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美少年的艳遇 - xp1024.com
《一个美少年的艳遇》


一,月黑风高

夜里十一点,我准时醒了。

“哎,醒醒吧,”我忍不住对身侧的小姐说。

那丫正伏在我身上,睡得正香,口水都淌到我胸口上了。如果不是半边身子被丫压着,我才懒得理她呢。激情过后,再美的女人也变得索然无味,何况这个并不能算美女,昨晚只是觉得一对咪咪还够大,而此刻却象泄了气气球,软软地搭在我胳膊上。想到昨晚自己就对这个激情澎湃,自己觉得自己恶心到家啦!

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我提高声音说,“快跑啊,雷子来啦!”

本没指望有什么效果,却是自己错估了中国警察的威力。只见那丫的嗖地蹦起来,哈拉子也来不及抹,就跪在床上,身子缩成一团,磕头如捣蒜,“饶命啊,雷大爷----啊,不,警察大爷,念我是头一回,您就当我是个屁将我给放了吧-----呜呜呜-----”还哭起来,真是声泪俱下。

我靠,入戏也太快了吧!真tm的够专业的。还头一回,估计,今天她都不是头一回啦!又惊异于中国警察的威慑力。我一直以为只有干我们这行的怕雷子,看来干她们这行更是畏之如虎。我们听到雷子来了,还敢跑,她们却连跑都不敢了。这样胡思乱想着,已经穿好了衣服。

那丫的还哭呢,“-----只要您饶了我,----我都听您的------”妈的,还想腐蚀国家干部,也不看你丫那德行。现在最牛的就是国家公务员,一般的小姐怎么会看上眼!

可想想刚才自己------,我连揶揄她两句的兴致也打消,快步走出单间。在柜台结完帐,走出洗浴中心。

兜头一阵冷风。我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好冷啊!时令已是腊月,今天又是阴天,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呼啸的北风,挟裹着西伯利亚的寒流,在这个小城里姿肆横行。如果说寒流是暴虐的嫖客,那这个小城就是一个被蹂躏得奄奄一息的妓女,昏昏沉沉,连呻吟都是那么微弱,满世界只剩下北风疯狂地呼啸着。

平时热闹的街道此刻变得十分清冷。往日熙熙攘攘的人流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车水马龙的车流也难觅踪影,只有一串串路灯还坚守在岗位上,在马路上扫出一片片昏黄的光。那光亮似乎也被冷风吹得稀薄了,迷离蒙胧,比往日不知昏暗多少。

“月黑风高,真是天助我也!”我忍不住脱口说道。

这里我不得不介绍一下我的职业。我的职业就是偷东西。偷钱和物。后来还要偷心和偷情。偶然也会兼职打劫——劫财劫色,和诈骗——骗财骗色。不过,我并不觉得我们是一群多么坏的人。比如,我们要去偷哪一家,我们总要千挑万选,反复斟酌,如果是个贪官,或为富不仁的暴发户最好,他们的钱,我们偷来也不会觉得过意不去。本来他们的钱就没一个是好来的,悖入悖出,罪有应得。我们最怕的就是进入一户穷人家,你往往没什么东西可拿,但不拿点又不好,——贼不走空,这是老祖宗定的规矩,咱怎么好破坏喽!弄不到值钱的不说,这样的人家还最爱报警,闹得满城风雨,说不好又来个严打。而当官的在这方面素质就是高,你偷多少,他也不讲吱声的。偶然打劫,可以说都是在饿肚子的时候。你总不能让我们饿死呀,失节事小,饿死事大!孔夫子都这样说。我们的好总理也说过,生存权是第一人权!真是理解万岁!至于骗,我也就是和网友,说我是大学生,见面后,当然是plmm,骗一顿吃喝,偶尔也来出一夜情,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我都是很卖力的。

我当然不是天生就是小偷。我的小偷生涯是在我十岁时开始的,这一年我遇到了我的师父。此前的记忆,我差不多快忘了。只记得父母都不在了,我和叔叔过。叔叔和婶婶天天打我,而我的堂姐,又经常偷看我洗澡。在一个家中无人的时候,我将他们的床点着了。就在那一天,我逃离了那个我生活了十年的小城,此后再也没有回去过。那时我还不会偷东西,只有要饭和捡垃圾里的残羹冷炙,流浪到这个小城的时候,我终于病倒了,是师父救了我。他说,我有一双天下最难得的手,我的双手,食指和中指一样长,这是天生神偷的手。据说,我们的祖师爷,时迁就要一双这样的手。

此刻,这双手在冷风中,掏出手机,“小辉,对象怎么样?”

小辉说,“绝对正点,包你满意!”小辉和小磊是我的同伙,专负责踩点。对象就是指他们看上的人家。绝对正点,就是家里绝对有钱,不会走空。这是不是江湖黑话,我不知道,反正我们的师父是这么教的。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今天我们决定干的事,是入室行窃。

这是一项最考验人胆量的活儿!

这样的活儿非我莫属!

这是一幢十八层的楼,小辉选择的是十楼的一家。现在为了防盗,每家都安排了防护栏,一个个窗口就象一个个的鸽子笼。但这家的护栏用的钢筋比别家的都粗。并且这家阳台的塑钢窗有一条缝隙。尽管是那么小,可是还是难逃小辉的火眼金睛。这里传递两个讯息,一个是这窗没关严,里面没有卡死。二是这家里没人。如果有人,这么冷的天,谁还把窗不关严呢?这种塑钢窗如果从里面锁死,是很难开的,除非将玻璃弄碎,那样必然会发出些响声。——如果将胶带在玻璃上粘个方框,在粘个米字格,用硬物砸碎玻璃,这样的响声会很小。但这样做最大的弊病是无法肯定屋里是否有人。我们只想谋财,可不想害命,我们可是大大的良民啊。

从一楼爬到十楼并不难,但这样说不定会惊动某一家。这时候我们选择从上而下,象蜘蛛侠一样从天而降。小辉带着我和小磊从另一个楼道爬上楼顶。楼顶的风更猛烈了,小磊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他忙将嘴埋进防寒服里。然后从怀里掏出专用的绳索。找到放气管固定好。我接绳索的另一端,走到楼顶边缘。这时的风正叫得欢,小区里一片黑暗,人们早就沉到纸醉金迷的美梦里了。他们不会想到,有三个男孩儿正在为了生存而在冷风里忙碌。

抓着绳索,我来了个漂亮的自由落体。眨眼间在十楼阳台侧面停下。扔掉绳子,从侧面攀到正中,轻轻的推开窗。但这时我还不能进去,因为护栏的间隔太窄,我从怀里拿出一个只有手电筒大小的千斤顶,将护栏顶开,再将窗口开大,然后一跃,轻轻地落到阳台里。

因为是阴面阳台,面前的门一定是通向厨房。

厨房的门关着,但拧门撬锁是我的拿手好戏,我从兜里摸出一个铁丝,只一下就将门打开了。

进到厨房先找菜刀的位置。

师父说过,你不能让别人先抢到菜刀,那样万一发生不测就被动了。而你若握着菜刀,别人自然不敢难为你。尤其是那些有钱人,保不齐,还多送你些钱,反正他们来钱容易。这是一招虚张声势,破釜沉舟,三十六计走为上都能用得着的菜刀连环计。

可是,我半天也没找到菜刀。因为急,弄出哗哗地响声。看来这家真的没人。我胆子也大了,轻轻推开另一扇门,感觉这里应当是餐厅,连着客厅,因为有光从阳面照进来。正好边上开关的灯亮着。我顺手打开。

屋里一下子亮了,我第一眼看清的就是一只手,手里正拿着一把菜刀!

菜刀上还滴着血!饶是我自诩胆大包天,还是不由得大惊失色,撒丫子就跑。

二,我会重色轻友?

入室盗窃最重要的一环,不是怎么进,怎么偷,而是怎么跑。否则,就是你手里握有金山银山,被雷子抓住了,还不是鸡孵鸭子——白忙活。钱财乃身外之物,只有小偷最明白其中的真谛。所以古往今来,靠小偷小摸发家的人,十分鲜见。美女于我如浮云不畏浮云遮望眼金钱于我如粪土哪怕粪土堆满院——这是我的座右铭。可是若和生命比起来------我还是快些跑吧!

从哪里来,还从哪里去,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但我最喜欢的却是从正门,大大方方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但今天我还没看清门在哪呢,看来只有用老办法啦。我飞快地跑到阳台,------如果这时有人追出来,我就钻出去,从侧面的绳索坠下去,用不了两分钟,就能跑得无影无踪。可是没人,并且一点动静也没有。我站在阳台上,支棱着耳朵,倾听,什么声音也没有。心中不免疑惑,难道自己是看错了?

这样的场面我经多了。遇到狠角色会追出来。如果是胆小的,也会虚张声势的大叫几声。这样毫无反应的还是第一次遇到。------不对,窗口的冷风迎面吹来,我这时也有些清醒过来,我想起来,那人虽拿着菜刀,却是躺在地上的。而那血呢,显然不是我的。坏了,难道我屋里发生了命案?一些侦破小说里经常有这样的情节。如果是一般的盗窃,公安不会费力追查,但若与命案联在一起,那是一个脚印,一个指纹也不会放过的。今天可真够倒霉的,偷鸡不成,还要蚀把米。想到这,我就想快走。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人类的好奇心真是顽固,都跃上窗子了,我又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里屋。

这一次看清了。一个女孩子,也许是女人,倒在客厅中央,一手握着菜刀,一只手却在流血。血是从手腕上流下来的。显然这是自杀。

我情不自禁地惊呼,“哎呀,家里有人吗?快来-----”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白痴。要是有人,不早出来了。还能让我在这大呼小叫的。

我试了试她的鼻息,还好,很微弱,但还没断气。和活人在一起,胆子总是壮一些。我找来一块破布,将她的手腕包好,但伤口太深,血怎么也止不住。心说,你用什么割腕不好,哪有用菜刀的,那是抹脖子用的。割腕最好用水果刀,或玻璃片什么的,那样死才和你这样的女孩子般配。

这时候,我已经发现,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但怎么漂亮法,我一时也说不清。你想,就是我再好色,也不能在别人濒临死亡的时候,还能色迷迷地盯着人家的咪咪什么的,那也太变态了吧。

后来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就因为她漂亮?我不知道。如果此时自杀的是个丑陋的女人,我会不会弃之不顾?我也不能肯定。

我给小辉和小磊打电话,让他们快快过来。

他们一定以为我是找到宝了。在手机里都能感到,他俩兴奋的声音和兴奋的样子。

有一次,我们进入一家。外表看就是一个普通的两居室。却没料到里面却超级豪华,可以用穷奢极欲来形容。那里面的家俱电器,全是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要说,我走南闯北,出了东家入西家,也是见过世面的,见过有钱的,可没见过这么有钱的!我们决定好好享受享受,过过富人的瘾。我们将冰箱里的东西全摆到客厅的茶几上,我们横躺竖卧在宽大的沙发上,一直喝到天亮。小辉说,这一定是个贪官的家,有钱,却不敢外露,怕惹人注意,又要享受。那天,我们仨都喝得有点高,借着酒劲,将那家弄得稀巴烂,最后只偷了一瓶xo。

我去开门。这时发现,两重门,都是开着的,并且可以看出是故意开的,因为撞锁,不是故意的话,自动就锁死了。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早知这样,何苦钻窗户。也不容我多想,两人已兴冲冲地进来了。

“啊,你,你------怎么杀人啦!”看到地上的人,小磊失声叫道。

“还是个plmm,”小辉一向沉稳,走近女孩,边看边说,“穿着睡衣,-----没穿内裤,看样子是先奸,后杀,难怪古人云,万恶淫为首,色是刮骨钢刀,------嗯,不错,长得的确挺正点-----”

“我靠,拜托你们看清点好不好,”我大叫道,“我能办那种下三滥的事吗?!”

小辉说,“你能!”

我看着小磊,他说,“你肯定能!”

我快抓狂了,“什么时候了,你们还闹,快想想办法吧!”

小磊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可别连上我们-------我家里还有八十老母-----”这小子,看电视剧中毒太深,他妈还不到五十呢。

小辉说,“还想屁办法,风紧,还不赶紧扯乎!”

我说,“那怎么行,人还没死呢!”

要说起来,象我们这种情况,最好是一走了之。否则闹不好,警察顺藤摸瓜,说不定将我们的老底都倒出来。这其中的厉害我也不是不晓得,但,让我眼看着一个人生命垂危,不施以援手,我似乎是做不到。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人,是个社会败类,是人渣,可我总还是个人啊。我决定先救人再说。

我让小辉去找出租车。让小磊将女孩子扶到我背上。

两人谁也没动。

“快点,赶紧上医院,要不就没命了------”我咬牙道,“出了事,算我一人头上,绝不连累你们,总可以了吧?”

患难见真情,小偷之间,哪来的真情!

小辉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真是色迷心窍,引火上身------”边嘀咕,边出去了。

小磊把女孩子扶到我背上,说,“不要以为你救了她,她就会感激你,让你那个,说不定,还反咬你一口,这种事我见多啦-----”

我说,“闭上你的狗嘴!”如果不是背着人,我非一脚把他踹趴下不可。都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

到了医院,俩人立马想闪人。

我拦住他们,“站住,这样就想走啊?”

两人不解地说,“不是说好,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小子这么快就反悔啦?!”

“靠,我是那种人吗?”见他俩又要说是,我忙抢着说,“把钱拿来。”

没钱寸步难行。尤其是在医院。

可是我和小辉都是,有一块花两块的主儿。实话说,我兜里只有十块钱了,也就是刚够挂号。要是有钱,我刚才也不找那么低档次的小姐了。只有小磊爱攒钱。本来这次就是想弄点东东,给小磊回家过年。他一直谎称在城里打工。他是个乡下孩子。据说他家里特穷。所以他也特会过。

见我盯着他,小磊快哭了,“我留着回家的-----,我------”他吱吱唔唔地不情不愿。

我一把把他拽到墙角,解开他的裤子,手,一下伸到他内裤里------,大家千万别想歪了。这家伙的钱,全在内裤里缝着呢!我掏一把就往回走。小磊在后面提着裤子追着说,“你,你-----给我钱,给钱-----”声音都带着哭腔了。那样子好象谁把他干了,没给钱似的。

我也没功夫理他。背着人上楼。

只听背后,小辉冷冷地说,“重色轻友!”

当时我不以为然,我觉得我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后来,为了背上的女孩子,我真的做了许多对不起朋友的事。

这就叫一语成谶吧。

三,女孩子的内裤

来到急诊室,哪里有人啊。我知道,中国的医生素质是最低的,这时候保准在睡大觉。我将女孩子放到角落的床上,——这时我应当大声喊叫,但多年的小偷生涯已经使我丧失了大声说话的勇气,我蹑手蹑脚地来到里屋的门前,正欲敲门,忽然从里面传来一阵哼哼叽叽的声音,这声音太熟悉了,一时间我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洗浴中心呢。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不会打扰人家的好事,可现在是人命关天啊!

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敲了门。

哼哼叽叽的声音马上停了。一阵裤带的响动。然后,门开了。

我飞快地扫一眼里屋的情状。没人!?我敢说,只一眼我已经将里面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这是多年职业生涯养成的良好习惯。的确没人,只有站在门边的这位医生,一个四十多的中年男子。除了有着医生特有的冷漠表情,其它的都很平常,也不象是个坏人,流氓什么的。可越是道貌岸然,越是防不胜防。这是师傅的谆谆教诲。

他跟我要持号单。

他开了一些药,让我去楼下交费。交费的时候,我看着收银员在电脑上操作的时候,猛然明白,这家伙刚才一定是在看a片!因为里面的电脑是开机的,而那裤带响-----这家伙一定是边看边自摸,(实话说,我也干过这事,尤其是没钱找小姐的时候),nnd,这叫什么狗医生,工作时间干私活!

猛烈我又想到,他会不会猥亵那个女孩子呢?俗语说的好,色胆包天,这家伙可正在兴头上。

我玩命一般跑到急诊室。那家伙正站在女孩子的床前,因为穿着白大褂,看不出里面有没有慌忙的迹象。——白大褂是不是为了掩饰医生的丑恶而发明的?我又扫一眼女孩子。睡衣下女孩子的内裤穿得整整齐齐。原来这女孩子是穿了内裤的。刚才小辉纯是瞎掰。

也许我是用流氓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到这,我觉得我该走了。

不是我想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实际上我巴不得她对我感恩戴德,最好给我个十万八万的,然后再以身相许,让我嘿咻嘿咻个够。问题是,做贼的永远心虚。我是怕追究起来。将自己的老底抖了出来,没得到回报,得到的是一幅手铐。坏人做好事,不是怕人不知道,反是怕人知道的太多,所以坏人一般不去做好事。请大家原谅象我们这样的坏人吧。

“你女朋友需要输血。”医生说,“失血太多,为什么不早点送来?”

已经走到门口的我,连忙说,“输吧,输吧,-----”心里却说,反正我脚底下抹油,要溜了,你爱怎么治怎么治。对一个坏人来讲,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

“那你快去交钱。”他说。

我说,“交啦,刚才不是交了吗?”

“血液,要另交费。大约八百。不交是不给输的,这是医院的规定。”

“啊,如果一个人不输血就会死,又没钱,医院就不给输,就让病人等死!”我急道。

“这样的事,也不见得就没发生过。”他说得云淡风轻。显然是习以为常了。

我气愤地说,“这叫什么tmd的救死扶伤,我-------”

“还是少发牢骚吧,如果晚了,病人出事,我可不负责啊!”他威胁我。

“可是,我-----真的没钱哪!”我象泄了气的皮球。从小磊内裤里只掏出三百来块钱,刚才就交了有二百多了,哪来的八百呀。要是有那八百,我们也不至于这么冷的天出来做了。要是有那八百,我还找那么次的小姐,要是有那八百,小磊早回家过年去了。切。

“你不会叫你家人赶紧送过来?”

“我是个孤儿,哪里有家人哪!”

“那,你女朋友总有家人吧,让他们送来不就结了。”

他想得到周到。可我哪知道她家人怎么联系,又不是我女朋友!我配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吗?我瞟一眼那女孩子,心想,我要是有这样的女朋友,还用天天找小姐。一个小偷,也就找个小姐嘿咻嘿咻。别癞蛤蟆想吃天那个的肉了。不过,我也不想说明。

见我不语,那家伙摇摇头,“难怪要自杀,找这样一个男朋友------”他十分轻蔑地瞟我一眼,“要不,就转院吧,这里只是一个社区医院,条件有限,你看-----”

我靠,这就要往外推。刚才还十万火急,现在却-----,这比见死不救还狠,简直就是落井下石谋财害命故意杀人。可是这又与我何干,连国家都管不了,我管个屁呀。

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要紧。我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我看你还是不要磨蹭了,失血时间过长,过多,重者死亡变成植物人,轻者也会大脑受损,你掂量着办吧。”他将皮球踢给我了,这叫什么jb医生。

我说,“要不,您先给我们垫上,-----我以我的人格担保,马上就还!”

“你?人格-----”他睨了我一眼,那神情不说我也明白,十二万分地看不起,实话说,如果他真的借了,我还真不想还他。“我看你们还是快转院吧,时间就是生命!”他催促道。

我说,“咦,好象有什么声音。”我佯装听到什么,“好象是谁在放a片,是不是-----”我故意看着里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那家伙慌忙走过去,当然很快就出来了。脸气得苍白如纸。

我只是想杀杀他的威风,并不是趁机敲诈,也敲诈不了,现在看a片已经象屙屎撒尿一样,是正常的生理需要。谁也不会当回事。当时只是脑子一热,图个痛快,没想很快就遭到报复。

“还是赶紧去别的大医院。”这一次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

我只有妥协道,“要不,我给她输点血------”

我知道我的血是o型。小辉曾被人打成重伤,就是我给输的血。小时候,父亲总怀疑我不是他的种,又验血,又做dna,最后,不但因此离了婚,也将自己送到了地狱。我的血是万能的。可能这是我唯一的用途吧。

可能是我刚才触到了他的隐私,让他恼怒异常,这家伙给我抽起来没完没了。我感觉快给抽干了。心说,自己这是何苦,为了一个陌生人,就这样死了多不值呀。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我连花的叶子也没摸到,就这样死了冤不冤哪我。就是再风流也成鬼了,据说鬼是没肉身的,那样嘿咻起来,还有快感吗?难怪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到了那地方肯定是不能嘿咻了,就是能也肯定是感不到爽的。----这样胡思乱想着,昏昏沉沉地我睡过去,也可能是死过去了。

当我醒来时,天早大亮了。医院里还很冷清,可能是天太冷,又是社区医院的缘故,只听外面的风依旧咆哮着。妈的,折腾一宿了,还没折腾够,看来今天又没法出门了。这时我才想起是在哪。往对面床上一看,没人!

我眨眨眼,没人!床叠得好好的。那个女孩子已经走了。

她连个招呼也没打就走了!

走了也好,这样,我就不必太急着走了。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感到有点不得劲。

正想弄清是哪有问题,手机响了。是小磊。

“你啥时还我钱啊?”这家伙没别的事。

我没好气地说,“等我发财了,少不了你的,小气鬼!不就二百块钱吗。”

“啊,你想赖账啊,明明是三百的------”他又快哭了。

我连忙说,“好好好,三百就三百,到时还你五百行了吧,快叫小辉,我有重要事跟他说。”

小辉兴奋得声音都有些哑了,说,“什么重要事,是不是又找到新财路啦?”

我说,“你说人家没穿内裤,根本是瞎掰!!”

“----这么重要的事,我能看错喽,肯定没穿!”

“告你穿了就是穿了,是粉色白花,骗,你是小狗!”我忍住没笑出声。

“啊,你是不是将她办啦------?”这家伙说不定将哈拉子都流手机上了。

“切,你说呢?!”说完我关机。

心里这个苦哇。不但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差点把命搭上。除了过过嘴瘾,什么也没捞到,这是我的风格吗?真tmd抓狂。

四,偷是大学问

外面真他妈的冷。

从医院出来,身体还有点软。可象我们这样的人,没功夫伤感和自怨自艾,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在想着怎么再弄点钱啊。不是想还小磊,而是小磊回家还没钱呢。

实际上,我最讨厌入室盗窃。第一是不安全。万一家里有人,且是个比我还凶还猛,而又一根筋,不抓着你不罢休,遇到这样不识时务难缠的主儿,真是麻烦。我最喜欢是爱打110的主儿,因为他们认为一会警察就来,就知道傻等,要知道110的速度比蜗牛快不了多少,这时你可以从容不迫地逃走。甚至可以抽完一整支烟。第二是踩点子太费时间。当然,这工作不属我管,是小辉和小磊的事,所以这里斩不论证。第三点,也是最让我头大的一点,就是你无法保证能偷到什么好东西。现在的家庭光从外表看不出谁穷谁富。因为是小区,外表看家家都一样。有的家进去,家徒四壁,冰箱里除了剩饭,就是冰的凉水。靠,看那生活水平,比我们小偷都不如。

有一次,我遇到这样一户人家,可能自以为家里很富裕,非常体恤我们这样社会的弃儿,在客厅的茶几上放了一张百无钞。在边上还写道,“我知道你们也是无奈是生活所迫,特留一点钱,聊表寸心,请手下留情,不要破坏家里的东西。”我当时心里腾一下就热了,那个感动啊,心说,这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啥也别说了,理解万岁吧。可后来,我还是把他们家电视扔到浴盆里,且放满了水。因为,那竟是一张假钞!太小瞧我们的智商啦。

但,为何还经常这样做呢?关键是,偶尔能钓到条大鱼。有一次,我们一次偷了一万多,全是现金。也不知是哪个贪官的,要不就是暴发户。反正有钱人的钱,没一个是好来的,我们来偷,正是替天行道。实际上这么多年,我们就撞到一次这样的狗屎运。可他们俩却以为有了一就一定会有二,害得我做了多少无用功。这一次若不是小磊要回家过年,手里没钱,无法向家里交待,我才懒得冒这个险呢。

我最得意的是什么呢?当然是偷了。

抢,骗,偷,盗,窃,这几种行为都是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占为己有,但其中是有区别的。前两种不用我多说,后三种一般人是很难说出有何不同的。所谓窃,字典里解释为,偷,大错特错。窃国者候,你能说偷国都候吗?窃,那可是要有大智慧大胆略大抱负的人才能担当得起的。盗,字典里也解释为偷,更是大谬不然。强盗,海盗,你能说成是强偷,海偷吗?做盗也是一翻事业,也是需要魄力和胆识的,盗亦有道,谁说过偷亦有道的。偷可以说是最下三滥的职业,小偷小摸,溜门橇锁摸包,最没出息,可是,我有一双特别的手啊,中指和食指一样长,专为这个职业生的,没办法啊,这就是宿命吧。没有人原意当小偷,可有人天生就是小偷。

一阵冷风吹过来,打在脸上,就象小时叔叔的手掌。我机灵灵打个冷颤。

我打车,回家。小磊在他打工的地方住,小辉有自己的家。可我一进门,就发现他们都挤在我床上,睡得和死猪似的。我不止一次地想,如果警察这时来抓他们,塞进警车里也不一定能醒。真是一群孩子,这样想的时候,全然忘了,自己也不很大啊。可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很沧桑了!

挤在俩人中间,很快我就睡着了。

“起来起来,该吃饭啦!”是小辉将我吵醒了。本来想发火,可人家是好心,只得皱眉咕哝道,“你们先吃吧,困死我了------”

“那你给我们钱呀!”本以为做好饭了,原来饭钱都没了。我想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心。

我只得睁开眼,见小磊正一脸仇恨地盯着我,我习以为常,每次借了他钱,他都这样,本来我想说,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们的爹,可自己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怕打不过他们,只得说,“我不吃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累死了。”

“拿人家血汗钱泡妞,你缺不缺德呀!”小磊说,“将来生孩子准没屁眼。”

小辉旁敲侧击地说,“见过借花献佛的,听过借刀杀人的,还没见过借钱操b的呢!”

这俩小子,你一言我一语,来了个双簧加二人转,把我好一通鄙视。在他们眼里我成了色狼加大混蛋。让他们一闹,我也没法睡了,又不能和他们说实情,那样的糗事,说出来,把他们牙笑掉事小,以后我还怎么做他们的老大。我的理想将来要做偷王之王,不能因这点小事而坏了大局。

等他们闹够了,我说,“你们不饿呀?”

俩人立刻双目期待,以为我有什么收获。每次我有大收获的时候,我们都要大快剁颐大吃特吃。看他们的样子,我苦笑道,“别色狼似的看着我,我又不是美女,老实告诉你们,我也没钱了,就兜里那点,拿去吧。”我一呶嘴,俩人迫不及待地来了个饿虎扑食,好象里面藏着宝,可翻个底朝天,只找到不到五十块钱,俩人嘴那个咧的,都快到后脑勺去了。

“这么少啊!”小辉说。

“这还少,你也太腐败啦,错是没让你当国家干部!”我打趣道。

小磊说,“那你-----我的钱,你什么时候还,我还等着回家呢。”这家伙太自私自利,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我也不好太指责他,他才十七岁,终是个屁孩,这么小就出来混,也是个苦孩子,我说,“放心,不会担误你回家,不就是让你妈高兴高兴吗,好说,明天,咱们干他一票,我就不信,凭我刘翔的本事,跑不了第一,还弄不来点小钱。切。”

俩人立马兴奋起来。

说来惭愧,我的名字竟也叫刘翔。真不知当时谁起的名字。中国有算名学,现在还挺风行,我在这里奉劝大家,那根本是扯蛋,千万别信,要不,我和人家刘翔一样的名字,人家就是世界飞人,我呢,却是飞贼。一样的名字,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小辉这小子更损,他说我应当叫刘降,投降的降,因为遇到警察,我若不溜了的话,就只有投降,他说,起这名字的人,一定是个先知。这小子还真有点歪才。

因为这一次事在必成,所以,我们都做了充分的准备。大家不要以为小偷都是个人行为,实际上大多数也是团伙。如果是单枪匹马,危险系数是相当高的。俗语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注意力集中在猎物身上,很难保别人不注意,就是象我这样的高手,也要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才出手。往往是,有了好的目标却没有机会,有机会却没有值得冒险的目标。有人爱在公交车上做案,我想这样的人多半是弱智,虽然那地方容易得手,但万一失手怎么办,你没法逃啊!做为小偷,那也是刀头舔血的生涯,容不得半点马虎。一个合格的小偷,首先要明白一点,不是你能不能偷到偷不到,而是跑掉跑不掉。小偷的大忌就是,利令智昏。

这一次,让小辉打扮成帅哥,一幅迷死人的偶像明星做派。目的就是吸引人的眼光,当然主要是女人的眼光,从十八到八十的女人要一网打尽(如果遇到了同志,那也没办法)。而我和小磊,打扮的越普通越好,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坏,总之,让人看一眼和没看见一样,就是见了,也不会留下什么印象。实话说,这们还很少这样兴师动众,而每一次这样隆重出场,又都硕果累累。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吧。

五,处女

第二天早晨,我却被一阵女人的怪叫惊醒了。

当时我正在做一个噩梦。梦里,一个满面鲜血的女人撞到我怀里,我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搂住了,占点便宜,揩点油这是我的习性,根本不用大脑,可能这和贼不走空一个道理。并且,我还和她嘿咻起来,不是因为我太渴,而是因为我意识到这是一个美仑美奂的女人,然后那个女人便诬赖说是将她弄得出血啦。我这不是比窦娥还冤吗?就在嘿咻的时候,她的脸也一直是带着血,擦也擦不掉。争来争去,最后她诅咒说,如果我不承认,一定会流血而死。然后我的身上真的流血不止,我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融化渐尽-----我自然吓得要死,拼命去掐那个女人的脖子,那女人拼命大叫,------就这样醒了。

梦是心头想,我想什么了做这样的噩梦?看看身边,小磊和小辉都不在,被子散乱,都没有热气了,看来他们早走了。为了避人耳目,这样的行动我们从不一起出门。小心使得万年船。可他们也该叫醒我,万一起太晚了呢,看看窗外还好,天还没亮透,正想在嗑眼眯一会,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女人的哭骂声。从声音的来源方向,可以判断出,应当是斜对门的女孩子,雯雯。

表面看,雯雯是一家发廊的学徒,实际上,她做的是小姐。她搬到这里快一年了。起初,我们还真以为她是一个打工妹,因为我们昼伏夜出的习性,所以和她很少碰面。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子,且有几分姿色,我想,直到现在可能,也不认识她。

对门住着一个美女,我们当然不能不做为。所以有事没事,小辉都要去搭讪。让小辉抓狂的是,人家对他不理不踩不冷不热,让自诩为女人(不分大小)杀手的小辉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和小磊一致认定,这是一个良家妇女。比恐龙还珍希。于是小辉就制定了一个勾女美男计,说,不出一个月,准保将其拿下。他说,如今还有这样的良家妇女,简直是社会的倒退,是他们这些流氓的失职!

我不以为然。大家想一想,一个女孩子,能背井离乡,从东北来到这里,就算是打工,也是有一定胆量的。何况她就一个人租间房,且经常很晚才回来,一定不会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另外,我敢断定,她早就不是处女了!师傅很早就教过我辩认处女的方法,可以说百试不爽,所有处女走路都是夹着腿的!你想哪,有层膜连着呢。那腿能劈多开。最主要的还不是因为这个,而是,那地方被人侵入过后,女人的感觉就永远不一样了。就算那实体的东西早拔出来了,可是心里上却永远是插入状态。所以,大多数女人再面对男人的时候,双腿总是夹得紧紧的,为了就是掩饰自己的漏洞,恐怕被人看出来。不信,大家可以看看电视上,那些接受访谈的女明星。可以说,百分百,双腿都是夹得紧紧的,我也可以百分百的说,这些人都是百分百的地被不止一个人插过。

那把腿叉得很开的女人呢?当然是被插得腿已经合不拢了。那么真正的处女应当怎么样呢,比如坐的时候,应当是夹而不紧,开的时候,应当是,两腿呈九十度角。当然,这样的女人早没有了。

我这样和他们说的时候,俩个人均嗤之以鼻。说我根本没见过处女。也的确,我接触的全是小姐。那小辉呢。小辉想想,不得不承认,他也一个处女也没遇到。他说,处女应当什么样呢?小磊说,当然就是和对门的女孩子一样喽。小辉半信半疑。我一点不信,可让我说处女什么样,实在心里也没底。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事情很快就真相大白。

那天夜里,我们还是入室行窃。

从外面看,那家不象是什么富裕人家,本没想有什么大收获。因为没想得到太多,心里就很放松,也不知这是什么心态。反正我也没细听,就从阳台跳进去。正是夏季,一般家庭的阳台都是敞开的,正是入室行窃的黄金时段。夏天穿得也少,行动方便。我只在阳台静静,也没发现什么声音,估计是没人,径直推开里屋的门。

这门一开,把我吓了一跳。

里屋亮着灯,床上两团白肉!并且保持一种高难度的姿势。

按理说,我应当拔腿就跑。当时我也的确心惊肉跳。可我是见多识广的,这时候知道,既然刚才他们不敢吱声,此刻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反抗,虽说做贼心虚,可该大胆时也要大胆,该出手时也要出手呀。可是我说什么呢?平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无意扫一眼,床上那个女人。这一扫更是吃了一惊,不,不仅是一惊,简直是十惊,十万惊。床上赫然就是对门那个疑似处女!!!她也正吃十万惊地瞪着我!

正在这时,那男人扑嗵跳下来,我本以为他要狗急跳墙,耗子激了咬手,刚想闪,却见他已经跪在我面前的地板上。磕头直如捣蒜。

我这个不好意思,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高的礼遇。我本想将他搀起来,说,免礼平身,但一瞧,他那个大肚子,快堆到地上了,脑顶上雪白一片,偶然有几根毛,还是白的。心说,多大啦,还他妈的找小姐,这要是死在人家肚子上,不是把人家挺好的女孩子给害了吗?何况,这女孩子还是我们的对门。远亲不如近邻。我就想狠狠地敲他一笔。

正不知说什么好,那家伙却先开口了,“只要你放过我,我保证比我老婆给你钱多,你说,你要多少?”

我的天呀,这是碰上了一个包子,还是肉包子。我忙说,“那你拿伍千吧!”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男人站起来,找钱。这时我才感到,妈的,要圈里了。并且也猜到,他八成是将我看成他老婆雇来捉奸的了。本想再加点码,可看那男人,大概有七十了,冒多大险,嘿咻一回,尊老爱幼,是咱中华的美德。咱就积点德吧。

另外我也担心,那女孩子会不会截穿我的把戏呢?

还好,她只是冷冷地看着那男人找钱,最后连他妈的钢蹦儿都凑上了,总算够了。

将钱揣到兜里,我说,“注意点身体。”看一眼床上的女孩子,从大门扬长而去。

那天回到家,我将刚才的事一说,俩人一个也不相信。我掏出钱说,“这个总是真的吧。”

可是俩人还是不信,只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不在和我争论。这时就听外面有高跟鞋扣击楼道的声音。我们仨个都是一愣。知道是那个女孩子回来了。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实话说,心里有些失落,我想,他们俩一定和我一样,就是再坏的人,也对美好有着向往吧。

心里有一点善良,有一片净土,这是每个人都活得理直气壮的根本,坏人也一样。

本来想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没想,一会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越是轻,越让人害怕。因为雷子多半是这样,要是我们认识的熟人,早就踹了。

敲门声很固执,躲是不行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跳下床,他们俩人跳上床,(半夜不睡觉,会引起警方怀疑),我打开门。

原来是对门的女孩子。

“给我钱。”她开门见山地说。

“凭什么,不劳动不得食。我又没(想说操)----欠你。”我没好气地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要是揭穿你,你一分钱也拿不到!”她说。声音不大,可字字有声。

“没错,”我说,“可是谁让你不揭穿了!”不是我耍无赖,坏人都这样。

“你,你-----”她气得够呛,“因为你,我,我让人----白,玩----他把钱全给了你,一分钱也没给我,我,我一夜,我容易吗我!”

真tmd抓狂,这叫什么事!同是天涯祸害人,相逢何心曾相识,我们给她两千。从此,我们也算朋友了。

有人说,我们是不是那个了,我对天发誓,没有,我们仨个都没有,远嫖近赌,这是江湖的规矩。我们可都是规矩人啊。

六,妓女强暴流氓

此后,我们却很少交集。虽然明了彼此,一个是小偷,一个是小姐,可都心照不宣,平时见面也只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地点点头。我们的工作特性又都是昼伏夜出,所以平时也很少见面。小磊是最看不起小姐的,小辉倒不是看不起小姐,但他看不起嫖客,觉得这样的人不但很傻很天真,还很黄很暴力。且他是吃软饭的,天下什么女人都有软饭可吃,只有小姐的软饭吃不得,所以他也不象从前那么热衷搭讪。而我,虽对小姐抱有十二万分同情,和性趣,但兔子不吃窝边草,我还要在周围人眼里树立一个光辉形象。何况,*这件事,太熟了,做起来就和谈恋爱一样了,也就没什么乐趣了。

个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我蒙头又想睡一会,可是那阵怪叫却越来越惨烈,大有凄凄惨惨戚戚的意味。心想,日个b,至于这么热闹?不过。万一闹出人命来也不好,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想,人若是死了,也还罢了,若有惊无险没死,将来还怎么见面啊!看来只有当回英雄,救救美人了。

打开门,立刻发现,为何听起来声音那么大。原来雯雯的房门是半开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当然是雯雯,男的是一个陌生的,三十多的状汉,浑身肌肉,后背纹着青龙,正在门口挣执。我也不能断定他是什么人,因为雯雯一般是不在家接客的。或者说,我从未发现过,女人要是放开了,可比男人不要脸。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看眼下的阵势,雯雯并没吃亏。她正狠狠地踢着男人的下体,边踢边恶毒甚至有些狞厉地骂,“去死吧,去死!”当然男人护得很紧,那是男人的本钱吗。他只穿了一件内裤,雯雯还好,穿着粉色保暖内衣,还不至于走露春光。难道刚才他们没有那个?和一个小姐温良恭俭让,纯粹傻b!人的心态就是这样奇怪,别人没得到就好象自己得到的,别人失去比自己得到还快乐。

看到男人的惨样,我慢慢由幸灾乐祸变成同情,难道是他想强奸雯雯?不过一个小姐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而且看这情形,倒好象是妓女要强暴嫖客。

“有话好好说,回屋里去,好不好二位?”不管什么事,这样沸反盈天总不好吧,我敢说,这时整个楼道里每个门口的背后,一定竖着一些耳朵。楼上楼下不时有脚步声,但没人肯下来。

中国人是爱管闲事是全世界出名的。但为什么没有人过来呢?我想,人们一定是一见那男人身上的纹身就吓住了。人们不知这是艺术,只知这样的人是个小混混,据说,不同的纹身代表不同的帮会。过去那种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的民风,早就消失殆尽了。现在是谁管闲事,谁是傻那个。

说实在的,我都有些后悔管这事。死不死与我何干,又不是我害的。

“这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解不开------”好容易将两人劝回屋里,关上门。

雯雯沉着脸说,“想他妈的,白玩,也不看看我是谁!”我一听,得,闹半天,还是裤裆里那点破事。也是,和小姐交往的男人,能有几个不是嫖客,就是真不是别人也认为你是,何苦背那黑祸。就算假戏也难免真做了。

“谁说我没给钱,三百不是全给你了吗?别给脸不要脸,臭货!”男人的样子很凶,但声音却有气无力的。

我有些奇怪,看这人五大三粗,不至于这么衰呀,就说,“哥们不至于吧,小姐也不容易,看哥们也不象不讲理不懂规矩的人啊!”俗语说,欠赌不欠嫖。

“谁欠她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没进去呢,我就把钱给她了,要不,她能让你进她的门吗?我又不想当霸王,切!”他扬起脸对我说,他脸上左眉下有一道疤,本来还算英俊的脸,显得特凶狠。

“你还想当霸王,你当王八还差不多,就你那三百,只够三回的,你说,你一夜做了多少回?”雯雯声色俱厉,“说好一次一百,你做了十一次,就给三百,你打发要饭的哪?!”

一夜做了十一次,我的天,ohmygod!难怪现在还起不来炕。我曾试过,一夜最多七次,那样就浑身软的象面条了。一夜十一次,真让人羡煞。

我禁不住问到,“是真的吗?”

那人不好意思地说,“现在不行了,要是想当年-----”

“哥们行啊!”我心悦诚服由衷地说,“快成了我的偶像了-----”

“行他妈拉个巴子,有力气日,没钱买,是人吗你?”雯雯怒道,“赶紧给老娘掏钱,十一次,收你一千,饶你一次,还差七百,拿来!”

*不给钱,这多么不道德呀!对这样的人我们要十二分的鄙视。我可是每次都不差分毫,有时服务好,还多给点小费,小姐们都夸我是好人。

“你看,我姐都说饶你一次,你还不给钱,玩得起就要花的起。”我想起刚才差点站错队,马上叫声姐姐补救一下。

“饶她妈个b,那次概本没出来!”男人叫道。按道上规矩,小姐没给人弄出来是可以不给钱的。

“你他妈的,还有东西吗?再出来就是尿啦!少费话,给钱!”雯雯道。

我说,“也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快给钱吧,你也爽了,可不能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啊!”

“我哪有钱,我要是带钱,我不早给他啦。”男人小声说。

雯雯又吼,我懒得再听。反正也听明白了。男人本来是拿三百,想包夜,雯雯心眼多,想来个一次一清,这样就一个劲地极尽勾引挑逗之能事,男人自然是来者不拒,但千算万算,雯雯没想到,男人没带只带了三百块钱,想到自己一夜的曲尽逢迎,心里当然是窝火了。

男人一夜疲劳,再加上多少有些理亏,所以没怎么反抗,这才让雯雯占了上风。实际上,这样的小混混要是真玩起横的来,小姐是惹不起的。

我在这里浪费笔墨,并不是为了多写点情色的东西,而是因为这个男人,在以后的日子里,给我,给雯雯带来了许多麻烦,有些可以说是致命的。

对于一个没钱的嫖客,你能怎么样呢,也只有让人家走。当然约定,回去就将钱给雯雯。当然惹是不给也没办法。因为雯雯是个体,没加入团队,也就是说,没有背景组织,所以也不会有人出面讨公道。我劝小姐们,还是加入团队,这样还是少受欺负。

“你就只当是包夜不就得了。”那人走后,我劝雯雯。

按当地的行情,包夜就是一夜三百。当然包夜和按次数,服务的质量是有出入的。

雯雯不说话,坐在床沿上抹眼泪。

我想安慰安慰,可说什么呢,“你看这样多不好,周围人都知道,如果让房东知道-----”我们这地方是忌讳别人在自家房里办那事的,认为不干净,会惹来脏东西。比如,若是夫妻俩住在别人家,是不能做爱的,否则,就会妨主人。当然这是迷信。

“人家早知道了。”她小声嘟哝。

“那你这么一闹-------?”没说完我就明白了,她一定是不想在这住了,才将人带回来。

果然她说,“反正明天就搬了,再说也要过年了,”她看了我一眼,“以后说不定就见不着了。”语气里,并没有留恋。是啊,我们只能算认识,来往很少。

再站在这里,便有些索然无趣。

“那你保重吧。”看得出,这一夜,她也被折腾的不善,脖子处有块青,也不知是怎么弄的。为了回家过年多挣点钱,和小磊一样,都是苦命人。

从对门出来,天已经大亮了,是个好天,艳阳高照,刚才郁闷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七,告诉你怎么偷

昨天小辉看了带黄历的日历,说今天财神方位是东南,那里正是这个小城的繁华商业区,看来今天连老天都助我们。

小辉的大名叫李辉。别说这家伙打扮起来还真有点明星派。如果和陆毅,陈坤,马天宇和吴建飞什么的比起来,绝不会逊色。关于他的身世,因为他守口如瓶,我们也不好多问,不过从他那皮肤和气质可以猜测出,这家伙起码是有个不错的家庭。但他怎么沦落到我们这个贼窝,这事说来可真的话长啦。

那是三年前,小辉一个人在一个酒吧里喝酒。一般酒吧这地方,我们是不去的,太坑人,一杯茶就要十块钱,比抢还黑。但恰好那天我摸到一条大鱼,包里有八百多块钱,我和小磊一商量,先饕餮一次再说。那时候,小磊正在和我学功夫。——偷也是门功夫。一般来说,我们是不在室内做案的,为什么呢?因为特不容易跑。尽管这时人的警惕性是超低。可那天我喝多了酒,又兴奋(有人鄙视,说,八百块就值得兴奋,大家不知道。我们小偷的日子是天底下最不好过的,饿一顿饱一顿不说,最是辛苦,有时费了半天劲,偷到手里的东西一看,可能是一卷草纸,有的漂亮女孩子的包里最多的是安全套,气也能把人气死。),所以我就暗示对面桌上的一个包对小磊说,“那里面一定有货!”小磊不信,我说,“你可真老外,没看那是什么牌子吗?lv,一个包就一万多块啊!”实际上我也是刚在报上看的。

包边上的那个男孩儿就是小辉。不过当时他已醉得伏在桌子上,也许是睡着了吧。

小磊激动地看着我,脸都红了,我明白他想干什么,点点头。我大声叫服务员,炒着酒有假,吸引人的注意力。小磊慢慢走过去,将包拿起来,慌忙地走了出去,如果是我,走得一定要从容,嫩呀。我这时也结完了帐。走出酒巴的时候,那小子还睡着呢。

可是包里却全是试卷和书。虽然看这小子象个学生,可也用不着拿这么贵的包当书包哇。有钱烧的?再说,现在是下午三点,又不是双休日,此时应当上课才对。我让小磊再翻翻,心说,看来这面子丢大啦。小磊以后一定会拿这事取笑我。这时小磊翻出一个信封,我心说,但愿里面是钞票,要不是存折也行,虽然取不出来,可至少说明里面是有东西,保住自己的老脸要紧哪。

信封里里面却是封遗书!

一个母亲写给儿子的遗书!

没妈的孩子象棵草。我最知道没有母爱的孩子的痛苦。主要的还不是生活的磨难,而是心灵的无助。那份惶恐,渴望,失落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这时候,酒巴里的小辉也醒了,当他发现包没了的时候,惊恐地哭起来,酒巴里竟没人注意到小磊偷包。小辉一时以为自己是在别的地方丢了。这几天他一直浑浑沉沉的。他哭着从酒巴走出来,然后就遇到了我。

当时他还以为我是拾金不昧的好孩子呢,对我感激涕零。

当然不久他就知道了真相。

母亲死后,小辉就很少去上课,他父亲也不在身边,——他从没提起过。好象羞于提起,我们问过几次也就不好再问。又没有亲人,这样就和我们混到了一起。但师傅早就说过。他天生不是这种人。但小辉却对这行似乎很感兴趣。无奈他天生是个色狼,见了女孩子走不动步,而我们大多数偷的都是女人。后来干脆,就让他专职当饵,也叫游子,吸引人的注意力,然后我们好干活,出了问题还能帮着擦擦屁股。

他对这差事乐此不疲。这一次是在国际商场。

他最喜欢的猎物是些三十多的女人。太小了,经验不足,是易上勾,但没钱,恨不得让你掏俩呢。太老的,都绝经了,自然对帅哥有免疫,且,也勾不起李辉的性趣。

大家都以为只有小女孩子喜欢帅哥,实际上只有熟女才是真的爱。小女孩子只是想和帅哥谈情,而熟女却是真想和帅哥做爱。小女孩子是想搂着帅哥长相厮守,而中年女人却是想帅哥压在床上长期玩弄。他看上的女人不是白领,就是金领,一身的名牌,看起来也是个有品位的主。这些人怎么就看上李辉的呢!要知道这家伙可是驴粪球子,外面光。里面全是屎啊。他那内裤有一星期没洗了,那汗脚臭得能熏死臭虫。我敢保证,他若此刻将鞋脱了,整个超市的人都得背过气去!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到哪都有女人缘。

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他却将目标锁定在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身上。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和那个女孩子在超市的货架间谈笑风声。

见我们过来,小辉拉着那个女孩子去交费。在这过程中,小辉只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女孩子的包。lv的。

女孩子交费用的是卡。

眼看女孩子和小辉就要走出超市的大门口了,我和小磊一前一后,赶紧追过去,就在门边上,我从女孩子侧面,挤了她一下,与此同时,小磊也挤了小辉一下,小辉不得不挤了女孩子一下。小辉正推着购物车,这时松开,抓紧女孩子的手说,“学姐,没事吧?这些农民工真没素质。”女孩子笑道,“如果农民工也都象你这样,那共产主义不早实现了。”我一听,巨晕,如果不是刚从那女孩子的包里偷了钱包还在手里,真要倒地而亡了。

我拐到一角落,打开钱包,刚看见里面有粉的钞票,还没看清是多少,心里刚要兴奋,就象花苞刚要绽放,可刚裂开嘴,就遇到暴风雨。突然,一个身影闪过。手中的钱包不翼而飞了。我明白是遇到了抢劫,张嘴叫道,“啊抢----”后半句忙憋到肚子里。心里这个气呀,这叫什么事吗,黑吃黑,我他妈的我容易吗!这样想,脚步却没犹豫,还好,因为门口人多,他也没跑远,且小磊迎面过来,那家伙和小磊撞了个满怀,小磊身体瘦弱,被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撞了狗吃屎,好在那家伙也倒在地上,边上人跑过来,那家伙扔下钱包,撒腿又跑,我心说,跑吧,快跑,要不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边上可越围人越多了。咱中国人就这毛病,爱凑热闹。

我拾起钱包,转身,就看到了那个女孩子。当然还有小辉。

我又一次成了见义勇为的好孩子。女孩子对我千恩万谢的,让我那个尴尬,脸苦的象苦瓜似的。

小辉愣了一会,对我眨眼说,“好人总会有好报,”又回头对女孩子说,“学姐,你说是不是,看这个人也是个苦孩子,给点好处,以资鼓励,学姐,你说怎么样?”

我下意识地说,“不不不,不啦-----”还没说完心里就后悔了。

小辉说,“你是不是看人家漂亮,不好意思,不过。你越是这样我学姐越是要给的,学姐,你说对不?”

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女孩子已被小辉迷的晕头转向,嘴里说着对对对,边往外掏钱,说,“全给你,钱没了事小,这里面还有证件不少,没丢,你就算帮我大忙啦。”

面对那么厚一搭钱,我的眼都蓝了,可真不敢,不是不好意思,接。小辉抢过来,一把塞到我手里,“给你,你就拿着吧,只要记住这钱是谁给你的!”他把后半句说得特重,我明白,是在提醒我,记着他的功劳。

然后,他拉着女孩子,往外走。

我往另一个方向走。走着走着,就跑起来,攥着钱的手出汗了。小磊追上来,小声说,“多少?”

这也正是我关心的。但在大街数钱,一来惹眼,二来会不会引起便衣警察注意,一般我不冒这个险。没必要。

但实在忍不住,我俩找一个僻静处停下来,索性数数。本来就感到不少,没想到有二十二张之多。也就说,二千二百块。这是有史以来,我偷的最多的一次。什么叫好事多磨?这就叫好事多磨!小磊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后来想想,那时的我们真可怜!对那些有钱人来讲,对那些贪官来说,这点钱算什么呢?!

