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警院女生鲜为人知的经历 - xp1024.com
《一个警院女生鲜为人知的经历》


第1章 紧急电话

学院办公室打电话过来时,我仍未从甜蜜的睡梦中清醒过来。我一脸的微笑在脸蛋上绽开,像水上的波纹那样柔软,一心想把自己继续留在梦境中。但那铃声太吵也太响,我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早晨七点钟。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我一把抓起话筒,闭着眼睛大喊,有没搞错!这么早打来电话干什么呀?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深沉的声音,蓝嘉同学,院长让你今天早晨八点到市局唐副局长办公室报到。我是院长办公室主任陈志坚,这是正式通知。

我揉揉眼睛,“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说,现在不是放暑假吗?

这是紧急任务,少费话,执行命令!陈主任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慢慢放下话筒,低着头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心里感到困惑不解。市局又有什么事了,非要我去?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警院三年级女生,平时无非各科成绩考核比较好而已。市局那么多优秀的人才,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办案警员,就是天大的事也轮不到我这个刚满二十一岁的小丫头去向局长亲自报到啊?

我重新躺下,双手交叉枕在头下望着天花板,随后闭上眼睛,试图重返刚才的梦境,它是那么真实甜美。当然,我知道这个梦是怎样引起的。昨夜沈毅打来电话:“蓝嘉,睡了吗?”

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对我永远产生难以言表的效果,我颤抖着深吸一口气,你好,沈毅。

我是想告诉你,我准备出趟远门,但时间不长。

这才像沈毅,他一向如此,我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我说,这次你和她又要去哪儿?

我们去新疆,看看那里的火焰山和卡纳斯湖,雯雯爸爸在那里还有点私事,到了乌鲁木齐我给你打电话。

接着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我们都不愿放掉对方,不知为什么,每次接沈毅电话,我都感到心里有许多许多的话要说,可又觉得那么多话最好还是不说,因为他现在毕竟有了雯雯。她才是他的女朋友。我现在只能在心里对他隐含某种苦涩与甜蜜。

我下了床,撑着拖鞋穿过寂静的走廊。空气中处处透着一种凄凉。时光凝结了,我又想起那时我们一起在河边垂钓的情景,在夜晚兜风游车河的欢笑……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一边加热一边望着挂在厨房墙上的钟,七点一刻。我犹豫片刻,然后拿起电话:“爸爸,我又有紧急任务了。”

哦,知道是什么任务吗?爸爸似乎也是刚刚起床,我听到他在卫生间的石台上放牙刷的声音。

不知道。院办陈主任刚打来电话,说是院长的指示,要我八点去市局唐副局长办公室报到。

唐局长是分管毒品案侦破的,看来这事不小。你得快去,别迟到,听见了吗?

知道了,老爸,你有空也该回来看看。别一天到晚总泡在被你审查的那些贪官污吏中间,我都两个星期没见你了。你总不会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儿吧?

爸爸笑了,什么话?爸爸除了你这个宝贝以外,哪里还有什么第二个、第三个?这种话以后不许乱说哟。你妈去世的早,爸爸确实也该多关心关心你才是。哎,等这个案子告一段落再说吧。

我说能惊动你这纪委一把手的案子,怕是短时间拿不下来吧?爸爸笑,臭丫头,搞火力侦察呀?放心吧,爸爸这几天一定回家看你。我说那就一言为定了。挂了线,我匆匆吃完面包喝了牛奶,跑去卫生间草草洗漱打扮一番后下楼了。

第1章 紧急电话

学院办公室打电话过来时,我仍未从甜蜜的睡梦中清醒过来。我一脸的微笑在脸蛋上绽开,像水上的波纹那样柔软,一心想把自己继续留在梦境中。但那铃声太吵也太响,我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早晨七点钟。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我一把抓起话筒,闭着眼睛大喊,有没搞错!这么早打来电话干什么呀?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深沉的声音,蓝嘉同学,院长让你今天早晨八点到市局唐副局长办公室报到。我是院长办公室主任陈志坚,这是正式通知。

我揉揉眼睛,“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说,现在不是放暑假吗?

这是紧急任务,少费话,执行命令!陈主任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慢慢放下话筒,低着头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心里感到困惑不解。市局又有什么事了,非要我去?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警院三年级女生,平时无非各科成绩考核比较好而已。市局那么多优秀的人才,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办案警员,就是天大的事也轮不到我这个刚满二十一岁的小丫头去向局长亲自报到啊?

我重新躺下,双手交叉枕在头下望着天花板,随后闭上眼睛,试图重返刚才的梦境,它是那么真实甜美。当然,我知道这个梦是怎样引起的。昨夜沈毅打来电话:“蓝嘉,睡了吗?”

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对我永远产生难以言表的效果,我颤抖着深吸一口气,你好,沈毅。

我是想告诉你,我准备出趟远门,但时间不长。

这才像沈毅,他一向如此,我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我说,这次你和她又要去哪儿?

