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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明星的简单生活》 第1章 下辈子 2018年6月17日，天空阴得看不到一丝光亮，夜风粘腻得像无数双手，勒得人喘不过气。 宋子浩怀里抱着他老妈的遗像睡在副驾驶，脸上的黑眼圈又深又重，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却丝毫不影响他豪门败家子的气质。 明明是闷热得恼人的梅雨天，可宋子浩却越睡越冷，越睡越湿，感觉雨都下进车里没了脚了。 极不情愿地抬腿换了个睡姿，闭着眼嘟囔道：“爸，把车窗关了，进雨了。” 宋明威看到儿子这副德行，纠结的心总算平静了。 抬手理了理宋子浩睡乱的头发，就像他小时候自己经常做的那样，只是年头多了，上手难免有点生疏。 那理头发的手，抖得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儿啊，爸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你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爸这一走，就你这样的，也活不了几天。 就算勉强活下去了，也一定活得很辛苦。还不如跟爸一起走，等一会儿见到你妈，下辈子咱还做一家三口。” 宋子浩在他爸帮他理头发的时候就吓醒了，刚听他爸念叨了几个字，就知道大事不好，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连人带车都沉海了。 “爸你疯了！贪污案不是你做的你寻什么死！” 宋子浩边说边解安全带，四处划拉东西想把车窗砸了。 “你陈阿姨是我对不起她，这次的事我替她抗，算是补偿她这辈子做你妈的替身陪着我。” 想到那个和他妈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宋子浩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这辈子除了挑拨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就是励志花光他老爸的钱。 现在闹出事来了，结果担罪名死的还是他爸，外加一个他！ 眼看水已经没胸了，宋子浩实在没功夫和他爸争论，艰难地爬到后座，冲着手里的遗像说声“谢谢老妈”，抡起胳膊就往车窗上砸。 宋明威任儿子在后座乒乒乓乓地砸，自己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颤着声絮叨。 “爸答应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爱你，会像爱你妈一样爱你，会陪你一起踢足球，会陪你参加亲子活动，也会陪你一起打游戏……” 宋子浩心头跑过千万头草泥马，愣是堵在心口没过去。 “等什么下辈子，您现在爱我也不迟。” 眼睛有些涩，宋子浩手上砸车窗的力道更大了，可惜他妈遗像的木框都让他砸碎了，这加了厚的玻璃才出现几条小裂纹。 眼看着水已经浸到下巴了，宋明威还在他畅想未来呢。 “你也要答应爸，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要好好孝顺我，不能几年不回家，不能扔着我一个人沉迷过去，心里再苦也要拉着你爸的手一起走……” 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宋明威也豁出去了，以前不好意思说出口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感情一股脑地全表达了。 只是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水给吞了，宋子浩只能勉勉强强听清最后几个字。 “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特么的早不煽情晚不煽情偏在死的时候煽情，早不表现父爱晚不表现父爱偏在自杀的时候表现父爱。 宋子浩握着他妈相框的手越来越抖，有海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睛里拼命往外涌，顺着眼角划到耳边。 右脚用力蹬着车后座，把相框抱在怀里用全身的力气向车窗上撞，宋子浩仰着头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爸，你心也太大了，下辈子，下辈子我要是知道我这辈子是这么死的，不杀你全家就不错了” 等蹦完最后一个字，人也跟着他爸一起泡海里了—— …… “呼吸——呼吸——” 一道陌生而又焦急的女声不停在宋子浩脑中呼喊，遥远又不真切。 宋子浩整个人被海水呛得痛苦异常，根本无心理会脑中的幻听。 他一手紧紧捂住口鼻，一手胡乱地向上扑腾，不成想软趴趴地打到一张嫩脸。 惊奇地睁开眼，就看见五根纤细的手指向他面门呼来，“啪”地一声，响亮清脆。 宋子浩感觉左脸火辣辣的疼，刚才一直在他脑中呼喊的女声此刻就在他头顶上方。 “我叫你呼吸你听不到是么，你一定要把自己捂死才甘心？！” 捂在口鼻处的右手被人狠狠掰开，新鲜的空气不断涌进鼻腔。 宋子浩真的很想大口呼吸，可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脑子也不太清明，后脑勺还疼得要命。 女生并没有因为宋子浩恢复意识而放心，反而更焦急地喊：“救护车呢？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跪在她旁边的男声安抚道：“快了快了，我刚已经和他们说人快死了，十分钟不到就只能收尸了” 宋子浩心想自己这是得救了，提着的最后一口气终于可以放下了，安安心心地昏死过去了。 华大一院，脑科十房八床前。 一对夫妇带着个女孩正满眼担忧地看着床上头缠纱布的宋子浩。 女人扒开宋子浩的病服仔仔细细地查看。 “你说儿子为嘛想闷死自己啊，他刚刚是不是不止被抢劫会不会被侮辱了” 女孩拦住她妈扒她哥裤子的手，“妈，你想多了，哥一个一米八一一百八十斤的胖子，得多重的口味才能侮辱他。” 男人一脸淡定地安抚道：“可能这是一种最新型的自杀方式，你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尝试些新鲜刺激的事儿。” 女孩一脸不屑地道：“爸，你觉得我哥有胆子自杀么？” 夫妇俩对看一眼觉得女儿说的很有道理，女孩在父母鼓励的眼神中继续道：“我看他就是单纯的脑子被打坏了，知夏姐说发现我哥的时候流了一地的血。” 说罢还伸手戳了戳宋子浩包着纱布的头，可惜没控制好手劲，宋子浩感觉到脑袋上的重量悠悠转醒。 睡眼迷蒙间仿佛看见他爸坐在他床边，想都没想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照着他爸的胳膊就是一口。 边磨牙边恶狠狠地说：“这辈子小爷跟你拼了！” 见此情形坐在另一边的女人恍惚道：“儿子的脑袋是你拿板砖拍的？！” 第2章 失忆了 热热闹闹的病房里，病友们磕着瓜子喝着茶，围观儿子咬亲爹。 两个娇俏的小护士在那边威胁宋子浩再不松口就给他打镇静剂。 宋子浩他爸还拍着他的头一脸正经地问他被抢劫的时候是不是被狗咬了。 说从没见过狂犬病发病这么快的，问发病了才打疫苗还有没有用，毕竟还没过24小时。 宋子浩他妈一边掉眼泪一边问他爸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对不起儿子的事，怎么儿子一睁眼就这么苦大仇深的。 只有他妹照着他脑袋狠揍一拳，不仅成功让他松口，还让他又哼哼唧唧躺回了病床。 一直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白大褂欺身上前，扒眼睛听脉搏询问病情，然后给出了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论——这货失忆了。 此话一出宋子浩第一个懵了，什么玩意他就失忆了！ 他老爸不还是他老爸么，那个女人也还是那个女人，就是这个对他使用暴力的女学生看着眼生。 宋子浩恨不得再跳起来好好咬他爸几口，只不过他实在没力气了，冲着他爸无声地问候了一通，才转头对医生说他没失忆。 宋子浩指着他爸说：“这是我爸宋明威。” 然后又指着他爸旁边的女人道：“这个女人是陈俐瑕。” 这下换宋明威愣在原地不知是哭是笑了，他儿子没失忆，还记得他！ 不过陈俐瑕是谁？ 宋子浩他妈脸上的泪本来是一串一串地掉，这下变成成片成片往外涌了。 指着他爸悲痛欲绝道：“你果然做了对不起我和儿子的事。” 宋子浩他妹敷衍的在他妈背上拍了两下，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哥。 “他不会真的被板砖拍傻了吧” 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托着下巴思考了一分钟，“脑袋被拍成这样还流了那么多血，没死就是个奇迹了，傻了算什么。” 这医生一点医德都没有说话还这么难听！ 宋子浩本来就一肚子火，眼下也不想忍了，指着那个医生的鼻子道：“你这什么态度！我要投诉你！” 听到这句话全病房的病友们都沸腾了！ 终于有个人来治治这态度嚣张的名医了！ 可惜气氛还没热烈到三分，众人的头上就被浇了一桶凉水。 “你小子被拍后还真是六亲不认，你舅舅你都敢投诉了？！” 年轻医生说完如王者般扫视了一圈病房，看热闹的病友立刻缩回自己的小被窝，亲友拿起了水果刀安安静静地削苹果。 他舅舅？他长到二十五岁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个舅舅 宋子浩他妈这时候也不哭了，抓着她弟弟的袖子抽抽噎噎地道：“弟弟，你说浩浩是不是精神错乱了” 宋子浩僵硬地转过头看着他妈，“你是谁？” 他妈刚止住的眼泪又掉出来了，“好你个白眼狼，连你妈都不认识了。” 宋明威倒是乐呵了，也不在乎他儿子有没有狂犬病了，激动地抱住儿子猛拍。 “好儿子，老爸就知道你心里只有我。” 宋子浩看着医生白大褂上的名字大脑一片空白，他亲妈叫罗佳人，这庸医叫罗佳义，他说他是他舅舅 所有看过小说中的灵异魂穿重生情节一时间占据了宋子浩整个大脑，他颤着声在他爸耳边虚弱地问：“我是谁？我在哪” 在他妈催命式的攻势下，宋子浩的名医舅舅给他做了一个全方位检查。 结论是由头部重击引起的短暂性记忆错乱与混合性失忆症。 这类病痊愈时间虽然不确定，但并不会影响宋子浩日后的正常生活，当然也不影响智力。 他妹宋若兮帮他从市图书馆借了本厚厚的《世界通史》，说实话这书真是好，没翻几页就看得宋子浩昏昏欲睡，枕着这砖头夜夜能好眠。 睡得好吃得香，没几天他就出院了。 宋子浩左手插着腰右手抱着《世界通史》，气喘吁吁地站在太阳底下晒得直冒油。 习惯性地来了一句，“爸，咱家大奔呢？” 他爸一边拦出租一边和他侃大山，“车库里停着呢。” 宋子浩一听乐了，看来在这个新世界他的设定还是个富二代。 等跟着他爸下车，他才知道是自己天真了，这地儿他熟啊，这不是穿越前那栋鬼屋危楼么。 就在他自我心里安慰说这栋楼现在看起来很健康一定不会塌的时候，他爸指着楼房顶层拐角那扇窗户对他说，“这是你小时候住过的地方，你还记得不？” 宋子浩看着他爸那张傻乐的脸真想上去抓一把，真不知道他爸以前就这样还是只有这个世界的才这样，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正常就是了。 “爸，我刚出院，随时随地说晕就晕，你确定你不现在立刻马上带我回家？！” 宋爸看着儿子越来越黑的脸，心里也有些担忧。 “儿子你说你这肤色，真的能当明星么，还有你这么胖 不行咱别去艺术高中了，爸给你报个相声班，你这个身形说相声正好。” 宋子浩不屑地一笑。 “爸你是没见过我瘦下来的时候有多帅，多少美女天天追着我跑我看都懒得看她们一眼。 还有你儿子从出生那天起就是做明星的料，并且是那种超级偶像型明星。” 宋爸看着儿子肚子上突出来的肉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孩子大了，终于到了什么牛都敢吹的年纪了。 狠话放是放出去了，可宋子浩心里的底嘛—— 真没比他爸厚多少。 他初来乍到对这个新世界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只知道他所在的这个国家名为中华，人口众多，国内最发达的就是娱乐业。 大小明星遍地都是，走几条街就能碰到一个，平均每十个人里就有一位是娱乐行业的从业者。 据说光歌手这一领域，国内每年推出的组合就百八十个，而倒在出道合格线前的练习生，就有千百万个。 厮杀之惨烈，每每让人唏嘘不已。 宋子浩知道自己很优秀，但前途对于他来说，依旧很渺茫。 心绪浮躁间，宋爸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让他心里感觉暖暖的。 “别担心，我儿子是最优秀的。” 第3章 以前的你 宋子浩在家里拼命减了一个月肥，成功地甩掉了20斤膘，看着镜子里那张臃肿的脸，他真的不想去参加什么开学礼。 宋妈第三次没敲门就直接闯进了儿子的房间，看着他竟然还和自己第一次进来时一样站在镜子前臭美，拿着锅铲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记，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照照照！有什么好照的！赶紧下来吃饭，不然上学就迟到了。” 宋子浩反守为攻，抓着她妈的手跨着自己的胳膊，有点赌气地说：“不吃。” 宋妈知道她儿子现在脑子坏了神经有点紊乱，性情什么的变就变了，反正本性还是好的，可是这爱臭美动不动就闹绝食的毛病是万万惯不得的。 “儿子，你知道前两天新闻说的那个电视剧第一小生是怎么死的么？” “抑郁症自杀死的。” “那你知道大歌星王明朗是怎么死的么？” “抑郁症跳楼死的。” “那你知不知道隔壁沈阿姨表姨婆的小儿子是怎么死的？” “抑郁症死的？”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做什么绝食减肥！你是不是看现在流行抑郁症死亡，像你爸说的那样打算赶时髦！” 宋妈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泪汪汪地看着他。 宋子浩知道他妈这是又要唱大戏了，抓起一片吐司喂进他妈嘴里转身就逃了。 说实话他妈什么都好，温柔贤惠，单纯善良，就是脑子和他爸一样，都不太正常。 