八,狂欢之夜

小辉说,这一次一定要选家高级点的酒店。这次他居功至伟,自然他说了算。

小磊一百八十个不愿意。平时他就舍不得花钱,现在他心里早把这笔钱当成自己回家路费,更是打死也不去了。我开导他,有钱不花,死了白搭,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甚至把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都搬了出来,这家伙不知是让我说懵了,还是开窍了,反正总算同意。

我们来到东方之珠大酒店,人家真不愧是五星级,我们刚踏上台阶,人家门童就迎出来。面带微笑,向我们一鞠躬,然后一伸手,做出的手势却不是请,而是滚!我靠,凭什么,我们穿得也不次呀,不就是一个看门狗吗,牛b什么,狗眼看人低!我心里是怒不可遏,可却没胆子和人家吵。为什么呢?做贼心虚。长期的小偷生活,已经使我们养成了一种老鼠的性格,就是不想偷东西,心里也是战战兢兢的,所以说,大家就不要再骂小偷了,我们也苦哇!

又来到一家不带星的饭店,叫双馨园,我们刚进门,又被人拦住了,原来人家不许自带酒水。刚才为了省钱,小磊非要去超市买两瓶二锅头。我说,国家明令禁止,不许不让自带酒水,可是人家说了,那你把国家叫来呀!把当官的叫来,就是市长来了,也得遵守本店规定。我说,人家市长吃饱了撑得,上你这破店来。

最后,我们还是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排档。

排档门口写着,宾至如归,的确到了这里,我们就有一种到了家的感觉。别看这里又窄又脏又乱,菜也没什么味道,但坐在里面舒坦。很快我们就忘了刚才的不快,推杯换盏,酒斛交错,小辉就开始吹嘘起自己多么急中生智,相机行事,小磊也说,幸亏他来得巧来得妙,要不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最后好象就我是什么也没干。气得我要抓狂了。就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心想等喝醉了,看我不好好揍你们。酒壮松人胆。大家不要笑我胆小,如果胆大,我早去抢劫了,那行可比偷来得快,咱就是没胆量,才不得不偷偷摸摸。

可没等我醉呢,小辉的手机响了。

小辉看看号,跑到外面。靠,连我们也信不过!背人没好事,好事不背人。

我敢肯定是女人来的。小辉是个吃软饭的,说白了,准是个鸭子,可他死不承认,说他是在谈情,至于做爱,也是爱到深处的身不由己。他那不叫卖身。都是他妈的日b,还有多在区别啦。说他清白,除非找小姐不要钱了。想想自己还要去找小姐,真是,同样都是小偷,人与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你们先吃吧,”小辉回来,一脸煞有介事,说,“我有点急事。”

看他那样子,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我忍不住说,“拽什么呀,不就是泡妞吧,是不是那个学姐呀?”

小辉说,“那你就不要管了,反正十万火急。”

“怎么,人家脱光了等着你呢?是不是那个学姐,看起来人家可是好人。”我最讨厌他那装屁的拽样。

小辉人已在外面,声音传进来,“拜托,请不污辱我的人格,好不好!”

我和小磊异口同声说,“你还有人格?”

小磊问我,“到底是谁找他呀?”

我说,“说你比猪笨,猪都不愿意,你不想想,你现在吃的是谁?”

“啊,是-----那个,丢钱的----学姐?”半天他才醒悟过来,“学姐是啥意思呀?”

我说,“你没看过韩日片,里面的学生之间都这样乱叫,这小子是冒充大学生跟人套得近乎。你看他那样象大学生吗?”

我又对小磊说,“你说说这叫什么世道。一个不爱洗内裤,脚比臭豆腐还臭的家伙,竟有女人喜欢。世风日下呀!”又说,“你说我,哪点不比他帅,身材比他高,眉毛比他的浓,眼比他的大,就是那玩艺也比他的大呀,可还要去小姐,天不长眼,可怜,人怎么也都瞎了。”

“你要不找小姐了,”小磊说,“我就同意你的话。”

“放心,我不会得病的,------”

“我不是怕你得病,我是心疼钱。”

这小子真是掉钱眼里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也懒得搭理小磊,结完帐,将剩下的钱全给他,然后,我们分手。本来我习惯性地又想去找个小姐,可走到洗浴中心才发现,兜里一分钱也没有了。想打的回去都不可能,不过这也难不倒我,发不了大财,混个吃喝,还不成问题,弄个的钱更是小菜一碟。但倒霉的是,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遇到。也难怪,这时恐怕有十一,二点了,大冬天的,谁还在街上溜达。

难道就这样走回去?离家可不近哪。掏出手机,想给小磊打个电话,让他找个人来接,手机又tmd没电了。屋漏又遇连阴雨,船破偏遇顶头风。看来只好走回去了。因为下决心走回去,就去抄近路,没想这样就遇到了她,那个想自杀的女孩子。

在一个小胡同的出口拐弯处,路灯下,一个男人正将一个女孩子往车上拖。女孩子死活不上去。男人凶狠地掴起女孩子。女孩子的头被掴的摇得象个拔浪鼓,可奇怪的是,女孩子却一声没吭。那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夜色太暗,看不清面貌,但从穿着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有钱人,边上那车是奥迪,如果小辉在,就能准确说出车的价钱,我虽不懂,但也知道,这车价格不菲。这样一个有钱人,打这样一个女孩子干什么?男人的力气总是大,女孩子还是被他挟着塞到车里。

抢劫?强奸?管他呢,与我何干。见义勇为,那是逞英雄的人干的事,我,一个小偷,哪里有那么高的觉悟。我要是有那么高的觉悟,还不早入党了。现在的有钱人,真是什么事都敢干,你说,你有钱,去找个小姐,多好,你快乐,她得钱,何必强人所难呢?可是我知道有些有钱人就喜欢这样玩刺激。

本来我想走了,可车一直没开走,我也就不好意思露头。

一会儿,那女孩子又钻出了车。她被人怎么样了?我正疑惑着,女孩子已经跑起来,男人也钻出来。不知为什么我松了一口气,显然男人没把女孩子怎么样,要不他还下得来车。男人虽然有些发福,但跑得还很快,女孩子又穿着防寒服,这样跑不起来,很快就被男人追上了,一脚踹下去,女孩子扑倒在地,男人一鼓作气,来了个连环十八腿,只踢得女孩子嗷嗷发出惨叫,每一叫声都叫我心哆嗦一下。这人也太狠了,简直没了人性。我在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可是这又管什么用啊。就象那女孩子偶尔也去踢那个男人,管屁用啊。你越是这样,越能挑起色狼的兴趣。这些人都是变态。

这样连滚带爬,俩人离我也近了不少。说实话,我很想跑开,事不关己,少惹麻烦。我师傅从小就这样教育我们。可是我的双腿根本不听我指挥,只顾一个劲的打颤。兴奋,恐惧,最多的是紧张。偏偏这时我看清了,这个女孩子不就是那天想自杀的那个女孩子吗。她怎么这倒霉,又遇到流氓啦?她身上可留着我的血呀?这样一想,浑身血都沸腾了,我不顾一切地大叫一声,“救命啊——————”

大家都以为我会挺身而出,可是我哪敢呀!

不过这一喊,男人也吓了一跳,在这一瞬间,女孩子爬起来,踉跄着跑起来。男人还不罢手,现在的流氓胆子也太大啦,怎么好象在做好事似的,难道我们小偷还比流氓都不如,我就要看看谁更垃圾。我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叫一声,“呆!”冲了出去。

男人吓了一跳,站在那不动了。可气的是女孩子也吓了一跳,也站那不动了。

我急着对女孩子说,“还不快跑-----”

“你是------?”她显然认出了,我挤眉弄眼地让她快跑,可我忘了,天黑,我又逆光,她根本看不到。

我这个急呀,比火烧眉毛还让人难受,可是,我总不能说,你快跑,我打不过人家吧。虽然打不过,可是要说,跑,我还是有把握的。你不用担心。我正想想个法让她明白,可是觉后脑一响,感到的不是疼而是热,想回头看看是怎么回事,却只看到一片黑,无边无际的黑------

九,比夜更黑的是什么

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

我曾有过两次死亡记录。一次是一年前我在从一家窗口跳出来时,没想到那家的护拦掉了。那真是一次倒霉得刻骨铭心的经历。不担没偷到东西,还差点把命搭上。我和护拦一起落到地下,那是二楼,本来摔到地上,已经是半死了,偏那护拦又落井下石地砸到我脑袋上,一下子,我就失去了知觉。也许那就是死吧。没有感觉,无边的黑,静,什么也没有了。没有疼痛,没有烦恼,恐惧,紧张,疲惫,孤独。真好呀!

这一次也是这样,安静,舒适,我真想就这样永远下去,-------但是我还是听到人声。

“可能是死了-----我踢了半天了,一直没动。”一个沙哑的声音。

“我再试试,”这个人还真够狠的,踢得我本来想叫喊,可叫声又给踢了回去,“真完了,怎么就没人管呢?”

“管?谁敢管!”沙哑嗓道。“闹不好,遇到泥腿,赖上你,何苦呢,又不是自己打死的。”

另外一个人说,“那咱们快走吧,一会有人来了,咱说都说不清,现在这人哪!”

你就不想想,你算什么人——我真想大叫一声,可是感觉用尽了力,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冷,心更冷,痛,心更痛,抖,心在抖。过去看新闻,有个大学生被车撞伤后,没人救助,饿了七天,被活活饿死了。不是没人发现,还有人送过吃的,离医院只有一百米,可是没人敢送,怕担责任。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临死的时候,那人多么的寒心啊!当时还觉得这只是偶然,是个案,是记者在哗众取宠,故意耸人听闻,现在想来,世道已至于斯。

又有人来了。心底又燃起希望。难道这事上就没好人了?

“呀,这怎么有个死人呀!”一个女人的声音。

“哎呀,怎么死这儿了!切。”一个男人说。

我心说,我还没死呢,好姐姐,快来救救我吧,要不我可真得死了。这样世上虽少了一个小偷,可也少了一个帅哥呀,有多少东西还等着我去偷啊,最主要是,我这双手难道就白生了。我可是有异秉的人啊。这想着,身体也极力动了动-----

“嗨,还动了,活着呢,要不,咱们给送医院?”女人说,终于碰到一个良心未泯的。

“你傻吧你,你一碰人家说不定就赖上你,还医院,说不定他是装得呢!”男的气哼哼嘟嚷。

我靠,这数九寒天,谁没事装死玩呀!

“要不,打110,打完咱就走------”女孩子总是心地善良的多。

可我心说,没用啊,等那帮大爷来了,估计我早冻成僵尸了。

“看来你脑子真是进水了,110不会查你的手机号,知道是你见死不救人家会怎么说,最主要的人家会不会怀疑与你有关,就是最后还你清白,可,何苦折腾这么一场啊?”男人振振有词,连我都给说得心活了,终于,女孩子叹息一声,走了。

这世上从来没有救世主,要起来全靠我们自己。

我才二十岁,我不想死,我还没娶媳妇,我还要去给小磊弄回家的路费,师傅还在监狱里-----,真的我不能死。我平静了一下心情,憋足一口气,终于张开眼睛。没有月亮,但是漫天星星,真亮啊,似乎第一次发现这个城市的夜色也不错。多好,我又活了,又过了片刻,我缓缓站起来,后脑那有点疼,但摸摸,并没有血。显然刚才是脑震荡。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疼,浑身发僵发硬,我慢慢地走回家。

四周的楼群很多亮着灯光,开始我以为是大家还没有休息,到了家才明白,原来是人们已经起来了。因为我到家时,东方已经露出了一片银白。

我病了。失血过多,加上冻得时间过长,我感到自己真的扛不住了。可是家里却一个人也没有,往往是这样,当你需要人的时候,却谁也找不到,而你正烦时,却又轰也轰不走。

“小磊,你在哪呢?”我给小磊打电话,“你怎么没回来-----我有点不舒服------”

“哦,我在工地呢,老板说今天给工钱,可夜里听说,老板早跑路了-----”手机里,小磊声音又带着哭腔。

我心一沉,“怎么会----?!”那是一家砖场,要知道,小磊在那累死累活干了一年多,到头来,别竹蓝打水一场空呀!

“都怪那些死记者,屙屎鸟动晃,多事!非要曝光什么黑砖窑,连中央都惊动了。这下好了,不曝光的时候,虽然黑,还多少给点钱,这下连人都跑了,一个钱也捞不到了!”

“人家记者也是好心,你不能冤枉人家。”现在这人,怎么好人这么难当啊!

“好心有屁用,我要钱,他给我吗!”

我干脆挂断。小磊才十七岁,有些事你说也是白说。这世上比这不公平的事多了。我敢打赌,工钱他是一个子也要不来了,可怜他一个小孩,一年的做牛做马------可是,我连感慨的力气也快没了。我接着给小辉打手机。

关机。再打还是关机。靠,都什么时候了,难道是他吹嘘的梅开九度?可就是九度梅开,也该落果了。会不会是他自己残了?可现在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顾个人,我哪有力气追究他怎么样------真冷啊------

师傅,你在哪?你在干什么?你在那里还好吗?我真的想你啊!这世上只有你,是真的疼过我,虽然你常骂我,打我,可是如果这时候,你在,你一定会留在我身边的,对不对,师傅?------

师傅是半年前被抓走的。原因是一中的分析室丢了一台仪器,干什么用的谁也说不清,价格却要几万。公安局很快破案,说是师傅偷的。理由是某年某月某一天,师傅曾在偷过一台电脑。那时电脑还是稀罕物。当时判师傅半年劳教。上一次如果说是罪有应得,那这一次确实比窦娥还冤。据说还是校长的儿子偷走的。那家伙爱赌钱,比我们可垃圾得多。在这一片都是有名的。可师傅却承认是他偷的,当时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小辉说,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人家打你呀,你不说就往死里打。师傅那么大年纪,经得住吗?何况师傅无牵无挂,在哪呆着不一样啊。我骂小辉,猪头,要是里面待着和外面一样,那咱们也进去得了。小辉说,早晚。我更大声地骂,乌鸦嘴!心里却想,可不!

大约十年前,我就是这样大病一场,高烧四十一度,昏倒在一片垃圾堆上。我从叔叔家跑出来,也不知流浪了多久了,如果不是师傅,也许我的生命只有十岁。那是夏天,师傅从垃圾堆旁边经过。看见一大苍蝇围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师傅以为是苍蝇在开会,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奇观,苍蝇的嗡嗡声将他的耳朵快震聋了。师傅说,苍蝇在告诉他,让他去救人,这样师傅就发现了我。

“大人物出世,总是有神佛保佑的。”师傅说,“项羽出生的时候,就有龙生虎奶雕打扇的传说,没想到,连苍蝇都来保佑你!说不定,将来你就真出息了呢!”

我能有什么出息呢?一个小偷!

再说,我的保护神也太牛了吧,苍蝇!!!

可惜,现在是冬天,连苍蝇也没有,看来,我命休矣------

十,死神是个美眉

死是美妙简单的,昏迷却充满痛苦。

开始是热。仿佛掉进了油锅,又象是钻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出不来气,又喊不出声,只感到自己被一点点地融化,似乎能听到嗤嗤的声音。疼,已没感觉,而是恐怖得让人揪心。也许当年孙悟空就是这样,如果我要是练出一对火眼金睛,那就好了,看人钱包放哪兜,钱包里有没有钱,就简单多了!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我象许多电视剧中濒死的英雄那样背诵起名言警句,忽然又变冷了。自己从火鸡刹那变成企鹅,还是没穿衣服的,掉进北极极寒的冰窑之中。锥心彻骨的冷。万蚁钻心地冷。我只有不停地跑,我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冻僵。我跑啊,跑啊------

“不要跑啦,累不累?”一个女人站在我面前,“到我这里来吧。”她温柔地向我招手。

好漂亮的美眉啊,穿黑色风衣,苍白的面孔,粟色长发迎风飞舞,一对妖红的眸子散射出摄人心魂的光。

这样的美眉,我无法拒绝。我靠近她,可是并没有停下动作,只是改为原地跑。

“你不要动好不好?”娇嗔道。

我说,“不行啊,那样我会冻僵的。”

“那你到我怀里来-----”她摆出一个少儿不宜的姿势。

我靠,尽管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我是有社会主义道德的。我说,“不,我没带钱!”

她一愣,笑道。“这里不要钱-----”

“有这样便宜的事?”

“当然,因为我要的是命!”说着,她从背后,拿出一把黑色的镰刀,“知道这是什么吗?”

“死神镰刀?!”我抓狂道,“你也太小瞧我的智商了,看过玄幻小说的新一代,不认得自个爹妈,也认得这个呀!”

“好啊,那你就跟我走吧。”说着,那把镰刀象黑色的闪电飞过来。我举起手,用那两根一样长的手指轻轻夹住。“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

“就你那样,还有什么活头啊!”她讥讽道。

“我这样怎么啦?我----我------”我想说,我不偷不抢,光明正大做人,一想,不对呀,又想说,我还有许多事要办,祖国需要我,人民需要我,亲人需要我,朋友需要我,可是,也不对,人家谁也不需要一个小偷,就闲放在家,人家也不放心!家贼更难防。我张口结舌,真找不出丁点活下去的理由。

女人咯咯笑一阵,说,“我告诉你吧,你活着,就是让人知道,和你比,有人就是好人,有人比你高尚,有人比你帅,有人比你好运,有人比你-----总之,你就是一个黑点落到白纸上,衬出白纸的白!”

tmd,也太伤自尊了。我恼羞成怒,将手中的镰刀飞射过去,一声尖叫后,女人消失了。

然后,我醒了。

第一感觉是饿。我本能地下床,可是还没站起来,就滚到了地上。双腿软得象面条。但,饥饿感已经紧紧的攫住了我,我象狗一样,连滚带爬地来到厨房。大家可以想象,三个大孩子的厨房能好得了吗,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地垃圾,和从没洗过的碗筷。终于在碗柜最里面找到一个面包,不知是哪辈子的,也管不了那么多,就是已经变质了,我也只有吃下去。反正我早习惯了,不是剧毒到鹤顶红的级别,我的胃是不锈钢的,肯定没事。面包太干啦,差点把我噎死,忙将头伸到水管下,站不稳,又呛了几口水。眼泪呛出来了,我无力地坐在地上,抬头望着窗外,阳光很强烈,有鸟飞过,是信鸽,我听到悦耳的鸽哨。

多么好啊,天!我知道自己从死神手里挣脱了。这时我感到右手的那两根手指有些发麻。我抬起来,在阳光下,细细观察,为什么会一样长呢?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他们救了我。说来老天也对我不薄,如果是中国的黑白无常来催命,面对他们的招魂幡和哭丧棒,不知这两根手指还能不能应付。偏偏是死神,还是一个美女,靠,刚才怎么没把她嘿咻了呢!

“翔哥,你怎么了?”

我这yy正爽呢,也没发觉小磊是怎么进来的。

“真tmd的没天理,”小磊坐在我旁边,“不但不给钱,还把我们也抓起来,说是聚集闹事,给关了七天,真没天理,妈的!”他嘟哝着说。

“什么,你说什么?”我讶疑地问。

“人家老板回来,比跑时还凶,不但不给钱,还告我们破坏工厂,将我们关了一个星期,这不刚回来吗,你也不说找找人家。”

“七天,一个星期,”我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一个人在不吃不喝,且高烧的情况,据说只能活三天,如果胖一些可能多活一天,因为胖人脂肪多,可以贮存部分能量。可我不胖啊,一米七八,体重不到七十,竟然活了一个星期?!

我傻笑起来。

吓得小磊惊叫道,“你,你怎么了,哎呀,翔哥,你怎么这么瘦啊,你,这是------”

“七天-----”我还念叨着,忽然眼前一黑。

意识还是清楚的。我感到小磊将我抱起来,放到床上,好象是在按摩,他哭着说,“你这是怎么啦,翔哥,你可不能死呀,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翔哥,翔哥,------”

我感到他的眼泪落到我的脸上。我心说,小磊,就冲你为我流的泪,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要不去医院吧-----”他自言自语地说,然后将我背起来,到了门口,我的头重重撞到门框上。疼痛,我忍不住吸口气,也好,头脑清醒了。我说,“没事,没这么娇气,咱们是什么人,有那娇气的命吗!”

我让他将我重新放到床上。

“真的没事,你的脸色可真不是色-----”

“没事,”我艰难地说,“你这几天-----怎么回事?”我岔开话题。

黑砖窑的风波过去后,老板又回来了,砖场也重新开工。他们自然去要工钱,可人家老板说了,因为有人告密,才使工厂损失百万,如果人们不把告密者交出来,他是不会给工钱的。工人自然是不干的,干活给钱,天经地义,这样一来二去,开始是言语冲撞,后来就变成身体接触。实际上,工人根本碰不到老板,挨打的是工头。后来就来了一群警察,将他们抓到公安局。让交钱,不是罚款,是给工头看病钱,说是打成重伤了。钱没讨来,每人又摊五佰医药费。这愿挨的。小磊和一些不掏钱的人,就关了一个星期。

“妈的,想要老子钱,姥姥!”小磊恨恨地说,因为没掏钱,他颇有点胜利者意味。

我叹口气,“咱们------”我想说,咱们不要跟人家争,这社会说你有理,你就有理,没理也有理,说你没理,你就没理,有理也没理。咱们只能靠自己。可是我只说出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什么。

“你,你又怎么了,-----出这么多汗,你-----”他盯着我,焦急地说。

我已经感到自己的异样,浑身的每个毛孔都在向外冒水。这已经不能叫出汗。对,是虚脱。我艰难地说,“水----”就剧烈地呕吐起来,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小磊又要背我上医院落,我瞪他一眼说,“没事,----水----”

喝了口水,真的好些了。我让小磊将被盖上,这时身体很虚,别再感冒。

“没事了,”我安慰他。

“到底怎么啦,你不说你是铁打的吗?”他困惑地说。

“可能是最近,找小姐太多,累的吧。”我解嘲道。

“啊?”没想这家伙信以为真,“你不会是得爱滋了吧?!”

我没好气地说,“也可能,如果死神也得了爱滋的话。”

“死神?!”

“是呀,死神,那可是个超级美女呀!”我淫笑道。

十一,富贵险中求

不劳动不得食,和那些含金钥匙出生的人比不了,过了两天,身体稍好一些,我又开始工作了。

这一次是去赌场。

赌场里的人最有钱,可去那里作案,风险实在太大。因为这样地方不是被黑社会把持,就是被公安内部占有。最次也是局级高官,一般的官都靠不上槽。谁不知这是一个白捡钱的地方。恩格斯说:“在商品社会,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五十的时候,就会有人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百分之百的时候,就会有人践踏法律;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三百的时候,就会有人甘冒杀头的危险。”而这里的利润,何止千万,因为没本,全是利润。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在这里作案,闹不好黑白两道一齐得罪。师傅在的时候,曾跟我们讲过,有三个地方不能去。一个是银行。这里人都有钱,但监控太严,摄像头到处都是。搞不好被当做劫匪,将小命报销掉。二个是医院,来这里的人,怀里的揣着钱,且,因为有事,往往注意力最不集中,容易得手。但,师傅说,做这种事,养小孩会没屁眼,太缺德啦,让我们做一个有道德的文明小偷。第三个就是赌场。这里是黑白两道勾结的地方。哪一方都是得罪不起的。并且这里都有打手,让人打死都没人敢报警。

可是,哪有好偷的地方啊。商场?现在人正多,但便衣也多了,冬天人们穿得又多,也不是那么好得手的。公车上?傻子才上那去偷呢!那里人挤人,的确是好偷,可万一被发现,没法跑啊,何况,乘公共汽车的人,有几个是富裕的,能偷几个钱,万一被发现直接送到公安局,为了几个小钱,值当吗?傻子都会算这个帐。在公车上只能摸摸美女的胸啊屁股啊什么的,正事一点也干不了。有些电视剧,专在公车上抓小偷,我想那编剧导演一定是没有去体验生活,闭门造车,哪能出精品!如果让我------,算了,反正人家也不会请我。请我,我也不去,不给他那脸。怀才不遇。

我们来到大时代娱乐城。

原来这里是市里的老年活动中心,坐落在河边,是幢七层老式别墅。这两年不知被什么人买下来,改成娱乐城,公开变成赌场。不过,你也抓不住人家什么毛病,也没人敢查。这里有健身房,乒乓球室,台球厅,棋牌室,还有游戏厅,等等,国家并不是明令禁止的。中国人的聪明就在于能就地取材。你比如乒乓球吧,一项多好的运动,但在这也变成了赌博。你看那拚得,你死我活,比世界杯还凶,为吗?因为谁输了谁就要给对方约定好的价钱。不但场上选手这样,边上看热闹的也分成两派。原来有句话,十亿人民九亿赌,还要一亿在跳舞。现在恐怕要说,十三亿人民十二亿赌,还有一亿在炒股。

这个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虽然常从这过,也想进去,但做为一个合格的小偷,没事是不往人群里挤的。认识人多了,你还好意思下手吗。人家也会认出来。小偷有小偷的行规。

门前停着许多高级轿车。看那气派就知道这地方一定卧虎藏龙。

我对小磊说,“有大鱼。”

小磊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我们一前一后,错开一段距离,走进去。迎面影碑墙上赫然写着,此处严禁赌博!鲜红大字,十分醒目。恐怕人们不知这里能赌博似的。广告还有这么做的!

很快我就了解了这里的情况。一楼是乒乓球和台球,二楼是游戏厅,三楼是棋牌室,四楼是网吧,五楼是餐厅,六楼是ktv练歌房,七楼往上闲人免进。电梯靠左边,安全出口在右。楼前的空地,停着许多汽车,楼后是花园,有许多花和桃树柳树,如果是夏天,尤其是夜里,可以当掩体。可惜现在光秃秃的一目了然一览无余。本来还想到楼顶看看,但有闲人止步的牌子,只好罢了。

我暗示小磊,到三楼八号房间。八就是发,图个吉利,碰个彩头。

屋子的中间是个大桌子。上面摆着两幅麻将。多少人都可能参与。做庄的人说开始,麻将桌自动洗牌。谁也不能伸手,防止做弊。这时大家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屏气凝神,想看清记住牌。然后,打点,庄家打第一个点,其他人可以找三个代表,打三下,代表三门,(这是老规矩,一般是四门,不过那时是一幅麻将,现在人多,改成两幅,实际上已没多大意义)然后按点数起牌。按顺时针发牌,每人就一张。最后庄家拿牌,也一张。如果比庄家大,就赢,反之就输。东南西北中发白都算一点。也有不用这些牌的。相同点数时庄家胜。

当大家押钱的时候,正是下手的良机。这时赌徒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牌上,塞钱的兜往往还敞着口。这时人们往前一拥,手伸到别人兜,比伸自个兜还方便。只要你不给他拿没喽,他自个都说不清丢没丢。有时我顺手就押上,如果赢了,下把我就小衬,直到输了,一笑走开。也没人注意。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三个房间。手上有了三千左右,我来到八号门口。小磊正在那抽烟,看边上没人,把钱给他。

那天我穿得是牛仔裤,皮衣。赌牌的时候,将皮衣放别处,屋里太热,别人都这样,不穿外衣。另外这样也有好处,就是人发现丢了钱,也不一定怀疑到我头上,身上没装钱的地方。实际上牛仔裤是牛筋的那种,裤腰有松紧性,我就将钱塞在裤腰里。做为一个高素质的小偷,什么场合着什么样的装是一门大学问。

接着我如法炮制,又串了三间房。这屋一共二十间。

给小磊钱时我说,“手气怎么样?”

“那叫一个顺!”他兴奋地说,“都翻一翻啦。”美得他鼻涕泡都出来了。

我说,“悠着点。最后一票啦。”意思是再偷点,就走。

还是如法炮制,驾轻就熟,这次因为要走,就狠了点,估计偷了有五千吧。

小磊已经等在门口了,我说,“走吧。”反正要走了,也用不用再给他。

小磊不动。半天才说,“我,我全给输了------”

我气结,“你,你怎以都给------,你可真有两下子-------”

“我想反正最后一把了,就多押了点,谁知------连输十八把,一次也没赢----”说着他哭了起来。

我心说,祖宗,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是干什么来的?你赌钱光明正大,可你偷钱还理直气壮呀。

我说,“好了,好了,你再玩一会,记着,小衬!”

只有再做一票了。

可没想到,小磊这家伙赌上瘾了,越输越上火,说了无数个最后一次。结果却是我将三楼偷遍了,又将一楼三楼偷了一遍,这家伙还是不罢休。我知道要出事,也顾不了许多,走进八号,站在他身后。

小磊看看我,铁青着脸说,“把钱拿来,最后一把。”

我也铁着脸说,“还有钱,你输多少啦,走吧!”

“拿来。”他伸手,那样子象个黑社会老大,“最后一把,别费话。”

我靠!他从来没这样和我说过话,也从来没这么牛过。可是,tmd牛错地方了。

我说,“没有。”

“别骗人,我不知道你·!别让我揭你老底------”他瞪着我说。

我靠,我靠靠靠,难道你还敢揭发我呀!

我却不能根他斗气,只好乖乖地掏钱,“就这么点了,一会打的的钱都没了。”心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喧哗起来。我一惊,小磊也回过神来。

“算了,要不咱们走吧。”他紧张地说。

我故做轻松地说,“要不你再玩最后一把------”边说边向外走。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十二,出卖

我来到门口。只见一群人正从下面上来。嘴里喊着,抓小偷,小偷在哪?还有人虚张声势地说,跑不了!

我心里骂一句,你妈b的跑不了!正想出去,只见小磊嗖地蹿了出去。哎呀,我心里这个感动,本来是我想将众人引开的,没想他捷足先登,够义气够意思!众人见人影一闪,果然向小磊追了过去。因为众人是从下面上来,小磊慌不择路,从安全出口向楼上跑去。我心说,坏了,如果不想跳楼,上面哪有出路啊!这家伙惨啦,肯定让人来个瓮中捉鳖!

却也没时间管他,泥菩萨过江,自身还难保呢。走廊里正好没什么人,我快步来到电梯间,故做从容。可以说,无论我内心多么紧张,外表总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有时越紧张越显轻松,实际上自个心里也是怕得要死。也许这就是一个合格的坏蛋应有的素质吧。

电梯好象知道我来了,恰好停下来,我忙闪进去。人不多,我低着头,假装想心事,眼角的余光警惕地扫视着众人。这时我发现自己也犯了一个错误,电梯是向上运行的。在六楼停下来。我不得不出去。还好楼道里没什么人。但可以听到一阵阵喧哗从下面涌上来。很快我就从众多声音里捕捉到小磊凄惨的嚎叫声。本来我不想管他,相信人们不会因这点小事打死他。再说也真不是他偷的。可是那声音越来越大,揪得人心里要吐似的。我悄悄来到五楼,在餐厅的中央,聚着一群人,小磊正象一个皮球被人踢来踢去。冬天,人们都是穿着带铁板厚皮靴,每一脚都发出结实的响声。然后是小磊凄厉的叫声。

不能说赌徒就没有人性。但赌确实可以让人丧失人性。或者说,和普通人相比,赌徒里没人性的人更多一些。而这几个最没人性的家伙大概都在这了,正在对小磊施暴。应当说,我是一个冷酷的人,生活的磨励早就将我的温柔怜悯甚至同情打磨得干干净净。挨顿打,受次羞辱,好象并不太在意。只要活着就好。可是就是我这样的铁石心肠不算是人的人,面对这样的残暴也是忍无可忍。

“住手!!”我大喝一声,绝对象电视剧里的英雄,只是他们没我这么帅。

“你们这群猪,有本来朝小爷来,就是小爷偷的!”我伸出中指,朝他们勾着。

猪们还真听话,一个个穷凶极恶,咬牙切齿地扑过来,“妈的,小杂种,有种你别跑------”

“妈的,不跑我是你大爷,跑我是你二大爷,”我扫一眼小磊,那家伙躺在地上,正吃惊地看着我,满脸都是血。我挥挥手,示意他快跑,可这家伙毫无反应,也许是打得太重了?不会那么娇气吧。咱们可没那命!人们围过来,我也顾不了他了,转身就跑,边跑边说,“过来呀过来,孙子们,过来呀------”

最左边那间房是厕所。厕所窗外左侧有根下水管,专为疏通雨水用的。我站到窗台上,向左走两步,然后身子一歪,双手紧紧抓住水管。当那群猪从窗口露出猪头时,我早到地上了。我本来向大门跑,可是那群猪在窗口一通猪嚎,门口立刻有几个大汉过来,自动门也很快关上。不过。这些能难倒小爷?也不问问小爷叫什么,刘翔,要说跑,那可是天下第一!虽说彼刘翔非此刘翔,可跑起来,也绝对一流,看来名字真不是瞎起的。我将皮衣脱下来,跑到西面的围墙边,将皮衣搭上去,一个鱼跃,站在墙上,我向下面的人伸出中指,又做了一个胜利的v,然后就到了外面。

为什么要将皮衣搭到墙上?一看你就没爬过墙头,那上面全是玻璃碴呀!

到了外面,我的心就回到肚子里了。摸摸裤铛里的钱还在。这时,我敢打赌,除非动用全球定位卫星,要不,是找不到我的。泰山不是堆的,牛b不是吹的,就这么牛!咋着?

我在路边吃了点东西,又去洗浴中心洗了个澡。本来不想找小姐,可看小姐拉生意也怪可怜的,就一块找了两个。大家千万不要骂我不要脸,我本就不是好人。再说,那天我什么也没做,身体虚得紧,只和她们说了会话。实话说,只有和她们在一起,我才不自卑。然后给她们小费,我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这也难怪,冬天,天黑得早。

我给小磊打电话,“在哪?”

“家。”他说。看来是没事了,我还担心他被送到派出所,那样恐怕又要用钱赎。并且,现在是年底,钱少不了,警察钱也紧,也要过年啊!

“怎么样,没事吧?”我说。

“------你在哪,快,快回来吧-----”他说,声音是有些异样的,可惜我没听出。

如果听出来,会怎么?故事会不会改写?后来我反复地问过自己。答案是不能。最后的结局早就写好,所有的故事都已起程,一切都是宿命!

我说,“好吧。”

出了洗浴中心的门,我又给小辉打了一个电话。关机。多少天了,是在温柔乡里不愿回来,还是累残了。俗话说,温柔乡可是英雄冢。

从外面看,家里的灯亮着,想到小磊一定象个受伤的小兽在舔着自己的伤口。我又跑回去,到附近的一家药店买了些治跌打伤的药和创可贴。再次回来,打开门-----

我前脚刚迈进去。身子还在外面,头刚往前一探,这时猛然有一股大力,将我从后面一推。可以说是迅雷不及掩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人压在地上,双手背到了脑后。

扭头一看,是警察。难怪手劲那么大,将我胳膊快弄断了,真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那叫一个狠。

“翔哥,我-----对不起------我,我,-----害怕呀-----”小磊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看着我说。

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快成包子了。鼻孔里还有血渍。眼更是肿得只剩一条缝。此刻泪水正从缝里流出来。

我知道他是在懊悔出卖了我。可是我并不怪他。如果是我,也一定会出卖他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象我们这种没人管没人爱只能自生自灭的孩子,能照料好自己,就不错了,哪有能力去顾及别人。道德,良心对我们来讲就是狗屎一堆。

我说,“起来,你起来,哭哭啼啼的,别娘们似的,啥大不了的,不就是拿点东西吗,又不是杀人放火,至于吗!”

“可是,”一个警察接过话茬说,“你知道你惹得是谁吗?”

屋里一共有四个警察。我问那个说话的警察,“谁呀?”

那人却又露出厌恶的表情,好象和我说话就脏了他的嘴似的。

“管他娘是谁,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我知道自己虚张声势,可是面对别人的轻蔑,我心里总是有过激的反应。明明是自卑,而又想自尊,但心里又特害怕,这种心态真是难以描述。而表现出来可能就是不知所云词不达意歇斯底里吧。

“好啊,那就走吧。”另一个警察说。这是一个年长的警察。也许是四个人的头吧。

我从刚才的羞恼中回过神来,忙满脸陪笑道,“不忙不忙,求您一件事行不行啊?”我当时那谄媚的样子,就快超过王刚演的和珅了。

“别耍花样-----”

我忙说,“没没,我想屙泡屎----您看-----”

年长警察一挥手,另外两个将我松开。我钻到卫生间关上门。

“小磊,给我拿点纸来。”一会我说,“多拿点。”

小磊磨磨蹭蹭地递过一卷纸。我故意弄了一地。

“好啦,走吧。”我对警察说。

临出门的时候,我又对小磊说,“把纸收拾收拾。回家看你老娘吧。”

“你小子,还挺会施展人。”年长的警察说。

我笑笑。他们哪里会想到,我是偷偷将偷来的钱裹在手纸里了呢!

十三,猫给老鼠当小姐

我被塞进了警车。

想到要到派出所,心里一阵紧张,只觉尿泡发胀。实话说,我最怕的就是警察。我怕他们严刑拷打,万一我坚持不住,将什么都说出来,那不是自取灭亡。大家不要误会,我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关键是,警察可不管你干过什么,每当他们逮着一个嫌犯,他们所谓的审讯就是一个字,打!!比如,他们如果逮着一个流氓犯,那他们会把所有在这个地区发生的花案全问你一遍,你说不是你,等待你的不是拳头就是皮带,电棍,凉水,辣椒水,老虎橙,反正渣滓洞集中营给江姐用过的,全用过,江姐没用过的也用过。不是我说,就是江姐生在这时候,恐怕也坚持不住,何况现代人哪有那样的硬骨头。

有人说,就全承认了呗,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说得简单。你承认了,人家再问你细节,尤其是花案,问得那个细,无微不至,比黄色小说还黄,弄得强奸犯都脸红心跳,不好意思了!如果不是你做的事,你哪能说得那么细致,自然漏洞百出,得,罪加一等,竟敢藐视警察,自然又是一顿暴打。虽说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问题是,你不知什么时候该伸什么时候该缩呀!

我心里那个苦哇!偷窃这样的案要是这样问个遍,恐怕半个月也问不完,到时自己还能活着出来吗?真有点悬!

久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我虽不是派出所的常客,却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咱牛的是,每次我都化险为夷,侥幸脱逃。可这次不一样,人家是到老窝里掏出来的,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真叫郁闷。难道这次是摸了老虎屁股啦?大时代娱乐城背景到底有多大?难道是公安局长他爹开的?一个小偷能犯多大的事,至于这样兴师动众,轰轰烈烈的吗?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脸上却是木然的很,老实得象头一次接客的小姐,茫然无措,任人摆布。但树欲静而风不止,也不知是人家明察秋毫,还是防患未然,我正这样胡乱思忖着,就觉有人在往后背我的双手。

“至于吗,我又不是杀人犯,对人没威胁,也没不老实-----”我急着道。同时双手用劲,尽量将两只手握拳且成一定角度,这样便可趁机挣开绳子。所谓的缩骨功,不外如此,本来如果用的劲巧妙,一松手,绳子就能留有很大空隙,练过功的人手又柔软,自然就解开了。

“老实点。”这是他们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我没有反抗,知道反抗也是徒劳的,心里却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心说,甭说一根绳子,就是十根八根的又怎么样,能奈我何,就是换成手铐,又如何,小爷照样想走就走,哼哼!心里一阵冷笑。可很快我就慌了,因为接着,他们竟将我的嘴用胶条封住了。大家可以想想,在影视剧里被人用这种方式封住嘴的人,都是什么下场。杀人灭口,死路一条。我的汗立马下来了。想分辩,是不是弄错人了?就这样草菅人命,也太中国特色了吧!可哪里说得出话,也不容我说什么,三个人一使劲,又将我塞到一个旅行箱里。还卡卡上了锁。世界瞬时变和一团漆黑。我忽然想到,他们也许不是警察,是黑社会冒充的。但此时已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难道就这样完蛋了?冤啊,我还没结婚,还不知处女是什么滋味。虽说找过小姐,肉体已是百孔千疮,可心灵,真的还象婴儿一般纯洁!再说,还有多少大事,等着我去办哪!天生我才必有用,我的才还没用啊!这想着,祈祷着,就觉车停了,我,连同旅行箱一起被抬下车,又被人抬着,上升下降,弄得我也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被放到地上,只听有人在说话,声音太小,听不清,但我想应当是关于我的吧。

卡嚓一声,箱子打开了。我连滚带爬地从里面滚出来,那个糗样,这辈子我也忘不了。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宁可死也不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象我们这种人,没钱没势没牵没挂,只有烂命一条,如果就这样死了,比死掉一支蚂蚁没什么不同。没人会在意,所以,我们自己必须拿自己当回事。要不你还活个什么劲呀!不过这些都是后来想的,当时也顾不了这么多,只想活命。后来越想越害怕。

我仓皇地钻出来,也顾不得浑身疼痛,胶条刚去掉就战战兢兢地问,“你们想将我怎么样?我也没杀人呀?!”

“你呀,还不如杀个人哪!”年长的警察有点怜悯地看着我说,“你知道你惹了谁吗?”

“谁?”我知道能开这样的赌场的人一定是有来头的,可是来头到底有多大,就难猜了,“难道是你们局长?”

“切,井底之蛙。”他不屑地说。

“那是------我实在猜不出来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在我眼里公安局长已经是天了。并且我听说,这地方有许多与黄赌毒沾边的产业都是人家开的。

“哼!”他却又不说了。妈的,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和婊子似的,将人的瘾勾上来,却又不理你了,难道你也为了收费。

可是我也不敢顶撞人家,心里正恨呢,那个年轻点的忍不住道,“洪帮。任堂主,听说过没?”

我直眉瞪眼地说,“没有。”

“你-----”他还想说什么,年长的警察咳嗽了一下,他忙闭嘴,这时,有几个人进来,我扫一眼,是六个。

他们在那边说着什么,我听不清,但心里却已经明白,自己八成是凶多吉少,没想自己会惹这么大的祸,竟然惹了洪帮,难怪师傅说,不要到赌场去偷!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在这个城市里,你可以不知道市长是谁,但却不能不知道洪帮是谁。刚才我不过是装傻充愣。几年前,我们这里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据传,就是洪帮人干的。具体为什么,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因为那家的孩子骂了洪帮老大一句脏话,也有人说是因为那家有人本是洪帮老大手下,却又想改邪归正。要知道上贼船易,下贼船难,人家能轻易让你来来往往象逛超市。当然还有许多说法,但让人记住这事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因为,没人敢查这案子。这样一个大案竟成了悬案。更让人寒心的是,洪帮老大竟然放出话,谁要是敢查他办他,下场和那家人一样,一家九口一个不留!大家可以想象当时普通人的反应。不平,气愤,最重要的是恐怖,人心惶惶。本来这些都是道听途说,难免以讹传讹,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真的!空穴岂能来风。能凌架于权贵之上的,除了黑社会,还能有什么呢?

然而,黑社会狠是狠,可却也有自己的行为准则,总不会没事就杀个人玩吧。为了这点小事,就将我报销掉?如果是这样,刚才为什么没把那俩小姐一块嘿咻了呀,真tmd悔。

看那四个警察对那几个人的恭敬样子,实在想象不出,世道什么时候全巅倒过来了。本来猫是来抓老鼠的,现在却改成给老鼠送饭的。前几年还是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现在怎么改成猫给耗子当小姐了!

要说我是讨厌警察的,可是细想想,有时老百姓还靠他们维持社会的稳定。社会的稳定对一个小偷来说是相当重要的。比如我要是遇到黑社会也要向他们求援的。可是现在老百姓还怎么能指望得上!望着他们走远的背景,我心里暴寒。又想,他们会不会是假的,这社会假的东西比真的多呀!

可也来不及深究,因为那几个人已经走到近前。

“你们----你们,我-----我------,”平时撒谎象吃饭一样的我,此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不过,还好,总算忍住了,没有跪地磕头求饶。

“小子,有你的,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其中一个说。

而另外几个人根本没正眼看我。其中的两个拎起我就走。那时我也想大义凛然地说,滚开,老子能走,可只觉舌头打卷,双腿发颤。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但这次因为没有蒙眼什么的,所以还是能看到周围的景物,从墙壁的材料和周围的感觉可以断定,这里就是大时代娱乐城。一至六楼我是到过,那现在应当是七楼吧。

在一个房间门口,人们停下来。

“快快叩见我们堂主!”说着,俩个人一掷,将我掷到地上。

十四,黑老二

幸好,我是练过的,一个驴打滚,稳稳地站住。

“呀嚯,小朋友身手不错呀!”

循声望去,在一个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怎么看,他也不象一个坏人。白净的脸,微秃的头,有些发福的身子,正笑容可掬地瞅着我。难道他就是任堂主?不会吧,怎么看也象一个企业家,和电视上那些个又讲慈善又偷税又让国家为富人减税的中国富豪一模一样,浑身透出优雅文明,踌躇满志,高人一等,特别象那些地产商。如果说这人有什么与众不同,就是脸特白,也许是跟外国人杂交的!

我正想问问,免得烧错香拜错庙,可一扫那人两侧,一边一个膘形大汉,表情木然,却又目露精光,一看就是练家子,傻子也看得出来,保镖无疑。也难怪,这世道,没点黑社会背景能成企业家吗?成了企业家的同时也就成了黑社会了。

“洪,任----”我不知是该叫洪帮主,还是任堂主。想起刚才那个好象说的是堂主,看来不是黑帮老大,心里的紧张就少了一些。幸好我平时爱看武侠烂剧,这时派上了用场,“大侠,”我一抱拳,自我感觉也很象个大侠,“您找小的,有何贵干-----?”后面的话和表情就有点象孙子了。

“这人是你吧?”白脸微笑着,将面前的手提电脑转一个方向,那上面正播放的一段视频,没想自己以为神出鬼没,却早就让人录了像。想想自己做案前也是观察过,并没有发现摄像头,tmd,高科技真是害死人。最可气的是录像上正放的是我偷一个女赌鬼的镜头。偷她钱的时候,我顺手在他胸前摸了一把,那女人长得和鬼差不多,不但不介意,还故意往我手上撞了撞,又冲我一呲牙,妈呀,说她是鬼,连鬼都不愿意。天地良心,我可不是想揩油什么的,就是习惯了,心里纯洁的象水晶一样啊!

“大侠,只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别和我计较,我也不知这是您的地盘,您也不会在乎这几个小钱吧-----嘿嘿嘿----”胁肩谄笑,那样子比王刚演的和大人还不要脸。

“当然啦。不过,我先更正一下,我不是大侠,你如果是小偷的话,我就算是大盗,所以你也不用那么客气。”他笑道。

边上一个人插话说,“这是帮主的弟弟,你别嘻皮笑脸的。”

不是帮主?帮主的弟弟,那就是黑老二了!心里真的有点放松。但我后来知道,越是狗腿子,越凶。心里疑惑,就问,“那你们怎么还----,难道----”忽然想,难道那个女鬼是他们谁的码子?大家不要怪我瞎想,以为那女人那么丑就没人要,这世的人就怪了,比如,有好好的豆腐不吃,非要捂臭了馊了再吃,还油炸,油炸臭豆腐,可是天津的名吃。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啊。

“我们想知道,你是和谁一起来的。”他的笑容收敛了些。但依旧和颜悦色。

我一惊,难道小磊没说实话?按说不会呀,那还是个孩子,还不一打就招?坏了,一定是这小子被吓过火了,胡说八道,这是最不好办的。大家知道,一个谎要十个谎才能圆,并且我是这方面的老手,说个瞎话撒个谎那是眼都不用眨,可关键是,我不知道小磊说什么了!如果我不顺着他说,那不等于把他卖了吗!他小子不仁,我也想不义,但恐怕事情会越来越糟,谁也没好果子吃。

这小子,回头我要好好教导教导他,当遇到这种情况只有两条路,一个是什么也不说,只要你抗得住,另一个就是实话实说。

“和谁?这个-----嘿嘿,这能瞒住您吗-----”我只有皮笑肉不笑地说,“再说,您一看不就明白了!”我向电脑的努努嘴。同时目光也瞄向电脑。

别说,我觉得我还挺上镜,比现在那些超男超女可帅多了。就是目光有些游疑,一直以为自己做案时从容不迫,现在一看,漏洞百出,只要人们略加细心观察,一点也不难发现。可惜人们的眼睛早被金钱蒙蔽了,心灵也被铜垢所堵塞。忽然一个人影一闪。尽管这只是电光火石间的事,可是这个人的出现,还是让我惊诧莫名,匪夷所思。

那是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混杂在一群抓小偷的人群中。虽说是一闪而过,且,他好象故意避开镜头,但那大高个儿,略勾偻的腰,还有一双浓黑的眉,尤其是左眉中有处不显眼的疤痕。大家可能又怪我乱讲,一眼能看那么清吗?大家别忘了我是谁,一个小偷眼神不好能行吗?再说,你也看看那人是谁,如果一群人中有一个是你爸爸,你还用看半个小时之后,才能辨认出来?谁这样,我送谁一个字,靠!

这个人就是我师傅!

他怎么会在这儿?!!此刻他应当在清河农场,还有七年才刑满,难道是减刑?有减七年的吗?自己看错了?打死我,我也不会呀,如果说这世上我还有亲人的话,就只有师傅了。他为什么在这儿,为什么没来找我们,为什么打扮成这样,为什么在这儿出现,这一串串问题我无法回答,但我明白,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我是无意卷在其中。娘啊,怎么这么倒霉,这次恐怕是真难脱身了!

我叹一口气,心说,“小磊,只有对不起你了,谁让这里有咱师傅呢!”事情有轻重缓急,我想,我和小磊这事也不会太大,起码罪不致死吧。能活着比什么都好。我原原本本地将偷的经过,实话实说。如果小磊说的不一样,我也没办法。反正,这点事在黑社会眼里,恐怕屁都不算。

“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啦?!”黑老二的表情依旧很平静,可以用云淡风轻来形容。

但我从他的眼里还是看到一股不寒而粟的杀气,我惊慌地说,“真的都是实话-----我发誓,如果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死赖死,到了这就由不得你了!”黑老二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先把他的手废喽!”

我靠!这次我终于明白什么是黑社会了。看来还是警察叔叔好,一般都不把你打死呀。眼见两个大汉过来,我忙说,“等等,到底是怎么回事,好让我死能瞑目。”我挺起胸。颇有点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架式。不过心里可直打小鼓,腿也不停使唤,就差尿了,说不定已经滴出来了,只是自己紧张得没发觉。

我不相信,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心里会不忐忑。

“小朋友,还挺有胆色,告诉你,象你这样在我面前说话的人,不知死了多少!”黑老二面色还是那样平和,但我却脊梁沟冒凉气。

“不过,念你年少,我也不想江湖上从此少了一个好苗子,只要你点下头,我就饶了你。”他又说。

我有点莫明其妙,“点头?”

黑老二让人将我推到电脑面前,他指着电脑的画面说,“我敢肯定,这里面就有你的同犯,我指到谁,只要你点个头,这是江湖的规矩,不算出卖,怎么样?咱们既往不咎。”

我说,“既然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心说,这辈子就说过这么一回真话,看这祸惹的。难怪人们越来越爱说假话。这时看清,画面是刚才录像回放的定格,且正是有师傅在的那个镜头。是巧合,还是这家伙太有才了?

“我也肯定,你的同伙就在这几个人之间。”他侃侃道,“因为刚才你看到这儿时,你的瞳孔突然放大,而现在你的瞳孔又一次放大,说明这里面有你关心的人,是不是他?-------”

他一连问了我七次,我都使劲摇头。问完了,我如释重负,这时后背已经汗涔涔的,幸好是冬天,要不就露馅了。此刻,我又不敢看电脑,又不敢看黑老二,一时竟有点眼光无处可放。浑身那个不得劲。实话说,我真佩服这家伙,太有才啦。老二都这么厉害,不知老大怎么?