我们去新疆,看看那里的火焰山和卡纳斯湖,雯雯爸爸在那里还有点私事,到了乌鲁木齐我给你打电话。

接着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我们都不愿放掉对方,不知为什么,每次接沈毅电话,我都感到心里有许多许多的话要说,可又觉得那么多话最好还是不说,因为他现在毕竟有了雯雯。她才是他的女朋友。我现在只能在心里对他隐含某种苦涩与甜蜜。

我下了床,撑着拖鞋穿过寂静的走廊。空气中处处透着一种凄凉。时光凝结了,我又想起那时我们一起在河边垂钓的情景,在夜晚兜风游车河的欢笑……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一边加热一边望着挂在厨房墙上的钟,七点一刻。我犹豫片刻,然后拿起电话:“爸爸,我又有紧急任务了。”

哦,知道是什么任务吗?爸爸似乎也是刚刚起床,我听到他在卫生间的石台上放牙刷的声音。

不知道。院办陈主任刚打来电话,说是院长的指示,要我八点去市局唐副局长办公室报到。

唐局长是分管毒品案侦破的,看来这事不小。你得快去,别迟到,听见了吗?

知道了,老爸,你有空也该回来看看。别一天到晚总泡在被你审查的那些贪官污吏中间,我都两个星期没见你了。你总不会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儿吧?

爸爸笑了,什么话?爸爸除了你这个宝贝以外,哪里还有什么第二个、第三个?这种话以后不许乱说哟。你妈去世的早,爸爸确实也该多关心关心你才是。哎,等这个案子告一段落再说吧。

我说能惊动你这纪委一把手的案子,怕是短时间拿不下来吧?爸爸笑,臭丫头,搞火力侦察呀?放心吧,爸爸这几天一定回家看你。我说那就一言为定了。挂了线,我匆匆吃完面包喝了牛奶,跑去卫生间草草洗漱打扮一番后下楼了。

第2章 奉命卧底

市公安局座落在市区一片繁华的地段,若干幢大楼合起来看上去要比某些四星级宾馆还要宏伟。

唐副局长今年四十七岁,个头瘦高,脸色活像庙里的佛,冷峻但不冰凉,炯炯有神的目光里透着亲切。

我一进门喊了声唐叔叔,接着扑到他的怀里一声不吭地流起眼泪来。唐局长双手紧紧搂住我,我感到他在颤抖。过了好一会,他放开双手,挽着我坐在沙发上,说,不哭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忘了它吧。

我一边擦泪一边摇头,说,生死患难的事毕生难忘。

他叹了口气,说,不要总停在过去的阴影里,往前看吧。你的伤彻底好了吧?

我点点头,同时下意识地摸摸脖子。往事如烟--医生说:“她不行了,还是放弃吧。”我想死,巨痛无法忍受。这时沈毅来了。“睁开眼睛,你不能死。快看看外边,你的同龄人都在享受着美好的生活,你怎能就这么走了?”于是我竭力睁开了双眼,透过痛苦焚心般的朦胧,看见眼前站着一位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帅的男生。浓浓的眉毛,大大眼睛,皮肤细腻,身材呈倒三角形。他也是医生,脸上挂着一份祝福般的微笑

此时唐局长在说着什么,我快速将思绪转到眼前,局长,你说什么?

蓝嘉,我们遇到一个难题,需要你的帮助。唐局长说着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背着双手里来回踱步。他说这个案子十分机密,也关系重大。几天以前,一位被我们长期跟踪的女毒犯意外遭遇车祸,她在昏迷中断断续续说出了一些很关键的情报。目前我们已经掌握的是:她正要去海南与当地贩毒集团取得联系,他们之间以前没见过面,联系地点在海口火山口,此外她还说出了一个五人旅行团,据分析,对方的联络员极有可能就是这五人中的一个。为此说到这里,他扭头看我。

局长,你的意思我懂了。我一定努力完成任务。

蓝嘉,之所以选择了你,一是你虽然还在学校,但已经有了实战和血与火的考验;二是昏迷的女毒犯相貌与你极为相似,年龄也差不多。但问题与困难也不少,我们并不知道那些毒贩的具体藏匿地点,也不知道那五个人都是些什么人。所以你必须以女毒贩的身份去寻找他们,一旦有所发现或是与对方取得联系,设法打入他们内部。你将单独工作,并只与我单线联系。关键是时间,你必须设法每天向我报告最新进展。

唐局长说着递过来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电话号码和一行字。他说你把这个号码和联络暗语记在心里,然后在出发前把纸条烧掉。这个号码无论在白天还是夜晚都可以找到我。

我问何时出发?他说你乘坐今晚最后一班飞机。待会有人会护送你回家,先休息一下,晚饭后带上你需要的东西,然后直接去机场。

唐局长走向墙角的文件柜,打开柜门,取出一个很大的信封递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有不少些现金和一张信用卡,此外还有一张身份证,是女毒犯的,令我吃惊的是,这人长像与我真得很相似,名叫张依然。

唐局长拉开办公桌抽屉,取出一个厚厚的黑色塑料袋,递给我说,以后你就用这部手机与我联系,一旦打入他们内部,要迅速把卡销毁。最重要的是,无论何时何地,你必须随身携带它。还有,那张信用卡是女毒犯的,里边有不少毒资,为了工作需要,你就尽量使用吧。

我点点头,随后将东西收起来,起身向他敬礼。他红着眼圈伸出双手扳住我的肩膀,仔细端详着我,又用手指轻轻弹掉我警服上的一丝灰尘。说,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活着回来。燕燕牺牲后,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

这次我没哭。再次向他敬礼。

他双目炯炯有神,说,一定要找到那五个人,把情况搞清楚。祝你成功!