还好他们两个强大的遗传基因到目前为止还没在他身上有什么明显的体现。 281路公交车站，几个学生和家长站在那闲聊，都是宋子浩家的老邻居，对他的病也都异常上心。 虽然上学第一天就迟到很不好，但想到之前被这帮爱心泛滥的婶婶婆婆叔叔阿姨围在中间动手动脚的画面，宋子浩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种邻居爱他真的消受不起，刚转身打算偷偷溜掉，就听见有人叫他。 “宋子浩!公交车马上要来了，你还上哪儿去？这趟车赶不上，开学礼可就要迟到了！” 心里暗骂一句多事，宋子浩回身面对众邻居责怪的眼神，面不改色的胡诌道：“我以为地上有钱呢，结果凑近一看才发现看错了。” 也是他今天运气好，还没等众人大发善心的再次询问他的病情，公交车就来了。 宋子浩抓着许知夏的胳膊嗖得一下窜上公交车，头也不回地坐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许知夏不赞同地直皱眉，“土豆，叔叔阿姨也是关心你，怕你——” “怕我真的变成精神病或者大傻子。” 宋子浩没好气地帮许知夏把剩下的话说完。 “土豆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许知夏佯装心痛地道。 宋子浩来到这个世界后没像看过的那些小说里说的一样拥有什么身体记忆，他不知道这副身体的主人以前是什么性格。 虽然他老妈天天也总把他变了挂在嘴边，但也没有任何人疑心儿子的灵魂被调包了。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宋子浩手拄着下巴眼睛看向窗外有些别扭地问。 许知夏看着他这模样心里可不舒服了，转个身背靠着他说：“你小时候啊——傻傻的，总是挨欺负，动不动就哭鼻子。” “可哭过就忘了，第二天还是乐呵呵地跟在那些人身后，从来都不记仇。” “等上学了，也整天笑嘻嘻的，明明自己也很弱，还总是背地里帮助挨欺负的同学，没事帮邻居干点活，周末也会抽时间陪自己一个人过活的张奶奶——” “反正啊，就是一个傻里傻气的老好人，所以叔叔阿姨们才会那么担心你。” 宋子浩越听越赞同许知夏对自己的评价，这身体原来的主人还真不尖儿。 所以说，好人死的快，祸害遗千年。 早高峰的市区车堵的就跟节假日游乐园里排队等着坐云霄飞车的人群一样，半天才能挪动一小步。 看着车外熟悉的花草树木绘成的不熟悉的景致，宋子浩还是感觉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许知夏絮絮叨叨和他说了好多小时候的事，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闹剧。 像他妈抱孩子的时候力没使稳，把他头撞暖气片儿上了，或者他爸骑自行车送他上学，他脚后跟夹车轱辘里了，又或者他妹妹又欺负他了 宋子浩听着听着就笑了，就好像那些真的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他也拥有了自己一直期望的那种平凡的小美好。 把盘桓在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清了个干净，宋子浩打算从此刻起，好好享受捡来的快乐人生。 公交车前门一开一关，上来一个一看就不是好学生的人。 他站在投币箱前向车里张望了一圈，然后推着站在车厢中间的人挤到宋子浩面前，略带怒气地道：“一会儿下车，老地方见。” 许知夏皱眉瞪着说话的男孩，“游明晓，今天可是开学典礼，别闹事！” 游明晓不耐烦地道：“这事儿你别管，小爷我自己会看着办。” 许知夏抬腿就是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游明晓小腿骨上。 压低声音说：“办你大爷办。” 许知夏的暴力宋子浩是亲身体验过的，一巴掌就把他扇晕过去的女孩，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不良少年都敢打。 对方看起来不是善茬，保不准会不会打女人，宋子浩站起来往外挪了半个身子挡在许知夏前面，冲游明晓道：“有什么事冲我来。” 按照流程接下来应该是双方互放狠话，宋子浩心里草稿都打好了，没曾想对方开口就是一句“我艹，那帮孙子抢个钱下手也太重了，人真的就给拍傻了？” “失忆！他那是失忆！之前不都和你说过了，除了他爸，他谁都不认识。 许知夏边说边扒拉开宋子浩，指着不良少年给他介绍道：“这是你老大，游明晓。” 老大？ 闹事？ 那就是说—— “你知道是谁用板砖拍的我？” “那当然了，拍你那孙子就是隔壁街的李贺海。” 第4章 打架 游明晓气呼呼地说：“那孙子一看你流了那么多的血，吓得立马就跑了。办的事真特么操蛋，也不说给叫个救护车。” “你傻了吧，能干欺负弱者抢钱这种缺德事的人，你还指望他良心发现给你叫救护车。” 许知夏看着这俩货心里就堵得慌，从小到大，一个傻，到处挨欺负，一个没脑子，到处欺负人。 “既然他都跑了，你是怎么查到是他拿板砖拍我的？你有确实的证据么？” 宋子浩觉得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一定得调查明白再做定论，千万不能像个小屁孩似的盲目跟风。 “当然有了，和你一起被抢那书呆子说的。” 游明晓重重拍了拍宋子浩的肩膀，一脸义气的说：“这小子应该是听着信儿了，小爷堵他一个月都没堵到，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打听好了，他也上这所高中，今儿大哥就替你报仇。” “报什么仇报仇，这件事叔叔阿姨都处理完了，李贺海那小子也被家里教训过了，这事就过去得了。” 许知夏说完拿胳膊肘捅了一下坐在身边的宋子浩，“土豆你说是不是。” 按照宋子浩平时的性格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才不会和那个没脑子的一起胡闹。 “这事过不去。” 一想到自己身体原来的主人是被李贺海一板砖拍死的，宋子浩就觉得不能轻易放过这小子，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啊。 游明晓一看宋子浩站自己这边了，拽了拽气地冲许知夏直哼哼。 “听见没，土豆说要报仇，脑子破洞的不是你，做决定的也不是你，你就安心在旁边看着就得了。” 许知夏不可思议地看着宋子浩，没好气地道：“土豆你是不是真被板砖给拍傻了！” 宋子浩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对许知夏说：“我不是被板砖拍傻了，我是被板砖拍死了。” 他说完这句话，许知夏和游明晓不自觉对视一眼，都感觉有一股冷风从自己背后刮过，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不自在地轻咳几声，许知夏放软态度安抚道：“有些伤害的确是无法原谅的，刚才是我轻率了。” 又转头凶巴巴地对游明晓说：“一会儿动手的时候悠着点，别往脸上打，按倒了照肚子踹，我在旁边给你们把风。” 游明晓无声地吹了个口哨，一脸你看好吧的表情道：“放心，我一定让那孙子告不了状，背地里疼上一个月。”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亲自上。” 要知道十五六岁年纪的男生最是热血冲动，打架下手没个轻重，这要是一不小心又给弄死一个，他白捡来的日子说不好就得在监狱里过了。 “就你这样的会被打死——” 游明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知夏照着肚子打了一拳。 冲他翻了个白眼，许知夏委婉道：“土豆，你大病初愈，不宜太过操劳，像这种打打杀杀的小事，还是交给明晓这个老大做吧。” 想到宋子浩刚才那股阴森森的样子，游明晓也觉得他不能再受刺激了，也点头附和道：“这种小事，就交给小爷我了。” 宋子浩见他俩一脸“你有精神病你别乱动”的表情看着自己，也懒得和他们争，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等下了车拐进了学校旁边的小胡同，宋子浩才知道游明晓有多靠不住。 这哪是他们堵别人，这分明是他们被人堵！ 胡同里五个少年，两个手插裤子口袋里分别斜倚在两边的土墙上，两个手里拿着木棍站在后方。 中间一个浓眉大眼帅哥脸的白净少年，看样子是这几个人等他们没等到，随便抓来一个抢抢打发下时间的。 游明晓见这架势低头来了一句“哇靠！” 连个开场白寒暄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挥着拳头就冲了上去，抓着墙边一个少年上去就是一拳。 宋子浩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几下，不是说好不打脸的么 随手把书包甩给许知夏，宋子浩侧身挤进战圈，手上几个利索的起落，就夺过站在后方两个少年手上的两根木棒。 忽略掉伸手过来接木棒的游明晓，宋子浩把木棒扔到了白净少年的脚下。 游明晓一个呆愣，吼了一句“有病吧你！” 硬生生挤过宋子浩，往白净少年的方向攻过去，抬脚踹在低下头捡木棒的敌人脸上，拳头照着前面挥了出去。 宋子浩眼明手快地抓过呆站在原地差点被游明晓伤到的白净少年，一个漂亮的侧踢加一个勾拳，就把围攻他的两个人打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转身挥拳又解决掉一个，才缓口气对白净少年道：“傻愣着干嘛，赶紧跑啊。” “啊？” 少年不明所以呆滞地看看他，又看看游明晓，嘴角勾起一抹笑道；“那我真得谢谢你了——” 话还没说完，便毫无预兆的将额头狠狠向宋子浩高挺的鼻梁砸去。 宋子浩对少年毫无防备，无法躲开他猛然间发起的攻击。 游明晓离宋子浩两步远，纵身跃起抬脚飞踹，也没办法让他躲过这一击。 “嘭！” “嘭！” “嘭！” 宋子浩摸着自己完好如初的鼻子，看着捂着肚子跪趴在地上头破血流的白净少年，冲游明晓道：“这货就是李贺海？” 刚刚一场打斗游明晓被宋子浩气得不轻，开口一句：“你特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知夏扔过来的另一个书包砸中面门，鼻头被砸的通红。 游明晓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从地上捡起宋子浩的书包颠了颠，冲着许知夏吼道：“哇靠，这么重的东西你也敢往他脑袋上砸，你就不怕砸出第二个宋子浩！” 吼完把书包扔给宋子浩，问道：“土豆，你这书包里装的什么，怎么这么重。” 宋子浩接过书包淡淡地道：“知识，知识的重量，永远是我们所不能承受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真的是又冷又尬。 游明晓恼羞成怒的在李贺海背上补了一脚：“都是你害的！原本好好的一个人——” 现在都神经兮兮的了！ 第5章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李贺海从他父母那听说了宋子浩的情形，说是什么选择性失忆，流了好多血，除此之外没什么大伤，也就没在意。 但他万万没想到，人真的不正常了。 其实要不是游明晓堵了自己一个月，知道今天躲不过，他根本不想再和这胖子有什么牵扯。 “去你妹的，老子也是受害者！”李贺海昂起头瞪着游明晓道。 那天他就是无聊随便抢个钱玩儿，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坏他好事。 “板砖是宋子浩书包里藏的，我就是拿他书包抡他脑袋一下，他就流血晕过去了。” 李贺海越说越激动，刚才用力过猛撞墙上的额头呲呲往外冒血。 “我当初就没想抢他，是他非要多管闲事，我就是想打他两下吓唬吓唬他，谁能想到这货上街包里会带块砖啊！” 游明晓想到宋子浩书包里那本比板砖还厚的书，再想想宋子浩从小到大傻里傻气的事，忍不住问道：“那板砖是你自己带的？” 宋子浩反问道：“你觉得我连你都不认识了我还能记住我书包里带没带板砖么？还有你不是说你都问清楚了么？” 游明晓心想，我就问是谁拍你的了，我也没问武器是不是你自己提供的啊。 瞪着宋子浩看了几秒，告诉自己不能和土豆置气，他现在脑子有病。 游明晓抬手照着李贺海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正好拍在他被书包砸出来的大包上，疼得他眼泪都下来了。 “你特么抢钱你还有理了怎么的！别人书包里藏板砖你就拿它拍人啊！我书包里还有避孕套呢，那你要不要试试被人干啊！” 李贺海一听这话不淡定了，气得蹭一下从地上蹿起来。 “放你娘的狗屁，要试也是老子在上面！” 不想浪费无谓的口舌，宋子浩直奔主题道：“不管你们谁上谁下，我脑子开瓢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吧。” “你还想怎么解决啊？我钱也赔过了，揍也挨过了，怎么的，你还想让我把命赔给你啊！” 李贺海觉得自己已经够倒霉的了，暑假像犯人似的被关了一个假期，这好不容易开学给放出来了，又被按墙角挨一顿揍。 “行啊，只要你敢，就把命赔我吧。” 宋子浩眼睛阴沉得看不到一丝光亮，还真有点像地狱来的使者，盯着李贺海的眼睛道：“你知道么，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那眼神那语气吓得李贺海原地打了个冷颤。 十六七岁的大男孩，平时最多也就打打架斗斗殴，哪儿真拼过命。 可宋子浩的眼神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狠劲与自信。 别说李贺海和地上躺下的那几个，连游明晓和许知夏也被他吓到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宋子浩，你少说大话了，脑子坏了和精神病可不一样！你以为——” 李贺海话还没说完，正面就挨了宋子浩一拳，正好打在他鼻梁上，鼻血瞬间就流下来了。 “你以为？” 宋子浩边说边拎起往下坠的李贺海，屈起膝盖照着他肚子就是一记狠顶。 “你以为？” 抓着李贺海的校服领子把他提溜起来，让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眼里的怒气。 宋子浩一脸淡漠地道：“我真的死过了，现在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他的样子太吓人了，把在地上打滚的四个人都吓起来了。 他们一边扶着墙一边颤巍巍地后退，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等终于退出胡同口，才边磕巴边快速向学校跑。 “疯疯疯了！” 李贺海也想跑，他是真的想跑，奈何腿软被人抓在手里跑不了。 费力地吞了口口水，无助的小手胡乱地扑腾几下，最后求饶道：“大哥，别玩儿了，你们到底想怎样说就是了，我全答应还不行么。” 宋子浩抓着李贺海校服领子的手紧了紧，死死卡住他的脖子。 “李贺海，你记住你欠宋子浩一条命，这辈子你都欠他的，除非我说放你走，不然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 李贺海嗓子被校服领子卡得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 宋子浩看他是真的知道怕了，才松开手任他歪倒在地。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赎罪，只要我说不能做的事，你就一样都不能做，听明白了么？” 李贺海捂着脖子猛咳了几声，虽然心里极不情愿给别人当小弟，但还是点头签了这份卖身契。 不为别的，就为他真给人拍疯了。 他以前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做的那些事会给谁的生命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只不过是打架闹事罢了，又不是杀人放火，等过些年大家都长大了，回忆起来也不过是年少轻狂的一场叛逆青春罢了，又能有谁记得多少，记得多深。 可是宋子浩脑子破洞那天他是真的吓坏了，满地的血，他跑回家躲在被子里害怕得发抖，真的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杀了人，这辈子就全完了。 还有今天，他以为没事了一切和以前并没差别的今天，他看到了一个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宋子浩，他才突然意识到，那些自己做的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真的可以毁掉一个人。 而等那个人发疯了，被毁掉的就是自己了。 宋子浩上辈子是出了名的豪门败家子，声色犬马二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李贺海身上没有那么重的戾气，也不是个狠辣的角色，就是一个青春期的叛逆少年罢了。 宋子浩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不是校园暴力，而是那些施暴者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对弱者使用暴力。 他们也不会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不仅会毁掉对方的生活，同样也在影响自己的一生。 既然这小子误打误撞救了自己一命，那这辈子，他就得拉他一把。 现在事都处理完了，只要收拾收拾串个供对付下老师就好了。 可惜还没等宋子浩开口交待，那边体育老师就带着两个保安朝他们的方向奔了过来。 边跑边冲站在原地动都没动的几个人喊：“你们几个小子站住！别跑！” 第6章 试镜机会 宋子浩利用外貌优势，抱着书包傻站在一边。 在体育老师和学校保安靠近期间，强行打了个哈欠，眼睛水润润的，睫毛也有点湿，看起来十分符合他此刻的人设—— 一个在几分钟前惨遭不良少年欺负的可怜新生。 许知夏也颓着肩膀垮下脸，一副委屈巴拉的样子，脑子里闪过各种高中女白莲。 要说在场四人当中最优秀的，非李贺海莫属。 你看那后脑勺的大肿包，前脑门的小血条，在他白净的脸上交织成一副奇惨无比的画面，看着就疼。 唯独游明晓，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焦躁四顾，想逃又不敢跑，那表情任谁看了都明了—— 就是他惹的祸！ 两个体育老师凭借多年的教学经验，大步越过宋子浩和许知夏，直奔着游明晓就来了。 长得有点小帅的体育老师手里拿了根教棍，不重不轻惩戒性地打了游明晓手臂一下。 “给你能耐坏了，一个打五个还拦下两个，你这么厉害你上什么艺术高中啊，你直接打星出道吧。” 见游明晓除了手破了点皮外啥事没有，而一旁的李贺海头破血流的直哼哼。 有点小帅的体育老师气得直撇嘴，瞪着游明晓道：“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两个导演，好好培养培养你！” 游明晓也是第一次碰见爱说反话的老师，紧张之下又不知道怎么应对，不经大脑的来了一句“我得考虑考虑，回家问问我妈再答复你。” 他这话把体育老师气乐了，抄起教棍照着他屁股就是重重的一下，打得他往前蹿了半米。 “我这是夸你呢？！” 一直在旁边奉行沉默是金的体育老师2号赶紧拦在两人中间，“李老师，李老师，冷静！冷静！” 他一边示意保安大爷先把李贺海扶起来，一边冲揉屁股的游明晓道：“你打人就打人，你干嘛吓唬人，你看看你把刚才那四个同学吓得呜嗷乱叫，直吵吵要退学！” “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这次被退学都是轻的！” 这个粗壮的体育老师显然比李老师敦厚和善，皱着眉直叹气，“这刚开学第一天” “老师，是我们被刚跑了的四个人打了，这位同学只是帮我们把他们打跑了而已。” 宋子浩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有点瑟缩地道：“我和知夏是邻居，今早一起上学走到这就被那四个人拦住了，他们手里拿着木棍要抢钱。” 宋子浩微微抬起手指了指许知夏，又指了指胡同里的木棍。 最后像鼓足很大勇气似的看向李贺海，不过只一眼，他就快速地转过头，像受到惊吓似的向后小退了一步。 “当时这位同学就满脸是血的被一个人按在墙上，我当时有点害怕，就——” 宋子浩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一副怂包样演的活灵活现。 许知夏也满脸惊恐地直点头，不过她毕竟初次尝试这种角色，面部表情过于浮夸不走心。 李老师对他俩半信半疑，冲着倒在保安大爷身上的李贺海问：“他们说的是真的？” 李贺海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心里这个恨啊，嘴上还得说：“多亏了这位同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否则——” 否则他也不会被人削得站都站不稳。 体格粗壮的体育老师明显是被感动了，上前两步一把抱住游明晓，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两下。 那手劲，比李老师打他屁股那一教棍还疼。 边拍边有些哽咽道：“这位同学，是老师们片面了，老师们没了解清楚情况就冤枉了你，老师们对不起你！”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变出来一块粉红色的手绢，竟和他的气质完美地搭在了一起。 宋子浩看着那老师心情有些微妙，感觉看到了现实版某贼王里的伊万科夫，果然每一个壮汉心中都住着一位纯情少女。 李老师倒没另一个老师那么乐观，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放心的追问游明晓。 “那你一开始为嘛不说自己是见义勇为，被冤枉的时候也不申辩？” 游明晓就算再没脑子这会儿也完全掌握了事情的发展方向。 极其自然地倒打一耙道：“老师你一上来就一副很欣赏我的样子，还要介绍我出道，那我当然就顺着你的话往下说了。” 李老师回忆了一下这二愣子刚才的回答，觉得他这话说的也在理。 但仍是拉不下脸面承认自己错了，批评教育道：“以后这种引人误会的事少做！” 游明晓不在意地回了句“知道了”，开开心心跟在李老师身后往学校走。 体格粗壮的体育老师一点儿不费力地拦腰抱起李贺海。 脸不红心不跳地自我介绍道：“我是负责一年级体育课的老师，你们叫我陈老师就行。” 几个人齐刷刷地叫了一声“陈老师好——” 转过头看到一张黑脸的另一位，又补了一句“李老师好——” 李老师斜睨了一眼游明晓，再次确认道：“那四个学生都是你一个人打的？” 游明晓看了眼宋子浩，见对方冲自己眨了眨眼，安心答道：“嗯，是我一个人打的。” 李老师闻言停下来转着圈仔仔细细将游明晓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情到深处还动手在他身体各处摸了几下。 一米八二的身高，身体结实肌肉匀称，长相么，一百分可以给个90分，就是那一头杂毛让人看着不舒服。 不过嘛—— 收拾收拾也能上得了台面。 李老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片，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人名和一串电话号码。 他把这张纸片往游明晓脑门上一拍，转身酷酷地道：“虽然不是什么电影试镜，但也是一个机会，你课间给这个人打电话就说我介绍的，就行。” 俗话说的好，傻人有傻福。 游明晓手里握着纸片站在原地傻乐了几十秒，许知夏抬腿踢了他一脚。 他一时没回过神往前抢了几步，宋子浩抓住他胳膊帮他稳住身形，另一只手握成拳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 阳光透过头顶的树叶在他们青春洋溢的脸上留下斑驳的光影，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新鲜，那么美好。 第7章 MV拍摄现场 新学期的第一个周末，宋子浩和李贺海跟着游明晓去参加了人生中第一次拍摄。 运气这种东西真的是不好说，每次都猝不及防地出现让撞了它的人欣喜若狂。 游明晓按着李老师给的电话打过去以后，对方一听是李老师介绍的，连试镜都没要求直接就同意了。 还没等游明晓开口推荐宋子浩，电话那头的赵铭诚就主动开了口，问他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同学，这边演小混混的还差两个人。 游明晓一听脸上乐开了花，连连点头说“有有有！” 双方约了时间约了地点，其他啥也没谈，周末直接进组开拍。 以至于现在三个人换了衣服化完妆，也不知道一会儿拍啥怎么拍。 游明晓嘴角化了唇裂妆，一张嘴没干的血浆就往里面跑。 “土豆，你管他拍啥呢，反正拍的时候自然有人讲，我们照着做就行。” 李贺海蹲在旁边付和道：“你看这工作人员这么多，一看就是大制作，准定靠谱。” 宋子浩是第一次进摄影棚，也不太了解这个时空所谓的大制作是怎么个规模。 看着被几台摄像机围在中间的人工芦苇荡，还有荡外的超级大风扇，他就忍不住想吐槽。 那边副导演高声喊了一句“各就各位——” 前一秒还在场上忙忙碌碌的人群下一秒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导演抬起右手有节奏地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剧务抱个板子喊道：“三十六场。” 音乐起，歌声扬，屏幕里的男女主深情对望。 夕阳照耀下的芦苇荡，芦絮随风飞扬。 沾上了头发，飘进了衣服，糊住了女主娇俏的小脸庞。 “停停停！” 导演手里拿着剧本冲副导演摆了一个“why”的手势，副导演快速喊来了道具组。 “怎么回事啊？！” 道具组的哥们边鞠躬边道歉。 “不好意思，导演，昨晚下雨棉花不知道怎么糊了，沾一起了。” 导演头痛地揉着眉心，当机立断道：“把风扇开到最大风速，扬棉花的时候撕到最碎。道具组去看看，能不能找些塑料泡沫来代替。” 游明晓看着那超大电风扇，试想了一下它最大风速的力度。 有些担心地道：“那东西开到最大速，不得把女主给吹跑了啊——” 李贺海也感觉有危险，推着宋子浩往后撤了撤，紧紧地将自己卡进了墙角。 音乐再起，歌声又扬，屏幕里的男女主深情对望。 夕阳照耀下的芦苇荡，狂风漫天，芦絮猖狂。 吹歪了支架杆，吹翻了打光板，吹散了导演心中的烂漫小唯美。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女主并没像游明晓担心的那样被大风吹跑。 可男主头上的假发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糊住了摄像机的慢镜头。 男主的经纪人赶紧冲上前，把他的假发捡回来。 嘴上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导演！小光最近接了个新戏，把头剔了” 宋子浩终于忍不住说了进棚以后的第二句话。 “你们确定这是大制作” 游明晓和李贺海互看一眼，动作一致地点头道：“是。” 乱糟糟地折腾了几分钟，那半筐的棉花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导演无奈之下放过了比他更无奈的男女主。 等两位主演把满头满脸的棉花清干净，副导演再次喊道：“最后一场打斗戏。” 导演明显还沉浸在刚刚棉花的挫败感中，神情有些萎靡地问道：“演员在哪儿呢？” 副导演指着墙角蹲成一排的三人道：“你们三个过来。” 游明晓高兴地蹦起来，用脚踢了踢蹲他旁边的宋子浩。 “土豆，走了，到我们了——” 宋子浩兴趣寥寥站起身，跟在两个兴奋过头的人后面，对眼前这个简陋又单薄的摄影棚，他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 导演看到领头的游明晓，满意地点点头，那双有点黯淡的眼睛又闪起了光。 “这是铭诚介绍的？” “嗯，赵哥介绍的。”副导演边说边指了指游明晓身后的宋子浩和李贺海，“这两个也是赵哥一起介绍来的。” 导演目光向后一扫，压根没在宋子浩身上多停留一秒。 直接对带妆上岗的李贺海道：“这个的五官也不错，把他的妆卸了，让他也露个脸。” 虽说是一个mv里的小角色，但给露脸镜头对像他们这样的高一新生来说，也是很难得的机会。 万一这歌火了，以李贺海的长相，多少也能吸引到几个为他加油助威的小迷妹。 这本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李贺海却乐不起来。 勉勉强强挤出一个笑，李贺海有些尴尬地道：“我没化妆。” 导演和副导演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先是一愣，而后不禁同时感慨，这下手的人也太狠了，把好好一帅小伙都打成猪头了。 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导演指着芦苇荡开始和他们讲戏。 “一会儿你们先站位，拍个全景，然后是男女主脸部特写。拍完特写后换男主替身，你们和替身打，动作要帅气、凶狠。” 导演说到这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李贺海。 “你身手不行就别太往前冲，主要多表现被打后摔倒的惨烈感。” 说完之后着重看向游明晓，加重语气交待道：“真打！一定要真打！千万别摆样子！” 游明晓头一次被这么看重，身体僵硬地点点头，慷慨赴死般走进了芦苇荡，握紧的手心里全是汗。 宋子浩调整了一下前进路线，用身体完全挡住了游明晓，以防导演看见他同手同脚的特殊走姿。 悲伤的音乐再次响起，私奔逃亡的小情侣看到拦在自己眼前的追捕者，无助又绝望。 男主轻轻为女主擦掉颊边的眼泪，低头轻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女主不住摇头泪流不止，主动上前抱住男主。 男主无情将她推开，失声痛喊。 女主闭眼后退，转身，奔跑，回顾。 荒原的狂风将她的长发吹散，遮住了她的脸，却遮不住她的泪。 耳边沙哑的女声和着音乐轻轻吟唱。 “等到下一个春暖花开，请你与我相遇。” 第8章 真的是真打 浪漫悲情的背后永远是一片男儿热血。 随着导演一声“卡！换人！” 与男主体型相似的武替钻进了芦苇荡。 也不知是不是之前受了气，武替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一双眼睛狠狠瞪着宋子浩三人，特别是领头的游明晓。 那感觉就像是游明晓抢了他嘴边的肥肉，抢完不跑，非在他眼前碍眼地晃悠。 李贺海也看出了对方眼神中充满敌意。 往前走了一小步靠在宋子浩耳边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单从眼神上就和我们不一样。” 宋子浩也摸不准对方到底什么情况，不过凡事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抬手搭在游明晓肩上，感觉他身体僵硬得就跟铁板一样。 “游子，一会儿不用想别的，就照之前打海子那样打那个武替就行，千万不用手下留情。” 反正宋子浩想好了，打对了就对了，打错了就道歉呗，要怪就怪那兄弟眼神实在太吓人了。 游明晓呆楞楞得一点头，也看不出来听没听清宋子浩的话。 准备的差不多了，剧务又抱个板子出来，高喊一声：“三十八场！” 话音刚落，武替右脚蹬地，左腿前跃，飞身照着游明晓那张帅脸就是一拳，正正好好打在他左脸颧骨处。 因为导演要求真打，武替根本没有收力。 游明晓被这一拳打得一懵，保持着挨打的姿势愣了几秒才转过头，有些惊慌地寻找摄像机。 “卡！” 导演有些无奈，不明白看着挺结实能打的人，怎么反应这么迟钝。 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挥拳动作，游明晓只要向后退个半步就能躲开。 躲开后左手是向上搪也好反抓也好，右手再来记下勾拳，就是完美的一个开篇。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游明晓一连说了三个对不起，冲在场的工作人员鞠了好几个躬。 导演念他第一次拍摄难免紧张，也没太苛责他。 对着指挥话筒安抚了一声，“不要紧张，再来一次。” 剧务再次打响了场记板，喊道：“三十八场二次！” 游明晓这次明显恢复了点儿精神，脚下后退轻松躲开武替没变的出拳。 左手向上反抓扣住他手腕向外掰，右手出拳直击武替的下巴。 武替也不是省油的灯，身体后仰躲过游明晓的攻击，右手向后，将游明晓拉到身前，抬腿一脚狠狠踹上他的肚子。 怕游明晓吃痛又犯刚才的错误，他快速抓住游明晓脱力的手腕，向下用力一扯，游明晓就面朝芦苇重重摔进了芦苇丛中。 “好！很好！下一个，上！”导演盯着小屏幕满意地喊。 李贺海闻声向前冲，手里的道具木棍毫不犹豫往前砸，按照剧本规定的在武替的肩上断成两截。 木棍碎裂后的小木屑飘进了眼，使得他视线有一瞬间模糊。 没看清怎么回事，自己就被武替一拳打飞了出去。 “卡！” 导演烦躁地撸了两下头发，提高音量指导道：“这个地方，你拿木棍把他拍倒以后，一定要马上抬脚往他身上踹！” “随便你是踹腿踹肩还是踹脸，你就全力踹下去就行，千万别犹豫！” 见李贺海点头，导演再次吩咐道：“从木棍拍下去之后接着拍。” 宋子浩根本不相信这个武替会按照导演要求的乖乖蹲下身，单膝跪地等着李贺海踹。 他不放心地提醒道：“海子，一会儿你看着点他的动作，我担心他会从下往上翻你。” 李贺海奇怪地看着宋子浩，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担心。 还没等他把反驳的话说出口，“三十八场三次”的场记板就打响了。 李贺海手里拿着短了半截的木棍，抬脚照着武替的肩膀就踹了过去。 武替下身没动，上身悄悄往旁边移了半寸。 因为有芦苇挡着，拍得也不是特写，导演在小屏幕里自然没看到。 李贺海这一脚下去用了全力，踩空后身体不稳向前倒。 好在武替抬手扶住了他的鞋底，才没让他狼狈地摔个狗啃泥。 李贺海以为他怕疼躲了一下，也没多想。 为了避免穿帮重拍，给了武替一个眼神，让他放下自己的脚。 自己则继续前踏，后脚也微微抬起，身体的重心全交托在了武替手里。 宋子浩站在旁边把一切看得清楚，心里骂了一句傻子。 他刚骂完，李贺海整个人就向后飞了出去，后背重重地摔在地上，由于冲力太大，还往上弹了几分。 “好！很好！下一个！上！” 宋子浩应声而动，嘴角挂起一抹嗜血的笑。 动作快、狠、准，招招利落，每一下都打在武替最脆弱的关节处。 导演看着小屏幕愣了几秒，然后快速地指挥道：“三号机，近镜头跟拍，主要拍身体被打后的颤动。” “二号机。拉远！要全景！躺地下那两个现在开始爬起来！” 见武替已经受不住宋子浩的攻击，被打弯了腰，导演连忙道：“换位！胖子收手，武替攻击！” “胖子倒下的时候，其他两个人向武替冲，1号机跟拍——” 还没等导演说完，宋子浩就很假的独自摔进了芦苇荡。 武替攒满怒气值的一拳在空中挥了个空，由于用力过猛，险些把自己给挥倒了。 “卡！” 导演激昂的情绪没宣泄出来，气得把本子都摔了。 宋子浩刚刚的拍摄画面十分合他的胃口，所有动作干净利落不说，还特别帅气。 随便挑几个能换脸的，mv出来的画面就会特别完美。 可惜了，这么好的身手动作，却是个胖子。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导演再次道：“再来一次，从武替打胖子开始！” 趁着各部门重新准备的功夫，武替靠近宋子浩。 用只有他们几个才能听清的音量说：“死胖子，你给我等着，我弄不死你！” 游明晓这下总算彻底恢复了正常，不解地道：“土豆，什么仇什么怨，第一次见面，他就这么恨你？” 宋子浩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几下，懒得跟傻子计较。 压低声音嘱咐道：“一会儿开拍了，什么都不用管，打就完了。” 第9章 不打不相识 “三十八场四次！” 伴着剧务的打板声，武替嗖一下就冲向了宋子浩。 他双手前伸，想先发制人抓住宋子浩的衣领，同时右腿屈膝上顶，目标对准宋子浩左侧肋骨。 宋子浩一眼便看破他的招式，淡定地双手向下平撑在武替抬起的大腿上。 同时身子快速前倾，在他双手抓住自己衣领之前迅速向下弯曲。 额头借势重重撞上武替胸口，发出一声闷响。 武替被他撞得闷咳一声，宋子浩应声倒向一边。 “好！很好！你们两个，上！” 因为武替不能露脸，镜头里就只有他的背影和侧面。 虽然有3号机近镜头跟拍，但挡不住宋子浩动作快、角度好。 所以导演在小屏幕里根本看不到宋子浩搞得小动作。 武替拍了这么多替身mv了，头一次碰到比他还阴险的人，心里气得不轻。 本想抬脚照宋子浩肚子上狠狠补一脚，可他没想到宋子浩倒下的时候还不忘绊他一下。 脚尖勾上脚后跟，宋子浩一个使力，武替的身子就开始向右后方倾斜。 李贺海虽赶不上宋子浩机敏，但比游明晓聪明多了。 他刚才被武替阴那一下他就看出来了，这货不是个好东西。 趁着武替身子往自己这边倒，他有一出学一出的侧身挡住3号机的镜头，手握成拳用力打在武替的腰眼上。 武替一个吃痛闪躲不及，左脸实实在在吃了游明晓一拳。 慢镜头下的脸肉都抖出疼痛的弧度。 “卡！” 导演第一次在没有人失误画面完整的时候喊卡。 只见他撂下剧本飞速跑进芦苇荡，捧着武替的脸，问：“小乐，你没事吧！” 武替傲娇地甩开导演关心的手，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哼道：“不用你管！” 导演看着保持挥拳姿势呆住不动的游明晓，扬起拳头，抖了抖。 最后皱着脸放下指着他鼻子吼道：“谁让你真打了！” 宋子浩从地上爬起来，巴拉开武替走到导演面前。 手指捏着游明晓的下巴往旁边一扭，露出他脸上还没消肿的拳头印。 平静地道：“不是导演你着重交待的，告诉我们，务必要真打。” 导演满腔的怒火因为宋子浩这句话卡在喉咙里，上不来又下不去，一张布满岁月沧桑的脸瞬间就给憋红了。 反反复复张了几次嘴，愣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从上场脸上就蒙着一层乌云的武替终于乐了，瞅着导演傲慢地道：“还拍不拍了！” 导演瞅了他一眼啥也没说，默默走回小屏幕前，开始回放之前拍的那些打斗画面。 游明晓自打开拍了以后由于各种心理原因精神总是恍惚。 尽管宋子浩已经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他这会儿还是歪着头傻愣愣地杵在一旁。 李贺海嫌弃地将他的脸转了个方向，愁眉苦脸地道；“我们好像惹麻烦了” 宋子浩倒是不怎么担心，从进摄影棚到现在的一系列拍摄能看出，他们这个导演人不坏。 要真是不讲理的厉害角色，刚刚他说那句话后就会派人把他们三个轰出去了。 宋子浩本来想给游明晓吃颗定心丸，但看他犯傻的样子又觉得挺好玩。 还没等他纠结出个结果，那边无故心情变好的武替开口说话了。 “你们不用担心，一会儿要是接着拍，该怎么拍还怎么拍，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不用想太多。” 见宋子浩看着自己一言不发，其他两只也是一脸“你又吹牛逼”的表情。 武替突然自我介绍道：“我叫钱小乐。” 然后又指着认真看着回放的导演道：“钱导是我爸。” “这个摄影棚，不是工作上的问题，我说了算。” 游明晓被这话刺激得回过神来，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道：“既然导演是你爸，你为嘛就演个挨打的替身？” 李贺海也觉得不可思议，跟着道：“我看你的长相也不赖，打扮打扮应该不比这个mv的主角差。” “因为老头希望我将来当导演，不想让我露脸当明星。” 钱小乐拽了根芦苇叼在嘴里，看似无所谓地继续道：“又希望我能从小积累经验，所以咯——” 游明晓听后羡慕地道：“那你一定见过不少女团组合的成员了？！” 钱小乐得瑟地一挑眉。 “那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女团组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李贺海听了不屑地道：“我天天蹲电视前，看过的组合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牛嘛，只要想得开，都能吹上天—— 眼看着双方又要吵翻天，宋子浩及时站出来调停道：“女团组合算什么，我前女友还是奥斯卡影后呢！” 宋子浩眼神实力嘲讽，那表情那神态就真跟他亲自睡过了一样。 其他三只虽然不知道奥斯卡影后是个什么级别的影后，但是他们对于肥宅还是有一个比较深刻的了解的。 非常有默契的一同忽略掉宋子浩的发言，钱小乐转了个话题道：“胖子，你练过什么项目么，身手怎么那么厉害！” 宋子浩不爱听别人喊他胖子，走过去照着坐地上的钱小乐的脸踹了一脚。 “你哥我练过中国武术。” 中国武术是什么？！ 怎么以前听都没听过？！ 钱小乐、李贺海、游明晓三人都是一张相同的问号脸呆望着宋子浩。 宋子浩觉得中国武术博大精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释得清楚的。 干脆直接总结概括道：“就是一种很牛逼的功夫，” 怕他们理解的不够透彻，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可以随随便便把人打得满地找牙的那种。” 钱小乐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双眼堆起了崇拜的小火苗。 “胖哥，你这么厉害你教教我呗。” 宋子浩的内心并没有因为这声哥有分毫的雀跃，相反，他听了以后更闹心了。 “胖胖胖！胖你妹胖！” 说着抬脚在他侧脸上又补了一脚，看着钱小乐脸上对称的鞋印，心里舒服多了。 那边钱小乐也不在意，反正刚才拍摄的时候吃的闷亏比这严重多了。 乐呵呵的起身抓着宋子浩的手，打算软磨硬泡让他教自己特牛逼的中国武术。 其实十六七岁的友谊真的开始的简单又干脆，有的时候一句“我艹”，就是意想不到的开端。 第10章 精神分裂 “土豆什么时候练过中国武术？” 有点懵圈的李贺海在游明晓耳边小声逼逼。 游明晓努力想了想，连三岁幼儿园午睡他俩尿裤子的事都想起来了，也没记起来宋子浩哪个假期报了中国武术这个兴趣班。 见游明晓也没个头绪，李贺海的表情不觉凝重起来。 “游子，上次打架的时候我以为土豆是被我一板砖拍疯了所以超长发挥，可看了他刚才的身手，我觉得事情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 游明晓觉得李贺海分析的很有道理，额头和他凑得更近了，想仔细听听他接下来的分析。 李贺海神秘兮兮地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打开网页搜索框，在里面输入了几个字。 趁着网页打开的间隙，快速瞟了一眼宋子浩。 见他被钱小乐缠住不放，暂时没功夫搭理他俩，才偷摸地把手机往游明晓眼前凑了凑。 “上次打完架回家以后，我在网上好好搜了搜。” 李贺海把手搭在游明晓肩膀上，又不放心地动了动，确保他们两个身体之间没有一点缝隙。 才压低声音接着道：“在众多精神病里有一种病叫精神分裂，就是一个人身体里面住着两个或者更多的人格。” 说完他兀自点头加重语气道：“症状跟宋子浩现在一模一样！” 游明晓把网页上的字反反复复读了三遍也没看得太懂，好在他之前看过的狗血电视剧不少。 “你是说，土豆因为经常被欺负，所以上次被拍了之后，召唤出来一个强大到足以保护他的人格，就是现在的土豆？！” 李贺海有些自责地点点头，满眼的愧疚。 这一个星期和宋子浩相处下来，他发现土豆这个人除了莫名自信加很自恋以外，真的是一个很靠得住的好人。 