他看了我一会,然后用手里的烟,指着一个人对边上的人说,“就是他,你们给我查查什么来历。”

我斜眼一瞧,差点晕过去,那人赫然正是师傅!我看着黑老二,险些惊叫出声。心想,这家伙是不是会魔法,抑或是催眠术?他似乎看出我的疑讶,得意地笑道,“那几个人你都摇了三次头,而只有这个人,我指到的时候,你摇了五次!”

在这样一个人面前,我能说什么呢,往往是越说越错。人说言多语失,可是在这样的人面前多站一会,都感到恐怖。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有人进来,伏在黑老二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黑老二神色忽然一宁,“城西----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来人说,“也就几个小时。青帮是突然袭击,堂里的弟兄没防备。”

黑老二站起来,对两们保镖说,“城西的堂口让青帮的人挑了,现在咱们敢快招集堂里的弟兄,给我往死里打,妈的,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刚要走又看到我,挥手说,“这小子先关起来。看看还有没有用,要是没用就扔河里喂王八吧。”

我的妈呀!那泡尿终于给吓出来了。

十五,牵着美女的手

我被人挟着出了房间,坐电梯向下,起初我以为是要去别的地方。但电梯停住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这里是地下室。没想到这里还有地下室,不知当初设计者是怎么想的,难道是未卜先知?可我实在没功夫多想,因为尿泡已经涨得快暴了!虽然刚才吓得滴出几滴,可扬汤止沸,隔靴搔痒,屁事不管。

我被关到一间空屋子里。这里原来可能是器材室什么的,他们用手铐将我铐在暖气管上。也不管我如何哀求,锁上门,扬长而去。我也管不了许多,尿快将我憋死了。我想人们如果在这时问我,恐怕让说什么说什么。幸好,手铐的的练子很长,这样我可以轻易地将裤带上的钥匙串抓住,那上面有个耳挖是特制的,专门用来开锁。是一把万能钥匙。要说开锁我可是专家,可以这么说,这世上除了母狗屁股后的那把锁打不开之外,就没有我不能开的。

然后,我掏出家伙,什么也不顾了,洋洋洒洒,酣畅淋漓,屋子里顿时一股子骚味。

尿泡隐隐有些疼,千万别他妈的影响了性功能啊!

爽够了,我才想起看看四周有没有摄影像头什么的。

有就有吧,反正咱的家伙也够个,妈的,就让你们开开眼。不过。好象没有。心里这才安稳些。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显然不是小事,可是什么呢?难道这世上还有黑社会可顾忌的。要知道他们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师傅到这里来干什么?他应当在狱中啊,难道在为政府干事?卧底?也来个《无间道》?还有那个黑老二,真够厉害的,想起来就觳觫,越是道貌岸然,越是阴险狡诈。现在是怎么也说不清了,当查清我们的师徒关系,我就是跳到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想到这儿,我更坚定了逃出去的决心。

因为是地下室,穿墙越脊的长项是没法用了。不过,幸好我还有另一门绝技,溜门撬锁。如果你是一个专业的小偷,你就会知道开锁是多么重要。现在有许多小偷都不会这个,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些都是小偷队伍里的临时工,千万不要把他们也看成小偷,就象不把农民工看成城里一样,他们素质太差。(所以许多老板就主动不给他们工资)

这时候,大概是深夜了吧,因为我感到自己越来越精神,这是多年黑白巅倒的偷盗生涯养成的习惯。屋子大约有30平米,光线有点暗。墙角有一滩血迹,是打伤了,还是将人打死了?要说小偷也算江湖中人,过的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但始终不是黑社会,没那么狠,没那么残暴,就象情色不是色情,好色而不淫,遇到真正的流氓,又恨又怕。

耳朵贴在门上,谛听一会,外面没有动静。很快我打开锁,外面还有一个铁门,锁在外面。手是够不着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越是这样越合我意,因为门户严,往往防守松。而对付这些死东西总比活的好。这样的门,虽然看起来坚固,但有一大弊病,就是门必须安装在门框上,而从外面安装,钉子是向里钉,只要有东西在里面往外用力一顶,门就整扇掉了。而这个门更是轻而易举,因为这个门是用螺丝钉固定的,只要松开就行了,没有搬子什么的,但只要有个硬东西对螺母的平面敲一下,一旦活动了,用手就行。

临松开的时候,我又静下来听听,四周阒静无息,也顾不了那么多,左脚用力,下面立刻撕开了一道缝,停一下,右手向上一拍,门差点就倒下来,我顺手抓住,还好是那种老式防盗门,比较轻。楼道里光线很暗,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自己的脚步发出嚓嚓的声音,还好,运动鞋只要放轻点,几乎没什么声音。

这一层和上面没有不同。这样想来结构也应当和楼上一样。我拿着手铐一步步向安全通道的位置走。手铐我是用来防备万一的。那里虽然有安全通道,但却被人封死了,难怪我没有发现。我记得那上面和其它地面没什么不同,只多了几盆花。那么,就只有从电梯上去?如果被堵在电梯里,那可是插翅难飞啊,说不定就将小命报销喽!

正犹豫着,就听有人轻轻道,“出不去,别费劲儿了。我找了半天了。”

我惊吓得心脏差点从肚子里跳出来,回头一看,更是惊得有如见鬼,“你#¥%*%¥#*?!!”没想到会是她!就是小辉骗我说没穿内裤其实人家穿了的那位。

“我早找过了,没有出口,出不去!”她说。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很象周迅张柏芝的声音。据老辈人讲,这种嗓子的女人,多半是克夫的,当然这是老黄历,是封建迷信,现在看人家多红,多有钱,与她们有关的男人也是越来越红,明明是旺夫像,不过,实话说,自从我遇到她,可真是运交华盖,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能进来,当然能出去。”我信心百倍地说。在女人面前男人最爱逞强逞脸,概莫能外,我亦然。

这时候我才小心地打量她一下。偷偷的。她的确是个漂亮女孩子,可惜我才疏学浅,只有拾来别人的牙慧,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树树真真,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反正她就是我见过最美的美女。看起来,她应当比我大,但后来我知道她其实比我小一岁,可能是因为早不是处女的缘故吧。女孩子和女人的区别不是以年龄来分的,而是以身体。要不怎么有老姑娘一说,就是说,假使你到了八十岁还是处女,也是女孩子。

她跟在我身后,一手拿着一支鞋,“你拿它干什么?”我以为她是想用来当武器。

“我,我怕弄出声音。”她低声说。看来她还冰雪般聪明。难怪刚才我没发觉她。

可是既然是个聪明人,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关于她,有太多疑问,现在却不是探赜索隐时候。我只让她穿上。

看来只有从来处出去了。

电梯很好找,因为楼的结构是死的,位置不会变。虽然将电梯改成了房间,并且上了锁,但对于我来说形同虚设。只给了我一个卖弄的机会。我在她惊奇的目光中,三下两下打开,电梯霍然出现在眼前,我回头,她也正诧异地盯着我,相信她心中也有许多的疑惑吧。可现在不是讲话的时候,我果断地按了零字键。

一般人只想到1楼,却没想到0的作用。果然,电梯下来了。

我对她说,“上去后,往右走,那里有洗手间,我们从那逃出去。”

她还有疑问,但电梯下来了,我拉她进去。

在电梯里,我也没有松手。天地良心,当时我可没想歪主意,当时什么也没想,如果要说是流氓习性,那我也无话可说,反正她也没挣脱,可能是紧张的,也可能是我太帅了,或者是想报恩,以身相许,她到底怎么想,只有天知道啦。

上到一楼才发现,外面已经很黑了。楼里很静,电梯的响动就显得很大。我明白很快就有会有门卫过来,我拉着她向卫生间走去。她的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声都象敲在我的心上,我有些后悔,不如还是让她拿着了。有人发现了,问我们是谁,我们也不说话,快步走进卫生间。我把她扶到窗台上,我先跳过去,然后将她接下来。象刚才一样,脱掉外衣,将其搭在墙头,这时有人过来,我一把将她托起,放到墙头,我说,“你快往下跳呀!”

“我,我不敢-----”她哆嗦着说。

这时有几个人过来。我知道若在落到他们手里,恐怕真要玩完了。我将她的腿往上一抬,将她推下去,然后飞快上墙,这时才发现,外衣也跟着落下去了。双手正扒在一堆碎玻璃上。我禁不住痛得啊地大叫一声,这时,一声枪响,那么清脆,那么悦耳,那么惊心动魄,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生活中真实的枪声。并且它是朝着我来的!以前都是在影视剧中。实话说,一点也没有影视剧里的效果,太单调了,和放鞭炮也差不多少。可是它却响彻了我的整个生命。从此,我认识了人性的险恶,生命的脆弱。我们每个人都要好好珍惜它,哪怕是一日一时,一分一秒。

十六,惊魂

似乎子弹是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去,我吓得扑嗵坠下去。

那女孩子尖叫一声,“干什么呀你?!”

没想到,我正好砸在她身上,将她压在身下,就象许多电视剧里的狗男女一样。并且,双手恰到好处的抓住胸部的两个突起的小山。我知道她误会了,忙举起双手说,“我的大小姐,我可不是想吃你豆腐,你看我的手----能抓到什么,还?”我将双手在她面前一摊,手上全是血,左手的肉都翻起来了,血沿着手背往下直淌。

她的神色也是一惊,没好气地说,“那你也起来呀----”这时我才发现,我正骑在她身上,并且是骑在她的敏感部位。难怪感觉怪怪的,天地良心,我可不是有意的,难道是天降流氓大任于斯人?

我忙站起来,伸手想拉她,发现手上血流得更汹涌了,真他娘的怪了,看见美女,爱伤也不觉得疼了。我正感慨着,远处传来一阵人声,我忙对她说,“姑奶奶,快走吧,人家追来啦!”

“可是----我的腿,动不了-----”她嗫嚅道。

我只有将她抱起来,她还不情愿,身子往外扭,我双手往下一沉,做出要摔倒的样子,她这才将双手环住我的脖子。但脸却扭向外面。我心说,就凭俺这么拉风,有多少女人往怀里扎,虽说都是小姐,可小姐也是女人呀。都是女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奔出光线不能照到的地方,融入一片黑暗中,心里这才踏实了。我故意趔趄一下,猛然松手。你就是皇帝的女儿现在也在我手上,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更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不老实,说不定我会来个霸王硬上弓。

“干什么呀,你?!找死呀!”没想到她只趔趄了一下就站稳了。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一定是噘起了小嘴,且向我抛了个白眼吧。

“我靠!”我苦笑道,“难怪现在没人学雷锋,好心没好报呀。”

“难道你刚才不是故意的?”她咄咄逼人。

“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最好不要那么聪明,聪明的女人是没有好下场的。”我说,“这是我对你的最后忠告,快跑吧,别有人追过来。相信以后,咱们不会再见面了。”

说完我拔腿就走。女人是祸水,美女是祸水中的祸水。自从遇到她,我就开始走衰运,还是及早byebye吧。

她却紧紧地跟过来。

也是,这深更半夜的,丢下一个女孩子,也实在不是男子汉所为。谁让我是天下最善良的人呢,心一软,回身说,“你上哪,要不我送你一程?”

这时我们已经到了大街上,我伸手拦一辆出租。

“我也不知道,我没地方去。”她说,语气很忧怨。

“你呢?”她又问。

“也一样,走哪是哪,”这时车来了,我上去,看他还站在那,忍不住说,“要不,一起走?”

她只犹豫一下,就上车。司机问去哪,我说,随便,越远越好。

沉默了一会,我忍不住好奇问,“你-----芳名?”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她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会挨打,又怎么会和黑老二他们扯上关系,可是一时不知从哪问起,何况司机在前面,也不好张口。

“晶晶,”她犹豫一下,轻声说,“水晶的晶。”好象很不情愿。

我在心里默念一遍,说,“我叫刘翔,不好意思,和人家奥运会冠军同名。”

本来想活泼一下气氛,可人家无动于衷,弄得自己烧鸡大窝脖,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是好。一阵沉静。车里没开灯,外面的光照进来,晶晶的脸一阵明一阵暗,显得有些诡异。两眼闪闪发亮,我不能断定是不是泪。也是,一个女孩子,受了这样的惊吓,惊魂甫定,哪有心思玩笑。想到刚才的一切,恍然若梦,这到底是怎么了呢?剪不断,理还乱,看来一切只有见到师傅再说了。

这时车停了。

我说,“怎么啦,怕给不起钱哪!”

司机说,“钱再多,也没命值钱呀,小兄弟,你看看前面——”

往前一看,好家伙,一群人正在打架呢!要说打架,我也不是外行,可是这么多人,有几十号吧,还是第一次见到。难道这是拍大片!隐隐有喊叫传过来。离得太远看不清,我下车,往前凑凑,这一看,更是目瞪口呆目不暇接。这哪是大片比了的,是真杀,没有哼哼哈哈的音效,却有血肉横飞的视觉冲击。我只觉热血沸腾,尿泡发胀。可是,我为什么要浑身发抖呢?扭头,看见晶晶,正死死的抱着我右臂,整个人都靠在我身上了。原来她给吓得快抽疯了。

我把她拉到一个拐角,眼不见心不烦,说,“你知道他们干什么吗?”

她吓得半天说不出话,好欠才说,“他们-----干什么呢-----我怕----”

“打个架有什么了不起!”男人在女孩子面前逞英雄的弱点,谁都有,(没有的不是男人)“不过,这样的群架我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时我想起,黑老二的话,青帮攻击城西的堂口。可不,这正是城西。“一定是黑吃黑!”我又补充道。

“是不是洪帮的?”她惊魂未定的说。

“青帮和洪帮。”我回头盯着她说,“你怎么知道?”

“抓咱们的人就是洪帮的,我当然知道,可是你怎么惹他们了呢?”她小声说。

“我?”我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好在我说瞎话惯了,不用现编,张口就来,“唉,说起来,也怪我爱管闲事,遇到一个小偷正在偷东西,我想,光天化日之下,咱是社会主义新青年。是80后的新一代,遇到坏人也不能不管哪,结果小偷是抓住了,谁想那小子是黑社会的,惹不得,这不,就-----”说完心里这个得意,大学怎么没有编瞎话这科,要有,保准我是尖子生。又说,“你呢?”

“我----我----”她吞吞吐吐地说,“是一个企业的文秘,有次酒会,遇到黑社会的老大,他让我给他敬酒,我看他不是好人,拒绝了,没想,他恼羞成怒------”

“就把你抓来了,是不?”我替她说道。同时瞟她一眼,心想八成是已经给那个过了。

她轻轻点点头。

“这黑社会真tmd猖狂,还有没有王法了!”又想,要是遵纪守法,那也不叫黑社会了,“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等天亮了,去公安局告他们----”

“打住吧您哪!”我截住她的话,“你还相信那帮人,脑子进水了吧,黑社会要是不把他们摆平了,能在这站住脚?没准公安局长就是黑社会老大呢!”

“不会吧,”她吃惊的说,“好人总是有的。”

“是呀,总是有,我也相信,可是恐怕比恐龙还难找,要不我怎么没遇到?”

“你不就是一个好人吗?”

我一愣,我会是好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可是我也不能在她面前说自己是坏人啊,另外我也觉得我还不够格当坏人。就说,“我也不知自己是好是坏,只觉得自己还算是个人。不瞒你说,你知道我是怎么落到那帮人手里的吗,就是太相信公安了。当时他们让我和小偷一起去公安局,录口供,我还以为要奖励我点什么呢,没想,到那人家就小偷放了,将我给铐了起来,你还相信他们,切!”

她可能是被我的话吓住了,半天没吱声。这时,人声越来越近,我探出身子,往前一看,路灯的光线里,人越来越多,离我们也越来越近,地上的血迹已清晰可辨。一把刀深深砍进一个人的脖子,那个吭也没吭倒下了。只这一个镜头,就抵得上所有大片的震撼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拉起晶晶,说,“走,这样暴力的画面,不但少儿不宜,女孩子也不要看才好。”

我们又跑出一段路,晶晶说,“我真得跑不动了。”

我说,“那,咱们找个地方歇一歇,也避避风,太冷了。”一说冷,我们俩个不由得同进打个哆嗦。刚才太紧张忘了,现在正是寒冬腊月。

“现在能去哪呢?”她嘟哝道。

我说,“后半夜还营业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洗浴中心,一个是网吧。洗浴中心我是从来不去的,那就只有上网吧了。”实际上,这两个地方,我去的次数差不多。

对这个城里的网吧,我还是比较熟悉的。很快就找到一家,一进去,只见里面人满为患。全是二十不到的孩子们,有的也就刚十岁,一个个玩得那叫疯!屋子里乌烟瘴气,将这些祖国的花朵弄得,还没含苞就要谢了。按说网吧,夜里是不准营业的,更不准未成年人进入,可是谁管得了谁,真查着了,也不过罚一点钱,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老板就把窗户堵得严实实的,不是怕查和罚,只是为了给上面一点面子,就象领导要来捡查,你总要扫一扫马路,干净不干净是一码事,扫不扫却表示你拿领导当没当回事,这可是个大是大非的问题。其实除了破坏了环境,什么事也没管。

十七,美女和妓女

我俩找一个电脑坐下,这是一个角落,地方逼仄。不是我居心叵测,实在是就剩这一台了。我让她上里面,女士优先,这是绅士风度。这样坐下来,我们不得不紧挨着,有点象情侣,还是热恋的且发生过关系的那种。没发生关系的都不好意思离这么近。

我拿起鼠标,手一阵刺痛。忍不信吸一口气。刚才只是甩了甩,玻璃一定是没清理干净。晶晶问怎么了,我摊开手,没想她从头上抽出弄虚作假卡子,将我手拿起来,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往外挑。我的大手放在她的小柔荑上,有点不胜一握,我想收回来,这点伤本不算什么,一个大老爷们不要太娘娘腔才好。可是不知什么力量,我不敢动,也不想动,尽管每一挑都是很痛,可心底却很快乐。

从来没人,没有女人对我这么好过。母亲在我的印象里早模糊了,堂姐只让我厌恶。还有就是那些小姐,她们对我也算无微不至地关心过,不过,主要是脐下三寸的那个东西,甚至,她们关心过我的脚(我有时将脚伸到她们的-----,大家不要骂我变态,我不能白花钱哪,并且,我声明,这样的情况很少),可是没人这么对待过我的手。有时我碰她们一下,她们还打一巴掌。却不知,手对我是多么重要!

善良的女人是最美的。此刻在我眼中,晶晶就成了世上最美的女人了。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事,你就找我。”我用另一只手在网上打出一串号。

她扫一眼,不知是否记住了,掏出手帕纸擦擦,又掏出手帕裹住手。然后才说,“我明白,你是一个好人,可是咱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和我来往,恐怕会连累你的。”

刚才是艳阳高照,陡然间大雪纷飞,心里这个寒哪!明白人家这是拒绝。也是呀,一个小偷,凭什么和人家做朋友。人家是文秘,是白领,是大学生(我推测,虽说现在大学生多得都臭了街了,可对没上过几天学的我来说,还是无限向往的),而自己不过是一个没文化的小偷。还想和人家交朋友,还居心叵测的想往下发展,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时我觉得自己很脏,而她又靠得那么紧,便觉要玷污了她拟的。我下意识的闪闪。

本来我还想要她手机号,可再也没勇气。

“你想什么呢?”好半天,她打破沉默。

“没什么----”嗓子有些发干,我盯着显示器,不敢回头,“你,下一步,想怎么办?”

“公安局不能去,我也不知怎么办,可我真咽不下这口气,”停一下,又说,“我有个朋友就在附近的一个发廊打工,我想先到她那躲两天,然后,再说。”

我想了想,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就说,“也好,有事,别忘了找我。”后半句说完我就后悔了,一个是人家本不领情,二个是,黑社会的事,你管得了吗!好象自己多大本事似的。色迷心窍色胆包天,可能说得就是我现在这种情况。

她点点头。

因为没话,她渐渐地趴在我肩上睡着了。我也很累,很困,但我只有咬牙支撑着。想想自己真是冤大头,过了今晚,恐怕天各一方,茫茫人海,永不相见。自己这是何苦呢!原来想的是帮助帮助她,到她无以为报时,好以身相许,可是,看来没这个可能,那要不来个先斩后凑?此刻她趴在肩上,睡得正香,一点防备也没有,小嘴嗍着,虽然有些苍白,却是鲜嫩欲滴,引诱人去噙住,吮吸。恰在此时,她舔了舔啃唇。嘿,我只觉身上的血嗖地,象火焰一样着了。

“不,不要啊---’她喃喃地说。

我吓一跳,将伸向她胸的手收回来,难道她是佯睡?

“我死也不去,我是真得想跟你过-----一辈子----”她呜呜地哭了。头不自觉地滑下来,扎进我怀里,双手搂住我,脸在我胸口磨蹭。我断定她在做梦,可是这举动也太刺激人了。我不得不将她抱紧,要不这样会掉地上。可是这姿势实在是煎熬人。让一个流氓抱着一个美女却无所做为,这比杀了我还要难受。有一个地方硬得----可是我就这是这样过了一夜。

天亮了。

网吧里安静了许多,有一些回家了,有一些爬在电脑桌上还在睡。没几个清醒的了。我和晶晶出来。

冬天的早晨是一天中最冷的,一阵风卷过,一些废纸的塑料袋及灰土立刻弥漫了天空。

我屏住呼吸说,“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她摇头,向我笑笑,说,“每次碰到你,都是我最倒霉的时候,希望再也碰不到你了!”

我靠!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真恨自己心慈手软,刚才真应当将她嘿咻喽!我打趣道,“咱们彼此彼此吧。”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想,她会叫我,再说点什么,怎么说,我也帮了她不少忙啊!可是没有,一会后面就传来脚步声。我听得出那是她的。很轻,但节奏鲜明。

我失望地站住。没有回头。本来我是想去昨夜发生斗殴的地方看看,此时却再也迈不动一步。

还是看看她吧,好人做到底。一个声音劝我。

你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何况人家也不值情!另一个声音说,

可是一个女孩子,总是不安全,要不,送她一段,看她安全了再走?这样想着,我已经回过头,还好,能看到她的背影。就这样,我在她身后不远,躲躲闪闪地跟踪着。七拐八拐,她来到一家发廊,名字好象叫多彩或多姿什么的,她停下来,敲门。因为是铁栅栏,那响声站在街对面的我都能听清楚。

过了有一刻钟,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子。看到那个女孩子,我愣住了,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个女孩子竟是雯雯!

“晶晶?!这么早,你怎么来啦?”雯雯吃惊地说,

晶晶说什么,我听不清,因为她声音太小。然后俩人进去了。

按说这时我该走了。可因为雯雯的出现,我心里又犯开了嘀咕。雯雯是小姐,为什么晶晶会和她搅在一起?难道她们是朋友?不应当啊。也许,晶晶的朋友是老板娘,雯雯只是一个发廊的打工妹,俩人并没深的关系,可是也不对,刚才看看雯雯的语气的神情,肯定是很熟悉的。这时我想起来,俩人都是东北口音,虽然晶晶是普通话,但偶尔露出的方言绝对是东北口音。那么她们是老乡?会不会是这样,晶晶上学或工作时,遇见了雯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晶晶可能知道她是小姐,只是心里并没岐视,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所以俩人成了朋友。天知道,我为何要替她开脱。

正这样想着,雯雯出来了。她拿着一个微波炉专用的饭盒,正向我这个方向走过来。显然,她是买早点的。我边上正好是个早点部。此时已有人来来往往的了。我寻思着,是迎上去,给她一个惊讶(实在无法用惊喜这个词),还是躲开,可是,四处一看,也没地方好躲藏,只好钻到早点部里。

很快,雯雯就进来了。

“----刚来的,真的,不骗你们,”她在打手机,“把她稳住?不行啊,一会有别人来了,咋办?这地方人来人往的,你们快来吧------”下面的声音小下去,我也听不清,估计又是和嫖客打情骂俏什么的。

她买得东西还真不少,看来,她对晶晶也算不错。

她出去后,我从里屋出来,也要来点油条和豆腐脑。加了许多辣椒。别说,我还真是饿了。

我又多要一碗热豆浆。喝完,身体觉得暖和多了。

出了早点部,猛然看见,那家发廊前停了一辆黑色奥迪。我嗖地闪到角落里,探头观察对面的动静。一会,晶晶被人拉着从里面出来。塞上车。周围有许多人看到,但都视而不见或是熟视无睹,依旧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行我素。该干吗干吗。难道我是在做梦吗?

我突然想到雯雯的那个电话!这个b养的。我骂道。

我悄悄来到发廊门口。铁栅栏卷起来了,里面的门关着。这可难不到我。我找来一个硬纸片,三下两下,门就开了,我无声无息地进去。外屋没人。雯雯正在里屋化妆。我将手腕上的手镯,——那只是手镯形状,实际上是一根细钢丝,不过是缠了一些五彩丝线,慢慢拿下来,展开。当雯雯在镜子里看见我的时候,一根细丝已经紧紧勒住了她的吼咙。

十八,美女与妓女的区别

“你,干什么?!!”她惊叫,想挣扎。

我声音压得低低的,阴阴地说,“动,动我就勒死你!”我极尽穷凶极恶之能事,当时的样子一定非常酷吧。

“是你!”她认出我,表情放松了不少,“翔哥,别逗了,勒死我啦----”她愁眉苦脸地央求道。

我故做铁石心肠,脸依旧紧绷着说,“我就是要勒死你,省得你祸害人!”我手上又加了点劲。

“我怎么了吗?”她嗲声嗲气地说。

我说,“你别犯骚,老实说,是不是你告得密?”我还真有点恼羞成怒,想想自己连个小姐都震不住,将来还怎么在人前混呢。在我看来,男人就该温柔时能如春风,冷酷时如竖冰,这才叫男人。

“翔哥,你先放了我行不行,快勒死我了,怎么说呀!”她还是那个腔调,看来这辈子我是成不了黑社会的老大啦。可能是怪我太帅了,要不咱也去整个容,整成孙红雷那样,在演员里我最崇拜的就是孙红雷,站在那,甭演,就是一个坏蛋。

我丧气地松开她,这样子呆久了,我也有点累。

“刚才是不是洪帮的人来过?”我坐到屋角的床上,房间很小,除了雯雯坐的登子就只有这张床,要不就要坐梳妆台上去。床上有一股子怪味,我嗅嗅,可能是昨夜,或是无数个夜晚男人在此嘿咻留下的味,这味我熟,因为和洗浴中心的床一个味。

“你说什么呢-----”她还想装傻,看见我怒目而视,又胆怯地说,“我哪知道他们是哪的人----”

“别装无辜了,我都看到了,”我也不想再兜圈子,“难怪古人云,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这话可真不假,人家好好来找你,你却出卖人家,是人吗你!?”

“我出卖谁啦?”她还嘴硬。

我盯着她,一直盯着好,直到她有些发毛,不敢看我的眼睛。“你最好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我们党的一贯政策。”一不小心,将警察常对我说的话,说出来了。

雯雯噗嗤笑了,“你说什么哪,大清早的,-----”

没等她说完,我就嗖地蹿过去,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地摁在妆台上,“别他妈的吱歪,小心惹急了我,把你挣钱的家伙撕成八瓣!”我真得有些急。

“你放开,”她还在挣扎,“你说的是谁呀?是晶晶?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一怔,是什么关系,我自己都说不清,细究起来,平水相逢,一点关系也没有。可为什么自己会对她的事那么上心?我将她的头又使劲压了压,“你管呢,她可是拿你当朋友?为什么要出卖她?”

“朋友,”雯雯嗤之以鼻,“她那种人还配有朋友,我真奇了怪了,她怎么那么能勾男人呢,把你小子也给迷懵不知东南西北啦。”我手一松,她抬头,整理着头发道,“不过,你别自做多情,她是不会看上你的!切。”

“我还看不上她呢。”我违心地说,重又回到床上。

原来,雯雯和晶晶虽都是东北人,从前认识不认识不知道。但后来同在一家电子厂打过工。那里还有好多东北的女孩。大家自然则然的就很要好,但晶晶却是一个另类。虽然是打工,她却总是叫苦连天,就象一个落难公主。没事就去勾引男人,出卖色相,偏有男孩子吃她这套,替她干活。(雯雯说到这瞥我一眼),又依仗自己比别人长得好,常对人出言不逊,所大家都很讨厌她。美丽是女人最大的资本,不久她就被林老板看上了,做了老板助理,当然助理什么不用说,大家也能猜到。

“可笑的是,她竟以为老板是爱上了她,她也不想想,可能吗,人家明明是玩玩她,她还当真了!”雯雯冷笑道,“实际上,我们也很少来往,她和我来往就好象纡尊降贵似的,却不知我只是怜悯她,她那样的人配有朋友吗?”

一个坏人在做坏事的时候,也要给自己找个理由。我想雯雯此时将和晶晶的关系扯的远些,大概就是如此。要不她心里不好过。心里又替晶晶惋惜,遇人不淑。不过总算对晶晶有了一些了解。她们都是东北的,出活雷锋也出活王八的那个地方。出来打工,后来当了文秘,原来文秘就是干这个的,专用妓女。

“你怎么知道,人家只是玩玩,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嫉妒。

她哼一声,“全厂的女工都让老板玩遍了,只是心照不宣罢了,这种人会专心!”

“是不是你也------”

她得意地一笑。那样子差点让我将吃过的早点全吐出来。一个人做了小姐,思维就全变了。比如家庭妇女在一起,比起丈夫来,总夸自己的丈夫时间久,次数多,而小姐之间谈起嫖客,却要比时间短给钱多。你想哪,如果时间长了,不就影响下一单生意了吗。时间就是金钱,小姐最有体会,可以说是刻骨铭心。

“就算不是朋友,你也不能出卖给黑帮啊。”我埋怨她,这时已没有多大火气了。

“黑帮?刚才那些人是黑帮的?”她反问我。

我看着她,看得出她不是装的。“那你给谁打的手机?”

“唉,”她叹口气,“昨晚林老板来电话,说,晶晶要是来,告他一声,没想早晨就来了。”

“如果是黑社会逼你,也还罢了,林老板你也怕,你又不在他那干了。”

“虽说不在那干了,可是怕他比黑社会还甚。黑社会的人顶多干完不给钱,白干就白干吧,反正家出的。可他说,如果不听话,就告诉我家里人,我在做小姐,你想我受得了吗!?”说到这儿,她泫然欲泣。

做小姐难哪!又要给家里我,又不能让家里人知道,要说自我牺牲,所有行业无出其右者。这时我已彻底原谅了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都要生存,谁也没有为了别人的生存而牺牲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可是他怎么和黑社会扯上关系了呢?”我忙换个话题。

雯雯摇摇头,又说,“说不定是林老板就是黑社会的,你想,现在没点黑社会背能当官,能干企业吗?林老板他老爸可是这的市长----哼哼,肯定是。”她越想越是,不住点头。

我想想,也有道理,但又不能全解释通,市长怎么能和黑社会扯上关系呢。脑子里很乱,也就懒得想了。实际上,这时我对晶晶,已经不感兴趣了。一个打工妹,一个小姐,就是专人御用的,也还是小姐呀,我原来对她有的非分之想,此刻早飞到瓜洼国去了。我是谁,就算是个小偷,也是个有良知的小偷,是个精英小偷。这时候,我也不再为晶晶过分担心。一个女人最害怕的是什么,是被人日,可是,既然已经被人日过了,多一次少一次有什么区别?另外女人不就是被人日的吗,要不全世界都是男人得了。

我没话找话的说,“你们怎么不在工厂干了,嫌钱少?”心说,钱少,也是干净钱呀。

“哪是嫌少,根本就不给,我还好啦,可是常被人白玩,后来有人劝我,唉,一言难尽啊,反正,一回生二回熟,人呀,要是豁出脸皮去,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那时候,打死我,我也没想自己会这样!”

这时我发现,小偷的生活还真不是最惨的。“最近,生意怎么样,你怎么住这,没租到房呀?”

“反正快过年了,我想回家后再租,省点是点吧,现在生意可不好做,什么都涨价,*钱却还是那么多,也没人管管,妈的,做一次还不够买斤猪肉呢。再说,竟争也太激烈,那些女大学生也不给安排工作,全当了鸡了,你说,我们没人没路的,哪竞争过人家呀!”

看她一肚子苦水,我不说点什么,是止不住了。我劝她道,“咱国家也难,谁都不容易,就乎活吧。”我站起身,“不好意思,打扰了,以后,有事找我。”边说边往外走。没想走到门口,一个中年妇女进来了。看这女人就不是什么好鸟,一脸的粉子快掉渣了。我点点头,那女人只是瞪了我一眼。

“坏了,让老板看到了,你得给钱。”雯雯追出来说。

“什么,看看就给钱,就是给钱,也是她给我才对,我又帅又年轻,这亏吃大啦我。”我大叫。

“不是,”雯雯忙解释,“不是因为这个,她看到你,就以为我又接了一个客人,她是要提成的,一百提三十,一会跟我要三十块钱,你得给我!”

“凭什么,我又没碰你!”我可不想做冤大头。

“你快点吧,你又不在乎这点小钱,掏伍拾,算你半价。”她死皮赖脸的拉住我不放。

看来不给还真不行了,不怕不要命的,就怕不要脸的。街上人越来越多,说不定,一会这丫的会喊我强奸她。花钱免灾吧,反正刚才下手也挺重的。靠的,兜里还没零钱了,只好给她一百。心里这个窝火,平生第一次,白花钱,没嫖着娼。

十九,遇到处女

刚要走,她又拉住我说,“咦,你和晶晶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怎么回事?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是色迷心窍,可是街上的美女那么多,为何独对她如此上心。也许是因为我看见了她的内裤!大家不要笑,据美国性学大师,金西教授讲,只要是男人,都有一个将女人内裤扒下来的欲望。何况,我已经看到了,还差一点就摸到,就象你看到了美味佳肴,谁不想搛一筷子呀。

可是这种龌龊的想法自然不能与外人道,就算是更龌龊的妓女也不能。我一甩她的手,“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管呢,你又不是我老婆!”

“谁做你老婆呀,穷拉吧叽的。”雯雯小说嘟嚷道。

我生气地说,“妈的,别狗眼看人低,等我发财了,非找一连美女让你看看!”我说这话的时候,脑里又闪过晶晶的身影,忙告诫自己,打住,打住。一个男孩儿到了青春期,随着荷尔蒙的增多,就对异生产生幻想,现在多数叫yy,既然是yy,谁还不找好事想。我虽说从小坎坷,虽说年纪还不大,却是个苍老的少年,对异性更现实些。大家不要又往性方面想,这一次,可是纯感情,我想找一个好女孩儿,认认真真地爱她,一生一世。

“是呀,我也想,”小辉说,“可问题是,好女孩子凭什么爱你呢?”

有一次,小磊小辉我们仨谈论起这个问题,小辉质问我。

“凭什么不能爱我呢,我不是很帅吗,也很有力,最主要的是,我会好好爱她的-----”

“就你,吃喝嫖赌,就差抽大烟了!”小磊撇嘴说,“再说,你有钱吗?现在的好女孩子都要找‘四有男人’,有房,有车,有存款,有事业,你有什么?”

小辉取笑道,“他有个jb,个儿,可不小!”

我向他挥挥拳头,“怎么说这也是一个硬指标,总比你那个童稚型的好。”

“谁童稚型的,”小辉笑道,“最关键的是,现在上哪找好女孩子去呀?!,我接触过那么女孩子,没一个是处女。”

小磊说,“处女,谁找你呀!”

我说,“好女孩儿也不一定就是处女。”

“不是处女就不是好女孩儿。”小磊斩钉截铁地说。

我骂他,“封建!”

小磊还要和我争论,小辉说,“你们争半天有屁用,现在哪还有处女,除非你去幼稚园。”

那天争论的结果是,一声叹息。

离开雯雯,我来到火车站。我要坐车去清河家场看看师傅。想想,有两年没来了。

排队买票的时候,又发生了一点意外。

我前面隔两个人,有个女孩子,不时瞟向我。开始,我还有些得意,以为是自己太帅了。但那个女孩子有些眼熟,我猛然想起来,这不是那个被我偷过钱的女孩子吗?我忙低下头,避开她。心想,她这是上哪?小辉呢?我四周睃巡,除了发现几个小偷在边上晃悠,哪有小辉的影子。这么长时间,小辉和小磊怎么都没和我联系,就算不关心我,可难道不知道,我一直关心他们,唉,谁让他们比我小呢。师傅走时,也让我好好照料他们。突然想起来,原来是我将手机卡拿掉了,当时是怕黑老二他们由此去抓人,引出更多的麻烦,结果,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些。也许是不屑。

我忙将卡按上。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这俩人可真够哥们的,都将我忘了吧。

正在这时,一个人,从我身边走过去。我敏锐地感觉到,这人是我的同行。车站的小偷最好辨认。因为一个人要做案的时候,总是轻装前进,一般情况,他们是赤手空拳的,而车站上的人哪一个不是大包小裹的呢。另外这样的人走路有个特点,轻而快,用脚尖走路,就是那些装做散步的人,走路也是非常轻,你看他的脚,一定是很紧张的。你永远听不到这些人的脚步声。再者就是眼神,当然不是贼眉鼠眼,窥视四周那种,而是很茫然,其实这是为了更大的扩充视野,而一旦发现目标,就如鹰隼的般锐利了。

实际上,这种地方,是最易被抓的。你想,广场和大厅里到处都是乘警,而旅客在出门时,防犯之心也是最强的。并且,谁将钱放一个地方啊,也就是说,这里只能捞些小钱。而这里为什么小偷最多呢,且屡见不鲜,我想,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内外勾结。前几年,曾报道过,成都火车站上演了一出警贼一家亲。小偷如果要进入候车大厅行窃,必须要给在该段执勤的铁路警察交纳数百元不等的‘入场费’。交费之后,小偷即可以在候车大厅内自由活动,随意发挥自己的‘钳工’技术。如果被旅客发现、逮了现行,小偷也一点不担心。收了‘入场费’的警察,自然会想各种办法保护他。往往是当着当事人的面,将该小偷抓回派出所讯问。一旦旅客上车一走,小偷就被放出来,并再次到‘买下’的场所去行窃。[不过,人家是圈里人,属于合法经营,我们是不能到这里来的,小偷也是有地盘的。

象我们这些没钱没路的,只能流蹿作案了。

小偷也有小偷的行规,就是你不能揭穿别人的骗局。这有点象魔术界,知道也不能说。说多了,人家就没法拿这混饭吃了。小偷也一样。可是,如果他偷的不是那个女孩子,我也就真不管了,可事与愿违,我眼看他将手伸到那女孩子的手包里,同时,他假装摔倒,撞了她一下。女孩子尖叫一声,皱眉瞪那个小偷,——他是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少年忙道歉,转身就要溜,我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的麻穴,一用力,手不听使唤,松开,女孩子的钱包掉到地上。人们好奇地围过来。

我顺手一推,将那少年推出人群,同行相惜,我可不能因为我,让他落入人们手中。

“我早看见你了,刚才还不敢认,现在总算知道没错了。”女孩子过来,笑道。

我假装不认识,说,“你是-----”

“怎么忘了,上次就是你将钱给我找回来的,想起来没,在国际商场。”她接过钱包,提醒我。

“噢——,我想起来了,”我好象猛然醒悟似的,“不过不是因为钱包,而是,我还从没见过象你这样的美女呢,过目难忘。”

“油腔滑调!”她瞪我一眼,“既然难忘,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我笑道,“开个玩笑啦,不要介意,不过,还真得谢谢你,-----”我们就这样聊开了。她是要到天津去。正好与我同路。她提议,我的票她代买,省得我排队了。我说,当然好了,不过,应当男人排队才好,她说,不,那样别人会以为是加塞的。恰好这时候,手机响了。

我冲她点点头,走到一边。

“你他妈的死哪去啦,”是小辉,我忍不住大骂,“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心里却感到一块石头落了地。

“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关机吗!”小辉说,“你现在在哪,赶紧过来,到北京来!”

“北京?你啥时到北京啦?!”我吃惊道。

“一言难尽啊,翔哥,快来,是师傅找你!”这句话更是石破天惊,我急着追问,“师傅怎么在北京?”

“唉,一时也说不明白,反正,你快来吧,我到车站接你,好吧?”

我说,好吧。心里却是疑窦丛生。师傅本应当在天津的清河农场,怎么会在北京,小辉又怎么会在师傅身边?又想,师傅曾出现在大时代的现场,这一切肯定不是巧合!

“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也不理。”女孩子已经买票回来了。

“你,你-----”半天,我也不知怎么解释,“我,我-----”

“我叫林雨,你叫-----”她还以为我不知怎么称呼呢。

“我叫刘翔,不过和人家可比不了。”我难得这样谦逊。

“也许跨栏你比不了他,但也一定有什么是他比不上你的。”她笑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长处,各有千秋。”

别说,要是比偷东西,他准保不是对手,可是,奥运会不比这个呀。“你还真会夸奖人,”我笑道,“如果这一路能和你在一起,真不错,可惜,没这个福气,我刚接到电话,要改上北京。”

“北京?”林雨愣了一刹,笑道,“好啊,我也想去北京,要不我也把票退掉,一块上北京玩玩!”

我没想到,我有这么大魔力,心里很高兴,说,“好是好,可是,不会耽搁你的正事吧?”

“我哪有正事,我就是讨厌哥哥和爸爸,懒得在家过年,上哪还不是一样,北京也有我同学。”

一路有美女相陪,我巴不得呢,“那我去买票啦。”

“那我去退票。”她兴冲冲地说,

谁也想不到,事情并没有到此止住。我正在排队的时候,手机又想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会是谁呢?我边猜测,边接通。

“快来,救救我。”一个女孩子的求救声,是晶晶。

二十,救美

“你在哪?”话一出口,我就骂了一句猪头。她能在哪,还不就是在黑老二那儿。又说,“你在干什么-----”话没说完,就狠狠给自己一拳,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美女,到了黑社会那样的地方,能干什么?恐怕什么也干不了,只有挨干的份儿!恰在这时,手机里,传来一声,啊——的一声尖叫。我吓得一哆嗦,手机差点掉地上。

在电视剧中,如果女人发生啊的尖叫,下个镜头一定是女人无奈地闭上眼,一滴泪从眼里滑落。那意思是说,男人得逞了!既然得逞了,也就不在反抗了。生活就象强奸,反抗不了,就只有尽情享受。我想,第一个说出这话的,不是流氓就是小姐,一个对强奸有超强的嗜好,一个对生活有深切的体会。想到,晶晶被那样,心里一阵绞痛,也不知是为什么,那感觉就象我刚听到雯雯说她也是个小姐差不多。

可是,不可能啊,她不可能一边和人那个一边打电话吧。对,一定是正在打电话,让人发现了!我对着手机大声叫,喂喂——喂喂,引来周围人侧目,但再也没有回音。我将手机紧贴在耳朵上,也许能听到喘息声什么的。但没有。悄无声息。

我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现在最后悔的是,为什么要给她手机号呢。当时还为她没记住而生气,自己真是色迷心窍色令智昏。可是,就是不给她手机号,难道自己就不知道她被人抓走了吗?当然知道。但那又关我何事?我与她平水相逢,若说有什么瓜搁,也是她欠我的,再说,她也不愿见我,且,我也无能为力,黑社会啊,除了国家,谁敢碰啊!可是,就真的不管,如果,她不打电话,还可以装不知道,现在,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在江湖上混,要是让辉和小磊知道,还不把我笑死!可是笑死,总好过被黑社会弄死好吧。

正这样想着,后边人推了我一下,原来该我买票了。

我将钱递过去,心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对不起,晶晶,不是我不救你,实在我也救不了你,我又不欠你什么,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何苦跟你一块送死呢,再说,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处女,多一次少一次怕什么呢,女人吗,还不早晚都这样!”胡思乱想着,买好票。

林雨这时正走过来,她说,“怎么了?”

我说,“什么怎么了,票买好了。”

“你的脸色,很憔悴似的。”她关切地说。

“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我笑笑,心里却怦然一动,很少有人这么关心我。

我说,“咱们到那边坐吧。还早呢。”

坐在大厅里,我有些心绪不宁。要说我,真不算一个好人,常找小姐嘿咻,但,却很少这样和一个清爽的女孩子这样近的聊天,而内心其实是很渴望。有人说,你也可以和小姐聊呀,可她们能聊什么呢,除了说男女那点破事有真话,剩余的全是假的,包括名字,年龄,籍贯。并且,若真聊起来,也是一个比一个苦,一个比一个惨,有如酒入愁肠,愁上加愁。可是,林雨不同,一看就是在温室里长大的,有明亮的眼睛,红润的皮肤,有阳光般的笑容。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就觉得,自己的世界也明亮起来。

如果说林雨是天使,那晶晶就是魔女,可是,我却为了这样一个魔女而心神不安。我耳朵里,总是回荡着那啊的一声尖叫。然后,我就想到,她被折腾得死去活来血淋淋的样子。我不停地把玩着手机,竟然希望她再来个电话。但没有。越是没有,我越是想,甚至在心里说,如果再来个电话,我就去救她!但又不想来电,或者说是怕。可不来,又不安心。就这样,忐忑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忽然发现,手机早没电了。

“哎,你想什么呢,和你说话呢,听到没有哇!”林雨推我一把。

我下意识到一挥手,林雨惊叫一声,“你干吗,弄疼我了,真是----”

刚才是出于职业本能,我又无法解释,只好歉然笑道,“可能是太困了,有点走神。手机没电了。”

“那我说半天话,你也没听,是吧?”她嗔道。

“哪能啊,听啦听啦,你说的是,是-----”幸好,多年的小偷生涯使我养成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功夫。“你在问我是干什么的,对不?你说,我象干什么的?”

“你?”她转怒为喜,“你吗,看年纪象个大学生,但你肯定不是,因为那些大学生,自以为很成熟,实际上,一个个和小孩子差不多少(我心说,差别就在于尿不尿床),自私自利,自以为是。而你却象大人一样,给人安全感。所以,你应当工作了。对不对?”

我竖起大拇指,“聪明!”又说,“那我是干什么的?”

“看你的样子,肯定不是体力劳动,大过年的还往车站跑,我猜,你是个业务员销售员什么的,对不对?”

什么叫业务员,我都不懂,“这和车站有什么关系呀?”

“到年底了,业务员要去要债,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那你再说说看。”我饶有趣味地道。

“你肯定也没什么钱,因为现在一般人都有私家车,你却要坐火车,你年纪又那么小,肯定是刚工作不久,还买不起车,对不对?”

我说,“都说胸大无脑,没想到你这样的美女,却智商高得盖过珠峰,真是,少有少有。”

她不好意地笑了,看出她眼里满是得意。

这时,我们要乘的车开始剪票。我的心重又悬起来。临到我们剪票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说,“林雨,我忽然想起点事,我恐怕要改再去了。你,你一个人行吗?”

“你!?”她怔住了。

“要不你也留下,等我一天------”我看她那样子,忽然又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

她看着我,看着我,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突然一转身,跑到栏杆里,头也没回。我大叫她几声,只看见她双肩耸动,如风中的落叶。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上一次骗人钱,这一次又骗人上了北京。可是,林雨,对不起,我不能见死不救,一走了之,我做不到。

我又在边上站了一会,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了,才悻悻地走出车站。

现在,我只能假定晶晶还是扣留在大时代娱乐城,如果在别的地方,我也很难找到,到那时,我就撒手不管,也算对自己有个交待。可是,就是还在老地方,也真叫让人头疼。进去,出来还好说,若是被堵在地下室,那只有死路一条了。我真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他们逮住晶晶,顶多污辱污辱她,而我,不会遇到有特殊嗜好的gay吧,万一成了小免子,还不如死了呢。

我不是一个胆大的人,我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但我喜欢挑战。

我决定夜里下手。

接下来没事,我就到商场逛逛。临近年关,人来人往,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我随手顺了两个钱包,虽然加起来,还不到一千块钱,但也够我今天消费了。这社会没钱寸步难行,但,也不能太贪。然后,我来到图书大厦。找个避静的角落,认真地看起书来,至于看得什么书,我就不说了,不好意思。过一会我就睡着了。

醒时,我也不知几点。因为大厦是封闭的,分不清黑白,掏手机一看,十九点,外面早黑了。手机已经充满电,上面,有两上未接电话,是小辉的。我发了个短信,告诉他稍等。然后将手机卡拿下来。换上一张没费的卡。上面的号也是乱七八糟的。

很好,这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因为冷,此时行人就很廖落。我转了转,买了点必需品,然后来到饭馆。

吃过饭,大约十点吧,我来到大时代。这时一般新来玩的人几乎没有,太晚了,往外走的也很少,又太早。正是最冷清的时刻。

这一次我是从后面,沿下水管上去。黑夜很好的保护了我,北风为我加油。我很快攀上一多半,应当六层。我将兜里装着的几个小瓶子掏出来,从一块玻璃的缺口狠劲掷进去。这有点费劲,因为我必须将小瓶子摔碎,这里面装的是我从试剂店买的黄鳞。这东西一暴露在空气中,就会自燃。而这一间屋,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应当是k歌大厅。窗口早就用三合板封住了,里面是丝绒的帷幕,屋顶是塑料的拉花,都是见火就着的东西。只要着起来,北风一吹,救都不好救。

看到黄鳞已经燃起来,我飞快地攀到顶,双脚向上一勾,一个鲤鱼翻身,就到屋顶。

我伏身看看四周,很安静,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就是黑社会的老窝又怎么样,还不是任我来来去去。

我来到进入楼内的入口。门是关着的。这当然难不到我。打开后,我侧耳听听了,下面就是七层。

二十一,强暴现场直击

过了一会,传来嘈杂的人声。我估计是火着起来了。又停了一会,我悄悄地走下来,还好楼道里没人。这是最危险的时候,这第七层都是他们内部人专用的,也就是说,遇到的都是黑社会的人。如果在这里遇到,除了跑,好象没别的辙。我也想好了,凭我飞毛腿的底子,速度不会低于刘翔吧。

天助我也,没人。看来我的声东击西的计策成功了。到时又可以和小辉小磊他们吹吹。这样想,行动可一点没慢,我来到电梯的位置,按七。电梯上来了,没人。这个我有根,如果有人想上七楼,指示灯应当亮着。只要黑着,就证明没人上来,我飞快地闪进去,一下按到零的位置。电梯快速下行,中间有想进来的,可是我一律拒载。我进到地下室,我下来,电梯自然回到了一楼,可能人们会奇怪,里面怎么没人呢,但谁又会多想呢。生活处处有疑问,只是没人去注意。

我侧耳听了听,没有什么声音,这个地下室隔音效果很好,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里面也听不到外面的。估计人们此刻正忙得不可开交吧。烧吧烧吧,时间越长越好!我心里幸灾乐祸地想着,来到门前。我说过。这个电梯的出口是一间房,从里面锁着。我打开门,来到走廊,现在的问题是,晶晶在哪呢?

我挨个房间听了听,没有一点声音。我想象着晶晶被堵住嘴,并被捆绑住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地呼叫道,晶晶,晶晶。越来越大声,还是没有声音。我的心拔凉拔凉的,明摆着不在这。想到手机里的那声尖叫,我脑子里全是淫。乱的场景,我又没来由地觉得,她一定是在哪个房间,受着非人的折磨。

可是应当在哪个房间呢?

