哥几个今日是要享福了,哈哈。”

“别急啊,咱们山头不是正缺个压寨夫人吗,大哥正为这事情发愁呢,要是咱们把她带回去,岂不是有重大的赏赐?到时候咱们还怕没有女人玩吗?”

“就是就是,大哥女人倒是不缺,可是个个都是庸脂俗粉,平常取乐取乐也就罢了,要是让这些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做压寨夫人,岂不是有失了身份?到时候还不被其他山头的兄弟笑掉大牙!”

一个二个强盗就伸手来拉南宫玉,南宫玉睁开眼睛看见了他们淫笑的面孔大惊失色,大叫起来:“你们干嘛?放开我,放开我。”

其中一个人邪笑道:“我也想放开你,可是不知怎么的,我的手不听使唤了,就是想来摸你,哈哈。”那人在南宫玉的脸上摸了一下,感觉肌肤光滑细腻,就如摸到了一条鱼一样。

南宫玉大怒,一一把抓住他的手,张口就朝那人刚刚摸她脸的手掌咬去,那人大喝一声:“哎哟,臭娘们儿。”随后挣脱手掌,马上一耳光就甩了过来,用力太过猛,一下就把南宫玉打晕了过去。一把抓住南宫玉抗在肩上,往山上走去,从南宫玉身上掉下来了一些事物,正是南宫樾死前交给她的两块玉。

自从离开了南宫玉,兰前阳总感觉心里空空的,好像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他以为没有人跟着他之后,他又会回到以前那种荣辱不惊的状态,可是看不见南宫玉了,心里的那种令他窒息的感觉却更加的强烈了。她那么弱不禁风,仿佛没有人保护瞬间就会受到伤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个想法他想要去保护她,虽然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确实这个想法已经存在了。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回去找南宫玉,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兰前阳沿着来路返回去,竟然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难道遇见了强盗?遇见了强盗还好,至少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性命之忧,要是碰见了豺狼野兽,那可就难说得紧了!兰前阳越想越害怕,都已经慌了神。忽然余光一撇,见到地上的两块玉,他认得那正是南宫樾临死前给她的,他走过去捡起来放进怀中,看来她真的是遭遇什么不测了。地上没有血迹,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这时有一队商人走过,有说有笑,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听见其中一个戴帽子的人说道:“这些年世道真的不好过,有生意不敢做,有财不敢露,有姑娘不敢出门。”

另一个中年汉子道:“就是啊,感觉强盗过得最惬意,吃喝不愁,还有女人,不知道刚刚的那伙人又在哪里去抢了一个良家妇女。”

戴帽子又说:“你注意到没有?那个女子还真的有几分姿色哦。”

中年汉子道:“没注意,我不像你,有条母狗从你身旁窜过去都要仔细去观察一番。”

戴帽子的听了也并不生气,笑道:“言重了,言重了。”

兰前阳听见他们口中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多半是他正在找的南宫玉,上前问道:“他们在哪里?”

戴帽子一看来者不善,但是有求于自己,见兰前阳神色慌张,看来那个女的对他显然十分重要了,灵机一动就想敲诈点银两,上前伸出手道:“这条消息可值二十两白银!”露出一脸的奸笑。

兰前阳用冷冷地眼神看了看他,继续说道:“你还有一次机会。”

戴帽子的人不屑笑道:“哈哈,既然你懂不起规矩,那这庄买卖没得谈。这天底下凡是牵涉到交易的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想到碰到你这个破坏规矩的……”

“铮”追魂剑顷刻之间一出一收,就连出鞘和入鞘的声音都连在一起,江湖上还没有几个人看清兰前阳的快剑。那戴帽子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伸出来的那只手的手掌已经掉落在了地上,他已经痛得在地上打滚。

兰前阳看着其他同行的人,那些人大惊失色,立刻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还不停的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那中年汉子想起了兰前阳的问题,站起来战战兢兢的指着一个方向道:“他们朝那个方向去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了。”

兰前阳说道:“最好你说的是真话。”

中年汉子一听,吓得又立刻跪下道:“小的不敢说谎,我愿用向上人头担保。”

兰前阳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敢说假话,足间一点,疾驰而去。

“大哥,大哥,快出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老三,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嘛,每次回来非要大呼小叫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回来了一样。”

半天从寨子里走出一人,身宽体胖,满脸虬髯,怀中还依偎着一个风尘女子,娇滴滴的喊着大王。

虬髯大汉一看老三肩上扛着一女子,立刻就没了兴致,失望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只是掳了名女人回来,你看我还缺女人吗?自己留着吧。难道还有比我怀中小美人更美的吗?哈哈。”

老三被泼了一盆冷水,也不忙着走,急忙道:“大哥先不忙急着走,先看看再说。”

虬髯大汉不耐烦的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多耽误我一刻就多失去一千金,你赔得起吗?”

老三笑道:“赔得起陪不起大哥看过就知道了,我说了不算。”老三慢慢地把南宫玉放从肩上放下。

当虬髯大汉看见南宫玉的绝世容颜之后竟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相信世间还有这么美貌的女子,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使劲地用手揉了揉双眼,一看竟然更诱惑人了。

虬髯大汉怀中的那个女人一看形势不对,又娇滴滴的说道:“大王,天色不早了,还是尽快回屋歇息吧。”

虬髯大汉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怀中的女人,又看看地上的南宫玉,简直就是乌鸦和凤凰之别,一把推开她,大声道:“滚,老子当初瞎了眼怎么看上了你这么个丑鬼?”

虬髯大汉快步走近南宫玉,竟然口水都流了出来,准备用手去摸南宫玉的脸蛋。

“咔”门被人一脚踢飞了,掉在了几丈远的地上,碎成了许多段木头。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兰前阳。看见虬髯大汉竟然在羞辱南宫玉,顿时杀气逼人,他走过去抱起南宫玉,周围的人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怀中的南宫玉此时也醒了,发现被人搂在怀里惊慌起来,抬头看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所有的恐惧都烟消云散了,那张冰冷的脸给了她最温暖的感觉,危险的气息无影无踪,此时的她感觉自己处在了全界最安全的地方。她以为父亲逝世了之后这种感觉也随父亲离去了,可是没想到她如今又重拾了这种感觉。真不知道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还是偶然相遇的侥幸。

兰前阳此刻准备离去,只要有一个人敢来阻止他,他就会让这个寨子的所有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个风尘女子一看今日是个难得的机会,终于可以脱离狼窝,也拼命的向他跑去,跪在他身前道:“公子救救我。小女子以后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公子。”

兰前阳并没有正眼看她,绕过她,继续前行,那女子也连忙起身跟着他。

虬髯大汉不乐意了,到口的鸭子飞了也就罢了,吃到肚子里的鸡肉都还跑了。这叫他如何下属面前咽下这口气?于是大声道:“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老子抢了你的女人你本事大抢回去,老子技不如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那他妈的还把老子的女人也顺便抢了,这就是在侮辱老子!”

兰前阳停住了脚步,只说了四个字:“不要逼我!”

老三不服气了:“哟呵,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兄弟们,抄家伙。”

十几个人他团团围住,一哄而上,虬髯大汉只看见兰前阳随便的转了一个身,围着他的人就不动了,手中的兵器也掉在了地上,随后又有一个东西掉了下来,那是他们每个人血淋淋的头颅!

第九章 却道天凉好个秋

虬髯大汉眼中充满了恐惧,他一直看见的都是兰前阳双手抱着那位姑娘,完全没有看到他是什么时候拔的剑,就算眼睛会欺骗人,但是耳朵是不会的,因为他连声音都没有听见,他背上的那把剑还是好好的在他背上,似乎刚才就没有出鞘过一样!此时的他只有强装镇定,用手轻轻地擦去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明白了这是惹不起的主,道:“罢了罢了,今天算是在阴沟里翻了船,你……你走吧。”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兰前阳并不急着离开,余光一撇,看见了刚刚踢碎了的那扇门,那扇门碎成了许多长短不一的木头,催动内力用脚用力一扫,木头像暗器一样朝众人激射而去,立刻所有人都被死神索命一般夺去了性命,有的人额头上,有的人脸上,有的人喉咙上,有的在胸前都插上了一截长短不一的木头!

那名风尘女子大骇,吓得不敢出声。心想在这里虽没有了自由,但至少还是吃香的喝辣的,本以为得到了自由就此生无憾了,没想到眼前这人比这群强盗还残忍,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想到自己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就伤心的哭了起来。

兰前阳一直都在关心南宫玉的安危,心急如焚,根本就忽视了身旁这个人的存在,这时听见了她的哭声,更加的心乱如麻,大喝一声:“滚!”怀中的南宫玉和身旁的那名女子都着实下了一跳。

那名女子愣了一下,顿时喜出望外,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跑去。

兰前阳望着怀中的南宫玉面容憔悴,还不停的咳嗽,用手一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看来是感染了严重的风寒,得找个地方好好疗养才是,现在荒郊野外什么都没有甚是麻烦。最近的集市也有十多里路,兰前阳一声不吭就朝最近的市集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一家客栈,抬头一望,上面写着“如意客栈”四个字。听说是这个集市最好的客栈了,一进门正在算账的掌柜就很热情地问道:“哟,客官是来吃饭呢还是住店呢?”

兰前阳望着他一句话也不说,掌柜看见他怀中的南宫玉后很识趣的吆喝了一声:“地字号客房一间。”

兰前阳终于说话了:“我要天字号的。”

掌柜一脸无奈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天字号房已经住满了,你看可不可以通融……”

“啪”兰前阳把追魂剑甩在了掌柜算账的柜台上道:“你问它可不可以。”

掌柜立马叫来小二,说道:“拿点银子给天字号三号的苏老板,让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搬到地字号的房间里去。”小二十分为难的看着掌柜的,兰前阳也看着他,掌柜的冷汗都渗出来了,眼光看着桌子上的追魂剑示了示意,小二一看,顿时明白了什么,立刻上楼去,不一会儿就下来了强装笑脸的对着兰前阳说道:“客官这边请。”

把南宫玉放在床上安置好之后,用手去触摸她的额头,真是烫的厉害,看来得替她找个大夫才行。这时小二还没有离去,兰前阳转身对小二说:“给我把最好的大夫找来。”然后从怀中摸出几两碎银给他,可是小二拿了银子之后并不急忙离去。兰前阳疑惑起来问道:“怎么?还不够吗?”

小二无奈道:“不是银子不够,客官你不知道,我们这里最好的大夫他不上门诊断病人,只有自己去。”

兰前阳道:“你告诉他如果他不来,那还留着一双脚有什么用。”

小二脸色变了变,转身离去了。

不久大夫来了,拿起南宫玉的手把了把脉说道:“这位姑娘风寒严重,已经拖累多日了,加之又不会武功,要是再多几日恐怕会有性命之忧,也不知道你这个做丈夫的是怎么想的。”他说着的时候也在想,要是我今日不来,恐怕也有性命之忧。

兰前阳一怔,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一言不发,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那大夫也意识到了说错了话不知如何是好,就说:“我开个方子,照此吃药,不出几日,病人必将痊愈。”说完起身写药方,写完之后就急忙的离开了,好像在逃避什么一样,小二拿过来,只见那药方上写道:“麻黄两钱,桂枝一钱,杏仁一钱,炙甘草半钱,每日水煎三次,前两次加水刚好浸没药材,小火慢熬致水干,第三次加多许水熬致一小碗即可取汁服用,每日服用数次,不出三日,必将痊愈!”

小二道:“那客官我这就去给你熬药。”

兰前阳道:“还给我来一斤女儿红,两斤熟牛肉,一碟花生米,”望了望床上的南宫玉,又补充道:“再来一盘豆腐,一碗粥,一碟小菜。”说完从怀中拿了一锭银子给他,足足有二十两。

小二笑道:“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不多时酒菜都送到了房中,兰前阳看着南宫玉道:“饿了吗?饿了就起来吃点东西。”

南宫玉没有答话,兰前阳见她没有睡着又不理自己,自讨没趣,也不在言语。不再理会她,自己一个人吃起牛肉喝起酒来。酒足饭饱之后他又一次问道:“你要不要吃东西?”

床上的南宫玉望着他,也一言不发。兰前阳正准备出门去叫小二来收拾碗筷,南宫玉说话了:“为什么救我?既然你要杀了我怎么还要救我?让我死了岂不干脆?”

兰前阳背对着她,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救她。所以不知道如何回答,还好他本身平时就很少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南宫玉见他不言语,知道多说也无用,也就不在追问。

门外热闹非凡,门内却静的可怕,兰前阳一直站在那里,背对着她,一动也不动,像一座雕塑一样。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在门外敲门,同时传来询问的声音:“客官在吗?客官在吗?”原来是店小二,店小二见半天没有人回复,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推门而进。

“吱呀”门开了,小二一进门就撞在了兰前阳的身上。

小二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客官,对不住,对不住。小的前来是来看看客官是否已经吃完了。”兰前阳看着小二,表情还是那样的冰冷,但内心还是感激他的到来,因为他的到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小二往桌上一望,牛肉和花生倒是所剩无几了,但是那一碗粥,一盘豆腐,一碟小菜都不曾动过。小二这些年所见的人也多了,误以为这小两口在闹情绪,便很识相转身离去,同时笑道:“原来那位姑娘还没有吃啊,那我待会儿才来。”

兰前阳道:“把这些都收捡下去。”

南宫玉听他这样说,一滴眼泪从眼角默默地留下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心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还那么在意他的一句话。小二听后也不好违背客人的意思,只好收捡,收捡完成后走出门时,兰前阳道:“把那未吃的三样换一份热的重新送来。”小二刚刚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听见兰前阳的话顿时喜笑颜开,连忙回答道:“好的,客官,你稍等,马上就来。”

这句话南宫玉也听见了,她的眼泪却不争气的流的更加的厉害了。

过了一会儿,小二又重新送来了一碗粥,一盘豆腐,一碟小菜。

其实南宫玉早就饿了,可是这几天奔波使她全身无力,又加上感染风寒,真的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兰前阳也明白,不知道怎么办,总不能自己去喂她吧。这些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自从多年前星儿被自己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照顾过其他女子了,再说自己是一个无情的剑客是绝对不可以拥有常人的情感,但很不幸的是,在内心深处当年对星儿的那种情感被眼前这个貌似星儿的女子渐渐地唤醒了,进退两难,思索再三,或许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亦或许是对星儿的歉疚,他忽然觉得他作为剑客的那种态度与她的身体比起来似乎不算什么,最后他慢慢走在桌前,端起那碗粥来到床边坐下。

南宫玉很想伸手去接住,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看着兰前阳,兰前阳也看着她,在他们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里所有防线都已经崩塌,眼泪流的更厉害了。而那一刹那兰前阳的心仿佛就被一柄锋利的长剑穿胸而过,仿佛这把剑就是当年他杀星儿的那把剑,他永远也忘不了星儿死在自己怀中的场景,她眼中的无奈与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前阳哥哥要杀了自己。兰前阳的心无比的疼痛,因为他发现南宫玉的眼神和当年星儿的眼神竟然惊人的相似!兰前阳立刻把头转向一边,这种疼痛才稍稍的减轻。

南宫玉看着他转过头,她的心仿佛也被什么刺了一下,也在慢慢地滴血。兰前阳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锥心之痛,忽然站起准备离开,可是一下子却被床上的南宫玉从身后抱住了,连南宫玉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南宫玉哀求道:“求求你,不要走。”

兰前阳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痛苦了,感觉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吐出,可是粥却没有撒出半点。南宫玉吃惊的看着他,放开了他,自己也摔在了地上。

兰前阳想立刻朝门外走去,可是脚好像定在了地上了一样,怎么也迈不开一步。过了好一会儿,兰前阳内心的痛苦得到了暂时的平息,把粥放在桌子上,把她也搀扶到了床上,可是却没有看她一眼。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兰前阳明白她眼神中所包含东西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好像有一种比命还重要的东西牵引着他,让他不能离开她。兰前阳也试着去探究这种东西,但仅仅是灵光一闪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把南宫玉安置好后,重新端起刚才的那碗粥来到床前,自己舀起一瓢尝试了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手在剧烈地抖动,他尽量控制自己,缓缓地去喂她。当南宫玉张开嘴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不知道以前的那个追魂剑的主人兰前阳开始渐渐的死去。

第十章 独衔相思去和留

南宫玉望着他,可是兰前阳的目光却一直回避,虽然体力透支又加上严重感染风寒,但此刻却是感到很幸福的,如果能一直这样被他对待,风寒能不能好起来都已经不重要了。不多时功夫,一碗粥已经吃完了,兰前阳转身向门走去,南宫玉慌了神,大声道:“你要走了吗?”

兰前阳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向她望了一眼,在与她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那种锥心之痛的感觉又一次如潮水般涌来,他急忙的把目光转向了别处,然后道:“南宫云在武当,我会叫人把你送上武当山的。”

南宫玉用几乎恳求的语气道:“你真的要去你所谓的江湖了吗?既然你不想我跟着你,我保证我好了之后绝对不会 缠着你了,可不可以再多陪我几天?”

兰前阳没有回答,南宫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同意还是没同意。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听见“吱呀”的一声,门开了,她看着他那熟悉的身影里离去,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南宫云之后唯一的朋友了,她竟然害他离开,甚至说是失去他,没想到对他产生了严重的依赖,生害怕这就是与他人生的最后一个交集。

兰前阳下了楼,选着靠着墙角的一张桌子坐下,此刻心乱如麻,要了一坛女儿红,看着人来人往的客人,虽置身闹市,可是他的心仿佛一点都没有被喧嚣所扰,但他的心却已经不宁静了,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不敢接受和面对,因为一旦接受和正视,或许他的剑客生涯就从此画上了永远的句号。

突然兰前阳觉察到了危险的所在,他望着两个人从门口进入,两人一老一少,看样子是一对父子,都身裹貂皮,头戴裘茸,这身打扮,一看就是长年居住在关外,那少年差不多二十四五,相貌一般,身着一把长剑,呼吸均匀脚步甚轻,显然轻功和内力都修炼到了一定的火候,那老者差不多是天命之年,满脸风霜,不怒而自威,双手没有任何兵刃,再看那双手布满了老茧,显然内家功夫甚是了得,不仔细一听,竟然察觉不到他的呼吸声和脚步声,看来在功夫的造诣上已是当今武林绝顶高手,自己虽然年轻,可是也已经是在江湖混迹十年有余了,也没有遇见几个如此修为的人,数来数去也就是少*当这几个门派的名宿能有此等人物。

只见那两人来到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那老者用余光看了看兰前阳,兰前阳拿着酒杯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喝着酒,那对父子点了几个小菜,也要了一坛酒慢慢地吃着。

听见那少年道:“父亲,接下来怎么办?”

那老者道:“南宫山庄现在已经化为了灰烬,包括南宫樾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杀,南宫玉被人掳走,天涯剑不知所踪,为今之计只有上武当寻找南宫云,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

那少年又道:“可是听说血洗南宫山庄的人是江湖前任追魂剑的主人易大师的弟子兰前阳,玉儿也是被他掳走了。我们是不是先去找兰前阳,救出玉儿再说?”

那老者道:“我是与南宫樾是开玩笑的时候定下过儿女亲家,可是如今物是人非,应先找出血洗南宫世家的仇人为重,怎么能够先顾自己的儿女私情?为父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我……”

“此事不用再议,为父自有考虑,再说如果南宫玉真的在兰前阳的手里,你以为你想救就可以救的吗?想当年成了魔的易大师手持追魂剑可以轻易地击败武当掌门一眉道人和少林方丈的幻难的联手,最后集齐正邪两派十二大当时的顶尖高手付出惨痛的代价才击败易大师,作为易大师的唯一亲传弟子,你以为是个酒囊饭袋吗?若贸然行事,你的小命就不好说了。”

那少年还想说什么,刚想开口,就被那老者的一个眼神示意不要多言,那老者道:“旁边的朋友,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既然同为江湖中人就应该遵守江湖的规矩,如此偷听他人的谈话怕是有违江湖之人的作风吧?”

兰前阳没有理会,继续倒一杯酒满上,突然听得一事物破空之声而来,兰前阳此时拇指食指正端着酒杯,依然用同一只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夹住飞来的暗器,仔细一看,那暗器竟然也是一酒杯,酒杯里满满的一杯酒,两杯酒竟然一滴酒也没有洒出来。

那老者拍手道:“好俊的身手,如此年轻有为,将来必定在江湖扬名立万,在下段章,这是犬子段无痕,只是不知少侠应该如何称呼?”

兰前阳继续喝着酒,并没有理会,站起身来准备转身离去,段无痕见他对父亲竟如此无礼,想上去理论一番。

段章道:“中原武林人士藏龙卧虎,人家既然不愿意结交,那便罢了,不必要节外生枝。况且如此年纪就有如此修为,真是难能可贵,想必武林名宿的高徒。只可结识,万不可结下梁子。”段无痕刚刚被父亲训斥心里感到委屈,现在明明是别人的不对又不让上去理论真的是心里感到十分不是滋味,真的好想找人发泄一下。

这时又从门外走进一人,那人一进来就看见兰前阳,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抱剑拱手道:“能和兰前阳兰公子在此地相遇,真是幸会。”

段无痕一听眼前这人竟是兰前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会功夫,心中压抑的多种情感一下子就爆发出来,怒气冲冲忙上前问道:“阁下就是追魂剑兰前阳,血洗南宫山庄、抢走玉儿的那个魔头?”

兰前阳没有说一句话,用冷冷的目光望着他,本不带任何情感,可是一想起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南宫玉的未婚夫,眼神中夹杂一丝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感。

段无痕再也受不了他这轻蔑的眼神,立刻拔剑出鞘,大喝一声:“拿命来!”兰前阳背对着他,头也不回,左手一扬,食指中指稳稳地夹住了段无痕的剑,段无痕大吃一惊,想立刻把剑回收,可哪里还拉的动,仿佛剑已经与他的两根手指融为了一体,丝毫不动。段无痕也不示弱,气聚丹田,内力通过剑身向前传递,兰前阳觉察到了气息之后,也以力打力,两股内力相交,只是强弱相差的太多了,段无痕竟飞了出去。而那柄剑还稳稳地在被夹在兰前阳的手里,兰前阳眉头一皱,“铛”的一声,那柄剑已经从手指处断成了两截,有剑柄的一节已经落地,剑尖部分被食指中指夹断在手中。段章一看形势不对,立刻闪身挡在儿子段无痕的身前,以免他以手中断剑部分作为凶器伤儿性命,兰前阳并无此用意,把手中断剑用力一挥,那断剑立刻飞出,正中桌子上一酒杯,只见那酒杯从腰身折断,那只酒杯正是刚刚段章甩给他的那只酒杯。

在一旁的龚兴文一头雾水,不知段章父子和兰前阳有什么梁子,也不好贸然出来充当和事老。只是上前询问道:“那日破庙一别,已半月有余了,不知兰公子身上的毒是否全部清除了?”不等兰前阳发话,他又问道:“不知南宫姑娘可好?”

兰前阳听见他询问南宫玉的情况,眼神稍稍的变了,想着自己是被他所救,还是勉强的回答了一句:“还好。”龚兴文问的两个问题,都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哪个问题,见此状况自己也不好在做过多的询问,只见兰前阳头也不回的走上楼去。

龚兴文看见面前的段章父子,上前抱拳道:“在下武当龚兴文,不知两位和兰公子有什么误会?”

段章上前一步道:“本人段章,犬子段无痕,本来我父子隐居关外,一月前接到南宫山庄的飞鸽传书,要来助南宫庄主一臂之力,只可惜晚来一步,南宫山庄……”段章不忍再说下去。

龚兴文道:“原来是段章段大侠,久仰前辈大名,龚某真是失敬。说起这南宫山庄的血案,在下倒是知晓一二。”

段章喜出望外道:“如此甚好。”

龚兴文把他所知的前因后果都详细的向段章做了说明,只是他自己当时没有去参加那场盛会,这些都是听父亲龚叶枫提起过。

段章道:“听龚少侠之言,似乎灭庄的凶手另有他人,不是兰前阳所为?”

龚兴文道:“在下当时并未在场,都是听父亲和太师父说的,这其中许多缘由可也说不清了,还好南宫山庄的少庄主南宫云此时正在武当养伤,段大侠既是南宫庄主的生死之交,那就请随在下先回武当与南宫云和太师父从长计议。”

段无痕道:“玉儿还在兰前阳手中,待我去询问清楚。”

龚兴文道:“段公子与兰公子已经结下梁子,此时不宜再会面,在下与那兰公子到还有些情分,如信得过在下,让在下代劳此事如何?”

段无痕望了望段章,只见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龚兴文询问了柜台的掌柜,知道他们的房间号是天字三号房,兰前阳来到房门前,轻轻地敲着房门,房内传来一声清脆空灵女子的询问:“是谁?”

龚兴文听出了那是南宫玉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在下武当龚兴文,有事拜访兰公子和南宫姑娘,还望姑娘开门。”

不多时门开了,一张绝世容颜映在了龚兴文的面前,有了上次的经历之后,龚兴文提醒着自己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

南宫玉道:“不知公子所为何事?”

龚兴文到不好开口了,他本就是来向兰前阳询问南宫玉的下落,可是如今南宫玉就在他的面前。

“我……我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姑娘是否好些了。”

“多谢公子挂念,玉儿已经从家父的阴影中走出来,如今好多了,只是如今偶感风寒,已经看过大夫,不碍事的,只是不知我哥哥的伤势怎么样了?”

龚兴文道:“少庄主也无大碍,在下此次下山就是打探姑娘的下落,如果可能就把姑娘接到武当山与少庄主团聚,岂不更好?”

南宫玉先是一阵欢喜,然后又是一阵惆怅,过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突然听得一阵大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伤风败德,成何体统?”

第十一章 命里有时终须有

不知什么时候,段章父子也来到了楼上,刚才的那声呵斥就就是段无痕发出的。南宫玉认得段章父子,在十岁生日那年,南宫玉见过他们两人。南宫玉道:“玉儿见过段伯父、段公子。”

段无痕看见南宫玉美若天仙,比起小时候更加的水灵了,一见钟情,想起她就是自己的未婚妻,真是喜不自胜,上前问道:“玉儿可好?”

“玉儿无恙。”

“玉儿不要怕,今日定将你救出魔爪。倘若有人敢来阻挡,我……和父亲定叫那人有来无回!”说完狠狠的朝房中的兰前阳望去,此时的兰前阳也正在抬起头望着他,四目对视,眼神中都充满了杀气。

南宫玉道:“我暂时还不能跟你们走。”说话的同时朝兰前阳望了一眼,眼中满是款款深情,兰前阳此刻内心莫名的一痛,差点一口鲜血喷出,只是尽力用内力压制住。

龚兴文和段章从南宫玉的眼神中都明白了什么,只有段无痕还不开窍的以为是她受了什么要挟。

“为什么?有你段伯父在,不用惧怕这个魔头的,即便是他和眼前这个自称是武当的弟子联手我们也不用怕他们……”

龚兴文一脸无辜的望着他,心里想着:“好你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段无痕啊,在下与兰公子也不过一面之缘。”

兰前阳心中盘算:“本就想把她送上武当,如今倒是省了这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起身从他们几人身边走过,对着龚兴文说道:“安全的把她送上武当。”

看着兰前阳远去的身影,想着他就这样要急着离开自己,南宫玉又流下泪来,段无痕见状,连忙上前询问道:“玉儿,你怎么了?”南宫玉望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此刻的段无痕心如刀绞般的疼痛。

龚兴文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即刻启程,共赴武当如何?”

段章道:“如此甚好,还请龚少侠带路。”

一路上段无痕对南宫玉嘘寒问暖,南宫玉始终一言不发,心里想的都是兰前阳的身影,而对眼前的段无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段章见此情形,长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龚兴文听见段章的叹息,不知所谓何事,但自己一个后生晚辈也不便询问,于是岔开话题道:“我常常听太师父提起当年的段大侠威震武林的事,倒是对段大侠钦佩之至啊。”

段章哈哈一笑:“当年之勇,不值一提,如今都是后生可畏,我们都老了。”

“段大侠说的哪里话,每个人都会老,只要曾经辉煌过,就不会白来这个世界一遭,要是我也能像段大侠一般威名远扬,那也不枉此生了。”

“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武功修为想必也有了一定火候,想必在江湖也有了一些盛名吧?”

“哪里哪里,与段大侠相比,就是烛火之光与皓月之明,简直不值一提啊。”

“哈哈,你这后生说话就是中听,要不是当年天王山之战,也必定不会有如此的虚名。”

“天王山之战?莫非就是十五年前的那场正邪十二大高手齐诛易大师的那场武林之战?晚辈当时还什么都不懂,段大侠可否讲讲当时的情形呢?”

“哈哈,年轻人就是喜欢听故事,既然你如此好奇,那就讲讲也无妨,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记得三十多年前,江湖突然间出现了一把剑——追魂剑,传言谁可以得到它就可以称霸武林,江湖中人都蠢蠢欲动,但当时的铸剑山庄在江湖的名声可是不小,谁也不敢明夺,只能暗窃,最后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给当时名不见经传的易大师得到了,因为人人觊觎这把剑中之魔的追魂剑,易大师得到剑之后就从江湖消失了,几年之后又突然出现在了江湖,但此时的易大师已经丧失了心智,用当时的话来讲就是已经成魔,成了魔的易大师手持追魂剑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在江湖为所欲为,酿成了一次又一次的灭门惨案,搅得江湖上人人自危,易大师渐渐地就成了武林公敌。鉴于这种情况下,当时的武林盟主潇湘子广发英雄帖,邀天下黑白两道的高手齐聚侠客山庄共商对策,最后汇聚了十二大高手一起诛杀易大师。”

“十二大高手?不知是哪十二大高手?”

“少林寺方丈幻难,武当掌门一眉道长,峨眉派掌门天宁师太,昆仑派掌门叶青峰,崆峒派掌门清修子,华山派掌门令狐忝,武林盟主潇湘子,剑中之魂——无涯剑的主人韩遂,剑中之仙——沧月剑的主人筱玥,冷月宫三位宫主:怜月,怜星,怜风。”

龚兴文疑惑起来:“可是段大侠并不在十二大高手之内啊,听太师父说段大侠当年可是参与了天王山之战。”

“说来惭愧啊,这一直是我生平憾事,加上我本来是十三个人,可是因为一些儿女私情耽搁了,等我赶到之时,已经晚了,当时大战之后,两败俱伤,易大师重伤而去,冷月宫的二宫主怜星、三宫主怜风、昆仑派掌门叶青峰、崆峒派掌门清修子、无涯剑的主人韩遂、沧月剑的主人筱玥当场殒命,其余六位身受重伤,如果没有内力极深的人助他们疗伤只怕是凶多吉少,我赶到之时正好捡了这个便宜,替他们治伤,倒还让人欠了一些恩情,那件事之后,觉得愧对中原豪杰,便长年定居关外了。”

龚兴文道:“凡事都有因果定数,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段大侠不必太过自责了。”

行了数日,终于来到了武当山脚下,远远地看见一个年轻男子飞奔而来,只见那人大声乎道:“玉儿,你没事吧?”

南宫玉一看见那人,一头冲入他的怀中,大声的哭泣起来:“哥,爹爹他……爹爹他……”南宫云摸着她的头安慰道:“玉儿,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可是南宫玉却哭得更伤心了。

武当弟子前来迎客道:“掌门已经恭候多时,请几位上山。”看着段章父子的疑虑,龚兴文上前解释道:“在下在前几日已经飞鸽传书给太师父禀告了一切,请二位上山吧。”

众人来到武当之后,免不了寒暄一阵,眼见天色已晚,用过晚饭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南宫玉心中甚是烦忧,直到半夜都睡不着,推开门来到了门外的石凳上坐下。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人闲逛,仔细看时却发现那人是段无痕,段无痕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壶,看他的样子显然是喝了不少,口中还念叨: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说完又把一大口酒喝了下去,刚喝完就看见了南宫玉。他又念叨起来:“玉儿,没醉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你,喝醉了眼前看到的也全是你,这相思一物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南宫玉对着段无痕道:“公子言语轻薄,行为鲁莽,只是不要败坏了段伯父的名声。”

段无痕听见南宫玉的话语,顿时酒醒了一大半,定了定神,看清楚了眼前之人确实是南宫玉无疑,想起刚才丑态百出,心里甚是尴尬,连忙出言道歉道:“玉儿,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是喝醉了……”

南宫玉道:“虽说你我有婚姻之约,可是家父已经逝世,我一心只想找出真凶,暂时不想谈论儿女之情,还望段公子自重,言语上的称呼也该改改了。”

段无痕听后一怔,简直是欲哭无泪,听她这话的意思是:南宫庄主已经不在人世了,这指腹为婚的条约是做不了数了,什么一心为父报仇,全是他妈的借口,既然一心为父报仇,那为何对杀父仇人那种眼神……真是越想越愤愤难平心中的怒火,手一甩,把酒杯和酒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吓的南宫玉花容失色。因为摔碎酒壶之声,马上赶来一人,那人问道:“玉儿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南宫玉听出来了那是龚兴文的声音,顿时安心了许多。龚兴文看见南宫玉和段无痕离开还有地上摔碎的酒杯和酒壶,顿时明白了许多。

南宫玉道:“没事,打扰公子了,只是段公子喝醉了,闹了些笑话,真是不好意思。”

龚兴文笑道:“没事,今夜我巡夜,只是不知为何已到三更时分,玉儿姑娘还不休息?看姑娘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心事?龚某不才,若不嫌弃,愿意替姑娘分忧。”

南宫玉看着他点了点头,二人来到石凳处坐下,龚兴文明白,女儿家的心事还是等女儿家先开口的好。

南宫玉道:“公子可知情为何物?”

龚兴文一脸尴尬,他也搞不清楚这个东西,只记得太师父说过:“情是世间最致命的毒药,中毒之后,无论你武功有多高,内力有多深,一旦中毒,无药可解;情又是世间最厉害的武器,无论被困何种逆境,只要心中有情,终将脱身。”

南宫玉见他不言语,心想他又长不了自己几岁,想来是对情为何物也是不甚很懂。

龚兴文道:“龚某才疏学浅,又不曾经历儿女情长,想来是无法为玉儿姑娘解忧了。”

南宫玉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言语,自言自语道:“情好像是水中月,镜中花,就好像眼前的海市蜃楼,说不存在它又确实存在,如若说存在吧,它又只渴望而不可及,到头来比还不存在更痛苦,更让人心痛……”

龚兴文道:“玉儿姑娘说的话真是深奥,叫人好生难懂,不亚于太师父所交的太极剑法。龚某愚钝,太极剑法只学得三、四层,可是玉儿姑娘的话没听懂两层。姑娘若有心上人,只要不违背伦理和狭义之道,只可放心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又何必在此苦苦的相思呢?”说完之后,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太不懂女儿家的心事了,小家碧玉都尚且矜持,何况是玉儿姑娘这种大家闺秀呢?自古以来,只有男子对自己喜爱的女子主动追求,哪里有女儿家主动追求男子的呢?若是两人相互倾心还好,要是苦苦相思的男子早已有了自己的心上人,那女儿家颜面何存?搞不好直接上吊了,龚兴文啊龚兴文,你也太鲁莽了。

南宫玉却不以为意道:“可是我……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龚兴文道:“为什么?”他以为是女儿家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于是继续道,“姑娘若信得过在下,到不妨说说那位男子的名字。”

南宫玉望了他一眼缓缓道:“兰公子。”

龚兴文一脸吃惊:“追魂剑兰前阳?”

忽然旁边的树颤抖了一下,龚兴文立刻发现了树上有人,抬头望去,大呼一声:“什么人?”

第十二章 命里无时莫强求

只见树上有一黑影疾驰而过,龚兴文向那黑影追去,一直追到山门之外那黑影停才下来,转过身,龚兴文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立刻就放松了警惕道:“原来是兰公子,幸会幸会,不知兰公子到武当所为何事?莫非是专程来看玉儿姑娘的?恰巧玉儿姑娘方才对在下说心中对仁兄甚是思念,既然来了,何不见见她?仁兄与玉儿姑娘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

兰前阳冷冷道:“你说够了没有?”

龚兴文一脸无辜道:“这个……这个暂时说够了。”

兰前阳从怀中取出两块玉佩道:“把这个交给南宫玉,这是血洗南宫山庄的重要证据。”

龚兴文道:“仁兄何不亲自去交给玉儿姑娘?”

兰前阳没有说话,把玉放在了旁边的石头上,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南宫玉接过玉佩道:“他走了吗?”

“走了。”

“他没有其他的话对我说吗?”

龚兴文摇摇头,南宫玉又道:“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龚兴文还是摇摇头,南宫玉不再言语,望着天上的明月,明月皎洁如山涧深潭中水,眸子和明月一样明亮,明月无情,可是眼中却柔情似水。

龚兴文道:“玉儿姑娘不必难过,有情人终成眷属,姻缘自有注定,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顺其自然反而更好。”

南宫玉道:“多谢公子开导,玉儿释怀了不少。”

兰前阳在夜色中疾行,心口一直有一股气不甚顺畅,突然间拔出追魂剑把前方有两人合抱之粗的一棵树拦腰砍断,来发泄此不顺之气,果然之顺畅了许多。

“哈哈哈,想不到一代追魂剑的传人竟会为情所困,真是有辱当年易大师的威名,要是易大师在世,见你这幅模样,那不是失望到底了。”

兰前阳眉头一皱,举剑凌空一挥,一股剑气从剑身荡起而出,化无形为有形,顿时林中百鸟乱飞,一个身影穿梭而来,站在了他的面前,竟然是一女子。她背对兰前阳,不回头也罢,此番回过头来,林间香花,却也瞬间顿然失去了颜色,只见她眉目如画,娇面如玉,玲珑般的嘴唇,如秋水、明星般的眸子足以摄人心魂,她一向自负,自认为可以让世间所有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这一次他错了,错的离谱,因为在她面前的是兰前阳,兰前阳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她,那女子见是这种情况,也是微微的惊讶。

兰前阳道:“你是谁?”

那女子道:“妙风。”

“妙风?冷月宫四大使者之首?”

“不愧为追魂剑的传人!此番下山,是奉冷月宫皎月宫主之命调查南宫山庄一事。”

兰前阳不屑道:“当年天王山之战,三位宫主或是战死或是重伤,三十年来江湖极少有冷月宫的消息,不知当今冷月宫重出江湖到底是何意?难道是为天涯剑而来?想当初怜月为夺沧月剑孤身闯少林,也是狂妄!”

妙风笑道:“兰少侠所说天涯剑一事只是其一,还有就是竟然有人乱用我冷月宫独门配方清风散。”

兰前阳道:“那又怎样?”

妙风道:“如今天下人都以为是你血洗南宫山庄,夺走天涯剑,天下人也以为冷月宫下助你,你我如同是一条船上的人,何不合作、共同查处真凶?”

兰前阳道:“真是笑话,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冷月宫还怕天下人误会?”

妙风道:“这其中自是有些缘由,这不关你的事,你自当不必知晓,只是如今你与我们合作百利而无一害!”

兰前阳道:“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杀师之仇,不共戴天!”

妙风怒道:“冷月宫从未以如此态度对待过任何一个人,想不到你竟然不识抬举!看掌!”只见她曼妙的身姿凌空而起,一掌向兰前阳击去,兰前阳头也不回,举起右掌迎击,两掌相交,这一掌本就是试探兰前阳的虚实,妙风竟然没想到兰前阳武功如此高强,纠缠下去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对手,顺势退回一棵树上,道:“好你个兰前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冷月宫大殿之上,一女子二十出头,穿了件柔软宽大的青丝长袍,长长的托在了地上,盖住了她的脚,漫天的夕阳,映着她松松的发髻,清澈的眼波,也映着她温柔的笑容,她看起来像天上的仙子,久已不食人间的烟火。

这时妙风走进来道:“启禀宫主,属下办事不利,没能成功与兰前阳合作,请宫主责罚。”

皎月道:“毕竟杀师之仇不共戴天,这也怪不得你,要是他真的于我们合作了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你先下去休息吧。”

皎月道:“冷月宫使者飞云,天星,听命。速去武当报与武当掌门一眉道长,就说天涯剑已经落入潇尘之手。”

飞云使、天星使上前一步道:“属下领命。”

皎月又道:“冷月宫使者霖雨听命,速去侠客山庄监视潇湘子和潇尘的一举一动。”

夜色如水,明月依然那么明亮。

“爹,如今天涯剑在手,也已经贵为武林盟主,为何还要诛少林,灭武当,平峨嵋,图华山?”

潇湘子眼神十分的深邃,道:“因为武学是爹的一生追求,我虽说是武林盟主,但并不能窥探各门派的镇派之宝,如今六大门派中只有昆仑派、崆峒派唯命是从,把他们的镇派之宝献上了。”

潇尘道:“真的啊?可否给孩儿鉴赏?”

潇湘子大笑道:“你我父子当然没有什么秘密?这是昆仑派的两仪四象剑法和反两仪四象剑法的心决,这是崆峒派的七伤拳和大开碑手的心决。”说完从怀中拿出两卷心法。

潇尘打开一看,啧啧称奇:“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上层武学。”

潇湘子道:“尘儿不可目光短浅,这两派武功虽然精妙,可是远不及其它四派,少林的易筋经和七十二绝技、武当的太极拳和太极剑、峨嵋派的峨嵋剑法、华山派的紫霞神功和独孤九剑那才是爹一生追求,除此之外,爹还想得到天下四把名剑。”

潇尘问道:“不知是哪四把名剑?此事可以交由孩儿去办。”

潇湘子慢慢道:“魔剑,魂剑,仙剑,尊剑。”

潇尘大笑道:“剑中之尊天涯剑已收入囊中,剑中之魔无涯剑在我手下韩芮灼手上,到时可手到擒来,剑中之魂追魂剑的主人已被孩儿略施小计成为了天下公敌,收下追魂剑指日可待,只是不知剑中之仙沧月剑现在何处?”

潇湘子道:“当年天王山之战,沧月剑的主人筱玥不幸逝世,因为人人觊觎这把剑,最后决定由少林代为保管,待寻得有缘人送之,可是三年之后冷月宫宫主怜月孤竟身一人公开抢夺沧月剑,所以沧月剑还在冷月宫。”

潇尘吃惊道:“孤身一人闯少林?还成功了?”

潇湘子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冷月宫当时势力强大,怜月武功之高无法想象,当时怜月夺得沧月剑后并未成功脱身,而是被少林十八罗汉降魔阵困住了,冷月宫倾巢而出营救怜月,少林方丈幻难一念成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死伤,也念及当年天王山之战冷月宫的贡献,就放走了怜月,让她带着沧月剑一同离去了。”

潇尘道:“如今冷月宫宫主已不是怜月,冷月宫虽名声在外但也多年未曾出现在江湖,想必也没了什么高手,待孩儿明日就上冷月宫,把它夷为平地!”

“不可!”

“为何不可?”

“冷月宫全是女子,十里之内只要有男子出现,立刻格杀勿论,怕是还没有接近就要掀起大战来。如今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比较好。”

潇湘子说完,竟然发觉有轻微的呼吸声,示意潇尘不要说话,推开窗,竟然发现一个黑影远去,潇湘子大喝一声:“追!”

那黑影轻功甚高,无论他们怎么追,都和他父子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潇湘子道:“朋友,既然想引我等出来,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不知能否一见?”

“嗖”,夜色中一件暗器飞来,潇尘左手一扬,接住了暗器,打开掌心一看,竟然是一根绣花针,绣花针的针头上还带有条条丝缕。

潇湘子一看,心里一惊,随口而出:“天女飞丝,竟然是冷月宫的人,快追,不能让她逃了。”

因为不熟悉地形,最后中了陷阱,待挣脱之时,两人已经来到了跟前,上前一看,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看的潇尘都有些痴了。

潇湘子问道:“我侠客山庄与你冷月宫井水不犯河水,你到此何意?”

那女子正是霖雨,霖雨道:“潇盟主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既然不犯,又为何紧追不舍?”

“只因为你听见了不该听见的东西。”

“那小女子倒要问问,什么是该听见的什么又是不该听见的,凡是不该听见的都是鸡鸣狗盗之事,堂堂的潇盟主竟然在谋划鸡鸣狗盗之事,莫不让天下英雄耻笑?”

潇湘子哑口无言,心想好一个伶牙俐齿,今日还不宜公开和冷月宫翻脸,强装笑脸道:“看来今日是个误会,姑娘自行离去吧。”给了潇尘一个眼神,潇尘立刻心领神会。

第十三章 欲擒故纵下杀手

霖雨走了几个时辰准备回冷月宫复命,来到一个开阔地带,发现有人一直紧跟不舍,回头望了望道:“既来之,何不现身?”

四人从灌木丛中一跃而起,潇尘笑道:“姑娘真是好警觉,这都能觉察到。”

霖雨道:“难道你们还想杀人灭口吗?”

潇尘笑而不语,朝韩芮灼示意,韩芮灼毫不拖泥带水,“铮”无涯剑已握在手,径直向霖雨刺去。用剑之道讲究快、很、准,男子用剑秘诀在于剑气,剑气之狠,以刚猛、横扫千军之势破敌;女子用剑秘诀在于剑心,剑心之柔,以阴柔、柔情似水之情牵制敌。男子破敌之后往往一剑致命,而女子却偏偏缺少了这股狠劲,这也导致了男子剑下多亡魂,女子剑下多精灵。不管男女,一旦剑术到了化境,即使手中无剑,心中也随时有剑。不管是路边的一花一草,还是山中的一枝一木,在高手看来都是一柄绝世好剑。

霖雨看见韩芮灼使用的是无涯剑,心中也是一惊,知道此人非同小可,不敢轻敌,沉着应对一招一式。无涯剑每次攻来,都已绝顶轻功避之,不与之对面相碰,来来回回已经几十个回合了。

宋哲坤道:“是不是韩芮灼这小子看上人家了,迟迟不下狠手,莫不是怕缺胳膊少腿,日后做了他的女人不好看?”

宋远剑使劲的点头道:“你妈的,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俗话说得好啊,打是情骂是爱,不打不自在,来来去去谈情说爱。”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尼玛,我突然想起你他妈的是和尚庙里跑出来的,懂什么啊?”

宋哲坤不乐意了道:“哟哟哟,你他妈的就是一个死胖子,还在老子面前装情圣,说的你好像懂完了一样!”

宋远剑听了也不乐意了:“老子好歹是从小牡丹花下来,水仙花中去的,这些年跟着少主见过的女人也不少,不像某些人,还吃斋念经阿弥陀佛十来年,当和尚又不好好当,整天净想些犯戒的事情,我佛慈悲,未能把这种人打入阿鼻地狱。”说完宋远剑故意双手合十,朝宋哲坤望去。

宋哲坤听得一阵火起,准备开口大骂。

这时潇尘道:“你们闹够了没有?”

此时的宋哲坤和宋远剑正在斗嘴斗得起劲,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没有!”

潇尘一怔,转过身望着他们,两位护法反应过来,顿时一阵寒意涌上心头,立刻同时跪下道:“属下该死……”

潇尘道:“有心斗嘴,无力帮忙?”

宋哲坤道:“少主又不是不知道,三护法要么不出战,要么就独自出战,是绝不允许旁人协助的。”潇尘点了点头。

三人都不在言语,一起把目光转向了二人相斗的地方,韩芮灼内力深厚,霖雨轻功高强,两人斗得难分难解,但明显感觉霖雨的身法慢了许多,显然体力已经耗费了不少。如此下去,必将落败。果然不出二十回合,霖雨被韩芮灼一掌击于胸前,被打在了地上。韩芮灼挺剑刺去,忽然数百根银针飞来,韩芮灼急忙撤退,以无涯剑打落射向自己的银针,其他三人也急忙闪开,霖雨自知不敌,翻身跃起,准备离去,潇尘见状,折扇一挥,一根玉面金针激射而出,打入了霖雨的体内,只见霖雨一口鲜血喷出,扑在了地上。

韩芮灼退的身来,无涯剑已经入鞘,用愤怒的眼神告诉潇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在侮辱我!”

潇尘望着他道:“给我记住,你只是我的一个手下!”

韩芮灼走向他旁边,一言不发。

潇尘走向霖雨道:“好厉害的一招漫天飞雨,若不是反应的快,我们就一命呜呼了,说吧,窃入侠客山庄,有何目的?”

地上的霖雨一言不发,也不正视他。潇尘见状也不多说,给了宋远剑一个眼神,宋远剑摇着头道:“如此漂亮的一个妞,杀了也忒可惜,可是少主之命不可违背。哎,可惜可惜。”

宋哲坤道:“真他妈的废话多,都这个时候还装怜香惜玉。”

宋远剑举起右掌就往霖雨的天灵盖打去,突然感觉一阵寒风刺向手掌,急忙收手。

宋远剑一见那人,顿时勃然大怒道:“他妈的又是你,你龟儿子怎么阴魂不散?”

龚兴文把剑插入剑鞘之中,双手抱拳道:“真是凑巧,又与各位见面了,实在是有缘啊。只是不知道四位为何要对一位姑娘苦苦相逼呢?”

潇尘道:“龚少侠英雄救美来的真是时候,既然武当要与我等处处作对,这笔账我先记下了。”说完转身离去,心里还盘算着,待计划实施之时,第一个灭门的就是武当!

龚兴文看着他们远去,回首过来看着霖雨道:“不知姑娘哪里受了伤?伤的严不严重?”

霖雨刚想开口回答她,突然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喷出。龚兴文大惊:“看来姑娘伤势十分严重了,得尽快找个地方运功疗伤才是。”抬头一望,不远处有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龚兴文见她伤势严重,就准备去搀扶她,谁知刚一伸手,一根银针激射而来,龚兴文急忙闪躲才逃过一劫。

“请姑娘不要误会,在下武当龚兴文,只是见姑娘受伤不轻,想把姑娘扶起去不远的屋子里疗伤。”

“你是武当的人?”

龚兴文一脸疑惑道:“是,在下是武当的龚兴文,如假包换。”

霖雨继续问道:“你可见过飞云,天星?”

龚兴文道:“原来姑娘是冷月宫的人,在下昨日,刚在武当见过二位姐姐,但二位姐姐说潇盟主妄图天下武学,未免太有些夸大其词,为了弄清楚状况,特奉太师父之命,前来暗中查访,不料机缘巧合救下了姐姐一命。”

霖雨不高兴道:“姐姐?本姑娘有那么老吗?看年龄还小你几岁,你再乱说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龚兴文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走进了茅草屋,见她受伤如此之重,放心不下,还是跟了上去。同时来到茅草屋中,霖雨冷冷道:“你来做什么?要不是皎月宫主吩咐过不可与武当弟子发生冲突,你的小命早就不在了。”

龚兴文一脸无语道:“在下和姑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取我性命?倘若就因说错了一句话,你也太蛮横无理了。”

霖雨不屑道:“我的蛮横无理你又不是没见过,一月之前,林中一伙强盗亵渎皎月宫主,顷刻间就丢了性命,别以为你在树上我就不知道。”

龚兴文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真的是女子忒也狠毒了一些。”

“那还帮不帮我疗伤?我中了一针一掌,一掌击于前胸,一针刺于后背,那一掌虽力道不小,可是并未伤及本源,我可自行疗伤,只是那金针细如牛毛,封住了我的穴道,使我不能催动自身的真气,甚是麻烦。”

龚兴文道:“那需要在下帮什么忙?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必将全力以赴。”

霖雨道:“要取出此暗器,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找到一种具有强大吸力的玄铁方可取出,现在第一种方法是不可能的了。”

龚兴文问道:“那第二种呢?”

霖雨顿时脸一红,立刻变得娇羞起来。好半天才道:“有一内功深厚之人,用手贴于我小腹之上,催动内力,然后用嘴配合于后背,将它吸出来。但我可警告你,如果在此过程中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便顷刻间要了你的性命。”

龚兴文大吃一惊,连忙道:“我本就不是贵人,贱命一条,姑娘想要,拿去便是,只是这样做这样有损姑娘的清誉,要是日后传了出去,我那可是死有余辜了。不妨由在下护送姑娘上冷月宫,由你的姐妹们给你取出来吧。”

霖雨大怒道:“滚,装什么假正经?天下男子都薄情寡义,贪财好色,多少人求之不得有这样的机会想一亲芳泽,如今你竟然……竟然……”

龚兴文觉得她简直是不可理喻,竟然这样看待自己,还是眼不见为净,转身走出了屋子。霖雨见他竟然离去,顿时慌了神,心想要是不把金针取出来,就无法运功疗伤,迟早会丢了性命,真是越想越害怕,对着门外大声呼喊道:“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不知不觉眼泪竟流了出来。一个人呜呜的哭了起来,毕竟一个再坚强的人在身处逆境的时候内心都是十分脆弱的,此时如果有一人来帮助自己,必将一辈子都记得他的恩情。

其实龚兴文并未离去,出了屋子之后坐在了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之上,待霖雨气消了一些再进去给他疗伤。渐渐地听不见了屋子有什么想动,龚兴文但心出事,就慢慢地走进门去,刚一进门就朝霖雨望去,见她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心中一阵触动,方才的郁闷之气早就九霄云外去了,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走过去,也顾不得这许多世俗礼仪,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拭去眼泪。

第十四章 满城春色宫墙柳

霖雨望着他,一点都没有了作为冷月宫使者那种高高在上的高傲,言语之中充满了柔情道:“你还回来干嘛?你不是不管我的死活了吗?”龚兴文长叹一声,没有说话,撕下自己的一块衣襟蒙住了自己的双眼,慢慢地脱下霖雨的衣服,霖雨没有反抗,脸如夕阳般的绯红,最后只留下一件贴身小衣。龚兴文闻着霖雨的体香,迟疑了一下,定了定心神,慢慢地用右手贴于小腹之上,在接触的一瞬间,感觉到她剧烈的抖动一下,霖雨的心也从来都没有跳动的这么快过。龚兴文只感觉霖雨的肌肤细滑如鱼,自己的全身都微微颤抖,这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女子的身体,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慢慢地把嘴对准刚刚记忆中伤口的位置,催动真气,不一会儿齿间就携着那枚金针。

龚兴文起身站起,背对着霖雨,解下蒙在眼睛上的那块布道:“请姑娘自行穿好衣服,我先出去了。”

霖雨全身无力,再加上刚刚的心力交瘁,早已经没有了力气。

“我……我……”

龚兴文会其意,十分为难道:“这穿衣不比脱衣,在下笨手笨脚,万一冒犯了姑娘,那可不知如何是好?”

“你我已经有肌肤之亲,有什么冒犯还比肌肤之亲更严重的吗?”

龚兴文哑口无言,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真不知如何是好,真的是拿她没办法,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重新把刚刚解下的那块布系住蒙好双眼,只想尽快了却此间之事后早些离去。希望今日之事不想被第三个人知道,但是世界往往就这么奇怪,当你越不想公之于众的秘密就越容易被发现。

龚兴文用了好久的时间才给她把衣服穿上,因为是不可视物,过程中当然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一些不该碰到的东西,但霖雨一言不发,或许她的心早就给他了。眼见龚兴文感觉差不多了,就问了一句:“姑娘,请问是否已经好了。”

霖雨心跳加速,面色娇羞道:“没……等一会了。”她本身矜持,但此刻少男少女共处一室,无奈还有肌肤之亲,刚刚龚兴文碰到她的身体时,不但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反而感觉好奇妙,干柴烈火一点即燃,身子往往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事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霖雨自己感觉到身体渐渐发烫,感觉好热,不自觉的朝龚兴文吻去。龚兴文忽然感觉她呼吸沉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敢解下蒙眼的衣襟,只得默默的等候着,突然闻着一股香气袭来,唇间一热,被什么东西靠在了嘴上,受了惊吓,蒙眼的衣襟也掉落在了地上,满眼尽显春色,四目相对,柔情似水,此时无言胜过了千言万语。龚兴文神志还算清醒,立刻起身,用手擦了擦自己嘴唇道:“姑娘,请……请自重。”

这时霖雨也清醒过来,想到自己一个女儿家竟然做出如此出格的事,面泛桃花之色,无限娇羞。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雨,听得外面有声音:“前面有间茅屋,四弟,不妨先去避避雨。”

龚兴文听得声音怎么感觉有点熟悉,等那两人走进屋子,原来是武当的三弟子莫天涯,四弟子薛笙,他们两人看见了龚兴文,都倍感意外,其中一人道:“真是凑巧,原来贤侄也在此处。”

龚兴文大惊,急忙挡住身后的霖雨,另一个人道:“你在作什么?让我进去看看。”

龚兴文尴尬道:“三叔、四叔,没……没什么。”

两人绕过龚兴文,看见了地上茅草堆里的霖雨桃花粉面,眼中柔情无限,衣衫不整,衣衫和地上还有血迹。再反观龚兴文神色慌张,连衣襟都已经撕破了,嘴唇上还残留有胭脂水粉。

莫天涯大怒道:“我的好贤侄啊,竟然在此荒郊野外行苟且之事,败坏武当门风,我要替武当清理门户。”

一柄长剑刺来,龚兴文不避不让,心想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倒不如死了干脆。“铛”两剑相交,原来是薛笙出剑挡开了。

莫天涯道:“师弟,你干什么?”

薛笙道:“师兄,龚贤侄是在你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我是再清楚不过了,想必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莫天涯更加的愤怒道:“事实就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话是可以编出来的,但眼睛看到的却不会错!哎!”

说完收起了剑,夺门而出。看着雨中的莫天涯,薛笙转过头来对着龚兴文道:“四叔相信你不是这种人,但改天你得亲自向你三叔解释清楚才行,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看你俩也是郎才女貌,当真情投意合,不如……”薛笙为人生性风趣,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忘调侃几句。

龚兴文打断薛笙的话道:“侄儿与这位姑娘真的没什么,四叔切不可胡言乱语,到时候雪上加霜,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薛笙道:“看你嘴唇上的胭脂水粉确实是和那位姑娘的一样,这你又作何解释呢?”

龚兴文急的说不出话了,满脸通红道:“我……我……”

薛笙看着龚兴文的样子,大笑而去。

霖雨见龚兴文朝自己走来,心都提到了嗓子上,不知道他要如何对待自己。紧紧地蜷缩在墙角,用发颤的声音道:“我……我错了,刚刚我是情不自禁的,不是故意害你被误会的。”霖雨只见龚兴文慢慢地尊下,用一种不自然的眼光看着自己道:“没事,或许命中该有此劫,怪不了别人,只能怪我遇到了你。”

霖雨不知道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感觉心还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道:“你还是在怪我了?”

龚兴文知道和女子理论是不明智的,故意的岔开了话题:“姑娘的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以后几日慢慢地自行调息,不出些时日就会痊愈了,只是害怕又遇见潇尘他们,不如让在下护送姑娘回冷月宫吧。”

霖雨真是深受感动,以前在宫中都听说天下的男子,薄情寡义,虚伪奸诈,可是自己遇见的第一个男子就如此之好。因为救自己还被误会,不仅没有怪罪,还如此的关心自己,遇见世间一这样的男子,此生无憾了。听见龚兴文要送自己回去,很自然的点点头,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使劲的摇摇头。

龚兴文十分不解,不知道她先点头后摇头到底是何用意,出言道:“不好意思,是在下自以为是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冷月宫是男子的禁地,任何男子擅自进入者,杀无赦。”

龚兴文微笑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忽然霖雨发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慌张的神情,急忙道:“公子快走,我的两个姐姐来了,被她们瞧见就大事不妙了。”

“那姑娘……”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霖雨,快走啊。”

龚兴文想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转身离去了。

不多时,两个美貌的妙龄少女出现在了茅屋之中,正是飞云和天星。天星道:“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霖雨没有答话。

飞云道:“当今武林能伤霖雨的人不多,除非是侠客山庄的人。”

天星迟疑了一会儿道:“刚刚出去的那个少年是谁?”

霖雨终于说话了:“是他救的我。”

飞云道:“我和天星在房顶多时了,霖雨,莫非你对她动情了?”

霖雨道:“我没有。飞云姐姐你切不可胡说。”

天星道:“我也希望飞云是乱说,可是你应该知道的,冷月宫的人是不可以动情的,要是被皎月宫主知道的话,轻则废除全身武功,逐出冷月宫,重则把这对男女给予球笼之刑。”

霖雨道:“只要二位姐姐不说,皎月宫主是不会知道的。”

飞云道:“你这是不是在承认自己对他动情了?你知道吗?你这是在玩火啊。”

天星道:“为了我们这十多年的姐妹之情,我绝不会让你落得这种下场的,我要去杀了他。”

霖雨道:“二位姐姐要是敢去杀了他,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的。”

飞云道:“霖雨年纪尚小,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男女之情,先带回去再说,时日已久,自然就将那人忘记了。”

天星沉重的点了点头。

潇尘回到了侠客山庄,潇湘子一脸严肃道:“那人解决了没有?”

“没有。”

“没有?”

“爹请先不要生气,且听孩儿慢慢说来,那人被武当弟子救走了。不过不用担心他已经中了孩儿的金针,想必是活不长久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据安排在武当的眼线来报,今日冷月宫的飞云,天星两位使者去了武当,不知道密谋什么大事?”

“武当的人?想不到堂堂武当竟然和魔教中人暗中勾结?”

“对,既然横出事端,不防来个将计就计?听说武当的掌门一眉道人正在闭关修炼,真是天助我也。”

潇尘在潇湘子耳边低声意语,潇湘子听后哈哈大笑:“我儿足智多谋,将来必将更胜为父。既然如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何不效仿诸葛孔明一般,自己招来东风呢?”潇尘听后,也得意地笑了起来。

雨过天晴,黄昏时分竟然从天边云层斜射出一缕残阳,群鸟飞过,不时的发出几声悲鸣,不知是在呼唤失散的伴侣,还是在召集不见了的姐妹,天还是那样蓝,水还是那样绿,世间万物都按照季节的更替照常运转着,花儿凋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小鸟去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回来。可是人心一变就永远不可能回到当初的轨道上运转,即使浪子回头也多了些沧桑,更不要说贪婪的欲望,一旦打开欲望的缺口就不要指望着回头是岸。但每个人都有自己应有的生活轨迹,或许龚兴文觉得他一生行侠仗义是对的,但谁又有资格说潇尘的一场屠杀又是错的呢?

第十五章 势单力孤难回首

“简直是岂有此理?兴文,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今天说不清楚爹就代理师父将你逐出师门。”龚叶枫问道。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孩儿当时正在替那位姑娘疗伤……”

“放肆,事情是你三叔、四叔亲眼所见还想狡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撞见衣衫不整,更为甚者你面上竟然还留有女儿家的胭脂水粉,不知是疗什么伤?”

龚兴文此时真的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跪在地上不再言语。

武当二弟子杨宇辰道:“此时师父正在闭关,还是先将此事阁下,等师父出关再请他老人家定夺吧,况且前几日也有冷月宫的人来武当报信,希望大师兄还是以大局为重。”转过身对着龚兴文道,“你先下去。”

龚兴文从房间之中退了出来,心道武当上上下下除了四叔薛笙以外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继续留在武当感觉也是自取其辱,倒不如早早的离开了好,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身正不怕影子斜,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趁着他们商量着事情的时候,留了书信一封,自行下山去了。

薛笙道:“咱们武当和冷月宫的人一向没什么交情,而且冷月宫一向少有在江湖露面,此时送来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龚叶枫道:“师弟们有所不知,当年怜月抢夺沧月剑之时受了重伤,回到冷月宫后没几年就去世了,武林中人人觊觎沧月剑,当时冷月宫又群龙无首,最后一些人纠集了一股力量攻上冷月宫,眼看就要踏平之时,师父暗中提供帮助才使冷月宫免遭没顶之灾。”

武当其他的三个弟子大惑不解,不知道为何师父要去帮助一个魔头?龚叶枫把其它不相关的人叫出去之后才慢慢道:“因为怜月是师父的亲妹妹。虽说正邪不两立,但毕竟血浓于水啊,为了也不让江湖中人落下话柄,一直都是暗中提供帮助,成功的保护了怜月的亲传弟子皎月当上了冷月宫的当今宫主之位,只不过家师要冷月宫侠义为先,所以从那以来江湖上极少有冷月宫的消息。”其他几人恍然大悟。

南宫云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整天如坐针毡,希望尽快下山查询真凶,只不过想等一眉道人出关之后道别离去,可是一眉道人闭关半月有余,不知何时才能出关,他实在是等不了,便与段章父子商量后和武当四位弟子道别后离去。他们下山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寻找兰前阳,因为江湖都传说,是兰前阳血洗了南宫山庄,虽有南宫玉一直在其中作解释,可是那三人怎么会听她的一面之词。南宫玉心中只是一直默默的祈祷不要找到兰前阳才好。

四人离开武当在江湖寻了数日也不见兰前阳的身影,有一天正在闹市中穿行,突然听见前面传来:“快跑,前面有个魔头在杀人!”见一群人神色慌张的跑来,他们急忙前去,看见一人手持一柄长剑正在集市上疯狂的屠杀,仔细一看,那人正是兰前阳,想必那剑正是天涯剑,南宫玉看见这一幕都惊呆了,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此前南宫玉一直护着兰前阳让段无痕心中愤愤不平,段无痕此时望着她,道:“南宫玉,你可以不相信江湖上的传言,但你必须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你口中兰前阳?”

南宫玉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吓的用双手蒙住了自己的双眼同时转过身去,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段无痕拿开她的双手,把她转过身去正对兰前阳,同时道:“这就是你口中的兰前阳,你睁开眼睛看看,好好看看你口中充满正义的那个魔头,真的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南宫玉还是闭着双眼,不愿去看。旁边的南宫云看见段无痕竟然这样粗鲁的对待自己的妹妹,急忙走上前去,一巴掌甩在了段无痕的脸上,大骂一句:“你他妈的混蛋。”

南宫玉着实吓得不轻,一头扎进南宫云的怀中,全身都在颤抖着。南宫云安慰道:“没事的,玉儿,别怕。”

此时段章已经出手,一掌朝兰前阳的后背打去,兰前阳早已察觉,巧妙的躲开这一掌,举剑回刺,段章反应也不慢,两手合十夹住了来刺之剑,兰前阳手腕一转,天涯剑顺势转动,段章并不放开手中的剑,整个人顺着天涯剑的方向转动,兰前阳见并不能抽出剑身,于是顺势向前刺去,段章大惊,急忙放开那剑,左手一掌立刻向兰前阳打去。兰前阳剑刺的太猛,顷刻间无法收回,举起左掌前来格挡,两掌相交,尘土飞扬,两人同时向后退去。

在一旁的段无痕和南宫云也立即加入了战团,一来二去,兰前阳竟是招架不住,眼看就要落败。忽然他余光一瞥,看见了不远处的南宫玉,立即飞身离开那三人的包围,转身向南宫玉刺来,三人大惊,急忙飞身过来营救,可是哪里还来得及。突然,一把折扇飞过,打偏了兰前阳的剑,这一剑并没有刺中南宫玉。兰前阳一惊,也不去看是谁的折扇,想着脱身,急忙向前奔去,消失在了街角的转角处。

段章上前道:“多谢少侠仗义相助,要不是少侠出手,玉儿姑娘的命就难说的紧了。”

潇尘佯装笑道:“哪里哪里,惩恶扬善,救死扶伤乃是江湖中人分内之事,在下只是做应该做的罢了。”

段无痕道:“不知少侠高姓大名?”

潇尘道:“贱名何足挂齿。只是这兰前阳最近在江湖作恶多端,应尽早的铲除才是。”

段章道:“少侠说的甚是,只是那魔头武功甚高,要想将之绳之以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看来还需从长计议才行。”

潇尘不经意间觉察到旁边的南宫玉正以非常愤怒的目光看着自己,作揖道:“是在下方才救了姑娘,不知为何姑娘如此仇视在下?”

南宫玉一言不发,因为她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潇尘得意的从她身边走过去。

潇尘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各位了,他日有缘自会相遇,告辞。”双手作揖离去。

南宫玉道:“哥,不要相信他,他就是杀害爹爹的凶手。”

南宫云疑惑不解,用手摸摸南宫玉的额头,道:“玉儿,你是不是糊涂了?少盟主怎么会是杀害咱爹的凶手呢?况且刚刚是少盟主救了你?”

南宫玉拿下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道:“现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若你都不相信我,那就没有人相信我了。哥,真的,她才是杀害爹爹的凶手,兰前阳不是的。”

段无痕上前到:“真不知道那魔头把你抓去的时候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还让你这样维护他?刚刚你也亲眼看见了,那魔头杀了这许多人,他就是杀人凶手!”

南宫玉怒道:“你住口!南宫山庄的事你什么都没看见,凭什么这样说?”

“我……我……”

段无痕吃了个闭门羹,心里十分郁闷。

这时段章道:“看来这兰前阳要重蹈他师父易大师的覆辙啊,现在已经渐渐地步入魔道,如不及早的阻止,必将是武林之祸!”

南宫玉还一直低声道:“哥,你真的不相信我吗?”南宫云虽一直都听见了她的话语,却一直未曾理会。

深夜 侠客山庄 黑夜中的两人

“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甚至比预期的预想还要好!”

“哦?怎么说?”

“武当的段章父子、南宫玉、南宫云已经离开了,甚至龚兴文也不辞而别了。”

“哦?哈哈哈,干得漂亮。只要你我同心协力,事成之后,我得到了武当的武学秘籍,武当的掌门就是你的啦!到时候少林、峨眉什么的都尽皆臣服在你我脚下。”

“不过……”

“不过什么?”

“冷月宫竟然和武当派有着不浅的渊源。”

“说来听听。”

“当年盟主率领武林群豪进攻冷月宫,眼看就要戳手可得,可是最后却导致功亏一篑,知道什么原因吗?”

“这可是我二十多年来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心事。当年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是突然杀出十几位顶尖的蒙面高手,到最后功败垂成。”

“那正是武当派的人。”

“这怎么可能?虽说当年武当并未参战,可那一眉道人也不至于去勾结魔教吧?”

“一般情况是不可能,那如果说当年冷月宫的宫主怜月是一眉道人的亲妹妹呢?”

黑夜中的另一人大吃一惊,过了好久才道:“我说当年的那些人使用的武功左看右看都是武当的路子,只是没有证据,也太不合情理,就没有朝这个方查证。”

“盟主也不必太过懊恼,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当年在下还未曾拜入武当,未能与盟主共商大事,真是可惜,如今是天赐良机,简直是天助我们啊。”

“哈……哈……哈”黑夜中两人都笑了起来。

此时黑夜中又来了一个人,那人说道:“爹,孩儿已经让段章父子还有南宫云深信不疑一切都是兰前阳做的。”

“南宫玉呢?她可是亲眼所见你的所作所为。”

“爹不用担心,如今没有人会相信南宫玉的话。”

“盟主的计划天衣无缝,哪怕诸葛孔明在世也不过如此。看来盟主霸业可成,江湖可图也!”

黑暗中的三人又一起大笑了起来。

第十六章 旧仇未解添新仇

“兰前阳,哪里走?”

兰前阳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的从华山派的大门冲了出去,华山派的掌门令狐忝手持长剑尾随而去。追到了一片竹林之中,令狐忝抢先一步,拦住了兰前阳的去路。

令狐忝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来我华山派生事端?”兰前阳没有理会他,拔剑就刺,令狐忝眉头一皱,心中想到:“兰前阳年纪虽轻,但在江湖上享有盛名,不知为不用追魂剑,而用抢来的天涯剑,自然不可小觑,如果与他苦苦纠缠,久而久之,于我必将不利,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既然他的武器是剑,那我就用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 破剑式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破剑式虽只一式,但其中于天下各门各派剑法要义兼收并蓄;虽说无招但却是以普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因而其变化之多不逊于独孤九剑总决式三百六十种变化。”

兰前阳剑招来势虽凶猛,但总感觉缺乏后劲,力道虽强,却生硬长驱直入,中途不懂得招式灵活多变,下盘不稳,招式散乱,往大了说无统一格局,往小了说无精准攻击部位。仿佛一个从不用剑的内家高手拿着剑在乱打一通,简直是毫无章法可寻。一点都不像以剑叱咤风云的剑客,反观交手之时,兰前阳的内力并不深厚,这一点都不像是当年易大师的亲传弟子,令狐忝从小心思缜密,交手之中看出这许多破绽来,于是想试探一番,大喝一声:“你不是兰前阳,你究竟是何人?扮作他人究竟是何目的?”

果然那人一听,身法大乱,本来剑法就无章法可寻,此时更是乱上加乱,显然是慌了神。令狐忝见机不可失,瞧见那人身法中一破绽,一掌击去,把那人打翻在地,口吐鲜血不止。令狐忝正想上前去问个明白,忽然听见几声巨响,沙尘铺天盖地而来,有人扔了*,待硝烟散尽之时,哪里还有什么兰前阳,除了华山派的人,其他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下华山派都只有一条路,手下的华山派弟子见掌门令狐忝久久不下下令追击,个个都十分着急,根据刚刚的情况来来看,兰前阳显然是受了伤,若此刻乘胜追击,必将手到擒来,刚刚准备大举追去,只见令狐忝手一举,示意不要轻举妄动。众弟子疑惑不解,有弟子上前问道:“掌门,这是何意?”令狐忝没有说话,目光深邃的望着下山那唯一的一条路,心里感觉道最近的江湖太过平静了,难道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今夜月黑风高,本是各种小虫喧嚣的时节,少室山上却静地可怕,看见夜莺成双成对的站在树上竟也不鸣叫一声, 黑夜的使者蝙蝠也不在天空中巡逻了,呆呆地趴在墙上一动也不动,仿佛死了一般。月色朦胧,在夜色的笼罩下若影若现,只见一个轻功极高穿着夜行衣的人纵身一跃,进入了少林之中,门口的小沙弥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也丝毫没有察觉。

突然在东部的厢房之中传来了几声惨叫打破了夜的寂静,不只是谁一声吼:“有人闯进了少林室!”接着全室就拉响了戒严的警笛声,方丈和主持都率领着一大群的弟子往东厢房中赶去,待打开房门之后,只见房间内到处都是血迹,房间内练功打坐的弟子都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少林室的掌门幻难神色凝重,一言不发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突然有弟子大呼一声:“掌门,快来,幻灭主持他……”

幻难急忙上前,用手在鼻子前检查是否还有气息,竟然没有丝毫的呼吸之气,幻难大惊,连忙抓起他的右手窥探脉搏,还好有微微的跳动,幻难舒了一口气,命弟子把幻灭扶好,自己把深厚的内力从后源源不断的输入幻灭体内,不一会儿,幻灭一声咳嗽,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幻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说了一句话:“那人的剑好快!”说完就又晕了过去。

此时,幻难才发现所有的弟子都是趴在地上,幻难示意弟子去把那些弟子全部翻身过来,面部朝上,当所有的弟子都翻过来之后,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见地上的那些人的喉咙前留下了一道薄如蝉翼的剑伤,要不是那伤口上有些血迹,恐怕很难发现这些人是死于剑伤。可是想到当今武林用剑的高手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几个,不觉的眉头一皱。

“你来干什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是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吗,不得我的命令,不要私自上武当山。要是打乱了盟主的计划,你担当得起这个罪名吗?”说话之人显然是极大的不满。

“请注意你的语气,我可是少盟主的大护法,在我面前摆架子,小心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少盟主已经等不及了,叫你把计划提前实施!”

“这个计划我已经想的天衣无缝,也和盟主有言在先,观你们什么事情,莫说少盟主不在计划之内,就算是少盟主参与了这个计划,那也得听我的,潇盟主已经说了,武当这边由我全权负责。”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今晚上必须动手,不然等那一眉老道出关之时,那时会更加的麻烦。”

“这个就不劳烦少盟主费心了,山人自有妙计。”

“好一个山人自有妙计,希望你不要失手,老东西!”

那人大怒:“你……”那人一闪,顿时不见了身影。

一个月以来,武当后山的一个山洞之中灯火通明,好似白昼一般,那正是一眉道人闭关的地方,因某一天灵光一闪,开启了太极剑法的新篇章,一眉道人喜不自胜,一心想将太极剑法发扬光大的他随即决定闭关参悟一个月,洞口有两名弟子把守,每天除了送饭送水的弟子外,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今天又到了送饭的时间了,可是送饭的人却久久不曾到来,又过了一个时辰,竟然是武当的二弟子杨宇辰亲自来送,来到了洞口前,那守门的弟子感觉奇怪,询问他道:“怎么今天是二师兄亲自来呢?小师弟去哪里了?”

杨宇辰道:“小师弟昨日偶感风寒,今天不能起床,况且师父还有几日就出关了,这几日万不可出什么岔子,所以来看看。”走进洞中,杨宇辰感觉到了一股阴森之气袭来,有一种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快步朝一眉道人打坐的地方走去。突然,寒光一闪,一柄轻钢长剑直刺而来,杨宇辰侧身一闪,避过了来刺之剑,定身一望整个山洞,哪里有什么人?可是刚刚明明就有人,“嗖、嗖”两生破空之声从背后打来,说是迟,那时快,只见杨宇辰瞬间拔出长剑,一剑就将两枚射来的暗器击落在地,顺眼望去,那就是两枚不起眼的小石头。杨宇辰大喝一声:“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洞口之中除了远远地传来回音,没有其他任何声响,杨宇辰越来越觉得蹊跷,洞中有人闯入,不知道师父的安危怎么样了,举着长剑快步朝洞内深处走去,突然觉得有人接近,并且就在自己的身后,杨宇辰想都没想,转身就是一剑,果然把靠近之人一剑穿胸,仔细一看那人的面目,杨宇辰整个人觉得五雷轰顶一般,因为被他一剑穿胸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尊敬的师父一眉道人。看着口吐鲜血不止的一眉道人,杨宇辰整个人都在颤抖,惊吓的说不出话来。

听见有人大呼掌门,原来是守在洞口的那两名弟子不知何时已经进得洞来,看见了自已的二师兄亲自一剑杀了掌门,那两人当中的一个对另一个说道:“你去叫其他师兄弟来,我在这里看住他。”

杨宇辰还在震惊中没有清醒过来,脸色苍白,简直是太让人不能相信了,口中大声的念道:“不,不,这不是真的。”快速的朝洞口跑去,那名弟子以为他要逃跑,便过来阻拦他,此时的杨宇辰已经失了理智,看都没看,胡乱的一剑就把那名弟子的头颅砍了下来,而这样的一幕恰好被赶来的龚叶枫,莫天涯、薛笙他们亲眼所见。莫天涯愤怒之极,道:“好你个杨宇辰,师父带你恩重如山,想不到你竟然欺师灭祖,拿命来!”长剑一出,杨宇辰抬头望望他,知道多说无用,本来刚刚都心灰意冷,但转身一想,不能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要是今天就这么死了,这其中的原委就永远说不清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挺剑相迎。本来杨宇辰的武功就比莫天涯高明的许多,再加上此刻他心神已经静下来,丹田之气凝聚于长剑之上,求生欲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下定决心决定此刻先冲出重围。两剑相交,莫天涯体内竟气血翻涌,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好几步,趁他们心神分乱之极,以绝顶轻功从群中飞驰而过,待众人缓过神来,追击而去,只有龚叶枫站在原地不动,他明白这件事肯定不是想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第十七章 往事如梦难回首

“掌门,那魔头已经杀至山下,说是为了替当年的易大师报仇。”

“谁?你是说兰前阳那个魔头,好啊,我正准备去找他呢,想不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慌什么?随我去会会他!”

众人刚要出门去,只听见一声巨响,大厅的门已经掉在了地上,只见一人满身是血,眼神犀利,手持一柄长剑来到了峨眉派的大厅之中。峨眉派的掌门天宁师太看着兰前阳不动声色,一言不发。

旁边的女弟子安耐不住,挺剑就往兰前阳身上刺去,只见兰前阳剑光一闪,顷刻间地上就又多了两人,余下的人恶狠狠的看着他,可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天宁师太不忍弟子再做无谓的牺牲,大喝一声:“都给我退下!”众弟子缓缓退去,听见“铮”的一声,天宁师太的长剑已经出手,峨眉派剑法讲究灵巧,轻动,避其锋芒,时机而进,剑光护住周身,以绝顶轻功制敌。兰前阳才不管那么多,挺剑直刺,不避不让,内力化为剑锋凝聚于天涯剑上,两剑相交,“铛”兰前阳还是不进不退,原地不动,反观那天宁师太,后退数步,举起手中的剑,竟“嗡嗡”作响,听见一声脆响,手中的长剑一节一节的碎在了地上,一股暗劲从剑柄传来,待她发现之时已经晚了,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天宁师太心道:“好厉害的内力,竟然藏于剑锋,伤我于无形。”

众弟子见状,纷纷大骇,急忙跑过去扶助天宁师太。兰前阳还是一言不发,慢慢地举起剑指着天宁师太,天宁师太道:“不错,当年我是参与了诛杀易大师的天王山之战,但是已经过去三十年,现在在场的许多弟子当时都还未曾出世,这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你要来报仇那是理所当然,还请你不要制造太多无谓的杀孽!”天宁师太义正言辞,不卑不吭,没有丝毫畏惧。

兰前阳抬头望着她,仍然一言不发,还是右手举剑指着她,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像一个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峨眉派的众人十分不解,但是谁也不敢靠近他,一直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一声传呼:“少林室掌门幻难拜见。”峨眉派的众人听见上林方丈来了,都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子有救了。忽然一个身影闪过,兰前阳已经不见了。天宁师太心中一阵惶恐:“好厉害的轻功,难怪可以在我峨眉派来去自如。”

外面弟子跑进门中,并没有什么少林和尚,众弟子都在疑惑的时候,天宁师太已经明白了,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情,那少林方丈早不来晚不来,偏逢我峨眉派遭此大难的时候来。

弟子问道:“掌门,接下来怎么办?”

天宁师太道:“块,飞鸽传书联系其他五大派,详细说明今日峨眉派所发生的一切,就说兰前阳已经成魔,叫他们小心提防。”

“哐当”一个喝完酒的酒瓶丢在了地上,兰前阳竟然有了几分醉意,可是觉得还不尽兴,又开了一坛酒“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这片小树林是他的乐园,自从遇到了南宫玉之后,他自己都感觉他自己死了,每日饮酒作乐,已有数月,可能只有自己彻底醉了之后,那种痛苦才有所减轻,他也不知道那种痛苦是什么,或许就是诗词中的那种相思。

以前师父易大师虽说是他是武学奇才,可是除了传授他武艺之外,也叫他读书识字,总是半开玩笑半教导的说道:“以后倘若厌倦了江湖,去考取一个功名进入朝廷一样的可以呼风唤雨。”他还记得他读的第一首词是苏东坡为亡妻所填的一首词《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当时还年少轻狂的笑道:“大丈夫就应保家卫国,驰骋疆场方能尽显英雄本色,想不到一代豪侠竟还这般儿女情长,做梦都还在想女人,真是好笑!”今日此时的他才明白“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的那种情感,口中还小声的念着:“南宫玉、南宫玉,你在哪里?我去过武当,你已经不在了……”

想着想着,眼前竟当真出现了一个女子,兰前阳只道是自己喝多了,以前在喝醉了之后也看见过南宫玉的影像,可是这次竟然有些真实,兰前阳使劲的甩了甩头,那女子竟然还在眼前,他虽醉了,但还不至于不省人事,多年的剑客生涯养成的那种警觉还在,不至于分不清眼前是幻象还是虚无缥缈的影像。

“你是谁?为何在此出现?如果是为了这把追魂剑,那尽快拿去走人,不要再来打扰我。”说完起身将从不离身的追魂剑解下给她,那女子确实和南宫玉长得有几分相似,不管是身形,还是气质也十分的接近。那女子并没有接下追魂剑,用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去哪里了?”那女子抓住兰前阳的衣襟用手使劲的敲打着他结实的胸膛,想把他打醒。

“告诉我笑傲江湖的你去哪里了?告诉我!”兰前阳比那女子高出了许多,低着头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女子也一直抬起头望着他,那女子眼神中有曾经南宫玉看他的那种东西,兰前阳神情越来越模糊,感觉眼前的女子就是南宫玉,用双臂紧紧地抱住她,意乱情迷,慢慢地靠近那女子的嘴唇,那女子没有反抗,闭上了双眼,此时她的内心如惊涛骇浪一般的起伏。忽然觉得有一股滚烫的液体喷射在了自己的脸上,吓得她急忙的睁开了双眼,用手摸下一看,竟然是鲜血,又见兰前阳倒在了地上,一脸痛苦,双手撕扯着自己的胸膛前的衣服,口吐鲜血不止。

那女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走过去,接连封住了几个周身的大穴,把兰前阳扶起,自己用内功替他疗伤,过了一会儿,兰前阳脸上一阵抽搐,再也坐立不住,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那女子一夜未眠,细心的照顾着他,只是在拂晓十分,实在是太累了,在桌上打着盹,突然听见了脚步声,睁开眼睛,那女子一脸春花般纯真的微笑,缓缓的询问道:“前阳,你好些了吗?”

“是你带我来这里的?”

“是。”

“你是谁?”

“我是星儿啊。”

听见星儿这个名字,兰前阳望着她,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杀气,语气也变得犀利起来,“不可能,星儿早就死了。你还有一次机会,如若你还是说你是星儿,我就会让你去见她。”

那女子留下泪来,刚刚眼中的惊喜变成了绝望,“我真的是星儿,我……”

“铮”追魂剑已经出鞘,此刻距离她的喉咙没有三寸。

“看来你真的是不想活了,你说你是谁都可以,但唯独你说你是星儿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那女子从绝望的眼神中放出了一丝光,充满着欣喜和安慰的情感。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兰前阳挺剑直刺,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前阳哥哥,武功真的比我还重要吗?你还想杀了我吗?”

兰前阳顿时脸色变得和死人一样白,身体也在慢慢地颤抖,手中的追魂剑也掉在了地上,眼神空洞,牙齿间不停的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突然感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表情变得极为痛苦,可是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原来是早年的蓝前阳为武而生,为武而活,父母不幸被一伙强盗杀了,师父易大师机缘巧合之下把他救了下来,易大师也是为武可以放弃一切,他们都是千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在易大师得到了追魂剑之后,天时地利与人和应有尽有,可是武功总是不能再上一个层次,多方苦练无果之后,得到一隐士高人指点,武功要练至化境,需断情,断尽世间一切的执念,还告诉他当年剑神西门吹雪和剑圣叶孤城决战紫禁之巅,虽说西门吹雪最后杀了叶孤城,但西门吹雪其实是败了的,胜负已分之后,叶孤城一心求死,才成就了西门吹雪剑神的威名。为什么西门吹雪会败?因为决战前三个月遇见了他心爱的女人……

易大师得到点化之后越来越觉得有道理,当他越来越变得无情之后,他和追魂剑越能人剑合一,他断尽了其他一切的执念,唯一阻止他成魔的就是他的女儿星儿,为了成就自己,也为了成就他的弟子兰前阳,告诉他如要从自己这里继承衣钵,需通过一个考验,而那个考验就是要兰前阳亲手杀了自己唯一的女儿星儿。兰前阳当初为了学武到处抢夺各门派的武学秘籍,小小的年纪就被江湖中人称呼为“蓝疯子”,兰前阳当然犹豫不肯去,星儿整天都在他面前“前阳哥哥”,要是永远真的听不到这样美妙的声音,似乎灵魂都像被抽走了,犹豫再三还是不肯下手,最后一时糊涂,受了易大师的蛊惑亲自杀了她。易大师没有了任何情感最后终于成魔,成就了一代剑魔之名!从那时起兰前阳内心就种下了业障,一旦动情,必将万劫不复!

第十八章 才下眉头入心头

夜色朦胧,透着些寒气,月光如水,参杂一些少许的思念倾泻在大地上。游玩的鸳鸯早已归了巢,巡逻的夜莺也提前停止了呼唤,小虫进入了梦乡,青蛙也仿佛被催眠了,停止了歌唱,万物皆一片安静。床上的人也睡得十分的安详,可床边的人却希望他醒过来,一双纤纤玉手,不时的去摸着床上之人的额头,时刻观察者他的发热症状是否有所减轻,她静静的坐在床边,十分担心的看着他,深怕一眨眼他就又消失了。

床上之人不时的轻咳着,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她的心弦,她的一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双手。他的每一次呼吸充斥着大量的酒味,或许一个月来喝了太多的酒,血液都变成了烈酒的味道。一个月来他醉生梦死,只因为他遇到了一个不该遇见的人,他的人生本来计划的很完美,他为自己的规划着每一步的理想,只要按照计划一步一个脚印,他就会成功的实现自己报复,让自己也像师父易大师一样成为江湖不败的传说。可是,她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与她相处的那一段时间,他的所有理想都已经抛诸脑后,甚至产生过想带她远走高飞想法,从此之后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当他决定放下一切的时候,他发现她眼中有着自己最可怕的东西,这种感觉仿佛是世间有一种最美味的带毒的佳肴,这种绝美的佳肴深深的诱惑着你,你不能够拒绝,但更不可以接受。还好世间有酒这种东西,沉醉其中可以逃避一切。

床上的那个男子用微弱的声音道:“酒呢?我……我的酒呢?再给我来一瓶酒,快点!”

床边的女子没有去给他找酒,起身倒了一杯热茶,试了温度,把他从床上扶起,躺在自己的怀里,慢慢地用茶杯靠近他的嘴唇喂他,可是才刚刚喝下去一点,他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把整杯水都打到了在了地上,连茶杯都被摔碎了,此时摔碎的不仅仅是茶杯,还有她的心。

她把他慢慢地放在了床上,转身又去重新倒了一杯水,来到床边,并没有像刚刚那样把他扶起,而是犹豫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最后左手轻轻地握了握拳头,慢慢地把右手茶杯中的茶水喝进了自己的口中,俯身前去,用自己的嘴对着床上那男子的嘴,慢慢地用这种方式给他喂水。这种感觉好熟悉,就和当初他把自己从河中就起来救自己一样。

那男子忽然感觉受到了什么刺激,用手在空中乱抓,刚刚好抓住了她的手,她没有挣脱,呆呆地立在了床边不动。只听见那男子喊道:“玉儿,别走,玉儿,别走……”她顿时觉得十分生气:“为什么是玉儿而不是星儿?”用力一甩,甩开了男子的手,因为用力过大,也把那男子从床上拽了下来,回首望去,还听见那男子口中继续念道:“玉儿,别走……”她更加的生气了。曾经自己被他一剑穿胸的时候,听见他说此生不会爱上任何人,而如今却为了一个南宫玉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颗晶莹的泪珠不听话的挂在了脸颊,她用力拭去了这颗眼泪,可是又流下了一颗,她又用手拭去,可是后来竟不听使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流下来,她强迫着自己不去看地上的他,她不是恨他,她只是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又重新回来找他。他当初为了找寻他人生的理想,不惜亲手来杀自己。或许从他亲手埋下自己的一刻起,他就以为他得到了解脱。但她被怜月救起的那一刻起,她却爱他更加的深层了。本以为这样终身不在相见,可是江湖纷争再起,苍天造化弄人,一个人或许可以拒绝财富,可以拒绝名利、可以拒绝无上的地位,但是无法拒绝来自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情感。

她不顾冷月宫的规矩,抛开了一切作为冷月宫使者的高傲和尊严,满江湖的去寻找着他的身影,她以为她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会无比的惊喜,可是最后她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昏迷不醒时他口中那句“玉儿,别走。”他已经不再是小时候说长大了要娶她为妻的前阳哥哥了,现在也不是江湖中人人闻风丧胆追魂剑的传人,而是一个终日酗酒不知天日的酒鬼,什么报复、理想统统都湮灭在了那个叫玉儿的姑娘身上,男女之情或许是世间最厉害的力量,可以绝处逢生;男女之情或许又是世间最可怕的毒药,因为不管是谁,只要中了情毒都无药可解!既然南宫玉是他中毒的根源,要想救他,救得杀她。一想到南宫玉,眼神里就充满了杀气,口中振振有词:“既然你是罪魁祸首,南宫玉,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正想一头冲出房门,刚刚走到门口时,兰前阳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她回头望着在地上的他,眼中的杀气瞬间变成了万屡柔情,刚刚还杀心一片的她此刻也变得像一个听话的孩子。转过身,她把他重新扶到了床上。拿出了当年他送给她的青丝手绢,咬破手指,写下了他在她墓碑上用剑刻下的一首诗:

一度花时两梦之,一回无语一相思。

相思坟上种红豆,豆熟打坟知不知?

那是他对她最真切的思念,可是如今物是人非,从当初的襄王有梦,神女有心到如今的落花无意,流水却更加的无情。她把那手绢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枕边,他闭着双眼的脸突然抽搐一下,一行眼泪竟然挂在了他的脸上。她十分欣喜,以为他清醒了一些,激动的趴在了他的胸口哭了起来,抽泣着叫着:“前阳哥哥,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星儿的。”

听见了他嘴中以微弱的气息艰难的吐着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听得不是很清楚,她立刻停止了抽泣,轻轻地把耳朵靠近他的嘴,想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玉儿,你在哪里?”

她感到一阵寒风吹来,吹落了她的发簪,吹乱了她的衣衫,吹干了她的眼泪,也吹冷了她的心。她缓缓地站起,转过身,像喝醉了酒似的人踉踉跄跄的走向门口。从床边到门口的这么一两仗的距离,竟然用了不知道多少的时间,她关上了房间的门,这扇门不仅仅是房间的分隔,还是他和她情感的分隔。

她目光呆滞,不知来到了哪里,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背对着她,拦住了她的路,她认出了那是她的好姐妹妙风。

“天星,没有皎月宫主的命令,你知道私自离开冷月宫的后果!趁现在宫主还没有问罪,敢快给我回去向宫主认罪。”

“恩。”

妙风听之见了一个字,感到意外,转过身来望着她,见她脸上泪痕犹在,十分吃惊:“天星,你……你怎么了?”

在经历过失望甚至绝望之后,听见亲近的人这样关切的话语,所有的失落、绝望、伤心的情绪一下子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泛滥不能自已,天星抬头望着妙风,接着冲入妙风的怀中,哭的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妙风也是被这样的举动惊呆了,从小到大,天星一直是她们四姐妹中最坚强的,从来没有像今天此时此刻这样哭过。妙风用一只手抱住她,用另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

“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怀中的天星抽噎着:“妙风姐姐,我……我……”天星想尽力的说清楚每一个字,可是总是被接下来的一个抽噎打断。天星感觉到她的这个妹妹变了,不再是以前那样盛气凌人了,在她的身上多了一些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天星也停止了哭泣,可是还是紧紧地把头埋在妙风的怀中,失意在悲伤的情绪中久久都不能缓过神来,听见“噗嗤噗嗤”鸟拍打翅膀的声音,妙风抬头望去,一只百灵鸟正在头顶盘旋,妙风认得那是冷月宫的传信鸟,只是冷月宫一般不轻易使用传信鸟传递信息,除非是极其重大的事,妙风口中一声轻哨,头顶的那只百灵鸟就很听话的落在了妙风的肩头。天星也看到了它,感觉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哭过之后的她感觉释怀了不少,一把抓住了那只百灵,小心翼翼的从它的脚下取下那小卷书信,慢慢地在手中把小纸条屡平,只见上书道:“凡我冷月宫弟子,暂且放下手中一切任务,速速回宫,十万火急!”

妙风和天星看到小纸条上的字,心里十分的焦急,信上并没有说出了什么事,看来冷月宫真的是出了什么麻烦了。妙风出宫的任务本就是来寻找天星的,如今虽不知道天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只要人找到了,以后关于她的事情慢慢调查,如今还是先回冷月宫要紧。遂拉起天星就出发,岂料天星一动不动,妙风疑惑的看着她道:“天星,你怎么不走?”

“妙风姐姐,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天星,你可要想清楚,这次回去负荆请罪,或许宫主见你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会从轻发落,此时冷月宫有难,你不回去这就是背叛,冷月宫是容不得叛徒的,到时候宫主一声令下,你就真的完了!”

“我知道,带我此间事情了了,自会回去领罪。”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妙风知道她的性格,多说无益,只得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趁她不备,迅速的点了她的穴道。天星吃惊的看着她。

“妙风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我多年姐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犯错。我要把你带回冷月宫,不管你的事情有多么重要,在我看来都没有你的命重要!”

天星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妙风又一指点中了她的昏睡穴,妙风把天星拥入怀中,曼妙的身影腾空而起,不多时,已不见了二人的身影!

第十九章 情剑难断连丝藕

房中兰前阳也不知在床上浑浑噩噩的睡了多久,意识渐渐地清醒,只觉腹中传来一阵饥饿,此时头痛欲裂,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仿佛大病了一场。摸着头慢慢地从床上坐起,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够想起来的只记得终日饮酒作乐,喝醉了就睡,睡醒了又喝,喝醉了又睡如此循环往复不知过了多少天。还记得有一天竟然南宫玉来了,似有似无的感觉喝醉了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还是产生了幻觉,如果是是幻觉又是谁把自己扶到了床上呢?虽然自己醉的不省人事,但意识还是没有完全模糊,仿佛是有一个女子把自己照顾的体贴入微,可是为什么醒来不见她呢?难道是遇见鬼了不成,还是一个女鬼?想到了这里,兰前阳自己都觉得好笑,这实在是太蹊跷了,竟然想不明白,那就干脆不想,有缘人日后自会再相见的。

肚子中传来“咕咕咕”的声音,真是饿的厉害,满脸倦容,蓬头垢面,随手在床上一抓,抓起一个东西就往脸上擦,竟然问道一股女子胭脂水粉的香味,兰前阳闻着是手中擦脸的东西上传来的。兰前阳一怔睁开眼睛,难道酒喝多了鼻子都出问题了?这山间的小屋,莫说女人了,就是母狗都难得见到一条。擦完脸之后准备下床去找点什么东西来充饥,拿起手中的东西随意的目光一撇,竟然是一块女子用的青丝手绢,兰前阳大惑不解,怎么会有女子的手绢呢,突然感觉这块手绢似乎相识,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内心的深处传来。慢慢的铺开褶皱的手绢,竟然手绢上有血渍,血迹的味道是再熟悉不过了,只要闻闻就可以判断血是什么时候洒上去的,这是不久之前才留下的,待全部摊开手绢之后,那血迹竟然是字,有四行,每行七个字,好像是一首七言绝句,慢慢地看完了第一行的七个字:“一度花时两梦之”,兰前阳竟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慢慢的看完了所有的字,感觉一声晴天霹雳不偏不倚地击中了自己的脑袋,所有的情绪都没有了,只剩下震惊,兰前阳拿着那张手绢的手在颤抖,牙齿也在颤抖,表情十分的夸张,口中断断续续的冒出了几个字:“这……这怎么……可能?”

对啊,这怎么可能,试想你曾经送给一个朋友东西,然后那人十分的不幸,最后是你亲自埋葬了你的朋友和你送给他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曾经送给他的那样东西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大概就能体会兰前阳的那种感觉了。

兰前阳翻身而起,走到门口疯狂的大喊:“星儿,真的是你吗?星儿,你没有死?”兰前阳慢慢地冷静下来仔细地一想,这怎么可能,当年是自己亲手杀了她,亲手一抔土一抔土埋葬的她,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可是要不是她,这块自己曾经送给她的手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她,其他人怎么知道这首自己刻在她墓碑上的诗?外人是不可能知道那个地方的,那是当年天王山之战师父受伤后疗伤的地方。一切的都是不可能,可是这块手绢怎么解释呢?

兰前阳顾不得腹中的饥饿,立刻起身决定回她的墓地看看,有必要的话可能直接开馆!把追魂剑拿在手中,右手慢慢的拔剑,剑光寒冷的映在她的脸上,听着追魂剑出鞘的声音,慢慢从内心深处激起已丧失多日地那种作为剑客的高傲,只不过这种高傲不同以前行走江湖的那种高傲,这种高傲中还带着部分的柔情,或许这种柔情将改变着他的一生!

冷月宫大殿之上,透着寒冷的气息,这种寒冷并完全是处于高山的原因,还有冷月宫宫主皎月的那种威严!一向不稳江湖事的她今天竟然召集全部弟子在此。

皎月道:“人都到齐了吗?怎么不见妙风使者和天星使者?”

飞云使上前道:“妙风使下山找天星使,至此还音讯全无。”

皎月目光一冷,所有人都不在言语。

“宫主,妙风不辱使命,已将天星使擒回。”

宫门外走进一人,那正是妙风,不多时弟子抬进来一人,那正是被点了昏睡穴的天星,只见皎月手一挥,隔空解穴解除了天星身上的所有穴道,天星悠悠的转醒,看见此时已经处在冷月宫之中,皎月宫主就在眼前。天星大吃一惊,飞身跪下,低着头。

“宫主,属下……”

“说吧,干什么去了?”

天星知道关于自己和兰前阳的关系是万万不可说的,自己到没有什么,可是千万不能殃及前阳哥哥。

“不说者,死!”

“死”字刚落下,皎月就来到了身前,手一伸就抓住了天星的脖子,天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窒息导致的咳嗽不断。

“宫……宫主,饶命,饶命。”

妙风、飞云、霖雨大惊,可是谁都不敢上前阻止。

眼看天星就要窒息而死,妙风大声道:“念在天星多年效忠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属下斗胆请宫主手下留情。”

皎月回头望着妙风道:“妙风使,你是在为天星求情吗?”

面对皎月的质问,妙风知道不妙,低着头不再言语。皎月松开抓着天星的手,只见皎月右手一挥,一股深厚的内力隔空打来,结实的打在了妙风的身上,妙风轻哼一声,后退数步,嘴角渗出一丝丝血迹,想必是受了内伤。飞云、霖雨见状,相互对望,一起跪下,异口同声道:“还望宫主开恩,放过天星和妙风。”大殿内众多弟子一起跪下,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皎月知道这是为她们求情。

皎月见此情景,也是倍感惊讶。

“你们是想造反了吗?”

“属下不敢!”

“将功补过也不是不行,不过就看天星你能不能够抓住机会?”

妙风、飞云、霖雨听见皎月这么说,都是喜出望外,纷纷叫天星还不谢谢宫主。

皎月道:“武当与冷月宫有着极深的渊源,这你们都是知道的,当年要不是武当暗中相助,冷月宫早就被灭了,哪里还有你我的今天,而如今武当掌门一眉道长被叛徒所杀,这件事我们不能不管!据消息,武当第二代二弟子杨宇辰和武当第三代弟子龚兴文暗中勾结,背叛师门,一起谋害了一眉道长!”

当听见龚兴文是凶手时,霖雨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不过这一瞬间也没有逃过皎月敏锐的眼睛。

“霖雨,有什么不对吗?”

霖雨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下了一跳,连忙跪下吞吞吐吐道:“没……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请问宫主,一眉道长武艺超群,即使是宫主也无必胜的把握,怎么可能被杨宇辰杀掉?还有就是不知宫主是从何处得到这条消息的?”

“武当四大弟子中的莫天涯亲自给飞云使者说的,是他和武当众多弟子亲眼所见杨宇辰杀了一眉道长,想必不会有假。”

皎月继续道:“单凭杨宇辰的功夫就是十个他也不可能杀掉武当掌门,只是一眉道长闭关期间,所有的生活饮食都是龚兴文负责,事后调查发现,这些食物中都有一种*—曼陀罗花,少许几天看不出端倪,可是时间长达数十日就经脉严重的受损,不用功的时候和常人无异,一旦和人交手便会发现功力大减。再加上没有对杨宇辰有所防备,最终让他一击得手!只是不甚计划不周密,暴露了他自己,可是最终还是让他逃脱了,而龚兴文早在前数日就离开了武当,如今二人不知藏身在了何处。今天把你们召集起来就是命令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找出二人的下落,最好是把他们的人头拿来见我!既然天星使想戴罪立功,此事就由她全权负责。你们还有什么异议吗?”

霖雨十分不安,因为冷月宫要杀的人还没有一个人逃脱过,竟然不知道为何十分担心龚兴文的安危,表情非常不自然,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望着天星。

皎月发现了她不正常的举动,询问道:“有什么不妥吗?霖雨使者!”

霖雨心想如果自己参与了这件事情,就可以时刻清楚这件事的进展,必要之时还可以通风报信,不能让龚兴文死在她们的手里。心里做好了盘算,脸上面不改色,回答道:“武当弟子诡计多端,武功又不弱,连欺师灭祖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属下害怕天星姐姐心有余而力不足,可不可以……”

“不可以,你还有你的任务,数月前南宫山庄灭庄之后,天涯剑不知所踪,近些时日又重现江湖,竟然被兰前阳夺去了,挑起了不少的江湖血案,他好生狂妄,竟然敢孤身一人独闯华山,峨眉,据说少林主持幻灭也是伤在了他的剑下,我们和武当之约是不可以与江湖正派人士发生冲突,如今那兰前阳非正道人士,追魂剑和天涯剑都在他的手上,你要尽最大的可能夺去这两把剑,最好是让兰前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旁边的天星立刻抬起头望着霖雨,用刚才霖雨望着他的眼光。二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觉得对方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给自己说。

“妙风、飞云,听说无涯剑在侠客山庄那群人的手里,你们二人想办法去给我把无涯剑取回来!”

皎月一一吩咐完成,抬头望着天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知道她的计划就要开始了!

第二十章 最是无意情悠悠

“霖雨,你来了?”

“你知道我要来?”

“我等你很久了。”

“天星姐姐,我是来看看你的伤好些了吗?”

“没什么,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霖雨低着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天星道:“你怎么了,你我虽不是亲姐妹,但胜似亲姐妹,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不必遮遮掩掩的。”

“姐姐找到了龚兴文的下落,可否告知我?”

冷月宫一向都是每人做事独自完成,不许擅自介入非分内之事,但是天星一点对于霖雨的做法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她和龚兴文在那山间小屋中的事情是知道一些的。

“为什么?”

霖雨吞吞吐吐:“没……没有为什么,只是龚兴文他救了我一命,我也希望救他一命!”

“你是知道的,皎月宫主要杀的人,神仙也救不了。”

“我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动情了?”

霖雨脸上泛起一阵红晕,眼神也变得柔情似水,她十分的想否定,可是嘴里始终都没有说出那个“不”字,天星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明白了一切。

“霖雨,你还小,跟本不懂什么是情,况且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天星内心也是十分的波动,是啊,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姐姐,我的事我自有分寸,还望姐姐到时候手下留情。”

“如果打探到了龚兴文的消息,我可以第一时间告诉你,不过……”

“不过什么?”

“我要实时掌握你们追杀兰前阳的进展。”

霖雨对此大惑不解,但只要能够知道龚兴文的消息,其他的没必要想太多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霖雨告辞!”

看着霖雨远去的身影,天星长叹一声,想起了一句诗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感觉有人靠近,天星转过身就看见了身旁的飞云。

飞云道:“天星妹妹为何叹气?难道也是为霖雨的不懂事苦恼吗?那日你我知晓了霖雨和龚兴文的事情,我也一直很苦恼,本以为不相见就没事了,真想不到霖雨会越陷越深。”

天星面不改色道:“你我当时都在场,他们其实没有什么。”

“现在当然没有什么,可是在这样下去,等以后有什么了就晚了。”

天星仿佛没有听见飞云的话语,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自言自语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飞云听见之后,大为吃惊,以为自己听错了道:“天星,你在说什么?”

天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刚刚失言,不想被飞云察觉到自己的事情,连忙岔开话题:“没……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我们怎么才能让霖雨回心转意呢?”

“假若天星你找到了龚兴文,立刻私下通知我和妙风,我们暗中助你,尽快的杀了他,这样既可以让你戴罪立功,又可以帮你完成任务,还可以救霖雨,真是一箭三雕。”

天星的眼神黯淡下来,久久不曾说话。

飞云见她不言语,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那样的话,霖雨会伤心一辈子的,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们的,这件事我不会答应你,你是不会明白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的无奈,在一起又不能长相厮守的悲哀,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如果说刚刚只是吃惊,飞云听见这些话后就变成了震惊。

“天星,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我感觉你这次回来就完全的变了一个人,变得怪怪的,再也不是以前我熟悉的那个天星妹妹了,你这次私自出宫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有其他的事情,飞云姐姐你就早点回去歇息,我们的任务都很重,还是早点歇息的好。”说完转身离去,不再与她多言语。

天星刚走不久,妙风看见她就快步的走了过来,对飞云道:“原来你在这里啊?我还在到处找你呢。侠客山庄可是不好惹的主,明日就要出发了,你我得好好回去制作一份详细的计划。”

“妙风姐姐,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说!”

“难道你没感觉天星这次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你是在哪里带她回来的。”

妙风听见她的询问,立刻警觉的朝四周望了望道:“此事甚是蹊跷,隔墙有耳,你我还是回房再说。”

飞云见她如此神秘,想必是有些保密,快速的跟上她的步伐。二人来到房中,妙风把如何带回天星的经过详细的给飞云说了。

“那姐姐知道天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都说哀莫大于心死,感觉天星经历了生离死别一般。”

妙风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此去星儿的墓地路途遥远,按照一般的行程需达半月之久,来到了一处山间的小茶楼,走进去刚坐下,就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他。要是以前的自己,他绝对会把这些人的眼珠子挖出来,可是此时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这时,茶楼的伙计跑过来,手提一壶热茶,一边倒着热茶,一边询问着兰前阳需要吃点什么。当兰前阳抬起头看木牌上的菜单子时,伙计看见了他的脸,手中正在倒茶的茶壶“嗙”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兰前阳转过头望着他时,伙计仿佛看见了鬼一般,十分惶恐,吓得坐在了地上,最后连滚带爬的进了屋子,把门关的死死地。

兰前阳大惑不解,难道自己的面目真的很狰狞?端起刚刚倒的那碗茶水对着阳光照了照,碗中自己的容颜除了多了一些污垢外,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吆喝。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会功夫,终于找到你了,兰前阳。”

兰前阳也不曾多想,反正只要在江湖上行走,必然会有许多的仇家,随时被追杀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你们想多搂几天女人,就马上给我滚!”

“哟,你这杀人狂魔,如今整个武林都在找你,还他妈的神气什么?盟主已经说了,谁要是能取他的狗头,就可以得到三千两银子,兄弟们,给我上啊!”

来人有十几人之多,举着刀剑一哄而上,兰前阳一动不动,看着碗中的水发呆,心想活着不好吗?为什么想不通要来寻死?待那些人靠近之时,抓起旁边的板凳,向来人丢去,跑在前面的四五个人已经打翻在地,口吐鲜血不止。看到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没有丝毫的迟疑,不要命的冲来,在他们的眼中,面前的不是地狱而是天堂。如果能够取得兰前阳的人头,或许以后会过得比去了天堂的日子都还要好!

兰前阳把手中晚抛向天空,碗中的水自然的从空中洒下,右手一举,催动内力,空中的水就像暗器一般射向那些人。顿时听见“啊”“哎哟”之声,一群人都倒在了地上,前面的受伤过重无法爬起,后面的几个相对受伤轻些,不一会儿爬起继续举着手中的武器冲了过来。

兰前阳本不想继续杀人,可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那就不可活了,余光瞟见桌子上竹楼中的筷子,随手抓起几根,不经意的一甩,冲过来的几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只见每个人的眉心上插着一节筷子,鲜血还时不时的往外渗,死状极其的狰狞。

“混账东西,还嫌你做的孽不够吗?还不快点放下屠刀,束手就擒!”

兰前阳朝呵斥之声望去,见一群和尚快步的朝这边走来,为首的就是少林室的主持幻空。兰前阳低估道:“自己虽做事嚣张,但从不与武当少林等名门正派结下过梁子,也不曾杀过他们的弟子,或许今日是他们强出头罢了。”

想到此行的目的,兰前阳并不想过多的节外生枝,从板凳上站起。

“不知道大师为何要与我过不去?”

幻空见他这样说,简直是明知故问,先闯华山,后闯峨嵋,少林主持幻灭虽未看清伤他那人的面容,但知道是一位用剑的高手,想必多半也是兰前阳无疑。如今却还在这里装疯卖傻,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是我和你过不去,是你和天下的英雄过不去,虽说我佛慈悲,但你作孽太多,佛主也度化不了你,老衲今日要开杀戒了!”

只见幻空一掌打来,兰前阳以掌相迎,兰前阳稳如泰山,纹丝不动,那幻空却后退了数步,内力如此之深厚,也是幻空未曾想到的。幻空大喝一声:“把我的禅杖拿来!”

两个少林弟子一起把禅杖扔向空中,“主持,请接禅杖。”

幻空一跃而起,空中接住了禅杖,并未落地,顺势一杖打来,这一仗之力十分刚猛,兰前阳知道若是硬接,必定受内伤不可。一个转身,躲过了一劫。听见“啪”的一声,刚才的身旁的那张桌子顷刻间被砸得粉碎。

想不到这个老和尚出手竟如此狠毒,一点都没有佛门中人那种慈悲为怀的菩萨心肠,此刻想起了师父易大师的教诲:“只有强者才有选择活下去的权利!”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管你什么少*当,还是王八色狼,既然想取我性命,那就是我的敌人,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铮”一声破空之声传来,追魂剑已经出鞘!

第二十一章 一时大意恐命丢

兰前阳看地出来,那幻空老和尚使得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一百零八路疯魔杖法,看是杂乱无章的乱打,像是一个毫不会武功的人在发疯,但世间最厉害的武功往往是无套路可寻,因为不管多高的武功,只要按照章法来打,往往都有致命的缺陷,一时不能制敌,待敌人熟悉了招式之后往往不能轻易取胜;同理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也不在于剑有多锋利,而在于是否能够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当达到那种境界之后,手上有没有剑都不重要了,因为心中无时无刻都有一把最锋利的剑。手中的剑有形而心中的剑无形,有形的剑就会被看见,会被看见的剑法不管多高深都会有破绽,有破绽就会被发现,被发现终究会被打败。心中的剑无形,无影无形就就不可捉摸,既然不能捉摸就谈不上破绽,没有破绽的剑法才是世间最厉害的剑法,能够称之为世间最厉害的剑法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说时迟,那时快,幻空和兰前阳斗得难解难分,兰前阳始终不与幻空正面抗衡,每次见幻空来势凶猛都轻功闪避,以退为进,已守为攻。一百零八路疯魔杖法变化不定,兰前阳就以不变应万变,待到熟悉之后再一击定乾坤。可是那老和尚招招不同,式式诡异,七八十回合之后竟然没有一处重复,兰前阳内心也啧啧称奇,心下感慨道果然少林功夫博大精深。既然这一百零八路疯魔杖法号称一百零八式那想必把这一百零八式打完了之后你就只有重新来过,只要对其中任何一式有点印象就知道他接下来的出招,那是自当知晓如何应对。又打了几十招,可是现在虽不知是多少式了,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超过了一百零八式,难道一百零八式不只有一百零八式?兰前阳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他哪里知道这一百零八路疯魔杖法确实只有一百零八式,只是幻空也明白兰前阳的意图,一百零八式打完了之后不重新从第一式打起,而是反着打,不仅仅是顺序反着打,招式也反着打,本该向左进攻却向右进攻,本该打下三门去打向了上三门。

兰前阳看似幻空所使的招式似曾相识但又不完全一样,想好了破敌的剑招又反被幻空破了,但兰前阳轻功实在是太高,就算幻空破了她的剑招之后也擒拿他不住,要是幻空会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少林龙抓手那今天兰前阳非得栽倒在幻空手里不可,可是很遗憾的是他不会。

不知不觉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僵持不下,虽说幻空擒拿他不成,兰前阳也无法脱身,但毕竟幻空年纪太大,体力不如年轻人。最后兰前阳抓住幻空变招的空隙,一剑刺出,待幻空举着禅杖来格挡时,兰前阳的追魂剑已经到了幻空咽喉的三寸处。幻空目光呆滞,不愿相信的自己竟然不敌,只见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禅杖,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我输了,你动手吧!你今天不杀了我,我是不会放你走的。”见幻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兰前阳没有丝毫犹豫,“铮”的一声,追魂剑已经入鞘,转身向后走去。幻空渐渐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兰前阳远去的身影,心下甚是疑惑:“难道江湖传说兰前阳已经成魔是不实的消息,并且自己刚刚和他交手,他的剑招处处留情,剑气充满了正义之道,并非传言中步入了魔道的迹象。最大的不解是江湖上都说他夺取了天涯剑,可是我左看右看都只看见了他身上的追魂剑,并不见天涯剑的影子,难懂今天只是做给我看的?这么想也不对啊,他又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找他?这件事实在是有太多的疑点,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南前阳虽胜了幻空,但自身气血翻涌,久久不能平息,看来得找个地方打坐调息才行。突然听得背后一声:“魔头,哪里走?”声同人至,一掌就打在了兰前阳的胸口前,兰前阳后退数步,撞在了一棵树上,那树竟拦腰折断,兰前阳也喷出一大口鲜血。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正是段章。

兰前阳慢慢地站起,一手扶着树,一手按在胸前,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看着段章一言不发。

段章向他走去,道:“说吧,为什么要作孽?先灭南宫山庄,后扰江湖各门各派?如果说你是为了天涯剑,你既然已经得手,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兰前阳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说的这些事情没有一件和自己有关,竟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段章道:“如今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虽说背后偷袭不甚光彩,但对于你这种非常之人那当然得用非常的手段,今日你落到老夫手里,老夫岂能容你?”段章举起右掌朝兰前阳的天灵盖打去,突然一人飞奔而至,挡在了段章和兰前阳之间,正是南宫玉,兰前阳望着她的背影,眼神里都放出了一些光。

南宫玉大声道:“段伯父,不要,爹爹不是兰公子杀的!”

段章怒道:“玉儿,你怎么如此糊涂啊?快让开,今日段伯父就要为你爹爹报仇雪恨了!”

旁边的南宫云也道:“玉儿,你在干嘛?你是在救杀害爹的凶手!”

南宫玉吼道:“不,他不是杀害爹爹的凶手,潇尘才是凶手,你们怎么不相信我?”

兰前阳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和凶手没什么区别。”

南宫玉转身望着满身鲜血的兰前阳,泪流满面使劲的摇着头。

南宫玉绝望道:“不,不是这样的!不,不是这样的。”

情之所至,南宫玉竟然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兰前阳不愿松手,这也出乎了兰前阳的意料之外。手不受控制的准备去摸那南宫玉的头。

段章见状,怒不可遏,大声道:“荒唐,简直是岂有此理!”一指点来,南宫玉瞬间失去了知觉,抱着兰前阳的手也松开往地上倒去,兰前阳想抓住她,可是内伤太重,抓住她的同时自己也倒了下去。

段章叫南宫云把南宫玉拉开,直接一掌朝兰前阳的要害部位打去,打在半空中时突然手掌一阵剧痛,急忙收回,掌心之中竟然有一根银针,银针的周围血肉已经渐渐地变黑,显然银针上有毒。

段章一惊:“天女飞丝。”立刻转身抱拳道:“段某不知何时招惹了冷月宫的女侠们,还望现身给个说法。”暗自运内劲,让手掌上的毒不扩散。

一女子从树上跃下。

“是你?”南宫云在武当见过天星。

天星道:“天星久仰段大侠威名,小女子在此幸会了。只是这兰前阳是我冷月宫要追杀的人,还望段大侠给冷月宫一个薄面。”

段章笑道:“你们要这魔头无非就是想取他的追魂剑,要不这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人归我,剑归你。”

“不行,剑我要,人我也要!”

段章道:“此人杀了我至交好友,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那我再退一步,我杀了他之后人和剑都归你,如何?”

“皎月宫主说了,剑要完整无缺的剑,人也要活着的。”

段章大怒:“你……”刚要发作,举起手掌一看,剧毒竟然又扩散了一圈。

“段章,我敬你是前辈,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周围树木“嗖嗖嗖”作响,不知埋伏了多少人。

段章心想今日敌人在暗我在明,动起手来多半要吃亏,失了天时,这里是冷月宫的地盘,她们埋伏其中,失了地利,现在一时大意,中了冷月宫的毒,失了人和!天时地利与人和如果占据了一样那都还可以有一战之力,如今三样皆失,强行逞英雄,必将失败,到时候不要旧仇未报,又添新仇,果真那样那就得不偿失了。

天星道:“不知段大侠考虑清楚了没有?”

段章青筋暴起,想纵横江湖几十年,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看眼前姑娘,当自己的女儿都还嫌小了,没想到竟然会栽在她的手里,表面还是不动神色。

“哼,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卖给冷月宫一个薄面,请回去告诉皎月,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他日必当十倍奉还!”说完就准备离去。

“且慢!”

“难道你们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段章大侠不要误会,这是解药。”

天星玉手一扔,一个小瓶,朝段章飞去。段无痕抢先一步,接住了天星扔来的瓶子。

段无痕道:“父亲小心,不知道是否是解药。”

天星嘲笑道:“解药我已经给了,吃不吃是你们的事情。我要杀你,何必给解药?”

段章听后,一把抓过段无痕手中的药,一口倒进了口中,转身大步离去,段无痕不知是解药还是毒药,焦急的追了上去,南宫云无奈,抱起地上晕过去的南宫玉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远去,回去身看见地上晕过去的兰前阳,瞬间眼泪纵横,轻轻地去触碰刚刚被段章击中的地方,兰前阳虽是昏迷,眼角仍是不停的抽搐着,脸上也是一脸的痛苦。显然是受伤之处极为疼痛。慢慢的检查受伤的地方,发现那段章真是歹毒,竟然打断了兰前阳的几根肋骨。天星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把兰前阳拥入怀中,痛哭起来。

“前阳哥哥坚持住,星儿会想尽办法救你的!”

第二十二章 相思树下泪长流

“你醒了?”

“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用知道是我救了你就行。”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冷月宫救人不需要理由,同样杀人也不需要。”

“你是冷月宫的人?”

“是。”

蓝前阳不想和她多废话,立刻起身,可是胸间传来了一阵剧痛,兰前阳疼的大吼一声,随后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胸口,痛苦不堪。

天星见状,十分担心,在他到下去的一瞬间,急忙上前一步,想去扶着他,手伸出一半就停住了,此刻她也是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已经昏迷了好几个时辰,受伤的地方还很严重,希望你最好不要乱动。”听得出来带有十分的关切。

“我现在身受重伤,你们要夺取追魂剑简直是易如反掌,不必再此假惺惺的。”听得出兰前阳的敌意。

天星的心隐隐作痛,没有说话,此刻她的前阳哥哥就在眼前,可是却不能相认,因为在他的心中,星儿已经死了。

“如果你认为我的目的是追魂剑那就错了。”

“哦?”

兰前阳自嘲起来:“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们除了在我身上还能够找到其他什么对你们有用的东西?”

“你不用明白,你只用明白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安心的养伤就行了。”

“然后呢?”

“等你伤好了之后你就可以走了。”

兰前阳听见这个回答一点也不惊讶,冷月宫的人做事一向很怪,他一直相信既然天上不会掉馅饼那也不会掉陷阱,如果哪天天上真的掉下陷阱来了,那是人让它掉下来的,而不是老天自己掉下来的。因为上天一直都是非常公平的,因为它对每个人都不公平!

“我现在就要走。”

“除非你现在杀了我,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

兰前阳眼中冒出火来,嘴角再抽搐,因为感觉这是有人在挑衅他,这个世界上挑衅他的人只有两种,一种当然是死人,还有一种是即将成为死人的那种人!兰前阳不想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三种人可以挑衅他,如果一定要有,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去了另一个世界。兰前阳左手捂着伤口,右手慢慢的拔出了追魂剑,踉踉跄跄的走过来,用剑指着她。

天星慢悠悠的从他身前走过道:“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你以为你能够杀掉我吗?我给你机会杀我,等你的伤完全好了之后,我会来找你的,至于现在嘛,你恐怕连一只鸡都杀不了!”

天星本想用激将法让兰前阳好好养伤,结果没想到会适得其反,兰前阳觉得眼前这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自己,简直是比直接杀了自己还难受,士可杀,不可辱。感觉无颜在再活下去,紧闭双眼,大叫一声,竟举剑向脖子抹去。

天星听见兰前阳的大叫,回头看,也被他的举动惊呆了,立即出手抓住了无比锋利的追魂剑,顿时手上鲜血如流水顺着她的手臂浸湿她的衣衫。兰前阳睁开眼睛,看见抓住了追魂剑的天星,表情也是十分的吃惊。

“我杀你不得,为什么我杀自己都不行?冷月宫管的闲事还真不少。”

“当年的兰疯子哪里去了?从小就励志要成为大英雄的兰前阳哪里去了?为了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不惜割断世间所有的情,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不惜可以杀掉两小无猜的女孩。当年的你是何等的豪言壮语,可是如今竟受不了一两句刺激而要自杀,兰前阳,你太让我失望了!”

听见这些话,宛如一个晴天霹雳击中了天鼎穴,顿时神志和情绪都理性了不少,十分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女子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兰前阳竟然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东西,这种东在南宫玉的眼中也看见过,只不过天星眼中的那种东西不会让他的心有那种锥心之痛。

兰前阳的话语在颤抖:“你……怎么知道我的过去?你到底是谁?”

天星慢慢的放开追魂剑道:“我不但知道你的过去,我还可能知道你的将来。”

兰前阳欲哭无泪,竟笑了起来,只不过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天星又何尝不痛苦,只不过兰前阳痛苦在肉体上,她却是痛苦在心里,往往心里的痛苦比肉体上的折磨更加的让人难以忍受。

不多时,天星拿着一条烤鱼进来,这条鱼全身都比平常的烤鱼要烤的更加的焦一些,天星知道那是前阳哥哥最喜欢的味道。

兰前阳看见烤鱼后,心里更加的惊奇了,心想这个女子简直对自己了如指掌,不但知道自己的过去,还对自己的生活作风都如此了解,难道真的如她所言还会知道自己的将来?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天星把烤鱼递给他,他接过之后望着烤鱼发呆,勾起了一段伤心的记忆:小时候他最喜欢吃星儿给他烤的鱼,每次在他练功的时候,星儿就在旁边为他烤鱼,每次练功练得差不多了,鱼也差不多烤好了,他觉得星儿为他做的烤鱼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记得有一次,半天都不见星儿的身影,急的他漫山遍野的去找,最后在山间的小溪中发现了她的身影,救上岸时,星儿已经昏迷了,他赶忙给她做人工呼吸,最后好不容易才把她救醒。星儿醒来的那一刻,看见兰前阳焦急的神情,幸福的笑了,明白了刚刚的事情,娇羞的摸着嘴巴,那是前阳哥哥第一次亲她。

可是这一幕被师父易大师撞见了,以为他们不练功偷偷的跑出去玩耍,足足让他跪了一天一夜。从那之后他都不许她一个人去抓鱼了,要去的都是在休息的时候陪她一起去。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持续一辈子,可是后来易大师得到了追魂剑,一切都变了。两个武痴为了武可以抛弃一切,当他一剑杀死星儿的时候,他的心也死了,他的所有情感都化为了云烟。当然,从那时起,她就不再吃烤鱼。

“怎么不吃,害怕这烤鱼有毒不成?”

天星的一句话把兰前阳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望了天星一眼道:“拿走它,我不吃烤鱼。”

天星一怔道:“只有烤鱼,没有其他的东西!随你吃不吃。”

兰前阳腹中确实饥饿得厉害,心想即使要死也得到了星儿的墓地再死,这样自己就可以永远的去陪她了。大口的吃了起来,天星看见他吃得这么香,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多年不吃烤鱼,吃下第一口就一种熟悉的味道从舌尖传来,这烤鱼竟然是当年星儿做的那种味道。兰前阳一边吃着烤鱼,一边望着她,此时她竟然没有察觉,看着她脸上幸福的笑容,她笑得幸福极了,竟然和星儿的笑容有几分相似,无论她装的有多么的像,但她绝不会是星儿,星儿被自己杀了,就死在自己的怀中,那也是此生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

天星突然发现兰前阳在看她,瞬间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变成了那种不食人间烟火高冷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只是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兰前阳,仿佛在躲避着什么东西。

兰前阳心里也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她,怎么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簇都和内心深处的那个人有着说不出的相似,从侧面看去,竟然和星儿没有丝毫的差异,心中的思念沉积已久,终于在此刻瞬间爆发。

“星儿!”

天星也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被对着他,眼中一行清泪瞬间流出,不愿被兰前阳看见她这个样子。

“我是冷月宫的天星使者,虽然名字中都有一个“星”字,但不是你口中的星儿。还望你好自为之。”

兰前阳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真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的羞耻,可是眼前的她真的是太像了,让自己误认为就是星儿,抬头再想去看一眼时,不知何时天星已不再房中。

天星离开房间,来到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上,此时的他泪流满面,刚刚多想答应他的那一声呼唤,可是不能,一旦相认,那他就彻底完了,不仅不可以实现他的理想,还可能死的更快。如果不让他认出自己,自己还可以在暗中保护他。现在天下人都想取他的性命,那我就与天下人为敌,武当不可以,少林不可以,甚至连皎月宫主也不行,为了他可以舍弃一切,哪怕是背叛冷月宫,反正自己都已经死过一次了,是上天让自己活下来的,是上天要成全自己,万不可辜负上天的期望!

“启禀天星使者,我们什么时候把这个魔头带回冷月宫,况且我们的任务是追查龚兴文的下落,如今兰前阳落在了我们的手中,我们是不是该把这个消息通知给霖雨使者?”

“你记住,这里的事情最好一个字也不要说出去,不然……”

那女子惊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因为她看见了天星指尖的银针。

“请使者饶命,属下什么都不会说!”

天星神情产生了一缕杀气道:“你不会说什么?”

跪在地上的女子更加的惊骇,颤颤惊惊道:“请使者饶命,属下……属下什么都不知道。”

天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收起了指尖的那枚银针,转过身,背对着地上的女子道:“以后他康复之前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我还有要事要办。”

“那康复之后呢?”

“康复之后……”天星看着水中嬉戏的鸳鸯,好半天之后才回答道,“康复之后就随他去吧。记住,不可以让他少一根毫毛!”

“领命!”那女子转身离去了。

第二十三章 为爱生恨永不朽

“想不到这个兰前阳竟然如此厉害,连幻空大师都不是对手。”

“哎,老朽惭愧,方才段大侠说就要得手,后来怎么回事?”

“哎,本来那魔头与幻空大师交手之后,体力和警觉都下降了许多,老夫趁他不备,一掌将他击倒在地,本想上去除掉这个魔头,可是突然杀出冷月宫的人,让老夫这才功亏一篑。”

幻空道:“冷月宫?段大侠真的能够确定是冷月宫的人,近三十年来冷月宫很少在江湖露面。”

段章拿出一枚银针,道:“虽说我隐居关外三十年,但这天女飞丝的武林绝技是万万不会忘记的。”

“难道她们是为追魂剑而来?想当年冷月宫的怜月宫主只身独闯少林抢夺沧月剑,老衲至今记忆犹新啊。”

“好像不仅仅是为了追魂剑,还是为了就兰前阳?”

“哦?那这就让人想不通了,照常理来说兰前阳和冷月宫有杀师之仇,他们怎么可能会勾结在一起呢?”

“这也正是老夫没想通的地方。”

忽然林间一阵风起,四面八方都有人影在闪动,穿梭速度之快简直令人折舌。

幻空惊叹道:“好厉害的轻功!”

“多谢大师谬赞。”一道曼妙的身影从树上缓缓落下,好似仙女下凡一般。

幻空举着禅杖向前一步道:“你是何人?”

段章道:“就是她救走那个魔头的。”

天星刚刚听见段章称呼兰前阳左一个魔头右一个魔头,心中早就记恨于他,真是后悔把解药给他。指尖一扬,一根银针爆射而来,幻空一举禅杖,荡开了那枚银针。

幻空走向前去,双手合十道:“不知女施主这是何意?”

天星敬重他是少林高僧,微微一低头道:“此事与大师无关,还望大师不要多管闲事。”

幻空笑道:“出家人的眼中只有有缘事和无缘事,没有闲事和非闲事之说,既然遇上了那就是有缘事。”

天星微微一笑:“这么说,这件事大师是管定了?”

幻空笑而不语。

天星指着南宫云身旁的南宫玉道:“交出南宫玉,饶你们不死。”

南宫玉吓得赶紧躲在了哥哥南宫云的身后,段无痕也上前一步挡在了南宫玉的身前。

段无痕道:“要想带走南宫玉,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唰”段无痕的剑已经握在了手上,剑尖指着天星,天星手指轻弹,一枚银针射出,听见“铛”的一声,段无痕手中的剑竟从剑身拦腰折断,所有人都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招飞丝如箭,让老衲来会会你。”幻空禅杖在手,正想一跃而起,忽然浑身发软,不自觉向地上扑去。段章等人十分疑惑,正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突然也感觉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了一样,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段章道:“妖女,竟然放毒!”

幻空道:“那不是毒,那是冷月宫的清风散,无色无味,对于有武功的人来说,吸入了就只是暂时全身气力被抽空了一样,武功越高那就软弱无力的越厉害,于性命并无大碍,几个时辰之后就会恢复了。”

南宫玉并不会武功,因而并没有什么事,看着地上的南宫云旁边的长剑,慌忙的捡起,拔出指着正向她走来的天星,只见天星随手一挥,南宫玉手中的剑就被打在了地上。天星一把手抓住她的衣服,终身一跃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天星把南宫玉带到一条河边,把她扔在了河边的浅滩上,仔细一看南宫玉的面容,竟然和自己真有几分相似,怪不得前阳哥哥会喜欢你。天星想到这里,心里的醋意渐生,走过去问她:“你和兰前阳是什么关系?”

南宫玉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自己和兰前阳的关系,自己死了就算了,万不可连累兰公子。南宫玉想到这里,理直气壮的回答道:“要杀就杀,问这么多干什么?”

天星见她不肯承认和兰前阳的关系,心头醋意更甚,一巴掌狠狠地甩了过去,南宫玉的脸上顿时留下了五个深深的手指印。南宫玉用手捂着脸,望着她。

“你最好老实点,告诉我你们的关系,不然有你好受的!”

南宫玉想起自己时运不济,命运多舛,一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娘亲,不久前又失去了爹爹,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心上人如今也不知道他在何方,如今又落在了坏人的手里,她觉得上天对自己实在是太不公平了,顿时心生死意,望着旁边河中的溪水,纵身一跳,跳入了河中。

天星也着实被她的举动震惊了,想不到一个如此弱不经风的女子性格竟如此刚烈,不由的对她也产生了几分敬意。他和前阳哥哥的关系还没有弄清楚,可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天星纵身一跃,在河面蜻蜓点水几次,就把南宫玉从河里捞了上岸,此时的南宫玉因喝水太多,已经昏迷了。

天星一声轻哨,不多时有几个女子来到身旁,天星道:“把她带回去先关起来。”

几个女子抬起南宫玉准备离去,天星道:“一定不能让兰前阳见到她,还有就是她不是犯人,而是客人,虽然冷月宫从来没有过客人,但至于怎么对待客人,不用我教你们吧!”

“属下明白!”

侠客山庄

“爹,有一件事在计划之外。”

“哦?”

“说来听听。”

“冷月宫重出江湖,孩儿害怕她们搅乱我们的计划。”

“虽然冷月宫有很大的势力,可是就凭一群小女娃还能翻天了不成,如今杀了武当的一眉道人,重伤少林室的主持幻灭,扰华山,惊峨眉。尘儿,你干的不错,有为父当年之风。”

“多谢父亲夸赞,可是……”

“可是什么?”

“计划虽如期实行,还是出了些意外,宋哲坤受伤严重,近期怕是无法执行任务了,那韩芮灼似乎也有二心。”

“宋哲坤怎么受的伤?”

“是假冒兰前阳去华山的时候被华山派的掌门令狐忝的独孤九剑剑法所伤。”

潇湘子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独孤九剑果然名不虚传,老夫真的是等不及了,以后这些事情就不用给我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还有就是至于韩芮灼你先安抚好他,此时正值用人之际,他还是有用的,如果实在是要背叛我们,那就格杀勿论,不忠心的狗毕竟随时随时都可能反咬一口!”

“孩儿谨记父亲的教诲。”

潇尘刚离去,又一人走了进来,那人全身的夜行衣,就连脑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你来了?”

“我来了。”

“武当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眉道人已死,武当群龙无首,武当上下一片萧条,人心惶惶,宛若一群惊弓之鸟,我认为盟主应该对武当采取行动才是。”

“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到时候等他们选出了新掌门,稳定了人心,那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我就是要他们选出新掌门,你有机会当掌门吗?”

那人语塞,显然是没有任何机会。

“龚叶枫作为武当的大弟子,无论是威望还是武功在武当都是无人能及的,想必这掌门非他莫属。”

“你别忘了,他儿子龚兴文可是杀害一眉道人的帮凶,这样武当上下对他成见颇深的人大有人在,武当二弟子杨宇辰杀了一眉道人,接下来有可能继承掌门之位的……”

“哈哈哈,盟主果然神机妙算,真是令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不必过谦,你马上回去筹划武当新任掌门的事宜,你当上了掌门之后不要忘了你我之间的协议就行。”

“那是那是,盟主与我各取所需,我的那份得到了,怎么可能少得了盟主的呢?当我成为武当掌门人的那一天,必将亲自奉上武当的绝学太极拳和太极剑法。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那人深深作揖,退出了门离去了。

“父亲,刚刚得到消息,在中原西部出现了兰前阳的身影,被少林主持和段章打成了重伤,听说被冷月宫的人救走了。”

“具体是在哪个地方?”

“他们交手的地方是蜀地。”

“中原我们都找遍了也不见他的身影,原来竟躲到那里去了,四川可是唐门的地方,可是唐门一向自视甚高,十分仇视中原武林人士。如果让他们发现我们的人,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难道他们连中原武林盟主的面子都不给?先礼后兵,如果实在是不识抬举,就灭了他们。”

“万万不可,唐门虽少有在中原出现,可是人人提及唐门的暗器都不敢小觑,当年剑圣叶孤城与唐门的门主决斗的时候都被唐门的暗器所伤。此事不可贸然行事,过几日你就起身带上厚礼代表我去拜访唐门的现任门主唐季华,希望他协助我们,合作一起找寻兰前阳,事成之后,必将重谢。”

“那唐季华若不合作怎么办?”

“应该不会,听说唐门的这任门主唐季华贪财好色,为了钱财可以背后插朋友好几刀,只要你带去的礼足够厚重,想来这件事必定水到渠成。”

“孩儿领命!”

第二十四章 大义凛然披狐裘

莫天涯道:“少林、武当作为中原武林数一数二的门派,不可一日无主事的人,为今之计是尽快选出掌门人为好,各位师兄弟,对于这个提议感觉如何呢?”

龚叶枫道:“莫师弟,如今师父尸骨未寒,此事还是先放放吧。”

薛笙道:“此事我感觉不能在拖了,师父一去,武当就如散沙一般,不能集中力量调查师父的死因,只有尽快的选出新的掌门人才能带领武当弟子为上任掌门报仇。”

大殿中的弟子议论纷纷,选新任掌门可是件大事,武当历届新旧掌门交替都要经过严谨的考核和选拔,从开始到确定往往需要经过数月甚数年的时间,选中之人无论是武功人品还是威望都是无人能及的,这样才能带领武当发扬光大,武当的前六任掌门人张三丰、俞莲舟、愚茶道长、冲虚道长、陆菲青、马真都是江湖上公认的百年难得练武奇才,又是首屈一指的大侠,如今虽说武当的声势大不如从前,可也是江湖中第二大门派。虽说此事事发突然,但也不能太过于草率。

“龚叶枫师兄作为武当的大弟子,人品声望和武功都无人能及,我认为请龚师兄做武当掌门最合适不过。”

“我认为不妥,龚师兄虽说武功威望是无人能及,可是龚兴文是凶手,日后调查凶手,这其中难免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地方。”

“我认为三师兄莫天涯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不论是才智和领导能力在武当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来做我们的掌门,想必武当更加青出于蓝。”

“薛笙薛师兄的才艺也是十分突出,特别是薛师兄的小心谨慎和观察力都是江湖上闻名的,如果薛师兄来做了我们的掌门,肯定会第一时间带领我们找出真凶。”

“不对,大师兄更好……”

“选三师兄没错的……”

“四师兄才是最正确的人选……”

看着争论不休的弟子,大殿之上的三人也不知如何是好,龚叶枫、莫天涯、薛笙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半天都不曾说话。

“潇盟主到!”

在这个时候,潇湘子竟然来了。众人朝门外望去,潇湘子一人慢慢地走进,来到了大殿之中。

“今日来此,没有别的意思,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代表侠客山庄来送一眉道长最后一程,第二件事听说武当要立新掌门,本来这是贵派的家事,我不应该插手,可是莫兄来我来做个见证。”

莫天涯心领神会,笑脸相迎道:“是啊,这是我特地把潇盟主请来做个公证人。”

众弟子有的表示欢迎,有的表示不满,欢迎的自然是想着他是武林盟主,这公证人自然非他莫属,反对的是就算你是武林盟主也不应该来管我们的家事。

潇湘子朝众人作揖道:“看此情况,掌门人想必是从台上的三人中产生了?”

龚叶枫道:“盟主有所不知,家师尸骨未寒,如今师兄弟意见不同,此事真是难以定夺,龚某原意是等找出了真凶,再来慢慢选这掌门人之位,还望潇盟主给个法子。”

潇湘子一望台下众人,心中想着他们三人在武当都有一定的威望,看情形这众多的弟子也分为了三派,如果谁没有一个足以让大家信服的理由,想必其他不是掌门的弟子一定不会心服口服。心念一动,会心一笑:“大家不必苦恼,我有一言,还望诸位听听。”

众弟子立刻停止了争论,莫天涯上前恭敬的问道:“难道盟主有什么好办法?”

“好办法倒算不上,但是实用,如今大家都想为一眉道长报仇,也已经知道凶手就是杨宇辰和龚兴文,无论是谁,只要是武当弟子找到他们或者取他们之中任何一人的首级来祭奠一眉道长,那大伙就举荐他为武当的下一任掌门如何?”

大殿中的众人立刻点头称是,这法子确实能够让大家心服口。

莫天涯道:“没有比这个法子更好的了,盟主高明啊。”

龚叶枫心中很不是滋味,长叹一声,这样一来,就等于说只要是武当弟子都会全力追杀杨宇辰和龚兴文二人,虽然自己不相信龚兴文会做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但是他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薛笙一声长叹,二师兄杨宇辰可是自己十分敬重的,龚兴文是自己看着他长大的,从小就对他十分的疼爱,可是现在全武当都要去追杀他们二人,真的是造化弄人。

一旁的莫天涯听见二人的叹息,询问道:“不知二位师兄弟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龚叶枫和薛笙异口同声的答道:“没,就用潇盟主这个法子。”

此间事了之后,潇湘子离去时,莫天涯送至武当山门外。

莫天涯道:“潇盟主,你这法子虽妙,可是要寻找那二人是谈何容易?”

“这只是缓兵之计,要是不这么说,今天真的让龚叶枫坐上了掌门之位,那你不就没戏了。另外我会全力协助你的,要是我们都找不到,其他人还会那么容易找到吗?”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怕什么,上武当山的路就只有一条,你只需派几个心腹日夜的埋伏在道路两侧监视,要是真的给其他人先找到,在他们上山之时,你就不能……”

“哈哈哈,盟主果然高招,佩服佩服。”

“我话还没有说完,在武当寻人之间的这段时间,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

“你要尽可能的收拢人心,这样以后会减少很多不必要麻烦,你可以让杨宇辰万劫不复,龚叶枫和薛笙照样可以!”

“不是很懂潇盟主的意思。”

潇湘子向他招手,莫天涯轻轻地附耳过去,潇湘子对着莫天涯一阵低声意语,二人脸上一阵得意之色。

一条清澈见底的河边,几条不知名的小鱼游来游去,河面上几只鸳鸯也是在河面上嬉戏打闹,不时潜入水中又不时的飞向天空,林间的树叶落在了水面随波逐流,远远望去正如汪洋中的屡屡扁舟。每一次杀了人之后,韩芮灼都要来这里呆上几天,因为他认为只有这里的水才足够干净,才能洗去衣服上和无涯剑上的血迹,这里的流水声才能使他的心恢复宁静。“哗哗哗”的声音在韩芮灼听来是最动听的声音,胜过世间一切的阿谀奉承,也胜过世间一切的甜言蜜语!大自然不会为任何人弹奏一曲美妙的乐曲,但此时此地,此时此刻此处就只有他一个人,天地间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他为他能够找到此处而庆幸,有时候甚至产生了就此不惹世俗的荒诞想法。

不管春夏秋冬,只要韩芮灼在这里呆上一天,他每天都要干两件事,一件是跳进河中尽情的洗澡,而另一件就是在河边用河水反复擦拭着无涯剑,没有什么比这把剑更重要了,人在剑在,人不在剑也必须在。对于他来说,剑是自己的全部,生命在无涯剑面前也不值一提。无涯剑是韩家世代相传的宝剑,每一代韩家的先祖都用这把剑吞噬了无数恶人的鲜血。远的不说,近百年来就最轰动的就是无涯剑的上任主人韩遂手持无涯剑参与了那场传说中诛杀易大师的天王山之战。想起无涯剑的每一任主人都有着一段轰动武林的佳话,想起他们的英勇事迹韩芮灼就热血沸腾,他们都是大英雄大豪杰,可是自己已经出入江湖十余年了,竟然名不见经传,生怕有辱先祖英明。本以为得到了当今潇盟主的赏识从此可以大显身手,但他竟然把自己安排给潇尘当手下,只要能够出人头地,给谁做事不都一样。没想到的是潇尘阴险狡诈,尽做些有违侠义之道的事情,这次去杀少林弟子实在是非他本意,自己倘若在与他狼狈为奸,多行不义必自毙。

想到这里,身上不觉的冒出了许多冷汗,立刻放下手中的无涯剑,用双手捧了一大抔水往自己脸上冲,山涧的溪水寒的刺骨,不过越冷的水洗脸越能让头脑清醒的快些,不过这样还远远地不够,虽然刚刚才去河中洗过澡,可是他还是一头扎进了眼前的深潭之中。全身刺骨的寒气逼来,神志感觉也更加的清醒了,说也奇怪,脑袋中竟然浮现出一个人的画面,那人竟然是兰前阳!韩芮灼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在竹林中见到兰前阳的那个情景,他当时在自己的身边走过,那种作为剑客的孤高正是他一生所追求的,以前他认为剑客的最高境界就是人剑合一,直到那一刻起,他这么多年的领悟也许错了,剑客的最高境界是无情!抛弃天下所有的情感,心中无牵无挂,若要说心中非要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剑,一柄存在手上和心中神兵。到那时剑中有我,我中有剑,那才是真正的人剑合一,想到此处,不觉心结突然打开,豁然开朗。从水中一跃而起,抓起无涯剑的同时,余光中瞧见一人向他走来,抬头望去,竟然是一绝色女子。可是在一个无情的人眼中,一个绝色美人和一头满身污垢的老母猪没多大的区别,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用四只脚走路,而另一个只是把两只脚抬起来了而已。

第二十五章 孤身夺剑已失手

韩芮灼问道:“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用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就是了。”

“哈哈,我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那女子莞尔一笑,配上她那绝色的容颜足以让天下所有的男人动心,银铃般的说道:“有趣有趣,难道我不能成为你的朋友。”

韩芮灼望着她,神色没有一点波澜。妙风都有点怀疑自己的魅力了,自己的容貌虽不是举世无双,但也是世间少有。但是对于剑客来说就没有一点诱惑力?兰前阳如此,韩芮灼也是如此!自己站在他们的的面前,感觉和一颗树没有什么区别,或许连一棵树都还不如,一阵风吹来,一棵树上的树叶可能都还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可是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好像就是一块茅坑里面的石头,丝毫不会让人注意。

“你最好早点离开,我不想让这个地方染上血迹。”

“你可以试试!”

韩芮灼目光如炬道:“你不要逼我!”

妙风笑得更加的灿烂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无涯剑第一式:清风徐来。”

妙风没有想到的是一个男子的剑竟然也可以如此的轻巧灵动,韩芮灼的剑简直快的吓人,要不是自己轻功之高极力闪避,恐怕已经成为了他的剑下亡魂。

“无涯剑第二式:水波不兴。”

正如招式的名字那样,虽招招取人性命,但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的杀气,就像温水煮青蛙一般让人莫明奇妙的死去,并且还是很快乐的那种。

“无涯剑第三式:柳絮飞雪。”

韩芮灼剑气笼罩全身,内力化为剑锋赋予无涯剑上,有剑的地方十分的危险,殊不知无剑的地方却比有剑的地方更加的危险十倍。二十个回合之后,妙风的一缕青丝竟被无涯剑的剑气割了下来。望着自己肩上断了的一撮头发,妙风顿时表情变得难看了不少。要知道女子的外貌和头发是有着极大的关联,一个绝色的女子如没有了头发,可能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毕竟发型不对,颜值崩溃。

“你……你竟然敢伤我的头发!”

只见妙风十指伸出,顿时漫天暗器飞来,那正是韩芮灼见过的漫天飞雨,可是韩芮灼早就剑气笼罩全身,这漫天的银针也伤他不得。找准机会,挺剑直刺,妙风大惊,侧身一闪跃上了一颗好几仗高的大树,韩芮灼举剑一挥,无形的剑气破空而去,妙风刚刚站立的那棵树顷刻间就断成了了好几节。

妙风心道:“好你个韩芮灼,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今天看来是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妙风一声轻哨,韩芮灼听见这轻哨,立刻不再追击,举起无涯剑护住自身,用余光迅速的向周围查看,害怕她还有什么帮手,片刻之后,并无什么异常的情况。心下起疑:“难道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正思索间,一根银针扑面而来,韩芮灼一剑荡开,妙风从林间的另一个方位窜出,一掌打来,韩芮灼准备举剑迎击,无奈妙风身法太快,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以左掌相对,两掌相接,韩芮灼竟然不敌。后对几步,站立都很困难,韩芮灼心下甚是恐惧:“这是怎么回事?”一经思索,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被她那一声轻哨分去注意力,不经意间中了清风散的毒。

妙风慢慢的朝韩芮灼走去,韩芮灼艰难用剑插在地上勉强的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去。

“交出无涯剑,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韩芮灼大笑起来:“人在,剑在,人不在,剑仍然在。”

妙风听见这句话不禁莞尔,真是荒唐,人不在了剑怎么可能还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妙风伸手就去取无涯剑,忽然听见无涯剑“嗡嗡”作响,妙风立即警觉,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兰前阳本来中了清风散之毒,全身无力,可是在无涯剑发出声响之后,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不断的从剑身传来,周身竟不受自己的控制,仿佛是人随剑动,在那一瞬间是剑控制了人。也不知怎么回事,韩芮灼手中的剑带着他的身体猛然向妙风刺去,这一剑速度之快,超过了以前任何一次使剑的速度。妙风也是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刺来的无涯剑,当产生回身闪避的那一瞬间,只感觉左肩一阵剧痛传来,低头看时,无涯剑已经刺进左肩几寸。

接着韩芮灼拔出剑准备再刺,可是刚刚的那股力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右手虽还是握着无涯剑,但已经瘫软在地上。妙风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因为她明白天下间不可能有人中了清风散还能有力气继续使武功,可是韩芮灼不仅做到了,还使出了她看见的生平最快的剑招。要不是韩芮灼使剑偏了几寸,恐怕自己此刻已经不在这世间了。细思极恐,即使现在韩芮灼躺在了地上,自己也不敢靠近他。还心有余悸的妙风慢慢的向后退去,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左肩的血不停的冒出,使她更加的加深了恐惧,心想今日恐怕是难以成功了,足尖一点,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看着远处满身鲜血的妙风很艰难的前行,飞云大惊,急忙跑上前去,看着远处飞奔而来的飞云,警戒惊恐等情绪一下子降低了不少,不觉脚下一软,顿时失去了知觉。

等到妙风醒来之时,睡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肩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可是还是传来阵阵剧痛,她挣扎的想坐起,可是刚一动身,那痛楚就愈发的加深了。在床边的飞云感受到了床的震动,立刻睁开眼睛,关切的问道:“妙风姐姐伤的十分严重,已经昏迷了三日,千万不可随意乱动。”

妙风一脸茫然,望着飞云道:“我昏迷了这么久?”

“是的,不知姐姐被谁人所伤?武功暂且的不说,就以姐姐精妙绝伦的轻功,普天之下能够伤你的也不多。告诉云儿,我一定去杀了他!”

床上的妙风艰难的摇摇头道:“你不要轻举妄动,那韩芮灼的武功深不可测,我就是被他所伤。”

飞云难以置信道:“难道是姐姐中了他的埋伏,或者是他们几个打一个?不然怎么可能伤得了你?”

“就他一个,不过也确实怪我太轻敌了。”妙风心里明白,即使是当时全神贯注的她也没有丝毫的机会避开那一剑,那一剑实在是太快了,现在她都还在怀疑那一剑根本是不可能是人使出来的。

“你说我昏迷了三天?”

飞云点了点头。

“可能他也已经早已离开了那地方,他现在已经在侠客山庄了。那夺取无涯剑就更加的棘手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可惜我错失了这一次大好的机会。”妙风感到深深的自责。

“姐姐不必自责,俗话说的还: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命中都有注定的,实在是不可强求。”

妙风听飞云这么一说,心情舒畅了不少。

“据探子来报,一向少有出庄的潇湘子竟然在近日出了一趟远门,不知道这个潇湘子又在密谋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个我此去已经打探清楚了,武当的一眉道长死于非命,武当群龙无首,武当的三位有资格继承掌门位置的弟子谁也不服谁,他是去主持公道的。”

“真是笑话,虽说他是武林盟主,可是武当选掌门是武当的私事,与他何干?要是这种事都要不请自去,莫不是管的太宽了些?”

“当然不可能不请自去,是武当的三弟子莫天涯请他去的。据探子来报,这个莫天涯好像和他的关系不一般,我们的人看见莫天涯曾多次自由出入侠客山庄,还遮遮掩掩,深怕被发现。”

“哦?竟然有这种事情?莫非武当掌门的死和他们有莫大的牵连?”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多派些人手盯着侠客山庄和武当。”

飞云道:“姐姐错过了一次机会不要紧,这次还有一次机会我们可以夺取无涯剑。”

妙风大喜道:“真的吗?说来听听。”

“不知是什么原因,潇尘竟然要去拜访四川唐门的唐季华,作为潇尘的三大护法,那韩芮灼一定会随行,侠客山庄距离四川的唐门何止千里,此去少说也要五六日,到时候我们先在路上设置埋伏,到时候一定可以水到渠成。只是……”

妙风急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姐姐你有伤在身,这次你就不要参加这次行动了吧。”

“不行,那韩芮灼的一剑之仇,我一定要报,飞云,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次我一定要去!”妙风说的斩钉截铁,不容任何人反驳。

飞云拗她不过,只得说道:“潇尘他们还没有动身,恐怕还有几日的时间,那这几日之中还望姐姐好好在房中养伤,一有他们动身的消息,我就第一时间通知姐姐。”

妙风道:“那好吧,希望你不要欺骗姐姐。”

飞云嫣然一笑:“放心吧姐姐,从小到大,只有姐姐骗过云儿,云儿什么时候骗过姐姐。”

第二十六章 十年故地又重游

几日之后,兰前阳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说也奇怪,这几日之中,看住他的冷月宫的人非但没有为难他,反而把他照顾的十分周到,不仅好吃好喝的侍奉着,甚是还有百年难得的美酒,不过却不能让他尽兴,如果说世间有什么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喝酒不能醉,吃饭不能饱,哭而无泪,笑而无声。

兰前阳本身就是一个行事让人捉摸不透的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天看护他或者说陪伴他的这些女子行事就更加的诡异,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好酒好肉的享用不尽,他甚至想如果自己是个好色之人,沾些荤腥也是能够满足的。既不是软禁也不是看押,刚开始还以为这些人只是等自己的伤好些了就要把自己绑起来押送到冷月宫去,可是自己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她们也不动声色。莫非是受了什么人的死命令。可是自己几天也没有见到她们头,那个叫天星的女子。

兰前阳的伤也好了八九层,追魂剑在手,即使这里的所有人一拥而上,他连正眼都不会看她们就可以把她们斩于剑下。

兰前阳也不偷偷的走,起身而起,光明正大的从房中走了出去,门口一位青衣女子急忙的走过来,还未等她开口,兰前阳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青衣女子尴尬的一笑:“少侠莫要误会,少侠若要离去,我等绝不敢阻拦,只是天星使者吩咐过,少侠若要离去,请亲自向使者道别。”

兰前阳面无表情道:“我不是什么少侠。”

那青衣女子不知道他这话是何意,既没有同意她也没有反对她。青衣女子知道他和使者的关系不一般,若是这般让他离去,使者回来多半免不了严重的责罚,正尴尬间,耳边传来一声询问:“她在哪里?”

青衣女子喜出望外,急忙追上前去道:“天星使者说了,如果你要离去,先去距离此不足两里的河边找她。”

“知道了。”

此时的天星正在河边梳洗,取下头上的发叉,去掉了双耳上的玉坠,蹲在河边,把那及腰的青丝抛进水中,一只手捋着青丝,另一只手持一把木梳缓缓地从头顶梳下,配上这山涧美景,好一副绝美的美人梳妆图。天星一直重复梳洗着青丝的动作,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却望着远处的河水发呆,以至于兰前阳走到了她的身后,她竟然没有一点儿察觉。

天星突然望见水中身后的倒影,先是吃了一惊,山涧的溪水清澈见底,把身后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天星会心一笑,顾不得头发丝上的水珠,急忙站起转身。

“前……你来了。”

兰前阳看着天星,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一个原因是就短短的几天,她竟然苍老了许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实在是和星儿太像了,如果她们相同的年纪,相同的装扮,可能连自己都分不清楚,他哪里知道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人,可是一瞬,这种惊讶在兰前阳的眼角像流星在天际划过一样,之后再也找不到痕迹。兰前阳内心不愿意想起关于星儿的任何事情,因为不想时时刻刻带着愧疚和遗憾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方法不是忘记,最好的方法是逃避,因为有些东西在内心深处早已生根发芽,忘记是忘不了的,可是可以短暂的逃避!

“说吧,你想怎么样?”

天星语塞:“你……你要走了?”

兰前阳目光顿时冷了许多,慢慢的拔出了身后的追魂剑,以前拔剑就在一瞬,这次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虽然慢,但却没有一丁点迟疑,虽然慢但并不影响动作的一气呵成。

天星看着兰前阳拔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头发上的水珠慢慢的滴下,仿佛滴下的不是水珠,而是她的泪珠。

“亮出你的武器,我不和手无寸铁的人动手,不管你救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今天必须走。”

“必须走?”天星不屑的笑了起来。

“也可以留下,不过……”

天星一阵意外问道:“你还会留下?”

兰前阳沉重的点了点头。

“看你有没有本事?”

天星的心凉了下去,甚至比这山涧中的溪水还寒的彻骨。兰前阳见天星不为所动,这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对于一个剑客是绝对不能够允许的,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别人可以取走他的性命,但是绝对不可以侮辱他的尊严!

兰前阳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侮辱,一剑刺来,剑尖从天星的左肩划过,一缕带着水珠的头发飘进了水中。天星不但没有还手,反而一颗晶莹的泪珠挂在了脸颊。兰前阳见状,一阵触动,数十日前也有一个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流泪,还不是的叫着那记忆深处熟悉的“前阳哥哥”,这与眼前的场景何其的相似,兰前阳瞬间脸色苍白,张大了嘴巴,一颗冷汗从腮边滴下,难道那竟然不是一个梦,难道天星真的没有死?

兰前阳突然对天一声长啸,立刻收回手中的追魂剑,转身向远处跑去,不一会儿就跑进了树林之中,不见了身影,可是长啸之声还似有似无的传来。

“天星使者,要不要属下去跟着他?”

天星不知何时来了手下,立刻转身背对着她,用一只手佯装弄着头发,其实是擦去脸上的泪水。

“不用,你们先回冷月宫。留下几人好好照顾南宫玉,我还有事,就暂时不和你们一起回了。”

“可是我们都出宫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查到那龚兴文的下落,如此回去,恐怕不好向宫主交代,还望天星使者以大局为重,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只顾儿女情长,坏了宫主的大事。”

天星立刻变得十分的威严,对着那女子大喝一声:“放肆!”

那女子一听,顿时一身哆嗦,双膝跪下,不停的磕头,嘴中不停的求饶:“天星使者饶命,属下该死。”

“这几日的事情,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不然……”

“是,是,属下这些天一直和天星使者不分日夜的在寻找武当叛徒龚兴文的下落,至于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倘若皎月宫主问我怎么不和你们一起回去呢?”

“到时候属下就说如此兴师动众,难免招人耳目。偶然打探到了一点关于龚兴文的消息,但又不知是真是假,害怕打草惊蛇,天星使者叫我们先回冷月宫等候消息,待她探清虚实,再叫我们一起行动。”

天星露出满意的神情。

“很好,你们择日动身。”

那女子战战兢兢的离去了,天星望着兰前阳刚刚离去的方向,刚刚才舒展的眉毛又渐渐地聚拢起来。足尖一点,轻盈曼妙的身影在林间穿梭,朝兰前阳离去的方向追去。

行了几日,兰前阳终于回到了他学武练武的地方,那是出于中原西部和西边塞外的交界处,不管是过往的商贾,还是游山玩水的富人,只要进出中原,这就是必经之地。而兰前阳生活十几年的地方就是在这条道旁边一座小山峰上。来到了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往事历历在目,可是如今已物是人非,往事不堪回首。顺着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河逆流而上,来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浅潭,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兰前阳清晰的记得,就是在这里,当年星儿一个人来这里捉鱼差点被淹死,自己把她从水中救起之后,对着她的嘴吹气救了她,事后被师傅以为偷偷跑出去玩耍,被罚跪一天一夜。想到这里,竟然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或许只有在这里才放下了所有的江湖纷争,心情无比的放松,甚至给了他一个错觉,他从来就没有出去过,外面的所有纷纷扰扰不过是一场充满真实感的梦境罢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心灵的一块净土,无论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还是尘无杂念的得道高僧,无论是乞讨过日的街头乞丐,还是衣食无忧的达官贵人,总有一个地方让他们忘记自己的身份的高低贵贱,暂时沉醉于只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韩芮灼如此,兰前阳也是如此,也许只是有些人早就已经找到,而有些人只是正在寻找罢了,或许会来的迟些,但永远不会缺席。

沉醉于这世外桃源的不只兰前阳一人,还有不远处一棵树上的一个轻影,一声山间的鸟鸣打破了二人尘封的记忆,兰前阳感觉有人,朝那轻影的方位望去。远远地望见兰前阳向自己转过头来,顿时心里一惊,纵身一跃,在看见自己之前逃过了他的目光,待兰前阳望去之时,什么都没有望见,只看见那树间的枝条在不停的晃动。兰前阳不觉得自嘲:几时自己也变得这般疑神疑鬼了,或许刚刚树间就是一只林间的飞鸟在那上面短暂的停留而已。

在另一棵树上的天星呆呆地望着他傻笑,此刻只有她和他,她不知道他为何还会来到这里,她多想立刻就下去抱住他,此生此刻永不分离,可是她不能!名扬江湖是他的梦想,如今已经小有成就,她应该在背后默默地帮助他,不应该成为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第二十七章 青鸟传书万分柔

兰前阳用手去推开房间的门,稍稍一用力,两扇用竹子做的简陋门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不知不觉他离开这个地方已经十年了,但仿佛一切的事情都发生在昨天。他慢慢的走进房间之中,缓缓地靠近一张桌子旁,用手一抹,桌子上的灰尘足足有半寸厚,以前他们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星儿总是喜欢靠窗的那个位置。兰前阳朝那个位置望去,仿佛星儿此刻就坐在那里叫他:“前阳哥哥,肯定饿坏了吧,快来吃啊,这可都是星儿亲自做的呢。”以前易大师还未入魔道的时候,总是调侃道:“我的星儿越来越大可就是越来越不孝顺了,满眼都是我这个好徒弟,越来越不把我这个老东西放在眼里了。”往往这个时候,星儿总是十分的不好意思,拼命的往易大师的碗中夹菜,口中还念道:“爹爹快点吃啊,这么多好吃的,你又在瞎说什么呢。”

兰前阳总是不说话,看着星儿一直傻笑,想到此处,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快乐的时光,沉浸在那美好的回忆中,脸上也露出当年那样的傻笑,伸出手,想去摸一摸星儿的脸,可是突然星儿和易大师都不见了,留下的只有满是灰尘空旷的凳子,兰前阳一阵失望。是啊,以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以前的人也再也找不到了。

转过身走进了星儿的房间,一切都还是原样,都还是星儿喜欢的那种陈设,以前星儿总是把这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总是觉得梳妆台前的铜镜闪闪发亮,或许发亮的不是铜镜,发亮的是人,是那个美若仙女般的人,可是现在也布满了灰尘。那张床是再熟悉不过,深山的晚上,总有一些动物发出一些怪鸣,星儿胆子很小,经常被吓哭,小时候总是要把自己拉到她的房间一起睡。用她的话来说,只要抱着前阳哥哥睡觉,就算是魔鬼来了星儿也不会怕,后来她长大了一些,渐渐地懂事,虽然胆子还是没有大起来,可她总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很坚强的样子,不能让自己看出她的懦弱。渐渐长大的星儿,对男女之事也懵懂了一些,再也不能和前阳哥哥一起睡了,伤心了好久,后来易大师告诉她,待她及笄之后,就让前阳娶她,这样就可以继续和兰前阳一起睡了,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一辈子都不会再分离。

从那时起星儿就天天数着自己及笄的日子,好不易到了及笄的那一天,盼来的不是前阳哥哥对她一辈子的承诺,而是一柄剑,一柄兰前阳手中的长剑。当追魂剑一剑穿胸的那一刻,所有美好的幻想都在瞬间化为了乌有,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前阳哥哥这样对她,昏睡前的最后一个眼神都是满眼的失望。可是对前阳哥哥的情义却丝毫没有消减,当怜月把她救醒时,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前阳哥哥在哪里,后来也偷偷的回过家,可是爹爹已经死了,前阳哥哥也不知所踪,后来在江湖上寻找了还几年,也没有他的消息,最后也彻底的绝望了。当最近两三年听说江湖上一个叫兰前阳的人声名鹊起,刚开始她还不在意,她的心中前阳哥哥早就死了,后来关于这个叫兰前阳的消息越来越多,当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个兰前阳既是易大师的弟子又是追魂剑的现任主人才不得不相信。无奈冷月宫宫规之严,一直没有机会下来求证,后来江湖出现了一系列的大事,皎月宫主无暇顾及太多,这才偷偷的溜出宫去找他,本想见一眼就心满意足了,无奈是人都挡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感,见到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想离开他,哪怕是就在远处一直看着他。

过去的事情始终过去了,该面对的事情始终会来,谁也改不了命运的捉弄。兰前阳来到墓碑前,两座坟墓一大一小,都是自己亲自把他们埋下的,一个是世界上最尊敬的人,一个是世界上最疼爱的人。兰前阳慢慢地走过去,摸着那块小一些的墓碑,久久不愿意放开,好像就抓住了星儿的手,一辈子也不放开一样。另一只手提着一坛酒,那坛酒是当年星儿亲自埋在地里的,笑着说那是他们的喜酒,等成亲的那天才把它挖起来。

兰前阳面无表情,扯开酒坛上的封口,慢慢的倒在了星儿的墓前,又倒在了师父易大师的墓前,自己把坛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师父,星儿,虽然这酒是喝的晚了些,但最终咱们还是喝上了。师父,当年你说人若无情,天下无敌,最后你是做到了,可是后来你得到了什么?不过是一些虚名,但是失去了所有。那时年少,只觉得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无论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哪怕是你叫我去杀了星儿。可是我又得到了什么?”

兰前阳一把把手上的酒坛扔向了易大师的墓碑,酒坛发出“哐”的一声,碎成了数片,仿佛是在嘲笑他。

“我只不过得到了一柄杀人的剑和眼前的两座荒魂冢。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星儿,我要一辈子守护着你。”

旁边灌木丛中的天星已经泣不成声。

兰前阳发觉了那灌木丛中有动静,对着那个方向一声大吼:“是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答他,谁在这个时候都不能来打扰他,此时正是他和星儿成亲的时候,谁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就是谁的死期。那人还在灌木丛中,兰前阳简直是怒不可遏,举起右掌,使出十层功力,即使灌木丛中哪怕是一头熊也会顷刻间毙命。

兰前阳一掌击中了一个活物,抬头细看时有些意外。

“是你?你怎么会……”

躺在地上口吐鲜血不止的天星却笑得很灿烂。

“前阳……哥哥,你刚刚说的话不会是骗星儿的吧?你知道吗,星儿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

兰前阳立刻把天星拥入怀中,点了周周身的几处大穴,暂时止住了血,使劲点头道:“你怎么这么傻,我不会骗你,我不会再骗你了。”

“我就知道前阳哥哥……不会再骗星儿了,前阳哥哥,星儿好……好累,让星儿在前阳哥哥怀中休息一会儿好吗?”

看着慢慢闭上眼睛的星儿,有点绝望的大吼道:“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立刻用一只手从天星的身后源源不断的为她输去真气,为她护住心脉,不让她就此丧命。

天星咳嗽起来,每咳嗽一声就有一口鲜血从她的嘴中冒了出来。兰前阳立刻停止了为她疗伤。

“星儿,你感觉怎么样?”

天星摇摇头,满眼都是幸福的神色。

“我很好,星儿好冷,前阳哥哥抱紧星儿。”

“答应我,你不要离开我,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答应我。”

一颗颗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了天星的脸上,天星点了点头,突然感觉一阵剧痛传来,顿时昏睡了过去。

兰前阳全身都在颤抖,手抖得特别厉害,鼓起勇气用手慢慢地靠近去探天星的气息,还有呼吸,不过极其微弱就像快要燃尽的蜡烛,只要有一点微风,都将是致命的伤害。

冷月宫大殿之上,皎月神情冰冷。四大使者中的妙风、飞云、霖雨皆在,唯独少了天星。

“你们有谁知道天星使者现在何处?”

台下弟子数百,无一人敢说话。

“妙风你可是像我保证过,天星使者会戴罪立功,可是如今音讯全无,你是不是该负点什么责任?”

皎月右手一挥,一根银针突至,穿透妙风左肩,妙风一声轻喝,左肩鲜血直流,不一会儿就浸透了左臂的衣衫。

飞云道:“妙风姐姐有伤在身,还望宫主手下留情!”

皎月对着妙风询问道:“哦?你受伤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是被何人所伤。”

妙风不敢隐瞒,如实禀报。皎月听后觉得不可思议,天下间竟然有人中了清风散之后还能沉着应敌,并且击败敌人。难道传言中无涯剑之中有着韩氏祖先的灵魂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呢?皎月一直不相信世间有鬼神之说,难道是妙风在说谎?多年来的属下,皎月了解她们每个人,不可能对自己说谎,如今韩芮灼已在侠客山庄之内,看来这件事得亲自去了解清楚才行。四把剑中的秘密,一直是冷月宫的最大机密,切不可被历任宫主之外的人知晓。

“如此说来,兰前阳还是毫无音讯?”

霖雨上前道:“只要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属下必将全力查询兰前阳的下落。”

“那如果他死了呢?”

“这……这……”

“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记住你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皎月转过身,举起手中的一把剑,缓缓地用右手拔出它。

殿中的人立刻跪下,沧月剑已经有几年未曾出鞘了,当沧月剑出鞘之时,就是皎月下山之日。皎月每一次在江湖露面,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除了她那惊世的容颜外,还有就是她那次下山的目的。迄今为止,江湖中知道的,皎月只在江湖中露面过三次,第一次是追杀长江十二帮会的总舵主,第二次是灭江南四大家族,第三次是单挑了西北塞外不可一世在中原到处生事的四大金刚。

第二十八章 世外桃源初邂逅

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摇头叹息,不一会儿,大夫起身。兰前阳急忙上前询问道:“大夫,星儿她怎么样?”

大夫望了望床上的天星,再用眼神示意兰前阳出门去说。兰前阳心领神会,走向旁边,天星望着他,含情脉脉。兰前阳挤出一丝微笑:“没事的,星儿,你先好好地休息,我出去送送大夫,马上就回来。”天星点了点头。

二人一起走出房门,没走几步,大夫道:“年轻人,请留步,姑娘的伤在下无能为力。”

兰前阳一下子就抓住了大夫的衣服,十分诚恳的央求道:“大夫,请你再想想办法,一定会还有办法的,我求求你再想想办法,只要能够救星儿,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不是老夫不救那位姑娘,只是老夫实在是没有办法。”

兰前阳轰然一声跪下了,“大夫,一定还会有办法的,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大夫长叹一声:“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办法倒是还有一个,只不过……”

兰前阳听说还有一个方法救星儿,立刻从地上站起。

“什么办法?”

“你知道赛华佗吗?”

“武林中人称妙手回春的赛华佗?”

“是。”

兰前阳脸露出为难之色,吞吞吐吐道:“可是那赛华佗喜欢云游四海,居无定所,我去哪里寻他?”

“这个不用担心,蜀地中最近有一件大事发生,就是唐门门主唐季华的大公子唐振华的婚期即将举行,据说那赛华佗也在邀请之列,如不出意外,想必他已经来到了蜀地,我看公子也是江湖中人,这打探消息的本事想必还是有的。”

兰前阳喜出望外,接连作揖数次。

看见兰前阳和那医者出去之后,从窗户中跃进一人,来到床边,看见奄奄一息的天星,顿时大惊:“天星使者,没想到你竟然伤得这么严重,普天之下可能只皎月宫主的冰心诀和武当的太极功夫才能救你了,我这就带使者回冷月宫。”

床上的天星艰难的说道:“云雀听令,本使者和外面的那位公子的安危就全靠你了,其他一切事情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使者你如今岌岌可危,如再不得到有效的救治,恐怕命不久矣,云雀恕难从命,等将使者带回冷月宫,之后云雀随使者处置。”

“你……”

云雀将要把天星扶起,突然听得脚步声走近,此时出去必将被发现,起身一闪,躲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兰前阳在门外停顿数刻,最后缓缓地推开房门,走近床前,使劲的表现出没有一点伤心的表情。内心极大的心痛,又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那是有多么的痛苦,所以笑起来都是很不自然。

天星心里比谁都明白这种痛苦,兰前阳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前阳哥哥不必这样,星儿也知道时日不多……”

兰前阳打断了她的话:“不,不会的,你答应过我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大夫说了,你还有救,只要找到赛华佗……”

天星摇着头,两行眼泪从眼角流下。

“星儿自己的情况星儿比谁都清楚,只是星儿最后还想知道两件事,想听前阳哥哥的心里话。”

兰前阳也流下泪来,这大概是十年来他第一次流泪,他吃惊他自己竟然也会流泪,自从他以为星儿死后自己再也不会有情感了,原来一个人是永远控自不住自己的感情。

“你说。”

“前阳哥哥真的想娶星儿为妻吗?”

兰前阳没有回答,眼神告诉了她一切,天星开心的笑了,笑得很天真无邪,仿佛今天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

“那南宫玉姑娘呢?前阳哥哥也喜欢她,对吗?”

兰前阳不知道她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此刻的他想使劲的摇摇头,可是他不能骗她,呆住了,表情变得很不自然。天星看着他的表情,也明白了,笑得更加的开心了。兰前阳对于天星的问题,一个字都没有回答,但对于天星来说却得到了最好的回答,这也许就是传说中心有灵犀。

“其实玉姑娘人很好,她也是很喜欢前阳哥哥,这样等星儿去了之后前阳哥哥就不会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孤单单,其实玉姑娘被……”

“什么都别说了,星儿,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要再说傻话了。听说赛华佗已经来到了此地,我这就带你下山去找他。”

墙角传来一处声响。

“是谁?滚出来!”

云雀来到兰前阳的面前。

“我是冷月宫天星使者的属下,如今天星使者重伤在身,还请兰公子让我带天星使者回去医治。”

“冷月宫?天星使者?”

回头望望床上的天星,顿时明白了,床上的天星望着他,使劲的摇摇头,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知道什么天星使者,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星儿,谁都不能从我的身边抢走她,谁都不能!”

“兰公子不要误会,云雀也是替天星使者的安危着想。”

“你如果真的为她着想,那就快快去给我打听那赛华佗的下落。”

云雀迟迟不动身,望着天星。天星道:“云雀听令,今后前阳哥哥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不得违逆!”

“云雀得令!”转身离去。

看着云雀远去的身影,天星艰难的从床上爬起,兰前阳见状,马上过去把她扶起,坐在床边靠在自己的怀里。

“前阳哥哥,我们马上离开,好吗?”

“为什么?”

“我已经不再联系冷月宫了,并且这次本就是戴罪立功,恐怕如今冷月宫已经下发了追杀令……”

“你不相信她?”

天星摇摇头。

兰前阳抱起天星,天星虽重伤在身,此刻依偎在他的肩头,感觉无比的幸福。下山雇了一辆马车一直向南行走,直奔唐门而去,也不知走了几天,来到了一条河边。马车上的水和食物都用的差不多了,加上天色已晚,此处是荒郊野外,定没有什么集市,看来得找一户人家借宿一晚才行。

沿河又行了半个时辰,兰前阳下车取了些河水回来,天星已经睡过去,用手摸摸她的额头,还有些发烫。忽听得远处有人声,掀开车窗上窗帘向外望去,是几个劳作一天归家的农夫。

兰前阳十分欣喜,看来今晚有着落了,要是以前的他定会上前去一把抓住其中一个人,像强盗一样的要求带他们去。可是现在心中的戾气已经渐渐地消除,人也变得更加的友善。

“各位大哥,我们不知此地是何处,天色已晚,不知最近是否有客栈?”

其中一个汉子道:“这里是荒郊野外,最近的集市恐怕也有二十里,如你不嫌弃,今晚就暂住我家吧。”蜀中人民远离江湖纷争,也远离战争的喧嚣,一直是民风淳朴,热情好客。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那汉子道:“我祖上姓陈,单字一个忠,平时为人比较幽默,邻里乡亲都叫我逗忠,你以后也叫我逗忠吧。”

兰前阳笑道:“果然陈兄风趣的紧啊,我叫兰前阳,我妹妹天星就在那辆车上,只是她有伤在身。”

“看你这身打扮,莫非是江湖中人?”

“陈兄既然不欢迎江湖中人,那在下就此别过。”说完深深一揖,转身离去。听见车中传来一声轻呼:“前阳哥哥,车中实在是太闷,我想出去透透气。”不一会儿,兰前阳抱着她去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陈忠见天星脸色苍白,想必受伤不轻,他两今晚没有住处甚是麻烦,微微动了恻隐之心,大步走过去道:“兰兄,你我在此相遇,那就是有缘,罢了罢了,你们就随我回家吧。”

兰前阳和天星听见之后,相视一笑,十分开心。

兰前阳重新把天星抱回马车,不多时功夫,就到了一个村庄,来到了一户用篱笆围城的庄园,几间小房子坐落在篱笆里面。

“爹娘、妹妹,我回来了。”

赶忙跑来一女子开门,那女子二八芳龄,穿的十分朴素,虽无倾国倾城之容,但也清新脱俗,有小家碧玉之貌。那女子看见了陈忠身后的兰前阳和兰前阳怀中的天星。

“哥,他们……”

“小燕,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哎呀,不要傻站着了,快让客人进屋去。”

陈忠在前面带路,小燕站在一边,兰前阳走过小燕的身边微微一笑,轻轻一点头表示敬意,小燕脸上立刻泛起了桃花之色。

晚饭之上,陈忠的娘不见天星,于是问道:“那位姑娘怎么不来吃饭?”

兰前阳道:“大娘,星儿身体不适,先休息了。”

陈忠的爹道:“山村农夫,没有什么可吃的,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这时小燕又端上了一叠素菜,笑盈盈道:“公子不要客气,随便吃些。”

“各位能够接纳我们,在下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有其他什么过多的奢求,大伯和小燕姑娘客气了。”

用过晚饭之后,老伯对兰前阳道:“今日看那姑娘,气血不足,想必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兰前阳一听,感觉遇见了救星,立马双膝跪下。

“倘若老伯有法子救星儿,我愿以命换一命。”

“要是我能救的话一定会救,要你的命做什么。”

“那请问老伯附近有没有可治内伤的大夫?”

“据此十里之外有一个大夫倒是很有名气,就是不知道他对于这种情况是否有法子。你不妨在此多住几日,明天我叫小燕去给你把大夫请来。”

“这……”

小燕道:“公子就多住几日吧,看姐姐的伤势也走不了。今日公子不妨先休息,明日一早我就去请大夫。”

兰前阳沉默而不答。

第二十九章 阴差阳错一回眸

第二日天还未完全的明亮,小燕早早的起了床,梳洗之后就出门去请那个大夫。刚一出门就看见兰前阳站立在园中,小燕一时踌躇,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兰前阳听见开门声,转过身去,脸露笑容。

“听大伯说此去有十里的路途,谁也不知道途中有什么意外,小燕姑娘一个女儿家还是十分危险,我就陪小燕姑娘一起去吧。”

“那姐姐她……”

“我已经请大娘帮忙照顾了,让你一个人去,要是真的有什么不测,那我的罪过就大得很。”

小燕听她这么说,面带微笑,微微一点头。

“既然如此,那公子就和我一起去吧。”

二人在村头雇了一辆驴车,缓缓而行。路上半个时辰不曾言语,甚是尴尬。小燕娇羞不敢说话,兰前阳到觉得没有什么,只是觉得人家女孩子都未曾开口,怎么好意思主动搭讪,万一被误会有轻薄之意,那就麻烦了。

小燕不时的偷望着兰前阳,觉得他与其他很多男子不同,既高傲又能够放下架子,看似冷漠但给人的感觉又是充满了无限的柔情。长得一表人才,配上一把腰间的长剑,简直就是每个女孩子的梦中情人,想得小燕都有些痴迷了。不觉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这时,兰前阳不经意的回过头来看见小燕在对自己笑,甚是尴尬,不知如何是好。小燕也从幻想中回过神来,两人四目而视,同时把头转向了别处。

过了好半天,兰前阳听见一句:“不知姐姐如何受的伤?”

兰前阳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是我将她打伤的。”

小燕一脸吃惊道:“怎么回事?”

兰前阳不知从何说起,小燕见他面上有为难之色,知道不该继续追问下去。

“小燕无礼,不该打听公子的私事。”

“不,只是此事说来话长。”

“既然如此,那公子就不必再说了。”

兰前阳也是一阵意外,想不到这女子竟然如此通情达理。兰前阳道:“只是不知这大夫姓甚名谁,有无什么称号,还有就是他有什么忌讳,要是我鲁莽,坏了大事,那就不好了。”

小燕道:“这大夫谁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周围的人称呼他为怪老头,虽然人们称呼她为老头,可是她是个女子,她来这里也没几年,听说以前她是个江湖中人,因为厌倦了江湖的纷争,才来此隐居,忌讳到没有听说有什么忌讳,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非江湖中人她都免费救治。”

“那是江湖中人呢?”

“听她放出的话来,是江湖中人就只医治有缘人!”

“有缘人?不知姑娘可知道何为有缘人?”

小燕无奈的摇摇头。

一个时辰之后,来到一片竹林,竹林中有多的乱石,看是杂乱无章,仔细研究时又暗含《周易》之道。整个一大片的竹林只有一条道,在乱石的尽头有一间茅草屋,可是起承转合好久,看似房屋就在眼前,一直都接近不了,十分奇怪。进入乱石推十分的容易,退出来也容易,可是进入数步之后前进却是十分的不容易。

“公子,看来今日是见不了名医了,怪老头不见客时,就会启动这八阵图来阻挡前来拜访的人,我们还是回去吧,明日再来。”

兰前阳露出为难之色,道:“可是,可是星儿如今已经不能再拖,多一日等待就多一份危险,不行,我今日一定要见到他。”

小燕见他一往无前的阵势,知道今日倘若见不到怪老头势必誓不罢休,犹豫好一阵,快步上前道:“如公子非去不可,小燕有破阵之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小燕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只要能救姐姐性命,其他先不用考虑这么多。”

小燕靠近兰前阳的耳边,低声呓语:“八阵图分别以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命名,加上中军共是九个大阵。中军由十六个小阵组成,周围八阵则各以六个小阵组成,共计六十四个小阵。八阵中,天、地、风、云为“四正”,龙(青龙)、虎(白虎)、鸟(朱雀)、蛇(螣蛇)为“四奇”。另外,尚有二十四阵布于后方,以为机动之用……”

突然一暗器朝小燕飞来,兰前阳反应迅速,急忙把小燕拥入怀中,侧身一闪,躲过一劫,急忙向四周望去。怀中的小燕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兰前阳拥入怀中,十分吃惊。见他久久不放开自己,心神未定。

“兰……兰公子,你……”

听见怀中小燕的声音,兰前阳急忙放开她,后退一步。遥望四周,一片风平浪静的样子,不见一个鬼影,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不应该啊,明明感觉有暗器飞向小燕姑娘。

“小燕姑娘不要误会,只是方才……”

“公子不必解释,小燕明白。”小燕低着头不说话。

看来真的是误会自己了,正要上前去解释清楚,刚跨出一步。听见竹林中传来一声“小两口谈情说爱尽可到别处去,何必在来此作死?”

不多时,眼前出现一人,约摸五十来岁年纪,长发飘飘,黑丝中夹着银丝,右手持一根拐杖,站得笔直,一副傲人的神色不言于表,疾行而来,没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样子,反而闻着她生上有着年轻女子胭脂水粉的味道。

小燕看清来人之后,双膝跪下,显得十分恐惧。兰前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以不变应万变,手紧紧地握住了追魂剑,见来着不善,看来是敌非友。

兰前阳道:“晚辈蓝枫,拜见前辈。”

那人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他,一脸怒气。

“就是你?”

兰前阳听见这三个字,一脸疑惑,就是害怕多出什么事端才用假名,难道眼前这位婆婆正巧有一位仇人也叫蓝枫,倘若不幸真的是这样,那就糟糕的紧了。

“不知在下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老人家?何意要对在下发射暗器?”

“我是对她用暗器,你还不配!”

“那不知小燕姑娘何时得罪了你老人家?”

跪在地上的小燕朝兰前阳使劲的使眼色,叫他不要多言,可是兰前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的事,你管得着吗?”

小燕道:“师父,我……”

那人大声道:“你给我闭嘴!拜入师门的那天你是怎么说的,愿意此生不动情的条件来继承我举世无双的医术,如今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在其他的地方去就算了,还在我老婆子房子面前来,你是什么意思?说!”

“我……”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弟子,我另寻衣钵。滚,马上给我滚!这世间男子没一个好东西!”

小燕慌了神,立刻起身抓住那人,那人一个狠狠的转身,把小燕甩在了地上,兰前阳急忙过去把她扶起,关切的问道:“小燕姑娘,你没事吧。”

兰前阳抬头望着那人,深深的一揖道:“千错万错,都是在下的错,还望不要责怪小燕姑娘。”

那人大笑道:“好啊,这世间的男子都是表面满口仁义道德,听着个个都是圣人,其实背后都是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畜生!”

“既然前辈对男子有如此之深的成见,在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就此别过。”

兰前阳扶起地上的小燕准备离去,小燕道:“公子,不能走啊。”

兰前阳疑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他就是我师父怪老头。”

兰前阳一怔,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求求你帮帮兰公子吧,他妹妹真的受了很严重的剑伤,要是再多耽搁一会儿,可能就有性命之忧。”

“你刚刚已经被我逐出师门,我不是你的师父。我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江湖中人莫说救不了,就算是救得了也只救有缘人!”

兰前阳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竟然这老太婆不知好歹,激起了他内心的怒火,大声道:“今天你去也的去,不去也的去!要么你和星儿一起活,要么你和星儿一起死!”

那老太婆也是一怔,没想到兰前阳竟然敢动粗,放声大笑:“哈哈哈,小子,我老太婆纵横江湖几十年,你还是第一个敢威胁我的人,小子有种!”

就在兰前阳以为事情遇见转机的时候,怪老头一句话浇灭了他所有的希望。

“来吧,我也活够了,用你的剑杀了我!”

小燕吃惊的看着师父和兰前阳,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又不会武功,要是他们真的交起手来自己谁都帮不了!

兰前阳此时实在是怒不可遏,激起了心里的戾气,“铮”一声,追魂剑已经出鞘,就在一瞬,追魂剑已经靠近了怪老头的喉咙。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要么一起死吗,要么一起活!”

怪老头头一转,望着远处的天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余光一撇,瞧见了追魂剑,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兰前阳看见她的神情异动,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绝不是怕死!

怪老头道:“怎么可能?这柄剑可是追魂剑?”

“是。”

“你和易大师是什么关系?”

“你问这个干什么?”

怪老头狂吠起来:“告诉我!”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叫,连兰前阳都吓了一跳。

“他是我师父。”

“易大师他人呢?”

“家师过世了。”

怪老头听见这个消息后,脸色苍白,全身瘫软在了地上,仿佛听见了一个世间最绝望的消息。兰前阳和小燕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了好半天怪老头才说道:“带路吧,我跟你们去!”

第三十章 孤身一人取吴钩

“爹,孩儿不辱使命,已经将杨宇辰抓到,是否立即通知莫天涯?”

“不急。”

“为什么?孩儿不懂,还请爹明示。”

“孩儿,看来你要学的还有很多,你以为那莫天涯是真的是投靠我们吗?”

“难道不是?”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当他真正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就不会这么听话了。”

“难道他还能与我们侠客山庄为敌?”

“他一个人当然不行,可是当他登上武当掌门之后就可以了。”

“就算是现在武当也休想和我们抗衡。”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武当好歹也是武林中的第二大门派,如今虽说没有了掌门,可是多年来的声望不容小觑,明着和他们起冲突,于我们多多少少有些不利,还是三思而后行。”

“还是父亲想的周到,孩儿佩服的五体投地。”

潇湘子和潇尘正在房子中商议着大事,不料听见外面传来了打斗之声,二人都是一惊,想不到竟然有不怕死的敢来侠客山庄闹事,倒要出去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二人来到花园之中,见侠客山庄的武士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一个人围在中央,潇尘快步的从人群中穿过,看见那人的面容,不觉一怔,竟然是一绝色女子,只见她左手握着一把长剑,可是长剑并未出鞘,右手轻弄发丝,侧身相视,和阳光交相辉映,有着说不出的美妙。刚刚还是一脸怒气的潇尘立刻转怒为喜,脸上洋溢着看不穿的笑容。

“姑娘是何人?”

那女子没有脸上的神情没有一点波动,眼神透露着寒气,就连潇尘与她对视时都不寒而栗。

潇尘见她不答,也不生气,谁叫对方是一个女子呢,还是一个仙子,不屑凡间的喧嚣也正常。

“不知姑娘来此何干?”

那女子转过身来正对着他,全身傲气逼人,眼中繁星点点,充满了杀气,小嘴微微一翘。

“滚。”

那女子终于说话,银铃般的声音却说出了一个不太动听的字。

潇尘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在江湖上无论是谁知道了身份都要给几分薄面,眼前的一个年轻女子竟然敢羞辱他,并且不是在别处,是在侠客山庄当众羞辱他,这叫一向心高气傲的潇尘怎么能够忍受得了。

站在潇尘旁边的宋远剑看到潇尘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什么人,待会儿都会变成一种人,那就是死人!

宋远剑大声呵斥:“去你妈的,敢骂我们少盟主,老子今天要结果了你!”

宋远剑以攻心掌名扬江湖,此刻暗集内劲于右掌之上,使出十层功力向那女子打去,那女子微微一转头,不避不让,右手指尖轻轻一动,只见攻至中途的宋远剑,大叫一声,翻身倒地,左手紧紧抓着右手在地上翻滚,显然是疼得十分厉害,但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宋哲坤急忙上前去查看发生了什么,抓住宋远剑的右掌一看竟有一针孔大的伤口,血如喷泉一般射出。宋哲坤以掌对掌,从针孔中源源不断的输去真气,想为宋远剑止住鲜血。可是真气输至一半时,总是有阻碍,宋哲坤提高内劲,想冲破阻碍,听得宋远剑大叫一声,一事物从宋远剑的肘间穿出,宋远剑顿时晕了过去。再向那飞出的事物望去,竟是一枚银针,宋哲坤见过,和数月前来侠客山庄打探消息的那个女子所使用的暗器一样,只不过功力却是眼前这人高的很多。

虽说宋远剑宋哲坤平时嘴上谁也不饶谁,可是却是过命的交情,眼看宋远剑被暗器所伤,宋哲坤一阵火起。右手弯曲成龙爪,飞奔而去,那女子连望都没有朝宋哲坤的方向望去,只见她手起手落,宋哲坤就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不能爬起。

潇尘大为吃惊,江湖中能打败他们二人的本就不多,还是在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招之间打败他们的就更加屈指可数了,并且她的招式看不出是任何的来路,细思极恐,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高手?

不远处的韩芮灼也变得谨慎起来,虽说最近领悟了无情是剑道的最高境界,可是要自己去挑战她,不出意外,应该在她的手底下过不了三招,不说是自己,可能就连上一任无涯剑的传人韩遂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韩遂是武林神话一般的存在。眼前这女子不仅容貌百年难得一见,功夫更是百年不遇,如果江湖有个排行榜,眼前之人足以进前三!

虽说轻描淡写的就打败了自己的两大护法,可是这气是无论如何咽不下去的,不知不觉三枚金针已经握在手中,待时机而发射。

后方的潇湘子见此情形,快步而来。

“尘儿,退下,你不是她的对手。”

潇尘还未尝试,很不甘心,跃跃欲试,不愿离开。

“父亲,我……”

潇湘子护子心切,大声呵斥:“我叫你退下,没听见吗?”

眼看潇尘就要离去,那女子目光一冷,只见微微一动,破空之声传来,就是空气中这微妙的变动也被潇湘子察觉了,举起右手,空中随意一抓,方才那女子朝潇尘射去的银针已经被潇湘子抓在了手中。那女子见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失望神情,脸上还是和方才那般冰冷,没有一点波澜。这本就是试探,所用功力不过一两层,潇湘子倘若连这点能耐都没有的话,他这个武林盟主因也不用当了。

虽然就只有一招,潇湘子已经看出了她的来历,天女飞丝的武林绝技任谁看了都不会忘记。只是这天女飞丝是冷月宫的上层武功,一般的冷月宫弟子绝对没有机会练得这项武功。能使用这项绝技的只有冷月宫的四大使者和宫主皎月。四大护法中的霖雨自己是见过的,妙风韩芮灼是见过的。显然不是二人,难道是飞云和天星中的一个?冷月宫实在是太过神秘,江湖中关于他们的消息本就不多。击败宋远剑的是天女飞丝的武林绝技,可是打败宋哲坤的又是什么武功呢?

自己纵横江湖几十年,本就是武痴,见过的武功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可是方才的那一招大多数的武林招式并不一样。若说是女子的招式与男子不同,可是也不同峨眉女子武功的阴柔,真叫人好生难解。潇湘子哪里知道,这是冷月宫宫主代代相传亲授无上心法冰心诀,冷月宫本就少在江湖露面,要看到宫主使出武功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还要使出冰心诀,那就几乎不可能。其实潇湘子是有见过的,那就是十五年前的那次天王山之战,当时的冷月宫宫主怜月是有使出的,可是当时生死命悬一线,共同的敌人是易大师,谁还能够分心去观察别人的招式呢?如果一个冷月宫的使者武功都深不可测,那宫主皎月岂不是天人一般?