可惜了 虽说对精神分裂这个词不陌生，电视电影新闻报道中总能看见，但说实话，游明晓对它也不是很熟悉。 想想最近一个星期的相处，土豆除了变聪明了，变厉害了，变臭美了之外也没啥其他的变化。 话还是不多，偶尔也会犯傻，跟以前的土豆，也不能说完全不一样。 “你说，以前的土豆，还会变回来么？” 游明晓不知道怎么描绘此刻的心情，总之感觉挺复杂的。 李贺海也不知道以前的宋子浩能不能变回来，他就知道现在这个宋子浩他挺喜欢的。 实话实说道：“反正我是喜欢现在这个土豆，以前的土豆和我又不熟。” 扪心自问，游明晓也挺喜欢现在的土豆的，但是，以前的那颗傻豆，他也舍不得。 明明是一个人，他却觉得自己现在是在二选一，矛盾的不得了。 “可是，这是病吧”游明晓有些担心地道：“是病就得治，不是么” 宋子浩在他俩凑一起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总觉得他俩在一起放不出什么好屁。 喵悄儿地凑过去想偷听他俩说什么，结果被正巧回头看他的游明晓逮个正着。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避开，又觉得这么做太过心虚，又同时强行把转了一半的头硬生生掰了回来。 宋子浩毕竟年纪在那摆着呢，脸皮自然要比游明晓厚一些。 恶人先告状地道：“你们俩背着我作什么坏呢？” 从历史上来看，宋子浩可以说是从小被游明晓骗到大的。 所以在宋子浩面前，游明晓撒起谎来特自然，不打草稿张嘴就来。 “海子说晚上要去你家吃饭，顺便住一夜，怕你不同意，这不背地里求我呢嘛！” 游明晓脚下踢了踢李贺海，李贺海接过话茬往回掰。 “我知道你不同意，没事，我也就是说说，土豆你不用在意。” “我同意。”宋子浩无所谓地道。 反正他老妈天天吵吵着让他往家带同学，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游明晓死活不去他家。 这下好了，终于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游子你也得去！” “我不行——” 知道游明晓又要拒绝，宋子浩赶紧抢断他的话。 “海子求得可是你，现在因为你我同意了，你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扔我家吧——” 看着游明晓那张快皱成包子的脸，宋子浩是真的好奇，他到底怕他家啥。 “去去去！都去！” 突然变得自来熟的钱小乐搭着游明晓的肩，比谁都兴奋。 对于此刻的游明晓来说，没有什么事比在宋子浩家住一夜更可怕。 导演什么的，完全可以忽略了。 “去去去！去什么去！” 甩开钱小乐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游明晓退开一大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哥们，我们不熟，你靠我这么近我容易过敏。” 李贺海也不想和钱小乐打交道，第一印象感官实在太差，下手忒阴险。 “你两个小时前还恨不得弄死我们几个呢，我们可不敢引狼入室，一不小心，让人在背后下了黑手。” 钱小乐梗着脖子，指着自己肿得老高的脸。 控诉道：“我被打的也不轻。” 又张开嘴，指着自己左边的后槽牙，让李贺海看看清楚。 “我这颗牙，都让这易过敏体质的哥们打活动了！” 他边说边脱衣服，露出了还算结实的胸膛，此时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还真有点像个调色盘。 “我这身上被胖哥明里暗里打的，比你们伤得重多了！还有——” “够了！” 宋子浩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拦住钱小乐解皮带的手。 “去就去吧，多一个人就多一床被，也没什么。” 见游明晓和李贺海还要反对，宋子浩重重踏踏脚下的地板，瞥了一眼正向他们走过来的导演。 “他爸怎么说也是个资深mv导演，咱们以后都是混娱乐圈的，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本以为钱小乐听了这话会和他们翻脸，可他倒好，跟没事人一样在旁边付和上了。 “对，我爸可是国内音乐界的名导，在偶像圈，也是有话语权的！” 那一脸骄傲的小表情，让其他三只不禁怀疑，之前闹父子不和的到底是不是他。 宋子浩怎么看怎么觉得，钱小乐对他爹，就跟自己穿越前对他老爸一个样—— 别扭。 第11章 那也是爱 钱小乐看他爸过来了，嘴角的弧度就没有了，又摆出一张臭脸。 钱导看着儿子肿起来的脸，心里疼得滋滋的，脸上也没啥好表情。 “你们今天的戏就到这了，一会儿拍几个脸部特写，就去剧务那把劳务结了。” 说完往儿子那靠了靠，见儿子没搭理自己，钱导插在兜里的手紧了紧，最后啥也没说就走了。 说是拍几个特写结劳务，但拍特写这样的好事也落不到目前还是个胖子的宋子浩身上。 自然也没脸肿成半个猪头的李贺海什么事。 钱小乐顶了游明晓的位置，和宋子浩、李贺海在墙角蹲成一排，等着游明晓用那半张还能看的帅脸拍几个特写。 宋子浩感受着钱导时不时瞟过来的小眼神，就想起他爸宋明威。 他记得以前但凡他回他爸那破别墅吃饭，他爸就总拿眼睛这么瞟他。 以前他以为他爸这样是看不上他，如今死过一回他才知道，原来他爸这是想关心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宋子浩拿肩膀撞了撞钱小乐，难得摆出一张八卦脸，问道：“你和你爸的关系，是怎么闹的这么僵的？” 李贺海也伸长半个脑袋，跟着问；“你爸怎么舍得让你做武替，还让别人真打你？” 钱小乐不答反问：“你俩和你俩的爸关系好啊？” 说完也不等他俩回答，自顾自答道：“这世界上，就我们这个年纪的，有几个儿子和父亲关系好的。” 宋子浩想想，觉得钱小乐这话还真挺有道理的。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和他老爸的关系，都令他感到很尴尬。 还有他身边那群狐朋狗友，没一个不天天被各自的老爸数落的。 “其实，我根本不想当什么导演，我就想当个电影演员。不是那种偶像小生流量天王的，就是像李青龙那样的武打明星。” 钱小乐看着自己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有点小傲娇地道：“我从小就练拳，也学了各种格斗，虽然不算太精吧，至少自认为练了个不错的底子。” “本来这场打戏我都和副导演说好了，游明晓那个角色我来演，谁知道今天到场后，我爸才和我说我就是个武替。” “而且他还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让我死了当打星的心。” “你说他年轻的时候能追寻他的梦，怎么就拦着我，不让我追呢。” “我就是不明白，他凭什么就替我把一辈子要干的事就给决定了。” 因为你爸爱你呗。 这么矫情的话，宋子浩是不会当着谁的面说出口的，也就在心里叨咕叨咕。 况且这种事儿，是要自己感受醒悟的，别人说破嘴皮都没什么鸟用。 宋子浩蹲累了，又懒得换地方，直接身体后仰靠着墙原地坐那儿了。 伸展伸展腿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宋子浩抢过钱小乐手里的芦苇杆，在他眼前晃了晃。 “喂，要不要打个赌？” 情绪萎靡的钱小乐正等着被人安慰呢，一时之间适应不了宋子浩突转的话锋，傻呆呆的“啊”了一声。 宋子浩也不理他，拿芦苇杆指着他老爸道：“钱导马甲右侧最下面口袋里，有一个冰袋。” “你敢不敢去确认一下？” 钱小乐有点理解不了地道：“确认那东西干嘛？况且我爸没事随身带冰袋嘎哈？！” 李贺海也觉得宋子浩说的有点夸张，先不提他怎么知道钱导兜里有什么，关键是—— “就算天热，但也没热到随身带冰袋的程度吧。而且随身带那玩意，多凉啊！” 宋子浩才不管他俩说啥呢，芦苇杆一扔，手指在空中有节奏比划。 “你就说敢不敢赌！” 见宋子浩这笃定的架势，钱小乐还真有点犹豫。 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大男孩，实在是架不住李贺海在旁边起哄。 眼一闭牙一咬，一副豁出去的架势道：“赌什么的！” “就赌一顿饭的。” “具体规则，赢了的定。” 钱小乐还以为多大个赌呢，结果就只是一顿饭。 “行，就按你说的办。” 拍拍屁股站起身，钱小乐就朝他爹奔了过去。 赶巧游明晓的特写也拍完了，钱导刚喊完“卡”，一回头就被自己儿子吓了一跳。 钱小乐懒得和他废话，他现在可还在气头上呢。 头一撇，手一伸，张嘴直接开要。 “把你马甲右侧最下面口袋里的东西给我。” 钱导先是一愣，然后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在旁边工作人员鼓励的小眼神中，把兜里的冰袋拿出来交到了儿子手中。 “你脸肿了，先拿这个敷一敷，等一会儿都结束了，爸再给你上药。” 钱导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眼神也温柔了不少。 钱小乐手上冰凉凉的，心里也有点湿润润的。 可是他的梦想怎么可能是区区一个冰袋就能粉碎的。 钱小乐不自在地回头看宋子浩，宋子浩脸上挂着淡笑冲他扬了一下下巴。 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受到的鼓舞，反正某些压抑的情绪就那么涌上来了。 “你不用给我上药了，你跟我妈说一声，今晚我离家出走了。” 也不管他爸瞪大的眼睛，钱小乐指着毫无形象瘫坐在墙角的宋子浩道：“我们说好了，我今晚住他家。” 攥紧手上的冰袋，钱小乐直视着他爸的眼睛认真道：“我的梦想我自己定，我的人生我也会自己走。”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摄影棚。 夕阳已落，明月未升，天色将暗未暗，还有一些散落的霞光。 钱小乐脸上敷着冰袋，感觉心里也没那么堵了。 其实他知道，父爱有很多种，他老爸的，也是其中一种。 只是感动归感动，反抗还是要反抗的—— 钱小乐在外面没站多久，宋子浩他们就出来了，每人手上都拿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冰袋。 还没等别人开口，他就率先嘲讽道：“胖哥，你不会以为这冰袋是我老爸特意替我准备的吧。” “剧务姐姐之前就跟我说了，怕演员拍打戏的时候受伤，备了应急物品。” “哦——是么——” 宋子浩无所谓地耸耸肩。 “反正这个赌，是你输了。” 第12章 今天晚上真热闹 宋子浩打电话告诉他妈带三个同学回家吃晚饭外加过夜的时候，他妈高兴坏了。 电话刚讲一半，就把手机给扔了。 宋子浩耳朵被震得嗡嗡的，脑子里也嗡嗡的。 他妈跑开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好像是—— “亲爱的——儿子要带同学回家吃饭了，我们去市场买半扇猪吧——” 宋子浩看着电话愣了一下，怎么想怎么觉得是自己听差了。 “土豆，来根火腿肠吗？” 在摄影棚里瞎打了一下午，体力消耗太大。 李贺海实在熬不住了，从包里翻出两根火腿肠，自己撕开一根，递给宋子浩一根。 还没等他咬一口呢，火腿肠就被游明晓抢跑了，直接喂了公交站旁的野狗了。 李贺海立刻就炸了毛，一蹦三尺高，跳到游明晓面前差点给他一拳。 “你丫有病吧！” 游明晓了无生气得把挡住他视线的猪头扒拉开，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道：“我是为你好。” 土豆他妈是魔鬼 苦大仇深地叹了一口气，游明晓整个人都蔫儿了。 钱小乐觉得给他配把二胡，他就可以蹲狗边上要饭了。 就他现在那怂样，跟狗，真是绝配—— 宋子浩想到他妈说的半扇猪，默默把扒了一半皮的火腿肠扔给了狗。 李贺海一双眼睛死盯着流浪狗不放，恨不得上去咬一口狗毛。 宋子浩拉他在椅子上重新坐下，宽慰道：“海子，你比狗胖，先可狗吃。” 等四个人到宋子浩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李贺海半趴在钱小乐身上让他拖着进了宋家的大门。 宋子浩他妈身上套着粉色系蕾丝花边居家小围裙，手里拿个饭勺。 像动漫里的好客母亲一样，满脸带笑地等着儿子给做介绍。 宋子浩和游明晓对宋妈的行为举止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李贺海和钱小乐毕竟第一次见，难免有些拘谨又好奇。 特别是李贺海，从进院开始心里就满是不安，生怕刚进家门就被宋子浩他爸妈给轰出去。 现在见到人了，口干的跟什么似的，除了死死勒住钱小乐，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宋子浩换了鞋进了屋，搂着他老妈的肩膀介绍道：“李贺海、钱小乐。” 罗佳人听到李贺海名字的时候瞳孔明显缩了缩，但脸上的笑纹却一点没减少。 转过头看着儿子一挑眉，见儿子学着自己的动作和表情又看了回来，她抬手就给了宋子浩一饭勺。 “脏死了！赶紧上楼去洗一洗！” 说完转过身来对其他几只温柔地道：“小乐你就和浩浩一起用楼上的浴室，明晓和李贺海用楼下的浴室。” 游明晓自从进了宋家就跟做贼似的低着头，一对耳朵竖的老高，稍微听到点宋子浩他妹的声音，就能抖一抖。 听见罗佳人让他用楼下的浴室，立即抱住宋子浩拒绝道：“我不！我要跟浩浩一起洗！” 宋子浩被他这句话恶心坏了，长腿一抬将他踹到一边。 游明晓一扫来的路上的丧气劲儿，死皮赖脸的跟着宋子浩上了楼。 钱小乐无声地吹了个口哨，一脸“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的表情看着李贺海。 李贺海抬手照他后脑勺狠拍一下。 “就游子那长相土豆能看上他？” 说完特自恋地小声补了一句，“要看上也是看上我。” 钱小乐冲天翻了个白眼，把李贺海从自己身上抖下去。 恭恭敬敬地对罗佳人道：“那麻烦阿姨了，我和海子用楼下的浴室洗一洗。” 李贺海也赶紧站直身，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恭恭敬敬地向罗佳人鞠了一躬。 “麻烦阿姨了！” 等几个人的声音从玄关彻底消失，许知夏才眼神暧昧地看着宋南浠，说了句“游子来了。” 宋南浠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扬起手里的面包粉就朝她身上撒。 “许知夏，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给我消消停停的，否则——” “否则你就把我大卸八块——” 许知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一脸“我知道我知道”的表情，气的宋南浠躁红了脸。 