这没有,那肯定是在七层的某个房间,这是勿用置疑的。

就是他妈的龙潭虎穴,老子也要闯一闯!顺利的开局使我的胆子大起来。

然而,这种热血沸腾的状态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当我重又打开进入电梯间的房门时,我一下子惊呆了。

里面几个似曾相识的膘形大汉正微笑着瞧着我。

我知道,跑是不可能了,为了少点痛苦,我满脸堆笑,“我,我找一个人-----”

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人回答了一记勾心拳,我觉得自己象纸片一样飞了起来,撞向墙壁,然后又弹到地上,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不疼,只感浑身散了架,我心说,妈的,恐怕是残废了。直到,我被提溜到黑老二面前,我才感到钻心的疼痛。我躺在地上,夸张地哼叽着,眼睛微睁一条缝,观察着黑老二的表情。

痛,我并不怕,从小挨打受骂,什么样的痛没挨过。但我怕黑老二。不知为什么,一想到他,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此刻他还是那么平静,悠闲,自信,默默盯着我,那样子似乎是忘了抓我来干什么。他不说话,别人也不敢吭声,只有我骑虎难下,不住地哼叽,浑身乱颤。

妈的,早知是这样子,不如装死,一声不吭,看谁靠得过谁,我心说。现在这样,真够累的。我已经想好了,无论他们问什么,全部装傻充愣,避重就轻。明知日子不会好过,但愿他们不会真杀了我吧。

“不要在装了,你那点小把戏,哼!”他终于说,有些不耐烦。

我依旧装疯卖傻,心想,看你把我怎么着,拖一会是一会,等你们睡觉喽,主要是黑老二去睡的时候,我相信,我还是有办法跑掉的。

可是,没想,他懒懒地一挥手,“这人,成事不足,坏事有余,留着也是个祸害,他不是将练歌房点着了吗,就把他扔火里,烧死了,是活该,没烧死是他命大。”

“啊,不要啊——”我惊吓的出了声,嗖地站起来,“——为了那点钱,至于吗,你们这叫什么帮会,一点道理也不讲,我,我告你们去———”我也是慌不择言。上他妈的哪告去。

“好啊,那你就告去吧。看来烧死你太便宜了你,先关起来。”黑老二一挥手,几个人上来,将我手脚捆在后背,用的是拴猪的扣儿。然后将我提起来,就往外走。

坏了,这就要杀了我呀!我说,“别别,别呀,我,我,我----”那个说字真出不了口,那是我师傅,将我养成大的人,可是,我就这么死了,也太冤枉了呀!渐渐地,我发现,他们又将我送到了地下室,心里,一阵安慰,看来不是要弄死我,起码现在暂时先不用死。

魂又回到身上。我说,“这是干什么呀,我也没惹你们呀。”

“你小子,就等死吧!”一个大汉说着,一脚将我踹到一个门里面。因为手脚被捆着,一点保护都不能,头重重磕在地上,噔地一吓,我吸口凉气,眼前金星乱转,脑子里嗡嗡直响。

“你,你怎么也给抓住啦,呜呜-----”一个声音说。

听到这个声音,我更沮丧了。只见晶晶正在倦缩在墙角,她的双手被铐在了暖气上。

“哭什么,不是还活着呢吗,只要活着就有机会!”我安慰她。

晶晶哭泣着说,“都怪我,不该给你打电话,要不——”

“快别这么说,要不我也会来的,那天,分手后,我一直不放心,悄悄跟着你,看见你被人抓走了。”我半真半假的说,一个是让她念我的恩,一个也是让她心安。同是天涯沦落人,这时我可没什么歪心思。

晶晶还是哭泣。我说,“你先别哭,先将我绳子解开开。”

她说,不会,我告诉她怎么做。我一点点蹭到她跟前,又沿着墙站起来,这样她的手就能够得着绳子了。半天她才解开。然后,我又故伎重施,将她手铐开开。中间又经过一些波折,我们终于来到电梯的房间。我按零,可是毫无反应。看来电梯是有一点蹊跷。我又按了半天,还是不行,这时我脑门的汗出来了。

看来只有等死一份!

晶晶又呜呜地哭起来。我也没去劝她,认识她我是倒了血霉了。实话说,我心底是很怨她,都恨不得大哭一场。可是,一个男人,宁可死,也不能在一个女孩子面前露怯呀!又在别的地方找了找,终于死心,又回到电梯间,看来这是唯一的出口。

我又按了按键,忽然,电梯动了,我听到响声,心里一阵欢喜,还没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电梯门开了,从上面走出十来个大汉,一个比一个凶,吓得我又快尿了,这是催命来了。

其中一个黑脸大汉,冷笑道,“是想死还是想活,自己看着办,大爷们可没时间逗你玩!”

“当然想活,想活。”我讨好的笑道,特没骨气的那种。

“那你是想说啦?”

“说,说,就是不知道让我说什么。”我胁肩诌笑道。

“妈的,死到临头了,还敢耍你大爷!”黑大汉恶狠狠地说。

实际上,我哪敢呀,我想做英雄,象电影里的那些人似的,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可我才多大呀,还不想死。我正要张口申辩,另一个人说,“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跟他废话干什么,----”话没说完,当脑一脚,将我嘴里的话,全都踢了回去。我只感到一阵拳脚象雨点般袭来,我感到,我的腿断了,胳膊断了,脖子也断了,浑身火辣辣地,疼到最后原来是感不到疼,只觉身体不再是自己的----,开始还能大叫,后来连叫的力气也无,只觉嘴里粘乎乎的,我明白是血,想吐,却吐不出,只能任它一点点往外淌-----难道就真的这样死了?

“你们,你们别打了,别打了,会死人的-----”是晶晶,真是个傻丫头,人家就是想打死我,也是,师傅偷了人家什么?什么时候偷不好,偏那天偷,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又将人家歌房烧了,真是老虎头上拔毛,晶晶,别管我了,只是没救你出去,估计他们不会要你命,女人就是这点好,就是什么用没有,身体也还能用,不象男人臭皮囊一个!看在你在这种时候还能冲上来,为我求情,我也没白来。

这样胡思乱想着,只听一个人又说,“这还一个妞呢,咱们也别闲着,开开荤,妈的,这几天总打架,也没功夫玩玩,来,一齐上,怎么样?”我听到一片附和声,然后我又听到晶晶的尖叫,哭泣,我想抬头看看,可是,浑身硬得象不是我的了,我说,住手,可是发不出声音,晶晶的叫声越来越大,我听清,她在叫我救她,可我哪有能力啊!我想到“四大险”,贼上墙,火上房,小孩爬在井沿上,jb搭在b邦上。现在正是最后一种,这群畜生,禽兽,我在心里骂,可是根本不管用。

本来我对贞操什么的并没概念,多一次少一次,早晚,有什么不同,可是,一个女孩子,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被污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拼劲,大叫一声,“我说——,放了她----”

“停一下,”黑大汉,附下身,“你想通了?”

我说,“去找你们的头,我要和他说------”

师傅,对不起啦!

二十二,美女的温柔

再次来到黑老二的面前,虽不象刚才那么诚惶诚恐,可还是紧张莫明。

“还弄回来干什么,没看我这儿正忙吗?!”黑老二不耐烦地说。

有个人说,“他说要找您,有话要说。”

“他能知道什么新内容。”黑老二嘀咕着,走到我面前,俯身看着我说,“你师傅陈中,一年前年前因盗窃案被判十年有期,在清河农场服刑。现在正保外就医,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如果没新东西,就不要浪费时间。”

我明白拖延不是办法。另外我更惊异于他们办事的速效,比公安局可快多了!我想想说,“我能帮你们找回你们丢失的东西。”

“你知道我们丢的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相信很重要,要不你们不会如此兴师动众。我师傅来,并没有告诉我,可能是怕连累我们吧,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这并不重要,关键是,只有我才能帮你们找回那东西!”看到他有点不相信,又补充道,“你们是可以抓到他,但凭我师傅的个性,他是宁死也不会和你们合作的,如果他狗急跳墙,将东西毁了,你们后悔可就晚了!”后面的话已经有威胁的意味了。

黑老二想了想说,“可是,我们怎么相信你呢?我看你并不是一个老实人。”

“那我就没办法了,我无家无业,自己饱了全家不饿,愿信就信,不信也没办法。反正杀了我,于你们也无益,活着对你们也无害。只当这是一场赌。”看出他是动了心的,我也就胆子壮了些。

“我看这样吧,你也来加入我们洪帮,这样就好办了。”

我不相加入,真的,在以往我曾羡慕过那些黑社会的人,可以在社会是横行霸道,可是,我知道这些人都是坏人,并且最终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虽然我是一个小偷,是社会渣子,可是,我还不想做一个坏人,一个恶人。我对明天还有着梦想,但是,在这种情形下,我能拒绝吗?

“我有资格吗?”我装做惊喜地说,“要不,我将这事办好了,再加入?”

“不用,”他说,“先加入吧,如果这事办成了,就提你为队长,如果办不成,哼,这帮规地伺候。”傻瓜也能听明白,就是说,如果这事办不成,我就死定啦。

本以这样一说说得了,却还有许多仪式,因我浑身是伤,有许多细节就免了,只是有人给介绍一下,但还是要跪祖神像,那画上画的是谁,我根本不清楚,最后一道程式是刺青,在左肩上刺一朵梅花。这一切结束后,我已经被折腾的淹淹一息了。

我重又被带到黑老二的办公室。这时我已经是龙堂的一员,而黑老二,就是龙堂的任堂主。

“现在,你是龙堂的一员了,你每个月可以从堂里领五千薪水。当然,你要绝对服从堂主的指挥,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把丢掉的东西找回来,如果事情办成了,你就可以从蓝领升为白领,月薪是一万。”

我忍不住插嘴道,“那要是金领呢?”

任堂主笑笑,“金领拿年薪,五十万到一百万,就看你干得好不好啦。”

我靠,难怪人们争先恐后地加入黑社会,真有实惠呀!!

“一定好好干,一定,”我真有点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劲儿,“我就不信我熬不成金领!”

“好呀,我就喜欢你这种冲劲,不过,做事不要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当务之急还是要将丢掉东西找回来。”然后,他给我说了丢掉的是什么东西。

原来,丢掉的是个密码箱。箱里是几张盘,和一些帐本。这些记录的不是公司的帐,而是市里各级高官收受贿赂的账目,那几张盘刻录的是高官们淫,乱时的视频。黑社会就是靠这些来挟持他们,但,黑社会也不想让这些东西流落出去,那样,这些高官会下马,他们精心培植的政俯网也就解体了,一个黑帮要是没有政俯在背后撑腰,可能在当地立足吗!这真是对立共存,互惠互利的关系。

我不但要拿到那些东西,如果万一师傅他们复制了文件,还要消毁掉,否则,现在的市领肯定要大乱一场,从而洪帮也很难立足,就算是从重新将新上任的领导能够在为我所用,那终究要费时费力,这些领导们的胃口也是很大的,官越大胃口越大,黑社会也难哪!

临出门的时候,我忍不住说,“堂主,能不能将晶晶也放了,让她和我------”

“谁叫晶晶?”他反问。

“就是那个,那个----”我简明扼要地介绍介绍。

“噢,你说的是那个女孩子呀,可以呀。”他笑道,“怎么你看上她啦,是不是已经那个啦?”

我本想说没有,可想,如果什么也没有,为什么又要她呢,只好脸红着不做声。

“好吧,我会给你安排好的。”

为了掩人耳目,我重又送到地下室,晶晶也在。

“怎么样?”晶晶半跪在我身边。

“没事,咱们还是要快走,要不明天,明天,他们就会将咱们沉到河里去。”这话是任堂主设计好的。

“可是,怎么跑啊,天就要亮了。”晶晶无奈地说。

“你扶我起来,”我坐起来,浑身真的很痛,“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走----”我让晶晶扶着,来到电梯前,“走了走不了,全看命了。”我说着按了零字键。

电梯下来了。我们上去,然后到了一楼。楼道里果然没人,晶晶拿着鞋跟在我后面,我咬紧牙,一步步往外挪,心说,妈的,知道这样早招了不得了,何苦受这皮肉之苦。来到墙边,我如法炮制,让晶晶将我拖起来,送到墙上,我在上面再拉晶晶,一块翻到墙下,虽说,都是设计好的,但来到外面,心里还是长出一口气。

我对晶晶说,“先上医院。我坚持不住-----”头真得很晕,很快就迷糊了。

我再次醒来,天早亮了,晶晶在我床前,爬在我身边,好象睡着了,我一动,她立马睁开眼。

“你醒了,饿不饿?”沙哑的嗓子很温柔。

“你扶我起来,我,我想上厕所。”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是被涨醒的。

“医生说,你腿骨折了,不能动,”她说。

我笑道,“那我总不能尿床吧?没事,跳墙都没事,走两步路算什么!”

“还是小心点吧,万一真残了,可是一辈子的事。”她低下头,小声说,“要不,我给你接着吧---”

我的脸腾地红了,靠,这叫什么事。尽管,我不是好人,尽管早想和她嘿咻,可这也不是场合呀!我将头摇得象拔浪鼓,“不行不行,我,我怕我,尿不出来!”

“没事呀,要是女医生给你看病,你还不让啦!”她说得挺大方,可脸色也很拘谨。

我还是不让,可她已将尿壶拿过来,塞到被底下,这时我才发觉我什么也没穿。只感到她的手十分小心地握住了我的那东西,慢慢塞到尿壶的嘴中,本来,那东西软巴巴的,可是,突然间就涨大了,不但将他吓一跳,我也被吓了个半死,要知道,这时我可真没动什么歪心思。可是,她会怎么想啊!靠!老天,那玩艺太灵敏了,也不是好事啊。

直到红着脸走出病房,我才舒了一口气。

我偷偷掀开被子,看看那玩艺,还象旗杆似的昂然耸立,看样子,它还有点不甘心。我心想,一定要得到她,一定要得到她,又想到,雯雯说她的话,心说,我不信,不管,她就是再破的破鞋,我也要得到她!

我住了三天院,晶晶就这亲细心照料着。其间,我偷偷给任堂主,打了手机,告诉他,我的情况,任堂主也没有责备。看来他们对我还是很倚重的,也是,除了我,谁能办好这事呢,现在科技发达,若要想将盘上的内容暴光是易如反掌,但真要将这事弄大,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成的。

我和晶晶的关系更是突飞猛进,她叫我翔哥,我叫她晶晶,不是恋人,胜似恋人,不是兄妹胜似兄妹。我也多少了解了她的一些事,原来雯雯果然在说谎。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晶晶不是婊子,虽然她也不是处女了。

第四天,我们踏上了去天津的火车。

尽管师傅不在清河农场院了,但我还是要到那里找一找线索,这一招是为了掩盖他们在北京的事实,迷惑一下任堂主。我可不能让他们起疑,但是,我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晶晶,从而铸成大错。

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当刘翔那东西彭胀起来的时候,我真想一拳打下去。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人都伤成那样了,还忘不那事。

那家伙的那玩艺还真有个性,头上长了一个鲜红的痣。

如果不是因为林峰,我才懒得搭理他呢!

但实话讲,我对他还是多少有些改变,一个是,我欠他太多的人情,二个是,我们都来自破碎的家庭。所谓同病相连,惺惺相惜。

我的父母早离婚了,我和母亲过。但母亲哪有功夫管我,她只顾自己招蜂引蝶,除了工作时间,不是在舞厅就在男人的怀里,我也乐得逍遥。最讨厌的是她还将那些臭男人带回家,稍不注意,那些男人色迷迷的眼睛就在剥你的衣服。我跟母亲说,在我们居住的小镇上,你是找不到好男人的!

后来,我大些,感觉也不是这样,而是母亲的方法有问题,一个女人,用身体来找好男人,是找不到的。应当用心,心机。

可是母亲是那种,胸大无脑,而又心比天高的女人,除了屡次上当,还能有什么结果。

上到初一的时候,我就不读书啦,我讨厌读书,读书有什么用,读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这是八十年代的名言,现在更是如此。

我跑到外去,我讨厌透了,这个小镇。这里的人,包括母亲。

我跑到我向往的大城市。我要在这里站住脚。

我还要在这里找一个极品男人,让他好好爱我。

是的,我一无所有,可美貌是一个女孩子的最大最好的资本。大家看看人家杨二车娜姆,如果不是遇到荷兰外交官,能象现在这么风光吗!同样是陪外国人睡觉,人家就睡成了名人,真让人艳羡。何况,杨二长得啥是啥呀,那张大脸,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的,她凭的是运气。

天生我才必有用,上天既然给了我美貌,就不要浪费,上天一定有它的安排。

在同学的介绍下,我先进餐馆打工。一天要干十个以上的活,才他妈的给五百块,还不够我卖化妆品的呢。最可气的是,常有客人,拧一把,掐一把,你若发火,老板还说你不对,这叫什么世道,男人都他妈的一个德行,没一个好人。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将一盘鱼香肉丝,全扣在一个客人的脑袋上,谁让他对我动手动脚的。就那个瘪三样,还想吃姑奶奶的豆腐,可是,老板却火了,当着客人的面一顿臭骂,说,那个是什么区长,政政协委员什么的,反正是个官,是官,又怎么样,就这档次,真丢当官的脸。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拽,他们想把火车拽哪去呀!我哭了,可老板还说要扣我工钱,又说,如果不扣也行,下不为例,但还要我和他那个------,妈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的德行,都快六十了,还他妈色心不死。没办法,我只有炒了他的鱿鱼。

有朋友又让我到洗浴中心去,说哪里钱多。我没答应,那地方臭了街了,去那里的能有几个好男人,在那里工作的,能有几个好女孩子,就是开始是好的,后来,耳濡目染,也变坏了。

后来,我来到歌厅,不是陪唱,是收银。

据说,这里也有小姐,但是,卖艺不卖身,不象洗浴中心的那些小姐,卖身不卖艺。另外,我想,来这里的人总要格调高些吧。就算是附庸风雅,也比不知风雅为何物的人强吧。但有一件事,却改变了我这种看法。

一般人,都以为,这里的小姐只是陪唱,陪聊,实际上,多半也是卖身的,十个里,可能只有一个不卖,为什么呢?这样的人多半是新来乍到,思想上身体上还没做好准备,还保留着一点点古扑。实际上,过不了一年,也就习以为常了。只恨客人少。

这事就发生在新来的一个女孩子身上。

那次来了五个男人,要了一间贵宾间。因为歌曲里有许多男女对唱,要个女孩子陪,也好象很当然的理由,他们点的就是那个女孩子。一会,我就听到从那间里传出歌声,“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是那首,叫什么纤夫的爱,唱这歌的人,不是乡巴佬,就是大老粗,不过刚才看这几个人穿得可都是名牌。心里正琢磨着,就听那间房里,传来女孩子的尖叫,和一阵大笑,我当时也没奇怪,因为这事是经常的,我老习惯了。一定是那几个人在拿女孩子找乐子,摸摸掐掐,也是免不了的,干一行爱一行,也要想到职业风险,如果是大家闺秀,就不要到这里来。有的时候,是女孩子故意夸张,为求自保。这可能也是艺的之一吧。

可是,一会那女孩子跑出来,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接着几个客人追出来,非要拉他回去。女孩子说什么也不回去,宁可钱不要了。那几个人却不依不饶。我过去劝,那几个人就让我去陪,吓得我赶紧禁声。

我把老板叫来,老板自然还是劝她回去,女孩子哭着被那几个人拉走了。

老板跟我说,那几个都是这地方的企业家,跺一脚,整个区都要颤三颤。如果得罪了他们,他这个歌厅也就甭开了。我们说着,那间房里,又传出女孩子的尖叫,很恐怖的那种,歇斯底里,我预感到大事不好,可是,老板还在那云淡风轻地抽烟,女孩子一直惨叫了好久,他一动未动,我跟他说,是不是去看看,他说,那几个人,都是蹲过大狱的,当年因为没工作就摆摊干个体,后来就发了,现在都是经贸委的,把握着这地方的经济命脉,惹不起呀。显然,他明知会发生什么。

我只觉浑身发冷。甚至想到,如果那个女孩子是我,会怎么样?

我对男人失望透顶,对这人生也算看透了。

后来,那几个人走了,扔下一沓钱,人家连数也没数,难怪人家气粗。

我管收银,人家多给了五千。老板说,还挺够意思。

老板让我拿着钱,跟他来到包间,只见那女孩子赤裸着身子,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下体留着血,胸口和脸上还有人吐的痰(后来我才明白,那是jīng液),恶心死了。我吓了一跳,以为她让人给弄死了,也顾不得羞臊,过去,只见那女孩子瞪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有泪,从里面淌出来,顺眼角流向两边。我也忍不住流下泪。

老板不耐烦地说,“反正也这样了,女人还不是早晚要来这么一回,别哭了,”示意我将钱给她,“五千,都在这,也不算少了,实话说,人家就是不给钱,你能怎么样,我都惹不起。”

这时,女孩子终于哭出了声,那个惨,我哭着给她穿衣服。

“好啦,好啦,晶晶,你劝劝她,”老板又说,“你们都是外地的,只要不说,家里人,熟人不知道,还不是一样生活,这社会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别那么封建啦,啊!”

女孩子一直哭泣。

老板有点不耐烦,临走出房间时说,“这事,一回生,二回熟,来钱容易,如果以后想做,找我,我跟他们侃价,保准比你们亲自谈的价高!”

我说,“这里不是不干那个吗?”

“不是不干,是不强迫干,如果自己愿意,谁还管得了哇,再说了,在美国白宫的办公室里,克林顿都敢和莱温斯基口,交,天底下,还有不能干的地方吗!”

我无法反驳,可世界真的就这样了吗?

说这里不强迫,可就在眼皮底下,就将人强暴成这样,就没人主持公道!

做为一个弱女子的我,心底一阵阵发冷。

那个女孩子叫雯雯。

发生那件事后,她就离开了歌厅,据说进了一家工厂当工人去了。

后来,我也遇到同样的事,那帮人,直接拉我去唱歌,我说,我是收银员,不陪客人,那些人说什么也不干,看上去,这群人更为嚣张,不是钱特多,就是权特大,反正一个人的嚣张程度是和这两样成正比的。我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谎称上厕所,跑掉了,总算是逃过一劫,但老板特别不高兴,我知道,在呆下去,不会有好果子吃,过几天我谎称母亲有病,要回家几天,结帐走人。如果不这样说,他们会扣我的工资,或,干脆不给。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难啊!

我找到雯雯,也来这家工厂打工。没想到,在这儿,却遇到了我人生最大的坎。

这个坎就是林峰。

二,邂逅流氓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老板。

在我的意识里,老板就是再年轻,也要四十多吧,可他看起来,三十都不到。

那是我上班的第三天。我没想到,这里的活是这样累,一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工资才八百。看来干净的钱真是不好挣。最恐怖的是那工作环境。这家电子厂,主要生产一种塑料壳,平时在家里商店里摆放的电器,都有这种壳,谁也不会注意,可在这里,是刚成型,还烫手,我们就在在上面剪几个孔。烫手还在其次,关键是那气味,噎死人,你不要揉眼睛,只要一碰就哗哗流泪,再想止住可就难了。为了保持室内干净,防止灰尘颗粒进来,室内又封得密不透风,不时,有人晕过去。

如果晕过去了。边上的工友会主动抬到外面的通风处,一会人就缓过来了,接着干。

老实说,我不是一个吃苦耐劳的人,更是怕死,所以干一会,我就到外面透透气,大家背后都骂我矫情,酸,不要脸。我无所谓,从上学的时候,人家就这样骂我,无所谓。中国人最擅长的就是忌妒,最怕的就是别人比自己好。女孩子最怕的是别人自己漂亮。我觉得我与她们不同,从小,我就这样想,我不安心这样碌碌无为的生活,可是,我该怎么办,我很迷惘。

出了车间,我忙将衣服松开一个扣,现在正是夏天,浑身却不得不包裹的严严实实,要不,就会有很烫的颗粒飞进衣服,烫一下,就是一个泡。我将罩在脸上的纱巾也摘下来,恰好这时一阵风过。纱巾一把没抓住,随风飘了一下,落到楼下去了。

一个人正从车上下来,纱巾正落在他头上。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微胖但不臃肿,恰好显出他的踌躇满志,自信成熟,穿得是一件黑色梦特娇t恤。一双带笑的大眼,正望着我,两腮还有两个迷人的酒窝。正是那种,有点坏,又有点可爱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就是女人的噩梦,可是你明知道,却还是想走进梦里看一看。

“你怎么干这样的活?!”他笑道。好象不是头一次见,而是很熟似的。

一般情况下,我对男孩儿或男人,都是冷若冰霜的,因为拒绝是最好的吸引。但是,对他我却不由得笑道,“为了钱呗。”

“就这点钱!”他不屑地笑道,“妹妹你这么漂亮,哪挣不来这点小钱,切。”

他这话很让人往歪处想,凭姿色挣钱,能挣什么钱,不言而喻。我有些着恼,可又说不出什么。女人永远不要和男人斗嘴,尤其是不要脸的男人,那样必败无疑。自讨没趣。我沉下脸,想拿纱巾,他却手一扬,我气结。他是想让我向前去抢,那样会出现什么状况,本来我对他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我瞪着他说,“无聊!”

我转身就走,一条破纱巾,不要也罢。

他跟上来,“这么不经逗,给你吧。”我没伸手也没回头,沉着脸。他将纱巾举到我面前,我抢过来正眼也不瞧他。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和陌生男人说话,更不要和陌生的美男说话,这样的人水性扬花,比女人还水。但他并没再纠缠,问我,“请问芳名?”

我哼一声,不理他。

“难道你叫‘哼’?”他叫道,“世上还有叫这个的?!”

真是一个促狭鬼。我在心里笑道。可是,于我何干?一看人家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养尊处优,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脸就糙了,女人的皮肤一旦干燥起褶,以后是再怎么也恢复不了的,就象是白菜风干后,只能做干菜,就是泡水里,也只能是泡菜,永远不能鲜活如初。

我爱美,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呢!

从小受母亲的熏陶,就认为女人的外在美是第一位的。可以说,走在哪,我的回头率都是极高的,还不是因为外表,有多少人知道我内心在想什么?谁又愿意去追究。现在那么多的选美比赛,为什么三围要求的那么严,而才艺不过只参考,何况,追究起来,才艺也是外在的,只有心灵,可是没人再看重。

当时我就想,我不能在这儿蹉跎下去。

然而,对于一个没人没路没学历的女孩子来说,能干什么呢!

但不管怎么样,人挪活,树挪死,我要到别处去看看。那些天,我格外留意招工广告。

我想去应聘,去求职,可死工头就是不批假。他想吃我豆腐,妈的,休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相。我一生气,直接去找经理,一进门,我就说,“我要辞职,赶紧给我结帐!”我也没想自己为何会这样说,本来只是想请假。

“噢,----是你!”那人一抬头,我愣住了。

“原来是‘哼’!”他揶揄道。

我真的哼了一声,哼过后,才发觉,羞恼地说,“别拿人找乐,我要辞职,结帐。”

“为什么呢?”他笑道。

“为什么?”我心说,你也问得出口,就这样的活,每个人都想辞,只是迫于生活压力,勉为其难。没办法,穷人要活命,不得不让富人欺压剥削。嘴上却说,“太累,我可干不了。”

“噢,是这样,那我给你换一个工作,怎么样?”他还是寻样笑着。

我有点不大相信,事情会这样简单。但,下午,工头就找到我,让当记数员。并说,“你早说呀,早知你和林老板熟,还能让你干这活儿!”

我不置可否。越是这样,他越巴结。

我对雯雯说,“要不你也去找找看,说不定,也给你换个工作。”

雯雯说,“我可和你比不了!”其中的酸味,无法言表。好在,从小到大,无论是同学还是朋友,只要是女的,和我说话,多半都是这个腔调。

实际上,我还真拿雯雯当朋友。一个是,我觉得我们知根知底,二个是,总觉得欠她点什么。我却很久很久以后才明白,她是多么恨我,恨我知道她的底细。人们都说我是通过肉体交易,才换了一个工作,而这谣言的始作俑者就是雯雯。

我的工作就是将工人弄好的塑料壳,数一遍,入库。一般要到下午才开始忙。工作量无形中就少了一半,最主要的是,库房时的气味比车间好多了。并且,工资却比工人还高二百。

我很感激他,这时我也知道他叫林峰,是这个厂的股东之一,也是这个厂的副总经理。不过,他并不经常在这儿。据说,他还有别的公司。他这么多钱是哪来的呢?听工人们私下议论,他爸爸好象是什么高官,他所占的股份,全部是干股,也就是光分红,不掏本。我心说,难怪,人们争着抢着去当官!

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激他。但怎么感激他呢?我想请他吃顿饭。但我不能这样直白地说,这不是我的作风,另外,也难免让人误会,以为我在高攀什么的。并且,我也没时间,下午我总要忙到很晚,往往是回到宿舍,别人都吃过饭了。何况,他又不常来,就是来了,我也未必知道。

说来也是命中注定,我该有此劫。就在我打消这个念头的时候,机会却从天而降。

那天,入完库,我洗完澡,正往回走,就听后有车在鸣笛。

我让到一边,林峰在车里,摇下车窗说,“这么晚,吃了吗?”

我摇摇头说,“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晚才走啊?”

“没吃的话,我请你吧。”他说。

我脑子怦地一下,心想,何不就此请他呢。就说,“无功不受禄,要请也是我请。”

“你请,就你那俩钱,还是省省吧。”他笑道。

他的话却无意中刺痛了我,“是呀,你们有钱,我们穷人可吃不起!”我转过身就走。

他在后面说,“好好,你请,你请,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有人请还不好。来,上车吧!”

我停住脚步,“不。”

“又怎么啦?”

我娇嗔说,“你脑子有问题吧,没看我没换衣服吗!”

不自觉地,我在他面前撒起娇来。

三,勾引

实际上,换衣服只是其一,另外最重要的一条,我要拿钱。一千块,一个月的工资。

那顿饭,花了五百,心痛得我眼泪快出来了。不过也好,花的越多,我就觉得欠他越少。吃过饭,他问我去不去歌厅唱歌,我说,不。又说,去跳舞,我说,不。“那干什么去呢?天还早。”

正是盛夏,天最长的时候,外面夕照绚烂,我说,“能不能陪我到河边走走,来这么久了,竟没时间好好看看这个城市是什么样的。”

“当然,美女发话,能不从命,”他笑道,“只是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呢。又不是北京上海。”

我们来到河边,夕阳将河面染上一层玫瑰色,波光潋滟,煞是迷人。

我禁不住,惊呼,“太美了,你看没白来吧。”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长不了。”他故意扫我的兴。

我瞪他一眼,嗔道,“煮鹤焚琴,大煞风景,就不会顺情说点好话。”

“好话?也行,虽是近黄昏,夕阳无限好。行不行?”

我琢磨一会,说,“中国话就是有意思,这顺序一改,意境就不一样了。”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

因为高兴,时间就过得快,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我让他送我回去,他送我到工厂门口,说声再见就走了。望着车远去背景,我竟有些失落。

雯雯还没睡,说,“那家伙是不是看上你了?”

我说,“别瞎说,人家怎么会看上我呢?”

“也是,咱们和人家可不是一个阶级。就是看上了,也不过是图个新鲜,玩玩罢了。”说过她就睡了。

我却再也睡不着。凭什么他就不能看上我,他是人,我就不是人啦。人与人是平等的,就是你再有钱,也还不是一天三顿钣,也要上厕所,要生老病死,你若说不可能,我越让它变成可能!可是,又一想,的确,差距太大啦,云泥之别,黑夜里,我叹口气,欠他的情还了,也就不再相干,可是我的心湖的确荡漾起了微澜。

最可气的是,厂里工人间开始流传我勾引林峰不成的谣言。有一次,上班中间,我想起将记录本忘宿舍了,回去去取,走到门口,就听里面议论纷纷,声音很大,大家说得正热烈。猛然我听到自己的名字。

我不由停住脚步。

“那个浪货,还想高攀人家老板,想得美,白玩了,还不自知。”有个人说。

“听说是她花的钱,真舍和下本呀!”又一个人说,

“这不是倒贴吗,真是,太不要脸了,破鞋,浪货,-----”

我想走开,却禁不住一脚踢开门,里面立时鸦雀无声。我怒吼道,“我倒贴不倒贴,我浪不浪是我自己的事,碍着你们什么了,背后嚼舌根,小心,将来养孩子没屁眼。”我找到记录本,夺门而出。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要说,从小,我就没少听闲言碎语,我以为我百毒不浸刀枪不入了,可是每次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伤心,本来都是穷苦人,受有权有钱人欺压也还罢了,为什么穷人自己也不团结起来,看不得别人一点好。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林峰。

我说,“你怎么来了!”越不想见到谁,谁越出现。

那天点数,总是出错,林峰没好气地说,“难怪人说,胸大无脑。”

我一屁股坐在货堆上,说,“我不想干了,我不干了。”

“怎么,又要辞职?”他说。我点头,见我是认真的,他又说,“不会吧,要不在换个活。”

我说不必了,我什么也干不了。也不想干了。

这时,工头总过来,林峰说,你再找个人吧,她,他一指我,不干了。

然后,他让我跟他走。

“干什么?”我说。

“结帐啊。”他大声说。

本来,我只是赌气,现在却成了真的,心里这个气呀,可是本已成舟,难道让我衰求他吗?做梦,宁可死。

我跟在他身后,故意昂着头,心里,却象一只斗败的公鸡。

这时,不知有多少人在看,看我的笑话,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坐吧。”到了他办公室,他说。

我站着不动,“结帐吧。”我嗓子有些干,索性话说得还干脆。

“何苦呢,找个工作也不容易,要不,你先在我这儿帮帮忙,我这正缺个助理,本来想,招一个文秘,可一直没有合适的,”他看着我,“你来试试,怎样?”

我有点受宠若惊,“我根本没做过文秘,甚至都不知道该干什么。”我实话实说,我还是有自知之明。

“这个,这个文秘就是-----,你试试就知道啦。没什么难的。”他笑道。

我想拒绝,可是没有一点力气。

就这样,无意间,我又成了白领。

后来,我才明白,文秘是干什么的,说白了,文秘就是三陪。陪吃,陪聊,陪睡。

白天没事的时候,我就在办公室里,扫扫卫生,整理一下文件,前文说过,他并不常来公司。所以我大多数时间,一点事也没有。如果他来了,除了说说话,就是陪他还有客人去吃饭,后来我才知道,那些所谓客人不过是他的狐朋狗友。

我觉得我并不适应这样的场合。首先不喝酒,无论别人怎么劝,也不行,还有,我不会来事,不会顺情说好话,最主要的是,我讨厌这样的场合,还有在这个场合出入的男人。我无法对他们笑脸相迎。可是。男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你越是对他们冷,他们对你越热。有几个臭男人,争着让我去他们的公司,并都许诺高薪。我心动了,但,我不相信他们。男人的那点居心,都写在脸上的那抹潮红里了。

终于,有一次,我还是破例喝了酒,因为那天,林峰说是他生日。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汔车里,他搂住了我。我推,但推不开,他强行吻住了我,我一狠心,猛一咬牙,他叫一声,酒醒了一大半,他开车,送我回公司,一路无话。一个是不知说什么,二是,他是酒后驾车,不想打饶他。

那之后,有一阵子他没到公司来。

林峰只是这个公司的股东之一。后来我知道他参与这个公司,主要是为了给他老子洗钱。公司第一大股东姓高,高老板,才是真正的说一不二。那是一个快七十的老头,不过看起来,只有六十多,头发染的漆黑,满面红光,精神矍铄。平时也是一个和颜悦色的老人。他的办公室,就在林峰办公室的边上。平时,我也常过去帮他整理下卫生什么的。他有自己的助理,所以只有他助理不在的时候,我偶尔帮帮忙。

有一天,他将我叫住说,“晶晶,想不想过来做我助理呀?”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就说,“您是总经理,我能不听吗。不过,给总经理当助理,是不是比给副总薪水高呀?”

“那当然。”他笑道,“如果你愿意,明天就过来,小林那,我去说。”

没想到他会当真,实话说,我可不想离开林峰,高薪的确是诱惑,但我怎么跟林峰说呢。

我给他打手机,他一听,就急了,“你傻呀,你知道他为什么总换助理吗?”

高老板常换助理,这是事实,可这关我什么事?

“你不知道他是超级变态!”他气愤地说。不知是气愤高老板变态,还是气愤我的无知。

下午,林峰就来到公司,他告诉我,高老板有特殊的性癖好,所以做他的助理都不长久。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性癖,他没讲我也不好意思问,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高老板不喜欢办女人,却喜欢女人办他,且还要让他满意,一个这样年纪的老人,要让他达到高潮,恐怕真是够难为人的。据说还要别的嗜好,不走水路走旱路什么的,要说沉溺酒色的人应当身体虚呀,可他老人家精气神可够足的。

我一直不大信,直到有一次看见他的一个女助理,哭着从他办公室跑出来,并且一去不回,才有些相是真的。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哇!

因为林峰的反对,此事不了了之。但再见到高老板,我心里就胆突突的,有些象看恐怖片的感觉。实际上,他还是那么笑容可掬,助理还是三天两头换,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这世上就有人肯干任何事,这一点,人还真不如禽兽,你给禽兽再多的钱,他要不想干,它也不干,人就不行了。

这样一来,我对林峰越来越依赖,对出去喝酒也不在那么反对,总比在高老板隔壁要安心。

也许这就是我对他的爱的开始。

也从此开始了一段噩梦。

四,失身

“喂,打扮的漂亮一点,”林峰对我说,“今晚,我要请一个重量级人物吃饭。”

“除了吃就是吃,酒肉朋友不可交,”我无奈地说,“等你要是落魄了,你看有没有人理你。”

“臭乌鸦嘴,我怎么会落魄呢,就算是我老爸不当官了,可我有钱,有钱才是硬道理,你就别磨蹭了,这次这人还不能算我朋友,不过,我很想,交上这么个朋友。”

他这样说,我难免好奇,因为他是很少将人看在眼里的,表面他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是特自以为是。好奇归好奇,也却没追问,凡事我都保持着他说我听,他布置,我服从的习惯,我想这是我的本份。我一个底层的女孩儿,能混到这份上,也算不错了。现在原来那帮工人,几乎都忌妒的不理我。

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地产商。五十多岁,个子不高,到不了一米七,瘦瘦小小,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象个女人。现在最富的就是地产商,只要能拿地,一年就能成为亿万富豪,国家管也管不了,可见这些人多么嚣张。关键是这些人哪一个没背景啊,傻子都知道,房地产是占用资金最大的项目,那些人的第一桶金,还不都是空手套白狼来的。小老百姓,你既拿不来地,也弄不到资金,只能预支下辈子的钱,承受畸高的房价。所以,我对这些人没好感,或者说,我对富人都没好感,可能这就是穷人的心态,中国的穷人是不是都象我一样呢?

尽管他看起来,不象一个坏人,可我还是懒得理他。

大家叫他任总。他敬我酒,我也只是喝口果汁。

林峰几次撺掇我和任总喝一个,可是我总顾左右而言他,要不就干脆装聋做哑。平时,林峰也很少勉强我,这一回他却有些恼怒,不住地向我眨眼睛,我视而不见置若罔闻。的确,这有点恃宠而娇,女人往往都这样,难怪孔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我就是近则不逊吧。

女人是感性动物,就是你知道这些道理,但在特定场合,还是会失控。那天我就是这样。

“林老弟,这位小姐是你什么人啊?”任总有些不悦地问。

“是我的,我的助理,帮我管管帐什么的。”林峰看着我说,“晶晶,来,和任总喝一个,咱们这地方可是任总说了算,任总要是一高兴,你可就飞黄腾达喽。”

我固执地说,“我不喝,要喝,我也只喝果汁。”

“晶晶,”林峰沉下脸说,“不要不懂规矩,这是我大哥,不是外人!”

任老板却笑道,“我就喜欢这种个性,好,好!”

“我不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瞪一眼林峰,又对任总说,“对不起,任总,小女子真的不能喝,一喝我就会吐的-----”

“噢,是吗?那就吐一个我看看。”任总嘻笑道。

我气结,蹭地站起身,“你拿我当什么了?”

“那就看你想当什么了!”他阴阳怪气地说。

林峰忙拉我坐下,“晶晶,不要任性,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敢这样和任总说话!”又对任总说,“别和她一般见识,都是我惯的。”

任总喝口酒,瞄我一眼,“好吧,那你让其他人都出去,咱们谈点正事。”

我和其他人出来,到外间,因为心里窝火,又懒得和那些浑身酒气的男人在一起,索性来到外面的车上。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雨,不算大,可是让人压抑。听着外面的雨声,孤单的想哭泣。天大地大,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却没有一个安身的家,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我。林峰呢?他对我的确很好,可我们终究是两个阶级的人。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他老爸是干什么的。有一次,我问起他,他一指电视说,“你看那不是。”

“卖电视的?”我傻了巴叽的问。

“你爸才是卖电视的呢!”他吼道。

“那是,生产电视的?”

“你怎么跟电视干上了呢?”他没好气地说。

“你不让我看电视吗?”我恍然大悟,“噢,你爸是电视台的!”

“哎呀,我让你看里面!”

里面有个人正在做反腐倡廉的报告。

“里面有什么,市长在做报告-------”我脑袋轰地一响,我想起来,市长就是姓林!“难道,他是你-----爸-----”

“算他荣幸,有我这么个又帅又乖的儿子!”他得意地笑了。

我恍然,原来公司每天几十万的帐,都是别人给他爸行的贿。怪不得公司两本帐,高总一本,林峰一本,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回头看电视里,林市长报告做得正起劲,说到激动处声泪俱下,说到气愤处,暴跳如雷。台下不少人感动得直落泪。

林峰说,“我爸就这点功夫好,假的说得比真得还真!”

我心里却拔凉拔凉的。

可是,我一个小女子,操心那么多干吗,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

“想什么呢?叫你半天。”林峰钻进车来。

我说,“今天,你生我气了吧?”

“有点。”他发动车,“今天不回去了,咱们找地方休息吧。你没吃饭,这有厅露露,还热呢,先喝喽。”

没想到他还真会体贴人!

我们来到一家宾馆。

也常有这样的事,比如他喝多了什么的。不过,要两间房,也一直相安无事。

我也没多想,进了房间,就脱衣服洗澡。这时忽然感到轻飘飘的,两腿怎么也使不上劲。然后,胳膊也变得软软的,我吓得大叫,却又发不出声音,声音小得象蚊子的嗡嗡。身子向浴缸里沉落。我明白这样会淹死的,浑身用力往外爬-----,这时,林峰穿着浴巾走进来,他说,你怎么了?我说不出话,只是嘴在翕动。

他将我抱起来,放到屋里的床上。他拿着浴巾一点一点的擦着我的身体。我羞愧的要死,可是我使不上劲,并且身体越来越热,渐渐地象火一样燃烧起来,浑身象要裂开似的,想干点什么。渐渐的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一种欲望在我体内烯烧,这时,我感到林峰在吻我的双乳,手象蛇一样在我身上游走,每过一处,那里就一片清静详和,然后,他轻轻地压到了我身上,最后进入的刹那,我还是感到了些微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当所有的火焰都熄灭之后,我彻底醒了。

下体没感到疼痛,只是有些凉,我低头,原来下半身裸在外面,那里有血,但已经凝结在床单上了。

林峰就躺在我身边,酣声如雷,赤裸着身体仰面朝天躺着,男人那东西非常丑陋地耷拉在一丛黑毛中。

一切都不言自明。

我哭着,跑到卫生间,将莲蓬放到最大,可是,就算是洗去身上的污浊,又怎么洗得去心底的伤痕。

我泪雨滂沱,泪,是心变成的雨。

林峰出现在门口,且还赤裸着。

“女人早晚要过这一关,我没想到,你还是----头一次。我会好好爱你的。”他淡淡地说,一点也没有内疚。

“如果你爱我,你会给我喝药?!”我冷冷地说。

我已经猜到,一切都是因为那杯热露露!

“我不这么做,任老板就要将你带走!我怕别人抢了先。”他说,原来,我们出来后,任老板就想将我要过去,但林峰不答应,理由就是,我是他女朋友,并且早就同居了。

可任老板说,“晶晶,还是处女,老弟不要骗哥哥,为了一女人不值得。”

林峰压根不相信,在他的印象中,漂亮女孩子一过十三,就没一个是原装的了。

“你就那么怕他!”这理由太牵强,太可笑了吧。要知道,你爸可是市长,是这里的土皇上,在过去可是一方诸候。

“你懂个屁,你知道,姓任的是什么人?”

“什么人,不就是个房地产商吗,除了有钱,还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一个市长公子也怕他!”

“如果他仅仅是个房地产商也就罢了,最主要的他是黑社会洪帮的老大,你懂不?!”

“什么,黑社会?”我惊诧地说,“难道市长还怕黑社会-----”一时我也回不过弯来。

“他们啊,是麻杆儿打狠,两头害怕,总体说,还是黑社会占上风-----,好啦,好啦,不说它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他边说边走过来。

我推他,可是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将我压在墙上,“我对你真心的,别生气好不好!”他用嘴找我的嘴,我扭开头,眼泪又流出来,我知道我完了,一个女孩子变成了女人,多么神圣的一件事,我的,却是如些仓促,始料不及,我恨这个男人,可是为什么我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将我脸上的泪舔干,然后又顺着脖子向下,那动作是如此熟练,我知道这不是天生的,而后天修练出来的,他到底经过多少个女孩子呢?可是我已经没力气再反抗了。

失去的永远失去了,该来的却还没有来。

五,怎样侍候老男人

有一天,林峰没来公司,我正办室里上网,反正闲着没事,雯雯走进来。

“雯雯姐,你-----”我发现她穿了一身体闲装,心里有些奇怪,难道她也不干了。

“晶晶,你干什么哪?”她笑着走到我身边。

我说,“没事上网看看美女。”

“怎么,你就看她呀!”她不屑地惊叫道。

我一回头,只见不知怎么芙蓉姐姐跳了出来,那一张肥大的寡妇脸,要多腻人有多腻人。我忙说,“哪呀,谁知她怎么跑出来了,我刚才看的是范冰冰,长得多水灵。”

“范冰冰呀!你知道,听说她都生过孩子了,听说她和她妈跟一个地产商-----”她神秘地说。

“哪跟哪呀,”我打断她,“是刘亦菲,她跟她妈的情夫,不是范冰冰,”我纠正道,“不要听人家瞎说,中国人就爱嚼舌根,没劲!”我想起,那些人背后说我坏话的情景,心中很不是滋味。

“中国人就是这样,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她拿过鼠标,说,“就比如,我这次提升给高老板当助理,他们呀,在背后都该气死了,哼!”

我一惊,半天才明白过来,“高总-----助理,你当了高总助理了?!”

“怎么,不行呀?”她得意地笑道。脸上充满炫耀的光。

我无言以对。如果我说出高总是什么样的人,她一定会以为我是嫉妒,肯定不信,并且,万一高总没这样想呢,当然这个万一,就象说狼万一不吃羊一样。我看看雯雯,心说,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我问她什么时候的事,她说就是刚才上的任,当然,昨天高总就告诉她了。

“现在高总不在,我想让你教教我电脑操作,你知道,我没一点经验。”她还沉在美梦里。

我也不忍心惊破她的好梦,只好说,“那恭喜你!”

实际上,电脑我也不怎么通,可雯雯比我还笨,把我这个老师急的一身汗,她也累得不亦乐乎。

“你看,我是不是干不了呀!”她真的着急。

我安慰她,“实际上,助理,和保姆差不多,也不一定就用电脑,凡是老板忙不过来的,你帮帮就行了,有时,有时-----老板也不会要求太高。”

几次欲言又止。

接下来的几天,我耳朵总是竖着,象是一只守夜的小兔。平安无事。雯雯也渐渐熟悉了这种工作,看得出,她是真的高兴。我的心也放下来,上天不会总对一个人发飙吧。

我想把这事跟林峰讲一下,可是,好几天,也没见他的影子。

一天,我正对着电脑发呆,一个人忽然蒙住我的眼睛,“谁?”来人哑着嗓子说。

我掰着他的手说,“摸着这手象狗爪子,就一定是狗了。”

“你才是狗呢,吐不出象牙!”林峰笑着放开手。

我便将雯雯的事告诉他。他说,“你操那份心干吗,她愿意挣这份钱,她就挣,不原意她可以走,现在是双向选择,只要留下来,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总觉他这话,有点混蛋,可一时又不知怎么反驳。

“你怎么好几天没来?”我尽力将语气放得平淡。

“怎么想我了?”他的手又不老实了,伸到衣服里。我推了几次,可是越这样,手越伸得深。一个女人,在失去了那层膜之后,就好象全都失去了似的。

终于,我放弃抵抗。

他将我抱起来,他坐到电脑前,将我放到他的腿上,一手搂着我,一手拿起鼠标,他边在网上乱翻边说,“想我来着么啊?”

我说,“想,想你想得想不起来了。”嘴上这样,却将脸扎到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

“我就知道你想我,要不我想过几天再来的。”

我说,“你有事呀?那就忙你的去。”

他亲我一下,说,“本来有一块地,说好给我了,可没想,半路杀出程咬金,生生让任老板给夺走了。妈的。”

“你不会找你爸,就那么怕他!”

“就是我爸让我让给他的,妈的,这小子肯定不是给我爸送了钱,就是女人,哼,多半是女人,要是钱,一般是经我手洗一遍,哼,妈的。”

“女人?那你妈呢,她知不知道?”

“我妈早出国了,有些钱都存到国外了,等我爸退下来,说不定,我们全家都移民到国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显然,他并没将我当他的什么,那我这样算什么?

我从他腿上下来,“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哟,又生气了,你一生气特别性感,过来啊,”他拍着他的腿,“听话,你是我的心肝,行了吧,到时,我带你一起走,行了吧。”

尽管,我明白,一切都是假的,可我还是回到他身边,但我没再坐下,只说,“还有事吗,没事我出去啦。”

“别耍小孩子脾气,来来,啵一个,”他拉住我,我咬他手,就在这时,猛听,隔壁一声尖叫。

我们都吓一跳,这声太清脆了,不可能是听错了。按说,这几间楼的隔音效果很好。我们都侧耳倾听,但半天也没声息。

“会不会是,高总-----”我疑惑地说。

“管他呢,少管闲事,我可告你,高总也是有背景的,连我爸也要让他几分。”在我愣神的当,他将我拽到怀里,手立马不老实起来。

我推着他,“干什么,大白天的------”

“想死我了-----”他也使起了劲,本来我拒绝的就不坚决,很快他又得逞了。

我说,“你把当什么了,玩具?”

“说的那么难听干什么,你看看,你不也想吗,要不怎么湿了-----”他淫邪地笑道。

我真得有点恼羞万怒,刚想站起来,猛听,又是一声刺耳的尖叫,这一次还伴随着哭泣声。

我说,“不行,我要去看看------”

“傻瓜呀,看见了你能怎么样?!!”他一把按住我。

是啊,看见了,又能怎么样,在歌厅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可是,可是,“会不会-----死呀?”我喃喃道。

“真是脑子进水了,女人是操不死的,放心-----”他说着猛地一用力,将我的内裤撕开,没容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头贴了上去。

欲望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可以泯灭人的一切,良知,伦理,道德。

快感很快就袭卷了我。

“你爱我吗?”我问。

“那还用说,你看,多硬,还不爱你!”他将我的手放到他的那东西上,

这就是爱吗?在雯雯的哭泣声中,我也忍不住呻吟起来。

快乐是简单的,爱却是复杂的,做爱和爱到底有什么区别,我这辈子,恐怕也闹不明白了。

当一切结束后,林峰找个理由,将高总叫了出去。我忙来到高总的办公室,雯雯正坐在办公桌前,脸色惨白,眼里好象有泪痕。

“你没事吧?”我小心地问。

“我有什么事,是不是有点事,你才好过!”她没好气地说,声音有些沙哑。

“我好象听到,有什么声音,我还以为------”我真不知怎么说。

“我还听到你们那屋有声音呢,是不是你们有什么事?”