潇湘子还是露出江湖上标准的笑容道:“不知我侠客山庄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冷月宫?如果真有什么误会,那我潇某定当陪个不是!”所有人都惊呆了,平时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竟然向比当他女儿还嫌小的后生如此恭敬。

“你赔的起吗?”

这句话问得潇湘子不知如何回答。

“看来真的是我侠客山庄有对不住的地方,不妨我哪天亲自向皎月宫主赔罪。”

“你配吗?”

潇湘子一直在忍让,想不到这女子竟得寸进尺,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当今的武林盟主,虽说她武功高得吓人,可是真的认为我是吃素的吗?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真的不知道好歹!

“你究竟是谁?还想一人挑了我侠客山庄不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种的留下姓名!”不知何时,地上的宋远剑已经醒来,觉得自己方才丢尽了颜面,武功上打她不过,言语上找回些面子也是很不错的。可是接下来听到的回答使他后悔自己刚刚叫嚣。

“皎月!”

所有围着皎月的武士听见这两个字都吓得后退了三步,潇湘子虽没有后退,但内心很是惶恐。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这个名字:“皎月,想不到这厮竟然是冷月宫的宫主皎月。”虽然心里已经明明白白,但嘴上还是装作不相信的样子。

“皎月?冷月宫的宫主皎月?不知宫主来此有何贵干?”

皎月说的很慢,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取无涯剑!”

此言一出,不仅韩芮灼一惊,潇湘子父子也是一惊,韩芮灼惊的是无涯剑是韩家的家传之宝,自然不可能被外人夺去。潇氏父子惊的是想不到冷月宫也打起了无涯剑的注意,难道和自己一样,她们也想要天下的四把名剑,如今四把名剑有两把已经在侠客山庄,倘若今日无涯剑被她夺去,定将打乱全盘计划,横生出许多枝节。一步扰乱,全盘皆输。今日绝不能让她得逞!

“铮”皎月手中的沧月剑已经出鞘,剑尖直指韩芮灼而去,韩芮灼手中的无涯剑也已经出鞘,两把神兵相交,不分高下,只是内力相差的太多,剑尖相对,韩芮灼支持不住,一直向后退去。潇氏父子,两位护法,众多武士都来到韩芮灼身后助他,给他源源不断输去内力,韩芮灼停止了后退,众多人与皎月一人竟不分伯仲!皎月内功当真恐怖如斯,如此僵持下去,一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皎月突然测回沧月剑,凌空而起,不会儿便不见了身影,这只听得传来一句话:“今日算你们走运,无涯剑改日再来取!”

第三十一章 蜀道之艰未绸缪

“父亲,如今计划已经完全按照我们的设想一步步在实施,天下四剑已有二剑在手,接下来孩儿便要去四川唐门拜访唐季华,若顺利的话,那追魂剑指日可待,只是孩儿有一事不明,还望父亲给孩儿指点迷津。”

“哦?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尽管说出来。”

“父亲不使剑,也不是收藏剑的人,为何对天下四把剑如此感兴趣?”

“孩子这你就不懂了,原因很多。”

“很多?”

“第一,我虽然不使剑,但对于用剑高手来说,剑就是他们的生命,像易大师、兰前阳、令狐忝等等这些在武林中负有盛名的人,有剑的时候就是一个豪侠,无剑的时候就连一个懦夫都不如,不是父亲自夸,当年的易大师若没有追魂剑,恐怕都不是我的对手,可是有了追魂剑十个父亲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恐怖?”

“一柄好剑在一个剑客手中,岂止是让剑客的功夫提高了数倍?”

“所以父亲的意思是若要治其人,必先断其器,当没有有了名剑之后,兰前阳、韩芮灼这些人根本不成气候?”

潇湘子大笑道:“孺子可教也!第二个原因就是长剑是家传绝技玉面金针的克星,普通的刀剑当然不放在眼里,可是四把名剑绝对不容小觑。”

“原来如此。”

“其实最重要的是第三个原因。”

“什么?”

“待集齐四把名剑之后,找到当年诸葛孔明的八阵图遗址,根据《周易》的风水学说确立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方位,把四把名剑分别立于生、死、伤、开四门之上,到时候天会凸显异象……”听得门外有人走近,立刻将这个惊世秘密咽在了肚子中。

不多时,进来一人,那是韩芮灼。

潇尘问道:“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韩芮灼一言不发,点了点头。

潇尘转身拜别潇湘子道:“孩儿这就出发去拜访唐门的门主唐季华,就请父亲就在侠客山庄中静候孩儿佳音。”

“尘儿,一路小心,别的为父倒不是很担心,就是那冷月宫的人十分难缠,如今皎月都亲自下山,如果路上遇见了,还是暂避锋芒的好。”

“尘儿谨遵父亲教诲。”说完,潇尘转身离去。韩芮灼也转身离去,就在转身的一瞬间,韩芮灼意味深长的朝潇湘子一望,眼里尽是杀气。潇湘子也是一惊,难道刚刚的话被他听去了?如果真的听去了,也不知道听去了多少!韩芮灼此人平时少言寡语,也没有朋友,少言的人城府却是极深,城府深的人总是令许多武功高于他们数倍的人栽在了他们的手中。想到这里,潇湘子心里不禁冒出了一丝凉气。

一直百灵鸟飞进了房中,正在喝茶的飞云立刻抓住了它,小心的取下绑在脚上不起眼的信件。慢慢的在手中摊开,上书道:“今日辰时,潇尘等一行人已经离开侠客山庄。”

妙风问道:“何人传来的书信,写了些什么?”

飞云道:“是安插在侠客山庄的探子送来的书信,说潇尘他们已经在去蜀中唐门的路上了。”

妙风立刻站起,走过来拿起飞云手中的书信,亲自看了一遍道:“那还等什么?你我马上就召集人马埋伏在他们去唐门的路上。”

“妙风姐姐,你的伤?”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再说这韩芮灼的一剑之仇,我还得还回来呢。”

“宫主亲自去侠客山庄都没能取回无涯剑,姐姐又伤在无涯剑下,想必那韩芮灼还是有些能耐的,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动身吧,侠客山庄距离我们设置埋伏的地方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才行。”

“蜀道难,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老子就觉得李白这一句写的稍微有那么点那个什么。他其他的什么诗词狗屁不通,还不知道他到底要表达的什么。”宋远剑一路上一直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好像上辈子是没人说话无聊死的,或许上辈子还有些功德,这辈子又投胎做了人,虽然是个坏人,但坏人也是人啊,长了一张嘴,得把上辈子没有讲完的话这辈子讲来补上。

宋哲坤一直就喜欢和他斗嘴,不屑道:“哟哟哟,你看你那副德行,还有资格说人家诗仙,要是在你生在唐朝,恐怕你去给李白到夜壶人家都嫌弃你。”

宋远剑道:“呵呵,会写几句狗屁不通的诗词不得了了,你说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没文化,不喜欢读书,不晓得他有哪些事情。”

“这李白啊,了不起的事情可多的呢?最有名的就是贵妃捧研,高力士提靴。”

“娘的,老子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一个女人为他磨砚台,一个奴才为他提鞋子这也可以拿出来吹?那老子可比他伟大多了。”

“哟,我他妈的真是越看你越不顺眼了,你知不知道贵妃和高力士是谁?他们二人随便一个人只要动动嘴,你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宋远剑听后一惊,脸色苍白道:“他们二人武功当真如此之高?”

宋哲坤继续道:“倒不是武功高,而是权力大,大得吓人,一个是权倾朝野的高官,一个是皇上最宠信的妃子。”

宋远剑松了一口气道:“老子还以为他们当真武功出神入化,不过就是一个男人和女人,一个男人和女人侍奉一个酸文人,你信不信,要是老子出生在唐朝,老子一掌劈了他!”

“哈哈哈”听见他话的所有人都笑了,就连少言寡语的韩芮灼也微微动容,仿佛听见了一个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宋远剑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笑他,不管是嘲笑还是讪笑,刚刚他看见所有人的人都在笑,顿时火冒三丈,不敢向潇尘发火,又不能向手下发火,把全部的怒气都发在了宋哲坤的身上,虽然不知道说错了什么,但都是因他而起。

“姓宋的龟儿子,你到底在笑什么?说不出来,今天老子就要与你打一架不可。”

宋哲坤听见宋远剑的谩骂之后,不仅没有停止大笑,反而笑得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没想到你连自己都骂,这里反正又不止我一个人姓宋!以后你莫要叫宋远剑了,改名叫宋乌龟,宋王八、要不叫宋龟儿子也行!”其他人本来不笑了,听见之后又笑了起来。

宋远剑就要上去动手,潇尘怎么能由得他们胡来,挡在他们之间道:“传闻中李白可是唐朝第一剑客,当时武功是天下第二,除了李元霸他谁也不服!”

宋远剑不相信道:“此……此话当真?”

韩芮灼道:“此是《旧唐书》中的记载,《旧唐书》作为唐朝正史,想必不会是空穴来风。”

宋远剑心想潇尘和韩芮灼都这样说,那看来自己如果是当真出身在唐朝,躲他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去找他?恐怕只是刚刚放出话要去劈了李白,可能就被那女人和那姓高的诛九族了。刚刚还遗憾自己没有生在唐朝,顷刻间就庆幸自己没有没有出生在唐朝,难道人都是这么的善变?

行了好几个时辰前面探路的人来报,前面是四川广元的剑门关。

宋哲坤道:“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堪比长江天险,《三国志·蜀书·姜维传》中记载:公元263年,魏军镇西将军钟会率领10万精兵进取汉中,直逼剑门关欲夺取蜀国,蜀军大将姜维领3万兵马退守剑门关,抵挡钟会10万大军于剑门关外。少主,前面危险重重,要不今夜在此休息,待我去打探清楚,明日过关如何?”

潇尘不作答,在思考着什么。宋远剑道:“瞧你那个小样,好像懂完了,这是我们第一次来,怎么会有人在此伏击我们?就算是中原有人想对付我们,可是我们这次行动无人知晓,中原人怎么会在这里来设伏,我看你疑神疑鬼,就他妈的像个叛徒!”

“我去你妈……”

“好了,就按二护法的意思办,今夜就在此休息,待明天一早上路。”潇尘见他们又要吵起来,急忙出言阻止。

宋哲坤的建议得到了采纳,像个小孩子一样伸出舌头对着宋远剑做出得意的神情。宋远剑见了,心头一阵火起,手掌已经握成了拳头,骨头发出“卡卡卡”的声响,要不是潇尘挡在他们二人中间,宋远剑肯定会跑过去把宋哲坤的舌头扯下了烤着吃!

潇尘一行人并没有带随行的武士,除了宋远剑、宋哲坤、韩芮灼、潇尘外其他人都是不会武功的壮汉,这些壮汉只是临时雇佣来抬送给唐门门主唐季华礼物的人。要是在中原,只要还想活得长久些,谁也不会动这些东西的念头,可是这是在蜀地,谁也不认识他们。只要是强盗不认识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只要你在我开的路上过,就得留下买路财。

远处不知天高地厚的一伙强盗早在一个时辰前就盯上了他们,本想在剑门关内动手,不料潇尘一群人却没有进关。那就只有等晚上,晚上可是他们的天下,或许比进了剑门关还容易得手!

第三十二章 偷鸡不成把命丢

三更时分渐近,抬着金银珠宝的脚夫早就睡下了,可是潇尘、宋远剑、宋哲坤、韩芮灼却不敢睡,这些送给唐季华的见面礼虽说算不了什么贵重物品,但没有这些东西就可能因小失大。今下午刚刚停下之时,宋哲坤就急忙的去了剑门关中查看,回来禀报确实山高路险,道路崎岖不好走,难怪当年的姜维三万兵马可以阻挡钟会的十万之众,莫说十万,要是尽占领险要之处,居高临下,即使百万之众也休想进来!

只是剑门关中安静异常,竟然连飞禽走兽也见不着,稍稍发出一些声响,回音久久不绝。要是有一人站在剑门关的出口处,精通狮吼功一类的音波功夫,对着谷中一吼,借助两边的山石扩大反射进入人的身体中,轻者七窍流血,重者当场毙命。

宋哲坤进入剑门关的深谷之中,感觉寒气逼人,甚是安静,这么冷的地方少了野兽也是正常不过,仔细查看每一处适合伏击的地方,都已经很久没有人活动的痕迹,看来真的是多虑了。既然没有人那有什么就不重要了,总不至于有鬼吧。

三更一到,只见远处的林中发出“唏唏梭梭”的声响,一开始韩芮灼还以为是豺狼虎豹的声音,渐渐地越来越感觉到不是很对劲。刚开始还只是那一处地方有声响,然后渐渐地扩散开来,最后四面八方都是那种声响,竟然把他们包围了!

韩芮灼走上前去,对着其中一处声响大喝一声:“何方宵小?在此装神弄鬼?马上给我滚出来!”

突然感觉天上有一个东西向他撒来,不多时就把他困在了其中,任他如何挣扎也挣不开,并且越是乱动越是把他困的死死的,好一张厉害的渔网。

黑暗之中跳出来一群人,月黑风高,那些人的面容看的不是很清楚,只听见其中有一个人道:“哈哈,抓到了一个。”

潇尘一群人见是一伙强盗,根本没放在心上,潇尘转身回临时搭建的帐篷去了。见韩芮灼被困,宋哲坤、宋远剑不慌不忙优哉游哉的走过来。还是刚刚那人说道:“把你们的东西留下,我就放了你们的朋友。”

宋远剑道:“朋友,你怕是吃屎吃多了吧?那人几时成了我们的朋友?”

宋哲坤道:“就是,用你的狗眼睛看清楚,哦,不,狗眼睛晚上是看的很清楚的,你显然是没有看清楚,不能叫狗眼睛,让我想想什么眼睛晚上看不清楚。”宋哲坤用手挠头,故作出一副沉思之态。

宋远剑道:“哟,我说宋二护法,今天白天是很会吹牛的嘛,又是历史又是地理的,还在不知不觉中就让我栽了一个跟头。这么简单都想不到,猪眼睛晚上就看不清楚啊。”

宋哲坤大笑道:“哈哈哈,对对对,还是宋大护法说的精辟,这次是我败了。”

那人道:“既然不是你们一伙的,那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又不是一个娘们。”转过身来看了看网中正在挣扎的韩芮灼,继续道,“小子,这是天蚕丝精制而成的网,刀剑砍不断,火也烧不断,凭内力更加扯不断,你还是胜点力气吧,你看你动过去动过来,万一大爷我一下没结果了你的性命,那不是要多受一会儿活罪?”

那人举刀就砍来,忽然听见“铮”的一声,只见韩芮灼从地上翻身而起,身上的网寸寸俱断,同时断的还有那人手中的那把刀,那人突出的眼球加上一脸不相信表情。

韩芮灼走过那人身边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吗?”

那人不答,好像已经没有了气息,但还是满脸的惊恐。

韩芮灼继续道:“那是因为你废话太多!”

韩芮灼向临时搭起来的帐篷走去,不再回头。听见两声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那是方才那人掉在地上的人头和到下去的身躯。两位送护法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都是不寒而栗,要是方才自己是那人,也没有把握躲开韩芮灼的这一剑,这一剑实在是太快了,快得惊人,两人与他一起相处这许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使这么快的剑。他们几乎可以肯定这是韩芮灼最近才练成的剑招,武功真的是精进了不少。可是不知道为何韩芮灼最近武功怎么突飞猛进?他们哪里知道:无情是世间最厉害的剑招,韩芮灼正是领悟了这个精髓,武功还是以前的武功,只不过境界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境界了。

其他的强盗都吓蒙了,看见这么厉害的人,他们虽然看见韩芮灼离开了,可是想来在他们面前的宋远剑、宋哲坤二人也不是好惹的,他们都有自知之明,如果转身逃跑或许死的更快一些。不知是谁“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口中大呼:“大侠饶命。”随后其他人纷纷效仿,一起跪在了地上,求饶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宋远剑见状,觉得甚是无聊,刚刚还一身雅兴的他顿时失去了兴致,对着宋哲坤打了一个哈欠道:“宋二护法,你看着办吧,老子要去睡觉了。”

宋哲坤一脸无奈道:“哎,我说死胖子……”话还没有说完,宋远剑已经走进了帐篷之中。宋哲坤看见跪在地上的一群强盗,大声道:“起来、起来、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宁肯丢命,不能下跪。”

跪在前面的人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站起,是一个独眼龙,笑脸相迎道:“大……大侠,我是宁愿下跪,不愿……丢命,命都没有了,还要黄金干嘛?”

听这个强盗的话,宋哲坤一怔,仔细想想也没毛病,竟然无言以对。宋哲坤也笑道:“去你妈的,去把你们的头叫来。”一脚踹在了独眼龙的身上。

独眼龙无奈道:“我们大当家的怕是来不了了。”

“为什么?难道他今天没来?”

“不是没来,而是走了。”

听得宋哲坤一头雾水,继续问道:“走了,走哪去了?”

“走去见阎王了。”独眼龙说完指了指地上刚刚被杀的那个强盗。

宋哲坤大叫道:“我去你个奶奶的熊,刚刚韩芮灼果然没有说错,强盗就是废话太多。”

独眼龙陪笑道:“是,大侠说的对。”

“那二当家呢?”

“就是我。”

“就是你小子啊?”

“啊……对。”

“据我所知,这附近方圆十里都没有强盗的巢穴,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我们不是冒出来的,是从七八十里外走过来的。”

“从七八十里外过来抢东西,这简直是骇人听闻,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过?要是有一个标点符号不对,我就割了你的命根子。”

一滴冷汗从独眼龙的腮边流下,尴尬道:“逢说不知道你们几位大侠在这里经过,就算是知道了,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来啊。”

“那你们为什么知道这条道上有搞头?”

“几位想必不是蜀人吧?”

“何出此言?”

“蜀中最近有一件事,如果是蜀人的话不可能不知道……”

“你妈的,挑重点的说,要是在磨磨唧唧的,老子就要动手了。”宋哲坤已经抓住了独眼龙的裤腰带,要是他再啰里啰嗦的话,就一把扯下他的裤腰带,把事情给办了。

“四川唐门门主独子唐振华不日大婚,数月之前就发了邀请函,唐门是四川第一大势力,想必是朋友众多,北上南下就这一条道,肯定有人带上重礼去参加喜宴,我们就在此守株待兔,想不到第一单生意就栽在了你们的手里。”

“怪我了?”

“不敢不敢,只能怪我们运气不好,哪里敢怪罪大侠们,能遇见大侠们实在是三生有幸。”

“哟哟哟,你就不摸摸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这么违心的话都讲得出来,我都认为我自己的脸皮够长的了,想不到你的脸皮是又厚又长。”

“我的良心在我决定做强盗的时候就被狗吃了,所以不用摸,心都没得了还要脸干嘛?”

“我靠,你的嘴脸和刚刚的那个死胖子有得一拼,妈的,想不到你武功不咋的,讲起话来还他妈的一套一套的,要是你把刚刚的那个死胖子说的哑口无言,他非得一掌劈了你不可。不废话,把你知道的唐门的情况全部一字不漏的讲出来。”

“唐门从发源到现在,已有近千年了,原来一直默默无闻是个小帮派,可是数百年前唐门的门主用唐门的暗器追心箭伤了当时天下第一剑客叶孤城,从此唐门声名鹊起,名扬江湖。唐门现任的门主是唐季华,此人贪财好色,重色轻友。只要用钱能办到的事,他都可以办到!唐门财大气粗,这次为独子唐振华举行大婚可是操碎了心,广邀天下英雄共同做个见证。可是最近传出消息,不知为何,唐振华竟然抗婚,离家出走了,眼看大婚在即,真是急的唐门的人团团转。”

不知何时,潇尘来到了此处,听见他道:“我正愁想个什么法子去拜访唐季华,真是择日不如撞日,简直是天助我也。明日你就带路去唐门,要是事成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独眼龙喜出望外道:“是是是,小的性命从今日起就是各位大侠的,愿意肝脑涂地。”

一伙强盗见二当家都表了态,也没有什么犹豫,一起高声道:“我等愿誓死追随二当家及各位大侠。”

潇尘脸上洋溢出了看不穿的笑容!

第三十三章 万事俱备未成功

第二天的时辰虽然不晚了,太阳也升的老高,可是剑门关山高谷深,谷中光线还不甚明亮,快要接近中午的时候他们一行人才开始动身,剑门关中的深谷说长也不是很长,说短夜不短,前前后后也有好几里路。

昨晚收服的一群强盗为了献殷勤,很积极的担任了开路的角色,潇尘一群人紧随其后,后面还跟着几十个担夫,宋远剑、宋哲坤在担夫的后面,韩芮灼在所有人的最后面,并且距离他们都还有一定的距离。

韩芮灼感觉这个深谷简太过安静,简直是安静的可怕。水清则无鱼,换言之谷深则多事,十年的剑客生涯告诉他,这里处处都充满了杀气,杀气中透漏中无法言明的阴森诡异。当年诸葛武侯丞相六出祁山开凿剑阁就怪事不断,还好他知阴阳,懂五行,可移星换斗。虽说怪事连连但也没有出什么大的乱子。后来姜维与钟会之战,也在此埋下了无数的亡灵。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的韩芮灼心里也渐渐地生出一股寒意,天下奇闻异事何止千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道理也不是不明白。

一群人行至中途,一向少有飞禽走兽的深谷之中竟然百鸟惊飞,各种毒虫毒蛇攀爬于两边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之上,阴风阵阵,吹得山谷“呼呼”作响,乍一听,好像是成百上千冤死的人在哀嚎。

无论是胆大包天的强盗还是见多识广的担夫都露出惊恐的神情,好像见到了恶鬼一样。有的已经吓到坐在了地上,有的用手蒙住了双眼,有的慌张的望著四周。看着这种毒蛇毒虫慢慢的靠近,有些人竟然叫了起来。

潇尘对着前方的谷中大喊:“不知是那位高人在为难在下?可否一见,大家交个朋友?”回音经过两边的山崖反反复复的传送回来,除了回音,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声音。

宋远剑也慌了神,一把抓住旁边的宋哲坤,大声道:“你他妈的昨天不是来看过了吗?你不是说没有人吗?”

宋哲坤方才也处于极度紧张之中,突然被宋远剑抓住衣服,着实吓得不轻,听见了宋远剑的质问,顿时火冒三丈。也大声喝道:“去你妈的,老子是说了没有人,又没有说没有这些鬼东西。死胖子,难道这些是人?放开你的猪手。”

宋远剑一时理屈词穷,放开抓着宋哲坤的手,一脸怒气的走向四周查看情况。

眼看各种毒物越来越近,有几个担夫已经被咬,可是强盗却无一人受伤。韩芮灼发现了其中的玄机,快步朝其中一个强盗走去,伸出手。

“拿出来。”

“什么?”

“辟邪驱虫的药草。”

那名强盗见被发现,也就乖乖的从胸前拿出了一把草,好像要说些什么,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就被韩芮灼一起抢了过去。韩芮灼转身离去分发给众人,叫所有药草的人围成一个圈,把没有药草的人围在其中。忽然听得一声惨叫,众人望去,原来是刚刚的那个强盗发出的,由于没有了药草的保护,顷刻间就被毒虫咬了,只见他脸色苍白,两眼发黑,眼球凸出,口吐白沫,七窍流血,死状极其恐怖。看见这人的死状,没想到这些不起眼的虫子竟然如此剧毒,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些虫子毒蛇之类的东西看来很怕这种药草,靠近一定距离之后就不在靠近,但也不离开,远远地僵持着,甚是麻烦。一直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知过了多久,旁边浅潭之中的水让韩芮灼灵机一动,脱下刚刚那名死去的强盗的衣服,扔进水中待完全浸湿之后抓在手中,随便抢了几个强盗的一大把草药丢进衣服之中,用衣服的两袖打个死结,同时催动自身的真气,让衣服中药草的药汁完全侵入衣服之中。随后纵身一跃,跃向空中,把手中的衣服使劲的乱甩,衣服中混着药汁的水像雨点般的从天空中飘落下来。

刚刚被抢了药草的强盗看着毒虫慢慢的爬近,尿都吓出来不少。随着药水撒着的地方,毒物都消失的干干净净。衣服中的水越来越少,韩芮灼又重新浸湿衣服。这样反复几次,就好像刚刚谷中下了小雨一般,到处都是药草的气息,刚刚还漫山遍野的毒物瞬间去了踪影。

宋哲坤拍手叫好道:“还是韩芮灼韩护法有法子,哪像那个死胖子。”

“去你妈……”宋远剑刚刚想开口大骂,忽然听得远处传来一声:“不愧是无涯剑的传人,果然足智多谋。”

韩芮灼听得这声音甚是熟悉,细细的一回想,原来是妙风的声音。

韩芮灼道:“小心,是冷月宫的人。”

眼前立刻出现了两位绝色女子,正是妙风和飞云两位使者。

宋远剑本就好色,看到两位使者,眼睛都直了,转身对着宋哲坤说:“这两个妞不错,倒是可以让你我消遣消遣。”

宋哲坤给了一个白眼,并不说话,他明白冷月宫的人不是那么好惹的,能少言一句就少说一句,他才不像宋远剑那么没有脑子。

果然这这句无礼之言激怒了妙风,手一扬两根银针扑面而来,宋哲坤幸灾乐祸的看着他怎么应对,只听的两声“铛铛”的声音,飞向宋远剑的那两根银针已经被韩芮灼用无涯剑荡开。宋远剑虚惊一场,这次也学乖了,一言不发。

潇尘道:“不知我们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两位姑娘?还望明示。”

飞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听得宋远剑有点懵,转过头去宋哲坤:“什么意思?”

宋哲坤又给了宋远剑一个白眼,宋远剑还在记恨刚刚宋哲坤没有出手救他,刚刚给了一个白眼,现在又来一个,顿时心头火起。要不是大敌当前,又是一场嘴战!

虽说的其他人糊里糊涂,但潇尘和韩芮灼是明白其中的含义的,矛盾全都来源于无涯剑还有连韩芮灼都不知道的天涯剑。

潇尘笑道:“哦?怎么说?”

妙风道:“今天要么交出无涯剑,要么交出你们的性命?”

韩芮灼道:“要剑没有。”

“那你的命呢?”

“也没有!”

飞云道:“这姓韩的真是好生狂妄,妙风姐姐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将他擒来。”

韩芮灼一声冷笑:“找死!”

冷月宫的人都使剑,飞云把一柄细小的软剑从剑鞘中抽出,直刺韩芮灼而去。韩芮灼瞧清他的招式,抽出无涯剑,只用了一招,就将飞云手中的剑击落,飞云一惊,想不道这厮竟然如此厉害。在一旁的妙风更是吃惊不已,短短几天前自己就算降他不住,至少还可以牵制住他,没想到几日之后,从他刚刚击落飞云手中剑那一招来看,这韩芮灼的功力提升了何止数倍!自己的功夫比飞云也高不了多少,此时若是单独交锋,非败在他剑下不可。

二十回合过后,飞云渐渐落入落入不利,妙风也不多想,立刻赶去相助飞云,飞云重新拾取掉在地上的剑和妙风二人之力一起对付韩芮灼。韩芮灼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但妙风、飞云轻功实在是太好,也打败不了她们。苦苦僵持许久,细细数来,已经有一百余回合了。

远处的两位宋护法既不来帮忙也离去,做个看客一样的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曲。

宋哲坤嘲笑道:“这么厉害的妞你还要不?如果要的话就叫韩护法手下留情一些,莫要缺胳膊少腿,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宋远剑道:“不不不,太可怕了,我怕是无福消受了,比昨天你说的那个给什么白提鞋的奴才和那个捧墨的贵妃还厉害,要不得,万万要不得,到时候我可不想吃不着荤腥还惹了一身骚,刚刚不晓得她们这么厉害,我还出言调戏了她们,今日倘若她们离去,那还得了?叫韩护法直接杀了算了。”

宋哲坤大笑道:“哈哈哈,想不到你这个牡丹花下来水仙花中去的老色鬼也会怕女人。”两位宋护法你一句我一句的斗起嘴来没玩没了。

冷月宫的功夫剑法实非她们所长,轻功和天女飞丝的暗器才是他们的绝技,相持许久之后,三人的体力和经历都有所下降,飞云和妙风同时趁着韩芮灼变换剑招的空隙,在此招已尽,下招未生的时候同时使出天女飞丝,二人招式相同,剑心相近,同时向韩芮灼使出两剑两针,都说双拳难敌四手,韩芮灼也不例外。无涯剑荡开的妙风、飞云的剑,却没有完全避开二女的银针。二女本来是向韩芮灼的心脏发射的银针,韩芮灼还好闪避的及时,只是让两枚银针穿左肩而过。

看见韩芮灼已经受伤,二女乘势而进想要将他制服,突然后方发出两根金针,二女未曾防备,但也反应很快,急忙用手中的剑荡开射来的暗器,背对两位宋护法,两位宋护法同时相视而笑,伺机而动,一人一掌分别击于妙风和飞云身上,两人嘴角流出了一丝血渍,两人都受了不轻的内伤。

妙风和飞云二人互相望了一眼,知道千算万算还是终究失了这一算,今日之事看来是绝对难以成功了,互相点头。同时翻身而起,顺着峭壁而上。

两位宋护法见她们要逃走,准备追击,突然听的一声:“不用追了。”

“少主,为什么?她们已经受伤,我二人必定将她们手到擒来。”

“冷月宫的轻功独步武林,你们追得上吗?”

两位宋护法望望两边的峭壁,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先不说追不追得上的问题,刚刚她们是顺着这峭壁向上逃走的,峭壁没什么着力的地方,上面终年潮湿还生有许多青苔,我们即使能够攀上去恐怕也累得够呛。”

一群人清点了人数,收拾好了东西继续向唐门进发。

第三十四章 可怜世间痴心人

小燕、怪老头、兰前阳回时可比去时花的时间少多了,远远地在村头就看见了小燕娘亲在张望,小燕跑过去问道:“娘,你怎么在这里?姐姐她怎么样了?”

大娘一脸无奈道:“你们总算回来了,姑娘她……”

兰前阳一惊,急忙上前问道:“星儿她怎么了?”

大娘道:“天星姑娘今早醒来就要寻找这位姓兰的年轻人,我说你们有事出去了,她不信,说什么哥哥丢下她走了,一直在哭,怎么劝都劝不住……”

兰前阳没听完大娘的话,急奔而去,后面的三人也立刻跟上。走进园中,老远就听见了星儿在呼唤“前阳哥哥”,兰前阳推开星儿房间的门,一缕阳光照在了她满是泪痕的脸上,显得是那样的楚楚可怜。天星看见门口的兰前阳,仿佛是在黑暗中不知困了多少时日的人突然看见了光明,天星不顾一切的想过来抱住兰前阳,差点就从床上摔了下来。还好兰前阳眼疾手快,立刻跑过去接住了她。天星在兰前阳的怀中哭得更加的伤心了,好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突然被父母理解了一样!

“前阳哥哥不是说再也不离开星儿了吗?今天醒来星儿看不见前阳哥哥,心里好害怕,以为前阳哥哥走了。”

“不会的,我说了不会离开星儿就再也不会离开星儿了。”

“那早上前阳哥哥去哪里了。看不见前阳哥哥,星儿真的好怕,因为星儿随时都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前阳哥哥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去……”

“一会儿也不行。”

兰前阳怀中的天星心力交瘁,竟然在兰前阳的怀中睡着了,或许现在只有在兰前阳的怀中才能安静的睡着,在其他的任何地方即使是睡下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随后的三人陆续的进了房间,看见二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觉得甚是奇怪,即使是兄妹也不该如此。

怪老头道:“你们真的是兄妹?”虽然她也听见天星叫兰前阳哥哥,可是现在不是经常听见一个女的对一个男子说你真是我的好哥哥,那恐怕不是哥哥而是情郎。

快老头的话惊醒了刚刚睡着的天星,天星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见屋子里这么多人,甚是疑惑道:“前阳哥哥,她们怎么在这里?”话语中柔情无限,看着兰前阳的眼神也泛出不一样的光芒。

怪老头见此情形,似乎明白了一切。

“你们二人恐怕不是兄妹,而是一对亡命天涯的野鸳鸯吧?”

兰前阳道:“兄妹也好,鸳鸯也罢,前辈既然答应的事情就应该做到。”

“那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

“既然前辈洞察了一切,又何必再明知故问呢?”

“哈哈哈,你知不知道我有三不治?”

“哦?斗胆请问前辈是哪三不治?”

“不治和尚,不治尼姑,不治情侣!”

兰前阳慢慢的把天星放在床上,走到怪老头跟前。

“难道前辈想食言?”

“呵呵,你我无缘,小燕,送我回去。”

小燕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两眼空洞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娘看见了,不知道小燕在想什么,只是刚刚听见了兰前阳和天星真正的关系之后就变成这样了。急忙解围道:“今日天色已晚,怪老头师父不妨今夜在此休息,明日一早我就叫小燕送师父回去。”

怪老头向门外望了望,见日头马上就要下山,看来真的天色不早了。

“也好,免得路上遇见豺狼虎豹。”

吃过晚饭之后,兰前阳把星儿哄睡了,走出星儿的房间,关上房门之后,听见另一间屋子里有哭泣的声音,这是小燕姑娘的房间,兰前阳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又是夜晚,不能随意进去查看,来到房门前,轻轻敲门。

“谁啊?”

“哦,是我,我听见有哭泣之声,不知小燕姑娘为何哭泣?”

不多时,门开了小燕脸上泪痕犹在。

“外面风大,公子请进来说话。”

兰前阳踌躇片刻,还是进得房间去,来到房间中坐下。小燕立刻给兰前阳沏上了一杯热茶。

“公子请喝茶。”

兰前阳急忙用双手接过这杯茶,象征性的喝着茶。

“姐姐真的是公子的意中人吗?”

正在喝茶的兰前阳一怔,他很是好生奇怪,为何天下女子都对自己的心上人如此感兴趣。南宫玉是,星儿是,现在就连刚认识不久的小燕也是。

兰前阳放下手中的茶杯,望着小燕点了点头。小燕的脸上一副好生失望的表情。

“那姐姐也是很喜欢公子的,甚至可以为了公子连命都不要,对吧?”

兰前阳还是点点头。

“其实小燕见到公子的第一眼就十分仰慕公子,小燕知道自己不及姐姐的十分之一,不敢有过多的非分之想,只是小燕今生愿为奴为婢追随公子,伺候姐姐和公子一生,小燕就心满意足了,不知公子是否答应小燕这个请求呢?”

兰前阳倍感意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今夜已深,小燕姑娘还是早些歇息,我就先告辞了。”

看着兰前阳离去,小燕慢慢的把房门关上,转过身,怪老头就在她的身后。

“人都走了,还在想什么呢?”

“师父,都说了兰公子不是那种人,她只会爱姐姐一个人。师父叫小燕去试探公子,就是一个错误,叫小燕以后怎么去面对兰公子呢?”

“我才不信天下有这样的男子,你看着吧,迟早有一天,这个兰前阳会暴露本性。”

“师父,你就救救姐姐吧,我不希望看见姐姐和兰公子阴阳两隔。”

“天下的女子都希望找个一个自己心仪的男子,可是这是多么的困难,所以与其花这么多心思还不如不找,所以为师要你不准动情,可是一见钟情谁都阻止不了,这世间最难控制的就是人自己的感情了吧。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别人也休想得到。”

“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

“难道你不喜欢兰前阳那个小子?”

“师父,我……”

“小燕,记住,得不到的东西就毁了他。”

“不要,师父。只要能救姐姐和不伤害兰公子,师父让小燕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

小燕坚定的点了点头。

怪老头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你真是一个傻孩子,为师知道该怎么做了。白天的时候为师说要把你逐出师门,那是为师为了试探兰前阳,况且当时他将你拥入怀中,为师还真以为……”

“好了,师父不要说了,师父早点歇息吧。”

“那好,明日为师就成全你。今日为师答应了你的要求,那明日你也要答应为师的要求,你可是什么都愿意做的,到时候可别反悔就是了。”

小燕点点头,送别了师父。

第二天天还未亮,兰前阳就在园中等着,要是怪老头真的见死不救,虽说他是小燕的师父,但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就让她一命抵一命。

天刚刚泛白,远处的鸡鸣声也渐渐地传来。今日师父要离去,小燕早早的起了床去做早饭。大家在一张桌子上坐下,星儿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看起来也比昨天更加的虚弱,要是在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当真命不久矣。

怪老头道:“这位姑娘恐怕时日不多,早点准备吧。”

兰前阳向她投来恶狠狠的目光,又不敢发作。要是她再胡言乱语,就一剑将她斩于这饭桌之上。

“前阳哥哥,生死由命,怨不得别人,前辈既然不肯相救,今日咱们就离去,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星儿想用最后的时光多陪陪前阳哥哥。”

小燕道:“师父,你不是昨晚答应过小燕要出手救姐姐吗?就不要说风凉话了,快救救姐姐吧。”

兰前阳一听怪老头前辈肯出手救天星,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到怪老头身前跪下,双手抱拳道:“倘若前辈愿意救星儿,在下万死不辞。”

天星道:“前阳哥哥,星儿不想你这样。”

怪老头道:“死就不必了,你得答应我三件事情。”

兰前阳喜出望外道:“只要前辈能出手救星儿,莫说三件,只要在下力所能及,三百件又何妨?”

“好,这可是你说的。”

怪老头起身道:“把她抱进来吧。”

兰前阳从地上站起露出了绝处逢生的笑容,抱起天星进了房间,身后的小燕甚是比兰前阳还开心。

兰前阳把天星放在床上道:“所有的男子都给我出去。”可是天星拉住兰前阳的衣服不让他离开。

怪老头道:“待会儿我要给她宽衣看她的伤势,你在这里干什么?”

天星还是抓住他的手不愿放开,脸上带着不舍摇摇头。

怪老头见状竟都有些动容,长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兰前阳用手抚摸着天星的头。

“星儿听话,我就在外面,先让前辈给你医治。”

小燕道:“姐姐就让师父看看吧,我和公子先出去了,以后姐姐还要与公子相守一生,何必舍不得这一时半会呢?”

天星才慢慢放开兰前阳的手,含情脉脉,仿佛这一去就是生死别离。

第三十五章 看似无情却有情

过了许久,听见“吱呀”的一声,门开了,兰前阳和小燕同时开口询问。

“星儿她……”

“姐姐她……”

听见对方的话语,都同时停下不说。

“按常理伤的这么严重,是不能活下来的,真叫人好生奇怪。根据我的判断她只是一直靠着一种强大的意念才一直保持着这一口气活了下来。真是不是道是什么东西让她创造了这个奇迹?”

小燕道:“那肯定是姐姐和公子之间的那种至死不渝的信念。”

“哼,我才不信世间有什么真情,世间男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怪老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

“这瓶子中有三颗还魂丹,每颗有五日的功效,这位姑娘伤势太重,必须以紫金花貂的血来做药引,方可痊愈。半月之内,你必须取来。”

“还魂丹?当今天下只有一人才能制作还魂丹,前辈莫非就是妙手回春赛华佗?”

“呵,想不到你还有点见识。”

“只是那紫金花貂听说极其难寻,并且只有蜀中才有,就算寻着了也不易抓住,短短的半月,可叫我去哪里去找?”

“我倒是知道哪里有,不过看你有没有本事。”

“就算是死,我也要用命换来紫金花貂的血。”

怪老头大笑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作为追魂剑的传人,想必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小子,别忘了,你还欠我三件事。”

“请前辈说是哪三件事?”

“现在我只想到了一件事。”

“请问前辈是什么事?”

“马上和小燕成亲。”

小燕和兰前阳都很吃惊。

小燕道:“师父,你在说什么?师父明明知道公子心中只有姐姐一人。”

怪老头道:“不要忘了,你昨晚上说过的话。”

“我……”

“怎么样?小子,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兰前阳犹豫不决,房屋中传来一声“前阳哥哥”。兰前阳急忙推开门,坐在了星儿身旁,取出一颗还魂丹准备给她服下,天星手一扬,把兰前阳手中的还魂丹打落在了地上。

“前阳哥哥,快带星儿离开吧,星儿不想呆在这里了。”

怪老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退一步,小子你把两个都娶了吧。”

“怎么可以?师父……”

“你给我闭嘴!”

怪老头见兰前阳无动于衷,继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再退让一步,等我医治好这位姑娘之日就是你们成亲之时?这个条件怎么样?如果还得寸进尺,休怪我老太婆翻脸无情!”

“这……这……”

“这什么这,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我可没有多少的耐心。”

兰前阳心想就先应承下来,到时候真的把星儿治好了,再想个折中的法子,沉重的点了点头。

小燕看见兰前阳点头,明知那是他的缓兵之计,可是不知为什么还是莫名的开心。有时候现实太残酷不愿面对的时候,听听善意的谎言还是可以接受的。

“那就请前辈先治好星儿,在下先去寻找那紫金花貂。”

“慢着!”

“前辈还有什么事?”

“你到哪里去寻那紫金花貂?”

兰前阳确实不知道去何处寻,一时木讷。

“我倒是知道一只在哪里,就是十分凶险,不知道你愿意去不?”

还未等兰前阳开口,天星道:“前阳哥哥别去,星儿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前阳哥哥为星儿去冒险。”

兰前阳走过了来摸了摸天星的额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点住了天星的昏睡穴。

“对不起,星儿,为了你我非去不可。”

怪老头继续道:“我知道的那只紫金花貂在唐门门主独子唐振华的手中,据说此人是蜀中第一高手,精通唐门的暗器,但唐门的暗器却不是他最厉害的武功。”

“那他最厉害的武功是什么?”

“他腰间的柳丝剑,据说这剑只有一小指宽,柔软如柳枝,传闻中只有两种人见过他的柳丝剑。”

“哦?哪两种人?”

“一种自然是死在柳丝剑下人。”

“那还有一种呢?”

“即将死在柳丝剑下的人!”

“那我马上去唐门。”

“不用去唐门,唐振华不在唐门,那在哪里?”

“近日唐门门主唐季华为唐振华选婚,可是唐振华竟然抗婚离家出走了,我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为何前辈对唐振华了如指掌?”

“不该问的最好别问,他在此去东南方的一处竹林之中,那地方据此不足五十里,据此不足五十里东南方的竹林就只有那一处,十分容易找到。”

兰前阳捡起方才被天星打落在在地上的那颗还魂丹,装进手中的瓶子之中交到小燕的手中。

“帮我照顾好星儿。”

“公子放心去吧,我一定好好照顾姐姐。”

兰前阳向她们二人拜别。

兰前阳出门之后,一直向东南方向疾行而去,路上一直在想有没有什么两全之策既不交手,又能够取到貂血的法子。自己和唐门又没有什么交情,听前辈说那唐振华的功夫如此厉害,动起手来,真的没有什么把握。紫金花貂是多少富商重金难求的宠物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交给自己呢。既然巧取行不通,那就豪夺。

果然行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看见了一片竹林,竹林不大不小,竹林旁边是一条小河,离河不远处有几间小屋,看样子是刚刚搭建不久。

兰前阳来到门前,轻轻敲门,久久不曾有人答应,轻轻一推,门竟然自己打开了,走进房中,房间中并没有人,飘来一阵淡淡的清香,所有物品摆放整齐,里面宽敞明亮,干干净净,连地上都一尘不染,像极了星儿以前的闺房,要不是此地只有唐振华一人居住,可能都要误会入了一个女子的闺房。

房间之中最引人注目是那副笔墨,走进前去,是一副未完成的画,画上俨然绘的是一个女子,虽然只画出了一双眼睛,但绝对是个不平凡的女子,从一双眼睛就可以看出这个女子的容貌一定倾国倾城。不知为何,竟然和怪老头前辈有几分神似,想到这里自己都觉得荒唐,并未放在心上,在画的右下角有两行小楷。仔细看去,是两句诗:“青灯常伴古庙心,独留何人扫山门?”

这两句诗简直是述说了人间最无奈的沧桑之感,通常的来说一个男子绘画一个女子,要么是表达两地分隔的相思之意,要么是表达突然邂逅的不再想见的无奈之情,青灯、古庙、山门为何会和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联系起来呢?更奇怪的是古庙怎么会有心呢?真叫人好生难懂!

这幅画的旁边还有许多文墨,每一笔都苍劲有力,颇有大家风范,兰前阳拿起其中的两张,第一张纸上写的是一首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真的不知道唐振华经历了什么,竟然选择元好问的这首词写下。兰前阳继续看第二张纸,上面也是一首苏东坡的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

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兰前阳看着这两首充满了无限相思的词,看来唐振华是经历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就正如词中写的那样: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想着自己和天星的遭遇,感同身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竟然想急着见到这个性情中人。正想出去,一根暗器从窗外飞来,兰前阳反应及时,侧身一闪,那暗器定在了木头上,深入数寸,兰前阳认得那正是让唐门名扬天下的暗器—追心箭,心里暗叹一声:好厉害的功夫。

“不知是哪位朋友不请自来,擅自闯在下的家中?还望出来说话。”

兰前阳走出房间,看到了唐振华,见他相貌英俊,身高八尺有余,玉树临风,手持一把纸扇,穿的并不十分光彩照人,但丝毫掩饰不住自身散发出来的那种高贵的气质。一只花貂在他的身上上下跳上蹿,兰前阳认得那正是紫金花貂。

“不知阁下是谁?来此何干?”

唐振华说话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在下蓝枫,来此想借兄台的紫金花貂一用,取点它的貂血,不过请兄台放心,在下绝对不伤它性命。”兰前阳哪里知道,这紫金花貂生性娇贵柔弱,受伤即死。

唐振华刚刚还晴空万里的脸上顿时乌云密布,那紫金花貂仿佛也通人性,觉察到了危险,此刻也蹿入了唐振华的怀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的查看动静。

“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你最好马上离开!”

“兄台竟然如此不通情理,那在下只有强夺了。”

唐振华怒意更甚,简直是岂有此理,看来这个人就是来找事的,今日不给他点厉害,他是不知道天有多高,海有多深。

第三十六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三根追心箭直射而来,分别攻击兰前阳身上的三处大穴,兰前阳纵身一跃,避开了两根射向自己的追心箭。剩下的一根再也无法避开。就在唐振华认为他必将死于第三只追心箭下的时候,见兰前阳拔出追魂剑,一剑从追心箭射去的方向把剩下的那只追心箭劈成了两半。

唐振华一惊,什么时候蜀中来了这等高手?唐门在蜀中的眼线好比天上的麻雀,无处不在。竟然此等高手来到蜀中竟然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叫人十分不解。刚刚他说自己叫蓝枫,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想必在江湖也有一定的名气,自己虽未出川,但中原也有不少唐门的耳目,就连武当掌门怎么死于阴谋之下都完全清楚,只是不关自己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中原武林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后起之秀,数来数去也就那几个,难道是武当的龚兴文?听说龚兴文年纪轻轻就精通武当的太极剑法,在江湖极负盛名,只是在武当遭横祸之后就失踪了,眼前此人的剑术造诣也非同凡响,多半是他不会错了,想不到竟然在此出现!可是他为什么要用假名呢?要来抢这紫金花貂做什么呢?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阁下既然赶来此抢东西,为何要用假名?”

兰前阳刚刚见他射出追心箭之后,就一直在深思。也是疑惑不解,听见他的这句话之后大惊,看他也和自己差不大的年纪,竟然如此见多识广,心想唐振华就凭一招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此人可了不得。这种人如不能和他做朋友就离他远些,越远越好,既不能做朋友不要在他的面前出现,这种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兰前阳道:“既然唐兄知道了在下的身份,那明人不做暗事,在下确实急需紫金花貂的血。他日必将为唐兄乃至唐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唐振华心道:“我唐门虽也有一些势力,可是和武当相比那还是远远不及的,就算我唐门再怎么狂妄,也不敢驱使武当的人,想不到你竟敢指桑骂槐,言语嘲讽,简直是欺人太甚。”

唐振华道:“看来你今日是来找茬的。”举掌就劈来。

兰前阳见他举掌打来,心下也是怒意渐生,心道:“我这般诚恳,可以说已经仁至义尽了,想不到这厮竟然没有半句商榷的余地,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致我于死地。简直比以前的我还狂妄,实在是不可原谅,就让我来领教他的功夫是不是和他的作风一样有实力。”

唐振华一掌不中,变掌为指,点向兰前阳的云门、中府、檀中三穴,兰前阳一左一右避开点向云门、中府的两招,檀中故意露出空门,待到唐振华手指点来之时,用追魂剑往胸前竖削,必将他手掌削去不可,到时不用真的把他手掌削去,只用趁他撤回招式的时候,乘胜追击,点住他的檀中穴,那他怀中的紫金花貂就可以手到擒来了。

不及多想,唐振华看到兰前阳的空门之后果然上当,右手食指中指的点血手法长驱直入,快到胸前三寸处,兰前阳剑招突变,上下直削。唐振华反应也不慢,及时撤回。兰前阳按照事先的预料,左手用点血手直取唐振华的檀中。唐振华明白自己上了当,望着兰前阳左手的点血手法,并不慌张,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兰前阳也看见了他的笑容,但胜败就在一念之间,来不及多想,径直向唐振华的檀中穴点去。

只见唐振华右手往腰间一探,一根像软柳枝一样的东西就握在了他的手中,但绝不是柳枝,细看之下竟然是一根细长的剑,难到这就是传说中的柳丝剑?

唐振华右手握着柳丝剑按照方才兰前阳的方式故技重施,只不过变被动为主动,反客为主。兰前阳没想到自己在顷刻之间就由主动变为了被动的局面,还好本就是只是为了制住唐振华,并没有下杀心,所以招式并未使老,未使老的招式当然撤回也就更加的迅速,但指尖上的指甲也已经被柳丝剑削去。

一样的情形,唐振华也乘胜追击,只不过不同于兰前阳的是他不是用点穴手而是用手中的柳丝剑,一剑朝兰前阳的脑袋削去,兰前阳急忙用手中的追魂剑格挡,两剑相交。柳丝剑不同于一般的剑,剑身遇见格挡物之后,剑尖仍会弯曲继续攻向敌人。兰前阳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真是让他猝不及防,看着弯过来的柳丝剑的剑尖,不是出于武功的闪避,而是出于人的本能,急忙把头转向了一边,可就是这样,还是未能完全避开柳丝剑的剑尖,脸上被划破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再转过头来时,柳丝剑已经架在了兰前阳的肩上。

兰前阳瞬间心灰意冷,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没有了杀气,并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因为轻敌而败了,败了就不能取回紫金花貂的血。不能取回紫金花貂的血,那星儿她……

兰前阳不敢再想下去,万念俱灰,手中的追魂剑也掉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唐振华见了也很吃惊,他不明白为何刚刚还一身斗志的兰前阳为何突然间就像丢了魂似的,他是败了,但其实是偶然,兰前阳的功夫绝不在他之下,只是不知道为何败了情绪有这么大的转变?唐振华也知道他有如此之高的剑术造诣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败在了对手的剑下绝不会一时想不开,更不是怕死。

兰前阳手中的追魂剑掉在了地上之后,也忘记了肩上的柳丝剑,眼神空洞的向柳丝剑靠近。

“星儿,我没用,不能救你了。”

唐振华看见他怪异的举动,也是大奇。在兰前阳的脖子靠近柳丝剑的一瞬间急忙收剑重新插于腰间。

“你……你怎么?”出于英雄心心相惜的情感,唐振华问了一句。

“取不到紫金花貂的血,就救不了星儿,救不了星儿,那活者就没什么意思,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似乎触动了唐振华内心深处最真切的情感,唐振华感觉到这个人肯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出于好奇,也处于心心相惜的关心,继续问道:“阁下到此处不顾性命来捉紫金花貂难道是为了救人?只是不知道阁下口中的星儿是阁下的什么人?”

“她是和我一起长大,也是我最爱的人。”

唐振华话听到此处,不禁有些动容。内心深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想起了曾经也有一个十分爱他,他也十分爱的一个女子,此刻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簇就浮现在他的眼前,眼前的画面突然就消失了,唐振华脸上立刻表现得很痛苦,他是最明白两个深深相爱的人阴阳两隔的无奈与思念。为了不再有更多的人受这种锥心之痛的相思之苦,他忽然非常想帮助兰前阳。

“那不知星儿姑娘得了什么病?为什么非要紫金花貂的血才能医治?如果阁下告知在下,或许在下求助唐门中人还有其他的法子。”

兰前阳也不明白为何唐振华刚刚要杀他,现在怎么又要帮他,世间本就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如每件事都要想明白了再去做,那个人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子。因为世间有很多事情本就没有答案,顺其自然反而更好。这个道理兰前阳就清楚的很,只要能救星儿,哪里还管他有什么居心,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难道还怕其他的什么居心吗?

兰前阳一字不漏的向唐振华说了事情的始末,当然唐振华也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也还好他不是龚兴文,不然今日就可能命丧于此,倘若龚兴文太极剑大成的话,自己的柳丝剑法绝不是太极剑法的对手。

听完兰前阳的讲述,唐振华抬头望天,久久不曾低头,一声一声的叹息。

“看来你我真是不打不相识。”

“哦?”

“我也有一个心爱的女子,她和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叫古庙心。”

“古庙心?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兰前阳心里嘀咕,突然想起房中画像下面的那两句诗:“青灯常伴古庙心,独留何人扫山门?”当时还在疑惑古庙怎么会有心,此刻恍然大悟。只是不知道唐振华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些,这些好像和就星儿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就在她及笄那年得了重病,最后不治身亡了。十年来我几乎每天做梦都会和她在梦中相会,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清澈明亮,我永远也忘不了。”兰前阳才明白难怪那画上只有一双女子的眼睛。

“这只紫金花貂我看的比生命还重要,你知道为什么吗?”

兰前阳摇摇头。

“这是我和她的定情信物。”

兰前阳惊讶道:“那……”

唐振华举起手示意叫兰前阳不要说话。

“就在她逝去后不久,我想这紫金花貂也是有情的,它也是有朋友,有家人,有心上人,我不该把自己的不幸转嫁给其他的东西,哪怕是一只动物,我将它从笼中取出放归山林,没想到它竟然不愿离去,当时我就在想是不是心儿把相思寄托在了紫金花貂的身上,让它陪伴我。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是为了让你们不重蹈我和心儿的覆辙。”

“唐兄,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想心儿在世的话她也会同意的,恰巧你爱的那位姑娘也叫星儿,虽然不是同一个字,但我想这就是缘分吧。蓝兄,我们即刻出发去救星儿姑娘。”

“唐兄的大恩我真的无以为报,他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蓝兄何必如此客气?经此之后,你我便是生死知己。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

第三十七章 表里不一阴谋心

一去一回不过大半日的功夫,当兰前阳出现在小燕的家中时,怪老头都惊呆了,虽然她相信兰前阳不会让她失望,但也想不到竟然如此之快,原计划半月的时间而兰前阳只用了一天不到。刚想出门去,看见了兰前阳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远远望去竟然有些熟悉,待二人走进一看,大吃一惊,竟然那唐振华也跟着来了,看样子他们还成了非常好的朋友。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此事大出计划之外。

眼看二人已经进了篱笆围成的大门,怪老头从窗户一跃,出了房间的,但并未走远,附耳于墙上,倾听里面的动静。在推开星儿房间门的时候,唐振华是感觉有什么人的动静,但这是初来乍到,不是很在意。

房间中就只有老大娘一人,并不见怪老头和小燕的身。床上的天星看见兰前阳回来,并不理睬他,难道她在生气?

“星儿,你怎么了?”

天星并不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兰前阳走向床前,可是天星却把头伸向了别处。

兰前阳又叫了一声:“星儿。”

天星终于说话了。

“前阳哥哥既然要抛下星儿去冒险,万一……”

“好了,星儿,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

“前阳哥哥明明答应了星儿再也不离开了,此身此世永不分离,难道是骗星儿的吗?”

兰前阳没做过多的解释,一把将天星拥入怀中。

此刻小燕正好端着一碗药,进房间来,看见这一幕,十分不好意思,正想放下手中的药出去,这时看见了唐振华。小燕从未见过此人,礼貌性的微微一点头。

唐振华道:“在下是蓝兄的朋友,姑娘不必出去,我和蓝兄同为江湖中人,姑娘不必有太多的介怀。”

小燕知道唐振华指的是什么,小燕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唐振华抱拳道:“在下唐振华。”

“唐门公子唐振华?”

唐振华微微一笑道:“贱名何足挂齿,惭愧惭愧。”

小燕很是疑惑,兰公子此去本就是去找他要夺取他的紫金花貂,可为何空手而回不说,还将这个本可以说是对头的唐振华带了回来。

“公子你回来就好了,姐姐不见了你,茶不思,饭不想的,也不肯喝药。小燕照顾不周,没能照顾好姐姐。”

小燕把药端给兰前阳,兰前阳试了试温度。

“星儿,乖,把药先吃了。”

天星用憔悴的面容望着兰前阳,露出了笑容,很快的把药服下了。

小燕拿出装有还魂丹的瓶子,准备递给兰前阳。

“兰公子,姐姐今日什么都不吃,这药……”

唐振华一把抢走小燕手中的瓶子,扯开塞住瓶子的布条,把瓶中三颗药丸倒在了手上,仔细观察,然后闻了闻。

“这是还魂丹,这是我唐门的独家丹药,你怎么会有?你和赛华佗是什么关系?”

小燕真的被刚刚还是文质彬彬的唐振华吓着了。

“唐公子好生无礼。”

唐振华也觉察刚刚行为的鲁莽,连忙道歉:“小燕姑娘,刚刚确实是在下的错,只是事关重大,事出有因,还望姑娘恕罪。”亲自把药交到了,兰前阳的手上,兰前阳倒出一粒给天星服下。

小燕道:“我不知道什么赛华佗,这是我师父给的。”

兰前阳道:“这确实是赛华佗前辈给前几日给的。”

唐振华一口回绝道:“这绝不可能!”

“唐兄何出此言?”

“这还魂丹的药方是我们唐门的不传之秘,只是有一次我爹受了极严重的内伤,普天之下可能只有唐门的特制丹药还魂丹才能救治。你们只知道唐门暗器是一绝,殊不知医理也不赖,只是那还魂丹我整个唐门中人竟无一人能够练成,只有求助当时的名医赛华佗,可是赛华佗并非唐门中人,所以当时有了一个协定,救了我爹之后此药方只能他一人知晓,即使是亲传弟子也不能倾囊相授。那赛华佗也是守信,不仅没有告诉其他人,甚至连弟子都未曾收一个。”

“可是江湖上好长一段时间都未曾听到了有任何关于赛华佗的消息了。”

“是啊,因为赛华佗五年前不肯效忠云南王侯生,被他身边第一带刀侍卫柳叶风杀了。”

唐振华顿了顿,想到此处并无什么外人,继续道:“按理这还魂丹的配方江湖上应该没有其他人知晓了,可惜数月前,放于密室之中的还魂丹的配方竟然失窃了!同时失窃的还有这三枚还魂丹,所以请各位务必告诉在下这药是怎么来的?”

小燕道:“不瞒唐公子,这是我师父给的。”

“哦?那可否引在下见尊师一面呢?”

“师父刚刚还在房中,可是现在不知在何处。”

“看来此事其中还有甚多的原因,只有等日后从长计议,在下略懂医术,还是先让在下先看看星儿姑娘的伤势如何?”

不仅是唐振华,房间中的其他人都露出尴尬之色,因为天星是被兰前阳一掌击于小腹之上,若想查看伤势,就必须解下衣服才能看见。虽说江湖儿女不必在意太多凡尘世俗的礼节,可是古代的女子把冰清玉洁的身体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无意之中被他人偷看的一丁半点该被衣服遮住的地方,要么要那人负责,要么杀了那人。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选择。

天星叫了一句前阳哥哥,兰前阳明白她的意思,她只属于前阳哥哥,怎么可能被其他人看身子?哪怕是因为要救她也不行。如果前阳哥哥要求她这么做,她宁愿去死。

唐振华觉得大家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一时不明所以。

“不知大家怎么……”

兰前阳道:“唐兄,实不相瞒,星儿她受伤在小腹之上,若要查看伤口,必须解下外衣……”

唐振华恍然大悟,举起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

“兰兄,实在是对不住,在下不知星儿姑娘受伤的位置,说出了这般禽兽才能说出的话语!”

“不知者无罪,唐兄不必过于自责。”

唐振华还是十分过意不去,想过去给天星把把脉,又不敢去,心想自己方才这般唐突,这星儿姑娘定会以为在下是个轻薄之人。于是从怀中拿出了一圈细线,叫小燕过绑在天星的走手腕上,众人不知何意。小燕却是明白的很,只是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悬丝诊脉这种高明的法子,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而悬丝诊脉直接略去了前三步,简直太让人匪夷所思。

只见那细线一端绑着天星手腕上的静脉之处,另一端被唐振华用左手轻轻地牵着,右手大拇指靠近线不要晃动,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分别在线上来回的跳动,唐振华双眼紧闭,时不时的点头摇头,像极了正在创作一首新的琴谱。

片刻之后,睁开眼睛。面带笑容道:“兰兄大可放心,星儿姑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虽受了极严重的内伤,但星儿姑娘内功深厚,体格本就要强于其她的一般女子,加之当时幸好兰兄用内力及时的护住了星儿姑娘的心脉,让她尚存有一口气在。”

“可是赛……怪老头前辈明明说……”

“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那个怪老头是什么人,她或许根本就不懂医术,只是乔庄易容成赛华佗到处招摇撞骗罢了。”

小燕打抱不平道:“你或许是真的比家师医术高明一些,但也由不得你随意侮辱家师,再说家师如果不懂医术,怎么会知道用还魂丹给姐姐疗伤?”

唐振华摇头一笑。

“天下人都知道这还魂丹是疗伤圣药,只要是内伤,不管是何种内伤,伤到什么程度,只要还未死去,有这还魂丹就能痊愈。难道某一天有一个三岁的孩子拿着一颗还魂丹来救了一人性命,那个三岁的孩子难道也成了不得了的名医?再说我父亲当年比星儿姑娘受的内伤还严重许多,都只服下两粒调息数月就痊愈了,星儿姑娘受伤更轻,哪里需要三粒之多?”

此时,正发觉兰前阳用一种不太友好的眼光看着他。唐振华急忙解释道:“兰兄不要误会,在下绝不是要收回这药的意思,只要能救回星儿姑娘的性命,区区三粒丹药何足挂齿?我的意思是不知道给你们说这话的那人,也就是小燕姑娘的师父是什么居心?想我唐门世代研习医理也有数百年了,从未听说过什么病要用紫金花貂的血做药引?况且有这三粒还魂丹,星儿姑娘的伤就可以痊愈,为什么要叫兰兄来抢夺我的紫金花貂呢?幸亏上天有眼,我和兰兄已经成了朋友,不然现在必定是你死我活或者同归于尽。”

兰前阳听他这么一说,细思极恐。江湖险恶,处处都充满了圈套,只要有情,就会上当。突然发现,自己的师父易大师并没有完全错,因为谁也不可能让一块毫无感情的石头掉进陷阱之中,倘若人人都知道它是又臭又硬的一块石头,谁还会去算计它呢?

唐振华继续道:“各位不管是不是蜀人,想必知道了在下的身份之后,都知道在下是逃婚而离家出走,整个唐门的人都在寻找在下。可是至今都还没有一个人知道在下的藏身之处,那人是如何得知的?今日定是没有想到我和兰兄同时都还活着,更没有想到我和兰兄还会同时回来。”

“那又如何?”

“此人城府极深,我敢肯定她是我认识的人,有可能还相当的熟悉,即使改头换面易了容,也害怕我会认出她,所以远远地看见我来就离开了。”

唐振华转过身对小燕道:“姑娘认识你师父有多久了?”

“一年有余不到两年。”

“既然如此,那你师父肯定有个居所。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不如去拜访尊师。如何?”

小燕不答,兰前阳急于报恩,不加思索的回答道:“我知道她的住处。”

小燕一脸惊慌的望着他,兰前阳一阵悔意涌上心头,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已经不可能了。

唐振华道:“如此甚好。”

第三十八章 拨的云开见月明

晚上众人用过晚饭之后,都回房休息,兰前阳还在星儿的房中,一只手掌轻轻地摸着星儿的额头,那还魂丹果然不愧为疗伤圣药,今日吃了一粒才几个时辰,不仅气色好了不少,连风寒的症状也减轻了。

天星道:“前阳哥哥,星儿已经好多了,这几日前阳哥哥几乎没怎么休息过,马上回房好好休息吧。星儿逃过此劫,以后就能每天都陪前阳哥哥了,直到海枯石烂永远不再分离。”

兰前阳也露出开心的笑容,紧紧地抓住了天星的手。

“星儿,你要快快的好起来,你好起来之后,我们就回到小时候我们生活的地方,那里没有人知道,远离江湖,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平凡人家的男耕女织的日子。”

“前阳哥哥真的愿意为星儿离开江湖吗?星儿知道在江湖扬名一直是前阳哥哥活下去的动力,当年为了这个理想,甚至可以杀了星儿。”

兰前阳沉默不说话,死寂一般的沉默。这是兰前阳一直以来的理想,就正如诗中所说的那样“来时糊涂去时迷,空在人间走一回!”既然为人就不能白来世上走一遭,或者做一个像小李探花那样的武林神话,要么就做一个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就正如易大师那样。

天星知道了说中了兰前阳的心事,其实她又何尝不知兰前阳的心思呢?只不过她没有丝毫的生气,虽然她希望兰前阳和她一起过安定的生活,但她也明白好男儿志在四方,所以下定决心,不管是兰前阳是做天下人的神话还是做所有人的仇人,她都会站在他的身后支持他。倘若有人敢动他的前阳阳哥哥一分,那她就动那人十分;有门派敢伤她的前阳哥哥一人,她就灭那门派众人。

“星儿,我……”

“前阳哥哥什么都不用说了,星儿明白,无论前阳哥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星儿都不会生气,并且会全力支持前阳哥哥的,前阳哥哥想要江湖,星儿便给你一座;前阳哥哥想要天下,星儿就给你一个。星儿只想此生陪在前阳哥哥身边,不离不弃。”

兰前阳竟然感动得哭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此生能遇见这样的一个女子,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千言万语不用说明,只需四目相对,一个眼神就传达了所有语言和情感。兰前阳把星儿拥入怀中,二人一言不发,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星儿已经睡着,望向窗外,月亮已经升起很高,看来天色确实不晚了,慢慢的将怀中的星儿放在床上,替她把被子盖好。静悄悄的走出门去,小心翼翼的把门窗关好,生怕惊醒星儿。

正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忽然发现月色朦胧的篱笆院子中竟然有一人,慢慢的走过去,发现竟然是唐振华。兰前阳未曾开口就听见唐振华问他。

“星儿姑娘怎么样了?”

“拖唐兄的福,星儿已经好多了。”

“兰兄说笑了,在下其实什么也没做。难道不是吗?”

唐振华确实什么也没做,兰前阳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转移话题。

“今夜也不早了,不知为何唐兄为何还不休息,难道是为明日去找怪老头而烦恼吗?”

唐振华望月长叹一声,摇摇头。

“难道唐兄有什么心事,如果真的当我是朋友,就不妨说与我听听,我也好替朋友分忧。”

“十年前的今夜,庙心走了……”一时语塞,竟然哽咽。“十年来每逢此夜,不管有多么的累,也不管明天有什么事,我今夜是一定不会睡的……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兰前阳默然。

唐振华道:“我想要去她墓前陪她,兰兄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定将赶回。”

“我也应当去,如果没有庙心姑娘,你我也不会成为生死知己。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她的,希望唐兄不会见外。”

“哪里哪里,兰兄说笑了,只是星儿姑娘……”

“没事,她已经睡下了,这几日心力交瘁,睡的很沉,今夜怎么都不会醒来的,只要明早赶回就没事的,只是不知那古庙心姑娘魂归何处?”

“就在我住处的旁边,今日见你之前我才刚去了上了香,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要是回来得晚了,星儿姑娘不见你,不知作何感想,看样子今生她可是再也离不开你了。”

兰前阳笑笑,并不言语。

二人纵身一跃,在林间穿梭,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唐振华居住的竹林之中,唐振华去了屋中拿了一些祭祀的物品还提了两坛酒在前面带路。一刻钟之后,就要到古庙心的坟前。

已近三更十分,走在前面的唐振华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示意兰前阳不要说话。兰前阳不知何意,顺着唐振华手指去的的方位望去,顿时大惊,坟墓旁边竟然有火苗晃动。只是一想,又释然,听说人死后,待肉腐朽之后只剩骨头,骨中有一种物质飘出遇见空气自燃,不明事理的人都称之为“鬼火”,其实哪里是所谓的“鬼火”。自己虽没有亲眼见过,但书中记载却不是少数,稍有一点见识的人都会明白其中的道理,这唐兄见多识广,何至于竟如此大惊小怪?

正当兰前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被唐振华手一拉,二人跳到了一棵树上,居高临下,自然将周围的情况看得清楚多了。正巧云开见月明,在火苗旁边竟然有一人正在祭祀。兰前阳心道:“不是吧,这大半夜的难道真的见了鬼?不对啊,鬼怎么可能自己祭拜自己?难道是其他的鬼?也不对,既然同为鬼为何大家不坐下来好好聊聊,这厮搞什么猫腻?”冒出如此荒唐的想法,自己都觉得滑稽之极。

十年之中,除了唐振华经常来祭祀古庙心之外,总是还有另外的人来替她扫墓,烧香之类的。可是从来没有遇见过那人,仿佛是有意避开唐振华,因此唐振华也从未遇见过,原来是这人都选择在半夜三更来,原来如此。

“唐兄,那是何人?为何要在半夜来祭奠这古庙心姑娘?”

唐振华摇摇头。

“莫非唐兄不认得此人?”

唐振华还是摇摇头。

“会不会是庙心姑娘的亲友?”

“绝不会!”

“绝不会?”

“家父和易大师是至交,可是易大师痴迷武道,得到追魂剑之后为了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宁可断去天下之情,入魔之前找到家父,帮忙照顾怀孕的妻子,所以易大师前辈的妻子一直住在唐门之中直到去世,期间根本没有与任何外人接触,何来的亲友?”

“可是这跟古庙心姑娘有什么关系呢?”

“兰兄有所不知,前辈的妻子姓古,古大娘怀胎十月诞下两个女婴,古大娘恨极了易大师,所以给孩子取姓为古,姐姐取名叫古庙月。”

“那妹妹呢?”

“古庙心。”

难怪师父在天涯山中受伤之后非要自己带他来蜀地,一是这里是他当年生活的地方想落叶归根,二是此处远离中原,就算有人来找麻烦也有蜀中唐门的庇护,三可能就是心中还是有一段情始终放不下。但为何来到此处养伤那几年中,从未来见妻儿,也不曾和自己提起呢?难道最后终于觉悟,无颜再见妻儿,真的想见不如不见?想起师父当年逝去的时候,不明白他为何一直手指东南方,今日才清楚那正是唐门的方向。

“那唐兄没想过或许会是古庙月姑娘呢?”

“应该不会。”

“为何?”

唐振华语塞,想必是有难言之隐。

“这……这关系到在下的个人私事,实在是不方便告知兰兄,还望兰兄见谅。兰兄,你先不要动,我先下去看看。”

坟前的人也仿佛察觉了周围有些不对劲,抬头望望四周,并无什么异动,急忙将手中的物品祭祀晚了就准备离开。

刚一站起身子转身,就看到了唐振华突然出现在面前,那人吓得发出一声尖叫,魂都丢了不少。听见那人的尖叫,兰前阳也害怕出什么事端,从树上跳了下来。

兰前阳看清那人的面容倍感意外。

“怪……坏老头前辈?”

唐振华道:“兰兄认得她?”

兰前阳点了点头。

“她就是给我还魂丹的人,也就是小燕姑娘的师父。”

唐振华道:“你究竟是何人?盗取丹药在前,利用兰兄在后,快说,你究竟是何人?这么做到底是居心何在?家父虽然有些贪财,可是这金钱交易的买卖也没有得罪道上朋友。”

“你给我住口,你以为我是针对唐门吗?”

“那……”

“我只是针对你,我恨不得要杀了你,把你的心挖出来瞧瞧,到底是什么做的?”

“不知道你怎么这么恨我?可是我并不认识你?”

那人笑了,像疯子一般的大笑。在这三更的晚上,听见这种声音,让人毛骨肃然。只见那人用力在脸上一扯,一张人皮面具就掉了下来,竟然是一绝色女子。

唐振华看见后,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庙月,怎么会是你?”

第三十九章 十年相思梦终成

“怎么不可以是我,我可以告诉你,那还魂丹和还魂丹的方子也是我偷的,怎么样?你来杀了我啊?”

“庙月,你这又是何苦呢?”

古庙月大笑:“那要问你自己啊?”

“问我?”

“每年我来吊唁庙心,虽然庙心抢走了你,但我一点儿也不恨她,我恨的是你,也恨我自己为什么和庙心同时爱上你。本来你们两情相悦,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庙心她已经走了,你也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人死不能复生,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

“庙月,对不起,我心里只有庙心一人。”

古庙月发出撕心裂肺般的笑声:“哈哈哈,可是她已经去世了,你是宁愿陪一只紫金花貂过一辈子也不愿接受我吗?哪怕是你把我当做是庙心的替代品我也会很开心的。”

“庙月,感情的事不可以勉强。”

古庙月两颗晶莹的泪珠挂在了脸上,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走来。

“好一个感情不可勉强,可是庙心离世的时候你明明答应过她要好好地照顾我,也答应了要娶我,你说你要为庙心守坟三年,三年之后才考虑我们的婚事,可是呢?我等了你十年,十年来我没日没夜都期待着你实现对我的承诺。可是你竟然好像忘记了一般。”

“我没有忘记,我真的忘不了庙心,没有人可以替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即使是你,你是庙心的姐姐也不可以。”

“那为什么当初要答应我?”

“我……”

“唐振华,你真的好狠,给了我希望又给我绝望。我好不容易让唐伯父答应我们的婚事,可是你……你竟然逃婚。”

一旁的兰前阳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被古庙月利用去取紫金花貂的血,原来并不是真的要紫金花貂的血做药引,只是为了断去唐振华唯一寄托相思之物,这样唐振华就可以和古庙月成亲了,只是想不到唐振华对庙心姑娘用情至深,不愿接受庙月姑娘的感情,庙月姑娘因爱深恨,只是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渊源。都说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此话是大大的不对,师父如此,庙月姑娘也是如此。自己的幸福是自己争取来的,谁也给不了。

兰前阳想到此处,内心不禁对星儿甚是思念,今夜本想和唐振华来好好地的悼念庙心姑娘,竟然想不到唐兄与庙月姑娘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他们的纠缠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的,自己在这里就像一轮天上的明月,不,甚至比天上的明月还亮!

兰前阳道:“唐兄既然有事,那在下先告辞了。”

唐振华道:“实在是对不住,在下也未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兰兄可自行离去,让兰兄白跑一趟,改日必将登门请罪。”

古庙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刚准备离去的兰前阳大声道:“你还欠三件事,这话还算数吗?”

“怪……庙月姑娘,当然算数了,只是不知道姑娘要在下办何事?”

“天下男子没有一个好东西,我爹在我未出生的时候就抛下我娘,这姓唐给了我一个海市蜃楼一样的承诺,我现在也不要你办三件事了,我只要你给我办一件事就可以了。”

“什么事?不会是让在下自杀吧?”

“你若自杀了,谁替我杀了这负心汉?”

兰前阳大惊。

“庙月姑娘莫非要在下杀了唐兄?”

“对,我要你替我杀了他。”

“这可万万使不得,我虽答应了你,可是唐兄是在下的朋友,这事我不能帮你。”

“果然天下男子都是些口是心非的伪君子,姓唐的是,姓易的是,想不到你也是。”

只见古庙月快步的冲过来,兰前阳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一时未曾注意,竟被她拔出追魂剑,反身一剑刺中了唐振华。兰前阳和古庙月都惊呆了,兰前阳知道以古庙月的功夫是绝对没法伤到唐振华一丝一毫的,可是见古庙月的长剑刺来,唐振华竟不闪不必。古庙月一剑就刺中唐振华胸前,唐振华身体中剑之后微微前倾,口吐鲜血,滴在了古庙月的脸上。

这世间的赌债哪怕是欠人家一座金山,只要慢慢还都会有还清的时候,但只要是欠别人一点恩情,这辈子都是还不清的,倘若一个男子辜负了一个子,恐怕只有用性命才能还清所有。这道理兰前阳明白,那唐振华又怎会不明白?所以只有一死,才能消除古庙月对他的恨。有时候死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但死绝不是一种解脱,你虽然死了,但却让你的亲人,你的朋友、让关心你,爱护你的人更加的痛苦。所以选择死亡不是强者的标志,相反而是弱者的逃避。

在唐振华倒下去的一瞬间,兰前阳和古庙月同时奔过去,兰前阳没想到古庙月的身法如此之快,或许这就是情的力量?

古庙月把唐振华抱在怀中,痛哭流涕道:“振华,你怎么不躲?”直到这一刻,古庙月才是明白自己有多爱他,害怕失去他的感觉是多么的恐怖。

兰前阳想上前去查看唐振华的伤势,刚走进一步。

古庙心大声道:“不要过来,你走,走啊。”

“振华,你要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死的。”古庙月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大声道:“拿来!”

兰前阳不明所以,不清楚她要什么。古庙月已经来到了他身前,丝毫不必男女之嫌,伸进兰前阳的怀中,取出一个瓶子。兰前阳认得那是装有还魂丹的瓶子,只见古庙月马上倒出一粒在手心给唐振华服下。兰前阳见她不把仅剩余的一枚还魂丹怀还给自己,也是十分愤怒,那可是救星儿药。

“请庙月姑娘把剩下的一颗还魂丹给我。”

“凭什么给你?那本来就是我的药,现在是物归原主,现在振华不能没有它。”

“可是姑娘明明已经……”

“你住口,答应我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办成,紫金花貂的血没有取来,叫你娶小燕你又不肯,刚刚还……”

“姑娘难道不能将心比心,你要救唐兄,可是我也要救星儿,唐兄伤得并不是很重,想必一颗已经够了,可是星儿还未痊愈一半……”

“你不用说了,除非你杀了我和振华,不然我不会给你药的。”

“你……”

爱情都是自私的,什么都可以天下为公,但是爱情却不可以,爱情是两个人的世界,什么都闯不进来,爱情中的两个人也出不去。在其他人看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是对于热恋中的两个人来说,婚姻是爱情的归属。

处于古庙月怀中的唐振华逐渐转醒,咳嗽数声。

古庙月十分急切的问道:“振华,怎么样?”

唐振华慢慢的睁开眼睛道:“庙月,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恨透了我,唯有一死,才能消除你的心头之恨。”

古庙月哭的十分伤心,使劲的摇摇头道:“不,振华,我不要你死,你不许死,你若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唐振华望见满是泪痕的古庙月,以为她杀了自己就会很开心,就会消除她对自己的一切恨意,没想到自己即将死去,她竟然会为自己如此伤心,如果自己死了可能她会比任何人都伤心。回想过去十年的时光,就恍如昨日,十年来每天都生活在回忆中,时常因为相思而内心痛苦不已,庙月对自己的情不会比庙心少。庙月从小就什么都让着庙心,感情也不例外,庙心走后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庙月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就算是庙心也不希望自己从此孤独一生吧。一处相思,两处闲愁,为何要作茧自缚?人生本就有限,应时刻珍惜眼前的美好,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内心竟渐渐接受这段延缓十年的情。

过去的人和事都已经成为过去,是无法改变的,倘若在不珍惜眼前和将来的美好,最后老之将至,回首一生,尽是遗憾和悔痛,那就空来这世间走一遭。经过这次生死的洗礼,对于人生的理解就如高僧突然大彻大悟一般,望着古庙心楚楚可怜的面孔,情之所至,言由心生。

“月儿。”

古庙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停止了抽泣。听见耳边又传来了等待了十年的呼唤。

“月儿,别哭,我没事的。”

刚刚停止了抽泣的古庙月确定了唐振华确实是在叫她“月儿”,这样叫她,就表示接受了她,比刚刚哭得更大声了,只不过方才的是悲痛到底的哭泣,而这次是喜极而泣。

“这一剑并未伤及肺腑,我只用一颗还魂丹就足以了,剩下的就给兰兄吧,星儿姑娘也用两颗就能痊愈了,兰兄不必担心。”

古庙月依依不舍的把瓶子给了兰前阳,兰前阳也是大为惊叹,为何女子的情绪可以在顷刻间变化这么大?难道女子真是世间最神奇的动物?兰前阳哪里知道,星儿又何尝不是一样呢,只是在他的前阳哥哥面前永远都是她最温柔的一面。倘若有人在星儿的面前要害兰前阳,可能星儿就会变成另外的一个人,一个连兰前阳都不会认识的人。

兰前阳把唐振华扶进竹屋之中,看来有人会把唐兄照顾的很周到,吃了还魂丹之后也不必担心他的伤势,他已经不适合呆在此处了,向唐振华和古庙月拜别之后,走出房门,东方已经泛白,纵身一跃,急忙向星儿奔去。

第四十章 红颜薄命陷何方

“妙风姐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本以为此次计划万无一失,本以为满山的毒蛇毒虫就可以将他们至于死地,只是没想到那韩芮灼竟然有如此谋略,皎月宫主曾吩咐过,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如今是已经打草惊蛇,想要再下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姐姐认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飞云不懂?”

“以他们的行程,最迟后日午时就可以到唐门,这蜀地本就是唐门的地盘,我们行事不能太过于惹人耳目,现在只需要紧紧地盯住他们就行,只是不知道潇尘到唐门去干什么?”

“听说过不了几日唐门的大少爷唐振华大婚之日,想必是来给唐门祝贺的。”

“想不到这潇氏父子还有这层关系,看来此事难办的很,还需从长计议才行。哦,对了还是没有天星和霖雨的消息吗?”

“没有。”

“他们不会也遇见什么难办的事情了吧?”

飞云还是摇摇头。

正在此时,门外走进一人,正是天星的得力属下云雀。

“属下云雀参见两位使者,请两位使者快去救救天星使,她现在危在旦夕。”

妙风、飞云急忙异口同声的问道:“天星妹妹她怎么了?”

“天星使者不知被何人打成重伤,命不久矣。”

“她现在在哪里?”

“属下去寻找江湖名医赛华佗,后来听说赛华佗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当我回去找天星使者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那个地方了。”

“他们?”

妙风和飞云是越听越糊涂。

妙风道:“你将这件事始末详详细细的讲清楚。”

听完云雀的讲述整个事件的始末之后,二人都大吃一惊,这天星真是好生糊涂啊,不但动情了,还爱上了一个魔头,真是造化弄人。

飞云道:“云雀,你暂时不要将这件事报告给皎月宫主,要是让皎月宫主知道这件事,那天星妹妹就死定了,你明白吗?”

“云雀明白,只是云雀希望二位使者尽快去救天星使,天星使待云雀恩重如山,云雀不希望天星使出任何事。”

“她是我们的妹妹,我们也希望马上就去寻找她,可是如今我和妙风姐姐有伤在身,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怎么?二位使者也受伤了?”云雀立即察觉自己犯了冷月宫的宫规:不关自己的事情不能问,等待着天星、和飞云的重罚。

飞云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事情我和妙风姐姐知道了,我们会有安排的,你先下去吧。”毕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况是家中的规矩呢?再说眼下也不是处罚人的时候。

跪在地上的云雀听见飞云这样说,长输一口气,并不离去。

“属下还有一件事要说。”

妙风道:“快说。”

“在云雀和天星使分离前,天星使曾抓住一个人,如今天星使音讯全无,云雀不知如何处置那人,还望二位使者明示。”

“什么人?”

“是一个女子,叫南宫玉,听说是南宫山庄的南宫樾的女儿。”

“南宫山庄?南宫山庄不是数月前不知道被什么人灭庄了吗?我只知道当时南宫云不在庄中幸存了下来。怎么还有一个南宫玉?”

“不是江湖传言是兰前阳为了抢夺天涯剑而灭掉了南宫山庄吗?”

妙风道:“绝不是!”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

飞云疑惑道:“绝不是?”

妙风道:“妹妹你有所不知,我曾受皎月宫主密令,去寻找兰前阳合作,跟踪了他好长一段时间,发现南宫玉和兰前阳的关系很不一般,你想如果真的是兰前阳灭掉了南宫山庄,怎么可能南宫玉还会和他在一起?如今南宫玉在我们的手中,我们就放出风去,那兰前阳听见之后必会现身,如今天星和他在一起,到时候不仅可以引出追魂剑,还可以找到天星妹妹,岂不是一举两得?”

飞云拍手叫好道:“妙风姐姐果然好计谋,要是兰前阳不现身呢?”

“不现身,那就说明他们已经不在江湖了,那就杀掉南宫玉,这样就当时成全兰前阳和天星妹妹,就当我们为天星妹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

云雀听后一惊道:“不可以,天星使曾说过不可以伤害南宫玉一分一毫,二位使者这样做恐怕是有违天星使的初衷,还望二位使者手下留情。”

“你先下去吧,你不用有过多的担心,这事我们会有分寸的。”

云雀得令退下。

飞云道:“天星就是太善良了,皎月宫主说过天下男子都薄情寡义,真希兰前阳不是这样的人。”

妙风道:“飞云,你在说什么?冷月宫的人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妙风姐姐教训地是,飞云知错了。”可是飞云内心还很是疑惑:难道这世间真的有所谓的爱情吗?为了一个人可以放弃所有?甚至就像飞蛾扑火一般,为了所谓的光明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也不要?那次撞见霖雨和龚兴文也是如此,是不是自己有一天也会遇见一个让自己不顾一切也要和他在一起的男子呢?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到时候真想看看是不是所谓的男女之情真的有传说中的那种神奇力量!

虽然已经立秋,蜀中的特殊地势让此地的空气很是潮湿,虽然多日不曾下雨,蜀地的湿度还是比中原地方大许多。今日又是一个眼艳阳天,走在路上就正如在蒸笼中睡觉一样,潇尘一群人汗如雨下,快到午时,烈日当空,更加举步维艰。

宋远剑本就是一个胖子,行走起来更加的吃力,更比其他的人更不能忍受酷热。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一个狗吃屎。

“去你妈的,不走了,不走了。”

潇尘也觉得酷热难当,示意在前面的树下休息。

宋远剑道:“太渴了,给老子把酒拿上来。”

片刻之后,没有人理他。

宋远剑大声嚷嚷道:“宋猴子,给老子把酒拿上来,你没听见吗?”

宋泽坤道:“哪个是猴子?”

宋远剑道:“去你妈的,只许你叫老子死胖子,不许老子叫你宋猴子,你看你瘦的像个竹竿一样,风一吹还要老子拉着你,不然还要上天。别废话多,老子看见你龟儿子带了酒,快点拿出来!”

宋哲坤道:“酒我倒是有,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用个请字!”

宋远剑不耐烦道:“好好好,算我服你了,我重新说,给老子把酒请上来!”

宋哲坤听见这句话后,把正在递向宋远剑的酒又拿了回来。

“我靠啊,死胖子,你是不按常理来啊。”

宋远剑趁他说话的分神,一把就宋哲坤手中的酒壶抢了过来,“咕噜咕噜”使劲的喝了几口之后,用手擦擦嘴道:“呵,每次按照常理来都要吃亏,当真当老子好欺负吗?”

“是是是,这次算我栽了。有酒没有女人,真是没趣,荒山野林不知道哪里有女人可以消遣?哎,真是美中不足,久闻蜀中女子惊艳天下,听说当朝的皇后和好几个贵妃都是蜀人。要是此行能够带回一个蜀中女子回去,那也不虚此行了。”本想对宋远剑说的,可是看到他那肥猪一样的身形就不想和他讨论,转过来对着韩芮灼说道。

“你说是吧?韩护法。”

韩芮灼正在闭目养神,只回了一句:“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正在喝酒的宋远剑突然把喝在口中的酒喷了出来,韩芮灼睁开眼睛,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不明所以,细细一回想刚刚那句自己说的话,顿时恍然大悟。

“滚,老子对男人更不感兴趣!”

说完起身向远处走去。

“哈哈哈,宋猴子,老子这次是对你心服口服,你竟然能让韩芮灼也中你的圈套,不过你还真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难道不怕他一剑劈了你?”

“死胖子,你以为你的度量小,天下人都和你一样斤斤计较。”

“这你算是说对了,看来你还是挺了解我的嘛,既然如此也不怕告诉你,老子啥子都大,就是度量小,刚刚要是我是韩芮灼,老子非一掌劈了你不可。”

远处的竹林之中传来一阵怪叫,潇尘一群人倒没什么反应,可是每个强盗的脸上都露出惊恐的神色。

宋远剑道:“独眼龙,你慌什么?”

独眼龙道:“大侠有所不知,蜀中有一种特有的猛兽十分凶残,叫驺虞(古时候大熊猫的称谓),老远就能听见它的声音,凡是被它看见了的人都逃不了,大侠,我看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宋远剑不信邪道:“听起来确实很凶残的样子,即为蜀中特有,那遇见了就算是缘分,我还不信比狼虫虎豹还厉害。我这攻心掌杀过的人不少了,还从未用来对付过禽兽,今日就破例一次吧。”无所畏惧的向前走去。

只见竹林中跳出一只猛兽,虎躯狮首,体魄伟岸,白毛黑纹,尾巴修长,动作敏捷,奔跑如飞,直立而起竟比一体格强健的的大汉还威猛不少。

驺虞见这方人多势众,不敢继续靠前,又不想离去,宋远剑走至中途看见这驺虞确实比狼虫虎豹还可怕,就退了回来。

“我觉得吧还是不能破例,佛主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禽兽不杀它们就算是救他们了,不说七级浮图,四五级浮图还是有的,所以我决定放了他。”

宋哲坤看见了宋哲坤额上的冷汗,嘲笑道:“哟,我见过不要脸的,可是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宋远剑反语相讥讽道:“哈哈,承蒙过奖,不过这次老子还是吃了亏。”

“什么亏?”

“老子不应该让你这只猴子长了见识。”

这方二人还在吵闹的时候,只见有一人向那驺虞奔去,正是韩芮灼,拔出无涯剑,让韩芮灼都没想到的是那驺虞竟然身法快得吓人,好像一个高手拥有绝顶轻功一样闪避,自己的剑然碰不到它分毫。久而久之,禽兽毕竟是禽兽,没有人的思维,纠缠不下之后,一个转身顿时蹿入林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见韩芮灼打跑了驺虞,宋远剑笑道:“这既不对女人感兴趣也不对男人感兴趣的人就是不一样!”

韩芮灼转过头望着宋远剑,目光冰冷。宋远剑立马闭嘴,不再说话,旁边的宋哲坤见状,偷笑不已,一行人收拾好东西,重新上路。

第四十一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各位大侠,我们距离唐门已经不足十里,你看这……”

独眼龙吞吞吐吐,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可急坏了宋远剑,一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要说什么就说,什么这个那个的?”

“大侠们武艺高强,随时可以脱身,可是小的们还想多活几年,所以这就请大侠们独自去唐门吧?”

潇尘纸扇轻轻摇动道:“怎么说?”

“蜀中唐门最大,行事作风好不蛮横,想杀谁就杀谁,如今各位虽说重礼拜访唐门,可终究是不请自来之客,按照唐门门主唐季华的一贯作风,自然是有不少的麻烦。”

宋哲坤道:“这听你的意思,送佛还不想送到西了?”

独眼龙尴尬一笑,不敢回答。

宋远剑道:“那好吧,既然你不想把我们送到西,那我就做个好事,把你们送到上西天。”说完之后,举起一掌,独眼龙顿时*迸裂,死状极其惨烈。

其他的强盗看到宋远剑一掌打死了他们的二当家的,个个咬牙切齿,举着刀剑就上来要报仇。宋远剑朝宋哲坤使一个眼神,宋哲坤心领神会,无奈的摇摇头。二人一起上去,片刻之后,十几个强盗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们是何人?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最近是唐门大公子成亲之日吗?竟还敢在此杀人,见了血光之灾的日子就不叫吉日了。”

看到呵斥之人一身武士的打扮,想必是唐门中人,宋哲坤灵机一动,急忙笑脸相迎。

“我们正是唐门主邀请而来的客人,不想遇到了这几个小毛贼还想来抢夺我们给唐公子的贺礼,这才不得已料理了他们。”

“原来是这样啊,把你们的请帖拿来看看。”

宋哲坤笑得更灿烂了。

“哦,请帖啊,有的有的。”

宋哲坤一边走过去一边在怀中摸着什么东西的样子。待走到那人身前,掏出怀中右手以掌变爪,掐住那人的脖子,轻轻一扭,只见“咔嚓”一声,那人的脖子已经被捏断,然后顺手一甩,丢进了旁边的溪流之中,顺便用脚秋风扫落叶一般一脚一个,把刚刚被杀强盗的尸体也踢进了溪流之中。地上只留下了几摊血迹,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潇尘道:“听刚才的强盗说,这唐门想必十分注重来人的身份,就连一个小喽啰看见了在唐门的周围看见了一个陌生人,第一件事就是看请帖,没有请帖的人就是自找麻烦。”

宋哲坤道:“那依照少盟主所说,合不合作都是后话,得先想个法子弄到请帖才行。”

宋远剑道:“那我们先在附近的客栈住下,先打听唐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可是对唐门的情况一无所知。要做到那个什么你什么他,才能百战百胜。”

潇尘道:“那今夜韩芮灼你就悄悄地混进唐门中探探虚实。”韩芮灼一言不发,但潇尘知道他一定会去。

夜色十分浓,天上的明月时隐时现,本来换上夜行衣的韩芮灼来到唐门处明白什么叫做财大气粗,唐门内外有大大小小的数十个庄园,仔细一看,竟有六十四座之多。

韩芮灼一向做事谨慎,不明为何偏偏是六十四座,一座不多一座不少。六十四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数字,六十四,六十四韩芮灼一直在心中默念,这个数字莫名的熟悉又让他有点恐惧。忽然心中一惊,难道《周易》中的六十四卦?

韩芮灼纵身一跃,跃上一颗几人合抱粗的树上,那树高耸入云,至少有百岁的年纪了。来到接近树尖的部分,居高临下,可观唐门全貌。越看越吃惊,庄园的大小分布与《周易》六十四卦不谋而合。把其中的“易简一也;变易二也;不易三也”的变化和不变之道阐述的玲离尽致。

韩芮灼心道:“这唐门的开创者果然非同凡响,有如此老巢,进可攻,退可守。倘若有仇家来寻,只需将他引入这按照六十四卦修砌的庄园之中,不精通风水相术变换学说者,非被困死其中不可。可是江湖上精通此门路的人武功却是稀疏平常的很,唐门的暗器是江湖的一绝,哪需要将他引入此间来。或许唐门近千年不衰,这肯定是个很重要的原因。”

这《周易》六十四卦汇集天地变化,精通着可预知过去未来,知生死、晓阴阳、探索天地龙脉,察觉日月星辰之变。六十四卦变幻无常,但也不是毫无规律可循。韩芮灼记得在韩家的藏书阁看见过古人的讲解之法,当时自己还嘲讽古人,认为天下之人,武才是最值得崇尚的。自己作为一个剑客,人剑合一就可以天下无敌,立于不败之地,风水五行之说,尽是些没用的玩意,当时并不在意,如今后悔莫及。六十四卦中还好记得几句:“乾坤屯蒙需讼师,比小畜兮履泰否,同人大有谦豫随,蛊临观兮噬嗑贲。”按照这几句其中的含义,在外围的庄园之中简单的打探了一下消息。外围中的庄园没什么重要的消息,又只记得这四句,不敢深入,万一深陷其中岂不冤枉?

看见韩芮灼返回,宋哲坤问道:“怎样?”

韩芮灼道:“唐门的庄园共六十四座,每座按照《周易》六十四卦分布,没有唐门中人带路,贸然闯进去非困死其中不可。”

宋远剑道:“连你都这么说,看来是想悄悄地混进去是不可能的了,看来只有第二种办法了。”

宋哲坤笑道:“还有什么办法?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有请帖的人,抢过来冒充他,先混进去再说。”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哟,这个就是头猪也想得到。除非你知道谁有请帖还差不多?”

“不是和你吹,我还真知道谁有请帖。”

“哟,出大气也不怕闪了猪舌头。”

潇尘出言道:“宋哲坤别打岔,让他继续说。”

宋哲坤看了宋远剑一眼,乖乖的闭上了嘴。

宋远剑看见宋哲坤被要求闭嘴,心情无比的舒畅,把自己刚刚的所见所闻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此人就在我们的隔壁,刚刚无意间路过他们房间的时,听见房间中的人说:“这次被邀请可是十分的荣幸,为了进一步搞好和唐门的关系,这次我们可是带了重礼,那唐门财大气粗,自然不会稀罕什么金银之宝,唐门的医术也是远近闻名的,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的各种难得的药材却是奇缺……”宋远剑顿了顿继续道,“你知道我好奇心重,就用手指在门上戳了一个洞,向内望去,好家伙,竟然是带了数十夺上好的天山雪莲,这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人竟然是当日南宫山庄上对对少主出手的那个喇嘛,好像叫什么巴扎咔。”

经过宋远剑这么一提醒,宋哲坤也想起来了,就是潇尘讥讽了那个喇嘛几句,他就不分青红皂白一掌向少主打去,最后被崆峒派掌门孤星子一掌击退的那个人。

宋哲坤道:“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那还等什么?过去抢过来就是。”

潇尘急忙阻止道:“不可,看那喇嘛也不是那么轻易对付的,再说这几日是黄道吉日,要是哪里出了人命,还是唐门邀请到的宾客,唐门必定追查到底。此不可强夺,只能智取。”

宋远剑拍着马屁道:“少主英明,想得如此周到,哪像有些猴子,一看到香蕉就什么都不管了。”

宋远剑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众人一看,立刻觉得这法子可行,那是冷月宫的独门*清风散,上次南宫山庄的嫁祸之计,全靠它,如今故技重施,取一张小小的请帖应该不在话下。

三更之后,宋远剑来到隔壁的房门前,用手轻轻一戳,见房间内漆黑一片,看来房中的人早就已经熟睡,宋哲坤利用中空竹筒使清风散飘进房中。感觉时刻差不多了,为了谨慎起见,宋哲坤装作小二的样子轻轻敲门。见房中并无回音,于是用店小二的口气问道:“客官可否入睡?”仔细听房间中的声音,还是没有动静。

宋远剑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觉得宋哲坤是太多疑了,天下间还没有谁能够不被清风散迷住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一脚就踹开了那两扇门。宋哲坤心中一惊道:“你这个死胖子想坏了大事吗?”

宋远剑已经走进门去,看见了睡在床上和桌上的三人,又是一脚,桌上的一人就倒在了地上。回头看见进来的宋哲坤道:“你看嘛,坏不了的,你也太高看他们了。”

宋哲坤一看三人的面目差不多,心想难道喇嘛都长成这个鬼样子?本来还想找到巴扎咔给他狠狠地几个耳光,如今不知道谁是谁就算了,先办正事要紧,二人向其它两人的身上搜去,并没有请帖,一想肯定是在床上那人的怀中。走进床边一看,果然在那人的手中。

宋哲坤用手去拿请贴,那人虽中了清风散,还是紧紧地抓住请帖不放开,宋哲坤使劲一用力,竟然把那人从床上跩到了地上,可是那人还是没有放手,那请帖好像和他的手长在了一起。

这时宋远剑抽出一把匕首,准备向那人的手腕一刀砍去,竟然不放手,那我就把你的手一起带回去,这是宋远剑的想法。宋哲坤在看见宋远剑抽出匕首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他要胡来,还好眼疾手快阻止了他,没有让他把那人的手砍下来。

“死胖子,你这是在干嘛?”

“你眼瞎了吗?老子在帮你的忙。”

“你这是在害老子!”

“那你说,怎么办?”

宋远剑收起了匕首,看这个瘦猴子这么取下来这张请帖。说实话,此刻的宋哲坤毫无办法,又不能伤了他们,又取不下请帖,稍微一用力还怕把请帖毁了,抓住请帖稍稍的扯了扯,还是没有变化,没有从那人的手中扯出一分一毫。宋远剑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悠闲的喝了起来,不时地回头过来望望。宋哲坤看见宋远剑不屑的样子,心头一阵火起,但又不能向他发去,重重的两个耳光朝地上那人打去。说也奇怪,那人竟然松开了手。宋远剑急忙跑过来拿起就出去了,宋哲坤把那人重新抱回床上盖好,也把地上那人扶起桌上坐好,慢慢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和进来前不一样。走出去,关上门,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四十二章 重归故里望东风

“你好,请出示请帖?”

宋远剑拿出昨夜抢来的请帖毕恭毕敬的递过去,那人正是唐门的旁氏宗亲唐勇,旁边的一位是他的哥哥唐荣。唐勇接过请帖打开一看,竟然是西域青藏高原第六世班禅车光胜的特使。可是唐荣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他们是西域人士,仔细观察手中的请帖确实是唐门发出的请帖无疑。眼下诸多疑惑,一时想不明白,看他们的厚礼确实是有备而来。此时不必打草惊蛇,等他们进入唐门之后,得好好地派人盯紧这群人的行踪。唐勇示意放行,潇尘一群人走进唐门中去。

唐勇看见远处唐振华慢慢走来,还有依偎在他身边的古庙月。唐勇、唐荣急忙走向前去。

唐勇道:“唐振华你大婚在即,突然离家出走,可真是急死我们了,要是大婚之期不见了新郎,这个脸唐门可是丢不起,还好庙月妹子把你寻回来了,我们整个唐门都没有找到你,就她知道你的所在,看来真的是心有灵一点通。”

唐门中年轻的后一辈本就关系极好,不管男女平时就喜欢嬉戏打闹,唐荣看见唐振华回来了兴奋的在唐振华胸前打一拳表示亲热。不料唐振华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神情,右手捂住胸前,脸色变得很是苍白。

身旁的古庙月对着二位堂哥很是愤怒道:“荣哥,勇哥,振华有伤在身,你们……”

二人也很是吃惊,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回事?是谁伤你的?”

古庙月道:“是……”

唐振华道:“此事说来话长,还是以后慢慢给你们讲。”

古庙月望他一眼,心里十分感激,要是被两位堂兄知道是自己用剑差点将他杀了,莫说做不了唐门的儿媳,还可能因此被逐出唐门。不过听见唐振华刚刚说的,她十分高兴,既然不要她说出真相,那就是真的已经接受她,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二人急忙将唐振华送进内院之中,经过韩芮灼身旁时,唐振华心神不定,好大的一股杀气。韩芮灼也感觉唐振华不简单,只是听见他呼吸不定,中气不足,刚刚又听说他受了伤,看来这伤还不是一二般的小伤。从中原到此一路上听见不少关于唐振华的传说,从别的传言中也了解到了一些基本的信息,知道唐振华是蜀中第一高手,怎么会受伤?被何人所伤?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是谁,怎么莫名的熟悉。

唐门唐大公子逃婚的消息虽然外泄,可是唐门依然为唐家的婚期做着紧锣密鼓的筹备,所以就算是听着这个消息的人都不会当做一回事。只要婚期如期举行时唐振华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消息是真的假的就不重要了。如今唐振华回来了,对于知道内情的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讯,第一时间就报告给了唐门的门主唐季华。

果然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唐季华就来到这里,听说唐振华受了伤,真是好不心疼,这可是他的独子,下一任唐门的门主,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对于整个唐门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唐母也在唐振华亲妹妹唐婉华的搀扶下走进房中来。

“哎呀,我的儿啊,让妈看看你伤着哪里了?是谁伤你的,告诉你爹,非要把那人五马分尸不可,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唐婉华道:“就是,把他找出来五马分尸。”唐婉华虽只有十四岁未成年,但也身材高挑,两眼水灵,皮肤皙白,容貌堪称绝色,还未成年就已经超凡脱俗。看见哥哥唐振华受伤,小嘴一翘,生气的样子甚是可爱。

“庙月姐姐,你怎么没有保护好我哥?”

此事本就是古庙月所为,听她这么一询问,急忙把头转向别处,不敢与唐婉华直视。

“我……”

唐振华急忙解围道:“婉华,不许胡闹,不关月儿的事。”

唐婉华把头一扭。

“哼,哥,现在庙月姐姐还不是我嫂子你就这般呵护她,那以后岂不是想怎么欺负我就怎么欺负我,哥,你好偏心。婉华不想和你玩了。”说完就向门外跑去了。

唐季华对古庙月道:“小丫头还没长大,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唐伯父说的哪里话,我在唐门长大,婉华妹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怎么会和我自己的亲妹妹计较呢?”一说到亲妹妹,唐氏夫妻、唐氏兄弟、唐振华和古庙月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古庙心,气氛突然静地可怕,场面一度的陷入尴尬之中。唐氏夫妻也知道这次唐振华逃婚就是忘不了古庙心,这次婚礼完全是古庙月的一厢情愿,可是这次回来他们好像去除了心中这个古庙心的隔阂,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唐振华对古庙月的态度,他是真心爱上了古庙月。二老见是如此,也是去除了一块心病。

最后还是唐振华开了口:“你们不必忌讳,我想心儿也不希望我这样,我不会忘记她,但我也会爱上别人。”

“振华”古庙月一声呼唤,柔情似水,一声呼唤胜过了天地间所有动听的声音,也替代了所有要对唐振华说的情话。

“哈哈哈,如此甚好。”看着唐振华终于想通,唐季华喜不自胜,就像在自己成亲那样高兴,“我门有后了,哈哈哈。”大笑准备向门外走去。

唐勇急忙道:“唐伯父等等。”

如浴春风的唐季华道:“还有事吗?唐勇。”

“请问伯父是否给西域当代班禅车光胜送去过请柬?”

唐季华一沉吟道:“是的,有什么不妥吗?”

唐荣急忙上前道:“没……没什么不妥,只是唐勇见到到了西域人士,很是好奇。”唐荣给了唐勇一个眼色,示意没有确定身份之前,不要乱说,要是真的引起什么误会,这罪责谁也担不起。

“年轻人就是少见多怪,看来以后你们还得多出去见见世面才行。”

“是,是。”

唐母笑道:“既然唐振华回来了,邀请的朋友也最多还有两三日就差不多来齐了,我去查查十日之中的黄道吉日,娘想尽快让你们成亲,我是想抱孙子想疯了。”

古庙月一脸娇羞,躲在了唐振华的身后。唐振华道:“娘,你又在说什么呢?”

唐母笑得更加的开心了。

“好了,娘不说了,娘心里都明白,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脸皮薄,说着还不好意思了,呵呵呵。”依旧笑得合不拢嘴。不一会儿,房间之中只剩下了唐振华和古庙月二人,古庙月望着他,会心一笑道:“你的伤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把唐门的大夫叫来?”

“我的伤不碍事的,你难道忘了?我是精通医术的,只要休息几日就行了,你还是该准备准备了。”

“什么?”古庙月突然明白过来,“你真坏,不理你了。”

十分不好意思的向门外走去,看着远去的身影,脸上的表情突然从无限幸福的神情变得十分的严肃。

“出来吧,让你恭候多时了。”

从门外走进一人,正是韩芮灼。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我从没有感受到过这么重的杀气,阁下想必是不请自来吧。”

“我想来的地方没有人能够阻止我,我想走的时候也没有人能够留下我。”

“阁下倒是自信的很啊,我喜欢和自信的人交朋友。”

“我一向自信,只是我不需要朋友。”

“不需要?”

“ 绝不需要!”韩芮灼语气十分坚定又不容置疑。

“阁下杀气虽重,但我怎么看也不想江湖中的那些邪魔外道之士,在此来一不祝贺,二不交友,三又不像是来找茬的,真叫我好生难解阁下的来意。”

“我只要你借助唐门在蜀中的势力帮忙找一个人。”

“什么人?”

“追魂剑兰前阳。”

“实不相瞒,兰前阳是在下生死知己 ,只不过你不知道你找兰兄做什么?”

“你知道他在哪里?”

“是”

“但我知道你绝不会说!”

“ 绝不会!”唐振华的语气比方才韩芮灼的更加坚定不容置疑,“因为我已经知道你找他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情。”

“哦?”

唐振华笑道:“因为朋友是不会不知道朋友在什么地方的。”

韩芮灼也笑了起来,不带有任何的表情。

“你不怕死?”

唐振华淡然道:“想必这天底下没有一个人是不怕死的,既然可以活下来,为什么要去死呢?”

韩芮灼也笑得更加的面无表情。

“你认为你可以躲开我的剑?”

“或许,不过你可以试试。天下间没有绝对有把握的事情,也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就算吃进肚皮里的鸭子都可能飞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韩芮灼听见这句话之后,突然停止了笑容,周身的杀气比刚才更冷了,右手握住了无涯剑的剑柄,准备拔剑。

“ 哥,哥,庙月姐姐她说叫你去……”

一进门就看见了韩芮灼,唐振华看见韩芮灼的手仍紧紧的抓住无涯剑,不过他丝毫不用担心他会对唐婉华动手,因为他也是一个自信的人,相信韩芮灼不会滥杀无辜。果然此时韩芮灼右手松开了无涯剑的剑柄。

“哥,他是谁啊?”

“他是哥的朋友,听说我受伤了,前来探望的。”

“哦,哥,庙月姐姐叫你过去。”

唐振华对着韩芮灼抱拳道:“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失陪了。”留下韩芮灼一个人在房中。

第四十三章 豆蔻年华情初开

“想不到这个唐振华还和兰前阳有这么一层关系,看来此事甚是复杂。”

“那接下来怎么办,少主?”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竟然是难得一见的婚事那就多在此待几天也无妨。”

宋哲坤道:“你龟儿子就是想在这里多吃几天肥肉。你看你那个样子啊,再吃就成猪了。”

“我去你妈的,这是少主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还记得昨天被我们抢去请柬的三个喇嘛嘛,今天我在唐门中看见他们了。”

韩芮灼来了兴致道:“不是说唐门只有见着邀请函才放人进来吗?怎么他们没有一样的进来了。”

宋哲坤道:“这个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原来那三个只是先来道贺的,这次那西藏的活佛叫什么车光胜的亲自来了,他们三个是和后面的人一起来的。”

“难道他们还有请柬?”

“你是傻子吗?谁敢去冒充活佛?”

“老子就不信还真的有什么活佛,听说明天他要被唐季华请去为众人解答世间众生的疾苦,老子明天就去凑凑热闹,看能不能解答老子的疾苦,不说了,老子要睡觉了。”

众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韩芮灼总是没他们那样的悠闲,白天人多眼杂,不方便行动,夜晚三更以后才是最适合打探消息的时候。

今夜乌云密布,其它的地方没有一点光明,但在唐门的庄园之中却灯火通明,各处清晰可见,如白昼一般。唐门家丁甚多,不管白天黑夜,十二个时辰总是有人巡逻。如今六十四个庄园也不知唐季华和唐振华他们二人住在了何处,白天知道了兰前阳和唐振华的关系,此次行动就失败了一半。如想成功,就只有用点非常手段,如果真的闹翻了脸,都不知道他门中最重要两个人住在何处,没有最后的底牌到时候还真的不好脱身。

看着来来回回巡夜的家丁,他们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班,每个班次都有独立的口语暗号,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唐季华要求三更之后宾客不许随意的在园中走动。

韩芮灼没有其它的办法,只有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查看,一个时辰之后,来到一处幽静之地,此处和别的地方不同,灯火少了许多,也不见有什么巡逻守卫站岗,韩芮灼心下好生奇怪,准备去看看,突然感觉脖子间一股寒气,他明白是一把剑架在了脖子上。

“好啊,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韩芮灼听见声音甚是熟悉,仔细一想,原来是唐婉华的声音。唐婉华绕到他的面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毛贼还敢来唐门偷东西。

唐婉华看清了韩芮灼的面容,收起了剑,惊喜的一笑:“原来是你啊?今天白天忘了问你的名字,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韩芮灼不答,转身离去。

“好啊,本小姐问你的话是你的荣幸,你竟然不回答,谁给你的这个胆子?”

唐婉华跑在韩芮灼的前面,张开双臂挡着他的去路,做着鬼脸,模样甚是得意。韩芮灼看他一眼,仍是不答,绕开他继续向前走去。

唐婉华可是唐门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平时谁见了她都得毕恭毕敬的,不然就要倒大霉,这个唐门中只有唐振华才能管住她。虽然到了豆蔻年华,但还是一身的孩子气。

“你听见没有,本小姐问你话呢?不然今天你休想离开。”

韩芮灼还是不闻不理,继续前行。唐婉华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小嘴一撸,拔出手中的剑就向韩芮灼刺去,韩芮灼头也不回,举起右手,食指中指稳稳地夹住了唐婉华的剑尖,唐婉华一惊,急忙想拉回手中的剑,可是就算她使劲全身的力气,韩芮灼手中的剑也未动分毫。

唐婉华气急败坏道:“你……你快放开。”

韩芮灼果然放开,突然没有了力,唐婉华尖叫一声,猛的向后一退摔倒了地上。唐婉华更加的生气,站起来又是一剑,她出剑既没有招式也没有窍门这一点连韩芮灼都是倍感意外,一个武术世家的大小姐竟然不会武功?看着唐婉华刺来的剑,韩芮灼余光一瞥,又是两指夹住剑尖。经过刚刚的教训,唐婉华再也不使劲向后拉剑,而是放开手中的长剑,跑过去抓起韩芮灼的右手就是一口,留下了两派深深的牙印。

咬了之后,唐婉华后退一步十分得意的看着他道:“你还敢摔本小姐,叫你知道厉害,把我的剑还给我。”

韩芮灼害怕把剑还给他之后,她一直纠缠不休,两指顺势一转,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唐婉华的剑已经段成两截,韩芮灼也没有离开反而是向她慢慢的走来,唐婉华这次是真的有点害怕了,一直后退,眼神惊恐。

“你……你要干什么?你再继续过来我就要喊了。”

韩芮灼没有停下脚步,心想自己不好好地治治他这个大小姐的脾气,今天还真的是没法脱身。

唐婉华看着一脸无情的韩芮灼继续走来,身后已经是园中的小池,退无可退,竟吓得哭了起来。韩芮灼看见她这个情况,哪里像是个还有一年就及笄女孩子应有的样子,这分明是个八九岁天真顽皮的孩子,韩芮灼内心也是觉得好笑。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其他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以后你见着我最好离我远点。”

唐婉华都已经吓蒙了,听见这句话之后使劲的点头,像极了八九岁的孩子在父母面前认错的情形,韩芮灼见状,也忍俊不禁,转过身,长叹一声,看来今夜是一无所获了。

“扑通”,韩芮灼急忙回头,唐婉华竟然失足掉进了池子之中,韩芮灼急忙跳下去将她救起,见她双眼紧闭,由于接二连三的惊吓竟然晕了过去,韩芮灼使劲一摇,神志迷糊的唐婉华竟然说了一句:“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此处没有人,若将她丢在此处定要出事,若引别人来救她,看见唐门的大小姐被人扔进了池中,那还得了,到时候一查自己一行人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哎呀,真是麻烦,女人就是麻烦,比杀人放火麻烦多了。

韩芮灼当时看着晕过去的唐婉华,心想她还是个孩子,救人心切,也没有考虑得太多,盘坐在地上,将唐婉华面朝下背朝上,用手在后背轻轻的挤压排出多余的腹中的水。然后将她轻轻翻身横躺在两腿之间,嘴对嘴吹气,不时用双手按在小腹之上辅助呼吸。

不一会儿,唐婉华渐渐转醒,一睁眼就看见韩芮灼的嘴向自己亲来,双手还放在自己的胸前,简直是岂有此理。举起右手给了韩芮灼一个重重地耳光,韩芮灼的脸上立刻就留下了五个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死流氓!你是个禽兽!”

韩芮灼见她醒来立即起身,快步离开。心想这个还未成年的女孩确实难缠,杀又杀不得,走又走不掉。

唐婉华也立刻从地上爬起,跑过来拉住韩芮灼。明白了刚刚是他在救自己,内心升起好一股歉意。

“你给我站住!”

韩芮灼真的不想与她再有过多的纠缠,心下泛起一丝怒意,正想发泄,转过身看着比自己差不多矮一个头的唐婉华竟然没有了一点孩子气,到嘴边的话顿时咽进了肚子之中,看来天下的女子还真是善变,上一刻刁蛮任性,下一刻就百转柔情。

唐婉华抬头望着他,韩芮灼感觉这双眼睛和刚刚的那双眼睛不一样了,不仅少了孩子气,还多了一些东西,具体多了什么东西也不甚明白,但韩芮灼知道那反正不是沙子。

唐婉华拉着他,说话吞吞吐吐,说话竟然变得十分文静,完全没有了刚刚那样盛气凌人的架子。

“你……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是不是我告诉你了我就可以走了。”

唐婉华想说“不是”,但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是”。

“韩芮灼。”

在唐婉华默默在内心重复念着这三个字的时候,韩芮灼已经扯断衣襟离开。唐婉华已经把这个名字深深的刻在了心中,还想和他说话的时候,抬头一望,韩芮灼已经不见了身影,望着手中韩芮灼扯断的衣襟,好生惆怅。

“哟,韩护法怎么掉进水里了?难道是中了唐门的机关?不然怎么会掉进水里去?”

“说不定人家韩护法喜欢晚上去摸鱼,死胖子,你管的着吗?”

“为啥子要晚上去摸?搞不懂。”

“晚上的鱼是瞎子啊,这都不知道。”

“就你知道,就算你知道全天下的事情,但有一件事你是绝不会知道的。”

宋哲坤不服气道:“哦?说来听听。”

“那你告诉我韩护法右手上的牙印是怎么回事?”

宋哲坤刚开始还没有注意,向着正在擦拭身上水珠的韩芮灼望去,果然右手手背上有两派牙印,看情形就是今夜受的伤。

“或许是韩护法抓鱼的时候遇见一条食人鱼。”

“不是食人鱼,我知道是什么鱼。”

宋哲坤惊讶:“你知道?你这个猪脑子竟然知道?那你说说是什么鱼?”

“美人鱼。”

宋哲坤大笑:“你是说传说中海上的鲛人?”

“哎呀,差不多吧。”

“何以见得?”

“你看韩护法嘴上的胭脂水粉。”

宋哲坤一眼望去,竟然发现韩芮灼怒目而视。

宋哲坤灵机一动,双眼一闭。

“我在说梦话,我要睡觉了。”

宋远剑直接以呼噜声回应。

第四十四章 世间烦恼皆佛心

唐门中甚是热闹,唐门门主唐季华把各处的宾客都聚在了一起,宣布了三日之后就是大婚的黄道吉日,各处宾客纷纷道贺,唐氏夫妇笑得合不拢嘴,接受宾客的应承都忙不过来,只是众人还是没有见到唐振华唐大公子的尊颜,其实有很多人已经见过了,只是不知道他就是唐振华。

此时的唐振华正在安心的养伤,实在是不方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因为他的脸色苍白,对于一个将要成亲的人决不允许一副病容出现在宾客的面前,否则以后的这一生必将充满了各种的不幸。正在房中含情脉脉的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呼叫声打断了。

“哥,哥……”唐婉华在唐门中一直给人的印象就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也不敲门,任谁的房间都一头扎进去。谁叫她是唐门的大小姐呢。一进去就拉住唐振华的胳膊,也不管古庙月的感受,就把她从唐振华的身边挤走。古庙月真是拿她没办法,因为她是看着唐婉华长大的,知道这个大小姐的脾气,不过她一直当她是亲妹妹,习惯了她的任性胡闹。看来她们两兄妹有好多话要讲,自己在此甚是不便,望了他们兄妹二人一眼就离开了。

“哥,昨天你的那个朋友是什么人?”

“我哪个朋友?”

唐婉华着急道:“就是那个昨天你和他单独在一间房子的那个啊?就是庙月姐姐叫我来找你的时候不是当时只有你和他吗?”

“说实话,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哥,你就不要戏弄婉华了,他不是你的朋友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其实我和他是第一次见。”

“那怎么?”

“你打听他干什么?他是个危险的人物,你最好远离他。”

“韩芮灼才不是个危险的人物,他笑起来真好看,相比之下,我感觉你才是个危险的人物,因为唐门之中只有你敢骂我打我。”唐婉华对着哥哥唐振华做个鬼脸,十分的调皮。

“哥,你还真是无趣,自从你和庙月姐姐订了婚事就不和婉华玩了,我去找庙月姐姐玩的时候,她也是左一个振华右一个振华,哎呀,听得我都烦死了,是不是要成亲的人都会变成这样,口里念的是心上人,心里想的也是心上人,真的搞不懂你们这些大人的想法。”

唐振华哈哈一笑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长大,还没有遇见自己心爱的人,不过依照你的性子,恐怕没有人敢娶你。”

唐婉华小嘴翘起,狠狠的瞪了唐振华一眼,脑海中竟然浮现了韩芮灼的样子,真是奇怪。

“婉华,帮哥一个忙?”

“哥,你说什么忙?妹子我一定不负厚望。”

“那好,明日你去北边据此两百里的一个叫落凤村的一个村子之中找到一家姓陈的人家,他们家中有我的两个好朋友,一个叫兰前阳,一个叫天星,一男一女,他们是夫妻,找到他们之后就说唐振华有请两位到唐门做客,到时候他们自然就明白了。”

“好的,哥,你就放心吧,这件事包在婉华的身上,那哥,我走了。”唐婉华拍拍自己的微微隆起的胸膛,显得十分的自信。刚一出去就撞见端茶进来的古庙月,古庙月手中的茶杯被撞在了地上。

“对不起,庙月姐姐。”急忙俯身去拾取破碎的瓷片,古庙月也急忙一起去和她一起拾取,唐婉华看着古庙月傻笑。

“婉华,你笑什么?”

唐婉华道:“庙月姐姐你真好看,我哥能够娶你那是他的福气,只可惜以前他的心中只有庙心姐姐,不过现在好了,了,你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唐婉华真的是哪壶不开就提哪壶。古庙月和唐振华现在都打开了心结,既能坦然面对过去,又能自信拥有未来。古庙月向唐振华望去,发现唐振华也在望着她,二人心意相通,无言已经胜过千言。

拾起了所有地上的碎片,唐婉华一声长叹,古庙月很是不解。

“你小小年纪,难道也有什么心事?”

唐婉华故意做出一副很忧伤的样子,抬头望着门外。

“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想我哥一样的男子呢?”

古庙月听后嫣然一笑,揪着她的鼻子道:“呵呵,你还真是人小鬼大,你才多大就想这些事情了?莫非是有心上人了?悄悄地告诉姐姐,等你明年及笄了,让姐姐给你做主。”

唐婉华把嘴轻轻的靠在耳边说:“我不告诉你。”说完就十分开心的跑出门去。看着古庙月和唐婉华高兴的样子,真不知道刚刚唐婉华说了什么,正想询问。

“振华,唐伯父他这次很是注重我们的婚事,连活佛车光胜都请来了,听人家说,听这活佛讲解禅道,有烦恼之人可解除世人一切的心结和烦恼,无烦恼之人可使心更加的明镜透彻。活佛不轻易出布达拉宫,这次能把他请来是咱们的缘分,他现在正在外院之中讲解禅道,我们一起去听听吧。”

唐振华本来不想去的,看见古庙月一脸兴奋的样子实在是不想扫了她的兴,对她一笑,点了点头。

来到外院之中,人山人海,好不拥挤,看来人们都想来看看是不是活佛真有那么神奇,唐门中的人自然有专门的通道去到活佛的身前。古庙月拉住唐振华穿过人山人海,来到了离活佛不过数仗的地方,看那活佛不禁让唐振华好奇,原以为是和中原得道高僧一样一大把年纪,白胡子飘飘,童发鹤颜,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中土人士哪里知道活佛虽然青藏高原的最高统治者,但和中原的皇帝不同,中原皇帝亲自在自己的子女中选定继承人,并且死去的时候下一继承人已经长大,立即可以执掌国事,而活佛不同,上一任活佛离世之前谁也不知道谁是下一任的活佛,只有在活佛离世那一时刻出生的孩子,在他们的宗教信仰中才认为是活佛的转世,所以是活佛的人一出生就是活佛,不是活佛的人永远也成为不了活佛。

所以很多人看到眼前被称作是活佛的人竟然只有二十几岁都甚是吃惊,唐振华依据外貌来看和自己差不多大年纪,相貌英俊,眉骨甚高,两眼眼眶突出,眼球深陷其中,并不像其他的喇嘛一样留一些怪模怪样的发饰,表情和善,仿佛世间山崩地裂,我亦云淡风轻。

地空,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

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

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任你一一告别

世间事,除了生死

哪一件事不是闲事,谁的隐私不被回光返照

殉葬的花朵开合有度,菩提的果实奏响了空山

告诉我,你藏在落叶下的那些脚印

暗示着多少祭日,专供我法外逍遥

车光胜讲了这最后的一段话之后就表示今日的讲解就已经完了,众人不管听没有听懂都拍手叫好,称赞声此起彼伏,经久不绝。宋哲坤笑道:“这西边的和尚就是和咱们中原的不一样,听着刚刚的这番话,就像是经历了一段生离死别的爱情。”

旁边的宋远剑一阵白眼道:“他妈的这讲的啥子跟啥子啊?还说可以给世人解除烦恼,老子本来没烦恼的,倒听出了一堆的烦恼,让老子去问问他怎么去除老子的烦恼。”

宋远剑大步向前,车光胜旁边的喇嘛很是谨慎,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活佛的安全。宋远剑相距车光胜不到一丈的距离,那些喇嘛无论如何都不让宋远剑继续靠近。

车光胜用藏语对他们嘱咐了几句,从椅子上起身,用一口流利的汉话道:“远方来的客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忧愁?”

“老子就是有一件事不甚明白,希望你好好开导开导。”

“那请你说出你的烦恼。”

宋远剑一阵坏笑,声音提高了八度,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好听到,好让这个和尚当众出丑。

“你说这天下间的女子有丑的也有美的,佛既然说众生皆平等,那为何不给这世间所有女子倾国倾城的容颜?”

车光胜微微一深思,回答道:“再美的盛世容颜都只是昙花的一现,终究是用来蒙蔽世俗的眼,佛认为世间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佛把它赐给了每一个女子,可有却让人让它蒙上了灰。”

又一阵欢呼:“活佛不愧是活佛,说出的话真是让人可以解除烦恼。”

“对对对,活佛说的在理。”

“……”

宋远剑压根就没听明白,看到车光胜竟然如此受推崇,不能违了众意自讨没趣,摇摇头回到了众人之中。宋哲坤一脸奸笑:“哈哈哈,你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死胖子你是问些啥子问题啊?”

“哟哟哟,那你去。”

宋哲坤不理他,来到车光胜面前,按照中原的礼仪双手合十,车光胜居高临下看见了宋哲坤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示意他说出自己的烦恼。

“敢问活佛:这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车光胜道:“这世间本就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宋哲坤听后又是一点头,表示感谢。

古庙月听见他的话感觉很是有哲理,放开了唐振华的手上来问道:“为何这世间有这么多孤单的心? ”

车光胜道:“因为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

古庙月听见之后非常开心,因为她遇见了圆满的另一半,既没有错过,也没有失去拥有它的资格。

听见车光胜的妙语连珠,句句都充满了佛理,每个人都想上来问上一两句,在此的人起码数百上千,要是每人都来询问,不知要解答到何时?看着跃跃欲试的众人,巴扎咔上千示意安静,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之后听见他说:“活佛今日已经累了,诸位有什么问题不妨改日再来。”

第四十五章 可怜婉华误红尘

众人十分不乐意,脸上均有怒容,心道:“活佛都没有说要去休息,你他妈的算是个什么东西。”

车光胜实在是不想扫众人的兴,但确实每个人来也不是办法,只得说道:“那今日再给人一次机会,以后只要我还未离开唐门,都可以给诸位解忧,如何?”

听见他这么说,每个人都想抓住这最后的一个机会,可是谁也不敢上前去,谁要是上前去定会成为大伙的公敌。车光胜见大家谁都不前来问他,无奈的摇摇头。

“活佛留步,我有烦恼。”众人都很吃惊,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还敢跳出来,寻声望去,竟然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孩子,众人都认得她,他就是唐门中天不怕地不怕的唐门大小姐唐婉华,她穿越人群来到车光胜的面前,抬头一望,见车光胜如此年轻,撒娇道:“我不想叫你活佛,看你得样子和我哥差不多大,我就叫你大哥哥,哈哈。”

车光胜也是忍俊不禁道:“唐大小姐,你才十四岁,难道也有什么烦恼?”

唐婉华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活波可爱的她泛起一脸忧伤,望着人群似乎在寻找某人。

“大哥哥,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 ”

不仅唐振华甚是意外,就连活佛车光胜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迟迟不答。

唐婉华想必是没有找到自己希望看见的人,把目光从人群中收回来望着车光胜道:“难道大哥哥当我是个还是孩子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还是身为活佛的大哥哥你不愿回答呢?”

车光胜认为世间最难回答的就是女儿家的心事,不仅难回答,还要注意回答的方式,世间最脆弱的东西就是女子的心,稍不注意就会毁其一生。现在成百上千双的眼睛都在望着他们,也有成百上千双的耳朵在听着,怎么能够当着这众多人的面说出一个还未成年孩子的心事呢。

车光胜面带微笑,俯身蹲下,靠近唐婉华的耳朵低声呓语道:“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就会注定彼此的一生。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唐婉华听到车光胜这样一说,一瞬间打开心胸,顿时豁然开朗,喜不自胜抱着车光胜的头就亲了一下,不管是车光胜还是其他的喇嘛都大笑起来,因为在他们的风俗之中,亲吻是最高的待客之道。车光胜站起身,牵着唐婉华的手一同离开。

唐振华看着他们离去,心里也好一阵失落,他明白唐婉华已经不是自己以前的那个妹妹了,她虽还有一年才及笄,可是她已经长大了,有了女儿家自己的心事。

车光胜和唐婉华走过潇尘一群人的身边,唐婉华眼前一亮,因为她看见了韩芮灼就在人群的尽头。

“大哥哥,你先回去休息,我还有事情要办。”

径直的朝韩芮灼跑去。

“韩芮灼,你跟我来,我有事给你说。”

韩芮灼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唐婉华见他无动于衷,就去拉住他的手使劲的往人少的地方跩去。韩芮灼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只得顺从她而去。

两位宋护法很是吃惊,因为他们明白只要是韩芮灼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算是盟主也没有办法。竟然会被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真是让他们开了眼界。

宋远剑道:“难道他们有一腿?”

宋哲坤道:“你这个禽兽啊,怎么会这么想,想想也就罢了,还说出来?”

宋远剑反问道:“禽兽会说话?”

宋哲坤一怔,无法反驳。

望见在身前走过的活佛,潇尘心生一计:这活佛是喇嘛的最高统治者,要是在唐门出了事,唐门可脱不了干系,虽说唐门势力庞大,但也不能和整个喇嘛抗衡,到时候鹬蚌相争,我们得力,结交唐门,让他们为我所用,岂不妙哉?

此时那车光胜距离自己不过几尺,不宜动手,待他稍微远去,在玉面金针上喂剧毒,远远偷袭,见血封喉,到时候此间人群必将动乱,也好逃走。只要得手,不出两个时辰,唐门必定大乱,不出三日,喇嘛派兵来灭唐门,任他唐门怎么根生地固,总不可能和一个朝廷抗衡吧。只要乘虚而入,暗中联合中原势力,软硬皆施,让唐门臣服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到时只需让唐门内迁中原,就是给那些喇嘛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举兵来犯。

潇尘手中一根金针已经夹在右手食指中指之间,前面正是转弯之处,跟随他的喇嘛和他不在同一直线之上,找准机会,一定可以一击得手。此时就是那个时候,手指轻轻一扬,一根金针破空而来。车光胜耳朵轻微摇晃,知道有暗器飞来,佯装用手整理脖颈间的衣物,不早不晚,右手探出两指,稳稳地夹住了飞来的金针,顺势插在了右手的袖口之上。

旁边的巴扎咔见活佛的样子甚是古怪,低声询问:“活佛,出了什么事吗?”

车光胜摇摇头,表情还是那样的和善,方才就是顷刻之间,他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即使是这样,车光胜还是波澜不惊,甚至头也没回。

潇尘见状,以为得手,心下大喜,急忙召集手下的三位护法准备回去好好地谋划一般,左看右看,都只见到了宋哲坤和宋远剑。

“韩芮灼呢?”

宋远剑道:“他泡妞去了。”

宋哲坤道:“这个死胖子就会胡言乱语,方才不知道什么原因,韩护法被唐家大小姐拉走了。”

“拉走?就是方才最后一个问活佛的那个小女孩?”

“是,就是去泡她了。”宋远剑回答道。

“你们二人给我来,不久之后唐门有大事发生。”

三人急忙离去。

远离了人群来到了另一个庄园之中,唐婉华还拉着韩芮灼急忙向前而行。韩芮灼停住了脚步,手一甩,甩开了唐婉华的手。

唐婉华回头看着他,不说话,显然是在生气。

“你要带我去哪里?干什么?”

“我要你陪我放风筝。”

韩芮灼冷眼而视,转身就往回走,实在是不想和这个孩子又过多的纠缠。

“你不能走?”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韩芮灼觉得好笑,一个孩子说喜欢你,任谁也不会多想的。韩芮灼竟然听见这句话之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此时他觉得眼前的这个未成年的唐婉华甚是可爱甚至说是有趣。不惜出言调侃,在一个大人的眼中,任何一个小孩子的话都可以当做戏言。

“哦?有趣?那你说说怎么喜欢?”

“怎么喜欢我也不懂,就是一见到你就很开心,时不时的想起你笑的样子。”

“呵,你见到唐振华会更高兴。”

唐婉华急了。

“不是那种喜欢,是……”突然想到了哥哥的婚事,“是庙月姐姐对我哥的那种喜欢。”

韩芮灼一怔,用正眼看看她,难道唐门中的女子都是这么早熟?韩芮灼望着唐婉华那放着光的眼睛,无奈的笑道:“你还是个孩子,不应该考虑这些事的。”

“可是我还有几个月就及笄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去找你了。”

韩芮灼不答,心想这唐婉华竟然这么痴情自己,她是唐门的大小姐,有她的帮助,在唐门中行事必定方便不少。

“那你愿意帮我的忙吗?”

唐婉华顿时喜笑颜开,使劲的点点头。

“你和我哥差不多大年纪,我就叫你韩哥哥,好吗?”

韩芮灼不答。

“好,你不反对就是答应了,韩哥哥,你叫我帮什么忙呢?只要婉华能够办到,都会尽力而为的。”

韩芮灼心下竟然有丝愧疚,虽说一个孩子的话不能当真,但自己也不应该去欺骗她,她对男女之情懵懵懂懂。此时就被欺骗,以后……这些想法只是流星一撇,就被抛之脑后,男人做大事应不拘小节,倘若每一件事都犹犹豫豫举棋不定,怎么能成大器?

“韩哥哥,你在想什么呢?你还没有回答婉华,你究竟要婉华帮什么忙呢?”

韩芮灼道:“你知不知道你哥的一个朋友?”

唐婉华歪着脑袋道:“我哥的朋友可多了,不知道韩哥哥说的是哪个?”

“一个叫兰前阳的朋友?”

兰前阳这三个字在唐婉华的脑中一闪,今天哥叫自己明天去落凤村请的那个朋友不就是叫兰前阳吗?

“知道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会功夫,韩芮灼激动的上前紧紧的抓住唐婉华的手。

“他在哪里?”

“哎哟,韩哥哥,你弄疼我了。”

韩芮灼反应过来,急忙放开了唐婉华的手。

“不好意思,请告诉我他在哪里?”

唐婉华听见他的道歉,嫣然一笑:“其实韩哥哥,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哥叫我明天去请他来,真是不知道那兰前阳是何方神圣,还要本小姐亲自去。明天韩哥哥和婉华一起去请那个兰前阳,好吗?”

韩芮灼一笑,点点头。

唐婉华笑得更开心了,抓起韩芮灼的小手指,用自己的小手指勾住。“拉钩了,就不可以反悔哦。天色不早了,那韩哥哥早点回去休息,明日就在此处等你,不见不散。”说完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望着远去的唐婉华,韩芮灼一声长叹。

韩芮灼回到住处,刚想敲门,听见门中传来声音,附耳之上,只听见“到时候唐门在我们的控制之下……”突然没了声音,接着一根金针扑面而来,幸亏避闪及时,没有射中他,这时门开了,宋远剑看见了他。

“原来是你啊?我还当是……”

房门中传来一声询问,正是潇尘的声音。

“是谁在偷听?”

“泡妞的回来了。”

韩芮灼走进房中,见他们三人聚在一起商讨什么,想起刚刚听见的话顿时明白了一半。

潇尘道:“韩芮灼,你过来,我们有个计划……”

韩芮灼道:“我对什么计划没有兴趣知道,我只知道执行命令。”

潇尘嘴角一阵抽搐,但还是佯装笑道:“很好,不愧是韩芮灼。”心下盘算道等回了侠客山庄就收拾你。

多年相处怎么会不知道彼此的性格,韩芮灼明白了一些事,本来想告诉潇尘兰前阳的事,如今看来潇尘不是一个明主,有些事还是需要留几分心眼的好。

第四十六章 手中宝剑未出锋

第二日天还在微微泛白,唐婉华早早的起了床,想到今天要和韩芮灼一起去就很是兴奋。出门的时候见到唐振华,唐振华道:“婉华,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唐婉华道:“哥,你还真是健忘,你昨天不是叫婉华去叫那个什么兰前阳的吗?”

唐振华道:“看来婉华真的是长大了不少,再也不像一个拖拖拉拉的小孩子了,明年都及笄了,倘若还是一直都长不大,我看以后谁还敢娶你。”

唐婉华脸微微一红,哪是为了给唐振华办事,是自己想快些见到自己的韩哥哥。唐振华见状笑道:“哈哈,还不好意思了。”

唐婉华对着唐振华伸出舌头做个鬼脸,瞬间又变回了孩子的模样。唐振华无奈的笑笑,摇摇头。

唐婉华来到昨天和韩芮灼约定好的地方,可是等了好久,还不见韩芮灼的到来,心中好生失望:难道他是骗我的,不对啊,看昨天他的那个样子,好像那个姓兰对他也是十分的重要。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韩芮灼的身影,可是唐婉华还是没有灰心丧气,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念道:“不会的,韩哥是不会骗婉华的。”

果然不一会儿,转角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唐婉华开心的叫起来,正是等了好久的韩芮灼,开心的跑过去,想要去抓韩芮灼的手,被韩芮灼及时的躲开了。

“唐大小姐,请自重。”

“哼,你不说我还是个孩子吗?一个孩子去牵哥哥的手有什么自重不自重的?这样都叫不自重,那天下的女孩子都不自重。”

韩芮灼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唐婉华见他一言不发,一把就抓住了韩芮灼的手,韩芮灼就当她是个孩子由她胡闹。此时唐婉华哪里是个孩子的心境,分明是个芳心早已暗许的小女子了,只是自己和他实在是太过于陌生,也不知道韩芮灼的想法,所以才有昨日对活佛车光胜的一问。

一路上的唐婉华就像是个麻雀,一直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总是变着法的想多知道一些关于韩芮灼的消息,对于这种吵闹,他的态度也总是和对待宋哲坤和宋远剑的态度一样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不过这不能影响唐婉华的心情,一个孩子不算受了多大的委屈或者多少的白眼,总是过不久就会烟消云散,终于唐婉华问了一个他可以回答的问题。

“韩哥哥,你和兰前阳也是朋友吗?”

“不是。”

唐婉华就不懂了,歪着脑袋问他:“那为什么要去找他呢?”

“以前是为了给少主办事。”

“那现在呢?”

“我找他就是为了打败他,只有打败了他,我才配做韩家的人。”

唐婉华停住了脚步,回头望著他。

“这么说,你是去找他打架的?”

韩芮灼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在唐婉华看来,韩芮灼的沉默就是一种的肯定的回答。唐婉华放开韩芮灼的手,跑着远远地望着他。

“韩哥哥,那你回去吧,我不能带你去了,兰前阳是我哥的朋友,要是被我哥知道是我带你去找他打架的话,我哥还不知道怎么惩罚我呢。”

韩芮灼听她这么说,也不多言,转头就离开。看着韩芮灼远去,唐婉华既是高兴又是失落,高兴的是他不会去找兰前阳打架了,失落的是他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唐婉华终于来到了落凤村,打听了姓陈的人家所在。来到篱笆做成的门前,也不问候,直接把门推开走了进去。陈忠走出来看见唐婉华,从没见过她,语气不好的问道:“谁家的小姑娘这么没教养,门也不敲一声就跑进来了。”

唐婉华道:“请注意你的说话口气,本姑娘可是唐家的大小姐,你再这么出言不逊,你信不信我叫爹爹把你们都抓起来。”

陈忠不屑道:“就你这个样子还是唐家的大小姐,唐家大小姐至少也是知书达理的,哪像你这般没教养的野孩子,算了,懒得和你废话,哪里来的赶快回哪里去,不要在这里妨碍我干活。”

“简直是岂有此理,竟然敢这样对本小姐说话,今天就让你瞧瞧厉害。”唐婉华虽不懂剑法,但暗器的功夫还是懂点的。随手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头,用中指弹出,正巧打在了陈忠的腿上,陈忠手里正端着一簸箕面粉。陈忠腿上吃痛,手一滑,簸箕里的面粉都倒在了地上,唐婉华看见自己使他吃了亏,开心的笑了起来。

看见倒在地上的面粉,又没法拾起,顿时火冒三丈。抓起旁边的扫帚就往唐婉华打来。小燕听见声音正巧从房中出来,唐婉华看见陈忠要来打她,急忙躲到了小燕的身后。

“哥,怎么回事?”

“你看,这是她弄得。”

小燕随着陈忠的手指方向望去,顿时明白了。

“把能拾起的部分先弄起来,至于其他的就当少收成了,不必要发火。”

唐婉华躲在小燕的身后,还不时的探出头来伸出舌头对陈忠做着鬼脸,一副得意的表情好像在说:“你打不着,你就是打不着。”

陈忠一脸怒气的继续去干活,小燕转身看着唐婉华,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她,看来不是落凤村的孩子。

“姐姐,你真好。”

听见唐婉华的夸赞,小燕嫣然一笑:“小妹妹,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从哪里来?来这里干什么呢?”

“我叫唐婉华,从唐门来的,听我哥说有个叫兰前阳的住在这里,我是来叫他去唐门的。”

听见有人叫前阳哥哥的名字,天星从屋中出来,伤已经基本恢复了,陪伴着兰前阳,因此气色比以前更加的好些。唐婉华看见天星之后就一直目不转睛。

“这位姐姐好漂亮。”

天星颔首一笑。

“小妹妹,你找前阳哥哥什么事呢?”

“我哥要和古庙月姐姐成亲了,特地叫本小姐来请兰前阳和天星去唐门做客。”

“我就是天星。”

唐婉华欢呼道:“原来漂亮姐姐就是天星,那天星姐姐的夫君兰前阳哥哥呢?”

天星面泛桃花,不回答。

小燕道:“兰公子他今天一大早就去集市了,此时也差不多快回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只见兰前阳从远处提着去集市买的一大堆物品回来。

“兰公子回来了。”

天星准备去迎接,突然窜出一人,急奔兰前阳而去,天星大惊,急忙赶去。

兰前阳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不见了,因为他看见了韩芮灼站在了他的面前。

“是你?”

“是我!”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为什么会来?”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

兰前阳把买来的物品轻轻的放在了地上,随后解下腰间的追魂剑用手一甩,追魂剑连剑连剑鞘一起朝韩芮灼飞去,韩芮灼不解,为什么一个剑客会如此轻易的把自己剑转手就送给他人,况且这还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这是人人都想得到的追魂剑。

兰前阳提起刚刚放在地上的东西,绕过韩芮灼继续向房屋走去,星儿跑过来挽住他的胳膊,两人相视一笑,脸上的幸福和阳光一样给看见的人温暖。

韩芮灼心里充满的愤怒,一个剑客的剑是比剑客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一个比生命还重要的竟然这样被一个曾经驰骋江湖的剑客丢来丢去,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这是对天下所有剑客的侮辱!

“你站住!”韩芮灼一声大吼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刚刚还因为跟踪自己在生气的唐婉华都吓得不敢过去找他理论。这个样子是唐婉华从来没有见到的,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被韩芮灼这个样子吓到了,要是以前知道韩芮灼发火的样子这么可怕,就算在给她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对他。

兰前阳听见了韩芮灼的话,停住了脚步,回过身看着他。韩芮灼手一甩,追魂剑又重新回到了兰前阳的手中。

“你以为我是为了这把剑而来?”

“难道不是?”

“绝不是!”三个字简洁而明了,语气中的肯定是不容天地间的任何质疑。

兰前阳也是倍感意外,他想不通韩芮灼除了为追魂剑而来还会因为什么原因来找自己。

“以前或许是!”

“那现在呢?”

“为了你!”

“我?”

“从第一次在竹林中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有今天,我要打败你。”

兰前阳笑道:“可是昔日的兰前阳已经死了。”

韩芮灼更加的愤怒。

“你竟然敢拒绝我?”

“我是不会和你动手的,就算是你杀了我,我也不会。”

天星依偎在兰前阳的身旁,望着兰前阳的眼睛道:“前阳哥哥你若死了,星儿绝不会独活。”

兰前阳听见之后笑了,是笑得那样的开心,用手挑弄这飘在天星脸上的头发,你侬我侬,仿佛此间就他们二人。

韩芮灼见兰前阳连正眼都还没有看过自己,又拒绝自己的挑战,这简直就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怎么能够忍受这种侮辱。拔出无涯剑就刺去,顷刻间就到了兰前阳和天星的身前。二人不为所动,眼中只有你我,生死相许,又怎么会怕韩芮灼呢。

韩芮灼剑锋一转,刺向了不远处的小燕,心想你们不怕死,那好,就不让你们死,再不接受挑战就让你们亲眼看到你们周围的朋友一个个的死去。

兰前阳果然慌了神,大呼一声:“不要!”

天星见状,使出天女飞丝的绝技,两根银针飞去,打偏了无涯剑的准头。韩芮灼并不是真的想杀了小燕,只不过想逼兰前阳出手。

兰前阳道:“好,我答应你。”

韩芮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四十七章 有情人败无情剑

“前阳哥哥,不要去。”

天星十分焦急,兰前阳摸着天星的脸道:“星儿,如今我们没有退路了。”

“那前阳哥哥必须答应星儿一件事。”

兰前阳点了点头。

“前阳哥哥必须活着回来,星儿请前阳哥哥记住,如果前阳哥哥不在了,星儿绝不会独活的。”

天星退去一旁,兰前阳慢慢的举起手中的剑,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剑身传来。就一瞬间,一股内心的深处的斗志被激发出来,这种斗志和以前的任何一种斗志都不相同,以前的是为江湖道义、为理想而战,唯独这次不同,兰前阳望望远处的天星,这次是为守护的人而战。

韩芮灼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冷漠,竟然就是生死决斗的情况下兰前阳还有心情想其他的东西,说时迟,那时快。韩芮灼使出无涯剑的第一式:清风徐来,一剑径直向兰前阳刺来,这一式讲究轻巧灵动,快为第一要诀。

天星见韩芮灼已经出招,而前阳哥哥还在看着自己,十分担心,兰前阳的余光早已察觉,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谈去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东西。只见兰前阳左右一转,“铮”,追魂剑已经出鞘飞向空中,兰前阳纵身一跃,在抓住追魂剑的同时避开了韩芮灼的第一剑。此时兰前阳居高临下,见韩芮灼周身都是空门,凌空一剑,直取左肩。

韩芮灼见势不妙,一个转身向后退一小步,只见追魂剑贴面而来,自己的少许头发已经掉在了地上。韩芮灼不仅没有感到恐惧,相反而是十分的高兴。韩芮灼正是需要全力迎战的兰前阳,不然输也是输,赢了也是输了。

无涯剑第二式“水波不兴”,此招剑招讲究稳,有守有攻,进攻和防守同时进行,进可取敌人的性命,退可诱敌深入,进也是攻退也是攻,进也是守退也是守,攻守兼备,进退自如,相辅相成。

兰前阳才不管这许多,剑招刺入要害部位,并配合左手的点血手法攻向云门、中府、檀中、伏兔等周身大穴,只要一击得手,那韩芮灼必定是败了。

无涯剑的第二式和武当的太极剑法破有异曲同工之妙,偏向于温柔、缠绵的打法,而兰前阳的剑法生猛刚硬、简洁。“快、准、狠”体现的淋漓尽致,没有其他的一点花哨的招式,进就是进,退就是退,根本不存在以进为退、诱敌深入的说法。使出的剑招若为攻击的剑招,必定使出全力一招要人性命,毫不给人生还的机会;使出的剑招若为防守的剑招,必定全身而退,等待地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处于十分安全的位置。

无涯剑的第二招的恐怖之处在于像他的名字那样,即使远处惊涛骇浪,此处也水波不兴,把敌人一步步的引入圈套之中,敌人以为就要胜利得意的时候,突发一招制敌。就像温水煮青蛙一般虽然最后夺取了他们的性命,但死的过程一点都不痛苦,反而十分的快乐。

三十招之后,韩芮灼发现这招对兰前阳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他不会轻易的上当,即使剑招攻来落入自己剑招之中,但他的每一招太过霸道,剑气无法与之匹敌,也与剑招的剑意不相符合。好几次,到了最后一步,眼看韩芮灼就要一招得手,可是每次兰前阳都能全身而退。如此往复几次,韩芮灼的心境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兰前阳突然一掌从不可能的角度击来,韩芮灼始料未及,被击中得后退了数步。

旁边的人看见了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天星看见兰前阳占了上风,激动的拍手叫好:“前阳哥哥好样的。”

唐婉华则是十分的担心,此时一点都不记恨他欺骗自己的事情,反而在内心默默地祈祷,希望韩芮灼不要出事,只要韩芮灼不会受伤,把兰前阳杀了又何妨?听见天星的叫好声,心下甚是生气,刚刚对她的好感顿时九霄云外。唐婉华心生一计,只要自己向天星出手,那兰前阳到时候必定分神,高手过招,哪里容得半分分心,胜败生死就是顷刻之间的事情。

唐婉华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向天星看了看,此时天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韩芮灼和兰前阳的决斗,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唐婉华才不管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只要韩芮灼不出事,其他人她才懒得管是死是活。使出一招唐门的暗器的招式“百步穿杨”,手中的那块小石头向天星的檀中穴打去,如果真的打中了即使不当场毙命也会非受重伤不可。

天星可是冷月宫的四大使者之一,天女飞丝的绝技可是已经习得有好几年的时日了,暗器高手听风辩位的本领可是不容小觑,虽然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前阳哥哥的身上,可是多年的本能还是能察觉到危险的所在。感觉有暗器飞来,右手指尖一扬,一根银针瞬间激射而出,后发先至,打落了朝自己飞来的那块石头。细思极恐,要是刚刚这块石头不是射向自己,而是打向正在激战的前阳哥哥,那不是此刻已经和前阳哥哥生死别离?左右望去,看见了不远处的唐婉华惊魂未定,稍微一思,立刻就明白了问题的所在,一脸严肃的朝唐婉华走去。

唐婉华见状大惊,露出一脸惊恐的神情,自己刚刚暗算这位姐姐,被她抓住了,岂能轻饶了自己?吓得往后退去,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泪流满面,竟吓得哭泣起来。

“姐姐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求姐姐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也不管你是不是还有下次,只要你敢对前阳哥哥出手,我保证你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天星真的是吧唐婉华吓蒙了,唐婉华不明白如此漂亮的姐姐,刚刚还是那么的温柔可爱、弱不经风的样子,为什么突然会变得这么的可怕,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还在惊吓中未回过神来的唐婉华立刻就被天星点住了穴道不能动弹。

“姐姐,放过我吧,我发誓再也不敢了。”

“为了前阳哥哥的安全,我只能这样做,我才不管你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也好,还是唐门的大小姐也好。我告诉你,无论你是谁,只要敢对前阳哥哥出手的人都是星儿的仇人,你听见了吗?”

唐婉华想使劲的点头,可是周身都不能动弹,只得嘴上说:“姐姐,我知道了。姐姐,放了我吧。”

天星嗔怒道:“放了你?你把这个人引来,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还要我放了你?要是前阳哥哥不幸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一定先杀了你,然后再去陪他。”

“我……我……”

天星把唐婉华制住之后,不用再担心她还会耍什么小花招,又朝前阳哥哥望去。此刻他们二人的交锋已经陷入僵持。

只听见韩芮灼大喝一声:“无涯剑第三式:柳絮飞雪!”韩芮灼剑气笼罩全身,内力化为剑锋赋予无涯剑上,有剑的地方十分的危险,殊不知无剑的地方却比有剑的地方更加的危险十倍。韩芮灼纵身一跃,漫天的剑气如繁星点点,如柳絮一般漫天飞舞。这无涯剑的第三式和第二式完全是个极端,倒是和兰前阳的剑意相近。

看见兰前阳凌空一剑劈来,韩芮灼举剑格挡,周身的剑气凝聚于无涯剑上,后劲十足,兰前阳在空中,身子无着力之处,片刻之后,听见韩芮灼大喝一声:“破!”周身剑气化为了剑锋,伤兰前阳于无形。

兰前阳口吐鲜血,摔在了地上。追魂剑从空中落下,笔直的插入了兰前阳身旁的一块石头之中,深入数寸。韩芮灼并不罢休,举剑刺来。

天星大惊,右手一扬,两根银针朝韩芮灼飞去,韩芮灼剑招一变,击飞了那两根银针,天星挡在了韩芮灼的身前。

“我是绝不会让你杀了前阳哥哥的,除非你先杀了我。”

“星儿……”

听见身后兰前阳的呼喊,天星立刻跑向了兰前阳,看见兰前阳嘴角渗出的鲜血,心痛的流下了眼泪,慢慢的用丝巾替兰前阳擦去嘴角的血迹。

韩芮灼慢慢走过来,用无涯剑指着他们二人。

“你的目标是我,这和星儿没有任何关系,还请你不要伤害她。”

“不,星儿早就说过,前阳哥哥不在了,星儿绝不独活在这个世上。”

情到深处,兰前阳望着天星幸福的笑了,一把将星儿拥入怀中准备一起死去。

“你败了。”

“我是败了,可是我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从今天的开始,你没有了任何希望。”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是个废人,对于我来说,一个废人活着和死去没有什么区别。”

兰前阳不懂,韩芮灼似乎知道他不懂,继续道:“一个剑客的最高境界就是断情,只有断情才能人剑合一,当年西门吹雪因为有情才在紫禁之巅的决战中败给了心中只有无情的叶孤城,你师父易大师因为断情才天下无敌。”

兰前阳听后大笑。韩芮灼不懂他为何败了还可以笑得这么开心。

韩芮灼道:“其实这一仗可以不用比的。”

兰前阳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早已经知道你败了,而且是必败无疑。”

兰前阳第二次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犯了一个剑客的大忌,你动了情。”

韩芮灼收起了无涯剑,准备离去,忽然听得唐婉华的呼喊。

“韩哥哥,救我。”

韩芮灼凌空一指就已经解开了唐婉华的穴道,唐婉华开心的跑过去牵住了韩芮灼的手,忽然又跑了回来,掏出怀中的请柬递给天星。

“后天就是我哥的大婚之日了,希望这位漂亮的姐姐和这位前阳哥哥到时候务必到唐门。”

回头看去,韩芮灼已经走了好远。

“韩哥哥,你等等我啊。”

第四十八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望着远去的韩芮灼和唐婉华,天星看着手中的请柬说道:“前阳哥哥,我们还未去唐门,就有人找上门来了,那如果真的去了那岂不是有更多的人来找你,我们不去好吗?”

“星儿,你我都是拖唐振华的福,若没有他,你我可能就已经阴阳两隔了,唐兄是我的生死知己,如今他大婚,我岂能不赴约,还希望星儿……”

“前阳哥哥不必多说,星儿明白,就算前阳哥哥叫星儿是上刀山下油锅,只要是能陪在前阳哥哥身边,星儿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星儿你真好。”

小燕走过来,实在是不想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兰公子,姐姐,还是先回去吧。”

不知何时,陈忠一脸怒气的来到身旁。

“你们果然一来了就发生很多事情,刚刚还差点让我妹妹出事,你们不用回去了,我去给你们把东西拿出来。这些天我们也算是对得起你们了,待会儿你们就离开吧,再见,哦,不,再也不见。”

旁边的小燕望着陈忠道:“哥,你在说什么呢?刚刚是兰公子救了我。”

“我在说什么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哼,救了你?我看他们两个我可是惹不起,再不走我们一家都可能要出事情,那唐门的大小姐我是怕了她了。”原来是为唐婉华在生气。

小燕解释道:“可是这并不怪兰公子啊。”

陈忠道:“哦,不怪他?那怪我,怪我不该把这两个人带回家来。我看他一表人才,本以为上天给我送了个妹夫来,没想到送了两个灾星来。不说了,我去拿东西。”

小燕无奈:“哥,你……”

“你再说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妹妹。”

不一会儿小燕把他们二人的行礼收拾好拿了出来,兰前阳伸手去接,只见小燕深情款款,很是不舍,久久不愿放开自己抓着包裹的手。旁边的天星见了,心道这小燕姑娘也是个多情的女子,自己与前阳哥哥心意相通,相互爱慕,只是可怜了这小燕姑娘,心下甚是愧疚。看了兰前阳一眼,慢慢的向远处走去,让他们单独告别。

兰前阳明白星儿的意思。

“小燕姑娘,我……”

“公子不必多说,小燕明白,要怪就怪小燕福分浅薄,和公子有缘无分。姐姐和公子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姐姐也是对公子用情至深,小燕在此真心的希望你们执子之手、白头偕老。小燕今生能和公子相遇,有这么一段美好的回忆,小燕就已经很满足。经此一别,以后恐怕在无相见之日,还望公子多多珍重。”

小燕一转身,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挂在了脸颊之上。

兰前阳见她转身,向前一步,想去拦住她给她多说几句话。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时候不早了,公子请留步,我们就此别过。”

“此生是我辜负了小燕姑娘,倘若有来生能在此,我定将取小燕姑娘为妻。”

说完这个永远也没法实现的承诺,兰前阳转身离去,天星跑过来依偎在他的身旁,二人向唐门进发。

小燕猛地一转身,目送着二人远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下。

陈忠走过来拍拍小燕的肩膀。

“小燕别哭了,他不属于这里,你以为哥真的是想赶他们走吗?哥是不想再让你受可望而不可即的相思之苦了,让他走了,长痛不如短痛。”

小燕明白陈忠的良苦用心,一头扎进陈忠的怀中,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起来,伤心的不能自已。

“韩哥哥,你都已经打赢了,为什么不开心呢?”

“我没有打赢他。”

唐婉华不懂。

“可是明明你已经打败了他啊?要不是那个漂亮姐姐,你都把那个叫兰前阳的杀掉了。”

“他不是兰前阳。”

唐婉华更不懂了,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不是兰前阳?那我岂不是把请柬送错了人,韩哥哥,快陪我回去。”

韩芮灼会心一笑:“我是说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兰前阳了,就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以前的兰前阳已经死了。”

“韩哥哥,你在说些什么啊?婉华不是很明白。拜托你把话讲清楚点好不好?一会儿又是他一会儿又不他,韩哥哥,你都把婉华绕晕了。”

“你不需要懂,你只用明白一件事。”

唐婉华抓着脑袋问道:“什么事?”

“我绝不会喜欢上你的。绝不会!”

要是以前的唐婉华听见这样被人拒绝,定会大大的出手,可是这次真的从漂亮姐姐那里学着很多,遇见问题就应该好好的去解决,生气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是浪费解决问题的时间。

就是连韩芮灼都准备好了来承受她从小养成的大小姐脾气,可是等了半天怎么一直都没有见她发作。低头向她望去,只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傻笑,韩芮灼也是倍感意外。

“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我只是在等你笑啊,你知道吗,你笑起来好好看的,可是为什么你老是板着一张脸呢?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啊,我喜欢你就行了,而且我有信心。”

“哦?什么信心?”

“等我及笄了,我会做个像漂亮姐姐那样的女子,只要对你像漂亮姐姐对前阳哥哥那样,你一定也会喜欢上我的,甚至爱上我。”

韩芮灼不说话,只是觉得这唐家的大小姐与众不同,脑袋里尽是些异想天开的想法。自己一心只尊剑道,为了人剑合一可以不惜牺牲一切,如有一天真的可以像当年的易大师那样天下无敌,断情、入魔又有何妨?可是眼前这未成年的小女孩竟然还沉浸在憧憬之中。

“你不要不相信我说的话,本小姐可是说道做到的,听我哥说当初的兰前阳可是比你还无情冷漠多了,还不是爱上了漂亮姐姐,你看他们现在多幸福。所以等我长大了,我也会去找你,只要我不离不弃,你终究有一天也会变得像兰前阳那样充满深情……”

韩芮灼目光一冷,大声吼道:“你住口!”

刚刚还姓高彩烈的唐婉华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吼惊呆了,吓得站在了原地。

“我……我为什么要住口?我就是要你喜欢我。”

韩芮灼感觉受到了挑战,就一瞬拔出了无涯剑指着唐婉华,无涯剑的剑尖距离唐婉华的脑袋不过数寸。

“你再不住口,我会杀了你!”

唐婉华的大小姐脾气又使了出来。

“你就是杀了我,还是不会改变我喜欢你的事实,只要你不杀了我,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唐婉华怒目而视,眼睛都不眨一下。

韩芮灼怒不可遏,青筋暴起,内心自问,难道还真的一剑向她刺去?

“啧啧啧,我说韩护法啊,人家这么小就对你托付终身了,哎呀,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嘛。”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哲坤和宋远剑从哪里冒了出来。宋远剑走进,轻轻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撵住了无涯剑的剑尖,看到韩芮灼没有什么反应,就慢慢地把无涯剑向其它的方向移去。同时笑着道:“韩护法,消消气。有什么事情大家不能坐下来聊聊吗?干嘛非要对一个姑娘家动刀动剑的?”

宋远剑转过头去看着唐婉华,她虽未成年,但也清新脱俗,长大了肯定是个人间绝色。

宋远剑淫笑道:“要不这样吧,唐大小姐,其实我还是挺优秀的,他不要你,我要你,我吃点亏,唐门的女婿还是可以做做的。”

唐婉华冷冷的看着宋远剑,大哼一声就转身离去了。

宋哲坤看见宋远剑吃了闭门羹,大笑道:“哈哈哈,我说死胖子,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这种话都说的出口?先不说人家唐大小姐看不看得上你,你就说你哪点比得上咱们的韩护法?你说说!说不出来,我就让韩护法劈了你。”

宋远剑得意道:“老子比他胖,不服啊?”

宋哲坤语塞,无言以对,双手抱拳,表示佩服的五体投地。

宋远剑佯装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你应该佩服的人是韩护法。”

“怎么说?”

“问问怎么偷得了唐大小姐的芳心,而且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这让我这个牡丹花下来水仙花中去的风流公子都自愧不如,实在是惭愧的很啊。”

韩芮灼将无涯剑插入剑鞘之中,实在是不想和两只疯狗一样的人在这里乱扯一通,快步离去,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问道:“你们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怎么没有我的任务?”

刚刚还喜笑颜开的宋远剑和宋哲坤一阵失落。

“别提了。”

“怎么?失败了?”

“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韩芮灼不懂什么叫还未开始就失败了,望见两位宋护法希望他们道出原因,可是他们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再说话。韩芮灼见状,也不追问。既然他们不说,那自己绝不会在问。

宋哲坤道:“此次我们二人出来就是找你商讨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原来是准备在活佛身上下手的,可是没想到那车光胜的武功竟然深不可测……”

“咳咳”发出两声咳嗽,只见远处一对唐家的护卫巡视而来。三人不再言语,一起向唐门走去。

第四十九章 欲擒故纵有远谋

在韩芮灼到达唐门之后不足一个时辰,兰前阳和天星也来到了唐门,家丁通报唐振华,唐振华亲自出门迎接。二人虽说才认识几日,就好像数十年的知己,见了面好一阵寒暄。唐振华看见兰前阳的到来,抱拳道:“兰兄能够前来,唐门真是蓬荜生辉。”

兰前阳回礼道:“唐兄你可是真会说笑,我哪里会使唐门蓬荜生辉,唐兄你不嫌弃我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唐振华又向天星道:“不知星儿姑娘的伤怎么样了?”

天星颔首一笑,微微点头,示意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别的先不用客气,进唐门再说。”

兰前阳并不随他前去。

唐振华道:“不知道兰兄这是何意?”

兰前阳长叹一声道:“唐兄也知道我师父是易大师,江湖中人也知道我是易大师的徒弟,想必此间认识的人不在少数,家师当年一念成魔,造就了不少的江湖惨案……”

唐振华大笑道:“原来兰兄是担心着个事情,那是兰兄多虑了,兰兄有所不知,唐门与中原门派并无太多的来往,此间的宾客即使有中原人士也只是少数,倘若他们真的与兰兄有仇还是会顾及唐门的颜面,这点唐兄大可放心。”

兰前阳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兰某和星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唐振华道:“那就再好不过了。”自己亲自在前面带路。

宋远剑此时正是十分的无聊,偶然间抬头一望,竟然是看见了不远处的兰前阳,宋远剑还以为自己是没有睡醒,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果然是兰前阳没有错,且算人可以是假冒的,但剑是没法假冒的,追魂剑在他的背上清晰可见。宋远剑心里暗叹一声:“娘的,真他妈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会功夫。”瞧瞧的跟了上去,记住了他们安顿的房间。

宋远剑急忙回去报告情况,宋哲坤正在吃着桌子上的糕点,看见了宋远剑慌张的样子。

“死胖子,快来,这个可好吃了。”

“吃个锤子,我给你说我见到一个人。”

宋哲坤飞去一个白眼道:“他妈的我还以为你见鬼了呢?”

“我就是见鬼了。”

潇尘心下好笑,开口问道:“那白天出来的鬼是长什么样子的?”

宋远剑刚刚太慌,口不择言,端起桌上的水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道:“我见到了兰前阳!”

潇尘和宋哲坤一起站起来,简直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没到千辛万苦去找的兰前阳竟然会自己送上来。宋远剑详细的说了他们居住的房间。只是这庄园是按《周易》六十四卦排列,没有人带路,知道了也没用,得找一本书《周易》书来才行。

三人看到韩芮灼并没有什么反应很是奇怪,潇尘上前道:“似乎你早就知道兰前阳的行踪了?你难道知道他一定会来唐门?”

韩芮灼并没有回答,表示并不否认。

潇尘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不说?”

韩芮灼道:“你告诉我打听追魂剑的消息,并没有告诉我要打听人的消息,那不是我的任务。”

“你……”

潇尘见他如此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简直是越来越不像话,将要发作。门外跑进一人,正是唐婉华。

唐婉华道:“韩哥哥,我们去放风筝好不好?”韩芮灼看了看唐婉华,并不回答她。可是在唐婉华的眼中,不反对就是答应,跑过来拉着他的手高兴的出去了。看着远去的韩芮灼,潇尘简直是怒不可遏,嘴角剧烈的抽搐,太阳穴上的青筋也分外的明显,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宋远剑见势不妙,端着一杯茶水走过来。

“少主,消消气,如今兰前阳不是已经在咱们的眼下了嘛,韩护法最近在和唐大小姐那个什么,刚刚他们还吵了一架,可能是心情不好,喝喝茶,消消火。”

宋哲坤也上来劝道:“韩芮灼还年轻,少主别和他一般见识。”宋哲坤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是不好意思,因为他们四人的年纪根本相差不了多少。

潇尘接过宋远剑递过来的茶水,右手揭开杯盖,左手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甚至连茶叶都吃进了腹中。宋远剑赶忙接过潇尘左手中的茶杯,准备去拿潇尘右手中的盖子时,宋远剑的笑容不见了,因为他看见了潇尘右手中的盖子已经变成了粉末,正在从指间的空隙中滑落。潇尘心里发誓,这次一回到侠客山庄就要让韩芮灼死无全尸。

韩芮灼一把甩开唐婉华的手。

“说吧,什么事?”

“韩哥哥,赶快离开唐门。”

“为什么?”

“因为刚刚唐勇哥哥说你们……”

“我们什么?”

“你们根本就不是唐门的客人,现在爹爹已经在暗中调集人手,哎呀,别问那么多了,韩哥哥,就算他们是坏人我相信你不是的,赶快走吧。”

韩芮灼也是一惊,想不到这么快身份就已经暴露,自己和他们三人虽不是一路人,但潇盟主对自己是有知遇之恩,这次救了潇尘就当以后两不相欠了。立刻抛下唐婉华向回跑去。

三人竟然想不到陪唐大小姐放风筝的韩芮灼这么快就返回了,看样子还十分的慌张。韩芮灼感觉此时的潇尘和刚刚的潇尘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同,此时情况紧急,也来不及深究。

宋远剑调侃道:“哟,我说韩护法,不对,看来得该改口了,搞不好是过几天就是韩姑爷了。”

“我们马上走。”

宋哲坤问道:“为什么?”

“身份已经暴露。”

“谁说的?”

门外传来一声“我说的。”

一大群人跑进门中,为首的就是唐荣和唐勇。

唐勇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唐门的宾客也敢冒充。”

宋远剑笑道:“老子什么都不大,就是胆子大;什么都不小,就是肚量小!”

宋哲坤也笑道:“对对对,你是不知道,这个死胖子是被吓大的。”

唐荣道:“简直是岂有此理,给我抓起来。”

宋远剑道:“老子好久都没有活动筋骨了,来吧,老子要大开杀戒了。”忽然心头一惊:怎么回事?周身怎么提不起劲来?

唐勇道:“看来十香软筋散已经起作用,你们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吧!从你们一进唐门的那天起,我就觉得你们不对劲,我原来以为你们至少是个坏人,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竟然连坏人都不是。”

宋远剑问道:“那我们是什么?”

唐荣道:“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那就不是人。”

唐勇走向前来,看着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宋远剑,一脚就把宋远剑踢到了地上。

“我去你妈的,还敢踢你的宋爷爷。”

“啪、啪”宋远剑脸的两侧又分别挨了一记耳光。此时宋远剑的眼睛里简直是要冒出火来,牙齿“咯咯咯”作响,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要是再多冒出一个字,肯定是免不了多受些皮肉之苦。

反观宋哲坤就学的乖多了,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这个道理,不像宋远剑那样不识抬举。

唐荣上前道:“把他们先押进唐门的天牢之中,后天就是振华堂兄的大婚之日,可不能被这四颗耗子屎坏了好事。”

望着被押解的死人,唐婉华跑上来。

“两位堂哥,这个姓韩的,可不可以交给我?”

唐勇道:“婉华堂妹要这个姓韩的做什么?”

唐婉华撒娇起来,扯着唐勇的衣服道:“堂哥,你就别问了,难道堂哥还害怕我把他吃了不成?”

宋远剑大呼道:“这个唐大小姐就是想要把韩芮灼吃了……”

“啪、啪”,两记重重的耳光又打在了宋远剑的脸上。

“本大小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刚刚挨了两耳光,现在又挨了两记耳光,好像把宋远剑的嘴都打歪了,其实哪里是打歪了的,是敢怒不敢言气歪了的。

唐婉华在唐门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唐门中的每个人都对她十分的溺爱。唐勇实在是拗他不过,再说韩芮灼此时功力全失,根本不用担心他会耍什么花招,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唐婉华道:“还有他的剑,本小姐看上他的剑了,还希望唐荣堂哥给我。”

唐荣也是拿她没有办法,笑笑无奈的摇摇头,将手中的无涯剑递给了她。

唐婉华笑道:“我就知道两位堂哥最好了。”

唐荣道:“把其他的人关进天牢,没有命令,谁也不准靠近一步,违者同罪论处。”

“是。”

待他们一群人走远后,唐婉华解下韩芮灼的身上的绳索,递给他一个瓶子。

“这是什么?”

“十香软筋散的解药。”

韩芮灼艰难拉开瓶子的封口,用鼻子闻了闻,瓶中传来一股恶臭,嗅了几下之后,觉得周身的气力渐渐复苏。不一会儿,毒已经全部解除。

“你走吧,韩哥哥,不要再回来了,要是再被抓住,婉华可救不了你了。”

“你能告诉我天牢的所在吗?我要去救他们。”

唐婉华眼中流出一阵失望,还是点了点头。

“要是在平时,谁也没法从唐门的天牢中把人救走的,现在因为我哥的婚事,天牢周围的大部分护卫都调去外面维持秩序去了,白天行事不便,还是只有晚上趁着夜色的时候才有机会。”

“那今夜三更的时候在此等候,你带我去好吗?”

这是韩芮灼第一次这样求她,唐婉华道:“只要能帮韩哥哥,让婉华做什么都愿意。”

第五十章 生死成败一短箫

过了明日就是唐门中数十年来最喜庆的日子,在这个关键的日子里,绝对不许任出现任何乱子,因为这不仅关系到唐振华的婚事,更重要的还关乎唐家的颜面。试想一个偌大的唐门在唐家大公子的婚事上出了丑,这要是传了出去,唐门近千年的名声就毁于一旦。所以今夜和明天的护卫都是平时的好几倍,对于天牢的看护是空前的薄弱。

唐婉华好不容易等到三更,来到与韩芮灼白天约定的地方,左看右看没有发现韩芮灼,突然发现一队巡逻护卫走了过来,唐婉华大惊,要是被发现了,即使她是唐门的大小姐也会被严惩,此处是唐门的禁地,没有暗号又没有唐门专门的令牌,就是唐振华也不可以随意的在这里走动。

眼看就要被发现,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从背后伸出一手捂住唐婉华的嘴将他拖入假山之中,唐婉华惊恐万分。但嘴已经被捂住,又不敢使劲的挣扎,害怕被护卫发现。听见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要动,是我。”

唐婉华惊喜的喊道:“韩哥哥……”

韩芮灼急忙把一根手指立于嘴前,示意不要说话。

唐婉华急忙的点点头。

韩芮灼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唐婉华道:“本来平时去天牢是有六道关卡的,但是现在已经被减少了一半,想必你也知道,就算你武功再高,能够闯进去也出不来,唐门的机关术是沿袭墨家的学派。”

“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对吧?”

唐婉华点了点头,继续道:“虽然我是唐家的大小姐,可是此处是唐门的禁地,我也是不能随便进出。只能靠你自己,唐门中的守卫何止数千,相互不可能都认识。况且他们只是对暗号不认人的。今天守护关卡的暗号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第一道关卡……”

假山外又有一对护卫走过,唐婉华赶紧的闭嘴不说,等护卫走过之后,唐婉华靠近进韩芮灼的耳边继续道:“第一道关卡是上半句是:乾为天,天风姤,天山遁,天地否,风地观,山地剥,火地晋,火天人有。你就回答下半句:坎为水,水泽节,*屯,水火既济,泽火革,雷火丰,地火明夷,地水师。”

韩芮灼十分惊奇道:“这么复杂?”

唐婉华道:“韩哥哥,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本来我想去偷一块令牌的,可是那在爹爹的房中,今日爹爹一直在房中,我没有办法。”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第二句呢?”

唐婉华听见韩芮灼夸她,十分的开心,这可是韩哥哥第一次夸她呢,无限柔情,别有一番风情。

“上半句是:艮为山,山火贲.山天大畜,山泽损,火泽睽,天泽履,风泽中孚,风山渐。下句是:震为雷,雷地豫,雷水解,雷风恒,地风升,水风井,泽风大过,泽雷随。

第三道关卡的上半句是:巽为风,风天小畜,风火家人,风雷益,天雷无妄,火雷噬嗑,山雷颐,山风蛊。下半句是:离为火,火山旅,火风鼎,火水未济,山水蒙,风水涣,天水讼,天火同人。”说完之后竟然顺势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韩芮灼急忙闪开道:“请姑娘自重。”

“你终于不再是把我当做小孩子了吗?”

韩芮灼不回答她的问题,皱着眉头道:“这也太复杂了,这叫我一时半会儿怎么记得了这许多?”韩芮灼十分的为难,用手一直抓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唐婉华没想到韩芮灼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目不转睛的望着他道:“我知道你是肯定记不住的,我把它们写下来了。”

韩芮灼喜出望外道:“不愧是唐大小姐。”

只见唐婉华从怀中拿出一块丝巾,韩芮灼正想去接过来,唐婉华道:“你是不是拿了之后,等今晚一过就将它扔了,上面可有我亲手的绣的鸳鸯,我知道你是不会平白无故的接受我送给你的东西的,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

韩芮灼不懂风情,随口回答道:“不会的。”

唐婉华高兴道:“真的吗?”

“我会还给你的。”

唐婉华听后十分的生气,也不管假山外面有没有护卫经过,大声道:“随你吧,真的没用了就扔了,免得别人说些闲话。”手捂着脸向远处跑去,最后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韩芮灼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眼下也管不了这许多了,还是先救了人要紧,回首看看丝巾上的六句暗号,头都大了。就这几句,韩芮灼足足记了有半个时辰,要是一招不甚,被守卫的人看出破绽,惊动了唐门的其他人,不仅救不了少主他们,就是自己可能也深陷泥潭,还更有甚者连累了唐家大小姐。

烂熟于心之后,韩芮灼大步向唐门的天牢走去,果然和唐婉华说的一模一样,韩芮灼心下不甚感激,顺利的过了三重关卡之后,见到了潇尘三人。听见脚步声,宋远剑大叫道:“你妈的,给老子拿点酒来,你听没有听见……”

当看清来人是韩芮灼之后,立马就没了声音,旁边的狱卒也是奇怪道:“你怎么不吼了,吼啊,就算是吼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宋哲坤道:“死胖子,听见没有,狱卒大哥叫你吼破喉咙。”

宋远剑心领神会,大呼道:“破喉咙,快来救我!”

狱卒摇摇头。

“这他妈的就是一个傻子,也配关在唐门的天牢,真是不知道唐门主怎么想的?有什么话就尽管询问,不过要快点哦,这唐门的规矩不用多说。”那狱卒说了就离开了。

韩芮灼拿出十香软筋散的解药,给宋哲坤和宋远剑解毒,当准备去给潇尘解毒的时候,竟然发现他没有中毒。

韩芮灼惊讶道:“你……你竟然没有中毒?”

潇尘道:“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不过我们现在并不能出去。”

“为什么?”

“这本来就是我的一个计划,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唐门的手脚竟然会如此之快,要不是你今天你来到这里这个计划就要功亏一篑了。”

宋远剑道:“啊,想不到啊想不到,这韩护法泡妞原来是有这样长远的打算,这么就容易进来想必是有唐大小姐暗中相助吧?”

宋哲坤道:“你以为像你这种死胖子,就是泡一辈子妞也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

“宋猴子,这次你这样说我是十分的服气,我就说嘛,韩护法对男人都不感兴趣,何况是一个还是未成年的孩子呢。”

他二人无论是什么情况下都找得到话题争论一番,宋远剑一旦争论起来就没完没了,而宋哲坤才不像他那么没有头脑,话锋一转,回到了正题上面来。

“那少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只见潇尘从怀中拿出一节少见的短箫,一卷已经折叠好的纸条。

“你待会儿出去之后只要把这张纸条送出去就行了。”

既没有说送给谁,也没有说怎么送,韩芮灼有个习惯,就是别人不说的事情,他也绝不会问。

宋远剑本来脑子就少一根弦,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哑谜。

“少主,我们出去之后岂不是更好?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宋哲坤道:“你不要忘了,你他妈的是一头猪,还飞?”

宋远剑刚想一拳打去,看见潇尘望着他道:“不急,今夜之后在唐门之中这里或许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铮”无涯剑已经出鞘,此刻架在了潇尘的脖子上。

宋远剑和宋哲坤都是大惊。

“韩护法,你这是干什么?你难道想背叛少主?”

“说!你是谁?”

宋远剑道:“看来你真的是疯了,他是我们的少主啊。”

韩芮灼笑道:“你不是潇尘,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谁?”

潇尘大笑道:“不愧是无涯剑的传人,我确实不是潇尘,但我却不能告诉你我是谁。”

“真正的潇尘呢?”

“说不定现在已经得手,你只需要今夜把这纸条送出去就行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这是潇盟主的意思,想必你应该明白的。”

韩芮灼收起无涯剑,转身离去,出了天牢之后,来到一处十分隐秘的地方,拿出刚刚得到的短箫,轻轻的放在嘴边一吹,声音时有时无,时近时远,像鸟鸣又像一阵微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不特别又细微,就算是有人听见了也不会当做一回事。

不一会儿,身旁传来“噗呲噗呲”的声音,抬头一望,竟是一只百灵鸟,刚开始韩芮灼还未在意,只是这只百灵鸟在他的周围一直上下窜动,围着他叫。韩芮灼猛然间一惊,难道这是传书的法子?韩芮灼张开手掌,那张纸条正在手心,那鸟儿看见了甚是激动,直飞而下,把那卷纸条衔在口中向远处飞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样的声音或许不会太在意,可是对于冷月宫的人来说,这种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短竹箫就是呼唤传信百灵鸟的东西。短竹箫的声音即使是在几里之外,只要有冷月宫的人,都会被听见,短竹箫不仅是传唤百灵鸟的工具,还是呼应冷月宫人的信物。只要其中有一人吹箫,方圆几里见的人顷刻间就会赶到。

从听见箫声的那一刻起,天星内心就惴惴不安,难道唐门中也来了冷月宫的人,莫非真的冷月宫下了追杀令?难道她们发现了自己的踪迹,在召集人马?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出去看看,顺着箫声前去,越来越近,果然在夜色中看见一个人正在吹着短箫。

第五十一章 一步走错陷深渊

韩芮灼看着百灵鸟远去,一转身就发现不对劲,此刻天星也站在了他的面前。

天星也是十分意外道:“是你?你怎么会有冷月宫的东西?刚刚你是在和谁传信?”

韩芮灼不答。

“我不管你是有什么阴谋,但是打着冷月宫的旗号这事我就得管管。”

“你可以试试。”

“什么人?”

远处传来一声询问,是唐门的巡逻护卫。韩芮灼见势不妙,一个转身不见了身影。天星是随着韩芮灼的箫声前来,此时举头四处一望,竟然没有了东西南北,看着远处的巡逻护卫渐渐的靠近,一时不分方向,凌空一跃,一刻钟之后才才停下。

唐门的护卫果然是不同于别处,不仅有好的弓箭手,还有好的刀斧手,更有不可思议的是每数十人中还有数人轻功好手。方才的群人中看见天星用轻功逃走,也紧急的跟了上来,他们并不靠近,只是紧紧在后面跟着,暗暗指挥者地面的大部队。不一会儿,数百人已经来到了此处。

天星大惊,心想要是被抓了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看见远处有一间房甚是明亮,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急忙奔去。微微在房外一停留,仔细听其中的动静,没有人说话的声音,看来是房间中并没有人,远处的人越来越多,天星破窗而入。

眼前的情形把天星惊呆了,唐氏夫妇竟被人打伤在地,天星急忙去伸手去探气息,竟然没有丝毫呼吸。把他们二人翻过身来,更是让天星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们二人的头上竟然是被天女飞丝的绝技一针致命,天星这时由吃惊变成了惊吓甚至是惊恐,天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有人把门推开,一大群人走进来,看见眼前的情形,个个都放声大哭,有的人太过伤心,甚至是变成的哀嚎。

“门主,门主……”

唐勇擦了擦眼泪,看见天星,简直是怒不可遏。

“你这个妖女,还唐伯父唐伯母命来。”一掌打去,正中天星胸前。

天星被打翻在地,口吐鲜血不止。唐勇抽出身旁护卫的一把长刀,一刀劈来,及时被赶来的唐荣拉了回去。

“唐勇,你不可鲁莽,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伯父伯母的死因,再说我们还没有搞清楚这个女子的身份,万一……”

“还有什么万一不万一的,如今人证物证聚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让我先替伯父伯母报了仇再说。”

门外这时传来了一声“慢着。”

来人正是唐振华,抱着唐季华夫妇哭了好一会儿,发现他们额上的银针,慢慢的用手取下放在手心。

“天女飞丝?冷月宫的绝技?”

唐振华望着口吐鲜血的天星,眼睛里充满的血丝,好像要冒出火来道:“星儿姑娘,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天星此时也是惊魂未定,一直使劲的摇着头。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唐振华站起慢慢地向天星走去。

“唐门中只有你才是冷月宫的人,恰好你也会这冷月宫的不外传的天女飞丝,今日我也管不了这许多了,我要让你去陪我爹娘。”

天星在地上使劲的向后退,惊恐的闭上的眼睛,口中还念道:“不要,不要……前阳哥哥,救我。”

唐振华举起一掌向天星的脑门打去,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从门外冲进一人,以掌对掌,击退了唐振华。

“星儿,你怎么样?”

兰前阳把天星搂在怀中,天星也是刚刚被吓坏了,使劲的抱住兰前阳,兰前阳感觉到她因惊恐被吓得浑身都在剧烈的抖动。

“星儿,没事了,我在这里,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你!告诉我,刚刚发生什么事情?”

天星使劲的把头埋进兰前阳的怀中,惊恐的情绪没有丝毫的衰减。

“前阳哥哥,我不知道,星儿什么都不知道,星儿来到这里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兰前阳抬头望着唐振华道:“这事不是星儿所为,如果你们非要说是星儿做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兰前阳抱起天星,一步一步的向门外走去,没有一个人敢去拦住他,就算是原来挡在门口的护卫此时也退的远远的。

唐振华大呼一声:“兰前阳!”

兰前阳仍然没有停止脚步,甚至还更加的快了。在出门的那一刻,天上撒下一张网,兰前阳始料未及,双手又抱着天星,二人被死死的网在了其中。

唐振华飞身上前,以点穴手点住了兰前阳周身的十二处大穴,天星刚刚受了重伤,因此没有对她出手。

“唐勇、唐荣。”

“在!”

“带下去,严加看管。今夜我要你们两个亲自看住他们,明日我要用他们的血来吊唁我爹娘的在天之灵。”

唐振华回首看见地上的父母,伤心不已。

“立马告诉所有的人,后天的婚事取消,把所有唐门的喜庆的红色替换为白色,明日我要亲自当着众人的面为我父母报仇,后日封棺。”

唐荣道:“振华兄,这……这恐怕不妥吧?”

唐振华道:“这有什么不妥?难道天下间还有比这种事情更重要的吗?按照我的意思,就这样办吧。”

唐荣、唐勇无奈的摇摇头,毕竟喜事变丧事还是唐门的头一回。

古庙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想到后天就要成为唐门的儿媳。这几夜都甚是兴奋睡不着觉,只要每晚看见唐振华的书房中还有亮光,她都会亲自去厨房中为唐振华做点夜宵为他送去。想想以后天天如此,一直道老。脸上就洋溢着无限的幸福。

今夜也不例外,只要明日一过,后天就成为他的妻子,也不枉费自己十年的等待。去厨房挑了一只上好的乌鸡,去毛去骨,熬制个一个时辰,终于做成了一碗香喷喷的乌骨鸡汤,这不仅是一碗鸡汤还是她对唐振华满满的一碗爱。小心翼翼的端在手中,就可以想象唐振华喝下去那幸福的神情,古庙月开心的笑了。

从厨房道唐振华的书房还有一小段距离,从厨房出来的那一刻起,古庙月就感觉十分的不对劲。里里外外的奴仆丫鬟还是在忙碌的装饰着,可是每个人的脸上没有了前几日的那种喜悦的神情,甚是都是愁眉苦脸的。看着身旁的丫鬟竟然在用竹竿取下挂了几日的红灯笼甚是奇怪。

“取下干什么?”

“古小姐,大少爷说要换一个。”

“换了干什么?我觉得这个挺好看的啊。”

古庙月看见另一个丫鬟手中提着一个白色的灯笼,准备再重新的挂上去,古庙月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也顾不得碗中的鸡汤是否会洒出来,快步的走向了唐振华的书房。她在门外看见唐振华还好好的坐在那里,心里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脚步也放慢了很多,还好手中的鸡汤一点也没有洒出来。

唐振华知道是古庙月又给他送夜宵来了。

“月儿,我们不能成亲了。”

“哐当”,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古庙月感觉突然间五雷轰顶,人也站立不住,后退几步,靠在了门上。好半天才问道:“振华……告诉我为什么?”

唐振华没回答,用一只手捂着眼睛,哭得十分伤心。古庙月重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踏着坚定的步伐走到唐振华的面前,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振华,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刚刚来的时候看见……”

“爹娘给人害了!”

古庙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也站立不住,双手撑着桌子,缓慢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是谁?我要去为伯父伯母报仇!”

“兰前阳和天星。”

“怎么……怎么可能?会不会……”

“不会,我亲眼所见。”

古庙月听见了唐振华这样说,抛开了所有的其他想法,深信不疑兰前阳和天星就是杀害二人的凶手。

“他们人呢?抓到没有?我要去杀了他们!”

“已经被我关在了天牢,明天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手刃他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振华回头望见古庙月,心下十分愧疚。

“月儿,我……”

古庙月摇着头道:“振华,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我们可以相伴一生,那成不成亲都只是一个形式,那不重要,眼下还是伯父伯母的事情更为重要些。”

取得了古庙月的谅解,唐振华心里稍稍的舒坦了一些,可是想起父母不明不白的死去,不禁悲从中来,不能自已。

听见天牢的的房门打开,有人被押了进来,仔细一看,正是兰前阳和天星二人,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追魂剑还在兰前阳的身上,这可是让他们喜出望外。等把他们送进来的人出去之后,宋远剑走向牢房的门前,看见两指粗的铁链,使用攻心掌的要诀,稍稍一扯,那铁链就扯开一个口子,反复几次,就从中断开。故技重施,进入到了牢房之中,不知为何兰前阳和天星都昏迷不醒,宋远剑拿走追魂剑,宋哲坤把刚刚的破绽恢复如初。

“潇尘”道:“等明日冷月宫的人来就他们时候,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宋哲坤问道:“如今追魂剑已经到手,为何不现在走?”

“不妥,既然做事那就要的干净,明日唐门必定大乱,趁乱逃走几个犯人,唐门也无暇顾及。倘若今夜离去,必将引起他们的怀疑,到时候横生枝节,岂不麻烦?”

宋远剑、宋哲坤心下好生佩服,点头称是。

第五十二章 共赴黄泉又何妨

“喔……”从远方传来了几声鸡啼,天天星渐渐的转醒,因为失血过多,脑袋昏君沉沉,睁开眼睛就看见而来身旁地上的兰前阳。天星急忙爬到兰前阳的身边,使劲的摇晃他,一边摇晃还一边使劲的呼喊:“前阳哥哥,你怎么样?不要吓星儿。”

兰前阳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星儿,这是哪里?”

天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远处的宋远剑听见后幸灾乐祸道:“哪里?我看你是还在做梦!这当然是唐门的天牢。不过你小子也算是一个人物,竟然敢把唐门的门主唐季华杀了,我不得不说一个牛逼!”

宋哲坤道:“哪里是何止是牛逼啊,简直是猪逼、猫逼、狗逼、鸡逼、鸭逼……”

宋远剑大笑道:“读过几天孔夫子的文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还是宋二护法说的在理。”

天星听见这些嘲讽前阳哥哥的话,实在是不能忍受,右手夹住一根银针,准备使用天女飞丝,可是周身的真气不能提上,很是奇怪。

“潇尘”道:“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力气了,凡是被抓来这里的人都中唐门的*十香软筋散。就算是没有受伤,把门打开,也不见得有力气走出去,还是好好珍惜点时间吧,你们的日子不多了。”

“星儿……”

“前阳哥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此时兰前阳周身的穴道已经解开,因为他已经中了十香软筋散,唐门中人不用再担心他们会逃跑。兰前阳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受伤。兰前阳想起天星中了一掌,十分担心。

“你呢?”

“星儿没什么事,只要能和前阳哥哥死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宋远剑佯装做出十分悲伤的表情。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就像那……那什么来着?”使劲的给宋哲坤打眼色,叫他接下去。

“梁山伯与祝英台。”

宋远剑从不看戏,不知道这两个人,但还是做出突然想起的样子,迎合道:“对对对,就是那个……梁山的好汉。”

宋哲坤差点一巴掌甩在了宋远剑的脸上。

天星听见他们这么说,心下反而释然了许多,梁山伯与祝音台最后虽然双双毙命,但最后葬在了一起,成为了一对鬼夫妻,从此再也不用受世俗这许多的约束。

“前阳哥哥,我们真的会向梁山伯和祝英台那样吗?”

兰前阳用手擦去天星脸上的污垢,看着她的眼睛,很肯定的告诉她道:“会的,我们死后也会化为两只蝴蝶,到时候我要带你游尽这天地间的山山水水。”

宋哲坤见状,也不禁动容,毕竟他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

宋远剑又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反正刚刚他接下了自己的话,这也是要接回去的,不然就吃了亏。

“何物?那是一物降一物。”宋远剑感觉还挺顺口的,对着宋哲坤笑道:“哈哈,是吧,宋猴子。”

宋哲坤才懒得理他这个死胖子,看见“潇尘”上前道:“其实,兰兄你不必这么悲观?只要你我合作,逃出这天牢又有何难?”

兰前阳不为所动,倒是天星听着这是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又怎么会放弃?虽说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很是美好,但死后的事谁也不知道。既然有活下去的希望,为什么要去死呢?况且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前阳哥哥给的幸福。

“怎么合作?”女子的求生欲本就比男子强些,天星马上回应。

“潇尘”竟然没有想道这么快就上钩,笑着走到牢房之中离他们最近的地方,手一扔,把一个瓶子丢进了天星所在的牢房之中。

天星并没有马上捡起,反而问道:“这是什么?”

“十香软筋散的解药。”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先解毒。”

天星好一阵欣喜,捡起地上的那个瓶子,准备扯开瓶上的封口。

“慢!”

天星一惊道:“你反悔了?”

潇尘笑道:“那道不是,只不过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还没有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

“你是冷月宫的四大使者之一?”

“那又怎样?现在冷月宫想必已经下达了追杀令。”

“呵呵,你也太不把自己看做一回事了,就算你是冷月宫的叛徒,皎月也不会让你死在外面的,不然怎么杀鸡儆猴?”

“你怎么对冷月宫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用考虑是否答应我的条件就是了。”

“说吧,什么条件?”

“我要皎月的沧月剑。”

“这个我恐怕做不到,我回不了冷月宫。”

“哈哈哈,这个你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今日午时三刻唐振华要当着众人的面手刃你们二人,到时候冷月宫的妙风使、飞云使会将你们救出,你只用跟着他们回冷月宫就可以了,你们四姐妹情深,其它三位使者肯定会死保你的,你会逃过一劫,接下来的该怎么做我想不用我多说了。”

“看来你很自信?”