宋子浩洗完澡下楼给李贺海和钱小乐送衣服的时候，许知夏正好烤出来第一批饭后小甜点。 两人在饭厅转角处撞了个满怀。 尽管宋子浩眼明手快动作敏捷，还是有一块巧克力小蛋糕掉出了托盘，摔在了地上。 许知夏皱着眉头咬着牙，气势汹汹地指责道：“在自己家走路就不看路了啊！” 宋子浩看着她被烤炉熏得粉扑扑的小圆脸，还有鼻尖没擦掉的面粉灰，实在和她计较不起来。 抬手帮她摘掉刘海上的面包屑，顺便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知夏啊，温柔点吧。最起码像个女孩子——” 不给宋子浩机会把话说完，许知夏拿起一块还有些烫的小蛋糕塞住了他的嘴。 学着他的语气道：“子浩啊，长点心吧，最起码别这么胖——” 说完狠狠踩住宋子浩的脚，在上面使力碾了碾，才昂首挺胸地走过去。 宋子浩嘴也痛脚也痛，又不能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哥，你说你都多大个人了，怎么一天天不知道帮忙就知道捣乱呢！” 端着第二批饭后甜点走出来的宋南浠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小蛋糕，再看看他哥嘴边还没擦掉的奶油印，恨铁不成钢得直摇头。 “马上就要开饭了，你赶紧把这儿收拾干净了！” 宋子浩被宋南浠劈头盖脸一顿损，损完后他还得给人陪笑脸。 没办法，谁叫他就这一个妹妹呢。 宋南浠训完宋子浩往饭厅走，一抬眼就瞄到了游明晓。 游明晓正好也往她这边看，两个人的视线就对了个刚刚好。 宋南浠别扭地一甩头，游明晓就跟犯了错的孩子似的颓了肩。 等宋南浠进了饭厅，游明晓才慢腾腾地蹭到宋子浩身边。 宋子浩拿下巴指了下地上的碎蛋糕，特自然地吩咐道：“游子，我去给海子送衣服，这里你帮我清一下。” 游明晓难得顺从地点点头，慢腾腾地又往楼上蹭。 宋子浩眼里精光一闪，终于发现游明晓丢了的魂去哪儿—— 第13章 听说要选人了 等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到餐桌前时，宋子浩也被眼前的场面惊到了。 满满当当一桌子菜，鸡鸭鱼肉一个不少，煎炒烹炸样样不落。 特别是那堆成一座小山样的红烧排骨和用大盆装的铁锅烙。 “妈，这也太夸张了” 宋子浩刚开口，桌子下的腿就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两边的腰眼也不能幸免的被下了黑手。 见他妈掏出了小手绢，宋子浩连忙改口，一脸郑重道：“我实在是太感谢您为我做的这一切了！” 罗佳人满意地把手绢收起来，给宝贝儿子夹了一个特大号的鸡腿。 满脸慈爱地道：“那就把这桌子菜都吃光。” 此话一出，全桌人一起抖了三抖。 还好许知夏机智，及时转移了话题。 “班长今天通知说下个月有公司要来咱们学校进行练习生选拔，虽然高一新生大体是陪跑，但班主任还是特地交待，让想参加选拔的人好好准备一下，尽量别太丢人了。” 李贺海听了挺高兴的，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追问道：“哪家公司说了么？” “没有，反正说是大公司。” 大公司？ 宋子浩脑子里的大公司就只有站在中华娱乐圈金字塔尖的三大—— 规模最大业务范围最广的sj娱乐。 主打音乐走公司内部亲情路线的华文天诚。 以hip—hop为主兼顾演员和模特行业的bw娱乐。 不过每年挤破头想进这三家娱乐公司当练习生的人数不胜数，想必他们也不会屈尊降贵亲自到他们学校选练习生。 钱小乐塞了一嘴排骨，好不容易嘴里腾出空，抬头随便问了句。 “你们哪个学校的？” 李贺海在他旁边吃得也欢，刚吐了一根鱼刺随口答道：“翰林艺高。” “那你们可得好好准备了，下个月去的公司，可是sj娱乐。” 许知夏听了有些震惊，这公司未免太大了—— 就连一直无精打采的游明晓都回过神来，拔高音量道：“sj娱乐？！” “哇！天啊！” 宋南浠扯着许知夏的衣袖满脸羡慕。 “知夏姐，你说你们运气怎么这么好！” 只有宋子浩一个人，一脸平静地问钱小乐，“你怎么知道是sj娱乐的？” 钱小乐龇着一口大白牙，把饭桌上每个人的表情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觉得胃口吊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道：“当然是听sj的领导说的。” 见众人一副“你就吹牛逼吧”的表情看着自己，钱小乐才收起了笑，一脸正经的对众人道：“是我郑叔之前跟我爸说的，正巧让我听见了。” “就是推荐你们来拍mv的郑铭诚，我郑叔，就是这次选拔的主要负责人。” 李贺海突然怎么看钱小乐怎么靠谱，马上追问道：“那他有没有和你爸说为什么今年sj娱乐要到我们学校选练习生啊？” 游明晓也跟着问道：“他选人什么标准？看颜值还是看实力？还是颜值实力缺一不可！” “具体原因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就当时赶巧听到一嘴。” “不过你们希望应该挺大的，毕竟他都亲自介绍你们来我爸这拍mv了，应该是挺看重你们的。” “没提前和你们说可能只是为了避嫌，说不定你们一报名就直接入选了。” 游明晓闻言垮下一张脸，有点尴尬地挠挠后脑勺。 “我们是打海子的时候被体育老师抓到了，撒了个谎骗来的电话好码。” “和你郑叔压根没见过。” 钱小乐看看李贺海肿得跟半个猪头似的脸，再摸摸自己才肿成一个馒头的脸。 突然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 见其他人的情绪没刚才高涨了，他赶忙出声安慰道：“没事啦，sj一向看脸，只要长得帅，初选都能进。” “就算现在基础差，你们也不用担心什么。” “sj公司里培训练习生的体系特别完整，只要不是音痴舞痴，训练个几年，都能独当一面。” “如果你再有点天赋才华什么的，那被放出来的时候，基本就离大火不远了——” 钱小乐这头说的越欢，饭桌上其他人的脸色就越差。 最后宋明威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他的话，语重心长地对宋子浩道：“儿子，这次赶不上，咱就等下次。” 宋南浠也难得软下态度宽慰他哥。 “哥，这家公司不行，咱去别家也一样。” 宋子浩自己到没有什么挫败感，毕竟他的条件他自己是清楚的。 他本来也没想这么早就去参加大公司的练习生选拔，最早也得等到一年以后。 对于这种来自家人朋友的真心关怀，宋子浩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对。 毕竟上辈子他身边的人，基本上都是冲着他的钱来的。 就算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真情实意的，他也很难把真心交出去。 所有的感情哽在喉咙说不出来，宋子浩最后就干巴巴地挤出一句。 “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众人一脸“我都懂我都懂，你别强撑”的表情，尽量控制自己泛滥的同情心，生怕一不小心伤到他。 宋子浩额头的黑线不停增加，实在懒得理除了他妈以外的人。 按照这段时间宋子浩对他老妈的了解，这种时候他妈应该掏出小手绢哭得稀里哗啦的了。 他刚想转头去安慰他妈，就被人从背后轻轻抱住了。 罗佳人把脸埋进儿子的肩窝，很认真很认真地对宋子浩道：“浩浩，虽然长相对一个人很重要，但实力对一个人更重要。” “一个公司既然能做大做强，那它绝对不可能只选现在长得好看的人。” “它一定会选，将来长得好看的人！” “会选那种，就算发现的时候沾了土，但经过细心打磨后，会发出闪闪光亮的人。” “就像我家浩浩一样的人！” 尽管他妈出口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可宋子浩听了后还是觉得既安心，又温暖。 拉开他妈交握在他胸前的手，宋子浩站起身把哭得一脸认真的罗佳人抱进怀里。 一边帮她拍背顺气一边笑着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你的儿子是最棒的。” 第14章 钱小乐有点羡慕得看着别人家的妈，别人家的爸，发现家长原来也可以是别人家的好。 莫名有点小心酸，吸吸鼻子，他强行坚强奋起狂吃。 等桌子那边的母子情深落了幕，才鼓着腮帮子抛出一颗定心丸。 “放心啦，胖哥一定能入选！” 众人见他说的这么肯定，心中不免生出一株期冀的小幼苗。 钱小乐也没让大家失望，在那些小幼苗上浇了水又施点肥，努力让它们茁壮成长。 “回头我去求我爸，让他跟郑叔好好说说，绝对没问题。” 这么明目张胆地走后门，怎么想都不可能真的没问题！ 钱小乐也不多解释，龇着那口大白牙嘿嘿的乐。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条件呢？” 宋子浩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 特别是第一天认识的人。 钱小乐闻言也不扭捏，直接就把自己的条件开了。 “胖哥，你教我武术呗，我不求学的有多好，就想学的跟你一样精。” “你只要把我练的有你出手时气韵的七分，我就知足了。” 反正他学功夫也不是用来打架的，更不是用来发扬光大的。 只不过就是想拍电影的时候真枪实弹自己上，耍了帅的同时又能让看的人心情愉悦。 钱小乐怕宋子浩不相信他能摆平选拔的事，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入选的事包在我身上，就当是我提前给你交的学费了。” “哦，好啊。” 宋子浩的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太多的情绪，也没什么太大的起伏。 见钱小乐呆站着不动，夹了颗菜花放进他碗里，不咸不淡地道：“那就这么定了。” 对于宋子浩突如其来的信任，钱小乐还真有些不适应。 本来以为还得让个几回合，做个拉锯战什么的。 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就接受了。 直到吃完饭刷了碗躺进被子里，钱小乐还在琢磨宋子浩到底是敷衍他啊还是敷衍他 一间屋子睡了四个人，除了李贺海呼呼得打着鼾，其他三个都还争着眼。 宋子浩躺在床上看着乌漆嘛黑的天花板，思考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 是趁着这次选拔直接进了sj，还是稳下心来等两年。 他本来是打算花一年的时间把肥减了，先恢复上辈子傲雪寒霜的酷帅样。 减肥期间再针对三大好好做做调研，选一个他喜欢并且适合他的进去闯一闯。 只是他也不敢保证，到时候能不能得偿所愿。 以前宋子浩举棋不定的时候，总会有个人跟他聊聊天。 每次那个女人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絮叨。 每次等她絮叨完，他也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不知道自己死了这么久，她还会不会抱着他的遗像哭。 也不知道这辈子，她能不能找到个好人，好好对她。 可千万别再眼瞎找个自己这样的。 从躺下就一直在打鼾的李贺海，突然睁眼坐起身，一巴掌拍在发着呆的游明晓肿着的那半张脸上。 “游子，你想进sj么？” 游明晓看他那睡魔怔了的样子，伸长手不客气地照着他下巴拍了回去。 “想啊。” “为嘛？” 虽然钱小乐他爸是专职拍音乐mv的，但他对偶像这个职业，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 游明晓冲钱小乐翻了个白眼，感觉他问了一个再白痴不过的问题。 “因为它最大，最有钱，最牛逼啊！” 李贺海也拿看白痴似的眼神看钱小乐。 “因为只要是sj推出来的艺人，就没有不火的啊！” 宋子浩觉得他俩说的这些都不是重点，出声反驳道：“只要是三大推出来的艺人个个都会火，我们不一定非sj不可。” “可是其他的公司离我们太远了。” 李贺海“嘭”地一声倒回被子里，伸长手不停地向上抓。 游明晓也把手举到眼前，看着空落落的掌心难得感慨道：“土豆，如果我们没上翰林艺高，上了别的艺术高中，或者sj今年没有来我们高中选拔，它对我们来说不也和其他公司一样遥远么？” “不过既然有了这次机会，那就先抓住呗！” “其他公司好不好，和现在的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要知道sj好，那不就得了——” “太遥远的东西我们决定不了，而且人生那么长，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李贺海的想法也和游明晓一样。 他把手向两边一甩，大剌剌地道：“以后的烦恼以后再烦呗，咱们现在还是顾好眼下最要紧。” 游明晓闭上眼睛，就看到了几年后的自己。 “土豆，我们一起进了sj，一起当练习生，一起出道，将来一起开演唱会。” “我们在台上唱歌跳舞，舞台下上万的粉丝冲我们疯狂叫喊。” “那种感觉，得有多爽啊。” 李贺海把头靠在游明晓肩膀上，也跟着他畅想未来。 “那种被成千上万人同时喜欢的感觉，没有人会不心动吧。” “我就不心动。” 钱小乐对游明晓描绘的未来完全没有丝毫的心动。 “做偶像有什么好，天天被私生饭追着跑。” “吃的又是青春饭，过了三十没人问。” “红的时候人前风光，过气了以后下场一个比一个凄惨。” “长远来看，真比不了那些静下心来好好做音乐的——” 还没等钱小乐发表完他的高见，脸就被李贺海拿枕头给捂死了。 那边游明晓也爬过来，仰着头压到钱小乐柔软的肚子上，双手抓着他左腿就往他胸前掰。 “钱小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死一百次都不多！” 钱小乐被他俩折腾的嗷嗷叫，抓着宋子浩的床单喊救命。 宋子浩听着他们在自己耳边吵，感觉今夜青春正好。 他今年也就十六岁，不管不顾地折腾十年，也才到被他爸沉海的年纪。 与其天天想着选哪条路更好，不如直截了当的选离的最近的这条路走。 更何况现在还有后门可以走。 烦恼想通了，人也就轻松了，宋子浩顺着心情轱辘了两圈，直接从床上掉了下去。 罗佳人靠在宋明威怀里听着隔壁越来越大的打闹声，感慨道：“年轻真好。” 第15章 报名风波 周一的早自习，班长就统计了班里参加练习生选拔的报名表。 看到宋子浩也在上面写了名字，整个脸都黑了。 气势汹汹地把报名表往宋子浩桌子上一拍。 毫不客气地道：“宋子浩，这次的练习生选拔学校很重视，特意通知说‘让有实力的同学参加’。” 