他这样一说,吓了我一跳,难道我们的事她知道了?立刻想到,一切都是她们猜测的,就在我和林峰没发生关系的时候,她们已经认为,我们就这样了。可是,现在想想,我和雯雯又有什么不同呢?都不过是富人的玩偶罢了。

我悻悻地回到办公室,忽然对这样的生活腻味透顶,凭什么他们可以为所欲为,就因为他有钱吗?不,我一定要争个高低,我要让他娶我,让林峰娶我,我可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我凭什么呢?好象除了身体,我一无所有。

而这身体已经被人用过,不值钱了。一个女孩子要想得到色狼的心,唯一的办法,是让他得不到你的身体。可惜,这一招,我永远用不上了,那我当怎么办?我想,幸好,林峰对我还有好感,我要是能得到他的心,一切不就好办了,可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贫富贵贱,就是我最自信的外表,他也不差呀!但为了我以后的幸福,只有豁出去了。

六,爱与做爱

要想得到林峰的心,我想只有充份利用自己的两个武器,容貌和性。

古人云,以色事人,色衰爱驰。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曾经拥有,谁还在乎天长地久。我也知道,美是相对,比如一朵玫瑰,初看很美,可是时间一长,就觉得不过如此,这就是审美疲劳。从这个意义上讲,新鲜新奇就是一种美。可是,要在林峰面前保持新鲜多难啊,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那些选美小姐歌星模特,恐怕也拜倒在他的三角内裤之下。但是,我相信,每个人有每个人独特的美,我无法和那些人比华贵,高雅,但我可以扮清纯,素面朝天,清水芙蓉,这没点看家的本钱,是装也装不出来的。

果然,每次见我,林峰都忍不住夸奖几句。有时就是不说,可从眼睛里也可以看出来,一个人若对一件东西不感兴趣,眼神停在那上面不会超过三秒,如果感兴趣,起码五秒以上,甚至会回头。不要看我学习不好,在这方面可有研究。我想我在这方面,做得还不差,但问题是,这样一来,一见他就想干那事。

那怎么可能呢,性是女人最后的武器。

一个女人,如果让男人为所欲为,那是最要不得的,那样很快他就会将你当成一块带窟窿的肉。可是也不能一次不给,男人是下半身动物,没性他们活不下去。这个度实在不好掌握,且因人而异。

我对林峰的态度就是坚决不给。

在他对我还有感觉不没玩腻之前,不再给他。就象一个小孩吃奶,刚吃到一半,你就给他吃了,孩子怎么样,肯定还要,男人也一样,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尤其他知道那东西很妙很好吃,更是如此。

有多少次,林峰都跟我急了,可是我不答应,他说要辞退我,我随他便,我不可能永远这样活着。他用强,我就咬他的手,逮哪咬哪,有一次他真的激了,打了个耳光,说,“臭婊子,还当自己是雏哪!给脸不要,老子上你是看得起你,有多少美女后面排队,等着跟老子上床,哼!”

“全世界的女人都跟你上床,好啊,你有本事,但那不是我!”我大吼。

“你,你有什么了不起,信不信,我立马辞了你!”他也气够呛。

我一愣,终于明白,最后的结果这么快就来了。我曾想过。他会不会辞掉我,最后结论是不会。从性关系考量,他还没到厌烦的程度。但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呢?哪我只有走,我还不想卖身,哪怕只卖给一个人,何况他给的钱也太少,每月两千,够干什么的。之所以,留在这,就是希望能和他有什么发展,既然没有,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生命,少女的青春短啊!

我淡淡地看他一眼,头也不回走出办公室。

我回到宿舍,这时我早不在和那些人挤在一起了,是个单间,但也在那一片。大家看到我阴着脸走过来,没一个人理我,也许大家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要走了,竟没一个人来送送,要说,我也没得罪他们呀。过一会,雯雯来了。

“真的要走?”她不大相信似的问。

我点点头,“你不是都看见了,我还能懒着呀!”我知道,她一定在偷听。并且,后来我们吵架的声音也的确够大。

“你给他,给他-----不就得了,男人还不都一样,连高总那么大了,还一周两次-----”她吞吞吐吐地说。

我怔住。难道我和她一样吗?从来我就觉得我和她不同,我是被迫的,她是自愿,可是,我说不出话,这话说了谁信,连我都不信了。

“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我冷冷道。

她却会错了意,吃惊地说,“怎么,难道林总比高总还变态,还-----”

我晕。看来是无法勾通了。我只有闭嘴。

本来我也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个手提箱。

“雯雯,咱们都不小了,也是成人了,想想未来吧。”临出门,我对雯雯说,

走出公司的大门,我忍不住回了一下头,大门内外一个人也没有,很冷清,清静。我希望的那个身影没有出现!

我笑了,眼泪却流出来。我唱道:

我不想让你哭

我也不想认输

只想用我的爱再次把你留住

谁的眼泪随风飘向了远处

那也是我在为你祝福

我不想让你哭

我也不想认输

只想用我的爱再次把你留住

如果爱情就是我这场的赌注

输了你就等于输了全部

有句话说,男愁了唱,女愁了浪,可是我是因为痛。我就这样唱着,不知不觉走到河边。我不是想自杀,只是一时没地方去,河边正好是个清净所在,我要好好想一想,我今后的人生。

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象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的女孩子自古就只有一条路,找个好老公。否则,就永远生活社会的底屋,到时,无论你曾多么美丽动人,生完小孩之后也是一个黄脸婆,人生没超过三十就完了,以后的人生不过是苟延残喘。如果你能嫁一个好老公,有钱有势的人家,那么不但生活好,容貌也会年轻十岁,无形中多活十年。你看人家刘晓庆,五十多了,还能扮十七八的女孩子,找的老公也一个比一个小。人家也叫一辈子。可是,看来我没那样好的运气。

想想自己真是失败,稀里糊涂失身,稀里糊涂被人玩弄,到头来什么也没落到。还痴心妄想地以为人家会爱上你,真是不自量力。

泪,又一次流下来。

想到自己孤身一人,举目无亲,倍受欺凌,走投无路,禁不住哭出了声。

“好啦好啦,别没完没了的,我都等半天了!”随着声音,一个人从身后搭过来一只手。

是林峰!!!

我没回头却已经知道。不只是听声音,凭感觉我就能感觉到。心底刹那绽开了一朵幸福的小花。可是我哭的更凶了。

“滚开,我死,我活与你何干,滚,你滚!!”我怒吼。

“好啦好啦,算我错,只当我没说不就得了。”他嘻皮笑脸的,一脸的无赖相。

“你,你------”我想说,你说了能当你没说,可你做过的事呢,你能当没做,我呢?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你,简直是畜生!”

“好好好,我是畜生,你说什么我就是什么,快点回去吧,一会天黑了,走吧姑奶奶。”他还是那样嘻皮笑脸地样子,一点诚意也没有。

他来拉我,我跑到河堤的围墙上,“你别过来,你要过来,我就跳下去!”

人们聚拢过来。

“别闹了,晶晶,快跟我回去,求求你,啊!”他从未这样求过我,相信也很少这样求过别人,我心软了,但,忽然,我又想到就这样回去,以后怎么办?不如索性死了他这条心,也死了自己这条心,省得自己以后人不人,鬼不鬼的,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我和他实在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不管过去怎样,好在他对我不那么无情也就算了吧。

“你走吧,不用管我,从此后,我与你两不相欠!”说完这话之后,心揪得痛,那一刻我真想跳下去算了,活着也是受罪。

这时有看热闹的人对林峰说,“这人是你什么人哪?是你女朋友?”

林峰对众人说,“是是是,是女朋友,吵两句嘴想不开了,大家快把他弄下来。”

我说,“谁是你女朋友,我哪有那荣幸,大家别听他的,这人是个骗子,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时候,林峰走到离我不远的围墙上,我不知他想干什么,这时听他大声说,“你跳吧,你跳我也跳,看看谁先沉底啊。来,你来喊一二三,谁不跳谁是乌龟,满地爬。”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他能来,我心里已经原谅他,现在-----就算他说的是假的,我也很是感动了,要知道他可是金枝玉叶。我哭了,禁不住浑身瘫软,倒在河堤上。

后来,他把我拉到一个小区的楼房里。

“这是哪?”我疑惑地说。

“哪,你的家呀!”

“我的?你没糊涂吧。”

“这房是给你买的,早就想告诉你,可你总不理我,所以-----”他坐到宽在的沙发上,身体陷下去。

震惊。震撼。这就是有钱人的好处,能用钱将你砸晕。

我就是想装也装不出来了,我笑道,“这是真的!我在做梦吧,还是我已经死了?”

“真的假的,你过来,让我掐掐你,看你疼不疼。”他扑过来,抱起我,按到沙发上------

我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我无法反抗,最主要的是,我也不想反抗。

“你爱我吗?”在快答到高潮的时候,我忍不住,又一次问道。

“爱,爱,爱,你看,我有多爱你!”一股暖流涌入我的身体,涌入我的心。

爱,还是做爱,我真是分不清。

七,穷爱情富爱情

性,绝对是洪水猛兽,一旦沉溺就不能自拔,只能越陷越深。

我的控制计划已经化为泡影,不是林峰不干,而是我自己受不了。一个人的时候我也在想那事,只觉欲火焚身,一见他又欲血沸腾,欲罢不能,乐此不疲,不知餍足。男人最喜欢的两个字是什么,我要!男人最怕的三个字是什么,我还要!而我却是不停地要,直到林峰缴械投降。

那段时间我变成了一个兢兢业业的荡妇。

可就在那段时间里,我死心踏地地爱上了林峰。

那段时光也成了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而这一切终于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了。

我说过,我没有朋友,手机上只有两个号,一个是林峰,一个是我母亲,虽然我也和她很少联络,手机几乎成了林峰专用的,但我又很少给他打手机,多半是他要来了,先告诉我。这次是谁?我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空号,起初我以为是网友,因为没事的时候我上网看片听歌的时候,经常要注册手机号,也就经常接到这类电话。本来我想不接,因为这些网站多半是骗子,比如说只收一元,可实际上扣你三十,这样的当我可没少上。但,又一想,我现在用的卡是包月的,里面没有多少余额,再说我也实在寂寞,巴不得有点事干。

原来是雯雯。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的?”我有些奇怪,因为我这是新换的号,

“是林总告诉我的,晶晶,你好吗?”

我好吗?我都不知道,“反正还活着。”我说。

“我,我-----你,”她吱唔起来,“你有时间吗,我想,你有时间吗?”

“有有,有时间,”我忙说,“你有什么事吧?”

“我想让你陪我去医院,我有点怕------”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忙说,好吧,我们定下在妇科医院门口见面,不见不散。

几天不见,雯雯憔悴了不少,脸呈一种腊黄色,有些吓人。我说,“你怎么了?”

“也没大事,就是总不舒服,总流血------”她笑了笑,但那笑比哭还难看。

我让她找个椅子坐着,我去给她排队挂号。

挂的是专家号,专家说,“子宫糜烂,乃不洁性生活方式所至,长此以往,女人会不能生育,更严重者会癌变,在没好之前,不能过性生活。”听了专家的话,雯雯脸又黄又白,有如金纸,

出了门她就哭了,“这可怎么办哪-----”

我说,“也别急,急也没用,专家不是说了,只要,只要别那个,不是没事吗?”

“可那个老流氓怎么干,他就爱沾精堆儿,不流血,他也给你抠出血来,ctm的,这个老畜生害死我了-----”她呜呜地哭泣起来,引周围人不时侧目。

我说,“总之,先养好了再说,啥事也没命大紧。”

我将她带到我的住处,当时是不是想炫耀一翻,我也说不清。

一进屋,她的眼睛就不够用了,“没想你命那么好,当上金丝鸟了。”话里的艳羡,无以复加。

我不免得意地说,“什么金丝鸟,林峰还没结婚,我又不是二奶,看你说的!如果高总要是将你养起来,你才是金丝鸟呢!”

“你命可真好,还是一个钻石王子的金丝鸟,唉,人真是不能跟人比,我算服了你了。”她感慨万端的样子。

“你就不能说我是他女朋友?!”看她死不开窍,我忍不住直说,“金丝鸟,多难听,还不如包二奶痛快。”

好吃惊似的说,“你不知道吗,林总有女朋友,今天还到公司去着!”

我脑袋嗡地一声,嘴却硬道,“我怎么没听说?”

“真的,噢,你可能被他骗了,其时这样不也挺好吗,咱们是什么人,人家怎么会看上咱们呢!我劝你也不要做梦了,我知道你心高,可是,人家老爸是大官,你知道不?”

“大官有什么了不起,大官就不是人啦,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嘴硬着,心里却乱成一锅汤。

“那又怎么样呢,你看我,当年被人----有什么办法呢?”她可怜兮兮的说。

“如果我是你,我才咽不下这口气呢,我就去告他们,非得给我个说法不行!”我一时气急,有点口不择言。

雯雯噘嘴道,“咱们没人没路没钱,告得倒人家吗?!”

“没人没路没钱,你看人家《杨三姐》,不也是没人没路没钱,最后还不是告赢了!”

“可你知道吗,杨三姐也是跟那个律师睡了觉,人家才管的。”她小声说,

这个故事我也听说过,可见从古到今,没人没路没钱的人,都是一样,有路子的走路子,没路子的脱裤子。一时间,我被弄得哑口无言。

“反正我饶不了他!”我色厉内荏地说。

我是不想饶他,可问题是我怎么不饶他?不让他碰我?可最近全是我迫不及待地碰他,不是他办我,是我在办他。离开?可是我舍得吗?他还有这个房子!

见我沉思不语,雯雯知趣地起身告辞。

“有事你在找我,咱们出门在外,也没个亲人,就不要客气。”临出门的时候,我说。这时明显是敷衍了。

送走雯雯,我陷到沙发里生气。我仿佛看到林峰和一个美女在公司里亲热,肚子越气越鼓,本来想等他来了,再发火,可是实在忍不住,我拿起手机,拔他的号。

手机通了。

“你怎么啦,有事?”他的声音里满是关切。

“你在哪?”我冷冷地问。

“在公司,你怎么了,有事?”

“没事,我就不能打电话呀,是不是?”我咄咄逼人。

显然,他那边一愣,“到底怎么啦,说呀?”

“你边上有谁?”

“朋友。”

“男的女的?”

“女的。”

“你把字连起来。”

“女朋友----哎,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说完我挂断。

心里象压一块巨石,我喘不上来气。离开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他了,从肉体到感情到物质,我不知这是不是爱情,可是,我知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得到他,失去他,我也许真的会死!

我甚至有了与他同归天尽的想法。

这时门开了,林峰走进来,奇怪地看着我说,“怎么了,又想要啦?”他坐到我身边,象往日那样,上来就搂我,嘴寻找我的嘴,上下其手。

我啪地给了他一个嘴巴,“滚,你当我是什么人,妓女?妓女也要问愿不愿意,你可倒好。”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告诉你,长这么大,我可从来没受过这份气!你别惹急了我!”他也沉下脸。

“我就惹急你了,怎么着?!”我寸步不让。

“你可真不知好歹,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急匆匆往家赶,原来是大耳光等着呢,真是!”他说着站起身,往门口走。

我一把拉住他,“你别走----”我哭了,“你是不是陪你女朋友去?”

“是呀,把人家扔在公司,不礼貌吧。”

他那无所谓的样子,让我匪夷所思,“那我呢,我算你什么?”

“噢,原来是因为这个,醋坛子翻了,你呀,听我说,”他重又搂着我,坐到沙发上,“她是我父母看上的,因为她爸可是中央的高级领导,(他说了一个名字,我吓了一跳)从仕途考虑让我们交往。你要明白,我们这些高干子弟的婚姻从来就不是自己做主的,政治是一门大学问,本来我也没兴趣,可是迫于父母之命,我也不得不和她来住,你明白吗?”

“那将来呢?”我已经被那个高官的名字吓住了。

他想了想,“将来,谁知道,不瞒你说,政坛风云变幻,只在瞬息之间,可以说,现在没有一个当官的不贪,比如我老爸,如果有一天,事情败露,结果会怎么样?而一旦沦为阶下囚,我的女朋友会怎么样?因政治利益而结盟也会因政治利益而解体,你明白吗?”

“不明白,”我老实道,“你们富人的爱情和我们穷人的可真不一样。”

“我们也有我们的无奈,做人难啊。我可以跟你说,我并不爱她,可是我必须和她交往。你要明白,婚姻和爱情是两回事,我们可以随便爱,却不大可能随便结婚。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难怪那么多干部都包二奶,养小蜜!”我有些绝望。想到雯雯的话,看来我只能一辈子当一只金丝鸟了。

“我会加倍爱你。”他将我搂得紧些。

我不甘心,却又无力反抗,我被他们流社会的生活,弄糊涂了,真不知该怎么办。

“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也免得我痴心妄想。

“你也没问呀!”他狡辩。

自己有女友,还去勾引别的女孩子,还赖女孩子没问,这就是上流社会的逻辑吧。事已至此,我懒得和他理论,说,“你还是去陪你的女朋友去吧!”话一出口,立刻闻到蒲屋的酸味。

八,诡计

林峰走后,我懒懒地陷在沙发里,一动不动。就这样,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点一点变黑,直到星星出来了。

难道我的人生就是这样,做一辈子别人的二奶,永远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

肯定的,我不愿意,不甘心。凭什么?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正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是一张没有污染过的白纸,好写最新最美的图画,就这样永远躲藏在别人的背后,做别人的*!这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可是谁想要这样的人生呢?但你是一个弱女子,没钱,没权,幸好老天给了一幅好架子,要不你做富人的*的机会都没有。我想起雯雯那艳羡的样子。可是,人,为什么不是平等的?在爱情上,也不平等,那叫爱吗?

“我会加倍爱你!”我想起林峰的话,心中冷笑,你所谓加倍的爱,不过是加倍的做爱!

到这时我已经明白,他并不是爱我,只是喜欢,就象喜欢一只宠物!

可是我爱他吗?这是勿庸置疑的,但爱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只是我明白,无论他怎样,我的心,我的魂,我的肉体,我的生命,都再也离不开他。

我是多么想离开啊!可惜无力自拔。心好痛,禁不住泪盈于睫。

一点机会没有吗?也未必吧,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亲,那个女孩子没听过水晶鞋与玫瑰花的故事,哪个女孩子没幻想做个灰姑娘。我还有机会吗?他已经明确告诉我了,不可能。

然而,我还是不死心。

第二天,我就来到了公司。我想,我应当做一个有用的人,否则,就是二奶也做不长久的。

林峰没有来公司,虽然有几笔钱是要存到别的帐上,但因为林峰没说,我也不知存哪个户头,只是记住了来往帐户。(始料不及的是,这些却成了后来,侦破林市长腐败案的关键。)

一连三天,林峰都没有来。我发现办公楼里总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出入。这天下午,我看她一个人在高总的办公室,好奇地进去问她,“小妹妹,你是------”

“我是新来的,你是林总的秘书吧,我听高总说起过。”女孩子笑道,“我叫小菊。”

名字虽有些土,但长得真不错,是小家碧玉那种美,小鼻子小眼小嘴,很精致。

我说我叫晶晶,又问,“原来那个----那个助理呢?”

“你是说-----”她说了一个更陌生的名字,见我不解,她解释道,“我刚来几天,据说前面换了好几个助理了,姐姐,”她亲热地说,“是不是高总很难侍候呀?”

“这个------”我真想实话实说,但那种话真是难以启齿,“怎么说呢,助理这个工作,和保姆差不多,只要老板需要你干什么,你就要干,说好干也好干,说不好干,也不好干,至于高总怎么样,我可不能瞎说,我没在他手下干过,不过,他助理换这么勤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我故意将后边的语气加重。别人干不了,你就能干!

小菊想想,说,“我是从农村来的,不怕吃苦。”

“你整错了,助理这活,一点不苦,要不怎么叫白领呢,只是-----”

“那人们怎么都不干了,一月两千,也不低了。”她疑惑地说。

“是呀,虽说不累不苦,钱却也不是白给的,资本家比什么都黑。”我进一步暗示。

“可是-----”她还想问。我连忙走出来了,走到门口又忍不住说,“小心吧,钱是好东西,却不是最重要的。”说完我快步走出来,心里颇有点吃里扒外的愧疚。望望外面,还好,高总今天没来。

静了静,我拿出手机,给雯雯打电话。

“噢,是晶晶你呀!”听语气,雯雯好象并不高兴。或者说,一点也不热情。

“你走了,怎么给我打个电话!”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雯雯是个虚荣心嫉妒心比我还强的女孩子,她这样走了,可能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我。

果然,他没好气地说,“跟你说了又怎样,难道让你看笑话!我又没你那样的好命!”

“唉,什么好命,我正想找你诉诉苦呢!”也不能说我一点不反感,但对雯雯,我总觉得对不起她亏欠她点什么。

“怎么,难道你也被甩了?!!”傻子也能听出话里的惊喜,但又说,“不会吧,我看的出,林总还是喜欢你的。”

“唉,什么喜欢呀,你现在在哪?”我想问问她,怎么看出林峰是喜欢我的呢。

原来,从这走后,她就去发廊打工,边学些手艺。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看来,医生的话还是将她吓得不轻。

一般规模大一点的叫美容院,美容中心什么的,小一点叫发廊,发屋。中国人这几年忽然讲究起来了,洗浴中心,澡堂子遍地都是,美容美发店也多如牛毛。但有多少是挂羊头卖狗肉,有多少是在从事着黄赌毒,恐怕谁也搞不清。尤其是这些小的发廊,大多数都有副业,而副业却是收入的主要来源。从事这行的其实也很好分辨别,比如门口比较脏,人来少,门可罗雀,有的专门在门上写着,“只理男头”,或“男士专营”,百分百,都是流动妓院。和正规的妓院相比,这里没有固定的妓女,只提供房间,做完人就走。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妓,老板是收占地费,论小时,一个小时多少钱。

好容易才找到雯雯所在的发廊,在一条小胡同里,很偏僻,但没想整个一条胡同都是发廊,发屋什么的。有些真的写着那些暗示的惹人遐想的文字,雯雯这家还好,虽也不太干净,但门上起码没写暗示的文字。还有一个客人,是个中年男人,老板,也就是雯雯的师傅,一个中年女人,脸上粉很厚,正在给他理发。雯雯在边上看着。偶尔递下东西。

雯雯让我上里屋等她,

我看老板有点不欢喜,可能是生意不好吧,愁眉苦脸的,就讨好的说,“一会,我也顺便把头发洗洗,整整型,这回有了熟人,可以经常来了。是不是有优惠呀!”心里却想,妈的,给我钱,我也不来呀。

老板一听有生意,脸上才带了笑,一会儿,那男人理完,老板说出去串门,雯雯将碎发扫在一起,堆到屋子一角,这也能卖钱的。

“给你多少钱?”老板一走,我就问,大家不要笑我,我本是一具最俗不过的女孩子。

雯雯叹息道,“能给多少钱,前三个月只给五百,管饭。去了二百房租,哪还有啥。”

没想钱这么少。“少是少了点,不过,等你学会手艺,自己开店就好了,别说,到那时,说不定,我还要让你教我,你也成师傅了。”我宽慰她。

她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有一门手艺总比,总比------”她又想到了那时候,“人总是要老的,人老色衰,到时哭都来不及了。”说着瞄我一眼。

我说,是呀。实际上,我也是真的羡慕这种生活,可是让我,受这样的苦,我恐怕做不到。我不是一个踏踏实实的人。我好高鹜远,虚荣心太强,且又急功近利。

我说,“你怎么看出林总喜欢我的。是瞎猜的吧?”我真希望她说,是林峰亲口说的。

“那还看不出来,你看那个姓高的畜牲,他给我什么,而林总对你呢,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原来是这样,我心里很有些失落。

我便将林峰的话,也说了,“难道就这样一辈子,万一他厌烦了呢,这还叫爱,妈的。”

“要说,你也该知足吧,人家一个市长的公子,能对你这样已经不错了,要说一辈子,太长了,谁敢保证,你呀,也别想那么远,没准明天,月亮就和地球撞一块,地球就暴炸了呢,活一天,算一天吧,啊!”她倒想得开。

看来钱真不是万能的,那时她挣得多些,却忧心忡忡,现在挣得少了,心情看来比先前好多了。

“我要是你呀,我就想方设法把她拴住,又有钱又有权,人又帅,哪找去呀!”过一会她又说。

我说,“你以为我不想,做梦都想,可,凭什么呢?!”

“陔子!!”她轻声却肯定地说,“你知道邓文迪是谁吧?”

我摇头。

“就是现在正和章子怡开公司那个!”

我还是摇头。

“没想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好象我犯了多大错似的,“知道默多克吗?美国传媒大亨,虽然八十多了,可资产上百亿,还是美元,邓文迪才二十,你知道人家小迪是怎么吸引默多克的吗?”听着她话,好象和邓文迪是姐们似的,不过。这样的绯闻加新闻我也是最爱听的。我的耳朵都竖起来了。“默多克岁数大,不是不能干吗,人家就把老家伙的精子,用嘴嘬出来,再揣到自己的那里面,你看人家,多聪明,据说,默多克的前妻为这事,差点疯了。没想到中国女人智商高成这样,原来她还以为,默多克再也有不了其他子女了,所以在离婚时,约定将财产全部留给子女,她什么也没得着,几百亿呀,美元!”说到这儿,她直咂嘴,好象是她没得到似的。嘴角都冒白沫了。

我听得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是呀,孩子,女人的另一个依靠。

雯雯还让我去她租的房子去看看,我说改天吧。这时我已经有了打算。回到家,我就将那些避孕药扔到马桶。

九,爱的奴隶

有一首老歌里唱,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老的哪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我相信,这是天下所有女孩子的梦想。

可如今,这却是我连想也不敢想的梦。我现在只能幻想着,将来老了,有一个孩子,最好是女孩子,偶尔能回来看看我,大部分时光我该干什么呢?象大多数老太太那样去扭秧歌,或打麻将,我想我不会那么俗,我宁可让人背后指指点点,说我神经,我也要坐到河边。看玫瑰色的夕阳慢慢滑落,河水慢慢映出天上的星星。

我常常为自己的想法所感动,泪流满面。

然而,其实,我并没有真的下决心。我才十八岁,来日方长,我会不会后悔呢?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未来,林峰又会怎么样?我隐隐预感到,我们早晚会分手的。尤其是这些天,他很少来我这,就算来了,也没多大性趣,有一次,来了就睡,睡醒后就走,竟没和我说一句话。

弄得我春心荡漾起来,却又不得不平抚下去,浑身特别不得劲,这时我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一个荡妇了。

过去,见面就做,我常担心,他只是为了这个才跟我在一起,而不做,更担心,难道连做爱的兴趣都没了?!我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关于教堂的笑话,说的是男人和女朋友的关系:一开始很虔诚,天天想上教堂,但久而久之除了重要节日不再上教堂了,最可怕的是,我发现我开始不信这个教了。如果他不信我这个教了,我该怎么办?

恍恍忽忽中,听到门响。

“你-----来啦!”我迎到门口,声音因惊喜而颤抖。

他好象是哼了一声,背身用脚将门当地踹上,身体象子弹一样射进沙发里。

我跟过去,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不知说什么好。这时,他忽然望着天花板,狂笑起来,我吓得忙缩回手,他却一把抓住,“知道吗,这回我终于赢了!!”

我莫明其妙,却习惯性点头,又忍不住问道,“什么----赢了?”

“我,我爸,任总-----终于开始听我的了,哈哈哈-----”他继续笑着,手却抓着我的手,放到他的裤口处,我瞪他一眼,心里却有些慰藉,说来真是可耻,那时我已经没有自尊,反倒认为他需要我,就是安慰。而这需要却只限于性。我明知这是多么荒唐,可却无可奈何,甚至甘之如饴。

我将裤扣解开,将那东西掏出来,放在手里,已经膨胀的象个婴儿的小腿,他又拉我的头发,有点疼,精暴地将我的头向下压,我明白他想干什么,大家也明白,我没理由也不习惯拒绝。尤其是今天,难得他这么开心。

并且我当时,还很傻很天真地以为,一个男人如果在你面前总是性致勃勃,说明他没在别的女人身上发泄,这就是爱的一种表现。

“卖点力气,啊哈啊----”他兴奋地大叫,“知道吗,为了你,我-----啊,舒服-----差点和任总闹翻喽!”

我换口气,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别想法哄我了,我还不知你那点小心眼。”

“真的,你不知道,这几天把我烦的。”他往上欠欠身子,这样能看到我的动作,“西城开发改造是个大肥肉,谁都知道,得到这个项目,玩似的就能得到十几个亿,本来,我老爸早定了给我,我再转包出去,十几个亿就到手了,下家我也找好了,本来想做完这一票就------,没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任总非要横插一杠子,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哼!”

我想起那个又瘦又小的男人,说,“他有什么资格,还不是自讨没趣!”

“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任总表面是房地产大亨,实际上是洪帮的龙头大哥,有许多洪帮弟子看见他都要吓跪的。”

我想起网上看到的,赵本山收徒时的样子,二十多人跪在赵本山面前,那么牛,真有点象《笑傲江湖》里的任我行。如果没看到赵本山收徒的仪式,我还不相信,现在,若要说,以后老百姓见了当官的就要行八拜九叩的大礼,我也不觉得奇怪,谁让人有钱有势呢。有钱有势不能欺负人,那叫你无钱无势的欺负人去!

“怎么,他也惹不起市长吧?”我心里还真有点含乎。见市长是不用跪的,尽管一般情况下也见不着真人,只能在电视上天天见。而见黑老大却要下跪,派头可比市长大多了。谁怕谁还真不一定。

“哼,老爸本来还想妥协,我说过这个村没这个店,现在上边查的紧,说不定哪天就人走茶凉了,有权不用过期做废,现在谁还象过去那么傻。老爸这才同意,这一笔就十几个亿呀!”他美滋滋地望着天花板,脸上有一种陶醉的表情,大概在数钱呢,猛然又想起什么,“哎我说,别偷懒啊!”

我说,“十几个亿!这要是都是现金,有多重啊?”我还沉在刚才的梦里,不能自拔。

“如果是刚出库的新钞,一张百元的钞票重约1.15克,一万元新钞就是115克;另外,如果按每张面额100元计算,一万元叠在一起厚度大概1厘米,100万叠在一起,就是1米厚,那十几个亿,应当是-----妈的,我也算不出来了,反正够花一辈子的了。”

“唉,”我叹息一声,想起母亲常为几百块钱而向我发火,又想到雯雯,一个月才五百块。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你知道,把任老大气够呛,最后竟然说什么,你猜猜,”我说我猜不到,他又说,“他竟让我把你让给他,你说可笑不可笑,真是妈的巴子。”

“我?!”我吓了一跳,“我好象就见他一回,也没给他好脸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你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你好,男人就是喜欢得不到的东西。”

“你答应啦?”我明知故问。

“怎么会,你呀,在我眼里可比那十几亿重要啊,快点-----”他淫笑着。

十几亿,是我无法想象的,而我在他心里却比十几亿还重要,可见我在他心里是无法想象地重要,我有些感动,将他的裤子连内裤猛地往下一褪,我坐上去,象风摆杨柳,我彻底成了一个淫妇。

男人希望女人:出门像贵妇,在家像仆妇,闺阁似荡妇。我想我做到了。

女人喜欢男人:出入社交场合像王子,给自己花钱像败子,和自己调情做爱像浪子。而他只做到了最后一条。

可是,我还是想为他怀孕。爱从来就不是平等的,爱的一方总要付出更多。

一天,我来到西城,我也不知都改造哪,估计都要改吧,要不哪值那么多钱。中国的城市改造,搬迁,城镇化,方兴未艾,如火如荼,在改变了人们生活的时候,也培养了无数贪官,富豪,拉到了贫富的差距。本来这应当是国家投入的项目,国家却反倒靠卖地赚了不少钱。难怪所有人都乐此不疲。我一个弱女子当然想不了这么多,也不去想,我只想着林峰对我的爱到底值多少!

那种可触摸的感觉让人兴奋。可惜没兴奋多久。

“今天,我到西城去看了看,那里的确够破烂的,也该改改了。”我对林峰说,丝毫没发觉他的颓丧。

“妈的,那块肉咱们恐怕是吃不着喽!”他无奈地说。

我说,“姓任的就那么厉害?!”这真让我吃惊,按说,黑社会应当比老百姓更怕当官的。

“也不知他有老爸的什么把柄------,除非把你给他送去!”他盯着我说。那眼里有一种冰冷。

我浑身一紧,“你不会吧-----”

“你乐意吗?”

“我不,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扑到他怀里,恐惧地发抖。“我不想做一个坏人。”我也许不是一个好人,可是我也不想做一个坏人。

他拉住我的头发,让我仰脸看着他,“你是我的,对不对?”

我说是,心里却说,你却不是我的!

“你是我的什么?-----看着我的眼睛!”他手用力。

“老婆?”

“不对!”

“女友?”

“不对!”

“情妇?”

“不对!”

“那是什么-----二奶,你还没结婚,现在言之过早吧?”我搞不清了。

“奴——隶——!”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心一紧,这好象比情妇都不如吧。可是,我能怎么办,如果是奴隶,我愿是爱的奴隶。

十,流氓的残暴

于我是爱的奴隶,于他不过是性的奴隶。

没有一个人愿意这样。我不能不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我的未来。因为在无意中,林峰透露,如果做成这个项目,他就想移民美国,或加拿大。显然,我不过是一块破布抹布。有谁在搬家的时候,还把破抹布拿走呢。

可是偏偏这时我怀孕了。

“雯雯,你说我可怎么办哪?!”悉死我了,我愁肠百结地问雯雯。

我俩站在总医院门口。马路上车来车往,周围是行色匆匆的人潮。天阴着,雨意盎然,让人倍感压抑。

“你呢,想怎么办?”她睃视四周,想拦辆车。

“当然是打掉了,你想,人家又不要我,我可不想做一个未婚妈妈,多丢人哪。”我沮丧地嘟嚷道。

雯雯瞪我一眼,“傻巴你?!要我说,就他妈的生下来!”这时车停下来,我欲言又止。我俩上后坐。司机问去哪。雯雯说,“先去我那吧,反正怎么着也是扣半天工钱。”她是请假陪我去医院的。

我说,“还是算了,你那挺远的,还是找地方吃点饭,我请你,不让你白耽误工。”

“也好吧,反正你丫的有钱,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我们来到美食街,女孩子没有一个不馋的,只是没钱,要不就是没伴儿,更多是没心情,今天更没心情,但总算机会难得。我也真想谢谢雯雯,所以特地找个好点的地方,大快朵颐。

点完菜,雯雯说,“我说生下来,一个是可以是要胁他,你不是想和他在一起吗?这可是最后机会。”

“你别害我了,他也不会要我,我算看透了,到时我再带个小孩!我刚多大呀!”我叫道,引来周围人注目。我忙低下头。

“不要好办,给钱,就算我不告你强奸,可是人得给我青春损失费吧,得给小孩抚养费吧,我跟你说,我们老家,就经常有女人专给人家生孩子,有的还把自家小孩卖喽,还不就是一个钱字。”

这事我倒听说过,据说有的人还假装到外地去结婚,等跟人家熟了,再将人家家底席卷一空。可是,将我与这些人等同起来,我还是觉得受到了污辱。我说,“那多不好啊,再说,就为钱,我就天天带个小孩,我也受不了。”

“你不会送人,没准还能卖几万呢!”她说,“你看唱《将爱情进行到底》的那个歌手谢雨欣,孩子老大了,要不是后来报上登了,大家还不以为是处女。没事,看不出来。”也不知道她哪这么多小道消息。

我脑子让她弄得更乱了,“可人家要是不给呢?咱们惹得起人家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厉害。”

“不会。”她老谋深算地说,“一个是他们有的是钱,拔根jb毛就比你我腰粗,不会在乎那点钱,二个,那是他的种子,又不是别人的,虎毒不食子,不过,只怕他不让你生下来,他们不会让把柄落到咱们手里。”

“那怎么办?”我忍不住缀泣起来。

“你别告诉他,等到六七个月显怀了,你就躲藏起来,到时孩子生下来塞也塞不回去,看他怎么办!”雯雯两眼冒光,为自己锦囊妙计得意地脸泛酡红。

吃过饭,天还早,我们在街上逛,逛街可是女人的天性,就算是不买什么。看一看心情也开朗许多。

“哎,你看,那不是林峰吗?”雯雯眼尖,向远处一指。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见林峰和一个女孩子正相拥着,边走边谈,那份亲昵,和我从不曾有过。

“可能是她女朋友吧?”我嗓子干得有点说话困难。

“他女朋友我见过,去过咱们公司,你忘了。”雯雯注意到我的脸色,“你怎么了,脸白得吓人,没事吧你?象他们这种公子哥,会只一个,一个小蜜!”那意思,我早该有思想准备。

我的确早有心里准备,我早就想到他不会只有我一个女人,但当这一切真的逞现在眼前,我还是无法接受。我想冲过去,抓住那女人的头发,狠狠打她的脸,我又撕烂她的脸,让她无法见人。可是,我只是一动不动,任眼泪潸然而下。

雯雯把我拉到边上的一个长椅上,“行了行了,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当真啦?”

我禁不住哭泣出声。“咱们天生就不能跟人家比,有点自知知明也就好过了。”

“凭什么,妈的,我们就是人啊!”我站起来,大声地嚷,雯雯给吓了一跳,那一刻我才决心,妈的,就生下来,看你能将我怎么样,咱们不蒸馒头,光蒸气!

我实在没心思玩了,和雯雯分手,回来,我就倒在床上,脑子里一团乱麻。

后来我就睡着了,没有梦。

是林峰开门的声音惊醒了我。

“怎么了,打了半天手机,怎么不接。”他走到我身边,摸着我的额头说。

我静静地看着他,“今天,你去哪啦?”

他一愣,“你问这个干什么?”的确,我从来没问过,不是我信任他,而是怕真的听到点什么。我情愿永远蒙在鼓里。

“今天我到美食街,看到一个人,很象你。”

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象我,不可能,世上哪还有我这么帅的,是你看花眼了吧,好啦,”他将我抱起来,“起来吧,打扮打扮,一会儿跟我去外面吃饭。”

“我不去。”我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决。

“不行,你必须去,听话。”他依旧那么霸道。

“不去,我累了。”我扭过脸。凭什么,难道别人就不是人,我有我的自尊。

“累了也要去。”他有些恼火,是的,我从没违逆过他。

“不。”轻却斩钉截铁。

“你,你怎么了,人家今天点名叫得你,你知道吗?”

“叫我?!”我诧异地看着他。

他点头,目光竟在些闪躲。“还不是西城那个项目的事。原来我老爸有好多把柄在人家手上,本来老爸是不想给他们的,可是人家一拿出那些东西,都是他行贿和女人干事时的视频文件,他也傻眼了,要知道,哪条露出去,让中央知道了,轻者免职,重了都是掉脑袋的,他也没办法。不过,幸好,任老大说,只要你陪他一会儿,他就退出这个项目,你看,你不去行吗!”

“我去了能干什么?”我原来成了他们游戏的一个骰子。

“当然就喝喝酒,陪着说说话,调节一下气氛,能有什么呢。”

“如果他要干别的呢?”我咄咄逼人的问。难道我不知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别的,别的能有什么呢,其实你也不用那么封建吧。”他轻描淡写地说,“你是不懂官场的规矩,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果上边看上你老婆了,你就得乖乖地送上去,有不少人就是靠这个才当的官,发的财,起码有百分之五十,我跟你说,男女之间,就那么回事,何必当真呢!”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逮不着流氓。这是谁说的来着,我冷笑,“难怪当官都包二奶,原来他们的老婆都送给别人啦!”

林峰亲着我说,“好啦好啦,就不要挖苦人家啦,都不容易啊。你就算为我,豁出去一回,啊!?”

“不行。”我面无表情地说,“我怀孕了。”

林峰突我放下我,站起来,“怀孕,不可能,我让你吃得药呢?”

“早扔了。”我冷笑。

“你——,哈哈哈,”他大笑,“我早知你居心匝测,象你们这种出身的女孩儿,总惦着攀龙附凤,你越这样越是白费心机。本来,我还有点喜欢你,却没想你够阴的。”

“还不是跟你学的。”我反唇相讥。

“哈啊,”他叫一声,忽然扑过来,对我脸就是一通耳光,左右开弓,只打得我的头象拔浪鼓,然后,他抓住我的头发,向墙壁撞去-----,那一刹,我觉得他好象要杀了我。

“妈的,赶紧给我做掉。”他咬牙切齿地说。

头痛,目眩,嘴里好象流血了,可我还是咬牙说道,“不---,就不-----”

“妈的,臭婊子!”他一用力,我象一个布娃娃被他扔到地板上,尖头ferragamo皮鞋向我肚子猛踢下来,我痛苦地尖叫着,感到失去了肉身,只剩下痛的感觉,我感到恐怖,也许我就要死了吧!

如果不是这时手机响起来,我真不知会不会死在他的手上。

“噢,是任大哥,马上,我马上到,她,她去不了吧,病了,真的,不过您放心,早晚我把她送过去,怎样,好好,见面再说,好好好。”他关机,看着淹淹一息的我说,“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做掉,要不,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

说罢他扬长而去,临出门时,将门摔的“咚地”一震。

十一,死去活来

林峰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哀莫大于心死。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从来我就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曾有多少男孩儿对我献殷勤,我统统不为所动视而不见。我一直觉的我的未来与从不同。如果非要说,有过好感的,是中学时,一个军人的儿子,但也只是能谈谈天,并且,不久他就随他父亲调别的地方去了。

后来爱上了林峰,也许只是喜欢,做为一个初恋的女孩子,爱和喜欢是分不清的。我曾想过,将神圣的第一次留待新婚之夜,可是一切卒不及防,人生从此改变了。

为了他我丧失了自我,失去了尊严,丢掉了廉耻,可是,连当二奶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当做*,并且还要听主人驱使,我成什么了,我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虚荣心,还是因为无知,天真。但我绝不是居心叵测。

可是,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以后的路,我看不到,而又回不到从前了。

外面渐渐黑了,我没有开灯,任夜色象墨一样濡湿自己,只有在溱黑的夜色里,我才感到是安全的。

这时候,我想到了妈妈,从小我就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对母亲也是十分的瞧不起,小时烦她磨叨,长大些烦她没主见,因为父亲离开的早,我对他没什么印象。母亲成了我唯一的亲人。此刻我特别的想她,其实,我一直想做一个好女儿,就是将来混出息了,让她扬眉吐气,可是,如果她知道,我这样,会怎么样啊!我虽然总和她顶嘴,但我心里明白,她是疼我的,这世上,唯一真正的爱,也许只有母爱了!

可是,妈妈,我要走了,我无法再报答你了,如果有来生,让我能重新来过,我一定做一个好孩子!

我打开灯,从咸房的抽屉里找出一把切菜刀,这是前几天买的,没想这么快就排上用场了。

一旦选择了结局,心踏实了许多。

这时门外楼道里响起了一阵吵闹,原来,是一个醉鬼走错了门口。

酒色财气四道墙,人人都在里面藏,我终于能跳出去了。

我洗了个澡,又化好妆,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躺得舒服些,然后举起刀,第一下有些疼,但血还是流出来了。有些吓人,这时我想应当把关灯,免得看到血自己受到惊吓,我想象满床鲜血的样子,那样子一定很绚丽吧。

关好灯,我重新躺下来,感受着血流出的节奏,与心脏同步。

生命在一点一点消逝。

这时门外又响起一阵喧闹。难道是林峰回来了?这时我想起门还一直未关死。我重又起来,可能起得太猛,要不就是血流得太多,一阵眩晕,我咬牙站起来,拿起菜刀,可是,刚走几步,身子一软,扑嗵跌倒了。头重重的磕到地上,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歌声,唱的是什么听不清,但可以听出一定是喝多酒的人,舌头都直了。要不就是神经病。想到万一走错门,万一进来,会怎么样?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会是流氓吗?可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一个声音似乎在说,管他呢,闭眼吧,闭上眼,世界就与我无关。

-----当我醒来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的病床上。

一个男医生正色迷迷地看着我,他的手似乎在我身上游弋,在我醒来的瞬间,他的手还停在我的胸前。“噢,你醒了,我还想为你挤压心脏,真怕你—--唉,何苦想不开呢,这么靓!”他说,那淫亵的样子,让人恶心。

可是我能怎么样?无力,无奈。

“我怎么会在这-----”我艰难地说。

“噢,是你男朋友送来了,在那——”他说着,指旁边的床铺。那上面有个男孩儿。

我眨眨眼,心想要是林峰就好了。一想到他,心又是一阵撕扯的痛。记忆也重新接续起来。因为躺着,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想应当是昨夜那个醉鬼吧。从医生的话里,我知道,原来是他输的血给我!真是多此一举。不过,我心里虽然并不感激他,还是知道不能亏待好人。我起来,看他睡得正酣,不时吧叽嘴,也不能想什么呢。长得还不错,细长眉,是规则的柳叶型,睫毛很长,有点象rain,就是韩国的那巨星,还是双眼皮,可惜是个酒鬼!再说,当时我是最痛恨男人的时候,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

等一会儿,他还是不醒,我就对不时进来和我搭讪的医生说,“麻烦你,把钱替我给他得了,我还有事。”

我掏出两千块钱,放到病床前的小柜上。

那个医生还暧昧地和我套词,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医院。

出了医院,我一屁股坐在门前的长椅上。虚弱,累,茫茫然,我不知该上哪去。

没办法,除了雯雯那儿,我没地方去。并且,我也没人可倾诉。后来,我也觉得奇怪,昨天那么竖决地想死,此刻却一点也不想了,活着不怎么快乐,可是死却一点意思也没有。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我记得谁说过,死是一件最不着急的事,反正它早晚会来。如果雯雯知道这一切,一定会开心大笑吧。

发廊的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外屋没人,里屋的门关着,里面传来哼哼叽叽的声音。

我叫一声雯雯,里面的声章停止了。一会雯雯走出来。“晶晶?你来干什么?”没等我回答,又说,“你先等会啊,马上。还差五十块钱的。”她回到里屋,并且把门又关上,并且从里面锁死。

我正纳闷,里面又传来刚才的哼哼叽叽的声音。我是过来人,陡然明白雯雯在干什么!

一会儿,门开了,这时出来一个男人,五十多,头发都掉光,据说秃头的人性大,不用介绍,也可以看出这人是干什么的。边走边提裤子,从我身边走过时,瞪了我一眼。我浑身起一层鸡皮。

雯雯随后出来了,“操,吓我一跳,”

我说,“你什么时候-----”

“*,对不对?”她接过话,“不卖行吗,还是这个来钱快,反正,也她妈的这辈子,就这样了。仗着现在年轻,多挣一块是一块。”

她拿着条帚进里间。我跟进去,屋里有一股怪味。地上有许多纸,还有几个用过的安全套。

我想问问她,为什么干这个,出口的却是,“这个来钱吧!”

“当然,比做小工好。”她看我一眼说,“怎么,你也想干?”

我忙摇头。又怕她误会,我会看轻她,忙说,“我想上你那住几天。”

我并没告诉她自杀的事,只说,林峰知道了怀孕的事,我们彻底完了。

“谁让你跟他说啦?!”雯雯没好气地说,“我早知这种结局,有钱的男人还不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

“我想去打胎,”我说,“你陪我,我怕。”

“打胎,凭什么,就这么完啦?”

“那有什么办法,再说,当年你不也是让高总白玩啦------”我小声嘀咕道。

雯雯一撇嘴,“我才不象你这么傻呢,你知道吗,我将我和那个老家伙做爱的过程用电脑给录了下来,临走时,我跟他说,不给钱,我就放到让全公司的人都看看,那家伙吓得给了我一万块钱。”她得意地说。

一万块钱,至于吗。我心说。

雯雯又说,“你先回去,跟他要钱,要不就去告他,我跟你说,肯定给你点,他们有钱,又不好来的,不会太心疼的,弄不了十万八万,弄三万二万也好呀!”

我说,“我不去,我永远不回去了,在那,我只感到耻辱。”

“那房子,你不要啦,你不是说,他是给你买的吗,现在房子可值钱。”

“说是说过。可无功不受禄,再说,房本也不是我的名。”我不是不想要,可是太缺理由了。

“如果他想给你,为什么不过户,你傻吧,他这不是明着糊弄你吗,你跟他心软。”

如果过去,她这样说,我肯定反对,但现在,我相信是真的。心里也有些来气。从头到尾,自己整个一个傻子。

“你不好意思说,我说,来,把手机给我,我给他打电话。”

“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快点结束,但,那所房子,对我也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一会儿电话通了。

没想,林峰一口答应。

“你看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雯雯得意地笑道,“你说,怎么谢我吧。”

我说,你说怎么谢,就怎么谢。

这时,林峰开车来了。

当林峰走进来的时候,我激灵灵打个冷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攫住了我。

十二,美人计

“那房子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早说不结了,何苦费这事,切。”在车里,林峰有点嘲弄地说。

我想说,不是这样,可似乎有什么钳住了我的口,爱情是短暂的,物质却是永恒的。对林峰我已经不抱幻想,对生活我却还不能全死心,生活是需要物质保障的。

“原来我以为你是最纯情的,所以对你格外厚待,没想-----”他哼了一声,“这天下的女人真是没有不卖的,只是价格多少问题。”

“遇到你,不卖也得卖,因为你根本就是一个强盗,你知道什么是感情吗?更遑论爱情,一切都是你自找!”我忍不住回敬道。

“我自找?对,我自找,原先高老板就提醒我,说你们这些穷人家的女孩子,最工于心计,当时我还和他吵,说你不是,可是到头来,自找嘴巴。物质决定上层建筑,穷人永远是穷人!”

“穷人怎么了,穷人也是人,”我实在看不惯他那副傲慢的嘴脸,“有钱就了不起呀,你也不看看你们的钱都是怎么来的,都是黑心钱!”

“黑心钱怎么了,那房子就是黑心钱卖的,你不是也要了吧?能耐,你别要啊!”

“我----!”我想说,不要就不要,可是这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你注意点车。”

车已经到了繁华的商业区,林峰车技本就不怎么样,他们这些高干子弟的驾照不定是怎么来的呢。车开的东倒西歪,象喝醉了酒。

“怕什么,轧死一个,有个十几万就打发了,要是赶上个乡巴什么,三五万就打发了,现在什么都值钱,就人命不值钱!”他说得云淡风轻,我气愤地说,“如果把你轧死了值多少钱?”

“你才轧死呀!”他皱眉道,“妨人。”

“这世上就你的命重要,别人就不是人啦!”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样说着,我们来到我的住处。

“这是怎么啦?!”看到床上和地上,到处都是血,已经黑了,很恶心,恐怖。

“你管呢。”想到自己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说话也硬气了起来。

他抓住我正在整理床单的手,伤口处还裹着药棉。

“你,真傻呀,”他一下将我搂在怀里,“也怪我太狠心了。”看他的样子,真有点疼。

我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在融化。我忙挣开,“人家也是人!”

“我只是气你,为什么要欺骗我,明明说好不要怀孕的,可是你却-----”

“那你将我送给姓任的,又算怎么回事,没听说过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的。”

“那有什么呀,不就一次的事!穷人为什么受穷,就是脑筋僵化,为什么说要换脑筋呢,太封建了还能发展。”

“那你们有钱人就这样乱来呀,是不是?”