“我一向自信!”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皎月宫主。”

“潇尘”不想和她讨论太多。

“就算是你日后失败了,今日能够救出兰前阳你也是赚了。”

天星微微沉思:“是啊,只要能够救出前阳哥哥,自己的性命可以不要,哪里管得了其他许多。”

“好,我答应你。”

“哈哈哈,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潇尘”说完右手一抬,示意解药是她的了。

天星露出笑容,兴奋拿着十香软筋散的解药,跑到兰前阳的身前,扯开封口。

“前阳哥哥,这是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快……”

兰前阳一把抓住天星递来的瓶子,使劲的一甩,把那个瓶子丢在了别处。

天星望着渐渐滚向远处的瓶子,十分的吃惊,不知道前阳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

“前阳哥哥……”

“你要离我而去?”

天星不知如何回答,刚刚答应了“潇尘”的条件,只要自己出去之后就要回冷月宫去偷取沧月剑,到时候肯定是要离开兰前阳一段时间。

“前阳哥哥……我……”

“既然不能一起活,那就一起死。为什么要答应这个条件?难道你刚刚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天星慌了,赶紧抓住兰前阳的手。

“不,星儿绝不会对前阳哥哥说谎,只是……只是……”

“那你还怕死吗?”

“只要能在前阳哥哥身边,星儿什么都不怕,死又算的了什么?星儿想通了,星儿哪也不去,星儿会一直呆在前阳哥哥身边。”

兰前阳笑了,笑得很是幸福。天星一头扎进兰前阳的怀中,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仿佛此刻天地间就他们二人。

眼见这么好的计划就已落空,“潇尘”脸上一阵抽搐,转过身,长叹一声,一言不发。

宋远剑怒不可遏:“他妈的,都说女人老是坏事,老子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这男人要是坏起事来一点儿也不比女人差。”

“潇尘”道:“你不必懊恼,这本就不在计划之内,只不过刚刚只是试探而已,要是试探成功了当然会少了很多事情,不过失败了也没关系。”

宋哲坤作揖道:“先生的谋略实在是让我佩服的很,只是不知先生的庐山真面目是?”

“潇尘”用眼睛望了望兰前阳和天星二人,示意隔墙有耳,不宜多言,宋哲坤心领神会,不在言语。

宋远剑才不管这么多,依然问道:“你怎么没有中毒,难道你是百毒不侵?”

“哈哈哈,你们二位有所不知,这十香软筋散的药性。”

宋哲坤道:“哦?愿闻先生高见。”

“潇尘”道:“这十香软筋散是专门为习武之人准备的,本身无色无味,它能控制习武之人体内的真气,武功越高,真气滞留的越厉害,像我手无缚鸡之力,自然就是中了这十香软筋散,那又有何妨?”

宋哲坤道:“先生就算是没有武功,以先生的谋略可以将天下武林人士玩弄于股掌之上,莫非先生是……”

“哐当”天牢的大门开了,门外走进唐荣、唐勇两兄弟。

天星兰前阳也是从二人的世界中惊醒过来,他们知道,今日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二人四目而视,没有一点惊恐。二人一前一后的被绳索绑住押出大牢。

“潇尘”道:“我们是时候准备准备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兰前阳和天星被押到了一片广场之上,台下的人成百上千,除了唐门中的人还有以前邀请来的参加唐振华婚礼的四面八方的宾客,他们都想来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犯下如此的滔天罪行。

台下众人中有人道:“此人是十五年前那个大魔头的弟子,人人得而诛之。”

“他师父杀了我父亲和祖父,我看见他早就想动手了,只是看到唐门的面子上……”

“……”

经过一段时间的沸腾喧嚣,最后都统一成了三个字。

“杀了他!”

第五十三章 意外之喜权在手

“大家请先安静!”唐勇在台上嘶声力竭的招呼着。

台下的众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唐振华走向台去,兰前阳和天星也望着他,似乎有很多的话要说,但他们二人也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

“兰兄,你我好歹相识一场,说吧,你还有什么遗言,只有在下做的到的,在下一定会全力以赴。”

“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我死后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作为朋友,我会替你完成这个最后的要求。”

兰前阳望了天星一眼回答道:“我只希望我们二人死后,你能把我和星儿葬在一起。”

天星动容道:“前阳哥哥……”

唐振华长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兰兄,这件事我会替你办好的。”唐振华转过身道:“拿刀来了!”

只见唐荣在台下拿着一柄三尺长的刀快步走来,唐振华从唐荣手中接过长刀,喝了一口家丁递过来的酒,一口喷在了长刀之上,像极了中原斩杀犯人时刑场上的刽子手。

“前阳哥哥,我怕。”

“星儿别怕,我先去那边等你,唐兄,从我开始吧。”

唐振华实在是不会想到是今日的结果,但一想到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心一横,慢慢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刀,沾着酒水的长刀在午时三刻的阳光下晶莹剔透,闪闪发亮。一道刀就向兰前阳劈去。

天星流泪大喊:“不,前阳哥哥……”

唐振华手中的刀正准备砍下,忽然,内心一惊:怎么回事?周身无力,我什么时候也中了十香软筋散?不对,这不是十香软筋散,是比十香软筋散还厉害的*。

往台下望去,众人已经倒了一大片。难道是有人来救他们?绝不能让人救走这两个唐门不共戴天的仇人。趁身上的气力还未完全的散去,必须为爹娘报了这血海深仇才行。

唐振华急忙从手中发射出两根追心箭,一根射向兰前阳,一根射向天星。突然出现两个身影急忙向二人奔去,一人一剑,打开了两根射向二人的追心箭。唐振华耗尽了所有的气力,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喘着大气,眼睁睁的看着来人把二人救走。

天星看清楚了那两人的身影,眼前一亮。

“妙风姐姐,飞云姐姐,你们……”

妙风道:“不多说了,此处是个是非之地,快跟我们走。”

飞云道:“此处不是封闭空间,清风散的药效只有片刻时间。”

天星急忙解下绑在兰前阳身上的绳索,一起离开。

唐振华眼看着杀父仇人离开,想从地上爬起,无奈清风散的药效实在是太过于厉害,努力的挣扎几下,最终没有办法,只得放弃。

“哈哈哈,你看这些人。真是鹬蚌相争,我们得利。”

宋远剑、宋哲坤、“潇尘”三人来到广场之上,宋哲坤听见的方才飞云的话,知道这清风散的药效一过,对付唐振华很是麻烦,飞身而去,点住了唐振华、唐勇、唐荣几人的穴道。至于台下的这些废物,就没有必要担心过多了,止住了这三个唐门的重要人物,就掌握了唐门的军权,只要一声令下,害怕这众人飞了不成?

“你们怎么?”

“潇尘”道:“这次本就是来唐门看戏的,现在既然没有了表演就没有观众。”

唐振华道:“什么意思?”

“潇尘”不答他,对着台下的众人道:“只要你们服从于我,那就可活命,只要还有那么一点你们所认为的不能当饭吃的骨气,那就和你们的骨气见鬼去吧。”

大多数的人都表示服从,还有些没有发言,只是只有少数人,不愿意助纣为虐,顷刻间就被斩杀了。

“这空口无凭,只要谁愿意上来在这唐振华的胸前刺上一剑,我就相信你们。”

唐振华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潇尘”道:“哈哈,想知道我是什么人简单得很。只要你交出唐门门主的掌权令牌,我就告诉你。”

“你休想!”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的身体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样硬。”“潇尘”给台下说服从他众人一个眼神,示意表示你们诚意的时候到了。

此时清风散的药效已经渐渐的失去了作用,台下的众人也已经恢复了气力,只是唐氏三人被点住了穴道,仍然没法动弹。台下上跳上来一个人,那人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人。

那人也不拖泥带水,一刀砍来,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身影,一掌向那人击去,那人立刻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呼吸。

来人正是古庙月,古庙月拉起地上的唐振华就准备逃走,宋远剑见状,一掌从背后打来。

唐振华大惊:“月儿,小心。”

古庙月一转身,宋远剑的一掌正打在古庙月的胸前,古庙月口吐一口鲜血,到在了地上。

“月儿,你怎么样?”

“振华,我没事。”古庙月中气不足,气息不稳,显然是受伤颇为严重。古庙月正一点一点的爬向唐振华的身旁,口中仍然留着血,不一会儿,地上多了一条古庙月爬过的血迹。

宋哲道:“哎呀,你、你这个死胖子,就不能怜香惜玉吗?”用手摸着古庙月如花似玉的脸道,“你看这女子多漂亮。”

“潇尘”道:“看着情形,你就是唐振华的未过门的妻子吧?如此甚好。”

“潇尘”转过身对唐振华道:“我再问你一遍,唐门门主的掌权令牌在哪里?”

唐振华还是不答。

“潇尘”道:“很好,宋远剑,你去把她的衣服脱了,让大伙好好的一饱眼福,看看唐夫人的身材怎么样?”

古庙月惊慌失措道:“你卑鄙!”

宋远剑一脸懵逼,少主好歹也是性情中人,怎么能给眼前这人坏了名声,怎么能给自己下达这样的命令。

宋哲坤调侃道:“哟,死胖子,你平时不是总是吹什么样的女子的衣服你都扒过吗,我敢保证绝对没有这次来得刺激。”

宋远剑道:“好啊,你这个瘦猴子,还在这里说风凉话,虽然说我是个禽兽,但是当着众人的面扒下女子的衣服,这种事情恐怕连禽兽都做不出来啊。”

就在二人争吵休的时候,听见古庙月一声尖叫,古庙月的外衣已经被“潇尘”抓在了手中。

古庙月吓得使劲的在地上后退。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唐振华也在旁边大喊:“放开她。”

“潇尘”还是没有听见他想听见的话,手中使劲一扯,古庙月的外衣就被扯了下来,只剩下了一件贴身小衣,顿时春光外泄,不管台上的宋远剑该是台下的众人都睁大了眼睛,不少的人目不转睛,甚至是在使劲的吞着口水。

“潇尘”抓着手中的衣服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哈哈哈,不愧为唐夫人。”说完之后,将手中的外衣丢在了一边,又准备去把古庙月的贴身小衣扒下,一步一步的向古庙月走去。

宋远剑再也忍不住了,急忙上前道:“少主,这种事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呢?还是让我来代劳比较好。”

宋远剑一脸*的笑容道:“我来了,不要害怕,我脱女人的衣服一向很温柔的,我会慢慢来的,我脱下你衣服的时候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哈哈。”

宋远剑还是有点紧张,使劲的搓搓手,虽说脱过不少女人的衣服,可是那些胭脂俗粉怎么能和眼前这个女子相比呢?古庙月花容失色,用两只手在身前乱舞,宋远剑刚刚抓住她的衣服又被她乱舞的双手打开了。

宋远剑感觉甚是麻烦,一指就点住了古庙月的穴位。古庙月乱舞的双手立刻就不再乱动,泪流不止。宋远剑向古庙月的双肩摸去,果然和其他的女子不同,在接触到古庙月肩膀的那一刻,指尖传来肌肤细滑如玉的感觉,像触碰到了一条鱼一样。宋远剑也是一怔,口水都滴了出来。

“求求你,不要……不要……”

“求我没有用,只有看看咱们的唐门主愿不愿意交出唐门的掌权令牌。”

唐振华此时也在进行着极大的思想斗争,古庙月为自己付出的太多,今天千万不能让她受这样的侮辱,如果交出了掌门令牌,唐门近千年的基业就毁于自己的手中。不交出去,对不起古庙月,交出去就对不起列祖列宗。如果用自己的命可以求得两全,那愿意马上就去死。

宋远剑已经抓住古庙月的贴身小衣,只要他再稍稍一用力,那……

“你们放了他月儿,我愿意交出令牌!”

“潇尘”急忙阻止了宋远剑的荒唐做法。

“慢着!”

宋远剑还玩的不亦乐乎,听见“潇尘”的声音。茫然的抬起了头道:“就不脱了?”

宋哲坤道:“死胖子,你便宜还没有占够啊?叫你滚啊。”

宋远剑一脸扫兴道:“哎,你说这唐振华怎么这么没有骨气啊?老子算是看错了他!”

唐振华从怀中拿出令牌,宋远剑一把拿过来看了看道:“早知道在他身上,何必这么费事?”

宋哲坤坏笑道:“这……费事吗?”

宋远剑笑得更加的开心道:“不过也不是很费事!”

二人大笑。

突然从天而降一件外衣,不偏不倚的盖在了古庙月的身上。三人看见了那件外衣,眉头一皱,因为他们认识这件不是中原的衣服。

“我本不该管这些红尘俗事的……”

第五十四章 自古忠情难两全

宋远剑寻声望去,就看见了活佛车光胜在一群喇嘛之中前呼后拥的走来。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花和尚。我劝你还是走你的阳光道,我还是走我的独木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车光胜笑道:“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这世间总是有这么多心术不正的人?我佛见了,岂不是很是失望?”

“潇尘”见势不妙,急忙上来道:“不知活佛驾临,有失远迎。”

“施主何必这么客气,当初早就用金针迎接过了。”

车光胜取下当初插在袖口上的金针,见“潇尘”很是奇怪,车光胜目光如炬,眉头紧锁,长叹一声道:“真是想不到隐居江湖多年的千面书生卿华恩竟也重出江湖了?”

卿华恩大惊:“你是怎么识破的?”

车光胜还是笑笑道:“世人看人只会用眼睛看,用眼睛看见的皆是一副臭皮囊,无论皮囊的好坏终究是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无论怎么改变容貌,终究本性难移。”

卿华恩笑道:“不愧为活佛,只不过今日活佛出现在这里,不知是何意?”

“众生皆疾苦,何必再互相增加不必要的折磨?你我就此放下无谓的争端,万物重归于如初,岂不是更好?”

旁边宋远剑一句也听不懂他们说的啥子,急的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去你妈的,我们的事情你也敢管?你这个花和尚是不是过得不耐烦了?”举起右掌一掌打来,身旁的巴扎咔见状,举掌相迎。听见“砰”的一声,二人皆是后退数步。

“哈哈,真他娘的痛快,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的打架了,再来。”宋远剑准备再上。

卿华恩道:“慢着,今日就卖给活佛一个人情,凡事留一面,日后好相见,就此告辞。”

“且慢。”

“难道活佛还有什么事吗?”

“万物如初。”

卿华恩会其意,示意宋远剑把唐门的令牌还给唐振华,宋远剑从怀中掏出令牌看了看。

“去你妈的,吃到嘴里的鸭子都飞了。”狠狠的把令牌丢在了地上。

卿华恩道:“活佛,我千面书生可是从未在任何人的面前栽过跟头,今日算是见识了活佛的厉害,这笔账我可是记下了,还希望日后有机会还给活佛。”

车光胜面不改色道:“好说,好说。”

三人匆匆离去,看着卿华恩离开,台下的众人,顷刻间也走得干干净净,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唐门和喇嘛了。

唐振华已经被解开穴道,来到车光胜面前双漆跪下。

“活佛乃是我唐门的大恩人,如不嫌弃,请活佛收下这块唐门的令牌。”

车光胜并不伸手去接,反而转过身,边走边道:“万般皆是命,别问是劫缘,命中有此难,蒙蔽世俗眼,生离死别后,应更惜红颜,既认是知己,义字应当先,万恶由心生,挑拨又离间,万善皆本性,是非归自然!”然后看见车光胜走出门去,不见了身影,唐振华还在原地细细的思考着方才车光胜的话。

三人出了唐门之后,径直朝溪涧处走去,宋哲坤和宋远剑不明其意,只见卿华恩越走越快,刚想出言相问。只见前方出现两人,正是韩芮灼和真正的潇尘。

潇尘道:“这么样?”

卿华恩道:“只是没有拿到更多的东西。”递上了追魂剑。

潇尘接过追魂剑,用力一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很好,我们此行的目的本就是这柄追魂剑,至于其他的东西拿到与否就都不重要了,不愧是千面书生卿华恩。”

卿华恩道:“既然少主的东西已经得到,那我就此别过。”

对于这样的人才,潇尘怎么能够轻易放弃。出言相留。

“先生如此大才,何不留下,我定当奉先生为第一上宾。”

“山野村夫,闲云野鹤惯了,总在一个地方带不去。”

潇尘还是不肯死心道:“那在下以后有事求教先生的时候,敢问是在哪里去寻先生呢?”

“不用,该出现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再说你就算是寻见了我,恐怕也认不得我。”

宋远剑道:“老子看见了你怎么会认不得你?你是在逗老子吗?”

卿华恩大笑。

宋哲坤道:“死胖子,你是傻子吗?千面书生的江湖称号不是人人都可以叫的。”

“那先生以后要是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还请尽管吩咐,这次要不是先生的神机妙算,我们必然不知所措。”

卿华恩道:“这次的计划能够成功,还多亏这位带剑的侠士,虽说故意暴露行踪是我们的计划,可是没想到唐门的动作竟然如此迅速,还没有将书信送出去我们就被押进天牢了,时候还好这位侠士前来,你们要感谢就感谢他吧,我先行告退。”说完卿华恩就朝远处走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宋远剑道:“韩护法,你可是要得到大大的赏赐了,要不分我点?”

韩芮灼道:“我只希望这次回到侠客山庄之后,少主给潇盟主说说,请许我离去。”

潇尘心道:“好啊,果然你是起了二心,看来这次回到侠客山庄之后就是你的死期!”心里虽然这么说,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韩护法客气了,这些年韩护法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从未主动要求过一分一毫的赏赐,这次回去之后,我定要好好的为韩护法你庆功。”

韩芮灼只是淡淡的回了五个字:“无功不受禄。”

宋哲坤道:“什么人?”

仔细一听,旁边的一块石头后面有响动,隐隐约约是人的哭泣声。

宋哲坤见躲在后面的人不出来,飞身跑到巨石后面去,宋哲坤也是奇怪,因为他不明白,唐门的大小姐唐婉华怎么会在这里,更疑惑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怎么会一个人在此偷偷地哭泣。

宋远剑也来到巨石后面,顿时露出了笑容:“呀,原来是小美人啊,是不是听见宋哥哥就要离开了舍不得啊,其实不用这么伤心的,哥哥会带你一起走的。”伸手就去拉唐婉华。

韩芮灼听见宋远剑呼小美人,小美人?什么小美人?难道是唐婉华?急忙向石头后面跑去,果然是哭得泪流满面的唐婉华。

看见宋远剑去拉扯唐婉华的手,顿时怒上心头,大喝一声:“放开她!”

宋远剑一怔,吓得不轻。

宋哲坤道:“哎呀,我说死胖子,你胆子不小啊,连咱们韩护法的妞你也不放过,韩护法的妞是你可以泡的吗?”

宋远剑反应过来向韩芮灼赔罪道:“就是就是,实在是对不住啊韩护法,你看我这双眼睛看到漂亮的女人就六亲不认了,真是该打。”

韩芮灼狠狠的瞪了宋远剑一眼,推开他,慢慢的去抓住她的手,唐婉华感觉的自己的手又被抓住,正想使劲的甩开,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双自己朝思暮想的眼睛,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

“唐大小姐……”

唐婉华这时突然用力一甩,甩开了韩芮灼的手,双手用力的把韩芮灼往后一推。

“你走开,你这个杀人的魔头,你告诉你只是去救你的朋友,可是你竟然助纣为虐,杀了我们唐门好多人,其中还有我的爹娘,我不会原谅你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还有你、你、你。我一个都不会忘记。”唐婉华对着其他的三个人都指了一遍。

韩芮灼不明白自己会如此的痛苦,自己明明就已经断情,面对唐婉华的时候,一股愧疚之意源源不断的从内心深处涌来,这是怎么回事?

“婉华,我……”

“你住口!原来我竟然喜欢上了一个魔头,这个魔头还帮人杀了我的爹娘。”唐婉华说道伤心处,一头猛冲过来,狠狠的用拳头击打韩芮灼胸膛。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直刺进了韩芮灼的左胸之上,韩芮灼脸上一阵痛苦,嘴角渗出鲜血。

宋远剑大惊,看见唐婉华从韩芮灼的身体里抽出匕首,第二剑竟然对准了韩芮灼的檀中穴,只要刺中,韩芮灼绝对当场毙命不可。

潇尘希望韩芮灼就此丧命,不会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韩芮灼的无涯剑,还少了许多的麻烦。

宋远剑见唐婉华就要刺去,点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匕首打落在地,顺势一掌,将她打晕过去。

韩芮灼道:“你干什么?婉华……婉华……”

起身抱起唐婉华离开。

宋哲坤道:“看来这韩护法是不会和我们一起回侠客山庄了,如今追魂剑已经得手,还是先回侠客山庄复命如何?少盟主。”

潇尘看着远去的韩芮灼,微微一点头。

唐振华远远的看见韩芮灼抱着一个女子走进唐门中来,不知道他们为何去而复返,走进一看,只见韩芮灼浑身是血,手中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妹子唐婉华,大吃一惊。

“妹妹,你怎么了?你把唐婉华怎么了?”

韩芮灼一言不发,慢慢的将唐婉华放在地上,一起身,碰到刚刚被唐婉华刺伤的地方,又吐出一口鲜血。

韩芮灼道:“她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唐振华道:“你受伤了?”

韩芮灼不答,转身向门外走去。

唐勇道:“看他的样子受伤还不轻,他是和杀死门主的人是一伙的,我这就带人将他拿下!”

唐振华示意不可,无论是韩芮灼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毕竟是为了送唐婉华回来才进的唐门,此时若将他拿下,岂不是恩将仇报?虽说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也要做到恩怨分明才行。

第五十五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妙风道:“天星,你真的要背叛冷月宫吗?”

飞云道:“你可要想清楚啊,就算是以前的你们,也不可能逃过冷月宫的追杀,何况如今的你们呢?”

兰前阳当然知道飞云指的是什么,自己的追魂剑已经不知道遗失在了何处,想必是被唐门中人拿去,只是如今追魂剑对于自己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了,只要星儿在自己的身边,追魂剑还在不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两位姐姐,我没有背叛冷月宫,我只是……”

“冷月宫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对于皎月宫主来说不服从就是背叛!”

“天下间没有人能够逃过冷月宫的追杀令,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应该为兰前阳想想,你和我们回去,皎月宫主可能就是治你一个人的罪,我们还没有将你的事情禀告给皎月宫主,如果你们非要在一起,追杀令一出,你们是不会有好的结果。”

这一段话说中了天星的痛处,只要前阳哥哥没有事,牺牲自己又有何妨?既然注定今生有缘无分,那就只有来世再相守一生。天星回头望见兰前阳,兰前阳也在一直的望着她,四目相对,兰前阳惊慌起来,因为她从天星的眼中看见了动摇之意。

“前阳哥哥……”

“不,星儿。”

兰前阳奔跑过来想紧紧的抱住天星,可是早就被妙风提前一步点住了穴道,妙风自己都感到意外,昔日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追魂剑兰前阳,竟然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越来越觉得皎月宫主的话甚是有道理。

“前阳哥哥,对不起,星儿今生恐怕不能陪你了。”

兰前阳大吼道:“不,星儿,不要离开我!”

天星道:“我可以跟你们回去,可是你们必须放了前阳哥哥。”

妙风一阵迟疑,因为这次任务不仅仅是夺得追魂剑,还有就是解决后顾之忧,兰前阳就是其中的一个后顾之忧!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天星见妙风不回答。

“如果你们不放了前阳哥哥,那天星就不能和你们一起回去了。”

飞云上前在妙风耳边低声呓语,妙风听后沉思片刻,勉强的点了点头。上前道:“好吧。只要你和我们回去,其他的就好商量。”

妙风见飞云带着天星已经走远,在地上捡起一个石头,指着兰前阳的穴位扔去,纵身一跃,不见了身影。兰前阳绝望的站在原地,心力交瘁,后退几步,最后无奈的坐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兰前阳也不去看。莫说还是人,就算是豺狼虎豹此刻正在向他走来,他也不会去望一眼,哀莫大于心死,世间的一切都可以视而不见!

“我说过,你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可是你还告诉我你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我也希望你重新站起来回到你巅峰的时候,当初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也认为你还没有败。可是见你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真的是看你。如今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韩芮灼实在是不愿见到一个如此有天赋的剑客就因情沉沦,从此万劫不复,故意说些话好激起他的斗志,可是没想到兰前阳竟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韩芮灼长叹一声,真的为他感到十分的悲哀,自己的剑被人取走,自己的心爱的人又保护不了。一个男子最大的无奈莫过于被夺走了报仇的利器和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

兰前阳慢慢的从地上爬起,瞬间感觉衰老了许多,蓬头垢面,步履阑珊的大笑着向远方走去。

韩芮灼问道:“你去哪里?”

兰前阳不答,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韩芮灼又道:“在我看来你虽然是个废人,但是你却不能死。”

兰前阳终于问了一句:“为什么?”

韩芮灼道:“你若死了,谁去救南宫玉?”

兰前阳一怔,转过身问道:“谁?”

“南宫玉。”

听见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不知为何,兰前阳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让冰冷的心又有了一点温度。

“她在哪里?”

韩芮灼手一挥,扔出一件事物,兰前阳一伸手就接住了,一眼望去,竟然是一张纸条。

“上面是南宫玉被囚禁的地方。”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因为我还不想让你就这样的死去,倘若天下间还有一个人能让你的心死灰复燃,我想一定会是南宫玉。”

兰前阳不答,他知道韩芮灼说的不错,星儿离开他之后,自己就算不会被豺狼虎豹吃了,想必也活不长久。就连自己都没有找到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竟然被韩芮灼一语道破。

兰前阳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已经爱上了南宫玉,至于是什么时候已经说不清了,被星儿打开心胸之后,这段情就一直深深的埋在心底,不是不愿去面对,而是不敢,不敢在星儿和南宫玉之间如何抉择。现在才明白不管是星儿还是玉儿,都是在自己的心中深深的埋下了情根,非要拔出就只有将心一起挖了。

兰前阳感觉周身的力气在渐渐的复苏,心里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斗志正在一点点的积累。猛然间一抬头,就看见了韩芮灼,韩芮灼竟然一惊,被强大的气场惊的后退了几步,韩芮灼不明白为何就在一瞬间,兰前阳就会在悲哀绝望中走出来,难道真的是人世间自己不屑一顾的情,情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真的可以让一个在自己看来已经死了的人活过来?情真的是太可怕了,自己一直对剑道的追求就是断情,今天才明白断情或许就是断掉了一种世间最可怕的力量?

自己的追求难道错了?韩芮灼的内心一直在安慰自己:“不,不会的,自己的断情已经打败了兰前阳的有情,就正如当年紫禁之巅的决战叶孤城的剑道战胜了西门吹雪的人道,就这两件事情都证明来了剑道终究会强于其它一切。”虽然自己这么想,脸上的汗珠还是止不住的一颗一颗的掉落下来。看着兰前阳远去的身影,对剑道的追求也有了一点动摇。

一个女子来到韩芮灼的面前。正是云雀,韩芮灼从来没有见过她。

“你为何要让我告诉兰前阳南宫玉的消息?你究竟是谁?”

“因为他认识我。”

韩芮灼恍然大悟。

“你是冷月宫的人?”

“呵呵,不然怎么能收到你的飞鸟传书。”

韩芮灼听见云雀这么说,知道她既是冷月宫的人又是潇尘的人。

“你们为什么害怕兰前阳死去?”

“哈哈,她若死了,谁去对付皎月宫主呢?”

韩芮灼不懂。

“什么意思?”

“你不用知道什么意思,只用按照计划做就是了。”

韩芮灼笑道:“我只希望你最好早些明白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

“我不是一颗棋子,以前或许是,从刚刚开始就已经不是了,以后也许会成为下棋的那个人。”

云雀笑得更加的开心了。

“哦?是吗?有趣,真是有趣。”

韩芮灼不想在和这个不明身份的女子多言,转身大步的离去。

云雀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回想着潇尘对她说的话:“韩芮灼终将成为心腹大患,你和他接触的时候最好不要多言。”

兰前阳按照纸上的指示,来到一处豪华的庄园之中,门口家丁都站了三排,好不气派。来到正门前,抬头一看门匾,上面刻着几个醒目镶金大字“关员外府”。

兰前阳走上前去,家丁看见兰前阳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又以为哪里来的叫花子。其中一个走上前来道:“把手伸出来。”

兰前阳倍感意外,不知道是何意。就按照他的意思,伸出手去,看看他到底耍些什么花招。

那家丁竟然拿了一贯铜钱给他,兰前阳更加的吃惊了,想不到这样的豪绅恶霸的府邸待人竟然如此客气。既然人家以礼相待,那自己也不必像个强盗一样的去抢压寨夫人。

“我是来接南宫玉的。”

那家丁似乎没有听清楚,大声问道:“你是来接谁的?”

“南宫玉。”

“我们员外的小妾你也敢来抢?要不是员外说了,三日之内不能见血,还要给要饭的铜钱,刚刚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了,你个臭要饭的还不知好歹,马上滚,不要磨了大爷我的性子。”

兰前阳眉头一皱,抓起方才的这个家丁使劲一扔,就把他扔在了几丈开外。其他家丁见这是个来找麻烦的,握紧拳头打来。兰前阳将就方才得到的铜钱当做暗器,朝每个人的脚上一甩,顿时所有冲上来的人都倒在地,抱着自己的脚呼天抢地。

余下的家丁赶忙走进府邸之中想把大门紧闭,哪里来得及,兰前阳来到门前,用力一脚,把一扇门都踢出了一个大洞,见来人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有家丁急忙去报告府中,准备叫更多的人来收拾这个要饭的。

兰前阳踏进府邸中的那一刻,见数十人甚至有百人之多,拿着刀剑向他冲来,见识了兰前阳的厉害,谁也不敢上前,最后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团团围住。

人群外传来一声高呵:“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竟然敢闯到关员外的府邸来!”

第五十六章 直教人生死相许

说话之人虎背熊腰,身高八尺有余,满脸的虬髯,正是这关家大院的武士总管邱永健,手下们都叫他邱总。

围着兰前阳的武士让开一条小道,邱总就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看见兰前阳一身邋遢的打扮,平民不像平民,乞丐不像乞丐,不伦不类,不三不四,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优越油然而生,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邱永健不屑道:“我还以为是哪里的癞蛤蟆想来吃天鹅肉,看来是我高看你了,你这个样子连癞蛤蟆都算不上。”

兰前阳道:“你们最好乖乖的把南宫玉交出来,否则……”

“哟,否则怎么样?”

“否则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哈哈,明天下雨,没有太阳。本来我还想让你死得痛快些,如今是不成了,死得太痛快,岂不是太便宜了你。”

邱永健脸上露出一种不知怎么形容的笑容,大声吩咐道:“兄弟们!”

上百人齐声回答道:“在!”

“抓起来,拖出去,糟蹋了!”

“明白!”

数百人一起上,打杀之声不绝于耳。邱永健一边往回走,一边摇着头道:“啧啧啧,真是地狱有路你不走,员外府没人接你,你自来投!”

邱永健还没有走出多远,兰前阳就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邱永健一惊,回过头去,只见刚刚围着他的人都倒在了地上堆在了一起,远远的望去就是一座小山。邱永健没想到这个小白脸还真的有两下子。举起碗口大的拳头就直接向兰前阳招呼过来,兰前阳向侧身一闪,也一拳向邱永健打去,邱永健竟纹丝不动,相反自己的手的却有些吃痛。

邱永健低下头望着兰前阳得意的笑道:“小子,我练的可是金刚不坏的外家功夫,就凭你这一拳,给我挠痒都还欠了些火候。”双手抓起兰前阳就轻而易举的把他举过头顶,使出蒙古人相扑的招式,使劲把兰前阳向外一甩,兰前阳就被丢进了园里的小池之中。

兰前阳没有了追魂剑,就是一个三流的角色都可以与他周旋好久,更何况邱永健能够做到天下第一商人关员的武士总教头,显然不是三流角色。

邱永健道:“给我拿箭来,我要马上解决了他!”

不多时,一张长弓就出现在了邱永健的手中,兰前阳还在池中苦苦的挣扎,此时也看见了邱永健手中对准自己的箭,没有课追魂剑,在唐门中受的伤还未痊愈,知道今日是难逃一死,竟然慢慢的安静下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说邱总啊,你又在搞啥子鬼把戏,一大早就在府邸中搞得鸡飞狗跳,不知道后天就是我和玉儿的大婚之日吗?这几天可是累坏了我,刚刚睡下不久,你就又是唱又是跳的,搞得我好不安生。”

邱永健看见远处大腹便便的关员走来,关员肥头大耳,一看就是奸商。邱永健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箭,笑脸相迎道:“关二哥,不是我不让你不睡觉,是这里有个不知天高地后的小子要来……”

关员望了池中的兰前阳一眼。

“不是说了嘛,这几天不要弄出事情,不吉利,这种人给一贯铜钱就是了。不走大不了再给一贯,叫他马上滚,这个池中可是有我第二十八房夫人亲自买来的娃娃鱼,要是给弄死了,我可是保不了你!”

邱永健道:“是是是,可是他不要钱啊。”

关员大奇道:“真是奇了怪了,这乞丐不要钱就和狗不吃屎一样怪!他不要钱,那他要什么?难道还要人不成?”

“关二哥,他就是要人。”

“要什么人,难道还要老子不成?”

“他要……他要……”

“邱总,你是怎么了,你我多年的兄弟,有啥子不能说的?说!”

“他要你的第三十六房夫人。”

关员点点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不一会儿反问道:“我有三十六房夫人吗?”

“就是后天你将要大婚的南宫玉大小姐。”

关员一听,怒火中烧。

“他妈的,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从来都只有老子去抢人家的婆娘,这个龟儿子今天还敢来抢老子未过门的夫人。”

关员向兰前阳走进,对兰前阳低着头使劲的左看右看。指着池中的兰前阳就是一顿的奚落。

“就……就这个德行,还来抢老子的婆娘?你说你来抢老子前十房夫人,那些都是些人老珠黄的老女人了,只要你有本事,抢到了走出这个大门,老子不但不会怪罪你,搞不好还会给你叫一辆马车送你们回去,可是你这个龟儿子啊,一来就要抢老子那嫩的能挤出水来的玉儿姑娘。”

兰前阳道:“你这豪绅恶霸,强抢民女,难道不怕终究遭了报应?”兰前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来。

关员大笑:“哈哈,也不怕告诉你,老子前三十五房都是抢来的,唯独这个最美丽的动人的玉儿姑娘不是。”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关员果然上了当。

“来啊,给我把玉儿姑娘叫上来,哦,不,请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绫罗绸缎,双耳吊坠,头戴珍珠的女子芊芊细步的走来,兰前阳知道她来了,但是无奈在池子中,没有见到那个女子,只听见她的声音。

“老爷,叫玉儿前来有什么事吗?”

兰前阳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浑身剧烈的抖动起来。可以肯定这一定是南宫玉,可是怎么她会……

关员笑得合不拢嘴:“玉儿,这里有个疯子叫你来看看。”

那女子不高兴道:“老爷你也忒无聊了,疯子有什么好看的,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玉儿身体不适,就先回房了。”

南宫玉子来到池边,听见关员这么说,没有向池子望一眼,因为她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恐怕是再也不会出现了,南宫山庄被灭门,自己的唯一的哥哥还对自己也不信任,好不容易爱上一个男子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也只是昙花一现,自己想去找他,可是无奈江湖险恶,自己又不会武功。阴差阳错之下被冷月宫的人抓住,又莫名其妙的送给了这个员外。

这个姓关的员外号称天下第一商人,家大业大,见这个关员外对自己垂涎三尺,不如就名义上嫁给他,利用他在天下几千处的分号打听自己想要的消息。南宫玉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子竟也被逼成这样,实在是没有办法。真不知道是时代的不幸,还是人的不幸?

兰前阳没有见到南宫玉的正面,但可以肯定她就是南宫玉,见她就要转身离去,使劲大呼。

“玉儿!”

南宫玉一怔,听见了来自内心深处的呼喊,以为自己思念太深,都产生幻觉了,抬起头看见关员正对着自己浪荡的笑着,南宫玉也尴尬的回了一个笑容。

南宫玉正准备继续离开。耳边再次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

“玉儿!”

南宫玉向池子中望去,看见了兰前阳,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在了地上,一声充满了无限柔情的呼唤。

“公子……”

南宫玉的身子仿佛不听使唤,不顾的一切的向池子中的兰前阳跑去,不要说是一个小小的池子,就算是兰前阳出现在另一个山头,此时的南宫玉也会对两座山头之间的万丈深渊视而不见。眼看南宫玉就要跌进池子中,兰前阳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从池子中一跃而起,稳稳地抱住了将要落入池子中的南宫玉。

二人四目相对,无言胜过了千言。

南宫玉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样相遇的场景在梦中何止上演了千回?

“前阳,真的是你吗?就算这还是一个梦。我再也不希望自己醒来。”

“玉儿,是我,真的是我。”

旁边的关员不乐意了,气得暴跳如雷,大呼道:“我草啊,看来老子只有抢婆娘的命,没有娶婆娘的命,邱总,把南宫玉给我抢回来!他们的良心简直是坏透了,大大的坏透了。”

邱永健道:“兄弟们,抄家伙,把这小子大卸八块,今晚煮了,用来下酒!”

兰前阳夺了第一个冲上来武士的刀,自己挡在南宫玉的身前,只要手中有了一把剑或者一把刀,那就是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了,武士冲来一个就杀掉一个,再来一个还是像切豆腐一样再砍上一刀。再多人冲上来都是于事无补,只是徒增无谓的牺牲罢了。

邱永健也慌了,他也发现现在的兰前阳和刚刚的兰前阳是判若两人,自己虽说是练得金刚不坏的外家功夫,刀枪不入那只是对于内功修为不高的人来说,对于内家功夫的好手,把真气依附于兵刃之上,化内力为剑锋,自然可破了自己刀枪不入的窍门。邱永健自然也是看出兰前阳的内功修为显然不低,见兰前阳手中多了一把刀,自然不敢贸然的前去。

邱永健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发现可自己手中的弓箭,灵机一动,只要趁他不备,放一只冷箭,就算不死也活不长了。此时兰前阳正背对着自己,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邱永健慢慢地举起手中的箭,慢慢地把长箭的准头瞄准了兰前阳,南宫玉见状大惊,不顾一切的跑到兰前阳的身后。

“嗖”一箭破空而去,本是射向兰前阳后背的这只箭被跑来的南宫玉用身子挡住,正中南宫玉的胸前。待兰前阳反应过来之时,南宫玉已经倒在了地上。

第五十七章 绝处逢生心未死

兰前阳大叫一声,呵斥退了正冲上来的众武士,将刀放在地上,把南宫玉抱在怀里。

“玉儿,你怎么样?”

“前阳,你没事吧……”

南宫玉话还没有说完就晕了过去,兰前阳慢慢的把南宫玉放在地上,重新拾起刚刚的那把刀。径直的朝关员和邱永健走去,关员吓得坐在了地上,邱永健也吓得一直后退。还未走到关员的身前,关员下身的裤子就已经湿透了。

关员脸上的汗珠一颗一颗的掉落,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

“大……大……大侠,请看在我全心全力照顾玉儿姑娘的份上,给我个活路。”

此时的兰前阳哪里还听得进任何话语,举起刀就往关员身上砍去,邱永健举刀来格挡,兰前阳一刀就打掉了邱永健手中的刀,再一刀就卸下了邱永健的左臂膀。这邱永健也是一条汉子,竟然一声不吭,脸上的表情抽搐着的退向了远处,他已经尽力了。

南宫玉已经转醒。

“前阳,不要杀他们,没有他们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世界上,不杀他们就当做是我报他们的救命之恩了……”

听见南宫玉的声音,兰前阳转怒为喜,急忙回去抱起南宫玉。

“玉儿,你怎么样?”

“前阳,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死在这里。”

兰前阳含泪点头答应,抱起南宫玉慢慢地走出大门,没有一个人去拦住他,也没有一个人敢去拦住他。

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个集市,这个集市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多看几眼想起了是几个月前和南宫玉一起来的,就在前面的那家“如意客栈”的那几天或许自己和南宫玉就把对方深深的埋在了心里。

既然知道了这是何处,自然就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这家客栈,一路上的人看见兰前阳满身是血,都慌忙的赶紧跑开,一路畅通无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这间印象中的客栈,刚一进门,前台的掌柜一惊,没想到道他又来了,有了上次的教训后,还没有等兰前阳开口,掌柜很识趣的吩咐着店小二道:“上好的一间天字号房间。”

兰前阳望他一眼,以示感激。待兰前阳上楼之后,掌柜用手擦擦刚刚渗出的冷汗,他哪里知道,现在的兰前阳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兰前阳了。

世间有很多事看似巧合,其实冥冥之中早就是注定了,又来到了当初的那个熟悉的房间,当初在这里的时候,自己是想尽一切办法想离开南宫玉,可是现在自己却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救怀中的南宫玉,希望她不要离开自己。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很多事情都是天命,人为又怎么改变得了呢?

把南宫玉放在床上的时候,南宫玉醒了,脸色苍白。

“前阳,玉儿好冷。”

兰前阳紧紧的将南宫玉抱在怀中,南宫玉笑了,笑得很开心,开心的表情中不免又露出一丝的遗憾,开心的是兰前阳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终于接受了她,遗憾的事这样的时光真的来得太迟了。

兰前阳看着南宫玉胸前的箭,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掉了出来,南宫玉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因为看见南前阳痛苦,她会更痛苦。

“玉儿,你怎么这么傻?”

怀中的南宫玉摇摇头。

“玉儿的命本来就是前阳你给的,因此玉儿也是为前阳你活的,今天能用玉儿的命换你的命,玉儿觉得很开心,感谢上天终于对玉儿做了一件公平的事情。”

“我本来就是死不足惜的,你们都是傻子?你是,星儿也是。”

南宫玉知道他心中还有另一个女子,不免有些失望。想起自己死后这天下还有另一个女子陪他,又感觉有些庆幸。

“前阳,星儿姑娘是谁?你口中的星儿姑娘想必是很爱你的吧。”

兰前阳不明白,自己遇见的女子都是性命朝不保夕的时候,为何总是喜欢打听自己遇见的其他女子,当初星儿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是问起过南宫玉。

兰前阳点点头。

南宫玉笑了,笑得比刚才还开心。

“那玉儿去了之后,前阳就去找星儿姑娘吧,要好好待她,不然我在天上都不会原谅你的。”

“玉儿,你在说些什么?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要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我也想答应你,可是……”

“没什么可是。”

“你这就躺下,我去给你找大夫。”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正是云雀。

“是你?你来干什么?”

还没有等云雀回答,南宫玉却先开了口。

“就是她,我被冷月宫的人抓住的时候就是她看守的。”说话中带着一丝恐惧。

“不要害怕,她是星儿的属下,是我们的朋友。”

“难道前阳,你口中的星儿姑娘的就是冷月宫四大使者之一的天星?”

兰前阳点了点头。

南宫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天星抓住自己之后,想方设法的要从自己口中打听兰前阳的下落,当时还以为她想去谋害兰前阳,看来是自己误会星儿姐姐了。

云雀道:“我是来帮你救她的。”

兰前阳道:“我想不通你是星儿的属下,为何要来就南宫玉?按理你不应该这么做的。”

云雀道:“你对天星使者用情不专,天星使者刚刚从你的身边离开,你就去和别的女子勾勾搭搭,说句实话,我巴不得南宫玉早点死去。”

“那为何?”

“只怪天星使者实在是太爱你了,接受你的一切,这次我来也是奉了天星使者的命令来救南宫玉的。”

兰前阳听见了星儿的消息,很是兴奋。

“星儿她……”

突然想起床上的南宫玉,对天星的关怀也是没有说出口。

“你先出去,我要替她拔出那只箭。”

南宫玉道:“不,前阳,我不要你离开我。”

云雀道:“既然如此,你自己来?”云雀一手递上上好的金创药,一手递上一把十分锋利的匕首。

云雀见兰前阳接过双物。

“那这样,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告辞。”

“慢着。”

兰前阳追到了门外。

“还有什么事吗?”

兰前阳望了屋内的南宫玉一眼,小声的问道:“请告诉我,星儿她怎么样了?”

云雀不屑道:“天下的男子就是这么不知道好歹,吃着碗里望着锅里,以前看见你和天星使者这段情,我以为你是个例外,没想到天下男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望着云雀远去,兰前阳心情很是惆怅。

走进房中,南宫玉望着他。

“前阳,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其实你不必这样的,星儿姐姐本来就比我好很多,她才是可以陪伴你一生的人,我若今天可以死在你的怀中,或许这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玉儿,我不许你胡说,我这就来救你。”

南宫玉中箭的位置在左胸之上,要想取箭,就必须把上身脱得一丝不挂,虽说是心上人,可是在古代思想极为保守,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已经深深的扎根在了心底,这让兰前阳十分的为难。

南宫玉不明白为何刚刚还说要救自己的兰前阳为何迟迟不动手,看他一脸的尴尬之色顿时也明白了,脸上一片通红。

兰前阳道:“玉儿,我……我……”兰前阳本想说我要脱去你的衣服,可是话道嘴边还是没能说出口。

“前阳,你不必想太多,玉儿的身子今生绝不会再让第二个男子看见。”

兰前阳明白她的意思,慢慢的将她的衣服脱下,用锋利的匕首划破南宫玉的贴身小衣,双峰一般的胸膛顷刻显现在眼前,兰前阳急忙把头转向别处,因为不能直视,只能凭着记忆中伤口的位置操作。突然,不小心碰到了长箭,南宫玉大叫一声,痛的晕了过去。

“玉儿,你怎么了?”

听见兰前阳的呼喊,南宫玉悠悠的转醒。

“前阳,其实你不必……”

身正不怕影子斜,兰前阳目光再也不逃避,一手持匕首按在伤口处,一手握住断箭。

“前阳,我怕。”南宫玉是害怕的是一下子没挺住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兰前阳却误解了南宫玉的意思,以为她是怕疼。

“玉儿,有我在,别怕,等箭拔出来就好了。”

还没有开始拔,兰前阳手只是刚一握住断箭,南宫玉就疼得浑身颤抖,胸膛不停的起伏,呼吸急促,一脸的痛苦之色。

兰前阳实在是不忍心看见南宫玉这个样子,脑海一片空白,情之所动,侧身向南宫玉吻去,两嘴相接的一瞬间,南宫玉一分神,兰前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断箭,被自己吻住的南宫玉只是轻哼一声,两行眼泪就流了出来。

兰前阳慢慢的起身,为南宫玉敷上刚刚从云雀那里得来的金创药,用被子盖住南宫玉的身子,发现南宫玉正在望着他,兰前阳露出了微笑,南宫玉虽然因为刚刚疼痛留着泪,但笑得比兰前阳还开心。

“玉儿,我再也不许你离开我了。”

南宫玉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句胜利之言,更重要这还是一个承诺,一个一生的承诺!

第五十八章 欲擒故纵计难防

“怎么样?”

云雀回答道:“放心,南宫玉应该死不了。”

“你是怎么说的?兰前阳就没有一点的怀疑?”

“我是说奉天星使者的命令前来救南宫玉的。”

“哈哈,不愧是你,你做的很好。”

云雀听见潇尘的夸赞,十分的开心,因为她愿意为眼前的这个男子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潇尘叫她马上就去死,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那不仅仅是忠心。

“我就不明白了,少主,南宫玉对我们好像没有什么用处,为什么要救她?”

潇尘转过身,一把就将身旁的云雀,拉入自己的怀中,云雀也是一惊,没有想到潇尘竟然这么的……

潇尘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云雀的细滑如水的脸蛋。

“谁说没有用?南宫玉可是一个不可失去的棋子。”

“哦?怎么说?”

“兰前阳是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控制的,可是南宫玉却可以。”

怀中的云雀好像也明白了。

“意思只要我们日后抓住了南宫玉,兰前阳就不得不听话了,少主真是好计谋啊!这招真的是高啊。”云雀竖起大拇指,以一个小女孩的角度投去无限仰慕的目光。

“只要你乖乖的跟着我,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哪怕是冷月宫宫主的位置。”

云雀紧紧抱住潇尘,把脸贴在潇尘的胸膛上,撒娇道:“云雀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少主的心。”

“我的心不是早就给你了吗?”

“哎呀,少主,你真坏。”

潇尘已经不是很耐烦,因为他明白一旦陷入女人的温柔乡中一定会坏了大事,慢慢的把自己怀中的云雀推开。

“好了,你先回冷月宫吧,皎月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云雀很是不情愿在这么短暂的相聚就离去,可是潇尘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能违逆他的意思。走出一段距离还不时的转过头来望望潇尘,每次潇尘看见他回头,都是含笑点点头表示回应。终于渐渐了不见了云雀的身影,潇尘脸上的笑容也立马消失不见。

从不远处走出来两个人,正是宋远剑和宋哲坤。

宋远剑拍手叫好道:“哎呀呀,看来这泡妞还是一种高深的学问啊,我原来以为韩芮灼不得了,没想到少主更胜一筹,实在是让我钦佩之至啊。真是不得了,看来我哪天的好好的向少主讨教讨教,还望少倾囊相授。”

潇尘纸扇轻摇。

“女人不仅仅是玩物,还是一种有用的工具,只要你把他们的心抓在手中,这将是天下最厉害的工具,她们会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也不用担心欺骗和背叛,因为只有人背叛工具,永远不会担心工具会背叛人。”

宋远剑没有听明白,但还是装作认真在听的样子。

“哎呀呀,高深,我就愣是没有听明白。我得好好的记下来这段话,有研究的价值。你说是吧,宋猴子。”

以往的每次宋远剑有话的问他的时候,宋哲坤总是第一时间回答他,不仅是第一时间回答他,回答的话语中还带着刺,宋远剑听后总会和他吵上几句。可是今日却是十分的奇怪,宋哲坤不仅没有回答他,还压根就当做没有听见的样子。

“哎,我说宋猴子,你今天是怎么了?”

宋哲坤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没……没怎么。”即使宋哲坤万恶都做尽,那他都永远不会做一件事情,就是不会把女子当做玩物,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永远都住着一个叫曾琴的女子。

宋哲坤走到潇尘的面前,望了望他,似乎有话要说,潇尘也在等着他说,可是终究宋哲坤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有话要问?”最后还是潇尘说出来。

“少主,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无论她是谁,也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可她在你的面前只是一个深爱你的女人,就不能……”

“不能!”潇尘的话简洁又干脆,继续补充道,“我只能听说对人有过分的,可是对于工具来说,不存在的,难道有人会对一把刀很过分,产生这种想法的人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宋远剑附和道:“就是大傻子,是全天下最不折不扣的傻子。”宋远剑走过来用手摸摸宋哲坤的头,仔细的检查之后发现他没有发烧。宋远剑看着潇尘向前走去,小声的对宋哲坤道:“真是奇了怪了,既然没有发烧,为何说出这样的疯话来?难道是中邪了?”

宋远剑转身走了一步大惊,回过头来道:“莫非是撞鬼了。”

宋哲坤不想与和这个胖子多加理论,因为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自己永远是无法和这头猪统一的,若是要一个人和一头猪统一思想,那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宋哲坤恢复了往日的调侃语气回答道:“是的,还是个很漂亮的女鬼。”

宋远剑到来了兴致,急忙问道:“真的啊,怎么撞见的?”

宋哲坤举起右掌,一掌向宋远剑打去。宋远剑侧身一闪,大呼道:“你龟儿子疯了?看清楚老子是谁,是你的上司宋远剑宋大护法。”

宋哲坤不屑道:“我只知道你是死胖子,你不是要见女鬼吗?老子一掌劈死了你,等你你去了那边,就可以天天见到了,各种女鬼高矮胖瘦应有尽有。”

宋远剑自讨没趣,也不知道这个猴子今天是怎么了,自我安慰道:或许是这只猴子没有睡好,又被抢了香蕉,明天就好了。不再管他,自行离去。

“你真的不走吗?”

宋哲坤转过身,望着刚刚出现的韩芮灼。

“你走吧,或许你真的不再适合跟着少主了。”

“我知道曾琴还在等着你的,你难道真的不回去?”

宋哲坤一脸无奈道:“回不去了,我当年就是为了不再见她,才去的少林寺。”

“可是你现在已经不在少林寺了。”

“当你见到她的时候,你可以说我还在。”

宋哲坤大笑,可是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相反听出更多的是无奈和痛苦。

“你什么时候离开?”

“就在这几天。”

“去哪里?”

“能够真正追寻剑道的地方!”

“那是哪里?”

韩芮灼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并不是因为他不愿回答,而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的传说中的剑道在哪里。

宋哲坤又问道:“盟主和少主知道吗?”

“我已经向他们辞行了,可是盟主一定要为我办一个送别宴会。”

宋哲坤一惊,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虽然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是这个坏消息真正的传来时,宋哲坤还是像第一次听见那样的吃惊。

“你最好别去。”

韩芮灼以为他会说出原因,可是宋哲坤说了之后就准备离去。韩芮灼虽然一直不会去问别人不愿意说的事情,可是这次却是例外。毕竟小时候曾琴、宋哲坤、韩芮灼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为什么?”

宋哲坤听见韩芮灼的问题,也是倍感意外,停住了远去的步伐,因为在韩芮灼的口中是第一次问不是敌人的人为什么。宋哲坤没有回头,抬起头看看天上的上玄月,正巧一朵乌云飘过,遮住了本就不甚明亮的月色。大地一片漆黑,漆黑中有着无数的厉鬼,使人充满了恐惧,黑夜中传来宋哲坤凄怆的声音。

“就当我是最后一次帮你。”

韩芮灼不懂,呆呆的站在了原地好久。正巧乌云完全的飘过,大地重新蒙上了一层薄纱,一切都还是没有变,只不过宋哲坤趁着夜色离开了此处,独自剩下韩芮灼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韩芮灼怀中的无涯剑发出“嗡嗡”的响声,韩芮灼知道每次当有危险将近的时候,无涯剑就会发出这样的声响,这或许是寄托在其中韩家先祖的灵魂对后世子孙的提前预警。以前每到这种时候,总是在韩芮灼处在特别危险或者有重大任务的时候。不明白这次自己要离开怎么还会遇见这种情况?韩芮灼拔出无涯剑,放在耳边仔细的聆听这声音能带给他的一切信息,可是不久之后,无涯剑的“嗡嗡”声再也不见了,韩芮灼完全的拔出无涯剑,举过头顶,让它与月光交相辉映,让韩芮灼吃惊的是月光下的无涯剑竟然失去了它应有的光泽。

此时握在手中的无涯剑好像一把破铜烂铁,冷的可怕,再也没有心灵相通的那种剑意,韩芮灼甚至感觉不到无涯剑剑意的存在。韩芮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这种恐慌足以乱了心神。让一个无情的人乱了心神,这种恐慌可想而知。

韩芮灼脸上的汗珠一颗接连着一颗掉下来,内心发出了恐惧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无涯剑抛弃了我?”

韩芮灼望着手中的无涯剑,冰冷没有剑意的无涯剑又发出“嗡嗡”的声音,这次和以前的都不一样,仔细一听,就仿佛剑中有人在说话,语气中带着带着轻视和不屑。

韩芮灼再也受不了这无限恐惧的折磨,大叫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劲的将无涯剑插进了剑鞘之中。无涯剑的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所有的从剑中发出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韩芮灼内心的恐惧并没有随着无涯剑声音的消失消去一丁点。

韩芮灼想起刚刚宋哲坤对自己那意犹未尽的话语,他知道这将是自己生命中一个劫数,暴风雨就要来了!

第五十九章 兔死狗烹不必伤

“父亲,现在该是对韩芮灼下手的时候了。”

“哦?怎么说?”

“他想走!”

“你以为他走得了吗?”

“父亲难道早有打算?”

“在你们去唐门之前我就想清楚了他的下场。”

“什么下场?”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有去见阎王。”

潇尘还是露出了许多担心,把开着的门关上。

“韩芮灼可不是那么好容易对付的,此人有勇有谋,说句心里话,这次要不是带上他,恐怕难以成功。”

“所以啊,此事不能明面上闹翻,只能智取。”

“难道父亲早就有了计策?”

潇湘子赋于潇尘耳边:“他不是要走吗,到时候我们为他摆一桌送别宴,只需这样……”

潇尘听完笑道:“哈哈哈,父亲果然好计策,真到那时,韩芮灼肯定是插翅难逃。”

这日,“咚咚咚”,听见敲门声,韩芮灼问道起身问道:“谁?”

门外传来宋远剑的声音。

“是我。”

韩芮灼打开门,看见了一脸笑意的宋远剑。

“你来做什么?”

“瞧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不是前些天被那个小妮子刺伤了吗?我来看看你怎么样?”

“死不了的。”

“哈哈,你也是艳福不浅啊,怎么就能够偷到人家小女娃的心,我看那唐婉华长大了是个绝色女子,不如……”

宋远剑没有在继续的说下去,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杀气袭来,那股杀气就是韩芮灼发出来的。此时的韩芮灼正在对他怒目而视。

“好好好,不说了,不是听说你要离去,潇盟主对你情深义重,要为你大摆筵席送别,我就没有搞懂啊,怎么你……”

韩芮灼打断了宋远剑的话。

“知道了,我随后就来。”

大厅之上,好不热闹。侠客山庄的人都已经入座,此次韩芮灼也没有想通,为何一向行事低调的潇湘子,会因为自己离开这一件小事如此高调。潇湘子做事一向让人难以捉摸,这也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韩芮灼走进大厅之中,看见的不仅有侠客山庄的人,还有许多陌生的面孔,走过一个桌子旁,竟然段章、段无痕、南宫云也在。在走一段距离,竟然发现了兰前阳。

韩芮灼心下大惊,泛起了嘀咕:“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兰前阳也投靠了侠客山庄?这……这怎么可能呢?”

今天自己可是主角,自己的位置在大厅的最里面,每向自己的位置走近一步,就能看见自己认为怎么都不可能在此处出现的人。少林寺的达摩院辈分最高的四位“无”字辈长老也在,小时候随着父亲去拜访过无情、无义、无法、无天四位前辈。

越来越感觉不对劲,韩芮灼停下了脚步,对四周的任何异常的变化都警觉起来。头还是没有任何的转动,可是眼角的余光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疑的地方。

前方传来潇湘子的声音。

“韩护法,怎么了?”

韩芮灼抬头看见潇湘子和潇尘面带笑容,旁边的站着宋远剑和宋哲坤,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韩芮灼又慢慢的向自己的位置走去,就在这时,左手的无涯剑使劲的颤抖着,还发出那种只有危险将近的时才会发出的警告声。

“盟主,不必太费周章,我就此告辞。”

潇湘子和潇尘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然在自己的眼中渐渐模糊。大厅之中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了浓浓的雾气。韩芮灼急忙的转过身,突然听见“砰”一声身后的门已经被关上。

雾气也越来越浓,方才周围的所有人都已不见,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再仔细一看,何止是人,就是连方才清晰可见的桌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他们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韩芮灼大骇,怎么会出现这种怪事?右手握着无涯剑的剑柄,准备时刻迎击雾气中潜藏的危险。凭着刚才的记忆,按着自己的方位,慢慢的朝刚刚进来的门走去,步步为营,走了足足有一刻钟,好不容易看见了远处的木桩,心下舒了一口气。准备用手推开门出去,用了好大的劲,竟然推不开。

仔细一看,刚刚舒下的一口气竟然又提在了嗓子边。韩芮灼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竟然没有门!那刚刚自己明明记得是从这里进来的,忽然听得远处有破空之声传来,无奈雾气实在是太浓,三尺之外就看不清任何的东西了。说时迟,那时快,韩芮灼依照听风辩位之术确定了飞向自己暗器的方位。“铮”拔出无涯剑,一剑就将飞来的东暗器劈成了两半。

那暗器被击落在地上离脚不远处,韩芮灼慢慢的蹲下,用手拾起,仔细观察,竟然是飞镖,这飞镖十分的奇特,一看就不是中原之物,越看越像东瀛扶桑忍者的暗器。

就在韩芮灼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浓雾之中传来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只听见那不男不女的声音用十分蹩脚的汉话叫嚣道:“啊哈哈,想不到啊啊想不到,你身处我的幻术中还能这般的冷静,你值得我出手,就此将你杀了也不会坏了我的名声。”

“你是谁?”短短的三个字,不惊慌也不恐惧。

那声音不屑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你还勉强配知道我的名字,我就是东瀛第一忍者余勇。”

韩芮灼听见余勇,也不禁一惊,这余勇虽远在东瀛岛国,可是名声却是极盛,东瀛人把他称为数百年来忍术第一人。甚至把他和当年成了魔的易大师相提并论。就是连中原人士都闻风丧胆,听说有人被这余勇盯上宁愿自杀了,都不愿看见他一面,可见他是怎样的一个魔头。东瀛人的武术虽说是起源于中原,可是经过数百年的演变和发展已经和中原的武功路数大不一样,他们最后都以忍术为主,能被一个人称之为忍者,那是无上的荣耀,就和中原人士称呼的大侠一个道理。只不过和大侠不同的是中原的大侠是人品和武功都要极好才能配上这个称号,而忍者只需要武功出类拔萃就行了。忍者来无影去无踪,所以中原的对于这样的一个人,给了一个称号“雾里鬼差”。

韩芮灼道:“雾里鬼差?”

余勇笑得更开心了。

“哈哈哈,想不到你还有点见识,就冲你知道我的这个称号,我决定给你一个全尸。”

韩芮灼就是要让余勇说话,这样才能确定他的位置。既然眼睛不能用,那就闭上眼睛,仔细的聆听余勇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会暴露他的方位和远近。当余勇说完这三十四字后,韩芮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已经知道了余勇的具体位置。右手举起剑,凌空一跃,一剑刺去,狠狠的刺中了一个人形的东西,韩芮灼以为得手,右手顺势一转,被刺中的东西从中分开,成了两截,掉在了地上。

韩芮灼回到地上,发现自己刚刚刺上的竟然是一个木偶。

浓雾中余勇的声音传来:“不错,看来是我小看你了,竟然破了我的分身术,那就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韩芮灼发现在身旁的不远处多了数十人的身影,个个身形大小,武功路数竟然出奇的一致,韩芮灼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些身影中绝不会有余勇的本尊。

那数十人不断的在韩芮灼的周围跳跃,伺机而动,只要认为有机可乘,就有一飞镖打来,可是每次都被韩芮灼击落,可是就算如此下去,自己也定将体力不支。那数十个身影却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当真东瀛忍术恐怖如斯。

浓雾中突然出现的一个身影与其他的身影大不相同,韩芮灼与之纠缠数十回合之后,渐渐的发现,其他的傀儡竟然都是跟着他的身形而动,此时的韩芮灼故意露出个破绽,那身影果然上当,径直冲来,韩芮灼一剑刺去,正中下怀。

急忙抽剑回刺,发现无涯剑的剑尖有一丝血迹,韩芮灼知道他已经受伤,急忙再一剑,将那身形穿胸而过,那身形一动不动倒在了地上。韩芮灼知道就算是一个鬼中了这样的一剑,那鬼只能早点去投胎,不然定会灰飞烟灭。韩芮灼收起无涯剑,心中还在嘲笑:“什么东瀛第一人,真是浪得虚名。”转身离开,突然背后一掌击来,这一掌打的十分蹊跷,竟然没有一点声响,韩芮灼当然也没有任何的警觉,这一掌的力道十分刚猛,类似崆峒派的大开碑手一类的外家功夫,顿时将韩芮灼打翻在地,口吐鲜血不止。

“受死吧。”

浓雾中一刀砍来,韩芮灼此时都已经绝望,也怪自己太过于轻敌,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招,今日就这样的死去,真是对不起韩家的列祖列宗,想不到一世英名竟然毁在这个小人手里。真的是好不甘心,可是垂死挣扎也已经没用,慢慢的闭上眼睛等死,一颗眼泪竟挂在了眼角。

“砰”的一声,突然门被撞开,冲进来一人,一掌击退那拿刀冲来的傀儡,把韩芮灼往背上一甩,一个转身,冲出了大门。

第六十章 鸟尽弓藏又何妨

宋哲坤把韩芮灼放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

“你难道忘了昨天晚上给你的忠告?叫你不要去赴宴,你怎么……”

韩芮灼不答,用无涯剑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往地上倒去。

“真是想不到,潇湘子早就觊觎了这把无涯剑。”

“现在保命要紧,你还要这剑做什么?”

“你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从小玩到大,莫说是潇盟主,就是阎王要带你走,我也不会同意。”

韩芮灼听见这话甚是感动,没想到宋哲坤竟然对自己如此情深义重。刚刚紧张地情绪减缓了不少,情绪一旦放松,那警惕性必然就下降了,往往这时候是最容易得手的时候。

宋哲坤道:“先不要说这么多了,找个安全的地方要紧。”

宋哲坤一手去扶韩芮灼,一手去拿他的无涯剑,韩芮灼本来平时是不准任何人碰无涯剑的,今天宋哲坤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难道还对他有所怀疑?没太在意,让他一手扶着自己,一手拿着无涯剑。

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悬崖边,韩芮灼不知道宋哲坤为何要待他来这里,不经意的朝宋哲坤一望,发现宋哲坤的嘴角竟然带有笑意,那种笑意令他胆战心惊,韩芮灼大为惶恐。

韩芮灼用本就不多的力气一把推开宋哲坤。

“你不是宋哲坤,你是究竟是谁?”

“我刚刚不是给你说了吗?”

一颗汗珠从韩芮灼额上滴下,韩芮灼伸手去抢宋哲坤手中的无涯剑,可是一掌就被击下了万丈深渊。

从身后走出潇湘子和潇尘。

“不愧为雾里鬼差,没想到易容术也如此出神入化。扮演的宋远剑和宋哲坤竟然把韩芮灼也骗了。”

余勇笑道:“潇盟主过奖,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

双手奉上无涯剑,潇尘一把接过。

“父亲,孩儿不明白,明明在大厅之中就可以杀了韩芮灼当场夺取无涯剑,为何背后还要唱这一出?”

余勇道:“少主有所不知,世间万物皆有主,要不是原来的主人主动拿出来,就算是强取豪夺过来,也会驾驭不了的。”

潇尘道:“是不是就和霸占女人一样的道理,就算是你霸占了她的身子,她有一天还是可能会背叛你,只有你得到了她的心,她才是真正的属于你。”

“哈哈哈。”

三人大笑。

突然余勇停止了大笑,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情。用手探进怀中,伸出手一看,竟然在手掌有少许的血迹。

潇湘子见状,也是十分的意外。

“你竟然受伤了?”

“想不到这姓韩的还有点本事,竟然破了我的影分身之术,还伤了我。”

潇尘道:“那事不宜迟,请余大侠先回庄上疗伤。”

“这个伤不是很碍事的,都是些皮外伤,只是不知道潇盟主答应我的事……”

潇湘子道:“只要是我潇某人说过的话,那自是应当兑现的。白银一千两,绝色女子两名。”

“银子的事倒是不急,只是不知道这花姑娘什么时候……”

潇湘子笑道:“只要鬼差愿意,我这就叫她们沐浴更衣在床上等着侠士的恩赐。”

余勇露出一脸的浪荡之色。

“哈哈哈,就喜欢和潇盟主这样的人交朋友。”突然又牵扯了伤口,笑声戛然而止。余勇那种想笑又不能笑的神情叫人看了十分的滑稽。

潇氏父子看着余勇进入房间之后,直奔床上而去。

“花姑娘的干活,我来了。”竟然也不管门是否关上,就脱去全身的衣服,潇尘摇摇头,上去把门关上,不多时,房间里面就传来了女子一阵阵的*声。

潇尘怒道:“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成大事?”

潇湘子示意不要说活,潇尘朝房间望望,明白了不可多言。

二人来到了议事厅中,潇尘把房间的门关地死死地。

“不知我去唐门的这些天,中原的形式怎么样?还希望父亲给孩儿详细的说说。”

潇湘子不说话,从桌上拿起两卷布帛。潇尘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潇尘拿起其中一卷布帛,虽说是上好的蚕丝制成,可也早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泽,边缘处还有腐朽的痕迹,由此推测,这卷布帛是有些年头了。父亲如此神秘,看来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宝贝,潇尘慢慢的在桌上把这卷布帛摊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武当太极拳拳谱”,再打开另一卷,眼前映入几个字:“武当太极剑剑招”。

潇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武当已经投靠了?

潇湘子看见潇尘的疑惑,笑道:“武当的掌门已经是莫天涯了。”

“难道父亲已经把杨宇辰交给了莫天涯?按照当日武当之约,谁杀了杨宇辰谁就是武当的掌门,看来莫天涯已经杀了杨宇辰。”

潇湘子摇摇头。

潇尘不解。

“在你去唐门之前杨宇辰确实被我们抓住了,可是他命不该绝,我们的一个疏忽,他竟然逃了。”

“他逃了?那岂不是……”

“我就是担心这个事情,万一杨宇辰回了武当取得了信任,那这件事就极为难办,所以立马找人假冒了一个杨宇辰叫人送去,有着莫天涯和我们唱戏,这事不就成了吗?不仅成了,还让龚叶枫成了阶下囚,”

潇尘来了兴致。

“怎么说?”

“武当已经确定是龚兴文和杨宇辰联手杀了一眉道人,而龚叶枫是龚兴文的父亲,这本来就难辞其咎,况且那个假的杨宇辰是我们的人,只要咬住龚叶枫不放,那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父亲果然好计谋,可是如今真正的杨宇辰和龚兴文在何处?父亲可否知道?”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龚兴文在一眉道长死后数月来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杨宇辰逃走之后也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望着父亲眼中的忧虑,潇尘上前安慰道:“父亲不用担心,如今他们已经无路可走,莫说不敢在我们面前出现,只要江湖中有任何一点关于龚兴文的消息,武当自会清理门户,至于那杨宇辰此时还是否在这个世界上都还说不清楚,就算他真的出现在了,有谁会相信他是杨宇辰呢,杨宇辰明明已经在众人的眼下死了。”

“虽说武当掌门莫天涯是我们的人,可是武当中还有一人不得不防?”

“谁?莫天涯都是我们的人了,如今他也已经是武当的掌门了,其他人还有谁不服吗?”

“武当第二代四大弟子中的薛笙。”

“他难道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就是没有,才让我担心,此人极为冷静,行事也十分的低调,虽说武功是四大弟子中最差的一个,可是那份谨慎真的让人恐惧。就算是我们的这个计谋骗过了武当不知情的所有人,他也应该有所怀疑才对。”

“父亲,恐怕你是多虑了。”

“希望如此吧。”

“那其他的门派可否有什么异常?”

“峨眉派的掌门天宁师太失踪数月,江湖中人知道追魂剑的传人兰前阳一心想为师父易大师报仇,都猜测是遭了兰前阳的毒手了。”

“绝不可能。”

潇湘子大奇问道:“绝不可能?”

“因为兰前阳已经不在中原,此次去唐门遇见了他,虽说此番九死一生,还是不负父亲的期望取回了追魂剑。”

潇湘子喜出望外道:“取回了追魂剑?你怎么没有给我提起过?”

“因为父亲身边一直有雾里鬼差余勇的存在,所以一直没有和父亲说。”

潇湘子欣慰道:“哈哈哈,我儿终于长大了。”

“那孩儿敢问父亲,峨眉派现在是谁任掌门?”

“群龙无首,一群女子,成不了气候。”

“那父亲的意思就是颠覆峨眉易如反掌,武当、昆仑、崆峒已经归降,现在只剩下少林和华山了。”

“那是当然。如今天涯剑、追魂剑、无涯剑都在手中,只差冷月宫的沧月剑,冷月宫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去得罪的。”

“孩儿斗胆一问,父亲为何非要得到这四把剑,在去唐门的之前,父亲说原因有三,可是当时只说了两个原因就被突然闯进的韩芮灼打断了,如今韩芮灼已经不在了,父亲可重新告诉孩儿,最重要的这个原因。”

“可窥破天道!”

“天道?怎么说?”

“记得为父说过,把四把剑分别插于当年诸葛武侯的八阵图遗址的生、休、景、死四门之上,集齐四大顶尖高手盘坐于剩余的伤、杜、惊、开四门之上,配以八种无上心法,到时候天会有异象,空间中刚柔并济,水火相容。有缘人自当窥破天道,踏破虚空而去!”

“父亲,这会不会只是一个传说罢了?难道父亲认为这世间真的有天道之说?”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就算了得到了四把剑,可是在哪里去找这八种无上的心法?”

“中原六大派的心法加上我们潇家的。”

“还差一种。”

“冷月宫的无上心法冰心诀。”

“父亲,孩儿明白了,孩儿定将助父亲窥破天道,踏破虚空。”

潇湘子望着桌上被潇尘摊开的武当武学秘籍,一声长叹道:“空有太极拳和太极剑,唯独没有太极心法。”

“难道是莫天涯自己留起来了?”

“不是,是武当的太极心法是一代代掌门口授,一眉道人本就不愿在第二代弟子中选继承人,所以武当四大弟子都不知道。”

“那岂不是失传了?”

“不会,武当第三代弟子中龚兴文少年成名,以太极剑法名扬江湖,他肯定是一眉道人心目中下一任掌门的人选,所以他一定知道太极心法。”

“那孩儿这就马上去安排,全力查访龚兴文的下落。”

潇湘子点点头,门被潇尘打开,射进来一缕阳光,刚好照在潇湘子的身上,不知为何,他感觉今天的阳光特别温暖。

第六十一章 愚人缺弦被人嘲

潇尘刚刚离开,从门为外走进二人,正是嬉皮笑脸的宋远剑和宋哲坤,他们一进门就看见了议事厅中潇湘子。

宋远剑道:“敢问盟主,不知在东面的厢房之中,住着什么人,竟然……竟然……”就是连脸皮老厚的宋远剑也觉得难以启齿。

潇湘子反问道:“怎么?”

宋哲坤道:“竟然大白天的就干些苟合之事,声音还大的不得行,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的这种龌龊勾当!”

潇湘子也是老脸一红,明白了他们是说的余勇。不知怎么回答。门外传来一声:“老子睡两个女人怎么了?也不怕告诉你。在我们东瀛像我这种身份,等着我睡的女子都排着好长的队。”

宋远剑见过吹牛的,这么能吹的倒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屑道:“哟,感情你还是一头种猪?”

余勇大怒,在东瀛这样对他说话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手中已经握住一枚忍者惯用的小飞镖,潇湘子看见余勇手中的暗器,急忙出言道:“不知侠士感觉如何?”

余勇道:“味道不错,只是还未尽兴,你们中原的女子也忒羸弱,竟然经不起折腾,那二人已经结伴而去了。”

宋哲坤和宋远剑心下嘀咕:这厮真是好生不要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就是宋远剑这种时常说自己是禽兽的人都羞耻与他为伍。

余勇问道:“要是个会武功的女子,或许承受能力会强些。”

潇湘子听见余勇的话语,灵机一动,大笑道:“侠士这般英雄豪杰,一般的庸脂俗粉当然不配共度良宵,眼下还真的有一人与侠士可以说是十分的般配。”

余勇一听吗,眼睛里都放出光来,舔了舔嘴唇,急忙问道:“是谁?”

“此人不仅是中原武林公认的第一美人,武功还深不可测,想必定会符合侠士的口味。”

“中原武林还会有这种奇女子?我书读的少,潇盟主可不要骗我这个粗人。”

宋远剑道:“只怕是你有那个心没有那个胆。”

这余勇果然经不起言语相激,大声道:“这在东瀛只要是我看上的女人,就算是天皇的妃子老子看上了,她也跑不掉!”

三人当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因为无从查证,无从查证的东西谁都可以说。

宋坤道:“此女子名叫皎月,是冷月宫的宫主。”

“只是一个公主啊?老子还以为你们说的是皇后呢,抢一个公主又有何难?只不过要是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神奇,我可是要记仇的。她在哪里?老子要去睡她。管她是圆月还是残月,先睡了再说。”

三人见这东瀛的莽夫果然上当,原来传言中东瀛人的脑子缺根弦是真的,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光这样还不行,看来还得加上一把火。三人心意相通,继续唱着戏。

余勇见三人不说话,当时就急了。

“怎么不说话?不相信老子的能力?”

宋哲坤道:“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是怕你没那副好咬口,吃不了这秀色可餐的菜。”

余勇本本就是初来中原,一没有听过皎月的威名,二不是很懂中原文化,搞不懂明明在说女人的事,怎么又和吃饭扯上关系了。

余勇不知他们三人打的什么哑谜,顿时暴跳起来。

“你们这些中原的汉人,就是喜欢故作深沉,说些几千年前的人才会说的话。”

三人见嘲讽他的话他还真是听不懂,这人没文化到这种程度也是没谁了。潇湘子连忙朝宋远剑是个眼神,宋远剑心领神会,急忙粗鲁的说道:“就是怕你女人没睡到,还死在那里!”

这话可是太直接了,余勇听懂了,就是说他不行。余勇怒不可遏,抽出随身佩戴的东瀛*,瞬间就把眼前的桌子劈成了两半。

“一个女人都征服不了,那还做什么男人,干脆阉了做你们中原人所说的太监算了,看你们的身份,用我们东瀛人的话来说也能算是低等的忍者了,还好你们不是东瀛人,不然老子绝不会让你们败坏了忍者的名声!”

潇湘子见这厮说话好生狂妄,眼下他还有那么点用处,小不忍则乱大谋,就让他嚣张几日又何妨?当真利用他夺得了沧月剑,这点气也是值了。

潇湘子赔笑道:“是是是,侠士说的是。”

“别废话了,老子要去见见那什么月亮,带路。”

宋远剑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

余勇这次却是反应极快。

“什么狗屁不如?你们不是常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吗,若明天再去,就晚了六个时辰,一个时辰八刻钟,六个时辰就是四十八刻钟,明天去的话相当于损失了四万八千金,死胖子,你赔得起吗?”

“你……”宋远剑看见了潇湘子的摇头,示意不要与他计较,立马停住不说,心道:“老子知道你本事大,可是皎月是何等的人物,你这么没头没脑的贸然去,老子多半是要替你收尸。”

其实余勇心里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他被中原人士称为“雾里鬼差”,这可不是乱叫的,东瀛忍者本来就是来无影去无踪,要是白天在空旷的地方无法隐藏身形还真的不好发挥忍术的威力,只能在封闭的空间借助一些烟、雾才能见识效果。可是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只要是夜色笼罩的地方就是忍者的天下。只要是在夜色中使用忍术,哪怕是功夫数倍于自己的高手,那都不惧。

宋远剑道:“跟我来,我去跟你挑一匹快马,今夜三更之前,你一定能到冷月宫。”

余勇大笑,跟着宋远剑而去。

宋哲坤却不急着马上离开。

潇湘子奇怪道:“宋护法,你还有事吗?”

“只是不知道韩护法走哪里去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任务?”

潇湘子佯装不知情道:“韩护法今天一大早就走了,难道他没有与你和宋大护法告别?”

宋哲坤摇摇头,转身离去。今天很是奇怪,一觉竟然睡到了日上三竿,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更奇怪的是醒来之后头痛的厉害,自己走到宋远剑的房门前发现他也没有起床,他没有起床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没有事情的时候,这个死胖子巴不得一整天都在床上。仔细回想起来,房间中有一股还未散去迷香的味道,当时还以为是因为去唐门的这些日子太过操劳,回来之后的第一个晚上放松了好好的睡了一觉,现在想起来没有这么简单。可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这个姓余的一来韩芮灼就不见了?无论宋哲坤怎么的想,也不会想到潇湘子和余勇会把韩芮灼害了。宋哲坤想到无论潇湘子怎么无情,看在这些年韩芮灼效忠的份上,也不可能对自己人下这种毒手。

“宋护法,今夜我们就和余勇一起前去……”

此时的宋哲坤还在陷入自己的思考之中,并没有听见身前潇尘的话语,按照潜意识继续前行,没走几步就撞在了潇尘身上。宋哲坤立马回过神来,看见了眼前的潇尘。

“少主……”

“你在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这次我们怎么才能成功拿到沧月剑。”

“这事事发突然,确实没有提前想好一个周密的法子,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以不变应万变,这个宋护法就不必操心了,况且这次我们不是主角。”

“少主说的是。”

这时宋远剑走过来。

“已经备好四匹快马,今夜三更之前方可到达冷月宫。”

三人来到侠客山庄的大门前,四人乘上四皮快马,扬尘而去。

时间:二更时分 地点:冷月宫

皎月还是一副威严的坐在冷月宫的大殿之上,殿中除了其他应有的弟子外,妙风、飞云、天星、霖雨四大使者也在,只不过其它三位皆是站立,只有天星双膝下跪。

皎月道:“说吧,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皎月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来自天边。

地上的天星道:“天星无话可说,只是请求宫主给天星一个痛快。”

“哦?你竟然一心求死,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没有完成任务,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就算是圣人千虑终究都会有一失,可是你怎么要与冷月宫失去联系?妙风飞云将你带回,你又一心求死,你是不是在故意隐瞒什么?”

“天星被唐门抓住,没有机会与外界联系。”

“哦?是吗?就算是武功不敌,以你的轻功,这天下间恐怕没有人能够轻易的抓住你。”

“天星是中了唐门的机关,才会失手被擒。”

皎月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可是给了你机会。”

天星不懂皎月宫主这句话的意思,但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内心深处涌来。

“带上来。”

一个女子双手被缚,被两个属下带上来。

天星扭头一看,正是云雀。天星大惊,云雀是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难道她已经向皎月宫主说了一切?

云雀跪在地上望着天星道:“对不起,天星使者,我……”

天星想到既然皎月宫主知道了一切,自己真的是在劫难逃了,这也不能怪她,毕竟自己的保护自己是本能,突然想到前阳哥哥岂不是有极大的危险,自己这次愿意回冷月宫就是为了保护前阳哥哥,如今事与愿违,天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右手间三枚银针顷刻间向不远的云雀飞去。

皎月随手一挥,一枚银针破空而来,击落了三枚射向云雀的银针,人随针到,皎月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天星的喉咙。

妙风、飞云、霖雨见状急忙下跪求情道:“请宫主手下留情。”这求情之声倒是提醒了皎月,妙风、飞云知情不报意图掩盖过去,包庇同罪论处。凌空两掌将妙风、飞云击飞在地,二人受了内伤。剩下霖雨在也不敢说话。

突然听见短箫之声传来,这短箫之声若在别处听见,自是呼唤百灵鸟和联络冷月宫的弟子之用,但在冷月宫就是警笛声。

“来人呐,给我把她们三人带下去关起来,霖雨随我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霖雨看着三位姐姐被人绑上押下去,多次欲言又止,听见皎月的命令,紧紧的跟在身后出去查看情况。

第六十二章 初次交手知斤两

皎月来到宫外,黑夜中站着四人,皎月手一举,那四人两边就立刻多了数十支火把,此时那四人的面容也清晰可见。

皎月看清了潇尘的面容,若来的是别人还会意外,来的是侠客山庄的人,就一点也不意外了。只是认得其它三人,并不认识余勇。

潇尘上前拱手道:“皎月宫主,别来无恙啊?”

皎月不答,一起一落,就出现在了四人的面前,背对四人,一点也不怕他们偷袭。

余勇望着皎月的背影,在黑夜的笼罩下若隐若现,好像就是黑夜中的精灵,又像是传说晚间出没的狐妖,让人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潇尘上前一步拉住余勇,用眼神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

“我们今日前来,就是想和皎月宫主做一笔交易,不知皎月宫主是否愿意。”

“哦?”

听见潇尘的话,这倒是让皎月大出意料之外,慢慢的转过身,在看清皎月容貌的那一瞬间,这山间的所有鲜花顿时都失去了颜色。

余勇两眼发直,不停的咽着口水,就要安奈不住向一头发春的野狗扑上去。这哪里是公主啊,这明明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潇尘怕他坏了大事,急忙走在余勇的身前挡住了余勇的视线,使他不在受这美色的刺激。

“什么交易?”

“只要皎月宫主交出沧月剑,无论宫主的什么条件,只要我侠客山庄能够做得到,定会尽全力帮宫主完成。”

皎月又发出银临般的笑声。

“恐怕不只是沧月剑吧?”

“怎么说?”

“最好是还交出我冷月宫的无上心法冰心诀!”

潇尘大惊,难道皎月也知道窥破天道的秘密?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我不知道宫主在说什么?不过按此说来,这买卖是没法做了?”

皎月笑而不答。

顷刻间,潇尘四人的两边无数支长箭射来,四人急忙闪避,是四人都是顶尖的好手,怎么会被这弓箭轻易所伤,虽说并未受伤,可是面临着这如雨点般的箭也是寸步难行。

潇尘道:“余兄,如今我们已经尽力,皎月你已经见到,就是不知道符不符合余兄的口味?”

余勇大笑一声,显然是无比的兴奋。

“那是大大的符合口味,想不到还真有这种花姑娘。”

“既然如此,那余兄就好好享用,我们就不打扰余兄的雅兴了。”

“那就多谢潇兄了,我去也。”

余勇的声音刚一消失,人也不见了身影。潇尘三人急忙撤下山去。

弓箭手见四人都不见了去向,便停止了发射弓箭。忽然夜空中传来令人寒渗的声音,就像是黑夜中的鬼魅发出的。

“哈哈哈,如此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过可惜?”

“啊”惊叫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埋伏弓箭手的地方再也没有了声音。霖雨见状,急忙飞身前去查看,映入眼前的场景使她大惊,只见冷月宫的姐妹们全都没有了呼吸,或是额头上,或是喉咙上,或是胸前的要害部位,都是被一镖致命。

突然耳边传来暗器飞来的声音,霖雨急忙出剑,击落了飞来的一个飞镖。

“哟哟哟,想不到你还比她们厉害不少。”

霖雨转过身去,见一人被夜行衣裹得严严实实,只看得见一双转动地眼睛。

“虽说比那个月亮的姿色差了不少,但你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美人,不如跟了大爷我……”

简直是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众调戏,对于一个古代的女子来说,那是何种的耻辱?霖雨果然怒上心头,指尖一扬,三枚银针爆射而去,眼前这人瞬间失去了声音,想起眼前此人如此无礼,这样都还难解心头之恨,一剑刺去,正刺中了那人的胸膛。

身后传来声音:“哟,这样的女子我喜欢。”

霖雨大惊,知道上当,立马从那人的身上抽出长剑,转身防守,就在抽出长剑的同时,刚刚被自己用银针和剑伤了了的人竟然顺着自己的剑一掌打来,霖雨注意力在身后,身前被中了一掌。霖雨翻身倒地,用手按着胸膛,吐了一大口鲜血。

眼前的那人正朝地上的霖雨慢慢的走来,霖雨觉得怎么可能他活着的?自己的三针明明就射中了他的死穴,就算一时不至于马上就毙命,随后自己补上的那一剑也会顷刻间要了他的性命,怎么可能还活着,细思极恐,这人怎么杀不死。

就在霖雨还在疑惑的时候,那人已经来到了霖雨的身前,抽出了随身佩戴的*,向地上的霖雨一刀砍来。霖雨吓得闭上了眼睛,突然皎月出现在身前,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正在向霖雨砍去的*,周身真气凝聚在两指之间,顺着*向他身上传去。

“砰”那人的四肢、头颅已经和身子分离。望着到下去的那人,竟然没有一滴血迹,仔细观察,这哪里是一个人?这明明就是一个和真人差不多大小的用来唱戏的木偶。

“竟然是影分身之术。”

夜空中又传来一声赞扬。

“像你这样的女子有这样的美貌就足矣,为什么还要有这么多见识?不过……哈哈哈,不过我喜欢!”

夜间的树叶“沙沙”作响,今夜没有一点的风,绝不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从黑夜之中又有几人飞奔而来,还不时在树间跳跃,每个人的奔跑路线毫无规律,让人无从捉摸,银针也没法发射。

“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响,终于借着月光看清了身形,是六个人,六人同时拔刀,双手握住,靠近之时一人一跃而起,其它四人分东西南北举刀砍来,还有剩下的一人竟然遁入了地下,任你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逃脱不了这其中包围,因为这已经断绝了所有可以逃跑的方向。

皎月面不改色,举着右手旋转一周,像极了翩翩起舞的仙女,四枚银针朝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发射而去,顷刻间,那东西南北的人已经身首异处。对着头顶隔空一掌,头顶的那人也瞬间没了生机,*在空中落下,皎月纵身一跃,抓住落下的*,配合着自身的暗劲使劲朝自己刚刚站立的地方扔去,果然在刀即将落地的瞬间,一人从地上钻出,那柄*不偏不倚的插进了那傀儡的头颅之中直没至刀柄。

皎月回到而来地上,霖雨来到皎月的身后。

“霖雨使者,你没事吧?”

霖雨摇摇头,表示无大碍。皎月以为她真的没有什么事,就叫她跟在自己的身后,可是没有走几步,霖雨感觉眼前一阵迷雾,竟然到了下去。皎月回身,眉头一皱,以为她是中了毒,急忙观察她的面目,脸色红润,印堂并没有发黑的迹象。抓起她的手检查脉搏,脉搏正常,只是有些虚弱,原来是刚刚的那一掌伤了肺腑。

皎月手一伸,袖口间飞出一段轻纱将地上的霖雨裹住,足尖一点,二人就在空中飞舞。

余勇本以为这天地东西南北六分身之术就可以将她制服,没想到这皎月果然还有些本事,竟然在抬手投足之间就破了自己的成名招式。自己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得不到?况且来的时候还夸下海口:连一个女人都征服不了,那还算是什么男人?不如去做太监算了。如今没有实现自己吹的牛,回去那还不颜面扫地?想到这里,心头一怒。

余勇看见皎月带着霖雨就要进宫去,如今在黑夜之中,对自己十分有利的时候都还奈何不了她,那进了宫,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占据,那要战胜她岂不是难上加难?不,不能就让她这样离去。

也顾不及用什么忍术,使出浑身的解数,一掌劈来,仿佛要和皎月硬碰硬,一掌就要定乾坤,此时皎月已经来到了宫门前,命手下弟子将霖雨带进宫去疗伤。

发现身后有人袭来,这次和那些傀儡都不一样,这次这人周身都充满了活力,准确的说,那应该是杀气!那应该就是余勇的本尊,对于一个分身术一流的忍者,要想找到本尊何其容易?这次竟然主动现身,皎月本想抓住这个机会,可是皎月武功之高,怎么会不知道这一掌的力道,虽说有冷月宫的无上心法冰心诀,可是内力修为一向非女子所长。针尖对麦芒,搞不好会两败俱伤。就在余勇距离皎月还有三尺处,皎月使出绝顶轻功闪躲,余勇都已经碰到了皎月的衣衫,可是还是未击中。闪过后的皎月,指尖一扬,一枚银针爆射而出,朝余勇后背飞去。

“砰”余勇一掌打在了石头之上,石头已经变成了粉末,听见背后的破空之声,反应也极为迅速,在转身的同时抽出腰间的长刀,一刀打得银针失了准头,没有射中自己。

余勇心下大骇,竟然不能击落这枚银针,只是打偏了准头。看来这妞今日是不好弄到手了,也怪自己太过于托大,要是潇尘他们在此,多了几个帮手,今日这事不就成了吗?

望着一脸无情的皎月,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看他如花似玉的脸,看着的是杀人无情的魔头,这次是没有做好准备,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是中原人常说留得那什么山在才有柴烧。

一个转身,刚刚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具傀儡,真身早已在十丈开外。

“美人,你等着,我还会再来的。”

第六十三章 鲜卑妖女初现身

“你是谁?来崆峒派做什么?”崆峒三老的孤浪子厉声问道。在崆峒派的大门前,一个女子背对而立,一头白发齐腰,光是从背影来看,身形窈窕,一点也不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只是想来求证一件事。”声音尖而细,孤浪子听出来眼前的这个女子年纪并不是很大。但是话语中充满了杀气,传入耳中的声音并不是很高,但每个字 都震得耳朵发聩。孤浪子一惊,眼前的这个女子内家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刚刚还怒火中烧,但是对方武功既然在自己之上,那就得说话客气点,毕竟江湖中武功决定一切。

“不知是什么事?”

那女子并不答话,慢慢的转过身来,一身白纱映着白发,肌肤如雪,除了一双眼珠带有眉毛是黑色的,其它的地方竟没有一点杂色,一眼望去,像极了一个十分苗条的雪人。孤浪子上下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白发女子,看她的样子最多不过及笄七八年,这种年龄有这种功夫也算是一个武学奇才,对方又是一个女子,在江湖上不应该籍籍无名才对,自己纵横江湖三十年,怎么就没有听过还有这么一号人物,难道是冷月宫的宫主皎月?

眼下也不是十分确定这女子的身份,毕竟自己从未见过皎月的样子,只是传言中说她是江湖中第一奇女子,年轻貌美,功夫还深不可测,可是眼前这女子不能说是惊艳,只能说是妖艳,此年纪有此武功者,多半是皎月没错了,冷月宫我崆峒派可是招惹不起的,于是出言试探身份。

“我崆峒派和你冷月宫向来无冤无仇,说起来十五年前一起联手诛灭易大师,可以说还有些渊源,不知为何皎月宫主今日要来此找麻烦。”这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表明是朋友当然最好,若是想做敌人,那就崆峒派也是不怕的,实在是老谋深算。

那满头白发的女子一怔,心道:“好啊,你竟然将我认作了那个什么皎月,看来这皎月还真是个人物,改天得好好地会会她才行。”于是把皎月这人深深的记在了心中。悠然一笑,竟有些鬼魅,那摄人的眼神竟充满了魔力,就是孤浪子也从未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情,心下泛起了嘀咕:难道这世间真的有狐狸精?孤浪子使劲的一摇头,控制心神,不要被迷惑。

“我不是什么你口中的皎月,让你死个明白,在阎王那里记得报上我的名字黄圳虹。”

“我不认识你。”孤浪子显得有些胆怯。

“你不用认识我,你只用知道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什么事情?”

“听说崆峒派是中原六大派中最没用的,我不信那些江湖传言,想亲自来试试。”

听见眼前这叫黄圳虹的女子竟然如此狂妄,还想孤身一人挑了崆峒派,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虽说我崆峒派不及武当少林那样武学渊源,可是就凭你这妖女也太过妄自托大。既然挑明了是来找麻烦的,那就无需恭敬,孤浪子知道眼前这女子武功之高但依旧面不改色,大笑而至。

“就是不知道你这个妖女是怎么个试法?”

黄圳虹也大笑道:“你叫我妖女?很好,我喜欢这个称呼!你的功夫相比峨眉派的的天宁师太来说怎样?”

孤浪子知道自己当然比不了天宁师太,但怎么可以在这妖女面前失了威风?

“不同门派,各有所长,谁强谁弱,从未比试。”

“哈哈哈,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击杀天宁师太我只用了三招。”

“就凭你?牛皮是谁都会吹的。”

黄圳虹也不和孤浪子多说,冷笑一掌打来,孤浪子也不示弱,使出本门的绝学大开碑手,足足用了十成功力,两掌相交,各自使用内功抵抗。那女笑道:“你就这点能耐?”

孤浪子大惊,因为高手在全力对拼内力应敌时,全靠檀中的一口气,若开口说话,心中的气息流动,中气不稳,实力将大减。可是观察眼前这人,不仅可以开口说话,并且气息平稳,和平时说话并无多大差别。自己这时若像她一样开口说话,真气反冲至丹田,必将受内伤不可。武功高下早已区分,可是孤浪子骑虎难下,甚是危险。

只见黄圳虹稍稍的一用力,孤浪子只觉周身的气血翻涌,真气大乱,继续对掌,到时真气控制不住,乱窜至奇经八脉,必将七窍流血而死。孤浪子的嘴角已经渐渐地流出鲜血,眼看就要支撑不住,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恨不能开口说话,有口难言,比哑巴吃了黄连还憋屈。

黄圳虹此时突然撤掌,孤浪子翻身倒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周身真气已经耗尽,此时处于虚脱状态。

黄圳虹看也不看地上的孤浪子一眼,出言嘲讽道:“看来我我是高看你了,何止是最无用,简直是可以说是脓包之极。峨眉派的掌门还可以接我三掌,崆峒三老之一的孤浪子如此不堪一击,武当一眉道人被杀,新任掌门莫天涯就是一个饭桶,不值得浪费时间,昆仑派掌门何竹影识相已经示弱,如今就只剩下华山派和少林寺了,看来中原武学也不过如此。待我打败中原的所有的名宿,让你们汉人以我们鲜卑族人的武功为正统。”

“你……你这个妖女……”

黄圳虹凌空一掌,孤浪子顷刻暴毙,愤怒的眼神永远的定格在了脸上。

这天清晨,大雾弥漫,一眼望去宛如身处云海之中,华山派掌门令狐忝还是像往常一样带领着弟子练剑,突然在练武空地的前方一个身影凌空而至。令狐忝注意到有人到来立即停止了练剑,走向前去,虽然很近,但雾气太浓,再加上黄圳虹一身白纱与大雾几乎融为了一体,极难分辨。令狐忝还是一眼就察觉到了黄圳虹的所在,本想说不只知是哪位高人到来,可是刚道嘴边,就感觉这人邪气太重,杀气环生,使人不寒而栗,一点也不亚于祖师爷口中的东方不败。令狐忝到嘴边的问候迟迟无法说出。

“你就是华山派的掌门令狐忝?”

“是。”

“那就受死吧。”

黄圳虹隔着浓雾一掌劈来,华山派以剑术为长,掌法为短,自是不愿意舍长取短,看似令狐忝只是后退了一小步,却恰恰躲过黄圳虹的这一掌。

“女侠不分青红在白,见面就以死相博,不知是华山派什么地方得罪了……”

“少废话,出招吧。”

令狐忝想这女子也太不通情理,为今之计只有先将她制住再说。举起手中三尺长剑,既然她是用的掌法,那我就用独孤九剑剑法中的第七式破掌式。无论是长拳短打、擒拿点穴、还是鹰爪虎爪、铁沙掌诸般拳脚功夫,都会被尽数破去。

只见黄圳虹临空一跃,借着浓雾的掩饰消失在了令狐忝的眼前。令狐忝长剑在手,闭眼倾听周围的一切动静。突然感觉头顶杀气逼人,双眼瞬间睁开,右手长剑立即向头顶横扫而去。空中的黄圳虹竟然没有想到她他竟然知道了方位,若再继续一掌打去,到时候掌剑相碰,多半是自己吃亏,立即变掌为爪,进攻方位和力度不变。指剑相交,令狐忝的长剑仿佛被一块玄铁吸住,大惊,急忙回撤长剑。可是剑尖一股真气随剑而来,震得剑身“嗡嗡”作响,令狐忝见状,立刻气聚丹田,集于右掌之上,两股真气在长剑中途相遇,竟不分伯仲。

黄圳虹知道这独孤九剑的大名,当年独孤求败创立这独孤九剑破解天下之招,四十岁时为求一敌手而不得,最终遗憾埋剑归隐。那独孤求败内外兼修,自然天下无敌。可是看这令狐忝也只是在剑术上颇有造诣,内力根基太差,自己就只用了两层功力就可以对抗他全力,当下恍然大悟,要破独孤九剑,必先破其手中之剑。

听见“铛”的一声巨响,令狐忝多年的随身长剑被拦腰折断,令狐忝见剑已断,急忙后退,因为没有长剑在手,就没法继续使出破掌式,眼前这女子内功深厚,若是硬拼,自己多半不敌。

就在令狐忝回身后退的同时,黄圳虹趁势而来,后发而先至绕到了令狐忝的身后,举起就是一掌。令狐忝发现了黄圳虹的身影,没有想到她的身法竟然如此之快,心下大骇,反应也是迅速,方才本就是全力后退,没想到她竟然守株待兔,此刻已经绕不开她的掌力。令狐忝急忙转身,以掌对掌,顿时周身气血翻涌,脸色顷刻间变得通红。

黄圳虹大笑一声:“败。”

令狐忝像一只离弦之箭飞了出去,“败”字声音还未完全的消失,令狐忝已经在三丈开外,口吐鲜血不止。

华山派的弟子见状,立刻上前保护掌门。剩余的一些弟子举剑冲去,不一会儿空地上就已经尸横遍野。剩下的人见她如此厉害,个个都不敢轻举妄动。

令狐忝打坐在地,见她身法诡异,出手狠辣,一招一式美妙灵动,就好像偏偏起舞的歌姬,一旦被其迷惑终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的武功竟然是北方鲜卑一族的路子?”

“想不到你还有些见识,你的剑法不错,就是这内家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他日若得到一柄好剑,在勤练十几二十年的内功,配上这破掌式,或许可以多接我几招。”

“你和皎月是什么关系?”

黄圳虹又一次听见皎月这个名字,心下默然,看来这个皎月还真的有些本事,每次自己打败这些所谓的中原名宿,他们都会把自己认作皎月。

“我不认识她。”

“那你来此有何目的?”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其他人不懂,可是令狐忝不笨,他明白了这个女子的目的就是来打败自己的,现在她的目的当然达到了。

令狐忝不再说话,不知是谁问了一句:“有种的留姓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仇总有一天会找你算的。”

黄圳虹也不计较是谁不怕死,反而还有些佩服说话之人,不管怎么说,至少这华山派还有些不怕死的,不像那昆仑派,掌门何竹影认怂之后,门下的弟子大气也不敢出。

“黄圳虹。”

黄圳虹留下三个字飘然而去,只剩下令狐忝和一群华山派的弟子在大雾中凌乱。

第六十四章 一人之力闯少林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清晨的少林还是和往常一样并无异样,弟子还是在主持幻空和幻灭的带领下做着晨课。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大笑,修为稍微不足的弟子心神已经受了影响,不能安心念经,幻空幻灭知道这是一位不速之客来了,二人停止了手中的正在敲着的木鱼,但并未起身。

黄圳虹已经走进大殿道:“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见我佛心生怜,莫道尘埃遮佛眼,原来是我未投香火钱!”

幻灭性情暴躁,岂容她在此妖言惑众,和幻空同时起身,幻空是幻灭的师兄,怕幻灭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开口说道:“女施主暴戾之气已经深入肺腑,周身被杀气笼罩,我佛慈悲,愿渡女施主回头是岸。”

“哈哈哈,慈悲?简直是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说我佛慈悲,我佛是世人的楷模,我佛可以解决世间一切苦难,那你这个老和尚告诉我几件事。”

幻空双手合十道:“女施主请讲。”

“佛,不贪财?为何要接受世人供奉?佛,不恶?为何容不得世人对其一点不敬?佛说众生平等,为什么还分菩萨,比丘,护法三六九等?”

对于这些犀利的问题,幻空还真的一时语塞,无法回答。黄圳虹见他不答,继续道:“吾等奉上敬意,供上香火,求去灾祸。佛却说 ,世人多命,命中注定,天意不可违!事事都归咎于天意,那要我佛何用?”

幻灭终于忍耐不住,说道:“你这妖女,休得在此胡言乱语,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佛心怀宽广不与你女流之辈一般见识,速速离去。”

“都说我佛慈悲,解救世间疾苦,那你问佛祖能不能解决我的问题,你问问你的佛,当年飞花可记得?你问问你的佛,炼狱九层可去过?你问问你的佛,三生石上刻什么?你问问你的佛,能渡苦厄,何不渡我?”

“佛门清静之地,你不仅在此胡言乱语,还亵渎我佛,就算佛主怪我,老衲今日容不得你,师兄退后,我要开杀戒了。”

黄圳虹冷笑道:“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奈我何?”

幻灭一掌虎虎生威,身形随音至,黄圳虹不退不让,一掌迎击,两掌相交,周围弟子都被两股真气压得呼吸困难,片刻之后,黄圳虹顺势后退数步,卸去力道。并无什么损伤,反观那幻灭,却扶着供奉的香坛,一大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幻空大惊,想不到眼前这女子竟然这般厉害,幻灭师弟可是这“幻”字辈里除了掌门师兄和自己以外的第三大高手了没想到被眼前这女子一掌击得口吐鲜血。急忙上前道:“不知女施主前来是何意,若是为当年的怜月宫主报仇,老衲愿意一人承担。”

这句话听得黄圳虹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个和尚在说什么?

幻灭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况且当年是怜月不顾江湖道义,夺取沧月剑在先,杀我少林寺弟子在后,我们本可将她拿下,念在天王山之战时冷月宫相助的情义,最后才放她而去,你不但不以德报怨,还恩将仇报。”

黄圳虹总算是明白了,愿来这些人也把自己误认为现任冷月宫的宫主皎月。

“我不是皎月,你们若是将我认做了别人,我真为你们可惜。”

幻空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们要死的不明不白。”

幻灭道:“想不到堂堂的皎月宫主既然不是一个敢做敢当的人。”

“既然非要死的不明不白,那我就成全你。”

黄圳虹一掌朝幻灭打去,门外飞身进来一人,正是少林寺的方丈幻难,幻难还是来迟一步,已经无法近的身去,急忙将手中的禅杖向黄圳虹扔去。黄圳虹听得身后有事物飞来,顾不得继续前去击杀幻灭,反身一掌,将飞来的禅杖打飞回去,幻难手一伸,稳稳的抓住了被击飞返回的禅杖,想不到黄圳虹力道之猛,自己接回禅杖时,禅杖中还暗含杀伤之力,幻难也不示弱,抓住禅杖之后暗自运气改变黄圳虹残留力道的方向,狠狠地把她的力道引入了地上。“砰”的一声,用无比坚硬花岗岩的做成的地板瞬间被击穿,禅杖没入其中三尺有余。

幻难暗暗赞道:“好生厉害的功夫,当今武林,有此内功者,不过我寺中无字辈的那几位前辈和前武当掌门一眉道人寥寥数人。”一时惊愕之下,竟然没有看破她的来历。

“阿弥陀佛,不知女施主到来,有失远迎,实在是们的过失。”

黄圳虹毫不客气道:“想不到你这个老和尚比刚刚的那两个有礼多了。”

幻难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

幻空道:“不得对方丈师兄无礼。”

黄圳虹笑道:“原来你就是少林寺的方丈?”

幻难道:“正是老衲,不知女施主找老衲何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来见见少林七十二绝技是不是真的像传言中的那么神奇。”

“女施主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不必要再增加无谓的争端。”

“这么说,你是不和我比试了?”

幻难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黄圳虹简直是受够了这些老和尚左一个阿弥陀佛右一个阿弥陀佛。大声的威胁道:“你不和我比试,今天这里的人都得死。”

“死即是空,空即是色。生既是死,死亦是生,生死只不过是不同的形式罢了。”

“那好吧,我就送你去见西天如来佛祖。”

幻空见黄圳虹一掌劈来,面不改色,神态安详,双眼紧闭,似乎早就做好了这一切的准备。黄圳虹还真的不信拿她没有办法,击向幻难一掌中途改变方向,击中了幻难身旁不远处的一名少林弟子。幻难突然感觉有水珠飞溅到脸上,闻着一股血腥味,幻难睁开双眼,见身旁不远处的一名弟子*迸裂,死状极其惨烈。

幻难摇摇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满身鲜血的黄圳虹甚是得意:“枉你们这些和尚说什么我佛慈悲,慈悲的我佛造就了你们这些见死不救的和尚,可真是让我长了见识……”话未说完,又一名弟子被黄圳虹击毙在了掌下。见幻难只是摇头叹息,仍不出手,黄圳虹心道:“好啊,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的心肠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黄圳虹左看右看,看见了排在门口处的一个小沙弥,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黄圳虹飞身前去,一把将那个小沙弥提起悬在空中,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小沙弥毕竟是个孩子,看见黄圳虹这般的残忍,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像方才的两位师兄那样被杀了,吓得竟哭了起来。

“师父,救我……”

这个小沙弥从小失去了爹娘,被少林寺的主持幻空从一伙强盗中救下,带上山来拜幻灭为师,幻空在他爹娘死去前答应要好好的照顾他,如今可不能让他就这样死去。幻灭收他作为弟子,从小就是千般呵护万般疼爱,同时和幻空异口同声道:“不要……”

黄圳虹听见了阻止之声,嘴角露出了笑容,看来自己手中的这个孩子正是他们的软肋。仍不放下那个小沙弥,转身质问道:“那你们就找个会少林七十二绝技的人来和我比试。”

幻空幻灭相互忘了一眼,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同时点头,幻难见状,长叹一声:“罪过罪过,又要打扰四位无字辈前辈的清修了。”

黄圳虹不耐烦起来。

“难道这少林寺还有比你们武学造诣更高的存在?”手中仍然提着小沙弥在空中。

幻灭道:“哼,妖女,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少废话,快带我去。”

幻难在前带路,黄圳虹手中提着那个小沙弥紧紧的跟着,幻空和幻难带着弟子尾随而去。

一刻钟之后,来到了少林寺的后山的一片空地,空地之中有着四座人形的“雕塑”,分别位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之上。幻难走向前去双手合十,十分恭敬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随后听见东边方位的“雕塑”道:“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南边的方位的“雕塑”道:“海咸河淡,鳞潜羽翔。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让国,有虞陶唐。”

西边的方位的“雕塑”道:“吊民伐罪,周发殷汤。坐朝问道,垂拱平章。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

北边方位的“雕塑”道:“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化被草木,赖及万方。盖此身发,四大五常。恭惟鞠养,岂敢毁伤。”

最后四人同时道:“女慕贞洁,男效才良。知过必改,得能莫忘。罔谈彼短,靡恃己长。信使可覆,器欲难量。”

黄圳虹不知道这些和尚在耍什么把戏,不过只要这个小沙弥在自己的手中,那就没了后顾之忧,不过一直以名门正派自居的少林寺也不屑暗箭伤人这些鬼把戏,就不妨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四座“雕塑”突然站起,就是连黄圳虹都吓了一跳,仔细看时,这哪里是什么雕塑,这明明是四个人,四个苦行僧。

“弟子幻难拜见无情、无义、无法、无天四位前辈。”

无情道:“看来你是遇见什么难事了,不然不会轻易来见我们的。”

幻难道:“是。”慢慢的走向一旁,手提小沙弥的黄圳虹顷刻间暴露在了四位“无”字辈高僧的面前。

第六十五章 名不虚传少林技

黄圳虹未露任何胆怯之色,紧紧的抓住小沙弥。看他们怎么从自己的手中把这个孩子抢去。以一敌百都未曾放在眼中,眼下这以一敌四又怎么会在话下。不仅不后退,反而向那四位高僧走去。

“就是你们四个老和尚会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

四位高僧不答,像极了四座雕塑。

幻灭道:“这是我少林寺武学造诣最高的存在,休得放肆。”

“哈哈哈,有多高?难道这四个老和尚会全部的少林寺七十二绝技?”

“也不怕告诉你,这四位无字辈的师兄每人练就了十八项,四人恰好全部练完,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哈哈哈,我会后悔?我就从来没有后悔过。”

幻空道:“四位师兄心意相同,共同进退,来一人也是他们四人共同应敌,来一百人也是他们四人共同应敌……”

幻灭道:“师兄不必和这个妖女多言,今日就让四位师兄好好地度化度化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女。”

黄圳虹大笑道:“你们就准备四副棺材给这四个老和尚收尸吧。”

无情、无义、无法、无天四人听在耳中,眉头一皱,心想这女施主真是好生狂妄,此时不能贸然出手,得把她手中的那个孩子救下才行。

此时微风拂过,远处的一片树叶飘来,恰巧飘在无情的面前,无情目光如炬,右手一伸,用大拇指和中指轻轻地捻住,以极阴柔的力道向黄圳虹弹射而去,那树叶顿时变为了一只离弦之箭,激射而来,黄圳虹出于本能,急忙将手中的小沙弥挡在身前。无义见状,狂奔而去,竟比那树叶的速度还快不少,后来居上,一脚踢中她抓中小沙弥的右手。

黄圳虹右手吃痛,手自然没了抓握之力,突然只觉得一股极强的内力从自己与小沙弥的衣裳处传来,黄圳虹大惊,若不放手不仅会受内伤,还会被飞来的树叶击中,到时候内外皆伤,这武也不用比试了,急忙撒开手中的小沙弥。向后狂退,后退三丈之后,那飞至面庞的树叶仿佛力道已尽,直直的落在了地上。黄圳虹心下大骇,看来这四个老和尚真的不简单。

稳住身形之后,再向那四位老和尚望去,他们还是在原地一动不动,与刚才没有任何的不同。就在片刻之间,小沙弥就被他们救走了。

“好厉害的拈花指和如影随形腿。”

幻灭见她心生胆怯之意,出言道:“方才要不是我无情师兄手下留情,恐怕你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黄圳虹承认确实这四个老和尚有两下子,但这样就想把自己吓走,也把我黄圳虹看得忒小了。从来到中原的那天起,还没有用过武器,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剑法的厉害。

只见黄圳虹一个转身,手中赫然多了一把细小的软剑,谁也不知道她刚刚在哪里取得的。凌空一跃,挺剑直上,方才无情无义算是见识过厉害了,这次我就攻向南方的那位老和尚,我还不相信你们真的心意相通。细小的软剑上在阳光的照耀下,不是银白色的金属光泽,反而是透着幽幽蓝光。

幻难一惊道:“不好,她的剑上涂有剧毒见血封喉。”以前以为见血封喉这种毒药只是一个传说,想不到世间竟然真的有这种毒药。

四位高僧早就发现此人武功不一般,如今手中多了一把长剑,如虎添翼,就算是四打一也不能空手接白刃。眼见黄圳虹顷刻将至,无法面不改色,双手合十,周身竟然发出微微的金光。黄圳虹眼看就要刺中那无法老和尚,可是距离无法还有五六寸处,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继续拔剑向前推进一寸半寸,依照剑身反弹回来的力道,自己竟然可以悬在空中。黄圳虹一眼无法望去,明明没有什么东西挡在他身前,可是为何像一剑插进了极其坚硬的岩石之中。稍微一沉吟,顿时明白了,这也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金钟罩。

黄圳虹立刻运用自己的内功心法寒冰诀,极阴寒内力赋于软剑之上,不一会儿,无法的周身都罩上了一层厚厚的浓霜。望着无法的气息,每呼出一口气息在阳关的照耀下都变成了一团浓浓的白雾。黄圳虹露出一丝笑意,若继续僵持下去,我必将把这阴寒的内力注入你的体内,到时候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黄圳虹真的搞不懂这些和尚,还说什么共进退,此时却是袖手旁观,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他们难道真的这么有自信?当然,不出手自然再好不过了。果然不多时,无法周身的金光渐渐地变弱,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黄圳虹大喝一声:“破!”金钟罩果然被她破去,无法一直打坐在地,被黄圳虹的力道击得向后滑行了好远。其它三位高僧既不开口相问,也不抬头相望,四人心意相通,心灵交流早已经知道无法的情况。不过在破掉金钟罩的同时,黄圳虹也被金钟罩上的残余佛光震开,在空中翻了好几个筋斗,最后落在地上也还没有完全卸去佛光的内劲,后退数步,将内劲导入地下才停止了后退。

无法朝幻难微微的一点头,幻难心领神会,立即叫弟子取来长剑。幻难取过长剑,双手托举,无法手一伸,长剑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长剑出鞘,向无法飞去。

无法纵身一跃,在空中接住长剑。无法轻喝一声:“看剑。”

黄圳虹笑道:“用不着你提醒,我眼睛还没有瞎。”只见无法剑柄一抖,登时卷起了一片寒光,剑花错落,恍如黑夜繁星,千点万点,洒落下来!

在一旁的幻空道:“竟然是七十二绝技中达摩剑。”达摩剑法相传是达摩祖师所创,它主要的特点是:剑如禅法动中守静,静中生动,禅定玄机,把握瞬间,法出自然,有感即应,一触即发,超越理智思维的速度。在技击中变招莫测,击、刺、格、洗反复运用,攻防变化在奥妙之中,神气劲力通剑锋。自己苦心专研十载,外院中又无人会使,因此只学得点皮毛,今日要不是这黄圳虹前来挑衅少林,还见识不到这达摩剑的威力。

就在幻空思索间,无法已经与黄圳虹交手三十回合了,二人有来有回,不分伯仲。又一次短暂的回合之后,黄圳虹以绝顶轻功闪避到数丈之外,可是那无法并未向她追来,也未停下舞剑,只见他活像一个醉汉,脚步跄跄踉踉,一把长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看似毫无章法,实是奇妙绝伦,倏然而来,寂然而去,当真是到了意在剑先,动如脱兔,静如处子的极上乘境界!

黄圳虹的剑法慢中快,巧中轻,行云流水,稳捷轻灵!可是自己动手到三十多招时,已觉得自己的招术发出去,往往受到他的牵制,不能随招进招!看他一个人使着达摩剑法如痴如醉,有敌人就对战敌人,没有敌人就制造一个心中的敌人。所以有敌人和没有敌人对于达摩剑的使出者来说并无多大区别,自己和不和他打,并不影响无法使出的剑招,细思极恐,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果然名不虚传。看来剑法已经奈他不了,得想另外的法子才行。

打定主意之后,把长剑往腰间一插,手中的长剑瞬间就不见了身影,这一次可没有逃过幻难的眼睛,原来这软剑细小,用上好的陨铁制成,想必及软,稍一用力定然弯曲,这样就可以缠绕于腰间之上,对敌之时,真气附于长剑之上,软剑也能像一把轻钢长剑一样的坚硬,这和武当的太极剑法颇为相似。无法见她收起了剑,手中的长剑朝幻难一扔,看似随意,听见“铮”的一声,无法手中的长剑不偏不倚的插进了幻难托举的剑鞘之中。

黄圳虹还不死心,心中暗道:“既然轻功、剑招都见过了,那我就和你们比掌法,我不信你们每一样功夫都这么厉害。自己修炼的寒冰诀是世间极为阴寒的内功修为,因此寒冰掌也是世间最阴寒的掌法。”说时迟,那时快,黄圳虹气聚丹田,一掌朝无天劈去。

无天余光窥视她的动静,就在她将要近身之时,忽然双掌朝天,并不迎击黄圳虹的寒冰掌,黄圳虹加快身形,看准无天胸前空门一掌打去,这次就算是你有金钟罩也非受重伤不可,况且幻灭还说了,你们每人的绝技是不同的,这么说来,你是必死无疑了。四人心意相通,意思是四人一体,只要打到一人,其它三人不攻自破,看来刚刚叫他们给这四个老不死的准备棺材是正确的。

黄圳虹一掌击去,竟然击在一人手掌之上,可是这无天的双手明明举过头顶,掌心朝天。来不及多想,黄圳虹又是一掌,竟然又好似击在手掌之上,不仅如此,自己完全近身之时,左边也是手掌,右边也是手掌,刚开始还只是一掌两掌,自己越是靠近他身边时,手掌竟越来越多。刚开始凭着巧妙的轻功还能闪躲,到后来竟闪无可闪,避无可避。从刚开始的一掌两掌到后来的成百上千掌。自始至终,无天的双手掌心朝天,好似始终没有动过。

幻难道:“女施主,你就认输吧,这是七十二绝技中的千手如来,你是无论如何也破不了的。”果然就在幻难说话不久,从不可思议的方位击来一掌,将黄圳虹打翻在地。

黄圳虹心道:“看来这几个老和尚还真有些本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走着瞧。”

从地上翻身而起,纵身一跃离去。

幻灭见黄圳虹要逃走,大呼道:“若让此人离去,在江湖必将引起更多的杀戮。”

无天点头,表示赞同,举起右手,使出七十二绝技中的袖里乾坤,一股无形的真气直追而去,黄圳虹早已察觉,翻身一掌,打散那股真气,一个转身,不见了身影。

第六十六章 阴差阳错遇故人

不知道逃了有多久,黄圳虹来到了一条小溪旁,突然感觉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喷出,体力不支,瘫软在地。只觉有脚步声传近,睁开眼睛,一人挡住了正射向黄圳虹眼睛的阳光。

奇怪?怎么这张面孔有些莫名的熟悉?

“你终究还是来了?”

“你是谁?你不可能认识我。”

那人笑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不会忘记你。”

这世间最好听的女子的笑声在黄圳虹听来是毛骨悚然,她挣扎着坐起来,向眼前那女子望去,反复打量之后,确实自己没有见过她,可是怎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心中忽然想到一人,但……但那怎么可能呢,她明明已经死了。

那女子转过身来,竟然是一个十分惊艳的女子,黄圳虹虽然没有见过她的本人,却是多次听见了她的名声,那女子正是皎月。

黄圳虹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要不是我今日有伤在身,我定要在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上划上几刀。”

皎月道:“小时候你说你不许比你漂亮的女子活在这个世界上,想不到十几年过去了,燕国都已经灭亡了,你的这个燕国公主理想还是没有变!”

黄圳虹听见皎月的话,心中一惊,久久的震撼难以平复,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你真的是凉山王的女儿颜月郡主?你不是已经……”

“燕国都已经不在了,颜月也已经早就死了,如今的我是冷月宫的宫主皎月。”

“如果你想报仇,那就来吧。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是不会让你轻易得逞的。”

“颜月都已经死了,报仇还有何用?”

黄圳虹不懂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你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交出燕国皇室的武学秘籍星辰诀的上半卷寒冰诀的心法,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哈,当年你我先祖共同拜师世外高人天机子,你我先祖是天机子最得意的两个弟子,天机子把无上心法星辰诀一分为二,传授给两人,并立下誓言,永不起歹心,你颜家难道没有这条祖训?”

“好一个祖训,你黄家仗着是皇室,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我颜家九族,目的是什么你以为我们颜家会不知道?最终还不是为了星辰诀的下半卷冰心诀。”

“要心法没有,要命也没有。”

黄圳虹纵身一跃,跳进小溪之中,水流湍急,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在黄圳虹跃起的一瞬间,皎月的三根银针爆射而出,不知是否射中黄圳虹就已经在水中,水流甚急,也看不见血迹。

皎月旁边出现一人,正是霖雨。

霖雨道:“宫主,现在怎么办?”

“沿着河流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侠客山庄的情况怎么样?”

“自从前几日雾里鬼差被宫主击退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什么动静。”

说完的霖雨并不离去,皎月也察觉到了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还有什么事?”

“宫主,如今江湖形式动荡,是多事之秋,正是冷月宫用人之际,霖雨斗胆请宫主放出三位姐姐将功赎罪。”

皎月不说话,抬头向远处望去,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是入定了一般。

霖雨见状,也不敢多言,多年跟随皎月,皎月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双手环抱:“属下这就去寻找黄圳虹的下落。”

皎月轻轻一点头,示意离去。

黄圳虹感觉身旁的水流平缓了许多,看来是来到了一处相对宽广的积水湖泊。从水中探出头去,四周一望,果然如此,慢慢的从水中爬向了岸边。正要上岸之时,看见岸边有一人平躺在地,刚开始还以为那人是在晒太阳,可是感觉不到那人的呼吸声,黄圳虹也知道只有两种人自己才会感觉不到呼吸声。一种自然是死人,还有一种就是内功深不可测的那种人。

似乎觉察到了危险,黄圳虹上岸之后并未离去,她一向好奇,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要搞什么名堂,是个死人当然更好,倘若是个活人,难道是个奇怪的什么练功法子?不行,得调查清楚才行,搞不好还会从他的身上获得什么重要的线索。

黄圳虹蹲下身子捡起三颗细小的石子握在手中,以防有什么突发的变故作为防身之用,走一步观察一下,走一步再观察一下,距离不多,所花费的时间确实不少。

距离那人已经不足三尺,试探性的用手去摸摸面部朝地的那人,没有任何的反应。鼓起勇气,把地上的那人使劲的一翻身,看清了那人的面容,竟然吃惊的说不出话来,眼前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年不见放心暗许的表哥韩芮灼,难道他已经死了?

黄圳虹再也经受不住精神的刺激,抱住韩芮灼痛哭起来。不知哭了多久,想必是眼泪都流干了,神志也清醒了不少,伸出食指中指检查韩芮灼的脉搏,还有微微的跳动,黄圳虹大喜过望,立即将他打坐,自己从他的身后源源不断的输去真气。

因为先被无天的千手如来击中伤了肺腑,后被皎月的银针射中伤了经脉,本身就很虚弱,此番消耗真气过多,再也坚持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韩芮灼受到了外界的刺激,眉头紧锁,一声咳嗽之后倒在了地上。黄圳虹听见了韩芮灼的咳嗽声,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一把将韩芮灼搂在怀中,满口都还是鲜血的她来不及拭去,开口询问道:“表哥,你感觉怎么样?”

韩芮灼睁开眼睛,看见了自己的表妹黄圳虹,脑袋也是一片的空白:“看来自己真的死了,连表妹都来迎接自己了。”感到一丝安慰,嘴角了露出一丝笑容,又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

听见远处传来一声:“你们几个去那边找找。”

看来是冷月宫的人已经追上来了,得赶快离开此处才行,如今自己重伤在身,表哥韩芮灼又人事不省,自己一人还好可以躲过追捕,要是带上表哥的话肯定会被冷月宫的人抓住,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放下表哥的。

眼看着冷月宫的人越来越近,正急的像热锅上地蚂蚁的黄圳虹四处张望,查看有没有可能藏身的地方,突然看见远处有间房屋,那是山间农夫的房子,黄圳虹也顾不到这许多,带着韩芮灼就向那房子奔去。

走进房子前,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看模样大概三十出头,看见满身是血的黄圳虹还带着一个人事不省的男子正要闯进自家屋子来,甚是吃惊。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声音并不小,古时候的女子没怎么见过世面,胆子又小,看到一个像强盗一样的人来到自己的家中,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大呼小叫,这样或许还可以惊动乡间邻里赶来救自己免遭横祸。

黄圳虹本就是为了逃避冷月宫的追杀,岂容她这样的大呼小叫,想也没有多想,一掌击去,那中年妇人顿时毙命,园中有一口深井,黄圳虹一脚就将那妇人的尸体踢进了深井之中,深井里的水声久久不散。

这时,从房间中走出来一位老妇人,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看那样子,眼睛并不好使,一边用手中的拐杖探索这前面的路,一边慢慢的朝她走来,口中还念叨着什么,多半是刚刚那中年妇女的名字。黄圳虹于心不忍,望了韩芮灼一眼,心一横,一掌劈去,那老妇人也顿时毙命,又一脚踢进了深井之中。

黄圳虹急忙冲进房中,找了乡间普通农夫的衣服给自己和表哥韩芮灼换上,将韩芮灼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自己则装扮着一家庭主妇的样子忙里忙外。看见了自己一头的白发,大惊,这可怎么办才好,这是无论如何也是瞒不过冷月宫的人。突然看见了桌上的砚台,顿时心下甚喜,不一会儿一头白发就变成了一头乌黑的浓发,催动真气,法上的墨汁被烤干,这时的头发与常人并无差别。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了外院的敲门声。

黄圳虹稍微的调节心情,对着铜镜做简单的打扮,此时的她哪里有燕国公主的气质,赫然是一个土著居民。

黄圳虹打开门,见门外站着数十个女子,带头的一个问道:“你可见一个满头白发一身白纱的女子。”

黄圳虹道:“夫君卧病在床,我一直在照顾我夫君,并没有见到过其他的什么人,更不要说是一个女子了。”

带头的那人并不相信,闯进房中,来到韩芮灼的身前,掀开被褥,见床上果然是躺着一个时日不多的男子,这屋子也不大,那女子转了几圈,就算是想藏人也藏不住。犹豫片刻,对着门外的人吩咐道:“跟我到别处去找,我还不信她飞了不成。”

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跟着那带头的女人走的干干净净,那女子还未走远,在路的另一端,此间房子的男主人带着两个孩子回家来,那男子是个猎人,今天一早就带着两个孩子上山打猎去了。那男子和两个十几岁的孩子手上都提着不少的猎物,看来今天真的是收获不少,但他不知道的是相比他失去的,他今天得到的就是不值一提。

“娘子,我回来了。”

黄圳虹从窗口之中望见从篱笆外走进的三人,一不做,二不休,就让你们全家人去另一边团聚也好。自己刚刚上岸时从岸边捡起的三枚石子一直都在手中,指尖轻扬,手中的三枚石子从窗*出,正中三人眉心。黄圳虹故技重施,将三人的尸体也扔进了深井之中。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这里的人全部都被自己杀死了,冷月宫的人又检查过了,表哥不方便移动,那就不妨先在此住下,日后从长计议。

第六十七章 世间女子皆情痴

一日之后,韩芮灼终于在黄圳虹的照料下好了不少,这天正午,韩芮灼终于醒来,看见了房间中趴在桌子上休息的黄圳虹。韩芮灼知道是眼前的女子救了自己,自己渐渐的起身,周身仍是剧痛无比,但内伤在黄圳虹的照料下好的差不多了,走下床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穿上农夫的衣裳,想必是眼前的女子为自己换上的,心下好生感激,山间寒冷,如此坐在那里,容易感染风寒。

韩芮灼脱下自己的外衣,慢慢的给黄圳虹披上,虽然动作很轻,还是惊醒了熟睡的黄圳虹,黄圳虹抬起头,看见了站在自己年前的韩芮灼,激动地跳起来将韩芮灼紧紧的抱住,忍不住因惊喜而留下泪水。

“表哥……”

韩芮灼又糊涂了,燕国被破城之时,屠城三日,听说无一人活口,自己也亲自去明察暗访过,确信没有人活下来,表妹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逃过大难?难道不是自己活过来了,是自己已经死了和表妹团聚了?

“我已经死了吗?”

韩芮灼两眼空洞,感觉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表哥,你真是吓死虹儿了。表哥没有死,虹儿也没有死,我们都还好好的活在了这个世界上。”

韩芮灼此时心乱如麻,有太多的疑惑,不知道黄圳虹是怎么从敌国的千军万马中逃出来的,更蹊跷的是竟然会救了自己,千万个问题无从问起,但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还来日方长,总会有搞清楚的那一天。

韩芮灼慢慢的把怀中的黄圳虹推开,虽说她是自己的表妹,但都已成年,男女有别,怎么还能像小时候那样的无所顾忌投怀送抱。

“表妹,这是哪里?”

黄圳虹重伤在身,气息本就难以控制,刚刚看见韩芮灼醒来,太过激动,体内真气失衡,刚想张开口回答表哥的问题,不料一个字未曾说出,反而一大口鲜血喷出,喷在了韩芮灼的身上,韩芮灼大惊。

“表妹,你怎么了?”

黄圳虹满口是血,还是微笑着,韩芮灼一把抓起黄圳虹的手,轻探脉搏,知道她受了内伤。急忙将她抱到床上,四掌相对,传输真气护住心脉好让她不至于丧命。韩芮灼向黄圳虹输去真气时,竟然有一股极阴极寒的真气反冲而至,这股真气力道之强,自己从未遇见过,没过多久,周身冷的打颤,不能自己。

黄圳虹见状,见他就要支持不住,急忙道:“表哥,我已经好多了,表哥想必已经饿了吧,虹儿这就去给表哥弄吃的。”

“你好好休息,让我来。”

韩芮灼来到厨房,还好有许多食物,煮了些粥,弄了几个小菜,看见水缸中没了水,便来到了园中的水井打水,一个水桶扔下,提起时,竟然比想象中重多了。韩芮灼一怔,心下寻思:“难道自己的内力已经消散的如此之快?就连一桶水都要耗费这么大的力气?”韩芮灼猛的一用劲,待那水桶出井口之时,看见眼前的情况,当真大骇。只见桶中装着一具十几岁孩童的尸体,按照他的经验判断,这孩子死了还没有三日。韩芮灼朝井中望去,漆黑一片,但他感觉不应该只有这一具尸体才对,又放下水桶,果不其然,还有四具。

韩芮灼把粥端到了房间之中,黄圳虹看着韩芮灼的样子,心下好生幸福,她多么希望就这样一辈子和表哥在一起,倘若真的这样,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

黄圳虹吃粥到一半的时候,听见韩芮灼的问话:“是你把这房子原来的主人杀了吗?”

黄圳虹大惊,想不到这么快就被表哥发现,虽然韩家一向侠义为先,从不妄杀错杀一人,但想到只要表哥明白其中的缘由,定会原谅自己的。

“表哥,听我解释……”

“正面回答我。”

黄圳虹点了点头,表示承认自己杀了他们。

“你认识他们吗?”

黄圳虹摇了摇头。

“他们和你有仇吗?”

黄圳虹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要杀掉他们?”

这次黄圳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一颗眼泪流出了眼角。这是燕国灭国之后第一次流泪。

韩芮灼望着门外长叹一声。

“我的母亲就是受不了黄家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态度,才会放弃皇室的身份和我父亲远走中原,想不到你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滥杀无辜,你真的让我失望。”

“表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走吧!”

黄圳虹听见这三个字仿佛晴天霹雳,手中的碗瞬间就掉在了地上,不敢相信刚刚才相见的表哥竟然会赶自己走。

“表哥,你真的要赶我走吗?”

韩芮灼不发声了,刚刚确实在气头上,表妹确实救了自己,现在她又受了重伤,如今看来自己是她最亲近的人了,自己还要将她赶走,她一个人无依无靠,还能去哪里呢?

黄圳虹见表哥半天不回答,想来是默认了,起身心如死灰的向门外走去。

韩芮灼于心不忍,心下一软道:“表妹,你身子不好,还是先就呆在这里吧。”

黄圳虹听见之后,大为欢喜。

“不过我们得好好的把他们安葬。”

“一切都听表哥的,以后只要表哥叫虹儿做什么,虹儿就做什么,表哥不让做的事,虹儿坚决不做。”

“还是没有找到吗?”大殿之上的皎月问道。

霖雨道:“没有,这些天过去了,倘若黄圳虹真的死了,鱼虾早已把她的肉吃光了,一副白骨也怕被泥沙掩埋,倘若她还活着,恐怕也逃得很远了。”

“知道了。”皎月知道寒冰诀的传人没这么容易死的。

“带上来。”

云雀走上来。

霖雨道:“说吧,你有什么重要的情况?”

云雀道:“多谢宫主开恩,容我等将功补过,属下不负厚望,打探到几个重要的情报。”

“哦?什么情报?”

“属下这次和妙风、飞云、天星三位使者同心协力打探到了无涯、天涯、追魂剑的下落和武当的前掌门一眉道人的真正死因。”

妙风、飞云、天星三人毫不知情,面带惊愕,不知道云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皎月露出一丝笑意。

“消息来源属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可靠,此三剑都已经落入了当今武林盟主潇湘子之手。”

皎月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就连雾里鬼差这种东瀛的高手都被侠客山庄请来与冷月宫作对,原来如此,看来此事刻不容缓。最近听说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个白发妖女,六大派中除了武当没有被骚扰过,其他的门派都已经被搅得血雨腥风了。想到这里,心头一惊,黄圳虹也是满头白发,难道她就是那个妖女?

听见云雀继续道:“前武当掌门一眉道人,死于莫天涯和潇湘子的阴谋诡计,以武当的内功心法和武当的掌门之位互换。”

皎月的目光变得深沉,心中暗暗的发誓,一定要为一眉道人报仇。

“可是并没有得到武当的内功心法,相传内功心法只有龚兴文一个人知道。”

霖雨终于听见了龚兴文的消息,内心十分的激动。皎月宫主没有发话,又不敢出言相问。

“很好,这真是有用的消息,这次你们几个就算是将功补过了,你们都退下吧。”

四人异口同声道:“谢宫主。”除了云雀外,其他的三人都在心里泛起了嘀咕:她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为什么要自己都欠她一个人情?

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退下,霖雨紧紧的跟着云雀身后好久,云雀将霖雨引入了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转过身道:“怎么?霖雨使者?”

霖雨也不绕弯,开门见山的问道:“我知道你知道龚兴文的下落。”

“然后呢?”

“我希望你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

“霖雨使者,属下可是提醒你一句,不要因为儿女情长把自己弄得万劫不复!虽说武当和冷月宫有些渊源,可是动情这种事情,皎月宫主是绝不会纵容任何人的。”

“好一个儿女情长,好一个万劫不复,要是我把你和潇尘的事情禀告给皎月宫主,到时候还不知道究竟是谁万劫不复。你不仅动情,还背叛冷月宫,随便一条,你都可以死好几次了。”

云雀吃惊道:“你是怎么知道?你跟踪我?”

“你不用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知道你告诉我龚兴文的消息就是了”

“那我不呢?”

“你可以试试!”

云雀最终还是棋差一招。

“你既然知道我的事情又不揭发我,想必就是想从我这里知道龚兴文的下落吧。”

霖雨笑而不答,想必是默认。

云雀心道:“倘若她真的是和那姓龚的好上了,这样自己还多了她的一个把柄,百利而无一害。”

云雀回答道:“龚兴文在云南王王府中,不过……”

“不过什么?”

“我害怕霖雨使者伤心。”

“难道他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出事到没有出什么事,只不过他现在可是云南王侯生的女婿,霖雨使者若愿意接受做小,此事也无不可。”

霖雨脑袋一片空白,甚至没有听见云雀的嘲讽,脑袋中反复的飘来四个字:怎么可能?

第六十八章 情道终究负剑道

“前阳,你怎么了?见你这些天老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玉儿?”

兰前阳抚摸着南宫玉的脸道:“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也不想瞒着你。”

南宫玉明白了。

“是因为星儿姐姐吗?”

兰前阳长叹一声,点点头。南宫玉十分的无奈,这世间的感情本就没有对错,因为是谁都不能控制的,她有时候都在想,要是前阳没有遇见星儿姐姐,就可以与自己相守一生,那是该有多好。不过反过来想:人与人的相遇本就是一种缘分,自己今生能够遇见他就是自己的缘分,何必还贪心不足?

“那我就陪你去找星儿姐姐,好吗?”

兰前阳没有想到南宫玉竟然有如此的胸襟,真是大出意料之外。向她望去,眼神的交流已经明白了一切,无需其他的言语。

“那我们就现在起身,去冷月宫。”

行了几个时辰,走得两人都有些疲惫了,来到一条河边,见到一人正在河中打水,兰前阳远远地望去,看见那人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仔细一想,竟然和韩芮灼一般高矮胖瘦。随即一摇头就否定了这个滑稽的想法。韩芮灼和曾经的自己一样,是个为了追求剑道不惜牺牲一切的人,怎么可能在此乡间过着这种田园般的生活。用他的话来说,对于一个剑客,倘若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剑,那活着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他韩芮灼绝不愿意做个死人。

兰前阳和南宫玉渐渐地朝那人走进,南宫玉看见有那人,跑向前去问道:“请问……”

南宫玉还未说完自己的话,就看见了那人转身时的面孔,没错,那人就是韩芮灼。就是他们一群人把南宫山庄灭了,南宫玉吓得脸色发白,往后退去。兰前阳见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跑向前去。与那人相望,认出了对方,二人都是极为吃惊。

兰前阳道:“竟然没有想到是你?”

韩芮灼不答,心里十分痛苦,没有想到被自己嘲笑的兰前阳竟然会看见自己这般落魄的样子,但是韩芮灼并没有逃避。

韩芮灼回答道:“你没有看错,是我。”

“你怎么了,没有想到你竟然……”

“我没怎么,我还没有倒下,就正如你说的一样,重要还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兰前阳并没有否定自己曾经是说过这样的话,这样的话谁都可以说出口,可是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要不是有个南宫玉这样自己深爱的女子,恐怕自己现在就算是活着,也和一具行尸走肉差不了多少。

身旁的南宫玉还是很害怕,紧紧的挨着兰前阳。

“前阳,就是他,就是他们杀了我的爹爹。”

韩芮灼道:“南宫玉说的没有错,我当初确实其中的一员,看你的样子功力已经恢复了,况且现在我已经没有了无涯剑,我不是你的对手,想要报仇就来吧。”

远处飞奔而来一人。

“谁要是敢动我表哥一分,我就动那人十分;谁要是敢杀我表哥一人,我一定会屠那人满门!”

话还未说完,黄圳虹已经来到了韩芮灼的身前,一双并不友好的眼睛看着兰前阳和南宫玉两人。经过数天的时间,确信冷月宫的人已经不会再来搜寻,今天早上趁着表哥出去打水的时候,已经将头发上的墨汁洗去,想给表哥一个最真实的自己。

看着满头白发的黄圳虹,韩芮灼也是一怔。

“你……”

黄圳虹此时哪顾及得上给表哥解释,向兰前阳和南宫玉走去。望见南宫玉时,竟然发现此女容貌在自己之上,顿时杀心一起,一掌劈去。兰前阳见状,急忙抱住南宫玉侧身一闪,躲过了这一掌。

“不管你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休想离开。”

黄圳虹杀气充斥着全身,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

“表妹,放他们走。”

黄圳虹转过身,一点都没有迟疑向韩芮灼走去,瞬间就由一个杀人的魔头变成了一个无比听话的小女孩。

兰前阳道:“看来我还真的是把你看得简单了。”

韩芮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于是出言问道:“你什么意思?”

兰前阳不知道他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的不明白,根据自己的了解,一向不问为什么的韩芮灼竟然也会问,看来是真的糊涂。

“与此鲜卑女子纠缠,就算是没有了无涯剑,也可以为所欲为,霸业也可成。”

黄圳虹道:“这是我与表哥的事情,要不是看在表哥的面子上,你们早就是两具尸体了,还在这里干什么,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韩芮灼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今天最好给我说清楚。”

兰前阳道:“妖女之名早已冠绝天下……”

“前阳。”南宫玉怕兰前阳遭遇危险,出言阻止。

兰前阳听见了南宫玉的呼唤,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欲言又止,转身和南宫玉离去。

韩芮灼终于听出了话中的话,自己的表妹看来知道一切。

黄圳虹看着二人离去,心道:“你们今日这样的欺辱表哥,暗暗发誓,有遭一日,一定要你们死无全尸。”抬头望着表哥,顿时笑得十分灿烂,柔情似水的叫道:“表哥,我们回去吧,虹儿……”

“告诉我!”

“什么?”

韩芮灼不再理他,担着满满的两桶水快步的回走。

黄圳虹知道再也不能隐瞒,走向前去,挡在了韩芮灼的身前,韩芮灼并没有看她,绕过她继续前行。黄圳虹转过身望着韩芮灼。

“表哥,你想要知道什么?”

韩芮灼停下了脚步,黄圳虹追上去,站在了韩芮灼的前面。

“兰前阳为什么说你这妖女之名冠绝天下?”

黄圳虹如实的说出了让昆仑派臣服,杀峨眉天宁师太,打死崆峒三老之一的孤浪子,重伤华山掌门令狐忝,惊扰少林等这些轰动江湖的事件。韩芮灼听完,何止是吃惊,简直就是震惊,想不到在自己的眼中只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子竟然会干出这么多魔头才能干出的事情来。

“为什么要这样做?”

“虹儿没有办法,北方的族人还在顽强的抵抗着,虹儿这次是带着族人的希望来的,虹儿希望利用中原武林的力量助我鲜卑复国,表哥若愿意住我一臂之力,到时候我必将让表哥你当我鲜卑复国之后的第一任新皇,虹儿就是表哥的……”

“荒谬!”韩芮灼把两只装满水的木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桶中的水溅起,打湿了黄圳虹的脸,望着黄圳虹下颚不断滴下的水,不知道是溅起的河水还是她流下的泪水。

“你还真的是我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表妹吗?”

满眼泪花的黄圳虹抬起头望着韩芮灼,看来这次是真的伤了表哥的心,既然到了这种地步,那还有什么顾忌的。

“难道虹儿在表哥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个表妹吗?”

韩芮灼不懂她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嘴上没有回答,心里却已经回答:不是表妹难道还是什么?

黄圳虹望着韩芮灼的眼神,四目相对,眼神已经告诉了她一切,除了亲情没有了其他的任何情感。

“表哥,虹儿已经明白了,你就当虹儿在燕国灭亡之时就已经死了,愿表哥珍重。”黄圳虹使劲的用手想擦干脸上的眼泪,可是这么也擦不干,其实并不是她未擦干,而是眼泪控制不住一直的在往外流。

“你去哪里?”

“虹儿是生是死从此与表哥无关,因此也不用知道虹儿到哪里去,表哥就当这次救你的人不是虹儿,从此之后,我希望再也不会见到表哥。”黄圳虹凌空一跃,足尖一点,仔细的倾听,想听见的表哥的挽留声,哪怕一个字,自己就会马上回去,紧紧的抱住表哥,此生都不会放开。可是始终没有听见韩芮灼的任何声音。

韩芮灼何尝又不想出口挽留,可是话道嘴边怎么都没有说出口。表妹对自己已经起了爱慕之心,自己一心追求剑道,自己认为剑道的最高境界就是断情,把她留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光是自己万劫不复,还让她弃她族人不顾,与其这样百害无而无一利,还不如各自安好,自行离去。

可是看这她这样离去,自己的内心反而觉得空虚起来,有时候都在动摇自己的信念,剑道的最高境界真的是断情吗?这样付出和牺牲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自己渐渐的都不能承受,将来的某一天自己真的完全断情之后,发现剑道的最高境界不是断情,那不是空度一生,还错过了这许多美好……不,韩芮灼不敢继续的想下去,再继续的想下去,断情的信念终将受到不可磨灭的影响,或许就是因为太多的人没法完全放弃所有,所以他们没有办法达到一个剑客的巅峰。

如今自己大难不死,看来就是上天看自己还未来的及实现自己的理想才让自己苟延残喘下来,当初一掌将自己击下山崖的那人究竟是谁?突然想到一人,心下大骇,难道是千面书生卿华恩?这世间恐怕只有他的易容术才这么的出神入化,可他为什么要冒充自己是东瀛忍者余勇呢?

此中缘由太过蹊跷,自己的伤势经过这几日的调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自己从未见过潇湘子使剑,可是为何潇湘子非要夺得天下四把名剑,四已经占有三,看来是调查真相的时候了。

第六十九章 尔虞我诈谁真心

侠客山庄的大殿中,中原六大派齐聚于此。潇湘子道:“此妖女欺昆仑,丧峨眉、崆峒,扰少林,伤华山,真是好生狂妄……”

崆峒派的掌门孤星子道:“就是啊,请盟主为我等做主,将那妖女抓住,还我师弟孤浪子一个公道。”

潇湘子道:“你们可知道那妖女的行踪,是何身份?”

少林寺方丈幻难道:“前几日那妖女被我少林无字辈的四位师兄打伤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江湖出现过了。”

昆仑派掌门何竹影道:“难道那妖女已经重伤不治身亡了?看来有些人的公道只有在阎王那里去要了。”

自古以来,昆仑崆峒两派就不和,听见何竹影对本派的嘲笑,孤浪子这口气岂能就这样轻易的咽下去?

孤浪子道:“我师弟死得其所,就算是一死也不会像狗一样的摇尾偷生,苟且偷生也就罢了,事后还冠冕堂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何竹影大怒道:“你……”

潇湘子见情况不对,立即出言打断二人的对话。

“那有谁知道她的具体来历呢?”

刚刚还准备开口说话的何竹影立马没有了声音。

潇湘子见众人不答,心里顿生一计。

“有此武功修为的年轻女子,江湖之中恐怕不多。”

莫天涯心领神会。

“难道是冷月宫的宫主皎月?”

峨眉派的弟子想起掌门死时的惨状道:“本门弟子赶到时,见掌门周身被浓霜覆盖,去触摸尸体,冰冷刺骨,看来是被一股极阴极寒的内力窜至心脉而亡。”

潇湘子佯装不解:“十五年前天王山之战,易大师被当时冷月宫的宫主怜月用内功心法冰心诀击中后也是和天宁师太症状极其相似,当时幻难大师和令狐掌门都在场,莫非就是她不成?”

幻难道:“潇盟主说的没错,我们当时就是将那白发女子人做了皎月,可是那女子说她不是皎月,叫什么黄圳虹来着。”

武当掌门莫天涯道:“人家又不是佛门中人,也不怕打诳语,那妖女说什么就信什么,大师也忒耿直。别的人不说,就拿那龚叶枫来说,死前都还不承认自己与龚兴文杀死武当前任掌门一眉道人,人证物证具在,天下人都知道是他杀的,难道他说不是他杀的,大师就要为他伸冤?”

幻难当初也不信一代豪侠龚叶枫怎么可能会欺师灭祖,可是后来也由不得不信,真是人心难测,想到此处,真是世间善恶难辨,感慨颇深。双手合十,一声“阿弥陀佛”随口说出。

就在众人都以为是皎月是凶手的时候,华山派的掌门令狐忝道:“此人非我中原人,我和她交手,那人的武功路数皆与我中原武功大不相同,中原武功讲究的是快准却往往缺乏那股狠劲,也少了几分阴险毒辣,根据我的判断,此人是北方鲜卑一族的皇室。”

孤星子的师弟孤浪子死于妖女的手上,种种的迹象表明,凶手就是皎月,大伙同仇敌忾,就能为师弟报仇雪恨,可是这个华山派姓令狐的却说是什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鲜卑族人,无凭无据,满口胡言,简直是故意找茬。

此时又看见潇湘子给自己的眼神,立马站起,义愤填膺道:“荒唐,且不说鲜卑皇室已经灭国,就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个女子不是皎月?你想方设法为皎月开脱,莫非你华山派和冷月宫有什么阴谋诡计?还是你令狐掌门和那天姿国色的皎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令狐忝也不当场反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朝大殿主座之上的潇湘子微微鞠躬,随后朝少林寺的掌门幻难等人抱抱拳。

令狐忝道:“不是我令狐忝脾气大,实在是难以和这种泼妇一样的蛮子一起共事,诸位慢慢商议,如果有用得着我华山派的地方,华山派必然全力相助,诸位好生商议,让我先行离去。”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就带着华山派的弟子离去。

孤星子暴跳如雷,要不是看在潇湘子的颜面上,今日非跟这个狂妄的小子拼个你死我活。

潇湘子道:“孤浪子掌门切莫生气,咱们坐下继续商议。”

孤浪子道:“如今种种迹象都表明就是那冷月宫所为,还有什么可商量的。大不了还是像十几年前一样,潇盟主带着我们攻上冷月宫,这次一定要将冷月宫彻底铲除。”

幻难道:“那日看见那位女施主与无字辈的四位前辈交手,看她的身法,老衲也和刚刚的令狐掌门得出了一样的结论。”

孤浪子本想加一把火,将此事蒙混过去,可是没有想到竟连少林寺的掌门也这样说,如若再强行出头,势必会引起怀疑,向武当的莫天涯送去眼神,莫天涯知其意,摇摇头,示意不能轻举妄动,不要坏了大事。

潇湘子道:“不知峨眉派的女侠有什么高见?”

一峨眉派的女子作为代表起身道:“师父无端被害,峨眉派一心只想为师父报仇,相信潇盟主会为家师主持公道,全凭潇盟主定夺。”

潇湘子本就不是为了听取她们的意见,只不过想转移众人的视线,见缓解了剑拔弩张的氛围,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了。

“既然不能确定谁是真正的凶手,那就只有请各位回去加强自己的防护,随时保持联络,一旦发现那妖女的踪迹,其他人务必第一时间相互支援。”

剩余五大派的人一一向潇湘子拜别,待大殿中最后一名其他门派的人走出了大殿,大殿中出现一人,正是一身白纱满头白发的黄圳虹。

黄圳虹道:“看来你还是棋差一招啊。”

潇湘子道:“如果你认为我就这样失败了,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

“哦?那是你的事,我也不想知道。你只要挑动中原六大派围攻冷月宫就行了,不管皎月武功有多高,到时候有我在暗中助你,一定可以一锤定音。”

“哈哈哈,黄女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只不过我想不通,你一个鲜卑皇室后裔,怎么会和皎月过不去?”

黄圳虹也笑道:“潇盟主似乎不懂得做生意的规矩?”

“什么规矩?”

“生意人只问价钱合不合适,哪里还会问其它的东西。”

“这倒是潇某人失礼了,这就向黄女侠赔罪。”潇湘子恭恭敬敬的向黄圳虹拱手鞠躬。

“你我都是聪明人,不用耍什么花花肠子,那样谁也得不到好处,你就直接说这桩买卖你是做还是不做?”

“好,爽快,这生意我做了,灭了冷月宫之后,心法给你,沧月剑给我。”

“还有呢?”

“还有?”

“潇盟主可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啊,难道非要让我提醒你不成?”

潇湘子微微略作思考,做出突然想起来的样子。

“他日黄女侠复兴大燕之时,潇某定当提供必要的援助。”

黄圳虹露出满意的笑容。

“希望潇盟主以后还是不要像今天这样把我当做一个小孩子来戏弄。”

“哈哈,意外。这次纯属意外,下次不会了。”

黄圳虹眉头一皱。

“难道潇盟主还希望有下次?”

“哈哈,黄女侠真会说笑,当然没有下次了。”

顷刻间,眼前的黄圳虹就消失不见,这种身法,就是潇湘子都自愧不如。

身后走上来四人,正是潇尘、宋远剑、宋哲坤、余勇四人。

宋远剑问余勇:“这个妞怎么样?”

余勇舔舔嘴唇道:“感觉还不错的样子,他妈的又是一个公主,上次的那个什么皎月宫主就是狐狸没有抓到还惹得一身骚。”

“哈哈哈”宋远剑大笑几声,想不到这个眼中只有女人的东瀛鬼子,在经过了与皎月交手之后也变得猥琐了许多。

“父亲,她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以你中原武林盟主的身份,你这样卑躬屈膝的,孩儿替你感到憋屈。”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女子与你年纪一样大,你的好好向她学习学习。”

“要不要派人跟着她……”

“不可!”

“难道父亲不怕她阳奉阴违吗?”

“她的功夫在你们所有人之上,为父害怕的是监视不成反而会引起她怀疑我们的诚意,退一步来说本来就是相互利用,谁还没有点小心思。”

“方才令狐忝竟敢私自离去,丝毫没有将你这个武林盟主放在眼里,看来是我们动华山派的时候了。”

“哈哈哈,想不到我儿和为父的想法一样,如今令狐忝有伤在身,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余勇道:“不知潇盟主要我做些什么?今天又送了两个美女过来,无功不受禄,我却受了,实在是有愧的很。”

潇湘子道:“这次鬼差依然是主角,我们这次不能明着去,虽说华山派现在没有了任何的威胁,但是侠客山庄现在还不能公开的与华山派撕破脸。鬼差一直是他们不知道的存在,可以说此事的成功与否全在鬼差一人之手。”

余勇拍着胸脯道:“上次失手是我太过轻敌,我不防在此立下军令状,如不灭了华山,我余勇提头来见。”

潇湘子道:“鬼差言重了。”

第七十章 乌合之众上华山

华山之巅终年云雾袅绕,一年之中秋季更甚,若在秋季的清晨,不足一丈就什么也不可见。潇尘一行四人来到半山腰,余勇见状。大笑道:“此时正是雾气正浓之时,对于忍者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此为天时;虽是第一次来到此处,此地树木覆盖,像极了我东瀛国的岛屿,我不用下地就可以窥视全貌,此为地利;那令狐忝听说还是有些本事,可是被那姓黄的妖女所伤,又有少盟主和两位宋护法相助,此为人和。天时地利与人和我们皆占据,哪有不成之理?”

宋远剑道:“牛皮还是不要吹的太早,要是上次当真计较起来,此刻的你已经是个阉人。”

“何为阉人?”

宋哲坤道:“就是把你阉了,变成女人。”

余勇理亏在先,不便与他做太多的计较,上次确实是把自己的脸面丢尽了,不过这次只要好好的在他们的面前露上几手,他们就会知道我余某人的手段。

潇尘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叫众人急忙找个地方隐蔽,除了余勇外的其他三人急忙跃进路旁的灌木丛中,唯独余勇不动,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三人都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

那人的脚步声渐渐的传近,想必是已经看见了余勇。几人看见了余勇,却有任何的异样,好像是认识他一样。三人更加的疑惑,难道他一个东瀛人还与华山派的人认识?不对啊,难道他会什么妖法?把到来的人都控制了?随后传来的对话声使三人更加的不解。

到来的几人走进,毕恭毕敬的问道:“原来是宋阳宋师兄,不知宋师兄为何在此?”

“宋阳”道:“不是昨日掌门从侠客山庄回来之后就下令加强各处上山要道的防御吗?我来此巡逻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最近确实是多事之秋,峨眉派的掌门天宁师太和崆峒派的孤浪子死的不明不白,如今掌门被妖女所伤需要尽心调养,如今华山派的内外事情全仰仗宋师兄了。”

“哪里哪里,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那人甚是疑惑,此时的宋师兄应该在令狐掌门身旁寸步不离的保护掌门安危才对,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哦,对了,陈朋陈师兄在东面的山道上刚刚和我遇见,跟我说如果遇见了宋师兄,就叫师兄你赶快过去,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宋师兄协商。”

“哦,好。我随后就去。”

那人听见先是一怔,随后并无异样。

那人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去别处看看。”

“宋阳”道:“好的,如果有什么异样,第一时间放出雷火弹。”

华山上不足一丈就目不视物,因此无法像其他门派那样使用烟火传递信息,但浓雾并不影响声音的传播,雷火弹一旦爆炸,整个华山派都会立即引起警觉。

那人刚刚经过余勇的身旁,“唰”一剑刺来,余勇侧身一闪,食指拇指捻住长剑,佯装十分奇怪的问道。

“师弟,你这是干什么?”

“你就不要装了,陈师兄一个月之前下山游历,至今未归,华山弟子都知道此事,作为大师兄的你怎会不知?”

余勇一笑,将头一甩,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那人也十分的吃惊,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一瞬间将容貌换了去的。此人也是少见多怪,这东瀛忍者的换脸之术是学习蜀中的变脸之术,这变脸之术在蜀中已经传承千年,东瀛人只不过是学了点皮毛而已。

听见“啊”的几声,自己身后的几人已经倒下,从浓雾中走出来三人,正是潇尘他们三个。

那人十分的惊恐。

“你们究竟是谁?来华山做什么?”

余勇用中指轻轻一弹自己捻住的长剑,那人虎口震裂,鲜血直流不止,再也握不住这长剑,松开了手。余勇还用拇指食指捻住长剑,长剑并未掉在地上。顺势一转,长剑的已经断成了两节,剑尖的一节还在余勇的手中,带剑柄的一节已经掉进了路旁的深谷之中。

余勇捻着断剑玩弄道:“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就如此剑。”

那人也十分的有骨气,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今日栽在你们的手中,多半也是活不长了,你还是个男人就给我一个痛快。”

余勇一掌劈去吗,那人口吐鲜血,瞬间没有了气息。

在一旁的宋远剑看地目瞪口呆。

“哎呀,我说你这个龟儿子啊,这种人要流活口的。你现在把他杀了,我们在哪里去打探消息?”

余勇对着刚刚被他杀死的那人深深的一鞠躬。

“他是个真正的武士,在东瀛,这种宁愿牺牲自己也不会出卖人的武士值得所有人的尊重。”

宋哲坤道:“看来他不仅是少几根玄这么简单。”

余勇也不理会他在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在说什么,反正不是赞扬自己的话。

宋远剑从他们的身上搜出几颗鸡蛋大小的圆形东西,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用来传递消息的雷火弹。

潇尘暗生一计道:“这次鬼差仍是主角,我们只是从旁协助,我们就用这几个雷火弹调虎离山,鬼差到时候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手了。”

此计甚是符合自己的意思,他一向是独来独往,特别是在办事的时候,就算是自己的朋友在身旁也会觉得碍手碍脚,打个比方来说,谁会希望在鱼水之欢的时候旁边有个阴魂不散的朋友。

“放心吧,少主,这次要是不能拿令狐忝的头来见你,那我肯定提头来见。”

潇尘纸扇轻摇。

“不可。”

余勇还以为是他说就算自己失败了也不要自杀。

“没什么可不可的,少主一定会见到人头,要么是令狐忝的,要么是我的。”

潇尘见他还真的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看来鬼差是曲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这令狐忝要活的,他对我们还有很大的用处。”

余勇心道:“我只知道女人对男人有用处,男人对男人有什么用处?这潇尘要男人,难道……难道他有断袖之癖?”余勇想到这里,吃惊的望着潇尘。

宋哲坤明白了他的吃惊。

“你在想些什么呢?龙阳之好是你们东瀛人才有的习惯。”

其他三人听见之后,大笑起来。

潇尘道:“事不宜迟,那我们马上就依照计划行事,南面的上山道路是距离中央大厅最远的,等鬼差到达中央大厅后,我们就在南面投出雷火弹,这样等华山弟子赶来也得多花些世间,鬼差的机会就会大一些。”

“少主果然是心思缜密,非我等所及。”

“不管事成与否,两刻钟后在北面汇合。”

宋远剑不解,上华山的路只有东西南三条,北面是悬崖峭壁,这不是往绝路上走?

宋哲坤和宋远剑有着一样的疑惑。

“难道少主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

潇尘点头道:“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众人商议之后,四人分为两组离去。果然在一刻钟之后,整个华山都听见南面雷火弹的声音。房中正在调息的令狐忝听见这种声音后也是一惊,虽然知道江湖中的某些图谋不轨的人绝不会放过这次自己受伤的绝佳机会,但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不仅快,还这么明目张胆。

既然这么猖獗的来挑衅,留下弟子在这里保护自己只会增加更多的伤亡,看着眼前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宋阳也不竟眉头一皱,此子天赋虽不高,但比任何人都勤奋,俗话说勤能补拙,因此宋阳也成了华山派除自己之外武学造诣最高的存在。宋阳以后必能重振华山雄风,万不可折耗在这一场浩劫之中。

“宋阳。”

“师父有何吩咐?”宋阳模样十分的恭敬。

“我累了,需要安心的休息,你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宋阳露出一脸的担忧,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师父的安全,对于他来说,没有其他的任何事情会比师父的安危更重要。可是从他上华山的第一天起,师父的话就从来没有违背过,甚至在他的眼中师父的话只有顺从和不顺从,没有对与错,因为师父说的就一定是对的。这次他听见师父的吩咐却很犹豫了。

“可是师父……”

令狐忝见一向雷厉风行的宋阳这次却犹犹豫豫,自己的内心也明白这是他在担心自己的安危。那人已经到来,为了保全他,也为了保全华山派的未来,顾及不到这么多了。

“看见我危在旦夕,难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来了外患,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你作为华山派的大弟子,是不是此刻有什么想法?”

宋阳听见这些话,想到师父误会自己,心下惊恐,脸色苍白,立马跪倒在地。

“师父,我从来没有觊觎你的掌门之位,如果我有此想法,天打雷劈……”

这些令狐忝何尝又不是心知肚明,宋阳在练武上虽有些愚钝,但天性憨厚老实,像龚兴文那样欺师灭祖的事情,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令狐忝还是做出一副恼怒的样子道:“那还不退下?”

宋阳立即起身,战战兢兢的退出房门,缓缓的把门关上。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余勇破窗而入。

“不愧为令狐掌门,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我余某人要杀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第七十一章 趁人之危已得手

令狐忝道:“就算你要我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你究竟是受何人的指使?来华山有何目的?”

余勇道:“这做买卖的规矩,你们中原人可是祖宗。”

令狐忝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其他的什么缘由都与他们无关,莫说不知道缘由,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应该出卖雇主的。令狐忝在余勇进门的那一刻起,就仔细的打量着他,他的功夫深不可测,就算是自己没有受伤都奈何他不得,更不用说如今已经受伤在身,看来今日是难逃此劫了。

“你的目标应该就只有我一人,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你手下留情,不要制造过多无辜的杀戮。”

“你认为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我现在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令狐忝接受不了这人的狂妄,但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只感觉悲从中来,难道华山派的数百年基业就要在自己的手中毁于一旦?死后怎么有脸去见华山派的前辈?

余勇正要下手,忽然有人破门而入。余勇和令狐忝同时朝那人望去。只见他手持长剑,此刻英姿飒爽,威风非凡。

“宋阳,你赶快离去,在这里只白白的送上一条性命。”

余勇笑道:“真是可惜,恐怕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能叫宋阳了,我不怕麻烦,已经给你想好了一个新名字叫送命。”

余勇慢慢地拔出腰间的*,双手握住。两眼平视前方,整个人微微的弯曲,呼吸的气息几乎听不到,并不是因为他的内力有多高,这是东瀛忍术的一种调节呼吸的方法,他们也懂得气息可以给敌人很多的破绽,敌人倘若抓住了其中一个机会,自己都将丧命,这余勇号称东瀛第一忍者,当然不会犯这些低等的错误。

令狐忝惊讶道:“你竟然是东瀛伊贺派一刀流的人?”

余勇没想到的是,令狐忝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师承,就在余勇分神的那一瞬间,宋阳抓住这一个机会,挺剑直刺,一剑就刺在了余勇的身上。

余勇用不相信的目光看着宋阳,不过眼神并没有什么恐惧,相反渐渐地由刚刚故意露出的惊讶变为一种莫名的嘲笑。宋阳听着他的笑声头皮发麻,不明白眼前这人明明被自己一剑刺中,为何还能笑得出来?仔细听他的声音,气息平稳,似乎并没有受伤。

果不其然,身后瞬间就多了另一个余勇,在身后用手拍拍宋阳的后背。

“怎么样?好不好玩?”

令狐忝道:“竟然是一刀流的影分身之术。”

“哟,你这个糟老头子还是挺有见识的嘛,连这个都知道。”宋阳从刚刚那傀儡的身上拔出剑回刺,余勇哪里还想给他玩,约定的两刻钟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此次真的不成功就只有剖腹自尽以谢天皇了。

余勇看见宋阳刺来的剑,用手中的*往面前横挥,足足用了五成的功力,双剑相交,宋阳感觉户口发麻,手中的长剑轻易的就被余勇击飞插在了墙上。顺势一掌,打晕了宋阳,本来还想举起*补上一刀。

忽然听见一声响彻山谷的声音传来,余勇明白那是约定的两刻钟已经到了,余勇过头来看见令狐忝,左右两分身以极快的速度朝令狐忝奔去,令狐忝有伤在身,来不及反应,立刻左右手就被飞奔而来的左右两个分身夹住,余勇大笑一声,右手以点穴手法急忙将令狐忝的昏睡穴点住,令狐忝只感觉眼前一阵模糊,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华山派的众弟子赶到到南面去时,莫说人影,就是鬼影都没有见到一个,反应极快的弟子反应过来,大呼一声:“不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众人急忙赶回去救令狐掌门,推开门时,哪里还有什么令狐掌门,只有一把插在墙上的长剑和一个倒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的大师兄宋阳。

有人高呼道:“此刻他们一定还在山上,下山的各处要道,在听见第一声雷火弹的响声时就已经加派人手封锁,他们若是下山,就一定会有消息传来,此刻悄然无声,他们就一定还在山上。”

“会不会驻守下山要道的师兄弟已经遭了毒手,所以并未来得及发出求救信号。”

“不会,山道上有明哨也有暗哨,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将这些人全部解决掉。”

“既然还在山上,那大伙就去好好的搜查,一定要找出这帮奸人,我们一定要救出掌门。”众弟子数人一组,满山遍野的去寻找潇尘一群人的踪迹。

其实那些弟子的预想没错,潇尘一群人确实还在山上,只不过他们千想万想都想不到的是他们会在北面的思过崖上。

待到余勇上思过崖时,潇尘三人早就在哪里等候。看着余勇确实把令狐忝抓来,潇尘好生欢喜。大步的走上前去赞叹一番。

“不愧为鬼差,言出必行。”

余勇也感到羞愧。

“不敢当不敢当,这次就当是上次失败后的将功补过了,只是不知道这活不活死不死的令狐忝,对少主还有什么用处?”

“他是一颗不可或缺的棋子,没有他虽说不至于全盘皆输,但有了他会少了许多麻烦。”

余勇实在是搞不懂这些中原人,说事就不能好好地说事情吗?非要扯东扯西,说些不相关的话,这令狐忝和下棋有个毛的关系啊。理解起来甚是麻烦,出言相问,左边的那个死胖子和右边的那个瘦猴子免不了要奚落一番,何必自取其辱,不如就当作听懂了。

宋哲坤道:“少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此时正是华山派弟子怒火最大的时候,为了不暴露身份,还是不要与他们撞见。”

宋远剑道:“难道少主还有其他的法子下山?”

潇尘笑而不答。

宋远剑自讨没趣,识相的闭上了嘴。

天色渐渐的黯淡下来,夕阳终于沉入了地平线以下,这天晚上正值朔月,夜间漆黑一片,加上华山上终年浓雾,此时伸手不见五指,就算你亲妈站在你的面前你都会真的不认识。

四人捡了些干柴,在隐蔽的地方点起了一个火堆,接近二更时分,这四人听得有脚步声走近,余勇最为警觉,立刻起身。潇尘示意他坐下,破空之声传来,潇尘顺手一接,余勇准备追去。

潇尘道:“鬼差不必惊慌,他是我们的朋友。”

余勇道:“即是朋友,何必这般鬼鬼祟祟?”

“是朋友不一定非要见面,有时候相见还不如不见,往往不相见的朋友比相见的朋友更能帮助人。”

余勇不知道潇尘在说什么鬼,现在他已经是习惯不懂装懂了。只见潇尘慢慢的将手伸开,刚刚被他接住的东西清晰可见。一只断箭上系着一张小纸条,将纸条在地上铺平,借助火光赫然显出几个字:“今夜三更,在南面的山路下山,要抓紧时间,你们只有一刻钟。”

潇尘看见这几个字,欣然笑道:“想不到他还真的是守信,看来这人要是为了权利地位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三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潇尘说的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人一定是华山上有地位的人。

到了三更,四人按着纸条上的指示悄悄地来到了华山南面的道路上,害怕有埋伏,余勇身先士卒的去游荡了一圈,果然此条道路上空无一人,不知道被什么人提杀死了此处的岗哨。一路畅通无阻,顺利的下得华山,刚刚走到山脚。听得山间一声高呼:“快来人啊,奸人已经逃了。”

潇尘四人不慌不忙,只要下地山来,道路四通八达,就算是皇上都没有办法,何况是你这个小小的华山派。

还未打出第一声鸡啼,潇尘四人就带着令狐忝回到侠客山庄,潇湘子远远的望见余勇身上扛着一人,知道他们已经得手。大步走上来道:“庆功宴早已经备下了,还请我儿与鬼差尽情的享用。”

余勇如浴春风,也不客气,经不过一夜的胆战心惊,腹中早已经饥肠辘辘,不提还好,一旦提起再也控制不住,一听说有吃的,还未来得及回应潇湘子,放下肩上的令狐忝,顷刻间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潇尘对着两位宋护法道:“你们将令狐忝关进天牢就去吃点东西休息吧。”两位宋护法抬起令狐忝向天牢走去,看着二人走远,潇尘道:“父亲,孩儿已经在他的身上搜寻过了,并没有发现独孤九剑的心法,这令狐忝颇有骨气,你我又不方便在他的面前现身,怕是很难得到独孤九剑的心法。”

潇湘子笑道:“我儿不用担心,此事你我当然不用亲自出面,为父心中早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谁?”潇尘心中突然想到余勇,“父亲难道是说那个头脑简单的东瀛鬼子?”

潇湘子笑道:“你还真的当为父老糊涂了?那人冲锋陷阵尚可,要论城府那是万万要不得的。”

潇尘松了一大口气,要是真的将此事交给余勇,到时候非将事情弄砸了,可是一时还想不起除了侠客山庄的人谁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知父亲口中的合适人选是谁?”

潇湘子不答。

假山后面传来了一声。

“我。”

第七十二章 无意查地真相明

假山后面的那人走出来,潇尘看清了她的面容。心下也暗暗佩服父亲的老谋深算,此人确实是再合适不过了,就算是此人把令狐忝杀了也不会和我们扯上半点的关系。

“此事还得仰仗黄女侠了。”

“如今你我既然是合作的关系,那能帮助潇盟主的地方我自当尽力,我希望日后潇盟主也是如此。”

“那是自然。”

黄圳虹来到天牢之中,见被绳索绑住的令狐忝依然是人事不省,叫狱卒递来一瓢水,黄圳虹接过,狠狠地朝令狐忝泼去。受到冷水的刺激,令狐忝渐渐地转醒,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的视线向黄圳虹望去。

令狐忝好一会儿才看清黄圳虹的面容,还是颇感意外。那日她将自己打败之后本可将自己杀了,不知为何过了几日才来下手,难道是因为侠客山庄上自己的不当言论?

“是你?”

“哈哈哈,是我。怎么?令狐掌门才过了几天就不认识我这个你口中的妖女了?”

令狐忝本就虚弱,不想再与她多言语。

“我也不跟废话,只要交出独孤九剑的心法,我可以立马放你走。”

令狐忝听见了黄圳虹的话,也大笑起来。

“人在心法在,人不在心法照样在,这样死了也对得起华山派的列祖列宗。”

黄圳虹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想不到你这个人专门喜欢喝罚酒,既然你如此顽固不化,那我就成全你。”

黄圳虹抓起令狐忝的左手,真气凝聚在右手的是食指中指之上,轻轻的在令狐忝的左手上的小指一划,令狐忝的小指就像刀切菜一般掉在了地上。令狐忝虽然痛得青筋暴起,可是嘴上仍是一声不哼。

黄圳虹想不到他竟然如此不知道好歹,心下火起,故技重施,令狐忝的整个左手的手掌已经掉在了地上。黄圳虹朝令狐忝望去,见他汗如雨下,还是一声不吭。要不是潇湘子说要留下活口,此刻早就将他一掌击毙了,也懒得在这世间活受罪。

黄圳虹怒不可遏,抓起令狐忝胸前的衣衫,恶狠狠的道:“你今天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令狐忝紧紧的咬住牙冠,居高临下直视着黄圳虹,眼睛没有一丝的恐惧,满眼中只有愤怒,愤怒中还带有一点无奈,愤怒的是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奈的是自己学艺不精才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令狐忝突然一口唾沫吐出,黄圳虹来不及闪避,那口唾沫正吐在她肤白如雪的脸上。

黄圳虹从小就十分的爱美,长大后更是见不得比自己漂亮的女子,一旦见到比自己漂亮的女子,妒忌心可以让她不顾一切的将那女子杀掉,当初要杀皎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竟然被这个臭男人吐了一口唾沫在自己的脸上,简直是奇耻大辱,比杀了自己还难受。也顾不得令狐忝的死活,一掌朝令狐忝劈去。

“手下留情!”暗处的潇湘子大呼道。

此刻的黄圳虹哪里还听得进去,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令狐忝的胸前,顿时令狐忝口吐鲜血不止,脑袋一扬,闭上了双眼,不知道是生是死。这样还不足以缓解心中的怒气,打了一掌还想补上一掌,潇湘子飞奔而来接住了这一掌。两人后退数步,潇湘子感觉右手寒冷彻骨,急忙用周身真气与之抗衡,想不到这妖女的内功修为恐怖如斯。

潇湘子大喝道:“你在干嘛?”虽然只有四个字,但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

黄圳虹用手使劲地拭去脸上的唾沫,像个小孩子道:“他……他竟然敢吐我唾沫,像这种人,早就该死了。”

“哼!”潇湘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重重的一甩衣袖,转身向令狐忝走去查看他的生死,用手指探鼻,发现还有十分微弱的呼吸。潇湘子缓了一口气,还好有救,要是令狐忝真的被这妖女一掌打死了,那这些天的努力就白忙活了。

潇湘子转过身去,发现黄圳虹早已经不在天牢之中,竟然不知道她何时离去的,心下大骇,想不到这妖女不仅内功修为甚高,这轻功也不弱。看来不和这种人成为朋友,也千万莫要和她成为敌人,这种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潇湘子叫来狱卒,叫他去请能够请到的最好的大夫,无论使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将这令狐忝的狗命救回来,要是请来的大夫不能救治,他们就一起去陪葬。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在杀了十三个大夫之后,终于在鬼门关将令狐忝抢了回来。

黄圳虹出去天牢之后,十分的窝火,黄圳虹有个习惯,无论心情有多么的乱,水都能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个人朝侠客山庄的后花园走去,看见前方的湖泊,黄圳虹眼前一亮,快步走去。将要走近岸边时,从岸边的树上突然跳下一人,身法之快,就连黄圳虹也来不及反应。

待到黄圳虹想反抗之时,那跃下的人已经在身后将他挟持住,一柄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想要活命就最好别说话。”

黄圳虹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其他的情绪瞬间化为了烟云,两颗眼泪控制不住挂在了脸颊之上。

“表哥,是你吗?虹儿好想念你。”

韩芮灼听见黄圳虹的声音也是一惊,立刻收起了剑转身离去。黄圳虹转过身,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

“表哥……”

韩芮灼转过身望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终究嘴唇还是动了动。

“想不到你真的投靠了玉面郎君潇湘子。”

“表哥,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听虹儿的任何解释,可是虹儿还是要说,不是表哥看见的那样。”

“随你怎么说吧,我现在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言下之意就是无论你说什么都是无用。

黄圳虹还想解释,二人都觉察到有人走来,韩芮灼立即闪身躲在了假山之后。

那人绕过弯,黄圳虹一眼就看见了潇湘子。

“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我打死了令狐忝,坏了你的计划,你要来找我报仇?我可提醒你,就凭你的本事还杀不了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不了鱼死网破。”

潇湘子先是一怔,随后笑道:“黄女侠误会了,多谢黄女侠手下留情,那令狐忝还有一口气在。”

“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但你有什么对我不利的花花肠子,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些念头。”

“黄女侠言重了,只有不听话的属下我才会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杀,黄女侠是我的朋友,怎么可能用对属下的那一套来对待朋友呢?”

“哦?这么说你还真的对属下下过手?都说女子心狠手辣,可是要我对自己人下手,我也是万万不能的,这一点我也是对潇盟主佩服得紧啊!”

听见黄圳虹对自己的赞叹,潇湘子不禁有些沾沾自喜。“哈哈哈,不满你说,有一个跟了我十几年的属下,他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前几日他要离去,我就叫鬼差把他料理了,他这种人只能做我的手下,决不可以做我的敌人。”

“哦?我倒是很想知道他的名字。”

“韩芮灼。”

黄圳虹听见竟然是自己的表哥韩芮灼,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表哥重伤是被这些人造成的,怒气比方才更甚。大呼道:“你说什么?”

潇湘子不知道为何这妖女听见韩芮灼这三个字会生这么大的气,也感觉到了渐渐地不对劲,试探性的问道:“莫非这姓韩的冒犯了女侠?不用担心,鬼差已经将他击下了万丈深渊,此时多半是尸骨无存了。”

黄圳虹不答,万不可要这姓潇的知道自己和表哥的关系,只是暗暗的将这笔账记下了,你们欠表哥的,我迟早会找你们还清的。既然你自以为你很聪明,那我就配合配合你又有何妨。

潇湘子见黄圳虹不答,以为是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想进一步拉近关系,欲擒故纵道:“真是不知道原来那姓韩的小子是女侠要找的人,若是早知道,我就将那小子交给女侠处置了,现在想来,真的是大大的不该。”

黄圳虹佯装的愤怒的情绪减轻了许多。

“潇盟主不知者无罪,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黄女侠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就是,黄女侠的事就是我潇某人的事。”

“既然潇盟主如此客气,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韩家有一柄世代相传的利刃,名叫无涯,不知潇盟主在将韩芮灼打下深渊之前是否见到。”

无涯剑确实在潇湘子手中,潇湘子不想让自己引起怀疑,眼珠一转道:“那姓韩的并不是自己将他击落悬崖的,此事还得详细的问问鬼差,他最清楚。”

黄圳虹心道:“好你个老奸巨猾的狐狸,难道你忘了你与我结盟相约攻破冷月宫之时,我要冰心诀的心法,你就要那皎月的沧月剑,同为与沧月剑齐名的无涯剑不是你拿去了还有谁?既然你要装糊涂,那我就陪你装,看你能装到几时?”

“既是这样,看来改天我得去拜访拜访鬼差大哥。”

潇湘子笑着点点头。

“潇盟主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刚刚潇某人在气头上,说的话有些过火,还望黄女侠不要在意。”

黄圳虹佯装笑道:“方才本就是我的不对,要是真的将令狐忝打死坏了潇盟主的大事,我才是个罪人,还望潇盟主不要见怪才是。”

“哪里哪里,既然你我的误会都已经解释清楚,那潇某人就不打扰黄女侠看风景的雅兴了。”

黄圳虹点点头道:“潇盟主请便。”

黄圳虹看见潇湘子走远,立马向假山后走去,望见韩芮灼一拳打在假山之上,手上的鲜血直流,想必是表哥知道了效忠多年的潇湘子这样对他的真相后,十分的愤怒才这样。看着韩芮灼受伤的手,疼在韩芮灼的手上,却更疼在黄圳虹的心里。黄圳虹急忙的从怀中掏出一块绣着牡丹花的手帕给韩芮灼包扎,韩芮灼一言不发,眼中尽是愤怒。

黄圳虹楚楚可怜,安慰道:“表哥不必这样,以前伤害表哥的人,虹儿会让他们加倍的偿还。”

第七十三章 重回山庄把剑寻

韩芮灼长叹一声:“表妹,你真的要这样助纣为虐吗?”

黄圳虹将韩芮灼的手包扎好,走向湖边。

“表哥,你不明白虹儿的苦衷,我是大燕的公主,我是鲜卑族人唯一的希望,我也摆脱不了这个身份,要是可能的话,宁愿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不懂什么江湖恩怨,也不需要担负起什么复国的使命,只要能一生跟随在表哥的身边,在表哥身边不管是做一个表妹也好,还是做一个丫鬟也好,我想都会比我现在的境遇好得多,不是吗?我只恨我是一个凡人,无法逆天而行。”

“可是有很多的法子,为什么要为虎作伥?”

“表哥当初也有许多的人可以选着,为何要偏要投靠玉面郎君呢?”

韩芮灼一时语噻,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看见韩芮灼不说话,黄圳虹道:“现在表哥知道虹儿的苦衷了?”

韩芮灼羞愧的低下了头,表示赞同。

“表妹,对不起,我……”

“表哥,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只要你能理解虹儿就行了。复燕大计谈何容易,与玉面郎君共事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我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我只有赌一赌,至少还有一线希望。难道不是吗?表哥,你愿意帮我吗?”

韩芮灼沉重的点点头。

黄圳虹再也控制不住多方的情感,一头扎了韩芮灼的怀中,脸贴着韩芮灼结实又温暖的胸膛,仿佛找到了一个天大的靠山。

韩芮灼见黄圳虹这样的反应,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此刻不可能推开她,经过三思之后,韩芮灼的双手还是渐渐地放在了黄圳虹的背上。

“哎呀呀,不得了不得了,韩护法就是一个了不得人物,在哪里都会有女人投怀送抱,想我宋远剑也是玉树临风一个,怎么这么缺女人呢?搞不懂啊!”

二人听见人声,黄圳虹急忙从韩芮灼的怀中分开,看见了远处走来的宋远剑和宋哲坤两人。黄圳虹刚刚女子的柔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十分的愤怒这两人打搅了她与表哥的幸福时光。

宋哲坤道:“哟哟哟,死胖子,你看你这个德行,还希望女子投怀送抱,女子看见你不跑就已经是对你天大的施舍了。还投怀送抱?你就拉倒吧。”

黄圳虹受不了二人的嘲讽。

“表哥,这二人胡说八道,我先将他们杀了,然后在投进湖中喂鱼。”说完就要动手。

“表妹,不可。”

黄圳虹不懂,不过既然表哥不让他动手,那她就不动手。

宋哲坤望着韩芮灼道:“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觉得潇盟主待你不错,回心转意了?”

韩芮灼道:“他是待我不错,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好极了,差点就送我去见了阎王。”

宋哲坤大惊道:“怎么可能?就算是潇盟主再怎么无情,也不可能这样的对你,毕竟你是为他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黄圳虹道:“难道亲耳听见的还有假?”

宋远剑道:“你是不是被这妖女迷住了?说些颠三倒四的话。”

韩芮灼道:“夺我无涯剑在先,将我打下深谷在后,要不是表妹救了我,我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们。”

宋哲坤道:“我相信你。”

宋远剑道:“你……你相信他说的,你可是和我一直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又被这妖女迷住了?”宋远剑望着黄圳虹道,“算了,妖女,快来把老子也一块迷住吧,看来老子今天要舍命陪君子了。”

黄圳虹望也不朝宋远剑望一眼,此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宋远剑见黄圳虹没有任何的反应,不高兴道:“来啊,来迷住老子啊!”

黄圳虹道:“你再这么大呼小叫,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宋远剑可是知道黄圳虹的厉害,要是她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就单轮武功而言,此间是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止得了。看来这妖女是真的生气了,还是不要去惹她了,宋远剑识相的闭上了自己这张口不择言的臭嘴。

宋哲坤道:“那你回到侠客山庄做什么?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会尽量的助你一臂之力。”

“我这次回来就是调查真相。”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真相,莫非你还要将玉面郎君杀了不成,你不是他的对手,即使有这个妖……你的表妹也不是轻易可以得手的。”

“我自有分寸,我准备先去寻回无涯剑。就是不知道那老贼将无涯剑藏到了什么地方。你我在这侠客山庄中呆了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应该说没有不知道的地方,可是这几日我能去的地方都去了,竟然没有发现一处可疑的地方。”

“此时你不便露面,我和黄女侠明察你暗访,相信不出几日就会有结果。”

宋远剑大惊:“宋猴子,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背叛潇盟主的大事,要是被发现了,你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黄圳虹听见宋远剑说的话中是用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这就表明了他的立场,既然是潇湘子的人,那无论如何留他不得。

黄圳虹对着宋远剑道:“既然你不和我们同心,就让我先杀了你,以绝后患。”

宋哲坤见状,立马挡在宋远剑的身前。

黄圳虹道:“你干嘛?”

宋哲道:“黄女侠请息怒,虽说这个死胖子其貌不扬,人品低劣,就算是他会出卖天下的所有人,都绝不会出卖我们的,我敢用项上人头保证。”

宋远剑吓得脸色苍白,急忙迎合道:“就是就是,我中立。”

黄圳虹还是似信非信,回头望着韩芮灼,韩芮灼点了点头,黄圳虹才绝了杀心。

宋哲坤道:“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还望黄女侠以后在潇盟主的面前多多配合在下。”

黄圳虹道:“好说好说。”

宋远剑见自己已经和他们不同路,在此间要是听取了什么重要的计划,日后万一他们失败了,自己难逃干系,识趣的离开了此地。

宋哲坤道:“不知道你和黄女侠是否有什么具体的计划?这侠客山庄中危险重重,贸然行事那是万万不可的。”

韩芮灼确实没有什么计划,此次就是前来查明自己被算计的真相,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出乎意料之外的结果。

宋哲坤道:“据我得到的消息,潇湘子要对中原六大派有大的动作,具体是什么原因我还不是很清楚。”

黄圳虹道:“难道你不知道?”

宋哲坤道:“难道你知道玉面郎君的真正意图?”

“他并不是真正图谋六大派,而是觊觎他们的镇派的武学秘籍,六派之中现在昆仑派、崆峒派、峨眉派、武当派四派已经得手。”

韩芮灼大感意外。

“想不到武当派的太极拳和太极剑他也拿到了,真的是有点手段。”

黄圳虹道:“表哥不必意外,现任武当掌门莫天涯本来就是他的人。”

韩芮灼道:“难道一眉道人之死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宋哲坤道:“也许是的,想不到玉面郎君还有如此大的野心,就是连我们这十几年的手下也没有说,看来是不相信我们,说不定哪天我对他没有价值了,就是韩兄这种下场,只是不知道玉面郎君要各门派的武学秘籍有什么用?这里面应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韩芮灼道:“不仅是武学秘籍,还有威震天下的四把名剑,这武学秘籍和四把剑一定有什么紧密的关联,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夺取,为了夺取天涯剑不惜灭了南宫山庄,为了找寻追魂剑想重金买通唐门,虽说这中间曲折甚多,但最后还是请来千面书生得到了追魂剑,为了无涯剑可以杀了我,看来只差冷月宫的沧月剑就可以集齐了。”

黄圳虹恍然大悟道:“难怪。”

宋哲坤道:“难怪?”

黄圳虹道:“你有所不知,潇湘子私下与我约定,待联手攻破冷月宫之时,他要那柄沧月剑,我真的是把他想得简单了,还以为他真的是为了一心一意解决我和皎月的私人恩怨,想不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大的阴谋,险些被算计了还记得他的好。”

宋哲坤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以后相互之间就不必再隐瞒什么,潇湘子为了得到独孤九剑的心法不择手段,接下来的几天都会将心思放在华山派的掌门令狐忝的身上,接下来几天的日子的是我们查找无涯剑的绝佳时机,希望两位抓紧时间。”

韩芮灼道:“那就多谢宋兄告知这个消息了,这份情谊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韩芮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从小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哥们,以后这些谢与不谢的话休要再提,此间耽搁的太久了,为了不被人怀疑,我先离去,以后若是有什么消息传递,就将这湖边的柳枝枝条取来,三长两短放于东面的假山之上,晚间三更在此碰头。”

韩芮灼和黄圳虹同时点点头。

看着宋哲坤离去。

黄圳虹道:“表哥,这姓宋的总感觉不可靠。”

韩芮灼道:“放心吧,就算是你怀疑宋远剑都不应该怀疑宋哲坤,这么多年了,我心里就只认同他是唯一的朋友。”

“表哥叫虹儿不怀疑他,虹儿就不怀疑他。”

“此处非我容身之所,我在侠客山庄之外东南方三里处的一间茅草屋中,有事可以来找我。”

“虹儿记住了。”

“表妹,你小心,我先走了。”

黄圳虹听见韩芮灼关心的话语,脸上瞬间笑成了一朵花。

“表哥不必担心虹儿,倒是表哥要隐藏好踪迹,切莫被那玉面郎君发现了。”

韩芮灼点了点头,一跃,不见了身影。

第七十四章 此生只是为情生

“什么人,你们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吗?擅闯者死。”

兰前阳和南宫玉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兰前阳道:“在下是你们冷月宫天星使者的好朋友,有要事求见天星使者,还望女侠通报一声。”

那女子定睛一看,见兰前阳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少有见到男子的她竟然犯起了花痴,心下好生感叹,只怪自己命薄福浅,无缘结交这样的江湖少年。

“咳咳”,那女子听见咳嗽声,转身一看,竟然是云雀,吓得急忙下跪,惊吓不已。

“属下拜见云师姐。”

云雀来到了二人身前看见了兰前阳道:“要是你一个人来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脸面带着其他的女子前来,你对得起为你付出那么多的天星使吗?”

兰前阳道:“这是我和星儿的事,就不用你烦心了。”

云雀心下怒意渐生,真的为天星使者爱上这样一个到处留情的男子感到十分地不值。

“既然如此,那你们回去吧。像你这样花心的男子,相见不如不见,我不想让天星使伤心。”

“你……”

身旁的南宫玉明白了云雀的意思,甚是尴尬。

“前阳,都怪我,害你见不着星儿姐姐。”

“不关你的事,你和星儿对我同样的重要,你们已经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云雀不屑道:“好你个兰前阳不仅这般花言巧语,还想脚踏两只船,天下的女子本来都是好女子,就是你这样的畜生太多了,才会……”

“啪”一声耳光,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云雀,云雀的脸上留下了五条深深的指痕,正想回头看看是哪个不知道天高地后的人敢甩自己这么结实的一个耳光,一回头,就看见了满脸怒火的天星。

“天星使,我……”

“你好大的胆子,不仅不告诉我前阳哥哥来了,还敢骂他,还不退下!”

“是。”云雀摸着自己的脸,好生委屈,一句话也不敢说。

顷刻间,天星就来到了兰前阳的面前,二人许久未曾想见,皆是相思入骨,情不自禁紧紧的相拥在一起。身旁的南宫玉并没有打扰他们,毕竟前阳和星儿姐姐才是一个世界的人,真心的为他们能重逢感到高兴。此刻的自己多么就只想做一个他们的朋友,可是从见到兰前阳的第一眼起,就不受控制着了魔的爱上了他,毕竟感情是谁也无法控制的。一个人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恨一个人,但绝对控制不了自己去爱一个人。

此时与兰前阳抱在一起的天星看见了兰前阳身后的南宫玉。慢慢推开兰前阳。兰前阳不解其意,突然想起身旁的南宫玉,急忙解释。

“星儿,我……”

“前阳哥哥不必多言,星儿明白。”

天星走到南宫玉身旁,拉起她的手,近处观察,果然是和自己面目十分相似,难怪前阳哥哥会将她认作了自己,只是这容貌,普天之下,恐怕只有皎月宫主能与之媲美。

“南宫姑娘,以前多有得罪,还望你不计前嫌。”

“星儿姐姐,以前的事我早就忘了,前阳能和你相见,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希望你们幸福。”

南宫玉准备转身离去,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南宫姑娘说的什么话,我身为冷月宫的使者,冷月宫的第一条宫规就是不能动情,此生怕是不能和前阳哥哥厮守,还望南宫姑娘好好的替我照顾前阳哥哥,这次之后,希望你们远走天涯,再也不要来冷月宫。”

南宫玉听见这句话,既是感到惊喜又是感到悲伤。多想与星儿姐姐一起伺候前阳,可是这二女共侍一夫的话怎么叫自己说得出口。

“既然还知道冷月宫的宫规,明知故犯,该当何罪?”

人随声至,皎月站在了三人的面前。

天星惊恐不已,立即下跪。

“天星使拜见皎月宫主。”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皎月宫主吗?”

“属下不敢。”

“我看这天底下还没有你不敢的事情,你说呢,天星使?”

天星不再说话,就算是她和兰前阳加起来也伤不到皎月皮毛,硬碰硬的法子是行不通的。

皎月道:“怎么?还想垂死挣扎吗?”

“都是天星一人的错,与南宫姑娘和前阳哥哥无关?”

天星一说出这句话,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犯了大忌。

果然没有逃过皎月的耳朵。

不屑的重复道:“前阳哥哥,真是叫的好生亲切。既然你想死,那我就偏不让你死,你不想让兰前阳死,我就偏要让他死。让我将他杀死之后,你就去殉情吧。”

天星听出了皎月话中的血腥味,立即起身拔剑,已经晚了,此时的兰前阳被皎月点住了穴位,南宫玉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皎月看着天星拿剑指着自己,笑道:“怎么?天星使,你还要背叛我吗?”

天星刚刚站起,又立即下跪,哀求道:“请宫主放过前阳哥哥,只要能救前阳哥哥,天星做什么都愿意。”

“那好,你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自己做抉择吧。”

天星毫不犹豫,立刻拔剑自刎。

兰前阳见状,大呼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二十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星儿,你要好好的活着。”

天星泪流满面,长剑已经划破了脖颈上的肌肤但还未伤及动脉,鲜血顺着长剑流淌,在剑尖一滴一滴的滴下,天星双眼一闭。

“前阳哥哥,来世再见。”

皎月想不到天星竟然对兰前阳用情至深,如此贞烈。这种至情至圣之人就这样死了岂不可惜?指尖一扬,一根银针激射而去,打在了天星手握长剑的剑身,长剑拦腰折断,天星的手中只留下了一个剑柄。

悲痛越绝的天星并未发觉,眉头一皱,握着剑柄使劲朝脖颈划去。竟然没有丝毫疼痛之感,难道死亡并没与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恢复了一些神志,发现手中的剑确实轻了许多,睁开眼睛一看,只有剑柄在自己的手上,甚是滑稽。

“要救兰前阳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替我做两件事。”

“哪两件事?”

“第一件是去杀了龚兴文这个欺师灭祖的武当叛徒,为一眉道长报仇,这也算是冷月宫报了当年一眉道长暗中相助的情义。”

“不是莫天涯和潇湘子才是凶手吗?”

“你这是在怀疑我说的话吗?”

“天星不敢,第一件事没问题,那请皎月宫主说这第二件事。”

“杀了龚兴文之后夺取他身上的太极心法,将龚兴文人头和太极心法拿回冷月宫之日,就是我放兰前阳之时。”

“那南宫姑娘呢?”

“我这就将她杀了,成全你和兰前阳岂不是更好?”

“宫主可否法外开恩,天星凯旋之日,将前阳哥哥和南宫姑娘一起放了?”