第3章 6.1爆炸大案

回到家,我草草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装进一个阿迪达斯牌子的旅行包里。随后将警服脱下,换上平日喜欢穿的便装。对着镜子端详自己,里边有个美人儿在对我微笑。不知为何,每逢这时,我的脸总要发烫。我又给爸爸打电话。

爸爸接到我的电话后,很快回到家里。大概听出我的语气有些凝重,感觉到事关重大。爸爸拉我一起坐在沙发上,我觉得他比原来显得更加憔悴,眼睑有些浮肿。但他的外貌依然引人注目,刚毅的五官,高挺的鼻梁,漂亮的颧骨。我从小就对他十分尊敬。他是个好爸爸。

什么任务?非要把老爸召回家里说。

任务很艰巨,除此之外无可奉告。就是走之前想见见您。

爸爸笑了,好孩子,成熟了。爸爸为你感到骄傲!说着将我揽在怀里。

我趴在爸爸怀里,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唐局长的影子,唐燕不在了,他一定很孤独。

唐燕牺牲的事发生在一年前,那时我们读二年级。我和她同龄,从小就认识,高中毕业后又一起考上警院,同班同桌。除了文化课外,她的射击全班第一,擒拿技术亦十分优良,与我不相上下。我们俩关系一向亲密。那年六一节市里出了突发事件,一名歹徒身绑炸药劫持了一家幼儿园,歹徒把几十个小朋友集中在一大间教室里,威胁警方若不答应他的条件,就要引爆炸药。那天,我和唐燕正在上课,校长突然走进教室把唐燕叫走,我感觉有什么不对,就跟了出去。进了系办公室,里边坐着好几个警察,一看肩章都是高级别的,其中就有唐燕的爸爸。校长看见我进来,想了想说,你来得正好,一起坐下吧。唐局长说,燕燕,今天有个神圣而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接着将情况介绍了一遍,说局里的师姐师哥们年龄大些,扮幼儿园老师不像,一旦给歹徒发现就会出大乱子。今天要你进去找机会将歹徒击毙。你枪法好!燕燕点头说爸爸我去。这时我站起来说,我也去,燕燕一个人去胜算没两个人去胜算大。燕燕一把拉住我,悄悄对我说,你回去上课去,这没你什么事。校长这时站起来,让她一起去吧,她格斗技术很过硬。唐局长望着我不吭声。我马上明白过来,立刻给爸爸打电话,并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爸爸让唐局长接电话,说你的女儿能去,我的女儿为什么不能去?这个时候你心里担忧的应该是那几十个孩子,而不是我的女儿。唐局长只好答应。

来到幼儿园门前,街上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围观群众和小朋友的家长。四周的楼上也站满了人。武警、特警和防暴警已将院子团团围住。我们下车时已换上幼儿园老师的制服,群众一看两个小姑娘要进去送饭送水,马上“嘘”声一片,许多人批评甚至大骂警方,说你们不是人,自己不敢进去,却让两个小姑娘去冒险。你们还配做人民警察嘛!我和燕燕抬头看周围那些拿枪戴头盔的师哥师姐们,他们眼中也是充满疑惑与不解。我低声对燕燕说,一旦我找准机会制服歹徒那只引爆炸药的左手,你就拔枪射他头上三点。其实这也不是我的主意,是指挥部做的决定。我和燕燕抬着东西进了院子,天地之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我敲敲门,门立刻开条缝,露出歹徒穷凶极恶的眼睛,我摄摄说,我们来给你和孩子们送饭和水。歹徒突然说,后面那个也走上前来让我看看,燕燕低着头向前走了一步。歹徒问,你们多大?我们回答十九岁。进了门,发现几十个孩子都挤在角落里,离他们不远处还有一个门,门开着,里边又是一个房间,没外边的大。再看歹徒身上绑的炸药,足有三公斤,一旦引爆可以把外间全炸烂。看来歹徒熟知炸药性能,所以把孩子们全都集中在外间。这种情况下,原先的方案行不通了,只有想办法让孩子们进了里边那间小房子才行。歹徒这时低头检查我们送来的饭菜和水,我立刻用了一个反关节动作将其左手死死压在地上,同时嘴里大喊:小朋友,我们是警察姐姐,快进里屋去!孩子们一下像长大了许多,很快都进了里屋。可是燕燕的枪迟迟没响。就在孩子们向里屋跑时,我听到了撞针的声音,但枪没响。天哪,是颗臭弹。就在燕燕退弹上膛的同时,歹徒做出了反应,我明显感觉出他不是一般人,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他突然用右肘攻击我的后脑勺,要在平时我准昏瘫。但这时不知哪来的毅力,被他连续攻击了三次,我居然都挺住了。后来他又换右膝发力向我攻击,我被他顶飞到两米远的地方,这时燕燕的第一枪响了,接着是第二枪,但第三枪永远不会响了,爆炸发生了。我看见燕燕最后举枪的姿势是那样伟岸,她举着枪站在离歹徒一米的地方,毫无惧色,像一棵楚楚动人的树,然而又是那样高大,那样枝繁叶茂。