“这怎么叫乱来,这叫权宜之计。你就是去一趟,陪他一会喝一杯,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真那样了,我不在乎,怕什么,不瞒你说,他不是好惹的,黑社会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不就是一个项目吗,这个给他,你不会再找机会。”

“也不是全是这样,关键是他手里有把柄,早晚是个事,被人牵着鼻子走,真不是个事。”

“你们有点怕的也好,免得多行不义。”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如果不是被逼到这份上,他也许不会对我这样吧。

这时林峰的手又不老实起来,我实在没性趣,绝决的推开,他说,“多少天没办了,你想渴死我呀!”

我说,“你外面有多少人,别当我不知道,能渴死你!”

“外面人再多,你却排第一,我跟她们都是逢场做戏。”

“你跟谁不是逢场做戏,只是跟我演的好点吧,不,是我太傻,什么都当真的。”我站起身想往外走,他死死拉住,我身体虚弱,一下子倒在床上,“那你就傻到底吧。”他说着骑到我身上。很快将自己脱光,又来扒我的。

我挣扎翻滚,可是越是这样,衣服脱得越快,当他的大手扣入我的下体时,我象一只泄气的皮球。我哭了。这时他正将嘴凑上来,伸到我嘴里,我躲闪着,他拉住我的头发,让我不能动,本身我就没力气,可是,他这个样子,只让我伤心,觉得自己不是个人,是个玩物,本来对他心里还有一点留恋,此刻荡然无存,我一咬牙,他疼得大叫一声,从我身上翻落下去。举手想打。

我闭上眼,“打吧,随便,反正我也不是人。”

他却住了手,哼一声,“真是,本来想哄你高兴,真没意思,噢我明白了。”他走到外屋,在厨柜里翻了半天,一会拿过一搭纸,“你看,这是房本,当时买的时候,就是用你的名。看看,看看!”他扔到我身边。

我想忍住不看,那样,显得自己太功利了。可是,一套房好几十万,普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诱惑太大了。我眼角挂着泪,却还是把那纸拿起来,真的是房本,红的,上面是我的名字。

我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好象发生了地震,对林峰的印象倾刻间全变了。

他是爱我的!

是我太过份了,为什么不多为他想想呢!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我-----”我觉得自己太俗了,甚至配不上他的爱。

“还生气吗?”他凑过来问。

我臊得脸滚烫,将头扭到一边,他坏笑着搬过来,“你看我舌头都出血了。”

我说,“活该,谁让你不老实。”心里还是很内疚。

“不行,我也要将你的舌头咬流血,过来-----”

谁让咱理亏呢,只有乖乖地张开嘴------

“不行,得来点刺激的,你也该好好学学啦。”他将电脑打开,不用说,这家伙干事时,就爱看a片。我瞪他一眼,“你是人吗,禽兽!”

他笑道,“你别夸我,我还不如禽兽呢。”

我说,“还有点自知知明。”

“我是不如禽兽,你是禽兽不如。”说着扑过来。

激情过后,他搂着我说,“听话吧,不听再来----”

“听话听话,”我喘息着说,“我服了,你不就是让我将孩子拿掉吗,反正我也不想要。”

“我还有一件事,全靠你了。”我煞有介事地说。

我有点受宠若惊,“啥事呀?”我能干什么呢?隐隐觉得一定与任老板有关。

“知道为什么我们憷姓任的吗?”果然他说,“主要是因为他有老爸受贿的来往细帐,还有一些录像。最主要的是那些帐,若是传出去,不要说乌纱帽不保,还会做牢,甚至掉脑袋。本来老爸想抗着不给他这个项目,但姓任的亮出这些,老爸也没办法。”

我说,“我知道,你说过了。姓任的真不是东西,他也太缺德了吧,”

“要不就黑社会啦。”

“你爸也管不了?”总不能任坏人这样猖狂。

“只要把那东西弄来,老爸现在是投鼠忌器。”

“你不会是让我去弄吧?”我笑道,“这事倒是刺激,可是,我没这本事。”

“你行。”他肯定地说,“那些证据,有两份,一份在大时代娱乐城,他弟弟那,一份就在任总的手里,确切地说是在他的手提电脑里。可能那里面不止是一个人的证据,凡是他们有用的人,恐怕都在里面。姓任的用它不只敲诈过一个两个,所以-----”

难道他想用我的肉体去交换?想到这我抬头说,“你又想利用我,我不去,那姓任的色迷迷的,你就舍得将羊送入虎口。”

“你听我说,也不一定非要用肉体换,再说,他也不会换的。可是,你却可以想办法,比如将他灌醉,然后你把电脑里的东西黑掉。”

“黑掉?”我疑惑地说,“能吗?”我可是个电脑盲。

“好办。我已经找人做了一个病毒,只要他开机,就能将他的系统全破坏掉。”见我还是不明白,他拉我起来,我们光着身子,到电脑前,“只要你将u盘插上,然后复制一下就行,前后用不了两分钟,到时,只要他一开机,就大功告成。”

“那他让吗?”我傻傻地问。

“废话,当然是趁他不注意。那台电脑他随身携带,你可以接近他,找机会下手。”

“我成什么了,好象女特务。我害怕。”

“可我也实在找不出别人,现在他对你正着迷-----”我打断他道,“我又没给过他好脸色,迷我什么。”

“人就这样,尤其是男人,你越不理他,他越想理你,尤其他做多年的老大,谁敢跟他耍横,所以,你这样一来,他反倒觉得有趣。”

“男人全是贱骨头。”

“你答应啦?”

我点头,无奈地道,“试试吧,可不一定行。”

“我也会配合你的,别害怕。”他松口气笑了。

“那也还有一份呢?”我又想起来。

“只要这边得手,我立刻让老爸包围大时代,搜,不信搜不到。”

十三,酒桌上的荤段子

“真没天理,”雯雯说,“我陪那么多人睡过,累死了一天也挣不到一千块,你倒好,一下子就挣一套房。”

雯雯陪我去流产,听我出结果后,半天说不出话,嫉妒溢于言表。

“没想到他对我这么好。”我由衷地说,“做二奶就做二奶,做情妇就做情妇,做小蜜就做小蜜,做小妾就做小妾,反正我是认啦。”

打完胎之后,林峰常来看我,可以说,那一段是我生活最美好的时间。

不过,欢乐总是短暂的。

东方之珠大酒店。听名字大家就明白,这里虽不是香港,里面的环境,设施和服务都是仿制而来的。大门口有两个迎宾小姐,脸上始终保持甜美的微笑。小姐后是两个英俊门童,严防衣衫不整者入内。说白了就是穷人别进,进来也消费不起。

一共八个人。教委的秦主任。法院的钱院长,税务的周局长,然后就是任老板和他的两上助手,也可以说是保镖。其次就是林峰和我。这里是贵宾间,超豪华装修,高档设施应有尽有。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心里本来就紧张,此刻更拘谨了。

都是重量级人物,本想听一些有关城市的大事件,没想,几个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那个亲热劲,好象从一个b里出来的。那个假劲,让我看了脸都酸了,佯笑太久了,谁也受不了。后来,任老板提议,每个人讲一个段子,谁能将我逗乐了,就过,否则罚酒一杯。大家忙附和。

林峰先讲一个,说某诺贝尔奖获得者,年事已高,却和其年轻女助手结婚,某日其孙问他,身子吃得消吗?他微笑道,这和打麻将一个道理,多摸,少吃,使劲碰,坚决不放炮!

另外几个人都笑起来,我却紧绷着脸,(因为从前听他讲过。所以才能忍住)任总说,“林老弟。看来你要喝一杯了。”

林峰狠狠瞪着我说,“好你个吃里扒外,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我笑说,“我是向理不向亲,谁让你总是这一个笑话,就好比吃肉,再好吃,总吃也有个腻呀,哪还笑得出来。再说,这里的谁不比你大,比你资格老,你不喝谁喝!”

另外几个人异口同声说好。教委秦主任说,“我讲一个,你们谁不笑谁是小狗,说是唐僧西行遇一女妖,唐僧见其丰乳肥臀,便欲行房事,女妖见状惊呼道,长老,不行啊,小女月经在身行房不便,唐僧听罢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不怕,贫僧正是为取经而来。”

大家又笑起来,我也笑了。

然后轮到钱院长。“一女新婚三日,感到头晕无力。医生问,吃啥药啦?女答,避孕药。医生问,吃多少?女答,半瓶。医生生气地说,怎么不按说明吃?女更生气说,我是按说明吃的,说明写着一日一片,我就日一次吃一片,没多吃呀!”

大家又笑,我笑着说,“没想到你们这些大人物,还挺幽默。”然后就轮到周局长了。

“村长与老婆做爱后对老婆说:人家外国人做爱时,女的都喊叫,你连个声都没有!再做爱时,老婆想起这事儿,便羞答答地大喊:村长日人咧……村长大怒,摔门而去,村长老婆哭哭啼啼去找支书,支书问:当时你在上面还是村长在上面?老婆说:俺在上面。支书说:那不就是你错了?你得喊:日村长了”

大家又笑。这时轮到我边上的任老板了,我说,“任老板,您能不能别来荤的,就把大家斗乐了,那才叫本事。”

“你可真难住我了,我本是个大老粗,比不了他们。-----”任老板说到这,秦主任插话道,“对,你那个是够大的。”周局长说,“嗯,也够粗!”钱院长也不甘示弱道,“不过不老,比年轻小伙的还硬。”我忍不住笑喷了,一口果汁溅了任老板一身。我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忙拿餐巾给他擦拭。任总攥住我的手,好象有意地用力握了下,很快放开。

“我给你们念首诗吧。清晨送君归,暮色迎客到,已是半裸肤胜雪,更有花容俏,俏也不守贞,只盼客人抱,待到拂晓人去后,悄悄数钞票,泪如雨下道,妈的有假钞!”

别人大笑,我故意不笑,林峰说,“任老板,喝吧。”

“那晶晶小姐,能不能陪我一杯呀?”任老总盯着我说。

“行是行,可是,要让我陪,就要用大杯,行吗?”我看他喝的也不少了。

任老说行。酒倒好,钱院长说,这样喝可不行,要喝个交杯。我看一眼林峰说,“那我可做不了主。”

林峰说,“任老板和我好得穿一个裤子,就算替我喝个交杯。”

喝完酒,秦主任说,“接下来,咱们活动活动?”

听说,男人喝完酒以后,就是去洗澡,然后是找小姐,活动活动,然后回家,该做好丈夫的还是好丈夫。可我一个女孩子当然不能跟去,看着林峰,不知如何是好时,任老板说,“你们先下去吧,我和林老弟再喝一杯。”那几个打着哈哈走了。两个助手也走了。一直没发现手提。

任老板倒了一杯酒,“来老弟,跟你老爸说说,青帮现在总在这捣蛋,最近可能要有大动作,到时,死伤难免,要提前想好面对媒体,说不定还要警方支援。”

“没问题。”林峰说,俩人碰下杯,一饮而尽,又说,“青帮洪帮从来进井水不犯河水,怎么-----?”

“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任老板意味深长地说。

“那你们可要小心,如果需要警方协助,一句话的事。”

任老板若有所思的摇头,“只怕要小心的是林市长!”

“这怎么讲?”林峰觉得有点耸人听闻。

“一个黑帮要想在一个地方站住脚,最要紧的是和当地政权取得联系,否则是站不住脚的,可是,----会不会是上边有什么对林市长不利的传言啊?”

“没事,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上边我们有人,就是有事也有人担着,切,在中国没点关系能爬到市长的位置!”林峰不以为意地说,

“那就好,青帮并不可怕,强龙难压地头蛇,到这来,能有他们的好果子吃!?”俩人大笑。

对他们的话,我听不明白,但也隐隐感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我们来到十三层的大厅。其他几个人都在。我看见他们正盯着台上的美女出神,美女的确漂亮,正在唱歌,越看越象《还珠格格》里的女演员。只见那女明星一边和台下的人飞媚眼,一边嗲声嗲气地对着口型,这时她走到台上,人们忙伸手去握,有的近的就顺便掐一把。大厅里气氛空前的热烈。

我说,“那人真象《还珠格格》里的那个演员。”

林峰说,“象什么象,本来就是。”

“不可能吧。”我想人家早出名了,谁还会到这地方来。并且任人这样,心想,比小姐还不如,小姐还有人给钱,这不是白摸了吗!

“你以为她白来,这一首歌下来,起码二十万吧,”

“这儿的老板也真够下本的,早晚还不赔死!”

“屁,来这的人都有贵宾卡,一张卡十万,没有明星谁来呀,商人永远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再说,你知道刚才一顿饭多少钱,三万-----”

没等他说完,我就惊叫道,“三万,有什么呀!”我知道价低不了,可没想这么高。我虽不是第一次和林峰出来,但每次见了那乱七八糟中看不中吃东西,就感到没什么可吃的,哪里有鱼香肉丝,虾子腐竹实惠啊。

“别叫,丢人不。”林峰瞪我一眼,低头在我耳边嘀咕了几句,算是面授机宜。吓得不敢说话,偷眼觑任老板,他正和女明星,握手呢,哪是握手,女明星顺势坐到了他的腿上。

一会儿,任老板要走,林峰和我出去送。

林峰对我说,“晶晶,要不你去送送任老板,我看任老板有点喝多了。”

“有美女相陪,再好不过,来吧晶晶。”任老板暧昧地笑道。

在周围几个猥亵的笑容里,我上车,有点象刘胡兰面对铡刀。

两个助手上了另外一辆车,我和任老板上一辆。

我俩坐在后坐,任老板坐司机后面。这是最安全的坐位,如果出现车祸,这个位置的人生活的机率最高。钱院长将车门从外面关好,车还未启动,任老板已经攥住了我的手,我没有拒绝,为了房子,为了爱,只有出卖一下色相,但愿不要出卖肉体啊!

而我的眼睛却紧盯着,司机旁边的空坐,一台hp笔记本电脑安安静静地放在那儿。

十四,性虐

“任老板,您没事吧,改天再见。”我娇嘀嘀地说。

他并没说话,将我从车里拉出来,一把揽住我的腰,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俩个助手看着我们上楼,面无表情,可能是司空见惯。

一切都在林峰的预料之中。林峰说,姓任的肯定会不让你走的。如果万一没留你,也不要免强,他是只老狐狸,打草惊蛇就不好了。但是,正如他所言,这种情况微乎其微。任是圈子里公认的色狼,一般有几分姿色的,他都不放过,只是,他用过就扔,他有句名言,说,女人就是安全套,只能用一次,再用就恶心了。

“可是我一次也不想让他用。”我对林峰说,“把我当成什么人啦!”我明白,林峰是不在乎这些的,他甚至正是想让我这样,可是,为了一套房子,我就不要人格了。我情愿是为爱。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可我也不想深想,那样我是不是要离开,是不是不要这套房子,我都不能做到,所以只有不想。

“不会,怎么舍得呢。”林峰运筹帷幄地说,“姓任的有洁癖,一进屋,他肯定要先洗澡,这时你就可以将u盘插到电脑上。复制后就可关机,这样,他只要一开机,系统就会崩溃。如果快的话,这时他还没洗完澡。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出来,但一定要立马给我打电话,那这我立马行动。一旦别人问起,你就说感到不舒服。如果这时,他出来了,想对不轨,你一定要尽里脱,我会及时赶到,就说我老爸有急事找他,你只要坚持十分钟,懂吗?”

我想十分钟,我还是能竖持的吧,他可是个瘦小的人,看着也没多大力气。就算打不过,可十分钟,还是没问题的吧。

进了房间,任老板果然就脱衣服,“真够脏的,我先洗个澡,要不要和我一起洗个鸳鸯浴啊?”他暧昧地笑着说,“浴盆很大的。”

我窘迫地摇头,不知如何回答。

“好好等着我啊,不会亏待你的。”

我又点头,心说,你快进去吧。

他进去了,我一回头,这时忽然想起来,手提还在车上呢。难道还有别的电脑,要不为何他没提上来。林峰说,手提他是从不离身边的,就是睡觉也放到伸手可及的地方。可是-----,我也来不及细想,转身就往外走,就在手触到门的刹那,门却开了,那俩个面无表情助手,立在门口。我吓得尖叫一声。

任老板在里面听到了。“怎么了?”

我正不知如何回答,其中一个说,“老板,手提拿上来了。”

“哦,晶晶,你给我放到床头柜里去,晚上我可能要用。”

我忙说,“好好,好----”声音竟有些激动得发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看着俩人下楼,关好门,心想,天助我也。

我打开电脑,这时有个小细节难住我了。就是电脑登陆要帐号密码。原来的用的电脑也没有什么可保密的,都是任何人皆可的那种,虽然我知道有这回事,但做为电脑盲的我,一时傻在那里。束手无措。心里只怪林峰太马虎,这不是害人吗!我都快急哭了。

这时有人从后面搂住我,我浑身一下子僵了,我明白,姓任的出来了!手下意识地失去了意识,手提掉到地上,那响声足可以毁天灭地。我扭头,见任老板光着身子,在解我的衣扣,他笑道,“你也洗洗,女孩子更要讲卫生,啊!”

我挣开他,因为他个子小,挣开较容易,我磕磕吧吧地说,“我来,我来哦,不,我不,----我将您的电脑摔了,恐怕是坏了。”我故做很害怕的样子。也是真害怕,看他没往别的方面怀疑,心里才踏实些。可是现在面临的情况,恐怕更糟。

“嗨,什么好东西,走吧,我给你搓搓背。”他过来又拉我,

我躲闪着道,“我回去了,回去再说,天太晚了。”反正也没机会下手了,我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走,那么容易!”他冷笑,眼中精光暴涨,这时他的步法变得特快,抓住我象探囊取物,并且那手象铁爪一样,攥得手腕生疼,“我不让走,谁也走不了,就是巩俐,章子怡来了也一样!”

我本想说吹牛,但,看他的眼神,又想,也许吧,要当黑社会的老大可不象选国家干部,有钱就行,那可要真本事!

看来只有放手一博了,虽然我知道是鸡蛋碰石头,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然而也只有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儿,但愿林峤早点来。

但是,我根来不及反抗,或者说是来不及反应,他已经三下五除二地将我的衣服剥光了。

他右胳膊锁住我的脖子将我拖到卫生间,一抬手,将我扔到巨大的浴盆中,他动作很轻,可我摔得很重,只听啪地一声大响,后背着火一样疼。我一动也动不了,我知道摔不到这个程度,多半是吓的。我躺在水里,心想,不是有个女作家说,女性反抗强奸是一种耻辱,看来我只能只能不耻辱了。

他跨步进来,我闭上眼,心想,早就知道逃不过这一劫!林峰不过是在利用自己,他对自己一点爱也没有。自己呢,也不过是为了一所房子,卖吧,这世界没有什么不是商品。包括爱。

我感到左脚热乎的,难道是流血了?睁开眼,勾头一看,妈妈呀,没把我恶心死,只见任老板正拿着我的脚,津津有味地舔呢。一个脚指也不放过,难道他是个恋足癖?

我下意识地一抬脚,本来我是想将脚收回来,却没想一伸就变成了踹,在水里,他又没防备,竟弄了个屁蹲。只听他啊地叫了一声,好象很兴奋,我吓的慌了,双脚胡蹬乱踹,只听他啊声连连,不知不觉我站了起来,骑到他身上,连打带踢,只听他啊啊大叫,并没有还手。我象是刹不住的车,越驶越快,越打越猛,最后将他身上都挠出了血印子,可我还是停不了手,恐惧是可以让人发疯的。

最后,只听到他刺耳的一声低吼,可媲美帕瓦罗蒂的男高音,我看到一股白色的浊液从水里射出来,抛了个弧线又落入水里。

天哪,他竟然达到了高潮?!!!

“从来没人敢跟我动手,真有你的,从来没人----”他象是在说醉话,脸上桃花泛滥,真是醉了。

我吓得说不出话,只是浑身发抖,心想,自己惨了。

“好久没这样舒服过了,没想到-----真是谢谢你,你跟我得了,那个林峰不是好东西,不过是狐假虎威,其实是草包一个,驴粪球儿外面光,他难道有我强?”他喘息着道。

我真是无言以对。这还叫强?如果男人都这样,真不知是天下女的幸还是不幸。

我摇头,心想,自己虽不鼓欢被人强奸,可也不喜好强奸别人!

“我就喜欢你的个性,太顺从了,没意思。”他躺在那,有气无力地说。

敢情是个受虐癖!

可我不是施虐癖呀!我吱唔道,“那个,那个-----”看他那有气无力的样子,我还是快溜吧。

我也不看他——是不敢看,跑到客厅,衣服还在地上,妈的,内裤给扯烂了,我胡乱地擦两下,穿好衣服。没穿内裤,感到里面晃晃当当的。

走出房间,从楼上下来,两个助手之一,立刻上楼。

不知看到那种情况会怎么样,我加快脚步。还好,没人追出来,看来姓任的是放过我了。

到了门外,我打量车,在车上给林峰打电话。

“成功了吗?”他焦急地问。

我一阵沉默,他为什么不问问我受没受到伤害?!又一想,自己不要自做多情啦。我这才说,“没有,没机会。”然后,我就关机。

很快他又打来电话,“你怎么样?”

总算想起来了,虽是亡羊补牢,可聊胜于无。我说,“不知道。”

“什么?难道他是把你打晕,再,那个的?”

“不是。”

“那他是把你勒晕的,对不对?”

“也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别吊胃口了!”

我想了想说,“是我把他给强奸了!”

十五,男人都变态

“他是怎么强奸你的?”林峰打开车门。

我说,“快走吧,吓死我啦!”

车开起来,他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没成呢,时间不短呀!”

我惊魂未定地说,“反正我是不去了,你呀另请高明吧。”

“别呀,怕什么,不就是强奸吗,有些女孩子还专门喜欢暴力。”他不以为意地说,“你就只当施暴的人是我,不就结了。”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无赖无耻的话来。我只感到周身发冷。同时更认清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他不爱我,一点都不爱,我不过是他的工具。从前是性工具,现在又在开发新的用途。可是我却别无选择。从物质到精神,甚至肉体。我觉得自己就象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他就好比一根稻草,明知救不了命,却只能紧紧抓住。

刚才的惊吓和屈辱,以及未来的渺茫,使我伤心地缀泣起来。

他停下车,将我揽到怀里,说,“唉,我知道有点难为你,可我也是没更好的办法。”又说,“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妈的。敢动我的女人!”

当年谢霆锋对媒体大声称王菲是“我的女人”,可不久他们就分手了。也许当时他是出于真心,而此刻,林峰对我却绝对是敷衍,况且,就是谢霆锋说那句话的时候,也与张柏芝勾搭成奸了。

“他没动我-----”我喃喃地说。

“什么?你不是说,他把你强奸了吗?”

“那是你听错了,是我把他强奸了!”我断续地将当时的情况叙述一遍。

“哈哈哈,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个癖好,哈哈哈-----”他笑道,“难怪,我总是摸不准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原来他是好这个!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我莫明其妙,“好什么呀?恶心人。”

他止住笑道,“姓任的很色,一天也离不开女人,可是他只用一次,马上就换,没听说他对哪个女人满意过。原来是这样。”见我还不明白,又说,“你想,他是黑老大,谁看见他不是胆颤心惊的,女人更不要说了。可是,你偏是歪打正着,没怕他,所以-----”

“他有什么可怕的,文文弱弱的,----”但我马上想起他眼里闪过的那丝精光。

“那只是表面。想当年,这是青帮的地盘,就是他带人打下来的,当时,他一人战青帮十大高手,你想想,那场面多壮观。最后生生从十大高手里夺下了这块肉。那一仗据说死了不少人。”他咂着嘴,“并且这个人也是个商界奇才,不但成北方最大的地产商,还将分公司,弄香港上市了。没想这样的人,竟让你给踹出了高潮。”

“那你还惹他干吗?”我想别玩了,夹在中间,真恐怖。

“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本来我们也不想理他,没想,他偷着搜集老爸的证据,这事要是万一抖落出去,不是玩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也是他逼人太甚。”

也是,人要是感到受了威胁,肯定会反击的。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我在心里祈求,千万别在利用我了。

林峰没说话,手下意识地在我的脸上摩挲着。车内没亮灯,外面很黑。寒冷的冬天,没一个行人,只有风在怒吼。

“要不你再到他那去,”半天,他慢慢地说,“现在咱们离开,只有半个小时,你就说出去卖东西。如果,他留你,你就在找机会,如果,不留,我在想办法,但他一定会留,我想,他八成还是看上你了。”

“不,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啦。”我坚决道。

“别耍小孩子脾气,啊,”他哄我道。我就讨厌他这种语气,就象在哄小孩儿,可我多太了。我说,“你别瞎猜测了,事情才不会象你想的那样发展,黑社会都是杀人不眨眼,我害怕。”

“你就眼看着我出事?”他厉声道“亏我对你这么好!”

这就叫好,我真是无话可说。

“你看给你买了房子,你知道,现在的房子多贵-----”

“我不要还不行吗?!”我厉声说,。说完心里这个痛啊!是的,我舍不得,可是我也不想让人来这样威胁。正好,现在在火头上,如果明天理智下来,说不定这说不出口了。

并且,边说边往下走。我流泪道,“你别骗我也,你说,你去接应我,为什么一直没信儿,你想过我的死活吗?”我知道,我不该对他要求太多,尽管他不爱我,可我却爱他,女孩子对自己爱的人,往往是过多要求,且相当苛刻。

“我这不是来了吗!”他拉住我。

“甭拉我,滚开。”我挣开,跳下车。

我过来抱住我,我连踢带咬,心里有一种得不到他的痛苦,正在发泄,起初,他还忍着,没还手,可我豁出命的和他拉扯,一时,他也不能奈何,并且手上脸上都被我弄伤了。终于,他激怒了,一声吼,一拳打在我胸上,俗话说,男怕蛋子,女怕胸,我疼得跌到地上。他一下挟起来,放到车里,可是,他想开车,我又跳下来,撒腿就跑。可没跑多远,他又追上来,一脚将我踢在地上,-----这时,我听到有个高喊,“救命啊———”

我和林峰都是一愣。

“是你!”借着昏暗的路灯光,我发现,这个人竟是那个小酒鬼。

如果是在别处,我还可以说说别的话,可是这种情况———只听小酒鬼说,“还不快跑!”

我撒腿就跑。

我仿佛听到后面有一声闷哼。我也没在意,只顾向前跑。可是自己觉得挺卖力气,但刚才的挣扎和惊吓,使我身体极度虚弱,只一会就气喘嘘嘘了。变成了原地“动”,哪是跑呀。这时正好有一辆出租过来,我招手。上了车,心还在咚咚跑,仿佛心脏要出来似的。

我还是来到我的住处。没办法,没地方去,也舍不得这间房。

但我知道,就是再舍不得,也不能要了。因为,一旦和黑社会搅到一块,早晚丢掉小命,影视剧里,不是都这样。我打开门,伸手开灯,突然,一双大手拦腰抱住了我。我吓得象条刚出水的鱼,挣扎不体,但很快我就被那人弄到沙发上,并且,他用双手,圈住我。

虽然没开灯,可我还是认出来,是林峰。鱼上钩,就是因为贪心,我也一样,要不是贪财,也许以后的命运就会避免。我无奈地话弃反抗。

“我来拿东西。”我解释,不要以为我赖着不走。

他不说话,也不开灯,低下头,吻住我。他清楚我的死穴。

但这一次,我还是清醒的,“没用,我不去-----”

他又堵住我的嘴,“不去不去。不去-----”他边吻边说。

然后他又脱我的衣服。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俩口打架不记仇。我不记仇,但我们却不是小俩口。尽管我多么希望这样啊。我明白这是他的怀柔手段,可为何屡试不爽。

他从脸上,脖颈,胸,肚脐,向下,这一次却没在,他最喜欢的地方停留,而是,沿着大腿内侧,一下子到了脚跟,突然将我的脚噙住,边舔边说,“有感觉吗?”

我说,“你干什么,变态,难道你也是变态啦?!”

“这不是变态,这是变化,做爱就是要有变化,才反应一个人的素质高低。一生只用平板拍的那个,肯定是大老粗。”他振振有词地说。

我也在哪听说过,说一个人做爱的姿势,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素质高低。对了,是李安在拍《色戒》时说的,所以,片中的姿势都是出人意料又美伦美奂的。

林峰又舔了一阵,终于将双脚放下,“妈的,我怎么尝不出来好!”

他的话将我逗笑了,“总比猪蹄好吃吧!”

“我看还没猪蹄香呢!”

说着,他又将头,扎到脐下的毛丛里,象猪似的用嘴拱。这个动手一定是丑陋的,可是为什么传到心里的感觉却是舒服,是欲罢不能的痒。

“为了我,你就受点委屈吧。”他开始用力。

我想说,不,我不再掺和这事了,可是欲望又一次攫住我,我只是啊地不停大叫,忘掉了恐惧,忘掉了自己,也忘掉了,什么是爱。也许人都是变态的,不论男女。

我无奈地想,我的一生注定要毁在这个恶魔的手里了。

而以后的经历,也证明,林峰是我一生最大的错误。

十六,淫窟

激情过后,林峰很快就打起酣声。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我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本不想卷入腐败的官场,更不想卷入黑社会,可是现在却陷入这种黑吃黑狗咬狗的恩怨里。我望一眼,熟睡中的林峰,他的样子象个孩子,虽然他快三十岁了,表面看来有点霸气,实际上,不过是他老子的余威。一帆风顺的生活,使他凡事只是以自己为中心。不会去想别人的感受。但本质上,他也不太坏,至于花心,我想,每个男人都这样,只是他有这个条件,帅酷而又多金。

没有一个女孩子不爱虚荣,而林峰正是这样女孩子的克星。

明知他不是你一生的守候,却无力离开。

我又环顾一下这间房子。我不想放弃,思忖一会儿,我将林峰捅醒。

“怎么了----”他嘟囔道,“还要哇-----”手又在我身上姿肆。

“我想,去找姓任的。”我低声却清脆地说。

“什么?”他睁开眼,从被子里坐起来,“你同意啦?可是刚才----”

“我一定将事情办好。”我眼睛看着房间的一隅。

林峰很吃惊,他扑上来,亲我,“宝贝,过来,让我侍候侍候你----”

我推开他,“不过,我有个条件,事情办完,咱们分道扬镖,不许你再纠缠我。”

“怎么啦,说得那么吓人,你舍得我?!”他嘻皮笑脸道。

“我还不想死!”我轻轻地说,语气却是狠狠的。

“那,随你吧,”他沉下脸,“不过,如果想我了,我欢迎啊。”

尽管我希望他答应,可是他这样轻易的答应,我还是觉得心里一痛。但,心意已绝,我钻到被子里,泪不知不觉流下来。

因为有了准备。且和任老板有过一次接触,又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心里也就不那么害怕。这一次林峰假借有一份合要签,带我来见任老板。中途,他说要回去取文件走开,然后,又打电话,说暂时脱不开身,明天再说。当然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任老板,那我先走了?”我微笑着说。如果他让我走的话,我就让他开车送我。

“走什么,吃过饭在说吧,走!”他说着站起来,“我带你到一个好地方。”

我心说,别是又回他的那个别墅吧。手却很麻利的将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收好,拿起来。

“那个有人干的,你现在是我的客人。”他微笑道。

“我也不能白吃饭,就让我当一天,你的秘书吧。”我打趣似的说。

“何必一天呢,如果你愿意,可以长期干下去。”他认真地看着我说,“林峰给你多少钱,我是他的十倍,怎么样?”

什么叫用钱砸死你,我此刻就快晕倒了,“别吓我,他每月只给我三千。”我多说了一千。

“切,你真是很傻很天真。让他白----捡个便宜。”他大概想说白玩吧。“三千的十倍是三万,我给你五万,怎么样?”

“我,我值吗,你别花冤枉钱哪!”没想到自己这么值钱,那样一年就是六十万,我心里早就说行,行,管他干什么呢,不就是人老点,有点变态吗,比原来那个姓高的总强百倍吧。可是,我知道不能痛快答应,那样就显得人贱了。人要是开始卖贱了,以后涨价就难了。所以我说,“算了吧,我可没那个命。”我也不能太拒绝。

他也是一愣,大概没见过这样条件还诱惑不倒的女孩子吧。“好好,有个性!”

我跟在他身后下楼。两个助手过来,他让他们不用跟着了。这样他开车,我坐到他的边上,怀里抱着手提,心里忐忑不安,不过,一路上尽量无所事事的样子。

车子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很老式但很干净清幽的小楼前。这里的人很少,但停车场的车可不少。我对车认识不多,但从外型看,起码没有夏利,奥拓,奇瑞之类的。

门口是武警站岗。任老板亮了一下证件,两名武警向他敬了个礼,放我们进去。

我们先是将东西存好,走过一个长廊,丙边的墙上有许多仪器,不时发出声响,任老板解释说是检验是否带了摄影机和危险品。然后,我们进到一个房间,立刻有两个服务员过来,都戴着假面,不过看身材应当是两个小伙子,那两人分别给我们一人一个面具。看着面具那吓人的图案,我实在忍不住,说,“这是干什么?”心里却说,为了舒服一下,至于费这么大的周折吗!真是够变态的。

“这里来的都是名流,不但有高官,明星,名人,大亨,还有国外大使,巨星,这些人都是你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为了不被人抓到什么把柄,有些聪明人就想到了这样的秘密休闲中心,其实国外早就有。中国是这几年才兴起来,在这里,只要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但只许干,不许说,说多了,恐怕就有杀身之祸,明白了吗?”他已经带上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

“明白,许干,不许说。”边说边不情愿地带上面具。

别说,戴上面具,那感觉还真有点不一样,好象别人就真的看不到你了,而你却能看到别人。

我们先来到舞厅,这里正是群魔乱舞的景象。四周坐着许多看客,而看客后还站着许多人,从身材可以看出这些是年轻人,并且绝对是靓姐帅哥。这是为客人准备的服务生,客人可能对他们任意凌辱。不时有人讲靓姐帅哥带到舞池中。那里正在狂欢,有些人几乎全身赤裸了,只差没有当场抽插。不时有人半扯半抱地走到雅间。

我只看得血脉贲张。这时才发现面具的好处。人都是要脸的,如果可以不要脸的话,所有的无耻卑鄙就会暴露出来。

我又跟着他来到浴池。

浴池里全是人,不,确切说,全是肉,这里是男女混浴。人也并不是太多,但大多躺在那里,便显得肉色一片。有几个服务小姐,正裸着身子给人做按摩。也有几个老女人让几个小伙子做sp,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呢?

“洗个澡吗?”任老板轻声问。

我忙摇头,“不不不,不了。”

“那面也有单间。”他拉着我走到一个单间。告诉我,亮红灯的里面有人,没亮灯的可以进去。

这是一个里外间。任老板很自然地脱了衣服,“你也脱了吧。”他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我说,“我想先出去一下,我想方便。”实际上,我是想借这个机会,到门口去,手提就在门口的保险柜中,我又有钥匙,现在他又没穿衣服。机不可失呀。

他哦了一声,只见他一拍手,立刻有服务生过来,带我去卫生间。

我摆摆手,说,“算了,”服务生走后,我对任老板说,“如果边上站个人盯着你,你还能尿尿吗?”

“这里,就是这样的,人不可以乱走,一个是容易迷路,二个也是怕客人有什么危险。”

越是大人物,越是怕死。

虽是单间,却也百多平米。装修极尽豪奢。

想到上次他那个样子,我心有余悸,我说,“要不要找个美女!”

他没接我的话茬,说,“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吗?”

我说不知道,心里却想,你这个变态,八成又要玩什么新花样,反正你要是一会你上我身,我就很命踹,专踹你命根子,看你爽不爽!

“你知道什么叫高处不胜寒吧。”

我在他对面坐好,这样,我们的脚尖对着脚尖,我不想离他太近。可也不好离他太远。

“一个普通人,总想脱离普通,而一旦成为众人仰慕的对象,又何偿不想再成为普通人呢。”他的语气很有些伤感。

“任老板,这世上有多少人想成为您这样的人啊,您还有什么缺憾的呢?”我讨好地说。

“人人都有缺憾,我也不例外。”他叹口气。

“真看不出,是不是您觉得个子不够高大?”我试探问。

“对一个男人来讲,尤其是一个强者,是不需要外貌来迷惑人的,你看那些个英雄人物,有几个是貌美如花的,就是兰陵王,因为太美了,出征反要戴上面具,我说的,是男人最大的缺憾。——阳萎!”

我一怔,难怪他要选择这样的场合,也只有在这里谈论这个话题,才不至于难于启齿。

“可是,您何必说出来,让人知道总不好,而且,又何必跟我说-------”我也不知说什么好,有点语无伦次。

“因为,现在终于好啦!”

“那,可太好了,”我忍不住向他那地方瞄一眼,水很清,可以看清他的那个东西,软软地垂在水里。象一条静静的泥鳅鱼。“总是有能人,我不信凭您的本事找不到。”

“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难道是-----我,不会吧?”

“就是你!”

我惊讶地目瞪口呆。

“我一直想有个不畏惧我,也不讨好我的朋友,可是,遇到的全是这两种人,没想到遇到了你。”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那双眼,却闪闪发亮。

我隐隐感到一种危险临近,我站起来说,“如果真的将我当朋友,那我现在想回去了。”

十七,性伤害

“好吧。”他沉吟半晌才说,“好久没人对我这样说话了。”

我们回到衣帽间,穿好衣服。跟在他身后往外走,不时有人在往里走,我低着头,好象生怕人看见。当有人将我们的假面收走后,我才发现,已经来到门口。心里长出一口气。但同时又生出遗憾。就是没完成任务。

门口的房间里有个贮物柜,手机,手提,还有一些东西都话那。刚一进门,就听手机响。我的铃声是《香水有毒》,而这首歌是谢军的《那一夜》。

任老板拿起手机,走到外面去打手机。我的心狂跳起来,我快速取出手提,打开,这次很顺利,我拿出u盘,插上,复制,关机。当我合上手提,都收拾好后,他还有打电话呢。我长长松口气,也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短信内容是,88,发发,意思是胜利,这是我和林峰约好的。

没想事情这样简单,我拢拢头发,就这样一抬头,猛然怔住了,一个摄像头正冷冷对着我。

我差点叫出声,刚才的兴奋荡然无存,这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恐怕不是肉体折价的事,而是小命不保啊。

“走吧,还愣什么呢?”他在外面催促道。

“我,我看你在打手机,万一听到什么,可不礼貌。”我看着他的手机说。

“走吧。”他说,“出去后就将这里的事全忘掉,懂吗?”

我点头,“我不会乱说的,但,——是不是在这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往外说?”

“当然,要不这地方早就不存在了。也许我不该带你来,吓着了吧,看你脸色不好。”他关切地说。“其实象这样的秘密会馆,在国外很多,但在中国据我所知,只此一家,会员制,会费每年一百万。”

我的妈呀,我差点叫出声,“那么多,要穷人挣八辈子吧。”

“没穷人哪来富人,只有穷人越穷,富人才越富。贫富本就是一个相对概念。”

明明知道他说的不对,却好象很有理,我无法反驳,只有默默地上车。这时天快黑了,一抹残阳照在门口,很瑰丽的桔红。青砖的围墙,没有牌子,小院很幽雅,象是大文豪的故居。可是----我只觉脑里乱七八糟的,过去的伦理,观念,和生活,都显得那么苍白,如果不是遇到他们,这辈子也不会知道有这种所在。我终于明白,我和林峰,和他们这些达官显贵决不是一个层次的,不是一个世界,就象白天不懂夜的黑,所以,我想,我要离开,离开林峰,也离开这些人。否则我真要精神错乱。

另外,也怕被他们发现。

“任老板,我想我该回去啦。”我说,虽然我知道,他喜欢我和他平起平做,做疑似朋友,但我故意做出战战兢兢的样子,我可不想让他喜欢,如果被一只老虎喜欢,最终的结局只能是送入虎口。

“天还早呢,走吧,吃饭去,我有点饿了。”他开车,头也不回地说。

我知道再争也没意义,这种强势男人,一字千金,金口玉言。再者,男人吗,那点东西没泄出来,总是兴致勃勃的。看来真是难逃一劫。

这时我自己并没意识到,我的性观念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进入会所之前,我对和除林峰之外的人做爱,还特排斥,而此刻,却有点无所谓,当看多了别人的无耻的时候,潜移默化,自己也变得无耻起来。这可能就是所说的洗脑。

“那,吃完饭我再回去吧。”我说,

“在我这工作,时间就要听我的,懂不?”

“林老板,还没答应呢,总不太好吧。”我只有抬出林峰,

“那个子,屎蛋一个,不过是狐假虎威,不要说他,就是他老子又能掀起多大浪来!”睥睨全天下的语气。

我想了想,说,“这个我明白,可是做人总要讲个诚信,总不能不辞而别。”

“那我回头给他打个电话好了。”然后一挥手,“说点别的。”

我们来到水晶宫。在十四层找了一个临窗的位子。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流。空间改变人的心理。这种俯瞰下,只觉别人很渺小,有若蝼蚁,而自己有点飘然地高高在上,将别人踩在脚下。任老板说,他每次都是这个感觉,所以常到这来用餐。

菜上来了。四个菜,都是家长菜。刚才点的时候,看着价特贵,还以为与从不同,上来一看,不过如此。

我笑道,“除了贵,好象也没什么出众的。你也吃这个呀!”

“那我吃什么?山珍海味?实际上,人的饮食习惯七岁就形成了,一生也改不了。再说,山珍海味也不一定就真有营养。你看这个菜。”他用筷子指着一个钵里的菜说,“这个菜看着和烂炖差不多,但用料却不一样,有十种深海鱼类,十种山珍,十种蔬菜,还有五味中药,这一钵菜,你猜多少钱?”

“你吃的东西肯定便宜不了,怎么也得千八百的吧。”我咬牙往高里说。

他笑道,“把那个百字,改成万。”

“啊,千八万,不会吧,那我可得尝尝。”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妈的,要是把钱给我多好。我忙拿起筷子,实话说,我还真饿了呢。“也谈不上多好吃。”我吧叽着嘴说。

“良药苦口,好吃的不一定有营养。常吃能健脑,补血,益肾,女人还能养颜。”

我接过话茬,“这么贵,我可吃不起。”

“跟我在一起,怕什么-----”正想往下说,手机响了。

他没回避。我听到里面是个男人焦急的声音。他的脸色也睛转多云。心里咕咚一下,难道林峰在那边动手了?

“丢就丢吧。你们堂一定有青帮的内线,好吧----好吧-----我会小心的----我马上过去。”

收线,他冲我笑道,“愣住干什么,吃呀。”

我说,“你要有事,我就先走------”

“没事,慢慢吃,人呀,要学会忙里偷闲,要不活忙死。”又说,“手提还在车上吗?”

我吓得一怔,“手提,啊,应当在吧。我没动啊!”这叫什么话,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阿二没有拿吗。好在他也没在意。

从门口出来,那两个助手就跟在了后面。

“任老板,你有事,我自己打车回去吧。”我想赶紧脱身。

“哪有事,跟我在转一圈。”他霸道地说。

我还想竖持,可是-----,他已经将我拉上了车。那两个助手的车跟在后面。

我想,看来今晚怎么也是在劫难逃。

我提着手提,跟在他后面走进大时代娱乐城。每一步都是胆颤心惊,仿佛手里的是颗定时炸弹。

走进一个大屋子,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说,“大哥,你看------”任老板一挥手,那样子很有些拽,“有线索吗?”

“有两个小偷来捣蛋,好象是给偷东西的人打掩护,但查了一下,不象是青帮的,再说,青帮的,怎么会撇下自己的人不管呢。”他皱眉道。

这时我已听出,原来是另外一份东西丢了!心想,林峰还真够快的,任老板有点轻敌了。古语说的好,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这时,任老板对我说,“把手提拿过来,给任堂主”又对那个中年人,也就是任堂主说,“把这里文件在拷贝一份,这东西传出去,对我们没多大伤害,可要是没有,却难控制住这帮贪官。”

他接过手提,没注意我在发抖。递给任堂主,任堂主,打开电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还没接上,就听电脑哒哒哒,哒哒哒一阵响,瞬间,系统崩溃,黑屏。

两个人疑讶地对望一眼,然后,一齐转向我。

我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没想到说,“没想到是他!”

任老板对他说,“你先出去。”

任堂主瞪了我一眼,出去了,反手带上门。

任老板盯着我说,“他给你什么好处,这么为他卖命,你知不知道,我杀过多少人!”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两个耳光,啪啪,左右开弓,我想回答,也说不出来话了。

我倒在地上,忍不住痛疼和恐惧,呻吟起来。他还不解气,过来用脚踢,我紧紧抱住他的双腿,让他动弹不得,他俯身用手抓,我唾一口血沫到他脸上,他擦拭一下,眼里忽然放起光来,我知道坏了,这家伙八成象游戏里的人物,狂化了。

我觉得自己象一个布娃娃被他举起来,在空中,衣服象碎片飞落一地,很快我就成了一只白斩鸡。他将我抱住,用手抓,挠,用牙嘴,咬,我疼得啊啊惨叫连连,他却越来越兴奋。将我搬到办公桌上,按住,然后,掰开我的双腿,我以为他要那个了,因为,他的那个泥鳅状的东西,早就昂然勃起,象一枚钢炮,就等着发射了。

可是,却没想到,他抓起一把笔,有钢笔,铅笔,园珠笔,签字笔,还有毛笔,一下子寒到我的那里面。

我啊地一声,连疼带怕,昏了过去。

十八,无耻的女孩子

不知什么时候,他将我移到沙发上。当我醒来,他还伏在我身上,呲牙咧嘴,不住发出低吼。

一个女人,第一次被强暴,会紧张,第二次就从容多了,第三次则学会享受。我记不清这是谁说的屁话,让她也遇到这种变态试试!痛,屈辱,无奈,可是除了哭泣,又能如何,痛哭失声。

终于,他大叫一声,一切都停止了。

他起身,穿好衣服,又将我的衣服扔到我身上,然后,他坐在我旁边,掏出一支烟。

“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走吗,我就是奇怪,林峰那小子突然想把你送给我,到底什么用意。原来是这样,我还真以为他不过是想示好呢。”他吸口烟道,“没想到你还挺有胆量!”他吐口烟到我脸上,“我要弄死个人,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可是-----也怪了,跟别人都不行,可跟你怎么就那么大的劲儿!”

开始我没明白,很快明白,原来他只有跟我才不阳萎。难怪他对我这么好,又带我到那样的地方去,

真他妈的变态。禽兽。我只是哭泣,这时不仅是因为恐惧屈辱和疼痛,而更是对未来的茫茫然。

任老板站起来,他打开门,拍拍手。

一会儿,任堂主进来。

任老板说,“我去会会那小子。妈的,别给脸不要。”

“大哥,你想上哪去,那小子就在楼下,和公安局长一起,带了十几个人,说是要搜查,有人举报,这里有炸弹,为了安全起见要搜一遍,你看咱们让是不让-----”任堂主道。

又说,“看来东西并不在他们手上。要不----”

“看来光会那小子不管用,要会会他老子才行了!”任老板冷笑道,“他们是冲着那东西来的,却没想有人捷足先登,哼哼,也好,这亲一来,有比我们害怕的啦!让他搜吧。”他走了两步又说,“偷东西的人,恐怕还是青帮人干的,想不出还有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太岁头上动土。东西一定要找回来,否则那些贪官们,哪个还敢跟我们合作,啊。”

“可他们要它有什么用呢?会不会想抢地盘-----”任堂主说。

“提高警惕,最近青帮恐怕要有行动,你好好部署一下,我也先回总部。”

“那,这个女人呢-----”中年人并没看我。

倒是任老板乜我一眼,“先关起来吧。”

我大叫,放我走放我走,可是转眼,他就不见了。

任堂主一拍手,有几个人过来,象拖死狗似的,将我拖到地下室。

我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了那个男孩子。

可以看出他是喜欢我的。他的眼里就象有一对小老鼠,探头探脑的,想吃又怕烫。而这样的男孩儿多半还涉世未深。而象林峰这样的花花公子,浪荡成性,他们的眼里仿佛有一对发情的公狗,将后腿撩起来,恐怕你看不清,他那勃起的欲望。而向任老板这样的强势男人,眼里却象有一对老虎,看着你,仿佛就在说,你跑不了!然后,你就忘了反抗。

男人造就了女人,女人只要身体有了伤痕,她就长大了。

此刻的我,觉得自己已经饱经沧桑。

我还是真想谢谢他,可是拿什么谢呢?

还真想过以身相许。本来我觉得自己很脏,醒不上他了。就是把肉体给他,也是一种玷污。但在网吧里,因为太累,和身体的伤害,我窝在他怀里睡着了。朦胧中,觉得他搂得我好紧,我有一种安全感,很温暖的。我做梦了,噩梦。后来我醒了,发现倒在他的怀里,我忙直起身,手无意中一撑他的身体,也巧,正撑到他的那地方,我吓了一跳,那里横着一根小棒槌!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八成他在搂着我yy。他刚多大,前途未可限量,早晚要成个大流氓!

我不想和他再收缠下去了。不是因为他色,而是,说到底,他是个少年,什么都没确定,人生还很长,我不想连累他。更不想让他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不喜欢这样的青涩少年,我需要的成熟的强有力的怀抱,他不能给我。并且,我也醒不上他,我现在,象一个被人弄散架的脏娃娃,而他应当找一个清纯的女孩子。

不要给他带来麻烦,这可能是我唯一能做到的。

天亮了,我来到雯雯的发廊。

“雯雯,能让我到你家里躲几天吗?”我对她说。

雯雯没好气地说,“我还哪有家,房子到期,我退了,再说,房东知道我是卖肉的,也不愿再租了。”

她又问,“到底怎么了,你那房子多好,又太又漂亮,最主要的是自己的。”

“我不想要啦。”我躺在那张小床上,尽管脏,还有一股子男人汗臭,可我太累,“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心说,如果在这样纠缠下去,恐怕要将小命搭上。

“那你和林峰,还-----”

“完了。”我干脆地说。

“你舍得?”

“明知没结果,还瞎等个什么!”

“你呀,就是想不明白,爱情总是短暂的,物质才是永恒的,”他站起说,“我不理你了,我去给你买早点,你等着,别动啊。”

我心说,我哪想动,又哪动得了啊。但也没想到,不一会就睡着了。

雯雯回来,叫醒我,吃了点东西,还是困,还是想睡。雯雯说,“你可别睡了,一会我们老板来了,会不高兴的,你快走吧。”

我说,“我也没地方去呀,你帮我想想,我怎么办哪!”

“到底出什么事啦,林峰可到处找你呢!”她冷不丁地说。

我一怔,“你怎么知道,你听说什么啦?”

雯雯又摇头,说是猜测的。我松口气,正在这时,门外停下一辆车,我感到事情不好,忙出来,想逃,可是,正合门口的两人撞一块,没费什么事,我就被人家押了回来。

心想这一次,是不是还能逃出生天,全看运气了。

更没想到的是,他们将林峰也抓了起来。

一进入地下室,我就听到一阵杀猪似的嚎叫。我下意识地往那个声音的方向跑,林峰正赤裸裸地吊在一个房间的房顶上,浑身都是血。任堂主站在他面前,正在问着什么。

“去你妈的,只有老子有一口气,出去非弄死你不可!”林峰骂道。每一张口,嘴角都有血沫子冒出来。我心想,他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罪。难得他还这么硬气。

我忍不住说,“放了他吧,他爸要是知道了,饶不了你们的。”

任堂主瞪我一眼,“和你一块那个小子呢?不要以为偷了东西就没事了。”

我一惊,没想到是他捷足先登将东西弄走了,嘴上说,不知道。任堂主,说,“没人能逃得了,知道什么叫黑社会吗,就是无所不能,和无法无天,你老子是市长就了不起啦,只要犯到我们手里,一视同仁,和乞丐没什么区别。”

林峰骂道,“识相的赶紧把老子放下来,告诉你说,和政府对抗不会有好下场的!”