“哦?有趣,天下像你这样的女子还真是有趣的紧,好,一言为定。”

“只是那龚兴文自从一眉道长死了之后在江湖就没有了消息,宫主你曾经也叫霖雨妹妹找了数月,至今仍然杳无音讯……”

“不必担心,淋雨使者知晓龚兴文的下落。”

“她知道?为何没有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难道她没有禀报宫主?”

“别以为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我,我是见霖雨使者年纪尚小才不与她计较,没想到她越来越过分,我这次叫她与你同去,你可要好生的提醒提醒她。记住,你时间可不多。”

“是。”

天星跪在地上,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慢慢地抬起头向四周查看,已经不见了皎月宫主的身影,随之消失的还有兰前阳和南宫玉。

天星回到冷月宫之中,正好碰见了霖雨喜笑颜开的走过来。手中拿着两个风筝,做工精细,看来是霖雨自己做的,虽说是冷月宫的四大使者之一,可是刚过破瓜之年的她还是摆脱不了小孩子爱玩的天性。

“天星姐姐,我们去放风筝,这次我正好做了两个,一人一个,妙风姐姐和飞云姐姐不在,就只有你陪我玩了。”

天星愁眉苦脸,一声长叹。

霖雨道:“怎么了?天星姐姐,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我们四姐妹虽不是亲生却更甚亲生,有什么事情可以一起分担的。”

天星望她一眼缓缓地说道:“你是不是知道武当叛徒龚兴文的下落?”

霖雨一惊,手中的风筝没拿住掉在了地上。霖雨惊慌的朝前后望了望,小声的问道:“天星姐姐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皎月宫主。”

如果刚刚霖雨只是吃惊,现在就变成了震惊。

“怎……怎么可能?难道是……”

“你不用再瞒着,皎月宫主已经知道了一切。”

霖雨吓得脸色苍白,因为这知情不报是冷月宫的第二条宫规,犯了此条者,和第一条动情的惩罚一样,唯有一死。

“天星姐姐救救我,我这次死定了。”

天星看着还带了孩子气的霖雨,想笑又笑不出来。

“你不用担心,皎月宫主说这次要你和我一起去完成一个任务,她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霖雨听到这里,长舒一口气,没有了死罪,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将地上的风筝捡起问道:“什么任务?我一定不会辜负皎月宫主期望。”

“你是知道龚兴文的下落?”

霖雨眨着眼睛点点头,眼前立刻就出现了第一次在山间小屋中的那些事,脸上面泛桃花,甚是娇羞。

“皎月宫主叫我们去杀了这个欺师灭祖的武当叛徒。”

霖雨瞬间脸色苍白,像入定了一样,久久不动,刚刚才捡起的风筝又重新掉在了地上。

第七十五章 独孤心法终得手

经过好几日的调养,令狐忝终于在潇湘子杀了十三个大夫之后渐渐转醒,醒来之时感觉身下十分柔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大床之上,向四周望去,却还是在天牢之中。

旁边有一人,看见令狐忝醒来,急忙走向前去。

“师父,你感觉这么样?”

令狐忝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艰难地转过头朝那人望去,真是华山的二弟子陈朋没有错,缓了缓精力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怎么也被抓来了?其他人呢?”

陈朋十分的沮丧,留下两行热泪,华山派的师兄弟死的死,逃的逃,现在江湖上已经没有华山派了。说道悲愤之处,在也抑制不住,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令狐忝关心道:“你受伤了?”

陈朋道:“我游历江湖之后回到华山,见此状况大惊,满山遍野的去寻找蛛丝马迹,随后在你的房间内见人留下书信一封:若想查明真相,即刻上侠客山庄。”

令狐忝大惊。

“你说什么?莫非此处就是侠客山庄的天牢?”

陈朋点了点头。

令狐忝道:“我一直怀疑江湖上最近有一场大的阴谋,让我想不到地是幕后主使者竟然是当今武林盟主潇湘子。”

“哈哈哈,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如今你既然知道了真相,那我不用藏着噎着,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抓你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

“休想!就算我死了,你也休想得到独孤九剑的心法。”

“好好好,希望你可以一直坚持下去。”

潇湘子朝牢房的大门拍拍手。

十几人就已经被狱卒押上来。

“我再说一遍,只要你交出独孤九剑的心法,我就可以保证他们毫发无伤,还可以放了你们。”

此时床上的令狐忝已经坐起,对着潇湘子怒目而视。

“你这个卑鄙小人,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华山派的弟子都挺有骨气,他们死得其所。”

果然潇湘子在击杀了三人之后,那剩下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出口求饶。

潇湘子笑道:“很好,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转身又击毙了三人。

陈朋实在是看不下去,劝着令狐忝道:“师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个道理令狐忝何尝不懂,可是自己一旦将独孤九剑的心法交出去,华山派存在和不存在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可是不交出去,眼看着弟子们一个个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又何尝对得起他们?就在令狐忝犹豫不决的时候,潇湘子又击毙了三人。

眼看着又有一人即将死于潇湘子的魔掌之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华山派的大弟子宋阳。令狐忝和陈朋同时看见了宋阳,两人不约而同的呼道。

“宋阳……”

“大师兄……”

宋阳看见潇湘子面无惧色,可是看见牢房中的师父和二师弟时,心里的防线一下子就决堤。

“你们不用管我,今日一死,到了那边不仅不会被祖师爷怪罪,或许还能得到祖师爷的赞赏。今生能做华山派的人,是我的荣幸。”宋阳说完,双眼紧闭,一副慷慨就义,大义凌然的样子。

潇湘子也不含糊,一掌就朝宋阳的天灵盖打去,眼看就要将宋阳击毙于掌下。

令狐忝再也坚持不住,大呼一声:“慢着!”

“哈哈哈,令狐掌门想通了么?”

“你说我只要交出独孤九剑的心法,你真的会放我们走?”

“那是当然,我玉面郎君说话一向是一言九鼎。”

令狐忝迟疑不定。

“我还是不相信你。”

“那样怎么样你才相信?”

“除非你先将华山派的弟子放了。”

“你我都是聪明人,不用耍这些鬼把戏,我若将他们放了,你撞墙而死,我什么都得不到,那我岂不是着了你的道。”

这潇湘子果然老谋深算,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算盘。

见令狐忝不答,潇湘子道:“不过我可以先表示我的诚意,我将你们三人之外的所有华山派的弟子先放了,这样你看怎么样?”

令狐忝当然知道他口中的三人是指的自己、宋阳和陈朋三人,管不了这么多了,为今之计只能是能救一人算一人了。

“可以。”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独孤九剑的心法呢?”

“那要看你的诚意怎么样?”

“哈哈哈,不愧为令狐掌门,对着狱卒大喝一声,就此将他们放了。”

此时大门外走进一人,正是潇尘。

潇尘道:“父亲,就这样将他们放了不怕他们出去胡言乱语?”

“放心,你以为令狐掌门的弟子像余勇一样是一头猪吗?他们可都是聪明人,只要他们还想多活几年他们就什么都不会说的。”

潇尘道:“那倒是,莫说他们不说,就算是说了,也没有人相信的,毕竟将令狐掌门抓来的不是我们侠客山庄的人。”

这潇氏父子的戏本来就是唱给这些华山派的弟子听的,华山派的弟子听在耳中果然十分绝望,看来要救掌门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其实他们不用想这么多的,因为他们根本就走不出侠客山庄。

在放开那些人的一盏茶之后,那些华山派的弟子就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潇尘和潇湘子对话的时候,这令狐可是没有闲着,趁他们不注意,悄悄地用手将独孤九剑心法的上半部分在陈朋的背上写下,陈朋一字一句记在了心中。

牢门打开,宋阳也被关了进来。

“怎么样?令狐掌门,我玉面郎君是言出必行。现在也该表示表示你的诚意了。”

“我可以先给你独孤九剑的剑招,待你将我这两个徒儿放出之后,我再给你心法如何?”

这天下任何一门一派的武功都分招式和心法,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当然得到了其中的一样,和没有差不了多少,可是他也明白这是令狐忝最大的让步了。

就在潇湘子思考的时候,令狐忝将心法的下半卷悄悄地告诉了宋阳,无论是心法的上半卷还是下半卷,在结束时都向他们二人传递了一个信息:当年风清扬老前辈传授令狐冲掌门时,将独孤九剑的剑招刻于华山北面思过崖上的洞口之中,只要有了这心法,再寻得那风清扬留下的剑招,就可以完整的练成独孤九剑了,至于成就的大小,那就要看个人的领悟能力了。

潇湘子听见令狐忝的话,表示赞同。

“笔墨伺候。”

只见令狐忝慢慢地写下:

总决式:有种种变化,用以体演总诀,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

破剑式: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

破刀式:破解单刀、双刀、柳叶刀、鬼头刀、大砍刀、*种种刀法。

破枪式:包括破解长枪,大戟、蛇矛、齐眉棍、狼牙棒、白蜡杆、禅杖、方便铲种种长兵刃之法。

破鞭式:破解钢鞭、点穴橛、拐子、峨眉刺、匕首、斧、铁牌、八角槌、铁椎等等短兵刃。

破索式:破解长索、短鞭、三节棍、鍊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等等软兵刃。

破掌式:破解拳脚指掌上功夫,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鹰爪虎爪、铁沙掌诸般拳脚功夫。

破箭式:破解诸般暗器,须得先学“听风辨器”之术,无有固有。击开敌人发射来的种种暗器,可借力反打,以敌人射来的暗器反射伤敌。

破气式:破解身具内功的对手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

潇湘子欣然笑道:“这独孤求败所创独孤九剑的剑法果然精妙无比。”

令狐忝道:“是不是可以先将我的两个徒儿放了。”

潇湘子向令狐忝面前的宋阳和陈朋望去,二人皆点了点头。

潇湘子大笑。

令狐忝不解。

“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他们来告诉你。”

“他们?”

令狐忝身旁的宋阳和陈朋立即起身。

“没错,就是我们。”

令狐忝不懂。

“难道你们已经投靠了玉面郎君?”

“宋阳”扯下自己的人皮面具道:“我一直都是潇盟主的人,不存在投靠不投靠。”

“你竟然是千面书生卿华恩。”

卿华恩道:“惭愧惭愧啊。”

令狐忝指着陈朋道:“那你又是谁?”

陈朋擦去嘴角的血迹,走到令狐忝的身前。

“我的好师傅啊,我可是你如假包换的好徒儿陈朋啊。”

令狐忝本就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如今只剩半条命的他哪里接受得了这欺师灭祖的背叛?要是明刀明枪的将独孤九剑的心法抢去也就罢了,如今他们使出这般阴险的手段将心法骗去,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令狐忝感觉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再也支持不住,瘫倒在地,口中还有微弱的呼吸。

陈朋大笑道:“我说师父,你马上就可以和刚刚的那些师弟团聚了。”

令狐忝十分艰难的举起手指着他。

“你……你……”

陈朋绕过他,对着潇湘子道:“这个老家伙刚刚已经把心法的上半卷给了我,还请潇盟主记下了。”

潇湘子提起笔一一记下。

陈朋的话语也传入了令狐忝的耳中,正是刚刚自己给他说的上半卷:“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再也听不见陈朋的话语,不知何时,令狐忝已经没有了呼吸。

第七十六章 失而复得无涯剑

就在潇湘子一行人在天牢中进行中图谋独孤九剑的心法时,宋哲坤也发现了侠客山庄一间此前从不知道的密室。宋哲坤急忙通知了韩芮灼和黄圳虹两人,三人来到密室的门前,甚是激动又甚是烦恼,虽说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密室的入口,可是机关从从,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那密室入口布置甚是巧妙,竟然在湖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岛上,小岛中间有一个亭子,亭子地面正中央的地上有一块三尺见方的青石板可以转动,宋哲坤小心翼翼的将那块青石板转开,韩芮灼身先士卒,想也不想,纵身而入。

黄圳虹急忙叫了一声“表哥”之后也随之而入,宋哲坤最后进去,在洞口里面将青石板盖好,不让任何人发觉。

三人来到洞口之中,洞中甚是明亮,每隔数丈墙上就有一个火把,行了一小段路途,眼前的道路几乎垂直而下,韩芮灼毫不犹豫一马当先,因为感应道了下面有一种亲切的呼唤。

三人继续向下行走数丈之后,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来到了一间巨大的房间之中,呈现在眼前的是墙壁上大大小小六十四个洞口。

韩芮灼心下一惊,心中默念道:“六十四,竟然又是六十四这个数字。”仔细一看,果然是按照周易伏羲六十四卦排列,上次在唐门的庄园之中可没有少吃这周易六十四卦的苦头,现在贸然的走进其中任何一个洞口,一旦迷失在其中,真的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韩芮灼不屑一笑,真的会以为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不成?从怀中拿出一块丝巾蒙着双眼系在脑后仔细的聆听周围的动静,伏羲六十四卦主要是蒙蔽多余实际,而蒙蔽之像多半来源于眼睛。韩芮灼懂得这个道理,因此需要将眼睛蒙上,这是一种最简单的破解之法。

黄圳虹看见了韩芮灼拿出丝巾还以为是自己前几天拿给表哥包扎伤口的那块,仔细一看,看见了那丝巾上绣着两个鸳鸯,自己的那块是绣着的牡丹,心下茫然,原来表哥心中已经有其她的女子了,难怪一直不愿意接受自己。

宋哲坤也看见了这块丝巾,突然感觉好生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看见了丝巾上面的一行小字:“坎为水,水泽节,*屯,水火既济,泽火革,雷火丰,地火明夷,地水师。”猛然想起这是唐门天牢的暗号口语,想不到这韩芮灼竟然将那唐家大小姐的东西留着,搞不好迟早会辜负他的这个表妹。

宋哲坤想到这里,不禁想起了还在家中等候自己的曾琴,摇摇头长叹一声,这一声叹气之中饱含无尽的思念与无奈。

黄圳虹听见宋哲坤的叹气声,还以为是他想退缩,出言问道:“你怎么了?不相信表哥吗?”

宋哲坤从想念中缓过神来,望着黄圳虹甚是尴尬。

“没……没什么。”

黄圳虹不高兴道:“没什么,那你叹什么气?”

宋哲坤不答,因为他明白这世间有很多种作死的方式,这找女人理论就是其中最简单的一种。

韩芮灼终于听见了那熟悉“嗡嗡”的声音,取下丝巾放在怀中小心的收好,看来这块丝巾真的对他很重要,要不是此间大事要紧,黄圳虹定要向表哥打听清楚这丝巾的来历。

韩芮灼望着无妄位置的那个洞口走去,上次在唐门不懂周易六十四卦,险些栽了大跟头,回来之后好好地去研究了一番,这无妄是易经六十四卦中的第二十五卦,天雷无妄(无妄卦)无妄而得。无妄是四七卦的卦名,四七是无妄卦的代号,四七卦的主卦是四卦震卦,卦象是雷,阳数是四,特性是运动,表明主方在积极主动地探索前进,客卦是七卦乾卦,卦象是天,阳数是七,特性是力量和权威。

无涯剑无坚不摧,足以担负起力量和权威的象征,看来潇湘子将无涯剑藏于此洞中是再合适不过了。眼看无涯剑就要失而复得,韩芮灼无比的兴奋,不觉的越走越快,到后来黄圳虹和宋哲坤二人都险些跟不上他的步伐。

在无妄位置的山洞的尽头,有一个小房间,房间没有门,韩芮灼来到门前,看见天涯、无涯、追魂剑赫然在列,只是不知道为何,三把剑没有任何的绳索系住,仍然悬浮在空中。后赶来的宋哲坤和黄圳虹看见了这种情形也是惊诧不已。

韩芮灼才不管这么多,无涯剑就是自己的生命,如今自己的命唾手可得,为何还这么犹豫?一脚踏进房中,暗器爆射而来。

黄圳虹大呼:“表哥,小心。”

黄圳虹纵身一跃,替韩芮灼挡住了一根朝他背后飞去的断箭。

韩芮灼只得退出房间,黄圳虹抓住鲜血直流的左臂膀,看她的样子,显然是疼痛不已。

韩芮灼关心备至,一时竟是口误:“虹儿,怎么样?”

黄圳虹听见表哥终于叫自己“虹儿”,顾不得臂膀的疼痛,双手紧紧的抱住韩芮灼。

“表哥,你终于肯叫我虹儿了,虹儿很开心。”

“我……你没事吧?”

黄圳虹忍着剧痛,右手抓住短箭使劲一拔,顿时鲜血直冒,韩芮灼见状,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巾,正是唐家大小姐送给她的那块,韩芮灼拿在手中,迟疑了一下,还是用去给黄圳虹包扎伤口。

“表哥,这块丝巾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韩芮灼不答,也不知从何答起,有时候不回答往往是最好的回答。

宋哲坤在一旁见状,心急如焚,此时是千钧一发之际,多呆一分就多有十分的危险,随时都可能被发现。

“韩芮灼,此时不是谈论儿女情长的时候,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韩芮灼替黄圳虹包扎好伤口,见丝巾上渗出的鲜血颜色鲜红,箭伤周围亦没有发黑的迹象,知晓了这箭上无毒,既然表妹无事那就不用过多的担心。

韩芮灼起身对宋哲坤道:“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宋哲坤突然抽出韩芮灼身上的长剑,惊得黄圳虹立即站起挡在韩芮灼身前。

“宋哲坤,你要干什么?休想对表哥不利。”

宋哲坤才懒得理她,反正她的眼中只有她的表哥,其他人的生命在她看来犹如蝼蚁。宋哲坤拿着韩芮灼的长剑,慢慢地走向那小屋前,脚并没有踏进去一步,只是在房间外面将长剑慢慢地伸进房中。

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充斥着剑身,刚开始还能控制,随着长剑的深入,吸力越来越大,最后竟然自己使出周身之力都控制不住,脚下步伐不稳,竟被手上的剑拉着滑行,眼看就要将自己拉近房间之中。一旦被拉进去,周身定会被刚刚的短箭射成筛子。

韩芮灼大呼一声:“放手!”

宋哲坤又何尝不想放手,可是这股吸力甚是奇怪,自己的手竟然不受控制,紧紧的握住长剑不放,自己明明觉得已经放掉,可实际上还是紧紧的抓住。更奇怪的是自从将长剑伸进房间的那一刻起,剑身就不断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右手麻痒难当,像是无数的虫蚁在自己的手上不断地撕咬。

韩芮灼见宋哲坤还不放手,没想太多,为了防止他被拖进房中,双手立马抓住宋哲坤的衣裳,顿时那种麻痒难当的感觉传遍周身,就和宋哲坤不能发开手中的剑一样,他也放不开宋哲坤,两人的表情极其难受。

黄圳虹见状,大声呼喊道:“表哥,你怎么了。”

刚想去抓住表哥的手将他两人拉出来,突然冷静下来,刚刚表哥就是这样上当的,有了前车之鉴,明白了他们的身体此时是万万触碰不得的。黄圳虹跑到门前,举起右掌,隔空一掌,将二人打到在地,宋哲坤手中的剑被吸进房中,悬在空中。

(有必要解释一下:房中全是陨铁,到处充斥着磁感线,磁场力和重力恰好相互抵消,所以房间中的铁制金属可以悬浮,宋哲坤手持长剑是金属,伸进一个充满了磁感线的空间,就算是只移动了一小段距离,仍是切割了无数条磁感线,一旦切割了磁感线,就产生了电流,电流随着是金属剑身传递到宋哲坤的手上,就产生了那种麻痒难当的感觉,电流麻痹中枢神经,阻止了信号分子多巴胺的传递,所以四肢不能接收大脑的命令,因此韩芮灼和宋哲坤二人意识清醒,但手脚依然不能控制。)

倒在地上的宋、韩二人大骇,还以为是中了什么妖法。

韩芮灼看着无涯剑近在咫尺,可望而不可及,真是好不甘心。

黄圳虹突然想到小时候在燕国皇宫之中,似乎见到过这种类似的奇观,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将铁制兵器扔进陨铁之下,铁制兵器掉在地上的时间竟然比羽毛还久,但是扔其他的东西竟和平时没有多大的差别。

黄圳虹检查自身并无什么铁制金属,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之中,机关刚刚已经被表哥触发。

韩芮灼还以为她为了博取自己的欢心,不顾危险为自己取剑,大呼一声:“虹儿,不要。”

黄圳虹听见韩芮灼的第二声“虹儿”,心下释然,只要能为表哥取出无涯剑,自己就算命丧于此又有何妨?

黄圳虹走进三把悬浮的剑,本想只取走无涯剑,但想起那潇湘子还差点将表哥杀了,顿时心里不甚高兴,不如就坏人做到底,将三把剑一起取走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前后就是片刻之间。

黄圳虹抱着三把剑,高兴的走出来,看的宋哲坤和韩芮灼目瞪口呆。

“诺,表哥,这是你的无涯剑。”黄圳虹将无涯剑递给韩芮灼,韩芮灼一把接过,拔出看了一眼又重新插入了剑鞘之中,转身回走。黄圳虹一手抱着天涯和追魂两柄剑,另一手挽着表哥的手,二人并肩而行。

宋哲坤呆呆的站在原地,心下大骇:“这果然是妖女,不知用了什么妖法比这房中的妖法更厉害,自己和韩芮灼都差点丧命的情况下,她竟然云淡风轻的就取走了剑,令人好生不解,看来以后千万莫要去得罪她才是!”

前面的洞口传来黄圳虹的声音。

“喂,姓宋的,你到底走还是不走?要不是这次你帮了表哥的大忙,我才懒得管你呢。”

宋哲坤一怔,大步跟上去。

第七十七章 怪像环生十七卦

拿着无涯剑的韩芮灼并不急着出去,因为他相信他还能发现更多这密室中的秘密,就如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潇湘子要收集天下武学和天下神兵。三人从六十四卦的二十五卦无妄卦的洞中走出,来到了可窥视六十四卦洞口的大厅之中。这《周易》六十四卦汇集天地变化,精通者可预知过去未来,知生死、晓阴阳、探索天地龙脉,察觉日月星辰之变。

若将六十四卦若用为阵法,一旦闯入其中者,生死难料,吉凶未卜,凶卦是远远多于吉卦,稍一疏忽,必将万劫不复。

就在韩芮灼犹豫不决时,手中的无涯剑似乎有所感应,剑身“嗡嗡”作响,还未等韩芮灼来得及反应,无涯剑竟然自行出鞘,朝六十四卦中的一个洞口飞去,三人大惊,此间真是怪事连连。韩芮灼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纵身一跃,直追无涯剑而去,黄圳虹只要能跟在表哥的身边,她才不管什么危险不危险,紧随其后。

宋哲坤见状,本想出言阻止,如今拿到了无涯剑,目的已经达到,不知道他们两人还在此过多的纠缠什么。可是二人的身法好快,话还未说出口,二人就离开了自己好远一段距离,此间阴深诡异,又不敢大声喧哗,为今之计只有跟上去看看。

无涯剑直直的插在了一个洞口之前,韩芮灼抽出无涯剑插进剑鞘之中,居高临下俯视纵观全貌,依照推算,此洞正是六十四卦中第十七卦。仔细回想记得这十七卦为随卦,泽雷随,兑上震下,乘马逐鹿之象,随遇而安之意。卦辞为:推车靠堰道路干,谋望求财不费难。婚姻出行无阻隔,疾病口舌保平安。根据记忆中的卦辞,这不管怎么看,至少不会是一凶像。

韩芮灼本想一头扎进去,忽然想到了身旁的黄圳虹,转头对她说道:“虹儿,你就在外面等我。”

黄圳虹当然万分的不情愿,想都没有想,立即脱口而出道:“不,表哥去哪里,虹儿就去哪里,表哥要是不在这世界上,虹儿活着也没多大意思。”

韩芮灼不愿意她跟着自己冒险,一针见血道:“难道你忘了你的使命了?你的族人还等着你带领他们复兴燕国,他们不能没有你。”

这招果然十分的有用,黄圳虹半天没有说出话,就在韩芮灼准备走进洞中时,黄圳虹突然拉住韩芮灼的手,不愿意他一个人去,抬头望着他,说话吞吞吐吐,含糊不清。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黄圳虹终于鼓起勇气大声地说道:“可是我也不能没有你!要是表哥出了什么意外,虹儿才不会管什么复燕大计,表哥,你懂吗?”

韩芮灼一怔,想不到虹儿对自己竟然痴心到了这种地步,不知如何是好。在旁边宋哲坤倒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哎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要是再多耽搁一会儿,被那玉面郎君发现了,你们两个倒是双宿双飞了,我才是死得冤枉,估计比窦娥还冤。”

黄圳虹道:“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宋哲坤道:“不如这样,黄女侠在外面等着,我和韩芮灼进去如何?”

黄圳虹道:“你进去有什么用,刚刚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去见阎王了。”

韩芮灼道:“虹儿,听话,就在这里等候,我和宋兄进去看看。”

黄圳虹道:“可是……表哥,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宋哲坤道:“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

黄圳虹威胁道:“要是表哥出了什么事,你也休想活着出去!”

宋哲坤一惊,用手在额头上擦擦。

“那算了,我不想陪葬,韩兄就让女侠一同前去吧。”

黄圳虹听见宋哲坤这样说,十分的高兴,拽着韩芮灼的衣袖使劲的摇摆。

“表哥,你看他都这样说了,你就让我一起去嘛,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宋哲坤道:“就是就是,刚刚要不是女侠,我们就……”

黄圳虹道:“闭上你的臭嘴,我是不会让表哥出事的。”

韩芮灼听着黄圳虹哀求,知道拗她不过,点了点头。

“不过你得什么都听我的,不许像刚才那样自作主张。”

“一切都听表哥的,表哥说干什么虹儿就干什么,表哥不让干的事就算打死虹儿也不干。”黄圳虹回头看见了宋哲坤,见他不耐烦的站在那里,忽然大声的对他说道:“姓宋的,一切都听表哥的,你到底听到没有?”

此时的宋哲坤一脸无语,使劲的点点头,学着黄圳虹的语气道:“好好好,听表哥的,一切都听表哥的。”黄圳虹听见了宋哲坤的回答,忍俊不禁,“噗嗤”的一声笑了,韩芮灼虽见她平时对自己也是百般顺从,可是却极少看见她笑,刚刚无意见她一笑,竟然也如此动人,不由得看得痴了。

黄圳虹想叫表哥该走了,抬头一望,竟然发现表哥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表哥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的看过自己,不由得立刻面泛桃花,娇羞不已。

黄圳虹心跳的十分厉害。

“表哥,为什么这样看着虹儿?”

韩芮灼似乎没有听见,还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竟然表哥喜欢看那就不打扰他,表哥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宋哲坤简直是无言以对,想不到韩芮灼竟然也会被迷住,想到三人此时命悬一线,也不再顾及黄圳虹的感受,朝着二人大呼一声:“韩表哥,黄表妹,走了,还看!”

沉迷于二人世界的韩芮灼和黄圳虹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声惊醒了,韩芮灼心下好生惭愧。拉着黄圳虹向前走去,宋哲坤在前,韩、黄二人在后,黄圳虹看着前面走着的宋哲坤,十分的生气。

“哼,要你管。”

前面的宋哲坤摇摇头,不再搭理她。后面的黄圳虹挽着韩芮灼的手跟随在后,偷偷的朝着表哥望去,发现他的目光此刻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表哥。”

“什么?”

“虹儿好看吗?”

韩芮灼不答,心中念道:“没想到,在天下人的眼中是妖女的虹儿竟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随卦”洞的尽头,这个洞明显比刚刚的“无妄卦”洞深了不少。前面的宋哲坤停下了脚步,有了刚刚栽跟头的经验,宋哲坤再也不敢上前。

韩芮灼将刚刚在“无妄卦”洞中失去剑的剑鞘朝洞中一扔,果不其然,剑鞘直飞而去,最后悬浮在房间的中央。

三人朝房中望去,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口箱子,箱子盖上的,但并未上锁,不知道里面是装的什么东西,给人十分神秘的感觉。

黄圳虹抬头望着韩芮灼道:“表哥。”

韩芮灼知道她的意思,点点头。

“虹儿小心。”

黄圳虹将怀中的追魂、天涯两剑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之中,并无什么机关暗器飞来,越是宁静的地方就越可能有危险。黄圳虹慢慢靠近房间中的那口大木箱子,在它面前观察了好一会儿,思索了许久,四周并无什么异样。黄圳虹看着没有上锁的箱子,正准备伸手去将它打开之时,箱子中传来“咯咯咯”的声响,黄圳虹大惊,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房间之外的韩芮灼见状,还以为是她中了什么暗器,大呼道:“虹儿……”就要冲进房间之中,黄圳虹看见手持无涯剑的韩芮灼十分焦急,急忙大声回应道:“表哥,不要进来,虹儿没事。”要不是宋哲坤眼疾手快,将韩芮灼死死地拽住,韩芮灼此时可能已经命丧黄泉。(原因上个章节已经作过解释,在此不再赘述。)

黄圳虹害怕韩芮灼没有听见,重复了一声:“无论虹儿发生了什么事,表哥都不要进来,因为表哥一旦进入,就会与虹儿阴阳相隔。”

虽然不知道黄圳虹在说什么,但是宋哲坤和韩芮灼都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二人想起刚刚那种恐怖的感觉,浑身都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黄圳虹还是不放心,对着宋哲坤道:“姓宋的,要是表哥出了什么事,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我就算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宋哲坤一听,大吃一惊,急忙用身体挡在房间的门口。

“韩兄,你我多年的兄弟,你救发发慈悲,不要害我了,行不?”

韩芮灼并不买账,一把推开身前的宋哲坤,专心致志看着黄圳虹的一举一动。

刚刚的那个“咯咯咯”的声音,确实将黄圳虹吓得不轻,现在仔细听去,竟然毫无声响,就连黄圳虹自己都在怀疑,难道是因为刚刚太过紧张,产生了幻觉?

又一次靠近那个大箱子,这次黄圳虹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做了十足的准备,慢慢的移动,就在三尺之内时,突然又传来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咯咯咯”的声音,这次黄圳虹没有退后,确信这声音是从箱子之中传来的,莫非箱子中有什么怪物不成?

黄圳虹想到这里,心里大为恐惧,虽说她是令中原江湖闻风丧胆的妖女,可是毕竟是个女子,不管是多么强悍的女子,都改不了女子天生胆小的性格。此刻她多么想退出房间去,抱着表哥说:“虹儿好怕。”

黄圳虹回头一望,看见了门口的韩芮灼那期盼的眼神,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表哥失望。于是左手慢慢的去解开箱盖,将周身真气凝聚于右掌之上,待会儿要是真的从箱子之中跑出来什么怪物,自己就与它拼了。

黄圳虹的手还未触及箱子,听见“哐”的一声,像是触动了什么机括,箱子竟然自己打开了。

第七十八章 惊天之密渐揭开

黄圳虹虽说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是面对着如此恐怖的景象还是被吓着了。只见从箱子之中飘起一阵黑烟,那阵黑烟扑面而来,黄圳虹被黑烟重重包围。她十分的害怕,眼前漆黑一片,也分不清那怪东西的部位,朝着身前就是一掌,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一个东西的身上。在慌乱的的情形中还是觉察到了那怪东西身上不同于人的温度。

黑烟中的东西被黄圳虹击中之后,发出一声惨叫,急忙朝门口飞去,韩芮灼和宋哲坤看见朝自己飞来,宋哲坤惊慌的趴在了地上,韩芮灼瞬间拿着无涯剑,望着越来越近的黑雾,一剑朝那鬼东西刺去,又是一声惨叫。那团黑雾不想再做任何的纠缠,急忙从二人的头顶飞过,顷刻间就不见了身影。

韩芮灼举起无涯剑,看着剑尖上流下来的液体,竟然是出乎意料的绿色,韩芮灼心里也是细思极恐,难道那鬼东西的血是绿色的?这天下间会有什么动物的血是绿色的呢?这件事有太多的蹊跷,突然想起黄圳虹,朝房间中望去,只见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一尊雕像一般。

宋哲坤见状,急忙站起,将韩芮灼死死地抱住,口中还振振有词:“我的韩兄啊,你千万不要冲动啊,你一冲动我后半生就没了啊。”

韩芮灼看见宋哲坤不让自己进去,十分地恼怒道:“虹儿现在生死未卜,你快放开我。”

“我可以放开你,除非你将我杀了。”

韩芮灼知道他也是为自己好,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朝着房间中的黄圳虹大呼一声:“虹儿,你怎么样?”

刚刚的黄圳虹看见这突如其来的境况也是被吓蒙了,不知是什么时候自己都被吓得坐在了地上,久久没有从惊恐的情绪中缓解过来,此时听见韩芮灼的呼喊,猛然回过神来,从地上翻身而起,朝韩芮灼飞奔而来,宋哲坤见状,看来有人要来抱韩兄了,急忙放开了自己紧紧地抱住的韩芮灼。黄圳虹果然一头猛扎进韩芮灼的怀中,全身都在颤抖。

黄圳虹抽泣道:“表哥,那是什么东西?吓死虹儿了。”

韩芮灼将黄圳虹搂在怀中,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平复她的情绪。

“虹儿,别怕,有表哥在,别怕。”

韩芮灼向想看看她受伤没有,可是黄圳虹将他抱的紧紧地抱住,怎么也不愿分开,过了许久,发现黄圳虹浑身还是在发抖,这次显然是将她吓到了极点。

宋哲坤见状,急忙道:“此间我们耽搁的时间太久了,而且刚刚跑出去的那个鬼东西,此刻说不定去向潇湘子报信了,来日方长,不如日后再来一探究竟如何?韩兄,你说呢?”

韩芮灼心有不甘,很不情愿就这样的离去,思考了许久,长叹一声,准备转身离去。

怀中的黄圳虹从那一声叹息中感受到了表哥的无奈,想到自己说什么就算为了表哥死了也愿意,可是就被一个怪物就被吓成这样,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表哥,虹儿愿意在进去一次。”

韩芮灼却瞬间斩钉截铁的拒绝道:“虹儿,我不会再让你为我以身犯险了。”

“表哥,可是……”

“好了,没什么可是,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我不会在让你去了,不妨就按照宋兄说的,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

黄圳虹还是想为韩芮灼多做些什么,可是见表哥都这样说了,只有顺从,况且刚刚的事还心有余悸。黄圳虹从韩芮灼的怀中离开,去拾取地上的追魂、天涯二剑。就在伸手去的那一刻,两柄剑竟然周身抖动起来,不仅如此,就是韩芮灼手中的无涯剑也似乎受到了感应,剧烈的抖动着。三柄剑刚开始时还发出不同步调的声响,渐渐地、渐渐地竟然趋于统一,当声音几乎一致的时候,地上的天涯、追魂二剑竟然自己出鞘,垂直于地漂浮在三人的面前。

三人大惊,不约而同的向后急退几步,两剑同时跟进,始终距离韩芮灼不过三尺的距离,此事实在是太过诡异。韩芮灼举起无涯剑直指那同时跟上来的两剑,不举起无涯剑还好,一旦将无涯剑靠近那两柄剑,三剑发出的声音竟然完全一致,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无涯剑的剑身传来,韩芮灼竟然控制不住,那无涯剑好像活了一样,拼命的想从韩芮灼的手上挣开,韩芮灼与无涯剑心意相通,此刻心领神会,主动放开无涯剑。

无涯剑从获自由,飘飞过去,与其他两剑并列,三剑大小不一,但长短完全相同,韩芮灼清楚的记得无涯剑的尺寸是三寸七分。只见三剑周身发出金光,剑身同时旋转九十度,平行于地,朝房间中飞去,刚开始还很慢,后来越来越快,飞进房间中时竟然没有像其他的金属那样被悬浮在空中,而是一鼓作气,直接朝刚刚的那口箱子飞去,箱子也和三柄剑一样,发出金光,仿佛是一种特殊的感应,三剑与箱子的光芒越来越强烈,后来竟然比正午的太阳还更加刺眼。

三人虽想极力的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再继续看下去,三人的眼睛即使不瞎也好不了多少。

韩芮灼急忙用右手放于黄圳虹的眼前,将耀眼的强光挡住,见表哥如此关心自己,再也管不了其他什么事情,一头又重新扎进韩芮灼的怀中。

“哐当”房间中传来了巨大的声响,房间中除了一口大箱子并没有其他的东西,根据声音判断是木头破坏掉的声音,难道是箱子中还有其他什么怪物不成?无奈这金光太过于刺眼,只能凭耳朵仔细的判断发生了什么事情。韩芮灼和宋哲坤都是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生怕待会儿又重房间中冲出什么怪物,一个疏忽就可能命丧于此。

三人都是紧闭着双眼,可是外界光线的强弱还是感觉得到,黄圳虹身为女子,对外界的敏感程度自然要优于韩、宋二人,此时她感觉可以睁开眼睛了,第一个将眼睛慢慢的睁开,并告知韩芮灼情况。

“表哥,快看。”

韩、宋二人听见黄圳虹的话语,也睁开了眼睛朝房间中望去,果然此刻的金光黯淡了不少,可仍然还是看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只是看见门口处都是碎掉的木头,看来推测的并没有错,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那口装有怪物的大箱子摧毁了。

房间中的金光越来越淡,但并没有完全的消失,房间中的残余金光像是受了什么召唤,渐渐有序的聚拢。终于可以看清楚了房间内的所有东西,木箱子已经化为了残渣,此时的房间中什么也没有,可是谁也不敢贸然的踏进一步。

三人看见三柄剑此时漂浮在空中,首尾相连,正好组成了一个正三角。方才渐渐聚拢的金光,朝刚刚放箱子的地方飞去,竟然全部渗入了地下。听见“砰”的一声,好像地裂开的声音,刚刚的金光从裂开的缝隙中渐渐的上升,与三柄剑交相辉映,经过短暂的排列,竟然在空中形成了一段错落有致的话。

这种奇观的景象看得三人惊诧不已,要不是亲眼所见,无论是谁对其他人说出这种事,别人一定会认为他是疯子,可能就算和疯子说起,疯子都不会相信。

宋哲坤看着金色的文字念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生老病死,习以为常

不安天命,逆天何妨

机缘巧合,万寿无疆

可叹世人,甘心阴阳

诸葛孔明,凡间称王

删改天命,终将毁伤

遗留八阵,四大八常

皆有定数,一切孤妄

……

宋哲坤一句也没搞懂,没有兴趣读下去,韩芮灼也是一知半解,不知道这是说的什么意思。刚想和黄圳虹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回过头竟然看见黄圳虹看得很认真,难道她知晓这些话其中的含义。

“韩兄,我们……”宋哲坤看到了韩芮灼食指放于嘴前,示意不要说话。这一段金光组成的文字足足有好几百个字,二人耐心的等着黄圳虹看完。

韩芮灼终于见她的目光不再望着房间之中的文字,想必已经看完,脸上一脸惊讶,不知道她知晓了什么事。

“虹儿,怎么样?”

以前只要是韩芮灼问黄圳虹的话,她都是立刻就回答,可是这次不但没有回答,还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虹儿到底怎么了?

听见黄圳虹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呢?原来的传说竟然是真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韩芮灼以为黄圳虹中了什么邪术,去抓起她的手。

“虹儿。”

黄圳虹果然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看着韩芮灼,满眼的怀疑。

韩芮灼道:“虹儿,你究竟怎么了,不要吓我。”

黄圳虹本想说出口,但是望着旁边的宋哲坤,似乎不愿意他知道这个惊天的秘密。

宋哲坤道:“真的是令我寒心,和你们同生共死,黄女侠竟然还是不相信我,哎!”

韩芮灼道:“宋兄不是外人,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这些异象所凸显出来的文字到底讲的什么?”

黄圳虹为难道:“不是虹儿不愿意说,是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

宋哲坤道:“什么牛皮我都吹过,就算没有吹过,至少也听过,没有什么可不可思议的,刚刚所发生的这几件事要是被那个死胖子看见,他可以吹好几辈子,你信不信?你说吧,我倒要看看这上面是吹的什么牛皮。”

黄圳虹一脸严肃的回答道:“那窥破天道,超越生死呢?”

宋哲坤听见后睁大眼睛,张大嘴巴,这还是真的是以前自己没有听过的。

第七十九章 天道之谜终重现

韩芮灼也感到不可思议,以为黄圳虹在说什么胡话。

“虹儿,你……”

黄圳虹道:“都说了你们不会相信的,就正如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长生不死的存在呢?这个传说我第一次听见也只当做是一个传说罢了。”

“虹儿,你以前听过这个传说?”

“那是燕国最大的秘密,传言中有三个地方可以窥破天道,第一是泰山脚下的酆都鬼蜮,第二是长白山青铜门后,可惜这两个地方都再也寻不着了。”

宋哲坤睁大眼睛迫切的问道:“这两个地方怎么会找不着了?难道这山和门自己长了脚不成?”

“不是自己长了脚,传言是这两个地方有人捷足先登,怕后来的人继续破碎虚空,所以就将他们毁了。”

韩芮灼道:“不是还有一个地方吗?这金文上面可否有记载。”

黄圳虹点点头。

“这似乎是专门为练武之人准备的。”

“哦?怎么说?”

“这金文上记载,要想通过此法窥破天道、破碎虚空而去,就必须集齐天下四种神兵和八种无上的内功心法,找到诸葛丞相当年遗留的八阵图遗址,将四件神兵立于生休景死四门之上,八名内家高手分别立于八门之上,聚八合一,打开天门,有缘者自当窥破天道。”

“为什么是诸葛亮的八阵图,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地方?”

“根据金文记载,因为诸葛丞相的前世本就是大汉重臣,他归天之后不到百年,先有宦官当权,后有黄巾之乱,丞相不忍大汉这样覆灭,借助七星续命灯来到凡间,帮助刘玄德三分天下。无奈大汉王朝积重难返,加上凡人寿短,诸葛丞相气数已尽之时还未统一霸业,诸葛丞相本就是天人,只好用七星灯续命,这是逆天而行,天界之人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因此当诸葛丞相再次使用七星灯续命时,有人安排魏延闯进账中,造成一脚就灭了他七星灯的假象。为了防止窥破天道之人在管凡间之事,前人就让世人再也找不到泰山脚下酆都鬼蜮的入口和永远关闭长白山青铜。”

“可是为何不将这八阵图一并毁了?”

“诸葛丞相是何等的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因此在他辅佐蜀汉之时,在天下间的五处留下了八阵图遗址。”

韩芮灼道:“五处?不是只有三处吗?”

宋哲坤道:“你说的是《水经·沔水注》及《汉中府志》记载在陕西沔县东南诸葛亮墓东;《寰宇记》记载在四川夔州南江边,《明一统志》记载在四川新都县北三十里的牟弥镇,这三处吗?”

黄圳虹道:“世人知晓的确实是这三处,可是这三处都给毁了。”

韩芮灼道:“虹儿,难道剩下的两处你知道?”

黄圳虹点点头。

“另外的两处我确实知道,在我大燕灭国之时,父皇将我藏在了密室之中,那里全是一些书籍,我用了几年的时间将那里的所有书籍都看完了,学了上面的武功,在众多的武学秘籍中,还有很多不是记载武功的书籍,我一心想学成之后逃出来,所以当时并未怎么在意。”

宋哲坤好奇心极大,见她没有说出来,很是郁闷。

“黄女侠,你就不要吊胃口了,你没有说另外两处的所在。”

这时的黄圳虹耍起小性子来。

“你让我说我就说啊,我偏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

韩芮灼道:“虹儿,别闹了,这会儿不是玩闹的时候,我也想知道另外两处的所在。”

“好的,表哥,另外两处一处在昆仑之巅,一处在三峡之底。”

韩芮灼道:“想不到竟然这样的隐秘。”

黄圳虹道:“若非如此,恐怕这两处也已经被破坏掉了。”

宋哲坤道:“看来我还真的是小看玉面郎君了。”

三人忽然听见有什么响动,宋哲坤急忙趴在地上仔细的倾听,不一会儿立即站起。

“不好,有人来了。”

韩芮灼道:“你不必惊慌,此间有这么重大的秘密,潇湘子肯定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最多就是只来了潇氏父子两人而已……”

黄圳虹道:“表哥,就只有他们两人,我们出去和他们拼了。”

韩芮灼道:“虹儿,不要冲动,我的意思是既然只来了两人,此间有六十四个洞口之多,他们不知道我们具体的方位,就只有一一的盘查,要好一会儿功夫,我们时间充足的很。这里虽然只有两人,可是外面却有千军万马,就算能侥幸逃出侠客山庄,也会丢掉大半条性命。”

“那表哥说吧,接下来怎么办?”

还未等黄圳虹说话,宋哲坤答道:“果然正如韩兄料想的没错,他们正在一一的排查,潇尘在大厅之中看守,潇湘子不见了人影。”

黄圳虹道:“想必潇湘子已经在一个洞中查看去了,这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待会儿我去将他们引开,你们抓紧时间。”

黄圳虹向大厅之中走去,突然被韩芮灼拉住手,黄圳虹吃惊的望着他,不知道韩芮灼是什么意思。

韩芮灼道:“虹儿。”

黄圳虹道:“表哥,怎么?”

韩芮灼眼中露出些深情。

“多加小心。”

“虹儿知道,表哥也是。”

黄圳虹来到洞口居高临下,大笑道:“哈哈哈,想不到人人敬重的当今武林盟主,竟然还干出这样见不得人的一些勾当。”

声音再大厅之中来回的传播,使得潇尘搞不清声音的来源,只感觉眼前一个极快的身法越过自己穿梭而去。

潇湘子此时也来到了大厅之中,看见了这个声音,对着潇尘大喝一声:“我儿快追,千万别让她逃了。”潇氏父子一前一后的朝黄圳虹追去。

韩、宋二人见状,毫不迟疑,立刻顺着来时的那条道路退出去。

宋哲坤道:“此时山庄中发生这样的事,我得尽快的离去,免得他们见不到我产生怀疑,如今无涯剑已经寻回,还望韩兄保重,后会有期。”

看着宋哲坤远去,自己对黄圳虹也是放心不下,此地并非久留之地,虹儿吉人自有天相,还是先暂避风头再说。

潇氏父子顺着另一个出口一直追去,想不到那人身法好快,使劲全力都还是追不上,没用多久,那人逃出洞口,不见了身影。

潇湘子心急如焚,知道那人已经盗走了无涯、天涯、追魂三把神兵,搞不好已经知道了洞中最大的机密,又不能兴师动众、大张旗鼓的搜索,真是好生麻烦。

一个人急急忙忙在山庄中查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忽然听得有争吵之声,寻是从湖边传来的,快步走去,就看见了黄圳虹和余勇剑拔弩张,老远就闻着一股*味。正处多事之秋,这两个人又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看来得上去调解调解才行。

听见黄圳虹对着余勇说道:“不要以为你是潇盟主的客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可警告你,要是日后再对我动手动脚,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潇湘子听见这些话语,顿时明白了一大半,想必是这余勇吃腻了那些平庸的胭脂水粉,打起了黄圳虹的注意。心里也是有些愤怒:“尼玛,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就只会给我添乱。”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

对着二人笑脸相迎走去,二人看见此间主人来了,也立刻停止了争吵。

潇湘子道:“想必二位是有什么误会,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为何不能好好的坐下来谈谈?不要因为一些小事,伤了大家的和气。”

黄圳虹不屑的笑道:“如果潇盟主认为这个畜生对我动手动脚是小事,那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潇湘子一怔。

“这……这……”

余勇得意的笑道:“这男人对女人动手动脚就和猫抓耗子一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不需要理由。”

黄圳虹道:“那希望潇盟主最好看紧了这只猫,不然哪天变成了死猫就抓不住老鼠了。”

说完黄圳虹头也不回转身离去,正巧潇尘带着宋哲坤和宋远剑走来,见黄圳虹一脸怒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条道路甚窄,挡住了黄圳虹的去路。

潇尘道:“不知道是谁惹了黄女侠这般生气?”

黄圳虹道:“一只不知天高地后的死猫?”

潇尘道:“猫?还是死的?黄女侠真会说笑。”

黄圳虹不想与他做过多的纠缠,满眼怒火道:“你最好给我让开。”

潇尘心想大事要紧,这些账先记在心中,然后规规矩矩的侧身让开,身后的宋远剑和宋哲坤也照做,在经过宋哲坤身边时。黄圳虹朝宋哲坤望去,宋哲坤稍稍地点了一下头。黄圳虹心下甚喜,知道韩芮灼已经安全的离开侠客山庄。

就在宋哲坤朝黄圳虹点头的时候,潇尘也在向潇湘子摇头,表示没有一点线索。

潇湘子想到这几个月的心血付诸流水,不禁发出一声长叹。

身旁的余勇听见了潇湘子的叹息声,上前道:“潇盟主不必为我烦恼,这天下间还没有我余勇征服不了的女人。”

潇湘子才不想和他胡言乱语,突然望见湖中的亭子,想到一件事,怎么会如此凑巧,恰好他们二人会在密室另一个入口出现?这余勇头脑简单,藏不住事情,看来那妖女洗脱不了嫌疑。

潇湘子道:“不知道鬼差是什么时候和那黄女侠相遇的,就是刚刚,我闲来无事,就到处闲逛,不经意的一瞥,竟然看见了一个美人在这里洗脚,我跟你说啊,潇盟主,那脚真的是太美了,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好看的一双脚,就是不知道摸起来的感觉怎么样……”

潇湘子见他越说越不正经,出言打断。

“这么说,黄女侠是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在这个地方了?”

“好像是的。”

“刚刚她在何处洗脚?”

余勇坏笑道:“想不到潇盟主还有这种嗜好,这人都走了,就在那。”

潇湘子顺着余勇的指向望去,快步来到了刚刚黄圳虹洗脚的地方,蹲下仔细的观察,果然有极淡的红色,想必是鲜血还未完全溶于水。潇湘子还是不能确定,用手抔起那极淡的水在鼻尖闻闻,果然是血腥味没有错,看来这妖女果然是脱不了关系。

旁边的余勇见状,产生了误会,大笑道:“既然是潇盟主看上的女人,请潇盟主放心,那我以后绝不会再去骚扰她了。”

潇尘见他竟然把自己的父亲看的如此污秽不堪,怒目而视,正想出言呵斥。

潇湘子却笑了起来,弄得潇尘摸不着头脑。

潇湘子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余勇道:“想不到潇盟主竟然是我的知己。”

“鬼差见笑了,不敢当不敢当。”

“那我就不打扰潇盟主与少主的雅兴了,我去别处逛逛。”

“鬼差随意。”

潇湘子看着余勇走远,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嘴角剧烈的抽搐着,显然是愤怒到了一定程度。

潇尘上前道:“父亲,接下来怎么办?”

潇湘子道:“从今天开始,密切监视那妖女的一举一动!”

第八十章 鸳鸯被里成双对

半个时辰之后,黄圳虹来到了侠客山庄东南方的三里处,正是韩芮灼暂时寄居的地方。

韩芮灼老远就看见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走来,看清了那人之后,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担心的表妹黄圳虹。韩芮灼大步走上去迎接,黄圳虹看见了表哥前来,一头扎进怀中。

韩芮灼关心道:“虹儿,你没事吧?”

黄圳虹不开口说话,韩芮灼也感到不对劲。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推开,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发黑,显然是中毒之像。

“虹儿,你怎么中毒了?”

“表哥,我……”黄圳虹刚一张口,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看着她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黄圳虹醒来的时候,躺在一间茅草屋中,脑袋重的可怕,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茅草屋中没有一人,表哥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忽然心头一凉,难道自己已经死了,无限沮丧的感觉从内心深处传来,身处逆境的女子心里情感十分的脆弱,黄圳虹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呼喊着表哥。

房间外的韩芮灼听见屋内有动静,急忙进屋,看见嚎啕大哭的黄圳虹,也是一怔,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看见表哥到来,黄圳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表哥和自己一起死了,不过只要能再见到表哥,死不死、活不活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让表哥看见自己这样失态,不知如何是好,立即停止了哭泣,抓起床上的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韩芮灼实在是搞不懂她在干什么,坐在床边,慢慢的将被子揭开,此时的黄圳虹上身只穿了一件贴身小衣,韩芮灼也突然发现了这个情况,急忙转过头准备离去。

黄圳虹看见韩芮灼起身,以为他看见自己的这个窘迫样子生气了,什么也不管,从后面紧紧的抱住韩芮灼。韩芮灼看着自己胸前的两只玉手,闻着黄圳虹的体香,只觉心神不定,意乱情迷,一时失去了理智,竟想……

突然窗外传来了一声:“春宵一刻值千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韩芮灼瞬间清醒了不少,对着身后的黄圳虹道:“虹儿,你先将衣服穿上,我去外面看看究竟是何人?”

黄圳虹这是才发现自己竟然只穿了一件贴身小衣,刚刚还在表哥面前如此失态,肯定被表哥误会成了一个*不堪的女子,急忙松开扣着韩芮灼的双手,用被子紧紧的挡在胸前。

“表……表哥,我……”

韩芮灼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背对着她道:“你先将衣服穿好我再出去。”

黄圳虹将最后一颗扣子扣好后,下得床来,想起刚刚自己那样的表现,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他。

“虹儿,怎么了?”

黄圳虹红着脸摇摇头。

韩芮灼又问道:“那我们一起出去见那人可好?我不想你一个人留在屋子里。”

黄圳虹点点头,看见黄圳虹这个样子,韩芮灼也是不解其意。

二人走出屋去,看见方才那个说话的人。

韩芮灼道:“千面书生卿华恩,你又来干什么?”

卿华恩道:“我承认今天来的确实不是时候,我在这里向韩兄赔罪。”

黄圳虹听见这话感觉是在羞辱她,自己本来就没有那种想法,都已经被表哥误会,此人竟然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今日若不杀了他,只怕表哥对自己的误会越来越深。

黄圳虹纵身一跃,来到了卿华恩的面前,举掌就想打去。

卿华恩见状,不仅不后退,反而向前一步道:“看来黄姑娘这妖女之名不是浪得虚名啊,名副其实,有趣得紧。”

黄圳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此刻管他说什么,先将他杀了耳根就清净了,一掌打去,卿华恩笑笑,不退不让,突然有人一掌接过,黄圳虹也是意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表哥韩芮灼,黄圳虹大惑不解。

“表哥,你?”

“虹儿,不可以这样对千面书生。要不是他,你我就已经阴阳两隔了。”

“韩兄不必客气,你我本就是一场交易,互不相欠。”

“表哥,你和他交换什么了?”

卿华恩道:“当然是黄姑娘你。”

黄圳虹惊讶道:“我?”

“不错,就是你的性命,你中了潇盟主的玉面金针,那金针上喂有剧毒见血封喉,韩兄将你们在那密室中发现的秘密用来换了见血封喉的解药。”

黄圳虹感动不已,没想到表哥竟然是如此对自己。

卿华恩笑道:“我亲自去查证了,你没有撒谎。”

韩芮灼道:“那你还来做什么?”

卿华恩道:“我是来赔罪的。”

韩芮灼不懂。

“陪什么罪?”

“当初给黄姑娘的解药是真的,可是在解药之外还多了点其他东西。”

黄圳虹暗暗运真气,果然左侧肋骨之下隐隐作痛。

“你……”

韩芮灼大怒,一把将卿华恩抓住道:“你给虹儿服了什么毒药。”

卿华恩道:“韩兄不要激动,当初我又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况且我又不会武功,这只是自保的法子罢了,还望韩兄多多体谅。”

“那你还不交出解药?”

卿华恩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朝韩芮灼递去。可是韩芮灼并不领情。

“我怎么知道你这次又是耍的什么鬼把戏?”

“你应该相信我。”

“为什么?”

“因为我本可不必再来。”

他没有说错,就算他这次不来,凭借千面书生冠绝天下的易容术,确实没有人能够找得到他。韩芮灼放开手,一把抢过卿华恩手中的瓶子,走到黄圳虹身前。

韩芮灼从瓶子中倒出一粒药丸,全身乌黑,甚是令人恐惧。

“表哥。”

韩芮灼对着黄圳虹点点头,示意她将此药吃了。黄圳虹见是表哥叫她吃,莫说是解药,就算真的是毒药,她也会将它吃了,于是毫不犹豫将这颗黑色的药丸扔进口中。韩芮灼回头时,卿华恩已经不见了踪影。

韩芮灼心下默然:“这千面书生不会武功都跑得这样快,倘若有了武功那还了得。”忽然听得身后的黄圳虹叫了一声“表哥”,这声“表哥”与以前的叫法有很大的不同,竟然语气中有浪荡之情。

韩芮灼回头一看,不觉大惊,只见黄圳虹脸色红润,呼吸急促,脸上春色一片,急忙伸手抓住她的手,黄圳虹竟然像发了高烧一般,全身发烫,心中甚是惶恐,莫非……韩芮灼不敢多想。

“虹儿,你有没有什么不适之处?”

“表哥,虹儿到没有什么不适之处,只是觉得周身发热,难以自已。”

韩芮灼心中念道:“好你个千面书生,竟然给虹儿吃了合欢散。”

韩芮灼连忙将黄圳虹抱起,直冲房屋而去,黄圳虹也是惊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觉想歪:“难道表哥想……”这般一想,顿时感觉丹田之中一股热气急速上升,霎时间血脉喷张,情欲如潮,不可遏止,被韩芮灼搂在怀中,不觉发出细细娇喘,再也控制不住。

“表哥,虹儿好热。”

韩芮灼急忙将她放在床上道:“虹儿,你按照我说的做,待会我出去之后,你将所有的衣衫脱去,我去找一个木桶,装满冷水,随后你就走进木桶之中……”

黄圳虹已经渐渐发出*:“啊……表哥,不要走,我要你赔虹儿……”

韩芮灼哪里听她理会,急忙冲出房间,将们关上。

“没用的,难道你不知道,一旦中了合欢散,只有一个办法可解,想必不用我多说。”

看着远处的卿华恩幸灾乐祸,韩芮灼心下火起,拔出无涯剑,顷刻间就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为什么要这样做?”

“刚刚我破坏了韩兄的好事,现在我只是将功补过。”

韩芮灼大吼道:“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要这样做?”

卿华恩知道瞒他不过,道出实情:“黄姑娘练习的武功是天心诀的上半卷寒冰诀,这天星诀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只有女子能练,而且只有是处子之身的女子……”

房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表哥,你在哪里,虹儿要你……”

韩芮灼再也管不了卿华恩,急忙冲到门前,此刻心绪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做,自己确实能够救她,可是怎么能让自己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虽然她对自己一往情深,可是自己对她就只有纯粹的表兄妹之情,听见房间中每一声呼喊,韩芮灼都心如刀绞,可是不这样做,那她就只有血脉喷张,最后全身经脉寸断而死。

忽然房间之中没有了声响,韩芮灼大惊,推开门进去。黄圳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裹着被子滚到了地上。韩芮灼急忙走过去,摸着她的头,见她大汗淋漓,呼吸已经十分的虚弱。

“虹儿,你怎么样?”

“表哥,救救虹儿,虹儿还不想死,表哥……”

韩芮灼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将被子拿开,见她还是一件衣服都未曾脱下。

“虹儿,我不能……”

黄圳虹已经极度的虚弱,说话声也断断续续。

“表……哥,救……救虹儿好……不好?”

韩芮灼掉下了一颗泪,将自己的上衣脱个精光,来到床上与黄圳虹面对面地侧躺着,伸出颤抖地双手,慢慢的解开黄圳虹的第一颗衣扣……

第八十一章 是恨是爱是别离

次日,床上的黄圳虹渐渐地醒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发觉全身一丝不挂,脸瞬间变得绯红,向房间内一望。韩芮灼正坐在房间中的椅子上。

“虹儿,你醒了?”

“表哥。”

黄圳虹的一声呼唤中带着无限的柔情,就好似新婚之夜的新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韩芮灼一直背对着她。

“表哥,你怎么了?”

“我先出去,你先将衣物穿好。”

“表哥,虹儿都已经是表哥的人了。”

韩芮灼刚刚起身,听见她这句话,又重新坐下,始终背对着她,估摸着衣服已经穿好之后,终于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床前坐下。

黄圳虹望着韩芮灼满脸无奈,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感觉好害怕。

韩芮灼长叹一声道:“表妹,你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为了救你,我别无选择。”

黄圳虹的眼神黯淡下来,眼中泛着泪花。

“难道就只仅仅是为了救虹儿吗?”

“虹儿,我……”

黄圳虹见表哥吞吞吐吐,明白了他的意思,就仅仅是因为救她。

“表哥什么都不用说了,虹儿心里明白,就当这是一个梦吧,现在该是梦醒的时候了。”

“虹儿,我答应过你的话我会兑现的,我会助你复兴大燕,现在就去北方你的族人那里,好吗?”

“不用了。”

“怎么?”

“我想必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练的寒冰诀只能是处子之身才可修行,如今……”

韩芮灼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那你的武功?”

“我的修为如今都在表哥的身上,这一点虹儿一点也不伤心。”

韩芮灼气聚丹田,果然内力雄浑了不少,竟然通过此法得到了这么雄厚的真气,也是大感意外。

两人都不再说话,房间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最后还是黄圳虹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表哥不接受我,难道是因为在表哥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别的女子?”

“虹儿,你听我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她怎么解释呢?”

“她?”

黄圳虹从肩上伤口处取下唐家大小姐的那块手帕,用手指着。

韩芮灼一时语塞,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她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

“难道表哥还想瞒着虹儿吗?”

“她叫唐婉华,是四川唐门的大小姐,可是她今年只有十四岁,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表哥,你还真是优秀,竟然十四岁女子的女子都对表哥如此痴迷。”

“虹儿,你在说什么?”

黄圳虹将那块手帕拿在手中,双眼看着上面的鸳鸯道:“这鸳鸯是天下间最痴情的鸟,那唐家大小姐肯将这亲手缝制的手帕赠你,那就表示芳心暗许,这手帕就是定情信物,长大之后无论天涯海角,肯定会来寻你的。”

“虹儿,这件事说来话长,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就当不是虹儿想的那样,既然表哥对那唐家的大小姐没有动心,为何又接受了这定情信物?只要表哥能对虹儿解释清楚,那虹儿就相信表哥。”

这其中的故事曲折离奇,哪里一时半会儿说的清楚,韩芮灼看见黄圳虹手中的那块手帕,一时气愤,立即抢过扔向空中,无涯剑一挥,手帕就分为了两块,鸳鸯再也不相聚。

黄圳虹看见韩芮灼这样的举动,也是惊呆了,也动摇起来:“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了表哥。”看见韩芮灼痛苦不堪,心下不忍,出言道:“表哥,虹儿应该相信你的。”

韩芮灼听见之后,转头望着她。

“虹儿真的相信我吗?”

黄圳虹点点头。

“既然表哥无意中人,那为什么表哥不接受虹儿呢?虹儿到底是哪里不好?”

韩芮灼刚刚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又重新沉重起来。

“虹儿哪里都好,你我虽已经有夫妻之实,只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够勉强的。虹儿,你懂吗?”

黄圳虹满眼失望。

“虹儿懂了。”

韩芮灼意外道:“你懂了?”

黄圳虹点点头。

“真的懂了?很难懂的。”

黄圳虹还是点点头。

韩芮灼不再说话,房间中的二人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韩芮灼想了好久,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虹儿已经将身子给了自己,也不管爱不爱她,都应该对她一生负责的。况且自己让她失去了武功,让她复兴大燕的机会更加的渺茫,自己这辈子一定要尽全力助她才行。

此时的黄圳虹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二人同时抬起头,望着对方,显然都有话要说。以前一直都是表妹让自己让自己先说,这次就先先听听她的心里话。黄圳虹似乎心领神会,出口道:“表哥真的是想帮助虹儿复兴大燕吗?”

韩芮灼毫不犹豫道:“我会鼎力相助。”

“如今我已经失去了武功,只有一个法子可行了。”

“虹儿,你说什么法子,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会去。”

“那倒不必,既然在密室之中也记载着与我大燕一样的秘密,那这个传说多半是真的,就算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也一定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只有解开这个秘密,复兴燕国才有望。如今北方诸侯割据,以梁国、吴国、中山国成三足鼎立之势,我大燕子民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要尽快的集齐金文上的四把神兵和八种无上的心法窥破天道。”

韩芮灼点点头,知道她说完了,准备开口向黄圳虹表明心意,黄圳虹见状,似乎以为韩芮灼还要为昨天的事情解释什么,抢在韩芮灼前面道:“表哥对于昨天的事不用再说什么,并且以后也休要再提,请表哥记住,以后我们只是单纯的表兄妹关系,以后就叫我表妹比较好,以免外人产生误会。”

这是韩芮灼以前一直都想听见的话,可是不知为何,今天终于听见了这些话的时候却痛苦不堪,希望永远都不要听见这些话语。心里一惊,难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表妹,这……这怎么可能呢?倘若真的是这样,自己此生就再也无法追求真正的无情剑道了。

黄圳虹也是以为韩芮灼听道了这些话后会很开心,可是当自己说出这些话后不但没有使表哥开心,反而使他更加的难受了,难道表哥不想听见这些话,她不敢奢望韩芮灼对她已经动情,如今都已经这样了,表哥还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还去瞎想这些做什么呢?要不是身肩复兴大燕职责,在自己将身子给了表哥这样的情况下,听见他还拒绝自己的话语时就已经想不开了。

韩芮灼走进黄圳虹,拉起她的手,款款深情。

“虹儿,我们……”

黄圳虹将韩芮灼的手一把甩开,背对着他道:“希望表哥记住我刚刚说的话,休要再提这些事,我再提醒表哥一次,以后请叫我表妹,从今天开始虹儿已经死了。”

看到黄圳虹这次是认真的,韩芮灼竟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拥有时不珍惜,失去时才知道重要性。何止是韩芮灼,天下间的男女何尝又不是这样:女子总是去追求那些看不上自己的男人,男子总是忽视身边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女人,等到最后终于明白谁是真心、谁又是假意时,不仅没有找到西瓜,就连曾经唾手可得的芝麻都已经被别人捡走了。

难道每个人要成长,真的要经历过爱人与被爱,才能学会爱,才会知道什么是你需要的,也才会找到最适合你、最能够相处一辈子的人。但很悲哀的是:在现实生活中,这三个人通常不是同一个人;你最爱的,往往没有选择你;最爱你的,往往不是你最爱的;而最长久的,偏偏不是你最爱也不是最爱你的,只是在最适合的时间出现的那个人。

感情之事本就是世间最深奥的问题,有人穷尽一生都未曾弄明白,韩芮灼怎么又能在片刻之间弄懂?既然表妹对自己已经死心,那此时又何必急着再去做过多的纠缠,如今表妹就在自己的身旁,比起那些相爱时天隔一方、相伴时同床异梦的人不知好了多少,表妹身兼复燕重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待此间事了,再重新向她表明心意。

“虹……表妹,接下来该怎么办?”

黄圳虹心里咯噔一声,看来表哥是将自己刚刚说的气话当真了,真是不明白天下间的这些男子有时也太过正直了些,不知道女孩子有时说过的话不应该当真吗?也怪自己刚刚太过冲动了一些,说出了让表哥伤心的话。既然表哥把自己刚刚说的话记在了心中,不管他是怎么想,反正对自己刚刚说的这些话是不作数的。因为可以控制不去恨一个人;可是怎么能够控制不去爱一个人呢?

常言道:“相思入骨。”若真要忘记,那就必须剔骨抽筋,这叫人怎么接受得了,那简直是比死了还更难受。

韩芮灼见她半天不回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表妹,怎么了?”

黄圳虹回过神来,想起了刚刚韩芮灼的话,回答道:“如今玉面郎君已经集齐了峨眉、昆仑、崆峒、华山的心法,中原六大派还差武当和少林,八种无上心法还有一种就是天心诀,上半卷在我手中,下半卷在冷月宫宫主皎月的手中。如今玉面郎君发现了无涯剑、天涯剑、追魂剑三把神兵失窃,肯定颁发了侠客令满江湖的寻找我们,冷月宫一向与侠客山庄不和,我们可以先去冷月宫寻求庇护。”

见韩芮灼犹豫不决,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黄圳虹道:“难道表哥不相信虹……”她顿了顿,“难道表哥不相信我吗?”

韩芮灼点点头表示同意和黄圳虹一起去冷月宫,趁着韩芮灼不注意,偷偷的将地上的两块鸳鸯手帕拾起,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第八十二章 四剑齐聚冷月宫

潇湘子道:“先生,那妖女当真失去了全部武功?”

卿华恩道:“感情潇盟主是不相信我那合欢散的药效?”

“哪里哪里,天心诀只能是处子之身的女子方可修习,我只是感叹与这么好的武学秘籍无缘,真是可惜。”

“那是自然,男子想要会这门功夫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就是先找一女子练习之后,再由一个男子与那修习天心诀的女子阴阳交合之后,那女子的功力就转到那男子的身上了。”

“哈哈哈,这门功夫真是有趣,这世间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

潇湘子突然想到一件事,瞬间没有了笑声,脸上的表情也立刻僵硬,有些心虚的问道:“这么说,那岂不是韩芮灼得到了那妖女的全部功力?”

“那是自然。”

潇湘子大怒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件事。”

卿华恩笑道:“那潇盟主怎么不告诉我已经知道窥破天道的秘密?你我可是有言在先,这可是你潇盟主先不按照规矩办事。”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

“也不是很多。”

潇湘子顷刻间就来到卿华恩的身前,笑里藏刀。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将你杀了,让你和这个秘密从此深埋地下。”

“潇盟主的话我一直就没有怀疑过,只是除了潇盟主的话外,我还相信另一件事。”

“哦?什么事?”

“我相信潇盟主不会轻易的将我杀掉。”

潇湘子确实不会那样做,因为这个千面书生此时还死不得,只是想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

“怎么说?”

“要开启天门至少要有三个条件。”

潇湘子不屑道:“这不用你费口舌,不就是神兵、心法和八阵图的遗址吗?”

“潇盟主说的确实没有错,但是如果潇盟主认为只是简单地将这些东西找到集齐,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这还真是潇湘子没有想到的,因为他确实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不能被卿华恩看破心思,欲擒故纵大笑道:“哈哈,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些胡话。”

卿华恩道:“潇盟主可以不信,但天下间五处八阵图遗址,世人知晓的三处,潇盟主都已经派人去看过了吧,那都不是真的开启天门之处,真正的两处,想必潇盟主可能还不知道。”

潇湘子脸上的表情又一次僵硬,这一次比刚刚的那一次还更加的严重,因为他知道卿华恩说的是事实。

卿华恩见状,也不想和他多言,准备开门离去。

潇湘子急忙闪身,在门前将卿华恩挡住。

“还有什么事吗?潇盟主。”

潇湘子脸上露出笑容,恭恭敬敬的向卿华恩拱手赔罪。

“刚刚潇某多有得罪,还望先生不要往心里去。”

卿华恩也不客气。

“潇盟主还想知道些什么,就直言吧。”

“就是刚刚先生说的不是集齐四把神兵、八种心法和找到八阵图遗址就行了是什么意思?”

“心法无主,但神兵却是有主之物,倘若不是人剑心意相通,那天下间最厉害的利剑在潇盟主的手中也是一块废铁,要开启天门,必须不可缺少神兵认同主人的献血,将鲜血滴于神兵之上,再将四剑插于八阵图生休景死四门之上,方能启动八阵图阵法。”

潇湘子此时更加的谦卑。

“那剩下的两处八阵图遗址在哪里?还望先生告知。”

“一处位于中原南部的昆仑山之巅,另一处位于长江的中游的三峡之底。”

“先生真是博学多才,此生能遇见先生,真是三生有幸。”卿华恩也听出来了潇湘子并没有刚刚的那种谦卑的语气,搞不好这潇湘子知道了想知道的,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

“那敢问潇盟主还有什么不解之处吗?”

“暂时没有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死了呢?”

潇湘子一怔:“想不到这千面书生这般厉害,从自己的言行举止中就看穿了自己的动机,既然被识破,那就不能再下手了,这千面书生对外宣称不会武功,可是我看他怎么像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在没有弄清楚状况之前,还是不要急着轻举妄动。”

潇湘子笑道:“先生可真会说笑,潇某可是爱才之人,先生这样的大才是可遇不可求的。”

卿华恩道:“三国时杨修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最后还不是被生性多疑的曹孟德杀了……”

卿华恩走出大门,看着潇湘子并没有追来,长舒了一口气,用手擦去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心下道:“果然这玉面郎君不好对付,此人成府极深,又能屈能伸,真的是堪比那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的曹操。”

“什么人?要是再上前一步,叫你们命丧此处?”

黄圳虹道:“去和皎月说,就说黄圳虹来了。”

那女子回答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直呼皎月宫主的名号。”

黄圳虹怒道:“你……”突然想到了自己已经没有了武功。

“表哥,替我教训教训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子。”

韩芮灼道:“表妹,是我们有求人家在先,还是不要横生枝节。”

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谁敢闯冷月宫?”

周围的女子都一起跪拜。

“参见妙风使者。”

韩芮灼上前一步道:“竟然是你。”

“没错,就是我,几个月前你将我打伤,我还未去找你,想不到你竟然来这里送死,布阵。”

黄圳虹没有想到表哥竟然和冷月宫还有些过节,此番将他贸然带来,莫不是将他害了,不禁露出关切之色。

“表哥……”

“住手。”

不一会儿,又多了一人。

妙风上前道:“宫主,这就是无涯剑的传人韩芮灼……”

皎月道:“这里没有你的什么事了,你们先行退下。”

众人异口同声道:“是。”

皎月道:“你来干什么?难道是和这个无涯剑的传人一起来找麻烦吗?”

黄圳虹见此情形,知道皎月误会了,表哥本来就和冷月宫有过节,此番再去冷月宫那岂不是将表哥送入虎口之中?自己嘴上虽说不再与表哥有男女之情,可是心里对表哥情却一点儿也没有减少,拉起韩芮的手就准备离去。

“表哥,别理她,我们走。”

黄圳虹不答,皎月见她对着韩芮灼左一个表哥,右一个表哥叫得很是亲昵,二人还拉拉扯扯,他们之间的关系,自己已经猜出了几分,只是不知道为何老远的来到冷月宫,见了自己一声不吭就要离去,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纵身,在二人的前面挡住了去路。

黄圳虹道:“你什么意思?”

皎月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黄圳虹道:“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却不知道你们和我表哥之间有过节,所以这交易怕是做不成了。”

皎月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当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这么说这交易还有得做?”

“那要看看是什么交易?”

“你不是一直都想得到天心诀的上半卷吗,我可以将它赠给你。”

这个倒是出乎皎月的意料之外,不活她也明白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说说你的条件。”

“就是冷月宫要保证我二人的安危。”

这更加的让皎月感到意外,因为就凭他们二人的武功联手,可以说江湖中谁都可以不怕。

“你疯了吗?”

这次却是黄圳虹意外。

“什么意思?”

“我想你应该知道天星诀的破解之法,如果你真的执迷不悟,我还真是为你感到可惜。”

黄圳虹知道皎月的意思,她是警告自己不要因为动情毁了自己一身的绝学。

“我自有分寸,不用你管。”

就是不知道是谁在追杀他们,一个黄圳虹就可以将整个中原武林搅得腥风血雨,此时身边再加上一个无涯剑的传人,要怕也是别人怕他们,怎么会有他们怕别人之理?皎月突然明白了什么,难道……

皎月的身法好快,一个闪身,趁韩芮灼不注意,将黄圳虹拉近身来点住穴位,回头对着韩芮灼道:“识相的就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皎月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知道韩芮灼是个聪明人。

从触碰到黄圳虹手的那一刻起,皎月感觉黄圳虹周身真气十分薄弱,几乎和平常不会武功的女子无异,不觉一惊:难道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皎月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将点住穴位的黄圳虹的右手举起,用手挽起她的衣袖,仔细的观察,确信没有了任何一处遗漏,果然没有错,黄圳虹的守宫砂已经不见了。

黄圳虹也是大惊,这么快就被她发现自己失去了武功,刚刚谈判的自信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被你发现了?”

“想不到你还真是疯了,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子吗?我替你感到不值,你告诉我是不是他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你才会……”

此时的黄圳虹已经被皎月解开了穴位,道:“我自愿的,不关表哥的事。如果你为难表哥,你这辈子都休想得到天心诀的上半卷。”

“哈哈,我不但不会为难你们,还会救按你刚刚提的条件照做,只要你交出天心诀的上半卷,我保证说到做到。”

韩芮灼却不领情,害怕这只是一个圈套,拉着黄圳虹准备离去。

“表妹,我们走,天下之大我还不信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我不信到处都有那潇湘子的眼线。”

“等等,你说你们是被侠客山庄追杀?”

韩芮灼道:“就不烦皎月宫主操心了。”

皎月道:“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敌人的敌人还是朋友,我与黄圳虹本就是发小,焉有不救之理,不过我想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

“玉面郎君追杀你们的原因?”

“我们发现了他的秘密?”

“什么秘密?”

黄圳虹道:“这个你知道的?”

“我知道?”

“你我大燕皇室守护的那个传说是真的,在潇湘子的密室中得到了证实。”

其实皎月早就知道这个传说是真的,不然怎么会叫天星和霖雨两位使者杀掉龚兴文之后,还要将武当的太极心法带回冷月宫,此刻依然佯装恍然大悟。

黄圳虹道:“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我不信你对破碎虚空一点都不感兴趣,这天下间的女子最在乎的无外乎自己的容貌,像你这般神仙下凡,难道不想像神仙那样青春永驻?”

皎月果然动容道:“怎么合作?”

黄圳虹见皎月被说动,继续道:“开启天门之法你是知道的,现在我们至少具备了一半的条件。”

皎月不懂,黄圳虹解下韩芮灼的背包,将天涯、追魂二剑拿在手中。

皎月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间竟然有三把剑,加上自己的沧月剑,天下四把开启的天门的钥匙果然聚齐。

黄圳虹道:“我们合作,开启天门之后,我复兴燕国,你青春永驻,岂不是双赢?”

皎月道:“打得好精的如意算盘,不过这正是你的风格,这买卖怎么都不亏,我同意。”

第八十三章 花言巧语骗痴心

一片竹林之中,潇尘、宋远剑、宋哲坤三人来到此处,潇尘道:“出来吧,这里很安全。”

只听见一声响动,突然窜出一人,正是云雀。

潇尘道:“不知道你急找我有何事?”

云雀道:“人家只是有些时候未曾见到少主了,心里十分想念,难道我想见见少主也不行?”

云雀说完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向潇尘怀中靠去,不料潇尘侧身一闪,弄得云雀扑了个空,险些摔在地上。

云雀看着潇尘一脸无情,出言问道:“难道少主生气了吗?看来少主心里一点也没云雀的位置。”

潇尘道:“我只希望你最好先明白一件事。”

“哦?什么事?”

“你最好记住,我当你是女人的时候,你才是女人,我不当你是女人的时候,你只是一个我的属下,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潇尘是真地生气了,如今正是计划实施地关键时候,不可以出一点乱子。冒然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与云雀人见面,万一被皎月发现,那以前所有针对冷月宫的计划都将付诸流水。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记住以后没有什么非要见面的事情,不要随随便便叫我出来碰面。”

云雀也气上心头,想自己当初为了眼前的这个男子不惜背叛冷月宫和皎月宫主,如今新鲜感过去了哪想他就是这个态度,不禁有些后悔。

“难道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找你?我想你难道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吗,我觉得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比任何一件事都重要,既然这对你来说都不是一件事,那我也觉得确实没有什么事情了。”

潇尘听得云雀话中有话,现在她还有利用的价值,暂且忍忍心头之气,转过身,瞬间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笑着走上前去,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云雀细腻光滑的脸蛋。

“你是说的哪里话,刚刚是我心情不好,还望云儿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发誓刚刚真是无意的,如有说谎,天……”

云雀急忙用手挡在潇尘的嘴前,不要她再继续说下去,一头扎进潇尘的怀中,潇尘慢慢地将她抱紧,云雀感到无比的幸福。

远处的宋远剑看地啧啧称奇,目不转睛。转头对着宋哲坤道:“老子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世间的女子怎么这么好哄?”

宋哲坤道:“你他妈的认识的是些什么货色?说句实话,你认识的那些庸脂俗粉,送给老子都不要。”

宋远剑笑道:“这也是,那些婆娘一旦撒起娇来,永远都是一样做法,就是要银子才能哄回来,今天才想起老子是亏大了。”

宋哲坤不屑道:“切。”

宋远剑道:“宋猴子,别的什么老子都不服你,就是你对曾琴的那颗痴心让我佩服地五体投地,老子就是搞不懂你和那姓曾的女人,明明就是互相爱慕,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死胖子,你是永远不会懂的。”

“哟,刚刚给了你点颜料你就想开染坊了?不要在老子面前装情圣,这世间有花心的男子,那就有喜欢花心男子的女子,萝卜酸菜,各有所爱,少在老子面前讲你妈些大道理。”

“去你妈的死胖子,老子才懒得对牛弹琴。”

“管你是对牛弹琴还是对猪弹琴,反正不要对着老子弹琴就是了,你那天要是想不开敢在老子面前弹琴,老子非把琴拿来当柴烧不可。”

宋哲坤才懒得和宋远剑理论,觉得宋远剑就像一个八婆一样没玩没了,主动避开,宋远剑不乐意,跟着上去还想找他吵嘴。走在前面的宋哲坤朝着潇尘一点头,二人心意相通。

潇尘对着怀中的云雀问道:“他们已经走远了,有什么重要的情报现在可以告诉我。”

“少主就不能再让云儿多在少主怀中待一会了吗?”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若耽搁的时间多了,万一你被皎月发现了,我们的将来就毁了。为了我们的以后,现在还是要多多的委屈你了。”

这几句话果然很受用,云雀站在潇尘的面前,潇尘摸着她的脸颊,说不出的无限柔情。

“说吧,云儿,这次又为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主要是有三件事?”

潇尘是兴奋的问道:“是哪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妖女黄圳虹已和韩芮灼带着在南宫山庄夺走的三把剑去了冷月宫,好像是和皎月宫主达成了什么条件。”

“还能有什么条件,无非是用剑换取藏身之地,难怪这么多天江湖上也找不到他们二人的身影,原来是躲进了冷月宫,那这第二件呢?”

“第二件事是皎月宫主知道了武当龚兴文的下落是在云南王府,命天星、霖雨二位使者前去杀掉龚兴文,然后取回武当的太极心法。”

“这皎月果然中计,待她真将武当的太极心法取回,最后就会知道只是为我们做了嫁衣,这次你做的很好,那第三件事呢?”

云雀有些犹豫,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潇尘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云雀道:“冷月宫的霖雨使者知道了我和少主之间的关系,我随时都会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少主了。”

潇尘听后十分激动,怎么可能让这个女子坏了大事?

“你刚刚不是说她和天星已经去云南取心法了吗?”

“确实,可是等到霖雨使者回来之后难免夜长梦多。”

潇尘安慰道:“这你不用担心,我侠客山庄与冷月宫迟早有一战,既然她回来是一个威胁,那我就让她回不来。”

云雀惊道:“难道……”

潇尘对着她点了点头。

“云儿,你先回去,越早实行我们的计划,我们就越快的在一起了。”

云雀望了潇尘一眼,见他没有丝毫地挽留之意,不免有些失落,这男子嘴上的话虽然说得好听,可是天知道心里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云雀心里也渐渐地明白了一些事。

云雀一走,潇尘就去找两位宋护法,两位宋护法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争论脸红耳赤。

潇尘走近,听见宋远剑道:“朋友就是拿来出卖的,女人就是拿来玩弄的,就和猫吃鱼、狗吃肉一样的道理,难道不对吗?”

宋哲坤道:“死开些,不要来烦老子,你他妈地竟然说出这种话来,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哟,你妈的说地还理直气壮,好像你比得过猪狗一样。”

“你这个死胖子怎么说话的?今天给老子说清楚,说不清楚,今天老子和你没完!”这次宋哲坤是较了真格。

宋远剑也不怕他,大声道:“说你不如猪狗,你还不服气,你不如猪狗的地方可多了,你有猪长地壮?你有狗跑地快?你有猪吃地多?你有狗鼻子灵?所以你每次说老子猪狗不如的时候,老子都不反驳你,因为老子本来就猪狗不如!”宋远剑说地理直气壮,得意洋洋。

宋哲坤顿时心头火起,刚准备开口大骂。

“你……”

“哈哈哈”来潇尘的笑声,“宋大护法说地确实没什么毛病,宋二护法不要因为这猪狗是畜生不会讲人话就看低它们,往往有些人讲的是人话却不如畜生。”

两位宋护法不约而同道;“少主。”

潇尘道:“如今冷月宫近期有大的动静,我们先回侠客山庄做好准备工作才是。”

二人又同时答道:“是。”

侠客山庄的议事厅中,依然只有潇氏父子两人。

潇尘道:“如今峨眉、昆仑、崆峒、华山的心法在手,凭冷月宫的能力,此番去云南定将取得武当的太极心法,天涯、无涯、追魂、苍月四剑都在冷月宫,加上皎月的冰心诀,开启天门的条件只差少林的易筋经和诸葛孔明的八阵图遗址,只是少林寺是武学之源,就是连那挑了中原武林的妖女黄圳虹都败在了少林无字辈的四位圣僧手上,要得到易筋经是谈何容易?”

潇湘子捋着胡须一阵大笑,潇尘不知道潇湘子是何意。

“不知父亲为何发笑?”

潇湘子并不回答,转身拿出一卷古老的羊皮。用嘴将手指咬破,指尖一滴鲜血滴下,落在了羊皮的中央,那滴鲜血迅速散开,羊皮上的字迹渐渐地显现出来,顶头的五个大字赫然写着“少林易筋经”。

潇尘见状,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

“这……这……”

“我儿不必大惊小怪,这是我潇家先祖为我们留下来的,此中缘由不甚光彩,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道理你还是应该懂的。”

“孩儿当然懂,如此说来只剩诸葛孔明的八阵图了?”

这话说到了潇湘子担心的地方,前几日千面书生卿华恩告诉他世人知晓的三处已经被破坏了,不是天门的所在地,另外两处又无从查证,甚是麻烦。

“父亲,怎么了?”

“另外两处遗址都是是非之地,那千面书生说世间本有五处遗址,可惜如今只剩下了两处,一处在昆仑山巅,一处在长江之底,据说要利用寻龙探穴之法才能找出具体的方位,可是千面书生已经不知道去向,这可如何是好?”

潇尘道:“父亲不必担心,那千面书生我知道他在哪里,现在不方便打草惊蛇。”

“怎么说?”

“难道父亲没有发现雾里鬼差余勇和那千面书生消失的时间差不多吗?”

潇湘子恍然大悟,二人大笑。

第八十四章 众人拾材火焰高

皎月道:“既然你们已经在这多日,是不是也该交出天心诀的上半卷和三剑了?”

黄圳虹道:“这寒冰诀我可以交给你,可是这三柄剑却是不能?”

皎月怒道:“你想后悔?”

“你想多了,我想你应该知道,万物皆有主这个道理。”

“什么意思?”

“你能够使用沧月剑,你是因为它已经选了你作为她

它的主人,可是这无涯剑的主人是我表哥,追魂剑的主人是兰前阳。”

“一派胡言,你想反悔也不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当我是三岁的孩童吗?”

黄圳虹也不跟皎月多费口舌,直接给了韩芮灼一个眼神,韩芮灼将追魂剑朝皎月扔去,皎月大喜,伸手接过,想将追魂剑抽出剑鞘,可是怎么也拔不出来。

黄圳虹道:“现在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皎月道:“你到底在这剑上做了什么手脚?”皎月还未等黄圳虹回答,右手已经锁在了她的脖颈上。

韩芮灼大惊,呼出一声:“虹儿……”随后冲过去,“你最好放开我表妹。”

“不要以为你得到了她身子拥有了她的功力就可以与我抗衡了,你最好乖乖的听话,不然你们就一起上路吧。”

韩芮灼果然立马停住,知道她的本事,冷静了许多。

“你想要干什么?”

“把你身上的无涯剑送过来。”

韩芮灼恭恭敬敬地从身上解下无涯剑递过去,皎月才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剑也会选择自己主人这么荒唐的言论,可是奇怪,无涯剑竟然也拔不出来。

皎月对黄圳虹:“你以为这样把戏有用吗?”

黄圳虹道:“我说了你又不相信,非要说我搞了什么把戏,我能怎么办?”

“我才不相信你说的鬼话,当初在燕国的时候你骗我还少吗?除非你能证明。”

黄圳虹一把抢过皎月手中的无涯剑转身递给韩芮灼。

“表哥,证明给她看。”

韩芮灼心领神会,一手接过无涯剑,听得“铮”的一声,无涯剑已经出鞘,在出鞘的瞬间,皎月同时抢过无涯剑和剑鞘,大笑不已。

黄圳虹道:“现在剑和剑鞘都在你的手中,你若不信我说的话,可以重新试试。”皎月望她一眼,眼神里满是怀疑。

又是“铮”的一声,无涯剑重新插进剑鞘之中,皎月用力一拔,竟然还是没有拔出剑鞘,顿时心下惊恐,自言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黄圳虹上前道:“怎么样?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

皎月道:“我才不信你的鬼把戏。”望见地上的追魂剑,突然想起一个人,对着身旁的妙风道:“将兰前阳给我带来?”

黄圳虹和韩芮灼听见兰前阳也被抓来了,十分意外。

黄圳虹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

“哦?怎么说?”

“你是早有预谋,不然怎么会提前对兰前阳下手?”

皎月笑而不答,不一会儿,兰前阳被捆绑而来,看见了韩芮灼和黄圳虹,也是意外。

“是你们?”

韩、黄二人都没有答话。

妙风将绑住兰前阳的绳索解下,皎月将追魂剑递给他。兰前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韩芮灼朝他点了点头。兰前阳接过追魂剑,顿时周身气血翻涌,感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追魂剑的剑身传来,身体激起一股强大的斗志,将追魂剑抽出,在抽出剑的那一刻,似乎获得了新生。

皎月还是不愿意相信,靠在墙边,嘴里不停的念道:“这……这怎么可能呢?”忽然余光一瞥,望见了地上的天涯剑,这天涯剑被铸成不久就被潇尘夺去,是无主之物,我总可以将之拔出了,立马拾起用手使劲一拔,竟然也拔不出。

皎月大惊:“难道这天涯剑已经认了潇尘做主人?”

黄圳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其它三剑都是有主之物,这天涯剑可是何时认了主人?忽然听得皎月对兰前阳和韩芮灼道:“你们两个去试试。”二人皆没有结果。要是找不着这天涯剑的主人,就无法开启天门,以前的所有幻想都是一场梦。

皎月对黄圳虹问道:“我知道你有法子知道这天涯剑的主人是谁?”

“我是知道,不过那只是一个传言而已。”

“你不想试试?”

“你刚刚那样对我,我凭什么要试?”

“你不要忘了,你如今已经失去了武功,要想复兴大燕,只有开启天门才是唯一的希望。”

这句话正说到了黄圳虹的软肋上,转头向韩芮灼征询意见,韩芮灼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只见黄圳虹从身上抽出匕首,抓起皎月的左手,朝她之间轻轻一划,叫她将沧月剑拔出,皎月的鲜血滴在了沧月剑的剑身上,韩芮灼照做,可是兰前阳却迟迟不动。

皎月对兰前阳道:“你如果想救南宫玉和天星你就最好乖乖的合作。”

兰前阳眉头一皱,也拔出追魂剑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开一条口子。

片刻之后,三剑完全出鞘,飞向空中,首尾相连,发出金光,金光之中隐隐地显示出一些图案,像是一座山,山上有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房屋,看宅院之中的陈设布置。兰前阳有些熟悉,好像自己去过这个地方,仔细一回想,不觉大惊,竟然是武当山,那些房屋就是武当派的。

皎月不知道这是何处,不禁猜测道:“莫非真是天涯剑的主人是侠客山庄的潇尘,此处就是侠客山庄?要是真是如此,以前所有的计划都得放弃,潇尘是天涯剑的主人,我是沧月剑的主人,缺了任何一剑都不能开启天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兰前阳道:“这不是侠客山庄。”

“你怎么知道?建筑物不像。”

“哦?你有什么资格说,告诉你不要和我耍什么鬼心思,要想和你那两位红颜知己长伴一生,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开启天门,除此之外那就只有和她们两个黄泉路上为伴。”

兰前阳没有想到皎月疑心竟然如此之重,也不再言语,韩芮灼道:“我可以作证这里确实不是侠客山庄。”如果皎月有理由不相信兰前阳,那她绝对没有理由不相信韩芮灼,韩芮灼作为昔日侠客山庄的三大护法之一,江湖谁人不知?既然她说这不是侠客山庄,那就当真不是。

皎月又猜测道:“难道是数月之前的已经被灭庄的南宫山庄?”

兰前阳道:“不是!”

皎月疑惑道:“不是?你难道知道这是哪里?”

“这是武当山。”

“这么说天涯剑选定的主人在武当山?这可好生棘手,如今的武当已经被玉面郎君控制,武当二代弟子莫天涯是武当的掌门,也是玉面郎君的人,莫天涯谋害武当前任掌门一眉道长,杀害龚叶枫,栽赃杨宇辰,逼走龚兴文,现在的武当基本是一团散沙,能稍微有点威望的就是莫天涯和薛笙。”

“天涯剑绝不会选欺师灭祖的叛徒莫天涯!”

“难道倒是薛笙?”

“薛笙虽为人谨慎,在武当和江湖也有一些虚名,但此人相对于剑法更擅长拳法。”

“这么说薛笙也不是?”

“此人出自武当,并不是现在就一定在武当,说不定是生死不明的杨宇辰或者是在云南的龚兴文。”

皎月大惊,当真是龚兴文那就麻烦了,曾叫天星和霖雨去云南取龚兴文的性命,要是她们真的成功,那……

不敢往下想去,急忙叫来妙风,在耳边低语几句,其他人不知道皎月在说什么,只是从她的神情之中看出这是一件十分危急的事情。

果不其然,不过多时,三剑金光之上出现了一个人的面容,认识龚兴文的都不约而同的发声道:“是他?”

此时金光渐渐地变暗,龚兴文的面容也渐渐的模糊,最后终于消失不见,金光消失的一瞬间,三剑同时入鞘,地上四剑并列,剑尖直指南方,只是没有发现,四剑所指的方向竟然是云南大理。

皎月对着黄圳虹道:“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就是这种不可思议的法子都想得到,想必你也知道剩下的两处八阵图遗址的寻找方法吧?”

黄圳虹笑笑道:“不就是分金寻龙探穴之法吗?”

皎月听见很是满意,现在只有将这里的所有人团结起来,才有可能实现最终的理想。

皎月对着兰前阳道:“只要你帮我开启天门之后,我便不再为难你,到时候你是带走天星也好,带走南宫玉也好,还是将二人都带走,都随你意。”

兰前阳激动道:“此话当真?”

皎月对着黄圳虹道:“开启天门之后,我冷月宫全力助你复兴大燕,相信有了我冷月宫的帮助已经事半功倍了。”望了望旁边的韩芮灼,“你说呢?韩护法,你难道不想报侠客山庄击落山崖之仇?就凭你现在的功夫虽说少有敌手,但你一个人还不是侠客山庄的对手,开启天门之后,你才有机会。”

韩芮灼不屑道:“自古邪不能胜正,不开启天门我一样可以杀了潇湘子。”

皎月道:“那你不开启天门去试试复兴大燕呢?只有开启了天门,你和我才能帮助黄圳虹复兴大燕,如果你真的想帮你的表妹,你就不要在我面前叫狂!”

韩芮灼大怒道:“你……”

黄圳虹见形势不对,立即扯住韩芮灼的衣袖,韩芮灼低头向她望去,见黄圳虹一直摇头。

皎月道:“虽然大家目的不同,但目标却是一样,都是开启天门,如今我已经令妙风使者去云南,相信她和天星、霖雨一定可以将龚兴文带回,此距大理何止千里,还需要些时日,再加上侠客山庄也在寻找各位,就请各位在冷月宫休息数月,到时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飞云安排着众人一一离去。

第八十五章 初入云南遇红颜

(请读者将时间返回到数月之前)话说龚兴文从武当下山之后,不知该去何处,只得一路向南而行,当他年幼之时就常听见父辈们说云南是个绝佳的好地方,那里民风淳朴,山清水秀,四季如春,气候宜人。从小就一直神往想去游历一番,如今不得已出了师门,虽说心情欠佳,但一直作茧自缚也不是办法,不妨抛开一切,游山玩水,尽情融入大自然,或许可以解开心结,到时候水到渠成也不一定。

只是在南行途中一直听见有江湖传言,兰前阳到处兴风作浪,搅得江湖人人自危,天涯剑和追魂剑在手,武功又是出类拔萃,再加上来无影,去无踪,想找他报仇的人都不知道他藏身何处。龚兴文真的是越听越奇怪,虽说兰前阳行事嚣张古怪,但也不失狭义之风,为人孤高冷漠但并没有当年易大师的那种邪气,那日自己偶然救他也是因为他被潇尘苦苦相逼。

龚兴文又听见天涯剑已经被兰前阳夺取,此事就更加的蹊跷了,南宫山庄灭庄之后,自己明明看见天涯剑在潇尘的手上,此时天涯剑应该在侠客山庄才对,再说自己半月之后在客栈与他偶遇,也没有见到他有什么天涯剑,难道他从当今武林盟主手上将天涯剑抢了出来?这么大的事情江湖怎么会没有一点风声?真是越想越不明白。忽然回到现实,长叹一声,摇着头一脸无奈地自嘲道:“龚兴文啊龚兴文,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好,怎么去管得了别人的事情。”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天上的月亮还是和往年那样圆,林中的夜莺才不会管月的阴晴圆缺,草地上的小虫也不会管人的悲欢离合,夜莺和小虫还是尽情地歌唱。龚兴文一直向南行了一月有余,也不知此时来到了何地,只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云南境地,进了一座宏伟的城池之中。

今夜恰逢中秋佳节,城中好不热闹,恰逢中秋佳节是此地一年一度灯会最热闹的时候,真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撞上了如此盛会。对于从小生活在武当山的他来说,这次可真是开了眼界:放花灯,猜灯谜、烧斗香、树中秋、点塔灯、放天灯、走月亮、舞火龙……各种活动应有尽有,龚兴文尽情的让自己融入其中,心中的不快也一扫而光。

不知不觉被一处唱戏的地方吸引,顺着声音来到了一处戏台子前,人山人海,根本挤不进去,只好找了几乎看不见戏台的一个偏僻位子坐下,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穿着各色各样衣服的百姓,不时的听见掌声此起彼伏,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再观那戏台之上,竟然是唱的那一曲《风筝误》,此曲的故事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讲内容的大概是:詹烈候生有二女,小女淑娟美艳贤惠,是柳氏所生;大女叫爱娟,为梅氏所生。一位书生韩琦仲在风筝题诗上,由另一位贵公子戚友先放风筝,不巧风筝线断,飘落到詹烈候家,被詹府二小姐淑娟拾到。淑娟捡起后,见诗句芳心大动,便和诗一首。风筝由戚家家童索还。韩琦仲在戚友先书房,见淑娟和诗大喜,故意又作诗一首,再放风筝,此回风筝竟落于丑女大小姐爱娟院中。爱娟误以为是戚友先所作,遂冒充淑娟,拜托奶娘邀约月夜相会,韩琦仲冒名前来,被爱娟奇丑的模样吓跑。韩琦仲从此专心苦读。后来爱娟被父母许配给戚友先,洞房花烛夜误将夫君认作韩琦仲,戚友先见新娘是丑陋的爱娟,暴跳如雷。爱娟之母赶来相劝,并准其再娶三妻四妾,友先方才罢休。韩琦仲在高中状元之后,由义父策划娶得淑娟。

一曲听罢,龚兴文心中感慨万千,人生何尝又不是一出戏,一只风筝尚且都会成全一段美好的姻缘,那么一个误会也会酿成无法挽回的血案,心道:“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知我的有缘人身在何方?”

不知为何,自己的眼前竟然浮现出霖雨的身影,她的面容,她的一颦一簇,她的微笑,她流泪时的楚楚可怜,不自觉用右手的往嘴唇上一摸,仿佛那日她的余温尚在,越是回忆越是非常急切的想见她一面,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把他带回了现实,龚兴文此时一声长叹。

龚兴文站起身来,忽然想起霖雨此刻身在冷月宫中,自己也是因为她遭父亲和叔伯误会,才被迫离开武当,此刻竟然在此胡思乱想,真是好笑。这时有一人在他身旁坐下,龚兴文见到他的面孔,竟然有些熟悉,真是奇怪。此地自己初来乍到,怎么可能会有熟人?猛然想起,原来眼前之人在自己踏进这座城池之后不久就一直跟着自己。

龚兴文望着那人到:“不知仁兄跟着在下,是何用意?”

那人把眼光从戏台上转到龚兴文身上,笑道:“仁兄好眼力,看来小姐并没有看错。”

龚兴文不解道:“仁兄何意?在下愚钝,还望说明。”

那人起身行礼道:“在下云南王的御前二品带刀侍卫柳叶风,奉我家小姐之命,请少侠上前面亭中一起赏月品茶,还望少侠赏脸。”那人转身在前面带路,龚兴文一脸疑惑,也不曾多想,跟着柳叶风前去。

不多时来到了一个湖边,湖中有一个小亭子,岸边去那亭子的路只有一条,远远望去,那亭子不管是赏月还是放天灯都是绝佳的好地方,只是岸边的侍卫守卫森严,个个精神饱满,身配一把长刀,显然都是身手不凡的好手,方圆百米之内没有其他游玩的人敢靠近,亭子四周挂满珠帘,亭中之人映着月光若影若现。

柳叶风道:“报告小姐,人已带到。”

“知道了,下去吧。”只见亭子中传来一声空洞悠远女子声音,仿佛山涧中的流水声。

看着柳叶风远去,龚兴文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公子还在外面作甚,害怕小女子是毒虫猛兽不成?如不嫌弃,希望公子进亭中说话。”

龚兴文踌躇了好一会儿,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是小心点好,望了望自己的佩剑,硬着头皮进得亭子中去。

只见亭中一女子背对着他,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那女子听见拨开珠帘的声音,转过身来,约摸十八九岁年纪,面目清秀,身穿绫罗绸缎,头戴珠花,耳坠在月色之下闪闪发光,双眼明亮深邃,浅露微笑,脸颊泛起淡淡的酒窝,一双纤纤细手放于腰间,身材匀称,好似天上仙子下凡一般,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南宫玉和皎月能与之媲美了。

龚兴文看见她的面容都有些痴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那女子看见龚兴文一直盯着自己,十分羞涩。

“不知公子为何一直看着小女子?”

龚兴文听见那女子的声音,连忙回过神来,连忙道歉:“是在对不住,是在下失礼了,只是在下误以为是天上的仙子下凡。”说完就后悔了,这虽是实话实说,但要是被误认为轻薄之言,外面有重兵把守,自己插翅难逃,恐怕有十条命也怕只有交代在这里了。

只是那女子听后并没有生气,笑得更加迷人,慢慢地走进身来。

“公子既是性情中人,今夜月色迷人,不妨坐下来小酌几杯,品尝些糕点如何?”

龚兴文笑道:“承蒙小姐看得起在下,那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在下与小姐并不相识,不知为何……”

那女子见龚兴文坐下,前来为他斟酒,龚兴文连忙起身,端起酒杯,同时口中念道:“不敢当,小姐请坐,在下何德何能,这些事还是让在下自己来。”

几杯之后,那女子道:“小女子侯梦然,是云南王侯生之女,不幸生于王侯之家,处处有着太多世俗礼仪需要遵守。如今已经及笄三四年了,婚姻大事不能自主,父亲苦苦相逼要把我许配给一个叫余飞的将军,我宁死不从,父亲无奈,最后协议给我半月期限,让我自寻良缘,如若未曾寻到,就比武招亲,那余飞武艺高强,恐怕最后还是逃脱不了他的魔掌,眼看期限将至……”说着说着竟流下泪来。

龚兴文道:“在下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去管小姐的家事,只是如果小姐有什么需要在下的,尽管吩咐,只要力所能及,在下定当义不容辞!”

侯梦然听见龚兴文的话语,知道他愿意出手相助,即刻拭去眼角泪珠。

“父命不可违,但听说那余飞已是不惑之年,自命不凡,狂妄自大,性格狂暴,做事嚣张跋扈,传言死在他剑下的妻妾有二三十人之多……”

龚兴文道:“那为何王爷还……”

侯梦然道:“他手握重兵,连爹爹也忌惮几分,所以希望联姻来加强两家的关系,但他实在非我心中合适人选。再说这一个将军整天过着刀口上添血的日子,说不定哪天就……哪天就……”

龚兴文明白她的意思。

“那不知小姐可有合适的意中人呢?或许好好和令尊商量之后还有转机?”

“没用的,我就是一件礼物,没有说话的权利。但一个女子一生中的最大的心愿,无外乎是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从此相守相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侯梦然顿了顿继续道,“我并非有意打听公子消息,只是无奈之举,公子出身武当,在中原武林也有一定威望,武艺高强,定将能打败那余飞将军,救我脱离苦海,只要重获自由,事后必将做牛做马报答公子恩情。”

龚兴文道:“在下倒是愿意一试,只是你我得有约在先,在下若是败了,那自当没得说,要是侥幸赢得那余飞一招半式之后,那又如何?”

侯梦然的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道:“那自当是做我的夫君。”

龚兴文道:“请小姐不要误会,在下并非好色之徒,只是倘若胜了,请恕在下不能做小姐的夫君,到时候还望小姐向王爷解释一切。”

侯梦然用深邃明亮的眸子看了看圆月,点了点头,道:“公子尽管放心,小女子自当有自知之明。”

第八十六章 比武招亲救美人

次日,云南王府好不热闹,高手云集,都为一睹侯小姐的芳容而来,此时侯梦然高高坐在二楼之上,远远望去有珠帘格挡,若隐若现就如仙子一般,只是众人看不出侯小姐眼神空洞迷茫,也体会不到她心里暗自神伤。

一丫鬟推开珠帘走进去,侯梦然道:“月儿,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月儿道:“大将军余飞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现在已经只剩半柱香的时间,若是这半柱香的时间没有人继续上台打擂,小姐就真的要屈身下嫁于那莽夫了。”

“难道我的命真的这么苦吗?倘若真的要我下嫁给那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那我宁愿一死。”

“依月儿看,并不是没有人胜不了他,而是摄于他位高权重,无人敢得罪于他,想在这云南继续活下去,要是得罪了余飞,那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

“那他呢?他今天没有来吗?不,他一定会来的!”

“谁?小姐是说昨晚的那位武当少侠吗?那位少侠虽然看起来大义凛然,可是和小姐并无任何交情,没有理由来趟这趟浑水,就算他愿意,他势单力孤,怎么可能斗得过余飞呢?”

侯梦然听后长叹一声,起身看着窗外湖中的两只鸳鸯,不知不觉两行眼泪挂在了脸颊之上,无奈的回到了闺房之中。

台上的余飞得意洋洋,意气风发,表现得十分不可一世,用以计算打擂时间的香还未燃尽,便叫来侯府的管家问道:“既然我是擂主,已经没有人再敢上台来挑战,那我就是侯家的乘龙快婿,你立刻告向大伙宣布这个好消息吧!”

侯府的管家战战兢兢道:“余将军既然都说按照规矩来,这必须要等这柱烧完了才能宣布。”

余飞大怒,嚷嚷道:“还等什么?还等什么?你他妈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等我当上了侯家的驸马爷,你就准备滚吧!”

那管家用手拭去脸上的汗珠,恭恭敬敬的退下了。这时云南王侯生正坐在不远处,手中端着茶杯喝着上好的普洱茶,脸上洋溢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侯生向尹长风道:“梦然怎么样了?”

尹长风道:“启禀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是我多年忠心耿耿的老部下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在战场上都没见过你皱一下眉头,从没见过你像今天这样吞吞吐吐。”

“是的,王爷,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请王爷也要顾及一下小姐的感受,终身侍奉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那小姐的终身幸福不就毁了?”

“你这是在教训本王吗?”

尹长风立刻下跪道:“属下不敢,只是王爷曾教导属下心中有什么话都要当面一吐为快,切不可在背后评头论足。”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我侯家势力大不如前,那中原皇帝又对云南虎视眈眈,如不加强团结,到时候说不定国破家亡,百姓流离失所,国不将国,何以为家?而且……”侯生示意让左右退下,继续说道,“听说最近中原皇帝暗中大力拉拢云南势力,想必是有什么动静,若是这余飞有了二心,那云南危矣!倘若让余飞做了我侯家的女婿,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那自当共同抵御外敌,从而一劳永逸,从根本上解决了后顾之忧。牺牲梦然一人,换得长治久安,那也值了,你真的以为我不想为她找到如意郎君吗?我是没有办法,毕竟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尹长风没有想到侯生竟然考虑得如此周全,躬身道:“属下愚钝,不知这许多深谋远虑,方才之言,还请王爷当属下并未说过。”

侯生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侯生退下之后来到了侯梦然的门前,刚想敲门,不想被月儿拦住了,道:“柳侍卫不在前院保护王爷的安危,来小姐这里做什么?小姐说了,不见任何人。”

尹长风道:“还望月儿报告小姐,说在下有重要的事情……”

“不行,小姐说不见任何人就是不见任何人,除非你不是人?”

尹长风也懒得和她啰啰嗦嗦,绕开她,径直推门而入,见到侯梦然坐在桌子之前以泪洗面,尹长风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月儿赶忙跑进来,道:“你给我出去,快给我出去。”一直用手想将尹长风推出去,可是她一个小丫鬟哪里推得动。

侯梦然见状,说道:“月儿你先下去吧。”

尹长风道:“属下实在是不愿看见小姐毁了终身幸福,只要小姐愿意,在下愿意帮助小姐逃离王府,属下不愿意王爷牺牲小姐的终身幸福拿来换取一时的安定。”

侯梦然抬起头望著他道:“天大地大,可是我没有地方可去,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够抗争得了命运的捉弄呢?”

“小姐不要想太多了,先离开王府再说,如今不到一刻钟比赛就完了,如果还没人打败余飞,小姐就真走不了了,属下实在是不愿看见小姐下嫁余飞!”

“为什么?”

尹长风道:“实不相瞒,叶风从小就十分仰慕小姐,只是我一直是一个奴才而已,本就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一生追随小姐左右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如今天不遂人愿,小姐当真找到如意郎君,属下也真心的为小姐高兴,可是……可是……”

“叶风,都是我不好,恐怕此生要辜负你了。”尹长风听后心中久久难以平静,觉得小姐一句“叶风”不枉自己多年来保护小姐的安危,即使现在叫自己上刀山下火海也万死不辞。

尹长风心急如焚道:“小姐,不要犹豫了,赶快走吧。”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哪里走,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说话之人正是云南王侯生,侯生走进门来,吓得尹长风和侯梦然大惊失色,两人低着头不敢说话,等候着发落,侯生道:“来人呐,把尹长风关进大牢。”尹长风继续对侯梦然道:“梦然,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从小到大你一直是爹的掌上明珠,大小事从来没有违背过你的意愿,可是就这件事你就不能听爹一次吗?爹这么做自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侯梦然低着头,半天才小声的说了一句:“一切听爹的。”

侯生欣慰:“对嘛,这才是爹的好女儿。既然如此,那随爹去前院看看你未来的夫婿吧。”

龚兴文睁开眼睛,感觉头昏脑涨,全身无力,像是中了迷香,不知是怎么回事,看着窗外日上三竿,猛然一惊,翻身下床,拿着佩剑急忙朝侯府疾驰而去。

侯梦然随侯生来到前院,看着擂台之上不可一世的余飞,正正恶心涌上心头,想着自己就要当此人的妻子,十分难受。所有人都等待着那柱香渐渐地燃尽,只是每个人心头五味杂粮,说不清楚。一阵风吹来,把那柱香的最后一节烧过的灰吹下,侯生和余飞脸上都洋溢着掩盖不住的笑容,只不过一个是真得开心,而一个是装得开心。侯府的管家走上台去,准备向在场的亲朋好友,江湖义士宣布这一个消息时,远处传来一声:“且慢,在下还未上台比武。”

余飞看着龚兴文,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龚兴文上前道:“在下确实不知道仁兄的名字,可是在下和仁兄一样都是来比武招亲的。”

管家上前道:“少侠,你来晚了,比赛已经结束了,如今是余飞余将军是最终的胜利者,将由他成为我们侯小姐的夫婿……”

余飞对管家道:“滚下去,我还没有打够,既然有人来送死,那本将军也不嫌麻烦,送他一程。”

龚兴文道:“那这算是继续比武招亲吗?”

余飞道:“小子,你是想我夫人想疯了吗?我一定不会给你留个全尸!你的死法会很难看。”余飞对手下大吼一声,“拿刀来!”只见两人扛着一把大刀来,足足有一百来斤,九尺来长,余飞接过大刀,立在地上,尘土飞扬,好不霸气。

“小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跪下磕上一百个响头,大叫一百声爷爷,我就饶你不死。”

“多谢将军开恩,不过我是来寻死的,还望将军把这份慈悲留在战场之上,少取几个人性命。”

余飞大怒,举刀就砍来,龚兴文举剑迎击,刀剑相交之时,龚兴文全身一震,气血翻涌,一直不停地向后退,眼看就要退到擂台之下,还好这时僵持住了。

台下的侯梦然暗暗心惊,心生忧虑,有点后悔起来,莫不要因为自己白白害了公子性命。

龚兴文心道:“这人内功不深,却力大如牛,我万不可与之正面交锋,须得好生周旋才是,待他精疲力竭之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招拿下。”

龚兴文左手食指中指按在剑尖之上,右手握着剑柄,那柄长刀砍在剑上,力道太过于巨大,使剑身都弯成了一个弧形,在这样下去,恐怕长剑要拦腰折断。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龚兴文把长剑向左切斜一个小角度,顺势向右方抽身,那柄长刀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擂台的一个角落砍下来。余飞转身再次砍来,不管多少次,龚兴文只以轻身功夫闪避,不与之正面交锋,来来去去已有数十个回合了。

第八十七章 此生相遇难分离

余飞空有一身蛮力,却碰不到龚兴文的衣襟,恼羞成怒,大声呵斥道:“你娘的只知道躲,这算什么比武?还不如去当缩头乌龟!”

龚兴文继续用言语激怒他,道:“以退为进方可诱敌深入,两军交锋应主动避其锋芒,以我之长击敌之短,这么浅显的道理将军难道都不明白,将军以前打仗都是凭运气吗?当真遇见了强手只怕是有去无回吧。”余飞听见他说自己打这么年的胜仗,竟然全凭侥幸才活到今日,简直是对自己的奇耻大辱。龚兴文见他怒火攻心,果然步法大乱,使出太极剑法,太极剑法讲究以静制动,以慢打快,用意而不用力,太极圆转,无使断绝。用剑在余飞的前后左右四个方位画出无数的圆,一圆接着一圆,大圆贯穿小圆,小圆反衬大圆,无数的小圆大圆组成了太极八卦阵,道生阴阳,阴阳生万物。太极剑法变化莫测,配合绝顶轻功,寻找对手空门而攻之。

余飞慌了神,只守不攻,紧紧地用刀护住自身空门之处,举刀乱舞,龚兴文见状,默念道太极剑法的要诀:“当得机得势,四两拨千斤,令对手其根自断。”长剑径直的朝余飞胸膛刺去,余飞举刀格挡,竟力不从心,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对方的力气越来越大,仿佛自己的气力都被对方吸走一般。龚兴文继续领悟着太极剑法的要诀:“一招一式,务须节节贯通,力量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最后一剑撩开了长刀,左手一掌击于余飞胸前,余飞倒在了擂台之下。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叫好声,反之都神色凝重,看侯生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只有一个人抛开乌云见月明,那就是侯小姐,嘴上虽不说,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甚至她已经将龚兴文当做了自己未来的夫婿,可能是为了报恩,但更多的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崇拜和敬仰。

侯生立刻从座位上站起,亲自下去扶起余飞,余飞道:“请问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侯生道:“那少年我也是今天才见到的,不知余将军对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余飞摄于他是王爷,也不当场发作,在地上提起自己的大刀坐在一旁,看看今天到底怎么收场。旁边的管家来到侯生身旁,要他做明示,看这个比赛结果到底是宣布还是不宣布呢?侯生心想这规矩既是早就定下了,那就得按规矩来,倘若落得个不守信义的名声,那这云南王也就不用再继续当了。侯生朝管家点了点头,管家虽惧怕余飞,但也不敢忤逆王爷的意思,只得如实的宣布了。众人听见这个结果,都议论纷纷,有人啪手叫好,说王爷一诺千金,有人担心恐怕从此埋下祸根。

余飞听见之后,勃然大怒离去,觉得自己今天简直是丢尽了脸面,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碎尸万段。侯生来到龚兴文身前,见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如此年轻就有这般武义,心中对他颇为满意,倘若为我所用,将来必定是栋梁之才。侯生道:“不知少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龚兴文心想:“今日与那余飞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万不可以真面目示人。”作揖道:“在下吴锋,四海为家。”

侯生笑道:“不知少侠家中可有妻室?”

“家中只有一老父,并无其他人了。”

“如此甚好,既然如此,那等个良辰吉日,你就与小女择日成亲。”

龚兴文大惊,想不到竟来得如此突然,完全在预料之外,也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还是侯生见状,问道:“少侠还有什么异议吗?”龚兴文将要拒绝,忽然抬头望见了远处的侯梦然,只见她神情一脸凝重,慢慢地摇摇头。龚兴文道:“没……没。”

侯生招呼着管家去把侯梦然叫来见龚兴文,对管家道:“咱们云南不像中原成亲之前不能见面,此时见了要是双方有缘无分,那还有商榷的必要。”不一会儿,侯梦然来到此处,满脸娇羞无限,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拉着侯生的臂膀,依偎在他的身后,比起昨夜相见之时更加迷人了。

侯生道:“不知你对这位少侠是否中意?”

侯梦然抬头偷窥一眼,见龚兴文玉树临风,笑而不语。

侯生大笑道:“看来小女对少侠甚是满意,那此事就这样定下了。”

龚兴文还是那样呆呆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又不敢当面说出他与侯梦然的约定。管家在身旁提醒:“你还不赶快谢恩。”

龚兴文勉强道:“谢谢……谢谢王爷。”

夜色如水,月光如纱,给大地披上了华丽的衣裳,夜莺也在远处浅浅的唱歌,蛐蛐的叫声此起彼伏,好像也在庆祝这美好的日子。水中的鸳鸯竟然没有睡觉,此刻悠闲的在水面上游来游去,远处的黑暗中鱼儿也在嬉戏打闹,不时的跳出水面,传来溅起水花的声音,好一片美丽祥和的夜景。

龚兴文此刻并无心欣赏,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忽然身上多了件厚厚的衣裳,转过身去,看见了侯梦然,侯梦然也看着他,继续将外套给他把披上。侯梦然道:“夜甚凉,还望公子不要感染了风寒。”

龚兴文道:“你我早就有约,不料此事弄假成真,还望小姐对王爷言明,让在下早早的离去。”

侯梦然转过身,眼中饱含泪水。

“此事倘若我能做主,当初也勿须让公子多此一举了。”

“那此事该如何是好?小姐贵为千金之躯,在下何德何能,哪里配得上小姐。”

“那我说配得上呢。”侯梦然急忙转身,眼中满是深情。

“万万不可,在下……在下与小姐有约在先,不可……”

“那个约定已经不重要了,你我既然在这里相遇,就是你我的缘分,公子不愿接受是为了约定,还是公子心中早有所属?”

龚兴文沉默不说话。

侯梦然明白了,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

“小女子不才,不知公子早已心系別家姑娘,此经一别,自是不必相见了”

“若是如此,在下当是误了小姐前程,在下先给小姐赔个不是。”

“无妨,公子可否与小女子聊聊公子的心上人?”

“小姐说笑了,在下的心上人不如小姐貌美如花,不似小姐学富五车,不同小姐优雅高贵,怕是不值一提。”

“公子不必如此谦虚,能做公子这心上人是何其有幸。”

“不敢当。”

“无妨,只是这以后便是天各一方了。”

“那在下先告辞了。”

“小女子茶送公子。”

龚兴文转身,侯梦然的泪也掉了下来。也是,这世间豁达的女子为数不多,显然侯梦然就不是。

龚兴文并未走远,躲在不远处观望着侯梦然,看见她站在亭中久久不愿意离去,不时地用手拭去脸上的泪水,显然是伤心到了极点,突然见她纵身一跃,跳入了湖中。龚兴文大惊,飞奔而去将她救起,救起之时,侯梦然已经晕了过去。

侯梦然醒来之时,看见侯生在床前。

侯生问道:“梦然,怎么回事?眼看就要大喜之日,你可不能出任何闪失。”

侯梦然也不知是谁将她救起,就说:“是女儿想去见见公子,可是一不小心掉进了湖中。”

“看来你对这这少侠真的很中意,还有几天都等不及了,要不是少侠将你救起,此刻侯府的喜事就怕要变成丧事了。”

侯梦然听到是龚兴文将他救起,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爹爹说是公子救了我,他……他没有走吗?”

侯生疑惑道:“走?谁走?梦然,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爹爹知道公子在哪里吗?能否叫他进来?我想见见他。”侯生立刻命人去把房外的龚兴文请进来,带着所有的人离开了房间。

龚兴文坐在床边,伸手去摸了摸侯梦然的额头,还很烫手,长叹一声:“小姐这又是何苦呢?实在是不值得。”

侯梦然将手从被子中拿出,紧紧地抓住龚兴文放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只手,用十分坚定的语气道:“值得,我认为值得。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觉得上天对我不公平,虽是出生在王侯之家,衣食无忧,但我就没有感受过真正的快乐,直到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海枯石烂、至死不渝,上天还是公平的,给了我机会,我就一定要抓住。”

“小姐,希望你能明白,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也不可能绝对公平,好人成佛要经历千万种磨难,而坏人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在下明白此刻对小姐说这些话太过残忍,但此时不说,害怕日后更将没有机会。”

侯梦然默默的听着,一言不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轻轻地咳嗽着。龚兴文见状,急忙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重新盖好,用手帕为她擦去眼泪。侯梦然望着他,此时的千言万语,也不足以表达此时的柔情。龚兴文替她擦了眼泪,从床边站起,侯梦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用微弱的语气问道:“公子别走。”龚兴文好生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龚兴文见侯梦然还是不愿放开自己的衣袖,安慰道:“在下既然答应了小姐,暂时就一定不会离去,还望小姐先养好身子,至于其他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吧。”侯梦然还是不愿放开他,害怕这只是一个梦,手一松开,所有的憧憬顷刻间烟消云散。龚兴文无奈,只得任由她抓着衣袖,坐在床边陪着她,不多时,见侯梦然睡去,起身离开,可是侯梦然还是紧紧地抓住衣袖,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龚兴文小心地用手搬开她的手指,将她的手放进棉被之中盖好,走出了房间。

忽然觉得远处投射来一对不寻常的目光,抬头望去,看见了远处的尹长风。

第八十八章 尔虞我诈谁更强

“不知柳兄找在下何事?”

尹长风没有开口,手中一把长刀呼啸而来,顷刻间就架在了龚兴文的脖子上,龚兴文并没有一点闪躲的意思,这也出乎尹长风的意料之外。

“为什么不躲?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龚兴文笑道:“不是不敢,而是不会?”

“哦?”

“柳兄不像是行事冲动的人,如果要在下的性命,必将会让在下死得明白!”

尹长风把架在龚兴文脖子上的刀收进刀鞘之中,转过身道:“我终于知道小姐为什么喜欢你了,我不如你,我没有任何怨言,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小姐对你的情义。你若敢负小姐,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

“柳兄言重了。”

侯梦然一觉醒来,见床边只有丫鬟月儿,却不见了龚兴文,顿时慌了起来,害怕他不辞而别,急忙问道:“月儿,公子呢?”

月儿看见侯梦然慌张的样子,会心一笑:“小姐也看看现在是几更天了,虽说他是未来的姑爷,可不是还没有成亲,夜深了怎么可能还在小姐房中,要是被人看见了少不了闲言碎语,姑爷已经回房休息了。”

侯梦然一望天上的明月,此时大概是四五更天了,想起月儿的话语,不免娇羞,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不知柳侍卫怎么样了?今天他被爹爹抓起来,真不知道爹爹会怎么对他?”

“小姐满脑袋都是姑爷的时候还想得起柳侍卫,真是难得。”

“就你贫嘴,快说啊,柳侍卫怎么样了?”

“柳侍卫没什么事,今日见余飞大怒而去之后,王爷念在柳侍卫是一时糊涂,已经将他放了。”

侯梦然想着尹长风的一片痴心,今生无以为报,眼中露出点点神伤。

“那吴锋是个什么来头,昨天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使我丢进了脸面,你们要是什么都没有查到,统统拉下去砍了,养着一群饭桶有什么用?浪费我的米饭。”椅子上的余飞勃然大怒道。

他的得力助手刀疤道:“将军不要生气,容我慢慢道来。”

余飞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刀疤,你他娘的啰嗦什么,捡重点的说。”

“是,吴锋,原名龚兴文,身高七尺八寸,年纪二十四五,武当派第三代弟子之首,少年成名,一手太极剑法已有些火候,是中原武林后起之秀……”

“武当的人?”

“是的,将军。”

“你他妈的瞎说什么?武当远在千里之外,他不好好在中原待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余飞显然是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将军,这是真的,昨日他使得那套太极剑法属下认得,于是赶紧找画师画了一张画像,让中原的朋友辨别,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打探清楚那小子的底细。”

不料想余飞转怒为喜,他本就喜怒无常,手下也是见怪不怪,听见他道:“原来是太极剑法,这就不奇怪了,我感觉那小子像是使了什么妖法一般,败得不冤,不冤,哈哈哈”

刀疤上前毕恭毕敬的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怎么对付那小子?”

余飞道:“我祖上曾受武当恩惠,那小子即是武当的人,又技高一筹,我心服口服,就不计较了。”

刀疤听见之后准备离去,听得背后传来一声:“慢着,这夺妻之恨是万万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子对小姐朝思暮想多年,眼看就要百年好合,没想到吃到嘴里的鸭子还飞了,不可饶恕,两日之后就是侯府大喜的日子,到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做。我可警告你,千万不要顾及王爷的情绪,不然,这唱戏的畏手畏脚,那这戏看着还有什么意思?”

刀疤笑道:“将军尽管等着看好戏吧,属下定让这出戏有些看头。”余飞和刀疤都笑了起来。

“想想这云南虽说和中原相比小得多,可好歹也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想当年大宋王朝都不敢贸然侵犯,如今四大势力分割云南,如同散沙一般,中原王朝对云南蠢蠢欲动,云南要是当真交战,真是以卵击石,那侯生虽为名义上的云南王,可是我们其他三家都不服他,今天张纪海张将军还叫我去共商大事,看来这侯生云南王的位置也该转转手了。”

刀疤问道:“余、张、蔡三大家族都盯着云南王这个位置,如今我们和张将军联手,分别逐个击破其他两家,想来并不难,就害怕侯生与那姓蔡的也联手,这就难办的很了。不如在下明日去蔡府探探口风,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带上点薄礼,倘若能联盟那是最好,如不能联盟,也不要节外生枝,只要他不帮那侯生,也并不影响我们的计划!”

“原来是余将军的人,你怎么来了?你我两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想必都是聪明人,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事情?”堂上的蔡文踞一脸轻蔑地说道。

刀疤道:“和蔡将军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在下先送上点薄礼,以示敬意,抬上来!”只见刀疤走到门口,大手一挥,不一会儿,每两人抬着箱子走进门来。刀疤示意打开箱子,只见箱子之中是黄金白银,绫罗绸缎,古玩字画多得数不胜数。

蔡文琚不解,询问道:“不知刀兄这是何意?”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自大理国被亡国之后,云南群龙无首,一直是军阀割据,候、余、张、蔡四家虽说是推荐那侯生是云南之主,可是你我都心知肚明,谁也并不是真的服谁,你我有目共睹,侯生在云南王的位置上二十几年了,却弄得如今云南的局势越来越来动乱,丝毫没有起着表率的作用,早就该退位让贤了,可是他还厚着脸皮继续待在位置上,不仅如此,还加重税收,弄得民怨四起,据中原眼线来报,那中原皇帝,正在密谋吞掉这块肥肉,到时候你我沦为奴隶,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哈哈哈,你说侯生不配做这云南王,那意思那姓余的就配吗?虽说这四大家族谁也不服谁,但谁也不比谁强多少,方才你都说了中原皇帝对我云南虎视眈眈,如今再起内讧,到真的给了他们可乘之机,这般来此胡言乱语,简直是荒谬!”门外走进来一人,正是蔡文琚最得力的手下周裕入,周裕入继续道,“那姓余的贼心不死,还想把我等拉下水,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日那姓余的在侯府比武一事输给了一个后生,技不如人输了其实也没什么,竟然没想到他气量如此之小,背后打着这样的算盘,简直脸丢光了,赶快滚回去给那姓余的说,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好自为之。把这些脏东西都抬走,不要脏了我的地方。以后不要让我再在蔡府看见你这条刀疤狗,不然你懂的。”

刀疤听后,眼角剧烈的跳动着,眼中透露出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恨意,右手紧紧地握着佩刀,磨着牙齿嘶嘶作响,脸涨得通红,喘着大气,要是在其他地方,他绝对会把眼前的人大卸八块来解心头之气,可是余将军告诉他就算不能结盟也不要节外生枝。此时大厅之中静地可怕,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就是人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刀疤缓缓道:“既然如此,那就打扰两位将军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走着瞧。”转身疾驰而去。

周裕入道:“刚刚侯生送下请柬来,说两日之后是侯府的大喜之日。”

蔡文琚笑道:“哦?这倒是一个意外,想必余飞必定是在这婚宴上动手,去看看这场好戏也无妨,中原武林人才辈出,说实在的,我真的非常想见见那个打败余飞的年轻后生。”

见刀疤回来,余飞见他的脸色就知此事不顺利,刀疤正想禀报,抬头一望,大厅之中甚是出现了许多陌生面孔,在一张小桌旁,一人正在和余飞喝茶,走进仔细一看,竟然是张纪海。刀疤欲言又止,余飞见状,示意他不必忌讳,如实道来。

刀疤走进前去道:“属下见过张将军,余将军,那姓蔡的不知好歹,不肯合作就算了,还把将军羞辱了一顿。”余飞听后,并没有表现什么意外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望着张纪海道:“不知张兄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张纪海道:“你我既然共谋大事,那就知无不言,那姓蔡的就是个莽夫,他知道什么,合作与不合作都没有什么差别,迟早都是你我嘴边的肉,先诛侯生,后灭蔡氏,待大功告成之日,你我兄弟共掌云南,两分而治,世代交好,唇亡齿寒,千秋万载!”

“这么说张兄已有万全之策了?”

“哪里哪里,余兄说笑了,圣人千虑都有一失,何况是我这个凡夫俗子呢?只不过不出现意外的话,十之八九这事是成了。”

“那在下洗耳恭听。”余飞叫左右都退下,张纪海轻轻耳语,余飞不时的点头,不一会儿听完之后两人同时大笑!

第八十九章 一缕夕阳无限好

侯梦然本来以为今生再也不可能遇见自己的心上人,可人的一生谁也说不清楚,看似最绝望的时候,上天又要给一点机会,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往往又是泼来一盆冷水。上天就是喜欢捉弄人的命运,这个时候的侯梦然就是如此,在人生中最绝望的时候,龚兴文竟然出现在了生命中,看着铜镜前打扮着像仙女一样的自己,不能确定这是否就是一个梦。如果这当真是一个梦,那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醒来。幸福来得有些突然,真实的难以让人自信,将手伸进嘴中,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手指。

“哎哟。”

正替她梳妆打扮的月儿见状,十分吃惊。

“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干嘛咬自己?”

“我怀疑我在做梦?”

月儿呲呲地笑道:“小姐,这不是一个梦,你是真遇见了姑爷,一个很好的姑爷,要不是月儿只是一个丫鬟,月儿都想……”

“就你贫嘴,月儿你在说什么呢?”

“小姐应该明白。”

龚兴文突然来到了房中,月儿刚想招呼,只见龚兴文竖起食指立在嘴前示意月儿不要说活,悄悄地走进侯梦然的身后,接过月儿手中的木梳,月儿偷偷一笑,悄悄地退去。

坐在椅子上的侯梦然,本可以一眼就从身前的铜镜之中望见身后的龚兴文,可是此时的她两眼盯着地上,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龚兴文也不去打扰她的思绪,任由她心思遨游九州,在她的身后将一缕缕细发摊在手中,用木梳一遍又一遍地从上而下滑落。

侯梦然突然道:“月儿,你说公子是真地爱我,还是由于其他什么原因,毕竟公子心中早已经有了别家的姑娘。”龚兴文道:“缘分本就是上天注定的,既然遇见了那就应该好好珍惜。”

侯梦然听见之后十分开心,只是意外什么时候月儿也变得这般懂事,竟能说出这样让人动听的话来,忽然感觉哪里不对,急忙起身转过,就看见了龚兴文,手中还留着一缕齐腰的长发。

侯梦然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是好,脸突然变得绯红,使劲地低着头,过了好半天才问道:“公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你……你刚刚说的可是真心话?那公子心中的姑娘……”

“我和她只有一面之缘,况且我和她一正一邪,多半是不可能的。”

侯梦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不愿相信。

龚兴文看见侯梦然眼中迷离的眼神,抓起她的手道:“梦然。”

听见这一声充满深情地呼唤,侯梦然立即抬头望着龚兴文,眼中迷离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热泪盈眶。龚兴文慢慢地将她拥入怀中,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久久不愿放开,怀中的侯梦然喜极而泣,仿佛这世间就只有他们二人。

门外传来月儿的声音:“王爷,你不能进去。”

侯生道:“怎么不能进去?眼看拜堂的良辰吉日就要到了,梦然她在干什么?”

两人还是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沉浸在二人的甜蜜之中。侯生不顾月儿地阻挡,一头闯入,看见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心中不禁感到欣慰,明白他们二人情投意合,终于为女儿找到了一个可靠的归宿。

“咳咳。”二人听见侯生地咳嗽,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分开,相互看看,被侯生撞见,十分不好意思。

“爹爹。”

要是在中原,就算是夫妻这般被人撞见,都是伤风败德之事,何况龚兴文和侯梦然还不是夫妻。

龚兴文急忙想出口解释。

“王爷,我……”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侯生果然有些恼怒,侯梦然却明白父亲的心思,看着龚兴文不知所措,低头泯笑不已。

侯生道:“还是王爷?”

龚兴文心下甚是疑惑,你是云南王侯生,我不叫你王爷,那叫什么?

身旁的侯梦然用手轻轻地碰了碰他,小声叫道:“夫君。”

龚兴文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鼓起勇气,抬头望着侯生,吞吞吐吐道:“岳……岳父大人。”

“哈哈哈”侯生脸上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对龚兴文道:“虽然我早已经把你看做了我的贤婿,可按照你们中原的规矩,要你与我女儿拜堂之后才能作数,良辰吉日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可不要误了时间。”

龚兴文还是木讷地站在原地,侯生已经走出门去,侯梦然拉着龚兴文的手道:“夫君,我们抓紧时间。”龚兴文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了霖雨,她可是第一次动心的女子,心中顿时五味掺杂。看着眼前欢喜的侯梦然,若是日后有机会与霖雨相见,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

“夫君,怎么了?”

龚兴文用手摸摸侯梦然的脸颊,尴尬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

龚兴文点了点头,心里却更加地惆怅了,要是二人真的此时就在面前,真不知选择哪一个。

今天是侯府大喜之日,只要是能在云南排上号的人都来来了,唯独没有请余飞和张纪海,此前有探子看到余飞和张纪海频繁来往,想必近期是有什么大动作,莫非是这二人暗中狼狈为奸,密谋什么阴谋?

侯生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了,放下了云南王的架子,亲自站在侯府的大门前迎客,前来道贺的宾客都受宠若惊,在门前和侯生免不了好一阵寒暄。

侯生的目光远远地望去,突然看见了张纪海的身影。侯生也不意外,这不请自来的勾当,脸皮厚的张纪海又不是头一次干了,只不过以往最多就是扫扫众人的兴致,忍忍就过去了,也没有闹出什么大的乱子。他要是今天敢来砸场子,那就别怪我侯生翻脸无情!

侯生看着走近的张纪海,既不不上去迎接,也不避开,就当做不认识一般,张纪海倒是不觉得尴尬。张纪海一看见侯生表现地十分热情,就像是多年未重逢的好友一般,急忙快步向侯生走去,双手抱拳道:“恭喜云南王,贺喜云南王不仅招到了一个好姑爷,更是得到了一个青年俊杰。”

怎知侯生还是不搭理他,张纪海向身后的人挥一挥手,一个个送礼的家丁急忙将箱子抬了上来,放在了侯生的面前。张纪海亲自一个个将它们打开,每打开一个,就念出它们的名字。

“翡翠一株,玉如意两对,黄金百两,白银五百两,绫罗绸缎一千匹……”

侯生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些东西加起来可是好几个月的军饷,怕是这张纪海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啥子好心。”侯生望望左右的宾客,它们可都在看着,先不管这张纪海是打的什么鬼主意,既然他来唱戏,我就陪他唱唱又有何妨?

侯生渐渐地笑道:“张将军送如此重的贺礼,这叫本王怎么受得起呢?”

张纪海道:“王爷当然是受不起了!”

侯生以为张纪海是在嘲笑他,立即失去了笑容,有些怒意问道:“既然张将军认为本王受不起,那还带来做甚?”

张纪海面不改色。

“王爷当然受不起了,毕竟不是王爷成婚,今日这礼除了侯梦然侯小姐受得起,那试问还有谁受得起?”随后向在场的众人大声询问道,“诸位说是不是啊?”

众人知道云南侯、蔡、张、余四大势力相互制约,很是不和,刚刚听见张纪海话中带刺,从侯生的话中已经闻到了*味,可是没有想到这张纪海下一句话峰回路转,既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更主要的是占了侯生的便宜,还让侯生理屈词穷,简直妙绝。

侯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侯生只得赔笑道:“既然这是张将军为小女带来的贺礼,那本王就替小女收下了。”

张纪海看着这些礼物被侯府的家丁抬走,眼里尽是不舍,抬头望见门前的牌匾“云南王侯府”,心中念道:“这几个字迟早要变的,就让它们先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也好。”

张纪海走进去,后面跟着两位带剑的人却被管家拦住了,张纪海转过身问道:“被本将军倒要问问侯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今日是小女的大喜之日,凡是来此祝贺宾客都应该知晓规矩,那就是不能带兵器进入侯府,难道张将军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本王就算张将军以前不知道,可是现在本王重新说了一遍,张将军可是个聪明人。”

张纪海大笑道:“我一直都明白,就是不知道他们二人明白与否。”

侯生朝二人望去,感觉到了好强的一股杀气,二人一黑一白,面目冰冷,目光无情,手中都持有一柄长剑。在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竟然招来凶人,明摆着是来找茬的。侯生将要发作,这时尹长风到来,看见二人站在王爷的面前,心下大骇,急忙将侯生拉到了一旁。

张纪海多看了尹长风几眼,笑道:“你是个人才,可惜跟错了主子。”说完就大摇大摆带着那持剑的二人走了进去,侯生想去阻拦,却被尹长风死死地拽住,侯生大怒。

“尹侍卫,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怕这两个狗崽子不成?”

尹长风道:“王爷请息怒,这两人并不是普通人,他们是阴阳剑客,长相偏黑的那个是太阳剑客彭彧,偏黑的那个是太阴剑客唐文,这阴阳剑客杀人不眨眼,王爷还是注意一些,传言这阴阳剑客二十年前被易大师所杀,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活着,还靠了张纪海。”

侯生道:“这厮果然是有备而来,马上通知蔡文琚蔡将军,向他求助,只要能将梦然的婚事如期举行,不管什么条件都答应他。”

“哈哈哈”远处一人笑着走来,作揖道:“王爷真是太客气了,我也早就看不惯张纪海和余飞二人,今日他们不来闹事那就罢了,倘若真不知好歹,那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说话之人正是蔡文琚,后面跟着他最得力的两个属下杨雪松和周裕入,尹长风大喜,有了这二人在场,那阴阳剑客也不敢轻易放肆了。

第九十章 狂风暴雨将侵袭

侯生急忙上前迎接,十分恭敬地作揖还礼。

“想不到雪中送炭的竟然是蔡将军,蔡将军今天愿意伸出援手,侯某感激不尽。”

蔡文琚道:“王爷也不要太过客气,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这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懂得几分,如今那余、张二人联手对付王爷,当今真王爷不敌,被他们阴谋得逞,那我的日子岂会好过?”

侯生道:“蔡将军肯这样对我侯某直言无忌,那就没有将我当外人,如今只有你我联合,才能将云南的势力重新平衡,日后蔡将军有什么需求,只要我侯某人办得到,那应当竭尽所能,先请将军进去说话。”

蔡文琚对着杨雪松下令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听王爷指挥。一定要好好地维护王府的秩序,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

杨雪松双手抱拳道:“是。”

杨雪松和尹长风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一起在王府中巡视,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杨雪松停足不前,尹长风疑惑,问道:“杨兄,何事?”

杨雪松道:“在下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显得极是为难。

尹长风笑道:“想不到杨兄去中原游历了一番,怎么也学得了中原人吞吞吐吐坏毛病?你我多年兄弟,同生共死在所不辞,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在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杨兄,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杨雪松道:“如今各为其主,想不到尹兄还是不把我当外人,既然如此,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你仰慕侯小姐多年,这般怎么甘心?我看兄弟你不仅没有丝毫的不开心,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这叫我好生难懂。”

“你说的这件事啊,要是其他人,我绝对会百般地不情愿,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姑爷,此人不仅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还有勇有谋、武艺高强,是个极难的少年英雄,这次要不是他在比武招亲的大会上打败余飞,侯王府的女婿恐怕就是那禽兽了,他救了小姐,当然也可以说是救了我。”

“哦?我刚从中原回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看来杨兄是对这位少年英雄推崇备至啊。”

“那是,我和他相比,那就是萤火之光与皓月之明,小姐对她是一见钟情,只要小姐高兴,我也高兴,小姐幸福,我也就无所谓了。”

“都说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看未必,尹兄这般至情至圣之人就是个例外,既然尹兄口中的那位少年英雄如此厉害,我真想结交一番,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他是中原武林名门之后,武当派的后起之秀。听说在中原还有一定的声望,恰好杨兄刚从中原回来,不知道在江湖中是否听过他的名声?”

杨雪松眉头一皱,一种不祥的感觉从内心深处传来,武当最近可是出了大事,一眉道长被人谋害,都说是武当大弟子龚叶枫父子和二弟子杨宇辰欺师灭祖,龚叶枫被杀,杨宇辰和龚兴文不知所踪,想到这里心里一惊。

“莫非尹兄口中的姑爷是姓龚?”

“果真姑爷在中原还是有一些盛名,不然怎么杨兄一听说是武当的少年英雄知道他是龚兴文。”

杨雪松连忙将尹长风拉到一个偏僻的墙角,将在中原地所见所闻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尹长风,尹长风听完之后一脸震惊,久久不愿相信。

“那这么说,龚兴文来到王府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小姐岂不是所托非人……”尹长风话还未说完,不管杨雪松,急忙离开。

杨雪松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激动,害怕他太爱侯小姐,做出一些糊涂事情来,急忙跟了上去。

此时的龚兴文和侯梦然正在去大厅的路上,突然被尹长风拦住。

龚兴文道:“不知道尹兄有什么事?”

尹长风不理他,拉住侯梦然往假山之后走去,丫鬟见状都惊呆了,没有想到平时彬彬有礼的尹侍卫竟然如此大胆。

被拉到假山之后的侯梦然一把将尹长风的手甩开,生气地问道:“长风,你这是干什么?”

尹长风道:“小姐,你不能嫁给他?”

侯梦然知道他一直钟情于自己,产生了误会,急忙道:“长风,我已经心有所属,希望你不要在纠缠了,就算是今生我负了你。”说完头也不回地朝龚兴文走去。

曾经尹长风私下找过龚兴文,所以龚兴文知道尹长风的心思,换做是自己心上人就要成为他人的妻子,难免有些激动和不情愿,看见尹长风的这种做法,龚兴文将心比心,表示理解,没有一点的生气。看见侯梦然走来,龚兴文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对着侯梦然笑笑。侯梦然看见了龚兴文的笑容,刚刚不好的情绪一扫而光,依偎在龚兴文的身旁,从尹长风和面前走过。

尹长风情绪十分激动,刚想拔剑,被赶来的杨雪松紧紧按住尹长风的右手。龚兴文也看见了他们二人地举动,认识尹长风,但不认识杨雪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简单地误以为尹长风对侯梦然用情太深,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此时当真让尹长风将剑拔出,就算自己不与他计较,那云南王侯生岂会轻易饶他,得好好感谢这位兄台阻止了尹长风做出此等傻事。

龚兴文经过二人身旁时,向杨雪松点头示意表示感谢,杨雪松也点点头表示回礼,看着二人远去,杨雪松心道:“这龚兴文确实玉树临风,温文儒雅,眼神真诚十分有礼,要不是看见他手中多年握剑留下的痕迹,还会误以为是个饱读诗书儒士,如此一个人,怎么会干出欺师灭祖的勾当?可是整个中原武林的传言那又作何解释?”

尹长风怒不可遏,大声道:“杨兄,你这是做什么?你还当我是兄弟,就该和我一起阻止,怎么……”

“如果尹兄还拿在下当兄弟,那就先不要管这件事了,眼下还有更重要事情,那就是密切监视张纪海的动向,尹兄千万不可因为儿女情长误了大事。”

“哎!罢了罢了。”尹长风长叹一声,不停地摇着头,和杨雪松朝大厅中走去。

余飞的府邸中冷冷清清,比平时还清静了不少,平时就是在不济,都有几个云南的名门望族或者娴雅儒士前来陪他喝茶下棋,今日是云南王府的大喜之日,就冲他云南王名头,有谁敢不去祝贺。

余飞想起侯梦然那优雅动人的身姿,日思夜想,眼看就要唾手可得、美人在卧。哪料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个龚兴文,抢走了侯梦然不说,还加强了侯生的势力,越想越气。突然一只麻雀飞进房中,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余飞心情本烦躁,这时听见麻雀的声音,更加生气,抓起眼前的茶杯,看准那只麻雀的位置,全力一扔,正中麻雀身上,麻雀掉在地上翻滚几圈,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已经气绝。

这时又飞进一只同样的麻雀,看见地上的同伴已经死于非命,十分恼怒,发了疯似的朝余飞的面目啄去,余飞怒不可遏。这人气我就算了,想不到一只不起眼的麻雀也敢来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反了。伸手朝面前的这只麻雀抓去,果然将麻雀抓在了手中,余飞咬紧牙关,青筋暴起,把脸涨得通红,鼓着双眼,使出全身力道,紧紧地将手中的这只麻雀捏着。好像手中的不是一只麻雀,而是抢走他美人的龚兴文。

余飞看着手中的血一滴一滴的流下,脸上露出了可怕的笑容,口中自言自语道:“你们欠我的,我都会让你们加倍地偿还。”这时刀疤从门外走进,看着眼前的情景,也是一阵哆嗦,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余飞发现了刀疤,将手中的捏成肉饼的麻雀使劲地一扔,扔在了刀疤的身前,刀疤看见了被捏得分不出五官的麻雀,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余飞大声呼道:“什么事?”

刀疤稳稳心神,禀告道:“张纪海张将军已经成功将阴阳剑客带进侯府之中,只要我们在侯府外面安排足够的人马,到时一声令下,一定可以将侯生一举拿下。”

余飞一掌拍向桌子,顿时木屑纷飞。

“那还等什么?马上按计划行动。”

“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难道想我像对付麻雀一样对你,你才不会吞吞吐吐吗?”

刀疤用手擦擦脸上渗出的冷汗,毫不迟疑道:“只是蔡将军也在侯府之中,我们还不知道他的立场。”

余飞立即起身道:“还需要知道什么?前几日你去拜访的时候他的态度不是很明确了吗,将那个姓蔡的一块解决了,懒得麻烦我专门去对付他。”余飞的眼中仿佛都要喷出火来。

刀疤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只要能将侯、蔡二人一网打尽,要用尽一切手段。”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余飞这次为了报复,也是下了血本,刀疤作为他多年最得力的属下,当然知道欲飞的心思,一切手段,听起来就很刺激!

第九十一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厅之中,有头有脸的人本应按身份地位来坐位置,可是侯生却给张纪海安排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张纪海本想打闹找茬一番,可看见蔡文琚就在自己的旁边。想起侯生也同样对待同为云南四大势力的蔡文琚,心里稍稍舒坦,找不到理由,只得带着阴阳剑客忍气吞声坐在了这个位置之上。他哪里知道,他这个位置确实是侯生有意安排,可是蔡文琚的这个位置却是蔡文琚主动要求的,不为别的,只为能够时时刻刻监视张纪海。

此时蔡文琚正喝着云南特产的普洱茶,十分享受,张纪海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故意去套近乎。

“蔡将军,你我和那侯生的地位不相上下,今日他这么对待你我,简直是岂有此理,那侯生也太目中无人了,你说是不是?蔡将军?”

蔡文琚喝着茶,仿佛没有听见张纪海的话,经过身旁周裕入地提醒,佯装不知道刚刚的事。。

“张将军,你是在和我说话吗?这人一旦上了年纪,听力就不好,还请张将军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张纪海心里很不是滋味,无奈骑虎难下,只得将刚刚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蔡文琚笑道:“今天侯王爷是主人,我们是客人,客随主便,再说这坐那里不是坐,难道张将军还想坐侯王爷的那个位置?”这句话真是妙绝,表面上只是位置就是座位,实际上是暗指张纪海图摸不轨,还想在这云南称霸。

张纪海没想到自己给了这姓蔡的面子,重新将话说了一遍,竟然吃了蔡文琚的闭门粥,心里不甚欢喜,朝蔡文琚身边的周裕入使了一个眼神,周裕入心领神会,点点头。

突然大厅之中无比地热闹,原来是一对佳人已经到来,龚兴文和满脸被盖头遮住的侯梦然缓缓而行,周围的宾客都十分热情,拍手叫好,龚兴文也不断地作揖回礼,脸上洋溢着十分喜悦的笑容,但这笑容之下还掩藏着有些无奈和少许地悲伤。

来到了侯生的面前,听见众多宾客一起喊着:“一拜天地。”龚兴文和侯梦然转身一起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侯生笑得合不拢嘴,喜不自胜地看着眼前这对珠联璧合的恋人,龚兴文不仅使侯梦然满意,也使自己十分的满意。满屋子的宾客都二人的见证人,为他们贺喜。只有墙角的尹长风心如刀绞,从此小姐为*,自当断了所有的念头,可是这姓龚若当真是杨兄口中欺师灭祖的小人,小姐嫁给他为妻,焉能得到她想到的幸福?

“夫妻对拜!”

只要这夫妻对拜之后,龚兴文和侯梦然就正是成为了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场婚事差不多没有众人的事情,接下来就是他们二人的事,蓄谋已久的张纪海和余飞怎么会让这顺利进行。就在龚兴文和侯梦然面对面慢慢地弯下腰去行夫妻对拜之礼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射来一只长箭,正中侯梦然胸前,大厅之中的所有人大惊,顿时鸦雀无声。刚才人山人海的大厅,此刻好像空无一人。懂武功的人根据长箭射来的方位望去,竟然是蔡文琚和张纪海的位置。

龚兴文立刻将倒在地上的侯梦然抱入怀中,大声呼唤“梦然”,侯生顿时老泪纵横,大怒道:“今日在此的所有人,在没有查清楚真相之前,统统不准擅自离开。”

人群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声:“侯生想把我们全都杀了,大家赶紧各自逃命吧。”

这件事实在是来得太突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侯梦然中箭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听见侯生的话,心中顿时产生恐惧,宛如惊弓之鸟。再听见这声造谣的呼喊,所有人为了逃命,再也顾不得其他什么,拼命地往门外跑去。

霎时间,房间内乱成了一锅粥,侯生怎么能够让凶手趁乱逃脱?对着尹长风大喊:“将他们全部抓起来,统统抓起来,一个也别放过。”

来道贺的人,何止数百,听见这声抓人的命令,证实了刚才的呼喊,更加地慌了神,为了活命,管他前面是假山还是小池,只要有一线希望逃脱,都毫不犹豫地爬山跳池,好像后面出现了一个吃人魔鬼。

侯府的人为了不让凶手趁乱逃走,在听见侯生命令的那一刻起,侯府就已将把大门紧闭,侥幸来到大门前的众人,看见已经断了去路,好生绝望。今日来此道贺的人都是些名门望族,平时养尊处优惯了。他们能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他们手下将军浴血奋战的结果,他们几时经历过这种场面。没有了退路,一时个个仰天痛哭,不成样子。

房间之中好像顷刻间就人去楼空,此时除了侯生、龚兴文和地上不知生死的侯梦然,还有继续喝茶的张纪海,身后的阴阳剑客一动不动,像极了两尊雕塑。旁边的蔡文琚也是在震惊之中久久没有缓过神来,震惊的不是侯梦然被刺,而是不像是张纪海做地手脚,好像更加是自己身后射出的,可是刚刚身后就只有三人,除了多年跟随自己的杨雪松和周裕入外,就只有尹长风,不会的,这三人这么可能会是凶手呢?

为了稳住局势,侯生一声令下之后,尹长风和杨雪松就已经出门去追击众人,此时蔡文琚身后就只留下了周裕入。

张纪海故作悲伤道:“好好的一场婚事竟然转眼间变成丧事,世事无常,我真替王爷感到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请王爷节哀……”

沉浸在悲痛之中侯生怎么可能听不出这是幸灾乐祸之言,知道一定是他搞得鬼,此时哪里还想寻找什么证据,愤怒已经使他失去了理智,抽出随身佩剑,直扑而来。

张纪海身后的阴阳剑客,同时一左一右两掌,打在了侯生的身上,侯生口吐鲜血,用剑支撑。大吼一声:“还我女儿命来。”还想继续上前。蔡文琚见状,立即过去想将侯生扶助,侯生见有人奔来也不去看是谁,举起就是一剑,还好蔡文琚闪身及时,躲开了这一剑。

蔡文琚道:“王爷,不要乱了方寸。”

哪知道侯生已经受了严重刺激,暂时失去了理智,用剑指着房间内所有站着的人,怒不可遏道:“你们都是凶手,还我女儿命来。”踉踉跄跄地朝蔡文琚走去,又是一剑,蔡文琚身后的周裕入长剑出鞘,一剑就将侯生手中的长剑击落。侯生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地上。

蔡文琚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摇摇头,事到如今也是无能为力,朝周裕入望望,示意他一起离去。

张纪海见蔡文琚要离去,出言道:“难道蔡将军就这样走了?”

蔡文琚道:“这没有了表演,自然就没有了观众,没有了观众,就更加不会有表演了。”

“哈哈哈,要是我说刚刚地表演只是助兴呢?现在的表演才刚刚开始,就是不知道蔡将军有没有兴趣看下去?”

“哦?有意思?”

“既然蔡将军觉得有意思,那我们这唱戏可要唱地更加努力了,要是扫了蔡将军的兴致,这罪过可是不小。”

哪知道蔡文琚却是不按照常理来,不屑道:“猴戏有什么看头,恕我不奉陪了。”

张纪海突然严肃起来道:“那可由不得你了,今天这场戏你既然来了,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为什么?”

张纪海不答,突然一柄轻钢长剑架在了蔡文琚的脖子上,顺着长剑望去,周裕入动了动嘴唇道:“不为什么!”周裕入虽然只说了短短的四个字,但却解答了蔡文琚所有的疑惑。

蔡文琚刚开始确实是有些意外,但只是惊鸿一瞥,九死一生的情况在生涯中清楚的记得是十九次,加上这一次恰好凑个整数,就算是这次真地在劫难逃也不亏,仿佛是得到了一种心灵的安慰,张口大笑起来。

“我听过有人强迫上床的,也听见过让人强迫作陪的,就是没有听过强迫人看戏的,今天张将军是让我开了眼界啊!”

张纪海没有想到蔡文琚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出言道:“蔡将军既然如此高兴,那我得助助兴才行,这姓龚的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连余飞余将军的女人也敢抢,既然他那么爱侯小姐,如今侯小姐已经上路,那我就君子成人之美,让他们去做一对鬼鸳鸯。”朝身后的阴阳剑客中的太阳剑客彭彧使了个眼色。

太阳剑客彭彧走到龚兴文的身前道:“我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很幸运你也是个习武之人,拿起剑和我决斗吧,不过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一样不会手软。”将手中的另一柄长剑递给他。

龚兴文听见这句话后果然有了反应,不过不是接过彭彧手中的长剑,而是抱起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的侯梦然,目光呆滞,走地很慢,一步一步地朝门外走去。就在将要踏出门的那一刻。太阴剑客唐文右手一伸,暗器激射而来,竟是唐门当年打伤剑神叶孤城的追心箭。唐文本就是唐门中人,因为犯了门规被唐门不容。追心箭力道不大,刚好破皮数分而不伤脏腑。

龚兴文后背吃痛,一个踉跄不稳,撞在了门上,失去了平衡,没有抱住怀中已经断气的侯梦然,侯梦然摔在了门外的地上。龚兴文大呼一声:“梦然!”将她的盖头掀起,她还是那样安详地躺在地上,宛如一个从未被打扰的睡美人,龚兴文捋了捋她脸上的乱发,站起身,走进门中,拾起侯生那把刚刚被周裕入击落的长剑,满身杀气,向唐文走去。

第九十二章 蓄谋已久奸计成

彭彧看见龚兴文拿起剑,笑得很阴险,这样即使将他杀了,也不会坏了名声。

彭彧举起剑一剑刺去,龚兴文头也不回,凌空一剑,听见“铛”的一声,二剑相交,彭彧虎口一麻,险些将手中的剑握不住,一剑之后,龚兴文并没有停下走向唐文的脚步。彭彧将长剑撤回一看,大吃一惊,长剑剑尖的部分已经断掉,仔细一听,剑身“嗡嗡”作响。觉察不对劲,立即将手中的长剑扔出,还未落地,长剑节节俱碎。

并不是因为龚兴文的内功深不可测,而是此时将自身的潜力发挥到了极致,彭彧一直认为这世间只有两种方式能够将自身的潜力发挥到如此,一种是人极其欣喜的时候,另一种是极其愤怒的时候,但眼前的龚兴文两种都不是,他不知道这是第三种情况,那就是爱与恨并存的时候,正当彭彧大惑不解时,听见张纪海惊恐的声音:“快,杀了他!”

龚兴文不会饶恕眼前这个惊扰梦然亡魂的人,使出太极剑法,一环接着一环,剑光迅速将唐文周身笼罩,太极圆转,无使断绝,在空中划出无数个圆,太极剑法本就是张三丰根据太极八卦的要诀自创出来的,道生阴阳,阴阳生万物,万物初始即为道,道的终极亦为万物,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始既是终,终既是始,到头来是随时而始,亦随时而终,不随外物所影响,竟然无始无终。

唐文在唐门之时早就听说武当太极剑法是世间罕见的上层武学,只是一直没有机缘拜会。后来为唐门不容,独自闯荡江湖,和彭彧一见如故,得了阴阳剑客的虚名,二十年前与易大师一战落败后,就没有败绩,十五年前易大师被江湖正邪十二大高手联合诛杀,从此以后唯一的敌人在世间已经不存在,自以为天下无敌,刚开始还真没将龚兴文的太极剑法放在眼中,认为武当的太极剑法只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二十多个回合后,唐文不觉大惊,每一剑还未出招之时就已经被龚兴文料得先机,每一式还未撤回之时亦被他断去后路,周身被太极剑法笼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处于十分被动的局面,要不是每一次都用唐门的暗器化险为夷,此刻恐怕早就死于他的剑下。龚兴文找准时机,又是一剑凌空劈来,唐文举剑格挡,龚兴文的力气好大,僵持之时逼得唐文节节后退,已经被逼到了墙边。唐文右手举剑,左手食指中指按在了长剑的剑身之上,长剑也经受不住力道,弯曲成了一个可怕的弧度。

眼看唐文就要就要抵挡不住,唐文对着彭彧大声道:“你他娘的还在磨蹭什么?没看到老子就要挂了吗?”

彭彧的剑刚才已经被龚兴文击碎,手中无剑,看着龚兴文背对着自己,急中生智,举起右掌就朝龚兴文的后背偷袭。龚兴文眼看就要将唐文斩于剑下,无奈此时背后是空门,只得放弃将唐文杀掉的念头,急忙转身,一剑刺去,长剑瞬间穿手而过,那彭彧也是反应极快,见到长剑将自己的手掌刺穿,如再继续向前打去,那就不是穿手这么简单了,可能是穿胸而过,侧身一闪,将长剑避开。

此时龚兴文真想将彭彧一剑穿胸,又听见身后掌风之声,来不及将长剑从彭彧的手上拔出,急忙转身以掌相迎,两掌相对。唐文和龚兴文都是周身气血翻涌,唐文左掌与龚兴文右掌相对,右手一剑劈来,龚兴文眼疾手快,急忙伸出左手的食指中指稳稳地将唐文的长剑夹住。唐文使劲回抽长剑,被夹在龚兴文手中的长剑竟然丝毫不动,好像与他的两根手指融为了一体。

彭彧被长剑穿掌,不能帮来帮忙,周裕入用剑挟持着蔡文琚也抽不开身,现在只有张纪海有机会偷袭。张纪海一直在防备着地上的侯生,此时见侯生目光呆滞,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在失去女儿的悲痛中清醒。张纪海果然奸笑一声,毫不迟疑一掌打来,龚兴文目光一瞥,看见了举掌飞奔而来的张纪海,无奈双手被牵制,无法脱身,无论是张纪海还是阴阳剑客心里都发出了一个相同的声音:“龚兴文,你这次是真地完了。”

就连蔡文琚都认为他没有了任何希望,摇着头长叹一声,闭上双眼,不忍心看见这本不该发生的一幕。哪知龚兴文大喝一声,左手两指间的长剑骤然断裂,剑尖的部分仍留在手中,将周身真气凝聚于左手指尖,以气驭断剑,看准张纪海奔来的方位激射而去,听见张纪海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太阳剑客彭彧大惊,急忙走过去用未受伤的左手将张纪海扶起,断剑只是伤了他的右肩,并无生命危险。

龚兴文由于分神迎击张纪海,打破了与唐文僵持的平衡局面,唐文占了上风,趁势而进,一掌也将龚兴文打翻在地,正准备将他击毙于掌下,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体不听使唤,暗自一提真气,果然是受了内伤,再也顾不得他人的死活,还是先救自己要紧,立马盘坐在地上打坐调息。

龚兴文慢慢的爬起,眼中只有门外的侯梦然,一步一步向侯梦然走去,此时见识过他厉害的众人谁都不敢去阻拦,见他泪流满面,心如死灰,重新将侯梦然抱在双手之中,渐渐地不见了身影。

张纪海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将侯生和蔡文琚控制了再说。”随后二人被绳子绑地严严实实,将他们一起押出去。

此时众多宾客看见后侯府大门紧闭,又被谣言误会要将他们都杀了,个个唉声叹气,胆小一点的哭天抢地,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众人,面对着拿着长枪长刀的王府侍卫,不敢有丝毫的放肆,似乎全然没有了刚刚逃命的那种气势。

忽然听见王府上空一声烟花爆竹声响,王府的大门瞬间被人用合抱之粗的大树撞破,冲进来的第一人就是余飞。

尹长风拔剑上前问道:“余将军,今日你来干什么?”

余飞道:“今日那侯生想要借婚事之名将各位一网打尽,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来达到目的,还好张将军及时穿出信来,我立刻就带着人马赶过来了。”果然在余飞身后有不少的武士。

尹长风道:“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你要是再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余飞笑道:“你们如今阴谋败露,难道还想杀人灭口吗?这里大伙有目共睹,你杀得完吗?”

经过这么一折腾,侯生已经失去了民心,此时绝望之中的众人看见余飞带着人马前来,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当亲口听见他说是来救大伙的,众人心之所向,一起高呼:“余将军威武!”

余飞顺水推舟,加大声音对着众人道:“诸位放心,今日只要我在这里,那姓候的休想在这里动大家分毫,如今你们已经安全了,还是尽早离去吧。”

众人听见可以逃命,也顾不得身份,连滚带爬地逃出侯府的大门。想到凶手也可能趁此机会逃走,尹长风大怒,准备上前阻挡,身旁的杨雪松紧紧将他拽住。

“尹兄,此事怎么可能如此凑巧?看来是他们早有预谋,冲动行事极有可能陷入他们设计好的圈套之中,如今候王爷已经理亏,不可再加深误会,此事还是回大厅与二位将军再做商量。”说到此处,赫然想起怎么一直不见张纪海的身影,杨雪松担心蔡将军的安危,准备返回大厅之中,刚一转身,就看见了张纪海押着侯生和蔡文琚走来。

余飞连忙上前去,看见张纪海受了伤,道:“张兄,你这是怎么了?”

张纪海挥挥手道:“还好余兄来得及时,这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心里却骂道:“我去你妈的,老子什么罪都受了,到头来却是为你做了嫁衣。”越想心中越是不平,如今他在众人的心目中地位是远远地高于自己,日后好好合作也就罢了,倘若还是耍些什么心思,老子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这时王府外有大队人马拥入府中,仔细看看,原来是刚刚逃走的人带着将军前来,想必是抄起家当来找侯生拼命,有深仇大恨的众人见到侯生被绑的像个粽子,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可是见到蔡文琚也被绑了起来,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余飞见该来的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站在一处稍高的地方对着大伙说道:“这侯生好生恶毒,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惜牺牲侯小姐,好借着为女儿报仇的名义想将诸位抓起来,诸位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就都有嫌疑,一旦进了侯府的大牢,那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还好张纪海张将军识破了他们的诡计,这才及时告知我前来救诸位。”

赶来的众人先是一好阵感激之言,当然其中也不乏头脑清醒之人,人群中有人问到:“那为何将蔡将军也抓起来了?”

余飞朝张纪海一望,张纪海立刻心领神会,大声解释道:“就凭那侯生一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量?这蔡文琚就是同谋,想必诸位还不知道吧?侯小姐就是侯生让蔡文琚下的手。”

二人一唱一和,好像真是那么回事。蔡文琚知晓百口莫辩,干脆懒得发言。侯生见爱女死地不明不白,心如死灰,哀莫大于心死,哪里还听得见其他的言语。

众人见二人一言不发,以为是他们理屈词穷默认了罪行,即使众人之中有人不信,见二人这样,也不得不信了。

第九十三章 蜡炬成灰泪始干

侯生和蔡文琚都已经被余飞和张纪海控制,此时完全处于下风的杨雪松和尹长风不敢冒然动手,无论是武功上还是兵力优势上都是以卵击石,尹长风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不共戴天的仇人,心中打定主意,准备和余飞和张纪海中一人鱼死网破。

杨雪松与他相交多年,怎会不知他的心思,在他耳边低语道:“尹兄,千万不可因小失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尹长风听见这句话之后还是无动于衷,杨雪松继续道:“如果你真想为侯小姐报仇,此时就不应该去白白送死?”果然一提起侯梦然,这几句话很是受用,刚刚还一脸怒意的尹长风转过头来望着杨雪松。

杨雪松见尹长风恢复了些理智,趁余、张二人得意之时,拉着尹长风悄悄地退去,待到他们发现之时,二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尹长风道:“杨兄,我此刻心乱如麻,不知道接下了怎么办?拿定不了注意,全凭仁兄做主。”

杨雪松顿了顿,警觉地望了望周围的动静,确信此时只有他们二人在房中。

“刚刚只见王爷和蔡将军二人被抓,我仔细地看过了,并不见龚兴文的身影,想必他已经逃走了。”

尹长风不愿意往坏的方面想,可是终究还是要面对事实,疑惑道:“难道不可能是……”

杨雪松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的话道:“不会的,就算是不为他自己,仅仅是为了侯小姐也应该努力使自己活下来。”

尹长风不懂他的意思,转念一想,就算是为了侯小姐对她的情义,他是该亲自去手刃那两个奸贼。杨雪松提起侯梦然,尹长风想起她已经不在这世间,不觉悲从中来,一声长叹。

杨雪松刚想出言安慰,告诉他一个消息,忽然听见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感觉人还不少,杨雪松拉着尹长风纵身一跃,来到了梁上躲藏起来。果然不一会儿,一群人破门而入,见一人不慌不忙地走进来,率先冲进来搜查的一人上前去禀告。

“启禀周大人,这里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

周裕入动了动嘴回答道:“那就去别处搜查,如今侯王府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三人一定还在府中,要是没有找到他们,不用等二位将军发话,我先一刀宰了你!”

那人心下大骇,急忙带着一群人去别处搜查,那群人走的一干二净之后,房中只剩下周裕入,他朝梁上望望,然后转过身。

“识时务者为俊杰,当然道不同也不相为谋,我不是赶尽杀绝的人,好自为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杨雪松和尹长风见他远去,一起从梁上跃下。

尹长风问道:“他是什么意思?”

杨雪松道:“他的意思是我们如今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投降,要么就从此离开云南,不要再来坏他们的好事。”

尹长风道:“背叛主子愧对国家安宁是为不忠,虚情假意愧对生死之交是为不义,乱杀无辜愧对云南百姓是为不仁,助纣为虐愧对父母之恩是为不孝,这等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我岂能容他?”

杨雪松道:“现在我们还不是他的对手,听他的话语,似乎还没有找到龚兴文,我们要在他之前找到龚兴文才好。”

尹长风道:“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

“龚兴文肯定躲藏起来了,我们一时半会怕是寻不见他,那其他人肯定也是不易找到,那他暂时不会有危险,还是先想想怎么救王爷和将军吧。”正要离去,尹长风忽然想起一个地方,叫住杨雪松道:“杨兄。”

“什么事?”

“我可能知道他在哪里。”

“此话当真?”

尹长风不答,径直朝门外望望,确信没有人,然后朝杨雪松点点头,示意跟着他去。杨雪松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没有多余的时间询问,只得跟着他前去。

一处密室之中,龚兴文将侯梦然放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她,一言不发,好像她只是在熟睡,并没有离开他。他将她的手抓起放在自己泪流满面的脸上,感觉到她的手已经渐渐地没有了温度。

龚兴文还在自欺欺人。

“梦然,你冷吗?我再去给你找一床被子。”

不一会儿,又将一床棉被盖在了侯梦然的身上,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她的双手。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短短一月的时间,自己被迫离开武当,来到此地阴差阳错的认识侯梦然,还成了她的丈夫,幸福来的太突然,就好像一下从冰冷的深谷来到了阳光明媚的山巅,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这上天给予的幸福,一下子又从山巅掉入深谷,这不仅是身体上地折磨,更是精神上地摧残。要想消灭一个人往往不是摧毁他的肉身,而是击垮他的斗志,龚兴文现在是身心疲惫,比当初的兰前阳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有可能,他宁愿不来云南,那样就不会遇见侯梦然,这样一切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哪怕她就是嫁给了余飞,终日以泪洗面,至少她活着,就正如兰前阳讲的一样,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越是往此处想,就越是觉得是自己将侯梦然害死的,情之所至,眼前忽然呈现出她一人在忘川河畔孤单的身影,无论牛头马面怎样用鞭子抽打她,她就是在奈何桥上不肯离去,眼睛始终望着刚刚已经走过的路,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龚兴文突然激动起来,发疯似地向眼前的幻象走去,伸出右手想去抓住奈何桥上的侯梦然,怎么回事?明明就在眼前,可是怎么也抓不到她的手。他加快脚下的步伐,突然感觉头上传来剧痛,顿时清醒不少,定睛一看,刚刚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眼前只有一面不会言语、冰冷无情的墙壁。

“梦然,不要走,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他干净利落地抽出墙上的一柄长剑,来到侯梦然的床边,看着安详的侯梦然。

“梦然,我这就来陪你。”龚兴文举起右手握住的长剑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不可。”

来人相距太远来不及上前阻止,说时迟、那时快,杨雪松急中生智,急忙将手中的长剑当暗器一样扔出,正击中龚兴文拿剑的右手,龚兴文右手吃痛,握剑不稳,手中的长剑落在地上,剑锋之上带有一丝血迹。尹长风也是大惊,急忙过去查看龚兴文的伤势,反复确认之后,还好只是划破表皮,并未伤及动脉。

杨雪松道:“龚兄,这你又是何苦呢?如今之计,是养精蓄锐,好好地为侯小姐报仇才是。”

龚兴文望他一眼,眼睛红红的,并不答话。

尹长风见状,他内心痛处感同身受,自己又何尝不是深深的爱着侯梦然呢?如今看来,小姐选择龚兴文是没有错的,自己可以去为小姐做任何事,当然也包括为她拼命,但绝不会为她自杀。

万语千言无法说出,上前用手拍着龚兴文的肩膀,说了一句“龚兄”,这也许是最好也是最能让人接受的安慰方式。

龚兴文苦笑道:“你我皆是苦命之人,如今梦然已去,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想法了,你要是真拿我当兄弟,那就送我一程可好?”

杨雪松没有想到龚兴文竟然用情如此之深,看来顾不得和王爷的约定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对着尹长风道:“尹兄在此好生看住龚兄,别让他做出傻事来,我去去就来。”

尹长风也没有想到他竟一心求死,说出这样懦弱的话来,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要去死,也该将凶手手刃之后才去死,这样一死了之,让杀害小姐的真凶逍遥法外,这怎么对得起小姐的在天之灵,心中好一阵恼怒,重重给了龚兴文一个耳光,顿时龚兴文的脸上留下了五条清晰可见的手指印。龚兴文还是无动于衷,甚至在挨了这么重的一耳光之后,连看了也没有看尹长风一眼。

尹长风也苦笑道:“命运?不要什么都归咎于命,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命运吗?我告诉你龚兴文,命只是弱者的借口,运才是强者的谦辞!”

龚兴文见他这样说,知道他是不会帮助自己让自己去见侯梦然了,慢慢地弯腰将刚刚被杨雪松打落的那把长剑重新拾起,剑身上的血迹还没凝固,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好似心里的血也在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尹长风看见他重新拾起剑的那一刻起,知道他又要做傻事,急忙想去抢夺,不料龚兴文快人一步,将剑指向他。

“你最好不要动,我不想伤害无辜的人。”看着原地不动的尹长风,龚兴文还是不放心,用点穴手将尹长风的穴位点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下再也没有人阻止他与梦然长相厮守了。

“希望我死后,请尹兄将我与梦然合葬在一起。就当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

“不。”

龚兴文不再理会他,长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眼前竟然浮现出霖雨的笑容,龚兴文一顿,闭上眼睛,眼角流出两行长泪,嘴上默念一句:“对不起。”

突然密室的门重新开启,传来一句内心深处的声音:“夫君,不要!”

第九十四章 死得其所救众人

龚兴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是产生了幻觉,此时并没有睁开眼睛,急的尹长风也大声喊道:“龚兄,是小姐,是小姐,她没有死。”

龚兴文听见侯梦然没有死,瞬间睁开眼睛,看着远处飞奔而来的侯梦然,脑袋一片空白,将手中长剑扔在了地上,大呼一声:“梦然!”

侯梦然已经来到了龚兴文的面前,抬头望见心力交瘁的龚兴文,失声痛哭。

“夫君,你怎么这么傻?”

龚兴文悲喜交加,大喜大悲的情绪转变的太快,再也坚持不住,觉得眼中的侯梦然渐渐迷糊,朝地上倒去,耳边还听见侯梦然惊恐的声音:“夫君,你怎么了?……”

杨雪松急忙上前查看,告诉侯梦然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晕了过去,起身将尹长风的穴位解开。

尹长风大惑不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杨雪松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慢慢道来。”

尹长风道:“既然小姐没有死,那床上中箭之人又是谁?”

侯梦然听见尹长风的询问,这才想起冒充自己的丫鬟月儿,听说月儿中箭,急忙奔向床边,掀开被子,见一箭正中胸前,流出的血已经将上身的衣服浸湿成一片红色。

“月儿,月儿……”侯梦然将月儿脸上的人皮撕下,抱起床上月儿的尸身痛哭不已。尹长风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无论怎么样,只要小姐还活着,那月儿自己也会认为这是值得的。

天牢中,侯生和蔡文琚被扒光上身衣服,绑在柱子上,身上留下了不少的伤痕,面前有一张喝茶的小桌子,桌子两旁正是张纪海和余飞。

张纪海道:“还是这侯府中普洱茶好喝些,不像我府中那些茶叶,喝起来的感觉像在吃狗尾巴草。”

余飞笑道:“哈哈,张将军真是风趣,不过张将军此言差矣。”

张纪海不懂。

“难道余兄不是这种感觉?”

“我不是说的这件事。”

“那我倒要请教请教余飞兄说的是什么事?”

“此刻这里已经不是侯府了。”

张纪海心里暗自一惊:“难道你这个龟儿子已经将牌匾换成了你自己家的?”表面还是佯装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里不是侯府,那是什么地方?你我此刻不就在侯府的天牢之中吗?”

“不知道张将军是真地不明白还是假地装糊涂,此刻这里已经是张府了。”

正在喝茶的张纪海听见这句话后,着实意外了好久,竟然没有想到这姓余的这次如此大方,将侯府这么大一块财产拱手想让,脸上仍是不动声色,故意推迟。

“这是你我二人共同的成果,怎么能让我独自吃下这么大一块肥肉,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张将军何须如此客气,这次要不是张将军出谋划策,我焉能出心中这一口恶气,虽说如今美人已经不在,但我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再说张将军还因此受了不轻的伤,这是应该的,此事就这么定下了,以后休要再提!”

张纪海装作脸上好生为难,沉思略久,好半天才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余飞心里“咯噔”一声,心道:“好啊,你个畜生,还真是一下都不推迟。待此间事了,莫说今日这侯府,他日就算是你那张府也得改名。”余飞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能这么说,要是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定将被这姓张的瞧出破绽。立马转移话题。

“想当年,侯、蔡、余、张四家是前朝大理国的四位重臣,管辖了大理国的所有军队,分别持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块令牌,这军队一向是只认调兵遣将的令牌,而不认人,如今这侯、蔡二人就在眼前,可是不管怎么严刑拷打,他们二人就是不肯说出那青龙白虎令牌现在何处?在下手段卑微,已经黔驴技穷了,不知张将军有什么好的法子?”

“这杀人的法子我是不如余将军,但这逼供的法子我自认为还是有一些的,这中原的凌迟之刑不知道余将军听过没有?”

“凌迟?恕在下孤陋寡闻了,还请张将军说说。”

“凌迟是中原朝廷惯用的一种对付犯人的刑罚,一般人还没有这种待遇,因为对动刑之人的要求极高,就是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将活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一共要割足三千六百刀之多,一刀不能多,一刀也不能少,在割下三千六百刀之前,犯人不能死去,否则将行刑之人一并处决了。”

“哦?这凌迟的刑罚还真是有意思,就是不知道张将军手下是否有这种人才?”

“张某不才,恰好在前几日去中原找了两个。”张纪海一击掌,牢门打开,走进来两人,二人身形匀称,相貌还颇为英俊,果然不同于一般刽子手那般虎背熊腰、满脸虬髯的模样。

余飞笑道:“果然张将军手下人才济济,令余某汗颜啊。”

张纪海一个眼神,示意可以开始了,只见其中一人拿出一把三寸七分长的小刀,拇指食指轻轻捻住小刀的刀柄,另外三指微微向外弯曲,小刀发着蓝关,看似锋利之极。

余飞看着这阵势,大笑起来。

张纪海道:“不知余将军为何发笑?我看这人倘若是个女子,去做那针线活肯定是一把好手,你看他现在这样,是不是像极了正在穿针引线的女工?”

张纪海一眼望去,果然像极了,一同大笑。

趁二人分神,那人用中指将手中三寸七分长的小刀用力朝张纪海弹出,张纪海听见破空之声,发现有暗器飞来,左手将桌子一掀,飞来的小刀插在了桌子之上。

于此同时,另一人也没闲着,也用同样的小刀将绑缚二人的绳索砍断,侯生和蔡文琚虽受了不少的皮肉之苦,但蔡文琚并没有受内伤,此时没有了束缚,抢过狱卒的长刀顷刻间就架在了余飞的脖子之上,那两人也急忙一左一右扶助神志还未完全清醒的侯生。张纪海靠墙而力,没人敢上前。

余飞道:“我说张将军,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怎么没有看懂啊,难道你也想来个苦肉计吗?”

张纪海道:“余兄,你切莫着急,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情况。”其实这里的其他任何人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有蔡文琚知道,这是他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那二人其中一人道:“少废话,想活命就叫外面的那些人滚开。”

余飞大叫道:“他妈的,外面的那些畜生,还不让开,难道是想让本将军死吗?”

外面都是张纪海的人,听见余飞话无动于衷。

蔡文琚道:“余将军是人吗?”

余飞不知道蔡文琚为何这样问,大声叫道:“士可杀,不可辱,好你个姓蔡的,今日的仇老子记下了,你等着,日后老子会加倍地偿还。”

蔡文琚用舌头舔了舔手臂上的伤疤,笑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余将军既然是人,你叫他们畜生,畜生只能听懂畜生的言语,怎么能听懂人话?”

余飞一怔,哑口无言,朝张纪海大怒道:“姓张的,你难道不会是真想借刀杀人吧?”

张纪海此时还真的就是有这种想法,但转念一想,此时立足未稳,此时若趁机将余飞除去,以自己一人之力怕是难以抵挡其他三家的势力,思索再三,对着门外大喝一声:“滚,全他妈的给老子滚。”

外面的人听见了张纪海传令,连忙退开让出一条道。那二人扶着侯生在前,蔡文琚挟持余飞在后,步步为营,不一会儿就出了天牢的大门,外面早已经是人山人海,把逃走的路围地水泄不通。

那二人中的其中一人从怀中拿出一筒烟火,对着天空放出信号,不一会儿,从王府外跃进两人,正是杨雪松和尹长风。

杨雪松道:“尹兄,你带着王爷先走,我们殿后,”

尹长风将侯生背在背上,却不肯离去。

杨雪松道:“为何尹兄还不走?”

尹长风道:“难道你也想我像周裕入那样做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吗?”

蔡文琚被尹长风的大义感动,知道要他撇下众人独自带着侯生离去是万万不可能,可是如今形势危急,只能逃走一个算一个。

突然从隐秘之处射来一支暗箭,杨雪松急忙将长箭击落,向四周一看,灌木丛林之中和假山之后果然埋伏了不少的强弓好手,大吼道:“你们要是想这个姓余的马上死,你们就再射一箭试试!”

余飞心下大骇,也顾不得许多,大骂道:“我去你妈的,你们真想本将军死么?”

张纪海也害怕余飞就此出事,急忙下令道:“余将军安危要紧,不准再轻举妄动。”

此时好生难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二人相互一望,心灵相通,同时在蔡文琚面前跪下。

蔡文琚也是出乎意料之外。

“你们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

其中一人道:“蔡将军若不答应我们的请求,我们兄弟二人就不起来。”

其实蔡文琚心里已经猜测出几分,嘴上回答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们,你们二人快请起。”

二人中的另一人道:“我们的命本就是蔡将军救下的,今日能还给蔡将军也是我二人的荣幸,今日不仅能救蔡将军的命,还能救这众多英雄的命,想来是赚了。”

果然和蔡文琚猜测的不差分毫,杨雪松也领会了其中的意思,将手中的余飞交给二人,杨、尹、侯、蔡四人一起纵身一跃逃离了王府,果然一个时候之后,消息传到蔡府,那兄弟二人已经牺牲。

第九十五章 雪上加霜又几分

几日之后,众人的伤势也好地差不多了,侯府已经被霸占,如今所有人都躲在蔡府之中,蔡府门前每时每刻都有张纪海和余飞的探子盯梢,哪怕就是从蔡府中跑出一条狗去,都有人紧随其后跟踪。虽说张纪海和余飞已经联手,外人都已经看出他们只是貌合神离,二人心中也是心知肚明。早就已经商量好了攻伐蔡文琚的计划,二人却迟迟不动,因为谁也不想打头阵,这事就一直搁置下来,让众人有了喘息的机会。

突然有蔡府家丁来报,外面有人求见,众人正是疑惑,难道是张纪海和余飞的人,既然有不怕死的来见,那倘若不见,岂不是要被那张纪海和余飞嘲笑为缩头乌龟?下令将那人带进来。

不一会儿,进来一男一女,男子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女子清新脱俗,长剑加身,想必是那男子的妻子。堂中众人仔细观察,谁也不认识这两人。古语有云:“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今日这二人敢闯进这蔡府,想必还是有些本事。

蔡文琚作为蔡府的主人,自当上前去盘问来意。

“不知少侠是朋友还是敌人?”

蔡文琚一针见血,也懒得和他们二人寒暄。

男子纸扇轻摇,走近蔡文琚,十分客气回答道:“想必你就是蔡文琚蔡将军吧?”

蔡文琚见他并不正面回答自己,猜不透他来意,也不懊恼。

“是”一个字干脆简洁。

那男子见蔡文琚身为云南四大势力之一,身份是何等尊贵,竟然像江湖之人一样豪爽,也是一怔,也不继续卖关子,直接表明身份和来意。

“在下是唐门门主唐振华,这是我的妻子古庙月。”古庙月微微颔首,表示回应。

所有人都是一惊,想不到这张纪海和余飞竟然把蜀中唐门的人也请来了,唐门的暗器可是江湖一绝,要是当真他们联手,这事情就麻烦了,可是唐门一向不参与江湖争斗,近千年来一直是偏居一隅,如今怎么出川来到此处?真是叫人好生难解。

唐振华继续道:“如果蔡将军不嫌弃在下,那在下能和将军交朋友,那是何等的荣幸。”

众人心里的疑惑又是增加了好几分,猜不透唐振华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是张纪海和余飞派来的?

蔡文琚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还请唐门主直接告明来意。”

唐振华道:“今日来只是为了取两人的性命!”

杨雪松一惊,急忙抽出随身佩剑站在蔡文琚的身前。蔡文琚急忙拦住他,看这唐振华既然是唐门的门主,那想必行事必然有因,如果他想取自己的性命,那刚刚早就动手了,唐门的暗器不是谁都可以躲开的。

蔡文琚让杨雪松先行退下,听说唐振华是来杀人的,还是十分客气问道:“在下和蜀中唐门一向是进水不犯河水,怎么可能与唐门结下梁子?还望门主说清楚,莫非是受人之托?”

唐振华来此地的路上,已经听说了云南近些天的事,明白蔡文琚指的是什么,也十分恭敬地回礼道:“既然蔡将军将我当做朋友,我怎么可能对朋友下手?再说我对你们云南的势力之争没有兴趣,我这次来完全是私人恩怨。”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张纪海的说客就好,可是下一句话却让人更加担心起来。

只听见唐振华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是取侯生和尹长风性命的。”

侯生和尹长风也是大惑不解,心中泛起了嘀咕:“从未见过眼前这人,也好像从来没有得罪过唐门的人,怎么听起他说来与自己又不共戴天之仇?”

尹长风道:“就算是你要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不知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唐门主?”尹长风的话语还是很客气,如今大敌当前,不可再树立更多的强敌。

唐振华只是说出了三个字:“赛华佗。”

瞬间解除了侯生和尹长风的所有疑惑,数年之前侯生犯有重疾,寻遍天下名医而不得医治,就在绝望之时,赛华佗游历云南,用唐门独门圣药还魂丹解救了侯生,侯生因此想留下赛华佗为他效命,可是被赛华佗拒绝。侯生害怕赛华佗被其他三人收入挥下,便叫尹长风将赛华佗处决了。当时侯生的势力如日中天,杀鸡儆猴,让所有不效忠他的人看看,救我的人违抗我命令都是这个下场,那你们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关于赛华佗和唐门的事迹在《第三十七章:表里不一阴谋心》中有详细介绍,故在此不再赘述。)

唐门当时就想为赛华佗报仇,一直觊觎他侯府的势力不得机会,如今侯生遭逢大劫,恰好阴阳剑客中的太阴剑客唐文是唐门的人,故知晓这段恩怨,飞鸽传书唐振华,唐振华和唐文本就从小交好,得到消息之后毫不迟疑,马不停蹄的赶来。

如今侯生想起这段往事也是后悔不已,竟然不知道赛华佗与唐门还有如此之深的渊源,罢了,自己种下的祸根就应该让自己来承受这恶果。如今张、余二人已经虎视眈眈,大伙自身难保,不可再与他们增加危机,侯生上前一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唐门主不要伤害无辜”

“可你们是两人。”

尹长风知道他的意思,上前一步道:“现在大敌当前,我和王爷都还不能死,可否待此间事了,唐门主要杀要剐随你意。”

“我可以暂且留下你,不过今日我不能白来,你们二人此时必须死一个。”古庙月抽出随身佩剑,往地上一插,深入数寸。

侯梦然道:“长风,爹爹,你们都不可以去死。”

唐振华怎么能让人来阻止,右手一扬,一根追心箭直射侯梦然而去,侯梦然看见暗器飞来,自身不会任何武功,无法闪躲,身旁的龚兴文眼疾手快,“铮”的一声,这声还未结束,又是“铛”的一声将追心箭击落。击落追心箭后,将长剑直指唐振华道:“今日这里人的性命你一个也别想带走。”

唐振华认识太极剑法,但却不认识武当的龚兴文,看他刚刚这一剑干净利落,太极剑法也是有些火候,他曾仔细研究过太极剑法的剑招,果然是自己柳丝剑的克星,几乎每一招每一剑都相克制,如果当真交起手来,毫无悬念会落败,所以并未打算动手,只是问道:“你是武当的人?”

龚兴文也是一惊,没想到此人就凭自己一招就看出自己的来历,此人也是不简单,想起他的问题,点了点头。唐振华笑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武当的龚兴文。”

龚兴文再次点点头。

“想必你还不知道中原武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武当也不能幸免遇难,一眉道人和武当大弟子龚叶枫无辜被害,二弟子杨宇辰不知所踪,三弟子莫天涯勾结玉面郎君夺得武当掌门之位,四弟子薛笙忍气吞声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想不到你竟然还在这里参与别方争斗,想必是沉溺于温柔乡中不能自拔,对中原的事情毫不知情,真为你感到可惜。”

龚兴文激动道:“你说什么?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唐振华摇摇头,表示不可理喻,转过身准备离去,望着尹长风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龚兴文嘴上虽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相信他的话,一直以来,心中就好像被什么压得踹不过气来。觉得武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这里事情也太多,不能抛下梦然一走了之,想追上唐振华问个清楚。侯梦然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在龚兴文踏出一步时,侯梦然就拉住了龚兴文的手。

“夫君,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蔡文琚也安慰道:“是啊,龚兄,这一定是他的圈套,搞不好此刻正等着你往里面钻呢。”

其他人也纷纷上来劝阻,只有杨雪松未曾发一言,因为他刚刚才从中原回来,知道唐振华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事实确实如他所说,可是此时千万不能让龚兴文知道真相。

听见众人的劝告,龚兴文才放弃去追唐振华的念头,可是他刚刚的话语一直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游荡,怎么都不消散,心里又多了几分担心,如果真是像他所说……不,不会的,他心里欺骗着自己,因为他连这个假设也不敢去设想。

侯梦然看着他心神不安的样子,知道他刚刚被唐振华的话语影响不少,强装出一个笑容道:“夫君,我们不易,还望夫君以大局为重,不要去瞎想一些还未能确定的事情。”

龚兴文看见侯梦然的笑容,心里果然宽慰不少。

“梦然,你先去歇息,我还要与各位商讨怎么对付张、余二人。”侯梦然点点头,走在门口回头一望。没想到龚兴文一直目送着她,龚兴文点头道:“去吧。”

侯梦然也是微笑着回头,就在回头一瞬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杨雪松看见龚兴文和侯梦然如此恩爱,也不长叹一声表示无奈,迟早有一天龚兴文会知道真相,真不清楚知道真相的他会如何抉择?

蔡文琚道:“杨雪松,你觉得这样如何?”

杨雪松刚刚根本就没有听见他们的言语,不免尴尬,灵机一动道:“全凭将军定夺,属下没意见。”

蔡文琚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

第九十六章 买卖仁义皆不在

看着唐振华和古庙月二人回来,阴阳剑客中的太阴剑客唐文热情地走上前去打招呼。

唐文问道:“怎么样?”

唐振华摇摇头。

唐文又问道:“难道堂兄也没有办法吗?”

唐振华道:“趁人之危,始终胜之不武。”

张纪海道:“唐门主此言差矣,既然是那侯生先不仁,怎么能够怪我们不义?”张纪海想趁机搞好关系。

谁知唐振华并不领情,看了看张纪海直言不讳道:“这是唐门的事,还用不着外人来插嘴。”

张纪海吃了闭门粥还不是死心,俗话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这个朋友还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朋友。

“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不妨合作合作?”

“我不是一颗棋子,当然张将军更加不配做这个下棋的人。”

张继海见他如此目中无人,顿时大怒,大声道:“唐门主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唐振华也并不惧怕,争锋相对道:“敬酒倒是喝的不少了,就是不知道这罚酒是什么滋味?”

这次是彻底激怒了张纪海。

“这个姓唐的竟然不懂规矩,刀疤你得让唐门主知道知道我的规矩。”

余飞见势不妙,急忙挡在二人身前。

“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弄得像仇人一样。”

古庙月道:“你看看这姓张的,说话倒是中听,可是说不了几句好听的就要动手,那还当不着什么都不说。”

古庙月的声音如银铃般动听,余飞听着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一眼望去,果然古庙月是那种初看不怎样,越看越迷人的女子,色眯眯地望着古庙月道:“门主夫人说的是,我替张将军陪个不是。”

张纪海不知道余飞怎么要巴结外人,大哼一声,走入了后堂之中,刀疤本就是余飞手下的人,看见余飞的眼神,会其意,也跟着退下了。

唐振华道:“侯生和尹长风交给我,其他人交给你们,这可是事先说好的,这姓张有什么资格使唤我?要是说破坏规矩,也是这姓张的先破坏规矩,要是不成,一拍两散。这姓张的小肚鸡肠,能成什么气候?”

余飞见张纪海已经离开,迎合道:“是是是,门主说的是,这买不成仁义在,不要因为一件小事伤了和气。”

唐文也不想弄成这个样子,看见了余飞的眼神,也上前劝道:“堂兄,这张将军气量是小了一些,你大人有大量,还希望不要往心里去,今日也不早了,不妨先在此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唐振华本就不想与这等乌合之众合作,但看在唐文的面子上,还是应下了,被侯府的下人带去吃了些东西,住在了一间客房之中。

饱暖思淫欲,吃过晚饭的余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总是浮现古庙月婀娜多姿的身影,从相见的第一面起,她的一颦一簇总能在余飞的脑海中留下深深的印记,以前只要是他余飞看上的女人,想方设法都会得到手。他不知道侯梦然还活着,以为如今她已经死了,好一阵伤悲。叹气一声,侯梦然已经是得不到了,如今怎么可能让这姓古的女人再次从手掌心中溜走,还好早有安排,今天给他们送去的晚餐之中特别的加了一些东西。

“咚咚咚”,房间内的张纪海大喝一声:“谁啊?我不是说了不见任何人吗?”