那天在医院里,医生对唐局长和我爸说,唐燕牺牲了,蓝嘉也快不行了,你们进去向她们告别吧。后来沈毅冲了进来,对我说了先前的那些话。在他的感召下,我睁开了眼睛。

一个月后,他们才告诉我燕燕牺牲的事。虽然在爆炸发生的最后一刻,我就知道燕燕肯定凶多吉少。但听到她牺牲的消息后,我还是哭了,哭得幽怨而凄惨。她死了,我为何还活着?为何当时我没拔枪射杀歹徒?我说那是谁的枪啊,里边装着颗臭弹。想害人也不是这种害法呀。房内一阵骚动,师哥师姐还有在场的领导都问,到底怎么回事?我说当我将歹徒制服时,唐燕就拔枪了,我听到枪从口袋里抽出时与衣服的磨擦声,但第一枪没响,是颗臭弹,就是这颗臭弹杀死了唐燕。防暴队梁队长听到后,跪在床前大哭起来,说那是我的枪,我真该死。我将脸扭到一边,不理他。市局后来根据我的回忆,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其中关于臭弹的章节也有不少,主要是要求厂家改进产品质量。后来我又知道,歹徒原来是复员军人,参加过对越老山战役,还是个侦察兵,立过几次功。难怪我们两个警院优秀女生差点全栽他手里。不过我心里也暗暗为这位叔叔感到婉惜,那么优秀的人,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呢?是什么因素造成的呢?后来我问爸爸,爸爸摇头叹息不止。

下午,我风尘仆仆去看唐燕。天空突然下起小雨,茫茫青山,涛涛树海。燕燕的墓静静躺在山谷中。我身穿警服,戴着船沿帽,一个人慢慢地孤独地走了进去。墓地石碑林立,长眠这里的都是师兄和师姐,每块墓碑都被雨水打湿,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我没打雨伞,警服被淋得湿湿,我踩过那被落叶堆积着的小路,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发出簌簌的声音。

我半跪在燕燕的墓前,石碑上有她的遗像,穿着警服,很靓丽的对我微笑。我掏出手帕轻轻擦去像片上的雨雾。心里对着长眠的她轻声呼唤,燕燕,我是蓝嘉,我来看你啦!你在下面孤独吗?那么多师哥师姐对你好吗?燕燕,我要走了,去执行一项艰难的任务。祝我成功吧!不过失败了也没关系,那样我就可以来这里永远陪伴你啦。这时我眼睛模糊了,泪水拼命往外流。我看见燕燕在对我微笑,宛然刚刚睡醒一样,等待着将要升起的黎明。就像爆炸发生前的那一刻,她面不改色地举着枪,恰似一棵楚楚动人的树,那一幀永不磨灭的剪影永远贴近我的心里。

我久久抚摸着燕燕的墓碑不肯离去,任忧伤箭一般洞穿我痛苦的心。在这南国云笼雾罩、烟雨迷濛的山谷,花草滴泪,墓旁一片矢车菊颤微微像首挽歌,显示出夜阑灯灭、全曲终结的哀怨的美。

第4章 往事峥嵘

当晚十点半,局里用轿车送我去了机场。我办了登机手续后很快上了飞机。系好安全带,往椅背上一靠,这时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过了一会儿,我感受到熟悉的重力作用,喷气客机呼啸着腾空而起。我想起了被歹徒用膝盖顶飞的那一瞬间,啊,又飞起来了,我想,医生说我活不成了,可我还是活了下来,就是因为沈毅……

快睁开眼睛,小姑娘。快看看外边,你的同龄人正在尽情享受着生活,你怎能就这么走了?快醒醒!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朦胧的人影,穿着白大褂,一张男孩子的脸。他继续说着,但我当时听不清他说些什么。只记得他很英俊。

在我的记忆中,负伤后的几十小时里是疼痛和昏迷构成的一团迷雾在四处弥漫。直到后来我才得知,那名医生叫沈毅,通过他的努力终于挽救了我的生命。他为我脖颈处的致命伤先后做了两次手术。他是个研究生,今年二十八岁。

第一次手术做完时,一位医生叹了口气,咱们在白白浪费时间。这姑娘活下来的机率小之又小。

可那医生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沈毅。在第二次手术后,我慢慢有了生机。我感到每当我睁开眼睛时,就看见沈毅站在床前,时而摸摸我的手,时时摸摸我前额,接着又测量体温。绝大部分时间我都处在昏迷状态,在那些孤寂的夜晚,在幽暗的病房里,只有沈毅坐在我的身边,我甚至听到他做梦时说出的呓语。