“就你,能代表政府吧,再说了,要是遵纪守法,我们还叫黑社会!给我打,往死里打,我叫他嘴硬!”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那个样子,我真的比自己受辱时,心还痛,针剜的一样。

打手的皮鞭毫不留情地落到他的身上,啪地一声脆响,一道血痕,然后从血慢慢渗出来,越流越快。听到他的惨叫惨厉的哀嚎,我忍不住上前,扑嗵跪到任堂主跟前,“求求大爷,你放了他吧,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他可没受过这样的苦,都是我干的------”我大哭泣起来。

林峰停止嚎叫,道,“晶晶,起来,跪天跪地,就是不能跪这个臭杂种,起来----”

啪,又是一响,伴随着他的惨叫,我叫一阵痉挛,我哭道,“别打啦,别打啦,不是他,是,是那个小子干的,他他,他是青帮的-------”我嚎啕大哭,因为我知道,我终于还是将刘翔拉进了这趟混水里。他是一个好人,他救过我多次,可是,为了一个不爱我,玩弄我,伤害我的人,却将这样一个无辜的人拿来垫背,可能这世上没有比我再无耻,再卑劣的女人了。

全屋人都愣住了,鸦雀无声,只有我在哭。

“那小子不过是个小混混,没这么大本事和背景吧。”任堂主沉吟着说。

“你们爱信不信。”我缀泣道。心想,不信也好,我的良心还可原谅自己。

“他在哪?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我说,我们早分开了,不知道他上哪去了。

“哼,那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他对手下人说,“接着打,她这是在拖延时间,小把戏。”

皮鞭又飞舞起来,我看着血从林峰身上流淌,心里一横掏出手机,如果我不记得那个号多好啊,可是,刘翔,谁让你告诉我呢,你可不要怪我,我不是为我自己,我也是没办法,一边想一边拔号,手机通了,“-----救救我,救我-----”偏这时,手机叮咚一声,没电了,我啊地叫一声。不知是喜是忧,这可能是天意,不想让我害人。任堂主忙将我的手机卡换到他的手机上,再打却怎么也接不通。也许是老天保佑他吧。

任堂主瞪着林峰,我胆怯地说,“他会来的。”我真的有这种预感。

一,好色不淫,可能吗

列车在夜空下,向着北方奔驰。

晶晶靠在我肩上,睡得正酣。她的双手搂着我的左臂,这样亲昵的动作应当只有情人间才会有吧。因为离得近,我可以很清晰地从胸口看到她的乳沟,那里很嫩很白,凭我的经验,这里已不是未开垦的处女地,但也不是贫瘠的盐碱滩。里面的内容一定很丰富。我抬起手,看看周围,人们都在昏睡,妈的,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何况,她连我的宝贝都看了摸了,我看看她眯眯也算扯平------正这时,广播响了,“乘客们,请注意,前方到站,-----”是个不知名的小站。

车厢里,几乎没什么反应,只有寥寥几个人抬头看看,复又沉沉睡去。

我飞快地在晶晶的胸上摸了两下,在她没感觉时将她摇醒。

“到了?这么快!”她惺忪地说。

我嘘了一声,小说,“跟我走。”

我们来到车厢门口,这时火车恰好停下来,我拉着晶晶跳下车。

车站空旷寥落,衬得夜空越发高远。

“不是去天津吗,怎么在这下了?”晶晶疑惑地说。

我得意地笑道,“这叫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懂吗?”

她摇头,“我就知道太冷了。”的确,这是一个露天车站。

我拥着她向出站口走去。

有时我也奇怪,凭黑老二的本事,他不会不知道,这样让我们走,无异是放虎归山。或者说是马放南山。没人牵制,我凭什么要听他的。我难道怕他怕成那样,妈的,不就是黑社会吗,脑袋儿掉了,碗大的疤!但我觉得,他一定是在后面悄悄派了盯稍的,所以我才来个声东击西。一直说是去清河,实际上,那都没人了,我去找谁呀,这样的破绽,堂堂的堂主,竟没查觉,只能说我掩饰的太好。

“那咱们去哪?”晶晶如梦方醒。

“北京!”我笑道,“等他们发现咱们在哪下车,却也不好找咱们去哪了。”我心里笑开了花,心想,真他妈的,自己没生在古代,要不绝不比诸葛亮差!

我去售票口买票。让晶晶先在长椅上委一会,且说,“冷吗,要不,把我的防寒服给你?”

“不用啊,没事。”她笑道。

我说,“真怕你要啊,那冻着就别怨我啦!”说着我去买票。

这是个小站,人不多,现在又是深夜,只有三两个人,我很快买好票,回来见晶晶还坐在那发愣,我说,“想什么呢?是不是----,现在是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谁,怕什么。”

她看我一眼,低头说,“你说咱们能找回那个东西吗?”

“谁知道呢,”我不屑地说,“找着就找着,找不着就找不着,实话跟你说,我根本就没想找!”

“啊!!?”她惊叫着站起来,“你,你这不是害人吗,你不去找?!”

“叫什么呀,你!”我拉她坐下,“看边上人都让你闹醒了。”

“你说话不算话呀!”她嘟囔着,“我可被你害死了。”

我气闷地说,“你脑子进水了吧,你以为他们就说话算话,我告你,你就是将事给他们办好喽,哪怕滴水不漏,他们也不会放过你,当然,也可能放过你,不过-----哼哼,”我淫秽地笑笑,“我呢,他们不绝不会放过的,你想,他们会让把柄落在我的手里,到时,恐怕杀的更利索。我才不那么傻呀。”

“可,可现在咱们怎么办呢,总不能这样漂着吧。”

“这不是上北京吗,”我将票递给她,她看看,说,“那你有认识人?”

“我师父在哪,等着咱们呢。”

“什么,你,你早知道-----他在哪?”她站起来。

“当然,”我扬扬眉毛,“我说不知道,不过是骗任堂主,实际上,小辉早就在招呼我了。”我就将事情原本地给她讲了一遍,最后补充道,“也不看我是谁的徒弟。”

“你师父还真够厉害,在众目睽睽这下能将那么机密的东西偷出来,真是了不起!”她由衷地说。

“费话,他要是不有一套,能当我师父!”我忍不住想吹一番。

晶晶却象想起什么,“厕所在哪呢,我想------”

“你想去那里吃点什么,还是喝点什么?”我正想吹阵牛b,这倒好,全咽肚子里了。

“素质!”她瞪我一眼。

我想想也是,这是和小磊小辉他们常开的玩笑,这样溜出嘴,的确不雅,心想,交友不慎。表情便有些讪讪。

晶晶进了厕所,我在不远处等着。这可是准男友待遇。虽然,外面很冷,可心里,却美滋滋的。忽然,我看见天上有流星划过,脑子里也是一闪,这个车站人可真是太少了。

晶晶出来,我说,“晶晶,咱们不坐火车走了。”

“为什么?”她吃惊地,“你怎么说变就变啊?!”

我说,“你看,这个车站人太少了,说不定只有咱们是去北京的,到时跟踪的人,回来一查,很快就露馅了,就是还有,咱们这么帅这么靓,人家一问,也水落石出,让他们知道了终究不好,所以,咱们去坐长途客运。一车人都是去北京,查也查不到。你说呢?”

“我说,我说你别疑神疑鬼了,根本没人跟着!”她没好气地说。

“不能掉以轻心,”我说,当时,却没有细想她话里的玄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晶晶苦着脸,但还是打辆车,来到客运站。

上车后,晶晶又说,去厕所,我说,“你尿频啊!”

晶晶说,“管天管地,还管人屙屎放屁。”

一车人都对我们侧目。可能都在骂,长得冠免堂皇,却一肚子屎尿。我可不在乎,我又不为别人活着。掏出手机,旁若无人地给小辉打电话,让他接站。

我早说过,小辉一定有什么背景。一个人受没受过苦,从皮肤最容易看出来,白皙,嫩,不出油,这样的人一定是从小有着良好的营养。有些人有钱,吃大鱼大肉,到头来满面粉刺,油光,这不叫营养。还有,小辉花钱从来大手大脚,兜里有三百,不买二百九的东西,没了呢,也不着急,不象小磊,一个仔儿也不舍得,也不象我,多少有点计划,要不花完了,就要挨饿。一个人生活养成的习惯。还有他特懒,眼里一点活也没有,但就是再脏再破也不会低声下气地说话,天生有一种太子派。也不知他哪来的自信,难怪女孩子喜欢他。

此刻,他就站在车站的站门口,穿一身大红的防寒服,嘴里歪叼着烟,吞云吐雾。

我对晶晶说,“你看那个人是谁呀?”我指了指。

“谁?不会是你师傅吧?”她看着小辉说。

“切,我是他师傅还差不多。”

“哼,小白脸,没好心眼,你看那架式,就不象个好东西。”她说。我都不知她为何这样说。不过心里很高兴,实话说,我实在是怕,小辉这小子,色胆包天,将晶晶迷晕喽,那我可就惨啦。在我心里,已经将她看成自家的自留地了。

“晶晶,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听你说话这么顺耳,你说的太对了,他不是根本不是好人,而是根本不是人。”我拉她站起来,“走,这些话,你当面同他说去。”

我也不理晶晶那惊惶失措的样子,拉她一起下车。小辉立刻迎上来。

“哎翔哥,这呢,你小子可来了!”他笑着,突然看到晶晶,瞳孔放大收缩放大再收缩,“这不是,是那个----”他磕巴了。

我接过话茬,“是你嫂子,叫吧,愣着干什么?”我揶揄着。

晶晶不乐意了,沉脸道,“胡说什么呀,狗嘴吐不出象牙,叫-----,就叫姐姐吧。”

我说,“你甭见外,晶晶,这是我铁哥们,一家人一样,你别不好意思。”

“你别贫了好不好,多少正经事呢!”她沉着脸,象要下雨。

小辉这小子会来事,忙笑道,“姐姐,就叫姐姐,这样行不行?”看他那样,我一拳过去,正落在他肩上,“要你见色忘义。”

小辉夸张叫一声,“别打,别打,我管你叫姐夫不就得了吗!”

我笑了,晶晶也忍俊不禁,笑着瞪小辉一眼。我说,“快走吧,师傅呢?”

小辉带我们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

我刚要上车,小辉又把我拉出来,在我耳边偷偷说,“你是怎么勾到手的?”

我立刻牛起来,“别以为就你行,我是不出马,出马顶你俩!”

“怎么,得手了吗?”他淫荡地说。

“都种上啦!”我一本正经地说,“我告诉你这个色狼,别打你嫂子的主意。”

“得,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着他上前座。

我挨晶晶坐在后座。晶晶瞪我一眼。低下头,脸通红,我陡然明白,虽然我们小声说话,可是她还是全听见了,可是,又无法说听见,免得有偷听之赚,所以-----我忍不住乐出了声。

二,在妓院练童子功

车子七拐八拐,我们来到一所部队辽养院。

在我的印象里,师父一生都是落魄撩倒的,爱喝酒,爱*,烟更是不离手,到这环境优雅的辽养院,还是头一遭。要知道这可是老干部待遇。想到马上要见到师父了,我心里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忐忑。

我一生最感激的人就是师父。这匆用置疑。但我这一生最怕的也是师父。

大家不要以为小偷就不练功,其实小偷练功比练武的人还苦。比如练手的速度,那也是将一锅放在炉子上,里面是油。滚开,冒着泡,你就要将手伸下去,谁敢哪!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我都吓哭了。可师父真打,为了这事,牛皮鞭抽断了不知多少根,错是那时岁数小,没留下太深的疤,要不,我就纹成鞭子印了。

实际上,这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可怕,原来,油里面加了醋,这样只要有点热气,醋一挥发,就象油锅开了似的。江湖上许多人就用这个来骗钱。不过,随着时间延长,醋渐渐挥发没了,油,这时泡儿起来越少,这时可是真热。到最后,油都冒起了烟,就是神仙也不敢下手了。

每次锅里有十个钢崩儿,捞出来完活。这绝活我练了三年才练成。身上的鞭子挨得,想起来浑身都发麻。

最可气的是师父教我练童子功。那时候我虽然小,却也知道童子功是有禁忌的。我坚决说,不!我哭泣着对他说,“我不呀,我长大了还要娶媳妇,别把我的小鸡鸡割掉呀,呜呜呜-----”

师父骂道,“孬种,就娘的知道哭,谁说割你的小鸡鸡,不但不割,还要让他好好享受享受。跟我走。”

我不去,师父回身给我一脚,我没办法,只得跟在师父身后。没想到师父却将我领到了妓院!

那一年我十五岁。师父给我找的第一个女人年纪恐怕是我的两倍还要多。如果在外面,我一般要管这样的人叫大婶的。她将我领进屋,上来就脱我衣服,嘴里还说着不三不四的话。我吓得哇哇大叫,那时候我可真是纯得跟蒸馏水似的,一点杂质也没有。一天到晚只知道练功,心里只盼着少挨师父的打。可是,那个老妓女,是经多见过的,并且被从多男人调教的技艺一流,三下五除二,手脚嘴三管齐下,很快就将我的身体逗弄起来。虽说我心里是纯,可身体却早就成熟得象个发情的种马了。很快我的子弹主小镗了,又很快就发射出去了。

那感觉没有爽,到有几分懊丧,象小时候尿了床,恐怕挨妈妈打那种惶惑。

我挨个房去找师父。每到一间房都看到一对男女赤膊大干,也有的是几个人,心里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搞-----,终于,找到师父,他也和别人一样,正伏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汗流浃背,气喘嘘嘘,我觉得自己很乖地说,“师父,要不您歇会儿,我帮你干完------”

话没说完,枕头就飞过来。

我这个郁闷,好心不得好报!

从妓院出来,师父问我用了多长时间。我红着脸说不知道。师父说,第一次要是十分钟,第二次就十五分钟,反正一次要比一次时间长,一直到你超过九十分钟了,功就逄练成了。我不解地说,“什么功啊?”

“童子功啊!”师父说,“不是说教你童子功吗。”

我挠着头皮说,“不会吧,师父,童子功是不能近女色的,这,这个道理地球人都知道,你怎么------”

“你懂个屁,”他不屑道,“我这是野路子。你小子jb上长了个红痣,那是色痣,将来你呀,不定害死多少女人,遇上命硬的,就会将你克死。所以呢,我要让你遇到什么样的女人,都心如止水,要做到这一点,就要让你从小就知道女人是什么东西,习以为常,熟视无睹,也就见怪不怪了。”

又说,“小偷这个职业是最被人看不起的,没有女人会喜欢上一个小偷,所以小偷是千万不能动真情的。到头来只能苦了自己。所以,一来练功,二来及明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听师父的语气很伤感,可我当时情窦未开,一点也不懂。

我说,“可我听说,童子功不是这样练的,不能接近女人,更不能-----”

“庸才,他们全是庸才,你师父是谁,能那样害你吗,此功非彼功,你说今天你爽不爽?”

我摇头,“不知道----”我也真说不好。

不过,第二次我就有感觉了。第三次已经明白什么是爽。到第四次我就开始学习控制时间。第五次,妓女已经开始求饶了。第六次,弄得妓女大出血,非让我赔她医药费。-----渐渐我迷上练童子功了,其他功一点也学不下去。

师父气得要打我,说,“你小子正经八本的不学,歪的邪的学得倒快,再学下去,你都快成我师父了!”

我安慰他说,“我怎么也超不过您,放心吧,因为每次我去的时候,你不都去吧,我练的时候,您不也是练吗,这样一来,我就永远也追不上您了,对不对。”

“对你娘的b!”师父给我一耳刮子。

“不过,师父我还是有一事不明,我练的叫童子功,您那么大岁数了,也还练,也叫童子功啊?”

师父被我问愣了,“那叫什么?”

“我看,应当叫铁裆功。”我揶揄他。说完我就跑一边去。看他在那吹胡子瞪眼。

如果不是练功,他对我还是不错的,几乎不怎么管我,所以我从小就养成了无拘无束的性格。

小磊和小辉来的晚。虽然也叫他师父,实际上,并没教过他们,或者说很少。小磊是农村来城里打工的,因为大多私企老板都不愿给工人工钱,所以他是不但挣不到钱,还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有一天他也去偷东西,不小心被人抓住了,是师父看他可怜,赔了人家钱,将他收留了下来,但小磊只是客串,虽然常来我们这,但不是专业小偷,他还是想打工,有工打的话,他是不去偷的。并且师父说他太胆小,练不出来。小偷这行,是好汉子不愿干,赖汉子干不了。至于小辉,跟我们不长,师父说他根本不是池中物,不会上这条道的。

想到自己要继承师父的衣钵,就感到重任在肩,任重而道远。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偷之。

小辉带我们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孩儿,平头,皮肤微黑,看起来很利落。他看我们一眼,对小辉说,“没发现什么异常吧!”

小辉说,“没有,我师父呢?”

正说着,门开了,一张苍老的脸露出来。

我惊喜地叫道,“师父,-----”没想到竟有些哽咽,眼里也热热的,泪盈于睫。

“什么时候,娘们叽叽的了!”见我这样,师父笑着给我一拳,这一拳又将我打回了从前,那感觉仿佛他从没离开过似的。

我将他抱住,说。“还打呀,不是小时候啦,现在您可不是我的对手!”

“噢,要不要试试,师父永远是师父,没听过猫教老虎的故事,我可留着一手呢!”他掰开我的手,往屋里走。

屋里很简单,但十分整洁。我坐在沙发上说,“您不是猫师父,您是铁匠师父。”

猫当老虎师傅,留一手没教老虎上树。而铁匠师傅也留一手,怕徒弟不好好待他。当他濒死的时候,徒弟问他,“师傅,你留最后一手该教我们了吧。”师傅点点头,说,“我最后一招没教你们的,就是,铁烧热了,别摸!”

我又说,“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师父刚要张口,那个平头说,“陈先生,这两个人,都是你徒弟?”

“是,不过----”师父看着晶晶,“这位姑娘是------?”

屋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而我却盯着晶晶。

“她,是我女朋友-----”我肯定地说,“是自己人,别见外。”

晶晶尴尬地笑笑,“你们聊,我出去一下。”声音小的象蚊子叫。

看着她走,我忙去拉,她闪开说,“你们聊你们的,我外面走走------”

我回头对师父说,“晶晶是自己人,师父,你别疑神疑鬼,好不好!”

“晶晶姑娘,我看你是误会了,”师父说,“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刘翔一直没介绍,想认识认识。”

我忙借坡下驴道,“这事,都怪我,来我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这就是我未来的老婆,晶晶,大家看看长得漂亮吧,晶晶,你冲大家笑一个。”

“去你的,你耍猴哪!”她脸一绷,旋即笑了,“我是想方便方便,谁告诉我卫生间在哪?”

那个平头说,“跟我来吧。”

三,色劫

“那人是谁?”我望着门口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

“那是青帮的杜堂主-----”小辉接过话,可没等他说完,我就大叫道,“不会吧,他刚多大,就堂主?你们搞错了吧,要不就是被骗啦!”

师父吸着烟说,“这你就老外了吧,你知道共产党刚创立的时候,大多数党员才多大,都是十七八,年轻好啊,有闯劲。这就叫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不要以为人都象你,胸无大志!”哪有这样的师父,找机会就踩踩我。

我也不是好惹的,“那您呢,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师父被我噎得一口烟咽下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辉忙说,“别一见面就斗嘴,多着正事呢。”

“我是白养你了,早晚得让你气死,当初,我把你捡回来干什么-----”他又倚老卖老起来。一到这茬口我就没咒念了,谁让咱欠人家的呢,我低声下气地说,“好啦好啦,是你先说我的,你放心,你也不会死的,放心活着吧,俗话说的好,好人不长寿,祸害一万年,您呀还且活呢!”见他又要骂我,我忙笑道,“师父,我这不是逗你玩呢吗,怕你不开心,还是先说点正事,你是怎么和青帮扯上的?你到大时代偷东西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啊?”

“唉,这事要说起来,真是话长了。”他叹口气,又吐出一个烟圈,才说,“这事儿,还要从当年的一场黑吃黑的火拼开始,------”

我们所在的那个小城t市,从前是属青帮的地盘,但十年前,却被洪帮的任老大带人抢了过去。那是一场恶战,青帮众多高手全折在那儿,从此青帮一厥不振。

表面看来这是一场黑道之间的恶斗,但背后却是高层的权力之争。当时的市长是李丰年,书记是林栋良,两人的争斗由来以久,但谁也没想到林栋良会假洪帮之手。并不是青帮多么弱,而是因为警方支持洪帮,所以,这一战青帮注定是一败涂地。谁也不能和国家机器对抗啊。市长李丰年也以贪污受贿罪面锒铛入狱。从那之后,市长和书记就由林栋良一人兼任,一直到如今。

“林栋良就是现在的t市市长?”我禁不住惊呼,官场会那么黑暗,不会吧。

师父点点头,“你知道,那个李市长,也就是李丰年是谁吗?”

我摇头,小辉这时插话道,“就是我爸!”

“你爸,那你怎么不早说!”实际上,早说又有何用。

“我怕你们不理我-----”小辉小声说,“他是贪官,老百姓最恨的就是贪官,我怕你们也看不起我,所以----”他窘迫地说。

“他是他,你是你吗,再说,你爸不是被陷害的吗,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安慰他。

我又想起什么,说,“师父,你偷这个东西,是不是想为小辉他爸翻案呀?”

“翻案是真,但并不是我想,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师父看着小辉说,“是小辉他爸找到青帮,青帮又找到我,本来我也是不想管的,可是谁让他是小辉的老爸呢!”

小辉说,“谢谢师父。”

“一家人,你客气什么。”我说,“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他老爸?”

“师父早知道了。”小辉又说。

“你不知道,师父能掐会算,”师父得意地笑道,“相由心生,人的命都写在脸上了。”

我的脸立刻苦下来,“唉,怎么我就要当一辈子小偷呢!”

“你别伤心,等我爸出来,我保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小辉信誓旦旦地说。

我想也是,我有个好哥们是高干子弟,想干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起码要是进了派出所一个电话就放了。我忙说,“对呀,那咱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呀!”说着我站起来。

“你坐下,坐下,”小辉道,“稍安勿躁,你想上哪去?”

“那咱们怎么办啊,别担误我的大好前程!”我拍手说,“总不能再这傻坐着吧。”

“那你说怎么办?”师父不紧不慢道。

小辉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那个密码箱打开,这次找你来,就是想让你来帮忙。”

我心里骂了一句,“好哇,原来是遇到坎了,才想到我,要不,是不是就不告诉我了!?”

两人都不说话。算是默认,我更生气了,“你们可真够哥们,小辉,你想想,我对你怎么样,那天你接电话就走了,你知道我担心你多少天,却原来你们背着我-----”

小辉笑道。“这又不是吃肉分脏!啥好事呀!我们是怕你危险,再说,那天,我也真不知道是这事,当时只说是老爸保外就医,让我快去,我还以为有什么危险呢。”

我气消了些,正想趁机敲他一笔,这时晶晶和平头回来了。

“你多大,杜----堂主-----”叫起来有点绕口。

“你可以叫我杜伟,你又不是帮里的人。我二十一。”他文质彬彬地笑道。

比我在一岁,心说,年少有为,可嘴上却说,“你和你们帮主是不是有亲戚呀,要不----”

“我们青帮是非常规矩的,量材为用,比国家考公务员严格十倍不止,不会搞裙带关系。”他不温不火不急不躁侃侃而谈。实话说,我从心底佩服的五体投地。

可我这人说话向来是又臭又硬,“别小母牛玩倒立,牛b冲天了----”话没说完,人们就笑了,只有晶晶白我一眼。我心说,坏了,人家是出口成章,我这儿是出口成脏,恐怕在她心里,我又少了点份量吧。想找点什么话捞回点面子,却一时又不知说什么。

正犹豫着,杜伟说,“以后,大家最好不要单独外出,有事一定要跟我说一声,现在是非常时期,洪帮的人不会善罢甘休,林栋良那也不会坐以待毖,我们一定要小心。”

我终于找到话茬说,“这么说,这是相当不安全喽?”

“我会保证大家的安全,大家放心,不过凡事小心为上。”他笑道。

“你凭什么保证,就凭你空口白话?”我还是不想饶他。

杜伟看我一眼,又看看大家,正色道,“我以我的命担保,只要我姓杜的在,绝不会让大家伤到一根毫毛。”

他的话一出口,屋子里空气仿佛一窒,谁也不敢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我讪讪道,“咱们也别罗噎了,脑袋大了碗大的疤,谁也不是孬种,要让我说,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不是说开箱子吗,那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杜伟让其他人留下,我和师父跟着他来到四楼。楼道里有个人正在那抽烟。听到脚步响,已经警觉起来,他看见是杜伟,叫了声堂主,杜伟叫他将门打开。

这好象储物间,有许多书和材料,档案。杜伟来到一个保险柜前,对上密码,将柜打开,从里面拎出一个黑色箱子。不大,有点象装手提电脑的箱子。比较特别的是,箱子上的锁是金黄色的,上面有一对鸳鸯图案,看起来非常精巧。

我知道,这叫乾坤鸳鸯锁。我曾听师父讲过,从古到今有十大名锁(谨天宝盒,子午流柱锁,天地玄黄结,七星灭天锁,伏羲女娲匣,龙飞凤舞锁,合欢盒,八卦六芒锁,九宫连环扣,乾坤鸳鸯锁),相当难开,其中就有这个乾坤鸳鸯锁。这个锁难开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要两个人来开,且实力要相若,不能一个劲大一个劲小,也就是说两人的锁技要相当,这样的人就是一具,在这世上恐怕很难找了,更遑论两个。

我真有点含乎,“师父,我可没开过呀!”

“怎么害怕啦!”师父端详箱子说。

“怕?我的字典里可没这个字,但,我怕给开坏喽。”如果用力不当,这锁会引爆里面的装置,将里面的东西倾刻销毁。那样可就前功尽弃了。

“我再教教你吧。”他看一眼杜伟。杜伟知趣地走开,临关门时说,“如果有事需要帮助,门口有人。”

我们谁也没理他。

师父只顾看着锁发愣。我呢,看他实在有点不顺眼。始料不及的是,后来我们竟出生入死,成生死之交,当然这是后话,此刻,我看着箱子,心里直打鼓。

实话说,师父教我的手艺我早忘差不多了,除了童子功越来越精进,其它差不多都荒废了。我心虚地说,“师父,要不先帮我复习复习,我都忘了咋开啦!”我这个人最不会谦虚,但这事事关重大,万一因为开坏了,岂不让人笑一辈子,且也担误了大事,更不好了。所以,难得我谦虚一回。

却没想到,师父猛抬头,盯着我说,“你和那个晶晶,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实话!”

“看你说的,好象我天天撒谎似的,”我嘟囔道,“我和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拉拉手,亲亲嘴,嘿咻嘿咻吗,怎么啦?!大惊小怪的。”

“我看你双颊泛红,人中发暗,恐怕要犯色劫!”他煞有介事地说。

我一愣,但想到,他十回九不准,又释然,“你糊涂了吧,就是要倒霉,也应当是印堂发暗,跟人中有屁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冷笑道,“人中又叫子嗣宫,那是和jb相连的穴脉,你呀,小心点吧,小心你的小宝贝别让人拧掉喽。”

我下意识地夹紧双腿,我靠,不会吧,下半辈子,可全靠它呢!

四,危险的女孩子

我不由得叫道,“那,那你快想法给我破一下吧。”这样的大事,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这还用破,你离开那丫头不就结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那怎么行,我还没那个,那个-----够呢!”我想说,我还没那个,就让我放手,可一想,这不说自己无能吗,忙改口,舌头着点回不过弯来。

“你小子,有够吗?!你就不怕将小命搭进去!”他夸张地看着我。

“怕,怕是怕,可有那么夸张吗?”我怀疑地说,“你可没算准过几回呀!”

“好,不信就算了,就当我没说。”他低头又摆弄起箱子。我明知他在卖关子,可是也没办法,只得满脸堆笑道,“师父,你说吗,说呀,”见他不吱声,我威胁道,“好啊,反正你就我这么一个徒弟,死了可没人埋。”

“你爱埋不埋,到时我眼一闭腿一蹬,你埋不埋谁知道。操,别唬我。”

这下我没咒念了。实际上我知道,他早晚会告诉我,可关键是我这急脾气,我忍不住啊。我只好说,“只要不离开,你说什么都行。”

“看你那点出息!跟我说实话,你们----并不象你说的那样,对不对?我还不知道你!”我本想分辩,可张张嘴,也真不知说什么,他又接着说,“看得出来,你喜欢人家,可人家的心思没在你身上。”

“你怎么知道?”

“旁观者清。一个女人要是喜欢谁,不用说,一看眼神就看出来。”

我撇嘴,心说,你接触过多少女人,就是再多,还不都是小姐。那小姐看谁都一样,全是钱。

“再说,象这样的美女,本就不是为一个男人生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早死了这条心。免得将小命赔进去。”

的确,师父说的是实情,我拿什么来爱人家呢。我又想起来,连黑社会都在惦记着她。可是,我是真的爱她,当然我也不知什么是爱,但我特想得到她,这就是爱吧。

“那就没办法啦?”我垂头丧气地说。

“没有。”

“那,我也要得到她!”我想,事在人为,我就不信邪。可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师父盯着看了我一会,说,“我倒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快说,好师父!”我急道。

他摆弄着手里的箱子说,“知道我为什么要接这趟买卖吗?”

“不是,因为小辉他爸,所以------”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还真不清楚。

“我是为了钱!事成之后,他们答应给我五十万。”

“靠,那么多!!”我惊叫道。

“本来我也觉得不少了,可我一看你带的女孩子,还是不够,五十万是拴不住她的心的。”

-----什么,我没听错吧,这么说,师父这些钱是为了我娶媳妇的!我强忍着激动,说,“您什么意思吗,我又不想让您给娶媳妇,还是你留着养老吧。再说,你的徒弟我,如此玉树临风,还用花钱,不倒贴咱就吃亏吃大发了!”

“养什么老,人一到岁数花销就少了,你想啊,想吃牙不行了,想操b,jb不行了,想出去走走,腿脚也不行了。有点就够用。”他叹息一声,“你跟我这么多年,虽然不听话,可现在想想,我也有点后悔,当时真该叫你多念点书,做小偷哪有出路。所以,本来我想,给你留点钱,做点正经事,可我一看你找的这位,可不是踏实过日子的人。”

我很想为晶晶,说几句,但又不想惹他生气。他原来都是为了我。可是,可是我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全听他的。我不是那样听话的孩子,从来不是。这个我明白,但我也不是一个浑到底的浑球。咱懂得好歹。所以,只有默不做声。

“看来只有听天由命了。”他将一把特制的很细的钢丝递给我。“打开了,也不要高兴,打不开,也不要沮丧。来吧。”

我接过来,忽然想到,说,“师父,不对吧,既然,人家能锁上,就一定有人能开,怎么会象你说的那样,好象这世上就没人能开了似的。”

“当然有了,可是,那两个人却是请不来的,也没法请。”

“谁呀,给钱都不要?够牛的。”

“任氏兄弟!请的来吗?”

到这时,我才真正明来,原来任氏兄弟要将东西找回来,就是认定没人能打开。你想啊,如果是人都能打开,别人早将东西公布天下了,就是不公布,也会复制一份,那样这东西也就没多大价值了。

“但是,这万一开不好,东西毁了,人家还给钱吗?”我又问。

“当然不给,不怪罪,已经不错了。现在这东西对青帮来讲,比对洪帮还重要。”这时,他眼里闪过一丝阴影,“不过,那样一来,你师父我的一世英名可就全毁了。”

我看着师父,他表面看起来还是那样,但细一看,头发已经花白,尽管他相信彩阴能补阳,但脸上的皮肤还是老了。想想这一生,他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手艺,如果这个信念再没了,真不知他会什么样。

我又想到他对我的照顾,虽说粗枝大叶,但他的确尽心了。心里暖暖的,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师父----”

他看我一眼,“愣着干什么,来动手吧。”

“师父,我说我都忘差不多了,你怎么不再教教我。那样把握更大一些。”我提醒他。

“这是一朝一夕的事吗,你呀,记住多少,是多少,听天由命吧!”他有点,不耐烦。

我奇怪道,“你好象对开与不开并不在乎,是吧。”

他看看门口,瞪我一眼,“胡说!”后又压你声音说,“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我点头。当然知道。“那你知道,这东西要是公布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这到没想过,但也不是多难想象,“如果真让老百姓知道了,肯定会愤怒,兴奋,拍手称快,额手称庆。然后,媒介一报道,这些贪官可就倒霉了,恐怕是乌纱帽难保,怎么,这有什么不好,谁让他做了昧心事的,活该!咎由自取。”

“这样t市官场就会有大变动,就会有新的人上来。按计划,应当是上辉的老爸。”他接着说。

我说,“那有什么不妥吗?和咱们熟,肯定能沾上光的。”想到,有个大官做亲戚,脸上也光彩呀。

“可是,我总觉得这个李丰年并不是个省油的灯!”

“当然喽,要不能当那么大的官!”我觉得他的废话越来越多了。

“不是,我是说,他好象比姓林的还坏,如果是那样,我真不知帮不帮他了。”他看出的疑惑,接着说,“一个人在监狱里,还有这么大的能量,并且会和青帮勾结到一起,你想想,这样的人能是个清官吗,据说,他给了青帮不少钱,人家才管这事,就是那五十万,也是他出的。”

“可是,看小辉的样子,他们也没钱,要是有,怎么会不留给小辉点,-----”

“这才是他阴险的地方。对自己的孩子,都如此狠心,对别人,-----我真不想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师父这样一说,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那,要不就将他弄毁喽?”我小声说,“师父不瞒你说,如果弄毁了,可能我倒好交待。”我就将自从师父偷东西开始,一点点地,从头讲了一遍。当然,几次救晶晶的事,我也添油加醋地说了,好让他感觉,我于晶晶有恩,她早想以身相许。最后我补一句,“不过,我根本没想听他的,妈的,想利用老子,操他妈去吧!”

师父沉吟一会儿,说,“看来,还不能瞎弄了。”

我问为什么,他说,“无论怎么样,洪帮都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真的象他们说的那样,以后既往不咎,不可能,现在只有打开,让事情公诸天下,越热闹越好!”

“那不更操蛋了,”我说,“他们还会饶我呀!”想到黑老二的眼神,我头皮都发麻。

“现在只有赌一把了,咱们押青帮胜。只有青帮将洪帮吞掉,咱们才有太平日子过!”师父说着,眼神亮起来,我知道,这是他精力开始集中的表现。

他又给我讲了讲要领,实际上,我也懂,但没开过,总是有压力。

“别忘了,你是这方面的天才!”他鼓励我,我一想,对呀,我是谁,自信马上就有了。

我们同时将细丝插到锁孔,同进用力,一点点,脑子里是一条黑暗的通道,我们在之间摸索前行,全凭手的感觉,一旦出错,我们的小命就够呛啊。不过,此时,却不能想这此,摒除杂念,----忽然,眼前好象一亮,嗒地一声响,声音很轻,但很脆,锁,一弹,象咬紧的嘴,突然张开,我和师父,却同时瘫到地上,浑身是汗。

五,不要勾引我老婆

我很快站起来,兴奋地打开箱子,“啊——?”我瞪大了眼睛。

“坏啦?!”师父也嗖地站直身子,我无奈地往他面前一推,“你看吧。”

原来里面还有一个小箱子!

师父骂一句,拿起箱子仔细端详着,我也凑过头去。应当说,这是一个普通的密码箱。只是体积小些。

我说,“我有一个好办法,找个大电机在箱子旁边频繁启动,或者找个电棒不停打火,说不准集成电路抗不住,程序跑飞到开锁位置,嘿嘿。”我得意地笑道。

“那要是还开不了呢?”师父觉得这法太笨。

“那就只有用暴力了。”

师父将箱子放手里,掂量掂量,说,“就没有更省事的方法?”

“有是有,知道密码,最省事。”我说着摊开手,可这可能吗?

师父想了一下,“还是将杜伟找来吧。”

我有些不乐意,那不显得咱太无能了吗!知徒莫若师。他说,“如果咱们弄坏啦,人家不给钱怎么办?反正他让我开的是乾坤鸳鸯锁,要不是这个,要是两个就不是一个价了。”他看着我奸笑,

我一想,对呀,白给他干,谁干,什么时代了,还有活雷锋。

我快步下下楼,门口青帮的人,问了我一句什么,我也没听清。就在快走到一楼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声音。大家知道,长年的小偷生活,使我养成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我能肯定地说,这声音是晶晶发出来的。

“哎-----轻点----轻点,唔唔------”听到这哼哼叽叽的声音,我浑身的毛孔都偧了起来。

“好象出来了吧,出来了吗?还有感觉吗?”是杜伟。

“没,没出来,还在里面呢,一使劲就----疼-----”

“你别哭哇,你一哭,我就更不敢使劲了。”

“没事,你就使劲吧,愿意流,就让他流-------”

好一对狗男女,偷情偷到老子眼皮底下来了。我放轻脚步,偷偷走到大厅的门口,门开着,从侧面正可以看见这对狗男狗女。杜伟背对着我,正将脸凑到晶的脸上,啊,他妈的,敢动我老婆,真是欺人太甚,是可忍熟不可忍,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蹿过去,对准杜伟的后脑就是一拳。

人的前脑是人最竖硬的地方,后脑刚相反,闹不好可以闹出人命,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听到啊的一声尖叫,是晶晶发出的,在这叫声里,杜伟飞了出去,他本能地往前一扑,正好扑到晶晶身上,一下子将晶晶压在的身下,哎哟,这个便宜让他占的,我这个恨自个,太冲动啊,要是往边上打多好呀,所以就更生气,我又上去一脚,真想把他踩死,可是,杜伟,哪是好相与的,竟将的的脚抓住,用力一拧,我本不是打架的高手,一只脚被治,哪还控制得了平衡,我不顾一切地倒下去,重重的砸在了茶几上,听到一阵碎响,与此同时,杜伟站起来。

“你,你-----神经了吧!”他攥着拳头,很想打下来。

我爬起来,气汹汹的说,“你才神经了呢!”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冷着脸,低低一字一字说道。

“我他妈的,更有限度,我他妈的我忍了半天了,你个臭流氓!”我用手指着他,骂道。

“你,不可理喻,别怪我不客气!”他咬牙道。

晶晶这时从地上站起来,凑过来,拉住我说,“你怎么啦,我眼里眯了东西,我让伟哥,给我看看-----”

他这一说,鼻子没给我气歪喽,还他妈的伟哥!你壮阳吧。我一甩她的手,心说,贱人!但嘴上却说,“没你事,滚远点。”

“我这人,真没品。”晶晶嘟囔道。满面委屈。

最可气的是,杜伟竟然说,“晶晶,走,跟我看看陈师傅去,别理这条狗!”

更可气的是,晶晶瞪我一眼,竟乖乖的跟人家走了。

我睚眦欲裂,大叫道,“杜伟,我操你妈,我跟你拼了我!”边叫边向他扑过去。

但是这一次杜伟有防备,也不知他怎么轻轻一闪,我就来了狗啃地。鼻子,立刻出血了。

我站起来。看到我的样子,杜伟也有些不忍,低低道,“我哪惹你了,莫明其妙。”

“你勾引我老婆,还要怎么欺负我,妈的,”我明知打不过他,可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真是,王八好当,气难受。我豁出去了。正这时,小辉闻声过来,拉住我。

我别过头,差点哭了。不是因为打不过杜伟,而是,没想晶晶,这么一会功夫,就-----真让人寒心。

晶晶过来,拿出纸巾,递给我,小声说,“神经过敏。”

杜伟已经上楼去了。

小辉说,“你不跟师父好好的开锁,上这乱什么来呀?”

我擤着鼻子说,“打开了,不过,里面还有一个箱子。”

两人都觉得很惊异。不约而同地向楼上跑,根本忽视了我的存在。

我心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没办法,只有灰溜溜地也跟着上楼。

“这个好办,”只听杜伟说道,“现在有专门,破密码的电子专家,找一台不就行了。”他立马掏出手机给人打电话,那样子,是够拽的,我又一个人悄悄地溜出来。

天早黑了,但对我来讲越黑越觉得安全。我走到大门外,这是个僻静的小胡同,没人,很安静,因为是第一次来北京,也不知该往哪方向走。

正犹豫不决,听到后面有人叫我,“翔哥,你怎么啦?”

我听出是晶晶,“我不怎么,想出去玩玩。”我头也不回,

“那好啊,我跟你一块去,我正好也还来过北京。”她高兴地说。好象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可我能忘吗,鼻子还疼呢。我说,“不过,现在又不想去了。”既然你向我示好了,我何苦再跟你生气,大冷天的,屋里呆着多好。

“走吧,有啥事呀?”

“没事!”我酷酷地说。

“走吧,”她过来拉我,“就算我求你,好不好。”我真想说,不好,可是话到嘴里,却是,“好吧。”我也恨自己软弱,又补充道,“以后不许勾三搭四的,知道不?”

“我是你什么人呀,管不着。”她知道。

“那,我要非管不可呢?”我针锋相对。

“没门。”她倒干脆。

我说,“那好,我不去了,回去睡觉。”我真不想去了。要知道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再说,杜伟说过,还要告诉他,多麻烦,多没面子。

“走吧,”没想她来拖我,“你就放心让我一个人出去!”本来是很生气,可是她这样一撒娇,我就觉得骨软筋酥,想去告诉杜伟一声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此刻,是夜晚,本来北京就不熟,现在除了霓虹闪烁的灯火,好象什么也分辩不出来。和走在我们那个小城也没什么两样,人多些,可我是习惯在人多的地方流涟的,楼高此,可我一直低着头,也没发觉,我总觉得哪有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清,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贱女人,就把我弄得神魂巅倒,意乱情迷。当然,当时我并不觉得,我只是觉得意兴阑珊,心想,她一定是为了弥补刚才的错误,可是,男人出轨可以原谅,女人出墙却是万不可宽囿的。

她也不说话。神情有一点紧张。好象心事忡忡的样子。难道她心里还真的惦记着那个臭小子?

想到自己为她千辛万苦,连命都快不要了,她就一点不感动?感动的话,为什么一点表示也没有,为什么还不以身相许?我又想起师父的话,是了,一定是看不起我是个小偷,当然,也许她不知我的真实身份,但起码以为我无业,现在没有工作,怎么养家,可是,凭我刘翊的本来,养家还不小菜一碟。

“咱们上哪去呀?”我说着,拉她的手。

我想,反正出来了,也不能不做为,就是她不能爱我,不能跟我,我也要得到她的肉体,要不,我太吃亏了,师父早就教过我,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吃亏。

她没拒绝。任我牵着她的手。

北京的夜晚,街道上行人还很多,不时有人回过头,看我们一眼。

的确,这样的帅哥靓妹上哪找去!

“我们上哪去?”我又问一遍。

她好象才回过神来,“我们,我们-----你说呢,随便吧。”

“要不,要不咱们找个-----没人,不,安静的地方坐坐。不能总轧马路吧。”

“随便。”她又说。

难道她这话是什么暗示。就是让我随便,我真想说,去宾馆开房,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就想,反正还早,先喝点酒将她灌醉,然后,啊啊,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先将她放倒,其它的再说,那样就是她万一跑了,也不吃亏!这样胡思想着,我们走进一家酒吧。

六,酒是色媒人

“来,干!”我举起杯。

晶晶没说话,举起杯,喝了一口,立刻吐出来道,“你----,这是什么,谁让你要酒的?”

我靠。装b,也没这么装的!刚才我问了一百八十遍,她想喝什么,她说随便,现在都到嘴里了,才发觉,我心里淫秽的想,难道要让人嘿咻完了,你才说是强迫的,有这样办事不靠谱的人吗?!

“你看,酒都倒肚子里了,再说,有点晚了吧,在说,地方不是你挑的吗,酒吧酒吧,不喝酒谁来酒吧。来吧,”我说道,“实际上,女人的酒量比男人的大。”

我心里想,这个女人装的也太没档次,刚才倒酒时都没拦着,现在我还能让你倒回去。我还以为她是借酒壮胆,想以身相许,清醒时这种事,谁好意思呢。不过现在到了这地方,到了这个时候,不管你怎么想,我是一定要将她搞定了。

看她大皱眉头,我又补充道。“你看,我也算帮了你不少忙,你就全当谢我,怎么样,喝吧!”

她似乎是想了一下,咬牙说,“好吧,真的是该旃谢你,不过。只喝酒,好象太轻了些。”

我暧昧地笑道,“那,那-----你想怎么谢我呢-----”

“你想让我怎么样呢?我一个女孩子,也没钱,----如果你是想别的,恐怕是白费心机,”说着,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笑着盯着我说,“如果喝酒能抵消过去,我愿意一醉方休。只是,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太吃亏了?!”她这话,听在我耳里似乎有点挑逗挑衅的意味。于是,我接口道,“看你说的,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什么吃不吃亏,这样说不是见外了吗!”我觉得我说得恰到好处,不能太露骨,也不能太清高,太假,如果说自己什么也不想,比雷锋还高尚,那以后就无法转旋,就是免强成了好事,也会给人不可信的感觉。

我想的可不是一夜情,对这种人我一万个鄙视,而我想的是夜夜情!

我强调缘份,就是谁都知道,缘份来了,什么也挡不住,也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她莞尔笑道,“好啊,那就看你的酒量了!”

“怎么,看意思你还有点不服,”我站起来给她倒酒,顺便为自己续满,说,“我可先要声明,如果,你喝多了出了什么状况,我可是慨不负责啊!”

“那我也要事前声明,如果你喝多了出了什么状况,也不要愿我!”她寸步不让地说。

我说,“好好好,来吧,先干仨-----”

俗语说,酒是色媒人,只要喝醉了,什么事都有了借口。大不了来个霸王硬上弓。到时,就说喝多了,你能将我怎么样!你要告我强奸,我还告你骚扰呢。在我看来,只要她敢喝,事情就成了一半。

没想她还真挺能喝,几杯酒下去,我都有点迷忽,却见晶晶面色不改,举止依旧,只是更美更艳,可说是一颦一笑都是那样让人神魂巅倒。情人眼里出西施,色狼眼里出尤物,醉鬼眼里看到的可能都是脱光的衣服的淫娃!我只觉一股烈火从脚底板升起,一直到大腿根,在那熊熊燃烧,我知道那是欲火。另一股火是从嘴里灌下去的,那是酒,也不知喝了多少,本来还想让她多喝,可后来我也不知道她喝还是没喝,只知倒酒,喝酒,象一个机器人,眼神越来越飘忽,感觉越来越迟钝,最后只有一个念头,将她快点撂倒在床。

大家知道我不是一个能喝的人。大家也一定知道,女人要是能喝,可比男人厉害。大家一定还知道,没有一个男人肯在女人面前承认自己喝多了,喝不下去了,那还不如让他阉了。可是酒量却不是gdp的统计数字,想说多少就说多少,那是掺不了一星的假的。眼看着,自己就要招架不住了,我此时已经倒不了酒,浑身瘫软如面条,而晶晶却开始频频举杯,倒酒,一切都倒过来了。我们的目的都是将对方放倒,只不过,她是想将我放倒在酒桌上,逃过一劫,我却是想将她放倒在床上,成其好事。

这时我明白了,难怪她那样轻易地答应喝酒。原来是有备而来。自己正中了人家的圈套。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我掏出一看,是小辉。正想接,晶晶一口酒涌出来,差点吐我一身,她摇晃着站起来,说,“是他们找你回去吧,我喝多了,你回去吧,我不想回去了。”边说边抓过的手机看。

尽管我的身体也有些不听使唤,但听到她也喝多了时,还是有些兴奋,好象力气和信心又回来了不少。这时她的身体几乎都贴在我身上,鼻子早失灵了,但意识里还是有股香味,尤其是那柔软的身子半倚在怀里,我----除了抱住,好象别无选择。

我暧昧地说,“你要是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了,可是,咱们去哪呢?”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去了,哪都行,我就是不想和黑社会联系在一起。”她说话时,舌头都有些僵硬了,“你走吧,你师父他一定不放心了。”

我说,“我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不回去了,我也不想和黑社会有什么牵涉,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说的是真话,如果不是师父,谁想谁敢和黑社会做对。想起那个黑老二,我的心里就发紧。

我刚拿起手机,晶晶身体又沉沉地坠下去,她说,“你回去吧,我,我喝多了,别管我了,要不你师父会生气----”她这样说,可是整个身子都坠在我拿手机的手上,且不停地发抖。我想打也打不了,只得关掉,让他们知道我没事,只是不想接,这是我和小辉之间的约定。如果总不做出反应,他们会以为我出了什么事的。

我将晶晶抱到座位上,告诉她不要动,我去柜台结账。这时晶晶的手机也响了,她看看,对我说“是杜伟,----一定也是让我们回去,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别万一-----万一你师父找你,出了事----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她有点语无伦次。

我瞥她一眼,心想,到嘴的肥肉,我会轻易吐出吗?就是天塌下来。我也先办完正事再说!

“我又不是小孩子,他管得了那么宽,何况,将在外,还军令有所不授呢。”说着我去结账。

我扶着晶晶走出酒巴。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行人廖落,虽然灯火依旧辉煌。“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我试探着问。故意将咱们两个字说的重些。

“我是走不动了,”她吱唔着,“只是,我担心你师父他们----万一,万一有事了可----我,真是害人----”

“不会的,”听到她没有拒绝,心花恕放,看来她是默许了,是呀,就凭我刘翔,玉树临风的样子,天下美女早晚有一天会全部拜倒我的三角内裤之下。——这是小辉的伟大理想,我一直嗤之以鼻,可心底,我想不只是我,凡是男人,谁不这样想啊!

我说,“我虽说是被他带大,可是师父对我-----唉,还是不说的好,除了打骂,好象并没多大的好,我不过念他是个孤身老人,唉,谁让咱中华,讲究孝道呢,俗话说说,百善孝为先,万恶----”说到这我忙打住,万恶淫为首,这话真是不错,本来我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可此刻却背信弃义,贬损起自己的师父来了。

我心说,师父,你也不要怪我,几句臭话也不能把您怎么着,回头,我多偷点大件孝敬您,当务之急,我是先将怀里的美女处理掉。我知道你老人家一定着急,可也怨您,谁让您从小就教我童子功呢,我有多少天没练了,再不练功夫就废了,那样更对不住您了,不是吗?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旅店。在北京旅店当然好找,但我找的小店,最好是黑店,不用登记那种,不是图便宜,而是大酒店,一眼就可以看出我的身份证是假的,也容易暴露目标。还别说,真找到一家,在居民区,楼下是麻将馆,楼上是住宿。

“这儿,行吗?”我小心地问晶晶。

她哼哼着没有说话,看来是醉得不行了。

也可能是故意装相,怎么说,人家也是良家妇女,总不能象小姐那么直截了当吧。这可能就是书上说的半推半就吧。我搂着她的小蛮腰,几乎是将她扛着来到二楼。

我对服务员说,“我要最好的双人间!”