她把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咬得重重的，生怕宋子浩太笨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至于那些没有实力的，还是不要出去给班级和学校丢脸比较好。” 宋子浩翻着手里的漫画书，看都没看她一眼。 淡淡地回了句“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就请你把报名表收回去，名单上的名字，我会帮你划掉。” “用不着。” 班长见宋子浩对自己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 她边说边吊着眼睛从头到脚打量了宋子浩一圈，虽然后半句没说出来，大家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大家同学一场，未来可能还要相处一段不短的时间。我不想刚开学就闹得不愉快。” “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许知夏今天错过早公交迟到了，没和宋子浩一起到学校。 一进教室门就发现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破班长欺负宋子浩，当即就冲过去了。 “孙玫玫，你别太过分了！” 许知夏拿起宋子浩桌上被退回来报名表拍到孙玫玫胸前。 “这次练习生选拔学校方面是鼓励学生自愿参加的，宋子浩参不参加能不能参加不是你说了算的！” “你就是一班长，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别人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孙玫玫从开学那天就看不上许知夏，一个女孩子半点女人味都没有，天天和一帮臭男生混在一起。 “既然是别人的事，那也轮不到你管！你以为你是宋子浩什么人啊，他的事也不是你说的算的！” “她说的算。” 宋子浩从漫画书里抬起头，不耐烦地瞥了孙玫玫一眼，把许知夏揽到身前，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的事，她说的都算。” 看热闹的人群里，不知谁吹了一声口哨，紧接着铺天盖地的起哄声差点把教室屋顶给掀了。 许知夏一手插着腰一手搭在宋子浩肩上，对周围的起哄声根本不在意。 用比孙玫玫更骄傲地气势对她道：“这个做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不该你管的事啊，就别管。” “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们——” 孙玫玫被许知夏呛得够呛，眼圈都被气红了，拿手指指许知夏又指指宋子浩，不知道说什么好。 旁边看热闹的同学见孙玫玫要哭了，过来了几个女同学安慰她。 和许知夏关系好的，也过来两个把她拉到一边，劝她说算了吧。 许知夏才不管孙玫玫哭不哭呢，明明是她先上来欺负土豆的。 她知道土豆是男的，不和她一般计较就肆无忌惮净说些难听的话。 现在自己被怼，也是她自找的，她还委屈上了。 许知夏看着吃瓜群众的风向因为孙玫玫的眼泪变了。 故意用全班同学都能听见的音量道：“这个世界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谁哭谁有理了。” “明明是有的人狗眼看人低，以貌取人，结果掉几个眼泪，就成功洗白了。” “那往后作人办事也不用讲什么道理了，直接比谁能哭好了，反正谁掉的眼泪多，谁就有理。” “那些不矫情哭不出来了，只能活该认倒霉了！” 孙玫玫闻言哭得更大声了，有不嫌事大爱打小报告的，偷摸出了教室去找班主任了。 宋子浩他们班的班主任是一个二十七岁的男班主任。 平常没事不喜欢来教室，什么事都是交待班长代传一声。 所以这人到底什么样，宋子浩也不知道。 周老师进教室的时候，孙玫玫在座位上哭得正欢。 开口问了句怎么回事，班级里的同学就七嘴八舌得说开了。 他也不叫停，等在这堆杂乱声中听了个七七八八，才往宋子浩桌前走。 手里拿着教棍看看报名表再看看宋子浩，懒懒地问了一句“你想好了？” 宋子浩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报名表，双手交到周老师面前，认认真真地回了一句“想好了。” 周老师点了个头，收下报名表拿教棍拍怕宋子浩的肩。 “那就放开干吧。” 一直闷头哭没吱声的孙玫玫这下坐不住了，站起来着急道：“可是老师——” 周老师这时正好走回她桌前，爱怜地拿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她道：“班长你做的很好，报名表交了以后其他的就不用管了，你也好好的准备准备选拔的事。” “别人的事，就让别人自己烦恼吧。” 可孙玫玫绝对不是那种给了台阶就知道下的人。 她不死心地抓着周老师的袖子。 有些着急地道：“就宋子浩那样的，就算让他参加了，除了给班级和学校丢脸以外，他还能做什么！” “老师，不是我歧视他，是他自己的条件，根本就不行！” “你等他减了肥变了样，或者整个容，反正随便什么都行，外在条件和实力变好了，再参加这种大型选拔也不迟啊！” 虽然对方是个小女生，但人身攻击这种事，宋子浩可以忍再一再二，但绝对没有忍再三再四的道理。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过不了选拔呢？” “班长，你这么多年受的教育也不少，应该知道话不能说的太死太满，否则没什么好下场。” 孙玫玫刚刚已经掉过一次面子了，这会儿周老师也在，她是绝对输不起第二次的！ 情急之下便有些语无伦次地道：“如果你能通过sj练习生的选拔，我就剔光头，并且跪着和你道歉！” “相反，如果你没通过sj练习生的选拔，你就要剔光头跪着和我道歉！” 孙玫玫此话一出，全班同学都沸腾了。 一是因为赌注。 二是因为她刚刚不小心说漏嘴的sj练习生选拔。 第16章 粉色信封 以宋子浩他们班为起点，sj练习生选拔的事很快传遍了学校。 连带着他被孙玫玫强行打赌的事也传得人尽皆知。 每到下课时间总会有别班的学生堵在他们班门口，就想看看不自量力的黑胖子到底是哪一个。 游明晓抢占的后门宝地也因此成为路人闲言碎语的集中地。 趴在桌子上被吵得难以入眠的游明晓实在忍无可忍，拍桌而起。 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围在门口的男男女女，一副再吵就拿他们填海的架势。 刚刚还有说有笑冲着宋子浩指指点点的人群“哗”的一声散开，只留下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站在原地。 那女生手里捏着个粉红色的信封，有点慌张地左看看右看看。 见整个门口就剩下自己与游明晓，嘴唇微张有些颤抖，捏着信奉的手也抖得厉害。 游明晓也不知道现在属于什么状况，皱着眉问道：“同学，你找谁——” 女孩一听见他的声音显然更紧张了，眼一闭手一伸。 颤颤巍巍又异常坚定的来一句“游游同学！我喜欢你！” 游明晓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维持着一手拍桌一手拄门的恶相僵直在原地。 眼睛里全是女孩红透的耳朵和粉嫩的脖颈。 女孩见游明晓不接自己写的情书，红着脸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仰头望着他。 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硬是一滴都没流下来。 宋子浩一看游明晓那傻样就知道他慌了，他一慌就爱自动宕机。 放下手里的《哈姆雷特》，宋子浩走过去拿膝盖往他屁股上顶了一下。 游明晓刚被他顶回神，看到女孩要哭了又呆了。 宋子浩心里叹了一口气，压他背上，胳膊穿过他肩膀替他把情书收了。 “我们最近在为期中考做准备，游子排练太累了，这几天又没睡好，失礼之处同学你别见怪。”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包没开封的面巾纸，递到也有点呆的女孩面前。 “同学你走的时候帮我把垃圾丢一下，我班的垃圾桶满了。” 女孩看了眼后门那个只装了半满的垃圾桶，笑着收下了宋子浩手里的面巾纸。 女孩笑的时候眼睛微弯，一直强忍着的泪水不堪重负的从眼角滑落。 她拿手轻轻一拂，歪着头道了声谢，声音清脆悦耳。 直到女孩拐过楼梯口消失不见，游明晓还没摆脱宕机状态。 宋子浩拿着情书在他眼前挥了挥。 拖长调子在他耳边坏笑道：“我要打开了——” 游明晓立刻回神抢过宋子浩手里的情书塞进乱兮兮的桌洞里。 拉住往自己座位走的宋子浩吞吞吐吐地道：“这件事别告诉南浠” 宋子浩掰过他的头让他看笑的比自己更坏的许知夏。 幸灾乐祸地道：“兄弟，自求多福吧。” 上课铃在此时如催命符一般响了起来，周老师拿着他的教棍从前门走进来。 一扫往日的懒散闲适，阴着一张脸盯着游明晓不停地瞧。 刚开始还有同学等着看好戏，可十分钟之后，整个班级都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孙玫玫壮着胆子举起手，提醒周老师这节课要定期中考的表演剧目，教务处说过了今天明天就不给安排排练场的借用时间。 周老师才从游明晓身上收回目光，让班长对了一下各小组上报的表演剧目。 宋子浩、许知夏、游明晓和班级里其他几个同学组成了一个小组，表演的是莎士比亚的经典剧目——《哈姆雷特》。 他在里面扮演主人公——哈姆雷特。 不是因为他贴合这个角色，也不是因为他对这个角色理解深刻。 纯粹是因为主人公的台词都是大段大段的超级难背，大家都在准备sj练习生选拔，谁也不想花太多时间在期中考的准备上。 宋子浩上辈子根本不看这种让人觉得沉重的西方名著，也搞不懂为嘛中国教育规定这些连大人都看不懂的书为中学生的必读书籍。 更让他搞不懂的是，为嘛这个时空会有《哈姆雷特》这本书。 而且作者名从莎士比亚变成了伊丽莎白。 宋子浩无力地躺在教学楼后面的草坪上，嘴里不停念叨。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死了；睡着了；什么都完了” 已经半个小时了，这段台词他还是背不顺，而且像这样难背的台词，他还要背好几大段。 把剧本从脸上拿开，宋子浩终于受不了地坐起来，跟许知夏商量。 “就这么一段台词就有537个字，我们不能挑个短一点的、台词少一点的片段演么？” 许知夏头都没从剧本里抬起来。 直接拒绝道：“土豆，这部剧一共就五幕，我们已经选了台词最少的一幕来演了。” 宋子浩才不会这么轻易被她糊弄过去。 从书包里拿出他翻了一天的原版名著。 指着上面的目录道：“这本书一共五幕，只有第三幕台词最多，其他几幕的台词量哪一幕都比这幕少。” 他边说边翻开自己的剧本给许知夏看。 “这一幕哈姆雷特的台词全部都是大段大段的，每一段差不多都几百字。” 许知夏扒拉开宋子浩碍事的手。 无所谓地道：“是啊，除了国王有一段长一点的，剩下除了哈姆雷特，其他人基本没几句台词。” 宋子浩立马大公无私地道：“这样分布戏份实在太不公平了，很影响你们在舞台上的发挥。” “没关系，我们不怕被影响，请你一定要影响我们。” “宋同学，我们甘愿做你舞台上的小绿叶。” 其他人哪里肯给宋子浩反悔的机会，个个第一时间摆出一副团结谦让的样子。 许知夏终于抬起头，看着被台词折磨的有点失常的宋子浩道：“土豆，你有没有想过，以往高二的期中考才考剧目，为嘛今年高一就考了？” “而且一般都是十月底才期中考，为嘛这次十月中就开始考了？” “你别忘了sj的选拔是在十月末，那时候正好是期中考出结果的时候。” 宋子浩闻言老老实实躺了回去，安安静静地背起了台词。 许知夏的意思他明白，就算是要走后门，他也需要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 这也是她选这场戏的理由。 第17章 你懂个屁 九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新人歌手吴雪晴的一首《春暖花开》空降各大音乐排行榜榜首，红遍了中华的大街小巷。 随着这首歌的爆红，歌曲mv的点击量每天也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一开始大家的关注点都在歌手和mv的男女主身上。 后来一个微博名叫“晓筱周游”的人在网上发了一个二十五秒的剪辑视频。 视频是从一颗坠落空中碎成千瓣的眼泪开始的—— 落日余晖下，女主被男主牵着奔跑在被晚霞染红的芦苇荡中。 他们身后一个带伤奔跑的少年在拼命追赶。 女主回头凝望，泪湿衣衫，双眸饱含深情。 镜头切换，少年左脸被打的淤青一片，嘴唇撕裂，唇角有血不停滴落。 明明一次又一次被男主打倒在地，仍然固执地起身继续迎战。 那双被打到有些呆滞的眼睛一直紧紧望着女主所在的方向。 女主纤白的手指紧紧捂在胸口的位置，冲着少年的方向失声痛喊。 荒原的狂风将她的长发吹散，遮住了她的脸，却遮不住她的泪。 视频里沙哑的女声轻轻吟唱—— “等到下一个春暖花开，请你与我相遇。” 这视频的剪辑手法真的可以说是出神入化。 人物的动作表情与情境画面配着吴雪晴特有的嗓音。 让看过视频的人都被里面少年的倔强深情折服。 特别是少年那朦胧略显呆滞的眼神，瞬间迷倒了一片小女生。 除了精美的剪辑之外，做视频的人还在微博配文。 写了一个小姐与从小一起长大的侍从之间不被权力阶级祝福的凄美爱情故事。 因为是挑登陆人数最多的午饭时间发的微博，又是在《春暖花开》上千万人参与讨论的超话里发布的。 所以这个视频传到网上之后转发量就惊人。 甚至一度占领了热搜一位。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分钟。 但这也足够游明晓用来吹牛逼的了。 宋子浩和许知夏一个耳机两个人戴，和不同学校的宋南浠、钱小乐连着麦。 一边逛“游明晓超话”，一边集体抒发对他一夜爆红的各种羡慕嫉妒恨。 点开置顶的视频帖子，下面便是几万条点赞评论。 游游的小老婆：啊~~~我家游游实在是太帅了！你看看那眼神，真是迷得我不要不要的！ 晓晓的小可爱：可不是么，你说咱家晓晓怎么能这么有演技，这将来拍电视剧不直接就是最佳男主角嘛~~~ 放开晓晓让我来：那是！！！而且晓晓不光演技好，唱歌也好！马上就要参加sj娱乐的练习生选拔了~~~ yoyu-love-i：这是真的么！！！天啊~~~太棒了！我要去现场给晓晓加油助威！ 追游小透明：我也要去！姓名牌约起来~~~ 小游同学的橡皮擦：我也要去~~~ 非游不嫁：我也要去~~~ 许知夏额头黑线一堆，看评论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吹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怎么感觉会给游子招黑呢。” 