他们搞错了,他们怎能把一支装着臭弹的枪交给燕燕……告诉他们,就是那颗臭弹杀了燕燕……告诉他们……”我喃喃说道。

沈毅每逢这时就会安慰我说:我会的,我一定告诉他们。

沈毅是这座医院创伤科副主任。他出生在长江流域一座小城市,与隔壁的女孩、财政局长的女儿一起长大。邻里们都说,将来有一天他们俩准会结婚。

沈毅有个弟弟,叫沈宏,兄弟俩感情很好。弟弟十八岁生日那天参军,第二年也就是九八年大水期间牺牲。沈毅经常与弟弟通信,可是弟弟那边突然三个月没了音讯,后来家里来了军人和当地民政部门的人。他什么都明白了。他大学毕业后没有结婚,而是进了研究生院。

当我被推进来并被其他医生宣判死刑时,他已经在我们这座大城市工作了两年。他看过伤员的病历,是两个警察学院读二年级的女生,临时接受了具有死亡危险的使命。最后以生命的代价确保了几十位小朋友安然无恙。面对医院外面哭成一片的孩子家长,他似乎从我身上看到复活的影子,似乎看到了他已牺牲的军人弟弟的影子。两个女孩都是出生在本市,像他弟弟一样动人可爱。花一样的年龄,其他孩子都是花前月下,可她们如今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还挣扎在生死边缘。

每天,当我渐渐在恢复元气、渐渐在生与死之间的时空里徘徊的时候,沈毅总是对我小声说:小姑娘,坚强点,大家都在等你。

我被送进医院的第二十天,深夜时分,我在昏迷中说着胡话,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望着他,清楚地说道:这不是梦。你是真实的。

沈毅感到心头怦然一跳,说,是的,我是真实的。

从那一刻起,我身体复原之快使医生们惊诧不已,各项生命指标都趋于稳定。

我用了五个月的时间才完全恢复健康,沈毅经常守护着我,满足我的每一个需要。我搜肠刮肚地回忆着自己看过的所有爱情小说,结果也没发现像他那样的男生,像他那样爱一个人爱得那样深刻的男生。他敏感、热情,有活力和幽默感。

出院那天,他终于对我说,你是世界上最美丽、最神奇的女孩,我爱你。

于是我紧紧拥抱着他,用撒娇似的声音轻轻说,我也爱你,沈毅!

我们之间不仅仅是爱,我们真诚地喜欢而且尊重对方。我发现沈毅身上具有某种魔力,仅是一个触摸,一句话语,就能使我变得情意缠绵

客机扬声器这时响了起来:海口美兰国际机场即将到达

我的思路瞬间回到了现实,回到我此次的任务上。这是我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任务:我要在茫茫人海里去寻找那些没名没姓的游客,他们如今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就像在大海里捞针那样,把他们一枚枚地从海底拣起来。可那些针如今都散落到哪里了呢?

第5章 追踪

出了机场,我搭出租车来到泰德大酒店。这儿的一切全是加拿大风格,整个大厅都是钢梁结构的架空层,上面镶嵌着蓝色玻璃;大厅除了总台以外还有酒吧和鱼池,大厅中央供客人休息的沙发围成一个圆圈,中间种着一棵鲜活的椰子树。酒店四周草木葱茏。我走进门厅,一个头缠红布巾的印度人为我推开玻璃门,右侧是接待台。

你好。我要一个标准间,就住几晚,你们有吗?

标准间有。请问您怎么支付?还有,请在这里填单。

我填完单后,把身份证和信用卡递给他们。手续很快办好。临走时我要了份海南地图,在侍者引领下来到十六楼。房间非常舒适,有个小阳台,可以到眺望琼州海峡。我站在阳台上,呼吸着秋夜清新的海风,思索着眼下这个任务。这次要不是装扮成毒贩,做梦都别想入住五星级宾馆。师哥师姐们平时出差办案住的是什么地方,我心里一清二楚。

我感到无处下手,难点在于没有丝毫线索。我所面对的是一个全部由未知数组成的方程式,旅行单位的名字,乘客的姓名和下落,他们中间谁是贩毒集团的联络员?假若找到一两个游客可能难度不会很大,但领导交待一定要弄清楚所有的人。我现在所掌握的唯一情报只是地点、时间和游客人数:海口火山口,八月十六日,五个人。

我现在就像大海上的漂流者,需要有一个抓得住的漂浮物。

如果我没记错,全天的旅游车应该都是从这个省会城市发车。我拉开抽屉,取出电话薄。妈妈呀,上面居然罗列着大小几十家旅游公司。我不得不一一核对,之后先抄下排在前十名的公司地址。

次日一早,我搭车来到距离最近的一家旅行社。柜台后面站着四名穿制服的女孩,正面带微笑地应酬顾客。等到其中的一个闲下来时,我走上前去说,对不起,我男朋友在八月十六日参加贵社组织的火山口一日游时,把钱包掉在旅游车上了。

只见那女孩皱起眉头:很抱歉。您一定弄错了。我们社没有火山口一日游。

呵呵,对不起啊,一定是我搞错了。

那么到了第二家会怎么样呢?

请问,贵社的旅游车到不到火山口?

接待小姐微笑着回答,到的,我们社去海南所有地方,全是风景最优美的,有去东部海滨的,有去中部山区的,也有去西部温泉的。

你们的团队人数最低限度是多少人?

接待小姐回答,十人。

低于这个数目就不能组团出发吗?