七,嫖,娼记

别说,房间还挺干净。起码表面是这样。

我将晶晶放到床上,面对醉熏熏的她,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实话说,从小到大,我也算接触过无数女人,不过都是小姐。我说过,小姐是最讲究时间就是金钱概念,何况又是这样一个帅哥,往往都是她们象恶虎扑食一样扑过来,在我不知所措时,已经将我衣服扒光如白斩鸡,直接奔入主题,哪有什么序曲。当然,我也明白,这时我应当去干什么,这在电视上小说里,千篇一律的重复着。我不由得将手伸向她上衣的纽扣。

一颗开了,露出光滑娇嫩的脖子,不,应当说是玉颈。洁白如象牙,光滑如天鹅绒,"领如蝤蛴",古人所说的也不过如此吧。下面突起的双峰当然更诱人深入,我正想将第二颗纽扣,偏偏她醒过来,吓得我忙收回手。

她醉眼迷离地说,“这是哪?----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我,我喝酒上脸。”我尴尬地掩饰。

“你-----好象在,在干坏事,-----你脱我衣服干什么-----?”她含乎乎的说,想坐起来,可是只是动了动,看来,她是真醉了。

按理说,真正的男子汉不能趁人之危,但,好在,我也只是个小偷,并不是个好人。酒壮松人胆,色胆又可以包天,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是箭已上弦,不发不行啦。反正从此后,我在她面前再也装浊成清纯少年,索性就成个真正的爷们儿,纯爷们儿罢了!这样想着,手就又伸出去。

“你想干什么?”她睁开眼,瞪着我。

我还是一愣,终究不是专业的流氓,还是觉得理亏,我笑笑道,“当然,当然是想,想帮你,帮你睡觉,你看你醉的,你可别----想歪了。”我吞吞吐吐地说,差点汗就下来了。实际上,我很想干脆地说一句,我想日你!我认为要是真爷们儿,就应当有这样的勇气。

“你在想什么,别当我不知道,”晶晶一撇嘴,推开我的手,那双手还在留恋在她的胸前,妈的,我明明记得收回来了。我说,“谁让你这样美的呢。就是如来佛来了,也要还俗了。”

“哼。油腔滑调,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她将脸扭到一边,小声说,“谁让我欠你太多呢,唉,你要是想,就----先去洗澡吧。”

“好好,好。”我忙不迭地答应,“要不要,一起----来个鸳鸯浴?”我嘻皮笑脸地淫笑道。

“滚,做梦娶媳妇,竟想美事!”她嗔怒道。

这样的破地方,竟然还设了浴室,也不知有没有热水,大冬天的。我试试,还好,虽说不太热,但也不会冰死人。我飞快的将衣服脱掉,扔到门外。晶晶说,“你将浴室的门关上。”

我说,“怕什么,我又不怕你进来。”

晶晶说,“没品。”她过来将门从外面带上。

我想,就象我看出她不是处女一样,晶晶可能也看出我不是处男了。处男和男人的区别就在于,处男看女人的时候只注意脸,顶多是胸部。而男人直接盯着女人的最深的私处,因为他在那尝到过甜头和快乐。我边洗边想,看来女人都一样,美女和妓女没什么不同,不过是一个见着就上,一个是让你先洗澡再上。想到一会儿要和日思夜想的美女上床嘿咻,下体迅速的膨胀起来。

原来师父教过我,找小姐的要诀:提前吃点消炎药,中间要戴避孕套,过后撒上一泡尿,两头还要泡一泡。就是说,做爱前后要洗一洗。靠,没想到和美女做爱也是这套程式。都是女人,能有什么大的差别呢。就象男人,除了那玩艺的形状,大小长短粗细稍有差异,也没什么大的不同。正象刘欢唱的,你有我有,全都有。女人的,恐怕也是这样吧,形状,大小,深浅----,听说,有莲花b,还有柳叶b,还有什么鸳鸯状的,----不知晶晶的是什么样。这样一想,实在按捺不住,草草擦拭一下,裹上浴巾,想出来。

门从外面锁上了。不过,这当然难不倒我,钥匙链没在身上,但腕上的乌金丝,更好用。

晶晶已经躺到被子里了。壁灯散出幽暗的光。很淫糜的场景。

看来她比我还猴急,俗话说,女人不浪是不浪,一浪压倒炕。就是说,女人要是上来劲,可比男人大。这时候,我已是欲火焚身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扯下浴巾,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搂住那具赤裸的身体,上下齐动,但是------不对,就算我让欲火烧着了,我也能感觉出来,哪儿有点不对。

我噌地跳下床,“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干吗?我能让你爽不就得了。”一个女人从床上坐起来。

“你到底是谁?”我有点恼羞成怒。边大声质问边找东西遮住身体。不是我害羞,是出于本能。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她懵懂地说。

“我?”我看她一眼,不象是装的,“没有哇。”

“反正是有人让我到这个房间来服务,-----你不会不给钱吧?我们可不容易,只要出了台,老板是要提成的----”她有些可怜兮兮的。这是小姐惯用的伎俩,在这方面我经多见广,不会上当。

“是不是一个女的,找的你?”这时我冷静了些。坐到对面的床铺上。

她点点头。

事情再简单不过了,我被晶晶这个小魔女给耍了。按道理这时我应当愤怒,但我却很高兴,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并不希望,她是一个嘴里说不是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却不是人的人。那样和*有什么不同呢。虽说没得到她,很有些失落,但,更多的还是欣慰。那时,我想我是爱上她了。爱就是想让一个人好,而不是占有。如果只想占有,那是做爱。不叫爱。

“你走吧。”我对那个女孩子说。

晶晶也算对得起我,这个女孩子长得并不坏,如果是平时,我才不会这么傻呢,先她娘嘿咻了再说。可是,爱情就是叫人发晕的东西。尽管当时我还不能肯定这就是爱情。

看那女孩子一点动的意思没有,我找到衣服,裤兜里掏出一沓钱,“你走吧,”我将钱递给她,“够不够?”

她认真地数了数,“这是五百,原来讲好三百的。”她抽出两张,“我们是不能多要的。”我靠,北京就北京,连小姐都这么讲原则。我说,“就算给你当小费吧。”边说边穿衣服,我要去找晶晶,她一个人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我还真不放心。

没想到,那女孩子突然从后面搂住我,“要不,就让我为你服务吧。”说着,手就伸向我的敏感部位。

我忙跳开,边大声说,“你快走吧,快走,要不,我可报警啦?”

“你是不是嫌我长得丑啊?”女孩子很不服气地问。

我说,“不是,真的不是,你长得很美,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干这个呢。”我本想说,可是我怕让晶晶知道,我想,这一定是晶晶设的圈套,在考验我。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古怪的。她也不想想,万一我上套了,她就不要我了,不要我了,还上哪找这么帅的又这么喜欢她的人去。若是原谅了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胸大无脑。头发长,见识短。所幸,我在妓院进而练过童子功,还有一定定力。

“要不,就是你有问题。”她轻蔑地说道。

我说,“什么问题?”

“阳萎!”她轻轻地但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这也太伤自尊了。是男人都受不了,我下意识地抓住裹在腰间的床单,真想一把扯下来,让她看看的,本少爷的武器可是世界一流的,并且长时间的引而不发,那些子弹恐怕都快自己跑出来了。但是,很快我又抑制这种冲动。我明白,只要床单一落,这最后的遮羞布一没,我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咬牙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有机会让你领教领教。你现在,快她妈的滚,滚!”

女孩子白我一眼,开始磨磨蹭蹭地穿衣服。

可就在这时,门被急促地敲响了,还没等里面的人反应,门被一脚踹开,几个警察闯了进来。

女孩子嗖地钻到被窝里,“你,你怎么真的报警啦?”她哭泣着看着我。

我没空理他,对着进来的警察说,“报告警察,她是妓女,我没*。”

警察被我逗乐了,“好呀,你举报有功,跟我们回去。我跟局长说,少罚你一块钱。”

我晕。

八,接着嫖

“警察叔叔,你就饶我一次吧。我真的没找小姐,是她,”我指指女孩子,“是她自己来的。你看我这样儿,用得着去掏钱找小姐吗?都是小姐掏钱找我—啊,不对,警察叔叔,我太紧张,说错话了,我真没嫖,真的刚脱衣服,我还什么没干呢。”我语无伦次的说着。

这世上最幸运的事是什么,就是*没有被抓。最倒霉的事是什么,就是没*,反倒被抓,并且跳进太平洋也无法证明自己没有*。无论我怎么苦口婆心声泪俱下的衰求,我和那个女孩子还是被押到了警局。那女孩子被一个年轻警员神神秘秘地带走了。我被带到另一个房间,手机上缴。

妈的,这叫什么事!如果这事让小辉小磊知道还不把牙笑掉喽。最让人窝火的是,晶晶会怎么看,她会相信我根本没动那个小姐吗?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在一个房间,还曾有一瞬在一个床上,能什么没干?我都不相信。早知如此,还不如,爽一爽了,那个小姐长得也不错啊----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也怪自己,当时磨叽什么呢,赶紧出去找晶晶不就结了,又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又不会惹上这样的祸事。这世上,最缺的就是后悔药。这时候我已经认为,这是晶晶故意在考验我。虽然我是经受住了,但关键是,恐怕很难叫人相信。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

屋里还有七八个人,和我一样用手铐铐在暖气管上。大家知道,手铐是铐不住我的,问题是,警察不去睡觉,总在门口溜达,因为没有手机,也不知几点了,想问问边上的人,一个个蔫头耷拉脑好象睡过去了,怎么遇到一帮脑残,在警局里还能睡得着。估计早不了,因为象我们这样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犯罪,所以看管也自然松懈。果然,过一会儿,外面就没有的脚步声。屋里的人也都睡得死猪似的,有几个还比赛似的打起了呼噜。这样正好掩盖住我开手铐的声音。

本来一切顺利,偏在刚打开时,突然有人大叫,“来人哪——”我靠,没想首都的犯人觉悟都这样高,我吓得啪一声,又将手铐铐上了。

“来人哪,漏水啦-----妈的。”那人继续叫道。

原来是暖气管漏了。妈的,豆腐渣工程无孔不入,真是害人不浅。只见水管的水正呲那人一身。尽管水不是太凉,但大冬天也够人受的。

但叫了半天,也没一个人过来,门外连脚步声都没响过。

终究有个嫌犯忍不住说,“别他娘的嚎丧了,这会人家早睡过去了,你这一叫,人家一不高兴,说不定大家都跟着倒霉,多罚你千八百的,还不是人家一句话。”

马上有人附和说,“可不是咋的,上次我找小姐被抓住,他们说五千,我说,能不能少点,你们猜怎么着,就这样一句话,人家就是八千,少一分不行,mdb的。”

“敢情没浇到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弄一身水的人,没高兴的嘟哝着。

又有人说,“你就是叫破大天,也不会有人来的,你没见,一同抓回来那些小姐,全被带到别处去了!”

这时我忍不住插嘴说,“男女分别关押,有什么不妥吗?”

“切,是分别,不过,恐怕是被人分别压到床上去了吧!”那人眯眼猬亵地笑道。

一提起这个话题,一屋子的人都精神了。那个弄一身水的,也不叫人,支棱着耳朵聆听。生怕漏掉一个字。我心想,不会吧,这里是北京,要是别的地方我敢肯定。大家不要责备我们的警察,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有七情和六欲,大家可以做调查,哪个小姐没几个警察朋友。警察玩几个小姐,太正常了,比玩良家妇女强吧。还有更狠的,玩完了,就弄死,往院子里菜地一埋了事。当然,这是发生在偏远地区,你想,这里也没有菜地,都是水泥地板,一时半会儿的,想毁尸灭迹也不行啊。

这样七嘴八舌一争论,天不知不觉就亮了。

终于有人发现暖气漏水,这时,屋子里都快成河了。因为是热水,水气蒸腾,大家身上衣服都湿漉漉的。

警察让我们排成一队,转移到对面楼的房间去。

刚出楼门口,就听一个女人在骂,“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玩也玩了,日也日了,还要罚款,你们也太没人性了吧。”

我循声一看,正是昨夜那个小姐。正和几个警察抓在一起。

大家不由停住脚,有人小声说,“不知是单挑,还是群奸,还是-----”

“看什么看,老实点。”看押的警察怒吼道,“快走,谁再停下,我他妈的不客气啦!”

这时那个小姐,已经被拽到大门里面。接着就传来啪啪的耳光声,然后是女人的尖叫。我心说,这娘们也是脑子进水了,不,是进大便了,能和警察谈条件吗。日你,那是看得起你,就跟皇上日b似的,叫宠幸,让你交钱,那是公事公办,这才叫素质。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是味,怎么说,这个女孩子也是因为跟自己那个才被抓的。

“谁叫刘翔,谁叫刘翔,”我们又被关到一间屋子。过了一会儿,门口有人喊。

半天,我才明白是在叫我。我说,“我就是。谁叫我?”我在这可是举目无亲。不过,小辉他们找到我,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两个美女来接你。”警察说。

“噢,是晶晶!”我惊喜地说。心里这个感动,虽然恨她耍我,这时也不恨了。但为什么是两个呢?

我跟在警察身后,来到大门口。

两个女孩子正站在风里,向这边张望,有一个我认识,而另一个,没见过。

“林雨?你怎么在这?”我吃惊地说。但立刻意识到,说错话了,忙补充说,“我找你,可找得好苦哇!”

“先说,你怎么在这吧。”林雨笑道。

“*给抓住------”我想都没想,话就溜出来。两个女孩子露出厌恶的神色,我忙说,“可我是冤枉的,比窦娥还冤呢。”

“人家冤你干什么?”另一个女孩子轻蔑地说,“你走在大街上,人家能把你抓来,说你----干坏事?”

“虽不是那样,可也差不多,真的,我以未来老婆的人格发誓,我真是冤枉的!”我举起手。

“你为什么不以你自己的人格发誓呀?”林雨问。

我挠着后脑勺说,“我的人格,不是没什么信誉吗!”

两个女孩子不禁莞尔。

林雨说,“这是我同学,叫楚兰。”

我伸出手,“我叫刘翔。”楚兰装做没看到,看着林雨说,“小雨,我看你这次是看错人了,我看他怎么也不象是个好人!”

我尴尬地收回手,没好气地说,“你不要以偏概全,不错,我是比别人帅了点,可你也不能说,天下的帅哥都不是好人啊!”

楚兰瞪大眼睛,“见过脸皮厚的,可头一次见这么厚的!”

“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我无赖道。

林雨拉了我一下,说,“别闹了,这次还多亏了,楚兰,你还不谢谢人家。”

“我谢她,凭什么?”我又不想上她,我心说。

林雨说,,“要不是她,你能这么轻松的出来吗!”

听说自己这样就出来了,我高兴真差点跳起来,苍天呀,大地呀,哪们天使大姐替我出的气呀。可是,我不能在她们面前流露出什么,我横眉怒目说,“我才不走呢,凭什么冤枉我,我要找他们领导说理去。”

“好啊,”楚兰说,“小雨,让他去,咱们走吧。”

林雨说,“小兰她爸就是他们局长,要不,你能这么轻易出来。”

实际上,我早猜测到她们一不不简单,在中国,有人好办事,无论什么事。只是没想关系这么直接。本来我也是惺惺做态,我哪敢真问人家,这时正好借坡下驴,“看来有理也说不清了,那,我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林雨笑道,“我相信你不会做那种事。”

楚兰哼了一声。我还想说什么,林雨说,“走吧,别总在公安局门口闹啦,走吧。”

我巴不得早点离开呢,不要说有呈,就是没事,我最不愿意就是在这地方停步。我跟在她们身后,走向一辆奥迪车前。这是辆a6l4.2fsiquattro至尊旗舰型奥迪车。没有一个男孩儿不爱车的,如果是一般车也就罢了,偏偏是我最爱的车型。我可以准切地说出该车的参数。a6l,4。2fsi,8缸发动机,前置,纵向放置,排气量4163毫升,tiptronic6档带dps和s档的手动/自动一体变速箱,零到一百千米每小时加速六点四秒。

见我爱不释手的样子,林雨说,“你会开车吧,能不能,送我们去王府井。”

“当然。”我心里叫了一声耶,妈的,终于又能过过车瘾了。

如果她们知道,我虽然会开,却没有本,不知两位美女会怎么想。

九,男人最爱玩什么

坐在车里,心里这个美,美女,名车,哈哈哈,老子也有今天!心里只可惜,车要是敞蓬的多好,右手一个美女,左手又一个美女,让大家都出来瞧瞧老子就是这样拽!方向盘?谁这么扫兴,真是白痴得可以。不是还有脚吗,要知道俺的脚可不是一般的脚,那也是真正见过世面滴。一只就够了,另一只说不定还有特殊用途。-----我正yy得一塌糊涂,只觉有人猛拍我脑顶。

“开这么快干吗,找死呀你!”是楚兰这个小娘们。

道路两边的人,看见我的车就象看见鬼子进村,纷纷逃向两边,后边的人不停的骂娘。我强词夺理道,“北京人也不咋样吗,也这么怕死!”

不过,我还是将车速降下来。

后座上的两位美女明显舒了一口气。楚兰翻着白眼说,“小雨你交朋友也慎重点,这是疯子还是神经病啊!”

不等林雨搭腔我接茬道,“是疯了的神经病,这次你们可是上了贼船了!”同时回头对她们做个凶恶的表情。

“好好开你的车,”楚兰说,“看你开车怎么那么玄呢?”

我怕她们发现破绽,忙说,“激动的,动作走形了。”

“有什么可激动的?”林雨问。

“这还不明白,”楚兰抢着说,“男人最爱玩的,不就是车吗!你看他握方向盘的手,都哆嗦啦,跟宋丹丹她们家隔壁的吴老二似的,浑身发抖。”

难怪这小娘们没胸,是个太平公主,太他妈的聪明了,正中肯綮,胸大无脑,有脑的肯定是没胸了。但我却不服地说,“错!我是头一回见到你们这样的美女,激动的差点喷鼻血。我跟你们说,车对于男人只排第二,男人最爱玩的-----嘻嘻哈哈-----”我暧昧地笑道,“你们明白了吧。”

楚兰红着脸夸我道,“臭流氓!”

我笑道,“你别夸我,做个臭流氓是我的理想,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无赖!”她又说。

“嗨,你怎么知道我原来的名字,那时我随我妈姓,姓吴名赖,”我嘻笑道,“你对我做过调查?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混蛋!”她气得大吼。

“那是我小名,小时候为了好养活,都要起个贱名字,本来呢,想叫狗蛋,猫蛋,铁蛋什么的,可全让人起过了,最后只好叫混蛋。”

楚兰气结,“不要脸!”

“你怎么对我这么了解呢,我的特长就是不要脸,不是吹,如果世界上有不要脸比赛,我保证得第一!”

“你------”楚兰被气得说不出话,林雨笑道,“你们别闹了,小心前面红灯。”

坏了,光顾和美女逗嘴,动作稍慢,压线上了。

一个交警跑过来,示意我靠边。我沮丧地说,“恐怕是要罚款,坏了,我驾照也没有,哦是没带,这可如何是好呀。二位,”两个人都含笑不语。“林雨,啊,不,小雨妹妹,你看,我刚从-----那出来,也没带钱,你看-----”我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痞气,低声下气地说。

林雨看着楚兰,“你求我是拜错庙了,这不有了事的吗,就看给不给你面子了。”

我只好对楚兰谄笑道,“楚兰,哦不,小兰,哦,兰姑姑奶奶,你看----嘿嘿-----”脸上笑着,心里可骂道,“小娘们,别神气,早晚掉我手里,活把你日死。”真怕没本被查,那事可就大啦,何况才从派出所出来,我可不想立马进去。

也不容多想,交警过来了,一个立正敬礼。看来我不下车是不行了。正想开车门,楚兰已经下去了。

“这是楚局长的车,你没看车牌吗?你眼瞎啦?”她气势汹汹地对交警。

那交警瞄了一眼车号,脸顿时煞白,什么也没说,手一挥,放行!

我靠,也太出格了吧。这叫什么事啊。后来到了目的地,我忙下车看一下车号,靠,全是8!真是小母牛玩倒立,牛b冲天,全国能有几个这车牌号。看来楚兰他爸很有背景,不会只是个区级的局长那么简单吧。就是北京公安局长也未必有这么大派呀!

我还没回过魂来,楚兰倨傲地说,“还不开车?”

“这也太扯了吧。”我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也没了刚上车的兴致,就好比找小姐刚泄过火,兴味索然。

一路无话。车开得也就平稳起来。

“你跟我们上去吧。”林雨上我跟她们去逛商场。

我说,“你饶了我吧。男人最怕的就是和女人逛商场,何况你们又不会让我花钱。”

“让你花,你花得起吗!”楚兰阴阳怪气地说。

我说,“你这也太鄙视我了,本帅哥可不是小气鬼,这样吧,楚小姐,只要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你想买什么,今天的消费全部我买单,怎么样,有胆子试试吗?”

楚兰哼一声,“想得美。”

“想得再不美点,那还让不让老百姓活啦。”

林雨说,“要不这样,你就做一天小兰的男朋友,不过,只一天啊!”

楚兰说,“啊呸,小雨,你可别拿我找乐,你怎么不做他女朋友?我男朋友要是这样,我还不如跟练那个功的一样喝点汽油自焚得了。”

“我有那么惨我吗我!”我怒吼,“你们不愿意,我还觉得委屈呢,人们都说我长得象韩国巨星raim,”我摆了几个pose,“看看象不象。”

林雨说,“还真有点象,尤其是瞪人的时候,那对小眼睛直冒光。”

“那我就一直瞪着你们,好不好。”

我又摆出瞪人的样子,楚兰也笑了,“得了吧,你要是有钱买单,也行啊。”

“俺有钱,这都是小钱。你呀就瞧好吧!”我学着小品里的白云的腔调。两个女孩子大笑起来。

“不过,小雨的那份也要你付费啊。”楚兰说,

“没听说过,女朋友还有买一赠一的。”我佯装不情愿地说,“要不你也做我一天女朋友?”

“美得你,还想亨齐人之福。”林雨笑道,“难怪把你抓起来,看来真是一点错也没错。”

楚兰说,“男人都一个德行,总想占天下所有女人为自己所有。只是您这小身子板,行吗!”

“你胡说,”我吼道,“把我想得也太没品了吧,我只想将天下漂亮的女孩子全弄过来-----”说到这我也禁不住笑起来。因为我想起来曾一块找过三个小姐,大战三百回合,当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林雨踹我一脚,“快走吧,你看边上人都让你给招过来了。”

走到门口,我一府身,“两位老婆请。”

两人一人踹我一脚。我假装吃痛地大叫。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无赖!

“两位老婆,我想方便一下,你们等我啊。”看到她们在挑东西,我忍不住说。

“不是想借水遁逃跑吧。”楚兰说。

“不要隔门缝看人,将人看扁了。你们等着十分钟。”说着,我慌忙闪出她们的视线。

的确,我是闪过溜走的念头。实话说,她们两个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太清纯,看着就假,恐怕到了床上,连怎么哼哼都不会。我只喜欢晶晶那样的,丰满而不肥胖,胸大,屁股大,摸起来细腻光滑有如丝绸。但是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我感到,楚兰的爸爸在这里一定很有背景。和她关系密切点,说不定哪一天就帮上忙了。就是没什么事,将来要是来北京玩,不也多个朋友吗。这就叫多个朋友多条路吧。

可是,没想到的是,我却因此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当然这是后话。

此刻,我只想找几个有钱的对象,我不能在两个女人面前失言哪。

在这样的大商场,有钱人多。不过,有许多人是刷卡。只有找那些外地人,看起来象大老板的样子,这样的人有一个共同点,多半是大肚子,脑满肠肥,脸上油光锃亮,一看就是暴发户,从神情上也透出不可一世的样子。实际上,他们也不是真有多少钱,现在真有钱的人,你是看不出来的,有时,他们穿得比要饭的还不如,要饭的看见他们也想施舍点。在这里最讨厌的人是那些金领,有钱,你也看出来了,可是没法下手,他们全用卡消费。他娘的,我要是银行行长,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将卡全部取消。

很快顺两个包,我找到她们,俩人正好一个挑了一件饰品,我大方地付了费。果然是,男人在为女人付费时,颇有点自豪的味道。

“你刚才不是说你没钱吗?”林雨不解地说。

“我那是考验你们,给你们一个表现的机会,看看你们谁配做我女朋友。”我神气地说。

两人又是一人一脚踹过来。

“哎呀,坏了,我还要方便一下。”这已是我第四次找这个借口了。没想这两位花钱这么没分寸,一千以下的东西连看都不看,如果真有这样两个老婆,看来不腐败是养不活的。

“你是不是尿频啊!”楚兰狐疑地问。

“妈的,昨天没吃好,闹肚子,我可声明,我的肾一点问题也没有啊。你们可别毁我光辉形象。将来我要真找不着老婆,我可赖下你们。”

很快的,又顺两个包,可是回到原来的地方,却找不到两人。我想起来,手机里林雨的号,掏出手机来才发现,原来昨天关机后,一直没找开,难怪半天这么消停。我忙打开,这时也很想让师父小辉他们知道我在外面很好,也想知道晶晶什么时候回去的,还想告诉她,昨晚的帐早晚要算。

没等我拔号,手机就响起来,是小辉。

“你妈b的,你死哪去啦,师父出事了,你知不知道!”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我浑身的汗毛立马竖起来,小辉从来没骂过我,可见事情多么严重。

“师父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焦急地问。

“难道你不知道,不全是你干的吗,你会不知道。装的吧?”

我真糊涂了,“你说什么哪,莫明其妙。”

“一两句也说不清,有种你就回来,我是相信你的。”他的话,更让我摸不着头脑。

“好吧,马上就到。”

我也顾不得两们临时老婆了,开车就走。

十,洗浴中心的小姐

“你到哪了?”在车上,小辉又打了电话。

“正往回返呢。”我疑惑道。

“我们现在在洗浴中心,------”说着他告诉我详细地址。我骂道,“你可真够可以,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操b。i真是服了you!”我用我仅会的几句英语骂道。用中国话已经无法表达我的愤怒。

“什么呀,闭上你的狗嘴,我们是跑到这儿暂时避一避。”

我心说,难道洗浴中心会比部队的疗养院安全。可是,知道在电话里什么也说不清,只会影响我车速。我关机后,心里却琢磨,昨晚的事一定有什么诡秘,可是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心里却一头乱麻,一时理不出头绪。

华清池洗浴中心到了。

刚来的时候,师父就跟我说,这是这片是有名的洗浴中心。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这里的小姐,超级漂亮,年轻,并且服务到位。并相约,等事情过去,一定一块来这里爽一爽。大家千万不要对我竖中指,我说过,我不是一个好人,我只是一个小偷,一个小流氓,小混混,你们能让我怎么样呢。就算我不嫖不赌,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青年也轮不到我来做。不过,没想到是这样的心情来到这里。

将车泊在门口。我边往里走。边掏手机,这时过来两个小姐。良家妇女和小姐最好区分,穿着当然是一个方面,一般在这里的小姐,穿得薄透露,最主要的是,她们穿得是廉价的衣服,——可能是怕被客人弄坏了吧。最主要是那神情,因为这里的小姐属于明娼,所以脸上就挂着无耻相,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来上我,来上我啊。而嫖客脸上也往往是挂着淫笑,眼里喷着欲火。

可是此时的我,并不是如此下流相啊。我没好气地一推她们,“滚你妈b里去,什么素质!贱货!”

“先生,请你礼貌点,-----”那女孩子还要拉我,禁止我往里走,我一脚踹过去,“滚,找操,我还没功夫呢。”

另一个小姐说,“请出示卡,哎,你还往里闯,我叫保安了-----”

那个被我踹一脚的女孩子小脸气得彤红,大声叫来保安。其实这边一闹,保安就过来了,有两个想过个抓我,我一闪,他抓了个空。我的身手可以说是相当灵活,如果逃的话,不是吹,他们根本抓不到,无奈的是,我不能跑,小逃他们在这呢。正执拗着,小辉出现了。

“干什么,干什么,嗨,自家人,别闹啦。”他拉开众人。

我说,“靠,你怎么才来!这差点让他们给废了。”

很快我明白了,原来那两个不是干那个的小姐,是迎宾小姐。这里出入的人是要有卡的。我心说,至于吗,操个b,还这么麻烦。

小辉带我上楼。边告诉我昨晚发生的一切。

原来我和晶晶刚走不久,他们就受到一群人的攻击。如果只是肉博还好说,没想到他们动用了枪弹。要知道当时是在部队的地盘,谁也没想到他们敢如此胆大妄为。看来一定有后台。并且在战斗中,一直没见部队的影子,可见后台还不是一般的硬。好在他们总算出来了,可是,这时才发现,少了三个人,师父,晶晶和我。当时小辉就给我打手机,我当时虽然关机,但那动作却说明,我还活着呢。可能关机,就能接,为什么不接呢?小辉和杜伟怎么也想不明白。

后来退到了这里,杜伟对小辉说,“我怀疑出了内鬼!”

他怀疑的内鬼就是我。

他的理由是,能让晶晶和师父同时跟着走的,只有我。当然,我也可能被师父带走,但,师父是洪帮要找的对象,自然不会犯险了。而若没有内线,洪帮的人是不会找到这里的,起码不会这么快。他怀疑我已经被洪帮收买了。或者说根本就是洪帮的一员。小辉本来不相信,可我又关机,又不开机,他也有点含乎了。

听到这儿,我给他一拳,“靠,对哥们这么没信心!”

小辉做了个很亲昵的动作,我皱眉道,“别娘们叽叽的,我可不玩背背山啊。”

那时,我还不能理解小辉此时的心情,后来,当他背叛我时,我才发现,朋友间的信任是多么可贵。因为我心里并没想什么,所以当时也无法理解小辉怀疑我背叛时的伤痛。

小逃给了我一拳,“快点找杜伟看看,那小子-----”

“给我看什么?”有人接茬。抬头见杜伟正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

“让你看看,我们都是些什么人。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这腹。”小辉得理不饶人。

杜伟冷笑一声,“你们跟我来。”

来到一间办公室模样的房间,杜伟坐到办公桌后面,“现在事情已经明朗了,陈师傅就在洪帮手上。他们提出条件,拿东西换人。”

“那还忧预什么,换呢,人命大如天,本来吗,你们弄这玩艺有什么用,你们不是黑社会吗,看谁不顺眼,一枪毖了不就结了!何苦弄得这么煞有介事,害人害己。”我唠骚道。

“那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就是把东西给人家,你敢保人家说话算话,敢保其中没有诈!”杜伟不悦地说。

我怒吼道,“你他妈,你还有脸说,你不是说保证每个人的安全吗,现在呢,我告诉你,我师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抵命!操你妈的!”不说自己废物,还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切。“见过废物的,没见过你这么废物的。”我又补一句。

杜伟脸通红,猛地站起来,我上前一步,“怎么,想打架呀,我就是打不过你,可也不象你似的,见了硬的怕的要死,将脑袋夹裤裆里。”

杜伟瞪我一眼,抿抿嘴,“随你怎么说,第一,现在不是跟你计较的时候,第二,也不是你跟我计较的时候,第三,我还是怀疑,这里面肯定有差头,不然他们怎么知道,东西在这儿,又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这可是我新换的!”

“那谁知道!”我随口说。

但脑子忽然一亮,一道白光闪过。难道是晶晶?

“晶晶呢?她在哪?”我问。

两人同时摇头。并异样地看着我。

我脑袋嗡地一声,但还是说,“看,看我干什么,她是我叫出去的,可,可是,早回来了呀!”

“可我的手机号只有六个人知道,我们老大,我的两个保镖,你,晶晶,还有小辉。”杜伟郑重的说,“如果没人告诉洪帮号码,他们怎么会知道。”

“你别疑神疑鬼,难道你的人就不会叛变,再者说,你也可能记错了。不定告诉多少人呢。”我强辩道。

“我们老大,不可能。我的两个保镖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有小辉,这件事关系他老爸的生死,当然不会,你看,只剩下你和晶晶,如果你没有,那就是她了。”

“可她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大声说,心里却虚得狠。“我们昨晚开房去了----”

“嗨,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兴致可真高。”小辉不满地瞪我一眼,“那她现在人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她早回来了,我,我又碰到一个熟人,所以-----”

“你在这里哪来的熟人?”小辉道。

“怎么不能有,别小瞧人,我这朋友——”我正想吹吹牛,杜伟说,“你不会把我的号告诉别人吧。”

“我神经啊,再说,谁希罕哪。”

小辉说,“咱们也别争了,现在该怎么办哪?”

我愣一下,心想,是呀,现在救人才是当务之急,“还怎么办,换吧,他要是不换,咱就不能把师父救出来啦,我不信这个邪,你们要是不敢去,我一个人去,有什么了不起。”

“谁不敢去啦。”小辉道。

“那咱们现在就走。”我拉着小辉的手说。“师父的事,咱们可不能靠外人,再说,外人也靠不住。”

小辉不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杜伟说,“你们去干什么,找死啊,再说,不是说换人吗,东西呢,没东西你拿什么换。”

我说,“那你快把东西给我们呀!”

“东西在总部,全问题的关键盘是,我们要和对方商量,什么时间交换。”

“我凭什么跟他们商量,他们来的时候,怎么不事前知会一声。”

“这是规矩。”

“规他妈距。”我骂道。却也知道,只好等等了。“快点啊,”

既然是换,相信,师父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吧。

我和小辉出来,我说,“我还有点事,把车还人家,马上我就回来,有事打手机。”

小辉跟着我出来,看到车,艳羡地说,“真牛b啊,这牌号。要不,先让我兜两圈?”

我说,“你会开吗,别出点事,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如果是平时,我们逮着这么个机会,绝对飑起来,可是,现在哪行啊。

小辉正心痒着,一辆的士停下来,楚兰和林雨走下来。

我忙上前陪笑道,“你看你们,我正想接你们呢,怎么-----你们,你们怎么会找到这来的?”这还真有点奇了怪了。

林雨说,“这车号,她爸到交通队一问,下边人就会找到,我就说,你不会偷车跑路吧。”

“我可真是冤枉,这样的车谁敢偷哇,这不是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吗。”

“就会你不敢,可你也不能将我们扔下不管哪,这叫什么呀。”楚兰不依不饶道。

“我这不有急事吗!”我说。

“什么事,这么急,”她抬头看看华清池的牌子,“到这来洗澡,还是-----?”她十分鄙视地说。

“嘿嘿嘿,别想歪啦,我只是来找朋友。”

“朋友,你这朋友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吧,是男的还是女的?”楚兰并没注意到小辉,林雨却看到了,他正在车的另一头,这时走过来,“这就是你朋友-----咦,好象见过。你是------?”

小辉想躲,来不及了。立刻摆出很酷的造型,露出迷人的笑,说,“响,是你呀,林妹妹。”

楚兰惊奇道,“小雨,你认识他,他就是你朋友------”

我说,“对呀,你看他象好人吗?”心里却骂小辉,这个色狼。

十一,怒火?欲火?

不知为什么,在女孩子面前,我总是小辉的手下败将。这世道真是叫人欲哭无泪。他有什么呢,不就是长得象陆毅,总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求人怜爱,好象很天真很无辜,好象什么都不懂,透明的象水晶似的。可是若真跟他上了床就会发现,这家伙会的花样比我还多,什么老汉推车,比翼齐飞,水陆两吃,九浅一深,等等等等,我甚至怀疑这家伙有施虐嗜好。可是,现在的人们只图表面光鲜。只看金玉其外,哪管败絮其内。象我们这种有才的人真是吃了大亏啦。

如果是以往,我还要和他争一翻,要知道都说我象rain,那可是国际巨星,身价比陆毅可高多了。但今天我真的没心情。看那两个美女直勾勾地花痴般跟小辉搭讪。我悄悄地走到一边。

冷静了一下,我将昨天和今天的事理了理,这时,我敢肯定,告密者就是晶晶。一定是她。可是她为什么要将我引出来呢?

昨天晚上的场面我没经历,但我看过黑道火拼,那种惨烈,让人从汗毛冒凉气。我根本不是一个胆大的人,或者说不是一个有魄力的人。我怕那种血色撕杀,我怕死。何况昨天,洪帮的人还动了枪,据杜伟说,青帮死了两个兄弟,受伤的人更多,但这好象没什么,黑道江湖本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只要不死,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而这一切都因为晶晶。也就是说因为我,因为如果不是我,她怎么会来这呢?

但她是为什么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干什么哪,一个人?”楚兰不知怎么过来,“没想到你还抽烟,看样子,也是老枪啦。”

我不爱吸烟,只有在沉思的时候,才会点一支。我笑了笑,吐一个烟卷,然后将烟从嘴里直接射到很远的花坛里。我说,“怎么,有兴趣来一支?”

“可以呀,不过。你的烟好象太次了!”她看着远处的烟蒂说。

“这还次,小熊猫,当年邓爷爷就抽这个!”我撇嘴。

“那你看我抽的是什么?”说着她竟掏出一盒烟来。

那一盒外国烟。全是外文,我不屑地说,“外烟不好抽,总不会是那个,那个最贵的那个------”

“对,这就是那种叫做treasurer牌的香烟。每盒约24欧元,且只有在专卖店里面才可以买得到.想试试吗?”她得意地挑挑眉毛。

“想!”这时候可不能温良恭俭让,我一把抢过来,大家知道我那动作相当快,楚兰吓了一跳。

“急什么,本来就是给你的。”

“那为什么?”我边忙乱地拆包,边说。

“你给我们买了那么多东西,一包烟算得了什么。”

我也不顾得她,先点着一棵,哇,操他妈的,好呛,一股欧洲人的胍臭味。我咳嗽着说,“你爱抽这烟啊---啊啊啊----”

“第一口戗,慢慢就好了,然后起品越有味道。”她笑道。看来还是老烟油子。

这时我才注意地打量打量她。要说象我这个年纪,对女人最是注意,何况我的贼眼雪亮,一眼就能将人的样子记得清清楚楚,可自从见到晶晶后,我不自觉的就将见到女孩子和她比较,凡是不如她的,便不会有什么记忆了。其实,楚兰是个相当漂亮的女孩子。短发,一身黑皮衣,使她的身材玲珑有致,脸有些圆,显得可爱又顽皮。如果说,晶晶身上的美是艳的话,那她的美就是俏。而林雨呢,我瞟一眼和小辉正聊得投机的她,可能就是人们说的纯吧。

女人分为三品:下品,上品和极品。下品女人让男人流泪,上品女人让男人流精,极品女人让男人流血。她们两个是哪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晶晶,她就是上品女人,我很想为她流精,哪怕精尽人亡呢。

人想到晶晶,我对楚兰就没什么兴趣了,何况又有那么大的事压在心里。

我说,“不会就为我送盒烟吧?”又说,“其实,开你的车过会瘾,也就两不相欠啦。”

“那我们也占太大的便宜了,那怎么行呢。”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你花多少钱,全给你,你点点吧。一共是两万二。”

“不用吧,不是说好了我花的吗?”我心里是很想要的。但咱不能在女孩子面前跌份呀,“你快收起来吧,记着以后请我客得了。”

“请客那小意思,钱,你却要收下,无功不受禄,收好吧。”

我推脱,“也不叫无功不受禄,你们还陪我半天呢,-----”

“呸,你当我们是三陪呀!”她瞪我一眼,将信封拽到我怀里。

偷钱的时候,也没想有多少,没想这么多,掂在手里,感觉真不错。一拿到钱,我就想到小磊,如果他在这多好,那时怎么辛苦也弄不到这么多,唉,还是北京好啊,有钱人多,难怪人们都往这跑了,连偷东西都比别处方便。

两位美女上车走了。小辉还在那挥手致意呢,我从背后踹他一脚,“看你那流氓德性,哈拉子都出来了。”

“切,我是谁,人见人爱的第一帅哥,会象你那么渴。”他嘴硬道。

我哼一声,懒得和他争辩,主要是在这方面我总败在他手下,不管怎么说,他日b不用花钱,而我呢,哼,估计不花钱的日子也不远啦。

晚上,我们和杜伟在一起吃饭。老大,也就青帮帮主,已经和洪帮达成协议,明天下行三点在香山的枫林里。我说,“那现在师父怎么样啦?”

“我估计在昌平的凡间夜总会,那是洪帮在北京的据点。”他笃定地说。

“那为什么不现在就去,非要等明天呢,夜长梦多啊。”我迫不及待地说。

“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总要避开人的耳目吧。在说帮主有帮主的考量。你不知道,这黑社会也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难哪!”

靠,如果不能为所欲为,那还加入黑社会干什么!

“那,昨天死的那两个弟兄呢?”小辉说。

“帮派之争,死伤是难免的。当然,这个仇肯定要报,只是早晚的事。黑社会有黑社会的规矩。”他故做高深地说。

我说,“我操你大爷的规矩。你们是不是被人家吓怕啦,连死了人都不敢言声?”

“我跟你说啦不是吗,只是早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见我还是不服又说,“你在黑社会混久了,就会明白,在这条道上的人,要想活下去,就只能有理性,不能有感情,明白吗?”

我一愣,是呀,我和他争论什么呢,他说的对,并且也不是他师父,没看。连小辉都不吱声。

我忽然感到心一阵冰凉。可能杜伟看出了什么,拍拍我的肩膀说,“先忍几天,这一次老大已经下了决心,一定要将洪帮灭掉,他比你急,要知道那时为了那个小城的地盘,青帮死了多少人,此仇憋了多少年了。”

明知道是托词,可是我能说什么呢?

晚饭不欢而散。

我回到房间,小辉过来又说了一会话。原来小辉和林雨那次相遇,小辉假装是给女朋友买化妆品,说不明白,让林雨帮忙参谋参谋。我说,上一次你管人爱叫学姐,这一次却叫妹妹。小辉说,自己也记不清啦。并且林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小辉说,上次有求于人,叫姐姐显得尊重,这一次做哥哥,是因为一回生二回熟。我知道,这小子,日b不带套,说瞎话不打草稿。那些肉麻的话,他怎么就说得出口。更可气的是那些花痴女,就迷他这套。

但晶晶好象对他也不怎么感冒。

晶晶,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小辉走后,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我觉得自己的心很痛,不是因为师父的安危,而是因为晶晶的背叛。(难怪小辉他们说我重色轻友,可能真是的)但我无法不想她。如果说,开始意识到是她出卖了我们,确切说是,他们,那时我还有点侥幸,希望她突然回来,那样一切猜测就不攻自破。我多么希望出现奇迹。可是现在看没这个可能了。那么,黑社会对于叛徒,只有一个字,杀。毫无容情的杀掉。

自从杜伟认定是她后,就没有再提过她一个字,但我知道,这只是因为他们下了决心。

晶晶,现在你在哪呢?

我不知为什么,她那么戏弄我,我却一点也恨不起来。

但她可以戏弄我,怎么能拿师父的生命开玩笑呢。如果别人要杀她,我会怎么办?如果让我亲手杀她,我会不会下手呢?当然不会,无论她做了什么,我想我都不会恨她,不是我爱她,而是,我真的想日她,为她流尽最后一泣精。我根本不知什么是爱,也不相信。

我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是的,我要去救师父,一来,师父养我不容易,二来,也减少一点晶晶的罪愆,三来,我也想证明,我刘翔也不是胆小鬼,也是条汉子,我知道自己天生胆小,可越是这样,越要去闯荡越要去历练。妈的,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再过二十年,又-----那时我就快四十啦!

十二,二色胆

凡间渡假村在一片青山绿水间。

不过现在是初春,春寒料峭,渡假村显得很安静。好在四周种的都是些松柏类长绿植物,所以做掩体绰绰有余。

一般影视剧中,黑社会的老巢往往弄得神秘兮兮的。有的导演甚至安排在深山老林。实际上,这根本不可能。在深山老林里的是土匪。要不是就是象当年二王那样的亡命天涯的重犯。

黑社会的老窝现在多半在某个公司。并不是总部,往往是其旗下的一块并不赚钱的资产。因为这时代的最大特征就是黑社会的公司化。合法化,公开化。可以说,所谓黑社会的老大,现在应当叫老板才好。并且,他们多数还在部门任个职务,最次也要弄个人大代表当当,——他们对这个职位最热衷,因为,从法律角度讲,抓人大代表要多一道手续,如果当地人大不批准你还逮不了人家。

所以的黑社会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生意离不开黄赌毒,当然,他们是怎么来钱怎么干,比如现在都炒地产,那就都成了地产商,就象八十年代炒集体企业一样。但只有黄赌毒是他们唯一坚持下来的本行,一则他们需要,二来,这是拉关系灵丹妙药,比什么都好用。比如给钱不行,可能用色,再不行,那就弄点海洛因让他尝尝,最后就是在高级的官也还不是反过来求你!管你叫爷爷。

因而他们的旗下总有许多酒店,娱乐中心,洗浴中心,茶室,甚至要有疗养院,度假村,而象赖昌星的红楼,也并不少见。我敢说,赖昌星的红楼既不是唯一的一个,也不是最大的一个,更不是最早的一个。

现在快午夜十二点了,但这里还是人来人往的,我立马明白,这地方表面看起来是个渡假村,实际上是个高级妓院。不过。现在这样的场所,一般叫会馆什么的。

我在门口的树林里观察了很久,来来往往都是高级轿车,出入的也尽是些或衣冠楚楚,或大腹便便的人物。但没有一个我认识的,我本来是希望看见,黑老二和他的手下什么的,这样才能顺藤摸瓜。

但,失望的很,全是陌生人。看来只有撞大动了。

实际上,我也曾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也难不到我,只是废点时间。大不了将这里亮灯的地方全查看一遍,总能找出点线索吧。并且,师父也说不定会留下点计号什么的。

可就在我转身欲走的时候,一个人从一辆车里走出来。尽管这个人穿着风衣,带着墨镜,——黑夜里还带眼镜,本身就够引人注目的。但我还是一眼看出来,这是竟是-------晶晶!

我正犹豫着是不是叫她,而又想叫住她又该说什么呢?正在这时,又一个人不知从哪辆车下来的,竟然搂住了她!我靠,这是谁他妈的这么大的胆子。我只觉一胆恶气从丹田而起,正想冲上去,却听晶晶,大声地说,“你把手拿开,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们两清啦!”边说边挣脱那个男人。

那男人有些不甘心地说,“清,清什么清,我可不想跟你清。”这男人一转脸,路灯下,正好看清他的脸,我愕然一愣,这不是那个,那个谁吗?就是那天差点将我打得见了死神一面那个人。我更疑惑了,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显然,不是一般的关系。

“你,你是男人吗,说话不算话?以后,别人还怎么相信你。”晶晶站住声色俱厉地质问。

可是那人仍旧嘻皮笑脸道,“别那么认真,看你,一绷脸就不好看了,走吧,走吧,啊?”他去拉晶晶,晶晶一甩手,“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我说过,我跟你没关系了,走开,走开幕。”她说着,往前跑去。

那男人追了过去。

我愣了下,也跟着追过去。妈的,谁想动我的老婆,我和她拼了。

不过,心里确感到很窝火,因为我明白,自己这绿帽子是戴定了。只是不知一共给我弄了多顶了。

因为要不引人注意,所以,跟到一座楼前,我就无法在靠近了。只能眼看着他们钻进电梯。至于上的几楼,我实在无法看清。观察了一会,我发现这个楼里出入的人并不多,可是却只有几个房间亮着,这样一来,找个人也不是太难的事。可是,我是来找师父的,而眼前的这个楼在半夜里还有人出入,并且看起来防茆很松散,出入的人也不象黑社会的打手什么的,显然这只是一般经营场所。无论多黑的黑社会,总要有一些合法的资产。这样想来,我就不能在这里消耗太多时间。

可是走了两步,我又停住了。

晶晶和那个男人在哪,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此刻他们在干什么?深更半夜一男一女,能干什么呢?想到这儿,心里,还有裤当里都憋了一股无名火,就象憋了一泡尿一样急于发泄。我毅然转身,------大家又要骂我重色轻友了,不是,我是想,“说不定,从晶晶那儿还能打探到师父的一点下落呢?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还不是大海捞针,如果真的问出点什么,岂不是两全齐美。有的放矢总比瞎撞强。”

这样一想,心里也踏实了。

我来到楼前,门口我是不能大摇大摆的进去了,万一有人防着呢。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什么也不知道就不要冒险了。好在蹿房越脊是我的长相。我从楼侧的疏水管爬到楼顶,一路上观察着有利位置。终于,我发现了卫生间的所在。然后,我上到楼顶,将绳子拴到通风管上,一路滑下去,正好到那个卫生间,我停下,一荡,人就飘了进去。

我将绳子系在一则,不显眼的地方,来时先要想好回时的路,这是我们这行道儿上的规矩。

转过头,我不由诧异地骂了一声。他母亲的。这是个女厕所!不是我常来,而是,因为我常去男厕所,大家想想,与男厕所不同的当然是女厕所了。最显著的特征是没有小便池。并且,那味,那个----那个high。

我正想走出去。厕所的门响了。我忙躲进一个格里。

门开了,一个女人走进来,当然是女人,从嗒嗒的鞋跟声就可能听出来。何况这是什么地方。从那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鞋跟声判断,这应当是个漂亮的女人,起码走路一定很有动感。我还没来得急yy,女人已经推开了一格的门,并锁好。然后是一阵轻响,我知道,女人一定是在脱衣服,妈的,我要流鼻血了,因为那女人正好在我左边的那个格,而挡板底下有很高的空当,我已经看得到那女人小巧的高跟鞋了。是的,如果我蹲下来,俯下身,一定能看到更旖旎的风景。

可是,那样万一弄出什么声响,后果不堪设想。但是,这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只要是正常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会忍得住,不是我说,就是过去的太监,这时候,也要弯下腰,看一看。难道还有谁会连太监都不如!反正那不是我。因为,我很快就俯下身,两只手支在地下,那姿势,很象是一条狗。好在也没人会在意我象什么,但可气的是,看不清,什么也看不清,挡板留下的空当,不用时会觉得太高,现在却发现还是太低,太他妈的浪费啦。我这个急呀,也不敢太靠前,那样,我没看到什么,人家反倒会看到我了,那样子恐怕不会太酷吧。

正在这时候,只听嚓地一声轻响,一股水流从天而降,有一些流到外面,落到地板上,还有一些反射到我的脸上,妈的,这个-----味!可我不敢吭声,也不敢擦,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猛然发现,落到地面的尿液形成了一面镜子,正好映射出一幅画。那里面,竟然,出现,一朵莲花,当然是肉色的。(你们爱信不信。)

我靠,这不是最有名的,最好用的,最让人销魂的莲花b吗!

原来我只听说,没杨到,这世上真有,并且让我见到了,看来,这女厕所要常来啊。

我只感到下体突地一热,坏了,高射炮架上了。我只觉双手有点打颤,那里还顾得上擦脸上的尿,只想将挡板撞开,来个霸王硬上弓。幸好,这时女人已经站了起来,又是一阵响,人家已经穿好衣服。我还跪在那儿,这一次可不是怕弄出声音,我真是动不了,脑子里全是那朵莲花,心里很后悔,刚才不如真冲过去,爽过了再说。这事要是说出去,肯定让小辉他们笑死,一辈子也甭想抬头了!

这时外面又想起水声。那个女人在洗水间洗手。

我悄悄将门弄开一条缝,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女人的背影。

中等个,长发,那个小蛮腰,最后目光落在屁股上。好圆好翘,就在那背面有一个------突然,我怔住了,因为我发现,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众里寻她千百度的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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