“张将军,是我。”房间外传来了余飞的声音,张纪海思索再三,不情愿地开了门。

“余将军,这太阳都已经下山了,你还是回去洗洗睡吧。”语气中尽是逐客之意。

余飞道:“难道今日那姓唐的窝囊气你咽地下去?”

“什么意思?”

“你就不想……”余飞将手往脖子上一横。

张纪海奸笑道:“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怕是看上了那姓古的女子了吧。”

余飞向四周一望,发现没人,立即窜进张纪海的房中。

余飞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张将军的眼睛,既然张将军心知肚明,那我也省了许多言论,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我还是有一张老脸的。”

“哈哈哈,你我相交多年,知道这没有好处的买卖我张纪海是不会做的,最终你是得了一温柔乡,可是我呢?”

“好处当然有,那是大大的有,不仅有,而且还是不小。”

“那你说说有什么好处?”

“唐门中有一块令牌,所有的唐门弟子见令牌如见门主,只要我们将唐振华做的不留痕迹,取走他的令牌,对外宣称他是去取侯生性命时被侯生所杀,既得了便宜又卖了乖,这不就是一石二鸟之计吗?”

“哈哈哈,怕是一石三鸟之计吧。”

余飞一怔,随后老脸一红。

张纪海转身一想,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反问道:“虽说见令牌如见门主,但我毕竟不是唐门中人,唐门弟子焉能服我?”

“这张将军不用担心,我早就替张将军安排好了。”

“哦?怎么说?”

“你不是,但唐文是啊,唐文如今听命于你,这和你是又有什么区别呢?”

“果然余将军为了门主夫人真是煞费苦心。”

“哈哈哈。”二人相视而笑。

突然紧闭的门一声响动,张、余二人一惊,心下同时骇然,难道有人偷听?二人急忙追出去,听见一只猫叫,原来是虚惊一场,张纪海不经意望门上一望,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门上竟然有一个小洞,刚才果然是有人在偷听,看来此次多半这姓余的色狼是有去无回了,要不是这时他还死不得,那就趁此可将他除去。抬头望了望余飞,见他还在四处窥视,心下道:“算了,这次算你命大,再救你一次也无妨。这次就用你去做诱饵,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搞鬼。”

余飞道:“张将军还有什么顾忌吗?”

张纪海急忙道:“那姓唐的既然能坐上唐门门主的位置,想必还是有些能耐,对他怕是不好下手。”

“关于这个,张将军不用担心,我自由安排。”

张纪海没有一皱,不仅赞叹道:“你他娘的又有安排?”

余飞道:“估计此时的药效已经差不多了。”

张纪海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既然他自以为什么都有安排,那就陪他唱唱这戏又有何妨。只见余飞十分兴奋地怪叫道:“美人啊,我来了,哈哈哈。”

差不多三更十分,二人来到唐振华夫妇的卧室前,见屋子内的灯已灭,一片漆黑,余飞从怀中掏出一节装有迷香的中空竹筒,来到门前用手指轻轻在门上戳了一个小洞,将迷香吹进房中,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佯装十分急迫地样子敲着房门,口中还急切地问道:“唐门主,睡了吗?那姓候的派来了刺客,已将将张纪海将军挟持了。”

一直在远处冷眼旁观的张纪海,心里唏嘘道:“这姓余的不去唱花旦真是可惜。”

久久没有人开门,余飞猜测房中的人已经被迷香迷住,大摇大摆无所顾忌地破门而入,突然房间灯火通明,一柄细如柳条的长剑架在了脖子上,向拿剑的人望去,正是唐振华。

唐振华道:“不知余将军深夜到访是何意?”

余飞强装淡定,不慌不忙说道:“我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王府内来了刺客,张将军已经被刺客挟持了。”余飞嘴上虽这样说,额上还是渗出了不少的汗珠。

“那这是什么意思?”门外走进一人,手里拿着刚刚余飞扔掉装迷烟的中空竹子,说话之人正是蔡文琚的得力属下杨雪松,今夜正好来此打探消息,无意间在余飞的房门外听见了他和张纪海的龌龊心思,被发现之后就急忙赶来告知了唐振华。

余飞大呼:“那是什么?我不知道。”

古庙月走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只知道我。”对着唐振华道,“夫君,让我先杀了这个淫贼。”古庙月拔出剑来。

忽然远处飞来一粒石子,打落古庙月手中的长剑,几乎同时又飞来三粒石子,不正不偏点住了唐振华、杨雪松、古庙月三人的穴位,三人大惊,没想到余飞手下竟然还有此等高手。

张纪海远远望见了三人突然不动也是好生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敢紧隐藏身形,静观其变。

周裕入出现在门口,余飞连忙松了一口气,知道周裕入是张纪海的人,以为这是张纪海安排的,心道:“老子就知道,这次带你龟儿子来准没错,这次又救了老子一命。”

余飞望着点了穴位不动的古庙月,垂涎三尺,双手一伸,将古庙月抱在怀中向床上走去,古庙月惊恐道:“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振华,救我。”

唐振华大怒,自从经历上次古庙月被宋远剑扒光衣服的羞辱后,自己就发誓,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如今的这个誓言在尔虞我诈的江湖面前是如此苍白无力。唐振华大呼道:“姓余的畜生,你快放开她。”

余飞想起前几日在牢房时被蔡文琚羞辱的话语,大声道:“我就是畜生,听不懂你这个人在说啥子,哈哈哈。”

在古庙月脸上亲吻地正起劲的余飞被周裕入提醒道:“余将军,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余飞很扫兴的在床上站起,走到唐振华的身前道:“如果你想活命,那就交出唐门的令牌。”

唐振华吼道:“休想!”

余飞不想与他多言,径直又向床边走去,他认为此时春宵一刻值千金才是正事。

古庙月又被余飞亲吻一口,唐振华听见衣服被撕碎的声音,古庙月一只臂膀的衣裳已经被撕破,唐振华再也坚持不住。

“你先放开她。”

余飞回过头道:“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又是一阵粗鲁的姿势,将古庙月另一只手臂的衣衫也撕破了。

“振华,救我。”又是一声古庙月的求救声。

“好,我说。”

第九十七章 尔虞我诈寸难行

余飞笑道:“哈哈哈,果然这人一旦有了感情就窝囊的不行。”看了看床上的古庙月,大骂一声道,“红颜祸水,说吧,在哪里?大爷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唐振华红着眼道:“在我怀中,你将手伸进我怀中就可取走。”

余飞道:“唐门暗器妙绝天下,你怕是把我当傻子戏弄?”

周裕入见唐振华不能动弹,余飞还是疑心如此之重,难怪张纪海说他成不了气候,见余飞半天不动手,直接将手伸进唐振华的怀中,果然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毫不迟疑,拿出一看,是一块令牌,上刻“唐门”二字。

余飞也是一怔,没想到自己只是慢了一步就被周裕入抢了先机,不过这样也好,本来这次就是和张纪海协商好令牌归他,美人归自己。一想到美人,又朝古庙月走去,现在其他人的正事算是办完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自己的正事了。

“美人,我来了。”

唐振华大吼一声:“姓余的,你这个混蛋。”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身后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响,余飞眼中尽是春色,感到奇怪也没有回头。

正想往床上的古庙月扑去,一柄长剑横在了脖子上,回头一望几人都已经倒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竟然是你?”

龚兴文毫不可客气道:“是我,没想到吧,我又回来啦。”

几乎同时,龚兴文身后也传来一个声音:“确实没有想到,我也来了。”张纪海将一柄长刀也架在了龚兴文的脖子上。

余飞笑道:“不愧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立马出门叫人把龚兴文、唐振华和杨雪松绑了,回头望望古庙月。

“我看现在谁还会来救你,你现在是叫啊,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想起张纪海在身后,尴尬地笑笑。

“张将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

“哈哈哈,想不到余将军的目光竟然如此短浅,贪图眼前利益,你是想图一时之欢还是想永远的解除后顾之忧?”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才对,如今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刚刚接到消息,说阴阳剑客已经得手了。”

“我不懂。”

“那侯生和蔡文琚派人前来探查我们的消息,我原本也是只想派人去打探他们的动静,见杨雪松和龚兴文不在,顺便就将他们擒获了,现在已经被抓进了天牢之中,难道余将军不想将所有的人杀了,永远无忧无虑的拥有这姓古的女子?这姓古的女子确实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可是比起另一人,那就不值一提了,想必余将军也非常希望见到她。”

“哦?有意思,你倒是说说看是谁?如今我最想见到的就只有侯小姐一人,可是已经阴阳相隔,无力回天了,难道张将军还懂还阳之术?”说完余飞眼中露出好一阵惆怅。

“我可没有那个本事,不过我可以送你去见她。”

余飞脸色一沉,在他的心中侯梦然已经死了,要想再次见到她,那就只有去地府才能见到,注意力已经从床上的古庙月身上转移到了床前的张纪海身上。

“你龟儿子难道想过河拆桥?”余飞的话中充满了*味。

“具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今夜抓来的人当中确实有一个侯小姐没错。”

余飞转怒为喜,激动地从床上跳起,用棉被将古庙月的玉体盖住。

“在哪里?我要亲自去确认一番。”还未等张纪海回答,余飞自作聪明,想既然是被抓来的,那此时当然是在狱中了,那莫非还在床上不成?直奔天牢而去。

张纪海心道:“色厉而胆薄,好谋而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终将死于非命,若是再继续如此,你也怕是活不长了。”

被绑在柱子上的龚、唐、杨三人听见呼喊,慢慢睁开眼睛,不免大吃一惊,天牢之中除了他们三人,还有蔡文琚、尹长风和侯生,并不见侯梦然和古庙月的身影,唐振华和龚兴文心中瞬间生出一个恐怖的场景。抬头一望,见余飞和张纪海就在牢房中,那她们暂时还没有任何的危险。

余飞不见侯梦然的身影,对着张纪海大声嚷嚷道:“侯小姐呢?老子就知道你想坏老子的好事。”

“侯小姐乃千金之躯,怎么可能让她在此等候余将军?我叫丫鬟将侯小姐沐浴更衣,此刻正在床上等着将军呢。”

余飞转怒为喜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张将军也。”

余飞抽出狱卒的长刀,一刀就朝侯生砍去,张纪海大惊,急忙将他拦住,呵斥道:“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叫我来解决后顾之忧吗?你这又是怎么了?”

“侯生还不能死,最快也必须明日午时在刑场上宣布了罪行,我们才好名正言顺的杀他,有了道义上的支持,即使没有了青龙白虎的军符,我们也能将他们二人的势力归入挥下。向他们说明厉害关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归顺者,将成为云南百姓口中的反贼,即使讨伐也出师有名了。”

“那你叫我来作甚?”

张纪海不答,刀疤冲进房中,在余飞耳边低语几声,余飞大怒,将手中的刀直直的朝张纪海劈来,这也是出乎张纪海地意料之外,躲闪不及,只得用手阻挡,只要能救下命来,失去一条胳膊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没有将张纪海的臂膀卸下,还是在他左臂划开了一条好长的口子,右手护着左手,鲜血不停的滴在地上,阴阳剑客见状,急忙挡在身前,张纪海并未让他们动手。

“姓余的,你他妈疯了吗?”

余飞大大咧咧举刀走来,看见阴阳剑客挡在身前,不易靠近,大骂道:“你他娘的,费尽心思把老子引开,原来是看上了那姓古的娘们,今天你把她交出来就算了,要是交不出来,老子跟你没完。”转身一刀,将牢房中一节手臂粗的木头劈成两半,“有如此木。”

张纪海确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急忙叫彭彧去查看,不一会儿回来报告到,刚刚在床上的古庙月果然不见了身影。余飞心中有火,方才本可以将生米煮成熟饭,却被张纪海阻挡了,心里有些不快,不让杀侯生就更加恼怒,花这么多功夫本就是冲着古庙月去的,其他的好处都让这姓张捞完了。此时听说美人不见了踪影,余飞以为是张纪海动了心思,全为这姓张的做了嫁衣,这样一来,不是白忙活了一场,瞬间爆发出来,才会砍伤张纪海。

张纪海无缘无故挨了一刀,真想把余飞抓在手心,像蚂蚁一样将他捏死,慢慢平复之后,想起他是不可或缺的一颗棋子,强忍怒气道:“余将军,你真是好生糊涂,也不仔细想想,我要是有那个心思,干嘛还要将侯梦然送给你,这侯小姐可是比那个有夫之妇强多了吧。”外人只道古庙月嫁给唐振华多年,但由于唐季华被潇尘所杀,唐振华对古庙月说要为父亲守孝三年,并未同房。

余飞将信将疑的收起了刀。

“此话当真?”

周裕入恰好走进房中,朝张纪海点点头。

“此时侯小姐已经在你房中,这里已经没余将军什么事了,自当可以去与佳人共度良宵。”

余飞缓和不少。

“要是果真如此,那余某明日必将负荆请罪,告辞,不送。”

看着余飞离去的身影,张纪海心里暗暗地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让这姓余的死地惨不忍睹。转过头望望周裕入,又望望唐振华,如今唐门的令牌已经得手,唐振华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周裕入心领神会,一剑朝唐振华刺去,唐振华看见了张纪海的眼神,就已经绝望,闭上了眼睛,没有想到一世英名,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听见“铛”的一声,两剑相交,周裕入的那剑并未刺中唐振华,唐振华真开眼一看,竟然是太阴剑客唐文救了他。唐文本就是唐门中人,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不仅是周裕入,张纪海也很吃惊,因为以前唐文都是唯命是从,不让干的事情从来不会干,这次真是大出意料之外。

周裕入道:“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执行张将军的命令。”

唐文道:“我没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们唐门中人的命还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周裕入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将剑收好,以为是他要亲自了结了唐振华,岂料唐文一剑就将绑缚唐振华的绳索砍断,唐振华倒在了地上。看见唐文如此行径,张纪海和周裕入好生失望,不仅是失望,周裕入脸上刚刚露出的笑容逐渐僵硬。

唐文扶起唐振华问道:“你怎么了?”忽然想起晚上回来时听说有人给唐门贵客的食物中下了毒,见唐振华脸色苍白,已经无力说话。唐文与唐振华的关系如此之好出乎张纪海的意料之外,原来还想通过他还号召唐门的势力,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什么事情还是要事必躬亲才行,朋友会出卖,妻子会背叛,属下会不忠。这世间谁都不能相信,只有相信自己,这是张纪海的人生格言。

张纪海发现了唐文冰冷的目光,对着他说道:“放心,他中的这种毒是不会伤了性命,只要我在云南大局已定,由我亲自废了他的武功,那就可以放他走了。”

唐文本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始终没有说出口,用眼神和唐振华交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张纪海心道,要杀掉他们二人,也不急着这一时,待今晚找个有文采的秀才将侯生这个叛党和他的爪牙罪状写成一篇檄文,明日就可以当着天下人的面,名正言顺将他们处决了,既得了民心,又永久绝了后患,右手抓着受伤的左手大笑而去。

第九十八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余飞来到自己的卧室前,远远地就听见了房中有人呼喊:“快放我出去。”只是一听,真是朝思暮想的侯梦然的声音没错,看来这张纪海果然没有说谎,但是古庙月又是怎么回事呢?此时来不及多想,美人就在眼前,得到了侯梦然就算是失去了古庙月,那也好比是得到了西瓜才丢了芝麻,不值一提。余飞笑着走近门前,守在门外的丫鬟同时行礼道:“余将军。”

余飞看着门上的大锁,朝其中一个丫鬟伸出手去,那丫鬟将手中的钥匙递到余飞的手上,余飞顺势接过,很自然的将手一扬,守在门外的丫鬟顷刻全部离去。

房门内还是一刻不停地传来侯梦然的声音,并且她还不停的用手拍打着房门,虽然于事无补,能感觉得到侯梦然的绝望。房间中的侯梦然还是继续用自己柔弱的手朝紧闭的房门敲去,忽然房门开启,一双手打上一个柔然的东西,抬头一看,正是余飞宽大的胸膛,还未等侯梦然反应过来,余飞趁势将侯梦然拥入怀中。

侯梦然一惊,使劲挣脱余飞的怀抱,余飞觉得这很有意思,故意放开她,转身将门关上,再转过身来,侯梦然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匕首,双手握住,很是惊恐望着慢慢走近的余飞。

“你不要过来,”余飞每走近一步,侯梦然就后退一步,不一会儿就将侯梦然逼到了床边,她十分害怕,再一次大呼道:“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会杀了你。”余飞却是无动于衷,并没有因为这句看似警告的话放慢前进的步伐。侯梦然见他丝毫不惧,也明白自己奈何不了他。突然将匕首掉头一转,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这一招果然十分有用,也是出乎了余飞意料之外,立刻停住了脚步道:“侯小姐不要乱动,什么事都好商量,这匕首锋利无比,可不是闹着玩的,稍一疏忽就可能有性命之忧。”

侯梦然道:“你走,你出去,我要见我的夫君。”

余飞转身走了几步,但并未出房间,相反走着房间内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很悠闲的用手将茶壶提起,将茶倒在了茶杯之中。

“你和那姓龚的小子不是还没有行对拜之礼吗?哪来的夫君?我就不明白了,我有哪里比不上那姓龚的小子?我如今有权有势,还有数不清的财富,待我以后统一云南,我要重建大理国,到时候我就是皇上,只要你跟了我,你就是皇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有什么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你非要跟着那个穷酸小子?”

侯梦然知道所有人都已经被抓,这次恐怕是真没什么人来救自己了,可是能周旋一会儿就算一会儿,就有多一丝机会重新见到龚兴文,要不是心中还有他,刚刚在拿起匕首的那一刻就已经自刎了。

侯梦然道:“天下比我优秀的女子多的去了,你为何偏偏要来纠缠我,我是宁愿去死也不会从你的。”

余飞端起刚刚自己倒的那一杯茶喝了一口。

“我的茶就是我的茶,无论过多久都是我的茶,与谁种植的无关,与谁采摘的也无关。就和这云南的特产普洱茶一样,比它好的茶当然还有很多,但在我看来,龙井没有它清香,毛尖没有它可口,铁观音更加不及它回味无穷。”

侯梦然当懂余飞的意思,继续道:“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强扭的瓜不甜。”

“哈哈哈,简直是荒谬,世人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在我看来他们就是愚蠢至极,我不将瓜扭下来尝一尝我怎么知道它甜不甜?”

“你……”侯梦然没有想到余飞竟然如此厚颜无耻,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心一横,将匕首往脖子上抹去,双眼一闭,两行长泪留下,心里默念一句:“夫君,今生我们有缘无分,来世再见。”

余飞没有想到她还真的如此贞烈,怎么让她如愿,急忙大呼:“你难道真放得下龚兴文?”

听见“龚兴文”三个字,侯梦然的手一阵颤抖,虽然很想一死一了百了,可是怎么也下不去手,就在侯梦然闭眼迟疑的一瞬间,余飞抓住机会,将手中的茶杯扔出,打掉了侯梦然手上的匕首,匕首与余飞几乎同时到侯梦然的身前。

侯梦然见手中的匕首击落,想去重新拾起,还未弯腰,被余飞狠狠一推,重重地摔在了床上,看着一脸无耻的余飞,正一件件将他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去,侯梦然内心已经绝望,不再呼喊,也不再反抗,此时除了闭上眼睛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别无他法,哀莫大于心死,脑中一片空白,甚至连咬舌自尽的想法都已经忘记。

*着上身的余飞见侯梦然不再反抗,以为她已经妥协,笑得更加开心了,一伸手就将侯梦然的外衣拔去,看着侯梦然露出的香肩,埋头一闻,将一股女子特有的体香吸入鼻中,似乎更加兴奋了,闻了好一会儿,立起身体,脸上尽是享受的神情,仿佛吃到了人间最美味的佳肴。

余飞还不知廉耻道:“这就对了嘛,都是和男人上床,和哪个男人不是一样,何况是我这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侯小姐既然已经想通,那明日我就用八抬大轿来迎娶侯小姐,我要比我以前所有婚事都要风光。”看见床上的侯梦然娇艳欲滴,正想一口朝她灵巧端正的樱桃小嘴吻去,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余飞大惊,急忙转身,呵斥道:“你是何人?”

余飞用被子将侯梦然的身子盖住,从床上下来,见那女子和侯梦然差不多大的年纪,也是十分的惊艳,他感觉甚至她的容貌还超过侯梦然,其实那是他的错觉,男人永远都是这样,正吃着碗里的,总感觉锅里的味道更好。余飞见也是一个貌美的女子,刚刚的怒意渐渐消去,还是想用一贯勾搭良家妇女的撩妹伎俩将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女子骗到手。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奉冷月宫宫主皎月命令来取龚兴文性命的霖雨。霖雨见他一脸的禽兽相,怎么会不知道他的龌龊心思,要不是刚刚在屋外听见余飞话中有龚兴文三个字,才不会来此多事。

余飞道:“我见你年纪也不大,和那侯小姐也差不了多少,不妨你们认识认识做个姐妹,明天一起进我余府的大门?”

霖雨望着他,不说话,因为与他说话可不能保证不会当场呕吐。余飞自作聪明,以为天下的女子只要在名利权势面前都会瞬间变成温顺的小绵羊,竟然胆大包天,伸出右去摸霖雨娇小可爱的脸蛋,谁知就要触及,余飞春心荡漾之时,霖雨拔出长剑,余飞一声大喝,翻滚在地,留下一滩血迹,左手紧紧按住右手,右手的手掌已经被霖雨的长剑砍下。

霖雨道:“臭男人,竟然敢把天下女子当做玩物,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除去你这个淫贼。”长剑一指,向地上翻滚的余飞刺去。

余飞大声求饶道:“姑娘且慢,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霖雨知晓他知道龚兴文的消息,将剑收回。余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慢慢移向墙边靠窗的位置,为了不让霖雨引起警觉,一边移动一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想必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才会如此大胆犯上。”

“我不用知道你是谁,你只用告诉我龚兴文在哪里就行了。”

余飞心中豁然开朗,误以为是蔡府的人,难怪敢下如此毒手,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和目的,那此事就好办多了,毕竟蔡文琚等人全部在自己的手上。余飞心里不再那么恐惧,问道:“既然是来救龚兴文的,那就应该知道,你们是没有任何机会的。要是在今夜之前你愿意服侍本将军,说不定本将军一高兴你还有一丝机会,如今这样对待本将军,我会让你们都死无葬身地。”

霖雨见他这样还是色心不改,怒意渐生,指尖轻扬,两枚银针射出,不偏不倚的射在了余飞双膝上,余飞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大怒道:“你难道真想蔡文琚死得快些吗?”

霖雨疑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此时不用理会,就当做是一条恶犬在耳边乱叫。

霖雨道:“我再问你一遍,龚兴文在哪里?”

余飞又不是傻子,自己不说至少还有一线生机,搞不好真的说了就当场毙命。而霖雨本就不认识余飞,认为他最多就是大户人家一个十分好色的纨绔子弟,如今所受的惩罚已经够多了,只要他说出龚兴文的下落,就放他一马。想不到竟然这人脾气还十分倔强,就是知道也故意不说,霖雨怒意更甚,用剑架着余飞的脖子上。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余飞心道:“只要你想救蔡文琚他们,那就绝不会害自己的性命,就是不说,还不信你真能将我杀了。”

霖雨见他还是无动于衷,觉得这人顽固不化,又是指尖一扬,一枚银针射进了余飞的左眼之中,顿时疼得余飞翻滚在地,惨叫不止。

第九十九章 偷腥不成把命丢

过了好一会儿,余飞的痛处稍稍减轻,无奈双脚中针,无法站起,右掌又被砍下,只得用左右慢慢爬向墙角,用手将左眼中的银针取出,十分狼狈不堪。这时余飞心里才真的恐惧起来,想不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竟然也这般狠毒,想不通她既然是来救人的 ,就应该把自己好好当做交换的人质,如今看来怎么毫无半点手下留情之意?突然心里冒出一个恐惧的想法:“难道……难道她不是蔡文琚和侯生的人?”于是出言问道:“你和龚兴文是什么关系?”

霖雨和龚兴文在侠客山庄外的茅草屋中一见钟情,这次名义上和天星是奉皎月宫主的命令来取龚兴文的性命,实际上却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如果有可能,那将和龚兴文远走天涯,去一个连冷月宫都找不到的地方。此刻也不知道为何余飞问起这个风马流不相及的问题,怎么可能让这个畜生知道自己的心思,出言回答道:“他是我的仇人,我要亲手杀了他。”

余飞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是来杀龚兴文的,要是早点探明来意,那这些罪就不用受了,为了讨好霖雨,撒谎欺骗她道:“真是对不住姑娘,要是知道那姓龚的是姑娘要杀的人,那我怎么也不会那么着急,只能抱歉姑娘是来迟了一步。”

霖雨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传来,声音都都在颤抖。

“你……你将他怎么了?”

余飞也不知道霖雨是什么情况,还以为她是不能亲自手刃仇人的遗憾,慢慢道:“我已经将他处置了。”

听见龚兴文已经死了,宛如一阵晴天霹雳击中了霖雨的天鼎穴,霖雨目光呆滞,脸色苍白,后退数步,手中的长剑也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余飞见状,知道这是一个逃走的绝佳时机,刚刚已经将脚上的银针逼出,用尽全身力气朝门口跑去。

霖雨缓过神来,怎么可能让杀害龚兴文的凶手这样逃走,愤怒到了极点,右手一挥,五枚银针爆射而出,从余飞背后射入,全部穿胸而出。五枚银针力道没有丝毫的减缓,全部没入柱子中不留痕迹,余飞也从房间内摔倒了房间外,最后一口气断绝之前,眼中满是不相信和绝望。

霖雨再也无力支撑,摊坐在地,由于她只有二八芳龄,心智还未完全成熟,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将头埋在双臂之中痛哭流涕。

床上的侯梦然听见刚刚好一阵打斗,过了一会儿又什么都听不见,此刻又只听见一女子的哭泣声,并未听见余飞的任何声响,好生奇怪,想起刚刚差点被余飞得手,此刻仍是心有余悸,过了好久,仍然只有一个女子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于是鼓起勇气,将棉被掀开,把衣物穿好。

侯梦然刚想下床,门外突然窜进一人,看见地上哭泣的霖雨,大惊道:“霖雨妹妹,你……你怎么了?”

霖雨听见是天星的声音,立即从地上站起,紧紧将天星抱住,泣不成声,无论天星问她什么,除了哭泣什么也不回答。天星想起种状况自己也经历过,记得那是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了前阳哥哥,却得知她爱上一个叫南宫玉的女子,自己也差不多这般情形,如今见霖雨妹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星突然望见了床上的侯梦然,也不禁一怔,竟然和皎月宫主有几分相似,难道是她将霖雨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放开霖雨,走向侯梦然,这时侯梦然正好下床。天星误以为是倒在门口余飞的情妇,霖雨是她们四姐妹中心地最善良的一个,都对余飞下如此狠手,那近墨者黑,这妖艳的女子肯定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再说如今她已经认得我们两人容貌,日后行事必然不便,不如趁早绝了后患,拔出剑来,想一剑杀之。

“天星姐姐,不要,她也是一个苦命的人,想必是被那禽兽抢来做小妾。”听见霖雨的话语,天星望了望侯梦然,转身带着霖雨离开。

侯梦然听说她们是来找龚兴文的,又杀了余飞,想必不是什么坏人,以为二人可能是龚兴文在中原的朋友,怪不得刚刚听见余飞说夫君已经逝去的消息,这位姑娘才会哭得如此伤心。侯梦然看见她们就要离去,连忙大声道:“二位姐姐,你们可是来救我夫君的?”

霖雨此刻伤心的不能自已,哪里还有心思去多管闲事,没有理会她,已经走出门去。天星见她也是苦命的人,既然大家都是女子,要真是举手之劳,那帮帮也无妨。

天星出言问道:“你夫君是何人?难道也被这畜生抓了?”

侯梦然道:“我夫君是个大英雄,他的名字叫龚兴文,被余飞抓来,此刻不知道被关在何处。不过请你们相信我,他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还未等天星回答,霖雨突然从门外窜进来,一只手抹去眼泪,一只手抓住了霖雨的手臂。激动地问道:“这是真的吗?兴文真的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侯梦然听见眼前这个叫霖雨的女子亲切地称呼自己的夫君“兴文”,有些意外,难道她和夫君有些什么瓜葛?不过此刻想不了这许多,只要能救出夫君和爹爹,让她做什么都愿意,侯梦然点点头。

不仅是侯梦然从这“兴文”二字中听出了玄机,天星似乎也明白了一切,想不到这个成年不久的霖雨妹妹竟然用情如此之深,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此刻想必世间没有人比自己更能体会和理解霖雨的感受。可是这次来云南的任务就是杀掉龚兴文,取走武当的太极心法,如果任务失败,那前阳哥哥不就……一边至死不渝的爱情,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情,真是叫人好生难决,到底是杀了龚兴文成全自己还是放了龚兴文成全霖雨?

霖雨看见天星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傻傻地问道:“天星姐姐,你这是这么了?”

天星望着她道:“没……没怎么。”

出门之后,众人看见有人前来,三人急忙躲在假山之后。巡逻卫兵远远望见余飞的房门怎么这么晚了都还开着,十分奇怪,前去查看,还未走近,看见地上躺着一人*着上身,卫兵大惊,还未认出就是余飞。胆战心惊的将那人翻过来一看,顿时大骇,想像见了鬼一般吓得急忙后退,想不到平时耀武扬威的余飞余将军竟然今夜会惨死在自家的卧室门口。那卫兵定了定神,一个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天星对着霖雨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先带着这位姑娘离开王府,外面有一个叫古庙月的姑娘接应你们。她会带你门去安全的地方。”

霖雨道:“那天星姐姐你呢?”

天星道:“我还要留在此地查看消息。”

“那你小心。”

天星点点头。

在霖雨带着侯梦然和王府外面的古庙月汇合后不久,张纪海带着一大群人直冲余飞出事的地方,天星则借着夜色一直躲藏在假山之后。

张纪海来到余飞的尸体前,看着地上余飞的惨状,心中好一阵窃喜,此时大局差不多已定,这姓余的也差不多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还真想感谢这位杀了余飞的人。张纪海故作悲伤,双膝跪地,痛哭流涕,伤心地不能自己,哭了好一会儿后,立即起身,大声对着众人下命令道:“无论凶手是谁,一定要找出他,用他的头颅祭奠余将军的在天之灵。”

张纪海叫阴阳剑客仔细查看余飞,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过了一会儿彭彧道:“余将军右掌是被一个用剑的高手一剑斩下。”

张纪海道:“何以见得?”突然发觉问出这句话有些愚蠢,阴阳剑客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

唐文道:“余将军左眼睛和双膝都被暗器所伤,但这些伤势并不能夺取他的性命,真正致命的伤是穿胸而过类似金针之类的暗器,这也是个暗器高手。”唐文是唐门的人,想必不会看错。

张纪海问道:“难道对方至少有两人?一人用剑,一人用暗器,这样才会使张将军没还手的机会?”

跟来的众人迎合道:“应该是的,因为就是余将军的功夫已经少有敌手,要不是偷袭,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得手?”

张纪海知道唐文精通暗器之道,上前询问道:“你可知道这是种什么暗器?”

唐文摇摇头道:“暗器已经不在余将军的身体中,我也不知,但我唯一知道的是这暗器威力绝不在唐门的追心箭之下。”

“那这使暗器人的武功和你比怎样?”

“也不在我之下,别的不说,至少我是做不到使暗器把人穿胸而过而不留痕迹。”

张纪海还是不相信这世间竟然还有使暗器比唐门还厉害的人。

“是不是因为这暗器细小,所以不容易滞留在人体内?”

“张将军有所不知,张将军只道暗器细小不容易滞留体内,殊不知暗器越是细小却越难驾驭,越是难以弹射,越是对使出者内功要求甚高。”

张纪海也是习武之人,懂得其中的道理,心下大骇,只是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是敌是友。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肯定是蔡文琚和侯生的人,众人提议尽快将蔡文琚和侯生处决了,殊不知正中张纪海下怀。

整个过程之中,只有周裕入双手抱剑,走进房中观察了一番,目光如炬,发现了霖雨射入木头中的五根银针,一言不发,出门冷冷的观察着余飞的死状。

张纪海见目的已经达成,吩咐士兵抬走余飞的尸体,众人好一阵伤悲,但不一会儿,此处就只留下了周裕入一人。

周裕入道:“出来吧。”

第一百章 天女飞丝显神威

假山后面的天星大惊,想不到竟然被周裕入发现,从假山后面走出,看见周裕入的面貌,确实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号人物。周裕入似乎从一出生开始,永远就只有一副冰冷无情的面容,身陷困境不悲,春风得意不喜,国破家亡不哀,久逢知己不乐。他虽是一个人,但除了会说话会移动之外和一块石头并无多大区别,天星见他的第一眼,心里都不免生出些恐惧。

天星问道:“你认识我?”

周裕入皮动肉不动的回答道:“不认识。”

天星不知为何,听见他这句话之后,反而觉得他更加地可怕了,往往认识的人,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至少他还是一个人,不认识的人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前,就像一个幽灵魔鬼一般,使人恐惧。

这样的一个人,无论他是敌人还是朋友,只要出现在身前,所有人都想尽快离去,天星也不例外。

周裕入继续道:“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这天女飞丝的绝技。”

天星也不感觉吃惊,冷月宫的天女飞丝在中原江湖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处于偏离中原的大理知道,那也不能说明什么。

“是你杀了余飞?”

天星背对着周裕入,本想说“不是”,但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是”。在说出“是”这个字的同时,右手已经握住了剑柄,因为她知道像周裕入这样的人,不出手则以,一旦出手,必定招招致命!在中原令人文风丧胆的冷月宫使者第一次也尝试到了这样害怕的滋味。

“你想为他报仇?”天星简洁干脆地问道。

“哈哈哈”周裕入大笑,并不回答。

天星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见他动手。

“此等窝囊废,早死早超生。”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听命于谁?”

“我谁都不听命,我只听命我自己。”

天星终于明白,原来他也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当然有了野心,对于天星来说就是有了弱点,野心和理想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是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罢了,从道义的层面上讲,只是好听与不好听的区别。

“这么说我无意之中岂不是帮了你的大忙?”

“是的,不过你知道的太多了。”

周裕入话刚说完,长剑随身形而至,就在周裕入拔出剑那一瞬间,天星已经看出他的剑法不在自己之下。天星见他咄咄逼人,那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出剑应敌,两剑相交,天星周身一震,立马气血翻涌,不禁心里暗叹一声:“好霸道的剑气。”

周裕入的剑招雄浑刚猛,招招要人性命,天星的剑招婉转轻柔,步步料敌先机,一去一回,已经不下数十个回合了,二人看似不分伯仲,但双方都未曾使出全力,又是两剑相交,两掌相交,二人同时后退数步。周裕入突然将长剑插进剑鞘之中,已经不准备攻来。

“你不错,但并不是我的敌人。”

“是吗?但我也不是你的朋友。”

周裕入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当然不是,因为你还不配。”

天星此刻也不想与他多计较,这是一个恐怖的人,巴不得赶快离去。

“明日午时三刻,侯生等人在西市的大街问斩,记住那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天星一怔,回答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语言之中毫不掩饰对周裕入的怀疑,怀疑这是一个早已经设计好的圈套。

周裕入惜字如金,转身离去,虽然言语上没有回答天星,但在心中已经回答:“因为你们所有人都是棋子!这是一个肮脏的游戏,而我是一个肮脏的玩家,你们这些跳梁小丑的出现虽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并不影响大局,反而使这场游戏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天星见他如此托大,敢背对冷月宫的人,手一扬,两枚银针激射而出,周裕入暗笑一声,将左手往身后一探,食指中指稳稳夹住了那两枚银针。天星一惊,此人果然深不可测,纵身一跃,不见了身影。

有人奔出,想去追赶天星,周裕入急忙阻止道:“不必了。”

刀疤道:“为何?她知道的确实太多了。”

“你不是她的对手,那周将军为何不将她亲自了结了?”

“你以为令中原武林闻风丧胆的冷月宫使者是想杀就能随便杀得了吗?况且她们的出现,目前看来是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刀疤顿了顿,看来这女子确实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周裕入问道:“我交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刀疤在怀中拿出一件事物,恭恭敬敬的将那事物递给周裕入,周裕入接过手一看,眼睛放出光来,这就是余飞号令手下二三十万军队的玄武军符。

周裕入拍着刀疤的肩膀道:“这事你办的还不错,你效命于我,只要我有一口肉吃,绝不会少了你一口汤喝。”

刀疤道:“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有机会的话,属下还是希望能有肉吃。”

周裕入目光一冷。

“嗯?”

刀疤大骇,立即双膝下跪,声音颤抖道:“有汤喝也不错,总比喝西北风好。”

“哈哈哈”周裕入大笑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留下跪在地上的刀疤在风中凌乱。

天星找到了霖雨几人藏身的地方,告知了侯生几人问斩的消息,霖雨一阵激动,想立即就去侯府的天牢将龚兴文救出,却被侯梦然拦住了。

霖雨道:“你这是干什么?”

侯梦然道:“侯府天牢内外有数不清的暗器机关,虽说姐姐武功甚高,但不懂机关术,此番冒然前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天星道:“侯姑娘说的对,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霖雨哭诉道:“不,我不能让他死,我们人手不多,倘若真的明日去劫刑场,对方准备充分,那机会就更加的渺茫,今夜突袭,还多几分胜算。”

侯梦然知道霖雨口中的“他”指的是龚兴文,出言问道:“敢问姐姐是夫君的什么人?怎么不惜一切都要救出夫君?”

霖雨也没有想到侯梦然怎么突然会问出这个问题,只是一面一见钟情,无名无分,并无什么关系,一时语塞。

“我……我……”

房间外闪进一人道:“叫你们二人来杀掉那姓龚的,没想到霖雨你竟然和那姓龚的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你难道想背叛冷月宫?难道想背叛皎月宫主吗?”

霖雨看清来人是姐姐妙风,也不顾忌什么,大声道:“我喜欢他有什么错?如果可能,我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救他的命,我不想一辈子都做冷月宫的使者,不想像你一样做个只会听使命的行尸走肉……”

“啪”一计耳光重重打在了霖雨的脸上,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妹妹动手,打出这一耳光之后,妙风就后悔了,想上前去安慰她。

霖雨道:“你走开,你们都想杀他,我不管,我今夜就要去救他……”

拿着桌上的剑,奔出了房间,古庙月此时也想去救自己的夫君唐振华,既然不能和振华一起生,那就和他一起死,也拿着剑跟随霖雨而去。

天星道:“妙风姐姐,你这是干嘛?”

妙风长叹一声道:“想不到天星竟然重蹈你的覆辙,这天下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天星不想与妙风理论,现在还是先把霖雨追回来再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两声惊呼,妙风和天星立即出门去,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霖雨和古庙月,站在她们身前的人正是周裕入。

天星道:“你跟踪我?”

周裕入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坏了我的大事,我已经告诉你明天他们行刑的时间和地点了,你们只能明天去救他们。”

妙风道:“你是谁?凭什么要听你的指挥?”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用知道一件事就行了。”

“什么事?”

“今夜是我亲自驻守天牢,你们若是敢来,我敢保证你们是有来无回。”

妙风大喝一声:“狂妄!”指尖一扬,一根银针飞出,周裕入也是好笑,天女飞丝虽是一门上层绝学,如果用得多了那就不灵了,不免有些轻敌,觉察银针朝自己面部飞来,伸出两指想将飞来的银针夹住。明明两指已将银针夹住,银针力道未尽,穿过两指,周裕入没有想到妙风的功力比天星高出许多,加上刚刚又妄自托大,根本没有将一根小小的绣花针放在眼里,出乎意料之外,已经闪躲不及,插着面部飞过,穿破脸颊,但是并无大碍。

周裕入的脸在不断抽搐,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愤怒,何时受过此等羞辱。

“你们若还想明日见得着侯生他们,那今晚最好就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会让他们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妙风见他处于下风,竟然还如此狂妄出言威胁,有些恼怒道:“那我让你先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妙风跃向空中,凌空一个翻身,使出一招“漫天飞雨”,万千银针像雨点般朝周裕入飞去,周裕入再也不敢轻敌,拔出轻钢长剑配合着轻功闪躲,无奈飞来的银针太多,只能用剑将射向要害部位的银针击落,过不多时,肩上,腿上或多或少都中了几针。周裕入知道再和她继续这样纠缠下去,终将对自己不利,找准时机,借着夜色,有些狼狈的逃走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一切权谋在掌中

守在侯府大门外的刀疤老远就看见周裕入一瘸一拐地走来,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十分吃惊,急忙前去将他扶住,此时火气正大的周裕入一把将刀疤推开。

“把门打开,我要进去将他们全都宰了。”

刀疤道:“使不得啊,张纪海将军吩咐过明天正午之前,谁都不能见他们。”

周裕入拔出长剑抵在刀疤的胸前。

“你他妈到底是谁的人?”

“我是谁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将那玄武军符都已经交给你了。”

“那他妈的还废什么话?马上给老子把天牢门打开!”

刀疤无奈,只得将牢房的钥匙交给周裕入,周裕入转身去开天牢门时,刀疤朝旁边的狱卒使去一个眼神,那狱卒心领神会,急急忙忙地跑去报告张纪海。

周裕入突然转身道:“既然你是我的人,那就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就算是一只蚊子都别想给我放进来,不然你就得想想你的脑袋了。”

刀疤用手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谦卑的回答道:“是是是。”

天牢内的众人听见有人开门,不知道他们为何去而复返,因为一直身处天牢之中,还不知道今夜外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尹长风道:“你这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人又来做什么?”

周裕入过去就是一耳光,将尹长风的牙齿打掉了一颗。不再理会尹长风,走到侯生的面前。

“你如果现在交出青龙军符,我不但可以保证放你出去,还可以保证你安度晚年……”

侯生道:“你这是在做梦!”

周裕入本就没有指望侯生会交出军符,但是强烈的野心还是让他忍不住一问。

“我可是给了你最后的机会。”

侯生笑道:“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了,你和张、余二人一样狼子野心,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机会,你有种就杀了我!”

周裕入果然转身一剑就将侯生一剑穿胸,天牢内的其他人都惊呆了,所有人都一起惊呼:“侯王爷……”

侯生口中不断流出鲜血,脸上没有一点痛苦之色,反而感觉有一丝解脱,只是在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想起了女儿侯梦然,但如今有一个深爱她的丈夫,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侯生艰难地抬起头,朝尹长风望了望,已经没有力气出声,眼神之中传达了只有尹长风才能明白的意思。

尹长风并没有用正眼看侯生,余光却一刻也未离开过侯生,在侯生中剑之后,尹长风在心里暗暗发誓,决不能辜负王爷的嘱托,因为如今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个秘密,所有无情背后都是为了掩藏真情。

一向以镇定著称的蔡文琚心中也产生了一丝恐惧,周裕入十年前归入他的挥下,就算是他伪装地再好,有些习性在十年之中难免也会暴露出来,在蔡文琚的心中,周裕入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遇事先三思,有勇有谋,若将他放在江湖必定声名极盛,若将他放在朝廷必定权倾朝野,若将他放在边疆,必定是敌人文风丧胆,这样一个文可安邦,武可定国的人才怎么可能屈身于自己之下?为了消除对周裕入的戒备之心,足足用了五年的时间观察他,发现他并无什么可疑之处,自以为对他的饮食起居、武功路数、嗜好奢求、习惯理想无意不了如指掌,如今看来还是失算了。

此刻眼前的周裕入完全是一个陌生人,刚开始还以为周裕入的背叛,无非是简单的利益驱使,如今看来是把他想得简单了,真是日久才能见人心,他的野心不是简单的财宝美女或是一般的声名地位就能满足,他的野心是整个云南,更或许是他得到了云南之后还想图谋中原,一统天下!他的文韬武略也确实够这个资格,可能恰恰就是没有实现这个理想的条件,来到蔡府忍辱负重十年,骗过了所有人,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翻身的机会,他并不效命任何人,以前所有的行事都只是为了更好的伪装,只是为了取得更多的信任,所以才会在侯府之中一击得手将蔡文琚拿下。

蔡文琚觉得周裕入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冷静的可怕,也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依照他的本性,应该不会这么冒然就取走侯生的性命,如今侯生的青龙军符还未到手,将侯生杀了,不但对张纪海交不了差,就算是为了他自己也不应该这么做,不知道他在刚刚的几个时辰之内经历了什么。

就在蔡文琚内心还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周裕入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用同样的口气问道:“只要你交出白虎军符,我不会动你一根毫毛,不仅如此,你照样可以继续呆在蔡府之中,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样的条件比刚刚侯生又优越了许多。

蔡文琚道:“你这么做张纪海知道吗?”

周裕入笑道:“我以前不听命于你,现在就更不会听命于张纪海,知道余飞为何会死吗?那是因为他废话太多!”

众人听见余飞已死,都是不信,只是从这样一个人口中说出来的话不得不信,心中难免猜测,难道是他下的毒手?

蔡文琚知道任何缓兵之计在周裕入的面前都是徒然,干脆了当直接回答道:“你动手吧!”语言中表达了就算是死也不会交出白虎军符,双眼一闭,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很好!”

周裕入又是一剑朝蔡文琚胸前刺去,门外长剑直入,将周裕入刺向蔡文琚的长剑荡开,周裕入有些意外,看见刚刚冲进来的人是太阳剑客彭彧,既然阴阳剑客都已经到来,那张纪海也应该来了。

果然张纪海大声呵斥道:“混账东西,是谁叫你进来的?”向天牢内四周一望,发现侯生已经人事不省,大怒道:“是你杀了侯生?”

周裕入一点也不慌张,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看张纪海,仿佛说道:“是,那又怎样?”

张纪海心道:“一条咬主人的狗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日若不给他点手段瞧瞧,这样下去,那还了得!”举起一掌,足足使了八成功力,周裕入也是举掌迎击,两掌相交,张纪海后退数步,周裕入却在原地丝毫不动,强弱已分。

张纪海本想给周裕入一点厉害瞧瞧,却没有想到使自己处于更加尴尬地境地,下不了台,这怎么行?又是一掌,这次用了十成功力,可是此时周裕入已经走出牢房,传来一句:“张将军有精力在此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还不如花些时间想想明日怎么才能将这些人杀了,明日的敌人比我可能还要难对付。”

张纪海听在耳中,觉得他是再危言耸听恐吓自己,但每一个人都有一些坏毛病,就是对于一些事情无论嘴上是多么的不相信,心里难免都信了几分,或许他是对的,今晚再此悄无声息的处决了众人,那神仙也救不了他们。但这样就没有理由大张旗鼓的讨伐侯、蔡二人的残兵部将,大义上站不住脚的战争实际上就已经输了一半,多年混迹沙场的张纪海对于这个道理还是懂的,真让人进退两难。

望着眼前的阴阳剑客和想起自己手中数十万的士兵,张纪海的心底突然增添了几分自信,他决定赌一赌,他还就不信来救侯生的人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征战沙场几十年,能在他亲自率领的军队中来去自如的人也不是没有,但真的不多。

折腾了一晚上,周裕入也感觉到了一丝倦意,望望天上的下弦月,估计已经五更时分,可是距离午时三刻还有四个多时辰,今日白天绝对会有一场劫刑场的好戏,但看戏的人没有一个好的精神那再好看的戏都会觉得枯燥无味。于是准备去房中好好休息一番,可是刚刚转过假山,就看见前面站在路正中间的妙风。

周裕入虽然刚刚败在了妙风的手上,但他重新看见妙风时,没有一点恐惧之色。一时的失败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有笑道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连妙风心里都不禁暗叹:“此人果然好生难对付,此刻要不是我来大理,那天星和霖雨妹妹多半是要吃这人的亏。”

周裕入道:“你认为你还能打败我?”

妙风道:“不知道,但可以试试。”

周裕入道:“你我目标不同,但也不是完全背离,你们要救的人是龚兴文他们,但我希望你明白,我并不是要杀他们的人,如果你继续纠缠不清,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周裕入说这几句话不卑不亢,足以见得他城府多深。

妙风道:“那我倒想见识见识到底是怎样的没好处。”

周裕入道:“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见识到。”

妙风以为他要动手,没想到他却转身离去。

“我已经杀了侯生,如果你要逼我,我不介意将他们全部杀了。”

妙风要营救的目标本就不是侯生,只知道他是云南王,也是侯梦然的父亲,至于侯生的死活她才不关心,既然云南王他说杀就能杀,那他说的“他们全部”肯定也饱含了龚兴文,龚兴文是绝对不可以死的,他可是皎月宫主要见的人。

“这算是威胁吗?”

“哈哈哈,不知道,我只知道就凭你还杀不了我,如果你现在非要来个鱼死网破,那龚兴文他们就死定了。”他说的对,没必要在此与他耗费多余的时间和精力。

“算你走运!”妙风足尖一点,凌空而起,不见了身影。

周裕入望着妙风消失的方向,露出了一脸轻蔑的笑容。

第一百零二章 不远千里救将军

大街之上,押解囚犯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道路两旁有着不计其数的云南百姓,每个人的脸上露出不一样的情感,有的唉声叹气,有的欢呼雀跃,有的愁眉苦脸,有的低头不语,但无论是多么欢呼雀跃的人都没有拍手叫好,也无论多么悲伤的人都不会朝押在囚车中的犯人扔东西,脸上表达出来的情感都是假的,真正在心中的情感却又不敢表达出来。

隐藏在人群中的妙风、天星、霖雨、古庙月四人也是好生奇怪,看着他们僵硬的神情不知道这些百姓已经麻木,他们对于这种事情是习以为常,故意做出这些情绪只是为了迎合当权者,说不定当权者一时高兴就减免几年沉重的赋税,若是真得到了这种结果,那违背者良心做出这些事情也是值得的。

旁边走进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已经估测不出她的年纪,拉着霖雨就是往人少的地方走,其她三人也是奇怪,不知道这位老者要干什么,妙风警觉性最高,仔细打量端详一番之后,确信她不会任何武功,看着霖雨被拉走,跟了上去。老妇人把霖雨拉到街角处,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往大街四处望了望,语重心长地劝道:“你们这几个小姑娘出来瞎转悠什么?要是被有个姓余的将军看见了,你们就麻烦了。我不想再看见我女儿的事情发生在你们身上。”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四人心里一惊,想不到余飞竟然如此禽兽,还好昨夜已经将他了结。

霖雨上前安慰道:“大娘不必担忧,那姓余的再也不会胡作非为了。”

“你们还是快些走吧,这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如今蔡将军也遭了毒手,怕是这好日子过不了多久了。”说道伤心之处,哭得更加伤心了,妙风、天星、霖雨急忙上前安慰,只有古庙月远远地站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那老太婆见古庙月不上前,果然慢慢地向她走去,古庙月目光如炬,一剑刺出,老妇眼中满是惊恐和不相信,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了破绽,眼看已经骗过了三人就要大功告成之际却功亏一窥。

三人同时惊呼:“你这是干什么?”霖雨立即蹲在地上去探鼻息,老妇人已经气绝。

古庙月不说话,用剑将老妇人脸上的人皮面具挑下,三人一眼望去,竟然是一男子,看这模样,差不多四十来岁,真是好高的演技,这次要不是古庙月也精通易容之术,恐怕就真遭殃了。

古庙月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三粒药丸,分别递给三人,妙风不解,出言问道:“这是何意?”

古庙月道:“你看看自己的手心就知道了。”

三人同时举起右掌一看,只见掌心发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中了剧毒,稍稍一提真气,左肋之下竟然隐隐作痛,随后疼痛之感渐渐明显。

妙风虽是警觉,但也生性多疑,这个姓古的女子来历不明,自从将她在侯府之中救出来之后,仿佛每一步计划都会被敌人知道地一清二楚,不免疑惑她就是奸细,长剑一出,用剑抵着古庙月的胸前。

“说吧,你到底是谁?”

天星和霖雨已经将药丸服下,看见妙风这般做法,也是大惑不解,急忙上前阻止道:“妙风姐姐,你这是干嘛?我敢保证,她不是奸细。”

妙风道:“这可是你救出来的人,难道你已经被她蒙骗了?”

天星道:“数月之前,要不是古庙月姑娘在唐门救了我,那星儿恐怕已经不会站在这里了。”

“你竟然认识她?”

“不但我不认识她,妙风姐姐也见过他,只不过当时姐姐来唐门救星儿之时情况危急,你未曾留意。妙风姐姐不要说这么多了,赶快将还魂丹吃了吧。”

妙风没想到古庙月竟然是唐门的人,可以不相信古庙月,但是绝对不能不相信天星。妙风仰面朝天,将手中的还魂丹扔进口中,余光不经意一瞥,房顶之上竟然有人窥视。妙风右手一枚银针激射而出朝那人飞去,那人见被发现,立即转身逃走,右手一扬,一个暗器飞来,打落了妙风的银针。

古庙月道:“竟然是追心箭!”

妙风道:“你认识他?”

古庙月道:“是,他叫唐文,原是唐门中的后起之秀,因为触犯唐门门规而被逐出了唐门,后与彭彧一起被江湖中人称为阴阳剑客,他从小与夫君振华交好,可能也是因为他的原因,刚刚在囚车之上并未看见我夫君。”

霖雨道:“那这么说,这唐文还是顾及同门之义,姑娘既是唐门夫人,那有没有可能……”

“没有可能!”

妙风和霖雨都是不解她为何回答的如此干脆,只有天星知道她的苦衷,虽说她是唐门夫人,可也是最近几月的事情,在此之前因为她姐姐古庙心的事情已经离开唐门十年,在古庙月离开唐门之前,唐文只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几个月之前重新回到唐门之时,唐文已经被逐出唐门好几年了,与古庙月不知道还有没有感情。

天星道:“古庙月姐姐有她自己的苦衷,如今距离午时三刻已经没有多长时间,错过了最佳时机,只有按照第二步计划行事。”其他三人点点头,表示赞同。

此时蔡文琚等人已经被带到了刑场之上,张纪海见刚刚安排的这一出戏,虽说没有取走她们四人的性命,但也没有让她们劫走一人,只要人还在,那就没有打乱他的计划。

刑场周围全是张纪海亲自挑选的精兵强将,在看不见的地方还埋伏着数不清的强弓好手,只要救他们的人敢出现,那就叫她们有来无回。张纪海亲自作为监斩官高坐遮阳雨棚之下,身后是阴阳剑客彭彧和唐文,他手端茶杯,茶杯之中还是他最喜欢的云南特产普洱茶,喝着喝着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余飞,传来一声叹息。

张纪海问道:“此时距离问斩的时间还有多久?”

彭彧上前一步回答道:“问斩是午时三刻,此时才午时一刻。”

张纪海点点头,大手一挥,一人拿着状子走出,来到了刑场的前面,慢慢地将状子铺开拿在手中,那人朝张纪海一望,张纪海再一次点点头,表示可以开始。

那真是昭告天下的檄文,那人大声道:“更古万事,云南大理,上奉承天恩,下体恤百姓,云南王侯生昏庸无能,荒淫无道,安于享乐,不顾百姓,致使民不聊生;狼子野心,投敌卖国,妄与中原串谋,使我世外桃源之地依附他人之流,张纪海将军不忍为人下之人,替天行道,希望重振大理国威,联手余飞,诛杀叛贼,无奈侯生阴险奸诈,余将军马前失蹄,张将军奋勇杀敌,终将侯生拿下,侯生自知气数已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于狱中咬舌自尽,同党蔡文琚见无力回天,投奔中原,所幸被张将军日夜兼程追赶拦下,今日与百姓同仇敌忾,处决叛党卖国奸贼,上承天恩,下顺民意,杀鸡儆猴,只要侯、余二人余党诚心归降,发誓效命张将军,将功抵过,一概不究……”

古庙月道:“简直是一派胡言,让我先去将那人宰了。”

天星拉住她道:“那只是一个诱饵?”

“诱饵?”

天星朝不远处的地方指了指,古庙月望去,不免大骇,只见无数连弩朝着那人的方向,只要有人敢上刑场去,不仅救不了人,自己也会被射成筛子。

妙风道:“看来要救他们的人还不少。”

霖雨道:“怎么说?”

妙风不答,向周围望去,果然大部分的百姓都是男子乔装打扮,看似背着一个或者带着一些个不起眼的东西来看热闹,其实那是他们兵刃掩藏之处,这些人脸上历经风霜,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

四人心里稍稍一喜,只要有人分散了张纪海的注意力,那成功的机会就大了许多,张纪海身旁只有阴阳剑客有些难缠,按照事先分配好的任务:妙风正面牵制张纪海,天星对付阴阳剑客中的太阳剑客彭彧,太阴剑客唐文是唐门的人,交给古庙月,就算是古庙月不敌,唐文也不至于对她下毒手。在这里所有人中龚兴文只认识霖雨,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由霖雨趁乱前去救人,取得了龚兴文的信任,那其他人自会跟着龚兴文走。

本来按照原来的计划,妙风、天星、霖雨三人打算只救龚兴文,无奈唐振华是古庙月的丈夫,侯生又是龚兴文的岳父,侯生被救那一定不会丢下蔡文琚不管,到时候反而会惹出更多麻烦,众人一合计,索性将他们全部救了。不料侯生已死,唐振华也没有被押到刑场,来救他们的人又不止四人,更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竟然没有看见周裕入踪影,彼消此涨,形式非常有利。

忽然听见一声:“午时三刻已到,开始行刑!”听见巨大响声在众人身后传来,回头一望,尘土飞扬,穿过尘土有着数不清的战马奔来,战马之上的人个个威武雄壮,一眼就看出是驻守边关的将士,也许是什么人给他们透露了风声,侯生和蔡文琚的人马不停蹄从千里之外赶来。一刻也未曾歇息,喊杀声一片,好不霸气。

冲在最前面的一位将军是蔡文琚手下第一猛将邱磊,只见他双手脱离马绳,弯弓搭箭,一箭将举刀的刽子手射杀,大喝一声:“取张纪海头颅者,赏赐黄金万两,连升五级。”

第一百零三章 李代桃僵奸计成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救自己的主子本就是分内之事,斩杀敌人更加无可厚非,如今又有了金钱的诱惑,三股勇气加在一起,在朝张纪海冲去的士兵眼中,仿佛张纪海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金子,谁跑在前面,谁就抢得更多。

张纪海听见喊杀之声,丝毫没有慌张,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看着冲近的众人,目不正视,对着眼前已经瑟瑟发抖的奴仆下令道:“倒茶。”那奴仆想着活命丧命就在顷刻之间,他一生都生活在张府,从未上过战场,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出于本能,此刻一门心思都在想怎么活命,哪里还听得见张纪海的话语。张纪海见他半天没有反应,轻喝一声:“窝囊废。”伸手抽出彭彧的长剑,一剑就将那奴仆的头颅斩下,在头颅掉下的瞬间,他手上的茶壶也同时坠落,唐文眼疾手快,在头颅还未掉在地上时,茶壶已经到了唐文的手中。

张纪海将剑重新插入彭彧剑鞘之中,唐文已经将张纪海的茶杯重新倒满,仿佛这时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安安静静的喝茶人,冲在前面的人已经上了刑场,据他不过七八丈的距离。张纪海将手中的茶盖猛地扔向空中,像是某种暗示,埋藏在暗处的弓弩手万箭齐发,刚刚扔在空中的茶盖还未落地,第一波冲上来的人已经全部倒了下去。

不过这并未阻止后来的人继续冲上来,这些可都是在战场上拼过命的人,对于生死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前赴后继,一个接着一个,一波接着一波,不一会儿功夫,三次冲锋都全军覆没,刑场下的尸体推起来比刑场还高。邱磊见这样下去只会无辜的增加伤亡,立即下令,停止冲锋,骑在马上,远远看着张纪海。

邱磊道:“拿弓来。”士兵中大喝一声:“将军,接住。”将弓和羽箭一起抛向空中,邱磊双腿一夹马身,骏马人立而起,跳向空中,邱磊弯弓搭箭,看好准头,一箭朝张纪海射去,人马尚未着地,接箭、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张纪海作为久经沙场之人,自然明白这一箭的威力,况且邱磊的名声如雷贯耳,不敢小觑。但只要阴阳剑客在此,担心都是多余的,唐文率先出手,用的是唐门的独门暗器追心箭,一箭射出,与邱磊射来的那只长箭相对,两箭相碰,长箭竟从追心箭内穿心而过,唐文长剑出手击向羽箭箭身,只把羽箭后面竹子的部分斩落。彭彧又是一剑击向羽箭的箭头。“铛”的一声巨响,羽箭被打得失了准头,向旁边的茶杯飞去,茶杯俱碎。

张纪海没有想到邱磊射出的这一箭竟然有如此威力,今日要不是阴阳剑客在此,那就一命呜呼了,额上渗出一些冷汗,右手重重将桌子一拍,两旁的护卫立即窜上刑场,手持盾牌挡在张纪海身前。邱磊见一箭不中,想射第二箭已经不可能了。张纪海今天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势在必得。自己一接到蔡文琚将军有危险的消息,就片刻不停的赶来,劳师远征是为兵家大忌,望着三次冲锋已经阵亡了近百人,退已经不可能了,进又进不了,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妙风四人交换了眼神,同时在人群中一跃而起,妙风、天星、古庙月飞向张纪海,霖雨去救龚兴文。奔向张纪海的三人见前面尽是盾牌无法突破,妙风大呼一声:“后面进攻。”

天星、古庙月会其意,留下一人吸引注意力,其他二人突然窜向了张纪海的后方,果然凭着冷月宫独步天下的轻功,天星已经来到了距离张纪海只有两丈之处,张纪海的士兵见敌人到来,举着长刀长枪冲过去,天星一招“漫天飞雨”,冲来的士兵尽皆倒下,没气的当然不动,有气的在地上惨叫连天,想起来作战已经不可能了。

前方的兵力分散在后方,前方就相对薄弱,不一会儿就被妙风撕开一个口子,埋藏在暗处的弓箭手见敌我双方已经厮杀在一起,此时也不敢冒然射箭,张纪海事先安排躲藏的其他士兵,举刀杀来,数量惊人。

在马上的邱磊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了妙风她们不是张纪海的人,她们只有四人,就是武功再高面对这成百上千的大军,也不可避免有精疲力竭的时候,看见远处张纪海的军队还源源不断赶来支援,大喝一声:“妈了个巴子,给我冲,拦住这些狗日的!”

邱磊手下的士兵,听见将军的命令,想起刚刚又有许多战友被杀,悲愤交加,都想报仇雪恨,冲上前去,人数上少了许多,但个个以一敌十,丝毫不落入下风。

前后皆被攻破,张纪海此时有些慌张了,千算万算,没算到邱磊竟然赶来了,这些阵仗原本只是为妙风她们四人准备的,如今近卫兵全大多战死,赶来支援的士兵又被邱磊挡住,身边就只有阴阳剑客二人,还好对方只有三人冲进来,己方也是三人,以一对一,她们不一定就能站得了便宜,左右一个眼神,唐文和彭彧会意,三人同时拔剑而上。

按照事先的安排,妙风率先冲近,直取张纪海性命,张纪海也不含糊,举剑应敌,阴阳剑客想去帮忙,被天星和古庙月缠住,刑场上六人战在一起,刑场下数百人战在一起,场面丝毫不输两国交战。

此刻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几十丈之外坐在一棵参天大树上的周裕入了,只见他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长剑,每喝一口酒,就朝混乱的战场望一眼,每有一个人被杀,他就忍不住要笑一声,到后来酒喝完了,直勾勾盯着不远处满是尸体的刑场上,大笑不已。他巴不得下面的人都死光了才好,这一天他足足等了十年,十年的时间虽不是很长,但对于一个等待中的人来说就是一种煎熬,每一天都是如隔三秋的煎熬,不过看见眼前的这种场景,此刻他认为是值得的,因为过不久他君临天下的梦就要实现了。

霖雨按照事先的约定,在混乱之中将龚兴文、尹长风等人救走,来到龚兴文身前,看到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就在眼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放下长剑,双手紧紧将龚兴文抱住。

“兴文,你还记得我吗?”霖雨抱住龚兴文后泪流不止。

妙风大呼道:“霖雨,你在干什么?此时不是谈论儿女情长的时候。”霖雨听见妙风的呼喊,缓过神来,放开龚兴文,一剑将绑缚他的绳索斩断,顾及不了其他人,拉住龚兴文的手朝刑场外跑去,龚兴文却不移动一步。

霖雨回过头来看着龚兴文,发觉哪里不对劲,龚兴文露出诡异的笑容,举起一掌劈向霖雨,霖雨倒下的那一瞬间,脑海中都还在想:“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他已经将我忘了?”

龚兴文又是一掌劈来,突然表情僵硬不动,眼球凸出,脸上的笑容永远定格在那一瞬间,额头上流血不止,仔细一看,前额之上有一枚银针,不只是妙风还是天星出手的。霖雨大呼:“不。”咆哮而至,眼中的泪珠和口中的鲜血都止不住的往外流。

天星大声道:“他不是龚兴文,他不是龚兴文!”霖雨心如死灰,又加上刚刚挨了一掌,口吐一大口鲜血,晕倒在地。

张纪海和彭彧武功本就不弱,妙风和天星抽不开身,见霖雨受伤在地,分了心神,已经处在下风。

唐文的对手是古庙月,二人刚一交手,唐文就知道了她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他是唐门夫人,也是曾经的心上人,自己如今虽说已经不是唐门的人,但总不能忘记她对自己的恩情,此番不方便表明心迹,先将她引离此处再说,佯装不敌,一个转身,急奔而去。

古庙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唐文小时候可是和夫君唐振华并称“唐门双秀”,或许就是这个原因,上任唐门门主唐季华出于私心,诱使唐文犯门规借此将他逐出唐门,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人和唐振华争抢下一任唐门的门主之位了。只要是个人才在哪里都会出人头地,果然唐文出了唐门在江湖上和彭彧混了个“阴阳剑客”的名声,要不是他手下留情,古庙月怎么可能在他手上过得了三招?古庙月心知肚明,配合着唐文追去,口中骂道:“你这个唐门的叛徒,我今天就要替夫君清理门户。”

远离了市集,唐文来到了河边,将长剑插进剑鞘之中,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用双手捧起河中清澈的河水往自己脸上洒去,古庙月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古庙月道:“唐文,你真的要继续助纣为虐吗?我知道当初是唐伯父不对,可是如今他已经……”古庙月从小在唐门长大,现在即使是成了唐振华的妻子,还是没有将这个称呼改过来。

唐门将脸埋入河中,用手使劲洗了洗自己的眼睛,回头望着古庙月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应该走的路,堂兄的路是将唐门发扬光大,而我的路是将我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第一百零四章 树上坐山观虎斗

“可是路有很多种,非要走上这一条不归路吗?”

“没走过怎么知道是一条不归路?”

“等你明白是一条不归路就晚了。”

“但我至少曾经认为是正确的。”

“你……”

唐文道:“虽然你如今成为了门主夫人,我还是喜欢当初那样叫你庙月姐姐,虽然我不知道庙心姐姐怎么了,但是我还是为你能够争取到自己的幸福祝福你。”

唐文离开唐门之时,古庙心还未离世,那时唐门之中将唐振华与古庙心、唐文和古庙月看做是天造地设的两对。每次唐文向比他大三岁的古庙月表明心迹时,古庙月总是以他还是个孩子为由拒绝他,其实古庙月的心中早已经和古庙心一样爱上了唐振华。数月之前,身处川北陇地的唐文听说唐门出了大事,冲冲赶至时才明白这件大事是在唐振华与古庙月成亲前夜,唐门门主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唐家祖宗的祠堂里内,唐文站在唐门门前口吐一口鲜血,悲愤离去。

古庙月听见唐文提起已经逝去多年的姐姐古庙心,悲从中来,声音低沉道:“庙心姐姐已经去世多年了。”

唐文感到有些吃惊,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突然想起再问这些陈年旧事已经没有了意义,继续道,“庙月姐姐赶快回去告诉你的那些朋友,这就是一个圈套,被押来的人都是张纪海的人。”

古庙月大惊,那现在她们三人岂不是凶多吉少?顾不得唐文,急忙转身离去,看着远去的古庙月,唐文的眼中露出一丝落寞。

“哈哈哈”周裕入出现在唐文身前。

“是你?”

“是我。”

“你来做什么?”

“你不用明白我来做什么?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我可以帮你得到这个女人。”

“她如今可是我的堂嫂!她只属于唐门的门主唐振华!”

“嘴巴可以欺骗人,但眼睛却不会,有些话就算嘴巴不说来,眼神也会表达出来。”

唐文心里一怔,他说的没错,既然已经被他看穿,那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可我不是余飞!绝不是!”

周裕入又是一阵大笑。

“你当然不是,你若是他,此刻恐怕也是一个死人了。”

“我若对这她动了心思,当初怎么会从你的剑下救出唐振华?唐振华倘若死了,那我岂不是更有机会得到她?”

“你不用解释,大家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的谈话,说得太明白了就没意思了。”确实有十个人站在周裕入的面前,他能通过他们的言谈举止猜出其中九个人的心思,但这次他错了,不仅错了,还错得离谱,因为唐文就是剩下的那个人。

昔日的唐文对古庙月还存有幻想,上次在听见唐振华和古庙月成亲这个消息后,心中好生不解,堂兄怎么如此花心,有了庙心姐姐还想娶庙月姐姐,越想越气愤,唐季华用莫须有的罪名将自己赶出唐门,使自己永远都没有机会继承门主之位,本来年少贪玩的他对门主之位就没兴趣,没了就没了,不能原谅的是还把自己赶出去。

几个月前刚听见唐振华还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抢走了,当时也是将唐振华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后来也想通了,这世间真正的爱有两种:一种是拥有,另一种就是放手。后者比前者更加伟大,所以上次到了唐门门前都没有进去打扰他们,毕竟唐振华和古庙月都是他心中十分敬重的人。

周裕入见唐文半天不说话,以为他在权衡利弊,也不去打扰他。唐文心道:“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陪你玩玩,如果你想对唐门的人动手,你会死得很惨。”

唐文走过去拍拍周裕入的肩膀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仁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窈淑女,君子好逑。”

周裕入自以为又看破了人心,得意起来。

“唐兄说得不对!”

“不对?那我得请教请教哪里不对?还请仁兄指点迷津。”

“不是君子好逑,是唐兄本来就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哈哈哈”二人相视而笑。

待古庙月返回刑场之时,还是来迟一步,霖雨已经中掌倒地不起,不知道是死是活,古庙月大呼:“快撤退,我们已经中计了。”其实她们已经发现这是一个圈套,无奈被敌人缠住难以脱身,要是单打独斗,妙风、天星的武功皆在张纪海和彭彧之上,可是此时场面混乱,虽然弓箭手已经不在射箭,可是张纪海早已经做了另外的安排,安排百发百中的神箭手埋伏暗中,就是在敌人近身之时放冷箭,要是不是这些神箭手从意想不到的方位随时射来一箭,恐怕张纪海和彭彧已经不是一个活人了。

此时霖雨生死不明,冷月宫四姐妹从小同心,妙风、天星无心恋战,分了心神,渐渐地处于下风。刑场之下的邱磊也慢慢地感到有心无力,这次带来的每个士兵虽然英勇无敌,但双拳难敌四手,面对这源源不断的支援,此消彼长,邱磊和剩下不多的士兵被围地水泄不同,外围的人不敢上前,里面的人也不敢攻出,就这样僵持着。

妙风对着古庙月道:“你先带着霖雨撤走,不用担心我们。”张纪海好生奇怪,古庙月追着唐文而去,如今古庙月已经返回,却迟迟不见唐文的身影,心中难免猜疑:“难道唐文已经命丧她手?这怎么可能?这太阴剑客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

“砰”忽然间传出山崩地裂的声音,尘土飞扬,目不视物,响声还在持续,前后左右皆是这种响声,伴随着尘土而来的还有带着*味的烟雾,张继海瞬间明白,竟然有人使用霹雳雷火弹,这是江湖中人惯用的逃命伎俩。瞬间铺天盖地的烟雾扑来,此刻就算是知道有人在眼前,因为不明敌友,也不敢冒然出手,唯一辨别身份的方式就是通过声音来交流,但是如果一旦发声,那会死得更快。

烟雾之中有人似乎不受影响,随意穿梭,天星肩上中了一掌,不知道是谁打的,妙风武功甚高,天女飞丝的绝技已经练到了一定的火候,仅次于冷月宫宫主皎月之下,深谙听风辩位的本领,每次觉得有人从浓雾中袭来,都以绝顶轻功避开,连续几次之后,偷袭的人无奈,只得另外寻找目标。妙风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住,摔倒在地,听见天星微弱的声音问道:“妙风姐姐,是你吗?”妙风大惊,想不到天星已经受伤,连忙将她扶起,不分方位,朝着一个方向疾跑而去,不一会儿就冲出了笼罩的烟雾。

彭彧见大事不妙,哪里还顾及得了张纪海的安危,将手中的长剑护在胸前,闭上双眼,知道此刻心神千万不能乱,一旦乱了就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那离死期也就不远了,果然听得破空之声,彭彧辨明方位,一剑刺去,那人用剑格挡,他的招式剑法竟然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传来唐文的声音:“还磨蹭什么?快给我走。”原来刚刚的这一剑是唐文的,两剑相交之时,唐文就已经认出了彭彧,唐文本来是想来救古庙月的,没想到来时的路上看见古庙月背着霖雨早已离开。

张纪海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在作怪,大声呼道:“赶快射箭,将这些妖人全部射杀了。”远处的弓箭手虽然听见了张纪海的声音,可是谁也不敢朝着刑场之上射出一箭,敌我不明,万一射中了张纪海,依照他的性子,诛九族算是法外开恩了,弄不好自己的老祖宗都要被挖起来鞭尸。

张纪海这一出声,众人都知道了他的位置,一阵短暂的宁静之后,浓烟之中一剑刺来,正中张纪海的左肋,张纪海口吐一口鲜血,左手抓住刺中自己左肋的长剑,右手全力一掌打出,那人轻喝一声,受了内伤,转身不见了身影。张纪海倒在地上,痛苦不已。

刑场之下的邱磊也借着这不知道哪里冒出的烟雾冲出了包围,邱磊的出现本就不在张纪海的意料中,张纪海生死不明,埋伏的弓箭手看见他们冲出重围,也未加阻拦。

过了好一会儿,烟雾渐渐散去,刑场上到处堆满了死人,众将士大惊,一起冲上去寻找他们的张将军,看见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张纪海,众将士乱了阵脚,哪里还顾及得了来劫刑场的敌人,急忙将张纪海抬走,直奔张府而去,刚刚还成百上千人的刑场顷刻间随着烟雾的消散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很多士兵看了都毛骨悚然,这虽不是战场,却比他们以往所经历过的任何一场战争都还残酷。

刀疤用手捂着胸口,一脸痛苦之色来到一棵树旁,周裕入纵身一跃,从树上落下。

“你受伤了?”

“属下轻敌,被张纪海打了一掌。”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刀疤看着周裕入抽出长剑,大骇,立即双膝下跪,触动了伤口,跪地瞬间,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请周将军再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周裕入突然想起了什么,露出诡异的笑容。

“好,那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相信这次你是绝不会让我失望的。”当然不会让他失望,因为这是刀疤最后一次任务,周裕入对自己有信心。

第一百零五章 江山易改性难移

经此一役,双方都损失惨重,各人自顾不暇,谁都没有还手之力,又进入到相对僵持的阶段,这场较量也不是没有人占到便宜,鹬蚌相争本就是在周裕入的计划之中,让他们两败俱伤又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样才能坐收渔人之利,霖雨和张纪海重伤生死未明,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该是他周裕入一个人唱独角戏的时候了,但是他不知道在他计划之内出现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将唐文看得太过于简单了。

周裕入认为世间没有绝对真实的情感,那些所为的情义只不过是建立在权利欲望之上罢了,至于男女之情更加是沦为笑谈,更不相信这世间有一见钟情这一说,一见钟情只是率性见色起意,日久生情,不过是感性的权衡利弊。他是这种人,自然而然的认为唐文也是这种人,自认为对天下所有人都了解,其实他连自己都还未曾了解透彻。

张府之中,已经杀掉了十二个云南的名医了,第十三个大夫踉踉跄跄地走到张纪海的床前,伸手替他把脉,一脸愁眉苦脸,张纪海的裨将见又是这个样子,拔出剑来想将他一剑斩下,唐文立即阻止了他。

“你这样妄增杀孽,是想增加张将军的罪过吗?”

裨将大怒道:“没有用的庸医还留着干什么?”

“咳咳咳”床上的张纪海几声咳嗽慢慢睁开眼睛从昏迷中醒来,床前的众人也停止了争吵,急忙问道:“张将军,感觉怎么样?”

张纪海脸色苍白十分虚弱,好半天不说话,举起右手指着房间内的一个花瓶,似乎说花瓶内有什么东西,彭彧将花瓶抱来,用力朝地上使劲一摔,“砰”的一声,花瓶变成了碎瓷片,彭彧蹲下身躯,仔细用手在其中寻找,发现两粒黑色药丸。唐文认得那是唐门的疗伤圣药还魂丹,这还魂丹不仅能解百毒,还是治疗外伤,均是效果极佳。

刀疤一剑刺中张纪海左肋的要害,本已经回天乏术,如今有了这两粒还魂丹,那就能侥幸躲过此劫,唐文从彭彧手上接过其中一粒给张纪海服下,不多时,张纪海的气色果然好了不少,众将士见此药甚是有用,尽皆无限欢喜。

唐文道:“张将军需要静养,你们且先退下。”

裨将不服,他只听张纪海的命令,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对他们指手画脚,张纪海举手一挥,示意退下,众裨将也不多言,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张纪海对着阴阳剑客道:“你们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唐文和彭彧刚到门口,一卫兵很是慌张跑来禀报:“报……”还未走到唐文身前,那卫兵的头颅已经掉下,在地上滚了几圈,刚好滚到唐文的脚前。

众裨将并未离去,一直在门外守候,刚刚出剑斩杀卫兵的人叫周涵。周涵看着地上的头颅道:“该死,不知道张将军需要静养吗?”

一旁的其他将领有人出言道:“看他这么慌张,肯定是有重要的军情,周将军就算是要杀他,好歹也等他把军情说了再斩他也不迟啊。”言语中充满不满和责怪。周涵一心为张纪海着想,没有想到招来这些人的不理解,好像一条什么狗屁军情比起张将军的命还重要似的,将自己的好心当做路肝肺,简直岂有此理?周涵举起刚刚斩下头颅的剑,剑尖还滴着血,将剑朝众将士一扬,大喝道:“有谁再打扰张将军者,老子将他一并宰了。”众将士低着头不再说话,看来这个周涵在军中的威望还不低。

别人不知道那卫兵要报告什么,唐文可是知道,他是想说龚兴文一行人已经不在天牢之中,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这就是唐文的安排。昨日周裕入冲进牢房中要将唐振华杀了。唐文当着张纪海的面将唐振华从牢房中救出,为他解毒疗伤。唐振华内功深厚,解毒之后休息几个时辰,功力已经恢复有七八层。唐文知道今日问斩是张纪海设下的陷阱,张纪海想把所有来营救的人一网打尽,带走了张府中全部的精锐力量。既然如此,唐文将计就计,趁着这个薄弱的空隙,让唐振华将众人救出。

本来唐振华是来与张、余合作的,不料余飞人面兽心,对古庙月动了歹心,还当着唐振华的面脱去古庙月的衣服,这叫他如何能忍?一定要报这个奇耻大辱之仇,想到张、余二人在云南扎根多年,自己一个人势单力孤,唐门势力远在千里之外的蜀中,若号召唐门势力来此,那终将瞒不住古庙月被羞辱之事,家丑不可外扬。再说这样做有违唐门祖训,想到和自己被关押在一起的其他人可以抗衡张、余二人,因此和唐文密谋,要将其他人救出,救助他们除去张、余二人。既报了仇,又得了人情,还能将古庙月救出,一箭三雕。

唐文心道:“这姓周的莽夫,这样做无意中竟帮了我大忙。”想必他们刚刚逃走就被发现,天牢兵力薄弱,拦不住他们,狱卒知道所有将军在此,这才急急忙忙赶来求救,早不来玩不来,这个时候来,不过来的正是时候。若是让他把这个消息说出口,众将士兵强马壮,围追堵截,到时候还真不易脱身,要去暗中相助他们,免不了有被发现的危险,现在晚一刻被发现,那就多一份安全。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有人的举动都没有逃过周裕入的眼睛,自从他拿到余飞的玄武军符那一刻起,张府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周裕入的监视之下。唐文自以为这件事做地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这本就是周裕入计划的一部分。因为唐文还是周裕入手上一颗重要的棋子,只要收买了他,以后利大于弊。

要想收买唐文,并不是像收买彭彧一样容易,收买彭彧就是简单的黄金白银和几个绝色美女,并许诺他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唐文既不对名利权势感兴趣,也不是一个好色之徒,今天无意间发现他的弱点是对古庙月的情,所以只要想法子帮助唐文得到古庙月,那这件事就成了,发现唐文偷偷地让唐振华将众人救出也没加阻拦,这样反而能加快计划的实现。

周裕入知道几个月前上一任唐门门主唐季华无辜被害的事情:当时发现唐季华夫妇在唐家祖宗祠堂被害时,祠堂中只有天星一人,天星当时是被潇尘的奸计嫁祸,唐振华发誓要为父母报仇,兰前阳为了心爱的女人,大闹唐门,最后寡不敌众,与天星二人被擒获,并于次日开坛问斩。天星作为冷月宫的四大使者之一,当时冷月宫随即派出妙风、飞云二位使者将兰前阳和天星救走,从此唐门与中原冷月宫结下了深仇。(详见第一卷“中原唐门篇”相关章节。)

如今冷月宫的三位使者妙风、天星、霖雨皆在此,唐振华认识天星,不久后一定会知道她们三人的身份,一旦知道了她们是冷月宫的人,试想唐振华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不共戴天的仇人?如今霖雨已经受了重伤,妙风和天星的厉害周裕入可是领教过的,唐振华若找他们寻仇一定不敌二人的联手,若那二人将唐振华杀了,这就不是唐文最好的机会吗?

古庙月可以从姐姐古庙心的手上将唐振华抢过来,那唐文为什么不能从堂兄唐振华的手上将古庙月抢过来呢?在周裕入的理念中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那只不过是喜新厌旧的一种托词罢了。古庙心一死,唐振华就娶了古庙月,那唐振华一死,唐文一定会得到古庙月的心。若说天下间有什么最容易攻破敌人的法子,那一定是从内部下手。恰好周裕入知道这个法子,不仅知道,而且屡试不爽。

可惜的是周裕入的眼中只有名利权势,只有野心,只有霸业,太看轻人世间的情感,他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好坏并不是绝对的,在周裕入的眼中,情是唐文最致命的弱点,但他不知道情也是唐文身上最闪亮的优点。

不知不觉东方已经泛白,天地间第一缕光辉照进张纪海的房中,他感觉到那样的温暖,这时他的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为什么要拼个你死我活呢?大家都好好的活着不好吗?”

当在刑场上被人一剑刺中那一刻时,望见自己身上的血在流逝,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渐渐流逝,那一刻不禁有些后悔,都不知道这一生到底做了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那他一定远离战场,做一个普通自给自足的农夫,每天早出晚归,找一个贤惠温柔的妻子,一定要多生几个孩子,这样夏天的晚上就带他们去捉萤火虫,冬天晚上就在床上给他们讲故事,想着想着,张纪海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没有一点杂质,像极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可是……

可是随着一个人的到来,他瞬间回到现实,好了伤疤忘了痛,想起自己刚刚那些荒谬的想法,不禁都会奇怪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这天下没有什么比宏图霸业更加能使自己活得更有意义,走到如今不容易,还差一步就可以成功,如果放弃,以前的全部都将变得没有意义,

“吱呀”一声沉重而漫长的开门声,一个人走了进来。

第一百零六章 一步一步陷深渊

张纪海先是不解,不知道为什么守在门口的人没有向他通报,看清来人的面相之后,也不觉得奇怪,来人正是刀疤,在余飞还没有死的时候,刀疤就归顺了张纪海,可是后来发现周裕入才是更值得效忠的人,因此余飞刚死,刀疤就在余府中掘地三尺,找到了人人都希望得到玄武军符,为了表示诚意,将它交给了周裕入。

刀疤道:“张将军可知道是谁在暗中偷袭?”

张纪海摇摇头,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正是从刀疤的身上散发出的,望着刀疤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还没有找到余飞的玄武军符吗?”

“仍是一无所获!”

“当真一无所获?”

刀疤不敢去看张纪海的眼睛,害怕暴露什么。知道

张纪海老奸巨猾,稍不注意就会被他发现自己在说谎。

“那日你为何不在刑场之上?”

“那日不是张将军你吩咐周裕入传话给小的在暗中埋伏吗?”

“我何时吩咐过他?”心中一惊,难道是周裕入偷袭的自己,不对,要真的是他,凭他的武功自己是不可能活下来的。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眼角,刀疤已经将一柄匕首架在了张纪海的脖子上。

张纪海有些明白了,刀疤靠地更近了,刚刚的那股血腥味更加浓烈,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不错,是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废话少说,将朱雀军符交出来。”

张纪海大笑不语,想将门外的人引进来,可是半天都没有动静,不免有些奇怪。

刀疤却笑道:“要不要我帮你喊,快来人啊,有刺客。”

张纪海的表情渐渐僵硬,果然是有备而来,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将部下全都引开了,其实刀疤什么也没有做,只不过将天牢被劫走的消息告知了众人,刀疤接替了保护张纪海的人。

“谁指使这样做的,是蔡文琚还是……”

“你不用知道,你只用交出朱雀军符就行了。”

“要是我说不呢?”

刀疤也不含糊,抓起张纪海的左手,将他的左手小指斩下,张纪海脸上的肌肉剧烈跳动着,但没有说出一句话,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张将军,你不是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吗?怎么到自己这里就懂不起这句话的意思了?”

张纪海还是不说话,牙冠咬紧,因为他知道,说出了军符的所在,可能自己会死地更快,他想得没错,周裕入就是这样交代的。

“张将军,你还是这般无趣,那就别怪我刀疤心狠手辣了。”

张纪海仍然不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刀疤有些愤怒了,举起匕首以闪电般的速度划过张纪海的左眼,张纪海左眼瞬间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有一股温暖的液体从左眼中流出,张纪海知道那是从眼角流出经过面颊的鲜血。

张纪海有些恐慌了,想不到刀疤还真是心狠手辣,说得出做得到,和余飞的风格一模一样。

“张将军,怎么样?还是不说吗?一世英名的张将军成了一个瞎子那就不好玩了。”

“有种就将我杀了,别说这些没用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

刀疤紧紧地握住右手中的匕首,想起周裕入交代的话,要是张纪海交出军符就让他死的痛快点,要是不交出军符,那就不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铁石心肠倒是听得多了,可是谁也没有见过,今天我就要看看传说中的铁石心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刀疤想将张纪海剖腹挖心,一刀就朝张纪海的胸膛前刺去,张纪海此刻觉得刚刚那个当一个普通农夫的想法真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半天都没有等来刀疤的那一刀,睁眼一看,刀疤眼神空洞,口中鲜血流出不止,刚刚那得意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脸上,“哐当”一声,手中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身子渐渐倾斜,撞向了旁边的床帆。刀疤到下之后,周裕入出现在身前,正在将刚刚刺杀刀疤的剑收尽剑鞘中。

“没想到你还会来救我。”

“我只是对你有些不满,然而还是朋友。”

“你怎么知道刀疤会来刺杀我?”

“因为我听见了他和蔡府人的对话。”

张纪海打消了刚刚对周裕入的所有疑虑,刀疤果然是被蔡府收买了,周裕入见成功嫁祸,心中也是欣慰,就在这时,门外闪进二人,正是阴阳剑客唐文和彭彧,二人见张纪海受伤,还杀了刀疤,来不及等张纪海下令,拔剑向周裕入攻来。

周裕入也不多说,举剑相迎,不一会儿打斗出了房间,周裕入在前面奔跑,二人在后追赶,来到一片空地之上,周裕入收好了剑。唐文和彭彧并不知道对方已经和周裕入达成了交易,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迹,不约而同继续攻去。

周裕入大呼一声:“够了!大家都是朋友。”

阴阳剑客同时收剑,唐文和彭彧互望一眼,心下一惊,想不到对方也和眼前这人有了不能见光的勾当。彭彧贪财好色,谁有这两样东西他就效忠谁,可是让他没想通的是唐文一向以清高自居,没想到也效忠了周裕入,眼下不方便问他,二人朝周裕入走来。

唐文先开口问道:“周兄没有拿到朱雀军符吗?”

“这本就不在计划之内,只要我目的达到了就行了。”

“那下一步怎么办?”

“按兵不动看好戏?”

“什么好戏?”

“还得麻烦唐兄去蔡府一趟。”

“你知道我不会做你的探子。”

“你什么都不用做。”

唐文明白,可是彭彧却不知道他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出言试探道:“感情老子是为你们做了嫁衣?”

周裕入和唐文也不知道彭彧在说什么,二人皆不理睬他。彭彧大怒,举剑就朝周裕入刺去,周裕入丝毫不动,既没有闪开也没有抵挡的意思,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应该在此时出现的人。

“彭大侠,且慢!”那人纵身一跃,来到彭彧和周裕入的身前,抽出已经随身多年的佩剑,一剑将彭彧的剑格挡开来,彭彧看清那人正是杀了狱卒的周涵,不解道:“你这是作甚?”

周涵却以为阴阳剑客二人误以为周裕入是伤害张纪海的凶手,现已将周裕入拿下,此时正要为张纪海报仇,还好及时赶到,救了周裕入一命,不然误会就闹大了。

周涵道:“要不是周将军,张将军就死在奸贼的手上了,周将军是张将军的救命恩人,大家都误会了。”

彭彧一脸懵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唐文和周裕入却是心照不宣,心中明白的很,唐文心中有些担心,这周裕入果然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每一件事都恰好安排的天衣无缝,看似机缘巧合,实则精心设计,与此人共事,无异于与虎谋皮。这样更加要知晓他的一举一动,才能更好的保护庙月姐姐和振华堂兄。

唐文和周裕入对望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唐文上前道:“彭兄,既然如此,那确实是我们误会周兄了,就此作罢,握手言和。”

周裕入望了彭彧一眼,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去,心中有些郁闷,阴阳剑客在江湖上的名声一样,可是为何这太阳剑客彭彧只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空有一身好武功,要不是太阴剑客唐文,这姓彭的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想到这里,周裕入心中一喜一悲,喜的是彭彧头脑简单没有其他花花肠子,悲的是头脑越简单的人在做事的时候越容易坏事。还好他身边有个唐文,虽然与他达成了交易,可是唐文给人的感觉总不是一路人。

这个问题还没有想清楚,周裕入已经走出了很远。周涵见状也不奇怪,毕竟彭彧可是刚刚差点把他杀了。

周涵道:“既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那还请二位不要和周裕入往心里去,大家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和气生财。”

彭彧道:“我去你……”

唐文使劲用手撞了撞彭彧,叫他不要再引出不必要的事端,周涵也知道彭彧要说的话,心里有些不高兴,看见唐文的面子上也不和他计较,看见彭彧就来气,嘴上应承道:“二位请便,我这就回去复命。”

唐文还礼道:“将军请便。”

看着周涵走远,彭彧道:“想不到一向不为外物所动的你,这次也与周裕入狼狈为奸了?”

“人都会变的。”

“你知道的,我能为他办事,无非是为了黄金和女人……”说到女人,彭彧突然想起曾经唐文和他说过这一生都不能忘记的一个女子,名字好像就是当今唐门门主夫人古庙月的名字一样。

唐文也知道彭彧是应该是想起了这件事才突然将话说到一半就不继续说下去了,以前是对古庙与还存有幻想,如今她已经为*,还是嫁给了自己敬重的堂兄也是如今唐门的门主唐振华。那天在河边已经向古庙月说清,现在只是当她是自己的亲姐姐一般想要保护她,与周裕入同谋只不是权宜之计。

谁知道彭彧拍拍胸膛道:“放心,老子去把唐振华杀了,给你把那姓古的女子抢过来……”

“铮”唐文一剑抽出,用剑指着彭彧。

“以后你再在我面前提起她,我会动手!”

彭彧看见唐文这样,还以为是古庙月背叛了他嫁给了唐振华才会使他这样生气。

“那我去把那姓古的女子杀了替你出气!”彭彧说得义正言辞,一副要为唐文解恨的样子。

唐文一剑挥来,彭彧急忙向后退一步,飘起的头发被割下一小撮。彭彧一惊,要不是退的及时,那割下来的就不是头发,而是头颅,大呼道:“你疯了!”

唐文收起剑,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传来一句:“以后我的事你最好别管!”

第一百零七章 一时冲动悔终生

蔡府之外有邱磊大将军坐镇,无人敢靠近蔡府半分,在这个非常时期,就是连蔡府周围的平常百姓,邱磊都让他们远离至少五百米,早就贴出告示,一旦有靠近者,格杀勿论。在这样严密地保护下,不说张纪海的人无法靠近,就是连周裕入本人也毫无办法。

没有外界的干扰,加上蔡府本身的名医名药,众人都恢复得很快,距离众人逃出来已经半月了,连受伤极重的天星也好了许多,这天清晨,唐振华一脚踹开天星的房门,天星早已经坐在了房中等他,她知道迟早都会有这一天的,所以每天都在等待着唐振华的到来。

唐振华早已经拔出了长剑,一走进门就用长剑指着天星。

“今天我就要为我父母报仇,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该说的我早就说了,只是你不信。”

“我凭什么要相信,那日只有你和我爹娘在那间房子中。”

天星嘲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还等什么?”

唐振华看如今是统一战线上的人给个机会让她解释,没想到她竟然放弃这个机会,紧紧握住长剑,试了好几次都没法下手。

门外冲进一人,张开双手挡在天星的面前,望着唐振华道:“夫君,你不可错杀好人,毕竟天星姑娘也为救你出了一份力。”

“月儿,这是两码事,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可以公私分明,但绝不会以德报怨!你让开!”

古庙月还是坚定地摇摇头,唐振华见古庙月如此不理解他,有些生气,左手一把将古庙月推开,一剑刺去。门外飞进一颗小石子,打偏了唐振华的剑。唐振华见一剑不中,又是一剑,又一颗飞石激射而来,再一次将唐振华刺向天星的剑荡开,唐振华怒不可遏,感觉有人进来,头也不回,左手一扬,袖中三只追心箭朝那人射去,就趁着这短暂的空隙,又一剑刺向天星。

古庙月知道天星是冷月宫使者的身份,此间冷月宫还有两位使者,那就是霖雨和妙风,二人都是武林中的高手,要是夫君一时之气真将天星杀了,那二人绝不会放过夫君,为了不让夫君加深与冷月宫的误会,此时想不了许多,急忙向唐振华扑去,唐振华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以为是刚刚进门来阻止他杀天星那人,反身一剑刺进了古庙月的胸膛。

来人正是蔡文琚,见状大呼:“古姑娘!”

唐振华听见这声呼喊,缓过神来,发现刺中的人竟然是古庙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宛如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气血直冲脑门,站立不住,瘫坐在地上。天星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在古庙月倒地的瞬间,天星想去将她抱住。忽然门外又冲进一人,一掌击开了天星,将古庙月抱入怀中,同时大呼:“庙月姐姐,你怎么了?”

古庙月有些虚弱看着唐文道:“唐文,没想到还能看见你……”双眼一闭,不知道是死是活。唐文举起左手,剧烈地抖动着,靠近古庙月的鼻子,还有一丝轻微地呼吸,唐文立即点住中剑周围的大穴,将她的头紧紧地靠着自己的头,泪流不止。

蔡文琚见状,知道古庙月还有救,对唐文道:“还是先救治古姑娘……”

唐文吼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天星重伤未愈加上刚刚被唐文打了一掌,此刻根本就没法移动身子,地上的唐振华受了刺激,听不进任何言语,蔡文琚虽可离开,但此时怎么可能离去,三人都没有动身。

唐文抱起古庙月,朝门外奔去,口中不停地念道:“庙月姐姐,你要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妙风老远就看见唐文抱着一人离开,心想他是张纪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怀中抱着的人又是谁?拦住唐文的去路,定睛一看,他抱住的人竟然是他的堂嫂古庙月。心下诧然:“看这唐文仪表堂堂,原来却是衣冠禽兽,连自己的嫂子都不放过,此人不可留。”妙风一掌打来,唐文知道闪避不开,又怕她击中怀中的古庙月,急忙抱着古庙月转身用背相迎,活生生将这一掌受了。

因为动作太过剧烈,触碰了古庙月的剑伤,唐文也受了妙风一掌,二人同时一大口鲜血喷出,唐文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急忙查看古庙月的情况。妙风大出意料之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唐文刚刚跑来的方向,正是妹妹天星房间所在的方向,心下大惊,难道是天星出了什么事?再也顾不得唐文和古庙月二人,急忙朝天星的房中跑去。

妙风一进门就看见了地上的唐振华,此时蔡文琚正想要去扶起天星,妙风见状,产生了误会,大怒道:“你这淫贼!”一张向蔡文琚背后打去,蔡文琚察觉危险,回身一掌,二人同时后退数步。

蔡文琚摇头叹息:“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冲动?明明可以用话解决的问题非要动手,才会弄出这许多不必要的乱子!”

妙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急忙跑过去将天星扶起,天星向妙风说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妙风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蔡文琚,她为人一向孤高,也不道歉,对着天星道:“我们走。”

“走?去哪里?”

“霖雨妹妹那里。”

妙风扶着天星走出房门,蔡文琚看着二人离开,又回过头来看看地上的唐振华,见他目光呆滞,误杀了自己心爱的人,短时间怕是极难恢复过来。自己与他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这件事仔细想想也有责任,心里产生了一丝愧疚,害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出门去叫人来此好生看住唐振华,摇头叹息走出门去。

妙风、天星二人走进房中,房中除了霖雨,还有两人,一人是龚兴文,一人是侯梦然。妙风已经将皎月宫主带来的不杀龚兴文的命令让霖雨知晓,还擅自做主骗她说只要她说服龚兴文帮助开启天门,那就允许她离开冷月宫,不在受冷月宫的束缚,妙风知道这是霖雨做梦都梦不见的事,霖雨知道可以离开冷月宫意味着什么。

霖雨又一次问龚兴文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龚兴文还是不答,望了望依偎在身旁的侯梦然,侯梦然望着他,一直不停地摇头。龚兴文此时真是好生难抉,霖雨和侯梦然都是他心爱的女子,霖雨是一见钟情,侯梦然是日久生情,此时唯一的应对方式就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妙风见状,明白了龚兴文的难处,既然选择有困难,那就让他没得选,鬼魅般靠近侯梦然,待龚兴文反应过来时,妙风已经用手插住了侯梦然的脖子。

龚兴文大惊。

“你干什么?”

妙风露出一脸不屑的笑容道:“帮你做出选择!”

“你这是在威胁我。”

“是又怎么样?”妙风的话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你们要我做的事我可以答应你们,你先放了梦然再说。”

霖雨听见龚兴文口中的“梦然”二字,心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一样的感觉,痛得有些承受不住,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会遇见他,早知道会陷入情中不能自拔,还不如当初就在侠客山庄外被潇尘杀了。

“不用那么麻烦,你只用说你是回中原还是不回就行了。”

“我可告诉你,如果梦然有什么不测,我会随她……”龚兴文突然感受到了霖雨望来的目光,把没有说完的话咽进了肚子之中。这样的感觉此时只有天星知道,因为他的前阳哥哥在爱着她的同时还深爱着另一个女子,要是真把龚兴文逼急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天星急忙上前,将掐在侯梦然脖子上妙风的手拿开,妙风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天星不回答她,反而对着龚兴文道:“公子好好和霖雨妹妹还有侯姑娘商量吧,我和妙风姐姐先出去。”

妙风很不情愿的被天星拉出房门去,天星将门关上,二人静静地守在门外。妙风还想说什么,天星一直对她摇头。

房间中静地可怕,三人的呼吸声可以很清楚的听见,还是侯梦然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夫君,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只要心中曾经爱过梦然,梦然就知足了。”

“梦然,我……”龚兴文心中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可是面对侯梦然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转身询问霖雨道:“霖雨姑娘,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霖雨点点头。

“听说中原武林出了大事,是些什么事?”

“你是想知道武当出了什么事吧?”

龚兴文没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霖雨道:“武当前任掌门一眉道人被杀,武当大弟子龚叶枫、二弟子杨宇辰被杀……”

龚兴文听见自己最敬重的太师父和亲生父亲都已经不在人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双手抓住霖雨的双肩,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说什么?”

霖雨了解他的情绪,也知道他已经听清楚了自己的话,不再重复去刺激他,一直用眼睛看着他,龚兴文第一次从唐振华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可以不相信,但是从霖雨口中说出来时不得不信。踉踉跄跄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流出两行长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霖雨和侯梦然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子这样痛苦,心如刀绞,也不敢去安慰他。

过了好久,龚兴文问道:“被谁杀的?”

霖雨也不知道他问的是一眉道人还是龚叶枫,回答道:“龚叶枫是被武当众弟子为一眉道人报仇杀的。”

龚兴文握地拳头“格格”作响,霖雨顿了顿继续说下去,“因为江湖传言杀害一眉道长的凶手是龚叶枫、杨宇辰和……和……”

龚兴文愤怒地问道:“和谁?”虽然只有两个字,但饱含了世间无尽的杀气。

“和你!”

第一百零八章 世间不缺痴心女

“哐当”,房间之中传来一声巨响,守在门外的天星和妙风急忙推开房门冲进去,看见房间中的一张桌子已经被龚兴文拍碎,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侯梦然认识他数月以来,从没与见过他如此愤怒。

只见龚兴文站起身对侯梦然道:“梦然,对不起,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要回中原去找出真凶!”

侯梦然惊慌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龚兴文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问道:“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侯梦然望着龚兴文,一边摇头一边后退。

“夫君,梦然说过,你做任何选择梦然都会支持,但也希望夫君尊重我的决定,如今家父尸骨未寒,侯府也被张、余二人所夺,我两个哥哥早年在战场上不幸身亡,如今我是侯府中唯一的支柱,我很想追随夫君一生,可是……可是……”

龚兴文明白她的意思,她想要为父报仇,自己又何尝不想?至少侯梦然还知道真凶是谁,可是自己连杀害父亲和太师父是谁都不知道,连自己也遭受了不白之冤,二人感同身受,最能明白对方的处境。

踌蹴了许久,龚兴文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张纪海那帮奸贼,替岳父大人报仇,也会夺回本来该属于你们侯家的东西。”

“然后呢?”侯梦然似乎更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对不起,我也要为我父亲报仇,你难道不可以和我一起走吗?”

“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不想离开这里,夫君和这位霖雨姑娘同是中原人,也同是江湖中人,也许她才是夫君最终的归属,你来到我的生命里,我就当你是夜空中的一颗流星,我看见了就心满意足了。”

“梦然!”

“夫君什么都不用说了,还是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吧。”

尹长风大声呵斥道:“姓龚的,我告诉你,你哪里也休想去,我曾经说过,你要是敢辜负小姐,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如今王爷虽已经仙去,但你也万不可辜负王爷的嘱托。”尹长风、蔡文琚和杨雪松三人从门外走进。

龚兴文以为尹长风说的是关于侯梦然的事情。

“待我为太师父和父亲报仇之后,我自会上门请罪,要杀要剐随尹兄意。”

“你若真辜负了小姐,我当然不会放过你,但我要说不是这件事。”

龚兴文有些意外,不知道除了这件事,侯生还嘱托什么事,严格的说那日拜堂的是月儿,自己还没有和侯梦然真正拜堂,还算不了侯家的人。

“那是什么事?”

尹长风从怀中拿出一块东西,朝龚新文递过去,蔡文琚一眼就认出那是青龙军符,不自觉地上前走了一步,但龚兴文却不认识,问道:“这是什么?”

当龚兴文接过那块青龙军符时,蔡文琚、尹长风、杨雪松、侯梦然同时跪下,不约而同道:“参见新任云南王!”

龚兴文一惊,将手中青龙军符扔在了尹长风的身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

尹长风道:“如今候王爷已逝,王爷又无子嗣,你是小姐的夫君,王爷遗言,将王位传给你,至今日起,你就可以凭这块军符号令三军,一起讨伐张、余二人,如今余飞已经被杀,那余飞的玄武军符多半落入了张纪海的手中,他收编了余飞的残余势力,现在只有你带领众位将士和蔡文琚将军联手,方可阻止张纪海的阴谋,也只有你才能为死去的王爷报仇。”

龚兴文没有想到侯生竟然将如此大的重担交付自己,以前以为只要灭了张、余二人就行了。如果一旦接令,就表示一日为云南王,那终身就为云南王,为父报仇之日遥遥无期,倘若被中原人士知道这个身份,误会加深一层,不仅弑师父和父亲,搞不好还会弄个投敌卖国的罪名,那洗脱清白之日更加渺茫,无论怎样想,都不能坐上这云南王的位置。

龚兴文道:“我一定会为岳父报仇,可我一定也不会接下这军符,蔡将军有勇有谋,应该有这个资格继承大位。”

龚兴文这一番话说得蔡文琚心中热血沸腾,虽说他从来没有对青龙军符动过什么念头,可是对于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难免有些动心的,佯装推辞道:“龚少侠是少年英雄,又是后王爷的女婿,王爷如今尸骨未寒,少侠不应该违背王爷的遗言才对。”

龚兴文还是不接,尹长风捡起军符就跪在地上僵持,谁也不肯退让。

妙风闪身而来,抢走尹长风手中的青龙军符,对着众人道:“这是一个好动西,你们都不要,那我冷月宫就收下了。”

尹长风大怒道:“你是何人?快快将军符交出来!”

妙风对他的话听而不闻,走向龚兴文道:“是不是我们帮你将张纪海杀了,你就和我们回冷月宫?”

龚兴文毫不迟疑道:“是!”再也不顾任何人的感受。

妙风道:“这又有何难?”拿着军符飞身出门,瞬间不见了身影,众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守在蔡府大门的邱磊只感觉一阵微风拂过,看清妙风的身影时,她已在数十丈开外!

周裕入正在余府中行走,突然破空之声传来,耳朵微微煽动,辨明飞来事物的方位,右手一举,一枚银针夹在双指之间。周裕入认识那是冷月宫使者用的银针,上次可没有少吃这银针的苦头,银针末端携带着一卷小纸条,将纸条取下,在掌中抹平,上有八个大字:“十里外河边竹林处。”

不多时,周裕入到来,不见一个人影。

“出来吧。”

竹林后走出一人,周裕入看见了妙风。

“是你?你来做什么?”

“我记得你说过,我们的目的虽不相同,但也不完全背道离驰。”

“那又怎样?”

“我需要你的帮助。”

“哦?冷月宫的妙风使者竟然会来求我这个无名小卒,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周裕入的语气中毫不掩饰轻蔑之意。

“你不用废话这么多,你只用说这买卖是做还是不做?”

“那得看价钱合不合适,这亏钱的买卖傻子都不会做的。”

妙风心道:“这周裕入果然老谋深算。”

周裕入大笑起来,当他看见妙风手中的青龙军符时,立即制住了笑容,目光变得深邃充满了食欲,宛如一只饥饿的老虎看见了身前的猎物。

周裕入一把抓来,妙风早有防备,巧妙地躲开了抢夺,周裕入也很识趣,不再继续。

“说吧,什么条件?”

妙风道:“杀了张纪海!”

“可以,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这是我的事。”

妙风道:“看来你并不是很想做这桩买卖?”

周裕入很自信道:“这些东西迟早都是我的,为何要急在这一时呢?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这个道理我懂。”

妙风终于松了口。

“那什么时候才能杀掉他,我要越快越好!”

周裕入试探性问道:“一个月?”

“不行,绝不能超过半个月!”妙风语气中不容半点商量。

“你既然认为在半月之内能够杀了张纪海?那你们自己可以试试,告辞!”

周裕入“告辞”二字刚一说口,就不见了身影。果然想利用周裕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武功已经很高,想不到比起他的武功来,心机竟然更是深不可测,这也难怪能在老谋深算的蔡文琚府中潜伏十年之久。妙风心中产生一缕庆幸:还好众人是在云南,在中原要是他投靠了玉面郎君潇湘子,中原武林肯定会遭灭顶之灾。

妙风有些失望,回到刚刚离开的房间之中,众人似乎知道她会去而复返,一个人都没有离开,霖雨走来,拿走妙风手中的青龙军符走向龚兴文。龚兴文接过军符道:“那我暂代云南王之位,事成之后我一定会离去。”

妙风不知道在刚刚离开这一段时间内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只希望尽快将此间事情解决,带龚兴文回去向皎月宫主复命。

蔡文琚等人脸上都露出欣慰的神情,只有侯梦然一人悲痛不已,她不能和龚兴文一起离开,也没有理由让他留下。无法确定他报仇之后是否还会回云南,人生世事无常,幸福来临和离开都没有任何提前的征兆,让人随时随地猝不及防。

龚兴文上前去扶起侯梦然,长叹一声,在她耳边说道:“如果报仇之后我还活着,我会回来找你,你一定要等着我。”

侯梦然感觉龚兴文好残忍,为什么给了她绝望之后又要给她希望,就在不久前看着龚兴文毅然决然想要离开的样子,心里已经做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龚兴文为侯生报仇离开之后,就去大理苍山圣应峰南麓的“寂照庵”削发为尼,从此青灯古佛长伴一生,远离世俗,远离红尘,远离这世间的牵绊纷扰。

侯梦然以为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可是对龚兴文用情太深,听见这一句还不知能不能实现的承诺,就全面击溃了她做下的所有决定。情是世间最致命的毒药,可也是世间最厉害的解药,它能让人瞬间从山巅跌落至谷底,也能让人在绝境中逢生。

侯梦然听见这一句不能算是承诺的承诺,小脑袋钻入龚兴文的怀中,青葱玉指死死拽紧龚兴文背后的衣衫,生怕一松手便是永决,哪里还有半分侯家小姐的矜持,龚兴文的手微微抬起,旋即不由自主地垂落下来。他哪里还敢再拥着身前的女子,自己身负大仇,不知什么时候便会走向生命的终结,现在再抱着她,对她来说更为残忍。

但是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总有一天她会重新站立起来,龚兴文的心里满是酸楚。眼前女子的身躯如此单薄,性格却又是这么地倔强,真不知这是上天的赏赐还是愚弄。突感到胸口冰冷一片,龚兴文被拉回了现实之中。只见怀里的女子双肩轻轻颤动,看不出是欢喜还是悲伤,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突然被理解,只是想一时流尽所有的眼泪。

第一百零九章 抛弃一切为真情

床上昏迷了一天一夜的古庙月渐渐醒来,感觉头痛欲裂,刚想翻身胸口传来阵阵剧痛,撩开衣服一看,竟然受了剑伤,无法动弹,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脑中对近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件也想不起来,还好能记起一个人,那就是唐文。转头一望,竟然发现唐文在房中的椅子上坐着,他脸上充满了倦意,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文雅俊俏,古庙月永远都不会忘记唐文小时候为了一串糖葫芦坐在地上哭鼻子的样子。

唐文觉察到了什么,睁开双眼,看见床上的古庙月正在望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把头转向一旁朝她走来。

“庙月姐姐,你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

唐文很是诧异,她竟然记不起是被唐振华刺伤的,记不起那就记不起吧,记起了反而更伤心。

“庙月姐姐还是先养好身子吧。”

古庙月摸着脑袋道:“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越使劲的想,脑袋就越痛……”

唐文上去急忙抓住古庙月的手道:“那庙月姐姐就不要想了,好好休息。”

古庙月看见他抓住自己的手,有些羞涩,但也没有拒绝。唐文也是一怔,有些意外。

这时门外走进一人,大笑道:“恭喜唐兄,贺喜唐兄终于抱得美人归。”

唐文一听是周裕入的声音,有些厌烦,害怕古庙月受到刺激,立即转身想叫他出去,不料古庙月却问道:“唐文,他是谁?”

果然不出周裕入所料,古庙月真失忆了,不然此番不会这么平静。还未等唐文开口,周裕入回答道:“我是你未婚夫的朋友,听说古姑娘受伤了,特地带了些上好的药材和补品前来看望姑娘。”

唐文一脸吃惊,望着周裕入,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胆敢在此胡言乱语。身后的古庙月又问道:“谁是我未婚夫?”

周裕入道:“看来古姑娘还需要补补身子才能想起来,昨日姑娘在园中赏花突然晕倒,可是急坏了唐兄,唐兄可是一夜未眠在房中照顾姑娘。”

古庙月望见唐文双眼发黑,知道周裕入说的不假,心疼不已。

周裕入继续道:“我这次带来的东西中有百年灵芝,对恢复气血有很大的帮助,还希望古姑娘及早将身子养好,及早和唐兄喜结连理,我还急着喝二位的喜酒啊!”

古庙月道:“有劳公子费心了。”

唐文向古庙月望去,只见古庙月一脸绯红,很是羞涩,逃避自己的目光不能对视,唐文心中大惊:“难道庙月姐姐真只记住了我一人?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古庙月对唐文道:“既然公子来了,那你就陪公子聊聊吧,我有丫鬟照顾不碍事的。”

周裕入顺势接过话茬道:“唐兄可不能重色轻友啊,再说古姑娘需要静养,唐兄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唐文心中很不是滋味,为了不让古庙月看出破绽,佯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头嘱咐了丫鬟。

一出门,唐文脸上刚刚装出的喜悦之情不见了,周裕入也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二人不说话,周裕入走在前面,唐文跟在后面。一刻钟之后,两人来到河边,河中的鸳鸯正在追逐嬉戏,丝毫没有因为二人的到来受到打扰。

周裕入道:“你看它们玩的多开心。”

唐文道:“说吧,你想干什么?”

周裕入还是望着河中的鸳鸯继续说道:“难道你和古庙月不想像这鸳鸯一样活下去。”

唐文没有说话,这确实是他心中希望的生活,但不是通过这种方式。

“你的手段很高明,但不是我所希望的。”

“过程不重要,结果达到了就行!”

“这么说,庙月姐姐如今受伤也是在你的计划之中?”

周裕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唐文想着古庙月差点丧命,心中好不愤怒,抽出长剑架在了周裕入的脖子上,周裕入甚至早就料到唐文会这么做,当看见唐文的剑挥来时,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唐文问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周裕入回答道:“怎么不怕?天下间没有不怕死的人。”

唐文承认他说的是实话,不明白为何怕死还不闪躲。

周裕入看出了他的疑惑,进一步道:“不要骗自己了,这本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唐文拿剑的手开始抖动起来,无论是谁,被人戳穿心事难免有些心虚,他对古庙月确实用情太深,想当初听说古庙月嫁给了唐振华,在唐门之前口吐鲜血而去,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告诉自己,古庙月是自己的堂嫂了,应该对她死心。可是如今她除了自己以外记忆全无,可以说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虽说这机会来得有些不光彩,但总还是一次机会,有多少人想要重来一次的机会而不得,自己怎么可能白白浪费掉?

一边是背叛唐兄和伦理道德,另一边是自己一直深爱多年的女人,现在只要心狠一点,他就可以带着古庙月远走高飞,但这样要忍受一辈子良心的煎熬;如果此时仁义一点,将古庙月治好后送回唐振华的身边,那这样就要遗憾一辈子。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唐文脸上汗如雨下,架在周裕入脖子上的剑不知何时已经掉入了河中,激起一片可以忽略的水花。

周裕入见状,知道他内心正在做出艰难的抉择,那让自己好好帮他一把,继续道:“我还是那句话,过程不重要,只要结果有利就行,当年要不是李世民玄武门发动政变夺取皇位,那怎么会有后来的贞观之治,没有贞观之治,那就没有后来的大唐盛世,如今历史对李世民的评价都是褒多于……”

“你住口!”

周裕入再一次相激道:“你若是当真对古庙月没有幻想,那你现在就可以把她送回蔡府,我绝不阻拦。”

唐文脸色苍白,从刚刚到现在,渗出的汗水已将胸前的衣衫浸湿,牙齿不断地发颤,脸部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眼睛睁地很大,用一种诡异的眼光望着周裕入。

唐文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压迫,突然发出一声大喊。“啊!”头也不回地朝远处奔去,在周裕入能看见的视野内,他被绊倒好几次,可是又立刻爬起来,发了疯似地向前跑,不一会儿,唐文终于不见了身影。

彭彧来到周裕入的身旁问道:“需要跟着他吗?”

“不用!”

“他可是你的朋友,你就不帮帮你的朋友?”

“朋友?我没有朋友,如果说非要拿什么东西暂时充当我的朋友,那就只有两样东西。”

“哦?什么东西?”

“黄金和女人!”

“哈哈哈”二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唐文一头冲进房中,把房中的丫鬟和古庙月都着实吓地不轻,丫鬟很是诧异,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温文儒雅的唐文这副落魄模样,只见他浑身泥土,蓬头垢面,眼睛红红的,好像还流过不少的眼泪,懂事的丫鬟端来水盆,拿来面巾站在唐文面前,唐文手一甩,将水盆打翻再地,吓得丫鬟赶紧跪下。

唐文大吼道:“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房间中的所有下人立即走得干干净净,唐文一步一步走向床边,古庙月看他的样子心中有些惶恐,说话断断续续。

“唐……唐文,你怎么了?”

唐文突然跪在床前,抓起古庙月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一行热泪从眼中流出。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道:“庙月姐姐,不要离开我,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

古庙月虽然不知道他此时在说什么,但能够感受到他的伤心和无奈,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唐文的脑袋,像是一个母亲在安慰受伤的孩子。

“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啊,我还要陪你一辈子呢。”

唐文听见这句话,不知道为何,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不止,古庙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从何安慰他,只有不去打扰他,让他哭过后也许就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文渐渐停止了抽泣,抬头望着古庙月道:“庙月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要带你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远离这凡尘俗世,远离这江湖险恶,过着普普通通男耕女织的生活,你说还不好?”

床上的古庙月眼角滑落一行热泪,虽然如今已经忘记了唐振华,可是没有忘记自己一直追求的生活,唐文刚刚说出的这种生活就是她一直向往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伤,也记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比起即将实现的这种生活来,有唐文一生相伴,以前记不起就记不起吧,或许这是上天给她的一次新生。

古庙月道:“我比你大三岁,虽然从小是张口一个庙月姐姐,闭口一个庙月姐姐,可是如今我都要成为你的妻子了,可不可以……”

都说在爱情中的人要么是诗人,要么是傻子,唐文此时就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子了,没有明白古庙月的意思,追问道:“庙月姐姐,可不可以什么?”

古庙月脸一红,不好意思看他,转过脸去。

唐文以为他生气了,有些慌张。

听见古庙月说道:“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姐姐了?”

“你本来就是我姐姐啊,不叫你姐姐,那叫……”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明白了什么。

“月儿”

唐文声音很低,但古庙月还是听见了,回应的声音比唐文还低,传来一声“嗯。”

唐文同样听见了,一瞬间心花怒放,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在唐文听来,这是世间最动听的声音,胜过世间所有乐器的奏鸣。看似最简短的三个字,却承诺了最长的一生!

第一百一十章 为救庙月求众人

因为左眼已经瞎了,如今的张纪海面部多了一个眼罩,占了面部很大的一部分,曾经的威风已经荡然无存,本来就善于掩藏表情的他,现在是更加深不可测。经过好几日的调养,身子恢复了一些,但还没有好多少,但心中的愤怒和仇恨掩藏不住要爆发出来。

他把所有人都召集在大厅之中,商议着对付蔡文琚等人的对策,结果一个时辰之后还是毫无进展,张纪海大喝一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没想到尽是一些饭桶。”唐文听在耳中很是不爽,起身站起,

张纪海道:“你这是做什么?”

唐文道:“我要离开。”

“你想要背叛我?”

唐文不答,径直朝门外走去。张纪海此时正在气头上,看见唐文如此作为,更加愤怒。

“将他给我拿下!”

大厅中的众将士立刻拔出刀剑相向。

唐文气色不改,沉着冷静道:“你以为他们拦得住我?”

张纪海道:“他们或许是拦不住你,但是我可以。”

唐文不屑道:“你可以试试!”

“哈哈哈,你不要忘了,要拦住你不一定要从你身上下手。”

唐文心里有些不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要是不听命我,那姓古的女子就……”

唐文手掌捏成拳头,青筋暴起,对着张纪海大声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没怎么,只不过是换个好一点的地方安心养伤。”

“你要是敢伤她一根手指头,我绝不会放过你!”唐文心中疑惑,为什么张纪海会知道这件事,余光瞥见正在喝茶的周裕入,瞬间明白了一切,他立即朝周裕入走去,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彭彧见形势不对,一把拉住了唐文。

张纪海继续道:“只要你帮我灭了蔡文琚那一群人,我绝不会为难你们,不仅不会为难你们,还会赏赐你们一大笔财富。”

周裕入也劝道:“唐兄,这笔买卖做得不亏,毕竟没有银子,再浪漫的爱情也会妥协于生活。”

彭彧也在唐文耳边轻声劝道:“此事需从长计议,逞一时之勇对大家都不好。”

唐文想到和古庙月走到今天不易,确实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毁了以后的幸福。

唐文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张纪海见唐文妥协,朝周裕入会心一笑,周裕入说的果然没错,如果一个人的弱点不是名利权势,那他的弱点一定是情感。

“如今因为你的特殊身份,只有你可以在蔡府中来去自如。”

“然后呢?你该不会让我去杀了蔡文琚?”

“那倒不必,蔡文琚若是这么容易被除掉,那就不必等到今天了。你只用将他们引出来就行了。”

“怎么引?”

“你是聪明人!”

这张纪海果然狡猾,控制了古庙月,只要坐享其成就行了。

张纪海大笑起来,可是有一人比他笑得更开心,那就是周裕入。

蔡府中也因为前几日的突发情况搅得人人自危,只要稍不注意,唐振华就会找机会和冷月宫的人拼命,没完没了。这日突然看见唐文前来,每个人忧喜参半,不知道他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第一个见到唐文的人是蔡文琚,二人一见面唐文就在蔡文琚的面前跪下,蔡文琚十分吃惊,不知道唐文这是唱的哪一出。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唐文却不肯起来。

“你这是为何?”

“蔡将军救我。”

“你先起来再说。”

“蔡将军若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见唐文十分诚恳,不像做作之辈。

“好,我答应你,你先起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文站起,还未来得及将心事说出,突然冲过来一人,双手抓住唐文的双臂,有些紧张又充满期望得地问道:“月儿呢?月儿怎么样了?”

唐文看着唐振华,唐文眼中没有一丝情感,因为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该感谢他。

“你差点杀了她,你还有脸来问她的生死?”

唐振华先是一阵后悔,然后又是一阵欣喜,差点?那不就是表明她还活着?

“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我这就带她回唐门,我不想失去她,我再也不问江湖世事了,和她白头偕老,牵手一生……”

唐文使劲甩开唐振华的双手,正眼都不想瞧他,从今天起,他再不是自己的堂兄,他最看不起这种人,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又来后悔。唐文也想通了,男女之间的感情不能像江湖道义一样有个是非对错,江湖道义是一群人的事,而男女之情只是两个人的事,况且先贤就说过,爱情就是自私的,外人没有资格评判对错。

唐文对着蔡文琚道:“蔡将军,可否去屋里说话?”

蔡文琚知道他想避开唐振华,回答道:“那是当然。”

唐振华看着二人离去,十分无奈,欲哭无泪。

刚进屋,唐文再一次对蔡文琚跪下,双手抱拳道:“请蔡将军帮我救出庙月。”蔡文琚听他称呼古庙月为“庙月”而不是以前的“庙月姐姐”,似乎明白了什么。蔡文琚对于他们唐门的情感纠葛不甚清楚,也不方便多问,只是自己一群人确实是靠唐文的帮助才得以从张纪海的天牢中逃脱,无论是从道义上还是情义上讲都应该帮助他的。

蔡文琚见唐文也是性情中人,稍加思索回答道:“我应该帮你的,可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待我与其他人商量之后才能给你回复。”

唐文喜笑颜开道:“多谢蔡将军。”

不一会儿,众人都被召集到议事厅中,冷月宫三位使者听完蔡文琚说明唐文的来意后一言不发,唐文虽说被逐出了唐门,但他曾经是唐门的人,自从上一任唐门门主唐季华被冤枉为天星所杀之后,唐门就与冷月宫结下深仇大恨。唐振华放出话来说要将冷月宫的人杀光,冷月宫宫主皎月也不含糊,也对冷月宫的弟子下令道:“见唐门中人者,杀无赦!”

一阵商议后,蔡文琚、尹长风、侯梦然、杨雪松、邱磊、龚兴文都一致同意要救出古庙月,霖雨见龚兴文表明了态度,顾不得皎月的命令,也愿意助他们一臂之力。天星见霖雨这样,不忍她孤身犯险,再说龚兴文是皎月宫主要的人,可不能让他出什么差错,表示愿意同去。

据唐文带来的消息,古庙月被关押在张府的天牢之中,里面还关押着被抓住之后不归顺张纪海的其他人,因此派了上千的重兵把守。张府的天牢分为“天地玄黄”四类,排在越里面的牢房关押着越重要的犯人,而古庙月就被关押在“天”字第一号牢房。

唐文不仅带来了张府牢房周围详细的地图,还打听清楚了守卫士兵之间交接的口号,每队巡逻人数、换班时间、巡逻时间间隔等,要的东西应有尽有,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本就不想参与这次行动的妙风无奈被卷入其中,身为冷月宫四大使者之首的她一向谨慎,心中产生了不小的疑惑:“既然知道这么详尽的情况,依照唐文的智谋武功和他在张府的地位,不应该没有法子才对,难道这是一个圈套?”心中这么一想,脸上的表情难免有些不自然,就是这短暂的一个神情仍然没有逃过唐文的眼睛。

妙风道:“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张纪海的人?”

“你不用相信我,我只要蔡将军相信我就行了。”唐文还对那日抱着古庙月时中了妙风一掌铭记在心,此时有更重要的事,才避免与她发生冲突。

蔡文琚知道妙风的意思,急忙出来打圆场。

“要是唐兄有心谋害,那日又何必大费周章将我等救出来?这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

这也正是妙风想不通的地方,若他真是张纪海的人,干嘛要将蔡文琚救出来又用计将他抓进去?不知为何,看着唐文飘忽不定的眼神,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确实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看着站在龚兴文身边的霖雨洋溢着无比幸福的表情,感觉到这世间的情真是可怕的东西,身边的人一个个陷入其中,先是天星,后是霖雨,再到后来的唐振华和唐文,情当真是世间最致命的毒药,一旦中毒,真是神仙也就不了,更加坚定了要远离这世间男子的念头。

就在妙风想着其他事情的时候,众人已经商议好了:要救古庙月,不能硬碰硬,上千人驻守的牢房,要是一旦被发现,搞不好人救不了,还会让自己深陷其中。要想救人,就必须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去。

龚兴文第一个自荐,霖雨发誓要与他共生死,也跟随他去。天星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被唐文深深感动,毫不推辞。侯梦然吩咐尹长风一定要保护龚兴文的安危,杨雪松本打算留在蔡府之中保护蔡文琚的安全,蔡文琚却说有邱磊驻守,叫他不必太过担心,为了不出什么意外,吩咐他带领一支精锐军队去张府外面接应,一旦成功有利于快速撤退,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能防止更大的意外发生。

妙风静静地听着每人的安排,一句话也没有说,始终有意无意地瞥向唐文观察他,唐文的目光总是回避,不与她目光交汇,妙风觉察到这能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为义救人被情困

这夜大约三更时分,龚兴文一行人来到距离张府不到三里处的地方,唐文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按照白天的计划,杨雪松带领一小队人马在外接应,天星、霖雨、龚兴文、尹长风四人跟着唐文前去。

五人身手灵巧,加上唐文熟悉地形,不到片刻功夫,来到了张府天牢外的灌木丛中,五人距离天牢之间是一个湖泊,来去只有两条路,一进一出。天牢依水而建,北边是深不见底的湖泊沼泽,覆盖了天牢一半的位置,南边有重兵把守,对来去的人层层把关,光是接口暗号就是三道。如此严厉的布防,难怪从来没有人从里面逃脱。

众人知道从正面进去已经不可能,唯一进去的方式就是在北面的沼泽中穿过,有水的地方可以乘船,可是沼泽地中船舶也没有什么办法。就在众人愁眉苦脸的时候,唐文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此间来的人都是轻功极高,只要在空中有一处着力的地方,每次向前跃进四五丈毫无压力,看这距离也不过二三十来丈,有三四个着力点就行。

唐文将准备好的长竹竿交给每人一根,众人瞬间明白他的用意,是将竹竿插进沼泽之中,接着一个着力的地方向前跃进。这方法果然甚妙,五人没有惊动任何守卫天牢的士兵,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天牢入口前,又是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恰好五人,唐文对着其他四人一望,用手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再将手伸到脖子前一横,四人立即会意。

五人每人瞄准一个士兵,同时而出,先用手捂住士兵的嘴,不让其发出任何声响,随后另一只手抱住头颅顺势一扭,听见“咔”的一声,士兵的头颅已经被扭断。唐文将士兵的衣服换下,一脚将尸体踢进了身后的沼泽之中,不一会儿,尸体渐渐没入不见了踪影,其余四人照做,乍一看五人和其他狱卒并无区别。

四人跟着唐文向牢房的入口走去,到了入口处,迎面走来一个狱卒。

“不是还没有到换班的时间吗?”

“我们是新来的,应该多表现表现。”

那狱卒先是一喜,后又是一惊,刚想张开口大喊,才说出一个“有”字,表情就永远定格在了脸上,仔细一看,一枚银针插在了他的喉咙处。将尸体移到了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从他的身上搜出开启牢房的钥匙。见四下无人,五人以最快的身法进入到牢房之中,一进入牢房,一个“黄”字赫然显现在眼前。

走了数十步,又一个“玄”字写在了每间牢房的房门之上,“玄”字之下都有一个数字,想必是牢门的编号,越靠近里面的房间数字就越小,来到一间数字为一的房间,再向前一步,牢房换了牌面,一个“地”字映入眼前,照此规矩,那“天”字号的牢房应该是在最里面,“天”字一号牢房就是最里面的一间,也就是这一排牢房的尽头。

龚兴文越走越不对劲,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人间的尽头就是地狱之门,牢房的尽头不知道是什么,这种感觉在尹长风、天星、霖雨三人的心中也越来越强烈,反观两侧的牢房之中,阴森地可怕,有些犯人见有人来,一点也不慌乱,有意无意地用一种无法描述的眼光望一眼,出奇地镇定,从他们的眼神中看不出来是绝望还是其他什么。

随着数字渐渐变小,牢房中的犯人数量竟也在减少,仔细观察,牢房中的犯人数量竟然和牢门上的数字编号出奇的一致,或许就是按照这个数字来关押犯人的,数字越少的牢房,关押在里面的犯人情况也是越惨,到了个位数的时候,牢房中的犯人没有一个健全的躯体,无一不是缺胳膊少腿,最后几间牢房中竟然只留下数堆刺眼的森森白骨,唐文一行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古庙月出现了什么意外,不自觉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唐文却越走越慢,最后竟然步伐沉重,有些迈不开来。

龚兴文了解他此刻的心情,安慰道:“唐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古姑娘。”

唐文抬起头意味深长地望龚兴文一眼,眼中没有绝望,也没有悲伤,充满的是无奈和忏悔,龚兴文一怔,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以为是自己胡思乱想。

唐文定了定心神,紧紧地跟随在四人之后,“天”字号牢门上的数字从“三”变成“二”最后终于变成了“一”。

向牢房中望去,一个女子装扮的犯人蓬头垢面,浑身血迹,双手被绑在柱子之上,牢门外一根碗口粗的铁链缠绕牢门。外面加上一把大锁,将牢门锁得紧紧地。

尹长风道:“让我来!”

抽出随身多年的长刀,一刀就将碗口粗的铁链斩断,众人皆是一怔,就算尹长风的刀再怎么锋利,碗口粗的铁链也不该如此不堪一击,当时情况危急,越顺利那当然越好。

尹长风推开牢门,第一个冲进牢中,随后三人相继进入。

等倒数第二的龚兴文进去之后,突然听见“哐”的一声,一个和牢房差不多大的铁笼子从天而降,将进入房间中的四人罩在其中,四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

牢中的四人望着牢房外的唐文,唐文不敢与他们对望,转过身,一行热泪长流。

“对不起,为了庙月我必须这样做!”

众人瞬间明白了唐文,为了一段自私的爱情背叛了所有人,没有人说他错了,因为牢中无论是天星还是霖雨,也无论是龚兴文还是尹长风,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深深地爱着一个人,或许此时在唐文的处境中,也会和唐文做出一样的决定。

唐文想起了什么,急忙转过身,左手一扬,一根追心箭激射而出,向牢房中柱子上的人射去,可是已经晚了。就在众人背对柱子上那人时,那人不知何时来到身后,趁着唐文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时,一剑刺向了离他位置最近的尹长风。其他三人反应过来时,只看见一柄长剑从尹长风前胸穿出。天星、霖雨同时出手,顷刻间两枚银针向那人飞去,一枚射在了那人的额头上,一枚射在了喉咙上,那人顿时气绝。

唐文见这样的结果,心下歉疚更甚,狂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牢门,偌大的天牢之中还一遍又一遍传来唐文刚刚狂吼的余音,这一声狂吼像一声来自地狱的呼唤,打破了夜的寂静,重新激活了犯人心中好不容易逃避掉的惊恐,刚刚还鸦雀无声的牢房顿时沸腾起来。

龚兴文将尹长风搂在怀中,明明已经将长剑穿过周围的大穴点住了,可为何还是像没有点住一般血流不止,流出的血液发黑,长剑之上竟然还喂有剧毒!望着尹长风渐渐泛白的脸,嘴唇不停地上下浮动,声音很是微弱,在说着什么话,无奈牢中太过嘈杂,听不清楚。

龚兴文把耳朵贴近了尹长风的嘴巴,终于听清楚了他要向自己说的七个字:“不要辜负侯小姐!”龚兴文含泪点头答应,看见龚兴文的点头,尹长风露出了安详的笑容,龚兴文泪流不止,痛不欲生,用颤抖的双手将尹长风的双眼合上。

霖雨见龚兴文这个样子,心里十分不好受,问道:“兴文,兴文,你没事吧?”

天星急忙用手抓住霖雨的手,霖雨惊慌看着天星,天星使劲的摇摇头,霖雨明白不应该再去打扰龚兴文了。

天牢外的杨雪松等了好久,还不见他们出来,望望天上的下玄月,已经过了五更时分,距离他们进入天牢时,已经足足在外等了两个时辰了,如果说被发现了,不可能天牢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并且依照他们五人的武功,就算被擒,也不会一个人都不可能逃走,可是现在对面的天牢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啊,叫人好生难解。

又过了半个时辰,还是像半个时辰之前那样风平浪静。杨雪松不禁胡乱猜测起来:“莫非天牢中有什么厉害的机关不成,他们全部中了机关?”杨雪松努力说服自己不会是这种结果,可是后背还是传来阵阵凉意。

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鸡啼,已经到了黎明时分,天马上就要亮了,一旦到了白天,自己这群人一定会被发现,倒时候接应不成反而这一伙人还会深陷其中,可是害怕万一刚走,他们又遇见麻烦事了怎么办?好生难决,此时急的杨雪松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

终于有人上来问道:“杨将军,此时再不走,待天大亮之后,我们将会陷入险境,属下建议此刻应该立即离去。”

杨雪松又何尝不想离去,只是蔡将军吩咐过一定要将他们安全的接应,如今不见人影,擅自离去,辜负了蔡将军的嘱托和信任,这可如何是好?

那人见杨雪松不答,又是一声询问:“将军……”

杨雪松将手掌举起,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又朝天牢的方向看了看,此时他们若是出来一定会被发现,心下安慰自己道:“或许为了安全,他们要等到今夜才出来。”长叹一声,下令道:“撤退!”

那人兴奋之极,传令下去,一群人瞬间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一十二章 调虎离山奸计成

杨雪松带着接应的士兵返回蔡府的路上时天就已经大亮,杨雪松走得很慢,不知道如何向蔡文琚交差,突然一人急匆匆赶来,跪在杨雪松身前,他满身血迹,身上多处受伤,气息微弱。

“杨将军赶快回去救蔡将军,张纪海……”还未说完话,双眼一番,立时没有了呼吸,

杨雪松大惊,想不到张纪海竟然如此狡猾,来个调虎离山之计。杨雪松用最快的脚程冲进蔡府,刚一进门,万千羽箭扑面而来,片刻功夫,除了杨雪松外的其他人全都中箭身亡。杨雪松用右手扯出射在左肩之上的羽箭,面部抽搐一下,拔出长剑继续前进,早已经埋伏下的弓箭手接到命令,停止继续射箭。

杨雪松走进内院之中,一群人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一看见杨雪松,举刀砍来。杨雪松愤怒之极,不一会儿功夫,满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自己也是受伤不轻,身上被砍了好几刀,背上皮开肉绽,恐怖异常。

内院中的其他人见杨雪松战无不胜,不敢上前,拿着刀剑在他周围将他包围,杨雪松举起长剑,在嘴前用舌头舔舔上面的血迹,朝着前进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他前进一步,挡在前面的人就后退一步,跟在后面的人也前进一步,始终保持着不大不小的包围圈。

突然包围的人渐渐让开一个口子,带着眼罩的张纪海大笑走来。

“姓杨的,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岸吧。如今蔡文琚树倒猢狲散,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呸。”

张纪海也不生气,朝包围的人使了一个眼神吩咐道:“抓活的。”

又是一群人冲上来,杨雪松没有顾忌,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半个时辰之后,体力耗费不少,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虽没有被擒,但又增加几道深深的伤口,看着地上又多了数十具尸体,杨雪松觉得不亏。

张纪海见杨雪松如此英勇,大喝道:“我劝你还是乖乖投降,不然……”

“我投你妈!”

“你看看这是谁?你要是再反抗,你信不信我一刀就砍下他的脑袋?”

杨雪松看见了张纪海身后的蔡文琚,一阵迟疑,张纪海走上前去,一脚将杨雪松踢翻在地,左右上前用绳索将他绑了。

大厅之上,张纪海高坐在上,看着跪在地上的蔡文琚等人,神情很是得意。

“说吧,青龙白虎军符在哪里?”

蔡文琚道:“你当我是傻子吗?”

“哈哈哈,蔡将军能坐到今天的这个位子上,当然不可能是傻子。这么给你说吧,除了你和侯梦然之外,其他人对我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你什么意思?”

“你马上就会明白,我在问你一遍,白虎军符在哪里?”

蔡文琚把头转向一边,神情十分傲气,一副你可以杀了我,但不能让我屈服的模样。

张纪海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很好!将邱磊拖出去宰了。”

邱磊一声不吭,知道这是为将军尽忠的时候了。邱磊对着身旁的蔡文琚道:“将军,末将先行一步!”

门外走进两人,夹住邱磊的身子,将他拖出门去,恰好遇见进门来的周裕入。

周裕入道:“张将军,你这是做什么?这人还杀不得。”

张纪海知道龚兴文等人已经被困在天牢中,眼下又将蔡文琚等人抓获,如今没有反对他的人,大局已经控制,有些膨胀,再也不用做出任何一点违背意愿的事情,听见周裕入的话,十分不高兴。

“我想杀谁就杀谁,你管得着吗?”言下之意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一块儿宰了。

周裕入争锋相对道:“你不要忘了,你能有今天离不开我的功劳。”

“哈哈哈,我劝你最好还是功成身退,不然可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周裕入脸上一阵抽搐,张纪海身旁的彭彧瞪大眼睛看着张纪海,慢慢地拔出了剑,周裕入望着彭彧,轻轻地摇晃着脑袋,彭彧接到了周裕入的指示,又将长剑重新插回了剑鞘之中。

张纪海对周裕入道:“你还站着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跟我滚。”

周裕入转过身,门外朝阳升起,照进门中的第一缕阳光把地上周裕入的影子拉的很长,背对张纪海道:“你最好不要后悔!”

“哈哈哈,你要是再不滚蛋,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是后悔!”

周裕入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还愣着干什么?将邱磊拖出去宰了!”

“慢着!”蔡文琚大声阻止道。

张纪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哟?蔡将军突然想通了吗?”

“我可以告诉你白虎军符的所在,但是你必须先放了他们?”

“他们?谁?能否请蔡将军讲清楚一点?”

“就是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

张纪海懒得和他谈判,如今所有人都在自己的掌心之中,根本就没有必要和蔡文琚谈判,将他们杀了,在蔡府中来个掘地三尺,不行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将邱磊拉下去宰了再说!”

不久门外丢进来一个东西在地上滚了几圈,定睛一看正是邱磊的头颅。

蔡文琚一阵心痛,望着邱磊的头颅留下眼泪。

张纪海又一次问道:“白虎军符在哪?”

“要杀就杀,何必废话?”

“蔡将军的嘴还是硬地很啊,有意思,我有的是时间,以后陪你慢慢玩。”从座位上站起,下令道,“把这个蔡文琚和杨雪松给我押下去。”

张纪海走向侯梦然的身边,侯梦然没有武功,没有用绳子将她绑住,只是命人用刀架在她脖子上。

“侯小姐,希望你能说出实话,侯生的青龙军符在哪里?”

侯梦然一口唾沫吐在了张纪海的脸上,张纪海用手抹去,重重一耳光朝侯梦然甩来,用力过猛,当场就把侯梦然打晕了过去。张纪海端起刚刚未喝完的茶水,朝地上的侯梦然一泼,侯梦然立即醒来,用手捂着脸颊。

张纪海尊下身去调戏道:“瞧这细皮嫩肉的,乖乖听话就能少受些皮肉之苦。”趁张纪海不备,侯梦然悄悄地把手伸进腰间,抽出隐藏在身上的匕首。

“我要杀了你……”侯梦然持匕首刺来,张纪海反应及时,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侯梦然的右手,稍稍一用力,侯梦然吃痛,手上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张纪海余光一瞥,看见了侯梦然手腕上的一个小红点,知道那是守宫砂,大笑起来。

“想不到侯小姐已婚数月,竟然还是清白之身,有意思。”转过头下令道,“你们都给我出去,我今天要和侯小姐谈一谈人生。”

彭彧最后一个走出房间,回望了一眼,见张纪海已经将侯梦然按在地上,长叹一声,关上了门。

此时无论侯梦然怎么反抗,都是徒劳无功,张纪海已将侯梦然的外衣撕碎,一股沁人心神的香气扑鼻而来,瞬间勾起了张纪海心中久未燃烧的浴火。用双手将侯梦然的双手按在地上,望着侯梦然有节奏跳动的胸膛,口水都流了出来,一口吻去。

张纪海正想好好享受这美妙的时刻,突然产生了一种危险的感觉,张纪海顾不得身下的春光,往身后一望,大吃一惊,不知何时妙风已经出现在身后。

“哼,果然男子没一个好东西。”

张纪海急忙起身,望着眼前的妙风好生奇怪,她此时不应该在天牢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哪里知道,妙风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这次行动。

侯梦然急忙起身躲在了妙风的身后,浑身不停地颤抖。

张纪海知道眼前这女子不好惹,奇怪她刚刚明明可以出手,可是她没有这样做,看来是有着什么目的。

张纪海道:“这事本来就和你没有什么干系,我劝你不要来蹚这趟浑水。”

“我对你的事没有兴趣,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伤害冷月宫的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可以放他们走。”

“还有龚兴文也是冷月宫要的人。”

“你不要得寸进尺!”

“不放人的话,你可以试试。”

“我还不信你一个人能挡我十万雄兵!”

“我只是可怜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哈哈哈,在这里你还杀不了我。”

“我才不会杀你,那会脏了我的手。”

“那你这句话时什么意思?”

“我只想告诉你周裕入早就得到了玄武军符。”

张纪海有些激动,立即镇定下来。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妙风不回答,将一件外衣给侯梦然披上,推开门走去。

在门外的彭彧一怔,明明只有一个女的,怎么片刻功夫就又冒出一个,拔剑拦住二人的去路。

张纪海从房中走出见状道:“让她们走。”

“让她们走?张将军莫非已经得到了侯生的……”

张纪海目光一冷。

“我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明白吗?我说让他们走!”

彭彧再也不敢阻拦,放二人离去,张纪海如今是越来越狂妄,丝毫受不了一点不顺从,也接受不了一点建议,认为如今的云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要把全部不顺从和反对他的人都除去。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得到的东西越多,害怕失去的东西也就越多。张纪海如今大权在握,当年不分伯仲的云南四大势力,如今余飞和侯生已死,蔡文琚也像蝼蚁一般被捏在手中。以为在云南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它如今的地位了,刚刚经过妙风一提醒,越想周裕入越不对劲,宁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况且周裕入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又不肯归顺,看来是时候对他下手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十年谋划一朝成

周裕入正在园中的石桌上擦拭宝剑,忽然大门被人一脚踢开。陆陆续续冲进不知道多少个精壮汉子,在院子中整齐排成两列,张纪海一脸严肃踏进院子之中。

周裕入并不慌乱,甚至连余光都未曾朝张纪海望一眼,冷冷问道:“你来了?”

张纪海有些意外,看来周裕入知道他要来。

“我说过现在没你什么事情了,叫你带上一笔银子滚蛋,如今已经过去三天了,你怎么还没有滚?不过现在你想滚也没这个机会了。”

周裕入不屑道:“哟呵?是吗?”

“如果你想活命的话,那就你交出玄武军符,我或许可以发发慈悲打断你双脚饶你一命。”

周裕入有些意外,不知道张纪海怎么知道玄武军符落入自己手中,既然被他知道了,那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周裕入道:“或许你交出朱雀军符我可以给你一个全尸。”

张纪海先是一怔,随后大笑。

“死到临头还活在梦里。”

周裕入也跟着笑起来,不过声音比张纪海的笑声低了许多。

“我就是死到临头还活在梦里。”

张纪海突然停止了笑容,手一举,一排弓箭手上前对准周裕入。周裕入临危不乱,仿佛此时发生的事与他无关,拿起手中铮亮的长剑轻轻一弹,放在耳边,剑身传来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

张纪海有些恼怒道:“他妈的死到临头还装什么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圣人,老子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今天到底是交出军符活命,还是愿意带着它一起去死。”

周裕入又是用中指一弹剑身,传来清脆的声响,他此时竟然闭起了双眼,仿佛欣赏这世间最动听的曲子。

张纪海大喝一声:“放箭。”

一排排羽箭飞向周裕入,他突然睁开双眼,一个转身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朝着乱箭一裹,刚刚朝他射去的羽箭一个不落的卷在了披风之中。

弓箭手还想射第二箭,伸手往背后拿箭还未搭上强弓之时,只见周裕入将披风向外一抛,披风尽数展开,他一跃而起,朝着披风数掌打去,真气凝聚于掌上外泄,将披风上羽箭反打回去。弓箭手一阵“哎呀”之声,尽数倒地,大多数立马气绝。

张纪海拍手道:“要是这么容易被拿下那就不是你周裕入了。”手一挥,下令道:“上。”

房顶上来跳下数十个士兵,手中都拿着一样东西,看似渔网又不是渔网,这种网是深山中的老树腾经过浸油之后,在烈日下暴晒七七四十九天编制而成,刀剑砍不断,火也烧不断,一旦陷入其中,只能乖乖就擒。

周裕入没有想到张纪海还来这一招,顺势一滚,逃出了网捕范围之内,那些持网的人反应迅速,乘势而进,巧妙避开所有的障碍物。把周裕入逼到一个墙角,那网近在咫尺,控制网的人却相隔甚远。

周裕入不信邪,一剑朝渔网斩去,渔网纹丝不动,想抽回长剑时大惊,竟然无法抽回,像是渔网之上有玄铁之类的东西将长剑吸附住。周裕入朝持网的人一掌打去,那人将渔网一抛,后退数步,若是再继续跟进,那会是自投罗网。

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周裕入抬头望望,纵身一跃,岂料这些人早就在等这一机会,天空瞬间洒下另一张网与下面那张网同时收紧,周裕入上不能逃,只得落下,周身被网住。使劲挣扎一番,每挣扎一次,网就自动收紧一分,到最后周裕入也学聪明了躺在地上不在动弹。

“哈哈哈”张纪海大笑走近,用右脚使劲朝周裕入一踹,周裕入面不改色道:“你这只脚怕是保不住了。”

“啪”一计重重的耳光甩在了周裕入的脸上。

周裕入继续道:“你这只手也得废了。”

张纪海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死到临头还在逞口舌之强,双手将抓起举过头顶,朝刚刚周裕入坐过的石桌上扔去。

“哐”石桌石凳已经被周裕入的身子毁坏掉。

周裕入道:“看来你这个人是要没了。”

张纪海抽出随从的一把长刀走来架在周裕入的脖子上问道:“你他妈的刚刚叽叽咕咕在说些什么?”

周裕入道:“我说你死了没有人替你收尸。”

“哈哈哈,我今天倒要看看是谁死了没人收尸,彭彧……”

话还没有说完,彭彧的剑就架在了张纪海的脖子之上。

张纪海眉头一皱,望向彭彧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彭彧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个生意人,谁给的价钱高我就接谁的买卖。”

张纪海瞬间明白了一切道:“你要是效命我,我可以打开金库,到时候你想要多少金银珠宝就拿走多少。”

彭彧不理他,在等候周裕入的命令。唐文走上前去把周裕入从渔网中解救出来。

唐文道:“现在我已经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也是你该实现承诺的时候了。”

周裕入笑笑,扔给唐文一把钥匙道:“古庙月在张府第二间粮仓之中。”唐文拿着钥匙飞快的向门外跑去。

张纪海有些恐慌了,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大叫道:“周涵何在?快来解救本将军。”

周涵慢慢走近,将手伸进张纪海的怀中,摸到一个东西,拿出一看,果然是朱雀军符,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周裕入。

张纪海大怒道:“你们都反了吗?有人替本将军杀了这些叛贼的,赏赐黄金万两,直接升为副司之职。”这一句话果然乱了军心,手持刀剑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不定主意。

周涵道:“这个张纪海平时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大家有目共睹,今天有机会翻身,难道我们还要继续遭受他的欺压吗?良禽折木而栖,我们应该侍奉我们的新主子周裕入周将军。”

周涵说完带头朝地上一拜,士兵有些迟疑,人群中不知是谁一声高呵:“成王败寇,我们应该追随强者。”

这一声呼喝打破了士兵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不约而同抛下兵刃一起下跪,周裕入高高在上,望着第上跪拜的诸多士兵,眼中出现了君临天下的一幕,把他们想作是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自己则是当今圣上。

“哈哈哈”周裕入笑得越来越开心。

张纪海道:“笑你妈的。”

听见张纪海的骂声,周裕入立刻回到了现实。走过去用长剑拍拍张纪海的脸颊,撬开他脸上遮住瞎眼的眼罩。张纪海的瞎眼遭受强光的刺激十分难受,举起右手遮住,周裕入长剑一挥,张纪海右掌就掉在了地上。

“啊……”张纪海左手紧紧抓住右手被剑砍断处,脸上的汗珠如墙角的雨水般滴下。

周裕入大笑道:“我说出话一定会办到的。”又是一剑,将张纪海齐着膝盖的右脚斩下,张纪海疼着在地上打滚,脸都因为疼痛变了形。

周裕入将长剑交给一旁的彭彧,自己又坐在未毁坏的石凳之上继续擦拭着宝剑。

张纪海看着眼前站立的彭彧,用微弱的声音哀求道:“彭大侠,救救我,你要什么都给你,我这次决不食言,我可以给你金山银山,也可以给你佳丽三千。”

彭彧道:“是吗?张将军要是早有这种觉悟,也不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不过现在我还真想从张将军身上得到一件东西。”

张纪海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顾不得断手断脚之痛,拼命地朝彭彧爬去,用沾满鲜血的左手抓住彭彧的一只脚。

“你说……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

彭彧缓缓地说出了四个字:“你的狗命!”“命”字刚说完,张纪海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头颅就被彭彧斩了下来。

周裕入没想到彭彧这么快就取走了张纪海的狗命,让他死得太痛快扫了兴致,长叹一声,人死不能复生,就当是积点阴德了。

周裕入用脚踢了踢张纪海的狗头,下命令道:“将他的身子扔到荒郊野外去喂狗。”

彭越笑道:“狗头喂狗?周将军确定?”

周裕入笑道:“哈哈哈,不试试怎么知道?”

众将士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他们都被周裕入的残忍做法搞得心惊胆寒,就是连周涵都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要投奔这个魔头,看着周裕入和彭彧都在大笑,抹去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跟着尴尬的笑了几声。

周裕入道:“周涵将军,凭着朱雀军符能调动多少边关的将士?”

“三十万。”

“很好,将他们全部召回。”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万一他国来犯,岂不是糟糕地紧。”

“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

“将……将军请讲。”

“攻外必先平内!”

“小的明白。”

周裕入一把将朱雀军符扔向了周涵。并警告他道:“你最好不要给我耍滑头,不然你府中大小三百八十一口人的性命……”

周涵道:“请将军放心,有将军保护我妻儿老小的安全,末将愿意上刀山下油锅。”

“这话我爱听,去吧!”周涵领命去了。

周裕入从怀中摸出玄武军符对着彭彧道:“你去把余飞的二十万人马召集来。”

彭彧调侃道:“我可就孤身一人,不需要将军保护妻儿老小什么的。”

“你不一样,你我是兄弟,岂是这些杂碎能够相比的?我若连彭兄都不能相信,那这世间恐怕没有值得相信的人了。”

彭彧心中愕然:“这周裕入收买人心的方式果然比张纪海高明多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望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张纪海,突然觉得他死在周裕入的手中一点也不冤。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双宿双飞弃所有

在一间不大的房间中,一张小桌子两边坐着两人,正是唐文通知而来唐门的唐勇和唐荣。看见唐文走进房中,二人立即站起。

唐勇道:“门主在哪里?他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唐文道:“他没事,只是受了些刺激,回去静养几个月就行了。”

唐荣道:“受什么刺激?还会有什么刺激比当年古庙心的死对他打击更大?”

门外又走进一人,正是古庙月,二人同时上前。恭敬行礼道:“门主夫人。”

吓得古庙月急忙靠近唐文的身旁,二人大惑不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唐文抓起古庙月的手放在脸上,微笑着望她。

二人大惊,唐勇道:“唐文,你这么做对得起振华堂兄吗?”

唐文道:“我只是追求我自己的幸福,我对得起天对得起地,我有什么错?”

唐勇道:“古庙月,算是我看错你了,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唐文长剑一抽,架在了唐勇的脖子上。

“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呵,你难道现在对我很客气吗?”

“你……”

唐荣立刻上前阻止。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弄个你死我活。”

唐文看了唐荣一眼,任他将架在唐勇脖子上的长剑拿开。

唐文一只手搂着古庙月的身子,一边说道:“唐振华在仓库中,你们最好快点带他回唐门医治。”

唐勇怒道:“你夺人之妻,好不过分,你虽已经不是唐门中人,但你这种江湖败类,我岂能容你?”

“唰”一柄轻钢软剑刺来,唐文急忙将古庙月推开,举剑格挡,唐门念及当年的同门之谊,只守不攻,但三十招过去,唐勇没有碰到唐文的半点衣襟。

唐勇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今天要么是我学艺不精死在你的剑下,要么就是我为江湖除害。”

又是一剑刺来,唐文将剑一横,唐勇左手一扬,一枚暗器使出,唐文一惊,闪身相避。唐勇住机会,趁势把剑斜削,待唐文避开暗器之时右手臂上被唐勇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长剑拿捏不住,掉在地上。

古庙月急忙冲来,挡在唐文身前。

“你要是想杀他,那就先把我杀了吧。”

“夫人……古庙月,你这是做什么?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们这对狗男女,既然你做出败坏门风的事,那我就先送你上路。”

古庙月双眼一闭,唐勇一剑刺去。“当”的一声,唐勇的剑被唐荣荡开。

唐勇大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唐荣道:“要是唐文真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为何要通知我们来接门主回去,再说……”唐荣向唐文和古庙月望一眼道,“再说他们是真心的,就成全他们吧。”

唐勇争锋相对道:“成全他们?那你叫我振华堂兄怎么办?”忽然想起唐文说的唐振华被关在仓库之中,指着二人道,“你们等着,我去将门主带来,他说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就不难为你们。”唐勇冲出门去。

古庙月将衣襟撕下一小块替唐文包扎好伤口,已不在流血,古庙月将唐文扶起。

唐荣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试探性地问道:“门主夫……她失忆了?”

唐文点点头。

“这样趁人之危真的好吗?”

唐文还是那句话回答道:“我只是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有什么错?我没有逼迫任何人,也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只是想和自己心爱的女子过一生,我不知道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唐荣听出唐文的话中充满了无奈。

唐荣也点点头,走过去想拍拍唐文的肩膀安慰他,可是古庙月却以为他像唐勇一样想害唐文,举起掌挡在唐荣的身前。

唐荣道:“我没有恶意。”古庙月还是不相信他的话,回头望着唐文,唐文点点头。

唐荣走进道:“你快走吧,以后多加保重,后会无期。”

“走?往哪里走?你这个贱胚子,我看你今天怎么向我振华堂兄交代?”

唐振华浑浑噩噩走进门中,不经意朝房中一望,眼中尽是朦胧迷醉之意,周身散发着刺鼻的酒气,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望着望着,拿起手中的酒壶又是一口。

“庙月,我对不起你,是我杀了你……”

唐勇大声道:“堂兄,你好好看看,古庙月就在你眼前。”

唐振华抓起唐勇胸前的衣襟道:“你他妈的没喝酒还是说酒话,莫非你是疯子,哈哈哈,疯子……”转过身准备向门外走去,刚一抬脚,唐勇一把将他抓回,扬起手狠狠甩了几个耳光,把唐振华的酒都全部弄洒在了地上。

“你他妈还老子的酒,听到没有……”

唐勇又是几个耳光下去,唐振华瞬间清醒不少,认出了唐勇,好生奇怪,唐勇不是在唐门吗?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唐勇再一次对唐振华道:“古庙月就在那里,自己好好看看吧。”

唐振华似信非信地朝着唐勇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魂牵梦绕的人,脑海中瞬间想到的不是古庙月活着而是自己死了。眨了眨,使劲地甩了甩头,眼前的古庙月没有像以前自己喝醉那样突然消失。

唐振华突然急冲而去,抓住古庙月的肩膀。唐文没有阻止他,因为这一天迟早要面对。

唐振华看着眼前的古庙月,狂喜道:“你果然还活着,庙月,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古庙月大惊失色,甩开唐振华的双手道:“你是谁?你走开,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动手了。”

唐振华才不管她说的什么话,继续追过去想要抓住她双手,道:“我是你夫君唐振华啊,你怎么了?”

“你再过来我真地动手了。”

“我是振华,我是振华啊……”唐振华急奔而去。

古庙月慌乱中一掌打来,正击中唐振华的胸膛,唐振华没有想到她真会动手,没有运用任何真气护体,突然感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可就是这样,任然没有停止他靠近古庙月的步伐。

古庙月有些害怕,急忙跑到唐文的身后躲起来,全身颤抖不止,唐文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月儿,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不了解实情的唐勇看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道:“这……这……”他曾经见古庙月为了获取唐振华的心不择手段,如今怎么能够接受她又投向另一个男子怀抱这样荒谬的事实呢?

“哈哈哈”唐振华突然大笑起来,走路踉踉跄跄,口中念着当年为古庙心写的那两句诗:“青灯常伴古庙心,独留何人扫山门?”说完又是一阵大笑。随后狂吼一声,冲出门外。

唐勇朝众人望望,跺一跺脚,不管他们,直接朝唐振华追去。唐荣见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抱拳道:“你多保重。”

唐文点头。

此时房间中只剩下了唐文和古庙月二人, 唐文追逐一生的幸福唾手可得,感觉有些不真实,留下泪来。

古庙月关切道:“难道还很痛吗?”

唐文摇摇头,一把将古庙月抱紧,手上的伤口重新裂开,流出的鲜血浸湿了古庙月身后的衣衫。

古庙月道:“让我先把你手上的伤……”

“别说话,现在我只想抱着你,一辈子这样抱着你,永远也不再分离。”

不知过了多久,唐文才松开古庙月。

唐文道:“我们这就走。”

古庙月有些担心,问道:“去哪里?”

“你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难道你真的为了我可以放弃一切?”

“月儿,现在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切。”

古庙月开心地笑了。

周裕入从门外走进,古庙月什么也不知道,对着唐文道:“周公子来了。”

唐文目光一冷,拾起了地上的长剑。

“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

“看我?”

“对,就是看你。”

“你我的买卖已经结束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我现在只想带着月儿远走高飞。”

“哈哈哈,谁说结束了?”

唐文立即拿着剑指着周裕入,手上的鲜血一滴一滴顺着剑尖滴落在地上。

“你难道想后悔?”

“哈哈哈,买卖在没有付钱的时候,哪怕是再过一百年这笔买卖还是算没有结束。”

唐文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只见周裕入从怀中掏出一叠纸张向唐文抛来,唐文以为是什么暗器,片刻之间就将那一叠纸张穿在了剑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千两黄金纸亓,拿着他们可以去任何一处钱庄兑换。再说你可受伤不轻,治伤和吃饭都是需要银子的,女人和爱情替代不了这些东西。”说完朝古庙月望了一眼,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想这唐文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勇有谋,想不到竟然为了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子出卖朋友、背叛主子。

“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不会!”周裕入的话铿锵有力,中气十足,不容置疑。

唐文和古庙月都是一怔,如今周裕入在云南大权在握,他若是想让谁三更死,那人绝活不过五更。

唐文道:“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裕入回答道:“我只不过想让你们早点滚出云南,不要再来坏我大事,记住,你只有三天的时间。”说完,大笑而去。

二人看着周裕入离去的身影,古庙月扶起唐文道:“夫君,我们走吧,现在就离开这里。”

想起牢中的龚兴文等人,唐文虽然带着很深的愧疚,又望了望眼前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毫不迟疑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爱情是自私的,爱情中的人当然也是自私的。唐文可是个聪明人,一旦抓住机会就绝不会失去,他可不想重蹈唐振华的覆辙。

第一百一十五章 楚河汉界江山成

已经三天了,困在天牢中的龚兴文等人可是滴水未进,神情有些迷糊,突然听得天牢门开启,看见周裕入走了进来。

“哈哈哈,怎么样?这天字一号房住地还行吧?”

天星和霖雨不答,龚兴文起身道:“把张纪海给我找来,我要见他。”

周裕入露出邪魅一笑,一剑将牢门上的锁链斩断,走进天牢中,用剑指着龚兴文道:“你确定你真要去见他?”

龚兴文觉察到有些不对劲。

“怎么?他不敢来?”

“不是不敢来,而是来不了。”

“那你告诉他,要是他想要得到他希望得到的东西就必须来见我。”

“他是来不了,但我可以送你去见他啊。”

龚兴文听出话中的玄机,抬头望着他道:“莫非你杀了张纪海?”

周裕入看也不看他一眼笑道:“哈哈哈,聪明!只要你交出青龙军符,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龚兴文有些迟疑。

“那她们呢?”

周裕入本来就不想与冷月宫为敌,冷月宫的宫主皎月在中原武林人士中口中可是传说中的人物,退一步来说就算是冷月宫无法与自己手中的五十万大军抗衡,自己的生命也有极大的威胁。妙风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单独与她交手都打不过,要是当真惹怒了冷月宫,皎月出宫那还了得,况且自己与冷月宫本来就没什么梁子,完全是因为龚兴文。听她们说龚兴文也是她们要找的人,这么说就算是自己不将龚兴文杀了,那她们也会带龚兴文回去复命。她们一走,那这云南不是我的天下了吗?

“当然可以一起走,不过她们得立下毒誓此生不再踏上云南一步。”

龚兴文望向天星和霖雨。

霖雨对龚兴文道:“我完全听你的。”

天星也点点头。

周裕入道:“既然如此,那就交出青龙军符吧。”

“你先放了我们出去。”

周裕入也是豪爽。

“可以!”

周裕入对着左边靠墙的第三根铁棍上敲三下,又走向右边靠墙的三根铁棍上敲三下,然后左二右二,左一右一。周裕入手抓着最里面的棍子一扭,“哐当”一声,铁笼垂直上升,将三人放了出来。

霖雨见得救,高兴地拉住龚兴文跳起来,她年纪本就只有二八芳龄,还带着一些小孩子的青涩,性格上也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龚兴文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刚刚突然发现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无意往怀中一摸,青龙军符竟然不见了踪影,这是千万不能让周裕入发现,一旦被他知晓了真相,搞不好自己这三人马上会身首异处。

周裕入道:“怎么?还舍不得离开吗?要真是这样,我特批准你们在这里住一辈子,另外我还供你们吃喝,哈哈哈。”

龚兴文抱起地上尹长风的尸体,迈着沉重的步伐,跟着周裕入一步一步向天牢外走去,刚一出天牢,外面的士兵何止万千,比三日进来时不知道增加了多少倍,难怪周裕入敢把他们三人放出来,要是自己动了一点小心思,周裕入只用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万箭齐发,此处又是开阔之地,终究要被射成筛子。

龚兴文的心情更加沉重,没想到周裕入还留有这一手,如今青龙军符不在身上,万一被他发现实情,那三人在劫难逃。他哪里知道,周裕入不杀他们三人不是因为他,而是忌惮冷月宫。龚兴文一直以为是自己救了天星和霖雨,殊不知是天星和霖雨冷月宫使者的身份救了自己。要不是这个原因,周裕入早就把龚兴文杀了,人的死了,那他身上的什么东西都可以得到。

龚兴文道:“你们先走,我不会有事的。”

天星拉住霖雨,霖雨挣脱天星的手,跑过去拉住龚兴文的衣襟,回过头来对着天星道:“兴文不走,我也不走。”

龚兴文大吃一惊,要是霖雨不走,那待会儿更加不好脱身,对着霖雨道:“听话,你先走,我不会有事的。”

霖雨望着龚兴文泪流满面,使劲摇头。

龚兴文有些恼怒道:“你走,马上给我走,要是你现在不走,以后就别想再见到我。”

霖雨的心剧烈的跳动着,要是现在抛下他不管,有可能这一去就是永别。

周裕入渐渐发现不对劲,上前对龚兴文道:“要她们先走可以,不过你得拿出军符让我瞧瞧,这亏本的买卖我周裕入可做不出来。”

龚兴文心里猛然一震,这青龙军符压根就不在自己身上,被周裕入发现那还了得。

“先放了她们。”

龚兴文这一句话更加印证了周裕入的猜测,拔出长剑道:“敢耍我,今天你们谁都走不了。”

“报……”一士兵急匆匆赶来。

“说!”

“蔡文琚和杨雪松被人救走了。”

周裕入大怒道:“一群饭桶!”长剑一挥,那士兵的头颅被斩下,在地上滚了几圈掉进了旁边的深潭之中,溅起了一团红色的水花。蔡文琚等人一旦被救,那就失去了手中的筹码,差点让愤怒占了他的理智。

龚兴文三人已经多日未曾进食,神情有些恍惚,站都有些困难,哪里还有力气反抗。周裕入不费吹飞之力就点住了他们三人的穴位。

“报……根据周将军的密令,驻守边关的五十万大军已经在城外二十里扎营!”

“哈哈哈”周裕入狂笑,望着三人道,“我要让这些人死无全尸。”反身一剑,劈向龚兴文的头颅,因为穴位被点无法避开,眼看就要身首异处。突然闪进一人,正是妙风,右手一扬,一枚银针激射而出,打偏了周裕入的长剑。

周裕入吩咐左右将三人押住,看着妙风道:“你输了?”表情甚是狂妄。

“呵呵,是吗?”妙风回答道。

周裕入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就算妙风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不应该孤身前来面对这好几百的强弓弩手。

“说吧,交换筹码。”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

“彭彧和朱雀军符都在我的手上。”朱雀军符确实在,彭彧却是不在。

“我会相信你?”当周裕入说出这句话时明显底气不足,因为他知道妙风的脾气,她绝不会说假话。不一会儿他看到了一样东西令他不得不信,那就是妙风手上的朱雀军符。

妙风道:“少在这里给我拖延时间,你的五十万大军已经陷入了包围之中,别想着他们会赶来。”

“哈哈哈”周裕入还是一如既往的狂笑,只不过表情有些不自然。

“报……我军在城外被邱磊大败,周涵将军已经牺牲。”

周裕入一脚踢向地上那士兵,用力过猛,活生生将他踢进了深潭之中,那士兵立即爬起,跪在周裕入的身前。

“你他妈的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邱磊不是早就被张纪海杀掉了吗?”

“属下起先也不敢确定,仔细观察之后确认是邱磊没错,那能在百步之外射杀周涵将军,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还有如此好的箭法。”

听得周裕入后背阵阵发寒,看来妙风所言非虚,搞不清清楚邱磊是怎么还活着,望着眼前的妙风,好像明白了一些。

妙风道:“怎么样?这买卖你是做还是不做?”

“放他们走!”周裕入想眼前这人武功甚高,只得暂避锋芒,要是真将他们逼急了,来个鱼死网破,他们死了不要紧,不要白白浪费了十年谋划。

妙风看着三人走远,把手中的军符甩向空中,在周裕入接到军符时妙风带着几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所有人都和邱磊派来接应的人汇合,众人才明白哪里是将五十万大军包围,只不过是兵行险招,用计骗的小兵谎报军情,加上周裕入没有沉住气,本身就不想与冷月宫为敌,才会如此轻易上当。

妙风拿出的朱雀军符确实是真的,那只不过是彭彧答应了唐文的最后一个请求,让他务必暗中将龚兴文等人救出,所以才造成失手军符被夺的假象,然后胡编一番,没想到竟然在周裕入面前蒙混过关。

周裕入来到军中,手握两块军符,亲自做了五十万大军的主帅,自从妙风用假邱磊将真邱磊救出之后,邱磊拿着蔡文琚早已交给妙风的青龙玄武军符,将驻守边关的将士召回,也差不多五十万之众,双方势均力敌。

战争持续数月,每次交战也在伯仲之间,只是苦了无辜的百姓,到处哀鸿遍野,尸骨满地,他们流离失所,弄得民不聊生。

数月之后,妙风等人接到冷月宫宫主皎月的飞鸟传书,令妙风、天星、霖雨带着龚兴文马上回宫复命,四人不得不走。倘若这四人一走,蔡文琚势力大减,最后会陷入被动的境地。无奈之下最后蔡文琚见奈何不了周裕入,主动相邀谈判,周裕入见北方中原虎视眈眈,有调兵南下的迹象,觉得再和蔡文琚继续斗下去只会让中原皇帝得了渔翁之利。二人最后达成协议,以南至普洱北到永仁为界限,将云南一分为二,各自为政,一起抵御中原,永不侵犯。

第二年,周裕入把昆州(今昆明)作为都城,建立国号为“周”,彭彧害怕暗中帮助唐文的事情败露,也怕躲不过“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悲惨命运,功成身退,拿着周裕入给的一笔巨额财富继续他的江湖。蔡文琚在杨雪松的建议下在大理登基称帝,建立国号为“蔡”,封杨雪松为“护国大将军”,封邱磊为“征讨大元帅”,封侯梦然为“国倾公主”。

此后数十年,周裕入修生养息,一有机会就到处攻伐,占领了不少的肥硕之地,极盛时期领土向南延伸至今天的越南首都河内,向东到了琼州海峡,向北占领了贵阳。但令周裕入遗憾的是六次北定中原都以失败告终,古稀之年望着地图,时常对子女长叹:“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担心自己今生不能统一大业,果然一语中戳,最后无疾而终,享年八十又四……

第一百一十七章 螳螂捕蝉黄雀后

霖雨逐渐醒来,感觉晕晕沉沉,睁开眼睛一看,已经到了夜晚,看见妙风和天星两位姐姐都在火堆旁熟睡,想起白天的事情,一个翻身站立起来。忽然一只手伸来,点住了霖雨的穴位。

妙风道:“霖雨妹妹,你想干嘛?”

霖雨道:“两位姐姐,兴文呢?他在哪里?”

妙风目光逃避,天星也不说话。

霖雨心里一惊,莫非兴文出了什么事情,此刻周身动弹不得,心中甚是关心龚兴文的安危,急地两行热泪挂在了脸颊之上。

“两位姐姐,请告诉我,兴文怎么了?”

天星道:“他一心想为师父和父亲报仇,被莫天涯抓起来了。”

“那请姐姐放开我,我要去救他。”

妙风道:“不是我们不让你去,而是你去了也于事无补。”

“既然不能和他一起生,那就与他一起死。”

天星道:“霖雨妹妹,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也有喜欢的人,可是我想的是我们都能够活下去,你怎么只想着去死呢?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此时霖雨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想怎么快点把龚兴文从那群人手里救出来。天星见说不动她,长叹一声,无奈地挑弄着火堆中的柴火。

突然一个身影闪过,妙风呵斥道:“谁?”

“我!”薛笙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你来干什么?”妙风问道。

薛笙道:“我来告诉你一些情况。”

妙风道:“原来一直是你暗中与冷月宫互通消息?”

薛笙没有否认。

“如果你们想救龚兴文,最好通知皎月在三月关设伏,记住今晚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早就设下陷阱等你们。”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言尽于此,告辞!”

霖雨大呼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兴文他怎么样了?”

薛笙望着霖雨道:“姑娘不必太过担心我那师侄的安危,有我在,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不过皮肉之苦是多多少少要受一些。”

“那请薛大侠一定要保护兴文的安危。”

“那是自然,不过自古正邪不两立,姑娘始终是冷月宫的人,龚兴文出自武当名门正派,现在他遭受了一些冤屈,将来总有沉冤昭雪的那一天,因此在下还是奉劝姑娘放弃一些不太现实的念头。”

霖雨听他这么说,很是失落,还想再问一些情况,抬头时,薛笙已经不见了踪影。

天星走上前,不忍看见霖雨这个样子,解开她的穴位,霖雨还是呆呆不动,像一座雕塑。

“霖雨妹妹……霖雨妹妹……”天星叫了好几声,霖雨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那一瞬间,立即扑向天星的怀中伤心不已,妙风见状,也是无奈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霖雨从天星的怀中抬起头,对着二位姐姐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明日他们就要通过三月关了,我们现在就去那里查看情况,我一定要救出兴文。”

妙风都有些怀疑自己对男女之情的理解了,如今眼前的两个妹妹都坠入了情网,如果说天星和兰前阳从小就青梅竹马还情有可原,可是这霖雨与那龚兴文只有一面之缘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那这就有些难以理解了,望着拉着天星的霖雨,陷入了深思。

二人走了好远,妙风还未前行一步,霖雨见状,急忙返回拉着妙风道:“快点走啊,妙风姐姐。”丝毫看不出她刚刚失落的样子,别的一切都可以不当真,但是感情不能儿戏,这是天星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妙风问道:“霖雨妹妹,值得吗?”

霖雨听在耳中,先是一怔,然后想想不答。从怀中拿出一节短竹箫,吹了几声,一只百灵鸟飞来,霖雨将准备好的一小卷纸条绑在了百灵鸟的脚上,手一扬,百灵鸟在头顶盘旋几圈,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霖雨的行为是最好的答案,妙风一次又一次的纵容这两个妹妹,真不知道这样下去的结果是好是坏。难道这样真能使妹妹得到幸福?

其实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同,幸福也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有些人认为的幸福是百万家财;有些人认为的幸福是全家安康;有些人认为的幸福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有些人的幸福是守卫边疆,寸土必争。

一夜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是连潇尘和莫天涯都有些不敢相信,不是听闻龚兴文已经是云南王侯生的驸马爷了吗?此番突然出现在中原,凭他如今的身份,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这些人一直在中原,当然不知道远在南疆的云南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防止有人来将龚兴文救走,他们设下了天罗地网。若是等到了龚兴文的同党,那就将来人一网打尽,当然没有人前来解救,那自当更好。

第二天早上五更十分,众人重新上路,炎热的夏季早上还是有些清爽,来到了三月关,潇尘一看这三月关,竟然和数月之前,去唐门途中路径四川广元的剑门关有些相似,那次要不是韩芮灼急中生智,自己一群人就得葬身毒虫猛兽的腹中了,如今韩芮灼已经不效忠自己,要是这山间的峭壁之中还有那些毒虫毒蛇,那可不好对付。

宋远剑和宋哲坤也想起了上次在剑门关差点栽跟头的事情,宋远剑嘲笑道:“宋二护法,这次可要去看清楚了,不仅要看清有没有人,还要看清楚有没有……”

宋哲坤打算他话道:“还看个屁,不看有没有人难道还看有没有鬼?”

宋远剑又和宋哲坤争论起来。

潇尘不理他们,走向前去查看地形,这三月关比起那堪称天险的剑门关来说差远了,两边的峭壁并不是很高,也不甚光滑,再加上这次人多势众,就算是遭了埋伏,此间高手众多,轻功稍好之人全力一跃,也能跃上山顶。

潇尘道:“这次不用管,继续前行。”

宋哲坤和宋远剑想到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一眼望进去,觉得山谷阴森异常,万一有毒虫毒蛇窜出,那是毫无办法,毕竟这事情谁都说不准,不敢在前带路。

宋远剑走进雾里鬼差,对余勇道:“前面说不定有你的亲戚,还是你先去打个招呼。”

余勇不明白宋远剑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一旁偷笑不止的宋哲坤可是明白的很,宋远剑从小怕鬼,经常在梦中梦见被恶鬼索命,一听见有鬼就浑身哆嗦,这余勇号称“雾里鬼差”,说不定对付鬼还有些法子。

宋远剑知道被宋哲坤看破心思,有些恼怒。

“笑笑笑,笑你妈个臭嗨。”

余勇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只知道上次见过皎月一面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像丢了魂似的茶不思饭不想,从此对于其他就算还有些容貌的女子也看不上眼,心中发誓一定要将皎月睡了才甘心。想着马上又要见到这个仙子,路上阵阵激动,不能自已,头脑简单的他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

潇尘明白宋远剑的意思,站在三月关的入口处,看见余勇已经快要消失不见,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才叫人跟上。行了不久,渐渐飘来浓雾,越往里走,雾气越浓。潇尘叫众人缩小距离,以免迷失在这浓雾之中。

余勇突然突然鬼魅一般出现在宋远剑身前,吓得宋远剑一声高呼,众人心头一紧。宋远剑看清是余勇之后,大怒道:“哎呀,你个龟儿子吓死老子了。”

“哈哈哈”浓雾中传来几声女子妖媚的声音,众人立即拔出长剑背向围成一个圈。

余勇笑道:“在雾里鬼差面前搞鬼,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身形一闪,瞬间不见了身影,浓雾中不能视物,只听见掌风相交的声音,随后又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一些事物从天空中落下,是余勇惯用的东瀛忍者飞镖,在飞镖之上,竟然还插着一些银针,潇尘捡起来一看,有些眼熟,用手取下,赫然发现是冷月宫的人。

如今敌暗我明,就算人数上占了优势也无从下手,刚想叫众人不要自乱阵脚,众人中传出“哎哟”之声,有一人身法好快,直窜押解龚兴文的囚车而去。

“哐当”一声,囚车木屑四处横飞,见一轻纱将龚兴文的身子卷住,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潇尘一声大喝:“追!”自己却不动,身边的宋远剑宋哲坤二人一跃而起,朝龚兴文消失的方向奔去。不一会儿,宋远剑和宋哲坤从天上掉了下来,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轰轰轰”不知道是什么声响,等众人明白过来时为时已晚,漫天巨石从天而降,瞬间将一些人撞得*迸裂,众人大乱,到处逃窜。潇尘面不改色,望见旁边的峭壁之下中空,叫众人急忙暂避危险。

过了好一会儿,浓雾消散,有人走近深谷之中,皆是女子,潇尘见状,果然是冷月宫的人在搞鬼,她们检查地上刚刚被石头砸中的人,要是还未断气就刺上一剑,片刻之后,听见有人报告到:“飞云使者,没有发现潇尘他们的踪迹。”

飞云向四周一望,大吃一惊道:“遭了,中计了,赶快退出去。”话刚说完,天上抛下一张巨大的网,将这群人一个不漏得网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信巧言把命拼

莫天涯走上前来道:“少盟主果然心思缜密,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潇尘走上前去拍拍莫天涯的肩膀,点点头。

“你这次干得不错。”

莫天涯道:“要不我替少盟主将她们宰了?”

“那倒不用,这些人是我们侠客山庄与冷月宫交换的筹码,此时暂时还杀不得。”朝宋哲坤和宋远剑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会意走上前去将众人绑了。

武当的薛笙见状,心中直呼大事不好,自己本想帮助她们 ,没想到如今竟然害了她们,潇尘这招真是阴毒,将计就计,让泄露消息的人陷入绝境。难道莫天涯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计谋,此刻偷偷向他望去,竟然看不穿他的心思。

“啊……”一个人从天上被抛了下来,正是余勇,余勇捂着胸口,神情异常痛苦,不时地从口中喷出几口鲜血,众人大惊,拔剑而起,几声破空之声传来,押解冷月宫的人尽皆倒地,一命呜呼。

余勇叫道:“快走,皎月来了……”

众人一听皎月的名号,吓得后退数步,相互靠拢。

一身轻纱落下,皎月像仙子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背对众人,好像这些凡间的男子,还不拥有资格看她这绝世的容颜,从皎月口中响起了银铃般的声音。

“你们要想活命,马上叫潇湘子来见我。”

崆峒三老中的二老孤辰子上前道:“盟主不在,有什么事和少盟主说也是一样。”

皎月眉头微皱,指尖一扬,一枚银针激射而来,待他发现之时已经躲闪不及,那枚银针穿过孤辰子的衣衫,但未伤及皮肉,劲道戛然而止。孤辰子心中大骇,想不到皎月对内功的掌控竟然到达了这种恐怖如斯的境界。他哪里知道,皎月如今从黄圳虹那里得到了天心诀的上半卷,自己拥有天心诀的下半卷,这天心诀是世间最上层武学之一,能与之媲美的恐怕只有少林的易筋经和武当的太极心法。

崆峒派的掌门孤星子大惊,以为师弟孤辰子已经遭了皎月的毒手,拔剑而去,又是两根银针先后射来,孤浪子举剑打落一根,横剑格挡一根。心中暗道:“什么关于皎月不败的传说,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只感觉右手的长剑不甚对劲,举起一看,寸寸俱碎,吓得孤星子直冒冷汗。

皎月道:“看来你们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缓缓举起右手,指尖的银针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甚是夺目,但此刻众人一点也不觉得它好看,仿佛那是一道死亡光线,看见它的人会瞬间丧命。

昆仑派的掌门何竹影偏不信这个邪,对着手下昆仑派的弟子一声令下:“给我冲,谁杀了这个魔女,我重重有赏。”但是手下没有一个人敢冲上去,何竹影见状,觉得失了面子,好生气不过,对身旁后退的一个弟子就是一剑,那弟子临死时都还不明白为何掌门为什么会这样做。

“看见没,说要谁再敢后退一步,有如此人。还不跟我冲上去。昆仑派的弟子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退也是死,进也是死,不如搏一搏,万一侥幸活下命来才有机会逃脱何竹影的控制,他们不知道这种想法有多么的愚蠢。不知是谁带头大呼一声:“师兄弟们,和这个魔女拼了。”

一半的昆仑派弟子都朝皎月冲了上去,皎月头也不回,一招“漫天飞雨”,上百号人顷刻之间就在何竹影的面前倒了下去。何竹影怒不可遏,拔出剑来,使出两仪四象剑法,还没有使到第三招,长剑就被皎月纤纤玉指夹住,无论何竹影怎么用力,夹在皎月手中的长剑纹丝不动,仿佛就和她的两根手指融为了一体。

皎月用了一层不到的功力夹断长剑,将留在手中剑尖的部分当做暗器,反向朝何竹影扔来,直取他的咽喉。潇尘见状,将收手折扇一扔,打偏了那截断剑。

何竹影见得救,再也顾不得颜面,连滚带爬来到了潇尘的身前叩谢他的救命之恩。

经过刚刚孤浪子和何竹影二人与皎月的交手,潇尘已经看出眼前这女子确实深不可测,这里的人无论是单个上还是一起上都是难逃一死,望着战战兢兢的众人,心里也有些恐惧。当今武林可能只有少林四个无字辈的高僧和自己的父亲能与这魔女一战,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在半路中遇见了皎月,如今父亲不在,恐怕在劫难逃。

皎月想又一次出手解决众人,远处一个事物飞来,皎月伸手抓住,飞箭之上有张纸条,皎月一向波澜不惊的神情泛起了一丝涟漪。看也不看众人,凌空一跃,不见了身影。

妙风、天星和霖雨三人将龚兴文救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龚兴文趁三人不备,突然发动偷袭,每人都中了一掌,受了不轻的内伤。

妙风道:“想不到堂堂当今武*林盟主也会用这样卑鄙的手段。”

“哈哈哈!”

“龚兴文”扯下人皮面具,潇湘子真实的面容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早就听说冷月宫的四位使者有勇有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可惜……”语气中尽是嘲讽之意。

“可惜什么?”

“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我得不到的东西那我就必须毁了它。”

一掌向妙风打去,忽然身后一剑刺来,潇湘子急忙转身,双手合十,夹住了长剑。潇湘子一怔,这剑竟然是追魂剑,再一望持剑之人,果然是兰前阳。

天星看见了数月未见的前阳哥哥,好一阵激动。

兰前阳也发现了受伤的天星,大呼道:“星儿,你没事吧?”这一分心,潇湘子绕过剑锋,一掌击来,正中兰前阳胸前,兰前阳被击飞,摔在了几丈外的地上。

潇湘子乘势而进,又是一掌,天星大惊,奋不顾身扑向潇湘子,潇湘子反手一掌将天星打出了房门之外。

“星儿!”兰前阳闪身而出。

潇湘子刚想跟出去,房间之中又窜进一人,周身杀气异常。

“是你?”

韩芮灼回答道:“是我,今天老账新账一起算。”

“哈哈哈,很好,如今你们都一块儿来了,也省得我麻烦到处去找你们。”

韩芮灼给了妙风和霖雨一个眼神,示意待会儿自己将潇湘子引开之后,叫她们抓紧时间逃走,此时此刻还不是潇湘子的对手。

这个眼神也被潇湘子看见了,不过他并未在意,因为在他心中,今天这里的人都得死。

韩芮灼将剑鞘一斗,无涯剑似乎受到了召唤一般,出鞘飞去,韩芮灼凌空而起,握住无涯剑一挥,一股无形剑气猛然斩来,潇湘子一惊,除了当年入了魔道的易大师能够做到剑气外泄,数十年来还没有见过第二人,短短数月时间,韩芮灼怎么在剑术造诣上精进如此神速?潇湘子哪里知道,韩芮灼得到了黄圳虹的全部功力。

当年易大师只用了一招“剑气飞鸿”就杀了昆仑派前任掌门叶青峰,见识过当年易大师剑气外泄的厉害,潇湘子不敢正面应敌,侧身一闪,避开了飞来的剑气,只听见身后“哐当”一声巨响,木屑纷飞,房间中的一张木桌荡然无存。潇湘子通过木桌的毁坏程度看出韩芮灼与当年易大师的功力相差不少,而且见他使这一招时剑招生硬,不像是自己参悟而来的,更像是偶然间得到了某种传承,心里稍稍一喜,有了计较,那就趁你现在还未将剑气融汇贯通之时将你除去了,永绝后患。

潇湘子动了杀心,三枚玉面金针激射而出,韩芮灼顺势破窗而出,潇湘子望了望地上的妙风、霖雨二人,见她们重伤在即,如今兰前阳也受了一掌,就算让他们跑也跑不了多远,跟着韩芮灼而去。

韩芮灼跑了一段时间,在河边停下。

潇湘子花言巧语道:“韩护法,将你击落悬崖是尘儿的不对,我代他像你赔不是,你何不继续效忠我呢?”

韩芮灼道:“废话少说,拿命来。”

潇湘子又是三枚金针激射而去,还未碰到无涯剑,就被韩芮灼以无形剑气击落。一般的剑招讲究“快、很、准”尤其以“快”为第一要诀,而韩芮灼祖上所创剑招另辟蹊径,与众不同,以“稳”字为核心,讲究不急功近利,就算破敌不成也能全身而退。

因此潇湘子对付韩芮灼还是像对付其他的用剑高手那样,声东击西,指南打北,或是故意露出空门,配合暗器和掌法迎击,趁对方露出破绽,一招致命。

往复几次之后,不但计策没有成功,自己都差点受伤,可以剑气外泄之人,一旦发现对方的空门,无论是真是假,只要远远用剑气一探,剑气无形,不可捉摸,但所造成的危害却比真正的剑厉害不少,就算是对方故意为之,自己手中的兵刃也不会被对方牵制。对于一个剑客来讲,心中的无形剑往往比手中的有形剑更加可怕,韩芮灼无意间已经开启了人剑合一的境界,可是他却一直认为“无情”才是剑道的最高境界。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斗了上百回合,看似不分伯仲,其实潇湘子渐渐占了上风,韩芮灼还未完全将黄圳虹的功力化为己用,天星诀修为的内力是世间最阴柔的武学,韩芮灼却以阳刚的方式使出,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一招不甚,被潇湘子打翻在地。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千钧一发救情郎

“哈哈哈,看来你还是太年轻,我念你曾经也为侠客山庄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的份上,再给你一个机会,要么投降,要么见阎王。”

“你还想第二次把我击下山崖吗?”

潇湘子眉头一皱。

“敬酒不吃吃罚酒!”

潇湘子一掌打来,韩芮灼一剑挥去,潇湘子看准时机,一脚踢中韩芮灼拿剑的手腕,无涯剑飞出了几丈之外。看见韩芮灼手中没有了剑,潇湘子一掌打来,韩芮灼气聚丹田,全力迎击这一掌,两掌相交,潇湘子露出阴险的笑容。他已经明显感觉韩芮灼体力不支,刚想说话,感觉韩芮灼手掌处有一股极阴极寒的真气猛然窜进自己的奇经八脉,这真气在自己体内乱窜,不多时,周身竟冒起了寒气,并且那股极阴极寒的真气在周身游走,之后突然在丹田处聚为一体,一次又一次猛烈扰乱自己的真气。

潇湘子周身真气时断时续,时强时弱,这样下去就算没有强敌也会走火入魔,韩芮灼虽然口吐鲜血不止,但还是不肯撤掌,看样子他是想鱼死网破,怎么能让他奸计得逞,抓起地上的一截树枝,在准备撤掌的同时撩开韩芮灼。

潇湘子终于脱得身去,全身颤抖,冷得不能自已,此时的韩芮灼已经体力透支,躺在地上,除了还有呼吸外,没有其他一点力气。

潇湘子盘坐在地调息不久后,已经恢复了大部分,韩芮灼还是躺在地上,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潇湘子走过去笑道:“想不到你竟然会寒冰掌?有趣得紧,看来你身上的秘密还不少,那我现在还不能让你死掉,不过我可以先废掉你的武功。”

一只手将地上的韩芮灼提起,一掌朝他琵琶骨打去,只要琵琶骨一断,那这辈子莫说学武,就是想要和正常人一样生活都难。

树叶摇动,白鸟受了什么惊吓从林中飞起。潇湘子停住了打向韩芮灼的那一掌,警觉朝四周望望。

“嗖”一个暗器飞来,潇湘子将头一偏,那枚暗器没有射中他。

“嗖”又是一声,一枚暗器朝他眉心射去,潇湘子余光一瞥,左手一伸,稳稳地抓住了射来的暗器,松开左手一看,竟然是唐门的追心箭,潇湘子一怔,想不到远在四川的唐门也来搅这滩浑水。这一分神,只感觉右手中韩芮灼的重量全无,定睛一看,手中哪里还有什么韩芮灼,自己紧紧抓住的只是韩芮灼的一件外衣。

朝远处望去,一身轻纱的蒙面人抱住韩芮灼在林间穿梭,看那身形应该是个女子,好可怕的轻功,平时肯定是追不上的,不过她此时带着一个人,一定可以追上。一边追一边想是何人会来救韩芮灼。闯荡江湖几十年,他知道有如此身手的女子也不过寥寥数人,看这身形穿着,年纪不会大,脑海中冒出两个人来,一是冷月宫的宫主皎月,一是最近才出现的黄圳虹,可是黄圳虹已经失去了武功,莫非千面书生卿华恩在撒谎?那次和他谈话,他应该不会撒谎。难道是皎月,想着皎月,潇湘子渐渐放慢脚下的步伐,皎月可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尘儿也应该得手了,先与他汇合再说。

韩芮灼意识模糊,闻着身旁的人传来阵阵胭脂水粉的香味,知道是这个女子将自己从潇湘子的魔爪下救出。刚开始也以为是皎月,等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才发现不是,在冷月宫好歹也呆了几个月,知道皎月的性子,她是那种不是人间的女子,也不屑男子,就算是男子靠近,她都会觉得恶心,怎么可能来救自己?还挽着自己的手臂。

“你是谁?”

听见韩芮灼问话,那女子向后望了望,发现潇湘子没有追来,将韩芮灼放在地上,他已经站立不住,只能盘坐在地。那女子一身轻纱,头戴斗笠,斗笠四周垂下面纱,看不清楚真实容貌。

“你当真忘记了我?”

韩芮灼大为疑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那女子好一阵失望,刚想揭开斗笠,黄圳虹从远处飞奔而来,看见韩芮灼受了重伤,十分痛心。

“表哥,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不等韩芮灼回答,忽然想起了身旁这个神秘女子,也不问清楚,拔出手中的长剑直刺而来。数月前黄圳虹中了卿华恩的暗算,失去了处子之身,此时内功微弱,但外功还在。谁伤了韩芮灼,谁就要偿命。

轻纱女子看见这一幕,好像受到了什么打击,眼角流下泪花。当黄圳虹持长剑挥来时,她竟然不闪避,还在发呆。

“休要伤害掌门。”瞬间窜出十来个女子,挡在了那女子的身前。

“掌门?”韩芮灼看那些女子的打扮,认出是峨眉派的女弟子,莫非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当初拯救峨眉派于水火之中的那个极其神秘的女子。

“表妹。”

听见韩芮灼的呼唤,黄圳虹急忙转身,朝韩芮灼走去。

“表哥,你感觉怎么样?”

“不要误会,刚刚是这位姑娘救了我。”

黄圳虹一怔,对刚刚的行为有些歉疚,要是以前就算是错了也不会道歉,可是自从爱上了韩芮灼之后,她可以为韩芮灼放下一切,颜面又算得了什么。

黄圳虹走过去,峨眉派的女子拿剑指着她道:“你还想动手吗?”

黄圳虹按照江湖规矩抱拳道:“刚刚多有误会,多谢姑娘救了表哥。”

那女子也不回她,对着手下众弟子道:“我们走。”

黄圳虹返回到韩芮灼的身边,从怀中摸出两块丝巾擦拭韩芮灼嘴角的血迹,韩芮灼看见黄圳虹手中的丝巾,正是数月前因为黄圳虹误会一剑挥断的那一块,从此上面的鸳鸯再也不会相聚。

韩芮灼道:“想不到你还留着它?”