是的,绝对不行。

随后我又来到第三家,位于闹市区,大牌子上印着“天光旅游公司”。我走近柜台说,下午好。我想了解一下,听说你们五个人组团去火山口也行,而其他社都是十人。

对方回答:小姐,你说的不完全对。我们八月十六日是发过一个去火山口的五人团。但也就是那一个,一般情况下,我们也是十人以上。

我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这下好了!

小姐,您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呢?

我悄声对他说,我老家在珠江三角洲,家乡有几十个老人想来贵省旅游,但他们最怕驾车技术差的游览车司机,所以我必须见见你们的司机,当面谈一谈,我是驾校老师,一聊便知深浅。

我们这里司机很多,你想与哪一位聊呢?

我装腔做式地想了想,然后说,就和那位陪五人团去火山口的司机谈吧。如果我满意,你能保证到时他为我们开车吗?

这个当然能保证。可是今天他休息,不在公司。

可否告诉我他的名字和住址?我亲自上门去找他。

对方回答,他叫林海龙,不住本市。但也不太远。你如果现在去,应该能找到他。说着给我写下详细地址。

我终于在黑暗中打开了一个缺口。我把纸收起来,说,非常感谢!顺便问一下,你是否知道那些游客的名字?

对方抱歉地摇摇头,小姐,大家都是从街上来,买了票后就坐车走。只有二日游以上的团队,我们才会登记他们的身份。

我说妙极了。随后对他笑笑,再次感谢你。对方嚷道,如果司机技术没问题,你的家人来旅游时,希望能由我们社承办。我说没问题。临出门时,我听见他对同事说,这位客人可真漂亮!

第6章 林海龙

我拦了辆出租车,在车里打开地图,在上面做了记号。然后把写有地址的纸条递给司机。一出市区就是一览无余的绿色和椰子树。将近半小时后,车子下了高速公路,很快进了一个小镇。这里有几家餐馆,商铺和一个邮局。我让司机停住车,走进餐馆,一名女服务生正在拖地板。

请问,小姐,林海龙先生住在哪儿?

她看了我一眼,伸手一指:邮局后边第三家就是。

出租车在一幢不大的两层楼房前停住。我下了车,走到门口敲了敲。

一个身材苗条、皮肤粗黑的女人开门:什么事?

很抱歉打扰您。林海龙先生在家吗?她用一种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我:你找他干什么?

我简单说明来意。她立刻喜形于色,骄傲地说:我老公可是出色的司机。

大家都是这么说,我想和他面谈。

请进来吧。请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叫他过来。

一个消瘦的男人出现了,四十岁左右,黑色唇髭与他整个外表有些不协调。他对我微笑,小姐,你是?

林先生,你好。我的声音透着真诚,我一直盼望能见到你。

我老婆说,你想指定我做你家人团队的司机。他国语里带有浓重的本地口音。

我脸上露出微笑:正是这样。一见你就知道你很棒。他笑了,如果这样,我的提成会高很多。我说那就这么敲定了。接着我又问,林先生,你知不知道那些乘客的名字?就是八月十六日去火山口的那个五人团。

呵呵,我是开车的。他们都是买票才上车,不会报姓名的。

我有点绝望地说,你回忆一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那怕一点点也行啊。他望着我笑,你为何会对这个感兴趣?我说我男朋友就在那个团里,我怀疑他

司机呵呵一笑,嗯,这个你放心好啦。可以告诉你,车上没有女人全是男人。

太好啦!范围缩小了。我想了下又说,可我还是不放心。他会不会和男人也那个

司机边想边摇头,不会,五个人互相都不熟。凭我多年的经验,他们属于上车才认识的那一类。其中一个与谁都不说话,有点清高,在回来的路上嫌我开车太慢,不停地抱怨,说得赶快回到市里备课,因为他第二天上午要在大学讲课……

一个很好的开端。我说林先生,还能想起些什么吗?他摇摇头说,你这么漂亮,要是那天那位摄影师在就好了,我们可以合影留念。我问他,什么摄影师?

那天有个给我们拍照的摄影师。

我呆住了:你说的是哪一位?

就是那个摄影师啦,在火山口大门给我们照相的人。他还说要给我们每人寄一张照片回来呢。

我伸出双手,缓慢地说,等一下,你是说他答应给你们每人寄一张?

司机点点头,是这样的。

这么说,他一定记下大家的姓名和地址了?

那当然啦,不然他怎么知道往哪儿寄呢?

我坐在红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阵欣悦感传遍全身。又是意外的发现啊!蓝嘉,你这丫头真够走运啊!本来属于虚无缥缈、很难完成的任务转眼间变得不费吹灰之力了。现在我不必再七绕八绕地找其他人了,我只需找到那个摄影师就行了。“林先生,您为什么不早说呢?”我问。

他笑道,因为你只问乘客啊。我说,难道他不是乘客?

司机摇摇头,不是。他自己的车抛锚了,离火山口不远。

他说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吗?

司机摇摇头,没有。

你说他的车抛锚了,那么有辆拖车准备把他的车拉走?

司机点点头。

你记得是往哪个方向拉吗?

往北,我估计是拉到市郊。

我咧嘴冲他笑了笑:谢谢林先生,你可帮了我大忙。随后我说出了与毒贩联络的暗语。

他愣愣了,说,我没读过多少书。你那是古诗吧?我听不懂。

ok,他可以排除了。

第7章 葬身火海

回到酒店,我打了大约二十分钟电话,终于了解到那家为摄影师拖车的修车厂的具体位置。这是个小级别的修车厂,位于市郊一带。老板姓吴,看上去将近三十五岁,面容红润,身材宽胖,脸上疙疙瘩瘩,挺着硕大的啤酒肚。我来到时,他正躺在油腻不堪的车底盘下干活。

听见脚步声,他从车下伸出头,小姐,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想打听一下八月十六日下午你拖的一辆车。

噢,好的,等一会儿,我先把这活干完。

五分钟后,他从车下面爬出来,用脏布擦拭着油污的双手。

你就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女孩吧。我那活儿干的有什么问题吗?不管怎么样我应该没什么责任吧?

我肯定地说,没有,一点儿也没有。我感兴趣的是那辆车的车主。

他冲我一歪脑袋,到办公室来谈吧。

走进小小的办公室,他打开柜子:你是说八月十六日?

我点点头。

他抽出一张卡片:对了。就是这家伙,法国爱丽舍牌,漏油,轴承烧了。拖车的价钱是一百二十五元。

请问,你记下那辆车的车牌号了吗?

当然记了。老板说,是本市的南天租赁车公司。

你能告诉我它的车牌号吗?

好的。说完,他将车牌号码写在一张纸上,递给我。

我走出修车店,不知为什么,心里感到有些茫然。我在路边给唐局长打电话。

蓝嘉,怎么样?有什么情况吗?

局长,我已经找到拉五人团去火山口的旅行社司机了?但是暗语没对上。他不是联络人。

噢,知道了。他叫什么?

林海龙,天光旅游公司的司机。随后我又说了具体住址。

蓝嘉,还有什么情况吗?

有,五名游客都是男性。完毕。

南天租赁车公司位于市中心,海府大道222号。我怒气冲冲地闯进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一位中年女子抬起头问:“有事吗?”

我掏出那张写着爱丽舍汽车牌照号码的纸,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嗓音充满着愤怒:你们八月十六日把这辆车租出去了,我要知道租车人是谁。

中年女子缩了回去。对不起,我们不提供这类服务。

我马上展开反击。噢,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如果那样的话,贵公司可要遭殃了。

中年女子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我:小妹请你说话慢点,出了什么问题?

八月十六日那天,就是这辆车在公路上把我的车给撞了,撞得不成样了。我当时把他的车号记了下来,但没来得及阻拦住,让他给跑掉了。

她打量着我说,明白了,请稍等。随后走进后面的房间,过了几分钟她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份卷宗。“我们有记录,这辆车发动机出现过故障,但没有提到出任何事故。”她说。

那好,现在由我来申报,而且我要让你们公司承担全部责任。就是说贵公司要支付全部修车费用,这是辆崭新的‘马自达5’,我要花掉你们一大笔钱……

非常抱歉,小姐,这起事故租车人并没有申报,所以我们不能承担责任。

我把语气变得理智一些说,我很想办事公平,不愿让你们公司负责,我只想让那个家伙赔偿我的损失。这是交通肇事逃逸,我甚至可以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但如果你肯把那人的姓名、地址给我,我直接去找他也行。这样我们可以私了,不把贵公司扯进来。行不行?

她想了半天后才下了决心,好的,我们也愿意这样了结。她看看手里的卷宗,说,租车人的姓名叫王荪,住址是海虹路125号一楼一单元。说到这里她抬起头问我,你肯定不会把我们牵扯到诉讼里面去?

我点点头说,我保证,这是我和王荪之间的私事。

海口的天气可真是热,海风吹在脸上又湿又粘。我差不多八个小时滴水未进了。于是我钻进路边一家肯德鸡要了一份超级大汉堡和一份冰红茶,大嚼特嚼,吃相很不雅观,与我的像貌极不协调。我丝毫不在乎周围的人怎么看我,本小姐心里一直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一定要找到王荪,拿到照片、名单和住址。这样一来,我的任务等于完成了一半,剩下就是按照清单上的住址一一找到那些游客,和他们中的某一位对上暗语,接着打入他们内部。

吃完东西,我又搭出租车东拐西绕地驶近王荪的住址,来到海虹路125号。我把出租车打发走后,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建筑物。这是个简陋的三层楼房,隔成一套一套的小单元,一楼一单元里就住着那位拥有全部游客名单的人。

我按了下门铃。里边的人似乎吓了一跳,打开房门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漂亮的小姐,你有什么事?半晌才说出来这么一句。

你是王荪?

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能进去和你谈谈吗?