“那日虹儿不懂事因它误会了表哥,现在虹儿只想和表哥在一起,表哥放心,虹儿以后再也不会误会表哥了,你要快点好起来,不要忘了,表哥你还要帮助虹儿复兴大燕。”说道情深之处,再也控制不住,扑向韩芮灼的怀中,韩芮灼本就虚弱,这一扑就将韩芮灼扑倒在地。

那轻纱女子看见这般情形,眼角泪留地更加厉害了,弟子发现了她的异常举动,问道:“掌门,你怎么了?”

轻纱之下的女子摇摇头,刚想转过身,余光不经意一瞥,看见了黄圳虹手中的那块鸳鸯手帕,想起和韩芮灼曾经的过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飞身而去抓起扑在韩芮灼身上的黄圳虹,黄圳虹还未反应过来,被点住了穴位,随后峨眉派的女弟子上来将黄圳虹绑了。

“虹儿!”韩芮灼大呼道,看着眼前的女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救我的是你,现在你为什么又要这样对我们?”

韩芮灼望着身旁不远处的无涯剑,趁她不注意,使出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抓起无涯剑朝她刺去,那女子也不闪避,任他刺来,韩芮灼也是大出意料之外,心道:“刚刚要不是她出手相救,自己遭就命丧黄泉了,可不能这般恩将仇报。”待要刺中那女子时,她还是一动不动,仿佛就是来寻死的。吓得众位女弟子一起惊呼:“住手!”

韩芮灼本就不想杀她,只是想将她挟持来交换黄圳虹,她能在潇湘子手中救走自己,想必还是有些本事,刚刚那一招只不过是虚招,见她不还手,那正好不过,剑锋偏去三寸,顺势而上,架在了轻纱女子的脖子之上。

韩芮灼再一次问道:“你是谁?”

女子不答,也不管韩芮灼手中的剑,用右手慢慢摘下头上的斗笠,一瞬间一副倾世容颜展现在他眼前,韩芮灼看见了那女子的面容,很是青涩,看她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那女子望着他,眼中泪流不止。

看见她的容貌后竟有些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做。

那女子嘴唇动了动,只说出了三个字:“韩哥哥……”

这三个字传入韩芮灼的耳中,如平地惊雷一般,在韩芮灼的脑海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再一眼向她容貌望去,果然是她没错。

“你是唐婉华?”

唐婉华点点头道:“难道韩哥哥忘了吗?曾经婉华可是说过,等婉华及笄了就来找你,如今好不容易找到韩哥哥,却不曾想到韩哥哥你已经有了意中人,本来韩哥哥喜欢谁婉华也管不着,可为何韩哥哥要将那鸳鸯手帕送给这位姑娘,这是对婉华的侮辱!”

“我……”这件事比曾经要向黄圳虹解释唐婉华的事更加复杂,一时半会更本无法说清,就算有时间也未必敢道出实情,这毕竟牵涉到黄圳虹的清白。

黄圳虹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以前还以为自己是真误会表哥了,如今看来就是自己猜想的那样,表哥爱上其他的女子她可以接受,她不能接受的是韩芮灼一直骗她,每次问起关于手帕的事就一直回避,突然感觉为韩芮灼付出这么很多不值得。

唐婉华道:“韩哥哥,此番来中原是有两件事,一件事是查询我父母死亡的真相,第二件事就是为了当年的承诺来找韩哥哥你,想不到物是人非。我心中的韩哥哥也和其他男子一样花心……”

第一百二十章 还君明珠双泪垂

韩芮灼道:“婉华,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黄圳虹在一旁插话道:“表哥,我当初问你时,你也是用这句话来搪塞我。”

这句话听在唐婉华的耳中,心里更加明确了一个决定。

韩芮灼此时真是百口莫辩,满肚子苦水找不到地方倾吐,突然感觉真是嘲讽,想不到一心追求无情剑道的自己会被情所困,陷入两个女子的爱恨纠葛之中。说什么也没有用了,那干脆就什么也不说,沉默有时候往往是最好的回答。

唐婉华道:“韩哥哥,对不起。”

“什么?”

“我得不到就要毁了它。”

韩芮灼以为她要杀了自己,不说话,或许真要自己死了才能消除她心头之恨,况且她父母的死确实和自己也脱不了干系,韩芮灼把手中的长剑递给她,希望她可以给自己一个痛快。不料唐婉华接过长剑之后,反身一剑刺向黄圳虹,韩芮灼大惊。

“婉华,不要……”

“铛”唐婉华的长剑被兰前阳荡开,她与兰前阳四目对视时,两人都是一怔,没想道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对方。唐婉华也看见了他身边的天星、妙风、霖雨三人。这四人只有霖雨她未见过,打量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发现她的功夫甚是了得。当初仅凭兰前阳和天星就把唐门搅得鸡犬不宁,如今又来了两个不弱的帮手,万一发生冲突,那是肯定要吃亏,如今的事只是自己、韩芮灼和那姓黄的女子之间的事,不想让外人插手。

有弟子上前问道:“掌门,怎么处置这两个人?”指着被押着的韩芮灼和黄圳虹。

“先带回峨眉再说。”

兰前阳道:“慢着。”中气有些不足,唐婉华发现他受了不轻的伤,反观其他三人,也是如此,唐婉华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唐婉华对着兰前阳道:“你杀我父母,我会来找你的。”其实唐婉华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早就调查清楚了整个事件的真相,知道了当年父母的死不过是潇尘的一个阴谋。此番故意这样说,不过是权宜之计。

兰前阳也不好做过多的解释,在他迟疑的那会儿,唐婉华已经从他身边绕过去。妙风、天星、霖雨都已经受了伤,想上前阻止她带走韩芮灼和黄圳虹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临走时唐婉华还留下一句话:“如果冷月宫想来要人的话,我在峨眉金顶随时恭候。”

又是一鞭抽来,重重打在了龚兴文的身上,龚兴文还是宁死不屈的样子。宋远剑大怒道:“你不要以为老子骂你是个龟儿子,你就当真以为自己有个乌龟壳,老子今天还不信打不死你,你到底是说不说太极心法?”

满脸血迹的龚兴文艰难抬起头望着宋远剑道:“我说啊,我怎么不说,你过来我告诉你,我不想让其他人听见。”

宋远剑先是一喜,反应过来后又是一怒,大喝道:“去你妈的,你以为老子会被你咬掉耳朵吗?”

“哼,不想听就算了。”龚兴文说的云淡风轻。

宋远剑犯了难,去听又害怕耳朵被咬,不去听万一他又是真想说怎么办?踌躇再三,还是决定去听,只不过在距离龚兴文还有三尺远的地方再也不靠近。

“说吧,在这里只要你能够发出声音我都听得见。”

龚兴文无奈地笑了笑,宋远剑也跟着笑,龚兴文突然一口唾沫吐进了宋远剑的口中,宋远剑的表情僵住,龚兴文却笑得更加开心了。

宋远剑弯腰低头使劲将口中之物吐出,这时宋哲坤走进,看见宋远剑这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笑道:“难道死胖子你饿的急了,连臭虫也不放过?”

宋远剑知道千万不能说出真相,不然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老子就是喜欢臭虫,你管得着吗?”

恰好一只臭虫从二人对视的目光中飞过,宋远剑心头一阵发寒,果然不出所料,宋哲坤一把将臭虫抓住,走近宋远剑。

宋远剑吓得步步后退,脸上还一副惊恐的表情,那情形像极了一个良家妇女在面对一个正在向自己走来的采花大盗。看着宋哲坤诡异的笑容,额上渐渐渗出了一些汗珠,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宋……猴子,你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不要……不要乱来。”

“我哪里是乱来,我只不过害怕宋大护法饿着,替你抓了一个喜欢的虫子而已,不要客气,要是真喜欢,我还去替你寻找几只。”

“滚,有多远死多远。”

宋哲坤还是不依不饶道:“来吗,我手中的这只臭虫又大又肥,肯定比你刚刚吃的那只味道不知好了多少倍,保证你吃了这只还想下一只。”

宋远剑大骂道:“你要是再不滚,老子就要动手了。”

宋哲坤也不再闹,放开手中的臭虫,只见它从掌心中飞起,飞向宋远剑的脑后。

宋哲坤道:“怎么样?还没有问出太极心法的要诀吗?”

宋远剑一想着这个顽固不化的龚兴文,无论怎么言行逼供,就是不说,手中拿着长鞭想转身又是一鞭,开口骂道:“这个龟……”说“龟”字时嘴唇和牙齿都必须张开,就是这么一个间隙,刚刚飞到他脑后的那只臭虫受了惊吓,看见前方宋远剑的嘴,以为是一个可以避难的小洞,不要命的往里钻,宋远剑受了惊吓,猛一吸气,臭虫卡在了喉咙之上,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宋哲坤不知道他为何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下去了,只见他涨红了脸,两眼睁的圆圆地,一只手插在脖子上,一只手伸进口中不知道在干什么。宋哲坤还以为他又在搞什么恶作剧,才不想上当,谁叫这个死胖子经常骗人。

过了许久,宋远剑还是和刚刚一样的情况,宋哲坤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以往每次,宋远剑见自己不上当就会恢复正常,这次怎么回事?宋远剑紧紧掐住脖子,呼吸不畅,有些翻白眼。宋哲坤有些慌了,心下诧异:“难道这次死胖子真发了什么羊癫疯?”

宋哲坤急忙绕到宋远剑的身后,双掌抵在他的背上,催动真气,以前听说这法子可行,就是一直没有机会验证,今日恰好来试试。

“咳咳咳……”宋远剑几声大咳,突然弯腰,口中掉出一物,正是已经不成虫子形状臭虫。宋哲坤一怔,没认出那是什么鬼东西,听说猪有猪宝,狗有狗宝,他娘的就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人还有人宝这一说。宋哲坤刚想弯下腰去仔细看看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望见了粘在宋远剑嘴角臭虫的翅膀,心里瞬间亮如明镜。

“哈哈哈……”宋哲坤捧腹大笑,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能控制住,笑翻在地。这时余勇走近,看着宋哲坤如此开心,也想跟着乐呵乐呵。

“难道两位兄台在讲什么搞笑的事情不成?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有开心的事情可否讲给我听听?”

宋远剑道:“讲个锤子?死开些。”

余勇还不死心,继续问道:“宋二护法都笑成这样了,宋大护法还未发笑,你这笑点未免也太高了些。”

宋远剑道:“你个东瀛鬼子懂个屁,马上滚。”

余勇有些生气道:“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还分得这么清楚?”

宋哲坤终于停住了笑容问道:“鬼差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余勇答道:“潇盟主叫你们前去议事。”

宋远剑大喝道:“有事情就早点说啊,唧唧歪歪你妈个半天,哪壶不开提哪壶。”心头又是一阵恶心,干呕了几声。

看着宋远剑远去,余勇还是抵挡不住心中好奇问道:“宋大护法怎么回事?”

“呃……你就当他发羊癫疯了。”

“羊癫疯?”东瀛岛国上还从发生过这种病,所以他从未听说过这个词语,忽然想到龙卷风和台风,估计这羊癫疯也和这两种风差不多,心下更加好奇,前两种风都是大自然形成的,怎么这羊癫疯还可以人为,中原的能人异士果然不少,对宋远剑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潇湘子道:“你们怎么会失手?”

潇尘道:“是孩儿失算,没想到皎月竟然会亲自在三月关阻拦?”

潇湘子大惊。

“你说什么?你们在三月关看见了皎月?”

“是,不仅看见了皎月,其中昆仑派的掌门何竹影和崆峒派的二位长老还和皎月交了手,那皎月的功夫当真深不测,何掌门使出两仪四象剑法不过三招就败在了皎月手下。”

潇湘子向他们二人望望,二人眼中想起那日的情形,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潇湘子大出意料之外,出乎意料的不是皎月不到三招就击败了二人,而是既然皎月在三月关,那从自己手上救走韩芮灼的又是谁?此女子武功非同小可,那日她用了唐门的暗器追心箭,以为是有人为了混淆视听,莫非真是唐门的人?想不到一直偏居一隅的唐门也来中原生事,心里突然想到数月之前潇尘使计谋害死唐门前任门主唐季华的事,难道他们已经知晓了真相?

再一想到韩芮灼知晓整个事件的始末,如今他已经叛逃,难道是他将整个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唐门的人,所以唐门的人才会救他,相通这一点,潇湘子的后背上生起阵阵寒意,唐门虽远离中原,可是势力可堪比当今中原的少*当,在加上唐门的暗器冠绝天下,倘若他们大举前来为上任唐门门主报仇,那还了得,如今为了偷袭冷月宫,倾巢而出……越想越害怕。

宋远剑、宋哲坤、余勇三人走了进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

潇湘子问道:“龚兴文可否说出太极心法?”

宋远剑摇摇头表示一无所获,潇湘子认为如今唐门的人已经来到中原寻仇,若继续找冷月宫决一高下,那将腹背受敌,况且现在已经打草惊蛇。抓住了一个龚兴文,此番就不算是一无所获,他是这世间上唯一知晓太极心法的人了。先回侠客山庄,问出太极心法的要诀,这样也多了一份向冷月宫抗衡的底牌,打定主意下令打道回府。

其他四派的人不知道武林盟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次讨伐冷月宫可是做了将近半年的准备,如今什么也没有干成又要回去,心理不禁纷纷猜测:难道是怕了皎月的缘故?心中疑惑归疑惑,但是谁也不敢上前发问,这半年来跟着潇湘子不知灭了多少不听话的门派,十分了解他的脾气,容不得半点不服从,也容不得半点置疑,要是谁此时敢冒天下之大不违敢去问什么因果,搞不好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冷月宫中皎月正经高坐,看着殿下的四位使者,脸上并未有任何表情。

“想不到你们没有把龚兴文成功的带回来,如今还把韩芮灼和黄圳虹搞丢了,该当何罪?是谁传回消息说在三月关设下埋伏?竟然中了玉面郎君的阴谋诡计。”

霖雨上前道:“启禀宫主,是我。”

皎月一掌,将霖雨击中,霖雨嘴上渗出一丝血迹。

其他三位使者大惊,妙风上前道:“这事情不是宫主想的那样。”

“哦?那你说说是什么样?”

妙风如实向皎月说明了那夜薛笙前来报信的情况。

妙风道:“是我们轻易相信了薛笙的话,没有想到他也是潇湘子的人。”

皎月道:“他不是。”

“不是?”

“要不是他提前秘密传书,我又怎么知道潇湘子在暗中谋划讨伐冷月宫,我也不会急忙将你们从云南召回。”

“这么说,他也是被人利用了?”

皎月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知道潇湘子那群人已经返回了侠客山庄,此刻只想知道龚兴文和韩芮灼的下落。

兰前阳道:“将韩芮灼抓走的人是四川唐门现任门主的妹妹唐婉华,只是不知道他们二人又有什么瓜葛?”

皎月道:“哼,还有什么瓜葛,无非就是些情爱之事。既然你知道一些情况,那你马上去峨眉派将二人救出,千万不能让潇湘子捷足先登。”

天星道:“请宫主允许我和前阳哥哥一起前去。”

皎月不同意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

“可是……”

“没什么可是!如今龚兴文落入了潇湘子的手中,中原武林中四大派尽皆归降侠客山庄,形式对我们十分不利,妙风、飞云、天星、霖雨你们四人即可去侠客山庄打探情况,潇湘子老谋深算,你们记住就算发现了龚兴文的下落也不要贸然出手相救,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你们去吧。”

“是”四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其他三人离去,天星迟迟不动身,望着兰前阳道:“前阳哥哥一定要小心。”

兰前阳望着她点点头道:“我会的,你去的地方可比我去的地方危险多了,你应该多注意危险才是。”

皎月道:“男女之情就是麻烦,你们如若想早点厮守终身,那就早点助我完成大业,就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二人同时朝皎月一望,眼中是说不出的复杂情感。

如今的峨眉金顶比起以往冷清了许多,不知道是进入了秋季的缘故还是物是人非的缘故。山还是一样的山,水还是一样的水,无生命的东西一直没有变,有生命的东西却是换了一轮又一轮。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房中,韩芮灼睁开了眼睛,躺在一张床上,周身虚弱无力,但意识还算清醒,想起了所有事情。整个房间之中没有一个人,静地可怕,给人一种苍凉之感。

韩芮灼慢慢从床上爬起,拿起床边的无涯剑,步路蹒跚朝门外走去,门却是紧闭着,韩芮灼刚想伸手去拉开,有人从外面推开了它,只见唐婉华端着一碗汤站在门口,两人四目对视。

“韩哥哥,你醒了?”唐婉华眼中满是激动欣喜之情。

“虹儿呢?”韩芮灼直接了当的问道。

唐婉华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走进房中,将那碗汤放在桌子上。

韩芮灼转过身,又一次问道:“虹儿呢?”

唐婉华目光渐渐变冷。

“她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的表妹。”

“仅仅是表妹吗?”

韩芮灼不答,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唐婉华道:“不要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

“什么话?”

“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就要毁了它。”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曾经虽然有些顽皮任性,可是……”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想你是最清楚不过了,全都是因为你!”

韩芮灼不想继续与她争论下去,继续问道:“虹儿在哪里?我要去见她。”

过了好半天,唐婉华道:“你见不着她了。”

韩芮灼大惊,急忙走近抓住唐婉华的双肩。

“你把她怎么了?”

“她真对你那么重要?”

“这是我和她的事。”

“那好,我不管你和她的事,那我问你,你爱过我吗?”

韩芮灼一怔,在唐门从见她的第一面起,她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看待,以前为了需要她的帮助,才故意和她表现得很是亲昵,没想到从此埋下了祸根。

唐婉华见他半天不回答,继续道:“爱过就是爱过,没爱过就是没爱过,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想很久吗?”

“婉华,你不要胡闹了行不行,现在你都是一派的掌门了,怎么还可以像以前那样?”

“以前我还未及笄的时候,你说我胡闹,如今我成年了,你还是说我胡闹,难道在韩哥哥的眼中,婉华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吗?难道永远都没有资格得到韩哥哥的心?”唐婉华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待……”

“我不要当你的妹妹!”唐婉华突然抽出长剑。

“你要做什么?”

唐婉华急忙走向了一面屏风,一剑将屏风砍断,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的黄圳虹出现在眼前,嘴里还塞着一团布不让说话。

韩芮灼看见黄圳虹平安无事,一阵狂喜奔来。

“站住!”唐婉华把剑架在了黄圳虹的脖子之上。

韩芮灼大吼道:“婉华,好,我站住,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唐婉华道:“你要救她就必须杀了我,不然我你休想走下这峨眉金顶。”

韩芮灼道:“婉华,你这又是何苦呢?”

唐婉华扯出黄圳虹口中的布条,黄圳虹大声道:“表哥,不要管我,快走。”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了黄圳虹的脸上。

韩芮灼大怒道:“你……”

“我什么我,你难道要我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快活一辈子吗?杀我父母的人是潇尘,以我自己的能力我没法报仇,只有来找韩哥哥你,希望韩哥哥能帮助婉华,可是……”

“你父母的仇我会帮你,你先放虹儿行不行?”

唐婉华心如死灰,想不到自己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被磨灭,看着眼前这个心爱的男子,就算有机会杀他自己真能下得去手吗?他和眼前这姓黄的女子情投意合,只能怪自己福缘浅薄,与韩芮灼有缘无分。当今杀害父母的凶手已经查到,可是这个仇却报不了;千辛万苦找到了自己日夜牵挂的人,可是他的心也夺不了。

唐婉华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没有活下去的念想,将架在黄圳虹脖子上的长剑剑锋一转,朝自己的脖子上割去。韩芮灼眼疾手快,用手一把抓住长剑,瞬间手上鲜血直流,吓得黄圳虹大呼一声表哥。

唐婉华流着泪质问韩芮灼道:“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救我?”

韩芮灼道:“难道非要爱一个人才能救她吗?我救过的女子不少,难道我对每一个人都要有男女的情义?”

唐婉华哭喊道:“你放手,你既然不爱我,我也不需要你救,从此以后你做什么我管不着,我做什么你也休想来管。”趁韩芮灼不注意,唐婉华点住了韩芮灼的穴位。

唐婉华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既然得不到你的爱,那就只能得到你的愧疚,韩哥哥,希望你记住,我唐婉华是因为你而死的。”看见唐婉华慢慢举起手中的剑朝脖子抹去。

韩芮灼大呼道:“不要!”

唐婉华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韩哥哥,你爱过婉华吗?”

看着黄圳虹的韩芮灼一阵迟疑,唐婉华最后一点希望也已经破灭,双眼一闭,留下两行长泪,眉头突然一皱,狠狠地滑动手中的长剑。

窗外跃进一人,一剑打落了唐婉华手中的长剑,随后又是一剑斩落绑着黄圳虹身上的绳索,落地之时伸出左手解开韩芮灼的穴位。

唐婉华猛然睁开眼睛,看见了身前的兰前阳,大吃一惊。

接着从门口陆陆续续冲进了几个峨眉派的女弟子。

“大胆贼人,竟然擅闯峨眉,今天我看你往哪里跑?”

带头的一个女子见唐婉华在房中,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掌门,这……”

泪痕未干的唐婉华背对众位弟子道:“你们先下去,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

那弟子踌躇了片刻,带着所有弟子退出了房间。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剑合一是情道

兰前阳不了解情况,不知道为何唐婉华会想不通自杀,他来此的目的就是带韩芮灼和黄圳虹回冷月宫,如今看来这件事很是麻烦,查看这三人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兰前阳经历过生离死别的爱情,明白这男女之情是世间最复杂的问题,有人穷尽一生都未曾弄明白,看来这三言两语是说不清楚了。

黄圳虹一句话也不说,径直走出了房间,兰前阳是过来人,也跟着黄圳虹走出了房间,房间中只剩下了韩芮灼和唐婉华两人。

唐婉华看见身前的韩芮灼刚刚因阻止自己自刎而受伤的右手,心中好一阵心痛,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跑过去冲进韩芮灼的怀中,哭得好不伤心。韩芮灼一直只当她是个孩子,也紧紧搂着她,任她在怀中把心中的伤心和着泪水一起流出。

黄圳虹走出门外,峨眉派女子听说了黄圳虹的身份,持剑将她团团围住,黄圳虹已经没有内功,对付这些人甚是麻烦,紧跟其后的兰前阳上前对着众位女弟子道:“各位女侠,不知为何跟黄姑娘过不去?”

“你擅闯峨眉,看在掌门的面子上才不和你计较,你还来管别家的闲事。”

“黄姑娘是我的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管朋友的事怎么能够算是闲事?”

“你既然是这妖女的朋友,那这么说你也是杀害峨眉派前任掌门天宁师太的帮凶了?”

兰前阳一怔,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当初黄圳虹初到中原,为了让各门派知晓她的威名,一个人挑了中原武林,最后还是少林寺无字辈的四位高僧用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才将她打发了,殊不知黄圳虹在中原来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峨眉派的掌门天宁师太。当时兰前阳和天星身处四川的唐门之中,所以跟不知晓中原武林的事情,听见峨眉派女弟子这样一说,大为惊异,想不到这黄圳虹和峨眉派还有这么一些不共戴天的过节。

北方燕国未灭之前,黄圳虹本就是燕国公主,在燕国被灭之后又在密室之中习得一身惊人的武功,这人一旦有了地位和本事难免养成一些狂妄的性格,看见兰前阳犹犹豫豫,很是不爽,对他道:“你害怕了就让开,我自己欠下的债我自己回来偿还。”

兰前阳不好得罪峨眉派,也不能不帮黄圳虹,要是黄圳虹一旦出了什么意外,皎月那里交不了差,最终会连累天星和南宫玉,那怎么能行。就在兰前阳深思之时,黄圳虹和众多女弟子已经交上了手,众多女弟子不敌被打翻在地,黄圳虹也受了一些伤。现在共同的敌人是潇湘子,怎么还在这里内讧,只有现任峨眉派的掌门唐婉华才能解决这件事情。

兰前阳走进房中,就看见了紧紧相拥在一起的韩芮灼和唐婉华,作为过来人的兰前阳知晓此刻不应该去打搅他们,可是人命关天,也管不了这许多了,举起手使劲怕打木门。

唐婉华还以为是手下的女弟子前来禀告事情,大喝道:“出去,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韩芮灼抬起头看见兰前阳脸上慌乱的表情,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慌忙把怀中的唐婉华推开,唐婉华才不管这么多,还是死死地抱住韩芮灼不愿松开。

兰前阳道:“韩兄,你再不去看看,黄姑娘就真出事了。”韩芮灼和唐婉华听见了兰前阳的话,同时分开,韩芮灼望了唐婉华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跑了出去。

被抛下的唐婉华转过身来,看着兰前阳,恨不得将他一剑杀之而后快。兰前阳用余光瞥了她一眼,急忙追着韩芮灼去,唐婉华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着兰前阳的后面。

幸亏韩芮灼及时赶来,不然黄圳虹还真差点被杀,韩芮灼挡在黄圳虹的身前,峨眉派的弟子知道现在的掌门和韩芮灼的关系不一般,只是远远地拿剑将他们包围住,不再上前。

不多时,兰前阳和唐婉华也到来,唐婉华有些生气道:“不是说这里没你们事了吗?怎么还在这里?”言语中尽是责怪之意。

有弟子上前道:“掌门,或许你还不知道,就是这个妖女杀了我们上任掌门,请掌门为我们做主,杀了这个妖女替我们上任掌门报仇。”韩芮灼和唐婉华听后周身一震,本来就是多事之秋,没想到竟然还横生出这个枝节。

唐婉华望了望韩芮灼,回答道:“知道了。”

众位弟子不知道唐婉华是什么意思。

“要是唐掌门不便插手的话,那就由我们自己解决。”

唐婉华知道她的意思,示意她两不相帮。

唐婉华心道:“要是任由她们乱来,韩哥哥一定会出手帮助黄圳虹,这样自己身为峨眉派的掌门难免与他对立,一旦出手难免死伤,到时候就什么都真完了。”

唐婉华十分无奈,下令道:“先将他们抓起来。”

韩芮灼却大喝一声:“我看谁敢?”

有弟子争锋相对:“有什么不敢,今天不是这妖女死,那就是我们死,大伙一块儿上。”

唐婉华不想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急忙奔向二人,众弟子不知道掌门何意,不敢上前。

唐婉华道:“凡事都要分个轻重缓急,个人恩怨和和峨眉派的存亡相比孰轻孰重?”

“当然是后者!”众弟子异口同声回答道。

“如今我们共同的敌人是玉面郎君潇湘子,至于为天宁师太报仇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可是……”

“没什么可是!”唐婉华突然间变得十分威严,没有女弟子敢去冒犯她。

“那接下来怎么办?”

“放他们走。”

众弟子踌躇片刻,规规矩矩分散两边,中间让开一条路。

兰前阳和韩芮灼没有想到唐婉华年仅十五六岁,竟然在峨眉派中有如此威严,今天没有造成更多的误会,那是甚好,对付那潇湘子,以后可能还要借助峨眉派的一臂之力。

三人走在前面,唐婉华跟在后面,一直送到了山门之外。韩芮灼反过身来,走进唐婉华,刚想准备说些什么。

唐婉华道:“韩哥哥放心去吧,婉华会在这里等你归来,无论你最后会不会来,婉华会在这里一直等你,有什么话等韩哥哥回来的那一天再说,如果韩哥哥不打算回来了,就更加不用说一些话来扰乱婉华的心神,那样只会徒添伤心。”

韩瑞瑞听见她这样说,放弃了不必要的言论。心中想起了以前最为轻蔑的一个诗人元好问,韩芮灼轻视他是因为一句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现在才真正对这句诗有着深层次的感悟。

韩芮灼转身之时,只看见兰前阳一个人,黄圳虹已经不见了身影,向前望去,黄圳虹已经走了很远,韩芮灼以前可以猜透一切,可是现在,就是一个女孩子的心思都可以让他参悟一生。

黄圳虹一个人走在前面,兰前阳和韩芮灼走在后面。韩芮灼道:“或许你是对的。”

兰前阳道:“嗯?”他不知道韩芮灼在说什么。

“以前我一直认为无情才是剑道的最高境界,现在我虽然还是这样认为,可是已经不能做到了。”

“你本来就是一个多情之人,为何偏偏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无情的人?”

“因为以前我以为剑道才是我活下去的意义,也是我毕生的追求,可是一入红尘深似海,从此无情是路人。”

“我以前也和你的观点一样,认为人剑合一才是剑道的最高境界,可是后来发现我错了。”

“错了?怎么错了,你是剑魔易大师的弟子,易大师当年天下无敌,就是因为他能够断情,断了情心中没有了任何牵挂,这样才有助于剑术修为,不是吗?”

兰前阳露出苦涩色的笑容,对着韩芮灼摇摇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把韩芮灼丢在了身后。

韩芮灼快步跟上,想要解开心中的疑惑,又一次问道:“照你这么说,莫非易大师根本不是传言中那样断了情才天下无敌?这怎么可能?当年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决战紫禁之巅,心中有情的西门吹雪才会败给心中无情的叶孤城,这就是最好的诠释。”

“江湖人只知道西门吹雪爱上峨眉派的女弟子孙秀清,因而心中有情才败给了叶孤城,殊不知叶孤城知晓了南王世子想篡位,自己被他利用的真相后,害怕天下百姓从此流离失所,因此打败了叶孤城却一心求死,西门吹雪和他心意相通成全了他,这个真相只有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知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叶孤城心怀天下百姓,这种博爱比西门吹雪的情更加令人敬佩,所以这世间无情剑道根本就不存在。”

韩芮灼瞬间五雷轰顶,有些站立不住。兰前阳急忙将他扶助,韩芮灼还是有些侥幸地问道:“那你师父易大师不是……”

“我师父易大师是个多情之人,当年天王山之战后,我师父身受重伤,直到去世之时心中还是念念不忘唐门的妻儿。”

“唐门?”

“师娘已经去世多年,我师父留在唐门的两个女儿,就是古庙心和古庙月。”

韩芮灼知道兰前阳说的是真话,要不是今天机缘巧合解开心中这个魔障,那终将误了一生,再也站立不住,用无涯剑支撑在地,脸上的汗珠如雨水般留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 风平浪静送虎口

龚兴文被抓进侠客山庄已经好几天了,每天宋远剑和宋哲坤都要盘问他好几个时辰,可就这样还是一无所获。薛笙有几次想将龚兴文救走,可是看守太严,就要成功之时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侠客山庄的人自从上次在三月关栽了跟头之后,就怀疑自己人中有奸细,因此潇氏父子对侠客山庄中每一个重要人物都派人监视起来,一旦有什么异常举动,立刻格杀勿论。

薛笙在林中等了好久,冷月宫的四位使者才在他的面前现身,妙风生性多疑,一直对薛笙就不怎么信任,当一看见他出现时,并为立即现身接头,仔细查看了周围的情况,发现果然薛笙后面跟了好几个尾巴,就在那些人还在疑惑薛笙到底在等什么人时,四位使者就送他们见了阎王。

“砰”三具尸体被甩在薛笙的面前。

薛笙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飞云把地上的人翻了一个身,薛笙立即认出了那是侠客山庄的人。

妙风道:“看来潇湘子并不信任你。”

薛笙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无法回答妙风。

薛笙道:“我把我知道的事情说了吧,玉面郎君不知在谋划什么惊天的阴谋,要抢夺六大派的内功心法,如今五派已经得手,就剩下我武当派的太极心法了。”

霖雨道:“这么说兴文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只要贤侄不说出那太极心法,暂时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宋远剑和宋哲坤两人每天对他严刑拷打,要不了几天,贤侄就会受不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能救出兴文吗?”霖雨知道问这句话是多余,要是能救,薛笙早就将龚兴文救出来了,何必等到今天,可是霖雨太过于关心龚兴文的安危,还是免不了这一问。

薛笙道:“皎月宫主有什么计划?”

妙风道:“没计划。”

薛笙眉头一皱。

“没计划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不打算救我那师侄?”

“怎么不救,只是我们必须先确定一件事情。”

“你说是什么事情?”

“龚兴文是不是天涯剑的传人。”

薛笙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望天长叹一声,尽是失望之色。

“想不到你们竟然和潇湘子目的是一样的。”

“你知道那个秘密?”

“怎么不知道,窥破天道在武当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刻在武当后山的一块断崖之上,只不过武当弟子把他当为茶余饭后的笑谈罢了,为了不引起江湖中人接二连三的骚扰,所以武当要求弟子不要在外人面前胡言乱语。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想不到会令当今武林盟主潇湘子和冷月宫的皎月宫主深信不疑,难道真有此事?”

“你不用知道真假,你只用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武当前任掌门一眉道人的仇我冷月宫一定会报,当然龚兴文我们一定也会救出。”

“哼,不需要了,我原来一直以为冷月宫帮助武当是为了报当年师父暗中相助冷月宫的恩情,想不到你们也和那玉面郎君一样狼子野心。师父的仇我会想办法去报,师侄我也会想办法去救,用不着你们假惺惺的。”

薛笙说完愤怒而去,霖雨急忙上前将他拦住。

薛笙道:“难道你还想杀了我?”

霖雨道:“不,薛大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真想救兴文,没有别的意思。”

“道不同不相为谋,姑娘以后好自为之,告辞。”

看着薛笙离去,霖雨好一阵失落。

飞云道:“妙风姐姐,接下来怎么办?”

妙风道:“跟着他,去侠客山庄看看情况,有机会试试龚兴文能否将天涯剑拔出。”

四人纵身一跃,瞬间不见了身影。

四人刚一离去,灌木丛后走出四人,正是潇尘、宋远剑、宋哲坤和武当掌门莫天涯。

宋远剑道:“想不到这个龟儿子吃里扒外,这么说吧,老子见他第一眼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

宋哲坤道:“哟,死胖子,你又晓得了?”

“老子一直都晓得,你以为像你这只瘦猴子只晓得吃香蕉?”

宋哲坤懒得和他争论。

潇尘道:“莫掌门,这次你又立了大功,我会给你记下的。”

莫天涯捋着胡须道:“那就多谢谢少盟主了,以后当真有窥破天道的那一天,还望少盟主记得曾经之约,赐我一个长生。”

“哈哈哈,若当真有那一天,当然是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哈哈哈,那莫某就在此先谢谢少盟主了。”

“为今你不用再管其他的了,你只有一个任务,就是配合两位宋护法尽快将太极心法弄到手。”

“是是是。”莫天涯想起刚刚薛笙提及的武当后山断崖上的碑文,以前也知道有这么一件事,一向不信鬼神的他一直没有将这件事当真,因此一直未曾亲自去查看。莫天涯和玉面郎君等人貌合神离,莫天涯知道现在潇湘子等人还留着他是因为还有利用的价值,一旦一无用处,可能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窥破天道听起来玄幻无比,如今江湖两大势力都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斗得头破血流,应该不是空穴来风。武当断崖上的碑文有千年的历史,据说是当年诸葛丞相命人所刻,应该是传说之源,有此捷径,说不定能发现其中一些秘密。一旦捷足先登,定要让所有不顺眼的人死无全尸,打定主意,哪天得找个得当的法子回去好好看看。

“莫掌门……莫掌门……”莫天涯突然被宋远剑使劲一撞,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让龚兴文说出太极心法的法子。”

潇尘道:“此事不必太过急躁,龚兴文如今知道了一眉道人和龚叶枫惨死的真相,肯定不会乖乖将太极心法说出来,严刑逼供不行,你得想一些……”潇尘知道莫天涯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的谈话说太明白了就失去了意义。

“明白明白。”

又过了三日,妙风四人打听了能知晓所有的情况,潇尘也在等候她们救人,要不是偶然发现那天薛笙带来的尾巴,或许四人已经中计了。本来按照原来的计划,只要了解清楚了情况,就可以回冷月宫复命,可是霖雨一直要去救龚兴文,三个姐姐拗她不过,答应愿意试一试。

如今侠客山庄可不是往日的侠客山庄,如今的侠客山庄藏龙卧虎,哪怕是一个守卫大门的仆人也有几手拿得出手的拳脚,更要命的是这些人对玉面郎君忠心耿耿,这些人是各大被灭的江湖门派愿意诚心投靠的人,不忠心的人早就去见了阎王。妙风等人知晓这个情况,不敢轻举妄动。既然妙风等人沉得住气,那潇尘等人就更加装作一无所知,侠客山庄中守卫龚兴文的人没有任何异常变动。

所有人都沉得住气,但是有一个人却沉不住气了,那就是薛笙。如今没有了冷月宫的帮助,想要救龚兴文就只有靠他一个人,早一天将他救出来就少受一天严刑拷打。今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薛笙换上了一件夜行衣后,拿着一柄长剑直奔关押龚兴文的地方而去。

刚一出门,就被树上的一个黑影尾随,那人正是雾里鬼差余勇,余勇看见薛笙走远,右手一扬,一枚惯用的东瀛忍者飞镖划破夜空的寂静,向潇尘早已埋伏在暗中的人传递了讯息。灌木丛中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传向了远方,片刻后潇尘带着人赶来。

薛笙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那人的眼睛,余勇一直跟随薛笙到了天牢外。

薛笙从腰间拿出早已准备好削尖的木棍,看准牢门前守卫的脖颈,用力在指尖甩出,守卫的人未发出一声响动,直接倒在了地上。

一堆巡逻的人走过来,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人,立即向东南方向望了望,薛笙将手中的火折子晃了晃,那队人马会其意,立刻将地上的尸体抬走,走出两人重新站上了原来两人的位置。

这时又从远处走来一队巡逻的人,恰好看见了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刻上前问到:“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只是这两位兄弟不胜酒力喝高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哥们要不要尝一口?”

这侠客山庄的天牢狱卒平时就喜欢喝酒划拳,这是他们唯一的乐子,听见那人这样说,都想上来尝一口,哪里还会有什么疑心。

那队人一起上前,席地而坐,原来的人拿来碗给他们满上,那些人一饮而尽,不多时,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立时气绝。薛笙的人马上清理现场,不一会儿又有一队巡逻的人上前喝酒,全部毒翻在地,如此循环往复,把天牢外不是薛笙的人全部解决地干干净净。

那些人走进牢中,用同样的方式解决了牢中的守卫,有一个人跑向天牢的门口,对着东南方做了一个手势。黑夜中的薛笙见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有些迟疑,思索再三,想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从树上一跃而下,对着四周望了望,跑向了天牢中。

同样在暗处的潇尘看着薛笙进了天牢,手一挥,一大队人马在黑夜中涌出,都是有些身手的武林人士,将整个天牢围得严严实实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潇尘纸扇轻摇,带着宋远剑和宋哲坤大摇大摆朝天牢的入口走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油腔滑调把命保

狱中的人已经被解决,薛笙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找到了关押龚兴文的牢房,来到牢门前,一挥长剑,斩断了门上的锁链,冲进了牢房之中。

“师侄,你还好吧?”

浑身血迹的龚兴文艰难地抬起头,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望了一生夜行衣装扮的薛笙,并未认出。薛笙扯下面罩,龚兴文苦笑一声:“四叔,原来是你啊。”说的云淡风轻,显然是不相信薛笙。在他的眼中薛笙也和莫天涯一样,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说不定一眉道人和龚叶枫的死因他也有干系。

“哎呀,别说这么多了,先和我出去再说。”

“四叔,你又在搞什么?我劝你就别在我身上费心机了,你什么也得不到,还浪费时间。”

薛笙懒得理他,两剑斩断了绑缚他的绳索。龚兴文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薛笙急忙将他扶起,没想到他已经伤地这么严重,在薛笙将龚兴文的手搭上肩膀的瞬间,龚兴文的意识恢复了一些,刚刚倒在地上是故意装出来的,为的就是想掩人耳目。此时龚兴文心中起疑:难道薛笙真是来救自己的?他一直在侠客山庄当卧底?

如果薛笙真是来救自己,那就配合他;如果薛笙是在演戏,那就陪他演到底。当真薛笙是小人,说不定还可以抓住机会杀了他。

薛笙刚刚扶起龚兴文走出牢门,一人惊慌前来。

“报告薛大侠,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薛笙一怔,停止了脚下的步伐。龚兴文心里也是微微一惊:“难道四叔真是来救自己的?要真是这样,那四叔也太大意了,如今的侠客山庄是什么地方?岂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哎,都怪自己害了四叔!”

“哈哈哈”一声大笑传来。潇尘、宋远剑、宋哲坤三人从牢门外走了进来。

潇尘道:“姓薛的,想不到你果然是奸细。”

薛笙的人举着刀剑冲向潇尘,两位护法闪身向前,三下两下就撂倒了薛笙的人。

薛笙道:“哼,你以为我会像莫天涯一样做个欺师灭祖的畜生?”

潇尘头一扬,宋远剑和宋哲坤就冲了上去,薛笙一手扶着龚兴文一手拿着长剑反抗。众人的注意都在薛笙身上,忽略了龚兴文的存在,龚兴文抓住时机,突然夺过一个喽啰手中的刀,飞身架上了潇尘的脖子。

“都不要动!”

这到有些出乎潇尘的意外,想不到龚兴文还有这招。

“放下手中的刀剑。”

众多围着龚兴文和薛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放下手中的兵器,这不是潇尘下的命令,那他们就不敢放下。

宋远剑一个个都甩了耳光,每打一个人就冒出一句:“叫你龟儿子放下刀,没听见吗?叫你……”他们手中的刀不是自己放下的,而是被宋远剑打落的。

龚兴文道:“四叔,你先走。”

薛笙一个人在前面开路,龚兴文挟持着潇尘走在后面,宋远剑和宋哲坤一群人紧紧地跟在后面。从牢房门到天牢出口之间的距离本不长,可是却走了好长一段时间。

出了天牢门,外面尸横遍野,薛笙带来和买通的人一个也没留下,薛笙心头一怒,真想冲过去一刀把潇尘宰了。

薛笙也走过来用剑架在潇尘的脖子上,对着龚兴文道:“你先走。”

“那四叔你怎么办?”

“不用管我,你先走,我可以死,你不可以。”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正在薛笙、龚兴文纠结的时候,一声呵斥划破天际。

“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潇湘子出现在二人面前。

薛笙道:“你要是敢再向前走一步,你信不信我将潇尘的人头割下来?”

潇湘子面不改色道:“你动手啊,快点割。”众人心里都是一惊,没想到潇湘子竟然这么绝情。只有潇尘心里明白父亲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能让薛笙动手,那自然就有救下自己的法子。

薛笙心里犯了难,以为潇尘在手中就有了威胁潇湘子的把柄,虎毒不食子,没想到这玉面郎君比老虎还歹毒。

潇湘子不耐烦道:“快割啊,怎么不动手了?快啊!”

薛笙无奈,对龚兴文道:“今日你我二人不可能同时离开了,记住武当将来还需要你发扬光大,你一定要夺回武当掌门之位。”

龚兴文知道薛笙在交代遗言,四叔既然是来救自己的,怎么可能忘恩负义弃他而去。

“四叔……”

薛笙大喝道:“走啊!赶快走!”

龚兴文跪下给薛笙磕了几个重重的响头,起身朝远处的夜色中奔去。

薛笙看着龚兴文安全离开了好一会儿,送了一口气,就在警觉放松那一瞬间,潇湘子抓住时机,一枚金针激射而出,射向了薛笙握刀的右手。薛笙吃痛,右手稍微一颤抖,潇尘顺势一闪,脱离了薛笙的控制。

薛笙怎么肯甘心,跟上去想重新挟持潇尘。潇尘嘴角一扬,弯腰用脚一扫,薛笙飞向空中,潇尘又一掌击来,正中薛笙胸前,薛笙手中长剑脱手。潇尘凌空一跃,抓住刚刚薛笙脱手的长剑,二人还未落地,有一个东西却先落了下来,那是薛笙的头颅。

潇湘子笑道:“看来我儿功夫最近长进不少,只用了三招就击杀了武当四大弟子中的薛笙。”

“父亲过奖了。”潇尘转过身对着宋远剑和宋哲坤道,“追!”

潇湘子道:“尘儿不用着急,那龚兴文是逃不掉的。”潇尘已经从父亲的眼中看到了结果。

龚兴文知道此次四叔薛笙凶多吉少,这是四叔用命把自己换出来,一定不能辜负他的期望,已经逃离了侠客山庄好长一段距离,向后望望没有人追来。龚兴文在牢中每天受尽折磨,身体相当虚弱,此刻已经体力透支,再也跑不动了,来到一块石头上躺下。

“哈哈哈”黑夜中传来数声惊恐的笑声,龚兴文立即起身,还未完全站起,背上就中了一掌,将他打在地上扑着。潇湘子交代过在太极心法没有得到之前,不能取了龚兴文的性命。因此这一掌只用了外力而未催动真气,不然刚刚这一掌足以要了龚兴文的性命。

龚兴文刚刚翻过身来,脸上又是重重的一耳光。龚兴文睁大眼睛望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影,突然又是一耳光,还是未看见任何人影。龚兴文心中大骇,这人如鬼魅一般来去无踪,轻功当真深不可测。

突然一张脸出现在龚兴文的面前,吓得龚兴文大叫一声,瘫坐在地。

“你是人是鬼?”

余勇使劲挠挠头道:“我是人,但是他们都叫我鬼差,我也搞不懂啊。”

龚兴文心中一惊:“东瀛第一忍者雾里鬼差?”但看他这样子好像脑子不很好使,听说余勇投奔了侠客山庄,中原江湖关于他的传言就四个字:“贪财好色!”龚兴文心中侥幸,潇湘子叫此人来拦截自己,焉能不坏事。

龚兴文慢慢从地上爬起,余勇以为他要逃走,上去将他逮住。

“你今天是逃不掉了,乖乖那个什么手就擒吧。”

龚兴文心中好笑,这余勇看来真是脑子不太灵光。此时就算身上无伤,遇见这样一个人也难以摆脱纠缠,不可硬拼,稍稍一思量,心中有了计较。龚兴文用手拿开余勇抓住自己那只手,余勇以为他又要逃走,刚准备用绳子将他绑起来时,不料龚兴文用右手挽上余勇的脖颈。两人四目相对,面与面相隔不过两寸的距离,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余勇急忙推开他。

“你……你他妈的想干什么?老子虽然好色,可是对男人还不感兴趣。要不是潇盟主让我来抓你,老子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再碰到你,你莫要玷污了老子东瀛第一忍者的威名。”

龚兴文走上前去套近乎,学着余勇的语气道:“哎呀,真是凑巧,老子对男人也不感兴趣,老子就只对银子感兴趣!”

龚兴文投其所好,果然瞬间赢得了余勇的好感,没想到龚兴文竟然是自己的一个知己,要不是他是潇盟主的仇人,那可以与他按照中原的规矩来个八拜之交,何止八拜之交,九拜,十几拜也得行啊。

余勇走过去将他从地上拉起道:“没想到你龟儿子竟然深得我心,先不管那么多,你晓得哪里有好看的花姑娘不?真是憋死老子了。”

青楼这种地方,龚兴文是从来不去的,但是不去不代表不知道,就好像一个人或许不喝酒,但是他不可能不知道花貂、竹叶青和女儿红。

“哎呀,老哥啊,老子也想去找找乐子,反正我被你逮住了,如今想跑也跑不掉,你我甚是投缘,不妨先去寻乐一番?”

余勇用榆脑壳思考了片刻,看龚兴文这样子让他跑也跑不掉,相逢即是缘分,况且在东瀛岛国,将死之人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一般是会被满足的。看着龚兴文也差不多了丢了半条命,也该满足满足他这个要求。

“哎,行吧,老子以为你们这些中原自诩的名门正派全都是和尚呢?没想到背地里也要找女人,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那是什么禽兽?”

龚兴文接过话茬:“衣冠禽兽?”

余勇有些不耐烦了。

“哎呀,管他是一贯禽兽还是两贯禽兽,总之是禽兽就对了。”说完余勇就笑了起来。

“哈哈哈”龚兴文也跟着迎合。

二人勾肩搭背向集市上走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假戏假做误会真

行至半路,霖雨窜出在二人身前,拦住去路。余勇以前和霖雨交过手,知道她是冷月宫的人,龚兴文激动万分,想起身旁的余勇,压制住了情绪,可千万不要被他看出什么破绽。

余勇道:“又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虽说你长得还行,但大爷我对小女子没什么兴趣。老子想起了你曾经还得罪过老子,今日老子心情好,给你一个全尸。”

龚兴文上前道:“鬼差没兴趣,我有兴趣啊。”

余勇一怔,想不到龚兴文还有这种嗜好,立即闪身,趁霖雨注意龚兴文时点住了她的穴位。将她身子平躺在地,用手去扯开腰间长绳。

霖雨一惊:“你要干嘛?”

龚兴文急忙上前阻止道:“哎呀,鬼差啊,这种事情还是本人亲自来的好,就不劳烦鬼差了。”

“哈哈哈,也对,我真是糊涂。”

霖雨不知道他们二人在说什么,此时又和三位姐姐住处甚远,自己一人晚间不能安心入睡,出来闲逛不料恰好碰见了二人。一见是龚兴文,霖雨忘记了不是余勇的对手,贸然现身。

龚兴文扯下长绳,只要用手一掀,眼前就会一帘春色。只见他一阵迟疑,转过身来竟发现余勇把眼睛睁得大大。

“哎呀,我说鬼差啊,这种事情你还不要在旁边看了,甚是尴尬。”

“有什么好尴尬的?天下间的女子穿上衣服千姿百态,脱了衣服不都是一个样嘛,又不是没见过。”

龚兴文佯装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清楚。

“难道鬼差快活的时候希望有人在旁边看着?”

“有没有人有什么关系呢?有人在旁边伺候,渴了还可以命人倒酒来,不亦乐乎。”

“哎呀,鬼差啊,你这弄得我放不开啊。”

“哎,你们中原汉人就是麻烦,还没有我东瀛女子那般开放,我可以不看,不过你要想逃走,别怪我翻脸无情!”

“不会,不会,这是鬼差的恩赐,我怎么会不知好歹呢?”

余勇慢慢走向了远处。

龚兴文替霖雨解了穴位,道:“冒犯姑娘,还请见谅。”

霖雨道:“我还真以为你会……”

“别说这么多了,你赶快走吧。”

“那你呢?”

“你我二人现在都还不是他的对手,你赶快叫其它三位使者来救我。”

“不,我要你一起走。”

“咔嚓!”

龚兴文知道是余勇不放心,悄悄来查看,要是衣服都还未脱下,肯定会露出破绽,自己死了不打紧,连累了霖雨姑娘那就罄竹难书了。

“姑娘,得罪了。”

龚兴文急忙脱下外衣,闭着眼睛将霖雨身上的衣服一掀,整个身子压在了霖雨身子上,肌肤相接触的那一瞬间,龚兴文全身气血翻涌,身体某些地方起了反应。

霖雨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只觉小腹之上又一事物渐渐坚硬起来。二人满脸绯红,霖雨神识有些不清,双手控制不住,突然紧扣在龚兴文未穿衣服的后背之上。

龚兴文有些吃惊,本来是用双手支撑在地,不能被余勇看出破绽的情况下尽量不与霖雨的身子接触,此番身下女子娇喘息息,芳香异常。龚兴文意识有些模糊,理智正在渐渐消失。被霖雨双手反扣,双手支撑不住,整个身子朝霖雨压上去。

“啊!”二人同时大呼。

霖雨是因为承受不住龚兴文的重量,吃痛叫出,而龚兴文更多是因为吃惊。

大树后面的余勇刚一伸头,就听见二人这一声呼喊。其实什么都还未看见,心中就乐呵起来,仿佛此时压在霖雨身子上的不是龚兴文而是他自己,不自觉笑出了声。

龚兴文听见余勇的笑声,佯装大怒道:“滚啊,你怎么又回来了?”

余勇听见这声呵斥,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开心了,因为这种事情谁在中途被打断,无论性格多么好的人,都难免会发一些牢骚。

“还没滚吗?滚远点。”

“好好好,我滚,滚远点。”现在余勇完全以为龚兴文是和他一类人了,既然是一类人,那就用他的思想去思考问题,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现在就算叫龚兴文走,他也不会走了。

龚兴文回过头,看见了满脸绯红的霖雨,霖雨也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一言不发。

“淫贼,放开霖雨妹妹……”

余勇听见这骂声,急奔而来,眼前突然窜出三人。

妙风、天星望了地上的二人一眼,妙风满是怒意,天星满是不解。二人与冲上来的余勇交战在了一起。

龚兴文急忙从霖雨的身上站起,小帐篷清晰可见,霖雨急忙抓起衣服挡在身前,心跳不已。

飞云看见了龚兴文的小帐篷,怒不可遏。

“淫贼,今日我先将你阉了。”一剑刺去,龚兴文闪身及时,只伤了些皮毛。

“你听我解释啊……”

“我亲眼所见,没什么好解释的。”龚兴文逃命时体力虚弱的不行,几个回合之后,被逼到了一颗树下。飞云见小帐篷已经不见,估计着位置,又是一剑刺去,龚兴文已经虚脱,没有多余的体力闪避,要是真被刺中,这辈子就绝后了。

一枚银针飞来,阻止了飞云的剑。霖雨飞身而来,挡在了龚兴文的身前,腰带都还未完全系好。

“飞云姐姐住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飞云有些疑惑了,难道是这姓龚的给霖雨喂了什么*物,导致霖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对,一定是这个原因。

飞云道:“霖雨,你让开,我知道此人是皎月宫主要的人,可是这不影响我阉了他,免得他以后再去祸害别家女子。”

飞云一把拉开霖雨,又是一剑刺去,龚兴文大惊,想不到命中竟然有此一劫,难道是天意?

突然听见飞云大呼一声“霖雨妹妹。”低头望去,原来是为了保护自己,霖雨用背部挡了飞云刺来的那一剑。

“啊!”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弯腰抱住已经失去意识的霖雨,狂奔几步,凌空一跃,不见了身影。

飞云还在惊恐于刚刚失手中,忘记去追踪龚兴文。

另一边,妙风、天星二人联手虽然足以对付余勇,可是这是夜间,“雾里鬼差”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加上他擅长影分身之术。只要余勇不与妙风、天星二人正面交锋,那二人是拿他毫无办法,虽然可以打败他,但是就是抓不住他。

余勇发现了龚兴文已经不在此处,懒得和冷月宫的人纠缠,用了一个傀儡金蝉脱壳,等二人反应过来之时,余勇早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妙风、天星来到飞云面前,见她惊魂未定,剑上和地上都有血迹,查看四周,并未发现龚兴文和霖雨的踪迹。

妙风问道:“飞云,你不会真将龚兴文杀了?就算他十恶不赦,玷污了霖雨妹妹的清白,可他毕竟是皎月宫主要的人。”

飞云摇摇头,不说话。

天星指着地上的血迹问道:“那这……”

飞云终于说了话。

“那是霖雨妹妹的。”

这句话比她杀了龚兴文还让二人吃惊,二人异口同声道:“什么,你该不会说你刺伤了霖雨妹妹?”

妙风道:“别说那么多了,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飞云拿剑指了指东北方向,三人毫不迟疑向东北方向追了去。

龚兴文知道不管是余勇还是冷月宫的三位使者最终都会朝自己逃窜的方向追来,因此在抱着霖雨向东北方向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就朝西北方向而去,还是在东北方向留下一些痕迹,造成一直向东北方向逃走的假象。果然不仅余勇,连妙风等人也上了当。

一间不大的客栈之中,昏迷了两天两夜的霖雨终于醒了过来,坐在床边龚兴文正在打盹。霖雨没有叫醒他,因为她一直没有机会这样安静地看他,曾经他在潇尘手中救了自己一命,如今自己在姐姐飞云的手中救了他一命。本来应该两清的两人现在再也分不清了,你的灵魂中有我,我的生命中不能缺少你,或许这就是世间一直追求爱情真谛的男女所渴望的境界。

或许是坐得太久的缘故,龚兴文不经意一扭动身体,失了平衡倒向了地上,因为太过疲倦,倒在地上的龚兴文没有醒来。霖雨想起身将他扶起,刚一动身,扯动了背上的伤口。

“哎呀!”

这一声也惊醒了地上的龚兴文,只见他慢慢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地上,先是一怔,然后急忙爬起,甚是可笑。

“呵呵……”霖雨看见他滑稽的样子,也笑出了声。

龚兴文看见霖雨醒来,笑脸相迎。

“你……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霖雨点点头。

龚兴文倒了一杯茶来到床边,想将她扶起,可是突然想到她的伤口在背上,要是坐起免不了要扯动伤口,于是又将茶端了回去。

霖雨不知道他的心思,以为是那夜的事情龚兴文耿耿于怀。

“兴文,喜欢我吗?”问出这句话时,霖雨的目光总是逃避,不敢与他对视。

龚兴文连忙解释道:“霖雨姑娘,其实那夜……”

“兴文,你不用向我解释,我都明白,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喜欢我吗?”

龚兴文不知道如何回答,打开窗,一声长叹。

“是因为侯梦然侯姑娘吗?”龚兴文确实是因为远在大理的侯梦然,才不好回答霖雨的这个问题。

“我不管你心中有多少个女子,我只问你现在有没有喜欢过我?”

第一百二十六章 应当怜惜眼前人

龚兴文不能像韩芮灼回答唐婉华那样把她当个孩子搪塞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倘若要是不喜欢,为何在霖雨昏迷不醒时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倘若是喜欢,那对侯梦然又算什么呢?

霖雨没有去打扰他,她知道龚兴文在思考这个问题,不管他做出怎样的回答,自己都应该接受,世间感情之事本来就不可强求。

过了许久,龚兴文返回床边,抓起霖雨的手,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霖雨喜极而泣,泪流满面,觉得这一切都没有白费。

“世间的男女之情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可以使子女不孝,可以使兄弟反目,可以使将军不忠……”妙风走进门中说道。

天星在一旁劝道:“妙风姐姐,事情都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行不行?”

妙风看了天星一眼,想起她也和霖雨是同类人,为了一个兰前阳可以背叛一切,于是呵斥道:“天星,你还没有资格说话。”

“我……”天星知道妙风在暗示什么。

龚兴文以为这三人要带走霖雨,起身将她们拦住。

“霖雨是不会和你们回冷月宫的。”

霖雨望着龚兴文,龚兴文说了她想说的话。

妙风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

“我什么我?一个月前在云南看见你和侯梦然生离死别,我当时还真于心不忍把你们拆开,没想到才一个月的时间,你就喜新厌旧了,男人都是畜生。”

霖雨道:“妙风姐姐,兴文不是那样的人。”

“此时此刻你应该庆幸他是那样的人才对,不然你怎么得到他的心。”

“这是我和兴文之间的事,不用姐姐操心。”

妙风转过身,给了飞云一个眼神,飞云从身后拿出天涯剑扔向龚兴文,龚兴文伸手接住。

“天涯剑?你这是什么意思?”

妙风没有回答龚兴文的话,只是对霖雨说道:“这是皎月宫主的意思,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如果违背皎月宫主的命令,是什么下场,我想你不用我多说。”妙风转过身招呼飞云、天星二人道,“我们走。”

妙风、飞云走出了房门,天星走进床前抓住霖雨的手道:“想要和心爱的人厮守就只有及早帮助皎月宫主开启天门,你我都逃不开这种宿命,霖雨妹妹好自为之。”

待天星走后,霖雨将窥破天道的秘密告知了龚兴文,龚兴文听后并不吃惊,因为这个所谓的秘密他都不知道在武当后山的断崖之上看了多少次了,又一次听见只不过是多了一次笑谈。

虽然是从霖雨的口中说出来,但还是没有丝毫增加龚兴文对这个传言的可信度。

龚兴文道:“你们都应该是疯了,这窥破天道,破碎虚空的传说,几百年前就一直在江湖中流传,却一直有人当真,可最终证实都是一个笑谈:五百年前,武林神话小李飞刀李寻欢的武功已经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最后窥破天道而去,有人为了证实真假,挖开了李寻欢的坟墓,还不是一堆白骨;四百年前,剑魔独孤求败纵横江湖三十馀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最后飞升得道,最后证实只不过是剑魔不想被人发现他的荒冢而已;三百年前,蒙古大军入侵中原,为的只是寻找能破碎虚空的《战神图录》,最后被传鹰全部学会,于千军万马中斩杀思汉飞,飘然成仙而去,后来有人偶然得到《战神图录》,发现只不过是一门世间罕有的上层武学……”

“我不在乎真假,我只在乎能否和你在一起。”

“那我可以带你走。”

“走不掉的,追魂剑兰前阳和无涯剑韩芮灼就是最好的例子。”

“难道他们也在冷月宫?”

“因为皎月宫主控制了他们最爱的人。”说到这里,霖雨低下了头。

龚兴文明白了,这时应该对这个一直不相信的传说重新审视一番,有些东西虽然不相信它,但是你不得不面对它。

龚兴文道:“你现在还不能动,目前回不了冷月宫。”

霖雨道:“就算未受伤,我现也不想回去。”

龚兴文口直心快问道:“为什么?”当刚从口中说出这一句话来时,龚兴文心里就有了答案,她不想这么快回去是因为自己。

龚兴文拿起手中的剑,右手握住剑柄,稍一用力。

“铮”宝剑出鞘,闪耀着刺眼的光芒,龚兴文和霖雨都有些睁不开眼来。

突然感觉右手紧紧地被天涯剑吸附住,龚兴文大惊,想要扔掉天涯剑,可是右手不听使唤,双脚竟然离地,整个身体漂浮在空中。

天涯剑发出的光芒充斥整个房间,房内的光线强于房外的,站在房外的人远远望去,就好像一轮小型的午阳。

天涯剑的光芒越来越强,到最后龚兴文什么也看不见,光线越强,房间的温度也越来越高,最后好像深处蒸笼之中。龚兴文经受不住,大声嘶吼。这一嘶吼像是触动了某种召唤,身体中的每一处经脉和穴位都在灼烧,加上房间中的温度,整个人像是被抛进了岩浆之中,最后意识模糊,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边抽泣。

“兴文,兴文,不要吓我,兴文,兴文……”

龚兴文慢慢睁开眼睛,霖雨看见龚兴文醒来,一头扎进他的怀中,哭得好不伤心。

“兴文,我以为你……”

“好了,我没事了。”此时只感觉周身精力充沛,不仅身上的内外之伤得以痊愈,功力也增强了不少。想起霖雨的伤,从地上翻身而起。

“你背上的伤……”

霖雨用手抹抹眼泪道:“我已经没事了。”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拔出天涯剑,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我重新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我还以为……”

“你难道没有看见光吗?”

“光?什么光?”

龚兴文心中有些惊恐,难道刚刚发生的那些异象只有自己能够看见?正在深思之时,霖雨一只手放上了龚兴文的额头。

“兴文,你怎么了?不要吓雨儿,雨儿才刚刚得到你,可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你。”

龚兴文将霖雨的手从额头上拿下。

“我真没事,你的伤真好了吗?”

霖雨有些娇羞道:“要是兴文不放心,可以检查一下。”霖雨站起身,背对着他,手已经扯动腰间的长绳。

“不”字还没说出口,霖雨的外衣滑落,背部哪里还有什么剑伤,原来受伤的地方就是一个伤疤也没有。龚兴文有些吃惊,张大嘴巴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兴文,雨儿是不是没有骗你?”

龚兴文把目光转向别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一直在口中默念道:“这……怎么可能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过了好一会儿,检查自身的伤口也是如此,不仅所有的刀剑伤已经痊愈,就是连疤都未曾留下一个,就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雨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这应该是天涯剑的馈赠。”

“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兴文你还是不愿意相信开启天门的事情,可你我所受的伤片刻之间痊愈又怎么解释呢?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就和你刚刚说的那几件事一样,这次不管是真是假,都是以后数百年武林中的一段不能抹去的往事,况且这次极有可能是真的。”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传说的来源不同,但是最终的目的却一样。”

“哦?”

“除了武当派的后山断崖上有记载以外,还有玉面郎君潇湘子的密室中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另外就是黄圳虹在燕国的密室之中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并且是燕国世代守护的最高机密,好像燕国也是因此才灭国。”

“若是当真如此,那还有必要回武当看看,断崖上的碑文有长达千年之久的历史,说不定会发现以前没有发现的秘密。”

霖雨本来想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与龚兴文过几天快乐的日子,此次见他这样说,有些失望。

似乎察觉到了霖雨情绪的波动,龚兴文抓住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霖雨摇摇头道:“事不宜迟,那我们赶紧去武当,早一天开启天门,那我们就可以早一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突然龚兴文有些不知所措,他在离开云南之前曾给了侯梦然承诺,只要报仇之后,如果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就会回去找她,如今身边多了一个霖雨,不知道侯梦然知道这个真相后会作何感想?霖雨和侯梦然都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他把自己的心掰成了两半,一半给了霖雨,一半给了侯梦然。二者缺了任何一个,都没法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霖雨发现龚兴文眼神恍惚,以为他还在思考天门的事情,出言安慰道:“兴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一起去武当山仔细的看看就知道了。”

龚兴文点点头,想起了一句诗:“远在他乡皆似梦,应当怜惜眼前人。”

“哎呀,你这个龟儿子让我好找啊。”余勇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剑灵突现出困境

霖雨有些惊慌望着龚兴文,可是龚兴文却一点也不慌乱,面不改色,等着余勇走进来。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老子给了你一个女人,你龟儿子重色轻友,竟然抱着女人跑了。”

“话不是你这么说的,你老是在旁边叽叽歪歪,你叫我怎么办事情?”

“哎呀,好了好了,不扯那么多了,现在该和我回去见潇盟主了。”

“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余勇刚一迈出门外,反身就走了回来。

“你他妈的想耍老子是吧?今天你自己乖乖地跟着我回去,我还能保证你是个人,要是不乖乖地跟着我回去,我连半个人都不能保证。”

龚兴文看看手中的天涯剑道:“是吗?一个人倒是见得多了,就是不知道半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余勇的脸上有些怒意,刚才滑稽的表情也不见了。

“我念你是我知己的份上,我还不想这样对你,可是你不要白酒不喝喝烧酒。”

“铮”天涯剑已经出鞘,一剑刺来。正中余勇胸前。龚兴文以为已经得手,反观余勇的脸上,他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反而更多的是愤怒,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嘲笑。龚兴文加大手中的劲道,余勇不停地向后退去,把他逼到墙角,顺势将剑锋一转,余勇身体之中一阵烟雾袭来,顿时蒙蔽了龚兴文的双眼。烟雾之中传来霖雨的声音:“兴文,救我。”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远离。

龚兴文辨别出来门口的方位,闭着眼睛朝门外奔去,刚一出门,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龚兴文结结实实网在了其中。

“哈哈哈,你还是太年轻,亏你还是中原人,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做一日是手下败将,终生是手下败将吗?”余勇得意地笑了起来。

龚兴文在地上越是挣扎,缠在他身上的大网就越来越紧,想用剑朝网砍去,可是右臂不能动弹,很是不便。

余勇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这天蚕网是我东瀛不可多得的宝贝,当真这样被你随便扭几下屁股就挣脱了,那还了得?”

余勇回过头来,望着身旁被点了穴位的霖雨,突然变得有些躁动,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无名之火,笑容也变得越来越*。心中所想:“这少妇的滋味倒是偿得多了,就是不知道这少女的味道如何?”

余勇慢慢朝霖雨走过去,霖雨看见他浪荡的笑容,心中一阵惊恐。

“你……你要干嘛?”

“哈哈哈,我要干嘛现在不能告诉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龚兴文大吼道:“你放开她,我跟你走。”

余勇误会了他的意思,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去你妈的,都说了老子对男人不感兴趣。”

龚兴文先是一怔,随后明白过来,急忙大声道:“我可以和你回侠客山庄,你马上放开她。”

余勇道:“刚刚你若是这么干脆,这个小娘子也不会遭殃,现在你既要回侠客山庄,这个小娘子我也要,算了,懒得和你说这么多,春宵一刻值千金。虽然不是这个小娘子的第一个男人,那当第二个也不错。”余勇抱起霖雨径直朝屋内走去。

霖雨大声求救:“兴文,救我,兴文……”

“啊”龚兴文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直接从地上站起,没有任何征兆,挡在了余勇的身前。

余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既然耽误了春宵之事,那就得受罚,一脚朝龚兴文身上踹去,龚兴文纹丝不动,余勇的脚像是踢在了一块巨石之上,疼痛不已,身体也受了反冲之力向后退去,脚下一绊,坐在了地上,霖雨也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余勇大怒,抽出东瀛*就朝龚兴文砍来,龚兴文顺势向后一到,躲过了这危险的一击。余勇又是一刀,龚兴文在地上翻滚,滚到了霖雨的身旁。

余勇看着二人含情脉脉的样子,心中更加恼怒。

“既然你要寻死,老子今天也顾不得什么潇盟主的命令,先送你上路,免得打扰老子泡妞的雅兴。”

余勇一刀劈来,龚兴文自知在劫难逃,闭上了双眼。霖雨在一旁大呼道:“不要!”

“铛”,余勇一刀劈在了一个坚硬的物事身上,余勇一惊,以为有人来救龚兴文,急忙闪身几丈远,用长刀护着身子,警觉地朝四周望望,望了半天,哪里有什么人,就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就在余勇惊魂未定、四周观望之时,龚兴文也睁开了眼睛,刚开始还是和余勇一样的想法,可是四周半天都没有动静。霖雨平躺在地,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上,龚兴文发现了异常,问道:“霖雨,怎么了?”

“兴文,快看!”随着霖雨的眼神望去,天涯剑竟然在据地三丈处悬浮着,好像有人从天上将它吊起来一样。可是四周没有任何人,也不能有人用真气隔空将天涯剑控制。

余勇也听见了霖雨的呼喊,一起朝天上望去,心中有些忐忑:“娘的,这大白天莫非还见了鬼不成?”

三人观察了许久,西周仍然没有任何异常,余勇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心中想:“老子在江湖中的称号就是雾里鬼差,要是真有什么鬼,那得捉出来看看,要是女鬼那就更好了。”心中打定主意,口中呵斥一声,纵身一跃,双手举刀,使出全身内力朝空中悬浮的天涯剑劈去。

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过后,余勇从三丈高的天空掉了下来,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在地上停下,感觉右手有些异常,举起一看,不觉大吃一惊,用了多年的忍者长刀竟然经受不住刚刚的碰撞,拦腰折断。余勇的额头上渗出了一些汗珠,眼神有些惊恐望着天上一动不动的天涯剑。

余勇还不死心,从怀中摸出几枚平时惯用的东瀛忍者小飞镖,一起朝天涯剑激射而去。镖至中途,突然不动,看得三人惊讶不已,余勇发现了异常,闪身及时,才未被中途临阵倒戈的飞镖击中。当真恐怖如斯,若是说人会背叛,那没什么好说的,这兵器投降了敌人还是头一次见。

余勇心中的恐惧更甚,从来没有遇见这种异象,以前都是自己在夜晚把那些胆小的人吓死,难道这次在白天要被一把剑吓死,妈的,难道这就是中原人所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自身,那倒是来个人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余勇搞不清楚状况,不想与一把剑过不去,也得罪不起它,眼下还是先将龚兴文带回侠客山庄再说,只要一回侠客山庄,有潇盟主坐镇,管他什么牛鬼蛇神都得乖乖地现身。打定主意,伸手去抓龚兴文。突然听得空中传来奇怪的声响,余勇抬头一看,一道金光射来,余勇急忙收回刚刚伸出的那只手,与那道金光擦肩而过,一股烧焦的味道飘向了鼻中,低头一看,竟然右手的袖子上燃起了一团小火,吓得余勇急忙扑灭。

余勇大怒道:“你奶奶的爷爷的奶奶,老子今天还不信奈何不了你。”又是从怀中摸出数枚飞镖,看了看龚兴文和霖雨两人,右手一扬,手中的飞镖朝二人飞去。

天空之上的天涯剑稍稍地转动了一下角度,又是从剑身之中发出几道金光,与飞镖的数量一样,就在飞镖距离二人几寸的地方,金光赶到,与飞镖相碰。片刻之后,金光消失,飞镖也不见,二物完全消失不见,甚至飞镖连渣也未曾留下,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余勇终于选择了屈服,用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好吧,你爷爷的奶奶的爷爷的熊,老子今天算是怕了你了,啥子山不改,口水长流,后会无期,告辞!”余勇本来就是东瀛人,才来中原不久,汉话都还未完全学会,总喜欢像汉人儒士那样说话,往往记得不全,用的时候就乱说一通。

还未走出几步,突然听见身后破空之声传来,心知不妙,急忙扑倒,一道金光贴着后脑勺而过,脑袋上掉下了一撮头发。转过身来,空中的天涯剑竟然慢慢飘来,吓得地上的余勇使劲往前爬去。

前面的一堵墙挡住了去路,余勇脸色苍白,背靠那堵墙,心中骂道:“谁他妈的在此处修了一堵墙坑老子?倘若今日不死,老子一定要将他们找出来全部杀光光……”

就在余勇踌蹴的片刻间,天涯剑已经漂在身前,距离余勇的面颊不足三尺,天涯剑还是像刚刚那样一动不动,四周静地可怕,连呼吸声都可以听见。余勇脸上的汗珠像墙角的雨水般落下,一人一剑保持了这种状态许久。

余勇想趁机而逃,刚想动身,墙角窜出一只老鼠,又是一道金光飞去,老鼠都还未发出惨叫声就已经消失不见。余勇睁大了眼睛,彻底放弃了想要逃走的想法,不知何时,余勇的裤子已经湿了好大一团。

龚兴文想起武当后山上的碑文道:“难道真有剑灵的存在?”

霖雨不解:“剑灵?”

“就是剑中的灵魂,也是持剑者与一柄剑之间的心灵感应。”

霖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霖雨道:“那你试试召唤天涯剑。”

龚兴文点了点头,闭上双眼,心中一种意念升起。

数十丈之外的天涯剑,飞身而至。发出数道金光,破去了龚兴文身上的天蚕网,龚兴文替霖雨解了穴位,二人朝余勇的方向望去,已经不见了余勇的身影。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生死相随不分离

龚兴文和霖雨行了数日,终于来到了武当山脚下,武当山还是数月之前的武当山,可是武当山上的人已经不是数月之前的师兄弟了,以前对莫天涯不满的人有许多,有薛笙在暗中保护,他们才能安然无恙,如今薛笙一死,这些人积怨多时,一下子就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出来,不自量力公然与莫天涯作对。

因此前几日莫天涯刚一返回到武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些人以莫须有的罪名一网打尽,武当弟子损失不少,但留下来的人对莫天涯忠心耿耿。其实莫天涯早就对这些人动了心思,在数月之前,武当就大开门户,收了许多新弟子,新进来的弟子都是严格筛选而来,所以现在武当上下空前团结,莫天涯一呼百应,那声势丝毫不输在侠客山庄中的当今武林盟主潇湘子。

龚兴文远远望去,驻守上山道路的弟子尽是一些生面孔,想来是最近才招纳进来的,若是贸然上山,定会引起轩然大坡,没想到从小长大的武当竟然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熟悉的人不是已经阴阳两隔,就是反目成仇,今朝物是人非,发出一声长叹,尽是无奈之意。

霖雨听见了这声长叹,知道他心事重重,走上前去,挽住龚兴文的胳膊,望着低下头来的龚兴文露出笑容,此刻最好的安慰就是无言,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胜于一切。

龚兴文道:“此次我们的目的只是去武当后山记录碑文,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霖雨道:“可是上山的道路有人驻守,要上去就只有杀掉他们。”霖雨的手中已经夹住了几根银针。

“还有一条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条路是直接从后山的断崖用轻功而上,危险异常,一失足就会掉进万丈深渊,我不想你冒险。”

霖雨放开龚兴文的胳膊,背对着他道:“现在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难道你以为你不在这个世间了,我还会独活吗?你不想让我去冒险,我又何尝想让你去,因为我知道阻止不了你,所以才陪你一起,生就一起生,死就一起死,兴文,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龚兴文走过来,将霖雨一把拥入怀中。

“霖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让我一起去啊,不要忘了,冷月宫的轻功可是独步武林,未必会比你武当轻功梯云纵差。”

龚兴文温柔地笑道:“那我们就比比。”

霖雨挣开龚兴文的怀抱,撅起小嘴道:“比就比,输了可要给我买糖葫芦。”

龚兴文道:“那你输了呢?”

霖雨道:“我就给你买!”笑声很是灿烂。

龚兴文被她天真无邪的笑容感染了,都产生了和张纪海一样的幻想:要是他和霖雨都不是江湖中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儿女,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多生几个孩子,夏天的晚上就带他们去捉萤火虫,冬天就围着火炉给他们讲故事。没有江湖恩怨,只有爱和情,没有恨和仇。想到这里,龚兴文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幸福。

霖雨已经在数丈之外道:“你要是再不走,输了可不要耍赖,我不会可怜你的。”接着又是一阵小孩子般的笑声。

龚兴文笑着摇摇头,真是拿她没办法。

武当的后山果然是陡峭异常,悬崖峭壁之上只有零星的几颗草木,其它地方光滑如镜,武当绝学梯云纵必须要在这种地方才能进步神速,小时候在父亲和师叔伯们的保护下在这里也吃了不少苦头。

两人急奔而上,有一个鹰巢出现在龚兴文的眼前,一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记得有一次,在练习梯云纵的途中也是看见了一个这样大小的巢穴,便停下来去玩弄刚从蛋中孵化出不久的小鹰,结果惹怒了两只大鹰,疯狂地向他攻击,倘若在平地之上或许还有些法子,但在这悬崖峭壁之上毫无办法,自身稍不注意,一失足都会成千古恨,何况面对两只如此凶猛的飞禽。龚叶枫等人看着龚兴文被啄,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最后要不是武当掌门一眉道人亲自出手将他救下,龚兴文就算不掉进万丈深渊也是被老鹰啄地九死一生。

当年的鹰或许还在,但当年的人已经不在了,越是熟悉的地方,记忆就越多,记忆越多的地方当然伤心事也就越多。人说是要控制自己的情感,可是在有些时候是控制不住的,例如此时的龚兴文。就是这么稍一疏忽,脚下一滑。大呼一声,径直朝深渊中掉落,霖雨大惊,右手一扬,一段轻纱从袖中飞出,超越龚兴文掉落的速度,在他身上裹了好几圈,阻止了他继续下落,反观霖雨,只是左手抓住了一棵手腕大小的松树,随时都有断掉的危险。

龚兴文道:“霖儿,快放开我,不然咱们一个也活不了。”

霖雨道:“我说过,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今生你休想抛下我。”

龚兴文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意,只是有机会活下去为什么要一起去送死呢?不能,绝对不能让霖儿和自己一起死,如今天意不可违,决不能害了她。右手握住天涯剑的剑柄,慢慢抽出,想割断这段救命的轻纱,这样霖儿就有机会活下去了。

霖雨在看见他手握天涯剑的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眼泪顷刻间涌了出来,一边摇头,一边大呼:“兴文,不要。”

龚兴文也不想这样做,可是不得不这样做,就在天涯剑完全抽离剑鞘之时,霖雨听见“咔嚓”一声,知道是左手握住的那棵小松树被折断。可是不知为何,她并没有害怕,反而觉得有一丝幸福,这样她就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共赴黄泉,天意如此,夫复何求?

龚兴文和霖雨一起往下落去,求生的本能使龚兴文的右手将长剑狠狠往峭壁上一插,天涯剑锋利无比,龚兴文没有用多大力气就长剑深深地插进了峭壁之中,稳住了下落的身子,反应迅速,左手一把抱住掉下来的霖雨。霖雨惊魂未定,从龚兴文的怀中抬头望向龚兴文,龚兴文向她安慰地笑笑。

“啪!”

“龚兴文,你混蛋!”

霖雨给了龚兴文狠狠的一个耳光后,又骂了他一句,再也控制不住,在龚兴文的怀中抽泣道:“我……我不是说了嘛,你若不在了我绝不会独活,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龚兴文刚刚在脸上的笑容僵住,不知道怎么安慰霖雨。

远在武当后山崖顶的莫天涯等人此刻正在仔细抄袭碑文,前几日莫天涯就动了回武当的心思,可是无奈潇湘子一直不放行,千方百计要莫天涯说明缘由,莫天涯知道潇湘子是个老狐狸,稍不注意就会被他发现马脚,无奈之下只得道出实情,是来看千年碑文。还阳奉阴违的说是为了给潇湘子一个惊喜才隐瞒的。潇湘子一听,果然大喜,让莫天涯回了武当。

莫天涯就回了武当,用数日的时间处理了那些有异心人武当弟子,今日一早,天刚亮就片刻不停地带弟子上了后山。莫天涯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将这窥破天道的千年碑文一字不落命弟子抄下来之后,立刻毁了断崖。莫天涯这样做,目的有两个:第一是交给潇湘子的碑文亲自做了修改,三句真一句假,或者来个前后秩序颠倒,就算潇湘子发现了哪里不对也无从查证。第二是现在冷月宫的人也知道了这个踏破虚空秘密,这碑文据说是传说之源,毁了它是为了防止有他人捷足先登。想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莫天涯大笑起来。

快要靠近崖顶的龚兴文和霖雨二人听见了这熟悉的笑声,二人心中诧异:“这莫天涯不是在侠客山庄吗?几时回了武当?”

二人隐蔽在一颗松树之后,龚兴文探出头去,想查看动静,霖雨知道莫天涯是杀害武当前任掌门和龚兴文父亲的真凶,一把将他拉住道:“兴文,不要冲动。”

龚兴文回过头来,摸了摸霖雨的头道:“我可不想再挨一巴掌。”

霖雨看着龚兴文脸上留下的五个清晰可见的指痕,有些心痛道:“还……还疼吗?”

龚兴文还未来得及回答,前方传来一声:“报告掌门,碑文已经全部摘抄完毕,弟子核实多遍,没有发现有遗漏和错误的地方。”

莫天涯还是不放心,因为这碑文一旦被毁,以后发现了摘抄有误也无从校正,于是叫了十几人同时摘抄,就算有不对的地方。不可能如此巧合,每个人都错在相同之处,得到其他弟子同样的回答之后,莫天涯望了望断崖之上的碑文。对着弟子一声下令道:“毁了它,一个字也别留下!”

听见了这句话的龚兴文大惊,此次前来就是为碑文而来,岂能让莫天涯的奸计得逞,望向身后霖雨。霖雨明白他的心思,点了点头。龚兴文拉着霖雨的手,纵身一跃,出现在了崖顶。

“什么人?”有武当的弟子举剑呵斥问道。

莫天涯转过身,看见了二人,并不是很意外,好像他们出现在此处是意料之中的事。

莫天涯一脸和蔼可亲的样子向二人走来。

“原来是我的好师侄啊,你怎么能够被冷月宫的妖女迷惑?你只要杀了这妖女,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龚兴文青筋暴起,莫天涯贼喊捉贼的本事也是没谁了,“铮”的一声,天涯剑已经出鞘!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剑出鞘无处逃

莫天涯想起数日前龚兴文与自己交手,没有一战之力,今天怎么又敢来鸡蛋碰石头,自己如今得了潇湘子一些指点,捏死龚兴文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莫天涯多疑,难道是因为冷月宫的这个妖女给他撑腰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莫天涯道:“你是只会靠女人算什么本事?”

龚兴文没有理会他的言语,那日与他交手是仇恨迷失了心智,再加上如今天涯剑在手,今时不同往日,谁是鸡蛋谁是石头只有碰过才知道。

莫天涯是何等身份,既是现在武当掌门又是龚兴文的四叔,无论是哪种身份都是不屑与一个后生交手,转过身对着身旁的弟子道:“上!将这个以下犯上的武当叛徒乱刀砍死!”

一群人冲上来,迅速把二人围在了中央,带头那个弟子已经在武当有些年头了,他不想与龚兴文兵戎相见。

“龚师兄,如今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到了这一步,掌门之令不可违,如今就算是没有了任何情义,我不是你的对手,待会儿你也不必……”一把长剑飞来,插进了那个弟子的胸膛。

顺着长剑飞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了莫天涯冷冷的表情。莫天涯道:“啰里啰嗦,此人迟早也是武当的叛徒,还是先解决了后患。”其他弟子面无表情,像个傀儡一般,在他们的心里,认为莫天涯做的就是对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龚兴文望见地上到下去死不瞑目的师弟,慢慢蹲下身去,用手将他的眼睛闭上。心中对莫天涯的恨意更是增加了几分,心中发誓:“明年的今天就是莫天涯的忌日。”

弟子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冲啊,杀了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龚兴文朝霖雨一点头,霖雨明白他的意思,想让自己出手牵制住这些人,他要去和莫天涯一决生死。龚兴文凌空一跃,跳出了包围圈,来到了莫天涯的身前,后面的弟子也跟着冲杀过来,霖雨拦住他们的去路,手一扬,冲在前面一排的弟子已经倒下去了好几人。

莫天涯目光一冷,嘴中冒出两个字:“找死!”左手将剑抛向空中,右手抓住剑柄顺势抽出,看准龚兴文的胸膛,一剑刺去,龚兴文不避不让,举起天涯剑横在胸前格挡。

“铛!”

四周一阵尘土飞扬,完全看不见二人,霖雨见状,也不惊慌,她对龚兴文有绝对的信心。尘土散去之后,二人静止不动,此刻以内力相拼,二人皆是试探对方到底有多少斤两,并未使出全力,因此在外人看起来不分伯仲。

人或许一时难以分出高下,可是剑的好坏此刻却见了真章,莫天涯的剑虽说也是一柄不可多得好剑,可是龚兴文手中的天涯剑可是剑中之尊。

龚兴文急于要手刃此人,渐渐加大右手中的内力,为了不落败,莫天涯也加深功力。莫天涯突然发现手中的长剑有了一丝弧度,渐渐地弧度越来越明显,不一会儿,已经像弯弓一样。莫天涯知道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手中的长剑非折断不可,两人以内相拼之时,只有占有上风的人才有选择的余地,不然处于下风的人强行撤走,必然会被另一方的真气震伤心脉,轻则重伤难治,重则当场毙命。

若但是以内力相拼,莫天涯完全不惧龚兴文,从小看着龚兴文长大,他的长处短处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龚兴文少年成名,靠的是使得一手好的太极剑法,对于掌法、内力和暗器之内的东西,也就和一般弟子无多大区别,无奈手中长剑太不争气,关键时刻扯了后腿。刚刚一想到暗器,莫天涯心中奸笑一声,左手慢慢扬起,手中夹着一枚玉面金针。这正是潇湘子对莫天涯的一次赏赐。

莫天涯口中大喝一声,想分散龚兴文的注意力,果然这一招很是奏效,左手一扬,金针朝龚兴文的面部飞去,龚兴文闪身及时,金针贴着的面部飞过。这一扭头,胸前露出空门,莫天涯抓紧时机,一掌打去,将龚兴文击飞在了几丈之外,这一掌足足用了十成的力道,打得龚兴文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兴文……”霖雨大声呼喊,又把冲上来的武当弟子击毙了几个,飞身冲向龚兴文,龚兴文翻身而起,用天涯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大声道:“别过来!”霖雨停住了脚步,脸上满是惶恐。

莫天涯慢慢地朝龚兴文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笑道:“若是你交出太极心法,杀了妖女,自废武功,或许我可以饶你不死。”

“呸!”龚兴文愤怒地吐了一口唾沫。

莫天涯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过经过莫天涯这么一提醒,想起自己最擅长的确实是剑法,用其他方式难以将莫天涯击杀,扬长避短,就用剑法与他一决高下。

龚兴文的身旁出现了一种特殊的气场,一种被一眉道人称之为“道”的气场,只有修炼武当太极绝学达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才能形成的气场。

“太极剑法!”莫天涯有些吃惊。

龚兴文使出太极剑法,太极剑法讲究以静制动,以慢打快,用意而不用力,太极圆转,无使断绝。用剑在莫天涯的前后左右四个方位画出无数的圆,一圆接着一圆,大圆贯穿小圆,小圆反衬大圆,无数的小圆大圆组成了太极八卦阵,道生阴阳,阴阳生万物。太极剑法变化莫测,配合绝顶轻功,寻找对手空门而攻之。

果然不出二十招,龚兴文就撩开了莫天涯手中的长剑。龚兴文趁势而进,围而不打,攻而不杀,手中无剑的莫天涯迅速落了下风,只得以轻功闪避,暗器和掌法此时完全无用,又是不出十招,逼得莫天涯狼狈不堪。

龚兴文本有机会将莫天涯一剑杀掉,可是就这样将他杀了,未免让他死地太痛快了些,想起武当前任掌门一眉道人和自己的父亲龚叶枫死地不明不白,手中的狠劲又增加了几分,一剑刺中了莫天涯的左肩。

莫天涯大惊,想不到太极剑法竟然有如此威力,再和龚兴文战下去,定会丢了性命,看了一眼身后,霖雨不在。莫天涯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发了疯似地朝山下跑去。

龚兴文气聚丹田,发力追去,突然周身真气不听使唤,腿脚一软,摔倒在地。霖雨急忙过去将他扶起,解开衣衫一看,原来是刚刚莫天涯的那一掌太过霸道,使龚兴文受了不轻的内伤。

龚兴文为了不让莫天涯看出破绽,强忍着内伤催动真气使出了太极剑法,见将莫天涯击败,松懈一番,支持不住才摔倒在地。

龚兴文顾不得自身的伤势,指着正在向山下逃去的莫天涯道:“霖儿,快抓住他,别让他逃了……”说话的语气中气不足,看来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

霖雨怎么可能抛下龚兴文不管,此番他重伤在身,倘若自己一旦离开,这里随便的一个人都可以对他造成致命的威胁。对于霖雨来说,这世间没有什么会比龚兴文的安危更重要。

龚兴文看着霖雨半天不动身,眼看杀父仇人就要消失不见,心中一急,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兴文,兴文……”霖雨急忙抱住龚兴文,眼泪夺眶而出。

“霖儿,快去替我抓住莫天涯……”龚兴文的表情因为痛苦而变得有些扭曲,语气也渐渐地变得微弱了许多。

霖雨从来就没有违背过龚兴文的意愿,但此时又不能离开他,心中犹豫不决。耳边又传来了龚兴文的声音,用一种几乎哀求的声音道:“霖儿,你不听话了吗?”

霖雨心中一震,知道这次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让莫天涯逃了,龚兴文就算是就此死了,也会死不瞑目。起身望着龚兴文道:“好,兴文,霖儿这就去将那老贼抓来,你要照顾好自己。”

霖雨对着周围拿着刀剑的武当弟子威胁道:“你们要是敢动兴文一分,我就动你们十分;你们要是敢杀兴文一人,我绝对会屠武当满门!”凌空一个转身,顿时不见了身影。

远处林间的皎月看见这一幕和听见了霖雨说的话,有些吃惊,没想到一向听话温柔像小女孩子的霖雨也会突然间变得这么成熟可怕,难道这世间真的有“情”这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又无比强大的东西?“情”这种东西真是太可怕了,可以让冷血无情的兰前阳变得儿女情长,可以让一心去追求无情剑道的韩芮灼变得博爱世人,既可以让一个小女孩瞬间长大,也可一瞬间毁了站在高山之巅的绝世高手……

就在皎月陷入深思的时候,所站立的树下一人气喘吁吁地跑来,正是逃命的莫天涯,莫天涯刚刚和龚兴文交手之时为了活命不遗余力,现在已经虚脱,回头望了望。没有人追来,撸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头发散乱,连佩剑和鞋子都不知掉在了何处,这么怕死的人要是没有耗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怎么可能停坐在树下。

皎月一点也不为莫天涯感到可悲,脸上一片冰冷,心中所想:“这世间本就不应该存在男人的,巴不得这天下间的男人统统都死光了才好!”

第一百三十章 逍遥尊者初现身

皎月抬头一望,看见一个曼妙的身影在林间穿梭,那正是来追莫天涯的霖雨。霖雨发现了一路上莫天涯留下来的踪迹,此时停在一棵树上四处观望,一眼就望见了皎月。霖雨大惊,想急忙过来行礼,皎月摇摇头,目光想树下一望,霖雨沿着皎月的目光望去,发现了莫天涯在树下的背影。

“你伤了兴文,我今天绝不会放过你……”霖雨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抬头一望皎月,果然皎月的目光比方才冷了数倍,霖雨有些不知所措,连莫天涯逃走了数步都还未曾发觉。

皎月手一扬,一枚银针激射而出,射进了莫天涯的脚腕之中,莫天涯倒在地上,抱着受伤的脚呼痛不已。

皎月从树上落下,霖雨单膝下跪,一言不发。

皎月道:“为什么要追杀莫天涯?难道就是因为他打伤了龚兴文?”

霖雨不想回避这个问题,虽然动情是冷月宫的大忌,但是爱一个人都不敢承认,那还有什么资格谈爱他?

“这是个原因,当然还有其他原因。”

“我不管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冷月宫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霖雨一刻也未敢忘记。”

“那你不怕我杀了你还有龚兴文?”

霖雨有些惊慌。

“宫主要杀霖雨,霖雨没有任何怨言,可是请求宫主放过他。”

“为什么?”

“他……他毕竟不是冷月宫的人。”霖雨迟疑了半天,最终憋出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我想杀谁就杀谁,只要我想杀的人,还没有人能够逃掉!”

霖雨感到有些绝望,因为她知道皎月有这个实力。

“呼呼呼……”一阵奇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声音似乎来自头顶,二人不约而同抬头一看。一团黑雾飘来,那团黑雾越来越近,那奇怪的声响也越来大,看着那团黑雾慢慢靠近,令人毛骨悚然。

霖雨的心中无限恐惧,可是皎月脸上还是一片风平浪静。霖雨双手之中已经准备好了充足的银针,可皎月甚至连正眼都未曾瞧那团黑雾一眼。

皎月道:“想不到传言中的逍遥尊者也现身了。”说地云淡风轻,仿佛是一个仙子不食人间的烟火。

“哈哈哈,没想到时隔数百年,还有人记得我。”声音不男不女,不三不四,“要不是今日奉命要将这个废物带回去,我定要与你这个绝色美人逍遥一番,你可是我上次见过貂蝉之后最漂亮的美人了。不对,你或许比她还多几分姿色。”

皎月眉头微皱,皎月在中原武林人士的眼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莫说出言不逊,就是提起了她的名字都免不了招来杀身之祸。

“何方妖孽?竟然敢对皎月宫主不敬!”霖雨起身双手一扬,数枚银针朝黑雾射去,听见黑雾之中传来一阵咀嚼之声。

“呸!什么鬼东西?一点都不好吃!”霖雨心中大骇,想不到银针竟然被它吃了。

皎月道:“你若乖乖离去,我或许还留你不住,要是你非要带走这个莫天涯这个奸人,那……”

“哈哈哈,那怎么样?”笑得越来越有恃无恐。

“那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皎月嘴角翘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狂妄!”

黑雾当中伸出两脚站在地上,笼罩他周身的黑雾渐渐散去,本来面目完全暴露在阳光下,只见那人与常人其他的地方也无多大差别,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背后竟然有一对像蝙蝠一样的翅膀,双翅展开足足有一丈来长,这人奇高,约摸九尺出头,而皎月和霖雨不足七尺五寸。

皎月有些惊奇道:“想不到你功力大增,现在竟然不惧阳光。”

逍遥尊者有些意外,转过身来望着皎月。

“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皎月泯笑不语。

逍遥尊者道:“我喜欢漂亮的女人,但我讨厌聪明女人,女人只用伺候好男人就是了。你既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又是最聪明的女人,我对你是又爱又恨,这让我好生为难。”

“你本可不必如此的。”

“哦?为什么?”

“因为你马上就是一具尸体了!”

霖雨也是好生奇怪,皎月宫主一向少言寡语,又极为痛恨男子,今天怎么一反常态,不仅说了很多话,还是对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男子。当听见皎月最后一句话时才明白皎月的可怕,逍遥尊者的每一句话都是用生命在交谈。皎月已经从刚刚逍遥尊者的语气,说话的力道,呼吸的快慢,走路的节奏等细节判断了他的实力。

皎月一掌打去,逍遥尊者双翅一展,顿时飞向了空中。低头望见皎月,居高临下,从这个角度望去,皎月显得更加诱人。逍遥尊者不屑笑道:“既然美人这么有雅兴陪我玩玩,那我今天就奉陪到底。”

逍遥尊者双翅一收,俯冲而下。皎月也不闪躲,气聚丹田,以掌击掌,强大的气场把一旁的霖雨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逍遥尊者笑道:“想不到你就这点能耐?要真是如此,你还不够资格做我的女人。”

逍遥尊者立马发现了不对劲,虽然两人掌力不分伯仲,但有一股极阴极寒的真气不知何时窜入了体内,游遍奇经八脉,每到一处,冰冷刺骨,血液都好似凝固了一般。要不是他本身就是阴寒的生物,此刻非冻死不可。

不一会儿,逍遥尊者的全身凝结了一层浅浅的秋霜,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呼出的气息也是一阵热气。皎月修炼的天心诀是世间最阴寒的内功,当初凭借天星诀的上半卷冰心诀就可以独步中原武林,如今修习得了全卷,可说是天下无敌。

逍遥尊者身上的秋霜是越来越厚,外面无论是多么寒冷他都经受得住,可这身体内部传来的寒冷就有些扛不住了,找准一个机会,翅膀一开,皎月急忙撤掌。逍遥尊者闪到一边,全身颤抖不已。

逍遥尊者道:“没想到你竟然是修习的天星诀,难怪对我有恃无恐。算是我倒了大霉,这个蠢货不救也罢。”双翅一展,翱翔在了天际。

霖雨道:“宫主,莫天涯怎么办?”

皎月道:“你看着办。如今逍遥尊者已经现身,这是天门重开的征兆,武当后山的碑文我已经看过了,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天门十个甲子一开,一开五十七天,必须要在这五十七天中找到诸葛孔明的八阵图遗址。”

“为什么是五十七天?”

“天地不全,甲子不整,影昆仑破,长江眼干……”

霖雨不知道皎月在说些什么,看来她已经将刚刚的事情忘记了,不过这是再好不过,这样龚兴文暂时没有了危险。

皎月道:“逍遥尊者是守护天门的妖兽,你以后要小心,它刀枪不入,天下间只有四柄剑才能伤它。”

“是开启天门的天涯剑、无涯剑、追魂剑、沧月剑这四把?”

皎月不答,表示默认,一个闪身,不见了身影。

来到龚兴文的身旁,霖雨将莫天涯狠狠往地上一丢,不顾他的死活,急忙去关切龚兴文的情况。

龚兴文脸色有些苍白,看见了霖雨把莫天涯抓了回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霖儿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霖雨挤出一个笑容:“现在你可以手刃仇人了。”

龚兴文慢慢站起,举起手中的天涯剑,摇摇晃晃走向被点了穴位的莫天涯,霖雨生怕他支撑不住,一下子倒了下去,连忙过去将他扶助。

莫天涯一阵惊恐:“师……侄,有话……好……好说,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全部都是玉面郎君潇湘子在其中搞鬼,我当时犯了糊涂,只要你放过我,我一定改过自新,我……我……”莫天涯看见龚兴文将天涯剑越举越高,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龚兴文绝不会让他死得这么痛快,他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开始,心中就暗暗发誓,要是有一天莫天涯落在了自己的手上,一定要让莫天涯死地很难看。

“这一剑是替武当大弟子龚叶枫砍的!”龚兴文一剑砍下了莫天涯的右手。

莫天涯没有想到一向仁慈的龚兴文也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他既不知道“情”会改变人,更不知道“仇恨”更会改变人。若说“情”会让人变成傻子,那么“仇恨”一定会让人变成疯子。此刻的龚兴文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疯子了。

“这一剑是替武当二弟子杨宇辰砍的。”莫天涯的左手也掉在了地上。

霖雨不忍直视,她惊呆了,此刻的龚兴文简直让她恐惧,变得一点也不认识,丧失了所有的熟悉感。但她内心是理解龚兴文的,因为一个人再如何仁慈,也不会对杀父仇人心软。

“这一剑是替武当四弟子薛笙砍的。”莫天涯的左脚与身体分离。

“这一剑是替武当所有冤死的师兄弟砍的。”莫天涯的右脚也和身体分了家。

莫天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只觉,只有从眼睛的转动和微弱的呼吸可以判断他还活着。

满身鲜血的龚兴文又一次举起了剑。

“这一剑是替武当前任掌门一眉道人砍的!”龚兴文手起剑落,莫天涯身首异处。

龚兴文终于报了仇,如释重负,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天涯剑落地,自己也倒在了血泊之中,耳边还传来霖雨的惊呼:“兴文,你怎么了?不要吓霖儿……”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番高论作别谈

“你说什么?莫天涯没有被带回来?”潇湘子怒气冲冲地质问着逍遥尊者。

“潇盟主,情况是这样的……”逍遥尊者急忙解释道。

“你不用给我解释,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哪里有那么多借口。”潇湘子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潇湘子知道这只蝙蝠刀枪不入,天下间除了专门对付妖物的青铜十字剑,就只有那四柄剑才能伤他,可当时手持天涯剑的龚兴文已经受了重伤,其他三剑的主人又不在那里,实在是不知道逍遥尊者为何会空手而回?

逍遥尊者作为守护天门的妖兽,几时受过人类的呵斥,要不是念在潇湘子把他带回打破封印让他重获自由的份上敬他几分,一个小小的武林盟主怎么敢如此放肆?让你一尺,你竟然还想进我一丈,简直是岂有自理?

“潇盟主不要忘了,我可不是你的那些狗!”语气中有些不满。

潇湘子袖子一甩。

“你当然不是狗,你是一只蝙蝠,可是在我眼里,你连一条狗都不如!”

“你不要太不知道好歹了,把我惹急了,我就把你的血吸干,把你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就算你武功在我之上,你可奈何不了我。”

“哦?是吗?现在看来你还真不如一条狗,狗至少不会咬主人!”

“呼……”逍遥尊者双翅一展,直冲而来。潇湘子不慌不忙把手中物往身前一举,逍遥尊者立刻抱头鼠窜,十分狼狈。

“你怎么会有青铜十字剑?”

“哼!”潇湘子走过去,用十字剑朝逍遥尊者的身上戳去,只见他双翅向前一裹,把身子包裹地严严实实。当青铜十字剑刚刚触碰到他那一丈来长的双翅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团火光,迅速包裹着逍遥尊者的全身。

“啊!潇盟主饶命!我再也不敢违背你的意愿了!”逍遥尊者哀求道。

潇湘子道:“念你初犯,这次就饶了你,要是再有下次,我就将这青铜十字剑插在你的檀中穴上,不出三个时辰,定叫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翻身!”

潇湘子将青铜十字剑收进袖口之中,笼罩在逍遥尊者身上的火光瞬间消失。他狼狈地向潇湘子爬来,全身还冒着浓烟,一股烧焦的味道蹿入鼻中,这味道就和鱼焦了差不了多少。

“滚!”潇湘子发出了一个命令。

逍遥尊者马不停蹄向门外走去,重心不稳,被门槛绊倒,当真滚了出去。潇湘子看见了这滑稽的一幕,大笑起来。

这时潇尘捂着鼻子走进来。

“父亲,这逍遥尊者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会弄成这个样子?”

“你以后最好离他远点。”

“为什么?”

“因为他不是人!”

潇尘大惊,随后以为潇湘子是在骂人,也附和道:“他当然不是人,只是我们手中的一颗棋子。”配合着气氛笑了几声。

潇湘子却一脸严肃地看着发笑的潇尘,场面尴尬异常,潇尘也发现了父亲异样的眼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笑声渐渐降低,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潇湘子继续道:“不仅是你,其他所有人看见逍遥尊者都要避而远之。”

潇湘子越是不说明缘由,潇尘就是越是好奇。

“孩儿斗胆向父亲问明为何?”

潇湘子知道潇尘的性格,只要对一件事感兴趣就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瞒他不得,那说出来也无妨。潇尘知晓父亲行事谨慎,正在权衡利弊,识相的把门关紧。

潇湘子道:“根据江湖传言,当年诸葛孔明阳寿将尽,但蜀汉尚未统一天下,诸葛孔明为了延寿二十年,在营帐之中点了七星续命灯,不料魏延闯入营帐中,一脚踢翻了七星灯的主灯,诸葛孔明延寿不成,数日之后病世五丈原……”

潇尘越听越疑惑。

“但这和那逍遥尊者有什么关系?”

“这逍遥尊者本是五丈原一只普通的蝙蝠,那日魏延踢翻了七星主灯之后,灯油泼洒在地,这逍遥尊者就是喝了主灯的灯油由此化作人形,从此不老不死,听了诸葛亮遗命看守八阵图阵法,一有机会就要辅佐皇室刘姓之中的有缘人窥破天道,统一九州。”

潇尘道:“这无非就是一些说书人编出来的故事罢了,难道父亲也相信真有其事?”

潇湘子道:“其实不然,诸葛亮的前世本是东汉重臣,羽化之后不到百年,先有宦官当权,后有黄巾之乱。董卓进京之后,天下豪杰并起,诸葛亮不忍看大汉覆灭,私下凡间五十七天,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五十七年阳寿终尽,当时三分天下,东吴未灭,北伐未成。自知天意不可违,统一大业不能在自己手上完成,便留下天下五处八阵图遗址,刻下碑文于武当后山之上。”

潇尘恍然大悟,只是不懂为何世人流传八阵图遗址只有三处。

潇湘子看出了潇尘的疑惑,继续道:“世人记载的八阵图遗址第一处是《水经·沔水注》及《汉中府志》记载在陕西沔县东南诸葛亮墓东;第二处是《寰宇记》记载在四川夔州南江边;第三处是《明一统志》记载在四川新都县北三十里的牟弥镇。可惜这三处有记载的地方已经被人给毁了。”

“为何?”

“世间万事皆有因果,万物都有轮回,正所谓有死才有生。小至一花一草,大到一邦一国,既然有建立的一天就应该有消亡的一天。诸葛亮身为天人,对凡间太过执念,想逆天而行。但倘若此例一开,坏了天地万物应该遵循的法则,到时候不管是对于天界还是人间都将演化为一场浩劫。因此天界其他人岂能坐视不理,于是毁了世人有记载的三处。”

“原来如此,诸葛亮为了留下一线希望,留下五处,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让人发现三处,孩儿真是佩服他的智慧。”

“为父又何尝不是,这剩下的两处,在你去唐门之前也给你说过,一处在昆仑山巅,一处在长江之底。”

“既然如此,孩儿不明白为何留着这只蝙蝠有什么用?如此危险的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早日将他杀了岂不是更好?免得整日提防于他。”

“不可!要是我想要他的命当初就不会在昆仑山将他带回来,当年他在一个木箱子之中,我把那个箱子带回来一直放在密室之中二十余年。”

潇尘不明白父亲为何提起这件事。

“尘儿,你还记得数月之前黄圳虹和韩芮灼二人在密室中盗走天涯剑、无涯剑、追魂剑的事情吗?”

潇尘点点头表示记得。

“你以为他们当真那么容易就发现了密室的入口?那是我故意为之,在黄圳虹踏进中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机会来了,黄圳虹是北方燕国的公主,肯定知道打破逍遥尊者封印的办法,果不其然,他们将逍遥尊者放了出来。如今掌控了逍遥尊者,那破碎虚空之日指日可待。”

“可是这也让冷月宫集齐了四柄剑,孩儿认为得不偿失!”

“哈哈哈,所以说尘儿你还是太年起,这也是我一直留着千面书生卿华恩的原因。”

“怎么说?”

“因为八阵图遗址要用寻龙探穴之法方可找到,卿华恩精通易理,这寻龙探穴之法对于常人来说是何等深奥,可是对于千面书生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孩儿更加不懂了,既然控制了逍遥尊者,而逍遥尊者又是受当年诸葛亮的遗命看守八阵图遗址,这么说他一定知道具体方位,直接让他带路不就得了,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来弄一个寻龙探穴之法?”

“原本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我早就向逍遥尊者打听过了,在蜀汉灭国之前,这两处八阵图遗址确实未曾移动,可是千年之前,曹魏大将邓艾攻到成都之时,远在天界的诸葛亮知道无力回天,便将八阵图遗址和逍遥尊者的命脉与蜀国的命运交织在了一起。当蜀汉后主刘禅打开城门投降的那一刻,宣誓蜀汉灭亡,触动了命格,八阵图已经没有存在世间的必要,可是犯了天条的诸葛亮当时正被囚禁,没法毁了这阵法,于是昆仑山的遗址移向了山巅,长江之面的遗址沉入了江底。八阵图上生、休、景、死、伤、杜、惊、开八门无时无刻随着日月星辰之变而变,至今已有上千年的因果,除了寻龙探穴之法,跟本就不可能找到他们的具体方位。这也是冷月宫集齐了天涯、无涯、追魂、沧月四剑我一点也不怕她们捷足先登的原因,因为她们根本就不可能找到真正的八阵图遗址。”

“父亲深谋远略,雄才大略,孩儿就算再活一百年也达不到这样的谋划。”

“哈哈哈,一百年达不到那就两百年,两百年还不行那就一千年,开启天门之后,你我父子也能像逍遥尊者那样长生,为父相信,在无尽的岁月中,总有一天你会超越我的。”

潇尘还想说什么,突然看见潇湘子竖起食指抵在嘴上,潇尘明白有人前来,不再说话。

宋远剑走近大门,自言自语道:“今儿这是怎么了?这门还关上了。”鼻中闻着刚刚逍遥尊者留下来烧焦的味道,一阵兴奋,以为是有人关起门来烤肉。

“哪个龟儿子吃肉都不叫老子?”嘴上一边嚷嚷手也一边把门推开。

“吱呀!”

门开了,看见了潇湘子和潇尘两人怒目而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天地万物尊法则

此时的宋远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既然被潇湘子和潇尘看见了,刚刚还听见自己出言不逊,不知道如何是好。

宋远剑尴尬地笑道:“哈哈,盟主、少主。”

潇尘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宋远剑突然想起一件事,灵光一闪道:“刚刚接到武弟子来报,听说莫天涯已经被龚兴文杀了。”

潇湘子冷冷地回应道:“知道了,先下去吧。”

宋远剑早就想溜之大吉,听见这句话,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潇尘道:“这姓宋的迟早我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哪天当真碰见了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一定要宰了他丫的。”

“尘儿,这些人暂时还是不要动,他们还有用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什么用处?这两个姓宋还有些本事,自从上次韩芮灼走后,发现宋哲坤也渐渐生出了二心,留着迟早是第二个韩芮灼,搞不好还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从此一发而不可收。”

“我留着他们并不是要他们来办事,现在侠客山庄并不缺人手,上次三剑被盗就是宋哲坤从中搞的鬼,他以为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岂有此理,父亲等着,我马上去将这个叛徒抓来!”

“慢着,我想要动手的话早就动手了,又何必要等着今天?”

“那为何?”

“他们将来对祭剑大有用处。”

“祭剑?”

潇湘子从袖口中拿出刚刚让逍遥尊者心惊胆寒的青铜十字剑,铜剑闪耀着黝黑的蓝光,仿佛其中藏着一个鬼魅。

潇尘问道:“这是什么?难道就是让他们来祭这把剑?”

潇湘子点了点头道:“有了它就不怕逍遥尊者不听话,逍遥尊者靠吸血液提升功力,吸血越多功力就越强,可是无论他功力有多强,只要在适当的时机用人血祭这把青铜十字剑,即便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拿着它,逍遥尊者都毫无办法。世间万物各有各的法则,人类的法则是邪不能胜正,可是鸟兽的法则是以暴制暴,以邪治邪。逍遥尊者本是妖兽,那就要用他们的法则,比它们更加邪恶,人心越是不善,那他们的血液就越是邪恶。”

听见潇湘子这么一说,潇尘眼中放出光,从父亲手中拿过青铜十字剑,对着阳光打量一番,顿时一股寒气逼来。潇尘感觉浑身发冷,握剑的手不听使唤,铜剑好像受到了什么感应,想从潇尘的手中疯狂地挣脱。

潇尘渐生怒意,区区一柄不知名的铜剑也不听使唤,简直岂有此理,将体内真气通过手向铜剑灌输而去。潇尘心道:“一柄剑都驾驭不了,那还有什么资格谈论称霸天下?”铜剑慢慢恢复了平静,潇尘脸上留下一滴汗珠,嘴角露出了笑容。

“叽……”

铜剑剑身中一阵怪叫传来,铜剑剑柄温度异常,潇尘感觉温度越来越高,顿时觉得虎口发烫,一阵阵青烟冒出,若再不放手,这只手将会被烧成红烧猪蹄。潇尘左手举掌,运起真气从右肩推至右掌。

“夺!”铜剑被击飞出去,插进了木桩之上,深入数寸!

潇尘心神未定,指着铜剑道:“父亲,这……这……”

潇湘子道:“铜剑本是邪物,极阴极寒的东西是不能见光的,你刚刚用阳光直射它,那岂不是犯了大忌!”

“可它就是一柄剑,怎么还成精了不成?”

“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可不仅仅指有生命的鸟兽虫鱼。”

“孩儿明白了,今后一定谨遵父亲的教诲。可倘若只有这铜剑才能让那逍遥尊者服从,哪里都要带着,岂不是麻烦?”

潇湘子一言不发,从木桩之上抽出铜剑,抓起潇尘的左手轻轻一划。

潇尘大惊道:“父亲……”

只见被铜剑划破的地方鲜血渗出,但流出的血一滴也未掉在地上,完全受了召唤一般朝铜剑飞去,鲜血与铜剑接触的那一瞬间,剑身颤抖,发出的光更加深蓝,空气中的温度仿佛又降低了几分。

伤口已经不在流血,铜剑之中冒出一团深黑的东西直奔潇尘的伤口而去,最后蹿入了潇尘的体内。潇尘抬手一看,伤口竟然渐渐自动愈合,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状况。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用知道这是这么回事,你只用明白这是铜剑的馈赠,有了铜剑的馈赠,逍遥尊者就会对你的唯命是从。”

“要是他不服从呢?”

“你只用让他身体任何一处沾上你的血,不出三个时辰,他就会在这世间永远消失。”

“哈哈哈,有趣有趣。”潇尘满意地笑了起来。

一天过后,龚兴文醒来。

“这是哪里?”

正在床边打盹的霖雨激动地一头扎进龚兴文的怀中。

“兴文,你可吓死霖儿了。”

“咳咳咳!”一群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霖雨连忙与龚兴文分开。

来人正是韩芮灼、兰前阳和皎月等人。

皎月道:“如今大仇得报,也该谈谈我们的条件了。”

“什么条件?报仇是我个人的事情,可没让你帮什么忙?你休想让我帮你做违背道义的事。至于这天涯剑我是更不稀罕。”龚兴文望了一眼霖雨,“要是不能和霖儿一起生,那就和她一起死。”

霖雨连忙解释道:“要不是皎月宫主,我不但抓不住莫天涯,还可能再也见不着你了。”

龚兴文不知道霖雨在说什么,也不了解其中缘由,无从回答,只是从霖雨的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

皎月突然出手抓住霖雨的喉咙,慢慢地将她提起。

龚兴文大怒道:“你放开她!”

“可以,但是你必须帮我开启天门!”

“你先放开她再说!”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皎月永远不会给人反驳的机会。

龚兴文看着霖雨越来越难受,想不到韩芮灼和兰前阳也无动于衷,心下大怒。兰前阳和韩芮灼又何尝不想出手,只是为了心爱的人的安危着想,不得不这样做。

“好!我答应你!”

皎月露出笑意,手一松,霖雨掉落在地。

“如今逍遥尊者已经出现,距离十个甲子轮回之期不足半年,从今日起,你们几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冷月宫,等我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三月之后,前往昆仑山。”

皎月走后,龚兴文愤愤不平指着兰前阳和韩芮灼的鼻子骂道:“想不到你们竟然狼狈为奸,助纣为虐。你我三人联手,也不一定冲不出这冷月宫。”

兰前阳道:“天大地大,如今外面都是潇湘子的人,就算冲出了冷月宫你又能去哪里?侠客山庄的势力今非昔比,你杀了莫天涯之后,武当的上千名弟子一夜之间失踪的干干净净……”

“你说什么?”龚兴文想起武当就这样没了,一个从小长大的地方记录了多少的美好记忆,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回头一想,武当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武当了,全是莫天涯的走狗,如今莫天涯一死,树倒胡孙散,也很正常。可实际情况却不是那样,是潇尘下令让逍遥尊者把所有武当的弟子的血全部吸干,再把他们的空壳扔进了武当后山的深谷之中。

韩芮灼道:“你我同为四剑的传人,这是天意,既然注定要经历这场数百年难遇的浩劫,躲是躲不掉的,那不妨坦然面对。”韩芮灼走上来用手搭在龚兴文的肩上,用这样的方式鼓舞龚兴文。

黄圳虹接过韩芮灼的话。

“天门开启,十个甲子一轮回,不是人人都能遇见的,与其说是一场浩劫,更不如说是一个机缘。”

龚兴文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会和皎月一样的见识,有些接受不了。

“我不要什么机缘,我只想和心爱的人白头偕老,你们都出去,都给我出去。”

黄圳虹见打不开他的心门,迟早会在心中生成魔障,到时候天涯剑另觅主人,免不了又要一番折腾。如今逍遥尊者已经出现,那距离八阵图重现之日定将不远,天涯剑另觅主人,导致无法开启天门,错过五十七天破碎虚空之日,得不了机缘,那复兴北方燕国之日遥遥无期,所有的希望都将湮灭。

“一眉道人和龚叶枫阳寿未尽,死得不明不白,你就不想让他们重新活过来?”黄圳虹使了一些心机。

龚兴文立刻抬头,眼睛中尽是惊异之色。

“你说什么?”

“你已经听清楚了我说的话,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让潇湘子捷足先登,那他想要莫天涯活过来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到时候你的所有努力都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黄圳虹言尽于此,知道龚兴文会仔细斟酌,反身对着韩芮灼道:“表哥,我们走。”

韩芮灼走后,兰前阳对着龚兴文点点头,告诉他这是真的。兰前阳心中也期望踏破虚空,因为他想要问师父易大师一些被时间掩埋的真相。

龚兴文不明白为何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深信不疑,套破虚空,逍遥长生,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一定都疯了。

霖雨与龚兴文心灵相,走过来抓起他的手道:“兴文,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别无选择。”

龚兴文冷静下来思考了好久,知道霖雨说的是事实,想起自从回归中原,确实发生了许多怪异之事,既然天意如此,那就赌一把又何妨?对于长生他倒是没有多少兴趣,若当真能让死去的人重新活过来,那或许可以弥补许多遗憾。

想起了数月之前云南一行,间接的害死了侯梦然的父亲侯生和尹长风,心中一直对这两个人怀有深深的愧疚,要有机缘破碎虚空得了起死回生的能力,让这两人重新活过来,那就可以抹去所有的痛。

龚兴文想起了侯梦然,心中莫名地痛苦起来,答应过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报仇报仇之后就去找她,可是造化弄人。不行,一定不能辜负她的等待,我一定要活下去,龚兴文重新燃起了斗志,心中豁然开朗。

第一百三十三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夜色如水的晚上,千面书生卿华恩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望着石桌上的酒壶和酒杯,每准备喝一杯酒就先要吟诵一首诗词,想不出来就不能喝,这也不失文人雅士自娱自乐的一种消遣方式,卿华恩既然称自己为“千面书生”,那可要对得起这“书生”二字。

又是一杯浊酒下肚,一种属于酒的烈性从心底窜出,已是深秋,夜间的凉意阵阵袭来,一冷一热,冰火两重天,真是好生不爽。卿华恩有些醉意,因为已经喝了五十六杯酒了,决定再喝一杯就回房去睡觉,可是当举起这第五十七杯酒时,却怎么也想不起第五十七首诗词,于是放下酒杯,抓耳挠腮想了许久,不经意向夜空一望,顿时灵光一闪,得意地笑了起来。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还未说出口,就望见了自己身旁的地上怎么有两个影子。

“哈哈哈,看来我今天真是有些醉了,这杯酒不饮也罢。”卿华恩将酒杯小心翼翼地放在石桌上,生怕把杯中佳酿洒了。

“咦?我的酒呢?刚刚我是倒了满满的一杯!难道没倒?今天怎么如此糊涂?今日的酒与往日的酒并无区别。”卿华恩自言自语起来,“酒虽一样,但今夜的月色却是不同,原来我醉了并不是因为这杯中之物,多半是因为这月色。”

卿华恩想抬起头来望望月亮,竟然在月亮之前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张开双翅的人,卿华恩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把眼睛一揉,再向天空的皓月望去,竟然一轮圆月前什么也没有。

卿华恩用手一拍脑门。

“看来我是真的醉了,眼睛也产生幻觉了,人怎么会有翅膀呢?”刚一转身,恍然大悟,他好像想起了一个确实长有翅膀的人,瞬间醉意全无。想通了一切的卿华恩反而一点也不惊慌,对着远处的夜色呼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一个身影闪进,正是雾里鬼差余勇,余勇虽和卿华恩认识,但二人并无什么交情。余勇见他不言语,也不理他,看见桌上有一壶酒,拎起来就是一阵狂饮,一口将酒壶中的剩下的酒喝地精光。

这不是卿华恩要等的人,他目光还是望向远处的夜色中,不一会儿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那身影渐渐靠近,潇尘出现在了面前,身后跟着宋远剑和宋哲坤。

潇尘纸扇轻摇。

“想不到千面书生竟然有如此雅兴在月下独酌。”

“没有什么雅兴不雅兴的,只是喝酒是我一个喜好而已,难道这也碍着少盟主什么事了?”

“哈哈哈,卿兄真会说笑,卿兄喝酒就鬼差玩女人一样,都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哪里碍得着别人,只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短乐乐不如长乐乐。”

卿华恩来了兴趣。

“说下去!”

“既然卿兄是爽快之人,那我也不兜圈子,我需要一个会寻龙探穴之法的人,而卿兄恰好是这个人。卿兄精通易理,善观星象,推算命格,只要找出诸葛孔明的八阵图阵法,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样对于大家都有好处。”

卿华恩袖子一甩,很不屑地从四人面前走过,指着潇尘外的其他三人呵道:“哼!他们可能是鸡,我可不是犬。”

宋远剑开口骂道:“连老子这个粗人都知道少主的意思是一人窥破天道,那对于大家都有好处,你他娘的少在这里装傻充愣!”

卿华恩道:“一条只会摇头摆尾的狗在这里乱叫什么?”

“你……”

宋远剑大怒,要不是宋哲坤及时将他拦住,宋远剑非冲上去找卿华恩拼命不可!

潇尘道:“这么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卿华恩道:“刚刚喝了五十六杯酒,我也不知道是敬酒还是罚酒,哦,对了,刚刚鬼差也喝了,你可以问问他是什么酒?”

潇尘的眼角剧烈抽动起来。

余勇本就是东瀛人,懂不了这汉话中深层的意思,听见卿华恩的提问,顺口回答道:“搞不清楚是竹叶青还是女儿红,老子只知道天下间的酒都是一个味,哪里有那么多讲究!”

卿华恩笑道:“还是鬼差懂我!在下告辞,不送!”

潇尘看着卿华恩走远,将手中纸扇向空中一扔,逍遥尊者咆哮而至,双翅展开足足有九尺来长,卿华恩发现身后异常,还未来得及转身,突然背后被一人用手抓住。刚想反抗,双脚竟然离地,起初还以为是余勇抓住自己在空中穿梭,可是竟然离地越来越远,倘若是人施展绝顶轻功,最多也不过数丈高度。

不一会儿,卿华恩向下望去,竟然离地数十丈之多,刚好飞过一棵几人合抱之粗的大树冠顶,自己的影子和身后的影子映在树冠之上,竟然显现出那是一只飞禽的影子。

卿华恩大骇,心头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额头上汗如雨下,鼓起胆子慢慢转过头去看那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顿时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出现在卿华恩的眼中。

逍遥尊者露出诡异的笑容,就在张嘴的那一瞬间,上颚的獠牙凸现,少说也有三寸来长,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卿华恩一颗心都差点从嘴中跳出,吓到了极点,全身瘫软。虽然很早就听过逍遥尊者的传说,也听人描述过他的长相,卿华恩刚刚也在心中猜测,那个出现在月中的人就是逍遥尊者,即便心中做了充足的准备,可是百闻不如一见,当真见到之时,超过了心里承受的极限,再怎么准备也是于事无补。

按照事先潇尘的安排,要是这千面书生卿华恩态度诚愿意合作那就罢了,要是不愿意,只要不伤他性命,让逍遥尊想办法好好地整治整治他。

其实此时的卿华恩已经被吓破了胆,可逍遥尊者觉得还不够,要是这次没有彻彻底底将他吓住,以后再来一次岂不是麻烦。此时卿华恩离地都有百尺之遥,突然将他抛下。

“啊……”卿华恩的呼喊打破了夜的寂静,惊起了林间的白鸟。

就在卿华恩离地还有二三十尺时,逍遥尊者俯冲而来,重新抓住卿华恩,将他稳稳地放在地上。

卿华恩目光呆滞,两眼有些凸出,脸色苍白,已经站立不住,瘫坐在地,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塑一般。

此刻最高兴的莫过于宋远剑了,幸灾乐祸道:“你不是刚刚还和老子针尖对麦芒,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傻子了?你倒是起来骂老子啊。”看着卿华恩还是一动不动,宋远剑自讨没趣,一脚踢在了卿华恩的胸前,卿华恩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宋远剑还不解气,继续道:“你龟儿子倒是起来啊,怎么现在这么怕你宋爷我了?真是便宜你了,有多少人想去这么高的地方还没有机会,你……”

宋远剑发觉自己离地越来越远,缓过神来,自己竟然也被逍遥尊者抓住,在空中四脚乱舞,口中大骂。

“你他妈的找死吗?”

“宋爷不是说没机会去天上玩吗?我今天就给你一个机会。”

“去你妈的,放老子下去!”

此时离地不过丈许,逍遥尊者果然放开宋远剑。

“轰……”

宋远剑摔进了一堆茅草之中,过了好一会儿,用手摸着屁股从中走出来。

“哈哈哈”宋哲坤和余勇瞬间大笑不已。

宋远剑道:“笑你妈个臭嗨!”心情一激动,牵扯了身上的痛处,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哎哟,老子的屁股!”

“哈哈哈”宋哲坤和余勇笑得更加开心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卿华恩也恢复了些神志,他其实并未受伤,只不过吓破了胆而已,只是刚刚因为宋远剑的一脚,胸口有些疼痛,刚刚自从被逍遥尊者放开的那一刻起,他就吓得暂时失去了知觉,认为自己死定了,此时看着潇尘等人有些懵。

潇尘道:“千面书生睡得还好吧?”

卿华恩不答,坐在地上,想起了刚刚的事情,惊慌失措向四周望望,没有发现逍遥尊者的身影,闻着身上的酒味心中起疑:“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喝多了,刚刚才做了一个梦?可是这梦怎么会如此真实呢?”

“难道你还想上天?”

卿华恩听见这句话后,才确定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只蝙蝠真是太吓人了,就算此刻有想死的想法都不能实现。数月之前原以为在侠客山庄不辞而别,数月以来没有潇湘子的人来寻找,自以为已经脱离了他们的耳目,在此隐居起来,再也不问江湖的纷争,没想到他们只是暗中监视,不打草惊蛇而已,这些人忒也歹毒!

潇尘见他半天不答,心中有些不快。

“逍遥尊者……”

“不要……不要……”

“这么说卿兄还是很愿意和我们合作。”

卿华恩不答,被迫默认,要是此时再敢说出一个“不”字,定会重新从百尺高空摔下,到时候才是真的死无全尸。

宋远剑道:“既然如此,那就和我们走吧。”

宋远剑在前面一瘸一拐的带路,几人在身后跟随!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初显身手惊众人

卿华恩随着潇尘等人来到了侠客山庄的大厅之上,潇湘子早已经在哪里等候多时,一看见卿华恩的到来,很热情地上前迎接。

“千面书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潇湘子假惺惺地向卿华恩作揖。

卿华恩心中很不是滋味,早在数月之前,他就发现潇湘子不是一只好鸟,因此才会不辞而别,如今自己成了盘中餐,还用得着这样假惺惺的样子吗?现在被他们抓住,千面易容之法已经无用,要不是有些恐惧死亡,早就一死了之,又怎么受这些人的嘲弄。

“哼!好久不见这句话说得有些不大对吧,潇盟主不是天天都派人看见我的吗?”

潇湘子听他这么说也不在意,对着大厅之内的其他人挥一挥手示意离去,潇尘最后一个离开,带上了门。

“你应该知道我把你请来的意思。”

“呵,潇盟主的这个请还真有意思,要是不答应,恐怕早就做了那逍遥尊者的口中食了。”

“我现在也不想和你瞎扯,也不需要和你讲什么道义,当初是你不辞而别在先,说起来错不在我,如今只要你替我找出八阵图遗址,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这赔本的买卖我千面书生可做不来。”

“那好,以前的那个约定任然有效,事成之后,我助你逍遥长生。”

卿华恩埋头沉思了好久,如今骑虎难下,不防先答应他,也好有想其他法子的时间。

“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

潇湘子一掌打来,没有催动内力,光是使用了外家功夫,就是这样也将卿华恩打出了好远。

“好你个潇湘子,你想出尔反尔吗?”

潇湘子快步走来,拎起卿华恩胸前的衣襟,眼睛鼓得很圆。

“我为何出手,你心里明白的很,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胡言乱语,我下次绝对不会轻饶你。”

卿华恩一怔,想不到潇湘子怎么知道自己把其中的部分改了,看来这口诀上是不能做什么手脚了,他虽懂得口诀但一定不知晓其中的真正含义,否则也不会留自己活口。

潇湘子道:“怎么样?还想在我面前耍心机吗?”

卿华恩长叹一声:“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形……”

“哈哈哈”潇湘子得意地大笑起来,“这次你就聪明多了,我再警告你一次,若是以后你再乱来,我就先砍掉你的双手,然后在砍掉你的双脚。”

卿华恩心中很不是滋味,怎么说自己在江湖也有一些虚名,如今却像个奴隶一样在此被囚禁,当真有破碎虚空之日,定要让这玉面郎君死得很难看。据说八阵图上的生、休、景、死、伤、杜、惊、开八门,每一门都要和有缘人的生辰八字契合,若强行开启,或弄错方位,不但不能破碎虚空,灵魂也会被东方两位鬼帝郁垒、神荼勾走,受尽十世折磨,最后灰飞湮灭。

强行开启天门者,逆天而行,耗尽开启之人后代气运,一旦失败,后世子孙男的代代为奴,女的世世为娼,无穷无尽,永无翻身之日。

卿华恩曾经为潇湘子推算命格,发现他竟然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出生,千年难遇五阴之人,总的来说也和天道有缘,错就错在不应该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开启天门之日只用做些手脚,夺了机缘,任凭这潇湘子机关算尽,终究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卿华恩道:“刚刚我只不过开个玩笑而已,想不到潇盟主气量如此之小,还想将卿某杀了。”

潇湘子听他这么一说,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刚刚脸上的不快一扫而光,亲自过去将卿华恩扶起。刚一接触卿华恩的双臂,发现他周身真气异常,内力十分浑厚,心里一惊,想不到他竟然如此了得,脸上面不改色,继续将他扶起。

“凭你的武功,即便是有逍遥尊者,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这样做真正目的是什么?既然大家要合作,那就应该打开天窗说亮话,藏着捏着那叫人怎么放心?”

卿华恩听见潇湘子这么一说,心里有些意外,想不到伪装多年,还是没能逃过潇湘子的眼睛。随后将外衣扯下一甩,脸上换了一副神情,再也不是以往江湖传言那种懦弱书生的形象,呼吸极轻,走路也不见什么声响,轻功和内功修为达到了一定境界才会如此。

“伴君如伴虎,何况潇盟主还是一只大老虎,我不得装地卑微些。”

“不管老虎怎么凶猛,可拿会上树的狐狸也没有什么办法。”

“哈哈哈”卿华恩率先笑了起来,潇湘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来在潇盟主眼中,只有强者才有说话的资格。”

“现在你已经有了这个资格。”

卿华恩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小口,上好的普洱茶的香味在卿华恩的口中来回穿梭,香味沁人心脾。

潇湘子道:“你乔装多年,就是为了这八阵图阵法?”

“潇盟主果然是聪明人,逍遥长生本就是世人最终的追求,难道只准潇盟主成仙,不准我成神?”

“如今的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潇湘子伸出袖子一扫,一杯装地慢慢的酒杯向卿华恩飞去,卿华恩余光一瞥,头也不回,看似很随意的伸出食指拇指,稳稳地接住了酒杯,不仅如此,杯中之物还一滴都未曾洒出。潇湘子看见这一幕,心里有了几分心虚,这千面书生的功夫果然深不可测,要不是今天偶然发现,以后还不知道要在他手上栽多大一个跟头。

“多谢潇盟主赏赐,我先告辞,只要潇盟主万事俱备,我这个东风自然会出现。再说现在隔墙有耳,实在不方便谈论如此机密之事。”

外面偷听的人听见这一句话大惊,急忙闪身离去,刚一转过身,一根金针就插在了脑门之上,潇湘子追出去一看,倒在上的不过是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丫鬟。潇湘子刚蹲下身去查看情况,不料耳边传来一句:“不用看了,她是冷月宫的人。”

潇尘等人也发现了异常,带着人赶了过来,听见卿华恩的这一番言语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冷月宫的人?”

卿华恩不屑道:“你不用知道原因!”

潇尘没想到卿华恩几时变得如此嚣张,得给他点颜色瞧瞧,纸扇一挥,一枚金针射出。卿华恩随意一探,看着右手指间的金针,摇摇头,叹气一声。

潇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是昨夜带回来的那个千面书生?朝宋远剑和宋哲坤一望,二人会其意,撩开手掌就朝卿华恩打来。潇湘子也想知道这卿华恩到底有几斤几两,因此未曾阻拦。

卿华恩双拳对阵四手,丝毫不落下风,宋哲坤本是少林出生,得了龙爪手真传,这些年来,还没有几个他擒拿不住的人;宋远剑虽是一个胖子,但内家功夫攻心掌以阳刚勇猛著称,配上宋哲坤讲究轻盈的龙爪手,可以说是刚柔并济,相得益彰。二人联手,几乎未有败绩。

“捕风、捉影、抚琴、鼓瑟、批亢、捣虚、抱残、守缺、八式连环。”宋哲坤使出了龙抓手的前几式,每次抓住了卿华恩的臂膀,眼看就要成功将他擒拿之时,卿华恩总是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逃脱,卿华恩轻功极高,宋哲坤每一次机会失去,那想再找第二次机会就难得多了。

宋远剑的压力就小了许多,自持攻心掌掌力阳刚无比,哪里顾及许多,看见卿华恩只用往他身上招呼就是,反正无论是他身上的何处受伤,一瞬间都将倒在地上。

宋远剑是个胖子,半天见拿他不住,心中有些窝火,大骂道:“你他娘的躲什么躲?有种的正面来和我对一掌。”

卿华恩看见一前一后两人,果然不再以轻功躲避,宋远剑大喜,举起一掌就朝卿华恩打去,宋哲坤在身后立刻变爪为掌,也是一掌招呼而来。两人几乎同时奔到,卿华恩右手接过宋远剑这一掌,左手接过宋哲坤这一掌。

“哈哈哈,老子看你这次往哪里逃?”宋远剑一边说,一边加深掌心之中的内力,丝毫没有顾及卿华恩的死活,只想报复方才心中的不快。

宋哲坤则感觉右手与卿华恩对掌之处的一股阳刚之力传来,并且有增强的趋势,心中一惊:“这千面书生果然是真人不露相。”他气聚丹田,也加深自身的内力与之抗衡。不知为何,这股阳刚之力竟然和宋远剑的攻心掌有些相似,难道卿华恩也会攻心掌?突然间恍然大悟:“或许是卿华恩练了一种神奇的武功,将宋远剑的攻心掌转移过来了,看似是自己和他对掌,其实是和宋远剑一较高下。”

宋哲坤有些力不从心,内力修为本就不是他的强项,现在已经是能够承受的极限,若是再继续下去,心脉非受伤不可,无奈此时处于下风,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开口说话,若是强行张口,泄了丹田之气则会当场毙命。

宋远剑感觉自己占了上风,大喜道:“去死吧!”

“噗……”身后的宋哲坤被宋远剑的攻心掌击飞数仗之远,一大口鲜血喷出,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潇湘子惊呼道:“竟然是失传多年的江湖绝学斗转星移!”

宋远剑不知道是自己打伤宋哲坤,大怒道:“你杀了老子兄弟,老子今天要你偿命!”

潇湘子大声呵斥:“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

宋远剑还想打去,被潇湘子怒目而视,宋远剑无奈,只得去查看宋哲坤的伤势。

卿华恩双手作揖道:“希望潇盟主记住今天我说的话,告辞!”足尖一点,越过院墙,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动情成千古恨

“少主,云雀记住了少主的话,要联系少主都是飞鸽传书的方式,因此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少主的身影了。”睡在潇尘旁边的云雀只穿了一件贴身小衣,紧紧依偎在潇尘的怀中。

“你做得很好,你知道吗?我们幸福的日子就要来了,到时候你我得了机缘,不再问这江湖的尘事,做一对神仙眷侣,一定要带你游遍天下间的山川江湖。”潇尘望着怀中的云雀,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云雀一阵激动,起身在潇尘的脸上亲了一口,天真的她以为自己以前受过的苦都是值得的。望着潇尘,眼睛中尽是幸福之意。潇尘与她对望,感受到了她的款款深情,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刚刚才灭了的火瞬间又从心中燃起,烧遍全身,一个翻身,又将云雀压在了身下,被子一拉,好一番云雨。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平躺,云雀的眼中露出一丝焦虑之色,潇尘发现了她的异样,在她脸上一阵允吸问道:“你怎么了?”

云雀道:“如今我将身子交给了少主,那我便不能回冷月宫了。”

“不行!你必须回去!”潇尘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不过就在一瞬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云雀有些生气道:“如今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若是被冷月宫的其它女弟子发现,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潇尘重新将她搂入怀中,嘴唇靠近云雀的耳边轻轻道:“你还有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了这个任务,你就可以永远留在我身边,再也不用回那个鬼地方了。”

云雀虽然听见潇尘这样说,但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潇尘每次让她完成的任务都是不简单,以往的任何一次任务都是十分危险,稍不注意被发现,都是死罪。更何况潇尘不知说了多少次这就是最后一个任务,可每次都不是,这样又这样说让云雀有些失望,有时候想起皎月宫主的话,天下间的男子本就不该相信。

潇尘见她不答,继续道:“我保证这一定是最后一次,我在此发誓,如果我骗了你,天……”

云雀急忙用按住潇尘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相信少主就是了,少主又何必发这样的毒誓呢?”

潇尘会心一笑。

“我就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

云雀撒娇道:“少主真坏!明明知道云雀对少主的笑容没有抗拒力,那少主说吧,是什么任务。”

“听说四剑都已经在冷月宫了,我想让你去帮我偷出来!”

在潇尘怀中的云雀抬起头,吃惊地望着潇尘。

“少……少主,你这是叫云雀去送死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你让你去死?”

“可是……可是……”

“你要相信自己,只要对自己有信心,这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

潇尘见云雀心中还有一番忐忑,为了让她消除这种情绪,一口咬上了她的嘴唇,手也没有闲着,摸向了女子敏感的地方,上下其手,弄得云雀全身麻痒难耐,竟然又有些冲动。

云雀心跳加速,呼吸加快,喘着粗气,浑身也变得滚烫了不少,面红耳赤,无限春色尽收潇尘眼底,激起了云雀的兴致,可是潇尘却不做该做的事,这让云雀好生难受。

“少主……”声音中带着少女该有的娇羞。

潇尘佯装不懂,仿佛兴致已尽。起身坐在床上,拿起床头的衣服准备离去,这让初次尝到甜头的云雀怎么甘心。

“少主生气了吗?”

潇尘不答,望了她一眼,眼中是看不穿的深意。

“云雀答应少主就是了,少主今日还是不要走了,留下多陪陪云雀好吗?”

潇尘望着云雀,竟然发现她有些可怜。

“起了怜悯之心怎么能够成大事?”这是潇湘子经常教导潇尘的一句话,潇尘也马上丢弃了这种阻碍成大事的怜悯,错的不是自己,而是她,错的是她是一个女人,而又恰恰遇上了一个想要成就大事的男人。

这招欲擒故纵对于女人来说果然好用,潇尘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英明,心中所想:“不管云雀这次成功与否,这都是她的最后一次任务,这次十有八九是不会成功,万一侥幸成功,那她以后肯定也回不去冷月宫了。”因为自己曾经说过,当他把云雀当女人的时候她才是女人,不把她女人的时候她就是自己手中的一件工具,如今工具已经磨损,是时候换一件新的了。

“少主还是不愿意留下来陪云雀吗?”

“今天见你这么听话,这就当是赏赐了。”

“赏赐什么?”

潇尘不答,用被子盖住两人,又是好一番云雨。

宋哲坤已经晕过去三天了,宋远剑在床边赔了三天,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要不是他对男人不敢兴趣,他都以为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以前和宋哲坤斗嘴基本上都是输,看见宋哲坤赢了在一旁奸笑的时候,好想上去将他的大嘴巴子撕碎。每次自己出丑,看见宋哲坤幸灾乐祸的样子,也想上去狠狠地抽他几耳光。

如今像猴子一样活蹦乱跳的宋哲坤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宋远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或许是少了一个吵架的人,或许是少了一个喝酒吃肉的人,但更多应该是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情义。虽然宋远剑自己也没有搞清楚情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还是把这种不习惯归结于兄弟情义。

侠客山庄的人当初对着潇盟主一起宣誓时,说什么同生死、共患难,如今宋哲坤重伤在即,除了自己陪在他身边,鬼影子都还没见到一个。特别是华山派的掌门陈朋,平时就他阿谀奉承最多了,现在也不见了踪影,想了这么多,宋远剑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

刚刚还说没有鬼,现在就有一个鬼正在走来,双手抱着一个可装十几斤酒的酒坛闯进门中。雾里鬼差余勇道:“宋大护法不必太过伤心,宋二护法只是受伤颇为严重,又不是死了,一个男人天天唉声叹气,成何体统?宋二护法未死都要被你哭死了。”

余勇的话有些不好听,但是理却是这个理。这世间就是这样:人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但往往好听的话都不是真话。

宋远剑自嘲道:“老子谁都能想到会来,唯独没有想到你这个龟儿子会来,真是世事难料,人心难测。”

余勇听后一怔。

“啥子叫我这个龟儿子来?大家都是在为潇盟主办事,同僚受了伤,我怎么不能来?不欢迎我,我走就是。”余勇说完,当真抱起酒坛准备离去。

“既然……来了,那……就陪我喝一杯如何?”床上的宋哲坤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刚一醒来就看见余勇抱起酒坛想要离去。

宋远剑大喜过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泪花在眼中打转。

宋哲坤道:“死胖子,老子还没死呢,你是不是哭早了?”

余勇道:“哈哈哈,宋二护法就是风趣的紧,不说了,赶忙起来喝一盅。”

宋远剑急忙去将宋哲坤扶起来到桌前,余勇拿出两个大碗,在宋远剑和宋哲坤面前各放一个。

宋远剑道:“三个人你只准备了两个碗?”

余勇道:“我直接用坛子。”

宋远剑道:“你龟儿子用坛子?意思我们只能喝一碗?”

余勇针锋相对:“我只给你准备了一碗!”

宋远剑立刻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把碗递过去道:“快在给老子满上!”

余勇急忙往酒坛之中吐了一口唾沫,坏笑道:“你确定还要?”

气得宋远剑把碗往地上一摔。

“你狗日的……”

宋远剑好一阵乱骂,余勇也不理他,就当一只狗在身旁乱叫,每喝一口就和宋哲坤的碗碰一下,心情一点也没有受宋远剑的影响。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宋哲坤心里却是清楚得很,不要看宋远剑此时骂余勇骂地唾沫横飞,那是他看见自己醒过来高兴。只是每个人表达高兴的方式不同,有些人是笑,有些人是哭,而有些人就像宋远剑一样变成了一只发了疯的野狗。

宋远剑估计是骂累了,坐在一旁休息,准备着下一个回合的开战。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余勇问道:“千面书生当真有如此厉害?盟主当初叫我去监视他数月,我就没看出来他还会武功。”

宋哲坤望了宋远剑一眼,至今还心有余悸。

“若较真起来,打伤我的应该是这个死胖子,我是被他的攻心掌所伤!”

余勇有些不解,当时他也在场,明明是卿华恩将他打伤了,怎么说是宋大护法呢?难道将宋哲坤的脑子打坏了?

宋远剑道:“我好像听见潇盟主说他这种武功叫什么转动,还是什么移动?”

宋哲坤道:“斗转星移?”

宋远剑一拍桌子,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对对,就是这个转星斗的。”

宋哲坤道:“怎么鬼差突然问起这事?”

“哦,没什么,我就是没想通竟然有人能骗过我的眼睛。”余勇的心中已经确定,若千面书生使的真是“斗转星移”的功夫,那他就是杀死上任东瀛伊贺派一刀流流主山下伊贺子的凶手,就算不是他,他也脱不了干系,因为中原会这门“斗转星移”功夫的人不多。

余勇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靠山下伊贺子的全力栽培,可以说对于余勇是有再造之恩,在东瀛不远万里来到中原,最大的目的就是为山下伊贺子报仇。

宋哲坤从余勇的眼中看出一些端倪,但如今是多事之秋,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头脑缺弦是硬伤

“你来了?”

“我来了!你知道我会来?”

“我不但知道你会来,我还知道你会今夜来。”

“哦?怎么说?”

“因为雾里鬼差想要杀一个人是不会选在一个有月光的晚上,恰好今天是朔月!”

“哈哈哈,就算你知道所有的事情,有一件事情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余勇对自己很有信心。

“你该不会是想要对我说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卿华恩又喝了一杯酒,轻轻地将酒杯放在石桌之上。

余勇愣住,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千面书生,突然有一种恐惧从内心深处涌出,余勇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以前就算有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最多只是淡淡一笑。当然在东瀛还没有任何人有机会拿刀架在余勇的脖子上,因为在刀伸过来之前,那人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

余勇道:“不要以为你如今为潇盟主效命我就不敢杀了你,我今天杀了你马上离开中原,潇湘子也拿我没有办法!”

卿华恩气色不改,拿起酒杯又到了慢慢地一杯酒,用两指捻起酒杯,对着余勇举了举,神情怡然自得,好似在像多年的老朋友敬酒。

余勇怒不可遏,在余勇的眼中这人不知天高地后,这般羞辱,简直就是找死,右手已经握住了一枚东瀛忍者惯用的飞镖,在卿华恩张嘴喝酒的那一瞬间,看准他的喉咙,指尖发力激射而去。

卿华恩目光如炬,酒杯中途转向,看似随意向下移动三寸,“铛”的一声,飞镖的一角刺进了酒杯之中,卿华恩淡然一笑,杯中之物竟然不洒分毫,面不改色继续喝下那杯酒。

东瀛人本就脾气暴躁,此刻一击不成,又是两飞镖激射而出,一镖打碎了石桌上的酒壶,一镖打碎了卿华恩刚刚放在石桌上的酒杯。壶中的酒洒在石桌上,缓缓沿石桌边缘滴下,卿华恩脸上优雅的神情不见了。

余勇大笑:“真是可惜,你现在只有喝西北风了,可如今这季节,也不吹西北风,那岂不是西北风也没得喝了?”余勇得意地笑了起来,声音嘶哑粗犷,像黑夜中索命的鬼魂,惊飞了林中的白鸟。

卿华恩摇摇头道:“真是可惜!”

余勇道:“可惜什么?”

卿华恩道:“可惜你不该弄洒我的酒,你可以杀了我,但你绝不该弄洒我的酒。”

“难道从来没有人弄洒你的酒?”

“当然有,这世间只有两种人可以弄洒我的酒。”

余勇来了兴致问道:“哪两种人?”

“一种自然是死人。”

余勇好生奇怪,死人怎么会弄洒酒?其实卿华恩的意思是在故人的坟前用酒敬他们,可余勇头脑简单,想不通其中的门道,既然想不通,那就懒得想,出口问道:“那还有一种呢?”

卿华恩的目光变得十分锋利,嘴唇动了动道:“还有一种是即将成为死人的人!”

“人”字还未完全说出口,卿华恩身形如鬼魅一般贴近身来,使出点穴手法,顷刻之间,右手攻向云门、中府、天鼎上三穴,左手攻向檀中、天泉、天池中三穴。周身六处大穴只要被点中一处,指尖灌输内力于敌人体内,伤及心脉,趁势而进,瞬间就可以取走那人性命。

如今余勇六处大穴都被卿华恩点中,可他朝余勇脸上望去,他不但没有一丝忧虑之色,反而望着卿华恩奸笑。卿华恩的手指还停留在余勇的身上,着手之处坚硬异常,立刻发现了不对劲,急忙向后一个箭步。

“嘭”的一声,余勇身体突然炸裂,空气中还弥漫着*的气息,卿华恩先是一怔,随后恍然大悟:“竟然是影分身之术!”自己刚刚点中的不过是余勇的一个傀儡,或许这一直就是一个傀儡,真身在百尺之外。无奈朔月之日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周围的情况。

此时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卿华恩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在漆黑的夜里晃动记下,把灯罩揭开,想把早已准备好的油灯点燃。

“嗖!”

破空之声传来,一飞镖打灭了刚刚才点燃的油灯,卿华恩的眼角剧烈抽搐了一下,不动声色,晃动了手中的火折子,又点燃了油灯。

“嗖!”又是一声,第二次打灭了卿华恩点燃的油灯,卿华恩耳朵微微煽动,头虽未动,可眼珠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转动着,哪怕哪里飞出一只蚊子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观察了好久周围的动静,卿华恩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笑意,第三次晃动火折子,就要点燃油灯时,突然发觉东南方向有异动,用脚一扫,一个石凳向东南方急飞而去,虽然石凳笨重,但在卿华恩的脚下丝毫不影响它在空中穿行的速度。

“嗙!”

有什么东西撞击的声音,卿华恩拿着罩好的油灯前去查看,只见刚刚的那块石凳被刀剑劈成了两半,被劈断之处光滑如镜。卿华恩蹲下身去,用手摸了摸口子,眉头一皱道:“东瀛伊贺派的一刀流?”

夜空之中再次传来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没错,今天我就要为我师父报仇!”

“原来是山下伊贺子的徒弟!”卿华恩想着余勇忒也糊涂,仇人都没有找对就冲动行事,既然他找上们来,也懒得和他解释,反正在卿华恩的眼中,东瀛鬼子没有一个好东西,既然余勇急着去见山下伊贺子,那就成全他。

卿华恩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前后左右瞬间多了四个人,仔细聆听,他们的呼吸节奏,几乎一样,移动的姿势也无差别,双手拿刀,走三步停一步的靠近。

四人一声怪叫,举刀横扫,四把东瀛忍者长刀在卿华恩腰间交叉,卿华恩见势不妙,足尖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在长刀收拢之前身体已经完全脱离包围。卿华恩突然发现头顶刀劈之声,一柄长刀映着手中的火光直刺而来,他急忙伸出食指中指稳稳夹住长刀刀尖,真气凝聚两指之间,想夹断长刀。可是还未来得及,听得掌风呼啸而至,急忙扔掉左手油灯,举起一掌与头顶那人相对。

二人不分伯仲,无奈卿华恩处于下方,对掌的二人同时下坠,刚刚前后左右长刀相交的四人还未来得及撤刀,被卿华恩双脚死死地踩在地上,与五个傀儡僵持片刻。

刚刚丢掉的油灯点燃了旁边的干草,透过火光突然发现不远之处沙丘异常,竟有一东西在地下穿梭,无奈右手夹刀,左手对掌。双脚踩住四把长刀,分身乏术,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手脚来应付余勇的真身。只见那地下穿梭之物,越来越近,距离身前不过尺许,突然从地中钻出。余勇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卿华恩的胸前,卿华恩面色苍白,半天不说话。

余勇见状,仰天嚎啕大哭:“老师,弟子终于为你报仇了,今天我要用他的头颅来祭奠你的亡灵。”

余勇想撤回右掌拔出*砍下卿华恩的头颅,不料手刚一离开卿华恩的身体,前后左右上的五个傀儡顿时四肢横飞,身首异处。吓得余勇急忙后退一大步,双手紧紧握住*,以为卿华恩是使了什么妖法。

卿华恩道:“怎么东瀛鬼子都是一个德行?不知道我这斗转星移的功夫是影分身之术的克星吗?当年山下伊贺子偏要和我师父比试,最后落败,为了保住他东瀛第一忍者的威名当众剖腹自尽,怎么就变成了我师父杀了你师父!”

余勇道:“放你妈的臭狗屁,我师父会败给你师父?”

卿华恩道:“呵呵,念你是潇盟主的人,我不和你计较,我师父如今已经不在人间,如果你非要找他报仇,我可以考虑送你去见他!”

余勇一怔,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半天挠着头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和你杀了伯仁有什么区别?”

卿华恩发现了有人在夜空窥视,除了长有双翅的逍遥尊者,其他人不可能在夜空中停驻如此之长的时间,余勇虽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可也是潇湘子的人,倘若今夜将他杀了,潇湘子怪罪下来反而多了许多麻烦,这笔账暂且记下了,还是先将他打发走再说。

卿华恩想起了刚刚余勇的问题,不快不慢地回答道:“区别可大了,鬼差这般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走在人群中,不知迷倒多少万千少女,但一般的胭脂俗粉怎么可能入鬼差法眼?就因为她们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想要又得不到,无奈相思入骨,最后只能上吊,她们的家人都来找鬼差报仇,那还了得?”卿华恩这一个比喻既为自己解了围还不动声色的赞扬了余勇一番,真是妙极。卿华恩看到身前余勇的鬼样子,说出了自己都不太愿意相信的话。

余勇就是头脑简单,若不是还有些本事都不道死了多少回了。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听人一夸什么都忘了,突然觉得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来砍人有些唐突,老脸一红,捋着胡须道:“有道理,不过我不得不佩服你很有眼光!”

卿华恩一怔,心中道:“佩服我有眼光说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娘的,搞了半天,这东瀛鬼子还是变着法夸自己!”

卿华恩上前面带笑容,拱手作揖道:“既然我与鬼差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今夜与鬼差一醉方休可好?”

余勇道:“如此甚好!”

两人倒满了一杯酒,碰杯之后,余勇一饮而尽,卿华恩则慢慢将酒倒入嘴中,嘴角翘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奋不顾身盗四剑

经过好几天的谋划和斟酌,云雀终于盗取了冷月宫的独门*清风,成功迷晕兰前阳、韩芮灼、龚兴文,顺利地拿到了追魂剑、无涯剑和天涯剑,可皎月手上的沧月剑,云雀却不敢冒然下手。

这几天都不见皎月身影,在冷月宫里里外外仔细地观察,最后确定皎月不在宫中,按照皎月的习惯,若是她未曾将沧月剑带走,沧月剑一直都放在大厅之上的石凳之后。三更时分,云雀来到大厅的门前偷望,大厅之中灯火通明,此时守卫的女弟子早已有了不少倦意。

云雀把清风散瓶子上的布条扯开,轻轻煽动瓶口,清风散朝大厅里面的众人飘散而去,不多时,大厅之中的人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云雀有些多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在大厅之中观察了许久,确定没有了任何异常,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石凳走去。

在石凳之前每走一步,都要默念周易辨明方位,不然只要走错一步,触动机关,不但沧月剑取不成,自己也会当场殒命。用了许久的时间,终于将沧月剑拿在了手中,云雀感觉有些不真实,想把剑抽出一辩真假,可是无论怎么用力,沧月剑纹丝不动,云雀有些懊恼,毕竟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这次失了手,那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

察觉有脚步声走近,突然听得有巡逻的弟子高呼一声:“不好,有敌人闯进来了,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通知其他的人。”

“不用了!”云雀走了上来。

其中一个弟子问道:“不用了?”还没有等她们二人反应过来,云雀两手分别抓住两人的喉咙,食指稍一用力,“咔嚓”两声,两人顿时气绝身亡。

看着到下去的两人,云雀有些惊慌,自己何时变得这么残忍?这可是以前朝夕相处的姐妹,云雀的手颤抖着,手上仿佛沾满了永远都洗不掉的血腥,吓得后退几步,靠在墙上。眼前突然显现出潇尘勾魂的笑容。云雀捏了捏手掌,想起前几日潇尘在床上说过的话,这是最后一次任务,只要这次成功,那自己以后就永远都可以与他长伴一生了。

只要能够陪在潇尘的身边,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她的幸福,被她杀死的姐妹不能,皎月更不能,因为天下间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去阻止追求幸福的人。她也不想杀人,只是这些人出现在了不合时宜的时候,就像一个对的人出现在了错的时间。

云雀怀中抱着四柄剑,匆匆忙忙地想离开了冷月宫,不料冷月宫中的人已经发现了异常,负责守卫的女弟子匆忙地来回巡逻。云雀每次与她们相遇,都借助熟悉的地形巧妙地避开她们。

云雀心想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得想个法子引开她们才行,反正这次离开了也不打算回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到了仓库之中,晃动火折子,一把火点燃了仓库。趁着其他姐妹救火的时间,又去其他地方放火,如此循环往复,冷月宫内的人乱成了一团乱麻。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霖雨发现了一些端倪,回头一想:“冷月宫防守如此之严,况且外面还有妙风和飞云二位姐姐坐镇,根本不可能有人闯进来,难道是冷月宫内部混进了奸细?”突然一惊,想起了数月之前去云南的前几日和云雀的谈话,知晓她早就和侠客山庄的潇尘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从云南回来之后,自己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龚兴文的身上,竟然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每发生一处火灾,霖雨见到云雀都是第一个赶到,她看似好像很焦急的样子,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每次当冷月宫的弟子忙着救火的时候她又不见了身影,下一处失火之处又是同样的情况,能解释这样的只有一个原因,她就是放火的那个人。

又一次看见了云雀的身影,霖雨没有让她发现,悄悄地跟着她,只见她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从空中晃动几下,火折子燃起了明火。

“果然是你在搞鬼。”霖雨走上前说道。

云雀刚准备扔出去,被霖雨的声音吓住,火折子都掉在了地上,火苗窜动几下就熄灭,火灭之处冒出一股浓烟。

云雀转身看见霖雨,心中反而没有刚刚那么慌乱,因为她知道霖雨和她是一类人,为了情可以不惜背叛一切的人。

“是我又怎样?”云雀丝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知故问!”

霖雨还是有些不确定。

“难道是为了潇尘?”

云雀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霖雨看见了云雀怀中的天涯剑,有些激动。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想了许久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我可以放你走,但是……”

云雀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然会开方便之门,今天只要成功离去,那以后等着她的就是无限美好的日子。

“但是什么?”

“你必须留下四柄剑。”

云雀这次以身犯险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四把剑而来,倘若这次没有完成潇尘的任务,那他一定会不高兴,弄不好一怒之下永不相见,若真是那样,那还当不如今天死在这里。

“不行!”云雀说地斩钉截铁,语气中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随后走了几步。想到既然霖雨都做了一些让步,自己这么做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我可以把天涯剑留下!”

霖雨知道早一天开启天门,就可以早一天与龚兴文双宿双飞,若要开启天门,那就少不了这四柄剑,四柄剑不能聚齐,那就不能开启天门,龚兴文永远也离不开冷月宫,那长相厮守都成为了空谈?想到这里,霖雨有些怒意。

“那你今天休想离开!”霖雨大声道。

指尖一扬,三枚银针激射而出,没想到云雀也以天女飞丝同样的招式打落霖雨射出的三枚银针。云雀果然居心叵测,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学冷月宫的无上绝学天女飞丝。就在霖雨迟疑的一瞬间,云雀不与她做过多的纠缠,闪身而去,等霖雨反应过来时,云雀已经不见了身影。

冷月宫占地何其之大,足足有好几个山头,并且有内宫和外宫之分,体系相互独立互不干扰,只要不是灭顶之灾,都不会贸然相互干预。因此外宫的人看见内宫之中浓烟滚滚,也最多只是摇头叹息。

但冷月宫的四大使者却不受这规矩的束缚,四大使者的身份仅次于宫主皎月,所以除了皎月之外,四大使者也可以随意调遣内外宫的弟子行使任何命令。

霖雨追着云雀的身影而来,在南面的出口之处不见了她的身影,众位女弟子看见急忙赶来的霖雨,纷纷行礼道:“属下参见霖雨使者!”

“你们可否发现了什么异常?”霖雨问道。

“今夜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其中的一个弟子回答

“难道内宫之中出现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一不小心失了火引起火灾,我怕有人趁火打劫。”霖雨转过身道,“不准任何人私自出宫,若有人硬闯而去,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众弟子异口同声回答道:“是!”

躲在不远处的云雀听见霖雨这个命令,心中纠结,不知道怎么才能离开此地,忽然想起了潇尘给他的一个瓶子,让她处于困境时打开瓶子。

云雀从怀中摸出瓶子,扯开上面的布条,一种奇怪的味道飘出,不一会儿,林中白鸟起飞,一个人影快速在林间穿梭。

“啊……”声音渐渐运去,一名女弟子几乎瞬间就在众人面前消失,不一会儿,天空掉下一物,正是刚刚失踪的那名女子,只不过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异常诡异。

另外的一名弟子壮起胆子想去查看情况,刚一触碰到地上那名弟子的身体,她的身体瞬间变为了粉末,微风一吹,那些粉末就像灰尘一样吹散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了一团衣物。

众多女弟子见状,吓地魂飞魄散,生平从未遇见如此怪异之事,拿出冷月宫特有的短箫求援。听见箫声,四大使者闻讯赶来,可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十几个弟子与刚刚那弟子一样,莫名的不见了踪影,甚至连空壳都未曾留下。

云雀见已经打草惊蛇,如今四剑就在怀中,此时只想赶快离去,也顾不得外面是否有埋伏,跑出去对着夜空大喊:“逍遥尊者,我在这里!”

天空闪下一个身影,用手挽住云雀的腰间,二人腾空而起就要离去,恰逢妙风赶来。妙风见状,大喝一声:“哪里走?”只见她指尖一扬,一枚金针尾随远去的二人,听见“啊”的一声,二人瞬间不见了身影。

一阵风从四人面前闪过,身法好快,直追天上的两人而去,四人都是一惊,没想到还有如此高手埋伏在冷月宫的附近,可为何要去追逍遥尊者呢?难道是皎月宫主?如今丢失了四剑,就失去了与侠客山庄抗衡的资格,倘若让潇湘子破了虚空,所有与他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皎月孤身前去侠客山庄,难免遇上危险,冷月宫四位使者心意相通,同时点头,尾随而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付出一切一场空

逍遥尊者带着云雀在天空翱翔了一个时辰之久,云雀身上中了银针,呼吸渐渐微弱,若不是为了想着还要见潇尘最后一面,可能早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

逍遥尊者在天空上闻见了熟悉的味道,在天空之上盘旋几圈,望见了潇尘三人,俯冲而下,那姿势就像老鹰看见了地上的野兔。落地之时,双翅一展,煽动起好大一片尘土。云雀有些站立不住,看见了潇尘,猛扑过去,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潇尘一把将她扶起,第一句话不是问她的安危,而是问任务成功与否。

云雀心中很失望,眼角滑落一滴眼泪,刚想言回答,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潇尘不仅没有一丝关怀之色,反而冷冷地问道:“你受伤了?”换句话说就是询问你失败了?

云雀没有回答他,用手指了指逍遥尊者。

逍遥尊者上前道:“作为少主的女人,若是没有完成任务,我早就把她吸干了,何必将她带回?”

潇尘知道云雀已经成功有些激动,仔细观察,可二人身上并没有四柄长剑,不免有些疑惑。

逍遥尊者急忙上前解释道:“我们离开之时,不甚被冷月宫的人发现了,现在她们正带着人追来,属下为了慎重起见,先将四柄剑藏好了,等风声过去时,亲自为少主奉上四剑。”

“莫不是你动了什么歪心思?小心我让你灰飞烟灭!”

吓得逍遥尊者急忙下跪道:“不不不,少主体内有青铜十字剑馈赠的邪恶之光,就算给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私吞本来属于少主的东西。”

“知道就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先离开此地。”

潇尘看见地上奄奄一息的云雀,踌躇片刻,给了宋远剑一个眼神,宋远剑心领神会。待潇尘和逍遥尊者走远,一掌劈向云雀的头顶。中途有人一掌接过,阻止他的不是别人,而是宋哲坤。

宋远剑大骂道:“你龟儿子又想干什么?”望见地上的云雀还有几分姿色,自然想歪,把胖胖的头颅一扭,笑容有些*,“哦……难道你想尝尝少主的女人是啥子味道?”

宋哲坤一脸严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上前坐在云雀的身后,双掌贴在她背上,用自身的功力替她疗伤。

宋远剑笑得更开心了。

“莫非你龟儿子想要接了少主的盘?你狗日的不是心中只有曾琴吗?今天老子也不想问那么多,看在这么多年的兄弟的份上成全你,只不过以后少在老子面前装情圣!”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宋哲坤逼出了云雀体内的银针,看见她可以提起真气自行疗伤,宋哲坤从她身后站起,说了三个字:“我们走!”

此时宋远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道:“就……就这么走了?”心中忽然想到一件事,大惊失色,“莫非你和这妞早就有一腿了?”

宋哲坤斜视了宋远剑一眼,都懒得理他,绕过他继续向前走去。宋远剑以为宋哲坤的心事被说中,默认了此事,瞬间来了兴趣,追上前去问道:“哎呀,不得了,不得了,还好如今少主不要这个女人了,不然的话,你泡少主的妞那比韩芮灼背叛侠客山庄的罪名还要大!”说着还用肩头撞了一下宋哲坤道:“老子不会出卖你的,你以后好好对这个妞!”

宋哲坤看他越来越过分,终与忍不住,大声呵斥一声:“你他妈的烦不烦?”

宋远剑争锋相对道:“噢哟,你龟儿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若是不要,老子可要上了?”

“你若是想活命的话就马上滚,不然……”宋哲坤知道那个人已经来了,只要被她逮到,几乎没有脱身的机会,想和宋远剑马上离开,惊慌之时言语上不免有些粗鲁。

不料宋远剑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有些怒意道:“不然怎么样?你泡少主的妞就可以,老子就不行?你这是只许州官拉屎,不许百姓撒尿!老子今天就要去把她上了!”

宋远剑当真反过身朝云雀走去,宋哲坤大骇,要是那人一出手,宋远剑的性命就在顷刻之间。

皎月一身轻纱从空中缓缓落下,就像仙子下凡一般。

宋泽坤马去拉住宋远剑,躬身作揖道:“还请皎月宫主饶了宋远剑性命!”

宋远剑吃惊地说不出话来,指着宋泽坤道:“你……你龟儿子何时投靠了冷月宫?”

皎月道:“他没有投靠冷月宫,只是韩芮灼说地没错,宋二护法是个识时务的人!”

宋远剑头脑简单,听不懂他们二人在说什么,接着妙风四人赶到,将宋远剑和宋哲坤两人围在了中央。

宋远剑看这个阵势,逃是逃不掉了,撸起袖子,准备来个鱼死网破,宋哲坤见状,及时上前将他拦住。

宋哲坤道:“今日我已经看清潇尘是怎样的一个人,请皎月宫主放心,侠客山庄的动向我会注意,只是希望……”

皎月望了宋远剑一眼,接过宋哲坤的话茬道:“只是要我放过这头猪?”

宋远剑听见她出言不逊,当众羞辱自己,不过更可气的是看见宋哲坤点了一下头,简直岂有此理,大怒道:“你他娘的……”话还未说完,一股无形真气扑面而来,重重甩了一耳光,将宋远剑打翻在地。

宋哲坤急忙挡在宋远剑身前,抱拳道:“还望皎月宫主手下留情,放过这死胖子一次!”

皎月身着轻纱随风飘扬,转过身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四位使者随她而去。

宋远剑心惊胆寒,过了好久才向周围望了望,确定皎月是真离去了,此时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刚刚要不是我阻止了你,你现在就是一头死猪了!”

宋远剑有些明白道:“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宋哲坤仍是不回答,不过一直在摇头,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局,就算是一个局,那自己在这个局中处于什么样的位子?又是何人的棋子?不是不愿回答宋远剑,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宋远剑感觉如今的形式越来越不对劲,先是韩芮灼叛离,如今宋哲坤也投靠了冷月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今天下只有两股势力,一是以潇湘子为首的侠客山庄,一是以皎月为首的冷月宫。两股势力中的高手可谓数不胜数,万一一个差池,搞不好哪天小命就不保。突然觉得皎月说的话很有道理,得识时务才行。况且天下间还有那么多山川河流没去玩过,也还有那么多才女佳人没去泡过,若是哪天真死地不明不白,那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宋哲坤却不似宋远剑那般胸无大志,皎月会来找他完全是因为韩芮灼,韩芮灼从小和宋哲坤一块长大,在潇湘子对韩芮灼动了杀心时还暗中相助,虽然最后还是没能逃过毒手,可这般情义却深深地记在了心中。

听说要控制逍遥尊者,必须用人血祭奠青铜十字剑,韩芮灼担心宋哲坤的安危,所以想方设法让皎月来找宋哲坤。皎月权衡了利弊之后,知道云雀是潇尘的人,才故意让云雀盗取四剑。潇尘得剑之后,依照他的行事作风,肯定会把云雀杀之灭口。而皎月也从韩芮灼处听说了宋哲坤与曾琴的事,知道他最恨玩弄感情的人。这样既加深了四剑传人与侠客山庄的仇恨,又让宋哲坤看清了潇尘的真面目,好一个一石二鸟之际!

宋远剑问道:“宋猴子,你如今到底是效忠潇盟主还是效忠冷月宫,老子以后要跟着你混才不会遭殃。”

宋哲坤望了宋远剑一眼,说出意味深长的八个字:“效忠本心,方得善终!”

宋远剑又犯起了糊涂道:“他娘的本心是谁?”想了半天,确实没有想起哪里有个叫本心的人,想找宋哲坤问个明白,可是他已经走了好远。

“宋猴子,你等等我啊,好久把本心也给我引荐引荐,他武功怎么样?他……”

云雀在地上打坐多时,胸中淤血已经逼出,刚想起身,知道身后多了五个人。

回头一看,看见了皎月,有些吃惊,但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对于一个心如死灰的人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或许死了反而比活着更好。

“你说出他们藏剑的地方,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我不知道!”并不是因为云雀在说谎,而是因为她真不知道逍遥尊者什么时候从怀中取走了剑,更不知道他何时藏起了剑,当时身受重伤,意识混乱模糊,危在旦夕,哪里还记得这许多事情。

皎月一掌打在了云雀的胸前,用了不到一层的功力。可是云雀毫不退让,也不动手,活生生将这一掌受了,嘴角流出鲜血。

“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云雀望着皎月的眼睛,皎月看出她眼中没有丝毫恐惧之意。

皎月心中反而有些恐惧,因为就算有办法威胁天下所有人,也没有办法让两种人开口,一种自然是死人,还有一种是没有任何求生意志的活人。既然如此,留她何用,两指之间一枚银针闪闪发光。

霖雨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十分同情云雀。试问天下间:一个女子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被一个男子玩弄,不仅玩弄她的身子,还玩弄她的感情。

“皎月宫主请收下留情!”

妙风、飞云、天星都有些吃惊,因为皎月要杀的人,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接下来让她们更吃惊的事情发生了,皎月竟然当真收了手,饶了云雀一命。

皎月行事一向让人捉摸不透,四位使者也不敢妄自揣度,只听见皎月说了一句:“将她带回冷月宫!”

天星和霖雨上前架起云雀,六人同时腾空而起,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诡异至极心恐慌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关门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形。

潇湘子用笔在纸上反复写着,那天千面书生说的这四句关于寻龙探穴的箴言,就这短短的四句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八个字,无论怎么思考也想不通其中的深意。

其实这四句话潇湘子以前也听过,这是古时候摸金校尉(俗称盗墓贼)总结出来的,根据风水罗盘定位,寻找山川龙脉,民间称有龙脉的地方为风水宝地,古时候的王侯将相为了死后福佑子孙,往往身前都会在名山大川中寻找天地龙脉的所在,死后秘密将尸体埋藏于此,不仅可以避免其他人盗墓,还可以保佑家国昌盛,世代延续。

根据武当后山的千年碑文推测而出,世间五处八阵图遗址,世人有记载的三处已经被销毁。潇湘子也曾经亲自去这三处查看过,不得不承认,这三处未被毁坏之前确实是个好地方。虽不够资格埋葬帝王,但在这几处埋葬个王侯将军什么的,那完全有资格。难怪诸葛孔明以这三处为障眼法,不仅蒙骗了世间之人,就连天界之人也被蒙在鼓里。

剩下的两处一处在昆仑山巅,一处在长江之底。根据《山海经?大荒西经》记载:“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有人戴胜,虎齿,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此山万物尽有。”

昆仑山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神秘之地,各种奇闻异象数不胜数,千百年来没有人敢贸然踏进主山一步,昆仑上的各种名贵药材应有尽有,但技即使如此,被利欲熏心的药商也不敢轻易涉足其中。有经验的药农也只敢在昆仑山的周围寻找,去采药的途中,三跪九叩诚意十足,才能得到他们所认为的山神—西王母的馈赠。若是天突现异象,或者林间白鸟惊飞,哪怕一株千年灵芝就在眼前,也必须马上离去。在他们的心中,山神西王母的威严不能触犯,有敢不知好歹者,最后必遭灭顶之灾。

潇湘子虽为中原武林盟主,但昆仑山远在蜀地与陇地的交界处,蜀中又是唐门的天下,更不妙地是潇尘杀了唐门的上一任门主唐季华,无形之中又增加了一些困难。

“吱呀……”

一声开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潇湘子有些惊讶,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不敲门而入,转过身去,看见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那正是卿华恩。熟悉是因为早就和他认识,陌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的真正实力。

潇湘子此时正在踌躇,卿华恩就出现了,有些意外之喜。正如卿华恩说的那样:他总是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如今他来的正是时候。

卿华恩面部神色凝重,潇湘子已经看出他心中有些不快,只见他把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摔,一串金属撞击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地上东西被一个大袋子装着,潇湘子并不知道里面是装的什么。

潇湘子问道:“千面书生这是什么意思?”

卿华恩有些怒意道:“潇盟主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潇湘子一怔,更不明白卿华恩的意思,蹲下身去拿出口袋里面的东西,顿时一惊,竟然是无涯、天涯、追魂、沧月四柄开启天门必不可少的神兵。嘴角露出笑意道:“原来书生是这个意思,搞了半天,看来书生是真诚合作,我还以为书生又来找麻烦了,这次是潇某的不是了。”

“你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装糊涂?”

潇湘子见卿华恩不像开玩笑,起身作揖道:“潇某是真不明白,还请书生赐教。”态度极为诚恳,不像是故意做作。

卿华恩听他这样说,脸上凝重的表情放松了不少,言辞也不像刚刚那样咄咄逼人。

“看来这是少盟主擅自做主了。”

“怎么说?”

“若是把这四柄剑抢来就能打开天门,那我今天还会来找潇盟主吗?我如今早就拿着它们去昆仑山了,何必费这么大周章?”

潇湘子发现事情渐渐不对劲,确实如卿华恩所说,有了这四柄剑,他又懂得寻龙探穴之法,一人窥破天道,为所欲为,天下间所有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潇湘子继续作揖道:“还望书生不吝赐教!”转身亲自给卿华恩倒了一杯热茶,怎知卿华恩并不领情,甚至连看都不曾看端着茶像个仆人一样的潇湘子。潇湘子吃了闭门羹,此时也只有尴尬地笑笑。

“这世间天地万物生生相克,奇珍异宝皆有主人,神兵利器自是有缘人才能得之,少盟主这般冒失将它们夺来,未免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些……”

潇湘子心中听见这些言语,觉得这千面书生简直可笑之极,说什么鸟兽虫鱼驯化之后认了主人也就罢了,这没有生气的一柄剑也要有缘人才能得到,简直就是荒唐,神兵利器自古就是强者得之,哪里还管得着有没有缘,当年易大师成魔之后用追魂剑横扫天下,你要是敢在他面前说什么他与追魂剑无缘,顷刻间就会把你剁成肉酱!难道是因为这卿华恩仗着自己暂时还不敢拿他怎么样,又想在此耍些什么鬼心思?

卿华恩见潇湘子一言不发,从他的眼中发现了一丝怀疑之色。

“潇盟主若是不信我刚刚的话,现在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证实。”

潇湘子脱口而出:“什么法子?”说完之后心中一惊,这是不打自招。

卿华恩也不与他计较,他与潇湘子本就是相互利用,双方心照不宣。

卿华恩指着地上的四把剑道:“这四柄剑都是有灵性之物,在它们没有认主之前谁都可以将它们从剑鞘之中拔出,而如今四剑皆是有主之物,除了它们的主子,谁也不能将它们拔出,潇盟主若是不信可以试试!”

卿华恩弯腰拿起四剑之中的追魂剑朝潇湘子扔去,潇湘子一把从空中接过,眼中尽是不屑之色,心中想到:“一把剑都拔不出来,你把潇某瞧得也忒小了!”卿华恩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潇湘子。

只见潇湘子左手拿起追魂剑的剑鞘,右手握住剑柄,用力向外一抽,追魂剑竟纹丝不动。潇湘子不免有些尴尬,右手聚集真气,再一尝试,竟然还是和刚刚一样,向卿华恩望去,见他眼中有些嘲讽之色。心下大怒,右手之上足足用了五成功力,突然追魂剑剑鞘嗡嗡作响,颤抖不止,潇湘子就要拿不住。潇湘子心下怒意渐生:简直岂有此理,自己竟然让一柄剑看了笑话,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这武林盟主也不用当了,双手的功力继续加深。

卿华恩见状大惊。

“潇盟主,不可……”

“铮”追魂剑被潇湘子拔了出来。

潇湘子大笑:“千面书生,这次我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铮……”又是三声相同的声响,无涯、天涯、沧月三剑纷纷出鞘,仿佛有人暗中操纵它们一样,三剑在空中并列一派,向离弦之箭一般朝潇湘子急飞而去,潇湘子握着手中的追魂剑,一左一右击飞其中两剑,还剩下一剑朝潇湘子胸口飞去。潇湘子大惊,再用追魂剑阻挡已然来不及,侧身一闪,剩余的那剑把潇湘子身后的木桌斩地粉碎。

不多时三剑又在空中重新排列,顷刻间又是下一轮攻势,手中的追魂剑也不听使唤,拼了命地想从潇湘子的右手中挣脱。潇湘子岂能由剑控制,运起真气与之抗衡,最后追魂剑虽未离手,但竟被拖着向悬在空中那三柄剑的方位而去,三剑蓄势待发,相对而行,潇湘子若再不放手,必将当场被三剑穿心不可。

潇湘子眼中突现惊恐之色,三剑直直飞来。忽然听见耳边卿华恩大呼:“潇盟主,快放手!”潇湘子本不想放手,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放了手。追魂剑径直朝那三剑飞去,四剑瞬间在空中静止不动,重新调了剑阵,剑柄朝天,剑尖朝地,漂浮在空中。

卿华恩闪身而来,挡在潇湘子的身前,咬破手指,在空中胡乱比划一番,口中阵阵有词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那四剑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旋转数圈,地上四剑对应的剑鞘直立而起,四剑对准剑鞘,有序而入。完全入鞘之后,散乱掉落在地,看上去和普通兵刃并无差别,可潇湘子再也不敢去碰它们了。

卿华恩道:“怎么样?潇盟主这下该相信在下的话了?”

潇湘子心有余悸,用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地上毫无动静的四剑,生怕又出什么怪异之事,突然腮边一冷,竟然是一滴汗珠掉落。

潇湘子还是不相信,回答道:“你以为你这些障眼法瞒得了我吗?”

“若是潇盟主还是不信,那可以再试试!”

潇湘子心中大骇,经过刚刚这么诡异之极的尝试,亲眼所见,就算嘴上再怎么说不信,心里还是信了几分。

“那倒不必,既然如此,那书生今天来此究竟是何目的?”

“如今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我的目的都是开启天门,为了尽快踏破天道,破碎虚空,我想让侠客山庄除了盟主和少主以外的其他人随时听后差遣,还有就是这四柄剑暂时放在我这里!”

潇湘子道:“我怎么相信你?”

卿华恩道:“潇盟主没得选择。”

潇湘子道:“不愧为千面书生!”

“告辞!”刚一说出这二字,地上的四柄剑和卿华恩瞬间都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四十章 貌合神离成府深

“站住?你是何人?擅闯冷月宫者死!”

卿华恩停住前进的步伐,望着冷月宫的弟子道:“在下千面书生卿华恩,有事求见冷月宫宫主皎月。”

“千面书生?没听过,皎月宫主岂容是你相见就能见的,劝你速速离去,否则后悔莫及!”

卿华恩心道:看来和这些人是说不清楚,只有弄出点动静来才能引出皎月。于是不顾冷月宫女弟子的阻拦,硬着头皮向前冲。

那女子见此人如此不知好歹,大喝一声:“姐妹们,将他拿下!”

从空中跃下数十个人将卿华恩围在其中。

“上!”

“慢着!”妙风及时出现,“你们先退下!”

“是。”一干女弟子尽数退去。

妙风来到卿华恩身前道:“你不是潇湘子的人吗?来这里做什么?”

卿华恩十分恭敬作揖道:“请给在下引荐皎月宫主。”

“皎月宫主不见外人,尤其是你这种臭男人!”

卿华恩以礼相待,没想到妙风使者竟然拒人于千里之外,既然如此,也无须与她客气。

“我就此离去,皎月一定会后悔!”

听见卿华恩话锋一变,妙风有些意外,这千面书生虽说在江湖有些名声,可他这些名声完全是因为他谋略和易容术,至于武功一直未曾听闻有什么过人之处,今天竟然敢独闯天下间男人的禁地冷月宫,莫非他不是一个人前来?见他怀中抱着一个布袋,也不知里面是些什么东西。想到这里,妙风警觉朝四周仔细观察,暂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卿华恩仿佛知晓妙风的心思,笑道:“妙风使者就是疑心重,不要看了,就我一人。”

妙风道:“你刚刚说你就此离去,皎月宫主会后悔是什么意思?”

卿华恩不回答她,将手中一个长长的布袋朝妙风使劲扔去,妙风生怕其中有什么机关暗器,右手一扬,三枚银针飞出,一头一中一尾,借着一股巧劲瞬间将布袋撕得粉碎。没有了布袋的包裹,里面的东西掉落出来,妙风认得正是前些时日被云雀偷走的无涯、天涯、追魂、沧月四剑。妙风不知道卿华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是侠客山庄的人,怎么会这么好心会亲自将被盗的剑送回?四剑直直插进泥土之中,妙风没有弄清楚情况,不敢上去将它们收起。

卿华恩道:“我今天好意来归还这四柄剑,不料你们却好心当做了驴肝肺,我若离去,你说皎月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惩罚你?将你杀了是小事,阻碍了开启天门却是大事,若你还是不通知皎月,后果可想而知。”

“哼,休得猖狂!”妙风足尖一点,一掌凌空而来。卿华恩举掌相迎,妙风轻敌,只用了三层功力竟有些不敌,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地站在了树间之上,指尖一扬,使出“漫天飞雨”,千万银针像雨点般袭来。

卿华恩一动不动,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躲开,右手一举,天空之上一个人影俯冲而下,双翅往卿华恩身前一档,万千银针像射在了坚硬无比的岩石上一般纷纷落地。只有妙风知道,这双翅膀比岩石还坚硬,因为以她的功力天下间还没有岩石银针无法穿过的。

看着逍遥尊者双翅一展,顿时消失在空中不见了踪影,妙风收了手,知道只要有这只蝙蝠人在,自己拿这千面书生是毫无办法。

“果然你是有备而来!难怪这般有恃无恐!”

“惭愧惭愧,要不是妙风使者对在下动了杀心,这逍遥尊者也不会贸然现身。”

妙风听见他这般说,没有了主意,从腰间抽出一节短箫,放在口中轻吹,那声音听在耳中,极为细微,像山间的威风拂过面颊,丝毫不引人注意,这并不是卿华恩第一次听见这种声音,只不过以前不知道这是冷月宫传递消息的信号。

过不多时,皎月和其他三位冷月宫的使者出现在身前,皎月看见了四柄插在泥土之中的剑。她艺高人胆大,也不管剑上有无机关,也不担心剑上有无剧毒,一把抓起沧月剑,轻轻一抽,沧月剑随之而出,在阳光下透着清幽的蓝光,寒气逼人。皎月拿在手中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样,这千面书生并没有在剑上做什么手脚,不然他今天很难活着走下冷月宫。

皎月问道:“你来做什么?”

卿华恩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来和皎月宫主商讨八阵图的事情!”

皎月来了兴致,抿嘴浅笑,这一笑,山间的百花顿时失去了颜色,卿华恩急忙将目光投向别处,心中念道:“果然这皎月就和传言中的一样:不但武功奇高,一颦一簇间都有摄人心魂的魔力,不愧为魔女之名。”

皎月道:“有意思,说下去!”

卿华恩向四周望望,有些不喜。

“难道这就是冷月宫的待客之道?”言下之意还想进冷月宫看看。

就是连皎月都不得不佩服这千面书生的魄力,天下间的男子一听见冷月宫的名号唯恐避之不及,这千面书生倒好,不仅不避反而想去地狱里走一遭。

卿华恩继续问道:“怎么?难道令中原武林人士文风丧胆的皎月宫主害怕我耍什么心机不成?”

皎月笑而不语,亲自在前面带路。

逍遥尊者见势不妙,急忙返回侠客山庄把这些消息报告给潇湘子。在昨晚之后,潇湘子表面上是让侠客山庄的所有人都听候卿华恩的差遣,实际上的目的更多却是监视,如今卿华恩进了冷月宫,不在逍遥尊者的监视范围之内,不知道他又和皎月暗中达成了什么交易。

潇湘子听见了这个情况,勃然大怒,想着潇尘费尽心机得来的四剑又被这个千面书生送了回去,搞了半天竟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地步,这千面书生又是唯一一个懂得寻龙探穴之法的人,要是和皎月暗中达成了什么交易,自己将处于十分不利的地位。现在又不能带人兴师动众的去问罪,真是越想越气,心中打定主意,这次卿华恩回来决不轻饶!

皎月把卿华恩带到了冷月宫的大厅之中,自己坐在主座之上,衣衫轻拂,一股被无形真气托着的茶杯稳稳地落在了卿华恩身旁的石桌之上,卿华恩也豪爽,丝毫不起疑心,端过来就大喝一口。

“这冷月宫的女子与别处不同,天下人都是知道的,想不到这冷月宫的茶也与其他地方有很大的不同。”

妙风走上前来道:“废话少说,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今天来冷月宫的目的。”

卿华恩不理妙风,端起手中的茶杯又是一口。

妙风怒道:“你是想找死吗?”

卿华恩望了皎月一眼,皎月起身道:“你们先下去!”

大厅中的所有人都一一退去,皎月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卿华恩也起身。

“和皎月宫主这样的聪明人合作就是省心,既然皎月宫主开门见山,那我也不绕圈子,我是来与皎月宫主合作的。”

“有意思,怎么合作?”

“如今开启天门的条件已经聚齐,四剑、八人、八心法。”

“什么意思?”

“皎月宫主是聪明人,我想不必多说!如今侠客山庄有四人六心法,剩下的四剑四人两心法都在冷月宫……”

“原来你是当说客来了?”

卿华恩捋着不多的胡须道:“这十个甲子一个轮回。六百年难遇的机缘,开启天门就只有五十四天,就和在下的胡子一样不多,若是再这样僵持下去,最后恐怕大家费尽心机什么也得不到!”

“你是在威胁我?”

“卿某哪里有那个胆子敢威胁皎月宫主,卿某只不过是实话实说!”

皎月脸上终于有些焦虑,这是她难得的表情。卿华恩也不去打扰她,因为聪明人想事情用不了多长时间。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皎月道:“既然想合作,那就应该拿出合作的诚意!”

“哈哈哈,难道今天在下所带来的东西还不足以表示诚意?”

皎月又是抿嘴一笑,看得卿华恩都有些痴了,若不是他从小研究佛学,恐怕此时已经被皎月摄了心神。

皎月道:“你很聪明!”

卿华恩谦卑道:“我不聪明,但我知道我一向不笨!”

“如今世间仅存的八阵图遗址一个在昆仑山巅,一个在长江之底,你要去开启哪一个?”

“在下才疏学浅,只懂山川龙脉寻龙探穴之法,因此当然是去西域昆仑山!”

“很好!那我在此静候书生佳音。”

“既然如此,那我马上回侠客山庄,待确定出发之日,我会通知皎月宫主,皎月宫主不必怀疑在下的诚意,因为在下对皎月宫主仰慕已久,不过对潇盟主的行事作风倒是颇有微词!”卿华恩知道皎月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的谈话若是说得太明白就没有意思了。

看见皎月轻轻一点头,卿华恩抱拳道:“皎月宫主留步,在下就此别过!”

卿华恩走出冷月宫,此时已是黄昏,看着渐渐没入地平线的夕阳不仅没有一点伤感,反而觉得不久之后又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明天,心情无限舒畅,选了一个好的位置,仔细地欣赏夕阳美景,活了几十年,今天是第一次这样看夕阳。

太阳已经完全没入了地平线以下,卿华恩右手一举,一根长绳从天空抛下,抓着绳子,越飞越高,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各自猜疑终释清

卿华恩刚一回到侠客山庄,一群人就围了上来,并且这些人还不是普通的喽啰,带头人中赫然站着华山派掌门陈朋,昆仑派掌门何竹影等人。

卿华恩面不改色道:“各位同僚,这是什么意思?”

余勇上前道:“对不住了卿兄,这是潇盟主的意思!”

卿华恩道:“潇盟主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想过河拆桥?”

“哈哈哈,千面书生此言差矣,到底是谁过河拆桥现在还不好说!”潇尘拿着一柄纸扇从人群中穿梭而来!

“少主可否把话讲得明白些,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大家都是聪明人,书生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

卿华恩见他也不说出原因,自己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今深陷困境,也不给解释的机会,莫非侠客山庄出了什么变故?亦或许是有人在潇湘子耳旁进了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谗言?如今只有想办法先见到潇湘子再说。足尖一点,趁着漆黑的夜色在众人面前消失了踪影。

不知道卿华恩武功底细的人感到十分惊讶:“这真是平时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面书生?”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听见潇尘大喝一声:“给我追!这次可千万不能让他逃了。”

卿华恩来到潇湘子的书房前,见房中还亮着灯火,望着身后追来的众人,推门而进。

“嗖!”破空之声传来,卿华恩将头一转,右手向飞来之物抓去,稳稳将那枚金针抓在了手中。

“啪啪啪”房间之中想起了一阵阵拍手声。

卿华恩向房中望去,潇湘子正坐在房中最显眼的椅子上,手持一本书,一看书名竟然是古代兵书《孙子兵法》。

潇湘子道:“书生果然好身手,无论为谁效命,都是如虎添翼。”

卿华恩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今夜侠客山庄这些人的用意,刚想说话,忽然听得门外众多脚步声走近,有人喝道:“卿华恩已经无路可逃了,冲上去抓住他!”

可是好半天还是没有人进来,最终潇尘走了进来,先向卿华恩望了一眼,然后对着潇湘子行礼道:“父亲!”

潇湘子道:“现在没事了,你们先下去!”

潇尘还想说什么,潇湘子立刻用眼神阻止了他。

“是,父亲,孩儿率领众人在门外听后差遣!”

潇湘子点了点头,潇尘临走时对着卿华恩打量了几眼,眼中尽是不屑之意。

“哐”的一声,门被关得死死地。

房间中静地可怕,潇湘子不动声色,继续翻阅着《孙子兵法》,突然念起其中一段:“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

卿华恩明白其中的意思,捋着胡须笑而不语。

潇湘子继续读道:“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卿华恩对兵书颇有研究,这《孙子兵法》亦是读了不下数十遍,既然潇湘子以其中的言语旁敲侧击,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用《孙子兵法》中的内容来回答他。

只见卿华恩向前走了几步说道:“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潇湘子有些怒意,拍案而起道:“可人心难测!”

卿华恩争锋相对:“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能见人心!”

潇湘子转怒为喜道:“那是对于只有一面的常人,对于千面书生这好像并不适用!”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潇盟主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那在下告辞。”卿华恩说完转身离去。

“慢着!”

卿华恩听见潇湘子挽留,嘴角露出些笑意,不过转过身时,这种笑意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潇盟主还有什么事?”

潇湘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这次在和卿华恩的较量上略逊一筹,这千面书生不愧为“千面”二字,就算看破了其中九百九十九面,也休想完全了解他,心中抑郁难以遏制,可脸上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说说你在冷月宫打听到了什么?”

卿华恩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先将桌子上的茶壶提起,到了满满的一杯茶,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小口。

“还是侠客山庄的茶好喝些。”

潇湘子听出了他的意思,眼角剧烈地抽搐着,好个千面书生,这厮竟然敢在我面前示威!

卿华恩一杯茶喝了好长一段时间,潇湘子也没有去打扰他,看他究竟想要耍些什么把戏。

卿华恩见潇湘子既然沉得住气,那自己也不要不知好歹。重新倒了一杯茶,向潇湘子递去。

“我希望以后随时能来侠客山庄喝茶!”

“哈哈哈,随时欢迎,不管是十年百年还是千年万年!”潇湘子言下之意:“只要助我开启天门,二人飞升,这侠客山庄送你又何妨!”

“既然如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潇湘子好一阵激动道:“那敢问千面书生,这东风现在何处?”

卿华恩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潇湘子。

潇湘子心领神会。

“莫非书生说这东风是我?我不是很明白书生的意思,还望赐教。”潇湘子向卿华恩作揖。

卿华恩向潇湘子详细地说明了与皎月达成的协议,只要侠客山庄与冷月宫联手,那开启天门之日指日可待。

潇湘子心情虽有些沉重,可如今侠客山庄与冷月宫的势力不分伯仲,继续僵持,错过了六百年一遇的机缘,到时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卿华恩说的这个办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潇湘子深思许久最终还是向卿华恩点头道:“好,我就将这东风送你又何妨?不过……”

“不过什么?潇盟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不过你为什么要骗皎月?山川河流的龙脉之气本是一脉相承,书生为何说只懂山川的寻龙探穴之法?”

卿华恩一怔,想不到这潇湘子果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恐怕除了寻龙探穴的具体操作,其它的东西可能比自己还要了解!

“也算不上蒙骗,只是为了少生事端!”

“怎么说?”

“诸葛孔明的八阵图原是为汉室刘姓中的有缘人准备,他希望自己在人间的阳寿已尽之后,刘姓之中有人得了机缘,窥破天道,重振蜀汉国运,将来一统九州,让天下重新归于刘姓的天下。”

“可这和长江之上的八阵图又有什么关系?”

“昆仑山和长江这二处的八阵图都和蜀汉的国运纠缠,当年曹魏大将邓艾攻到成都,蜀汉后主刘禅开门投降,蜀汉国运气数已尽,触动八阵图命格,昆仑山顶的八阵图藏于深山之中,长江之面的八阵图沉于长江之底。二处遗址至今皆杳无踪迹,万幸的是昆仑山上的遗址可以用分金寻龙探穴之法找出,可长江之底的遗址就算找出了也没有办法进入其中!”