我不知道你想谈些什么,不过想进来就进来吧。

王荪个头矮小,三十岁左右,长得人五人六的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进屋坐下后,我直截了当地说起照片的事。我说我要买下那些照片以及那些游客的名单和住址。

王荪干咳了一声,是的。这些对你来说,也许值一大笔钱哪。说说你要买下的理由。

游客里面有我男朋友,他与其中的一人有染,就是同志关系。我想拿到证据。

王荪阴沉一笑,卖给你当然可以,只要价钱好。不过送给你我也没意见。那就看你怎么对我了。说着面起淫色。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是不可能的。我只用钱来买,用现金。你开个价好吧。

王荪两眼一转,说,卖给你也行,但你得把手机号码给我,我好请你喝茶。

他说话时,我看了看他的门锁,是把老式的空心锁,只需几分钟就能打开。我又朝周围瞥了一眼,照片和名单肯定藏在屋里什么地方,寻找并不困难。这个套间由一间小起居室、卧室、浴室和看起来像是通往密室的门组成。于是我决定半夜再过来监视,等早上他一离开,我就能拿到照片和清单,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于是我站起身来对他说,算了,我不买了。

临出门时我回头对他说了暗语。他眼中露路迷惘的光。哦,他也可以排除了。但我必须拿到那些照片和清单。

回到酒店,我给唐局长打电话。

局长,我找到了一个叫王荪的摄影师,住在海虹路125号一楼一单元。他不是游客,但他手里有全部游客的照片和名单住址清单。

暗语对上了吗?

没对上。他可以排除。但我争取尽快拿到那份清单和照片

好。动作要快。

半夜三点,当我来到海虹路准备进行监视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严重的交通堵塞。街上停着救火车、救护车和几辆警车。我急忙从旁观的人群中挤过去。王荪住的那幢楼全被大火吞没了,从外面一眼就能看出,摄影师一楼的那个单元已经彻底烧毁了。

我问身边一位消防员,怎么起火的?

他看了我一眼说,请往后站站,起火原因我们也不清楚。

我的表哥住在那个单元,他怎么样了?

他语气变得同情起来,看来是不行了,他们正抬着他出来。

我看见两名120救护人员正用担架抬着一具尸体上了车。

我对消防员说,我和表哥住一起,我的所有物品都在里边,我想进去。

消防员冲我直摇头,小姐,没什么用了,那里只剩下灰烬了。

只剩下灰烬了,那些照片,还有那张珍贵的游客清单全都没了。蓝嘉啊,好运气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这一刻我真想哭。

第8章1 插曲1 她真要做爱吗

当天下午,在回家的路上,林海龙驾车经过一个山坡时,看见前方公路边有个女孩在招手,想搭车。他减速,以便仔细看清她,那女人年轻又漂亮。林海龙把车停在路边,女孩走了过来。

“你好。”林海龙说,“有什么要帮忙吗?”在近处看,女孩更美。

“谢谢阿叔。”她说话带湖南口音,“我跟男朋友吵架了,他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了。”

“呵呵,那真是糟糕。”

“你能带我一段路吗?十几公里就成。”

“好的,上车吧。”

女孩打开门,坐到他身边。“阿叔你太好了,”她说,“我叫阿霞。”

“叫我龙叔吧。”他将车开动。

“龙叔,假如不是你来,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啊。”

“呵,我相信,谁碰上像你这样的漂亮女孩,都会乐意捎上你的。”

女孩说着往他身边凑近些:“但我敢与任何人打赌,他们决不会像你这么帅气。”

他有些惊讶地瞟了她一眼:“是吗?”

“是啊,我觉得你非常帅。”

他笑了:“你该把这话告诉我老婆。她一定很高兴!”

“啊!你结婚了。”女孩的声音显得失望,“为什么所有好看的男人全都结婚了呢?你看起来还很机智。”

林海龙身子坐得直了些。

“龙叔,说心里话,我后悔交上现在的男朋友。”女孩在座位上扭动着,裙子撩到大腿上,他尽力不去看。“龙叔,我喜欢岁数大些的成热男人。我觉得成熟要比年轻更性感。”女子倚到他身上,“龙叔,你喜欢做爱吗?”

林海龙清了清嗓子。“我?嗯,你知道吧我是个男人!”

“我能看得出来。”女孩说着轻轻触摸他的大腿,“我告诉你一件事,与男朋友干架之后,我有点控制不了自己,我想与你做爱,可以吗?”

林海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般运气,她是个美人儿,还有着丰腴的身体。他咽了一下口水,“我愿意,可是现在”

“只是几分钟的事呀,”她笑了,“前边有条土路通往树林,我们可以在那里停一会嘛。”

他感到自己激动起来。“为什么不呢?好吧。”随后,他把车从公路驶进一条狭窄的土路,前后左右都是树林,来往的车辆均被挡住。

女孩的手慢慢顺着他的大腿向上摸:“龙叔,你的腿真有劲儿。”

就在这时,他听到耳边一声枪响,接着两眼一黑。林海龙的身体慢慢僵硬,血从头顶流下来。那女孩看着他瘫倒在方向盘上,摸摸他脖颈左侧的动脉,然后下了车,把他的尸体推到地上,再翻滚到油箱下面。她看看附近没人,又从包里拿出一把特制的精钢锉,三两下就把油箱戳穿,汽油滚滚流下,全部浇在尸体上面。女孩将点着火的打火机扔过去,顿时燃烧起熊熊大火。一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越野吉普驶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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