“为何?”

“潇盟主与在下都是人,不是河中的游鱼,数百尺之深的长江,就算知道了具体方位也束手无策。”

“我不信诸葛孔明就没有什么方法重启江底的八阵图?”

“确实有,我也不防实话告诉潇盟主,长江之下的八阵图我已经探明具体方位……”

潇湘子激动地问道:“在哪里?”

“鄂地向王郡三峡中的西陵峡(今湖北省宜昌市)。要重启数百尺之深的八阵图必须要有避水珠。”

潇湘子更加激动问道:“那你肯定知道避水珠在哪里?”

“我劝潇盟主还是不要动避水珠的心思,因为自古以来凡是想偷避水珠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哈哈哈,为什么要偷?只要是我玉面郎君想要的东西,那都是去拿!看来书生还是将我瞧得忒小了。”说得意气风发,老子天下第一的阵势。

卿华恩也笑道:“不是我不相信潇盟主的本事,只是这避水珠是西域高原布达拉宫的镇宫之宝,也是活佛的象征,就和中原皇帝的传国玉玺一样,要是谁不知道天高地厚去偷了传国玉玺,数十万大军浩浩汤汤,不管那人有多大的本事终将难逃一劫。”

潇湘子这时才明白卿华恩劝自己为何不要去动避水珠的心思,虽说如今是中原武林盟主,可是想与朝廷抗衡,那无异于是鸡蛋碰石头,刚刚那番豪言壮志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可潇湘子还是不甘心,既然有捷径不走,为何要重新去寻找?

“难道可以去与当今的西域活佛车光胜商议?”

卿华恩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既然是佛,无欲无求,并且当地人的观念之中活佛本就是天人,只不过不愿看见世人受苦才来人间救苦救难,就和中原的观世音菩萨一样,这根本没法商议。

“这就是我不告诉皎月的真实原因!”

潇湘子听见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若是皎月知道这个情况,依照她的性子,定会倾尽全宫之力抢夺避水珠。无论是她还是其它三剑的传人出了一点意外,那这开启天门的想法只能成为空谈。

潇湘子再三深思,最终还是放弃了去布达拉宫夺取避水珠想法,缓过神来,卿华恩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生死未定作别离

自从卿华恩走后,皎月马上召集了冷月宫的四位使者和其它三剑的传人韩芮灼、龚兴文、兰前阳。如天涯、无涯、追魂剑失而复得,三人自然喜不自胜,皎月详细地说明了千面书生卿华恩计划。

妙风道:“难道宫主当真相信这千面书生的话?”

皎月道:“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但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男人确实在很多方面要比女人强很多。”

飞云道:“那宫主的意思真要按照千面书生的谋划去昆仑山?万一这是他和侠客山庄的阴谋怎么办?”

“这个你不必担心,这千面书生绝不是潇湘子的人,他这样做的目的也是开启天门,倘若过程中出了一点乱子,四剑的传人不能亲自用鲜血引导八阵图,那他又能得到什么?”

天星问道:“那何时才能得到千面书生的消息。”

“少不过一两天,多不过三五天!”

“那皎月宫主一走,侠客山庄来偷袭怎么办?”

“这个我自有安排,你们不必担心。”皎月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充满自信。韩芮灼知晓她的这种自信,想必是与宋哲坤达成了某种协议,皎月现在对侠客山庄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天星道:“请问宫主准备让哪些人前去?”

皎月道:“到时候听候差遣。”

天星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兰前阳道:“我不管皎月宫主怎么安排,前阳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嗖”破空之声传来,兰前阳手中的追魂剑抽出三寸,稳稳地荡开了皎月发射而来的银针。

“不听安排就只有死!”

兰前阳道:“那皎月宫主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皎月嗔怒,这是她第一次受人威胁还不能将那人怎么样,不过她马上又恢复了那种波澜不惊的神情。

“有意思。”同时望向了龚兴文身旁的霖雨和韩芮灼身旁的黄圳虹,眼神中传达着不一样的讯息。

“你们先下去,待千面书生消息传来,立即出发!”

众人一一离去。

兰前阳与天星分别各自回房,可是等天星走后,兰前阳去了南宫玉的房间,天星也未曾回去,想去见南宫玉,不知道为何要来见她,但就是不自觉朝她的房间走去,刚转过角落就看见兰前阳在南宫玉的门前,天星急忙闪身,避开了兰前阳的目光。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南宫玉房间内的灯光还未灭,见兰前阳站在门前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既不离去又不敲门进去。

兰前阳在门外呆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鼓起了勇气,用手在门上轻敲。

“请问是谁?”房间中传来了南宫玉银铃般的问话。

兰前阳顿了顿,回答了两个字。

“是我!”

房门突然打开,南宫玉夺门而出,紧紧抱住兰前阳。兰前阳也用双手扣住她的柳腰,二人相拥许久,不曾言语。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远处的天星看见二人,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对兰前阳增了几分敬意。

终究还是兰前阳开了口:“我要走了!”

短短的四个字像一声惊雷在南宫玉的心中响起,沉浸在怀中的南宫玉抬起头,眼神中尽是惊恐之色。

“你……你要去哪里?”还未等兰前阳回答,又十分急切问道,“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不会离开你,你肯定是开叫我和你一起走的,对不对?我上去准备!”

兰前阳长叹一声:“对不起,这次不能带你一起。”

南宫玉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过倾国倾城的容颜。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天星妹妹吗?”南宫玉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猜测。

兰前阳摇摇头。

南宫玉却更加伤心了,从兰前阳的怀中渐渐退出,一边摇头一边问道:“那前阳你为何要抛下我?曾经你说过的话难道都是假的?不,前阳,你不会是这种人!”南宫玉突然被身后的门槛一绊,跌近了房中,远处的天星一声惊呼,跑了过去。

兰前阳急忙上前去扶起南宫玉,看着泪流满面的南宫玉,心中万语千言,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纠结可能告诉她真相比不告诉她真相更加残忍。

南宫玉望着门前的天星,见她眼中也充满悲伤之色。南宫玉用哀求的语气问道:“天星姑娘,你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知道我是爱他的,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天星刚一开口:“是……”

不料兰前阳反应很激动。

“星儿……”

天星从来没有违背过兰前阳的意愿,但这次她更赞同南宫玉的话。

“前阳哥哥,南宫姑娘说的对,她有权利知道。”

见兰前阳没有反对,详细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南宫玉听后,心中豁然开朗,止住了眼泪。毕竟在南宫山庄被灭之前,南宫玉也饱读诗书,是一个大家闺秀,无论是心胸还是见识自然与一般女子有很大的不同。

南宫玉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珠道:“前阳,你尽管放心去吧,不必担心我,不过……”

兰前阳想不到南宫玉如此豁然大度,天星也自侍这一点比不了南宫玉,因为无论怎么样,她是不会让前阳哥哥一个人去冒险,可能经此一别就是永诀。

兰前阳问道:“不过什么?”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兰前阳再也控制不住吗,望着身前的二女,一手拉过南宫玉,一手拉过天星,将二女紧紧拥入怀中,嘴中念道:“星儿,玉儿,今生能遇见你们真好。”

另一间房中,韩芮灼和黄圳虹望着快要燃尽的蜡烛一言不发,红烛的蜡油像泪一样顺着灯台流在桌子上,像一个伤心女子的眼泪划落相思的脸颊。

“嘶……”蜡炬终于诉尽了心中的伤痛,烛心的火苗窜动几下淹没在了泪中,房间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韩芮灼想去换上另一只蜡炬,刚一起身,黑暗中传来了久违的深情呼唤。

“表哥!”接着又是一声,“表哥,就这样好吗?”

韩芮灼顿了顿,终于又重新坐下。

“表妹,我……”韩芮灼欲言又止,和兰前阳一样,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

黄圳虹心中隐隐作痛,想当初自己失身时的一番胡言竟让韩芮灼当了真。

“表哥,难道你真不会再叫我虹儿了吗?”

“表妹,你这是怎么了?”

听见韩芮灼还是称呼自己为“表妹”,黄圳虹更加伤心,泪花在眼中打转,最终还是没忍住流了出来,只不过现在房中一片漆黑,韩芮灼并没有看见黄圳虹的眼泪。

“表哥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吗?你知道吗,虹儿并没有生表哥的气,那日的话是不作数的,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虹儿心中只有表哥,虹儿的身子也只属于表哥……”

“虹儿,别说了!”

“那表哥为何……”黄圳虹的脑海中忽然想到一个人,硬生生将未说完的话咽进肚中。

韩芮灼此时也想到了唐婉华,生怕黄圳虹产生误会,连忙解释道:“虹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管表哥是什么意思,我只想知道表哥心中有没有真正爱过虹儿?哪怕一天!”

韩芮灼立即回答道:“虹儿,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你了。”

黄圳虹听见这话,转悲为喜,但又问了一句令韩芮灼不知所措的话。

“那唐门的唐姑娘呢?表哥对她有没有动过心?”

韩芮灼一时愕然,不知如何回答,以前确实只拿唐婉华当妹妹看待,可上次她为了在玉面郎君的魔掌下救出自己,没想到她竟然以性命相博。那次之后,韩芮灼才明白他对唐婉华的情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兄妹之情,而是早已根深蒂固的男女之情,只是一直以来不愿意面承认罢了。

韩芮灼终于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突然发现在黑夜之中,黄圳虹看不见。

黄圳虹见他半天不答,心中已经猜测到几分,天下间的男子和女子一样,沉默往往都表示肯定的回答。

“表哥的心中也深爱着唐姑娘对吗?”黄圳虹又一次问起。

韩芮灼不想再骗自己,也不想再骗黄圳虹,大声回答了一个字。

“是!”

黄圳虹虽然早已经猜测是这种结果,可亲耳听见韩芮灼承认时,心中还是好一阵失望。房间之中又陷入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两人心中思绪万千,有好多话都想在今夜说尽,可此时无论是谁,一个字没有说。

黄圳虹虽然爱他,但她却明白不应该占有他,因为她懂得越是想拥有就越是会失去,缘分这个东西本来就难以捉摸也不可强求,命中早已注定你会与谁相遇、与谁相知、与谁相守。不然没有缘分,前世的五百次回眸也最多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黑夜中的韩芮灼习惯不了这种气氛,最终还是起身重新拿了一支蜡烛,晃动火折子想将它点燃,火折子亮起的一瞬间,韩芮灼听见黄圳虹道:“表哥,虹儿认为你应该去见见唐姑娘。”

韩芮灼听见这话,拿火折子的手剧烈抖动一番,刚刚才燃起的明火又熄灭。韩芮灼一声长叹,将手中的火折子重新晃动,点燃了蜡烛。

韩芮灼回答道:“我知道,但我希望你陪我一起去。”

黄圳虹吃惊地望着韩芮灼,见他眼中诚意十足,并非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这也是她希望的,好一阵欢喜,可突然想到一件事,心中的欢喜淹没在了沮丧之中。

“唐姑娘如今是峨眉派的掌门,峨眉派的上任掌门天宁师太被我杀了,我若和表哥一起去,会不会为表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会,相信我!”韩芮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黄圳虹瞬间好像变成了一个弱女子,心中坚强的防线全面崩溃,一头扎进了韩芮灼的怀中。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度花回两梦之

自从那日韩芮灼从峨眉金顶离去之后,每一日的大部分时间唐婉华都在此处远眺,幻想还能看见心中所念之人的身影。唐婉华不知道自己在韩芮灼心中的位置,但她知道韩芮灼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为了韩芮灼,她可以放下所有追求和心中的仇恨,她只希望韩芮灼有一半这样对自己的心就可以了。唐婉华每一天都让峨眉派的弟子去打听关于韩芮灼的所有消息,知道他就要前去昆仑山,昆仑山是无人之境,此去危险异常,说不定出了一个意外,上次的会面就是最后一面。

唐婉华好像再去见韩芮灼一面,他身处冷月宫,冷月宫守卫极其森严,无奈只好断了这个念头,她不敢奢望韩芮灼会来与她道别,可越不奢望就越想见他。这日天还未亮,唐婉华又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上山的路,好像他就要出现。

“掌门,今日是测试弟子们功夫之日,弟子已经等候许久,还望掌门前去。”

唐婉华转过身,眼中和往常一样,尽是失望之色。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唐婉华余光一瞥,望见了石碑之上当年峨眉派的创派祖师郭襄写下的一段话:“我走过山,山不说话;我路过海,海不说话;小毛驴滴滴哒哒,倚天剑伴我走天涯,大家都说我因为爱着杨过杨大侠,才在峨眉山上出了家,其实我是爱上了峨眉山上的云和霞,像极了十六岁那年的烟花。”

自古没有谁能逃过一个“情”字,创派祖师郭襄风陵渡口一见杨过误终身,用了四十年才放下心中那一场烟花。而武当张三丰张真人,用了一百年才放下当年郭襄送给他的那个泥娃娃。难怪金代词人元好问看见一对大雁生离死别的场景也会写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这样的千古绝句。

唐婉华与他们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既能够拿得起也能能够放得下,唐婉华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今生恐怕要为韩芮灼误了终身。那日在此处对着韩芮灼说无论多久都会等他,此地是她与韩芮灼相别的地方,仿佛这里还留有他的气息,每次来到这里,那颗年少而敏感的心才能稍稍缓解相思之苦,她想一直呆在这里。

刚刚那个弟子又走了过来,刚要开口,唐婉华阻止了她。

“我这就去。”

刚一转身,背后传来一声:“婉华!”唐婉华没有回头,以往心中太过思念,已经不知道在梦中和心中听到过多少次这样的深情呼唤,可每次从梦中醒来,枕边却总是无人。若早知道如此,还不如永远沉睡在梦中,至少这样可以稍稍慰藉脆弱的心灵。原以为岁月会冲淡一些东西,如今想不到适得其反,白天也出现了幻听。

“婉华,你不记得我了?”韩芮灼再一次发声。

唐婉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狂喜又有些胆怯,若是转身看不见韩芮灼的身影,心里必定又增加了一分伤痛。

那弟子看见韩芮灼和黄圳虹二人,出言问道:“你们又来干什么?”

唐婉华看见那弟子的反应,才确认身后当真有人,急忙转过身,果然看见了韩芮灼,也不管是幻境还是现实,狂奔而去,紧紧拥住韩芮灼,还是有些不相信幸福来得如此之快。

“婉华,你怎么了?”韩芮灼心中跳起一丝不安。

唐婉华一言不发,此时就只想紧紧地拥住他。

那弟子看见黄圳虹,心中一阵火起。

“上次看在掌门的面子上暂且将你放了,想不到你今天不知好歹,又来送死,看剑!”抽出手中长剑朝黄圳虹攻去。

黄圳虹反应及时,急忙闪过这一剑,退了好远。

“姑娘不要误会,这次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那弟子把长剑向黄圳虹面前一扔道:“那好,你用这把剑自刎我就相信你。”

唐婉华道:“清风,你先回去!”

“可是……”

唐婉华怒道:“没什么可是,我才是峨眉派的掌门。”

清风无奈,极不情愿地拾起地上的长剑,狠狠插进剑鞘之中。

“掌门,那今日的测试……”

“改日再测!”

清风一怔,毫无办法。

韩芮灼道:“婉华,这次我来……”

“韩哥哥,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婉华知道,你走之前还能来看婉华,韩哥哥心中还是有婉华的位置,韩哥哥能来,婉华就心满意足了,比说什么都有用。”

唐婉华望着身后的黄圳虹,慢慢地走了过去,双眼直直地望着她,这让黄圳虹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她要来寻仇,不敢与她对视。

“黄姑娘,这次你也会去昆仑山,对吗?”

黄圳虹此时还不知皎月的安排,但按照昨天皎月的态度,多半是去不了。

唐婉华拉起了黄圳虹的手。

“若黄姑娘要陪韩哥哥一起去,那请你一定要保护好韩哥哥,好吗?”

黄圳虹朝着韩芮灼看了一眼,她何尝又不想时时刻刻跟随在他的身边,只是这件事如今已是身不由己,还得看皎月的脸色。忽然也拉起唐婉华的手急忙离去,确定韩芮灼听不见她们的谈话。

唐婉华道:“黄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黄圳虹道:“我确实想去保护表哥的安危,可我和姑娘一样既不是四剑传人,也不懂得寻龙探穴之法,为今之计只有了解冷月宫的一举一动,尾随而去。”

唐婉华为难道:“可是冷月宫行事诡秘,我怕弄巧成拙,岂不是给韩哥哥添了许多麻烦。”

黄圳虹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埋下头仔细思量,突然想到昆仑山在蜀地与陇地的交界处,蜀中又是唐门的天下,唐婉华正好是唐门的人,唐门的探子就和唐门的暗器一样闻名天下。只要这一群人一踏进蜀地,那取得消息岂不是了简单之极。黄圳虹在唐婉华的耳边低声呓语,唐婉华激动不已。两人相视一笑,同时点头,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唐婉华道:“那我马上返回唐门,静候韩哥哥和黄姑娘的到来,蜀中是唐门的天下,一草一木有异动都逃不过唐门的眼睛。”

黄圳虹道:“如此甚好!”

韩芮灼在远处望着二人有说有笑手舞足蹈,好生奇怪:“难道是虹儿想到了什么不让唐婉华担忧的法子。”

此时一只百灵鸟在头顶盘旋,最终落在了韩芮灼的肩上,韩芮灼取下鸟脚上的纸卷,摊开一看,竟然是皎月的出发令,这消息来得好生突然,想着才和唐婉华相聚片刻又要离她而去,心中好一阵伤感。走上前去,对着黄圳虹道:“虹儿,我们该走了。”

韩芮灼望着唐婉华恋恋不舍的目光,给了她一个不知道是否能实现的承诺:“婉华,等着我。”

唐婉华听见这五个字,眼泪瞬间涌出,朝韩芮灼使劲点头,心中念道:“韩哥哥,这次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韩芮灼和黄圳虹二人重新回到冷月宫时,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因为韩芮灼去了峨眉山,一直迟迟未能动身,皎月看见二人时,有些不快,知道这男人若是动了情简直比女人还麻烦。

“皎月宫主若是信得过在下,那今夜就先去侠客山庄住下,明日一起和潇盟主的人马一起出发如何?”卿华恩问道,韩芮灼竟然没有注意到千面书生卿华恩也在这里。

妙风道:“你又想搞什么阴谋?”

卿华恩笑道:“不敢不敢,在下和冷月宫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还耍阴谋,那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皎月虽然不怕卿华恩耍什么心思,但最好还是不要出什么乱子,这卿华恩口口声声说与冷月宫在一条船上,但终究还是信不过他,不为别的,就因为在皎月的心中,天下间的男子本就是信不过。

“不用了,此去昆仑山少说也有十几日的路途,途中不必有太多的交流,二十日后在昆仑山下汇合,你最好警告潇湘子,他若是敢耍什么心思,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卿华恩的眼角剧烈抽搐,心中有些怒意:“你们所有人都等着吧,待我窥破天道之日,你们所有人才会真正死得很难看!”

“既然如此,那在下先回侠客山庄。下月初八,昆仑山下蜀地与陇地交界处汇合!”

皎月问道:“潇湘子带了多少人马?”

卿华恩笑道:“难道皎月宫主不相信在下之言?刚刚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侠客山庄的消息详细给宫主说了。”

“我指的不是这些废物,宋哲坤、余勇、逍遥尊者可否去?”

卿华恩心中好生不解,不知道皎月怎么会问起他们,这是关乎生死的大事,也许是皎月在衡算双方带去和留下人的实力,皎月不愧为皎月,心思缜密,事事小心。

“那是自然,毕竟这三人是潇盟主的得力助手。”

皎月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对于其它两人,她倒是不在意,只要宋哲坤在其中,那对于侠客山庄的一举一动就清楚多了。

皎月最终带上了四剑传人和冷月宫的四位使者,至于黄圳虹,对于现在的皎月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事有先后轻缓急

皎月原本计划是半月的路程,可皎月等人一路而来畅通无阻,只用十天冷月宫的时间就已经到达了昆仑山的脚下,原本预想的中的困难一个也没有出现。一群人在此已经等了足足有五天的时间,按照原定的计划,侠客山庄的人也应该到了,可此时仍然不见他们的踪影。

无奈只有千面书生卿华恩才懂得寻龙探穴之法,冷月宫的人到了昆仑山也不敢贸然踏进一步,并且山上狼虫虎豹多不胜数,还有当地人的陷阱机关,虽是些不高明的做法,但一旦陷入其中也可能丧命,无奈冷月宫的人又等了三天,还是不见潇湘子等人的身影。皎月不禁心中诧异:难道是潇湘子在耍什么把戏?又或者他们在路上遇见了什么不测?

按常理来说,潇湘子一群人高手众多,这天下间应该没有任何帮派是他们的对手?可为何迟迟不到,十个甲子一轮回、每个轮回五十七天的机缘,按照武当后山上的碑文记载,根据周易推算,八阵图上天门开启之日就在本月,今日的黄历是十一,两月之后的初八若还没有成功,那么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六百年的机遇可遇而不可求,这次错过了,就永远没有机会。一向镇定的皎月也有些嗔怒,心中暗念道:“这潇湘子在搞什么鬼?他们一群人独自上山,没有四剑,就算找到了八阵图又能怎么样呢?”

皎月心中越想越不对劲,倘若当真潇湘子在暗中耍了什么阴谋,宋哲坤已弃暗投明,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会第一时间传来消息,如今和潇湘子一样音讯全无,莫非一群人途中当真出了什么意外?立即下令妙风和飞云二人去打探消息。

其实和皎月猜测的情况差不了多少,潇湘子一群人确实在路上遇见麻烦,还是个*烦。在踏入蜀地之前,潇湘子和冷月宫的人一样一路畅通无阻,可是一踏入蜀地之后,就总有人莫名地遭暗算失踪。最后终于发现那是唐门的人在暗中偷袭,唐门的上一任门主唐季华被潇尘所杀,唐门知道潇尘的真正身份后,唐门弟子义愤填膺,发了血誓要为老门主报仇。可潇湘子是中原武林的盟主,在中原势力庞大。当时的门主唐振华不敢贸然出手,只能在暗中策划,抓住机会逮住一个侠客山庄的人就杀掉一个。

潇湘子发现了这个真相之后,一心追求天道,无暇多余的心思顾及其他,只要唐门的人不是太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唐门这些跳梁小丑蹦跶,这笔账暂且先记下了。忍一时之气,破了虚空之后第一个就要拿唐门来开刀。奈何天有不测风云,昆仑山在蜀地和陇地境内,要去昆仑山就必须进入蜀地,一进入唐门的地盘,与侠客山庄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唐门弟子一定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还不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自从数月之前唐振华在云南误伤了古庙月,之后精神受了刺激,如今调养数月,仍是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唐文不愿再回唐门,数十年来,唐门人才凋零,现在竟然没有一个一流高手,自然也找不到一个人来继承下一任唐门的门主之位,无奈只有暂时由唐荣和唐勇暂时行使门主的权利。只可惜二人武艺不精,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仍然不能一举铲除潇湘子一群人,只能杀一些无关痛痒的喽啰。

唐婉华听从了黄圳虹的建议,先回唐门做准备,岂料一回唐门,就被推举为唐门的门主,依照她的身份地位与才智武功自然是门主的不二人选,唐婉华本想拒绝,想起了此番回唐门有大事谋划,当上门主在一些事情上确实方便了许多。于是下令吩咐唐门弟子,发现冷月宫的人不能前去惊扰,若发现侠客山庄人,无论是谁都杀无赦。

一开始,唐门弟子凭着一番血性,看见了侠客山庄的人,无论对方的武艺如何,拿起兵器就去拼命,可后来渐渐发现这群人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他们不但武功奇高,还都是有勇有谋之辈,更致命的是这群人当中还有一个长着翅膀的怪人,若不是因为他侠客山庄的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唐婉华最后终于决定,借助蜀地剑阁天险的优势,果不其然终于将这群人困在了其中。用秘制的唐门药方将周围的毒物引进剑门关的深谷之中,本以为他们此番在劫难逃,不料逍遥尊者把手指咬破,将流出的深绿色血液向地上一洒,毒物尽皆落荒而逃,使唐门弟子惊诧不已。

剑门关的出口和入口两面都是陡峭的石壁,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唐婉华叫人守住出口和入口,一旦发现有人想逃出,在百尺之上的唐门弟子只需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乱石巨木抛下,任他武功有多高,毕竟是血肉之躯,一旦被砸中,那就算不死也离死不远了。

唐门的人不敢进去,侠客山庄的人也出不来。两群人就这样僵持了七八天,直到妙风和飞云前来将情况报告给皎月之后,皎月亲自带人前来解救。黄圳虹暗中早就将消息通知给了唐婉华,嘱咐道此时不是报仇的机会,况且皎月现在也一定不会让潇湘子死去。唐婉华无奈,当皎月赶到之后,唐门的弟子做了轻微地抵抗随后离去。

潇湘子看见皎月,佯装笑意,上前拱手道:“皎月宫主的大恩大德我潇某人记下了,大恩不言谢,如今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早日找到八阵图才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

皎月满脸皆是不屑之色,当着众多武林人士的面正眼也没有给潇湘子。当潇湘子起身时,只看见皎月的背影,皎月心中认为潇湘子这种男子,连和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潇尘看见皎月好生狂妄,别的不说,就是冲着武林盟主的身份也该有些反应,如今这般态度,不闻不理,宛如在脸上狠狠地扇几个耳光。

“你……”

“尘儿!”

皎月停住了步伐,将头微微一转,嘴角轻轻一翘,一种更加轻视的目光传来。潇尘心中怒不可遏,若不是潇湘子的阻止,今天定会生出一些事端。

潇湘子道:“你难道忘记了为父平时对你说的话?做大事不拘小节!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像你这般冲动,以后怎么能够干大事?”

“是,尘儿知错了。”弯腰向潇湘子低头,可双眼仍是望着皎月,心中充满了恨意。潇湘子见状,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像尘儿这般性格,以后不知道还要捅出多少篓子。”

行了两日,一群人浩浩汤汤来到了昆仑山脚下,抬头望去,山顶直插云霄,山上树木茂盛,各种鸟鸣不绝于耳,白云在山峰与山峰之间穿梭,绿中泛白,仿佛绿宝石上的一些点缀,恰好相得益彰。

根据《山海经》记载:昆仑山是华夏第一仙山,方圆纵横八百里,可从未有人成功横穿其中,山中盛产各种奇珍异兽,山上住着一位神仙,名曰西王母,人头豹身,由两只青鸟侍奉,一直被山下的人供奉为山神。

关于昆仑山的传说自古更是多不胜数,不乏关于修仙之士在山中得道飞升的故事,潇湘子想起以后自己也是传说中的一人,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越想越激动,带着侠客山庄的人加快步伐,超过了前面的皎月。

皎月身为女子,自然不像潇湘子那般冒失,先来的那几天也没有闲着,早就命人勘察了周围的情况,前面不远处有一条河流,这条与别处的河流不同,河水浑浊不堪,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河中的流水不过表面数寸,浑水之下全是流沙,书中记载为弱水,当地居民形象的称之为流沙河。

流沙河的可怕之处皎月早有耳闻:“鹅毛飘不起,芦花定沉底。”这潇湘子得意忘形,如今贸然前去,也懒得去阻止他,皎月想这千面书生见多识广,定然会提前告知这些蠢货。

不料卿华恩是和皎月一样的心思,他来到河边虽一眼就发现了异样,蹲下一看,心中顿时明了如镜,想不到果真在此遇见了传言中的流沙河。他一直对于潇湘子的做法颇有异议,对于潇湘子身前各种拍马屁的人也十分懊恼,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今天就亲眼看看主人怎么救这些落水狗。

崆峒三老中的孤辰子首当其冲,命令弟子立刻伐木准备渡河,也有其他门派的人在造木筏,但孤辰子为了在潇湘子面前讨得一个功劳,拼命地赶造,不出所料,潇湘子对孤辰子好一番赞赏。

孤辰子为了显示忠心,有意显摆,命弟子将做好的木筏朝河中一扔,孤辰子纵身一跃,在空中稳稳地落在了木筏之上,和木筏一起掉进了河中,站在木筏之上的孤辰子好不得意,用右手捋着胡须,得意地大笑起来,传近冷月宫众人的耳中,简直是恶心至极!

明白其中危险的卿华恩和皎月都没有开口,在他们看来,像孤辰子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早就该死,不仅该死,还应该死无全尸!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时嘴馋惹祸端

木筏上的孤辰子看着岸上人露出的惊异神情,还以为是赞扬的目光,正在洋洋得意之时,崆峒派掌门孤星子大呼一声:“不好,师弟赶快上岸!”

刚开始木筏还未完全沉入水中,尚且还有部分浮力,木筏开始浸入下层的沙丘之后,就像落水的石头一样下沉,速度极快,还未等孤辰子反应过来时,他半截身子顷刻间已埋在了流沙之中。

岸上的众人有些恐慌,因为此处没有绳索之类的东西无法让他抓住,又不敢下去救他。孤星子与孤辰子同为师兄弟数十年,感情不一般,孤星子准备跳进河去救他。

潇湘子一把将孤星子拉住,他是崆峒派的掌门,不能就这样死了,他们的死虽不影响大局,可潇湘子无动于衷难免让人心寒,现在是多事之秋,因为这么一件小事闹得人心不稳,那终究得不偿失。

孤星子没有甩开潇湘子的手,眼看着师弟孤辰子已经被流沙淹没至胸前,也不顾一派掌门的尊严跪在了潇湘子的身前。

“求潇盟主救救他。”一边求救还一边磕头,周围之人无不动容。

只见潇湘子将手往天空一举,逍遥尊者俯冲而来,急忙向流沙河中飞去。此时的孤辰子已经只剩下了一个脑袋和双手在河面。

孤辰子的双手在河面乱舞,逍遥尊者拿起一节手腕粗的木棍伸进河中,孤辰子一把抓住。逍遥尊者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把他拉出,不负众望,孤辰子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被带起。

岸边之人好一阵喝彩,千面书生卿华恩却面色却十分焦虑,心下寻思:“难道古籍之中记载不实?估计中记载流沙河中有一神秘动物,名曰沙鳅。”沙鳅与普通泥鳅外形相差无几,不过身形却是一般泥鳅的数倍,凶猛异常,以肉为食。最让人惊骇之处,它们竟然能在鹅毛飘不起的流沙河中来回游动,像普通江湖中的游鱼那样来去自如。沙鳅只生活在流沙河中,当地的居民称呼为河神。每到端午中秋等佳节都要送来牛羊投进河中供奉它们,以保证来年风调雨顺,有好的收成。

孤辰子的双脚被逍遥尊者带出了水面朝岸边移动。终于被救上了岸,侠客山庄的人好一阵喝彩。众人的目光都集聚被救上岸的孤辰子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河中不远处水面异常,波涛汹涌。

孤辰子在河中挣扎,早已将身上的力气耗尽,此番被救起,站立不住,瘫软在地。孤星子急忙走上前去查看孤辰子的情况。忽然听得卿华恩大喊:“不要过去!”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孤辰子的身后的河中突然跃出几只怪物,周身光滑如镜,反射阳光的能力比铜镜还强了几分。众人的双眼受了刺激,或是掉转头去,或是以衣物双手遮挡。待到强光消失之后,重新向岸边望去,哪里还有孤辰子的身影,若不是地上留下一滩水迹,都不知道刚刚此处还有一个人。

众人心中皆是大骇,只感觉河中繁星点点,不时有强光跃出水面。

“啊!”

又是一声惨叫,一名崆峒派弟子被拉近河中,那名弟子凭借一只手死死地拉住河边的一棵树木,崆峒派的其他弟子见状,有几个人奋不顾身跑上前去想将那名弟子救起,突然又是几道银光在眼前飘过,刚刚那几名弟子瞬间不见了踪影,宛如从众人眼前凭空蒸发了一般。

所有人大骇,有些人反应过来这弟子只不过是河中之物的诱饵,真正的目的是引诱更多人前去营救,然后它们就有更多的腹中之物,想不到河中之物竟然有如此头脑。

卿华恩道:“大家退后,这是流沙河中的沙鳅,表面如铜镜,鳞片如钢铁!”众人急忙向后退了几十丈,害怕一不小心被拉下去,尸骨无存。

所有人都退去了,兰前阳却没有后退,看见河边正在挣扎的那名弟子,想去将他救起。可不远处的河流中央暗潮涌动,还不知道有多少只沙鳅在那里等着上钩的人。以前都是人用饵钓鱼,今天竟然被沙鳅以其人之道还治了其人自身。若是再晚些,让沙鳅明白了这个饵已经没有了作用,那这名弟子瞬间连骨头都不会留下。

兰前阳也不敢小觑这河中的沙鳅,拔出追魂剑,一步步朝河边的那名弟子走去。

“不要去,前阳哥哥!”身后的天星一阵急促呼喊。

兰前阳并没有放慢步伐,天星什么也不顾,想冲上来,兰前阳大喝一声:“星儿,不要过来!”

天星受了惊吓,原地一怔,就这么一怔的功夫被冷月宫的其他三位使者拉了回去。兰前阳见状继续朝那名弟子走去,每向河边靠近一步,河中的沙鳅就越显得兴奋。泥沙不停的翻滚,好似一个大锅之中沸腾的水一样。兰前阳距离河边不过一丈的距离时,极度小心向前靠去。

兰前阳蹲下身子,右手拿着追魂剑,左手慢慢向那名弟子伸去,那人脸色苍白,口齿不清,兰前阳以为他是受了惊吓才会如此。那人双手紧紧抓住兰前阳的左手,兰前阳一用力,竟然没有拽动河中那人。兰前阳一怔,想不到这河中流沙的吸力竟然如此之强,运起自身的真气,就算手中是数百斤的巨石现在举起也不是难事,又是一拽,那人竟然还是丝毫不动,心下不免思量起来:“若是再加大手中力道,恐怕会把他双手扯下来。”

兰前阳放开那名弟子的双手,那名弟子现在还继续抓住河边的那棵树,暂时僵持着,兰前阳突然伸手探进那名弟子的腰间,使出全身力道,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向岸上一扯,那名弟子果然被抛在了岸上。只不过不仅仅是那名弟子被带了上来,还有咬住那名弟子沙鳅,仔细一观察,竟然有十几条之多。兰前阳这时才明白为何刚刚这名弟子比数百斤巨石还重。

不过更令人恐惧的是,这名弟子双脚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必早已进了沙鳅的肚中。地上沙鳅差不多大小,每一条约摸二三尺来长。它们发现被抛上了岸,也不惊慌,放开口中正咬着的人,调转方向,用鳍作为双脚,一步一步朝河中爬去,看得众人心惊胆战。

宋远剑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心中虽有恐惧,但无论什么恐惧也当不了吃货嘴馋的本质,心道:“这鬼东西或许在河中还有些本事,但如今在岸上还奈何不了它不成?”对着旁边的宋哲坤道:“宋猴子,我感觉这东西挺好吃的样子,这沙鳅可遇而不可求,要不去抓一条来尝尝鲜?”

宋哲坤道:“你个龟儿子莫要被它吃了就行。”

宋远剑将头一甩,身后的长鞭缠绕在脖颈间,抽出身旁一名弟子的长剑,一边走来还一边说道:“原来就是这么个东西杀了孤辰子长老,老子今天要为长老报仇。”

宋远剑看见地上有十几条沙鳅,有些怂,待到只有最后两三条时举剑朝地上正在攀爬的一条沙鳅斩去。

“铛!”

一阵金属敲击的声音在众人的耳中响起,右手虎口有些发麻,举剑一看,长剑拦腰折断,地上的那条沙鳅竟然毫发无伤,看得宋远剑心口发寒,想不到这沙鳅的身子竟然比长剑还硬了数倍。

“呼……”

地上刚刚被长剑攻击的沙鳅感觉到了危险,加快了移动的步伐,同时发出莫名的叫声,不一会儿,河中传来相同的声音,刚开始还只是一处,不了后来越来越多,最终整条河流都是这种“呼呼”声,仿佛流沙河的每一寸流沙都有了生命,无时无刻都在涌动。

“呼……”

刚刚的这条沙鳅又是一阵怪叫,听见这叫声刚开始宋远剑还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以为这怪物要发动厉害的攻势,一段时间之后,除了河中回应的呼呼声外周围并没有什么出现异样,宋远剑淡定下来,心头一阵火起,破口大骂道:“叫你祖宗十八代!”众人皆是觉得好笑,堂堂侠客山庄的大护法竟然和一条鱼过不去,不过马上他们就觉得不好笑了,因为在流沙河的何中心处,先是形成了一个方圆几丈宽的漩涡,然后一团沙子堆砌的小山正在慢慢上升,沙山之下,肯定有什么庞然大物。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被河中庞然大物吸引的时候,刚刚被兰前阳带上来的沙鳅全部跳进河中,当最后一条沙鳅跳进河中之时,众人的心头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沉闷,仿佛预示着某一阶段的结束,也象征另一阶段的开始。

众人有些站立不住,好像是产生了幻觉,等明白过来时,才发现不是幻觉,脚下的土地在晃动。众人心中大骇,以为是昆仑山一般的地动(地震)。有人发现,土地每剧烈的摇晃一下,河中的那座沙山上的沙子就抖落几分,最后发现竟然出奇的一致。

“快看!”突然有人指着河中用颤抖的声音大喊,像是看见了一个极为可怕的东西。

众人寻声望去,竟然是一条巨大无比的沙鳅,刚刚看见的沙山之下就是它的头颅,就这么一个头就有七八尺宽,这么大的沙鳅平时肯定生活在河底,听见了小沙鳅的叫唤,才从河底游到河面,刚刚每一次地动只不过是它在抖落头顶上的沙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千钧一发阴阳离

众人看见这般景象吓得腿脚发软,就是潇湘子和皎月的心中也产生了不小的恐惧,兰前阳意识到了危险,一步一步后退。可宋远剑还拿着一柄断剑呆呆地站在最前方,想必是吓蒙了,脑海中一片空白,连逃跑都已经忘记。

那沙鳅之王身子过于庞大,虽说流沙河甚宽,但是对于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来说移动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只见它双鳍一摆,瞬间地动山摇,宋远剑站立不住,摔倒在地,急忙翻身朝河中望去,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沙鳅之王慢慢游来,一边游一边嘴中还发出同小沙鳅一样的“呼呼”声。

侠客山庄中有些胆小之辈这时哪里还顾得什么命令,撒腿就跑。宋远剑脸色苍白,感受不到双脚的存在,还是和刚才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死胖子,还不快跑!”急地宋哲坤大声呼喊。

宋远剑这时才如梦初醒,缓过神来拔腿就跑,同时大叫一声:“妈呀,老子不吃你的娃了!”

河中的沙鳅之王看见宋远剑要逃走,双鳍在河中用力一拍,河中一阵沙浪铺天盖地朝岸上卷来,那阵势丝毫不输海中的浪潮。只有冷月宫和和侠客山庄的极少数顶尖高手在沙浪卷过来之前跃到了树上,其他人皆被掩埋在沙浪之下。由于流沙河两岸太过于陡峭,沙浪扑向众人之后急速流向了河中。

众人立即意识到了一个十分不妙的处境,沙鳅之王卷起的沙浪太过于猛烈,当沙浪退去之时也把很多人带入了河中。每有一个人掉进河中,一大群小沙鳅咆哮而来,那人还未完全消失在河面,身体已经被分食,甚至连衣服都不曾留下。

万幸的是宋远剑被一棵树木挡住,因此才未被沙浪带入河中,此时他满身泥沙,已经分不清五官。

“呸!”

宋远剑狠狠地吐出口中的泥沙,用手在脸上抹了抹,露出眼睛强行睁开,竟然发现自己距离河边不过数仗的距离,胆战心惊,望着河中沙鳅之王一言不发,此时的沙鳅之王就是一个魔鬼,仿佛宋远剑一出声音就会被发现。

“死胖子,你在哪里?”

远处的宋哲坤急忙在泥沙中寻找宋远剑的身影,每发现一个人就急忙奔过去确认,宋哲坤和宋远剑有着过命的交情,宋远剑见他这般不顾生死担心自己的安危,眼中竟然闪烁着一点泪花。

宋远剑刚想回应,忽然想起沙鳅之王这般愤怒就是要杀了自己,一旦出声,让这畜生识得声音,不仅自己性命难保,也会连累了宋哲坤的性命,又担心宋哲坤的安危。只好急忙从地上站起,使劲挥手,同时一边向宋哲坤走去。

宋哲坤终于看见了宋远剑,两人身上都是满身泥沙,宋哲坤认出了是宋远剑那胖乎乎的脑袋,一阵欣喜道:“老子就说嘛,你龟儿子不会这么容身就葬身沙鳅腹中的。”宋哲坤跑过去紧紧抱住宋远剑,此时像极了一对有断袖之癖的恋人。(俗称基佬!)

今天这样发怒就是因为宋远剑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欺负小沙鳅,河中的沙鳅也认出了宋远剑,沙鳅之王立即又用双鳍在流沙河中一阵乱搅,重新掀起的沙浪一浪高过一浪。宋远剑和宋哲坤紧紧抓住身旁的一棵参天大树,几阵沙浪退去之后,二人始终未曾卷入河中。

沙鳅之王大怒,蓄势齐发,对着河岸一阵猛撞,每撞一次仿佛天地间就要毁灭一次,每撞一次河岸两旁就有无数的巨石泥土滚向河中。河中的小沙鳅整齐地排成一排,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令人惊恐不已钢铁般的牙齿,只有把宋远剑和宋哲坤吃进它们的肚子中才会消除恨意。

宋远剑和宋哲坤意识到一个危机,那是身后不远处的位置竟然是一块巨石,巨石立在陡坡之上,经过无数次地动山摇的撞击,那巨石摇摇欲坠,可能是河中的沙鳅之王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着河岸。

宋哲坤明白今天多半是难逃一劫,心中的恐惧反而减轻了不少,表现的也更加淡然,眼前突然浮现曾琴的身影,觉得今生欠她的情只有来世再报了。原本打算这次昆仑山之行后还能够活着回去,那再也不要什么江湖地位,也不再去追求名利权势,正视心中的恐惧,带她归隐相守一生,从此过上普通农家男耕女织的日子。

“宋猴子,老子这次对不起你了!这是第一次给你道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下辈子不要再遇到老子了!”宋远剑吃惊自己竟然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

“若是真有下辈子,我还是希望能和你这个死胖子做兄弟。”宋哲坤毫不后悔道。

“轰!”

还没有来得及让宋远剑感动,二人忽然听见一声巨响,心中明白,巨石已经滚来。

宋哲坤大笑道:“死胖子,想不到你我二人从未结拜,却是同年同月同日死,比那些结拜过而不是一起上黄泉路的人幸福多了!”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宋远剑此生第一次这样豪气的回答道。

二人相视大笑,同时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二人忽然感觉身后被一人抓起,身子腾空而起,听见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想不到,想不到,原来世人说的是真话。”

二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在云端穿行,向头顶望去,看见了逍遥尊者,才明白得救了,怎么关键时刻忘记了这只蝙蝠人。

宋哲坤道:“逍遥尊者何出此言?”

逍遥尊者道:“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次可不是潇盟主下达救你们的命令!”

“尊者的大恩大德,来日再报,还是先将我们放下去,我有点恐高!”宋远剑见得救,心中豁然开朗,竟然滑稽起来。

刚刚沙鳅之王针对二人之时,没有被沙浪卷入河中的人早已经撤退到了几百丈之外的安全位置,此时的逍遥尊者双翅一展,直冲潇湘子一群人而去。

宋远剑见没有了危险,又得意起来道:“他娘的,吓死宋爷我了,不过这个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逍遥尊问道:“你们怎么惹怒了这沙鳅之王?我在此间居住千年,也只见过它两次这样发脾气,一次是西王母封神之日,一次是吕洞宾飞升之时。”

“额……”宋远剑支支吾吾,十分尴尬,不愿说出口。

众人听见逍遥尊者尊者一语惊人,他本是守护八阵图的妖兽,说的话自然不会假,只是想不到这世间还真有仙人。西王母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是西方昆仑神系之主,《山海经》中记载其“人头豹身,由两只青鸟侍奉!”

不了解内情的众人数月之前接到潇湘子的密令,说是要去昆仑山干一件大事,也没具体说是什么事,众人摄于潇湘子武林盟主的威名莫敢不从,一路走来怪事连连,像是被妖魔盯上了一般。刚刚逍遥尊者一语惊醒梦中人,没想到这潇湘子来昆仑山寻找机缘来了。很多人想起了武林中流传关于八阵图窥破天道的传说,心中好一阵激动。

潇湘子想到纸终究包不住火,此时人心起疑,若是再藏着捏着,免不了横生出许多枝节。如实像众人坦诚,这次来是找当年诸葛孔明留下的八阵图阵法,重启八阵图上生、休、景、死、伤、杜、惊、开八门,有缘人自当破碎虚空,逍遥长生!

果然此言一出,带来的人中有不少生了异心,这成仙长生不老一直都是传说,如今江湖一直敌对的两大势力竟然摒弃前嫌联手前来,一定不是空穴来风。有人自然想从潇湘子眼皮子底下溜走,巴不得早一天一个人找到八阵图的阵法,飞升而去。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潇湘子早就了解这些人的德行,因此只告诉他们因果,而不告诉他们方法,这传说在江湖流传多年,就算一千个人中有九百九十个人不信,难免还是会有十个人是死心眼。可无论来了多少人,几百年中无一人成功。

当年蜀汉灭亡之后,触动八阵图命格,昆仑山的阵法早就隐藏在了山川龙脉之中,不会寻龙探穴之法的人根本找不到,长江三峡之底的阵法虽被千面书生卿华恩发现,但又没有办法取得西域布达拉宫的避水珠。如今这天地之间的五处阵法就只有昆仑山中还有一点希望。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关门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形。

这四句关于寻龙探穴的箴言又在潇湘子脑海之中跳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起这四句就头疼。此时已经来到了昆仑山下,应该是向千面书生讨教真正含义的时候了,刚走上了几步。

“轰!轰!轰!”

顷刻之间,传来了山崩地裂的声响,几声惊雷在众人身旁爆炸,被击中的人*迸裂,惨不忍睹。

四周山上传来人声:“就是他们惹怒了河神,快抓住他们给河神献祭!”

众人向四周一看,人流涌动,土制机关暗器铺天盖地而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两相人众此分离

众人急忙找隐蔽之处藏身,还未来得及闪躲的弟子被机关暗器弄得死伤不少。山头上的人看见了这群人成了瓮中之鳖,停止了机关暗器的发射,慢慢地围了上来。

有个人走上来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潇湘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着那人作揖道:“在下是潇湘子,请你们族长出来说话!”

“潇湘子?”那人在心中默念,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惊失色,急忙返身朝人群中跑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个壮汉前来。

“我是他们的族长彭朝阳,请问这里哪位是玉面郎君潇湘子?”

“我就是。”潇湘子上前一步。

彭朝阳走上前来仔细打量一番,知道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向他身后望去,看见了皎月等人尽是一帮好手,若是硬拼,不一定能占得便宜。

“你就是中原武林盟主潇湘子?”彭朝阳有些不屑的问道。

潇湘子捋捋胡须,表示默认。

“潇盟主不在中原享福,千里迢迢跑到这昆仑山来做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是这族长,那肯定知道八阵图的事情,潇某这次是专程为八阵图而来!”

那群人听见潇湘子这样说,眼中都是好一番愤怒之色,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杀了他们!”这一声像是一声讯号,瞬间引起了共鸣,随之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竟然达成一致。

“铮!”

看见这剑拔弩张的阵势,侠客山庄的人纷纷拔出了长剑,准备接下来一场火拼。

彭朝阳又何尝不想拿眼前的这群人去祭奠河神,对方高手如云,有备而来,贸然出手不一定能讨好,将右手一举,身后的人瞬间雅雀无声。

“潇盟主既然是中原之主,就应该好好呆在中原,若是不听我劝告,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彭朝阳说得不卑不亢,进退自如。

“这话我不爱听!”潇湘子有些怒意。

余勇像是接到了潇湘子的命令,从人群中一跃而出,在空中抽出东瀛*,一刀劈向彭朝阳的头顶。彭朝阳反应极为迅速,双手合十,稳稳地夹住了余勇的长刀,飞身一脚将余勇踢翻在地,仔细一看,只不过是一具傀儡。

彭朝阳大惊,心道:“竟然是影分身之术!想不到东瀛人也来凑了热闹,幸亏刚刚没有让他们贸然行事!”

余勇真身从人群中走出,赞叹道:“族长真是好身手,现在我才正式向族长讨教几招。”余勇用十分正式的东瀛规矩向彭朝阳行礼,就在低头的那一瞬间。“嗖”的一声,一只羽箭破空而来,直直地朝余勇射去,余勇来不及避开,这箭正中脑门。族人好一阵欢呼,人群中走出一个青年汉子,名叫李博东,李博东是族中的神箭手,在族中威望甚高,一看见有人对族长不敬,一箭想了结这个鬼子。

不料人群中又走出一个余勇,刚刚被箭射中之前那个确实是余勇的真身,可是当他发现有危险时使用了遁地术,瞬间逃之夭夭,此时走过去捡起被射中的傀儡,用力拔出射穿傀儡的脑袋羽箭,朝李博东大骂道:“八嘎呀路!”

“说人话!”李博东指着余勇骂道。

余勇从怀中掏出三枚飞镖,朝李博东激射而来,李博东弯弓搭箭,三箭齐发,三箭皆从飞镖正中心穿过。

“夺”的三声,羽箭带着飞镖定在了树上。

余勇这次较量明显输了一筹,还不甘心,举起长刀就要往李博东身上招呼去。

“鬼差退下,这次让我来会会他!”宋远剑大呼而至,使出攻心掌。

“族长,小心!”

一人举掌相迎,一向少有敌人正面接下的攻心掌竟然被这人硬生生接下了,那人接下之后,面不改色,呼吸均匀,毫发无伤。

李博东激动道:“朱派文,想不到你也来了。”

朱派文道:“听说有外人挑衅,我刚一回村子就马不停蹄赶来了。”

朱派文看见了皎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急忙回身,在彭朝阳耳边低语几句,彭朝阳一怔,摇摇头道:“难道这是天意?”朝着朱派文点了点头。

朱派文看见了族长同意后,向皎月走去,拜了拜道:“请问姑娘是否是皎月宫主?”

皎月还是往常那般清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是她身后的妙风道:“这位正是冷月宫的皎月宫主,你这是何意?”

朱派文望了望不远处的潇湘子,略作沉思道:“在下在此奉命多时,恭候皎月宫主大驾光临,还请宫主移驾。”说完闪身一旁,眼中尽是尊敬之色,看起来不像是装出来的。

皎月毫不迟疑地走过他的身旁,身后的弟子一个跟着一个,宋远剑大摇大摆跟了上去却被朱派文拦住。

宋远剑一点也不害臊道:“皎月宫主是我的朋友!难道不可以一起前去?”

“你这厮好不要脸,皎月宫主几时和猪狗交了朋友?”黄圳虹走过他身旁嘲笑道。

卿华恩道:“希望皎月宫主日后在昆仑山中的阴阳台处等候。”皎月手指一扬,一根短箫破空而来,卿华恩接在手中,以前见过这种东西,认识那是冷月宫用来召唤百灵鸟的笛子,有了这根笛子,就算在天涯海角,只要短箫一吹,百灵鸟皆能传信。

看见冷月宫的一群人走地干干净净,当地族人虽然很想冲上了杀了这群冒犯河神的人。可是族中规矩何其森严,族长既然没有发话,那自然有族长的考虑,心中再怎么不甘心也只暂时离去,一个个脸上悲愤交加,不知道族长怎么放过了这群人,不仅放过了,还请了当中的一些人去寨子之中,对于这种有违常理的做法,真叫人好生难解。

潇湘子问道:“书生,接下来该怎么办?”

卿华恩脸上显现出一片愁苦之色。

“要进入昆仑山中,必须渡过八百里流沙河,这流沙河鹅毛飘不起,芦花沉淀底,如今又惹怒了河中的沙鳅,当地人肯定知道过河的法子,所以皎月等人一定会过河,这点我们不必担心,现在先想办法过河才是关键。”

卿华恩放下身上的背包,从中取出一个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用来分金探穴的风水罗盘,这卿华恩手中的罗盘又与别处的不同。在潇湘子的认识中,罗盘分为天盘、地盘、人盘,天地为长生,人鬼分阴阳,因此人盘又被称为阴阳盘。这卿华恩手中的罗盘竟然聚三合一,合为了天地阴阳盘。

宋远剑一向对越怪异的东西越有兴趣,往往不经意间就会捅出许多篓子,看见卿华恩拿着天地阴阳盘走远,发现解开的包袱中还有许多一样的风水罗盘,随手拿起一个,只见其上有许多不知名的构建,用手挑动上面的一根指南针,突然林间白鸟惊飞,吓得宋远剑一失手,将手中罗盘摔在了地上。

远处的卿华恩急忙回望,飞身而来,一脚踹开了宋远剑,来不及愤怒,手中的罗盘上的天池(指南针)迅速转动,卿华恩大惊,用手一掐算,嘴中念念有词道:“木克土为财,水生木为贵,木见木为旺,木生火为泄,金克木为杀!”等到天池定位正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中的子时,子时为凶时,是为大凶之兆。

卿华恩长叹一声:“难道这是天意?”

众人大惑不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潇湘子从未见到过卿华恩如此慌乱,心中有些惊奇,不知道他究竟推算出了什么。上前问道:“书生这是何意?”

听见卿华恩一字一句说道:“天地不全,甲子不整,阴阳不分,时运不济!”

众人听得更加糊涂,向卿华恩望去,只见他眼神迷离,瞳孔竟然渐渐放大,是为生命流逝之状。逍遥尊者咬破手指,指尖一弹,一滴深绿色的血液飞进卿华恩嘴中,卿华恩脸上一阵痛苦之色,双眼一闭,不省人事。

待到他醒来之时,已经是三更十分,众人见他醒来,好一阵激动,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一切都是空谈。潇湘子第一个问道:“书生感觉怎么样?”

卿华恩慢慢坐起身子,眼神已经恢复了正常,脸上表情也没有一点异样,只是一副十分疑惑的表情,开口问道:“诸位怎么这样看我?”

“书生难道忘记了白天的事情?”

卿华恩一阵回想,皎月走后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越使劲去想,脑袋就越痛,最后用手使劲的拍打着脑袋。

“不用问他了,进入了须弥幻境的人,那一段记忆是被剥夺了,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你使劲想也没用!”逍遥尊者走上前来说道。

“须弥幻境?这是个什么东西?”宋远剑问道。

“所谓的须弥幻境,就好似你们说的海市蜃楼,不过与海市蜃楼不同,海市蜃楼是可望不可即,须弥幻境是可及而不可望,进入其中的人不生不死,不老不灭,肉身皆死,灵魂永存!”

听得众人一阵激动,莫非这是进入天界的另一种方式?昆仑派何竹影问道:“那怎么才可以进入须弥幻境?”

“进去其中的方式有两种,一是找到有黑瘴气的地方,二是触碰天机!难道何掌门想去?那在下可以送你一程!”逍遥尊者望着何竹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一百四十八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逍遥尊者的笑容让何竹影不寒而栗,连忙说道:“不……不必了。”仿佛自己在地狱的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十分识相地走进了人群中。

“既然灵魂可以永生,那你怎么不去?”宋远剑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这么诡异的事情。

“哈哈,我想宋护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人才行,而我不是人,我只是一只蝙蝠,因此我的血可以解救千面书生!”

卿华恩总算听出了一些眉目,自己白天去了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在哪里看见了八阵图阵法上的异象:生、休、景、死、伤、杜、惊、开八门上各有一人,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最后八阵图裂开,从中飞出金木水火土五道光芒,根据传言那应该是破碎虚空的五行剑气,只要触碰到了其中的任何一道,那就可以踏破虚空逍遥长生。自己误以为成仙之机就在眼前,拼了命向前跑去。可是距离那五道光芒竟然越来越远,突然天地陷入黑夜,一个东西飞进嘴中,随后意识模糊,后来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

“天道本是为有缘人准备的,无缘之人如果太过强求,逆天而行,坏了气运,不仅自己永无翻身之日,还会殃及子孙……”卿华恩想起了武当后山上的千年碑文,额上渗出了不少的汗珠。

看见卿华恩恐惧的样子,潇湘子心里也生出了不少的恐慌,但无论多大的恐慌,也不能阻止他,如今都走到了这一步,死马也只好当做活马医了,卿华恩是这盘棋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一定要将他牢牢地抓在手中。

“哈哈哈,逍遥尊者的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如今没有找到八阵图阵法之前,无论出现什么状况,还请大家稍安勿躁,若是我真得了机缘,那大家也少不了好处。”

潇湘子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潇湘子知晓传言中说启动阵法需要活人祭奠,并且功力越高的人祭阵,那阵法启动就越顺利,卿华恩知道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潇湘子才懒得带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来。

崆峒派掌门上前拍马屁道:“盟主有一口肉吃那自然就有我等一口汤喝,大家只要对潇盟主忠心耿耿,那潇盟主一定不会亏待大家。”

众人像没有脑子一样,纷纷点头称是。

卿华恩艰难地站起来道:“也许我真与天道无缘,潇盟主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出生的五阴之人,有与天斗的资本……”

潇湘子一脸不快道:“书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要临阵脱逃?如今你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置身事外,既然书生怕遭天谴,那就将这分金寻龙探穴之法教我如何?以后由我亲自去寻找,书生只用在一旁看着就是,到时候要遭天谴的也是我,与你千面书生何干?”

“可是……”

潇湘子大怒道:“没什么可是!你若是辜负大伙的期望,你死不足惜,你府中三百八十一口人的性命……”

卿华恩大惊,想不到把家人藏得如此隐秘还是被潇湘子发现了,潇湘子果然是一只老狐狸,没有想到还留了一手。

卿华恩的眼神中有些无奈,怒骂这潇湘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可这周易风水之法和拳脚功夫大不相同,既要讲究学习者的勤奋和天赋,更需要的是机缘,没有机缘的人,哪怕龙脉就在眼前,也会抓不住。如今骑虎难下,只得顺了潇湘子的意思。

卿华恩从包裹之中拿出风水罗盘,无奈讲解起来。

“龙是从天上来的,属于天系统,为阳。水在地中流,属于地系统,为阴。至于方位则用八卦来表示:坎卦代表北方,艮卦代表东北方,震卦代表东方,巽卦代表东南方,离卦代表南方,坤卦代表西南方,兑卦代表西方,乾卦代表西北方。”

“书生莫要糊弄我,日晷仪上明明是用十二地支标出。”

“潇盟主说的是地盘上平分地支,确实是用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来表示,而我说的是风水术。”

潇湘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地面周天三百六十度均分为二十四个等份,叫二十四山,每山占一十五度,三山为一卦,每卦占四十五度。北方三山壬、子、癸,后天属坎卦,先天属坤卦;东北三山丑、艮、寅,后天属艮卦,先天属震卦;东方三山甲、卯、乙,后天属震卦,先天属离卦;东南三山辰、巽、巳,后天属巽卦,先天属兑卦;南方三山丙、午、丁,后天属离卦,先天属乾卦;西南三山未、坤、申,后天属坤卦,先天属巽卦; 西方三山庚、酉、辛,后天属兑卦,先天属坎卦;西北三山戌、乾、亥,后天属乾卦,先天属艮卦……”

卿华恩说得滔滔不绝,听得潇湘子是一头雾水,这比一门上层武学的内功心法难了何止数倍?越听越糊涂,心头火起,一掌劈向旁边的一块石头,石头瞬间被击碎。

“书生不用讲了,如此复杂之事看来只有你才能掌握其中玄机,这里有逍遥尊者一路相随,根本就不用怕什么须弥幻境!书生不用多言,今夜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大伙就想办法渡河!”

“嗷呜!”

深山之中传来一阵狼嚎之声,听这声音,数量好像还不少,顷刻之间两边的山头上映着月光出现了许多对发亮的眼睛。仔细观察,这一群狼竟然有上百只之多。因为狼群怕火,不敢贸然靠近,也不离去。在两边的山头使劲嚎叫,借着月色营造恐怖的氛围,胆小的人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已经崩溃。

这群人中胆子最小的恐怕要数宋远剑了,此时就像一个胆小的孩子一样使劲往宋哲坤身边靠。倘若是人,无论对于多厉害的角色他都不会害怕,可是对于这没有人性的畜生,他就毫无办法了。

宋哲坤调侃道:“听说狼肉的味道不错,要不你去逮两只来尝尝?”

“我去你妈的,这时候还嘲笑老子!”宋远剑开口大骂。

有人说了一声:“大家不要慌,这些畜生怕火,大伙赶紧把火烧得旺些。”

众人醍醐灌顶,使劲地把周围能够看见的地方能够烧的东西都扔进火中,随着火越烧越大,狼群后退了不少,但并没有离去,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众人马上发现了一个问题,随着可烧的东西越来越少,火光也越来越小,狼群越靠越近,有时候趁着有人去寻找柴火的时候,猛蹿而来,一口就咬断了人的脖颈,顷刻之间就被吃的只剩下一堆白骨,再过一会儿,甚至连白骨都不曾留下。旋风般来,闪电般去,速度已经达到了人类的极限。

可烧的东西越来越少,火光能照亮的地方也就越来越小,每个人手持一把长剑背靠火堆围成一个圈,一步一步后退,狼群现在并不着急,在火堆的外围也围成一个圈,静静等待着最后一点柴火完全烧尽。

一阵夜风吹来,带来阵阵凉意,可每个人背上冷汗不止,凉风反而加重了心中的紧张。

“噼噼啪啪!”

身后的火堆传来了快要寿终正寝的响声,快要烧尽的柴火每爆裂一次,微弱的火苗就窜动一次,每人的心跳就加速一次。

狼群已经渐渐向前移动,现在他们已经不再那么惧怕火光,距离众人不过数丈,甚至借着微弱的火光能看清它们张嘴后的牙齿。狼牙映着月光和火光,反射着奇异的色彩,光彩夺目,可此时谁也不会觉得它们好看。

宋远剑吓破了胆,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逍遥尊者,希望他能带自己飞出狼群的包围,惊慌失措的左顾右看,竟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心中一阵恼怒:“娘的,关键时刻总是见不着人影!”宋远剑哪里知道,逍遥尊者尊者虽幻化了人形,可本体是一只生活在夜空中的蝙蝠,相对于还可以白天活动的狼,逍遥尊者应更加惧怕火光。

“嘶……”又是一阵风吹来,众人心跳加快,果不其然,这一阵并不大的风扑灭了最后一点火光,一阵浓烟从刚刚熄灭的火堆中冒出,熏得众人睁不开眼。

狼首领抓住这一时机,仰天一声长啸,蓄势已久的狼群听见这期待多时指令,看准每个人的喉咙一跃而起,顷刻间就有数十人被扑倒在地,他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推开咬住自己的狼,可使劲挣扎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武功稍高的弟子凭借手中的长剑刚开始还能应付,夜间本就是兽性大发的时候,狼没有人性,才不会像人一样因为伙伴被杀了就后退,后面的狼越来越猛,双拳终究难敌众狼,不一会儿工夫,又有不少的弟子葬身在狼腹之中。

宋远剑被逼无奈,用攻心掌朝扑来的狼打去,发现这狼竟然比人还不经打,一掌向狼身任何一处招呼去,那狼摔倒在地,惨叫几声,立时没了生机。宋远剑应付不了狼群的车轮战术,到了最后,真气耗尽,再也没有办法使出攻心掌。一头狼将他扑倒之后,宋远剑以其狼之道还治其狼之身,张开大口朝狼脖子咬去。

“嗷呜!”

狼首领又是一声咆哮,众狼纷纷退去。

“死胖子,你在哪里?”宋哲坤一阵呼喊。

宋远剑使劲推开身上已经断气的狼,咳嗽一声,吐出满嘴狼毛,回道:“老子在这里!”

宋哲坤看见宋远剑还活着,好一阵欢喜。

“我就知道你龟儿子在这里吃狼肉。”

“吃锤子狼肉,老子刚刚才吃了一口毛你就来了!”

宋远剑已经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地平线一缕阳光划破天际,新的一天终于到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七分计策三分明

经过昨日白天的沙鳅之难和晚上的狼群之灾,潇湘子带来的人已经损失了将近一半,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武艺高强之辈只折了崆峒派三老中的孤辰子,若不是开启阵法要用内功深厚之人的鲜血,潇湘子才懒得管他们的死活,望着昨夜被狼群咬死的人,心中不仅没有一点伤感,反而觉得少了一些累赘。

活下来的人中何竹影、陈朋、孤星子等人都产生了动摇之心。虽说窥破天道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奢望,但看见地上无数的残肢断臂,心中此时的想法就是活命。一阵微风袭来,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心头一阵恶心,急忙远离此地使劲呕吐,吐尽了胃中的东西,最后甚至连胃都差点吐在了地上。

宋远剑得了潇湘子的命令,走上前来大声喊道:“只要还能喘气的,马上准备准备……”

陈朋上前问道:“敢问宋大护法,这又要哪里去?”

“哟呵,陈掌门这是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吗?还能走哪里去,我们这次来的目的难道陈掌门望了吗?上昆仑山去寻找诸葛孔明的八阵图。”

“可流沙河无法渡过,不如……”

潇湘子眉头一皱,知晓陈朋想要打退堂鼓,走上前来拍着他的肩膀道:“怎么?难道遇见这么一件小事,陈掌门就要退缩?”

陈朋回头看着潇湘子诡异的眼神,心头一阵哆嗦,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他,只感觉右肩沉重异常,随后越来越重,仿佛一块几百斤的巨石压在上面,额上大汗直流,最后支撑不住,双脚一软,朝地上跪去。

潇湘子佯装大惊,急忙弯下身去将陈朋扶起。

“陈掌门,你这是怎么了?”

陈朋望着潇湘子无法看穿的神情,心中甚是惶恐,说不出话来,这时远处又传来了几声狼嚎,潇尘灵机一动道:“想不到经过昨夜这么一闹,陈掌门成惊弓之鸟,一声狼嚎就把你吓成这样。”

昆仑派掌门何竹影道:“陈掌门不必担心,那些畜生白天还不敢像晚上那样猖狂。”

崆峒派掌门孤星子也随声附和:“就是就是,为今之计,还是尽快想办法离开此地。”

陈朋战战兢兢地站起,抬起右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用颤抖的声音道:“是,各位说的是。”

潇湘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转过身去对着众人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想办法先渡流沙河。”

众人想起昨天沙鳅的凶残,脸上瞬间苍白,那河中的沙鳅比狼群还更加可怕,昨夜虽然损失了不少弟子,但狼群也没有讨得多少好处,与狼群作战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可一旦掉进了流沙河中,那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何竹影和孤星子等人皆是一脸为难之色,想起刚刚潇湘子杀鸡敬候,并且现在狼群又没有真正离去。贸然离开就算过了潇湘子这一关,远处还有虎视眈眈的狼群,最终有可能葬身狼腹之中。当地的居民视沙鳅为河神,如今惹怒他们的河神,搞不好时时刻刻都有人暗中监视,一旦掉了单,结果可想而知。

左想右想,既然现在退去横竖都是一死,那还不如跟着潇湘子硬着头皮前去寻找八阵图,万一走了大运,那今后的好日子一片光明。何竹影等人心中打定了注意,和各自门下的弟子陈明了厉害关系,是去是留也不为难他们,让他们自己做选择,若有人真要离去,可以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可每个人听见这种危言耸听的分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想就此离去,可是谁也不敢第一个站出来说。

一番纠结之后,都只有留下,不是出于本意,而是不敢。狼和沙鳅至少还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这潇湘子若要杀你,可能你连怎么丧命的都不清楚。整个武当山的上千名弟子一夜之间,在潇湘子一声令下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众人又来到了距离流沙河不足数丈的河岸,有了上次惨痛的教训后,谁也不敢再多走上几步。此时的河面风平浪静,细沙浑水缓缓流动,即使吹过一阵猛烈的风,河面也只是起了微微皱纹,河面平静的可怕,谁也想象不到河面之下有如此凶猛的怪物。

宋远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使劲朝河中扔去,听见“啪”的一声,石头竟然还未被细沙之上数寸的河水淹没,不过石头开始慢慢向下沉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逍遥尊者展开双翅,在天空遨游一圈落在了地上。

“这流沙河方圆八百里宽,用眼极目眺望上下游,仍不见首尾,也不见渡河桥梁,甚是麻烦。”

宋哲坤道:“要不逍遥尊者一个个把我们带过去如何?”

逍遥尊者开玩笑道:“你就不怕我在天空把你们扔下去?”

逍遥尊者虽是一句玩笑之言,但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以前在侠客山庄的时候,众人可没少给这只人不人、鬼不鬼的蝙蝠好脸色看,其中最为过分的就是雾里鬼差余勇。

众人瞬间鸦雀无声,这一句玩笑之言也着实给潇湘子当头棒喝,逍遥尊者并不是真正效忠自己,当初只不过自己用青铜十字剑威胁他,他才没有办法。如今有人翻身之机,弄不好真会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卿华恩走上前来,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逍遥尊者,逍遥尊者心头十分不自然。

“书生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这样看你你心里应该知道,你对潇盟主心存二心!”

因为上次把卿华恩从百尺之高的天上摔下来的事情,卿华恩一直怀恨在心,只要一有机会就在潇湘子耳边进一些谗言,潇湘子平时都是一笑了之,这次看见卿华恩一脸严肃,脸上的神情瞬间冷了几分。

对于卿华恩这种没事找事的行为,逍遥尊者早已习以为常,如今故技重施,才懒得理他,从他第一次来找茬开始,逍遥尊者心中就暗暗发誓,若是有一天没有了潇湘子这个靠山,第一时间就要把卿华恩吸干。

卿华恩见他有恃无恐,淡然一笑,将嘴探到潇湘子耳边,用右手遮掩,好一般呓语,听得潇湘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直勾勾地朝逍遥尊者望来,眼中尽是愤怒之色。

刚开始逍遥尊者还不在意,但看见潇湘子脸上的表情后,心中有些恐慌起来。

“潇盟主,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我当年被八阵图封印,还多亏有你的帮助才能重获自由,我对潇盟主绝无二心,天地为证!”

忽然天空闪过一道惊雷,吓得众人都后退数步!

逍遥尊者神情尴尬,不知道如何找台阶下。

潇湘子慢慢朝逍遥尊者走来。

“潇……盟主……”

逍遥尊者被地上凸出的岩石绊倒在地,露出惊恐的神情,他已经看见了潇湘子在袖口之中慢慢取出他最害怕的东西:那柄青铜十字剑!

逍遥尊者心到:“看来解释不清了,如今只有先离去再说。”双翅一展,猛地拍打几次,飞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直冲云霄。

潇湘子看着手中的青铜十字剑,在空中做了一些奇怪的动作,对着天空之上逍遥尊者的身影大喝一声:“去!”

手中的青铜十字剑瞬间幻化为一道幽蓝清冷的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逍遥尊者直追而去,不一会,听见天空传来一声惨烈的叫声,众人看见他从天空直落而下,不偏不倚,恰好掉在了流沙河中。

众人一阵惊呼,以为逍遥尊者一定凶多吉少了。逍遥尊者见自己掉进了河中,心中好一阵惊慌,知晓此时沙鳅出现,立刻就会死无全尸,一边努力挣扎的同时,一边惊慌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生怕死得糊里糊涂。

逍遥尊者借助双翅不断在空中拍打避免沉入河底,连滚带爬好一会儿,终于爬上了河岸,被青铜十字剑刺伤,又加上内心的恐惧,此时差不过已经用尽力气,双翅一收,面部朝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好生奇怪,昨日河中凶猛异常的沙鳅今日怎么不见了踪影?众人眉头紧锁,只有潇湘子一人把刚刚皱起的眉头舒展了不少,大步走上前来,用青铜十字剑指着他道:“刚开始我还不信,没想到果然如此!”

地上的逍遥尊者动了动嘴唇问道:“信什么?果然如此什么?”

“既然你明明知道这流沙河中的沙鳅怕你的鲜血,为何不向我言明?要是我早知道这件事,哪里还有这许多死伤?你是不是想借这些毒虫猛兽除掉我们?今日要不是千面书生提醒我,多半要遭了你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忌日!”

潇湘子将手中的青铜十字剑的剑尖慢慢指向地上的逍遥尊者,铜剑剑身的幽兰之色越来越深,不久之后又要化为一道强光。

逍遥尊者大惊失色,急忙求饶道:“潇盟主饶命……我……知道过河的方法!”

潇湘子手中的铜剑蓄势待发,潇湘子听他说有过河的方法,紧紧握住铜剑。

“说来听听!”

第一百五十章 一桩买卖交易成

逍遥尊者慢慢站起定了定神道:“其实刚刚宋二护法说的没错,要想毫发无伤的渡过流沙河,除了从天上飞过去真没有别的法子。”

潇湘子冷笑道:“是没错,然后你把我们一个个都丢进河里也没错!”

逍遥尊者一惊,急忙解释道:“潇盟主有青铜十字剑在手,我是万万不敢胡来!”

潇湘子袖子一甩道:“敢不敢不是嘴上的一面之词,有些人表面看起来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手段比谁都狠!”一边说一边还朝卿华恩望了一眼,继续道:“有些人表面阿谀奉承,暗地里还指不定打着什么鬼主意!”

逍遥尊者道:“看来潇盟主还是不太相信我?”

潇湘子道:“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你如今实在是让我难以相信,不信你问问大家的意见。”

众人看见了潇湘子传来的眼神,有人甚至还没有搞清楚他是什么意思,看见一个人奉承,众人一致点头称是。

潇湘子继续道:“这法子不行,另外再想一个!我就不信这条河上一座桥也没有。”潇湘子的言语之中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逍遥尊者支支吾吾道:“距离此处不远确实有一座吊桥,可如今你们惹怒了河中的沙鳅,它们知道你们要渡河,说不定此时早已经在桥下等着,等你们走到桥中央时,那沙鳅王捣腾一个冲天巨浪,那岂不是……”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听听你的意见也无妨,不过我可警告你,若是敢动什么歪心思,当心永无翻身之日,不要可惜了千年机缘!”潇湘子嘴上说着相信,心中却还是有一万个不相信,妥协这个法子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逍遥尊者娓娓道来:“到了夜间,我有召集大量蝙蝠,到时候只用让它们掀着诸位的衣服飞过河去。”望着潇湘子怀疑的目光,逍遥尊者又补了一句,“若是潇盟主不相信我,可以让所有人都过去之后,由我亲自带潇盟主一起如何?”

潇湘子心道:“这个办法虽好,其他人倒没有了危险,不过逍遥尊者真来个鱼死网破,那岂不是划不来?但此时不答应他,难免让众人看了笑话,说我一个堂堂的中原武林盟主竟然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潇尘走上前道:“那父亲就随众人先过河去,最后由我和逍遥尊者尊者一起过河。”

“如此甚好!”潇尘这个解决的办法真是妙极。

宋远剑走上前道:“周围狼群并未退去,一直在远处眺望,若等到晚上,岂不是又要面临狼群之险?现在过河岂不方便?潇盟主,依我之见,这龟儿子就是想害死我们!”宋远剑一向胆小,有渡河的法子巴不得早早脱离此地。

逍遥尊者一脸尴尬之色,这蝙蝠本是夜间活动的动物,天生惧怕阳光,这死胖子这样说,岂不是鸡蛋里挑骨头。

潇湘子不像宋远剑那样没脑子,略作深思,对着众人道:“就这么定了,为了防止晚上有狼群再来偷袭,大伙现在就去找好足够的柴火。”

众人想起昨晚那番惨状,心有余悸,连忙向周围走去找柴火。

皎月等人被彭朝阳带到了村子之中,好酒好肉招待着,说让她们在此等候有人要见他们,可是一连等了好几天都不见有人到来。皎月心中甚急,这天清晨就要带人离去,刚一走到门口,看见远处一群人跑了过来。

那群男子个个威武雄壮,身配长刀,精神面貌十分饱满,从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判断,每个人都是身怀绝技之辈,能训练出这样一些人,他们的主子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不多时分,门外走进好几人,除了彭朝阳等人外还有一女两男,韩瑞瑞从那女子他进门的那一刻起就认出了那个女子是唐婉华,心中一阵激动,向前走了一步,黄圳虹望了他一眼,韩芮灼略显尴尬。

唐婉华走上前去按照江湖规矩给皎月行了礼,口中赞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皎月宫主当真惊为天人。”

这样赞扬的话皎月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但被一个女子夸耀却是头一回,况且这还是个有容貌和气质的女子。这世间无论是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话,皎月心中对唐婉华多了几分好感。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皎月问道。

天星认识唐婉华,上前在皎月耳边低声几句。

皎月又一次问道:“不知道唐门主来此有何贵干?”

唐婉华开门见山道:“我是来和皎月宫主谈买卖的。”

皎月抿嘴一笑,不知道天下间的人为什么都喜欢和自己谈买卖,黄圳虹是,卿华恩是,想不到如今第一次见面的唐门的门主唐婉华也是。自己若是专心做买卖,说不定会成为吕不韦那样的传奇商人。

“哦?有意思,说下去!”

“家父唐季华,上任唐门的门主,被侠客山庄的人所杀,如今潇湘子已在蜀地,可那潇湘子势力庞大,武功奇高,我唐门想要报仇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飞云打断她的话,一脸不悦道:“你是找错人了,倘若你去找别人,价钱合适一定会有人和你做生意,可我冷月宫不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组织!”

“话可不能这么说,价钱合适就算不是生意人也会有动心的时候。”

“怎么说?难道你不知道侠客山庄和冷月宫已经联盟了?”

“如今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侠客山庄和冷月宫联手,共赴昆仑山要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唐门中人岂会不知?”

“既然如此,那你还来作甚?”

“明人不说暗话,冷月宫和侠客山庄貌合神离,瞎子都看得出来,我只想问皎月宫主这买卖是做还是不做?”

皎月知道冷月宫和侠客山庄迟早有一战,既然逃不掉,那还不如顺水推舟让唐门欠一个人情。皎月见她如此自信,心下也十分好奇道:“那得看唐门主的价格值不值这桩买卖。”

“你们对此人生地不如,贸然进入昆仑山无功而返是小,无辜丢命却是大。我唐门对窥破天道没什么兴趣,只想皎月宫主得了机缘之后助唐门一臂之力。”

皎月心中一惊,看来这唐门探听消息的本事果然名不虚传,连如此机密的事情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她哪里知道,这是韩芮灼告诉她的。

“这么说你知道渡过流沙河的法子?”

唐婉华淡然一笑:“这又有何难?”朝族长彭朝阳使了一个眼色,彭朝阳会其意,转身对着李博东和朱派文吩咐了几句,二人转身离去,不多时抬进来了一个箱子。二人把箱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箱子长靴。

唐婉华指着长靴道:“只要你们换上这用沙鳅表皮做的靴子,在流沙河上便能如履平地,来去自如。”

“就算真是这样,那流沙河中还有凶残的沙鳅,人一旦被这些畜生咬住,那顷刻之间便会丧命。”

唐婉华从怀中摸出一个外形十分精致的瓶子,走上前递给皎月。

“这是什么?”皎月问道

“这是曼陀罗花的花粉,曼陀罗花是地狱之花,无论什么飞禽走兽只要触碰到这曼陀罗的花粉都会落荒而逃,你们在下游渡河之时,只用在上游向河中洒下少许,保证渡河时不会看见一条沙鳅的踪影。”

“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用皎月宫主相信,我会亲自带路。”

“你也要去?”

唐婉华朝着人群中的韩芮灼望了一眼,转过头来坚定地朝着皎月点了点头。

“不知道皎月宫主对我给出的这个价钱是否满意?”

“很好,就这么定了,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从现在开始,唐门的人必须听我的,当然也包括你!”

唐婉华身后的唐勇和唐荣大怒,异口同声道:“凭什么?”

不料唐婉华道:“可以!只要能为家父家母报仇雪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又有何难?”

唐勇道:“可是……”

唐婉华怒道:“唐勇!不要忘了,现在我才是门主,难道你要违抗我的命令?这里已经没有你们什么事了,你和唐荣先回唐门。”

“哎!”

唐勇好不愤怒,摔门而去。

唐婉华也不理他,从怀中摸出号令唐门万千弟子的令牌,将手一扬,朝皎月扔来,妙风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

唐婉华问道:“既然已经商议,那明日出发如何?”

皎月用眼神告诉了她可以。

三更过后,韩芮灼听见房外有脚步声,知道是唐婉华来了,该来的迟早是要来的。

唐婉华刚准备敲门,韩芮灼已经把门打开。

“你来了?”

“我来了!”

“你知道吗?你本不该来的”

“可我还是来了。”

“不是说好在峨眉山上等我吗?”

“韩哥哥,对不起,我不能不为父母报仇。”

韩芮灼听见这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唐婉华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这次危险异常,他不想让唐婉华受到任何伤害。

“唐门主的仇我会替你报,你现在赶快离开此地,越远越好,你已经给了过河的法子,皎月不会拿你怎样。”

唐婉华听他这样说,心里十分感动,但这次决定要和韩芮灼一起去昆仑山,也不单是为了杀潇湘子,她知道昆仑山的传说,害怕真开启八阵图后,当真放出了封印之下的妖兽穷奇,韩芮灼将会与她永诀,世间生死无常,能和心爱的人多待一刻那就要多待一刻。

唐婉华冲了上去,双手绕过韩芮灼的腰间,紧紧抱住他。

“韩哥哥不要赶我走,我再也不想离开韩哥哥了。”

韩芮灼余光一瞥,心头一震,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看见了黄圳虹落寞的身影。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马当先不惧险

潇湘子一群人好不容易熬到了黄昏时分,随着天空渐渐地暗下来,远处的狼嚎声也渐渐清楚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远处狼群数量似乎比昨夜还多了数倍,狼这种动物还是懂得增援的道理,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召集了方圆数十里的族群。

天还未完全暗下来,众人点起了好几个火堆,有了昨天晚上的惨痛教训,每个人脑中一想起饿狼的獠牙就心惊胆寒,因此准备了足够多的柴火,烧一晚上也没有问题。远处一片黑暗,可此处比白天还亮,远处的狼嚎之声越来越大,若不是忌惮火光,今夜这里的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潇湘子来到了逍遥尊者的身旁,右手搭上了他的肩头。

逍遥尊者转头望见是潇湘子,一脸的惊恐之色。

潇湘子道:“逍遥尊者,现在该是渡河的时间了!”

逍遥尊者面露为难之色。

逍遥尊者道:“虽说这火光抵御了狼群的偷袭,但也阻止了我召集而来的蝙蝠。”

潇湘子一怔,这确实是一个难题,有了火光就无法召来蝙蝠,没有火光也会惹来狼群,这可如何是好?众人素手无策的时候,余勇走上前来道:“这又有何难?既然逍遥尊者不惧火光,那先由逍遥尊者把每个人带上空中,到了火光甚弱的地方叫来蝙蝠接过不就是了。”

这法子虽有些麻烦,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宋远剑笑道:“真是他娘的奇了怪了,一向不开窍的榆木脑壳今天也开了窍?看来是个好兆头!”

余勇才懒得理他,知道宋远剑一直就像个八婆一般,只要被他逮到一个机会,总要叽叽喳喳说个半天。

办法是想出来了,众人也听明白了,可谁也不敢去当第一个尝试的人,且不说是否信得过逍遥尊者,就说一群蝙蝠带走一个人那简直是匪夷所思!

潇湘子问道:“谁先来?”

众人雅雀无声,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作为第一个牺牲品,潇湘子对这些人失望至极,平时马屁拍地要多响有多响,一到办正事的时候就扯后腿。

宋哲坤又问了一句:“你们是不相信潇盟主?还是不相信逍遥尊者?”

众人更加安静,众人现在连呼吸声都尽量控制,生怕被潇湘子逮去做第一个过河的人。听见宋哲坤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有人心中愤愤不平道:“你既然相信,那你去啊!”

宋哲坤仿佛听见了这些人心声,用一种嘲笑的眼光扫视众人,转身对潇湘子和潇尘抱拳道:“既然大家心中有恐惧,盟主、少主,不妨让在下去探探路如何?”潇湘子顿时对宋哲坤产生了几分敬意。

宋远剑和众人一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害怕宋哲坤出什么意外,跑上去拍着他的肩膀道:“宋猴子,你疯了?”

宋哲坤看着宋远剑,眼神充斥着坚定的信念,宋远剑没有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丝毫的恐惧。宋哲坤笑笑道:“我先去了!”

这平时听起来很普通的四个字,这次听起来怎么如此刺耳?宋远剑心中生出一丝不安,若要去冒险,随便找一个人就是,怎么也轮不到侠客山庄的宋二护法。

逍遥尊者问道:“宋二护法,可否准备好了?”

宋远剑还想说什么,可已经晚了,此时宋哲坤已经离地好几丈。天空传来奇怪的声音,众人抬起头借着微弱的火光向夜空望去,一团乌云快速移动,等到逍遥尊者重新回到地面时,众人询问之后才明白刚刚那团乌云不过是他召集而来的蝙蝠。

“咚!”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的流沙河中传来,众人心中一阵惶恐,根据常识判断,这是东西掉进水中的声音。此时最为惊恐的人莫过于宋远剑,他比任何人都更在乎宋哲坤的生死。

宋远剑向逍遥尊者走来,双手紧紧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恶狠狠道:“这就是你他娘的好办法?还不去救人?”

听见了河中传来的第一声“咚”的声音,逍遥尊者也和其他人一样的反应:“莫非宋哲坤真掉进了河中?”随后抬头远眺望去,瞬间明白了一切。

众人听见了第一声就已经失了智,再加上夜晚他们又看不见流沙河中的情形,恐慌像瘟疫一样迅速从人群中蔓延开来。若不是远处有虎视眈眈的狼群,恐怕此时他们早就落荒而逃了。

逍遥尊者尊者冷冷地看着宋远剑,见他拳打脚踢毫无章法,好像受了气的怨妇一样。宋远剑见他对于宋哲坤的生死无动于衷,齐聚丹田,一掌朝逍遥尊者劈来。逍遥尊者迅速用翅膀一挡,宋远剑的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翅膀上。攻心掌刚烈无比,刚刚这一掌使出的劲道就算打在了一块石头上,那石头也会瞬间被掌风震碎,可此时宋远剑的手掌却有些生疼。

宋远剑不知道逍遥尊者的翅膀和河中沙鳅的鳞片一样坚硬无比、刀枪不入,以为是他暗中和自己较劲,心头更加火起,又是一掌朝逍遥尊者的胸前打去,逍遥尊者故技重施,岂料宋远剑早就知晓他会这样做,因而刚刚这一掌并未使老,中途变招,直取逍遥尊者的脑门。逍遥尊者大惊,若是被这一掌击中,必定*迸裂,当场而亡。

谁都认为逍遥尊者无法躲过这一掌,只见他身子突然急速退去,三丈开外,双翅一展,飞向了空中。

宋远剑怒气冲冲地追了过去,红着眼睛,愤怒到了极点。经过刚刚这么一纠缠,本来有生还之机的宋哲坤此时也毫无希望了。宋远剑从小到大就只把宋哲坤当知心兄弟,虽说不是逍遥尊者亲自杀他,但这只蝙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逍遥尊者飞到潇湘子身后问道:“接下来是谁?”

宋远剑冲了过来,指着逍遥尊者的鼻子骂道:“你娘的,接下来该送你去见阎王了,莫要忘了在黄泉路上好好向宋二护法赔罪。”

宋远剑又要一掌打去,潇湘子怒目而视。

宋远剑看着潇湘子的眼神,不敢再继续放肆。

逍遥尊者说出真相:“刚刚那个声音并非是宋二护法掉入水中的声音,而是河中的沙鳅发现了河面之上有东西飞过,想从河中跃起用嘴去将他咬下来,这声音是沙鳅从空中落下掉入水中的声音。”

宋远剑道:“老子会相信你?”

逍遥尊者淡然一笑:“那宋大护法敢不敢跟我去看看?”

宋远剑此时心中只关心宋哲坤的安危,哪里还有什么恐惧,毫不迟疑回答道:“马上去!”

宋远剑纵身一跃,逍遥尊者在空中将他抓住,直直地朝河面飞去,逍遥尊者明白人类的眼睛不像野兽那般可以在黑夜中看清东西,为了让宋远剑看见从河中跃起的沙鳅,降低飞行高度,距离河面不过一丈之遥。突然有一只沙鳅从河中跃起,一口咬住了宋远剑的右脚鞋子。沙鳅其实并没有咬住他的肉,可由于宋远剑心中太过恐惧,感觉右脚都被沙鳅吞下去了一样。

逍遥尊者看见宋远剑脸色苍白,感觉十分滑稽,问道:“宋大护法这次可相信我的话了?”

宋远剑从被吓懵的状态反应过来。

“你……你他娘的飞高点行不行?老子相信你的话了,先把老子送过去再说,见到了宋哲坤,真假瞬间就能见分晓!”

逍遥尊者带着宋远剑迅速上升,宋远剑感觉右脚沉重异常,转头望去,那只小沙鳅竟然还咬着右脚的靴子不放。

宋远剑大声呵斥一声:“我去你妈的!”把全身真气往左脚灌去,看准小沙鳅的眼睛,一脚踢去。

逍遥尊者大声阻止道:“宋大护法,不可……”

话还未说完,已经晚了,宋远剑这一脚结结实实踢在了小沙鳅的眼睛上。沙鳅的鳞片坚硬无比,可眼睛却没有鳞片保护。宋远剑这脚一去,小沙鳅吃痛,咬住靴子在空中使劲摆动几下身子。听见“嘶”的一声,鞋子上的小沙鳅落了下去,只不过在右脚靴子上留下了一个窟窿,刚刚那声音就是咬掉靴子的声音。

“他娘的有什么不可?早知道这样,老子就不应该把它踢下去,带过河去,生一堆火烤来吃了。”

“宋大护法,你做事也太莽撞了些?”

“老子有什么莽撞?老子突然想起你他娘不是人,怪不得要同情这些畜生!”

宋远剑突然听见河面之上传来了十分协调的“呼呼”声响,宋远剑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仔细回想,突然大惊失色:这不就是前几天用剑去劈那只被甩上岸的小沙鳅时发出的声响,随后沙鳅王就出现了,莫非……

虽远离了河面,此时依然可以十分清晰地听见河面传来波涛汹涌的声音,难道自己运气这么背?什么时候与这畜生结下了不解之缘?

夜空上的乌云很配合地移开了位置,一轮明月将月光倾泻在大地上,宋远剑借着明亮的月光向身下的河面望去,竟然发现有东西在自己的正下方游动,游动的速度与逍遥尊者飞行的速度保持着同步。

“他娘的不要给老子说这下面这些鬼东西是沙鳅?”

“那宋大护法要不要下去看看?”

宋远剑好一阵恐慌,一滴冷汗从鬓角流出。

“去你妈的,赶快带老子过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听劝告众人疑

逍遥尊者道:“宋大护法,我劝你上岸之后最好尽量离河岸远些。”

宋远剑转过圆圆的脑袋问道:“死蝙蝠,你什么意思?”

“因为宋大护法一时大意,冒犯了沙鳅,那日白天所有的沙鳅都记得了你的模样,它们不吃掉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娘的,你就知道恐吓老子!那按照你这么说,你现在把老子丢下去就可以平息这些畜生的怒火?”

“理论上是这样!”

“你娘的,废什么话,赶忙把老子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刚一说完,宋远剑看见对面不远处的河岸亮起点点火光,距离越来越近,看见宋哲坤在岸边招呼着。宋远剑一阵狂喜,原来宋哲坤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逍遥尊者急忙警告宋远剑道:“那不是宋二护法,赶忙闭上眼睛,不要去看!”

宋远剑大怒道:“你他娘的到底想干什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老子眼睛又没有问题怎么不能看?”

逍遥尊者懒得理他,看来要宋远剑吃点苦头才行,将他带到流沙河的对岸,将他从不高处的地方抛下。宋远剑来到地上,抬头望去,只见逍遥尊者在空中盘旋,并不离去,用一种诡异的眼光看着他,宋远剑心中一阵恼怒道:“你他娘的又在搞什么鬼?”

宋远剑心中太过关心宋哲坤的安危,没时间与他计较,心中早已经打下了一个主意,有一天一定要将这只蝙蝠打回原形,生个火烤来吃了。

宋远剑朝刚刚看见了宋哲坤的方向看去,瞬间一愣:“矣?什么鬼?”莫说宋哲坤不见了,就是刚刚燃起的那一堆火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难道看错了?怎么可能?”宋远剑找了一堆干草,拿出火折子在空中晃动几下点燃,刚想收起火折子时,看见宋哲坤突然出现在火堆旁边,对着他一阵大笑!

“啊!你妈的想吓死老子啊?”宋远剑有些恼怒,伸出手使劲朝宋哲坤推去,想发泄一些心中的不满情绪,突然从宋哲坤的身体中穿了过去,宋远剑大骇,急忙转过头看,火堆旁边什么东西都没有!

此时柴火烧得正旺,宋远剑距离大火不过数尺,他脸上的汗珠如雨水般流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太热的缘故,只有宋远剑自己知道那是冷汗。宋远剑虽有一身好武艺,可天生是个胆小鬼,一次看见错可以说是眼花,可如今两次看见宋哲坤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顷刻间突然消失,他敢肯定那绝不是眼花。

“难道是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宋远剑心中越来越恐慌,周围除了自己一个人,一点生命迹象也没有,此时他却希望哪怕来几头恶狼也好。难道周围有什么鬼东西?想起逍遥尊者刚刚的警告,想去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抬头一望,逍遥尊者竟也不知了去向。

此时吓得宋远剑想叫妈妈,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死胖子,我都叫你半天了你怎么不答应?你在做什么?难道没有听见吗?”

宋远剑转过身去,看见了宋哲坤之后大声尖叫:“你别过来,你他妈到底是人是鬼?”

“死胖子,你发疯了吗?”

宋远剑已经吓破了胆,此时也管不了眼前的宋哲坤到底是什么东西,举起一掌打来。宋哲坤急忙闪过,一脸吃惊地望着宋远剑。

“死胖子,你到底怎么了?”

宋远剑才不理他,举起右掌又是一掌,宋哲坤急忙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腕。宋远剑心中这才有些踏实,不干净的东西是绝不可能抓住自己的手腕。

宋远剑脸上依然冷汗直冒。

“你真是宋猴子?”

宋哲坤调侃道:“不然你扔一根香蕉试试?”

听见宋哲坤这样说,宋远剑才如释重负,作为多年的兄弟,他知道宋哲坤的性情,此时的宋远剑像一个在黑夜中受了惊吓的孩子,好不容易等到了父母。心理防线早已经崩塌,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宋哲坤,再也不是刚刚那样直接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可还没有等宋远剑来得及高兴,宋远剑突然发现地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影子,刚刚因为宋哲坤挡住了身影,因此并未发现,现在明明抱住了一个人,为什么地上只有一个影子?那……那自己现在抱住的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

宋远剑越想越怕,全身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也不敢去看怀中这个所谓“宋哲坤”的脸。

怀中的这个人好像也发现了什么,终于发出了声音,可再也不是熟悉的声音。

“终于还是被你发现了!”

这句话吓得宋远剑猛地一退,瘫坐在地,不经意的一抬头,看见眼前这人还是熟悉的那张脸,随后他的面目渐渐变得狰狞,露出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笑容,嘴角微微一张,上颚的牙齿飞快探出嘴外,最后竟变成了逍遥尊者一样的青面獠牙。

那怪物一步一步朝地上的宋远剑走来,吓得宋远剑翻身爬起,拔腿就跑。那怪物猛地扑上来,从身后把宋远剑扑倒在地。宋远剑使劲挣扎,拼了命向前爬去,那怪物一直趴在宋远剑的背上,什么也不做。好像猫捉老鼠一样,把老鼠抓住了总是不急着把它吃下去,而是先要好好玩弄一番,等到老鼠精疲力竭时才下口,而此时的宋远剑就是那只无处可逃的肥老鼠。

宋远剑在地上爬了好久,但没有爬行多长一段距离,最后体力透支再也不能爬动。听见背上的怪物传来令人恐惧的声音,宋远剑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没想到到头来死得不明不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怪物把嘴伸到宋远剑的脖子前,呼出令人作呕的气息,宋远剑猜测他张开了嘴巴,果不其然,感觉到后颈脖子上被一个尖尖的东西慢慢地刺进去,那是怪物的牙齿。不知为何,宋远剑竟然意识十分清醒,全身没有其他的感觉,唯一的感觉就是身体里面的血液慢慢脱离身体,生命在渐渐流逝。一阵倦意袭来,宋远剑感到无比放松,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最后双眼一闭,心中一阵安慰: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宋远剑听见耳边有不少人说话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一束阳光直射而来,经过短暂的适应后,眼前看到了余勇、陈朋等人。

宋远剑一怔,长叹一声道:“想不到你们终究还是没有逃过那怪物的偷袭。”

众人一阵疑惑,不知道宋远剑在说什么,众人昨夜全部过河之后发现他时,只见他一个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若不是身旁有一堆烧得正旺的柴火,说不定早就被豺狼野兽叼走了。

“我都说了,那只蝙蝠信不过……”

逍遥尊者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望着宋远剑笑道:“宋大护法是在说我吗?”

宋远剑又是一怔。

“想不到你龟儿子把自己也害死了!”

宋哲坤问道:“死胖子,你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今天怎么疯疯癫癫的?”

又是这个熟悉的声音,听得宋远剑头皮发麻,扭头望去,这张脸和昨夜的那张脸并无差别,想起昨夜的事情,心有余悸,对着宋哲坤就是一耳光。

“啪!”

宋哲坤还未来得及闪躲,这一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宋哲坤右脸上,这一声响彻了山谷,右脸马上肿了起来。

宋远剑指着宋哲坤道:“他妈的是个怪物,大伙赶紧把这个不是人的怪物处理了!”

看着宋远剑疯疯癫癫的样子,潇尘终于开了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卿华恩道:“我昨夜检查了他的全身,除了一些擦伤之外并没有其它严重的伤势,今天醒来却像一个疯子一样胡言乱语还打人,估计是昨晚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下子接受不了,精神上受了不小的刺激。”

“哈哈哈,千面书生不愧为书生二字,果然见多识广,因为昨夜宋大护法不听在下劝告,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受了蛊惑陷入了须弥幻境当中!”逍遥尊者解释道。

卿华恩记得那日逍遥尊者说过,要进须弥幻境只有两种方式,一是窥视天机被带进去,二是吸入了一种叫黑瘴气的毒气。宋远剑进入了须弥幻境显然不是第一种原因,难道是因为此处有黑瘴气?可根据古籍记载:“黑瘴气无色无味无刺激性,遇水易融成剧毒,中毒而死的人尸身千年不腐而变僵,这是一种传说中的毒药,虽有故人记载,但千百年来谁都没有真正见识过这种东西。”

“难道此处有黑瘴气?”卿华恩向逍遥尊者问道。

“是!”逍遥尊者也不顾众人心中的恐惧,毫不迟疑回答道,“这黑瘴气是一种甚是奇特的气体,就算夜间在此地弥漫,白天也毫无踪迹可寻。”

“为何?”

“因为黑瘴气不能见光!”

卿华恩恍然大悟,难怪没有人能够拥有这种传说中的毒药,竟然不能见光!那肯定不能走远,晚上能在此遇见,想必这里肯定是有一个可以产生黑瘴气的源头。想到这里,卿华恩的脸色变了变,因为根据书中记载,要产生黑瘴气,此地必须要有一座活火山!

第一百五十三章 秀才遇兵说不清

第二日一大早皎月等人来到了流沙河岸边,前几日沙鳅王发怒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一路上有许多人的残肢断臂,令人惊奇的是,竟然还有数不清的死狼尸体胡乱摆放在不远处的山谷之中,每头狼的周围总能发现侠客山庄那群人的尸体。

看着一路上的惨状,可以想象他们遭遇狼群时的场景,一路上皎月叫人仔细查看死去的人,发现死去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莫说潇湘子,就是连陈朋等人的尸身都未发现。本以为还会在流沙河岸边与侠客山庄的人相遇,没想到侠客山庄的人竟然都不见了身影。

皎月十分惊奇,不知道他们是怎样渡过这“鹅毛飘不起”流沙河,心中突然一阵惊恐:“莫非是潇湘子等人强行渡河,以至于全军覆没?”

皎月头顶突然飞了一只百灵鸟,伸开葱葱玉手,百灵鸟将嘴中的一卷纸条放在手中,捣腾几下翅膀,瞬间不见了踪影。

皎月慢慢将纸条摊开,原来是千面书生卿华恩传来的消息:“我们已经成功渡河,经过天地阴阳罗盘定位,发现昆仑山中部灵气异常充沛,现在直奔昆仑山主峰而去,希望可以发现龙脉一些蛛丝马迹,还望皎月宫主抓紧时日赶来!”

“果然这千面书生不一般,这样的难题都给潇湘子解决了……”皎月以为是卿华恩想出了渡河的法子,心中对卿华恩一番赞许。

“启禀皎月宫主,属下已经命人去流沙河的上游将曼陀罗的花粉撒入河中,还请宫主吩咐众人准备过河。”

皎月点了点头。

一群人来到河边,河面风平浪静,丝毫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皎月转过身去问唐婉华:“将花粉撒入河中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赶走沙鳅?”

“片刻功夫!”

“那这花粉有多久的功效?”

“三日三夜!”

“我怎么相信你?”

唐婉华不答,直接来到河边,换上了由沙鳅的鳞片做成的长靴,径直向河中走去。

“婉华。”

韩芮灼见状,急忙跟了上去,拉着唐婉华的手。

“表哥!”急地身旁的黄圳虹一声呼喊。

唐婉华停住脚步,转过身抬头望着韩芮灼:“韩哥哥,他们不相信婉华,我知道你一定会相信我的。”

韩芮灼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皎月心中一直疑惑唐婉华为何非要来趟这趟浑水,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韩芮灼这个臭小子,这天下间的男子就是可恨,想不到这禽兽得了黄圳虹的处子贞操,竟又对别的女子动了心,天下间的男子果然都没有一个好东西,都应该统统杀掉。皎月朝黄圳虹望了一眼,只见她呆呆站在原地,望着河中韩芮灼和唐婉华牵手而去的身影,眼中尽是一片落寞之色。不知为何,皎月的心中竟然有些可怜她,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黄圳虹心中做着斗争,一番挣扎后,什么也不管,换上长靴,向河中跑去,口中大喊着:“表哥,等等虹儿……”这时候皎月又觉得黄圳虹有些可笑,难道一个女子动情之后真会身不由已?若真是这样,那真是这天下间性情之人的悲哀?

众人看见他们三人远去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在水天相接的地方汇成了一个点。从刚才到现在的这一段时间,一直都没有看见沙鳅的身影,打消了皎月心中的疑虑,转过身对着众人下命令一起渡河。

一群人浩浩汤汤走进了流沙河中……

另一边,根据卿华恩天地阴阳罗盘的指示,认为昆仑山的龙脉很有可能就在主峰之中,潇湘子激动异常,下令让所有都人加快步伐。

已经是深秋,又是在山上,按理来说是越来越寒冷才对,可是一群人越向主峰攀爬,却越感觉温度异常,又向前走了好几天,好像来到了盛夏的三伏天一样。刚开始众人还能够忍受,可到了后来,竟然休息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的汗珠也会像墙角的雨水那样留下。

根据卿华恩手上天地阴阳罗盘的指示,天池中正方位,继续北行。

宋远剑本就是胖子,胖子相对于怕冷来说更加怕热,看见卿华恩的样子,还要继续向最热地方走,若再这样继续走下去,自己肯定会变成一头烤乳猪。

“潇盟主,据罗盘星辰的暗示,龙脉的气息已经比几天前强了不少,现在……”

果然不出所料,卿华恩还要继续让众人前行,宋远剑心中大怒,打断卿华恩的话。

“你他娘到底懂不懂寻龙探穴之法?老子怀疑你龟儿子就是一个半吊子,和江湖上那些半仙没什么区别。”

卿华恩可不像逍遥尊者和宋哲坤那样由他胡来,在他的心中一直有这样一个观念:别人可以侮辱他的人品,但绝不能看不起他引以为傲的学识!倘若有人要当众羞辱他的学识,那简直比直接用刀架在他脖子上还难受。

“山川融结,峙流不绝,双眸若无,乌乎其别。”

卿华恩随口而出四句话,宋远剑是个粗人,不懂其中的意思,但潇湘子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起身向四周好一阵眺望,眉头紧锁,表情十分严肃。片刻之后,见他豁然开朗,像是见到了自己想看见的东西,对着汗流浃背的众人吩咐道:“沿着河流而上!”

众人起身前行,宋远剑一脸懵逼,不知道卿华恩在搞什么鬼,他一个人搞鬼就算了,没想到潇盟主还支持他。宋远剑可以各种怼卿华恩,但潇湘子所下达的命令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敢违背。

宋远剑用衣袖擦去额上渗出的汗珠,用手抓着袖口一扭,竟然能扭出汗水,抬头望去,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卿华恩,对着身旁的宋哲坤道:“这龟儿子是存心和我过不去,你说是吧?宋猴子!”

宋哲坤用一个白眼回拒了宋远剑同流合污的邀请,宋远剑本就因为没有听懂卿华恩刚刚说的那些话心中郁闷,此时没有想到又在宋哲坤处吃了闭门羹,心头更加郁闷,上前抓住宋哲坤就要一阵乱骂。

相交多年的宋哲坤怎么会不知道他那鬼德行,在宋远剑开骂之前用话堵住了他的嘴。

“我认为千面书生说得没错!你还真没资质在此胡言乱语!”

宋哲坤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了这句话,激起了宋远剑斗嘴的兴致。

“哟,说得你他娘的还能听懂一样!”

“山川融结,峙流不绝。双眸若无,乌乎其别。这四句话出自青乌子所著《相冢书》,意思是:山川之气脉融结,对峙而流的水源远不绝,交合于水口,必成风水宝地。”其实宋哲坤只说了前两句意思,后两句的意思:但如果无心灵目巧,又怎能辨别哪支是真龙?结穴又在何处呢卿华恩后面两句话是对宋远剑无情的嘲讽,宋哲坤若是对宋远剑说了真话,宋远剑一定要上去找卿华恩麻烦,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宋远剑佯装仔细一想,装起了文化人的样子,学着文弱书生的样子对卿华恩赞叹道:“我刚刚想了一下,觉得还真是这个理,想不到这千面书生果然还是有些本事!老子承认这个龟儿子肚中是要比老子多些笔墨!”

宋哲坤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心思,大笑起来,周围的人也跟着笑起来,笑得宋远剑好生尴尬,悄悄在宋哲坤耳边说道:“你娘的,看破不说破的道理难道不懂吗?”

宋哲坤学着宋远剑的语气道:“你娘的,老子没有说破,老子现在是笑破!”

宋远剑一怔,感觉宋哲坤的话没有毛病。

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潇湘子问是怎么回事,半天没有一个人回答,朝他们望去,只见他们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潇氏父子急忙跑到最前面,后面的宋远剑和宋哲坤也跟了上去。

眼前的一幕令潇湘子也说不出话来,他们此时站在一座山的山顶,前面已经没有了去路,不过几丈开外的距离向下望去,竟然是一座火山,这火山甚是奇特,不像其他处的从山顶冒出滚烫的岩浆是火山,而是在前去的道路上形成了一条岩浆河,这河不是很宽,不过七八丈的距离,倘若是条普通的河流,轻功稍好的人纵身一跃也能越过。可此时看见河中的红色岩浆不时的冒出气泡,一张一合,像极了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等着人掉下去。

潇湘子突然感到头晕目眩,有些站立不住。忽然听见“嘶”的一声,众人一声惊呼,原来是有人掉了下去,溅起了一小团红色波浪,瞬间就不见了身影。潇湘子知道这绝不是不小心所致,一定是这空气中有着什么像迷香一样的东西,突然又有人晕倒在地,卿华恩突然明白过来,大呼道:“大伙快撤!这里充满了黑瘴气。”

众人慌不择路,好像背后有鬼一样追来。

“哈哈哈……”山间突然想起了一个女子怪异的笑声。

“是谁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潇湘子一阵大呼,还未听见那女子的回答,突然感觉胸前遭了重重的一击,顿时喘不过气来,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初入幻境似梦中

潇湘子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感觉全身疼痛,渐渐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白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心头一惊:“难道是进入了须弥幻境中?”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在地上摸了摸,感觉站立之处光滑异常,寒冷无比,鼓起勇气大吼了几声:“有人吗?”

竟然听不见一点回音,看来此处十分空旷,潇湘子翻身跃起,走了好长一段路程,神识渐渐清醒,想起来到这个地方之前是看见了一个环形的火山,莫非是误吸了传言中的黑瘴气?若真是这样,那不知是福是货,倒要好好瞧瞧,这能让肉身皆死,灵魂不灭的须弥幻境究竟有没有传言中那么厉害。

又走了许久,每走一步,潇湘子都在心中警戒自己:“一切皆是幻象,一切皆是虚妄!”

“潇盟主,我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潇湘子刚开始听见这声音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可后来竟然发现这声音有些熟悉,略做回想,心中大骇,竟然是死去好几个月的武当前任掌门一眉道人。无奈眼前大雾弥漫,看不清一个人影。

潇湘子虽相信天道,但一直排斥鬼神之说,因此从不相信人死后会变成厉鬼来索命。这人倒是见得多了,还真不知道厉鬼是什么样子,这时候还真想见见到底厉鬼是什么样子?还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这本就是幻境,就算是有厉鬼,还真不信会把人怎样!潇湘子一向十分自负,认为天下间除了皎月勉强有资格可以作为他的敌人以外,那遇神杀神,御魔斩魔!

潇湘子向传来声音的方向走去,足足走了一刻钟,眼前浓雾渐渐散去,突然豁然开朗,浮现一座石桌两个石凳,其中一个石凳之上坐着一个道人,此刻正在煮茶。一股浓烈的茶香飘进潇湘子的鼻中,竟然是上好的龙井,他心中一怔,这幻境怎么如此真实?心中渐生恐惧,再向那道人望去,竟然是武当前任掌门一眉道人。一眉道人抬头向他一笑,笑得潇湘子心中阵阵发寒。

一眉道人起身,做出邀请之势。

“潇盟主请入座!”

潇湘子抬起脚刚想迈出一步,眼睛向前望去,额上渗出少许冷汗,只见脚下白云飘飘,仔细一望,竟然窥得昆仑山全貌,自己悬浮在空中,生怕向前一步,便会跌落在万丈深渊之中!他硬生生将刚刚迈出的那一脚收了回来!

一眉道人又道:“想不到潇盟主的架子是越来越大,贫道真心相邀,也不能让潇盟主移驾一步?”

潇湘子心虚无比,心想这就是一个幻影,哪里需要与他多费口舌,刚一转过身准备快步离去。岂料一眉道人纵身一跃,来到潇湘子身前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潇湘子看见一眉道人的五官和平时并无差别,他记得一眉道人左面的脸颊之上有颗痣,仔细一眼望去,那颗痣竟然清晰可见。心中更加惶恐,怎会如此真实?转念一想:这幻象本就是根据自己残存的记忆显现出来,只有记忆中有的东西都会很真实地反映。无需理他,继续前行,不料一眉道人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目光变得有些冷。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今就是潇盟主你恶报的时候到了!”

潇湘子心中打定主意,无论他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都不去理会,只要心智不受蒙蔽,那终究他是毫无办法。可忽然听得背后掌风传来,潇湘子没有回头,只当他不存在继续前行。

潇湘子被一眉道人打来的一掌击中,站立不稳,向前快速走了几步,卸去全身力道,口吐一口鲜血,潇湘子内功深厚并未伤及心脉。

吐出的那口鲜血向万丈高空飞下,潇湘子心中无限惶恐:“这怎么可能?这明明就是一个幻象,怎么可能伤我?”身后又是一声掌风传来,有了前车之鉴,潇湘子再也不能视而不见,转身就是一掌,两掌就要相交之际,一眉道人突然收手,左手拂尘直卷而来。潇湘子心中恐惧,方才发力太猛想全力一击,心想只要被击中,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定叫你粉身碎骨。不料中途生变,来不及收手,右手瞬间被拂尘卷住。

一眉道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潇湘子气聚丹田,又用未被拂尘缠绕的左手全力打去,一眉道人侧身一闪,避开了这一击,谁料潇湘子这一掌并未使老,中途变掌为爪向上直探,顷刻间锁住了一眉道人的喉咙。

“哈哈哈,我能杀你一次,那自然能杀你第二次!”潇湘子叫嚣起来。

“未必!”

一眉道人右脚踢出,潇湘子本想与他比速度,只要在他脚踢中自己之前手上发力,扭断他的脖子,那自当可以化险为夷!可潇湘子还是低估了一眉道人的武艺,这一脚的运用深得武当太极精髓,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含千军万马奔腾之势。潇湘子还未将一眉道人的脖子扭断,自己身上却先中了一脚,快速向后退去。

潇湘子右手早已经被拂尘卷住,一眉道人将右手中拂尘一拉,潇湘子只得跟随而来,一眉道人举起右手就是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潇湘子的胸前,同时将缠绕的拂尘放开,潇湘子像一支离弦之箭一样飞了出去。

潇湘子扶着自己的胸膛踉踉跄跄站起来,眼中皆是惊恐之色,并不是因为一眉道人将他打伤,而是因为这幻影刚刚用的这两招竟然是武当不传绝学太极拳,第一脚是“劲而后发,猛虎擒狼”,第二掌是“提手上势,白鹤亮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这一眉道人不是幻影,他会武当的太极心法,难道他真是武当的一眉道人的厉鬼?但这……怎么可能呢?

“潇湘子,你如今无路可逃了,一命偿一命!我说过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潇湘子在地上连滚带爬逃向远处,纵横江湖几十载,从没有如此狼狈,如果说这须弥幻境都是幻境,可这一眉道人该怎么解释?

潇湘子用最快的速度向远处奔去,重新进入了迷雾之中,也不管前面是否有东西阻挡,狂奔而去,终于用尽了力气,觉得口中干渴难耐,已经站立不住瘫坐在地。

突然耳畔又传来与刚刚相同的声音。

“潇盟主,我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出现了刚刚一样的景象:一眉道人正在煮茶。不过与刚刚不同的是,这时一眉道人已经把茶煮好,将石桌之上放的两个茶杯倒满。

一眉道人还是露出了和刚刚一样的笑容,不过说出的话却不是与刚刚相同。

“潇湘子,既然来了,那来品尝品尝贫道煮的茶如何?”

经过刚刚惊恐地逃窜,此时潇湘子喉上冒火,确实十分想润润嗓子,可面对一眉道人的邀请,望着石桌上倒得慢慢的龙井茶,一点喝的欲望也没有。

一眉道人并不管甚多,举着茶敬了敬地上狼狈不堪的潇湘子,轻轻抿一小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口中赞道:“真是一杯好茶,难道潇盟主不给面子?”

刚刚也是差不多这情况,潇湘子拒绝了他的邀请他就动手了,若此时再不答应他,恐怕又是和刚刚差不多的下场。那这次就顺应他的意思,趁他不注意一掌将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击毙!

潇湘子对刚刚的事情心有余悸,面对这一句看似邀请其实是威胁的话别无选择,他从地上爬起,慢慢走近那石桌,每走一步,心脏就多跳动好几下,当他完全坐下时,心脏跳动的频率已经达到了人类的极限。

一眉道人看见潇湘子坐下,又是一笑,这一笑笑得潇湘子心中发毛,这种笑是潇湘子见过最恐怖的笑,比那种笑里藏刀的笑危险多了,戏子赔笑是要钱,商贾赔笑是办事,这一眉道人陪笑是索命!

潇湘子用颤抖的双手捧起茶杯,心中太过惧怕,杯中茶水撒了好大一部分在石桌之上。一眉道人伸手示意他喝下去,潇湘子朝茶杯中望去,茶水竟然是刺眼的鲜红色,就如血液一般。潇湘子喜好喝茶,但还真不知天下间什么品种的茶煮出来是红色的。心中突然想到:“难道是血?”

潇湘子余光一瞥,发现一眉道人一动不动,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他,目光相交的那一刻,只见一眉道人右手微微一举,潇湘子知道这是催促的意思。

潇湘子心中一声惊呼:“就是现在!”端着茶杯的手指尖一弹,三枚早已夹在手指尖的金针激射而去,依照潇湘子的功力,加上这么近的距离,即使是轻功绝顶的皎月都没法躲开。

一眉道人看见金针之后淡然一笑,不退也不让。

潇湘子心中暗喜:“这次看你往哪里逃?只要再过一会儿,无论你是个什么东西都会变成一具尸体!”

岂料那三根金针从潇湘子的手发出之后,在空中飞行的速度越来越慢,眼看距离一眉道人的面部只有数寸,那三枚金针突然停住,悬浮在空中不动。

“潇盟主雅兴不浅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来为潇盟主助助兴如何?”

一眉道人伸手将空中的三枚金针捻在手中,最后张开嘴,将金针一抛,丢进口中,咀嚼几下,吞进了肚中!

“哐当”一声,潇湘子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 真假镰鼬难断明

一眉道人继续笑道:“潇盟浪费了这样的好茶真是可惜……”

一边说着话一边弯下腰去捡起一块刚刚摔碎的茶杯瓷片,一眉道人对着潇湘子又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将捡起的碎瓷片拿在鼻子前闻了闻,一副**的样子,突然将手中的碎瓷片扔进了口中,在他嘴中传来“哔哔啵啵”的声响。

“竟然……吃了?”

潇湘子大惊,腿脚发软,想跑已经是不能。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因为我是一个人啊!”

一眉道人露出不屑的笑容继续道:“当初你杀我时何曾想到过会有今天?”

“你不是一眉道人,但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你说我不是一眉道人,那你说我是谁?”

潇湘子哑口无言,因为这真是太难解释了。

只见一眉道人手上的指甲渐渐伸长,最后竟然比手指本身还长。除了指甲长了以外,他的牙齿也伸出了嘴外,像极了逍遥尊者的吸血獠牙,其他地方到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一阵风吹来,明明刚刚还在石桌对面一眉道人顷刻之间就随风来到了潇湘子的面前,他的面几乎就要贴上了潇湘子的脸。潇湘子看见他眼中泛着蓝光,心中恐惧更加剧几分,因为人的眼中无论何时都不会泛出蓝光,潇湘子大气也不敢出,额上汗珠如雨下。

潇湘子见他慢慢张开血盆大口,处于练武者的本能,一掌朝他击去,可是怎么回事?身子竟然动不了,像是冻在冰中一样。他气聚丹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可丝毫没有进展。潇湘子能感受到他那尖尖的牙齿慢慢刺进肉里的痛苦。此时和宋远剑的想法一样:想不到叱咤风云一生,最后竟然死得如此窝囊,就连杀死自己的凶手是什么怪物都不知道,真是好不气愤!

突然那怪物的獠牙停止了动作,潇湘子能感受到那怪物全身在颤抖,脑袋一扭,欣喜若狂,身体竟然能动了。潇湘子毫不迟疑,双掌狠狠朝那怪物劈去,那怪物瞬间被击飞。

“父亲!你没事吧?”远处跑过来一群人,潇尘惊慌地问候道。

潇湘子松了一口气,但并没有失去理智,时刻都在心中提醒着自己:“这是幻境之中,一切都是假的。”

潇湘子回答道:“没事!”

潇尘将他扶起,一群人中所有人都在一起,潇湘子不免有些疑惑,若这些人就是自己带来的那些人,怎么他们没有遇见什么怪物呢?左想右想,能解释这种原因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他们根本就不是侠客山庄的那群人。

卿华恩上前道:“潇盟主不必怀疑,我们并不是半人半鬼的怪物。”

“我要真么相信你?”

“若不是在下刚刚出手相救,潇盟主已经命丧黄泉了。”

“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除非你能带我走出须弥幻境!”

卿华恩语塞,这确实有些难为他,须弥幻境是天地异象,据说是上古神器昊天镜幻化而成,就算神仙一不小心被困都只有等待机缘,一个凡人再怎么有本事也不可能与天地斗。

潇尘上前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那日大家一起掉入幻境,唯独不见了父亲的身影。”

潇湘子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问道:“这么说逍遥尊者也一起进入幻境之中!怎么不见他?”

卿华恩解释道:“那倒没有,因为逍遥尊者本身就是妖物,不会受须弥幻境的影响!”

潇湘子后退几步,眼前的人难以自圆其说,搞不好又是怪物使出的新花样。突然从潇湘子袖口中掉落一件东西,原来是控住逍遥尊者的青铜十字剑,卿华恩看见铜剑大喜,急忙伸手去拾取。

潇湘子眼疾手快,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在卿华恩过来之前,将铜剑抓在了手中,一脸严肃地望着卿华恩。

卿华恩道:“潇盟主不要误会,这青铜剑镇压天地邪物,无论什么怪物,只要青铜剑轻轻一碰,瞬间都会形神俱灭!若潇盟主不信,可以将铜剑插在这镰鼬身上试试!”

潇湘子一怔,什么镰鼬?朝着卿华恩的手指方向望去,原来这怪物叫镰鼬,潇湘子似信非信,按着卿华恩的说法做。果然青铜剑刚一触碰到镰鼬的身体,只见它身体渐渐化为了粉末,一阵风吹来,消失地无影无踪。

潇湘子只知道这青铜十字剑是当初诸葛孔明封印逍遥尊者的一件圣物,原以为只有对逍遥尊者才有这种效果,没有想到竟是天下间所有邪物的克星。

潇湘子一剑朝卿华恩刺去,卿华恩不退不让,潇湘子一剑只是划开了他的皮肉,并未伤及筋骨,见他并没有什么异状,相信了他的话。潇湘子用铜剑一一试过之后才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潇湘子问道:“书生说刚刚这怪物名叫镰鼬,那是个什么怪物?”

卿华恩道:“这是传说中的一种妖兽,据说有如可怕的镰刀般锐利的爪子,在空中能比风的速度还要快,善于伪装模仿,至今够还没有人看过它真正的样子,这种妖兽还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那就是在十步以内能摄人心神,提取人的记忆。”

“你们怎么没有遇见镰鼬?”

“镰鼬不像沙鳅,镰鼬毕竟是一种妖兽,就算是在这须弥幻境中也应该不多,或许是因为天地阴阳罗盘的缘故。天地阴阳罗盘与这昆仑山的龙脉相感应,龙是上古四大神兽之首,自然让所有妖物避而远之。”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原因陷入须弥幻境,为何就我一个人与你们分离?”

“这我也不清楚。”

宋远剑见他们说来说去也说不到重点上,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怎么走出这个鬼地方,其他的所有事情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

宋远剑也不顾潇湘子盟主的身份,直接走上去打断他们的谈话,对着卿华恩道:“你不是挺牛逼的吗?今天给你一个表演的机会,怎么带我们走出这须弥幻境?”

“根据古籍记载须弥幻境原本是昊天镜幻化而成,所以深陷其中的人无形无相,随形随相!”

听得宋远剑一头雾水,大声嚷嚷道:“昊天镜又是个什么鬼?”

宋哲坤上前解释道:“昊天镜原是天帝昊天手中一块铜镜,仅次于上古十大神器之后,位于第十一位,昆仑之主西王母去天界赴会,昊天上帝一时兴起将昊天镜赠送西王母,可西王母在返回途中一时失手掉落至昆仑山,由此化为须弥幻境!”

“你他娘的说书人的话也信?”

“可现在由不得不信!”

“那就先姑且认为你是对的,但是你龟儿子必须说怎么才能走出这面镜子!”

宋哲坤耸耸肩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这个说书人倒是没有说。”

“搞了半天,宋猴子你龟儿子原来也在说废话!”

卿华恩道:“传言中这须弥幻境无边无界,随边随界,有缘者向前一步就是出口,无缘者向前一万步也可能遇不见出口。”

宋远剑道:“他娘的又是缘分,缘分这东西说了和没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哈哈哈……”一个女子声音传来。

众人就是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之后意识渐渐迷糊,醒来就坠入了这须弥幻境之中,如今又听见这声音,搞不好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潇尘拿着折扇对着浓雾骂道:“何方妖人?还不速速现身?”

刚刚那笑声渐渐消失,浓雾之中突然刮起了大风,卿华恩突然间明了什么,对着所有人大声喊道:“大家赶快趴下!”

潇湘子等人虽不知道卿华恩为何要这样说,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听千面书生的话准没错,有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并未及时趴下,一阵风从趴在地上这群人头顶呼啸而过。潇湘子看见了那些未趴下的人表情瞬间巨变,由惊奇变为惊恐永远定格在脸上。

宋远剑见风已经过去,那些人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他本就胆小,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忍受不了卿华恩一惊一乍,开口骂道:“你个龟……”话还未说完,就看见刚刚没有趴下的人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几乎同时上身倒在了地上,而下身的两条腿还直直的站了一会儿才倒下。

宋远剑被眼前的一幕吓破了胆,脸色有些苍白,两眼凸出,呆呆地望着那些人一动不动。

宋哲坤鬓角的长发又有些飘动,感觉一阵微风吹来,这阵风越来越强烈。

宋哲坤大惊,朝着站立的宋远剑大喊:“死胖子,快趴下!”

此时的宋远剑已经被吓懵,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

宋哲坤感觉镰鼬这鬼东西离宋远剑越来越近,见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不顾自身的安危,急忙起身,朝宋远剑纵身一跃,在扑倒宋远剑的同时,背上传来一阵剧痛。

宋远剑和宋哲坤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这时宋远剑有些清醒,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向宋哲坤望去,只见他背上衣服已经不知所踪,后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宋远剑想一定是镰鼬把宋哲坤伤成这个样子,大怒不已,捡起地上的一柄长剑,大呼一声:“他娘的,有种再来找你宋爷啊!”

一阵风又吹来,宋远剑根据长发飘向高度判断镰鼬的速度距离,吹向自己的风越来越大,有了刚刚的经验,约摸差不多的距离,大喝一声,将手中长剑抛出,急忙趴下。

众人抬起头,看见那柄长剑在空中莫名其妙断成了两截,更奇怪的是只有剑柄的一节掉在了地上,剑尖的部分竟然消失不见。

“叽……”空中传来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

众人明白原来是长剑剑尖的部分插进了镰鼬的身体之中,由于镰鼬的速度太快,因此长剑也跟着镰鼬的身体一样在空间迅速穿梭。

“叽……”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卿华恩大呼一声:“大家赶快躲到潇盟主的身后!”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大多数人为了逃命,听见背后有惊恐的声音传来,也不管身后是否有镰鼬在追自己,一阵乱跑。

潇湘子听见卿华恩的话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知道手中的青铜十字剑是天下妖物的克星,只要这青铜十字剑在手,自己可可以丝毫不惧怕这些妖物。

镰鼬的速度快得惊人,不愧为当地居民口中的风妖。旋风般来,闪电般去。哪怕有人距离潇湘子只有一两仗的距离,只要被镰鼬盯上也多半难逃一劫。镰鼬虽怕潇湘子手中的铜剑,但铜剑毕竟只有一柄,不想办法斩掉这些镰鼬,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啊……”

一阵惊恐的叫声又传来,华山派的掌门陈朋竟然莫名其妙的飘在了空中,仔细看去,他周围并没什么东西。陈朋急忙抽出随身的佩剑,在身前胡乱一舞,“铛”的一声,手中长剑节节俱碎,最终留在他手中的只有一个剑柄。

当初多亏陈朋和千面书生配合才能取得华山派的《独孤九剑》心决,在取得心决之后,陈朋对于潇湘子的作用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潇湘子的垫脚石—一个祭剑人,潇湘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死去。

潇湘子纵身一跃,来到陈朋的身旁,只感觉他身旁气流异常,凭着直觉朝他身后三尺处猛然一刺。

“叽……”又是熟悉的声音传来。

潇湘子感觉手中的青铜十字剑剧烈地颤抖,眼看就要握不住,眼前突然闪现一个长着翅膀的怪物,在身旁盘旋几圈即刻往地上掉去。潇湘子一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镰鼬?”

此时陈朋和潇湘子同时向下掉落,还未等二人落地,地上的镰鼬早已化为了一堆粉末,随着微风一吹,不见了踪影。

刚刚此处尖叫声、呼喊声不断,现在瞬间雅雀无声,沉重的氛围中透着诡异,所有人都尽量控制呼吸的气流,想让周围尽可能保持安静。镰鼬神出鬼没,如今唯一能察觉它的法子只有感受周围的气流变动。。

众人半天都没有发现异常,大多数人心中都猜测:“莫非只有三只镰鼬,一只被千面书生所杀,一只被潇湘子所杀,还有一只被宋远剑所伤,如今已经不知道去向。”

崆峒派掌门孤星子道:“书生,如今……”

孤星子的话还未说完,表情永远凝固在了脸上,众人好生惊恐,朝他望去,只见他脖颈处突然冒出一丝极细的伤痕慢慢在向外渗血。

潇尘十分小心地走上去,用折扇抵上他的肩膀,轻轻摇晃。

“孤掌门……”

只见孤星子头一歪,脑袋瞬间掉在了地上,吓得潇尘急忙后退数步,用余光迅速查看周围的动静。

“哐!”

一道十分刺耳的声音传来,诡异安静的氛围突然被打破,就像是一个惊雷在每个人的心中响起。

崆峒派弟子见掌门死得不明不白,现在再也没有人限制他们的行动,都想离去。若此时再继续跟着潇湘子,最后终将难逃一死,如今既然侠客山庄的人也没有办法逃出须弥幻境,那还倒不如大伙三五成群自谋活路。

有人吼道:“要活命的就跟我走,要做潇湘子垫脚石的就在这里留下……”

潇尘见有人如此不敬,指尖一扬,一枚金针朝刚刚说话的那名弟子飞去,那名弟子大骇,打断他了未说完的话。可片刻之后,那名弟子竟然安然无恙,所有人都看见了潇尘出手,以前也见识过玉面金针的厉害,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出现了什么端倪?

那名弟子见潇尘竟然奈何不了他,难道这是天意?他便放肆起来。带着一群人要自谋生路的人大摇大摆在他面前走过。潇尘怒不可遏,举起一掌就朝那人打去,那名弟子来不及闪躲,只能急忙后退。

铛!”

又是一声巨响在耳边想起,刚刚打出的那一掌像是打在了什么东西上,那东西竟然以相同的力道反弹回来。潇尘大骇,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警觉地站在原地不动。

潇湘子见状,以为潇尘出了什么意外,急忙走去,想搞清楚是什么情况,突然额头上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潇湘子后退几步,用手在头上一摸,额头上鼓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

他定睛向前望去,眼前视野开阔,空旷无比,哪里有什么阻碍物?此时其他人也发现了异常,潇湘子看见他们的嘴似乎正在说什么话,但令人奇怪的是他一句话也没有听见。还有人抽出自身的佩剑,双手握住,使劲在身前劈砍,连续几次之后,手中长剑赫然拦腰折断,令人惊恐不已。

余勇从怀中摸出几枚飞镖,朝远处扔去,不一会儿破空之声传来,余勇眼疾手快,抽出东瀛*,连续几刀把袭击自己的东西打在了地上。放眼望去,竟然就是刚刚自己丢出去的那几枚飞镖。

余勇一怔,心道:“难道是有人在搞鬼?他娘的有什么人敢在老子面前搞鬼?要是被老子抓住,非要活剥了他不可!”

余勇转身,又是几枚飞镖脱手而出,片刻之后竟然是相同的情况。

余勇大怒道:“是什么人敢在老子面前搞鬼?”

远处传来回音,说话的声音语气和余勇一模一样,甚至还多了几分嘲讽之意。

余勇心中更加愤懑,手握*,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走向传来回音的方向。

“哎哟!”余勇突然抱头蹲下,手中的*也落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用手向前摸去,果然不出他预料,触手之处摸到一个东西,那东西就好像一堵透明的墙挡在余勇的身前。余勇摸着透明的墙走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望着刚刚自己走过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圆,初既是终,终既是初,无限循环,终而复始。

卿华恩刚刚还甚是奇怪,根据古籍记载,镰鼬是一种十分古怪的妖兽,只要他们看上的活物无论是否能敌,想尽办法都会将他们杀死。怎么这次镰鼬在出现不久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处处透着古怪,还是小心得好,看见众人的情况,经过一番冥思苦想心中大惊,莫非是被水帘罩困住了?难怪镰鼬会放过自己这群人,因为即便是是镰鼬在面对水帘罩时也没有办法。况且它们一旦被困入其中,也会和当今的众人一样插翅难逃。或许镰鼬刚刚杀了崆峒派的掌门孤辰子之后察觉到了危险,才顷刻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水帘罩无形无色,据说是上古奇异阵法中一种,为商朝时期姜子牙所创,当年周武王姬发就是用此阵法将商纣王的能人异士困在其中,最后成功推翻殷商,建立了周室。这种阵法太过霸道,因此姜子牙封神之后并未传授他人,此阵法按理来说已经失传,不料今天竟然能在此遇见被困入其中,虽躲过了镰鼬的袭击,也不知是福是祸。

突然一只短箫从卿华恩的袖口中掉出,正是那日皎月离开之时留给他的。他拾起短箫放在嘴边轻轻一吹,一种优雅的声音飘向远方,本来卿华恩没有抱多大希望,不过多时竟然听得头顶有鸟拍翅膀的声音,卿华恩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心神所致,接着又是一声鸟鸣。卿华恩抬头望去,果真是一只百灵鸟在头顶盘旋。卿华恩大喜,想不到这百灵鸟竟然不受须弥幻境的影响来去自如,现在也没时间去深究原因,先把现在遭遇的情况告诉皎月再说。

那日皎月等人渡河的时间与潇湘子等人渡河的时间不过相差几个时辰,卿华恩和宋哲坤一明一暗与皎月都有联系,二人在一路上走过的地方留下了暗号,皎月一行人沿着暗号畅通无阻,最后来到了环形火山之处,令人奇怪的是在此处不管是卿华恩还是宋哲坤留下来暗号都戛然而止,前面是万丈悬崖,还是活动十分频繁的火山口。难道他们又出现了什么意外?还是在那只蝙蝠的帮助下带着众人飞跃而去?

看见地上散落的东西,不远处还有一些血迹,经过几天的勘察,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正要联系卿华恩时,一只百灵鸟从头顶飞来,皎月收到了卿华恩的消息后不禁大吃一惊,原来他们竟然进入了须弥幻境中。

皎月一群人虽然在江湖享有盛名,可这完全得益于她们的武艺上的修为,在分金寻龙探穴和天地异象上是毫无见识,虽然在古籍之中偶尔看到过须弥幻境,但却没有详细记载进入和破解之法。如今潇湘子一群人被困,不把他们救出那便找到了八阵图阵法那也于事无补。

唐门在川中延续近千年,所藏典籍何止万千,唐婉华自由好学,对天地异象颇有研究,她原来一直以为这须弥幻境不过是个传说,想不到真能在此遇见。如今一听皎月提起,兴奋异常,但听说她们要进去救人,又多了几分担忧。如今骑虎难下,提供了一些关于昊天镜的消息。

昊天镜本是上古神器,有自己的灵性,岂能被凡人左右,当年被西王母失手掉入凡尘,沾染了大地阴邪之气。所以妄图打昊天镜主意的人、妖、仙都会被困入其中,最终的结局是肉身皆死,灵魂不灭!

当天晚上,所有人睡去之后,一阵令人发寒的声音在众人的耳中想起。还未等众人起身查看,又是听见一阵奇怪的声响,这与刚刚的声响不同,第一次声响仿佛有意惊醒每一个人,现在的声响钻进每个人的耳中,让人渐渐失去知觉,竟然有催眠的作用,全身的力气好像被这种声音渐渐带走,像中了毒一样,最后神识模糊,眼皮有千斤之重……

第一百五十七章 水帘之中二女迷

“叽……”

睡得迷迷糊糊的皎月耳中传来了奇怪的叫声,立马发现了不对劲,猛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团十分浓厚的白雾,她翻身而起,恢复了神识,却不知道来到了何处。

昨天的原本计划是准备前往须弥幻境中营救潇湘子等人,白天计划已经商议好,只是到了夜晚,老是听见一些莫名的声响,这种声响先是将人惊醒,然后却是另一种声响又将人催眠,这两种声音似乎有一种让人无法摆脱的魔力。当即众人发现异常之后,立即提起全身的真气与之抗衡,依然没有丝毫阻碍声音传入耳中,仔细一听,那些奇怪的声音不是来自外界,更像是来遥远的记忆,又或是来自上一世的呼唤。存在每个人心中的记忆不同,因此每个人听见的声音也就不同,来到须弥幻境中的地方也就不同。

皎月望着漫天白雾,心中不禁诧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须弥幻境?”

她一步一步朝一个不知名的方位走去,感觉到身旁的雾气渐渐散去,最后竟然恍如明镜,极目远眺,一眼就望向了天际。

一阵微风吹来,带起了皎月身上的轻纱,撩起了鬓角不多的长发,脚下是万丈悬崖,可是她却一点都不怕,继续出发,不管前面是海角还是天涯!

皎月意识到了周围风的气息不对劲,脸上与腰间的风速大不相同,内功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人对周边事物的变化异常灵敏,一阵几乎察觉不到的破空之声传来,皎月纵身一跃,身下在腰间的轻纱绸缎顷刻间不知被何时割断,此刻悠悠地飘在了地上。

皎月从空中落下,用手拾起那节割断的轻纱,断口处竟然没有丝毫的不齐。皎月眉头一皱,只有吹丝即断的当世神兵才有这种锋利的口子,刚才反应若不及时,恐怕也和这轻纱绸缎一样被腰斩。皎月慢慢站起身,用警觉的目光扫视着周围。

又是一阵微风吹来,刚刚就是一阵风吹过后出现了异常,难道这怪异的现象和风有关?莫非有人练就了可以操纵微风的上层绝学,但此地空旷无比,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倘若是有人在暗中搞鬼,那定然懂得藏身无形的法子。既然懂得这种法子,那取人性命无形,又何必鬼鬼祟祟?这让皎月百思不得其解。

“何方妖孽作祟?”

皎月问了一句,声音不大,但每个字中都带着极深的内力,只要一旦有人回答,哪怕就只回应了一个字,无论是他隐藏何处,皎月也会立即发现他的踪迹。但好像那人知道皎月的心思,在皎月问话后的许久,周围除了吹起的阵阵微风,再也没有其他变化。

这次的微风与刚刚的微风又不尽相同,刚刚那阵风在自身前后左右的气息都不一样,这次却有规律可循,但和山间的风差别甚大,这风时强时弱,时快时慢,时远时近,就好像有一个人拿着一把十分巨大的蒲扇在身前轻摇。

皎月心中产生一丝恐惧,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渐渐靠近,急忙向四周望去,哪里有什么人的踪影,不过奇怪的是明明没有什么东西在眼前,却为何看不见后面的东西,好像有个看不穿又透明的东西挡住了视野。

皎月发现了这个异常,说时迟那时快,指尖清扬,一枚银针破空而去。

“嗖!”

能够清楚的听见银针划破空气的声音,也就在那一瞬,前方的视野无阻,片刻之后又jinru了混沌的状态。

“果然是有人在搞鬼!”

皎月心中产生了一些怒意,伴随而来还有一些惊讶:“这看不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竟然能够这么轻易躲开银针!”

破空之声相继传来,除了脚下,前后左右都是这种声音,看来是被这不知名的鬼东西包围。刚刚皎月见识过厉害,知道只要被这种东西轻轻一碰,终将立时毙命。

只见皎月纵身一跃,使出冷月宫的绝技天女飞丝,顿时漫天银针从她全身激射而出,没有一处死角,无论是什么东西此时还想要继续攻击,都会被银针所伤。

“叽……”

果不其然,几乎在皎月使出天女飞丝的同时,又是那种熟悉的声音,在身旁的不远处,突然有一个长着翅膀像蝙蝠一样的怪物从空中掉落,还未掉落在地,一瞬间的功夫又不见了身影,好像刚刚从未出现过一样。

从听见的声音来判断,皎月知道这绝不是因为自己眼花或者产生了幻觉,果真此处有种不知名的怪物在暗中窥视,这种怪物长着比镰刀还锋利的爪子,只要让它们有机会近得身来,顷刻之间就会被其撕成碎片。

经过刚刚皎月露一手,镰鼬也知道了皎月的厉害。不敢继续挑衅,很长一段时间内,皎月都没有发现周围的气息不正常。

“哐!”

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涌起。

“铮!”

皎月抽出了沧月剑,此处实在是太过诡异,一向不轻易拔剑的皎月将沧月剑握在手中,发现了前方不正常,又是一枚银针激射而出。

“铛……”

一股**的声响瞬间铺天盖地而来,伴随着这种声响而来的还有刚刚发射出去的那枚银针,皎月眼疾手快,举起沧月剑凌空一挥,荡开向飞来的银针。

皎月大骇:“难道此处也有懂得使用天女飞丝的人?”这天女飞丝一直是冷月宫的不传之技,若真是那样,外人又是怎么学去的?

带着疑问的皎月一步一步朝前走,每一步都万分小心。

“你终于来了!”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皎月的身后传来,她急忙回头,哪里有什么人影?皎月都有点怀疑是否因为心中的恐惧产生了幻觉。

“该来的迟早会来,这是劫数,没有破解的法子!”

又是刚刚那女子的声音传来,皎月急忙回头,仍是不见说话之人的身影。

两次都是听见相同的声音,一定是有人说话,就是不明白她怎么做到隐匿身形的,或者说因为她的速度极快,甚至快过了自己的目光!

“谁?”皎月只说了一个字!

“谁……谁……谁……”

远处竟然传来相同的回音,只不过一声比一声小,即使这样,这样的声音也在耳边环绕许久才消失不见。

皎月大奇,一般会产生回音的地方空间肯定不大,并且还要十分空旷,此处无边无界,怎么可能产生回音?足尖一点,身子凌空而起,在半空中发现异常,一个翻身掉落在地。她伸出左手向前摸去,果然有一堵无形的墙挡在身前,这堵墙就像河中极清澈的水一样,丝毫不阻挡视线,却阻挡了去路。

皎月沿着无形的墙走了一圈,空间不大,也就几十丈见方,看见刚刚自己走过的步伐,原来此处竟然形成了一个看不见的牢笼,一个无形的罩子从天而降,刚刚“哐”的那一声,想必就是这无形的罩子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这罩子正是和困住潇湘子等人一样的水帘罩。

皎月明白其中的缘由,不仅一点不惊慌,反而云淡风轻的问了一句:“现在我已是你的囊中之物,难道你还不打算现身?”

“哈哈哈……”

一种惊悚的声音再次传来,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皎月的身前,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像是穿越了位面空间。

若说皎月给武林中人留下的是惊艳,那这女子绝对称得上是妖艳,皎月一眼朝她望去,只见她体态丰腴,前挺后凸身材极好,身上穿着错落有致,十分惹眼,着了一件透明的轻纱,透过轻纱望去,甚至可以看见坚挺的双峰上下抖动,周身透着一股邪魅之气,皎月第一次对女子也产生出这么反感的情绪。

“哟,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超凡脱俗的女子!”一种尖声尖气的声音从那女子的口中冒出来。

皎月一直望着她没有说话。

“可惜再好看的女子如今也被困在这须弥幻境之内,真是浪费了一张好皮囊!”

“你最好老实交代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皎月最终还是开了口。

那女子发出一阵嘲笑:“你竟然连我都不知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我就是镰鼬的主人星舞,你刚刚伤了我的孩子……”

皎月嘴角一扬:“那又怎样?”

“本来是想杀掉你报仇的,不过你运气也太好了些,竟然被水帘罩罩住了。”

“我的运气一向不差,不过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星舞又是邪魅一笑。

“有意思,说下去!”

皎月嘴角微扬,展现出来的气质丝毫不输星舞的妖艳!

“哈哈哈……你现在就是瓮中之鳖,自己都难保,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我刚刚给了你机会!”

星舞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再次大笑,可怎么也笑不出,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感觉皎月身上透出一股不同于以往其它被困人的气息,只见她双膝盘坐于地,双眼紧闭,嘴中不知道在念着什么。声音极轻,星舞靠过去想听她念的什么内容,终究是徒劳无功。

“啾……”

皎月身旁的苍月剑突然悬空而起,剑身散发着夕阳一样的金光,星舞脸上突现惊恐之色,口中念到:“竟然是剑灵!”

“天地无极,阴阳相生,破!”

“当啷!”

沧月剑穿透水帘罩之后朝星舞飞而来,

就要刺入星舞的胸膛时,沧月剑径直不动,朝剑柄望去,皎月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剑柄!

第一百五十八章 终究天道归人心

c_t;“请皎月宫主手下留情,这妖女暂时还不能杀!”

皎月寻声望去,竟然是韩芮灼、兰前阳和龚兴文三人,但除了这三人外,并不见其他人的踪影。

既然自己可借助沧月剑剑灵的力量破了水帘罩,那他们三人同为四剑的传人,一样也可以。除这里之外的其它人想必被困这须弥幻境的中某一处。他们没有四剑,肯定不得解救之法,现在尽快将他们找到才行。星舞不知道在此被困了多少年,肉身早已化为虚无,此刻的星舞并不是真正的星舞,他们看见的只不过是未被昊天镜磨灭的神识。

龚兴文道:“还望姑娘施以援手,带领我们去找被困住的其他人。”言语中尽是客气之意。

星舞见这群人有求于自己,刚刚的那番惊恐顿情绪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眼神中瞬间透露出一股高傲的神色。

韩芮灼担心黄圳虹和唐婉华的安危,见星舞在此故意拖延,心中好不愤怒,他知道跌落须弥幻境的人,肉身只能存于半月的时间,时间一过,就算找到了可以出去的法子,也只有去做天地间飘荡的一孤魂野鬼,所以片刻也是耽搁不得,举剑朝星舞一刺。

兰前阳急忙一剑荡开。

“韩兄,这么做万万使不得,若她一死,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到那时定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韩芮灼问怒道:“你究竟知不知道其他人的行踪?”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那么厉害,你倒是一剑将我杀了啊!”星舞见他们发生分歧,有恃无恐。。

韩芮灼手中的无涯剑似乎受到了感应,周身发光。

星舞看见这光,心中惧怕起来,她没想到这人的剑也有剑灵,普通的剑根本无法伤她,可剑灵却可以让她灰飞烟灭!星舞的额头上一颗硕大的汗珠滴落下来。

“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知不知道其他人的位置?”

星舞丝毫没有了刚才的神色。

“须弥幻境中无时间亦无空间,无形无相随形随像。一切为虚无,虚无是一切,诸般法相,尽皆空相,空是万物之起始,灭是万物之归宿。天地奥秘尽皆融于昊天镜中,不解其秘,走一万步也只相当于一步,看破诸般法相,每走一步皆是豁然开朗,似乎获得了新生。我……真的没办法帮你们?”

龚兴文心道:“天地一太极,人生一太极,太极本为一,因小成大小,因意成内外,若能去此意,岂有内外分?若能破此心,岂有内外别?天地既无尽,人身岂有尽?尽去诸般法相!”

天空突然射下四道光芒,每道光芒将一个人罩在其中。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有些恐慌,此间太过诡异。兰前阳想举起追魂剑立于身前,发现全身竟然丝毫不能动弹,向其它三人望去,他们三人眼中都是一脸惊恐之色。

星舞看见他们突然不动,好似被人点住了穴位,在韩芮灼和皎月的剑下逃开来,这四人皆不是普通人,星舞想:“倘若和他们继续呆在一起,迟早会有性命之忧。”她刚想离去,不料天地间出现了第五道光芒,慢慢向星舞移来。

“不!”

星舞双眼尽显惊恐之色,拼命向远处逃窜。那第五道光芒化为光圈将星舞困在其中,光圈渐渐缩小,最后套在了星舞的身上,随着星舞惨叫一声,光圈带着她瞬间不见了踪影。

让四人更为恐惧的是从四道光芒罩在身上的那一刻起,四人周身气血翻涌,不能自已,周身的真气却一点儿也提不上来。四人发现从自己的足尖开始,身子竟然正在一点一点消失,但是没有丝毫疼痛之感。不到片刻功夫,先是脚,接着是腰,然后是胸,最后是脑。当四人感觉身子完全消失,又在一片虚无中看见了其他三人,身不由己,不知道要被带向何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人同时跌落在地,每人的身上发出一道金光直冲云霄。四剑同时出鞘,在天空布下一个剑阵,一个闪着金光的人双足踏在四剑之上,像是传说中御剑飞行的仙人。

四人翻身而起,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天地间突然出现的奇异景象。

那金光中的人开口说话:“你们就是四剑的传人?”

韩芮灼抢先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莫要以为弄些邪魔外道就能迷惑我!”说得掷地有声,一点也不惧她。

“我不管你们是或者不是,你们既然能破须弥幻境,那还是有些本事,我在此奉劝你们速速离开昆仑山,不管是有缘还是无缘,一介凡夫想要逆天而行终究会遭天谴。”

兰前阳道:“你又是谁?一句话就想把我们打发了?不拿出点本事又岂能随你?”

“你这小子说话好生狂妄,你听好了,我乃昆仑之主西王母。”

龚兴文道:“若你真是西王母,如今天下妖魔横行,你不去斩妖除魔就算了,难道还要阻止别人替天行道不成?”

“仙佛五百年有一灾,世人数十年一轮回,这都是天意,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的事,岂由你我改变?若不顺应因果,强行逆天改命,终将是无尽的报应。”

皎月心道:“你是仙是妖,且让我先试你一试。”指尖一扬,一枚银针破空而去。

只听见“执迷不悟”四个字,四人眼前一片浓雾,身子不由控制,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重新站起之时,一道清晨的阳光直射而来,弄得众人几乎睁开眼,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急忙向周围望去,有些惊奇,但更多的则是惊喜,不仅妙风黄圳虹等人安然无恙,就是潇湘子等人也被救出。

此地从未来过,抬头远眺,另一座山头竟然有些熟悉。仔细一看,不觉大吃一惊,一群人在须弥幻境中去了一遭竟然因祸得福,现在竟然过了环形的活火山。

众人明白过来都在欢呼雀跃,唯有皎月、韩芮灼、兰前阳、龚兴文心中甚堵,刚刚在幻境中西王母所说,天地之事本应无常,强行逆天改命终究是不得善终,幻境中发生的事真假难辨,可四人都不约而同较起真来,心中从此多了一重孽障。

千面书生卿华恩拿出阴阳天地罗盘占卜气,推算离开须弥幻境时的天象,以环形火山之地平线为经,以当时周天三百六十度的黄道为纬,木星刚临中天,火星距木星一百二十度,由东方升起,土星于西方落下,距木星亦是一百二十度,三颗行星的角度相加,刚成三百六十度,如果将这三颗星以一条线在天空连起,恰是一个等边大三角,这是极端吉兆。

卿华恩占卜多年,这样的大吉之兆还是头一回,看来此番天时已占据;前面艳阳高照,地势平坦,一条小路曲径通幽,此为地利;先渡流沙河,后进须弥幻境,穿越环形火山,虽死伤了些人手,但有缘之人始终毫发无伤,这为人和。如今天时地利与人和皆占据,看来距离找到阵法,窥破虚空的日子不远了。逍遥长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梦想,如今转眼即将实现,不免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潇湘子看见卿华恩如此激动,以为他发现了昆仑山龙脉的一些眉目,顾不得叫上众人,紧跟而去。

兰前阳因为西王母之事始终耿耿于怀,他对这踏破虚空本就没什么兴趣,一切都是皎月从中作祟,以南宫玉和天星做要挟,逼迫他违背本心。潇湘子无恶不作,为了抢夺中原六大派的武功秘籍,明里诬陷暗中策反,费尽心机,对不顺从者除之而后快,皎月为一己之私为虎作伥,竟与潇湘子联手迫害中原人士,最终想破碎虚空,这是违背天道。

常言道:“天道无常,不可人为!”而这些人贪欲熏心,忽视天道。兰前阳竟然觉得幻境中西王母说的话越来越有道理,此番一去,就算找到八阵图阵法,窥破之际,一不得本心,二不得民心,三不得天意。自己虽死不足惜,但想到此后南宫玉一个人在这世间孤苦无依了此残生。他心中竟然传来锥心之痛,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喷洒在地。

“前阳哥哥,你怎么受伤了?是何时受的伤?怎么不告诉星儿……”急得天星脸色苍白。

兰前阳急忙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星儿,你相信天道吗?”

天星一怔,略作沉思。

“天道无常,不在人为,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不是因为你相信,它就存在,也不会因为你不相信,它就不存在。人和天相比实在是太渺小了,一切生、老、病、死、相遇、别离早在出生之时就已经决定了,所谓的触犯天道不过是因果报应来得早些,所谓的顺应天道,不过是因果报应来得迟些罢了。因此人是没有资格在天面前谈论天道的。”

天星的一番话听得周围一群人啧啧称奇,兰前阳茅塞顿开,瞬间豁然开朗。其实出了须弥幻境,刚刚兰前阳的问题也一直在韩芮灼和龚兴文心中环绕。天星一番话令二人陷入深思。韩芮灼无欲无求,此番前来完全是因为表妹黄圳虹的复燕大业,天要复燕那不用此行也能复燕,天若觉得燕国气数已尽,就算踏破虚空也是徒然。一国之大,想要延续:军事、民心、贤明的君主等条件缺一不可。其中任何一个条件缺失,就算是神仙也没有办法。龚兴文一直对云南王侯生和尹长风的死抱有歉疚,一心想通过天道之法让二人起死回生,经过天星的一番开导,已经看破。原来二人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只不过这一劫是由自己触发罢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一剑乱芳华》,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世间蝼蚁不可觑

一群人走着走着,天空忽然飞来一人,仔细一看,竟然是失踪多时的逍遥尊者,逍遥尊者收了双翅,十分畏惧在潇湘子面前跪下,可一点也没有平息他的怒意。

“逍遥尊者悠闲的很啊,原本打算若我明天还见不到你的身影,那你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跪在地上的逍遥尊者一阵颤抖道:“属下不敢!”

“你没有什么不敢的,恐怕你此时见着我没有被须弥幻境困住,心中不知道有多失望!”

“潇盟主不要误会,属下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你会有事情?这次专门前来是确定我是否还活着的吧,潇某一死,你就可以重获自由了不是?”

潇湘子从袖口中拿出青铜十字剑,一条不忠的狗,留着何用?潇湘子准备在今天了结了这只蝙蝠。

逍遥尊者大惊:“潇盟主切莫动手,这次我是奉昆仑之主西王母之命前来……”

“谁?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潇湘子手握着铜剑一步一步朝他走去,眼中尽是凶煞之色。

“西……西王母!”逍遥尊者在一次回答道

四剑的传人又一次听见了这个名字,心中一震,难道那天在须弥幻境中看见是真的,那可为何被皎月一枚银针打灭了幻象?

“你要活命也不编造一个好点的理由?你这样胡言乱语只会死得更快!”

潇尘接过潇湘子手中的青铜剑,一剑朝逍遥尊者胸口的檀中穴刺去,檀中穴是逍遥尊者的命门,只要被青铜剑刺中封印,随后灰飞烟灭,永世不得翻身!

皎月指尖一扬,一枚银针激射而出,打偏了潇尘手中的青铜剑,潇尘一惊,抬起头吃惊的望着皎月,不知道她为何要将这逍遥尊者救下。

潇湘子知道潇尘因为上次的事情对皎月一直心存间隙,急忙上前挡在二人中间,用十分客气的语气问道:“不知皎月宫主有什么高见?”

皎月望见逍遥尊者道:“让他继续说下去!”

潇湘子大感意外,没想到皎月竟然对逍遥尊者一番胡言感兴趣,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远剑走上前来,一把拽住全身发软的逍遥尊者。

“叫你龟儿子继续说下去,你耳朵聋了吗?”

逍遥尊者战战兢兢道:“西王母要我来劝谏各位,窥破天道与各位无缘,如果非要逆天改命,最终不得善终……”

“啪!”宋远剑一个耳光甩在了逍遥尊者的脸上,无比的响亮。

“你龟儿子瞎说什么呢?西王母都来了?她在哪里?叫她出来亲口对我说!”

潇湘子走上来拽住他胸前的衣襟道:“你莫非是怕永远沦为我的奴隶,就编一个连三岁小孩子都骗不了的故事来哄我?”

“并非我胡说,不信你可以问四剑的传人,西王母已经在须弥幻境中见过他们。”

潇湘子转身,向皎月望去,她目光转向别处,并不想回答逍遥尊者的问话。

潇湘子无奈,知道只要皎月不想说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从她口中得到任何消息,向其它三人走去,三人并排而立。潇湘子十分恭敬作揖问道:“不知道这逍遥尊者的话是真是假?还望各位告知。”说完又是深深作揖。

龚兴文和兰前阳与潇湘子都有不共戴天之仇,并不想理会他,甚至心中早有打算,若当真得了机缘,第一件事就是手刃仇人。韩芮灼见其它二人并不言语,上前道:“确实在幻境中有一人曾告诫我们天道无常,不能人为,至于那人是不是西王母就难说的紧了。”

潇湘子听后心中一惊,这话出自韩芮灼之口,想来不是空穴来风,西王母即为昆仑之主,移山填海,只用动一根指头就能让这里的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既然如此,那何必搞得这么麻烦?反过来一想,她没有亲自前来,那就证明窥破天道之事还有转机。

昆仑山一直流传着关于西王母的传说,可是谁也没有真正见过她,民间流传天界之人不得擅自插手凡间之事,何不抓住这个可乘之机,与天道赌一赌,不成功就成仁!

宋远剑大骂道:“放你妈的臭狗屁,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才占卜了气运,说是什么大吉之兆,你他娘的,一转眼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大凶之兆,看来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宋远剑抽出身旁弟子的一柄长刀,一刀朝逍遥尊者砍去,听见一声脆响,长刀拦腰折断,天下间的普通兵刃是无法伤到逍遥尊者。

兰前阳心中越来越相信“天道无常,不能人为”这八个字,走到皎月身前道:“皎月宫主,不如……”

皎月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斜视他一眼道:“按照原计划行事,你若想南宫玉安然无恙,就最好闭嘴!”

皎月不愧为皎月,一句话就说中了兰前阳的软肋,长叹一声,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前阳哥哥,你怎么了?自从须弥幻境出来,你就变得不正常了,这让星儿好担心!”天星走上了拉住兰前阳坚实的臂膀问道。

兰前阳对着天星无奈一笑,继续朝前走去。

宋远剑道:“潇盟主,依照我看,这只蝙蝠没有什么用处了,不如生个火将他拷了。”宋远剑瞬间暴露出吃货的本性,好了伤疤忘了疼,似乎将上次沙鳅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留着他,我就是要他看看到底是天道亡我,还是我最终逆天改命!”

宋远剑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逍遥尊者心中狂笑一声:“区区蝼蚁,也想逆天改命,厄运从此开始,只是苦了我的千年修行,和你们陪葬……”

前面的卿华恩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罗盘中的天池不停转动,一会儿朝东,一会儿朝西,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却不正指十二地支方位,这是前所未有的大奇之像。猛地向前一步,手中麻痒难耐,卿华恩手中的天地阴阳罗盘掉在了地上。

“书生,发生了什么事?”潇湘子急忙上前问道。

卿华恩没有回答,一脸严肃,弯腰准备去拾起罗盘。指尖刚一触碰到罗盘,一种更加难以遏制的麻痒感觉传来,就在一瞬间的功夫,卿华恩失去了知觉。

众人大骇,不知道这又是一道什么坎。

皎月上前,右手轻舞,一段轻纱从袖口中飞出,绕过罗盘将它缠绕了好几圈,轻轻一提,罗盘瞬间飞起,皎月将手一伸,罗盘稳稳地落在了她手中,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

众人大奇,难道皎月会什么妖术不成?宋哲坤使劲掐住卿华恩的人中,卿华恩悠悠转醒。

“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前面两侧山谷有大量陨铁,一旦进入其中,必定深受其害!”

韩芮灼想起在侠客山庄密室中的遭遇,小心上前,用剑慢慢探进入口处,来回轻舞,每动一次,身上汗毛竖起,有种熟悉的感觉传来,与当初在密室中的感觉无异,看来卿华恩并非在说谎。

潇湘子道:“那接下来怎么办?书生可有破解之法?”

卿华恩无奈地摇摇头。

“这他娘的是个什么鬼东西?”

宋远剑对着地上一种不知名的虫子骂道,抬起脚,一脚就踩死了一只。

卿华恩望去,大惊道:“快点离……”“去”字还未说出口,只感觉全身发软,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哈哈哈,好久都没有尝到人肉的味道了,这次你们干得不错,应当赏赐!”一个头上长着两只触角的风*子道。

那女子看起了已经有些年纪,但身材婀娜,胸部还是像少女那般坚挺,甚至脸上没有一点皱纹。皮肤很白,但又不是纯粹的那种白,白中透着一些淡绿色。

等其他人走了之后,那女子将鼻子凑到卿华恩的脸上闻闻,一种活人身上发来的气息使那女子兴奋异常。那女子一眼朝卿华恩望去,发现这人还颇有几分英俊,一身的书生打扮,令女子欢喜地不得了。她突然改变了要吃掉卿华恩的想法,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卿华恩的脸上反复舔嗜,一边亲吻一边还伸手去解开他身上的腰带。

卿华恩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翻身而起,一掌打去击中了那女子的胸前,那女子后退几步,似乎并没有受伤,用手揉揉挺起的胸膛,脸上一阵坏笑。

“想不到人也像我蚁族男子这般好色!”

卿华恩急忙拾起地上刚刚被脱下的外衣,大声道:“你是谁?潇盟主他们呢?”

那女子双手一摊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想不到人还是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是哪里?”

那女子看见卿华恩大惑不解的样子,呲呲地笑了起来。

卿华恩心道:“这不知道又是什么妖物,赶快离开此地最好。”看见出口就在不远处,纵身一跃,急冲而去。

谁知那女子并不阻拦,只是在一旁看着他发笑。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伸出四卷青丝,把卿华恩的手脚紧紧缠住,四卷青丝同时发力,瞬间把他抬向了空中。

“哈哈哈,这下我看你往哪里跑?本后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那女子将手一伸,扯住卿华恩的腰带,轻轻一拉,外衣被扯下,上身一览无余,全暴露在那女子面前。

那女子更加兴奋,咽了一大口口水,身后双翅一展,向卿华恩猛扑而来。

“果然是妖物!”卿华恩心中暗衬,“天地无极,万里乾坤,世间妖魔,皆入法门!”

第一百六十章 山穷水复疑无路

刚刚卿华恩被那女子脱下的外衣突然冒出一道金光,直射那女子而去,那女子见状,急忙闪开。那道金光也不朝那女子追去,逼退了她后,金光在卿华恩身上缠绕,绑缚卿华恩的四卷青丝慢慢熔断,脱了束缚的卿华恩不与那女子纠缠,抓起地上的衣服向出口直冲而去。

那女子大喊:“来人给我拦住他!”

门外瞬间多了许多奇形怪状的人拿着卿华恩从来没有见过的兵刃直冲过来,卿华恩凭着高强的轻功避开了士兵,朝一条不知道通向哪里的路一路狂奔而去,背后传来一阵阵喊杀声。

卿华恩没有受丝毫影响,反而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那些见卿华恩竟然如此不识抬举,用奇形怪状的兵刃直接向他身上招呼去,兵刃刚一碰到他的身子,一股庞大的弹力反冲而来,与他有接触的人都弹开了好几丈远。

那女子追出来一看,众人尽皆倒地,卿华恩不知所踪,尊下身子,用鼻子闻了问他留下来的味道,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跟我来!”

卿华恩跑了好久,慌不择路,终于发现了这是一个洞穴,这一个山洞之中,洞与洞相连,四通八达,像一个迷宫一样来回穿梭。更让人头疼的是这洞穴中每处都差不多,甚至分不清自己刚刚走没有走过。

卿华恩选择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此时发现身上金光已经不在,这是肩上布袋中天地阴阳罗盘最后一点灵气。卿华恩从布袋中拿出罗盘,世间万物皆有主,这罗盘为了护主也已经油尽灯枯。

“嘡啷!”

天地阴阳罗盘在卿华恩的手上分散成了三部分,最上层的天池掉在地上,转动几下跳了出来。卿华恩大惊道:“截道相分,阴阳相隔!”

“他就在前面,快去抓住他们!”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卿华恩不知所措,向旁边一望,一间精致玲珑的屋子出现在眼前,他纵身一跃,破窗而入。

房中一个少女惊呼:“你是谁?”

卿华恩急忙上前点住她的穴位,不料那少女丝毫不受影响,抽出床头的长剑一剑刺来,卿华恩暗叫一声:“不好!”自己忒也糊涂,她们本就不是人,怎么能按照人体的穴位判断她们。

卿华恩凭着轻功躲过那少女的几剑之后,发现她并不会武功,只是拿着手中的长剑胡乱砍来,接着又是一剑。卿华恩看准时机,飞身一脚,将那少女踢翻在地,拾起地上的长剑,架在了少女的脖子上。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此时外面不知道来了很多人马,卿华恩心想:“硬着头皮闯出去多半要遭殃。”他拉着那少女急忙闪身屏风之后,一只手捂住那少女的嘴,一只手握剑威胁她。

“知忆公主可在?”

外面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卿华恩凑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想要活命应该知道怎么回答!”他慢慢松开捂住她嘴的那只手,令一只手里的长剑却更加靠近了她脖子几分,几乎与她的皮肉相碰。

“什么事?”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属下黑翼,奉命追拿人犯,不料追到此处却失了踪迹,请问知忆公主可否发现什么异常?”

那少女用眼神示意卿华恩放开他,这可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旦这女子脱离了掌控,对方人多势众,那将插翅难逃,但如果不放开她,最终外面的人闯进来,那结果也好不了多少,卿华恩犹豫不决。

“如果我不将他们打发走,你也不能离开这里!”卿华恩搞不懂知忆的这句话是劝谏还是要挟。

卿华恩心中做着激烈的斗争,这女子说的很对,这时候除了相信她别无他法。既然如此,放手一搏又有何妨?

“公主……”

那女子脱离了卿华恩的控制,急忙走向梳妆台打开了几个瓶子,把其中的胭脂水粉撒了一地,一股清香飘进卿华恩的鼻中,这股香味沁人心脾。

“吱呀!”

那少女打开了紧锁的房门,门口站着一个长相黝黑的男子,那黑不是一般的黑,就像是用墨在脸上泼了一样,若不是转动的眼珠子和说话的嘴巴,定叫人分不清五官。

那黑男子比那少女高出许多,但对那少女十分恭敬,余光却是快速在房中扫视。

“为了知忆公主的安危,能否让我等进去搜查一番?”

那少女嗔怒道:“黑统领,你好大的胆子,难道连本公主的闺房你也要进?”这几句话极是威严,完全不像她外表那般娇弱。

那叫黑统领的男子一怔,想不通平时温文儒雅的知忆公主今天发这么大的火,闭上双眼深吸几口气,满屋子皆是胭脂水粉的香气,没有丝毫陌生的气息!

“属下……属下不敢,既然公主这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属下再到别处去看看!”

屏风后的卿华恩松了好大一口气,终于暂时躲过了这一劫。

“慢着!”

卿华恩听见这个叫知忆的女子吐出这两个字,刚刚掉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揣测:“难懂她要告诉那些人?”

卿华恩看见了不远处地上的一支金钗,若她当真带着那群人冲进来,那只用将地上的金钗拾起,对准她的脖子射去,第一个便了结了她的性命!

黑统领转过身道:“不知道公主还有什么事?”脸上有些莫名的异样神色。

“黑统领不必太过执着,蝼蚁是不该有任何情感,我不想害你!这辈子我们都是不可能的!也别在我身上花心思。只要我不愿意的事,母后也拿我没有办法!”

“公主,我……”

“嘡啷!”

两扇门重重地重新关上!

黑统领眼中好一阵落寞,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卿华恩,然后将他碎尸万段,前不久好不容易才与知忆缓和了一点关系,又被这个狗东西搞得剑拔弩张!

“黑统领,现在我们怎么办?”

一个小兵上前问道,或许一个小兵也看出来卿华恩多半就藏在知忆的房中。

“去别处!”黑统领一声爆喝!声音不断在山洞之中回响。

知忆也不想这样对黑统领,毕竟他对王国一片忠心,对自己也是一片痴心,可不这样做,怎么能够救下卿华恩,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要救他。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知忆慢慢打开房门。露出一小点隙缝,向外望去,果然一个人也没有,重新把门关上,对着屏风后的卿华恩道:“他们走了,你暂时安全了!”

屏风后的卿华恩不说话,知忆透过屏风望去,看见他的影子映在屏风上一动不动。

知忆好生奇怪,绕过屏风,看见卿华恩正在欣赏一副画,她向卿华恩手中的画望去,脸上一阵惊慌道:“你快将它放下!”

卿华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抖,手中的画没有拿稳,向地上落去。

知忆使出全身力气向前一扑,不顾自己的疼痛,在空中稳稳接住了那副画拥入怀中,头在墙上狠狠一碰,顿时冒出一个明显的疙瘩。

知忆望着怀中的画,一双清凉明镜的眸子中闪着泪花,悲伤之情无言于表。

“你走!你马上走!”知忆对着卿华恩吼道。

看来这画上之人定与这叫知忆的女子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可这怎么可能呢?那画上画的明明就是龚兴文!

看着知忆伤心的样子,卿华恩心中好一阵歉疚。

“姑娘,我……”

“你怎么还不走?”

“恕在下冒昧,请问画上之人与姑娘是什么关系?”

知忆没有回答他,慢慢从地上爬起,看见她娇弱的样子。卿华恩的心好一阵剧烈跳动,尤见我怜,想去扶她,但男女授受不亲,伸出去的手硬生生的停在了途中。

这么一迟疑,知忆已经重新把那副画挂在了床头,转身望见卿华恩伸手的样子,后退几步,扶着墙角。

“你……你想干嘛?”

“姑娘不要误会,我……”卿华恩竟然不知从何解释。

想起那画上的男子,虽然与龚兴文极像,但绝不会是龚兴文,龚兴文是武当大弟子龚叶枫之子,从小生活在武当,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怎么可能与这昆仑山中的女子有什么瓜葛,更何况这女子多半还不是人。

卿华恩没有搞清楚为何自己会来到这个鬼地方,此刻怎么还有心思去管闲事,还是先想办法离开此地再说。可此地古怪异常,刚刚胡乱跑一通,也见识到了这千洞万洞相连的厉害,更何况外面还有人在找自己,这样贸然出去,多半是有去无回。看来还得从这个叫知忆的女子身上想办法才行,刚踏出去一脚,可是再也没有想踏出第二脚。

知忆似乎知晓卿华恩的想法,也不要与他计较。转身从梳妆台上拿来几个瓶子,塞进卿华恩的怀中。

卿华恩大惑不解道:“知忆姑娘这是何意?”

知忆道:“这是我平时用来梳妆打扮的胭脂水粉。”

卿华恩疑惑加深,望着知忆尴尬得笑了笑。

“知忆姑娘莫非是想让在下将这些胭脂水粉抹在脸上?”

知忆点了点头,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何止脸上,最好是将其倒入水中,难后将你穿的衣服侵入其中重新穿上。”

得到了知忆肯定的回答,卿华恩更加的窘迫,甚是连尴尬的笑容也露不出来。

“这……这……

“因为倘若你身上留下了特殊的味道,一定不能逃脱黑统领的追捕,我之所以让你这样做,是为了掩藏你本身的气息。”

以气息寻人,卿华恩只知道狗这种动物才有这种本事,至于人简直是闻所未闻,心中一惊:“难道他们是狗妖?”偷偷向知忆望去,只见她婀娜多姿,清纯动人,额头上长有两只短短的触角,仔细观察,背后竟然还有一对几乎透明的翅膀,这样的女子怎么是狗妖呢?再说狗怎么会长有翅膀?难道是天狗?卿华恩自己都为这个滑稽的想法感到好笑。

知忆明白不和卿华恩说出实情,那他多半难逃此地。被母后抓住,又会徒添些杀孽,天蚁一族迟早要被灭族!

第一百六十一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们本是昆仑山中一群普通的蝼蚁,只因八阵图的机缘得了些天地精华,由此化作了人形……”

卿华恩听见知忆说八阵图,心中好一阵激动。

“姑娘刚刚是说八阵图?”

知忆有些吃惊地望着他。

“难道你是为八阵图而来?难道西王母真没有骗我?”知忆突然变得很是激动。

卿华恩眉头一皱。

“知忆姑娘在说什么?”

“我不想听你解释,无尘他来了吗?快带我去见他!叫他赶快离开此地!”

卿华恩更加疑惑。

“无尘?在下并不认识知忆姑娘说的这个人!只是在下有一件事不明,还望姑娘告知。”

“你说!”

知忆眨动着明媚的双眸向墙上那副画望去,眼中尽是款款深情。

“恕在下冒昧,不知道姑娘为何要救在下?”

“我只是不想再让更多人像他一样死在母后的手上了。天地因果循环,终将会有报应,母后作下的孽想不到会让我来偿还……”说着说着,一行热泪不知不觉的挂在了腮边,又向那墙上的画望了一眼。

卿华恩见她如此,想必这男子和她关系不一般,虽然知道龚兴文一定不是这画中之人,但如果让她见上龚兴文一面,总比每天对着这幅画寄托哀思要好很多,再说她与八阵图有莫大的机缘,说不定以后还能提供很大的帮助。

二人听见外面有响动,知忆急忙将窗子打开一条隙缝,透过小缝隙朝窗外望去,竟然是蚁后带着一群人朝着这个方向赶来。知忆大惊,急忙对着卿华恩道:“母后已经来了,你先藏起来。”

卿华恩朝房间望去,房间内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这次和不能像刚才那样能简单应付。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知忆看见了刚刚准备好沐浴的木桶,一把卿华恩推进去,自己双翅展开,将身上腰带轻轻一扯,轻纱滑落,飞进了木桶之中。

“请公主开门,蚁后来看你了!”外面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哐当!”

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间紧闭的大门,为首的一个人正是刚刚想对卿华恩下手的那个妖艳女子。

吓得知忆急忙捂住上身,门外的众人目光投射而来,一点都没有避开的意思。

蚁后慢慢走近,知忆害怕身后的卿华恩被发现,脸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不停的往下掉,幸亏是在沐浴,只会让人误认为那是溅起的水珠。

蚁后道:“哼,你只是一只蝼蚁,不要学了一些人的坏毛病,在我们天蚁一族中,拥有交配权才有绝对的地位,女子要活下去,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繁衍种族!谁也不能破坏大自然千万年的法则!”

“你是你,我是我,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的死活与你无关。”

“啪!”

一个狠狠地耳光甩在了知忆的脸上。

“公主!”

看得身后的黑统领心痛不已。

蚁后的脸上露出邪魅一笑,看着知忆道:“我族从不养废人,从今天起,你要么为天蚁族延续血脉,要么就去死!”蚁后转过身对着黑统领道:“你不是一直想得到知忆吗,今天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王后,这……!”

“这什么这,难道你也想背叛天蚁一族?”

“我……”

黑统领被逼无奈,佯装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角,一大口口水咽在了肚中!他向前走上几步,看见了知忆那充满愤怒的眼神时,心中无限伤痛,眼色黯淡了下来,急忙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黑统领?”蚁后问道。

“启禀王后,属下身体突感不适……”

“哦?是吗?”蚁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转身道,“找人把白统领找来。”

黑统领弯下腰尽量低着头,不敢去瞧蚁后的眼睛,心中却是风起云涌:“要是白翼敢做出一些禽兽的事情来,将来定会让他死的很难看。”

在水中闭气多时的卿华恩见情况不妙,心中暗念:“照这样下去,知忆姑娘和自己都在劫难逃,得想个法子才行!”

为了不溅起水花,卿华恩的手极慢,在水中做了做着奇怪的动作,口中默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配合着自身的内力,慢慢将真气输进知忆的体内。

“待会儿白统领到来,知忆你不要不知好歹,不要逼我亲自杀了你!”

“那母后还是杀了我吧,我心已经给了无尘!”

“王后不要……”

黑统领刚刚才说了四个字,就看见蚁后把一杆长矛刺进了知忆的身体,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木桶中的水。

走上来两个士兵,用手在知忆的脸上探了探,回报道知忆已经没有了气息。

蚁后没有一点伤心,对黑统领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自然选择的结果,不遵循天地万物的自然法则,终将亡族灭种,一个个体的生死和一个种族的延续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希望黑统领你不要感情用事!”

黑统领卑躬屈膝一言不发,不知为何,本来没有眼泪的黑统领此时竟然想放声大哭一场,望着永远闭上了眼睛的知忆,心中有窒息的感觉。

怎么回事?难道他也像人一样有了心痛的感觉?

蚁后走出房门,对着身旁的士兵道:“将这里永远给我封闭起来!”她感觉卿华恩就在这房中,这卿华恩懂一些道术,心中有些畏惧,也懒得去搜寻,只要将这里堵死,那就永远解决了后顾之忧。

蚁后走后,黑统领进得房中看了知忆一眼,对着她光着的身子说了一句对不起后,悲痛地执行着蚁后的命令。

外面没有了声音,卿华恩确信人已经完全离开,从木桶之中跳出,望着一丝不挂的知忆,此时也顾及不了男女之嫌,伸手点住了被长矛刺中周围的穴位,知忆身上伤口仍然血流不止。

卿华恩抱起知忆放到床上,用手替她把脉,幸亏有先见之明,提前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护住了心脉,表面虽然察觉不到任何气息,但实际上并未死去。他从随身的包裹中拿出上好的金疮药,也不知道对知忆管不管用,事到如今,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要逃出这个奇怪的地方,没有知忆姑娘的帮助,那是万万不能。

卿华恩心中甚忧虑,也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了,潇湘子那群人虽然武艺高强,他们不懂辟邪之法,对于昆仑山的妖物可说是毫无办法,并且蝼蚁数量众多,一旦被抓了进来,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床上的知忆昏迷了三天,还好这房间之中,糕点水果甚是不少,不至于被饿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无聊之际用星相之法重新占卜,岂料每一卦都是气随风云,捉摸不定。

卿华恩坐在床头,看着这昏睡的知忆,希望她快点醒来。床头的那副画突然掉了下来,卿华恩弯腰拾起,发现画的右下角竟然有一行小楷,仔细研读竟然是一首诗:“一度花回两梦之,一回无语一相思,相思坟上种hong豆,豆熟打坟知不知?”

若这诗是知忆所写,那这男子多半就是她的梦中情郎,极有可能这男子已经不在人世间了,这首诗悲怆动人,读起来使人潸然泪下。那男子头上没有触角,应该不是天蚁一族的人,想不到这知忆姑娘用情至深,不惜违逆家族的使命对他情根深重,这究竟是一段怎样的旷世奇缘。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卿华恩情不自禁从口中吐出这么一句元好问《雁丘词》中句子来。

床上的知忆仿佛听见了这一句诗,眉头紧锁,一行热泪眼角流下。

卿华恩看见知忆对外界的刺激产生了反应,这表明她受的伤已经大幅度转好,心下大喜。

“知忆姑娘,知忆姑娘!”

床上的知忆仍然未睁眼,但突然抓住卿华恩的手。

“无尘,不要离开我!”

卿华恩一怔,知道她可能仍在梦中,梦中的人不该被叫醒。

知忆突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双手紧紧将卿华恩扣住,她一丝不挂,双峰紧紧贴在了卿华恩的肌肤上,卿华恩闻着知忆身上特有的女子清香,险些乱了心神。

“无尘,带我走好吗?知忆这辈子再也不想离开你了!”

此时的卿华恩呼吸急促,不知道该不该打破她一个人编制的美梦。

“无尘,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想带我走吗?当初不是我杀了你。”

卿华恩心乱如麻,身体的某些部位已经起了反应,脑海中竟然冒出了一些禽兽的想法,周身气血翻腾,双手慢慢地朝知忆的身后环绕过去,同时一颗颗汗珠从鬓角流下。

“无尘,你怎么了?”知忆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卿华恩定了定心神,咬了咬牙,手掌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肉中。

“知忆……姑娘,我不是无尘!”

知忆听见了卿华恩的声音,一把将他推开,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急忙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惊慌失措道:“你……我……”

卿华恩急忙从床头站起,转过身。

“我并没有对姑娘做过什么,不给姑娘穿上衣物那是因为治伤的必要。”

卿华恩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此时的知忆已经将衣物完全穿好,满面通红。

“想必若不是公子施以援手,知忆可能早就不在这世间了,知忆的这条命是公子救下的,小女子愿意为公子做任何事情!”

“好眼下确实有两件事情需要知忆姑娘做。”

卿华恩眉开眼笑地回答道,知忆有些迟疑,卿华恩一怔,知道是她产生了误会,连忙解释道:“知忆姑娘不要误会,我说的两件事情,一是想知道这画上的男子究竟是谁。”虽然猜测多半是知忆的意中人,但带她去见龚兴文事关重大,还是得到她亲口承认的好。

“那还有一件呢?”

“姑娘说你族化为人形是得了八阵图的机缘,我想请知忆姑娘详细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六十二章 皆是天道非人意

“不瞒公子,这画中之人名叫无尘,本是一个天界的将军。”

“你说这无尘是天人?”

知忆点了点头继续道:“三百年前,昆仑山突现异象,山崩地裂,天火降世,所有的火山在一段时间内同时喷涌,这对于昆仑上的所有鸟兽虫鱼来说简直是一场灭顶之灾。天火所过之处,一片灰烬。昆仑之主西王母为救下这许多无辜的生命,化为三千化身,与天火抗衡,最后无奈耗尽精元,才勉强救下少部分生灵。我天蚁一族虽力量微薄,但数量众多,西王母为让更多的生命逃过此劫,自毁肉身,把肉身中残存的灵气赐予我天蚁一族,我天蚁从此化为人形,完成西王母下达的命令……”

卿华恩听到此处,心中好一阵明朗,看来皎月等人在须弥幻境中见到西王母是真,只不过西王母肉身尽毁,恐怕只留下了天地间最后一丝魂魄意识,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来阻止潇湘子等人重启八阵图,不然只用稍稍动一下手指,那这里的所有人必将永无翻身之地,真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这是一个莫大的机缘。

“可是这和无尘并没有什么关系!”

知忆顿了顿道:“我天蚁一族得了西王母的灵气化为了人形,不顾一切去拯救昆仑山上的万物,可是怎么能够与天火抗衡,这是天地间一场劫难,西王母慈悲为怀,想一人之力帮助万物避过天劫,最后触怒上天昊帝,派无尘下凡让西王母顺应天意,可当时西王母精元已经耗尽,仅存的一点魂魄在须弥幻境中修行。”

“那后来呢?”

“我等本就是天地间最不起眼的种族,怎么能够与天界之人抗衡,但如果没有西王母的慈悲,我等早就不存于这世间,既然能为西王母分忧,也为报答西王母的恩情,我们誓死阻拦无尘等天人,天蚁虽然幻化为人形,但并没有道法,与普通人尚且有一战之力,与无尘作战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果然后来双方开战,大败而归。后来母后想了一个办法,叫我……”

卿华恩道:“那蚁后叫你用美人计去诱惑无尘,可无尘好歹也是天人,怎么会察觉不到你身上的妖气?”

知忆转过身,目光望向了床头的那一幅画。

“母后用了一些特殊的秘法,永远的除去了我身上不同于人的其他气息,可也让我有了人的情感。无尘初见我时,只是认为我是一个山间的精灵。”

卿华恩见到知忆的第一面起,也是好生奇怪她怎么没有其他天蚁那样的股邪魅之气,此中还有这么一段缘由,一眼望去,除了头上的触角和背上的双翅外,其他地方与普通人家的女子并无差别。

“因此最后目的虽然达到了,你也爱上了无尘?”

知忆点了点头。

卿华恩内心感叹:“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还是不明白,你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杀得了无尘?再说你已经对他动了情,你为何还忍心下手?”

知忆好一阵抽搐,神色有些不自然,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卿华恩刚本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可知忆觉得应该告诉他。

知忆也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喝下,喝得有些急,险些被呛住。

“仙佛并不是真正的长生,五百年有一灾,只有渡过劫难才能永生,渡不过就只有陨落。而我就是无尘五百年的来的情劫!”

“可你已经动情%……”

知忆知道卿华恩要说什么,打断了他的话。

“那是因为母后在我身上下了咒语,那夜待他阳气尽泄之时,母后控制我的身子,一举夺了他的精魄,毁了他的肉身。天人没了大将无尘,群龙无首,最后大败而归,天人损失惨重,三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那昊天帝怎么会这样罢休?这明明是得益于西王母的机缘,知忆姑娘怎么说是得了八阵图的机缘?”

“想必公子也和其他人一样误以为八阵图是诸葛孔明所创。”

“难道不是?”

“其实八阵图并不是诸葛孔明所创,八阵图是上古封印阵法,诸葛亮身为凡人时从古墓中偶然获得,用这个阵法挡十万雄兵,只是这种阵法以前从未在凡间出现,所以世人误以为是他所创。当年诸葛亮得道飞升之后,这阵法灵力加强。八阵图封印千年来昆仑山的诸天妖魔,其中包含了上古四大妖兽之一的穷奇。”

卿华恩大惊失色。

“莫非是与上古四大神兽相对的梼杌、饕餮、混沌、穷奇四大妖兽中的穷奇?”

知忆点了点头。

卿华恩的疑问越来越多,但不知道从何问起。

知忆继续道:“当时天界四大势力相互牵制,东皇太一与北皇昊天争权,昊天帝为了一己私欲,想联合南皇帝俊和西王母,不料南皇帝俊避而不见,西王母却更倾向于东皇太一。昊天帝为了防止西王母与东皇太一联手,暗中与效忠穷奇的妖兽达成协议,破了八阵图封印,让穷奇重获自由,之后助昊天帝一臂之力一统天界。西王母发现昊天帝的阴谋,知晓八阵图的力量来自昆仑山上的万灵,若昊天帝一场天火将昆仑山烧成了虚无,八阵图失去了灵气之源,那穷奇终将会突破封印,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西王母不顾一切拯救万灵。后来在我天蚁一族的协助下,没有让昊天帝的阴谋得逞,穷奇终究未能突破封印,昊天帝不甘心,心想虽然没有穷奇的帮助,可东皇太一也失去了西王母这个强有力的帮手。昊天帝执迷不悟,依然发动天界神战,与太一正面交锋,不义之师触动天道命格,遭了天谴大败而归!”

“因此那昊天帝再也无法估计昆仑山这件小事?”

听到这里卿华恩恍然大悟。

知忆继续道:“只要一直守护着八阵图不被破坏,那我天蚁一族就永远不死不灭,直到西王母在须弥幻境中重获新生,可如今劫数难逃……”

“怎么说?”

“受西王母残存意识的指点,说当年无尘的精魄并未完全被夺,逃走的一缕精元经过五世轮回已经重获新生。由于当年的执念,三百年之后以凡人的身份重赴昆仑山,开启八阵图,破碎虚空得到前世的记忆和力量,将新仇旧恨一并算清!”

“啊!”

惊得卿华恩一声大叫,不过听见知忆这么说,转念一想,心中窃喜:果然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天意安排,既然天意如此,那我千面书生何不顺应天意,在天意面前,就算是西王母也没有办法阻止。

“公子怎么了?”知忆问道。

“知忆姑娘想见到无尘的转世吗?”卿华恩试探性的问道,只要让他们相见,然后再向潇湘子说明其中缘由,顺了天意,破碎虚空指日可待!

“公子知道他在哪里?”知忆先是一怔狂喜,然后慢慢镇定下来,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最后摇了摇头。

卿华恩好生疑惑,既然知忆对无尘相思入骨,那为何如今知道了他的消息又不去见他。

知忆道:“上次我既对不起我的族人,也对不起他,我不想重蹈覆辙。”

卿华恩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低头略作沉思。

“既然知忆姑娘知道天意难为,那如今无尘既然来到此处何不顺应天意,这世间本无对错,又何必去在乎太多?或许上天就是注定无尘是开启八阵图的人,西王母只是把时间向后延续了三百年,该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况且你与无尘冥冥之中本就有一段旷世情缘,可能就因为不顺应天意,导致这段情拖了三百年之久,什么五百年的情劫,那只有天知道,何必去相信其他人的道听途说?倘若我不被抓来此处,知忆姑娘也许就不会活在这世间了,这一切的一切表明,你应该去见他,恰好在下知道他在哪里。”

知忆被卿华恩说得有些动心,心中还是有些犹豫,并不是因为她不想去了结这三百年来的相思之苦,只是她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倘若无尘的转世真来到此间,开启了八阵图的封印,放出了穷奇,那将会是天地间一场浩劫。自己的荣辱得失与世间万物想比,那是何种的微不足道!这时候她突然觉得天道似乎对她未免太过于残忍了些,世间有那么多强大的人,为何偏偏要选中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来承受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就是天命,不能人为,说不定……”卿华恩没有将话说下去,因为他知道知忆明白他的意思:说不定天蚁一族此时本就该从世间消失!

听见外面传来了几声异响,二人赶躲到了隐秘之处。

“轻点,要是惊扰了知忆公主的亡灵,我一定会将你们全部宰了……”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知忆识得那正是黑统领的声音。知忆好生奇怪,天蚁一族中只要是蚁后说过的话若是有半点违逆,最后的下场是被众蚁分尸而食,这黑统领难道敢冒天下之大不违?

又是几声铲子挖土的声音,不一会儿之后,外面透来一缕光亮,应该是挖出了一条通道。

黑统领来到门前,站了好半天,仍然不敢将门推开,距离知忆的死期已经好几天,弄不好这一推开就是一副惨不忍睹的画面,最后他还是闭着眼睛,终于把门推开。

有人走进房间中,黑统领一声大喝:“你们全部给我滚出去,我要好好地陪陪公主。”

“黑统领……”

那士兵还只说了三个字,他的头颅就掉在了地上。其他士兵大惊,惊慌失措地退出了房间。

黑统领把房门关好,慢慢走向木桶,每走一步心中都在滴血。来到木桶前将头一望,只见满桶的鲜红之色,不能见底。

黑统领不敢伸手去将知忆捞起,靠着木桶慢慢坐下,一滴只有人才会流出的眼泪掉在了地上。

“知忆,对不起,并不是我不想救你,但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屏风后的知忆听见他述说着心里话,心中不禁动容。

“哐!”

黑统领缓解了心中的悲痛之后,一拳在木桶之上打了一个洞,桶中的水流渐渐流尽。黑统领扶着木桶慢慢站起,鼓起勇气将头往桶中一探,竟然一无所有!

他还以为是自已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结果还是一无所有。

“知忆!”

他狂吼着转过身,一柄轻钢长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 心病还得心药医

黑统领看清楚了眼前之人是卿华恩后,反而没有那么惊慌了,不过是有些惊讶。因为自古以来,还没有人能够在蚁后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这卿华恩算是第一人。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奇怪,蝼蚁毕竟是蝼蚁,当然永远不会知道人的智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是你?”

“是我!”

“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知忆公主才会被王后……”黑统领顿了顿,“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动手吧!”

卿华恩笑笑不说话。

黑统领道:“不过在你杀了我之前我希望你告诉我一件事。”

“哦?什么事?”

“你把知忆公主的尸身藏到哪里去了?我希望在临死之前见她一面!”

黑统领语气极为诚恳,连卿华恩面对他时都有些感动,不过现在并不同情他。卿华恩和皎月是一类人,甚至越来越佩服皎月的看法,情果然是世间万灵最大的弱点。

“你见不着知忆的尸身了……”

“你说什么?”

黑统领不顾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咆哮着向他冲来。这大出于卿华恩意料之外,急忙收剑。黑统领身材魁梧,平时站着的时候就高出卿华恩一个头颅。

黑统领暴怒,用整个身子将卿华恩压在地上,双眼凸出,眼中就像要冒出火来。

“说,你把知忆公主怎么了?”

卿华恩还是肆无忌惮的笑,只不过这种笑比刚刚的那种笑多了一些感情,具体是什么感情连卿华恩自己都不知道,反正这无论什么东西动情,就给了对手可乘之机,情是世间最致命的生死劫!兰前阳是,韩芮灼是,知忆是,无尘也是!

“黑统领,发生了什么事?”

房间外的士兵听见房间内的动静急忙敲门问道。

黑统领一怔回答道:“没什么,你们继续守着外面,一旦发生了异常及时向我禀报!”

“是!”

“黑统领……”

知忆从屏风后走出,黑统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眼前的知忆发呆了好一会儿。直到卿华恩他身下动了动,一把将他从身上推开。

黑统领缓过神来,翻身而起,急忙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泪珠。

黑统领道:“这……这……公主竟然没事?”他一脸又惊又喜的神情望着二人。

知忆指了指他身后的卿华恩道:“是公子救了我。”

黑统领转过身,望着卿华恩,表情有些尴尬。

“在下刚刚激动,多有冒犯,还望仁兄大人不计小虫过!”

这黑统领虽为蝼蚁,但能屈能伸,行事光明磊落,可比某些整天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伪君子强多了。卿华恩心里不禁对黑统领产生几分好感,既然他已经动情,和不在他对知忆的一片痴心上做做文章。

卿华恩向前走了几步,用手搭在黑统领的肩上道:“好说好说!”

黑统领道:“既然是你救了公主性命,那就是对我有莫大的恩情,从今天开始,你叫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黑翼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原来这黑统领叫黑翼,卿华恩仔细向他望去,果然蚁如其名。

“黑统领客气了,上刀山下油锅那倒不必,只不过……”

黑统领明白他的意思。

“我会帮你逃出这个地方!”

卿华恩上前作揖表示感激。

黑统领突然向卿华恩跪下,卿华恩大为吃惊。

“黑兄这是何意?”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卿华恩连忙上前想将黑统领扶起。

“黑兄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就是,只要我卿某人有能力办到,那一定会竭尽全力,黑兄先起来说话!”

“请仁兄先答应我!”卿华恩佯装略作沉思。

“好好好,我答应你。”卿华恩心中思忖:“举手之劳那便能做就做,若是叫我去杀了蚁后,那不是叫我去找死?”

黑统领站起,低头望着卿华恩,用十分客气的语气道:“我可以帮仁兄逃出这里,只不过希望你能带公主一起走!”

卿华恩心中狂喜,这本就是他的本意,可是听见这个要求后不露声色,反而做出一副为难之色,摸着几根不长的山羊胡须转过身。

刚刚被卿华恩扶起的黑统领见卿华恩不答应,“轰”的一声又跪下,还不停磕头。

“黑统领竟然是性情中人,那我卿华恩这次就舍命陪君子,你放心,只要我卿华恩还有一口气在,那绝不会让知忆公主受哪怕半点伤害!”

“那在下就多谢卿兄了。”

黑统领又趴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知忆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啊……”

房间外面传来了几声惨叫,卿华恩和知忆急忙躲在了床下。黑统领见他们藏好后打开门,看见了自己刚刚带来的人身首异处,白翼白统领慢慢走来。

黑统领道:“白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统领走上前,绕过黑统领向房间中望了望。

“黑统领,你不要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刚刚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给我一起去见了蚁后陛下我会让你明白的!”白统领转过身下令道:“把这个不知死活的抓起来!”

黑统领以长矛护身,对着冲上来的士兵怒目而视。

“我看谁敢?”黑统领一声呵斥吓退了众人。

“啪啪啪……”白统领鼓起了掌。

“哎,我真为你感到可惜。”

“什么意思?”

“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背叛天蚁一族。”

黑统领用手中的长矛指着白统领道:“原来你竟然一直在监视我!”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会功夫!”此时白统领笑得格外猖狂!

白统领带了好几百人马,但现在他并不下令朝黑统领发起攻击,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黑统领踌躇了好一会儿道:“说出你的条件!”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你知道我要什么!”

“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

“不要!”知忆从床下冲了出来。

白统领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知忆公主果然平安无事,我还真应该对黑统领刮目相看,黑统领竟然能骗了蚁后救了你!不过知忆公主好像又比以前诱人了许多!哈哈哈……”

黑统领和知忆都是一怔,原来白翼并不知道卿华恩的存在。

白统领的眼光中满是欲望之色,双翼已经张开,这是天蚁一族想交配时的征兆,黑统领急忙挡在知忆身前。

“你想要干什么?”

白翼好像失去了耐心,收起了翅膀。

“我对有人类情感的蝼蚁没什么兴趣,不过黑统领你好像有兴趣得紧啊,这样吧,你把元气给我,我可以安全的送你们出去!”

“休想!”知忆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替黑统领回绝了白统领。

“呵呵,是吗?”白统领并不生气,“要是我现在就去报告蚁后陛下,你们会死无全尸!”白统领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道:“大家都是天蚁一族,低头不见抬头见,何不考虑考虑刚刚我提出的这个条件,大家都有好处。”

黑统领上前走了一步,被知忆拦下,黑统领突然感觉到知忆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知忆道:“要是我不答应呢?”

白统领的目光瞬间冷了不少。

“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统领手持一根长矛朝知忆直刺而来,知忆不退不让,右手一伸,两指紧紧夹住长矛矛间。白统领心中一惊:“何时知忆变得如此厉害?”

白统领一向自负,怎么肯在一个弱女子面前丢了威风。加大手中力道,直刺而去,知忆节节后退。黑统领大惊,急忙上前助一臂之力,突然从空中撒下一网,那是天蚁一族自己产的蝼蚁网,韧性异常,一旦被缠住无法脱身。上面还有类似迷香一类的药物,一旦被肌肤沾上,过不了多久就会陷入昏迷。在黑统领倒下的那一刻,他看见知忆已经被白统领逼到了墙角。

占了上风的白统领得意起来。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既然你一直爱着那个叫无尘的男子,那本统领先送你去见他!然后在取你的元气。”

知忆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看你多件效忠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离开也就罢了,如果还继续执迷不悟,我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我倒真想见识见识是怎么个吃法?又是怎么个兜法?”

知忆脸上一阵阴冷,手中夹着矛尖的二指瞬间用力。

“哐!”

矛尖已被知忆夹断,白统领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个暗器朝自己的面部飞来。白统领使出最快的反应速度将头一偏,一个东西插着额头飞过,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一阵剧痛传来。白统领感觉有液体流下,不一会儿遮蔽了眼睛,用手一抹,竟然是鲜血!

出血的地方一个触角断裂,触角是天蚁一族象征权利的标志,如今有一只触角已经被知忆打断,如果被蚁后知晓,那意味着这统领的位置也不属于他了,弄不好还会落得众蚁分食的下场,这不仅是权利的跌落还是对尊严的侮辱,更是对生命的沦丧。在天蚁一族中,有好看的触角不一定会为你带来什么,但没有或者缺少触角,那就意味着失去一切!

白统领怒不可遏,摸着额头咬牙切齿对手下的士兵吼道:“全体都有,上去杀了这个女人!”

“杀……”几百人一拥而上,整个房间中的喊杀声惊天动地。

知忆不知道为何,从床下冲出来的那一刻,自己的身子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每一个动作都是身不由己,知道暗中被人控制了,像极了当年杀无尘的样子。

经过一番厮杀之后,知忆的身子早已经透支,可那股不知名的力量还操控着自己,继续与强悍的天蚁士兵作战。

突然有人一脚踹在了她的小腹之上,一大口鲜血喷出,退守墙角,此时连拿剑的力气也没有。

“哈哈哈……”

不远处的白统领见知忆受伤,一阵狂喜道:“她已经不行了,给我上,把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杀!”

一大群士兵冲了上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阳奉阴违成府深

知忆正是和卿华恩一起躲在床下的时候,被卿华恩暗中下了一个操纵的符咒,本来是想借知忆的手吓退白统领,可没想到还没有完全画好符咒,知忆就从床下冲了出来,因此并不能借助知忆的身体随心所欲的施展一些辟邪驱妖的法门。

卿华恩本以为小露一手就算不能吓退白统领也可以起到一些震慑的作用,可是弄巧成拙伤了他的触角,不仅没有达到本意还造成了更大的困境。

墙角的知忆看着一大群天蚁士兵冲上来,身不由已不能逃避,十分恐慌。

冲上来的天蚁士兵看到她刚刚与白统领的较量,有些心虚,谁也不敢做出头鸟,只得团团将她围住,等待着白统领的发落。众士兵往身后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卿华恩已经将一柄轻钢长剑架在了白统领的脖子上。

天蚁士兵中冲出一个与其他颜色稍有不同的士兵,指着卿华恩恶狠狠的说道:“你是谁?快放了白统领,我可以保证留你一个全尸!”

此时的知忆突然可以动弹,连忙跑到了卿华恩的身后。

被剑架住的白统领一点也不惊慌,他知道一柄普通的剑并不能伤他分毫,当然前提是不对他没有甲壳的地方动手。白统领向那位将军使了一个眼色,那将军会其意,慢慢靠近。

卿华恩怎么会不知道这群蝼蚁的心思。

“你若再向前走一步,我定叫他身首异处!”

知忆急忙道:“公子你是伤不了他……”

卿华恩轻笑一声:“是吗?”

不料白统领却更加猖狂。

“你可以试试!”

一边转过头,一边竟然用手抓住了脖子上的长剑。

卿华恩用力回抽长剑,发出一阵阵脆响的声音,长剑丝毫不动,卿华恩一阵惊讶之色,反观白统领,只见他脸上的表情愈发张狂。

白统领突然放开手中的长剑,没有了拉扯的力道,卿华恩向后退了几步猛摔在地。

知忆大叫一声:“公子……”

白统领走上前道:“原来就是你这个妖人在暗中作祟,小的们,你们也有些时日没有吃肉了,这个男的大家就吃了吧,至于知忆公主……”

“明白!”

一群天蚁士兵叫嚣道,一个个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此时他们就是吃人的恶魔!

卿华恩撸起袖子,用剑在掌中一划,随*紧拳头,一滴滴鲜红的血液滴在了右手的长剑之上。这血液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更加激起了蝼蚁的天性,若刚刚说是他们的眼中是贪婪,那此时他们的眼中就是残暴。

知忆吃惊地看着那群慢慢走近的士兵,卿华恩一言不发,虽说她有了人性,但并没有磨灭她的天性,现在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好想跑上去咬住卿华恩的脖子。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天下妖魔,皆为所破!”

长剑上瞬间发出万道光芒,这些光芒穿过冲上来士兵的身体后消失不见,自从那道光芒进入了他们的身体,那些士兵瞬间不动,像被定住了一样!

白统领还未发现这个情况,继续疯狂地叫嚣着。然后发现了士兵都不动了,愤怒抬起一脚踢去,一脚就把一个士兵的脑袋踢了下来,脑袋在卿华恩面前滚了好几圈。

“没用的东西!”

白统领拿着手中的长矛左一摆右一扫,一排排定住不动的士兵像落叶一般被白统领手中的长矛扫开,被扫开的士兵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天蚁虽化为了人形,但心中并没有存仁义道德,在白统领看来,这些供自己驱使的士兵只不过是一件比较顺手的工具罢了。

卿华恩被他的残忍震慑,怒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白统领走了几步到了卿华恩身旁,他双手举起长矛直扫而下,卿华恩一把推开身旁的知忆,他此时要闪避已然来不及。将长剑往身前一横,硬生生的把这泰山压顶的力道接住了。

卿华恩倘若与人较量,那还可以借着一股巧劲与之周旋。可天蚁没有人的脑子,也不懂的什么计策,想要取人性命就直扑而来,管他哪里有什么陷阱。平时看起来是致命的缺陷做法,此时此刻竟成了最大的优势。若不是卿华恩内功深厚,白统领的长矛一来就被劈成两半了。

卿华恩渐渐坚持不住,面上尽是痛苦之色。

知忆见状,慌乱之中抓起地上的一柄长剑朝白统领砍去。白统领见她拿剑刺来,丝毫不惧,好像当她不存在一样。果然知忆几剑之后,竟然没有伤白统领分毫!

卿华恩站立不住,大喝一声,朝地上跪去,额头上的汗珠如墙角的雨水般落下。

“哈哈哈!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白统领大笑起来,随后笑声渐渐变小,最后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因为他看见了一个女子出现在了面前。

皎月隔空一掌打在了白统领的身上,虽未伤他,但白统领被这股无形真气震出了好远。

白统领怒道:“你又是谁?”

皎月没有理会,对着卿华恩淡淡地说道:“我可是救了你一命!”

“原来你是来送死的!”白统领几矛挥来,皎月凭着绝顶轻功闪避。

十几个汇合之后,白统领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好惹,但她也拿自己没有办法,于是出言道:“你闯天蚁墓穴,本是死不足惜,但你若和这人没有什么关系,待我将他杀了之后,我一定安全送你出去!”

皎月冷眼一望,仍然不答话。

蝼蚁天生头脑简单,见皎月不反应,以为她默认了这桩交易。心中一阵狂喜:“想不到人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动物。”白统领偷望皎月一眼,竟然发现她还有些姿色,勉强可以将她抓起来作繁衍工具。

皎月手早已夹着两根银针,白统领快步上前,皎月指尖一扬,两枚银针朝白统领的眼睛直射而去。

“啊!”

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传来,白统领掩面大呼。不一会儿,他凭着天蚁一族敏锐的触觉和对此地的熟悉飞快逃窜而去。

卿华恩大惊,心知若是被他逃了,将消息带了出去,成千上万的天蚁猛扑而来,此时被困洞穴中,就算是一只鸟也不能幸免于难!

卿华恩向前追了几步,脚下踩着一个东西,定身一看,竟是白统领刚刚打掉的那只触角。卿华恩心中一阵兴奋,弯腰捡起,双眼紧闭,口中念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咒语。

只见他突然睁开双眼,大喝一声:“去!”

卿华恩手中的触角脱离掌心,直追白统领逃跑的方向。

卿华恩道:“同气连枝,这次叫你插翅难逃!”

皎月没想到这千面书生竟然还懂这些门道,他的武功智谋,更加让人不敢小觑。

皎月道:“士别三日还真当刮目相待,千面书生果然深藏不露!”

“皎月宫主过奖,在下这些窍门只能对付些歪门邪道!”

“黑统领,你怎么了?你快醒醒!不要吓知忆!”

皎月望见地上使劲摇晃黑统领的知忆,眉头一皱,指尖亮出了一枚银针。

卿华恩急忙上前挡在知忆身前,在他心中知忆千万不能出事,她是最有可能寻找到八阵图的人。

皎月见卿华恩望知忆的目光有些不正常,还不顾生死担心她的安危,产生了误会,心下顿时生出一些嘲讽之意,不屑道:“想不到千面书生也会被女子迷惑,真是好生讽刺。”

卿华恩一怔,随后明白了皎月的意思,但他不想让皎月知道一些东西,如今是一步走错,全盘皆输,既然她误会如此那就随她。但就这样坦然承认,皎月是何等聪明,定然会引起怀疑。

卿华恩灵机一动问道:“天蚁穴洞何止万千,相互纵横交错,简直比迷宫还乱,天蚁一族本身会分泌一种特殊的气味,只要是天蚁闻着这种气味就知道此时身处洞中何处。我们没有这种辨明特殊气味的能力,只有让知忆姑娘带路了。”

皎月听卿华恩很亲切的称呼眼前这女子知忆,自以证实了刚刚的猜测,心下对卿华恩更加瞧不起,但现在确实没有其它法子辨明方向,那日莫名其妙被抓来,醒来之后成功逃离,误打误撞来到了此地救了卿华恩。

皎月警告道:“自古红颜多祸水,希望书生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误了大事!”

卿华恩知道皎月已经上当,心中不甚欢喜,可脸上还是佯装出一副尴尬的笑容。

皎月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上前带路,若是她敢耍什么心机,我手中的银针第一时间就会取了她性命,到时候不要怪我不顾书生的颜面!”

卿华恩不动声色,又是尴尬一笑。

此时知忆还在使劲摇晃黑统领,可无论知忆怎么摇晃,被网住的黑统领始终不曾醒来,好像死去了一样。原来天蚁网上有特殊的药物,知忆双手放在网上来回拉扯,这种物质已经渐渐地侵入了她的体内,知忆一点也没有察觉周身有异,一门心思呼喊着黑统领。

皎月嘲笑道:“看来书生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卿华恩有意瞒着皎月,知道有些事不便多说,心中早已另有打算,走向知忆道:“知忆姑娘,请让我来试试!”

知忆站起身,突然头晕目眩,向地上倒去。卿华恩眼疾手快,一把将知忆拥入怀中,看她的样子楚楚动人,心头为之一振。

皎月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脑海之中又冒出了那个根深蒂固的执念:“这天下的男子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表面看起来越是谦谦君子,暗地却越是更加禽兽!”

“你果然没死!”一种使人窒息声音传来。

二人向门外望去,蚁后带着一大群士兵冲进房间!

第一百六十五章 蝼蚁非人岂无情

皎月首先引起了蚁后的注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天蚁是以貌未为荣的种族,天蚁中有地位的女子决不允许见到比自己还漂亮的人。如果见到,那个女子最后只有两种下场,一是用秘方将那女子的脸囊转接过来,二是死路一条!

蚁后作为天蚁中权利至高无上的存在,当然不会允许皎月这样的女子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过皎月明明是一个人,可为何给了蚁后神一样的威严?

蚁后走上前来,围着皎月走了还几圈,每走一步这种威严在心中就加剧一分,好像发现了一个极好但又神秘的宝贝。皎月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以不变应万变,手中的银针早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应对突发的危险。

蚁后道:“就是你杀了白统领?”

皎月不答。

此时地上的黑统领慢慢转醒,天蚁士兵将他从蚁网中解救出来,看见了身旁的蚁后一脸惊恐。

蚁后道:“黑统领不必担忧,有本后在,今天这些人一个也别想逃!”

黑统领大惑不解,望着知忆,知忆轻轻地摇摇头。

蚁后大喝道:“抓起来,要活的!”

卿华恩和皎月正准备反抗,二人忽然全身发软,四肢无力,心中大惊,肯定是吸了天蚁散发的一种气息,这种气息还有些熟悉,仔细一想竟然和上次昏迷前的气息一样,一旦吸入,神识立即模糊,毫无抵抗之力。

冲上来的天蚁士兵将卿华恩和皎月二人绑地严严实实,蚁后望着知忆道:“难道这真是天意?原来冥冥之中一切当真有天意……”

知忆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望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蚁后,惊吓地一步步后退。

“母后……你要做什么?”

“哈哈哈,我的乖女儿啊,我现在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我不要什么任务,我不要在呆在这里,我要出去!”

蚁后转过身。

“只要你完成了这个任务,莫说出去,到时候你想怎么样都行,就算你要继承下一任的蚁后我都由你,你看这个交易怎么样?”

“你还想骗我吗?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拜你所赐,我再也不会由你摆布了。”

“哈哈哈,这不是由我摆布,这是天命。你原本可以一死,一了百了,别以为你忍辱负重活了三百年是为什么我不知道!还不是为了一个人!但是你也不想想,而我本可以早将你杀了,但为什么还让你活到现在?”

知忆大惊,举起手指着蚁后。

“你……你……”

“哈哈哈,没有人能够违背西王母的意思,更准确的说是没有人能够违背天意!”

知忆痛苦地用双手抱着头。

“我不听我不听,你走开!”

“哼,你情根深种,你会屈服的,无尘的转世已经来到这天蚁穴中。”

“你怎么知道?”

蚁后用眼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人。

“这两个人就是和他一起来的。”

知忆知道蚁后说的没错,因为就在刚刚,卿华恩也说过出不多的话,而正打算逃出去的时候,白统领就闯了进来。

“带上来!”

随着蚁后一声下令,一个士兵抱着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走进来,通过外壳望去,里面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爹……”

知忆一看,不顾一切的向前扑去。急忙跑上两个士兵将她押住。

“母后,你快放开他,他可是你的丈夫!”

“哈哈哈,天蚁中的女子永远不会有丈夫,只有臣民!”

“宰了他!”蚁后指着那个老人,她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蚁后身后走上来两个士兵,慢慢举起长矛,只要朝壳中的老人轻轻一刺,那老人顿时气绝。

“我再问你一遍,你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我……”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等了三百年的两世情缘,无论是谁,永远也无法在这两者中做出选择,更莫说这一时半刻!

“啊……”一个士兵手中的长矛已经划破了老人的皮肉,一声痛苦凄惨的叫声传来。

“你住手!”

知忆使劲挣扎,想前去救父亲,可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够挣开两个强悍的天蚁士兵!

士兵并没有随着知忆痛苦的呼喊放慢手中的动作,士兵的动作很慢,但胸前的皮肉距离心脏不过数分的距离,只需过一小会儿,长矛就能深深插进老人的心脏里。

“啊……”

老人的声音更加痛苦,口中渐渐吐出鲜血。

“不要,你叫他们马上住手,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知忆终于挣脱士兵的束缚,跑过来跪在蚁后的身前,用手扯着她的衣襟。

“哈哈哈,就凭你,还想和天斗?”

蚁后得意地笑起来。

西王母进入须弥幻境前曾告诉蚁后,只要能渡过此劫,西王母就有足够的时间重新聚集天地灵气化为人形,她将极力帮助天地万物恢复应有的秩序。

原来三百年前,天界诸神之战引起空间反噬,诞生了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上古四大神兽相抗衡的梼杌、饕餮、混沌、穷奇四大妖兽!只要西王母恢复之时联合东皇太一,南皇帝俊,封印上古其它三大妖兽。那世间将永恒,天蚁一族自当是作为第一功臣。

千年之前,昊天被魔族阿修罗迷惑,诱发恶念想统一天界,于是与东皇太一争权,二皇势力在伯仲之间。那被八阵图封印的四大妖兽之一穷奇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凭着强大的意念乘虚而入,与昊天达成契约,昊天助它突破封印,它助昊天一统天界。

无尘是北皇昊天手下第一神将,于是昊天派无尘下界打破封印,可昆仑山方圆数千里,无尘并不知道穷奇被封印何处。最后穷奇告诉无尘,要打破封印就必须找到封印之源八阵图。当时西王母为拯救万灵化为三千化身,最后一一陨落。八阵图的封印之力来自昆仑上的万灵,可万灵被昊天降下的一场天火遭了灭顶之灾。因此八阵图的封印之力前所未有的减弱,只要找到八阵图,凭着无尘强大的神力与穷奇里应外合,极有可能冲破封印。穷奇一旦与其它三大妖兽聚齐,天地将是一场浩劫。而唯一能与上古四大妖兽抗衡的上古四大神兽在颛顼氏绝地天通之后去了位面空间,从此世间在无四大神兽。穷奇助昊天一统天界,至此天地将陷入永夜!

无尘找到八阵图时,西王母已经陨落,无力阻止无尘,于是无奈之下让天蚁化为人形阻止无尘开启八阵图。仙佛并不是真正的永生,五百年有一灾。而无尘这五百年之灾是情劫,知忆就是无尘这场情劫中的女子。无尘最终意念不够,被蚁后控制的知忆取了性命。无尘肉身虽死,但三魂七魄并没有完全消散,他凭着最后一丝精魄在武当后山吸收天地精华三百载,最后时机一到转世投胎为人,成了现在的龚兴文。

天地间一切事物都有因果,谁也无法逃掉应该遵循的法则。在昊天恶念产生的那一刻起,无尘的命运就与八阵图和知忆的命格纠缠在了一起,三百年前如此,三百年后更是如此。无尘无法避开八阵图,知忆也无法避开无尘,这是他们的宿命!无论是谁都不能逆天而行!

蚁后望着知忆扑向那个老人,突然间那老人化作了一团烟雾,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知忆惊恐地望着蚁后,知道又一次上当了,上次就是一时冲动动了情从而中了蚁后一种名叫“舍心印”的巫术。中了这种巫术平时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只要施巫术的人默念心决,哪怕是在千里之外,也能控制人的心神。上次就是这样取了无尘性命,想不到蚁后竟然会故技重施!

“哈哈哈,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无尘这小子逃掉了,按照西王母的意思,这次一定要将他灰飞烟灭!”

知忆想冲过去,蚁后嘴唇动了动,知忆突然停住了脚步,一句话也说不出。果然还是被舍心印控制的那种恐惧的感觉,想着自己仍然不能逃脱这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一行热泪挂在了脸上。

蚁后余光瞥见了地上的卿华恩和皎月二人,嘴角上扬,就是这二人杀掉了忠心耿耿的白统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也不再想什么皮囊的事,一定要为白统领报仇,必须让他们遭受天蚁中最残酷的惩罚:众蚁分尸!

“带下去,将这两人慢慢折磨至死,然后将他们的肉一刀刀割下来赏赐给我的臣民!这样才能祭奠白统领的在天之灵!”

黑统领突然走上一大步!

蚁后有些惊异。

“怎么了?黑统领?”

黑统领尴尬的笑笑。

“属下想请蚁后把这两人交给我,属下或许有更好的法子!”

“哈哈哈,不愧为黑统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蚁后露着邪魅的笑容,用嘴在黑统领的脸上吹着气,用手指慢慢在黑统领的脸上划下,眼中尽是勾魂之色,此刻充满了无限的挑逗。

黑统领一怔,明白了刚刚她话中的双关意思!

蚁后似乎在等着黑统领答复,可是黑统领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想不到这么多年了,黑统领还是一点儿也没开窍!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开窍的。”

蚁后的语气中充满了扫兴的意味。

蚁后哪里知道,黑统领从见到知忆的第一面起就想占有她,后来这种占有的欲望在知忆的影响下渐渐变成了一种情感,一种人才有的男女之间的情感,以前是占有,现在只是想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都说天蚁无情,只是她们没有激发出来罢了!自从他心中装下了这个叫知忆的女子,从此再也不会对其它天蚁女子动心。只不过他一直伪装的很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黑统领,现在知忆的安危就交付给你了,在她杀掉无尘之前,一根毛也不能少!以前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现在你最好别碰她!”

“属下遵命!”

黑统领的话中掩藏着一种只有人才能体会的激动情感,现在可以正大光明与心爱的女子在一起,那是前所未有的幸福!蚁后的话在其他人听来不过是一道命令,在黑统领听来则是一种莫大的恩赐!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个傀儡战众人

不知昏迷了多少日,潇湘子一群人慢慢转醒。

潇尘起身一看,所有的人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但令人奇怪的是除了侠客山庄的人,冷月宫的人都不见了踪影,他心中大骇:“莫非又遇到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物?还是专门针对女子的怪物?”此处实在是太过怪异,他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父亲……”

潇湘子举起右手示意潇尘不要说话。

侠客山庄的人除了潇湘子和潇尘两人外,其余的人倒在不远处,不知道是死是活。潇尘看见了正前方躺着一人,看见他身上的衣着,依稀记着是华山派掌门陈朋。

潇尘感觉情况有异,十分小心,慢慢靠近。好不容易走进,仔细观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伸出手去轻轻摇晃陈朋的身体,趴在地上的陈朋仍是一动不动。

“陈掌门,陈掌门,你怎么了?”

陈朋还是回答,就好像是死了一般。

潇尘伸出双手绕过陈朋的腰间,使劲将他身子翻过,定睛一看,脸上一片惊恐,吓了后退数步被绊倒在地!

脸色苍白,举起手指着陈朋口中吐字都有些不清。

“这……这……”

潇湘子见状,急忙跑过来,只见陈朋的脸只剩下了半边,还有半边脸上的肉竟然不知去向,留下的是森森白骨。

潇湘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姜还是老的辣,顿了顿后,蹲下身去仔细观察。根据面上的色泽来看,陈朋死去至少有三日之多了,面上的肉都开始渐渐腐烂,根据留下伤口判断好像是什么小虫咬过。

陈朋残余的半边头颅突然一扭,吓得潇湘子急忙后退数步,右手之中早已准备好了几根玉面金针!

潇湘子死死地盯住地上陈朋的尸体,虽然他以前一直不相信鬼神之说,但这一月所经历的事情足以改变他数十年的看法,此时的他也成了惊弓之鸟。他确信刚刚这情况绝不是幻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潇尘心中恐慌加剧,脸上大汗直流。

“父……父亲?”

潇湘子没有理会他,生怕一分神就会遭了灭顶之灾。

陈朋的身子突然又动了一下,潇湘子三根金针激射而去,一根射入天鼎穴,一根射入檀中穴,一根射入伏兔穴,这三穴是人身上中下三处的命门,哪怕就算真是尸变,此时用金针射入身上三处关节,任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行动自如。

陈朋的尸体在地上直立而起,透过只有白骨的半边脸望去,竟然能从空洞的眼洞中望穿后面的事物。

潇湘子心中渐渐生出恐惧,人都已这样,若不是妖孽作祟,那尸体无论如何都不会自己动。

潇湘子慌张的向地上其他人望去,其他人安静地异常,没有任何不同。若是其他人也像陈朋这样站起,那今天多半是遭了。

陈朋站起之后既不向前也不退后,一边脸丝毫无损,一边脸白骨森森。陈朋不动,潇湘子和潇尘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一直僵持了好一会儿。潇尘纵身一跃,没想到陈朋在他离地时没有任何动作,可当潇尘重新落地时,陈朋已经站在了他的前面,举起一只手挡住了他的去路。潇尘大骇,气聚丹田,一掌朝那人打去,正中胸前,可这一掌打在陈朋的衣襟上全无着力之处,仿佛千斤之力打在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之上。

潇尘抬头望去,发现陈朋正低着头看着他,半边白骨半边人脸,说不出的诡异。

“窸窸窣窣……”

从陈朋嘴中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仿佛是夜间不知名的虫鸣。

潇尘又是一掌打去,这一掌的力道比刚刚那掌又加强了许多。陈朋竟然纹丝不动,好像是一阵微风吹在了一个彪形大汉身上丝毫没有影响。

“尘儿,我来帮你!”

潇湘子从身后一掌打来,陈朋毫无畏惧,只是转头望了望潇湘子。

潇湘子大怒,这是一个对学武者最轻蔑的举动,竟然一个傀儡也如此猖狂,不把我放在眼里。

潇尘也同时加大手中的掌力,二人一前一后,同时发力将陈朋夹在中间,见陈朋动弹不得,二人的眉头舒展了不少。

不料陈朋口中那种“窸窸窣窣”的怪异声响却越来越大,好像一个怪物要从陈朋的口中跳出来一样,因为人是绝不会发出这样的声响。

二人凝神聚气全力以赴,只要再过片刻,前后二人的力道在陈朋身上汇合,一定会让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筋骨挫裂,真到那时,一个残缺的身体又能怎样?

二人的脸上渐生异样,同时感到陈朋身上一股反力袭来,越来越强,最后竟然与二人的内力不分伯仲!

陈朋的手突然举起,一前一后朝两人的脖子抓去,二人的精力全在陈朋的嘴上的怪异声音处,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手。

陈朋双手抓住两人的脖子。二人好生难受,一眼望去,心中恐惧更甚,这双手哪里还有什么皮肉,就像被人有意踢除皮肉的森森白骨!

二人用掌回打,可是陈朋瞬间发力,双手轻轻向上一抬,二人双脚离地,同时被举在了空中。此刻他的手不知为何竟然比平时长了不少,他抓住二人脖子的手并未完全伸直,可二人的手使劲向前打去竟然不能触及到他半分。不一会儿,二人快要窒息而亡,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打陈朋。

只见潇湘子突然向对面的潇尘使了一个眼色,潇尘会其意。

“就是……现在!”潇湘子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二人手中的动作惊人的一致,看准陈朋的穴位,片刻之间,他身上的一百零八处大穴都插上了一根金针。

这招果然有用,陈朋好像受到了什么影响,仅剩的半边脸上表现出十分痛苦的神情。发出一声不是人的声响,将手中两个人使劲往空中一抛,二人脚尖离地,在空中根本没法着力。二人在空中狠狠一撞之后被摔在地上,不过只受了一些不严重的皮外伤。

陈朋转过身来望着地上的二人,他渐渐走进,距离二人还有几尺的时候突然停住,居高临下,还有眼珠的一只眼睛中尽是诡异之色。

二人对刚刚的冲动心有余悸,此刻又别无他法,也不清楚陈朋的意图,只有以不变应万变。既然他不动,那潇湘子和潇尘只有陪他不动,仿佛就是二人就正对着一个雕像发呆!

旁边忽然发出了一个声响,倒在地上的一群人中的一个人突然动了一下,随后他慢慢翻了一个身。

此时潇氏父子的额头上汗如雨下,心想一个怪物都还不容易对付,要是再来一个,或者此间的人全都变成了这个鬼样子那还了得,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悔意:“当初为何对于天道要如此执着?一个中原的武林盟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总比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刚刚翻身的那人慢慢坐起,背对陈朋。

“哎哟,老子这是怎么了?”

那人用手使劲在头上挠,好像在使劲回想什么。

潇氏父子听得这是余勇的声音,可余勇想了半天,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起,从地上站起,刚一转过身就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潇氏父子和背对着自己的陈朋!

余勇大奇,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脸上竟然有一丝欣慰之色,走上前去用手搭上陈朋的肩膀。

“陈掌门,你……”

二人同时惊呼:“鬼差当心,这不是……”

话还未说完,只见陈朋下肢未动,上身竟然奇迹般的转过身去,用双手紧紧掐住了余勇的脖子。

余勇被陈朋怪异的举动和恐怖的面相吓住,好久不曾挣扎。余勇都已经被吓懵,这样的景象生平从未遇见。

潇湘子大喊:“鬼差,快用影分身之术……”

余勇似乎没有听见,还是和刚刚一样被陈朋掐住脖子一动不动。

潇湘子急中生智,抱起身旁的一块巨石,使出全身力道朝陈朋扔去。这块巨石不偏不倚,从空中落下,恰好砸在了他的头颅上。陈朋全身颤抖,双手中的力道松了几分,余勇大喘几口气。巨石对陈朋的影响只有片刻,片刻之后他又加大了力道,余勇的脖子已经逐渐变形。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从余勇脖子处传来!

“鬼差!”

潇氏父子同时惊呼。

余勇的脖子已经从陈朋双手处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了二人身前。

“你他娘的趁人之危,不地道!”

余勇从远处走来,原来就在刚刚潇湘子用石头砸中陈朋的那一瞬间,余勇已经使用了影分身之术金蝉脱壳。

“就是他娘的不地道,还抢老子的口头禅!”

宋远剑推开压在身上的一个人,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污垢。当宋远剑看见了陈朋的鬼样子之后,慢慢靠向余勇,脸上一阵尴尬之色。

“若是鬼差能将这陈掌门打发了,那老子把这句说了几十年的话送你又何妨?”

“那倒不用!这句话宋大护法还是自己留着吧,这陈掌门你自己解决吧!”余勇走向了刚刚站起来的宋哲坤身边。

宋远剑想起遇到沙鳅和镰鼬的时候让这龟儿子看了不少笑话,这次说什么也不愿再失了面子。宋远剑心道:“就算这陈朋变成了怪物,此刻终究还是站在自己的身前,总不至于比神出鬼没的沙鳅和群狼还凶猛。”

“他妈的,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姓鬼的,睁大你的鬼眼看好了……”

宋远剑话还没有说完,陈朋已经走进了他。

一滴汗珠从宋远剑的脸上掉了下来。

“陈……掌……门,你好歹让我准备准备,是不?你可不能不讲江湖道义……”

陈朋故技重施,也是和刚刚一样,伸出双手使劲掐住了宋远剑的脖子。宋远剑瞬间感受到了惊恐窒息的感觉,他的脸色苍白。

“宋……猴子,你龟儿子可不能见死不救!”

在陈朋掐住宋远剑脖子的那瞬间,宋哲坤从地上拾起了一把剑朝余勇的头颅上砍去,没想到一剑下去,剑入数寸,竟然卡在头颅颅骨中无法抽出。

宋哲坤大呼:“鬼差还不来帮忙?”

余勇抽出锋利异常的东瀛*,凌空一跃,从三丈之处一刀朝陈朋的双手劈去,果然不负众望。掐住宋远剑的双手受到了重创倒了下去。

宋远剑吓地腿脚发软,宋哲坤和余勇一左一右扶着宋远剑向潇湘子靠近。

潇湘子一脸惊恐,因为在他们三人身后刚刚倒下去的陈朋又重新站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场大战劫后生

余勇看见潇湘子惊恐的表情,心中好笑:“这姓潇的平时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没想到被连续惊吓了几次,以前威风荡然无存,这几天虽说发生了一些奇怪之事,但总不至于堂堂中原武林盟主成了惊弓之鸟?”潇湘子在余勇心中的形象大大折扣。

宋哲坤和余勇二人扶着宋远剑走得很慢,潇氏父子看见他们身后的陈朋没有跨出一步,但就是这一步也没跨出的陈朋此时已经来到了三人的身后。伸出白骨森森的双手搭上了宋远剑的双肩。

“三位,小心!”

宋哲坤和余勇同时回头,反应极快,处于应对危险的本能,急忙朝旁边躲去,一人抽出东瀛*,一人使出少林的绝学龙爪手。

宋远剑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们二人在搞什么,此刻肩上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传来,像是怡红院中有经验的姑娘用手在肩上挑逗。

宋远剑心中一阵大怒:“他娘的,现在还有人要轻薄老子?”他一转身,就看见了那只有半边的脸,宋远剑双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一哩哇啦……”

余勇的口中狂吼着东瀛语言,一刀劈来!陈朋双手合十,一动不动!

余勇使劲一抽,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卡在陈朋手里的的长刀竟然纹丝不动!

“八格牙路!”

余勇大骂道,索性放开长刀,伸手往怀中一探,顿时三枚忍者飞镖应声而出。

三门飞镖直飞陈朋脑门而去,其中两枚分别插进了他的左右眼中,还有一枚深深插进了额头上,别有一番惊险。

“我现在看你这个怪物没有了眼睛还怎么嘚瑟?”余勇说起了蹩脚的汉话。

“哐!”

只见陈朋手中的东瀛*掉落在地!

“哈哈哈!”

余勇见一击得手,笑得格外猖狂!同时朝潇湘子望去,告诉他这鬼东西也不过如此,眼中有些戏谑之色!

还没有等余勇得意多久,看见陈朋尽是白骨的双手慢慢朝额上摸去,一左一右两只手分别拔出双眼中的两枚飞镖,正要去拔额上的第三枚飞镖时,远处的潇湘子大呼一声:“就是现在!”

其他三人心意相通,同时点头,一跃而起。

陈朋不慌不忙将三枚飞镖握在手中,不向任何一人望去,脑袋微微一偏,像是在听风辨位。就在四人要近未近、要击未击之时将手中三枚飞镖抛出,看似随意,并未指向任何人。

突然从天空传来三声痛苦之声,潇尘、余勇、宋哲坤三人从空中掉下,每人的胸前都中了一只飞镖,三人捂着胸口,伤势虽说不至于致命,但想要爬起再战已是不可能。

四人中剩下的潇湘子继续向陈朋打去,耳畔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奇怪声响,潇湘子大惊,想用金针探路,还未使出之时,只见陈朋张开血盆大口,嘴中空洞洞的,一些东西突然飞出。

潇湘子仔细一看,竟然是长了翅膀的蚂蚁。

“雕虫小技!”

潇湘子心中不以为意,继续向前打去!

可陈朋口中的飞蚁越来越多,每一只都不要命向空中的潇湘子直奔而去,顷刻之间。他眼前一片模糊,挡住了视线,不一会儿,潇湘子全身都被包围。潇湘子失了方位,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继续向陈朋靠近。

陈朋突然翻身一脚,踢中了潇湘子的下颚,他吃了这一计重脚,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在空中一个翻了一个筋斗,重重的踢在了地上。

“呸!”潇湘子用手摸了摸嘴角。

混着血一起吐出的还有好几颗牙齿!还未等他喘一口气。“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抬头一看一群飞蚁竟然像一朵乌云一样朝他飞来。

潇湘子心下大骇,对付这种一群的蝼蚁是毫无办法,翻身而起,拔腿就跑。可此时已经晚了。还向前跑向几步,不一会儿工夫,潇湘子就被追上,全身上下被飞蚁罩住,把他围得水泄不通。

“啊……”

那团飞蚁中传异常惨烈的叫声。

“父亲!”

“潇盟主!”

其他三人同时惊呼,但无奈受伤太过严重,三人使劲挣扎一番,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突然一道蓝光从飞蚁中激射而出,看见被蓝光碰到的飞蚁瞬间化为灰烬,不一会儿,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山谷。

此时的潇湘子单膝跪地,手上拿着那柄青铜十字剑支撑着身子,面上汗如雨下,同时大口喘气。全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一处好的地方,露出来的皮肤肉血肉迷糊,若是在晚了一时半刻,潇湘子可能就会剩下一堆白骨了。几人这时才明白:原来陈朋身上的肉是被这群飞蚁所食。

“父亲!你怎么样?”潇尘挣使出全身力气跑过去查看潇湘子的情况!

过了好久,潇湘子才回答道:“要不是这青铜十字剑,你我今天都休已!不过尘儿不必太过担心,为父除了些皮肉之痛,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哐!”一个声音传近四人的耳中。

四人心中一惊,急忙回头望去,见陈朋倒了下去。

四人不敢上前,因为刚刚陈朋也是倒了下去,然后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发动了突袭,四人目不转睛盯着陈朋,生怕他又来故技重施!

“哎呀,我这是怎么了?”

摸着脑袋的宋远剑慢慢坐起,睁开眼一看,发现陈朋平躺在他身旁不足三尺。他立刻精神抖擞,一跃而起,跳开了足足有三丈!

“他……他……他娘的!”

宋远剑一边说道,一边朝宋哲坤跑去。

“宋猴子,你怎么样?还好吧?”

“我没事,你快去把他解决了!”

宋远剑一怔。

“你他娘的在开玩笑?”

宋泽坤一脸无奈。

“快去啊,不然等其他天蚁重新控制了他的身体,我们都得玩完!”

“我他妈的能把他干掉,刚刚就不会……”

“现在不一样,刚刚你昏迷的时候,潇盟主已经把他身体里面的天蚁尽数引出,现在我们都动弹不得,只有人才有机会将他解决了,今天我们大伙的命就仰仗你了宋大护法!”

“宋大护法,快去啊,这次算我鬼差求你了!”余勇心急如焚道。

宋远剑一向与他不和,听见他这样说,回了一个白眼。

“你龟儿的心思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这哪里是求我,你明明是在害老子!老子可是借刀杀人的祖宗!”

“快去啊,死胖子!”宋哲坤吼道!

宋远剑望了望远处的陈朋,又望了望眼前的宋哲坤。他娘的,生死之交的兄弟叫你去送死,真叫人好难做出抉择!

宋远剑内心纠结了好久,十分胆怯的问道:“怎……怎么解决?”

“一把火烧了就行了!”余勇回答道。

“他娘的,这么简单?”宋远剑仿佛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宋远剑向前走了几步,从怀中取出了火折子,蹲下身去,仔细向地上的陈朋望了望。只见他现在的面貌和刚刚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就是觉得少了一些东西,具体是少了什么,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反正现在躺在他面前的这具尸体没有刚刚给他那种恐怖的感觉了。

宋远剑站起身来,想起这陈朋陈掌门活着的时候阴险狡诈,欺师灭祖,没想到死了还这么不消停。心中甚是抑郁,一脚重重朝陈朋的尸身踹去。

“你他娘的,起来弄我啊!妈的,死了还敢来吓老子!”

陈朋的手指突然微微动了一下,宋远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他娘的,还敢来吓老子?”

宋远剑用手指着陈朋怒骂道,接着又是重重一脚向陈朋招呼去,然后用嘴吹了吹手中的火折子。

陈朋突然直立而起,两眼已经没有了眼珠,漆黑的眼洞中又传来使宋远剑惊恐的感觉。

宋远剑汗如雨下,双手抱拳作揖,十分客气!

“陈……陈……陈掌门,我刚刚是和你开玩笑的,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我为刚刚的行为陪个不是……”

陈朋站立而起之后一动不动,宋远剑腿脚发软,脸色苍白,仿佛此刻只要一阵微风吹来都会将他吹倒。

宋哲坤绝不会相信是宋远剑胡说八道起了作用,抬头观察周围,竟然发现有几只天蚁在头顶不断盘旋,随后慢慢向陈朋飞去。

“死胖子,好快将他烧了!”

“啊?”宋远剑回过头,一脸惊恐望着宋哲坤。

有几只天蚁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落在了陈朋的头顶,慢慢从七窍的孔洞中钻进他的身体。

陈朋突然向宋远剑走进一步,离他的身体不过数寸。他和宋哲坤差不多高大,他的脸几乎贴在了宋哲坤的脸上,吓得宋远剑急忙跪下,使劲磕头。

“陈掌门啊,是他们这些龟儿子说要烧你,冤有头债有主,请陈掌门擦亮眼睛……”

宋远剑突然看见手中的火折子,顾不得这许多,急忙向远处一扔,火折子掉落的方位是一汪浅潭。如今就只有宋远剑身上还有火折子,若是这最后一根火折子也没有了,那就没有办法对付陈朋了。

“啪……”

有东西掉进了水中,众人寻声望去,竟然是余勇跳进了浅潭,伸手一伸,将空中掉落的火折子一把接住。接住之后使劲吹气,才保住了这最后一点火苗。

陈朋似乎不在意跪在身前的宋远剑,继续向前走去,一个踉跄,被宋远剑绊倒在地,恰好前面是一个陡坡,沿着陡坡滚了好远。

其他几人经过短暂的调息后,伤势减轻了不少。捂着伤口向前追去。陈朋已经重新站起,走路颠三倒四,像极了喝醉了酒的大汉。

众人随后清楚的看见又有几只天蚁钻进了他的身体中,发现随着钻进去的天蚁数量越多,陈朋脚下的步伐就越来越稳。若此时源源不断的天蚁钻进去,这还了得!

若是达到了刚刚那样的数量……

岸上的众人不敢继续想下去。

浅潭中的余勇似乎也明白了这个情况,扯下未被浸湿的衣服缠绕在长刀之上,用火折子点燃,待火烧得最旺的时候,使劲将手中的长刀一抛,东瀛*锋利异常,稳稳插在陈朋的身后。不一会儿,陈朋就变成了一个火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 幕后使者初现身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陈朋的尸身被终于被烧,心中皆是松了好大的一口气。

“窸窸窣窣……”

又是这种声音传来,四周的山间诡异异常,这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随着声音越来越近。

宋远剑一声惊呼:“快啊,把这些东西都烧了……”宋远剑惊恐指着满地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

一个陈朋就难以折腾,若是这躺着的众人都变成了陈朋那样的怪物那还了得,四人想起刚刚的事情心有余悸。潇湘子心道:“宁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他拿起一根干木棍朝烧得正旺的陈朋身上挑起带火的外衣,走进一人,也不先弄清那人是死是活,直接将手中带火的木棍一扔,那人衣服一旦被点着,大火迅速蔓延了全身。其他人本不想这样做,但此时为了保命,也不得不这样做,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哎哟!”

有好几个声音被火点着了之后跳了起来,使劲拍打着身上的火苗。没有想到还有活人,这到让潇湘子有些意外。

“潇盟主,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几个华山派和崆峒派的弟子暴怒而来,面对生命的威胁,此时一切权利地位在他们面前都狗屁不如!

潇湘子刚想作揖陪不是,看见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一眼望去竟然没有几个人躺在了地上。可奇怪的是,站立而起的人明明有好几个身上着了火,但他们任由火烧身,并不去扑灭。朝他们面部望去,发现他们眼中都透着幽幽蓝光。刚刚铺天盖地“窸窸窣窣”的声音此刻竟然一丁点儿也听不见,潇湘子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

“父亲,小心……”

潇尘的话还未说完,最先来到潇湘子面前的那几个人同时一拥而上。这一情况事发突然,潇湘子未来得及做任何的应对,檀中穴被其中一人点住,随后几人紧跟而上,顿时胸前狠狠的中了几掌。

两位宋护法和余勇三人一拥而上,瞬间打退了那几个内功本就不强的弟子,但那些变成了怪物的弟子哪怕断手断脚,并没有疼痛的感觉,只要还能移动,就会拼了命向四人跑来。

四人拾起地上的刀,朝他们的要害部位砍去,发现并无什么用处,最后只得凭着高强的内功把冲上来的那几个怪物大卸八块。令人惊恐的是就算双手被砍断,剩下的头颅部分也会伸出血盆大口咬来,四人只有彻底把他们剁碎,好不容易解决了这几个怪物,四人已是浑身鲜血,五官皆被鲜血染的异常恐怖。

四人朝身后一望,不禁大吃一惊,似乎看见了末日的景象,刚刚那些站起来的人眼中都没有了生机,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向四人冲来,而是整整齐齐站成一排,眼中和陈朋一样,透着幽幽蓝光,不过与陈朋稍有不同,他们的脸上多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嘴巴并不闭合,露出一排排阴森的牙齿。

瞧这阵势,俨然一副准备奔赴边关的将士正在等着将军的检阅,只要将军一声令下,不管前面是千军万马还是刀山油锅,他们表现出一个个慷慨就义的模样。

宋哲坤注意到他们的头顶上有不少的天蚁飞来飞去,但并不钻进那些人的身体中,但从那些人的身体中传来了惊恐而又熟悉的声音。

“莫非刚刚漫天的天蚁早已经钻进了这些人的身体中?”四人心中揣测不安。

四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只有一个人是这种情况,四人同时上前以四敌一,像对付陈朋那样来个故技重施或许还有一丝可能。就算没有把握也不至于没有逃生的机会,可这一排排怪物,少说也有二十几人之多,四人若不知趣,那将是死无全尸!

潇湘子仔细观察四周,对着山间一阵爆喝,每一个字中都含有极深的内力。

“既然来了,那又何必装神弄鬼?”

其他三人反复观察周围的动静,在潇湘子说了这句话后,除了远处传来了他的回音,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潇湘子又是一阵爆喝:“若是再不现身,我一把火烧了你们这些傀儡!”

四人根本不敢上前,这样说只不过为了拖延一些时间,潇湘子也在赌博,若是能让操纵这些傀儡的人现身还好,若是不能,反而惹急了那藏在暗中的东西,让这二十几个傀儡一拥而上,那他们插翅难逃。

四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群人,这群人从头到脚无一不是蓝色,这群蓝色人从天空缓缓落下,收了背上几乎透明的双翅。

“你就是来开启八阵图的人,无尘在哪里?”其中一个长相威武的人上前问道。

“是但又不是!”潇湘子在没有弄清他们身份前,回答有些模棱两可!不退也不进,不卑也不亢,不愧为城府极深之人。

谁知那人并不生气,又向前走了几步,将手搭在了潇湘子的肩上。潇湘子也不胆怯,心平气和,以不变应万变。

“不要惊慌,我是来和你们合作的!”

“哼!天下间恐怕没有你这样合作的!”潇湘子的眼光望向了已经被烧成灰烬的陈朋!

“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早就了解清楚了,这人只不过是你的棋子而已!”

“哈哈哈,看来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那人眉头一皱。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难道和你们合作还要先经过你们的试探?我现在都丢了半条命!”

那人眉头有些舒展。

“当然,要是一个傀儡都对付不了,那就没有资格和我谈合作。”

潇湘子的脸剧烈抽搐着,心想既然这人随时都可以取走了自己的性命,那为何还不动手。既然留着自己,那自己就还对他有些用处,自己的命就是与他合作的筹码。

潇湘子用手拿下他放在肩上的那只手,刚一接触,发现他肌肤冰冷异常,好像冬天里的薄冰一般。潇湘子使了个心机,气聚丹田,内力通过与他肌肤相接触的地方输送而去,反观那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潇湘子心下狂喜:“管你是什么怪物,只要伤了心脉,那定会受重伤。”

幻化为人形的天蚁本就十分高大,此刻识破潇湘子的把戏,低着头冷冷地看着他,发出一声冷笑道:“我还是劝你别白费力气!”

潇湘子心头一惊:“这是个什么怪物,我刚刚使了五成功力,对他竟然没有丝毫影响!”

潇湘子哪里知道,自然界的万灵之所以能够存活下来,本身生命力就异常顽强,往往还有一些想不到的保命之法,而天蚁最突出的两项特征就是敏锐的嗅觉和坚硬的外壳。潇湘子虽说内功深厚,但打在这坚硬异常的外壳上对其内的身体丝毫没有影响。

潇湘子也不惧道:“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和我是一类人。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和你废话,你我合作,共同开启八阵图怎样?”

“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是天蚁一族中蓝统领。天蚁一族中蚁后为尊,旗下有黑白蓝黄绿五位统领,五位统领地位一样,不分高低。”

“这是你们蚁后的意思?”

“你不必知道这么多,你只用知道与我合作就行了。”

“我什么都可以不用知道,但我要你明白一件事。”

蓝统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在再一次将手搭在了潇湘子的肩上,潇湘子不知道这是天蚁一族把对方当做朋友时才会这样做。

“你说什么事?”

“我潇某也是一个下棋的人,而不是棋盘上区区一个黑白棋子!”

蓝统领瞬间收回右手,顷刻之间抽出腰间的佩刀架在了潇湘子的脖子上,这一刀虽快,可依照潇湘子的武功来说完全可以避开,但是他并没有避开,因为他知道蓝统领不会下杀手。

“你知道吗?你没得选择的余地!”蓝统领转过身,对着手下大喝道,“将他们抓起来!”

宋远剑、宋哲坤、余勇三人背靠背准备大开杀戒,突然脑袋一阵眩晕,战都站立不住,不一会儿就被冲上来的天蚁士兵捆绑起来。潇湘子知道他们是吸入了天蚁分泌的特殊气体。

“我说过你没得选择!”蓝统领大笑起来。

“那你先将他们杀了!”潇湘子说得云淡风轻。

蓝统领脸上的笑容僵住,甚至不敢相信刚刚听见的话,就这样迟疑的短暂功夫,突然手上的刀被人夺过,待反应过来时。潇湘子已经拿着长刀跃出了好几丈远。

蓝统领一脸严肃道:“你以为你今天能逃得掉吗?也不怕告诉你,只要我天蚁一族想要追寻的猎物,数千年来就没有成功逃掉的。”

“哈哈哈,谁说我要逃?”

“那你……”

“你若是真想诚心合作,那就拿出些诚意来,想把我潇某当狗使,就凭你还嫩了点!”

蓝统领有些怒意。

“我再说一遍,你没得选择!”

潇湘子也不与他废话,直接将手中的长刀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这可大出蓝统领意料之外,急忙大呼:“慢着!”

潇湘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个赌注最后还是他赢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潇湘子道:“怎么?你想通了?”

“你果然是个狠人,你这样的人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敌人都应该值得尊重,你下起狠手来连自己都杀,我欣赏你。”

蓝统领将头一甩,一缕飘逸的长发直垂腰间,右手抽出腰间匕首,向被绑缚的三人走去。

三人坐在地上,背靠着背已经不醒人世,蓝统领伸出左手,用右手的匕首在左掌上轻轻一划,一滴滴深蓝的血液从他的指尖滴下,看似蓝统领随意一甩,三滴血飞进三人的嘴中。不多时,他们三人悠悠转醒。

蓝统领又是一刀,砍掉了他们身上的绳索,转身对着潇湘子道:“你看怎么样?”

潇湘子点了点头。

第一百六十九章 百年谋划终开始

潇湘子道:“有什么就直说,你我素不相识,合作什么?要怎么合作?”

蓝统领道:“既然你如此豪爽,那我也不藏着噎着,我在此等了你们三百年,今天总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宋远剑道:“你龟儿子在瞎说什么?三十年前老子都还没有出世,你他娘的竟然说在此等了三百年!”

蓝统领将手中长矛一扬,矛间飞快扫向了宋远剑的脸颊,这一矛的速度异常之快,还没等宋远剑反应过来时,脸上微微一痛,用手朝脸上一摸,竟然在手中有些鲜血,与此同时,鬓角的一丝长发也掉在了他的手中。

“你他娘……”宋远剑一直都是靠这张脸去泡妞,此时竟然被蓝统领毁了面相,日后定会留下一道疤痕,这叫他怎么不生气,就这么随便在他面前一舞,宋远剑后大半生的泡妞资本就没有了。

宋哲坤知道宋远剑就要发作,此时是潇湘子与这个怪人正在协商,怕他失了理智冒犯了一向杀人不眨眼的潇湘子,走上前去一把将他拽住。

蓝统领望了望满脸怒意的宋远剑。不屑道:“放正自己的位置,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宋远剑更加恼怒,准备开口大骂。蓝统领又是一矛,矛间稳稳地插进了宋远剑的嘴中,不过深入数寸,恰好堵住了他的嘴,宋远剑脸上一个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

潇湘子见状,用手作揖道:“大事要紧,还请不要因为这些无足轻重是的小人坏了兴致!”

“哈哈哈,潇盟主说地有理!”

现在蓝统领才知道潇湘子并不关心这三人的生死,刚刚用这三人的性命来要挟他确实棋差一招。眼前之人城府之深,让人难以想象,蓝统领对他的戒备又加深了几分!心想莫要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划不来了。

既然潇湘子都把他们当外人,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蓝统领给了潇湘子一个眼神,潇湘子心领神会。跟着蓝统领走向了十几丈外的树林之中。

其他人望去,只见二人四目相望,脸上先是一片凝重之色,随后见潇湘子眉头稍稍舒展。蓝统领看似兴奋,一直在强调什么,还时不时还手舞足蹈起来。潇湘子听得甚是仔细,偶尔朝他点头表示赞同。最后两人都不在言语,过了好一会儿,最后两人低头一阵沉思,突然同时抬头,伸出右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四目相对,大笑起来。二人的笑声贯彻了整个山谷,惊起了林间的百鸟!

二人慢慢走近,脸上皆是一阵喜悦之色,看来二人是达成了使双方都满意的协议。至于是什么协议,恐怕这天地间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蓝统领指着排列着整整齐齐一排傀儡道:“这些本就是潇盟主的人,现在我将他们物归原主。”

他从怀中拿出一只陶笛递给潇湘子。

“只要潇盟主吹响这只陶笛,这些人就可以为潇盟主上刀山下油锅,这些人的厉害之处,潇盟主已经见识过了,不由我多说。”

“那是,那是!”潇湘子脸上一阵尴尬之色。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候潇盟主的佳音!”

潇湘子点点头。

蓝统领双翅一展,飞向空中,随后一群喽啰尾随而去,乍一看就像天兵天将一样。

潇尘道:“父亲,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救人!”

“救谁?难道是皎月?”

潇湘子摇摇头。

宋哲坤道:“应该是去救千面书生卿华恩才对!”

可没想到潇湘子还是摇摇头。

四人十分疑惑,他们能走到这里,能活到这里,可以说完全是卿华恩的功劳,再说这要寻八阵图就必须懂寻龙探穴之法,如今懂此法的人就只有千面书生一个。若不去救他,焉能找到八阵图,既然找不到,何谈开启?众人越想越疑惑。

潇湘子道:“如今有了天蚁中蓝统领的帮助,皎月和卿华恩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只要找到了无尘就行!”

其他四人异口同声问道:“无尘?那是谁?”

潇湘子回答道:“就是武当的龚兴文,此事说来话长。反正没有龚兴文,就算找到了八阵图也无法开启,就算开启了得了机缘,破碎虚空也终将死于非命!”

“真有那么恐怖?”

“龚兴文的前世为北皇昊天手下第一神将,昊天帝兵败,无尘肉身被毁、记忆被封。只有把现在的龚兴文带到八阵图中取回被封印的记忆,让他重新获得神力。”

“你是说这姓龚的本来就是天人?那他与八阵图倒是什么关系?那武当后山碑文上不是说有了四剑八法就可以开启八阵图了吗?这关龚兴文什么事?”

“他是昊天帝派来的使者,只有这样才能延续穷奇与昊天帝的契约。”

“穷奇?昊天帝?……”

不了解前因后果的众人越听越糊涂,最后余勇终于忍受不住问道:“我头脑简单,记不住这么多没有用的东西,潇盟主,你只用吩咐接下来的计划就行!”

宋哲坤早就对潇湘子心有二心,经过刚刚的这一件事,宋远剑也对潇湘子有了不少的成见。早在来昆仑山之前,宋哲坤对宋远剑说潇湘子并非明主,叫他选择时机离去,可宋远剑为了贪图荣华不听劝告。时至今日,宋远剑才看清潇湘子的真正面目。他是为了手段都不惜牺牲潇尘,何况是他们这两个护法,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想找个时机对潇湘子下手。

余勇听见潇湘子说得又是什么鬼神,又是什么妖兽,便产生了退却之心,刚刚这样阿谀奉承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是不知道宋远剑和宋哲坤二人的心思,不然一拍即合,暗中下手,定让这潇氏父子吃不了兜着走。

潇湘子之所以不顾一切保证众人的周全,是因为传说破碎虚空之时要用活人祭奠,方才潇湘子听说能否破碎虚空完全是是仰仗妖兽穷奇的力量,既然用不到这些旗子,那何必不早点让他们退出这个棋盘?再说有了眼前这二十几个永远不会白背叛的死侍,还要活人何用?不过此处凶险异常,他也不介意再多几个傀儡。

潇湘子踌躇好一会儿,慢慢从怀中拿出一卷羊皮,羊皮的边角已经腐朽,看来已经有些年头。

潇湘子将羊皮卷在石头上慢慢摊开,一副奇形怪状的图案呈现在众人的面前,上面还有一些从来也未见过的文字。根据经验判断,这应该是一卷地图,至于是哪里的地图,就不得而知了。

“父亲,这是何物?”

“这是方才蓝统领给我的。”

宋哲坤道:“刚刚潇盟主说这些鬼东西不是人,而是一种叫天蚁的动物,那看来这多半是他们洞穴中的地图。”

其他人同时点头,同意宋哲坤的说法。

“为何蓝统领要给你一个这样的东西?”

“莫非龚兴文在图上所示的箭头处?”

宋远剑憋了好久,大声嚷嚷道:“他娘的,老子就不明白了,既然那个龟儿子知道龚兴文在哪里,怎么自己不去救?非我们前去?”

本是宋远剑发牢骚的话,但潇湘子听起来却是十分刺耳,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潇湘子心下揣测:“莫非这原本就是一个圈套?但是想不通那个叫蓝翼的怪人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还是他本就有什么惊天的阴谋,自己不过是他棋盘上的那颗黑白棋子?”

潇湘子道:“现在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以不变应万变!”

“那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谁说什么都不做,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和身份,但现至少我们可以搞清楚现在这里是哪里,周围是什么情况,还是先叫人去附近查探查探情况。”

宋远剑、宋哲坤和余勇心中一惊,此处危险异常,可能向前一步都有性命之忧,哪里还敢去周围查勘情况?可此间只有他们五人和一群已经不能称为人的傀儡,他们三人不去那还有谁呢?

宋远剑灵机一动。

“现在我们人生地不熟,应该找主人家来询问才是!”

宋哲坤道:“死胖子,你又在说什么胡话?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人?那就更莫说主人了。”

“你难道忘了?那只蝙蝠在此生活了数百年,难道他还不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蝙蝠?”

潇湘子恍然大悟,明白宋远剑口中的那只蝙蝠就是逍遥尊者,可上次昏迷之后就再也不见了他的身影。潇湘子心中一阵怒意,看来这逍遥尊者早就想摆脱控制了,只要自己没有想起他,他就永远不会出现了。

潇湘子袖口一抖,一柄青铜十字剑瞬间而出。

眼前突然出现一人,定睛一看正是那逍遥尊者。

潇湘子道:“一次可以说是偶然,两次可以说是偶然,可如今三次,你又作何解释?”

跪在地上的逍遥尊者汗如雨下,全身使劲颤抖着。

“潇……潇盟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请潇盟主再给我一次机会!”

“大难临头才想到求饶,不觉得晚了吗?”

“潇盟主饶命啊……”逍遥尊者使劲在地上磕头。

潇湘子本就不想取了他的性命,只是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这只蝙蝠怕是长不了记性。

宋哲坤配合着走上前,一把纠起跪在地上的逍遥尊者,使出全身力道将他拖到一块石头上。逍遥尊者将头一扭,就看见了刚刚被潇湘子摊开的那张羊皮卷。

宋哲坤问道:“今天你是死是活全凭你的造化了,看得懂这张图吗?”

逍遥尊者仔细望去,刚开始有些陌生,可后来越来越熟悉。回头看见潇湘子手中青铜十字剑发着蓝光,用颤巍巍的语气道:“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个地方了!”

潇湘子慢慢走来,用青铜剑在他身上划了几剑,力道拿捏极其精确,刚好破皮肉又不伤筋骨。

身上传来阵阵剧痛,但逍遥尊者看见潇湘子的眼神,恐惧更甚,竟然忘记了呼喊。

潇湘子拿起青铜剑的横在眼前,看见上面滴下的深绿色血液,兴奋异常,最后竟然伸出舌头在青铜剑上舔舐。

“呸!”

潇湘子将舔进口中的血液混着一口浓痰吐在了逍遥尊者的脸上,逍遥尊者低着头,不敢用手擦拭,也不敢抬头去看潇湘子的眼睛。

潇湘子道:“很好!告诉我,这是哪里?”

逍遥尊者道:“回……潇盟主的话,这正是我的家!”

第一百七十章 天地棋盘黑白子

看着逍遥尊者欠揍的样子,宋远剑上来就是一脚。

“去你妈的,这是你家?”

“这确实是我的家。”逍遥尊者战战兢兢回答道。

“你他娘的还……”

“滚!”潇湘子对着宋远剑一声呵斥。

潇湘子走上前来,露出笑意,伸手去将跪在地上的逍遥尊者扶起。

“这么说,你知道刚刚那群怪人的来头?”

逍遥尊者点了点头,随后把他知道的关于天蚁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潇湘子。

宋哲坤道:“既然你说天蚁本是奉西王母之命在此守护八阵图,那为何那个叫蓝翼的鸟人却要打开八阵图?本就是因为三百年前天蚁一族的阻挠才至使穷奇突破封印失败,倘若这穷奇一旦破了封印,可能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天蚁一族,穷奇乃是上古四大妖兽之一,恐怕只要是天蚁族的人没有谁能够逃过这灭顶之灾!那为何他要自寻死路?”

“你有所不知,穷奇虽被封印,但妖力甚是强大,凭着强大的意念仍能化身幻象短暂游走于山川大河之间,穷奇一直在寻找有能力破除八阵图的人。你们原来一直以为我是守护八阵图的妖兽,其实不然,我自从千年之前被诸葛孔明囚禁就不在效忠于他,诸葛孔明仗着自己是天人,赐我重生又想毁我于无形,还多亏穷奇妖皇暗中助我渡劫才能苟活。”

“你这么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想必那蓝翼虽是天蚁一族的人,但暗中不知道得了穷奇什么好处,早已叛变天蚁一族,投靠了穷奇。难怪他要不顾一切都要开启八阵图,只要穷奇破封印而出,天地将陷入永夜。想不到这天蚁中的蓝翼可媲美那奇货可居的吕不韦!”

“潇盟主只要帮助穷奇妖皇突破封印,莫说破碎虚空,就算是要那天界东皇太一的位置又有何妨?”

听见逍遥尊者这样说,潇湘子果然有些动心,人心都难测,这妖心就更加难以捉摸,此时人在天道面前反而不如这些蝼蚁。

宋远剑道:“你他娘的以为老子会信了你的邪?还东皇太一都来了,莫不是说书人的故事听多了?你他妈再胡说八道,你信不信……”宋远剑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潇尘手中的青铜十字剑一望,“你信不信我叫潇盟主劈了你?”

“这么说,武当后山上有关八阵图的千年碑文都是假的?四柄剑和八种无上心法对于开启八阵图根本就没用?”

“也不是!”

“不是?怎么说?”

“在三国蜀汉未灭之时,确实如碑文上所说。但蜀汉被灭之后,天道命格转运,已经不局限气运的需要。蜀汉已经被灭千年,但因诸葛孔明留下的执念太深,将人间刘氏的兴衰与八阵图的存亡相互纠缠,只等有朝一日刘氏得此机缘重兴汉室。于是寻到四道剑灵封印在结界之中,等刘氏的人去取来打开虚空之门,到时候龙气上身,帝王之日指日可待!”

“可这并没有什么干系?”

“不料这一等就遥遥无期,诸葛孔明到头来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唐朝之时出了个经天纬地之才袁天罡,利用星相占卜之法得知四道剑灵的所在,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破了诸葛孔明亲手设下的结界,得了四道剑灵,进了虚空之门,取了天子龙气。最后因为袁天罡要报荣国夫人的大恩,把天子龙气赠与了她的小女儿武则天,才有了中华数千年来的第一个女皇!武则天害怕袁天罡泄露天机,冤杀袁天罡,封存剑灵。想让武周王朝千秋万载。可是不料袁天罡早有准备,带了剑灵流亡江湖,封印在兵刃之中。”

“依照你这么说,剑灵有天子之气,难怪可以开启八阵图。”

“穷奇妖皇利用世人的贪念,放出话去,引诱了无数江湖中人前来,告诉他们只要能够进了虚空之门,找到了八阵图并开启它,待穷奇妖皇冲破封印之后,让一个凡人逍遥长生又有何难?”

“穷奇妖皇至今未能突破封印,难道一个人也没有进入虚空之门?”

逍遥尊者摇头。

“既然能来到这里的人,那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他们大多数人都进了虚空之门。”

“那为何……”

“因为他们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什么意思?”

“就是八种意念。”

“意念?”

“也就是潇盟主你口中的八种无上心法,八种意念中暗含的具有毁灭天地的力量。”

“怎么说?”

“在盘古开天之后,诞生了龙之初祖烛九阴、斗姆天尊、娲皇陛下等古神,天地间灵气异常充沛,那时万灵皆可成仙成佛,称为新神。有正必有邪,同时诞生了四万八千柱魔神。魔神不满古神与新神的统治,终于化为正邪之战。最后以古神和四万八千柱魔神同时陨落而告终,新神统治天界,而四万八千柱魔神与古神则化为了八种意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因此进入虚空之门之后同时拥有八种意念才能打破八阵图,而进入虚空之门就要先齐聚四道剑灵。但当年袁天罡封印剑灵之后不久就去世了,带有剑灵的兵器流落江湖,至今已达数百年,世间万物皆有主,剑灵也不例外,数百年来也不是没有有缘人得到剑灵,可一直没法同时聚齐,只有十个甲子一轮回才是四道剑灵同时出现的时间,而至今刚好十个甲子。经过穷奇妖皇的感应,发现四道剑灵竟然在天涯、无涯、追魂、沧月四柄剑中,于是叫人放出风去,得四剑者奔赴昆仑山就能踏破虚空逍遥长生!”

“想不到这竟然是一个惊天骗局,原来能不能破碎虚空还得看有缘人能不能救出穷奇。”

“既然不关人的事,那何必非要将龚兴文寻得?有了四道剑灵和八种意念,谁来打破封印岂不是一样?”

“这话原是没错,可潇盟主有所不知,三百年前诸神之战毁了西王母肉身,西王母在须弥幻境中修炼三百年,如今就要重新得到肉身。西王母不希望穷奇现身于世间,若在她出幻境前还未打破封印,那穷奇妖皇将永远没有机会翻身。龚兴文的前世是无尘,无尘三百年前是北皇昊天帝手下第一神将,只用将他带入虚空之门,那他的记忆将会觉醒,也会重新获得神力,就算西王母出了幻境,有他与西王母抗衡,那我们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希望!”

虽然事件的细微之处还是不甚明白,但大致了解了前因后果,想不到其中还有这许多曲折。潇湘子这次前来的目的本就是破碎虚空,逍遥长生。过程虽有些不同,但只要结果一样,那过程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况且一旦成功,得到的会比想象中的还多,他是一个喜欢赌博的人,这次当然不会放过豪赌的机会。

逍遥尊者见他犹豫不决,心想:“若潇湘子就此离去,不能让穷奇妖皇冲破封印,那自己这条小命终究逃不掉穷奇妖皇幻象的追杀,得想个法子才行。”

“潇盟主你已经年过半百,在人间的江湖地位已是极致,就算这样一辈子也不过百年,若是助得穷奇妖皇突破封印,潇盟主大功一件,逍遥长生自然不在话下,说不定还有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之能……”

潇湘子本就打算一博,此刻听见逍遥尊者这样引诱,心中越发激动,但脸上始终不露声色,只是云淡风轻的吐出几个字。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逍遥尊者一怔,这潇湘子果然是只老狐狸,竟然没有失了理智。不过现在确实难办,因为没有什么法子向潇湘子证明自己刚刚说的话,心中一阵踌躇。

潇尘举起青铜十字剑走过来,再一次用剑架在了逍遥尊者的脖子上。

“好一个精彩的故事,可惜可惜!”

豆大的汗珠从逍遥尊者的脸上滴下。

“少主……饶命,属下刚刚说的话若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

“轰隆……”

天空果然降下了一道天雷,不过不是打在了逍遥尊者身上,而是打在了潇尘手中的青铜十字剑上。

“啊!”

潇尘急忙弃剑,手中剧痛难忍,举起一看,右手竟然已焦状。再向地上掉落的青铜十字剑望去,铜剑节节俱碎,最后化为了粉末,微风一吹,金色的粉末吹得漫天遍野都是。

潇尘惊恐地望着潇湘子。

“父亲,这……这逍遥尊者难道有了什么妖法?”

此时潇湘子心中惊恐不已,以前敢对逍遥尊者呼来换去,完全是仗着手中有威慑他的青铜十字剑,现在没有了让他害怕之物,逍遥尊者全身硬如钢铁,刀枪不入,此时他若想报仇,命已休已。

逍遥尊者的眼中不仅没有减少惊恐的神色,反而全身颤抖起来,像是更加害怕。

除了逍遥尊者外的其它五人竟然也产生了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不是来自眼前的逍遥尊者,而是来自于自己,来自于内心深处的一种震慑,五人已经被这种神秘的力量压抑地快要喘不过气来,立即运起周身真气,全力调节呼吸节奏。

不远处林间的百鸟突然惊飞而起,但很奇怪没有胡乱逃窜,相同类型的鸟儿从大到小整齐地排在空中,甚至连抖动翅膀的节奏都惊奇的一致,各种鸟儿在不停的叫着,但一点儿也不乱,仿佛是青楼中的舞女拿着百种乐器正在合奏,像是在欢迎某一位达官贵人。

河中的鱼儿纷纷跳出水面,欢呼雀跃好一会儿后将头探出,吐水的嘴张合一致,不管水流有湍急,依然不能打断它们在水中组成的一个特殊图案,潇湘子看见这个图案有些熟悉,猛然想起竟然是千年之前神龟背上的推背图。

林中的动静非常大,动物纷纷跑来,其中不乏财狼猛虎之类的猛兽。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潇湘子等人,来到众人面前之后,这些动物的眼中没有了平时凶残暴虐之气,反而安静的趴在五人的面前,像极了一只只听话的小猫。

逍遥尊者突然双膝跪下,将头埋在地上,身子比刚才更加颤抖。

“属下……属下参见穷奇妖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千年恩怨始渐开

四人脸上无限惊恐,纷纷向四周查看,除了这些表现异常的动物之外,哪里还有其他人的身影。

“哈哈哈……”一声大笑传来,声音响彻了整个山谷。

五人嘴中一甜,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但并感觉不到身上有任何的异常,但自己的身子、表情、动作、甚至神志意识都被控制了一样,这是怎样一种超脱天地的力量?

五人中的潇尘突然大叫一声,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仿佛有四根无形的绳子绑缚着他的手脚,此刻他被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父亲,救我!”

混着这几个字从口中吐出来的还有鲜血。

“尘儿……”

潇湘子除了说出这几个字外,并不能做其它什么事,看见了拜在地上的逍遥尊者,急忙道:“逍遥尊者,以前都是我的错,现在求你救救尘儿!”

逍遥尊者除了稍稍抬起头望一眼潇湘子外,并没有其他动作。

来到此处的万物异常安静,除了风,其它的任何东西都被这种来自天地间的威严震慑。

“逍遥尊者,求你了!以前都是我的错,现在求你告诉穷奇妖皇,叫他手下留情!”

逍遥尊者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身体抖动地更厉害。

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了这个声音:“你不用求他,因为你求他也没用!”

“请穷奇妖皇放了我儿,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救妖皇出山重获自由!”

潇尘突然从控制落下,其他四人的身子也能动弹。

“就凭你这个凡夫俗子是根本不可能打破封印,你们马上去天蚁的洞穴中救出无尘,利用四剑的剑灵重启虚空之门,然后将龚兴文带入虚空之门,他就会恢复前世的记忆和神力,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种上古意念分别灌注在八阵图的生、休、景、死、伤、杜、惊、开八门之上,然后再用鲜血祭奠,加上我与无尘的里应外合,足以破了十个八阵图封印!只要我一出昆仑山,那就大局已定!”

“可是……”

“可是什么?”

“刚刚妖皇你也说了,我乃一凡夫俗子,怎么可能与那数量众多的天蚁一族抗衡,如今逍遥尊者没了青铜剑的压制,重获新生,何不……”

“啊……”

身旁的潇尘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翻滚。只见他的左臂已经齐肩卸下。

“你没资格给我谈条件!除非你不怕死,但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野心越大的人却越容易怕死!”

潇湘子心下惊恐万分:“这穷奇果然不愧是上古妖兽,不但知道人的一举一动,还能看透人心!”

“此刻你不用多想,你只用知道一件事就行了。”

“什……什么事?”

“潇湘子,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愿作一颗棋子,但我要告诉你你,你们所有的人和妖兽都是我天地棋盘上的棋子,你在绝对力量悬殊面前没得选择,想要晚点出局,那就得证明你比其他棋子更有价值!”

“是……是……”

潇湘子脑中一片空白,甚至都忘记了去查看潇尘的情况。

“哈哈哈,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接下来逍遥尊者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身旁翻滚不已的潇尘突然停止了痛苦的惨叫,他感觉刚刚还疼痛不已的伤口此时竟然没有一点痛处,扭头望去,那只左臂完好如初,哪里有曾断裂过的迹象。潇尘都怀疑自己刚刚是在做梦,但那来自内心深处的痛潇尘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举起左臂甩动几圈,感觉好像比以前更加灵活。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逍遥尊者的一句话。

“潇湘子,你们起来吧,穷奇妖皇已经走了。”

五人战战兢兢的站起,抬头向四周望去,刚刚还满山遍野的动物也不见了去向。

没有了青铜十字剑的潇湘子地位一落千丈,以前要是逍遥尊者敢有一丁点儿对他不敬,随时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现在逍遥尊者竟然敢直呼其名,真是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现在潇湘子不但不敢表现出对逍遥尊者一点不满,反而还怕他对自己有一点不满。

潇湘子起身赔笑道:“尊者,以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在下先在这里赔个……”

“不用了,潇盟主这些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说不定现在心中还在盘算着以后怎么让我死得最难看!”

潇湘子一怔,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

“不敢不敢,尊者真会说笑。”

“废话不用多说,现在你我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马上去天蚁穴中救出龚兴文。”

“在下愿听尊者吩咐,请尊者说接下来的计划。”

“蓝翼不是给了你一副蚁穴中的地图吗?只要我向你说明机关要道,相信你们一定会将龚兴文等人救出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穷奇妖皇的计划只要其中一小步出了差错,你我都不能逃过制裁!”

宋哲坤问道:“我们?难道尊者不去?”

“我去不了!”

“没有尊者的指导,我们焉能成功?”

“当初西王母在陨落之前,早已对天蚁穴设下了结界,除了天蚁一族,昆仑山的其它种族不敢越雷池一步,如果强行闯进,那终将灰飞烟灭!”

宋远剑听说有性命之危,心下十分愤怒。

“你龟儿子……”

突然想起自己与他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语气转变得很快,“尊者怎么保证我们就不会触发结界?”

逍遥尊者听见宋远剑骂人的话,此时也不与他计较,反正以后这些人都要被他一个个吸干,只见他转过身望着一座高山。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第一,你们不属于昆仑山。第二,你们既不是仙佛,也不是妖兽。西王母设下的结界对你们没有任何作用!”

“难道那结界对仙佛也有用?”

“西王母是天界西方之主,当她陨落之时,北皇昊天帝和东皇太一还没有进行天界之战,无尘陨落之后,西王母怕昊天帝再次派天界神将阻挠天蚁一族拯救万灵,因此在天蚁穴中设下了神魔都不敢侵犯的六芒星结界,保证天蚁一族最后的退路。”

“难道现在六芒星结界已经失效?”

“什么意思?”

“如今龚兴文不是正在那蚁穴之中,这又作何解释?”

“如今的龚兴文只是无尘的转世,他现在就是一个凡人!因此你们一定要记住,救出龚兴文后,千万要先逃离天蚁穴,然后再利用四剑召唤剑灵进入虚空之门,不然……”

“不然会怎么样?”

“不然无尘即使恢复了神力,也会像穷奇妖皇一样被封印永世不得翻身!”

听见逍遥尊者的言论,潇湘子心中感慨:“好厉害的阵法,竟然两昊天帝手下第一神将也无能为力!”

余勇道:“果然一群神仙打架,没我凡人什么事。”

逍遥尊者脸色一沉。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必明知故问?”

“难懂你想背叛穷奇妖皇?”

“哈哈哈,真是笑话,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要效忠他,何来背叛之说?”

“见你以前在侠客山庄待我不错的份上,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活下去的机会!”

“就凭你还想杀了我?”

余勇并不受他威胁,如今虽说可能打不过他,但是凭着影分身之术和遁地术,逃走应该还不是什么难事。

逍遥尊者仰天一声叹息。

“你走吧!”

余下的四人大为惊奇,想不到逍遥尊者竟然会放余勇离去。刚刚只是穷奇的一个神识出现,就能让昆仑山的万灵臣服,一个神识就已经超过了潇湘子可以控制的局面。他想想余勇的说法也没错,神仙打架确实没凡人什么事。此时四人的心中也产产生了和余勇一样的想法,有了退却之心,只是如今骑虎难下,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宋远剑可没像潇湘子考虑那么多,自从上次在流沙河差点成为了沙鳅的口中食以来,宋远剑就不想玩了,只是一直摄于潇湘子的压力不敢说出口。宋远剑脑袋虽然简单,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还是懂,可如今出头鸟已经有人抢了,就算全都被枪打了,黄泉路上也会有个伴,打定主意,正想朝着余勇大呼一声让他等等,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句令人生畏的声音。

“鬼差,念你我相识一场,明年的今天倘若我还在这世间,我一定会来祭奠你的。”逍遥尊者道。

宋远剑听见这句话后,硬生生将一个字也没有说出的话咽进了肚中。

四人以为逍遥尊者接下来会急奔而去,可他还是像他们一样静静地望着正在行走的余勇。只见逍遥尊者说了这句话后,余勇走了不到十步的距离突然站住不动。

四人没有看见逍遥尊者出手,难道他已经对余勇下了手?

果然如四人猜测的那样,余勇的头颅已经掉了下来。身躯还直直的站立着,脖颈上的鲜血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在身躯到下去的之前。四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扯离了身体,这像极了古代的一种酷刑:五马分尸!

四人惊恐万状,尤其以宋远剑最甚,若是刚刚他朝余勇追了去,此刻恐怕也是这般下场!

“哎!想不到东瀛第一忍者雾里鬼差余勇最后的下场竟然是这样悲惨,没有办法,一旦成了穷奇妖皇的棋子,那我们活着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帮助妖皇冲破封印!”

“窸窸窣窣”一阵声音传来,众人对这种声音是在熟悉不过,不一会儿那群天蚁离开,望向余勇的尸身处,现在甚至连白骨都没有留下,地上只有淡淡的血迹。

众人脑海中要想离去的想法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天道面前没有选择,那在绝对力量面前也是没有选择,因为弱者在强者的面前,永远没有说话的余地!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段往事过云烟

房间中的知忆心如死灰,仿佛外界的任何异常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她中了蚁后的舍心印,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蚁后的掌握之中,有好几次想拿起桌子上的匕首自刎而亡,但匕首总是还未触碰道自己的身体时就会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弹开。此刻的知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难道这次真会重蹈覆辙,将她心中那个深爱的无尘彻底消灭?她不知道上天为何要这样对她,但她从不抱怨上天的不公,因为她明白若是抱怨有用,那这世间就不会有这么多不平的事了……

“吱呀!”

一声开门的声音想起,走进来一个人。正是蚁后,今天的她比平时又多了几分妖艳,看来又是从哪里得到了一些元气。

知忆没有抬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蚁后道:“哼!这是天意,不可人为!”

知忆冷冷道:“你又来做什么?你这样做迟早会遭天谴的!”

“哈哈哈,我这么做本来就是顺应天意,岂会遭了天谴?”

“天道无常,岂能由你猜透?别自作聪明了,苦海无边,我劝你还是早日回头是岸!”知忆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劝谏道。

“应该是你别再执迷不悟才对,你既然是无尘的生死劫,那你就应该完成你的使命!”

知忆不再理会她,现在身不由己,甚至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恨意,若是早知道是这种结果,那三百年前就应该随着无尘而去。想到这里,知忆突然恍然大悟:原来蚁后和西王母都在骗她,西王母利用她的情根深种,对她说只要再此等候三百载,就能与无尘的转世再续前缘。这哪里是什么再续前缘,这明明就是个惊天骗局,想再一次利用知忆是无尘的情劫彻底将无尘湮灭,让昊天帝的阴谋彻底化为泡影!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不到仙佛亦是如此!

“啪啪啪……”

蚁后举起手掌轻拍,随后门外跑进来一人,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

“不用再按原计划行事了,将他直接给我带进来!”

“是!”

不一会儿,几个士兵抬着一个人走进房中,知忆没有回头,任他们怎么耍阴谋,都不会再上他们的当。

蚁后使了一个眼神,士兵将手中的那人一抛,那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恰好滚在了知忆的身前。

知忆不知道蚁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想利用她的怜悯之心使些什么手段?

蚁后一言不发,朝着知忆轻蔑的望了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蚁后的作风一向行事古怪,这次仍然猜不透带一个人来自己房中是什么意思。

关上房门之后,蚁后并未离去,转到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用手在门上戳出一个小洞,透过小洞向房中望去,观察着房间中一切动静。

房中的知忆望着趴在地上的这人,这人身上没有天蚁一族那种熟悉的味道,看他的衣着,这是一个外来的男子。知忆好生奇怪,蚁后怎么会无缘无故带来一个陌生的男子?

想起上次利用幻象让她中了舍心印的巫术,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上当。

地上那人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身子突然扭动了一下,嘴中发来十分微弱的声音。

“水……我要水!”

知忆一直都警告自己这是蚁后的阴谋,因此对于这样的呼喊无动于衷,蚁后的心思难以猜测,稍不注意又会陷入她的连环套中。

那人口中一直说着要水,最后知忆实在是受不了了,起身想开门离去,不料刚一开门,两把冰冷的长矛交叉在身前将她拦住。知忆无奈,只有重新回房间坐下。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地上那人发出的声音渐渐减弱,她内心本就善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警觉也好像在流逝,反复的确认之后,知道这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不是蚁后弄出来的幻影,既然是人,那天蚁就不可能在他身上做手脚。

终于再也听不见那人的声音,知忆心中一惊:“莫非……”

她急忙到了满满的一杯茶,尊下身去,用手使劲将那人翻过身来。

“哐当!”

知忆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知忆全身颤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人竟然和三百年前的无尘长得一模一样,难道他就是无尘的转世?自己在此等候三百年的人此刻就出现在眼前,这叫她怎么不吃惊?她三百年来想过无数种与无尘再次相遇的场景,可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形。

此时的知忆已经失去了理智,泪流满面,哪里还顾得蚁后的什么阴谋,向地上的龚兴文扑去。

门外的蚁后看见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极度兴奋的神情,天意不可违,那自身的情感一样不可违!只是蚁后不知道,男女之情虽是世间最致命的毒药,但也是天地间最可怕的力量!它能让人跌落谷底,也能让人绝处逢生!

突然一小兵上前在蚁后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蚁后眉头一皱,带着身后的士兵匆匆的离开了此地!

“无尘,无尘,你终于来了!”

趴在龚兴文胸膛上的知忆发现他的心跳十分微弱,心中一惊:“不,不会的……”

此刻也不知道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来的力气,双手往他腰间一探,把龚兴文从地上抓起放在了床上。

龚兴文的脸色苍白,没有昔日神将的那般风采,此刻的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但知忆却希望他永远都是一个凡人。

龚兴文又一次呼喊道:“水……我要喝水……”

知忆重新倒了一大杯水来到床前,将他扶起靠在自己的肩上,望见怀中的无尘,知忆心中好一阵欣慰,倘若能和他这样一生就好了。

看着龚兴文将杯中的水一点点喝下去,知忆的心情放松了不少,突然龚兴文全身一番抖动,嘴巴一张,刚刚喝下去的水混着鲜血一起吐出。

“无尘,无尘,你不要吓知忆!”吓得知忆的眼泪夺匡而出。

房间中突然冒出一团金光,一眼望去,那金光的源头竟然是地上的一柄剑,金光越来越强烈,金光分成一缕一缕向两人飞来,被金光笼罩的桌椅板凳顿时化为了粉末。

房间外的士兵听见房中响动异常,推开门一看。知忆一脸吃惊的望着他们,若是他们想对无尘有什么不利的想法,自己万万是保不了他周全。心慌意乱的知忆竟然忘了她才是无尘的生死劫,其他人若是能杀无尘早就下手了。

奇怪的是开门向房间中张望的士兵眼中竟然没有丝毫的异样,果不其然,士兵重新将们关上。

“难道他们竟然看不见这样的奇异景象?”知忆心中猜测。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床上的龚兴文坐起,用手摸着头,一脸抑郁的表情,随着龚兴文这话语一出,满屋的金光瞬间不见了踪影。

知忆看见了龚兴文醒来,好一阵欣喜,此时也顾不得女子的矜持,向床上的龚兴文直扑而去。

“无尘……”

龚兴文见状,一阵惊恐,急忙从床上纵身一跃,让知忆扑了个空。

龚兴文知道自己受了重伤,迷迷糊糊中被人抬来抬去。此刻周身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凝聚了一下真气,伤竟然好了。看见了知忆,误以为是眼前这姑娘的功劳,就算是高兴也不至于此,不免好生疑惑。

“姑娘,这……”

床上的知忆转过头,一脸失望。

“无尘,你难道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吗?我是知忆啊,我是在这里等了你三百年的……”

龚兴文更加疑惑。

“知忆是谁?无尘又是谁?”仔细在脑海中使劲回想,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两个人,看见眼前这个叫知忆的女子如此,定是与那叫无尘的男子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知忆……姑娘,在下是武当的龚兴文,从小就生活在武当,并不是姑娘口中的无尘,想必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原来你真的什么都忘了,也把我忘了。”

知忆眼中满是失望。

龚兴文从小古道热肠,见不得江湖中有什么不平的事情,更加见不得女子伤心,有一次听说一个采花大盗侮辱了一个良家妇女,硬追了三日三夜将他首级取下才罢休。

“姑娘何必如此?若是姑娘愿将那叫无尘的男子告知在下,在下一定会全力帮姑娘找到他。”

知忆不说话,只是一直伤心的哭泣。

“知忆姑娘……”

“不必了,他已经死了!”

龚兴文心中一震,好像明白了什么:定是自己与那个叫无尘的男子长得极像,才会让这知忆姑娘产生误会,心中歉疚渐生,别是一番滋味!

“既然如此,那只有请姑娘节哀了。”

知忆抬起头望了望龚兴文,想要说什么,但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此时她心中早有打算,其实这样也好,她的情只是留在了无尘的身上,和现在这个叫龚兴文的男子没有任何关系,若能不产生感情纠葛,说不定两人都会逃过此劫。一个人爱到极致的方式不是占有而是放手,而此时放开龚兴文就是在救他。

龚兴文看见地上的天涯剑,弯腰捡起将它拾起,一把抽出。忽然从剑鞘之中飞出万道金光,一缕缕金光朝门外飞去,听得有几声倒地的声响。

知忆将门打开一看,守在门外的天蚁士兵全都倒在了地上。

“公子快些走吧,不然待会儿被发现了就走不了了。”

“难道姑娘也是被抓来的?”

“别问这么多了,你快些走!”

知忆一把将龚兴文推出门外,望着满地的士兵,龚兴文心中大骇,想不到他们竟然是如此怪异的人……或者说不是人?知忆姑娘救了自己,若此刻独自离去,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情怎叫他做得出。

龚兴文刚一转身,知忆重重将两扇门关上。

“咚咚咚……”

龚兴文使劲在门外敲打。

“知忆姑娘,知忆姑娘,你和我一起逃出去吧!”

知忆又何尝不想,只是为了救他就必须离开他。

“大胆贼人,竟敢来此惊扰公主……”

门内的知忆听见是黑统领的声音,不一会儿,门外两人就战在了一起,一阵阵刀剑碰击之声传来。

黑统领和龚兴文二人,一个是对她痴心不已的人,一个是她痴心不已的人,知忆不愿其中任何一个人受伤,急忙打开门,看见龚兴文的剑正向黑统领刺去。

“公子,不要!”

第一百七十三章 欲擒故纵又几分

龚兴文听见知忆的声音,将手中的天涯剑一抖,稳稳停在了黑统领的身前,但剑气破剑而出,也已经划开了黑统领那凡间兵器不能破坏的甲壳。

黑统领只感觉一种不能忍受的疼痛传入了他的身体,他有些站立不住,双膝重重跪下。眼中满是惊恐:“这怎么可能?一柄普通的人间兵器怎么有如此的杀伤力?”

黑统领抬起头看见了龚兴文的脸,顿时明白了一切。

“是你?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龚兴文收起手中长剑。

“你又是谁?怎么认得我?”

黑统领一怔,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昊天帝手下第一神将无尘都不可能在任何人面前做戏。

跑过来的知忆将黑统领扶起,对着龚兴文道:“无……公子,请你放过他。”

“知忆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统领看见龚兴文的表情,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这令黑统领却更加的疑惑起来。

“公主,他……他不是神将无尘?”

“是……但又不是!我却希望他永远不是!”

莫说旁人,就是知忆自己都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黑统领突然想起了什么,刚刚与他交手数十回合,他若是无尘,自己恐怕一回合就死在了他的剑下,但倘若他不是无尘,那他手中的神兵天涯剑又作何解释?他转头想去问知忆,可是看见知忆的样子,好像是受了什么严重的打击。但只要她不愿意说,黑统领永远不会去强迫她。

黑统领和知忆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二人抬头一望,眼中有些惊恐。

黑统领对龚兴文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希望你带知忆公主逃出这个地方,永远不要回来。”

龚兴文见知忆这样对黑统领,知道此人是友非敌,将天涯剑插进了剑鞘之中,用一只手扶起受了伤的黑统领。

“仁兄,我们何不一起逃出这是非之地?”

黑统领捂住伤口,痛苦道:“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

黑统领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明显,推开龚兴文和知忆二人。

“你们快走,若是再耽搁时间就来不及了。”

知忆道:“你若不和我们一起走,我也不走!”

听见知忆的这句话,黑统领心中好一阵感动,觉得以前为他付出的所有都是值得。

知忆看见他艰难地站起来,跑过去挽着他,黑统领脸上露出无限幸福的笑容。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种情形何其相似?龚兴文突然想起了侯梦然,心中好一阵感慨。

黑统领笑着笑着,趁知忆不注意,用背后的翅膀向知忆扫去,掌握了力道敲击了她的后脑,知忆瞬间晕了过去。

龚兴文向前走了几步。

“你……”

他好像明白了黑统领的良苦用心!

黑统领道:“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护知忆公主的安危,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无尘,但你若是,你一定不能和公主在一起,但若不是……”

黑统领惊恐的朝着身后不远处一望。

“快走,他们来了!记住,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轰……”

龚兴文看着黑统领将手中的长矛向不远处一扫,头顶掉落一大块泥土,一个不大的洞出现在了他们的头顶,这是黑统领这些天来一直在做的一件事:挖掘一条逃生密道!只是还没有完全与外界相通,没想到此刻就用上了,原本打算他亲自带领公主逃出去,现在看来已是不能。

龚兴文抱起地上的知忆,朝黑统领望去。

“仁兄……”

“快走啊!”

龚兴文明白他已经是下了决心留下,既然多说无益,那又何必辜负了黑统领的一番苦心。只见他足尖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好似壁虎一样攀援而上,最后钻进了那个洞穴之中,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黑统领松了好大一口气。

黑统领举起刚刚掉落下来的巨石,挡住了通向这里的路。

可不一会儿,巨石被粉碎,蚁后带着一大群士兵怒气冲冲地赶来,一大群士兵瞬间将黑统领团团围住,黑统领并不慌张,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启禀王后,知忆公主已经不知了去向。”

蚁后一步也没有走动,只是向房间中望了望,随后转过身来,继续看着地上的黑统领。

“黑统领,我给你机会解释!”

黑统领捂着伤口,痛苦地从地上坐起。

“王后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何必又惺惺作秀?”

蚁后一怔,自从她将知忆交给黑统领的那一天起,他们所有人都在监视之下,本来还想从黑统领的嘴中得到点什么东西,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直接。

“哈哈哈,黑统领果然是聪明人!既然如此,只要你说出他们逃向了何处,我可以给你一个全尸!”

黑统领抓起手中的长矛,艰难地站起。他在天蚁中威望极高,众人都知道他有万夫不当之勇,此刻见他周身充满了杀气,竟吓得后退了几步,就是连蚁后心中都产生了一丝恐惧。

“怎么?你还想做无用的反抗吗?我现在念你效忠多年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去将他们重新抓回来,我可以不杀你,怎样?”

“哼!”

黑统领不理蚁后,用长矛当支撑的拐杖,一步一步踉踉跄跄走向远处,他前面的天蚁士兵见他走来,自觉向两旁退去,向他让开一条道路。

蚁后脸色一沉,她是方圆数千里整个昆仑山上天蚁一族至高无上的存在,何时受过这种轻视,这黑统领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上!记住抓活的!”

听见蚁后下达的命令,刚刚让开的那群士兵又围了上来。

黑统领看见其中一个带头的士兵正是他一个十分得力的属下,心中一阵悲痛传来,想不到以前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此刻竟然会兵戎相见。

那个带头的士兵道:“黑统领,你我如今立场不同,待会儿也不用手下留情……”

黑统领打断他的话。

“不必了!”

还未等那士兵反应过来,只见黑统领抽出腰间的佩刀往脖子上一抹,顿时鲜血顺着伤口处喷涌而出,让蚁后想吸收他的元气成了泡影,既然她想要抓活的,那自己就偏不要她达成这个目的。

“扑……”

黑统领高大的身躯倒了下去,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轰然倒塌。

在黑统领完全丧失意识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一个谁对谁错的问题,他坚信自己没有错,他也相信知忆公主没有错,蚁后为了保护整个族群也没有错,那错的是谁?如果说非要找出一个人来担这一个对错,那就只能是天道,还有那些自以为是顺应天道的人!就正如历史上的楚汉相争一样,项羽和刘邦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乱世,还有想一统乱世的人。

“王后,这……”

刚刚那个带头的士兵跪在蚁后的身前瑟瑟发抖,因为他没有完成完成蚁后交给他的任务,蚁后要抓活的,而他却让黑统领死了,虽然错不在他,但天蚁毕竟是蝼蚁,没有丝毫的人情可言。

那士兵正是知道任务失败后的下场,才会如此惊慌。

蚁后蹲下,用纤纤玉手托住那士兵的下颚,将他的脑袋慢慢抬起,与他四目相对。无论是谁这样被一个女子挑逗,都难免会想些其他的东西。但那士脸色苍白,看见这样一个媚而不妖的女子仿佛看见了一个魔鬼,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满脸汗如雨下。

“蚁后饶命,蚁后……”

第二遍四个字还未说完,蚁后突然张开了嘴巴,一条长长的舌头伸出,舌尖极其锋利。蚁后双手扒开那士兵胸前的衣服,舌尖向一根针一样插进那士兵的肉中,只见那士兵渐渐虚弱,不久全身的元气都已被吸干。随后将那士兵的尸体向身后一抛,众天蚁士兵心领神会,同时猛扑而上,不一会儿功夫,那士兵只剩下了森森白骨。那士兵遭受了天蚁一族中最残酷的刑罚:众蚁分尸!

蚁后慢慢站起,周身又多了几分妖艳之色,只是这士兵的修为不够,否则此时的她会更加诱人。黑统领就是猜破了她的心思,才会自刎而亡,元气随着鲜血泄尽,用这样的方式做着最后一次抗争。

蚁后望着地上的黑统领,竟然发现黑统领流出的鲜血冒出丝丝热气,大为惊奇。天蚁一族的血像初冬的河水一样冰冷,怎么可能有温度?心头一惊:“难道这黑统领竟然有了人性?刚刚还在为没有吸收他的元气感到沮丧,现在却变为了庆幸。冷热交替,不然阴阳不和,这百年好不容易换来的容颜就得给他毁了!”

“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性!”

这是天蚁一族代代相传的戒律,不管什么山间万灵,一旦有了人性,那就是毁灭性的存在:既失去了原有的天性,又得不到人的本质。这种种族最将灭亡,侥幸存活下来的,终将沦为魔道。魔乃天地不容!

难怪黑统领断气之后,众多的天蚁士兵不敢靠近他,原来是有这一业障,待此种业障随着周围的温度渐渐化近,还是面不了沦为一样的下场!

“启禀王后,属下发现了他们的逃走的密道,要不要马上带人追击?”

蚁后抬头一望,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出现在她头顶,一点也不慌张,似乎并不害怕他们逃走。

士兵不敢多言,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等候着命令。

只见蚁后闭上双眼,从怀中摸出一节陶笛,手指慢慢摸过笛上的每个洞口,脸上尽是一副得意之色,突然睁开眼睛,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士兵看见了蚁后开心的样子,以为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一阵欣喜。在天蚁一族中,能得到蚁后亲自下达的命令,那是之高无上的荣耀。

“王后,属下这就带人前去!”

那士兵刚一起身,听见蚁后口中吐出两个字。

“不用!”

那士兵心中好一阵失落,但谁都不敢违背蚁后的命令,纵然心中疑惑万千,谁也没有胆量敢去问原因。

蚁后继续道:“放心,他们跑不掉!”

这本来就是蚁后精心策划的阴谋,若不是这样,知忆怎么能够和无尘在一起,不和他在一起,又怎么将他杀了?知忆中了舍心印,刚刚摸出的那节陶笛与知忆所中的舍心印有着特殊的神秘感应,只要一吹起,那就能控制知忆的身子,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妄相思三百载

龚兴文带着知忆一路逃窜,他不认识路,此刻不知道来到了何处。原以为顺着这条密道就可以逃出天蚁穴,可是走到了密道的尽头还是在天蚁穴中。

这密道是黑统领暗中挖掘,原本只要将知忆从那间被囚禁的房间中救出,由他亲自安排,定能将知忆救出蚁后的魔爪。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一切竟然都在蚁后的掌握之中,不仅没有将知忆救出苦海,反而遭了蚁后的利用。

龚兴文将知忆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想去周围打探情况,不了刚一将她放下,紧闭双眼的知忆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口中大呼一声:“不要杀了会统领,不要……”

此时他们二人本就是逃犯,岂由她大呼小叫,吓得龚兴文连忙用手将知忆的嘴捂住,龚兴文心中突然一震,看到这个场景,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内心深处传来,这是怎么回事?

知忆突然睁开了眼睛,龚兴文怕他误会,急忙将手拿开。

“知忆姑娘,我……”

他话还未说完,知忆立即拥入他的怀中,哭得甚是伤心。

男女授受不亲,吓得龚兴文立即将双手高举。

知忆已经泣不成声。

“黑统领他……黑统领他……”

龚兴文明白她未说完的话,不知为何,每听见她抽泣一次,心中就仿佛被剑刺中一次,这一生只有两个他爱到极致的人才能给他这样的痛苦。

“难道我真的爱上了知忆?”他怎么能够背叛侯梦然和霖雨?他想推开怀中的知忆,但怎么也无法使出力气。不但这样,双手有些不受控制向知忆的背上绕去,仿佛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暗中牵引……

知忆感受到龚兴文的手将自己紧紧抱住,仿佛心中得到了一种安慰,眼泪却流得更加厉害了,不过这不是伤心的眼泪,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欣慰。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中的知忆终于不再哭泣,不管一个人有多么伤心,痛哭一场后,伤心的情绪总会随着眼泪流出不少。

知忆全身一个颤抖,推开龚兴文。此时龚兴文也正望着她,二人四目相对,什么话也没说,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阵奇异的声响打破了这安静的气氛,龚兴文急忙走到通道的一个拐角,小心翼翼地朝通道的另一端望去,通道中两边的火把突然莫名的熄灭。此时洞中没有一点微风,绝不是正常的熄灭。

龚兴文朝知忆望望,只见她紧紧地跟在身后,龚兴文点点头,知忆也点点头,知道这是示意她不要出声。却不料知忆越靠越近,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抓住了龚兴文的左手。他心中一阵踌躇:“莫非真惹上了一段情缘?”

洞中光线十分薄弱,但只要还有一点细微的亮光,对于内功深厚的高手来说,就可以像夜间的猫狗那样行动自如,向洞另一端望去,只见前方拐角处突然伸出一个脑袋,好像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发现并无异常后,窜出一个身影,一手摸着洞壁缓缓而行,那人十分小心步步为营,生怕中了什么机关陷阱。

根据他的身形判断,并不像天蚁士兵那样高大威武,步伐中竟然透露出中原武功的影子,龚兴文心中揣测:“莫非这是一个人?也是被天蚁抓来的?”但根据他脚下和鼻息发出的声音来判断,此人的轻功和内功都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凭天蚁士兵的蛮力,也不可能简简单单将此人捕获。

那人一步步朝这方走来,龚兴文急忙将头转了回来,用手轻轻抽出天涯剑,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不然必会被那人察觉,看来只能来个守株待兔。那人行动极慢,二人等了好久,那人终于来带身前,二人一动不动,洞中漆黑异常,伸手不见五指,那人并未发现他们。龚兴文见那人长舒一口气,知道机会来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天涯剑架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既然天要亡我千面书生,那我也只有认命了。”

竟然是卿华恩的声音,龚兴文急忙收起长剑,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在空中晃动几下,一点星星之火慢慢燃起,映出了龚兴文和知忆二人的脸。

卿华恩转过身,看见是龚兴文,心头一惊,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活着,又看到他身旁的知忆,心头更是一喜。既然他们已经相遇,那自然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看见龚兴文突然甩开了知忆抓着他的手,卿华恩又是一疑。

“你怎么在这里?”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卿华恩道:“先别说这么多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请知忆公主带路,我们先逃出去再说。”

龚兴文有些意外,吃惊地望着二人。

“你们认识?”

看见他身旁的知忆轻轻摇头,卿华恩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龚兴文并不知道他的前世?可为何他们……”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再慢慢告诉龚兄。”

“我还不能走!”

“为什么?”知忆问道。

“因为我还要去救我的朋友。”龚兴文对着知忆道。

“千面书生可知道其他人现在何处?”

“我醒来之后逃了出去,只看见了冷月宫的宫主皎月,只是刚刚与她走散了。现在我们自身难保,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我认为这位公子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龚兴文望向知忆,眼中有些抑郁,但更多的是失望,没想到知忆竟是这样的一个只顾自己安危、不顾朋友生死的女子。回头一想,她也没有错,那些人又与她没有任何干系。

龚兴文不答,低头沉思:“这个叫知忆的女子被黑统领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危。可如今为了江湖大义,也不能抛下生死之交于不顾,一方是道义,一方是侠义,真叫人好生为难!”

突然想起了眼前的卿华恩。

“书生,要不这样,你带着知忆姑娘先逃出去,我一人前去救他们。”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龚兴文摇摇头。

“就算你救出他们,你知道天蚁穴的出口在哪里?”

龚兴文还是摇摇头。

“那你一不小心被天蚁士兵发现了,你有战胜她们的法子?”

龚兴文仍是摇摇头。

对于卿华恩的三问三不知,龚兴文好生尴尬。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知忆跟着自己去冒险,自己可以死,但一定不能辜负黑统领的嘱托。于是转过身对知忆道:“知忆姑娘,你就先……”

知忆抬头望着他,眼中尽是款款深情。

“我已经失去了你一次了,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就算上刀山下油锅,知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虽是几句看似简单的话,可在生离死别面前胜过万语千言。

龚兴文心中诧异:自己与她相识不过数日,就算她钟情于自己,也不至于如此,这其中肯定别有一番隐情,刚开始醒来时,听见她叫自己无尘,难道自己真与那叫无尘的男子有什么干系?只是现在形势危急,来不及过多询问。

“知忆姑娘,这……”

“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不知为何,龚兴文的心中无比感动,一种熟悉的感觉再次从内心深处涌来,想控制自己的这种感觉,可怎知这种感觉渐渐化为了一种感情,一种无法抗拒的感情。惊讶的发现:他竟然瞬间爱上了这个叫知忆的女子,这种爱的程度似乎比对霖雨和侯梦然更深!

此刻他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受控制,看着眼前天见犹怜的知忆,张开双手,一把将知忆拥入了怀中,口中喊着她的名字。

“知忆!”

知忆听在耳中,这不仅仅是她的名字,而是三百年来的苦苦等待,不管命运和天道最终会让他们沦落到何种下场,但只要此时此刻他们能多拥有一刻幸福,那他们就是多珍惜一刻。

现在还有一个人比他们还高兴,那就是在他们身旁的卿华恩。卿华恩本就想利用知忆找到八阵图,然后等无尘开启之后就杀了她。自从他知道龚兴文就是无尘的那一刻起,心中无时无刻都在谋划怎样才能让二人相遇,重启无尘的记忆,让他想起他已经拖延了三百年的使命,没有想到如今一件事没做竟然水到渠成,倒是少了他许多麻烦。

十个甲子一轮回一个轮回,五十七天的机缘可遇而不可求,六百载的机遇竟然让他千面书生遇见了,这难道不是天道的一种恩赐?看着眼前的两人是穷奇天地棋盘中最重要的两颗棋子,自己想做与穷奇下棋的人,这一步上已经棋差一招!

卿华恩没有去打扰他们,他知道只要他们多相拥一刻,那对于无尘的记忆恢复就越多一丝机会,天道的气运与二人的命格的纠缠就会更深。天道无常,人道又怎是有常?

知忆看到龚兴文身后的卿华恩,突然想起了女子家该有的矜持,推开龚兴文,转过身去背对二人,脸上一片娇羞之色。

“让……让公子见笑了。”

卿华恩佯装憨厚的笑笑,心中却是一阵狂喜,这正是他期望的结果,更见笑一些也无妨。

卿华恩想起知忆刚刚说过的话,对龚兴文道:“龚兄,既然你和知忆姑娘如此,恐怕今生再也分不开了,我千面书生就舍命陪君子,陪龚兄一起去上上刀山又何妨?”

此时的龚兴文更加犹豫不决,此去若是成功脱险也就罢了,若是不幸,那岂不是辜负了黑统领的一片苦心?

知忆走上前来,重新抓起了龚兴文的手。

“无尘,难道你还不相信知忆吗?”

龚兴文心中一震。

“无尘?”

突然想起了黑统领叮嘱的话:“若你是无尘,你一定不能和知忆公主在一起!”龚兴文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知忆……请你告诉我无尘究竟是谁?”

知忆眨了眨明媚的眸子。

“无尘就是你,你就是无尘!”

“轰!”

龚兴文脸色瞬间苍白,一声惊雷从脑中想起!

第一百七十五章 皆为书生做嫁衣

龚兴文踉踉跄跄,有些站立不住,脑中一片空白,知忆见状,急忙将他扶住。龚兴文眼中有些惊恐的神色,一把推开了知忆。

“无尘,你怎么了?”

“不,我不是无尘,我是龚兴文,我不是无尘。”

“现在你虽然是龚兴文,可你的前世就是无尘!”

“不……不……这不是真的!”

“哈哈哈……”

一声大笑从三人的身后传来。

三人心中一惊,不多时,蓝翼带着一群人围了上来。

“我现在不管你是龚兴文也好,还是无尘也好,你们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龚兴文立即举起无涯剑挡在二人身前。

“书生,你带着知忆先走,我殿后!”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上!”

一大群天蚁士兵举着长矛冲上来,龚兴文举剑朝左右一扫,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士兵腰斩。后面的士兵顷刻间愣住,眼中闪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因为他们的外壳堪比人世间的花岗岩,普通的兵刃根本无法砍伤他们。可龚兴文手中的剑砍在他们的身上就好像劈在豆腐上一样容易。

蓝翼看在眼中,眼中多了一丝欣喜,又表现出一点恐惧。喜的是现在完全确认了龚兴文的身份,惧的是他手中的天涯剑。庆幸的是此时正在天蚁穴中,就算无尘恢复了神力,也不必太过担心,六芒星结界封印的力量可制衡一切神魔。

一众士兵紧紧将三人围在墙角,既不前进也不后退,与三人一直僵持着。

“我龚某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苦苦相逼?”

“既然无冤无仇,那为何要来此?”

龚兴文顿时哑口无言,这本就不是他的本意,今天来到这里完全就是受了潇湘子的威胁。

“这……”

“哼!无冤无仇?亏你还说得出口?”

“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也把我当成了那个什么无尘,冤有头,债有主,希望你们把事情搞清楚了再来了结恩怨!”

蓝翼一怔,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做戏,没想到龚兴文竟然还真不知道自己上一世的身份。卿华恩和知忆都明晓前因后果,没有理由不告知他,难道知忆想瞒天过海,帮助无尘逃过一劫,卿华恩一群人本就是来开启八阵图的,既然无尘是开启八阵图的关键人物,也不告知他真相,这可有些说不过去了,看来这群人表面是一伙,心底其实暗含鬼胎,虽说人心难测,但不试试怎么知道有多难测?

“千面书生,你又何必惺惺作态?我们不是早就达成协议了?”

龚兴文大惊,回头望着卿华恩。

“千面书生,你?”

卿华恩城府极深,这等小儿科的挑拨离间之计焉能成功。他面对龚兴文的质问,也不解释,因为解释往往会被误会为掩饰,既然多说无益,那就只有用行动证明。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几道金光从天而降,笼罩在三人的身上,随着金光劈开山石之处,竟有一个可以逃生的洞。

“龚兄若相信我,就带着知忆姑娘快快离去,这金光撑不住多久……”

站在最前面的一排士兵,举矛刺来,矛间刚与金光相碰,只见卿华恩全身一震,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啊……”

前排攻来的那几个士兵发出惨烈的叫喊,原来在他们的长矛与金光相接触时,金光中突然燃烧起一团熊熊大火,随着长矛向他们身上窜去,那些身上着火的士兵受了惊吓,丢下长矛拔腿就跑,可是还没有跑出几步。大火过后,哪里还有什么士兵,留在地上不过是一团灰烬,一阵微风吹来,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卿华恩转过身,将龚兴文和知忆二人猛推入金光开凿的洞穴中。

“千面书生……”

“快走,如果你真想救我,那就得先逃出去!”

洞穴甚陡峭,几乎数直向下,洞中光滑异常,没有可供抓握之处,根本不可能停下。龚兴文将知忆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任由二人掉向地狱般的深渊。

看着二人不见了踪影,卿华恩大喝一声:“闭!”

刚刚被金光开凿的洞口竟然渐渐缩小,最后哪里还有什么洞口,刚刚出现洞口的地方只不过是一块普通的岩石罢了。

卿华恩道:“就凭你现在还杀不了我!何不合作合作?”

“哈哈哈,人心奸诈果然如此,怪不得蚁后常说人心之恶,远甚妖魔!”

“这么说你是非要来个鱼死网破?”

“不用装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

卿华恩脸色一沉,心中升起了一丝怒意,这是数十年来第一次被人看破心思,都说蝼蚁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如今看来非但不简单,或许还会比人心更可怕。善于计谋的卿华恩才不会轻易着了道,于是出言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刚你这样做,无非是想取得龚兴文……或者说是无尘的信任……”

蓝统领突然不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卿华恩和自己一样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之间的谈话若是说得太过明了些,那就没意思了。

蓝统领看见卿华恩眉头一皱,知道他不是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卿华恩果然脸色一变,用手拭去嘴角的鲜血,脸上露出一副让人看不穿的笑容,其实他并没有受伤,刚刚之所以这么做,确实和蓝统领说的一样,只不过是为了掩饰龚兴文和知忆二人的耳目。

“有意思,说下去!”

“就算不在这里遇见你,我也会去找你,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不妨一起效忠穷奇妖皇?”

卿华恩长舒一口气,刚刚心中的所有疑惑都已经得到了答案:“原来这人竟然是为穷奇做说客来了。”

“你认为一个被赐予星辰之力的人,会去效忠一只妖兽?”

“什么?原来天蚁一族的至宝星辰之力竟然是被你盗走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哈哈,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用知道一件事就行了。”

这星辰之力是西王母收集周天星斗的精华幻化的一种力量,是天蚁一族最后的王牌,不到万不得已时,绝对不会乱用。三百年来一直重兵把守,前几日无缘无故消失,天蚁一族还以为是西王母即将重生的征兆,没想到竟让是被卿华恩取走了。

既然卿华恩有了星辰之力,他这只蝼蚁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被捏死,蓝统领战战兢兢问道:“什么事?”

“你们都不过是穷奇妖兽天地棋盘上的黑白棋子……”

蓝统领迫不及待问道:“你难道不是?”

“绝不是!我是与穷奇下棋的人!”

能在棋盘之上的较量的人有时候不一定是朋友,还有可能是敌人。就算是卿华恩得到了星辰之力,可终究还是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与上古四大妖兽中的穷奇抗衡?

因此蓝统领才不相信卿华恩的鬼话,他若是仙佛,怎么可能进入被六芒星笼罩的天蚁穴,真是让蓝统领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说你是想谈条件?”

卿华恩不答,表示默认。

蓝统领心中对卿华恩产生了几分恐惧,因为他是第一个敢与上古四大妖兽谈条件的人。对于穷奇这种毁天灭地的存在,要他答应条件意味着一种侮辱,只要穷奇一出,日月无光,到时候卿华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于卿华恩这种态度,大大出乎蓝统领意料之外,一直以来只有穷奇要其他人答应条件,还不知道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后的卿华恩会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

“说吧,你要谈什么条件?待我转告穷奇妖皇……”

“不必了!”

“不必了?”

“因为穷奇没得选择!”

“你竟然敢要挟穷奇妖皇?你一定是个疯子!”

“哈哈哈……”卿华恩又一阵大笑!

“我要得到昊天镜!”

“昊天镜不是被西王母失手掉落昆仑山化为了须弥幻境吗?怎么……”

蓝统领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苍白的望着卿华恩。有些站立不住,急忙用手扶着身旁的岩壁。因为他明白卿华恩并不是真正想得到昊天镜,而是想取代西王母,如今西王母的最后一丝灵气在须弥幻境中修炼,得到了昊天镜,有了星辰之力,与西王母心意相通,同根同源,可以任意施展西王母的神力,那么他在天地间可以为所欲为。这卿华恩的野心果然不小,一个凡夫俗子竟然想做这天地间一霸主。

“你怎么知道穷奇妖皇一定会答应你?”

“我说过它没得选择!”

“你难道想逆天而行?”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

“要是穷奇妖皇不答应呢?”

“那我就阻止无尘开启八阵图!”

蓝统领周身好一阵颤抖,若是开启八阵图失败,惹怒了穷奇妖皇,那所有人都得死。心中虽然惊恐不已,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哈哈哈,我想你是不会成功了!”蓝统领突然笑了起来,“你以为你真能杀了无尘?”

“我是不能,但有一个人却能!”

蓝统领佯装出来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因为他知道卿华恩说的这个人就是知忆!

“蚁后可以在她身上施舍心印的巫术,难道我就不能?这借刀杀人的手段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卿华恩继续道:“只要十个甲子的机缘一过,趁机除了无尘,那只妖兽穷奇永至少在十个甲子之内别想出昆仑山,穷奇已被封了千万年,一日都怕等不及,这次开启八阵图失败……”

蓝统领原本打算要挟卿华恩,达到他取得剑灵的目的,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反客为主。不忍千年道行一朝丧,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这样两败俱伤,最后只会让天界东皇太一得了渔人之利,你这样做这又是何必?你本就是为破碎虚空而来,如果非这样做,那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未必!你以为拥有星辰之力的我还需要开启八阵图?破碎虚空是迟早的事!”

一颗豆大的汗珠从蓝统领的脸上滑落,心中一阵感慨:“这卿华恩果然狡诈异常,就正如他说的那样,无论是那种结果,他可能不会赚,但一定不会亏!”

蚁后和黑白蓝黄绿五位统领是天蚁族中权力的象征,此刻身后的士兵见他们一向敬重的蓝统领竟然被人牵着鼻子走,心中好不气愤。一个士兵走上前来愤怒到:“启禀蓝统领,哪里需要和这人废什么话,待属下前去将他首级取来!”

蓝统领一言不发,士兵不知道是他没有听见还是表示默认,抄起手中的长矛走过来。

“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字还未说出口,那士兵的头颅就已经掉在了地上。

卿华恩慢慢走来,将手放在了蓝统领的右肩,蓝统领缓过神来,但却不敢与他的眼神对视!卿华恩这一拍,差点将是惊弓之鸟的蓝统领拍到在地。

“蓝统领难道还没有想好?”

“此间有六芒星的结界,我无法与穷奇妖皇心灵感应,待出去之后,我一定亲自带书生与穷奇妖皇见面!”

“可以!”

卿华恩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望向蓝统领身后的喽啰。

“书生还有什么吩咐?”

“你不觉得他们知道得太多了吗?”

蓝统领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握紧手中的后背刀,双翅一展,飞向空中,不一会儿,尸横遍地……

第一百七十六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蓝统领毕恭毕敬作揖道:“那请问书生接下来怎么办?”

卿华恩不答,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过了片刻,卿华恩回答道:“你知道潇湘子他们关在何处?”

“谁?”

卿华恩顿了顿,又问道:“你们把抓来的人囚禁在了何处?”

蓝统领松了好大一口气,他看见卿华恩刚刚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还以为他是想要求自己马上带他去见穷奇妖皇!穷奇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他的神识遍布整个昆仑山,岂由他人知晓行踪?刚刚只是为了应付卿华恩才说可以带他去见穷奇,蓝统领心中思量:“只要让无尘恢复记忆,开启八阵图,穷奇一出,主宰一切,那就没有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后的书生什么事了。”

卿华恩见他半天不答,心中有些不快。

“难道你还想搞什么花花肠子?”

“不不不,我是在想此刻难道不应该是去找无尘更加重要吗?万一他被蚁后重新抓获,那所有的计划岂不是……”

“你只用按照我说的做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蓝统领大怒,除了蚁后和穷奇妖皇,还没人敢对他这样指手画脚!可此时虎落平阳被犬欺,卿华恩向他望了过来,眼中除了杀气没有其他的东西。

“你……”

只见卿华恩慢慢举起右手,但随着他右手的举起还有蓝统领的身体。

“这是什么力量?莫非……”

“哈哈哈,没错!就是星辰之力!”

“怎么可能?”

卿华恩将有手缓缓在空中划过,蓝统领的身体被重重地摔在了旁边的洞壁上。

蓝统领捂着胸口慢慢爬起,看着朝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卿华恩。

“你想干什么?”

卿华恩不屑一笑,举起右手变掌为爪,一把抓向了蓝统领的心脏,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觉胸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蓝统领低头望去,身上的铠甲连同本身的甲壳在卿华恩这只手面前都不堪一击,他的手竟然伸进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蓝统领全身不能动弹,但并没有感觉到生命在流逝。

“魑魅魍魉,天地洪荒,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卿华恩将手一掏,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就被他抓在了手中,望着有规律的跳动,卿华恩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凝视好一会儿后,将嘴一张,手中的那颗心脏瞬间变小了数倍。卿华恩不费吹飞之力就将蓝统领的心脏吞进了肚中。

“嗝……”

一声满足的声音从卿华恩的口中传来,他双目注视着蓝统领胸前那碗口般大小的伤口,张嘴一吐,一道邪魅的气息从他的口中飞出,从蓝统领的胸前的伤口处钻进去。不过数刻,只见伤口慢慢愈合,最后竟然丝毫不见了伤口的影子,蓝统领的身体还是当初的那个身体,只是蓝统领的人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他们被关押在了何处?”

蓝统领的双眼黯淡无光,面无表情,像极了余勇的傀儡。

“被抓来的人被关押在了一个叫无涯涧的东方!”

卿华恩一怔,情不自禁大笑起来:“这葬心大法就是好用!无涯涧在哪里?快点带我去!”

卿华恩让蓝统领在前面带路,可蓝统领却一动不动。

卿华恩心中一惊:“难道有妖人暗中作祟?可是怎么可能呢?这世间还没有任何妖魔能够破除星辰之力的控制!”

仔细倾听周围的动静,果然在墙角处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出来吧,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难道是书生?”

听见这声询问,卿华恩一怔,竟然是潇湘子的声音。洞穴中黑灯瞎火,此时眼睛已经毫无用处,唯一的识别方式就是通过声音,但此处机关重重,蚁后善于模仿又会使幻术,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前面的洞中又传来了一声声响。

“前面那个龟儿子是不是千面书生卿华恩?再不说话老子……”宋远剑顿了顿,“潇盟主定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卿华恩这才确认确实是潇湘子一群人,蚁后虽会使幻术,但绝模仿不了宋远剑的这种说话的语气。

卿华恩心中暗衬:“他们怎么来了?他们来了搞不好会误事,此刻还是不要与他们见面的好,免得破坏了计划……”

刚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东西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身后?”

卿华恩马上就觉察倒不对劲的地方,若是人怎么没有呼吸和温度,但若不是人,难道这天蚁穴中还存在有其它的怪物?

卿华恩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此刻却是静地可怕。

“难道刚刚真是幻象?若这幻象如此真实,那蚁后使幻术的能力忒也可怕!”

卿华恩向右探出一步,谁知挡在他身前的那个东西也同时探出一步,卿华恩又撞在了那东西之上,那东西的外壳坚硬如铁,卿华恩大惊,这绝不是什么幻象。说时迟,那时快,凌空飞身就是一脚,可也奇怪,刚刚明明有一个与自己差不多身材的怪物挡在了身前,谁知这一脚一去,竟然扑了空。

无奈在这天蚁穴中有六芒星结界的制衡,无法发挥出星辰之力真正的力量,不然定叫眼前这鬼东西死无葬身之地。想到六芒星结界,卿华恩心中产生了一丝恐惧。六芒星结界是三百年西王母保护天蚁一族的安危而设下,除了天蚁一族,其他神魔皆不可入,刚刚这怪物肯定不是人,难道是能忽视结界力量的怪物?

卿华恩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若是真能不受结界的影响,就算是出了这天蚁穴也不是他的对手。反复思量之后,卿华恩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莫非是天蚁一族中的高人在搞鬼?此时也听不见宋远剑等人的声音,莫非他们已经遭了这怪物的毒手?卿华恩鼓起勇气大喝一声:“何妨妖孽?还不速速现身?”

好一阵安静之后,对面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哈哈哈,你鬼儿子果然是千面书生。”

卿华恩一怔,这一声虽然保证了安全,可也暴露了身份!

宋哲坤拿出怀中的火折子在空中晃动几下,一缕不太明亮的火光照亮了不大的空间。

几人看清了对方的身影,吃惊地说不话来。

潇尘望见满地天蚁士兵的尸体问道:“原来是书生将他们杀掉了,书生可知其他人被关在了何处?”

卿华恩摇摇头。

“那书生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此事说来话长,况且其中有些真相卿华恩根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我就趁他们不注意,找准时机逃了出来,无奈这天蚁穴甚是宽广,洞口众多,洞与洞又是相互交错,为了逃命也不知道来到了何处,恰巧遇见了一群天蚁士兵,我以为他们是来抓我的,所以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潇湘子听他说是他杀了这些天蚁士兵,这多半靠不住,地上的天蚁士兵,不是身首异处,就是缺胳膊少腿,死状何其惨烈?反观卿华恩的样子,根据刚刚他使出的一招拳脚功夫来看,似乎没有受一点儿伤,不但如此,他全身上下,甚至连一点血迹都没有。看来这卿华恩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现在潇湘子效忠穷奇,已经不需要什么寻龙探穴之法,得找一个法子将这千面书生除去才是,免得他在其中耍些阴谋毁了穷奇妖皇破封印大计。

“潇盟主又是在哪里逃出来的?”

潇尘道:“我们并没有被抓,我们正是为救书生和其他人而来。”

“哦?”卿华恩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潇湘子道:“我们偶然得到了一副地图,正是跟着地图上的指示才来到了这里。”

“地图?什么地图?快拿给我看看!”卿华恩显得有些激动!

潇湘子心中疑惑,卿华恩一向冷静异常,此时怎么表现得与以往大不相同,看来这千面书生瞒着自己的事还不少。此时先不管这么多,只要帮助穷奇妖皇,破碎虚空之后,一定会让卿华恩把知道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潇湘子从怀中摸出地图,卿华恩一把抢过去,越看越是兴奋,最后竟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莫非书生在这地图上看出了什么端倪?”潇尘上前问道。

这是整个天蚁穴中的地图,不仅标出了各种交通要道,还清清楚楚的记载了机关陷阱的位置、兵力的布防等。难怪潇湘子一群人可以畅通无阻的来到此处。只是不明白为何这样一份重要的地图怎么会让潇湘子得到,但绝不是向他们口中说的那样偶然得到!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

“端倪到没有,但是有了这份地图,我们就可以不被天蚁发现。”卿华恩拿到地图时,看到上面奇形怪状的文字和标识,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前世与这里有着极深的渊源。

“书生知道这上面标注的箭头的地方在何处?”

“难道他们被关押在这里。”

潇氏父子二人沉默不言,谁知宋远剑这个头脑简单的人却以为他们忘记了蓝统领说的话。

“那是因为……”

潇湘子呵斥道:“宋大护法,没你什么事!”

宋远剑不知道潇湘子是何意,自觉的走向了墙角,不经意抬头一看,竟然看见了一个人。

“谁?”

宋远剑大喝一声,手指着墙角一个阴暗的角落。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墙角处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由于火光太过昏暗,看得不甚清楚。

宋远剑脱下地上一个士兵的衣服点燃,熊熊火光顿时将刚刚还伸手不见五指黑洞照得像白昼一般。

只见那人身材甚是高大,面向墙壁,众人看不见他的面目,但透过侧面望去,额头上两只惹眼的触角清晰可见。

潇尘道:“竟然是天蚁一族的人。”

众人立即引起警觉,准备好随时都来应对一场大战。

第一百七十七章 明争暗斗终未成

因为潇湘子能够来到此处,全是得了蓝统领给他的这份极为重要的地图,他认为天蚁一族中也不是没有不懂得变通之人。蓝统领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若这人是蓝统领的人,贸然出手,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潇湘子立即闪身上前,准备去探探情况。

墙角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被卿华恩失了葬心大法的蓝统领,由于刚刚众人太过紧张,加上光亮太过昏暗,这才没有发现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蓝统领。卿华恩心中早有盘算,刚刚还在想怎么才能除去潇湘子,想不到机会这这么快就来了。蓝统领已经被自己控制,何不抓住这个机会,来个借刀杀人?

潇湘子慢慢来到蓝统领身后,那人背对他一动不动。潇湘子觉得此人有些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自己见过的天蚁就只有蓝翼蓝统领,莫非这人就是他?若这人真是蓝统领,此时又何必如此?

潇湘子恭恭敬敬作揖道:“在下潇湘子,是蓝统领的朋友。”

卿华恩心中一惊,竟然这姓潇的与那蓝统领相识,不过这样或许更好,因为熟人的暗算往往比不相识的人更为容易得手。

潇湘子一上去就自报家门,蓝统领是天蚁一族中五位统领之一,只要不是天蚁的蚁后,听说是蓝统领的朋友,多多少少会给一些薄面。可不料那人竟然还是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动作,好像没有听见潇湘子刚刚的话一样。

潇湘子并不生气,心想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在自家地盘上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难免要摆些架子。曾经作为中原武林盟主的他,对于江湖上那些来侠客山庄有求与他的人,曾经屡试不爽!想不到如今自己竟然也会落得这般被戏谑!

潇湘子又一次问道:“在下潇湘子,请问这位英雄的大名!”接着又是深深作揖。等了片刻之后,蓝统领依然如故。潇湘子心中渐渐生出一丝愤怒:“这人也不要太不知趣,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宋远剑本就胆小,刚刚被他吓得好不厉害,此时见蓝统领这般装神弄鬼,心中怒火中烧,大喝一声:“你龟儿子没长耳朵吗?潇盟主问你……”宋远剑突然停止了没有说完的话,因为他看见了蓝统领抖动了一下身体。

众人急忙后退数步,因为一种杀气已经弥漫了整个山洞。

刚刚被宋远剑点燃的那件衣襟已经差不多燃尽,火光慢慢熄灭,一种使人窒息的气氛出来,压抑着众人的心口好不难受。蓝统领慢慢转过身来,没有一个人敢动,仿佛谁轻举妄动一下就会瞬间死于非命!但就在火光完全熄灭的那一瞬间,蓝统领已经将身体完全转了过来,潇湘子清楚地看见了他的脸。

潇湘子心中松了好大一口气。

“原来是蓝统领,真是失敬!”

“啊……”

众人忽然听见黑暗中传来了一声潇湘子惨烈的呼喊。

“父亲!”

“潇盟主!”

除了卿华恩外,众人同时惊呼!

此时洞中伸手不见五指,也判断不了方位。宋哲坤喊了一声:“书生身上可否还有火折子?”

卿华恩身上还有三个火折子,但此时蓝统领的行为本就是受他控制,又怎么会将火折子拿出来。

“我逃得匆忙,什么也没有!”

“啊……”

接着又是一声惨厉的呼喊,随后声音渐渐降低,最后竟然什么也听不见。

“父亲……”

潇尘在黑暗中发疯似地叫喊!

宋哲坤想起了地上散落的兵刃,急中生智,蹲下身去,摸着两把长刀握在手中,双手运起周身真气,使劲将手中两刀狠狠一碰,一道火星激射而出,恰好掉在了一个天蚁士兵的尸体上,那点火星瞬间就蔓延了整个身体。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潇湘子双脚离地,被蓝统领用手掐住脖子悬在空中!

“蓝统领,不要误会,是我啊,我是潇湘子啊……”

潇湘子使出最后一点力气说出这几个字,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两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父亲!”

“潇盟主!”

众人又是一阵呼喊。

潇尘飞奔而去,使出全身力道打在了蓝统领的身子上,蓝统领丝毫不动,反过来的力道,反而将潇尘手掌震得发疼。潇尘急忙拾起地上的一把长刀,看准蓝统领的脑袋。

“铛!”

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长刀已经断为了两截,潇尘只感觉虎口迸裂,反观蓝统领,仍然纹丝不动!

这时宋远剑和宋哲坤也冲了上来,二人一左一右抓住了蓝统领的两只臂膀,潇尘又是一脚,正巧踢在了蓝统领的脸上,蓝统领的身子终于微微一动,右手一抛,左手一扫,三人同时被狠狠地撞在了墙上,潇湘子掉在地上,不知死活。潇尘急忙爬过去,抓起他的右手,脉搏还在微微跳动,潇尘好不欢喜。用手使劲在潇湘子的人中上一掐。

卿华恩见状,为了不让他们怀疑,暗中牵引着蓝统领向他自己走去。

卿华恩佯装后退几步,口中大呼:“你这妖孽,让我今天来收了你!”

卿华恩向蓝统领跑去,蓝统领身材高大。将双手一探,朝卿华恩的脖子抓去,只见他巧妙地躲过连蓝统领的双手,突然跳起,用脚踢向他的下盘。蓝统领稳如泰山,卿华恩反而向后退了好远。

卿华恩将右手的食指中指伸进嘴中狠狠一咬,当再次拿出两根手指时,上面的鲜血滴下。他用滴血的双指一边在空中胡乱比划,一边在口中大呼。

“天地无极,万里乾坤。世间妖魔,皆入法门!”

他不念这几句话还好,当他做完这些奇怪的动作之后,蓝统领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飞快的向他跑去。

“书生,小心!”

众人一阵大呼。

卿华恩面不改色,见他离自己不足一尺时,大喝一声:“定!”

果然随着这一声“定”字出口,刚刚还什么人都阻止不了的蓝统领突然停住。

“倒!”

卿华恩又接着说出了一个字。

蓝统领的身体像山一样轰然倒塌,激起了地上好一阵灰尘。

既然是逢场作戏,那就得做像了。

卿华恩暗提全身真气,不一会儿,脸上大汉淋漓,像是用力过度或者受到极大的惊吓才会表现出来的样子。

卿华恩看见躺在地上潇湘子渐渐转醒,心中好一阵失落。以前借刀杀人从未失手,想不到今天竟然在最不该失手的时候失手了,心中不免嘀咕起来:“潇湘子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出生的五阴之人,难道他的命格真与八阵图有着某种特殊的渊源?不,我绝不相信这个荒谬的事实,连上古四大妖兽之一的穷奇此时都受制于他,怎么可能被一个不常见的命格打乱了步伐?天道不要你今天死,我千面书生却偏要!”

他脸上表现出十分虚弱的样子,步履蹒跚地走向潇湘子。

“潇盟主怎么样?”

“不碍事!”

卿华恩将左手放在身后,把拇指食指弯曲,其它三指分开伸直,形成三长两短之势。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将那三更伸直的手指微微弯曲,随着他手指的弯曲,地上的蓝统领也慢慢从地上站起。

卿华恩五根此时已经紧紧握成了一个拳头,身后的林统领突然直立而起。

众人立马发现了异常,向后退了数步,仅仅贴着寒冷的洞壁!

宋远剑道:“难道他也是被天蚁控制了?”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滑稽,蓝统领本身就是天蚁一族,就算他真的死了,依照他身前在天蚁一族中的地位,也恐怕没有天蚁敢去动他一分一毫。

宋哲坤道:“此人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气,但又看不出死亡的原因,真是好生奇怪!”

潇尘道:“看他的样子,似乎比天蚁控制了那些人更难对付!”

潇湘子听见潇尘说天蚁控制的那些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一节陶笛放在最边吹了起来。

卿华恩大为疑惑,但其他三人却是减轻了不少恐惧。

卿华恩心道:“管你搞什么花样,我千面书生若要你三更死,即使是阎王也休想留你到五更!”左手握紧的五根手指突然放开,蓝统领得到了指令,看到正在吹陶笛的潇湘子,发了疯似地跑来。

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但潇湘子却毫不在乎,当他不存在一样。

蓝统领一拳朝潇湘子的头颅打去,潇湘子还是一动不动,心无旁骛继续吹着手上的那只陶笛。众人竟然可以听见他击中空气的声音,若是被打中,必定是*迸裂、惨不忍睹!潇尘为潇湘子狠狠地捏了一把汗!

突然从远处的黑暗中窜出几个灵巧的身影,卿华恩心中一惊:“此处竟然还有武林高手存在?”

还未等卿华恩来得及多想,那几个人的脸庞被火光照得清晰可见!

卿华恩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竟然是侠客山庄的一些喽啰!可为何一个小小的喽啰能接住蓝统领的一拳?

卿华恩重新握紧拳头,蓝统领另一只手又是一拳打来,只见那人又是一只手接住了这一拳。接下来刚刚一起来的其他几人也展开了攻势,有的袭击他的脑袋,有的袭击他的背部,有人袭击他的下盘……

卿华恩终于明白,原来刚刚黑暗中撞到的那个怪物多半死这些人,可为何他们中了天蚁的巫蛊,更让人想不通的是潇湘子竟然还懂得控制这种了巫蛊之人的方法,看来他应该与天蚁中的一些不忠的人达成了某种协议,如今潇湘子暂时还死不得。

虽说蓝统领的甲壳刀枪不入,但滴水终可穿石,况且如今双拳难敌四手,这蓝统领以后还有更大的用处,可不能让潇湘子这样给毁了。控制心神,启动一丝意念。

只听见那蓝统领大喝一声,甩开众人,朝黑暗处跑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穷奇神识突现身

潇湘子看见蓝统领逃走,停止了吹奏手中的陶笛,没有陶笛之声,刚刚跑来相助潇湘子的那些傀儡顷刻间也不见了身影。

卿华恩走上前道:“潇盟主,这……”

“这是道上的一些朋友相赠的一些邪门歪道,在精通易理的书生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

“潇盟主倒是谦虚的很!”

突然见潇湘子神色十分慌张在地上四处张望,卿华恩问道:“潇盟主莫不是在找这羊皮地图?”

潇湘子抬起头,看见地图果然在卿华恩的手上,急忙将它拿了过来,发现了一些异常,打开一看,自己仔细记下的一些地方还是那样的图案,既然地图上的图案没有变,那还管画这地图的那张纸干什么?

其实这幅地图还是原来的那副地图,只不过刚刚卿华恩趁乱之中重新仿制了一份,仿制那份早已经被刚刚匆忙逃走的蓝统领带走了。这群人又不认识地图上的图案符号,而对于地图的形状只能记个大概,只要在其中几个险要的地方做些手脚,他们一旦陷入了其中的陷阱机关,不想死都难!

“现在我们应该是这个地方!”

潇湘子指着地图上一个标着蝙蝠的地方说道,纵观整幅地图,找到现在所处的位置,发现竟然处在天蚁穴正中央。而在蝙蝠标号的旁边竟然有一些时隐时现的东西。

卿华恩咬破手指,一滴鲜血滴下,血迹迅速再地图上蔓延开来,一个硕大的六芒星赫然显现,其他人并没有感觉身上有任何的不时,而卿华恩却感觉这个六芒星的图案发出了一种无形的光芒觉得特别刺眼,甚至感觉到周身的血液加快了流动的速度,像一头发疯的野牛到处乱撞,只要找到一个薄弱的地方,就如脱了缰绳的束缚,肆无忌惮起来。

“书生怎么知道……”

潇湘子突然发现全身颤抖的卿华恩,咽下去了未说完的话。

宋远剑道:“你龟儿子怎么了?”

卿华恩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大汗淋漓。

宋远剑大惊:“难道你龟儿子要变成怪物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众人急忙离他数尺远。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的异状,宋哲坤鼓起勇气走上去。

“书生,书生?”

卿华恩一脸痛苦,一直不停地摇头,似乎并不能开口说话。

宋哲坤用手慢慢靠近卿华恩的身体,只感觉他身上的温度异常,再向前伸近几分,袖口处竟然冒出了缕缕黑烟,吓得他急忙将手缩回,若再继续停留片刻,袖子非烧起来不可!

宋远剑从地上拾起一件衣物,朝他扔去,还没有碰到卿华恩的身体,那件衣物突然停在了他身体前的数寸处,不一会儿,那件衣服就燃烧起来,吓得宋哲坤急忙退了数步。

四人急忙上前团团将他围住,从地上拾起一把锋利的兵刃,若此刻卿华恩产生了任何的异变,四人一拥而上,以四敌一,尽可能早的解决后顾之忧。

可卿华恩只是全身温度极高,抖动不已,从他身上并感觉不到任何杀气。

四人与卿华恩这样一直僵持着,足足有一个时辰!

最后见他脸上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气色,周身的温度也降了下去,只是双眼和嘴还是紧闭,好像是站着睡着了一般。

宋远剑再也不想看见任何的怪物,以前每一次异变都是绝处逢生。心中思量:“以前一个小喽啰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极难对付,这千面书生身前本就是一个极为厉害的角色,若是再变为陈朋那样,搞不好这次真的休已……”宋远剑不敢再想下去。

四人之中,就数宋远剑胆子最小,此时他也离得最远。发现缓和了气氛,看见其他人在慢慢向卿华恩靠近,他也向前移动了一小步,脚上突然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节长矛。

四人中宋哲坤离卿华恩最近,因此他最先靠近。宋哲坤仔细观察,发现卿华恩除了站着睡觉之外,其他并无异常之处。宋哲坤用手中的长刀护身,左手慢慢伸出,在途中短暂停留片刻,衣袖并没有像刚刚那样燃烧起来。

他极为小心将手放上卿华恩的肩头轻轻摇晃。

“千面书生……千面书生……”

宋哲坤叫了几声后,卿华恩丝毫没有变化。

“管你是人是鬼,先了结了你再说!”宋远剑心中念道。

用脚将刚刚在地上踩住的那根长矛一踢。

“嗖!”

破空之声传来,宋哲坤侧身一闪,只见一根长矛直插卿华恩的脑门。

宋哲坤大惊,多亏他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抓住了长矛的尾部,回头望去,矛间距离卿华恩的脑门不过数分。

“死胖子,你这是在干嘛?”

“宋猴子,快让来,让老子一刀先劈了他再说。”

别看宋远剑是个胖子,可他的身形随着他的声音一样快,瞬间来到了二人的身前。这一招好快,宋哲坤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卿华恩仿佛察觉到了危险,突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向自己劈来的长刀。

宋远剑看见他睁开了眼睛,心中一震,一种恐慌的情绪蔓延开来,全身顿时没有了力气,硬生生将刀停留在了半空!

看见卿华恩的目光慢慢从刀上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宋远剑急忙丢掉手中的长刀,对着卿华恩尴尬地笑笑。

“嘿嘿,千……面……书生,这是误会,哈哈,误会!”

宋远剑还想套近乎,装出热情洋溢的样子走过去,想用手向宋哲坤那样拍他的肩膀。不料卿华恩突然出手,一只手锁住了宋远剑的两只手。

宋哲坤大呼道:“书生,手下留情!”

卿华恩突然反应过来,又伸出另一只手,以同样的方式锁住了宋哲坤的双手。

“宋护法……”

潇氏父子同时呼喊道,二人奔来!

“站……住……”

卿华恩的口中传出了两个字,声音拖得老长,像是来自地狱深处恶魔的怨念。声音十分低沉,但却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从听见声音起,四人周身气血翻涌,受到了一种来自天地间的压迫,这种感觉类似中原武林的一种绝学:千里传音!

潇氏父子二人立即停住脚步,惊恐地望着他!

宋远剑对着不远处的宋哲坤大骂起来。

“宋猴子,去你妈的臭狗屁,若不是你刚刚从中阻拦,哪里会有现在这些事……老子还有这么多好吃的没吃,天下间还有如此多漂亮的妞没泡,今天……”

卿华恩大概嫌地烦了,将右手一甩,宋远剑像一支离弦之箭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墙壁之上,幸亏他是个胖子,身上肥肉较一般人多了不少,这样的一次撞击,对于他来说也仅仅是受了些皮外伤。

看见卿华恩将宋远剑扔了出去,潇氏父子趁机上前,可还未近地身前,只见卿华恩将另一只手中的宋哲坤举在了空中,用力一抛,抛向了潇氏父子。三人都被撞到在地。

四人同时翻身爬起,想一拥而上。

卿华恩用脚在地上一扫,一种强大的气场蔓延开来,卷向了四人,这股气场好生厉害,竟像龙卷风一样将四人的身体卷向空中,不一会儿又同时落下,四人重新爬起,又是一股气旋卷来,将众人卷向空中重新落下,如此往复几次,虽然没有受内伤,可已经将众人搞得精疲力竭,有了刚刚的教训,却再也不敢朝卿华恩攻来。

卿华恩大喝一声:“还不跪下?”

四人一怔,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冒出这样一句稀奇古怪的话来。

卿华恩又是一声呵斥:“还不跪下?”

其它三人仍是没做理会,宋远剑从地上拾起一把刀,大怒道:“我跪你妈!你这个龟儿子!”举着刀向卿华恩飞奔而去。

卿华恩望向宋远剑,眉头一皱。

宋远剑发现手中有异样,低头一看,不觉大吃一惊。手里的刀身已经不知了去向,自己紧紧握住一把刀柄向前冲,那情形简直可笑至极!

宋远剑刚刚的愤怒立即转化为了惊恐,双腿一抖,跪在了地上。

宋哲坤以为他遭了毒手,急忙跑上来查看情况。

卿华恩望着身前的二人,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潇湘子趁卿华恩不注意,手指一抖,三枚金针激射而出,卿华恩并没有做任何的应对,眼看就要射中他的脑门。只见他突然抬头,望向三枚金针。

潇氏父子的表情突然僵住,因为他们看见了三枚金针竟然悬在卿华恩面部前数寸处,接下来金针化为了粉末,掉在地上和灰尘混在了一起。

识时务者为俊杰!

潇湘子懂得这句话,朝潇尘使了一个眼色,二人点了点头,同时齐刷刷的跪下。

“刚刚潇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有大量,不与我等凡夫俗子计较!”

“哈哈哈!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是谁!”

潇湘子一抬头。

“莫非是穷奇妖皇?”

“那难道还是那不起眼的蝼蚁?”

“妖皇突现,只是不知道所谓何事?潇某在这天蚁穴中盘环数日,始终没有找到被抓来的人关在何处……”

“一群饭桶!若是完全靠你们,迟早会耽误我大事。”

吓得潇湘子不敢出声。

“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们他们被关在在哪里。”

潇湘子突然感觉从怀中飞出一物,定睛一看,是蓝统领送给他的那幅地图。

那幅地图距离卿华恩还有数尺,只见他用手做着翻书的动作,那幅地图真若好像被他拿在了手中,顷刻间被展开的整整齐齐。他用手朝潇湘子一指,那幅地图飞到他面前。

“他们被关在一个叫无涯涧的地方。”

“敢问……妖皇,无涯涧在何处?”

卿华恩并不说话,将手往地上一指。

潇湘子脸色变了变。

“在……此处?”

潇湘子急忙抬头朝四周望了望,这里空旷无比,一眼就能望尽,哪里有人?莫非此处有什么巧妙的机关?

“可是……可是……”

“没错,就是在此处,无涯涧的入口在你们脚下三十三尺三十三寸三十三分处。”

“这……这……就算知道了,我们也没有办法进去。”

“哼!果然是一群饭桶!”

卿华恩聚齐全身的力量慢慢伸出右拳,右拳上冒着幽兰的光芒。

“啊!”

卿华恩一声大吼,一拳重重地打在了地上。

顿时整个山洞剧烈的摇晃起来,头顶的石块纷纷落下。可四人不敢轻举妄动分毫。

“咔……咔……”

地上裂开一条口子足足有好几尺宽。

“现在你们可以去救人了,记住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这句话后,卿华恩倒在了地上。

整个山洞摇晃地厉害,时刻有坍塌的危险!

潇湘子道:“宋大护法,快将千面书生带上!”

宋远剑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可潇湘子的命令他不得不听,真后悔当初没有听宋哲坤的劝告。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亦实亦虚亦空相

看着宋远剑背起卿华恩跳进裂缝之中,宋哲坤朝身后望了一眼,想寻找一点蛛丝马迹。可除了满地的岩石和天蚁士兵的尸体,什么也没有发现。

四人在下落了一小段时间后,落在了一个十分空旷的空间,除了四人掉下来之外,竟然一颗石头也没有掉进裂缝中?众人十分疑惑,不约而同抬头一望,刚刚掉下来的地方哪里还有什么裂缝,全是整块岩石。

四人短暂休息之后,继续向前,此间怪异之事实在是太多,若要去把每一件事的原因都调查清楚,那就算再活一百年也未必够。

四人中宋哲坤走在最后,一向谨慎的他对每件事都十分小心。对于其他怪异的事情可以不重视,可有一件事必须得想明白。当初明明听见逍遥尊者亲口说过,天蚁穴中有西王母设下的六芒星结界,神魔不敢入,就连自称天道化身的昊天帝对于此结界也没有办法,穷奇的本尊或许不惧怕六芒星结界,可单独一个神识是决不可能闯进天蚁穴中!

根据刚才的状况,卿华恩就是被穷奇的一个神识控住了身体,除了上古妖兽穷奇有这种力量外,应该没有其他神魔可以与之匹敌。

宋哲坤想了好久,能解释这种情况的原因就只有两种:一是六芒星结界的力量已经减弱;二是穷奇妖兽的力量增强了不少!但无论是那种结果,对于宋哲坤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此时在宋远剑背上的卿华恩也在想同样的问题,其实刚刚从打开那幅地图时,他就被穷奇控制,只是他得了天地星辰的力量,让穷奇一时无法控制他,终究是他主动将星辰之力压制住,才将身体交给了穷奇的神识,但他的意识一直保持着清醒。

这时突然想起了一个神秘人给他讲的一个故事,当时卿华恩只当是他是说书先生,想起如今的遭遇,不觉大汗淋漓。

穷奇数万年前与上古四神兽之一玄武一战,大败而归。龙之初祖烛九阴趁势而起,想称霸妖魔两界。魔界之尊龙魔就是烛九阴的后裔,自然俯首称臣。一统魔界之后,烛九阴要穷奇服从于它,作为妖界之皇的穷奇大怒,率领众妖攻入魔界之都酆都鬼蜮。穷奇重伤未愈,不敌烛九阴,仓皇逃走。不料偶遇远古之神斗母天尊,最后神识和躯壳被一分为二,神识散落千山万壑,躯壳被封印在昆仑山下。

原本穷奇永无翻身之日,但三万年前,天界大乱。烛九阴觉得时机已到,亲自率领四万八千柱魔神攻入天界,远古之神盘古天帝、斗母天尊等不忍世间妖魔横行,率领天界众神与妖魔开战,大战延续三千年。最终两败俱伤,盘古、斗母、烛九阴、龙魔等上古神魔同时陨落。

大战之后,天地秩序重新被划分,原来的天、地、人三界化为六界,分别为仙界、佛界、人界、邪灵界、妖界、魔界。仙界被东皇太一、南皇帝俊、北皇昊天、西王母四位远古四仙掌管。而昆仑山正是西王母掌管的范围,斗母天尊一死,封印之力大大减弱,散落在千山万壑的穷奇神识立即齐聚昆仑山。通过诸天星斗预测,三万年之后,北皇昊天与东皇太一争权,天界将引发诸神之战。西王母将陨落,为了封印穷奇,将会设下六芒星结界保护八阵图阵法。早知道真相的穷把神识赋于画有六芒星的地图上,待有人打开此地图,神识立现,控制命格异常之人从中作梗,终将有机会冲破封印!

只是让卿华恩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人竟然是他自己!如今想起这个故事,犹如芒刺在背,一步走错,将会步步走错,天道无常,难道真是终究不能人为?他如今已经利用潇湘子想窥破天道的野心得到了星辰之力,本想趁势而上,与穷奇合作取得昊天镜,只要得到了西王母的力量,天界其他远古三仙拿他也没有办法,可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他也会是妖兽穷奇的一颗棋子,不,绝对不可以这样,穷奇本就是空间反噬诞生的妖兽,本身力量无比强大,甚至可以逆天改命,何不利用穷奇的力量改变命格,超脱天地秩序的束缚。如今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眼前,利用穷奇想冲破封印的决心得到他想得到一切的东西,但与妖兽谋事,不亚于与虎谋皮。一种内心深处恐惧蔓延开来,吓得卿华恩一怔哆嗦。

宋远剑感觉背上的卿华恩已经醒来,想起他刚刚恐怖的样子,急忙将他向远处扔去。

空中的卿华恩一个翻身,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宋远剑大惊:“你龟儿子……你……”

卿华恩知道他胆小如鼠,见他这样并不奇怪,为了掩饰,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事情佯装不知!

卿华恩快步朝宋远剑走去。

“宋大护法,你这是怎么了?”

宋远剑大骇。

“你……你龟儿子站住,你别过来,你身前和老子无冤无仇,天地为证,日月无光,天崩地裂……”吓得宋远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啥子。

宋哲坤走上来点住他的穴位。

“宋二护法这是干什么?”

宋哲坤对着他全身上下仔细瞧瞧。

“你真是千面书生?”

“你们都怎么了?我刚一醒来,宋大护法就把我狠狠地扔了出去,现在你又来点住我的穴位。”

潇湘子伸手一点,解了卿华恩的穴位,努力表现出极为信任的样子。

“刚刚大家有目共睹,书生是被穷奇妖皇所控制!”

卿华恩用手挠挠头,心道:“既然你要演戏,那我就陪你演下去!”

“穷奇是个什么东西?”

宋远剑大声道:“穷奇就是……”

“咳咳……”

潇湘子发出几声干咳,宋远剑好生郁闷,为何每次要向卿华恩解释的时候总是被潇湘子阻止。大家如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还在窝里斗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本就没有什么成府,也没什么野心,这次能陪潇湘子来冒险,纯属是心中那点虚荣心在作祟。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顾一切保住小命,然后走出这个鬼地方!

卿华恩问道:“那这是什么地方?潇盟主又准备是往哪里去?”佯装突然明白了什么,从怀中取出几枚铜钱,随意向地上一抛,铜钱散落在地。

卿华恩蹲下仔细观察好一会儿站起,脸上竟是欣喜之色。

宋哲坤眉头紧锁,因为他刚刚看见卿华恩蹲下又站起的两个瞬间,眼中闪着狡诈之色,就一瞬,随后再也寻不到踪影。

潇湘子急切地问道:“书生可看出什么?”

卿华恩道:“我刚刚占卜了一卦,这原是吉兆,不过……”

“不过什么?”

“卦象显示祥云飘过头顶,可惜好景不长!”

“什么意思?”宋远剑问道。

“莫非是时间紧迫,提示我们加快时间?”宋哲坤回答道。

“那还等什么,穷奇说过,无涯涧的入口在地下三十三尺三十三寸三十三分处,它送我们来这里必有深意,此处只有一条路,那洞口必然在此条路的尽头。”

众人一路狂奔而去,果然一刻钟后,眼前出现了一道十分高大的青铜门。

卿华恩问道:“莫非其他人被关在这里?”

没有人回话,因为谁也不知道青铜门后面是个什么情景!

众人来到青铜门前,抬头望去,青铜门高达数丈,众人站在门前,就好像几只蝼蚁。

“如此高大的青铜门,也不知是谁人铸造,也不知此门的开启之法,若韩芮灼他们当真被关在此门中,真叫人好生烦恼!”

不知几何时,宋远剑竟然学了几分儒生的气息,这是他故意说给卿华恩听的,他大字不识几个,宋哲坤平常又老是嘲笑他肚中无笔墨。自从这千面书生来到潇湘子挥下,众人一口书生长一口书生短的称呼卿华恩,弄得他好生难受,一有机会就要在众人面前卖弄一番。

“书生博学多才,又深谙机关巧妙之术,难道没有找到开启青铜门的法子?”潇湘子问得十分恭敬。

卿华恩摇摇头。

“一般开启机关的机括在距离机关十步之内,这青铜门两旁一毛不拔,莫说十步,就是百步亦是如此。”

“难道在两旁的岩壁之上不会藏有暗格?”

卿华恩还是坚定地摇摇头。

“我刚刚一路观察过了,这通道两旁全是坚硬如铁的花岗岩,不仅如此,从我醒来至今,竟然没有在花岗岩上发现一丝裂缝!”

“难道说这本就是一块巨大的花岗岩,只是有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凿开了一条通道,然后在这里修筑了两扇如此宏伟的青铜门?”

卿华恩终于点点头。

“多半是这样!”

宋远剑听在耳中,犹如晴天霹雳,后退的路已经被堵死,前进的路又走不通,此处又无粮无水,常人最多坚持个三五几天,像他们这一群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最多也不过七八天!

宋远剑突然向卿华恩奔来,一把手纠起他胸前的衣襟,恶狠狠道:“你他妈的刚刚不是说有祥云吗?祥云在哪里?老子现在一朵乌云也没有看见!”

卿华恩长叹一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强求不来!”

宋远剑吼道:“我去你妈的富贵在天,都是你们这些龟儿子,非要来找什么八阵图……”

宋远剑像野狗一样的乱叫,好一阵才消停!

其实除了宋远剑,其他人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绝望。

卿华恩身怀星辰之力,要出去虽说要费事些,但这厚厚的岩石终究还是不能困住他。

潇氏父子效忠穷奇,这是穷奇亲自送他们来的,若他们死了,谁还会去帮助穷奇开启封印?因此他们父子绝不相信穷奇会让他们困在此处。

宋哲坤及善于察言观色,见他们三人丝毫不慌,定是有了什么逃出此处的法子,只要盯紧他们,何愁没有出去的机会?

“啊……”

宋远剑一声长啸,想着再也见不着翠香楼的小翠,心中无限悲凉,此时她的一颦一簇显现在眼前,越想越是愤懑,竟然想不开,飞奔而起,将头向青铜门撞去。

宋哲坤大惊!

“死胖子,不要!”

宋远剑纵身一跃想拦住寻死的宋远剑,可是已经晚了一步。

看到宋远剑马上就要撞上,众人眼睛一闭,不忍心看他*迸裂的样子。

过了片刻,宋哲坤第一个睁开眼睛,大为惊奇,哪里还有宋远剑的影子,他竟然凭空消失了!

第一百八十章 机缘巧合破铜门

宋哲坤大惊,大吼一声:“死胖子!”

“死胖子……死胖子……”

空旷的山洞里传来阵阵回音,每回响一次众人心中的恐惧就增加一分,最后终于没有了回音,可众人心中的恐惧一点儿也没有减少。

“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卿华恩发出警告。

此时众人被吓得呆若木鸡,哪里还敢乱动一分。

潇湘子又一次拿起陶笛吹奏了几声,可受他控制的傀儡再也没有出现,唯一的信任的帮手都不见了去向,潇湘子一种绝望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冒出来。

卿华恩心中却多了几分庆幸,没有了傀儡,此刻要杀你简直是易如反掌,遂起心中的杀念……

“咦……这是怎么回事?”卿华恩竟然完全感觉不到星辰之力的存在,“难道……”卿华恩不敢继续想下去。

宋哲察觉到现在的格局已经不是刚才那般,看见宋远剑莫名其妙的消失,哪里还顾卿华恩的警告,慢慢向两扇青铜门走去,站在青铜门前,他是觉得自己无比弱小,此时无言的青铜门对他充满了无尽的嘲笑。

宋哲坤不敢用手去触摸青铜门,刚刚宋远剑就是在青铜门前突然消失不见,发现地上有许多碎石,弯腰捡起一颗,用中指使劲一弹,手中刚刚那枚石头激射而出,朝青铜门飞去。

本以为会听见一声碰撞的声音,可是众人看见那枚石头竟然穿过了青铜门不知了去向,众人大奇,纷纷跑了过来。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中好一阵疑惑之色。

突然同时听见破空之声,众人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就算不使用暗器,这听风辨位的本事自然比一般人高明得多。

听得那声音是从前方传来,可众人抬头一看,眼前除了两扇高大的青铜门,哪里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破空之声越来越近,突然几枚石子从穿门而出,众人里青铜门不过几尺,来不及闪避同时被击中,击中他们的石子力道出奇的大,不过大小却比刚刚那枚小了许多。

卿华恩一一拾起击中四人的石子,不多不少,正好四枚。将四枚石子摊在宋哲坤面前,宋哲坤将它们重新拼合,竟然与刚刚那枚完全一样,难道就是刚刚那枚分开了而已。

“这么说,那死胖子莫不是真成了死胖子了?”

卿华恩没有回答,依据刚刚的情况来看,多半是和这枚石子差不多的下场,可宋远剑在前,石头在后,石头都已经重新返回,没道理宋远剑还在里面。

宋哲坤看见卿华恩半天不答,知道他平时诡计多端,说不定现在又在心中打什么如意算盘,罢了罢了,除了自己,这里没有一个人在意宋远剑的生死,求人不如求自己。

宋哲坤咬咬牙,慢慢向青铜门靠去,反正谁也不知道青铜门后面的情况,呆在这个无水无粮的地方最后一定是死路一条,说不定进去了反而有一线生机。

“宋二护法……”另外三人同时惊呼。

宋哲坤停了停脚步。

卿华恩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虽然和宋远剑没有结拜,但早已将对方当做了生死知己,如今兄弟不知了去向,不知死活,我焉能在这里苟且偷生?”

没想到平时没正经样子的宋哲坤,他在面对生死时竟然能表现出这样的大义凛然,这使卿华恩心中好一阵感慨。

宋哲坤慢慢伸出一只手,渐渐摸向青铜门,右手竟然穿过没有半点阻力,也没有带来什么不适之感,仿佛这两扇青铜门不过是一道幻象而已。

宋哲坤想把手重新缩回,可是一用力气,竟然没有将手从青铜门中抽出,反而感觉到一种吸力正在把自己往里面拉。他向外的力气越大,把他向里面拉的力气也就越大,好像对面有一个较劲的顽皮孩子。

宋哲坤脸色瞬间苍白。

卿华恩迫切地问道:“宋二护法怎么样?”

宋哲坤刚想回答,突然感觉好大一股力从右手传来,仿佛要将他的手拉断,自己身子竟然在向前滑动,他急忙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让脚在地上生根。刚刚开始还能僵持,可后来随着对面的力道越来越大,宋哲坤终于支撑不住,整个身子被悬空而起,朝青铜门飞去。

看到宋哲坤的上半身已经被吸入,潇氏父子纵身一跃,同时出手,他们二人分别抓住宋哲坤的一只脚,卿华恩则拉住他的左手。暂时稳住了宋哲坤的前进的身体,但也不过片刻功夫,三人力不从心,同时随着宋哲坤的身体被青铜门吸入。

此时三人心中的想法竟出奇的一致:青铜门后面生死未卜,如今大业未成,可不能随着宋哲坤一起去死。

挡在最前面的卿华恩,回头一看,自己的身体离青铜门不过数寸,运气周身真气,竟然能感觉到青铜门中传来的阵阵吸力。

只听他大喝一声:“放手!”

三人同时撒手,看见宋哲坤的身子如离弦之箭一样飞进了青铜门中!

三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刚刚与那股神秘的吸力较劲,耗费了他们身上大部分的力气。

“书生,接下来怎么办?”

卿华恩站起身来走了几步。

“如今大伙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潇盟主最好把知道的消息全都告知我,若是再藏着捏着,那对大伙都没有好处。”

潇湘子一怔,想不到一向不说明话的卿华恩竟然也有开门见山的时候,看来这里果真凶险异常。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书生!如今大家确实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你千面书生想知道的,而我潇某又恰巧知道,定是知无不言!请问书生想知道什么?”

“你应该明白我想要知道什么!”

潇湘子又是一怔,心道:“这千面书生果然了得!如此简单的一句话竟然把被动的局势变为了主动。”

潇湘子向卿华恩说了一切关于穷奇的事情。

卿华恩心中暗叹:“果然如此,若不是在潇湘子这个草包处得知整个计划,怎么和穷奇斗?又怎么和天斗?就算最后真未能成就霸业,大闹一场,悄然离去,也不枉来这世间一遭!”

卿华恩道:“既然潇盟主如此豪爽,那我就把我知道关于青铜门的事情说出来。”

潇尘一阵恼怒。

“你果然知道青铜门的来由,为何刚刚不说?白白牺牲了两位护法的性命……”

潇尘越说越气,这就是卿华恩害了他们,害了他们不打紧,竟然还差点把自己父子二人也害了,抑制不住怒气,想上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走狗,可他哪里知道今时不同往日。

潇湘子怕再生端倪,急忙出手制止了潇尘。

“少主不必如此,让我娓娓道来。”

“有屁快放!”

“此青铜门又名任意门,非真非假,亦真亦假。”

潇湘子道:“书生的意思这门是幻象又不是幻象!这作何解释?”

“心中有道,万般皆是空相,心中无道,万般皆是孽障!”

听得潇氏父子一脸茫然,潇尘知道他以前在侠客山庄的时候,就喜欢故弄玄虚。难道这次也以为随便弄个花花肠子就能把他们父子给糊弄了?

“少给我什么道不道的,你直接说怎么破解这个青铜门?”在生死面前,潇尘已经顾不得以前那种温文儒雅的形象。

“要破此门,还要潇盟主助在下一臂之力才行。只是不知……”

潇湘子走上前来。

“书生不必客气,要怎么做就明说!”

“根据潇盟主的生辰八字推算,潇盟主是千年难遇的五世阴人。”

“那又怎样?”潇湘子听见卿华恩说有破解青铜门的法子,心中好一阵激动,此刻逃出去最重要,哪里还管他有什么阴谋!

卿华恩不答,抓起潇湘子左手,抽出腰间匕首,朝他手腕上划去。

急地潇尘大呼:“你这贼人,想要作甚?你要再不住手,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手中已经握住了三枚金针。

卿华恩没有理会,看着鲜血从潇湘子的手上滴下,随后放开他的手让他的手自然下垂,隔空用真气控制住。

潇湘子此时此时除了相信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

“父亲!”

潇湘子摇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过了许久,卿华恩用潇湘子的血在地上画出一个图案,潇氏父子望去,竟然是一副八阵图,当最后一滴血滴进了太极无形中心之处,地上的血液所围成的八阵图飞速旋转,最后竟然腾空而起。二人大奇,双双望向卿华恩。

“潇盟主的命格与天地相克,但随五行相生,只用将血画成上古阵法,自然可以破除天地一切幻像。”

二人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卿华恩在空中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口中阵阵有词。

“万般法相,皆如空相。”

只见血液八阵图飞升而起,隔在卿华恩和青铜门之间。

卿华恩双手高举,用内力隔空控制着八阵图,他低估了八阵图的威力,最后竟然承受不住八阵图散发而来的力量。

“你们还在作甚?还不来助我一臂之力?”

二人反应过来,同时闪身到卿华恩的身后,三人气聚丹田,发出的掌风合为一道力量推向八阵图。三人瞬间占了上风,那图被真气牵引,慢慢飘向青铜门。

卿华恩大喝一声:“破!”

离青铜门不过数尺的八阵图突然化为漫天血珠,像雨点一样朝青铜门飞去。

“嘶……”

只见每一滴血珠滴在青铜门上,并没有像刚刚的石子那样穿门而过,而是发出水珠滴在烧红的钢铁上一样的声音,每一滴血珠消失之后,化为了一阵阵红色的血雾,不一会儿,许雾弥漫了整个山洞。三人除了感觉到眼前一片红色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情况。

三人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出再现了什么端倪。

一个时辰之后,血雾渐渐散去,呈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条通天大道,哪里还有青铜门的踪影。

三人走过去,前方一望无际,没有再看见青铜门,也没有看见刚刚被青铜门吸进去的宋远剑和宋哲坤二人。

“这……”潇湘子大为疑惑。

“难道潇盟主忘记了我刚刚说过的话,青铜门又叫任意门,没有破解此门时,强行闯入,会被输送到任意地方或者……”卿华恩显然不想说下去。

潇尘追问道:“或者什么?”

“任意空间!”

潇氏父子一怔,脸上皆是惊讶无比的表情!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地相克阴阳生

“无尘……无尘,你醒醒,不要吓知忆……”

地上的龚兴文被知忆使劲的摇晃着,可终究还是一动不动。那日为了躲避天蚁一族的追杀,龚兴文和知忆被卿华恩推入了密道之中,为了保护知忆不受伤害,龚兴文为他挡住了所有的危险,知忆最终完好无所,而他自己却丢掉了大半条命。

知忆在龚兴文的怀中哭了许久,最后因为太过伤心竟然睡着了,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耳畔传来了十分微弱的声音。

“水……我要水……”

知忆立即起身,想去为他寻水,可周围除了冰冷的岩石,哪里还有什么水。

看着龚兴文干燥的嘴唇,知忆心如刀绞。突然看见腰间的匕首,眼中闪现出一丝欣喜。

她立即拔出匕首,同时伸出左手,只见他摇摇牙齿,狠狠地划去,一滴滴绿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同时一种剧痛传来,知忆险些站立不住,最后扶着墙壁慢慢朝龚兴文靠去。

“水……我要水……”

龚兴文还是和刚才说着一样的话,只不过声音又比刚刚微弱了不少。

知忆让手臂流出的血液顺着指尖流下,想让自己的鲜血暂时为他解去饥渴。可第一滴血液将要滴进龚兴文的口中时,那血液竟然莫名其妙地朝其它地方飞去,最后落在了地上!

知忆十分吃惊,但更多的却是痛苦,知忆可以为他去死,但绝不能让他死。可此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遭受痛苦而没有任何办法,看着一滴滴血液从龚兴文嘴前数寸处弹开,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不,无尘,我不会让你死的。”

知忆伸出双手准备去将躺在地上的龚兴文扶起,手刚一触碰到他的身体,一种十分强大的力量传来,将知忆弹开了好几仗远,她重新爬起来,嘴角已经渗出了不少的鲜血。

她突然感觉到旁边有人,回头望去,除了她和龚兴文二人,一个鬼影子也没有看见,可天蚁敏锐的嗅觉告诉她,此处一定有人,因为她已经嗅到了刚刚没有的味道。

“不愧为天将无尘的生死劫!”

知忆大惊道:“你是谁?”

一道若有若无的人影出现在面前。

“就是你不让我救无尘?”

那人影笑了笑,显然是表示默认。

知忆好像是受到了刺激,举起手中的匕首向那人刺去,那人一动不动,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脸上的笑容却更加诡异了。

眼看就要刺中那人,知忆闭着眼睛冲来过去,明明那人就在身前不足一尺处,可为何向前走了好几步还未刺中他。

原以为他已经闪开,可当知忆睁开眼回头一看,那人竟然没有移动分毫。

知忆管不了这许多,举着匕首又是一刺,有了刚刚的经验,这次她强迫自己把眼睛睁地大大的,狠狠朝那人胸前一劈,毫无阻力,整个身子竟然从那个人影中穿了过去。

知忆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拿着匕首在他身前乱舞,明明看见每一次都劈在了他的身上,可感觉每一次都劈在了空气中。反观那人,神情自若,仿佛一个富家公子在看一个撒娇的美人。

过了片刻,只见那人影将手一举,紧紧抓住知忆的右手,轻轻一扭。

“哐当!”

知忆右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她伸出左手想去推开他,朝他胸前打去,竟然也扑了空。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以抓住自己,自己竟然触碰不到他。”

“哈哈哈,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那人将手一扬,知忆立即飞了出去,摔在了龚兴文的旁边。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阻止我救无尘?”知忆又一次问道,不过少了许多刚刚的那种愤怒,更多的则是哀求。

“你错了,我不是阻止你救他,我是阻止你杀他!”

知忆一怔,不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人慢慢靠近,脚下没有移动一步,他整个身子悬在空中,前进的方式竟然是像鬼魂一般飘动。

那人来到身前蹲下,仔细察看龚兴文的伤势。

“你走开!”

知忆扑了过去,毫无意外从他的整个身体中穿了过去。

那人突然转过头来,眼中爆射出一缕光芒。

“你中了蚁后的舍心印,你的血液中已经有了蚁后所下的巫蛊之毒,刚刚若不是我阻止你,无尘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我不听你胡说。”

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又朝手腕划去,一道伤口清晰可见,一滴滴绿色的鲜血重新流出。

“其实你心里知道我是不是在胡说!”

知忆的手突然僵住,此时只要将手向前移动数寸,鲜血就可以滴进龚兴文的口中,可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因为他害怕这人说的事实,鲜血不住的滴下,已经浸湿了龚兴文胸前的衣衫。

知忆回头望着那人,谁知那人淡然一笑,笑容中包含着一种不信可以试试的嘲讽。

知忆沉思了好久,手中的鲜血已经不再滴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为他是我要的人!”

“什么?”知忆眼中表现出无限的震惊。

“你究竟是谁?”

“妖皇……穷奇!”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但这四个字的名号足以惊泣鬼神!

“怎么可能?你难道已经冲破封印?”

“我若是冲破了封印,你以为还会在此处?”

“那……”

“你不用管这么多,你只用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不仅能保证你们安危,还能改变你们相生相克的命格,让你和无尘永远在一起!”

知忆心中无限激动,她活下去的意义就是如此,只是果真这样,天蚁一族难免遭了灭顶之灾。

“可是……”

穷奇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最多就是把你的族人破了人形态,让她们对我不再构成威胁!”

这对知忆来说,确实是一个极其诱惑的条件,若真能实现他允下的诺言,穷奇一出,那将是他和无尘幸福生活的开始,同时也是天地浩劫的开始。这让天下苍生换来的幸福,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无尘虽是北皇昊天帝手下的人,但不像昊天帝那样野心勃勃,他心怀天下苍生,三百年前就是因为不肯妄杀无辜,才会被知忆美色所诱惑,倘若无尘将来有一天得知了真相,一定会亲手杀了自己。

知忆抬头望向穷奇,她知道穷奇能从她的眼神中看破她的想法。

穷奇道:“这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抹去他的一切记忆,你们若想生生死死做人,那我就把你们变为凡人,夺走三生石,在上面只刻下你和他的名字;若你们想长生,那我就赐予你们穷奇之力,召唤上古其它三大妖兽,送你们去位面空间过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你看这个条件怎样?”

说地知忆心中越来越激动,能和无尘永不分离,这是她存在这个世间的意义。

“我……”

“知忆,不要答应他……”

知忆听见龚兴文的声音,急忙回头向他跑去。

“无尘,你感觉怎么样?”

“知忆,不要答应他,穷奇一出,天地浩劫。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无尘,可是……”

“知忆,没什么可是,你我现在不是挺好吗?”

知忆点点头,一行热泪留下。

穷奇眼中闪出一丝愤怒,但由于洞中有六芒星结界的压制,任何神力妖力都会被很大程度的削减,若要强行对抗,终将灰飞烟灭!

穷奇心中思量:“无尘虽是威震天界的神将,但他与这个叫知忆女子的命格相互纠缠,相生相克。就凭他的本事还不足以扭转命格,只要让他恢复前世无尘的记忆,就会想起他应该肩负的使命,依照日月星辰推算气运,现在应该是破封印而出的日子,只是不知道为何二人被困在这里?难道其中有人作梗?想要逆天改命?”

龚兴文道:“要杀就杀,不必惺惺作态!”

穷奇要突破封印还得靠无尘,此时怎么舍得杀掉他。

“我不会杀你,只要你们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把你们送出去。”

知忆大喜过望。

“这是真的吗?”

她一直都想和龚兴文一起逃出去,从此远走高飞,再也不问任何事。

龚兴文有些失望,但同时又有些欣慰,他知道知忆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己,一个女子若是真心爱上了一个男子,愿意为他倾尽所有,哪里还会有什么心机。

“知忆……”

“无尘……”

龚兴文扭她不过,被她扶着站起来,慢慢走向穷奇。

“只要不违背侠义之道,不妄害他人性命,不……”

“一个人死的太快多半是因为他话太多!”

龚兴文本可与他撕破脸皮,可是他为了知忆,此时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穷奇对着知忆问道:“谁给你下了控心咒?”

“控心咒?我只知道蚁后给我下了舍心印……”

“不是蚁后,因为天蚁一族是绝不能对一个凡人出手。”

知忆一惊。

“你是说无尘也中了这咒语?”

“哼!”穷奇有些不快,“我堂堂妖界之皇,有必要编造谎言来骗你们?”

二人同时摇头。

“一般人是无法到达这个地方,你们怎么会被困于此?”

知忆详细地向穷奇说了经过。

“千面书生卿华恩?此人是否是精通易理,可以推算天地之阴阳,晓日月星辰之变?”

龚兴文点点头。

穷奇表情抽搐,眼中充满杀气,瞬间明白了一切。

上次天地诸神之战前夕,穷奇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西王母要冒着从此陨落的危险,将天道命格向后拖延三百年,对于被压在昆仑山下数万年的穷奇来说,被多封印三百年又有什么意义?这样只会增加怨念,三百年后破封印而出,一切都是按天命运转,什么也挽回不了。

仙佛并不是永生,五百年有一灾;只是他们不知道,何止仙佛,处于天道之下的所有生灵,都有一灾。像世人数十年就有一生死,只是他们习以为常,甘愿承受天地法则,认为这是逃不了的宿命。但总有一些人不信天命,最后终于超脱生死成仙成佛。

越不起眼的生灵,他们的劫难就越容易被忽视,越强大的力量他们的生死劫也越不容易对付。像穷奇这样毁灭天地的存在,他们的生死劫也同样可以毁灭天地,穷奇数万年一劫,上次没有逃过劫难因此被封昆仑山。

第一百八十二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次一劫的时间就是现在,西王母知道当今世上已经没有任何神魔能与上古四妖兽匹敌,穷奇一出,天地浩劫。西王母不忍看天下万灵遭灭顶之灾,但自己又没有能力阻止穷奇,只能牺牲自己,逆天改命,恰好不早不晚,将穷奇生死劫到来的日子与它有可能破封印而出的日子交汇。

西王母利用生死劫的力量来阻止穷奇,最后无非有两种结果:穷奇之不幸,天下苍生之大幸;穷奇之大幸,天下苍生之不幸!

想通一切的穷奇双拳紧握,竟能听见骨头间的摩擦声,没想到精心布置天地棋局的他,本身就陷入了西王母的局中,以为胜券在握,可能本身就是一种讽刺。

还有一点他更想不通,卿华恩明明就是一个凡人,就算懂得些通天彻地的易理,可凡人终究是凡人,怎么有资格成为自己的生死劫,看来这天道真该改改了!

穷奇双眼一闭,感应千山万壑散落的神识,意念一动,昆仑山上的一草一木皆在他的感应之中。他突然又睁开眼睛,心中大惊:“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次一起来的所有人,此刻他都清楚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唯独少了一个龚兴文口中的卿华恩。天下万物能逃过他的察觉,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得到了星辰之力!二是进入了须弥幻境中!

突然一种熟悉的感觉从他心中传来,在以前卿华恩走过的地方,留下的残存意识与眼前二人身上所中的控心咒有着某种特殊感应。

“果然是他!”

由于刚刚召唤散落的神识,耗费了大量的穷奇之力,而他本身只是穷奇的一个幻影,此时留下的力量已经不多,他的身形更加稀薄。

穷奇走向二人,脸上是一副看不出穿的表情。

“我不能将你们送出去了。”

二人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人心难测,何况妖心?

“但我可以破除你们身上的控心咒和舍心印!”

穷奇心想自己既然不能控制二人,那其他人也不许!此时顺应天道或许是最有利的结果,只要不让人从中作梗,破除封印指日可待。

龚兴文刚想说“不必”,刚一张嘴,眼前的穷奇一个转身,化为千万道光芒,钻进二人的七窍之中。

二人只感觉周身温度奇高,像是被人捆绑放在了蒸笼之中蒸煮。知忆最先受不了,晕了过去。

龚兴文大呼一声:“知忆!”立即起身朝她奔去,不料脚下一滑,不醒人世!

“他娘的,这又是什么鬼地方……哎哟……”

宋远剑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突然被脚下的东西一绊,狠狠地摔倒在地。宋远剑怒不可遏,以为是地上凸起的石子,反身狠狠一脚踢去,忽然听得闷哼一声,宋远剑心头一凉:“卧槽啊,不会吧,老子运气也忒好了,又遇见一个怪物?”

吓得他急忙匍匐在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静静地听周围的动静。刚刚那个黑暗中的怪物闷哼一声后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也在等候时机。

宋远剑的耐心极差,僵持了还不到一刻钟,再也坚持不下去,在黑暗中摸着一块石头,朝刚刚的方位扔去,随后仔细倾听,竟然没有石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果然那怪物还在那里。

他慢慢靠近,刚想猛扑过去,突然感到一个黑影闪身而来,对着他就是一阵乱打。

宋远剑大怒,心道:“我去你妈的,反正老子还不一定能走出这个鬼地方,今天就和你拼了……”

忽然一计重拳打来,把宋远剑的牙齿都打掉了一颗。

“呸!”宋远剑吐出被打掉的那颗牙齿,愤怒到了极点,掩饰了一切恐惧。

“你个龟儿子,老子才不管你是人是鬼,今天都要陪你好好玩玩!”

谁知那怪物一怔,并不继续攻来。

“死胖子,是你吗?”

宋远剑因为被打掉了一颗牙齿,气红了眼,出口大骂道:“你才是死胖子……”

依据刚刚那人说话的方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拳打在了那怪物的身上,他能感觉到对面那人已经被他打趴在地。

“哈哈哈,老子还以为你当真是石头做的……”

“笑你妈呀,你个龟儿子下手忒也狠毒!”

宋远剑听着这说话声有些熟悉,僵住在原地。

“你个龟儿子还不过来将老子扶起来!”

“你……你他娘的真是宋猴子?”宋远剑还站在原地不动,害怕又是镰鼬之类擅长模仿的怪物。

地上那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大喝道:“你再不过来,老子出去就去找翠香楼的小翠……”

“别别别,宋猴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宋远剑飞奔而来,将宋哲坤扶起。

“你没事吧?”

“你个龟儿子先是一脚后是一拳,差点要了老子老命!”

“哈哈哈,谁叫你睡在路上呢,再说这黑灯瞎火的……”

“别废话,老子身上的火折子都被你打掉了,快去找找。”

不一会儿,宋远剑摸到了火折子,在空中晃动几下,发出这黑洞中唯一的亮光。

“哈哈哈……”

把宋远剑笑得弯下了腰,因为他看见宋哲坤左半边脸足足有两个右半边脸那么大,正是刚刚他一拳所赐,突然他的表情僵住,脸上极为痛苦。

宋哲坤以为他出了什么状况,急忙朝他奔去,可还未到达他身旁,看见宋远剑往手中一吐,又掉了两颗牙齿,宋哲坤急忙停住脚步,朝别处望去。

“好你个龟儿子啊,不仅打掉了老子的牙齿,还想泡老子的妞,出去之后这笔账得给你好好算算。”

宋哲坤听在心中甚是欣慰,至少宋远剑希望他们都还能够活着出去。

他们二人并未受伤,只是体力已经不多。

宋哲坤问道:“你刚刚是从哪里而来?”

宋远剑双肩一抖。

“老子都被你打懵了,记不得了!”

他转身一看,前面有一左一右两个洞口,不理宋哲坤,喃喃低语。

“常言道‘左凶右吉’,走左边那个准没错!”

“这……”

“这什么这,这次相信老子准没错!”

他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扶着宋哲坤进了左边那洞口。

走了半个时辰,火折子已经用掉了好几根,可是山洞前面还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宋远剑往地上一坐。

“哎呀,不走了不走了,他娘的本就无水无粮,这样走下去还没饿死恐怕就累死了。”

宋哲坤无奈,加上手中的这根火折子就要燃尽,也走不了,随手把火折子往地上一扔,弹起的一点火星照亮了洞壁的上的东西,宋哲坤不知道是否是眼花,想再一次望去,可那根火折子已经油尽灯枯。

“死胖子……”

此时的宋远剑精神高度紧张,成了惊弓之鸟,哪里受得了宋哲坤的一惊一乍。

“做什么?你龟儿子想吓死老子?”

“把火折子拿来?”

宋远剑往怀中一摸,发现只剩两根。

“你他娘的现在要火折子作甚?”

宋哲坤懒得和他废话,一下子将两根都抢了过去。

点燃一根火折子来到刚刚看见墙壁异样的地方,果然是一幅幅壁画。宋哲坤一幅画一幅画仔细观察,竟然共有八幅画。这八幅画有些眼熟,细细回想,竟然是天覆阵图、地载阵图、龙飞阵图,虎翼阵图、风扬阵图、云垂阵图、鸟翔阵图、蛇蟠阵图。宋哲坤站起身来总体望去,而此八图的方位正与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卦相对应,八阵图可以无穷地组合变化,八阵可以合为一阵,以周易中六十四阵作八阵变化。

宋哲坤吃惊地说不出话来,此处出现八阵图,莫非这就是进入阵法的入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会功夫。天道还真无常,苦心寻找它的人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对他没有一点儿兴趣反而能够遇见。

就在宋哲坤思索时,手中的那根火折子又已经熄灭。

好一会儿,宋哲坤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发现告知其他人。

宋远剑半天都没有听见宋哲坤的声响,大呼一声:“宋猴子。”

宋哲坤没有回答,宋远剑起身道:“你个龟儿子又在搞什么?”

宋远剑依照刚刚记住他的位子朝他走去,用手在他肩上一拍,感觉不对劲。

“噗!”

宋哲坤被宋远剑拍到了地上。

宋远剑有些不快:“你龟儿晓得老子胆子小,还玩你娘的臭嗨!”

宋哲坤还是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

“娘的!”宋远剑大骂一声,同时掌握着力道一拳朝宋哲坤打去。着手之处坚硬异常,仿佛一拳打在了石头上。

宋远剑慌了神,点燃仅剩下的一根火折子,照亮地上的宋哲坤,只见他神色安详,面露微笑,像是看到了一个十分让他快乐的景象。他用手去探鼻息,竟然没有了呼吸,用头贴近他的胸膛,也听不见有任何心跳。

宋远剑脸色苍白。

“你……龟儿子这次真……真的……”宋远剑抱着宋哲坤的尸体痛哭起来。

不经意一抬头,发现刚刚宋哲坤一一摸过的那八幅图竟然闪着微弱的光芒,图中的景象栩栩如生。可此时在宋远剑的眼中它们就是仇人,是杀死宋哲坤的罪魁祸首。

“啊!”

宋远剑咆哮起来,失了理智,一拳打在了龙飞阵图的龙眼之上,八幅图的光芒突然变暗,最终完全消失,在刚消失的那一瞬间,宋远剑发现头顶的不断的有岩石往下掉,不一会儿,整个山体剧烈地抖动起来!

宋远剑大骂一声:“娘的,屋漏偏逢连夜雨!”扛起宋哲坤的尸身向前跑去。

第八一百八十三章 一脚踢开垫脚石

“你终于醒了?”

宋哲坤听见一声关切的问候,睁开朦胧的双眼,他日思夜想的女子曾琴竟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好一阵激动,翻身而起,只感觉头痛欲裂,使劲地甩了甩脑袋,重新睁开眼睛望去,曾琴已经不见了踪影,出现在他面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

宋哲坤慢慢走去,那女子却一直背对着他,宋哲坤没有感觉到一点杀气。

“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这个地方你来过,我也你也听说过!”

宋哲坤向周围望望,确实有种熟悉的感觉。

“是你把我重新带到这须弥幻境来的,你莫非就是人人口中说的西王母。”

那女子不答,似乎表示默认。

宋哲坤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呼道:“若你当真是西王母,此刻就应该去阻止潇湘子他们的阴谋,否则穷奇一出,天地将再无宁日。”

西王母转过身,轻纱半遮面,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什么意思?”

“原本我现在就可重新聚集天地灵气,得到肉身,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棋差一招!原本我陨落自己篡改天命,想利用穷奇的生死劫来阻止穷他突破封印,可天命一旦篡改,原本天地秩序法则被打破,有许多事情已经不受我控制。按照三百年前的约定,今日本是蚁后启用星辰之力助我破除幻境的日子,不料如今星辰之力被穷奇的生死劫所夺,穷奇破除封印是迟早的事。”

“你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连作为远古四仙之一的你都没有办法,莫非你还想让我去阻止他们?”

西王母当真点了点头。

宋哲坤一怔,这一定是在做梦。

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想把自己从梦中弄醒,可是除了脸上多了五道清晰可见的指痕外,其他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他心中诧异:“难道这是真的?”

西王母似乎知道他的想法。

“你不用怀疑,现在你见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宋哲坤有些慌张,向她靠近几步,发现她身体竟然十分虚薄,若有若无!

西王母见他低头沉思好久,终于抬起了头,眼中表现出一种坚定的神色。

“你要我怎么做?”

西王母顿了顿望向他,眼神比宋哲坤更加坚定,此时宋哲坤感觉到一种来自天地的威严。

“你去将穷奇的身死劫杀了!”

宋哲坤睁大眼睛,向后退了几步,显然感到无限的震惊,因为他明白,万灵的生死劫只会本他们本身更加强大,穷奇是毁灭天地的存在,那他的生死劫……宋哲坤不敢在想下去。

“你在开什么玩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若你真有求与我,那就明说,何必这样来戏谑我?”

西王母眼中坚定的神色瞬间不在,渐渐变为失望,这种失望比刚刚宋哲坤眼中的震惊程度还深。当她重新抬起头时,宋哲坤已经走了好远。

她曼妙的身影腾空而起,顷刻间就挡在宋哲坤的面前。

宋哲坤并不吃惊,须弥幻境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当然也包括随时让他去死,心道既然这妖女要为难他,那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索性坐在地上。

“要杀要剐随你便,只是不要像猫要吃老鼠那样先玩够了再下手!”

“哎!”西王母一声长叹,“莫非真是逃不过的天地浩劫?”

宋哲坤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是良心未泯,他心中也有要守护的人。若这女子说的是真话,只因胡乱猜测,误了时机,到时候若穷奇真破封印而出,那天下万灵都因自己的一个猜疑送了性命,岂不是最大恶疾?想得宋哲坤后背阵阵发寒!

“穷奇的生死劫在哪里?”

西王母眼中重新放出了希望的光芒!

“就是与你同行的千面书生卿华恩!”

“什么?”宋哲坤全身颤抖起来,震惊程度比刚刚更甚!不知道过了好久,心中的风起云涌才渐渐平息。

“只是我不明白,既然千面书生是穷奇的生死劫,那为何不留着他去对付穷奇?”

“水能覆舟亦能载舟!”

“你是说他能帮助穷奇突破封印?”

西王母点了点头。

“这恐怕有些困难,就算以前无论武功还是智谋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更莫说如今千面书生得了星辰之力!”

“这个你不用担心,如今他们还在天蚁穴中,天蚁穴被六芒星结界笼罩,无论何种力量都会被稀薄到几乎没有,所以你不需要担心!”

宋哲坤又是一阵沉思。

“可现在我要怎么出去?”

“现在你还出不去。”

“为何?”

“因为外面的你已经死了!”

“死……死了!”宋哲坤不懂!

“现在的你就是一个神识,若不是我将你引来这里,你已经堕入了阿鼻地狱,我就把我这三百载汇集的天地灵气给你,希望你能打开一条位面空间的通道,然后再从位面空间回到这个世界!回到这个世界之后,你还是一个神识,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你的灵魂得重新回到属于你的身体才能活过来!”

宋哲坤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她的意思。

“书生,这是什么情况?”潇湘子望着头顶漫天的岩石掉落,慌忙地问道。

卿华恩抬头一望,头顶盘旋这一股阴暗的气息,心中升起了一种恐惧感,连忙掐指一算,心中大惊,竟然有人先发现了八阵图!可这怎么可能,根据他所知,明明要收集到无涯、天涯、沧月、追魂四剑中的剑灵才能打开虚空之门,而八阵图只能在虚空之门中才能显现,难道其他四人已经进入了虚空之门?龚兴文明明被自己困在一个地方!

他利用星辰之力强大的感应竟然察觉不到龚兴文的存在,并且默念给他和知忆种下的控心咒也没有丝毫影响。如今穷奇还未突破封印,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如今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避再说。”

三人向前跑去,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潇尘道:“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跟着宋哲坤和宋远剑进了青铜门……”

“你说什么?”卿华恩急忙问道。

潇尘大吃一惊,不知道卿华恩为何突然这么激动。

“你刚刚说什么?”卿华恩又一次问道。

“我说如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进了青铜门,说不定他们二人已经回了侠客山庄,此时正坐在大殿上喝酒呢!”

“青铜门!青铜门!对一定就是青铜门的原因!”

潇氏父子二人大为疑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为了不横生枝节,潇湘子伸手点住了他的穴位。卿华恩有了星辰之力后,早就挪穴移位,现在只不过假装被他点住而已,他们放了心,那就不会打扰自己思考问题了。

青铜门又叫任意门,亦实亦虚亦空相,门内门外虽是一门之隔,门的另一面却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只要有机缘,也可能直接去了虚空之门,说不定,宋远剑和宋哲坤就是在虚空之门里发现了八阵图,一定是他们在哪里做了什么事,才会波及到现实世界。

如今八阵图重现,那根本就不需要四道剑灵和虚空之门了,三百年前,西王母一意孤行,篡改天命,本以为胜券在握,哪想如今弄巧成拙!卿华恩的心中对天道伸出一些畏惧,这天道果然无常,管你是远古上仙还是远古妖兽,试图揣测天意的人终将会受到天的惩戒!西王母既然要阻止穷奇破除八阵图封印,那天道就偏要让他破除封印,如今看来顺应天意是最好的结果。

没有了剑灵和虚空之门的帮助,那龚兴文就不能恢复无尘的神力,这倒是少了一个极难对付的绊脚石,上古四柄剑也没有了用处,这样说所有的人都可以去死了。

“哈哈哈……”卿华恩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山洞,甚至盖过了摇晃的“轰轰”声!

潇氏父子大为惊恐,急忙闪开几丈远,心想多亏刚刚点住了他的穴位,不然恐怕不易对付!

“如今大伙危在旦夕,书生为何发笑?”

卿华恩露出诡异的笑容,摇摇头!

潇氏父子大惊:“你……你竟然能动?”

卿华恩慢慢走来。

“我不仅能动,我还能杀人!”

潇尘怒道:“你要杀谁?”

只见卿华恩将头一转,满眼杀气。

“你们!”

这声“你们”刚说出口,潇尘感觉到喉咙上多了一个东西,余光一瞥,一把匕首正插在自己的喉咙上,潇尘认得这是卿华恩随身所带的把柄匕首。

潇尘慢慢举起手指向卿华恩。

“你……你……”声带被匕首插中,再也不能发出第二个不同的字,两眼一翻,到了下去。

“尘儿……尘儿……”

潇湘子抱着潇尘的尸体痛哭,突然抬起头来望向卿华恩。

“你这个王八蛋,老子给你拼了!”

潇湘子咆哮而来,举起一掌使出了毕生的功力。

卿华恩不屑一笑,区区凡夫俗子,还敢与我斗,不避不让,等着他到来。运起意念,想要激发星辰之力,忽然心中一惊,想起此时仍然处在六芒星结界笼罩的范围内,由于刚刚太过得意竟然忘记了这个威胁,这天意果然难测!

潇湘子的掌风转眼即到身前,现在想避开已经来不及,只有硬生生的接下他这一掌,此刻二人完全是以内力相拼,卿华恩内功修为虽然不低,但较潇湘子还差了一大截。两掌相碰,卿华恩周身气血翻涌,喉咙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你这奸贼,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接着又是一掌,看这阵势,这一掌的力道还在刚刚那一掌之上!潇湘子这是不要命的打法,无奈星辰之力被六芒星结界压制,只能以武力相拼。这一点卿华恩还是有自知之明,心中暗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翻身而起,朝远处跑去!

潇湘子追出几步,回头一望潇尘的尸身,仇恨更加深几分,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卿华恩杀了为潇尘报仇,大吼一声,朝卿华恩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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