钱小乐第一次逛小鲜肉的超话，从里到外的不适应。 “这里面就没有正常点的么，我逛我偶像超话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个光景啊我偶像还是国际影帝呢！” 宋南浠嘴里叼了根棒棒糖，习以为常道：“你们得往下看，这一part是老婆粉，下面那几层姐姐粉就理智多了。” 宋子浩脑子里全是游明晓同手同脚脊背僵在的傻样。 “你们说这帮迷妹粉丝们，要是知道游子那天就是第一次拍摄紧张的呆滞了，会怎么样？” 钱小乐想起班里某个疯狂安利游明晓的女同学，捏着嗓子嗲声道：“不可能！你胡说！我家哥哥那是故意的！” 虽然只有一岁年龄差，宋南浠也觉得这帮励志进娱乐圈的人真的是太没有娱乐精神了。 一看平时就不怎么逛二三线小明星的超话。 把口里的棒棒糖吐出来，酷酷地道：“那都是演技，你懂个屁--” 李贺海跨坐在椅子上下巴靠着椅背，快速地翻了一百来个帖子。 不敢置信里面竟然没有一条质疑游明晓打斗动作的。 “那些被吹得天花乱坠的武打动作明明都是土豆的，只不过p上了游子的脸。” “你说这帮人都是瞎子么，体型差那么多，就愣是看不出来？！” 许知夏拿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他道：“这年头靠脸火起来的流量小鲜肉，谁会去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辅助工具。” 宋南浠也在电话那头跟着道：“对于大多数女粉丝来说，只要长得帅就够了。” 许知夏紧跟着道：“身材当然必须也得好。” 宋南浠对她的话表示十二万分的赞同。 “对——如果再有一点小才华，就很完美了，至于年龄，大小都不是问题。” 李贺海不屑一顾道：“看脸的都是学生粉，年龄稍大点有阅历的女粉看的都是才华。” 他这酸话一出，连钱小乐都听不下去了。 “我的天，醒醒吧，骚年——” 许知夏摇着头给他科普道：“这年头遍地都是妈妈粉，姐姐粉都算小的了！” 宋子浩拿格尺抬起他的下巴，皱着眉左看看右看看。 “海子，你也是要走偶像这条路的人，拜托你平时没事少打点游戏，多逛逛粉圈，不要做一个与时代脱轨的二愣子。” 宋子浩和许知夏说完互看一眼，一起转过头捏着嗓子对李贺海道：“哥哥，就你这样的，出去得多丢人~~~” 被同学们围在讲台上的游明晓见他们几个聊的欢，内心十分想加入话题圈。 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实在推不开沉迷于对他动手动脚的粉丝会成员们。 “游子这回sj的练习生选拔你是稳了啊。” “现在都有粉丝会了，那出道的时候还得了。” “自带话题度又有超高颜值，我要是sj的主考官我也选你啊！” “哇靠，以前没摸没发现，游子你这身材也太好了！这不得有八块腹肌了！” 游明晓实在承受不住广大人民群众的热情抚摸，用眼神向围在宋子浩书桌前的三个人求救。 宋子浩接收到他的求救信号，默默拿出手机，好心地帮他记录下人生辉煌的小开篇—— 第18章 场面一度混乱 时间过得飞快，令人厌烦的期中会演结束后就到了sj娱乐的练习生选拔。 因为选拔一开始的所属公司是保密的，尽管后来孙玫玫说漏嘴闹得全校皆知。 但出于某一方面的考虑，学校依然没有把这次sj娱乐练习生选拔的标准公布出来。 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说辞一个态度。 十月末的最后一个周末会有娱乐公司来学校选拔练习生。 请想要参加的同学好好准备。 周六早上五点钟，宋子浩就被他妹一巴掌拍醒了。 “哥，选拔今天就开始了，今天早上跑十五公里吧。” 宋南浠穿着一身天蓝色运动装，嘴里叼个口哨，手里拿个秒表。 每天准时准点的督促宋子浩起床晨跑。 之前因为受伤住院脑震荡后遗症，再加上宋子浩刚穿过来心理上很难接受一百八十斤的自己。 疯狂绝食天天挺尸下终于瘦到了一百六。 本来打算用这个方法再瘦个二三十斤，攒点钱以后去健身房请个高教塑形。 结果他老妈一会儿怕他得抑郁症，一会儿怕他有厌食症，就是不担心他会营养不良。 天天一边哭一边变着花样逼他吃，害得他只能天天起早和他爸他妹去晨跑。 一个半月多只减下来十一二斤，勉强沾上了正常体重的边。 看着镜子里怎么看怎么肉的脸，宋子浩的内心仍然是无法接受的。 好在现在勉强能辨得出脸部轮廓，想必稍加时日，他就能重回迷倒万千少女的巅峰时刻。 把随身的小镜子重新塞回枕头下，宋子浩艰难地爬起身，套上他的家族运动衫。 同款式的天蓝色，胸前印了一个醒目的“宋”字，背后印了一个超级大的“2”。 他每天都要穿着这么丢脸的衣服在他家小区附近跑上十公里。 害的邻居们见到他天天管他叫宋二，有的邻居为显亲密干脆省了姓，直接叫他二—— 随手抓了一顶鸭舌帽扣在头上，宋子浩跟他妹打商量道：“我亲爱的妹妹大人——” “选拔今天就开始了，跑个五公里给我消消肿就行，就别多加公里数消耗你哥本来就不多的体力了。” 宋南浠鄙视地看着她哥，一脸嫌弃地道“哥，就你那也算是体力。” 边说眼神边向下，稍稍停留在某一点。 摇头撇嘴道：“我猜你持久力一定也不行——” “呵！呵呵！呵！” 宋子浩被他妹气得直哼哼。 想当年他大战俄罗斯娇娃的英勇战绩直到他死都无人能敌。 就在宋子浩犹豫该怎么教育他妹妹的时候，在院子里等不及的宋明威终于亲自上楼催促道：“宋二你今天怎么这么慢啊，快点出发，一会儿还得去学校给你助威呢！” 宋子浩立马指着他妹告状道：“爸，浠浠说你持久力不行，我正想批评教育她，结果您就亲自上来了。” 宋明威闻言直接石化僵立在原地，感觉一家之主的威严与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双重打击。 这话是宝贝女儿说的 宝贝女儿 女儿 宋子浩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早上的清风吹进屋子，看看能不能他把爸这尊干裂的雕像给吹散了。 宋南浠看着屋里的两个奇葩，恨不得在他哥眼眶上打一拳。 抓过一边犯傻的宋子浩往和他一样傻的宋明威身上一扔。 抬腿照着他哥屁股就是一脚，将挡门的父子俩一起踹了出去。 “要不是看在你今天选拔的份上，我一定让你带着妆出门！” 宋子浩扶着他老爸跟在他妹身后，想起开学那天许知夏在公交车上和他说的那些话。 如果小时候他这个做哥哥的强一点，不用妹妹时时担心，不让青梅刻刻守护。 那许知夏和宋南浠，是不是也会像其他女孩一样温柔点。 不会是今天这副 相对特别的样子 运动完收拾好，一家人整整齐齐到了学校。 明明七点还不到，学校大门就被不知哪儿来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个体育老师和保安大爷们如狂风暴雨中迷失在大海上的小孤舟，根本控制不了混乱的场面。 如果只是家长和粉丝倒还好，为了选拔能顺利进行最后总会努力配合校方工作的。 关键是那些做着明星梦又求路无门的人，从十二三到二十二三的都有，想方设法拼着命往学校里钻。 穿着校服冒充本校学生被抓的，翻墙被逮的，还有二话不说就是硬往里闯的 总之，从昨天半夜开始就搞得学校人仰马翻。 宋子浩和许知夏两家人被挤在大门外，后面跟着李贺海及其他学生与家长。 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不少学生和家长都忧心忡忡。 “看着样子，今天恐怕是选不了了，这学校大门我们都进不去。” “如果只是今天不选还好点儿，这要是以后都不选了，可咋办。” “我要是sj的老板我就不在这个学校选了，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差！” 听着家长们一波一波的抱怨，终于有学生忍不住加入了战局，说出口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还不是高一五班那个叫孙玫玫的大嘴巴，欺负她们班同学的时候把这次选拔练习生的娱乐公司是sj给说出去了。闹得现在人尽皆知，都削尖了脑袋想混进来。” “就是，要不是她说漏了嘴，好多新生和没实力的人都不会参加。现在倒好，基本整个学校的人都参加了。” “本来就一只没有竞争力的野狗，打发了也就完了，现在所有阿猫阿狗都冲上来了，真以为自己是食肉动物了，冲上去就能抢块肉似的。” 本来许知夏靠在宋子浩背上听他们说孙玫玫听得正开心，没承想话锋一转就烧到了宋子浩身上。 她回过头冲刚刚说最后一句话的男生道：“是啊，现在真的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外面乱叫。” “谁说的！” 本就群情激愤的人群经不得半点挑衅，有充大头的人自告奋勇地带头叫嚣。 “我说的。” 宋子浩转过头把手搭上许知夏的肩，眼神凌厉地扫向人群。 第19章 那人本来就是想人多的时候装个逼，完全没想到自己两个字炸出来一个英雄救美的。 本来大家等的就心焦烦闷，现在看有人自愿出来当出气筒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女学生他们不好下嘴，男学生皮糙肉厚的，他们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感觉到敌方嘴炮还有五秒到达战场，宋南浠、李贺海、许知夏撸起袖子开始活动嘴部肌肉。 宋明威也从早上女儿给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见儿子一派淡定地往那一战。 拍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拉着老婆站到了一边。 罗佳人把手里自制的应援板递给宋子浩，握着拳头力挺他。 “拍他们，咱家赔得起。” 宋子浩想想他家住的半旧不新的二层小楼，虽说有个种满花的小院子，但卖了也值不了多少钱。 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事光靠讲理是说不通的。 宋子浩接过板子双手用力一掰，他老妈为他特制的加厚应援板就报废了。 心里一百个心疼可惜，面上却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把碎了的板子交给许知夏，宋子浩向带头叫嚣的人的方向迈了两步。 “大叔，我们家乡有句名言，叫能动手就别吵吵。” “正好我等的正闹心，可算能活动活动筋骨了。” “您看看是您先来，还是我先来？” 叫嚣那人没想到一个高中生上来就要和他动手，特别是在这么多家长在的地方。 对方比自己年轻比自己胖，关键是还高了自己一个头。 打他是打不过的，但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板起脸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那人接着冲宋子浩穷嚷嚷。 “你看看你还有点学生的样子么！跟个地痞流氓似的！” “你以为我们聋啊，刚刚明明是个女学生的声音，你算干什么的，在这充大头！” 他刚说完，旁边的家长里边就有人对着他和许知夏指指点点。 “现在的孩子上学都不好好上，天天就知道谈恋爱。” “就是，现在的孩子啊，真的是越来越难管了。” “当着这么多大人的面，也不知道害臊。” 邻里多年，许家父母自然知道两个孩子什么关系，听见别人这么说，许爸爸气得青筋都冒出来了。 宋子浩根本不搭其他人的话茬，指着刚刚被许知夏怒怼的男生冲着那人道：“他刚刚说的那条“野狗”就是我。” “大叔，您算干什么的，在我这个无辜被骂的当事人面前充大头。” 此话一出刚刚还吵杂的人群立刻安静了，好些家长不小心迷失的理智也跟着回来了。 刚被许知夏怼过的男同学又被宋子浩当众点了名，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仗着父母在身边对方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嘴下无德继续犟。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看你现在这个野蛮样，跟疯狗有什么区别！” 宋子浩听了以后不怒反笑，慢悠悠地往那男生身边蹭。 等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猛地一抬手向那男生抓去，吓得他立刻躲到他爸身后。 抓空了宋子浩也不在意，只是冷着脸道：“反正我这样的选不选的上都两说，我也不在乎了，我现在就是想拿你磨磨牙。” 那男生他爸见宋子浩这股豁出去的劲儿，真怕他动起手来闹出事儿，分摊责任牵扯到自己儿子。 只能扯个脖子冲着宋明威喊：“有你们这么当家长的嘛！孩子打架也不管！” 不等宋明威说话，宋南浠直接就怼了回去。 “你家孩子嘴里乱喷粪污染环境你都不管，我哥活动活动筋骨运动一下我们家管毛线管！” 许知夏也不客气地跟着道：“你家儿子是死了还是吐血了，啥事没有你个当爸的穷叫唤啥！” 不是宋南浠和许知夏不懂得尊重长辈，只是她们知道这个社会上有些长辈，真不值得别人尊重。 你越尊重他们，他们越觉得自己没错，越倚老卖老欺负人。 一直没吱声的李贺海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那父子俩身后。 突然冒出个头贴近那男生的后耳根道：“怎么，敢在背后骂人，不敢当面挨揍？” 那男生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宋子浩身上了，被李贺海这么一吓立即嗷唠一嗓子，吓得他爸妈也跟着他一起跳了一下。 宋子浩趁他们分神，一拳打过去，拳风扫过男生他爸头顶寥寥无几的黑发，停在男生鼻尖一厘米的位置。 那男生看着眼前的拳头直吞口水，宋子浩这一拳要是真打下去，他新做的鼻子铁定报废了。 “你你们！别太过分了” 男生他爸刚燃起来的气势在宋子浩的瞪视下越来越弱，最后说出口的那几个字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发虚。 李贺海哥俩好地把胳膊搭在那男生肩膀上，笑得痞坏痞坏的，啥也不说看着他直挑眉。 男生他爸赶紧把儿子拽到自己身后，宋子浩就接着伸手。 反正是挡得了一个就挡不住第二个。 宋子浩和李贺海就这么干折腾也不动手，反复吓唬他们父子俩。 没过一会儿，男生他爸就受不了了，扯着已经变破锣的嗓子冲着刚才那几个闲言碎语最大声的家长求救。 刚刚对宋子浩和许知夏指指点点的家长们和第一个冲他们叫嚣的人，现在也拉不下脸当旁观者。 为了显示自己没有错，在旁边拼命帮着那个男同学一家挤兑宋子浩。 宋子浩一反常态态度嚣张地回怼回去。 “你们的孩子多优秀啊，是能上天啊还是能入地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别人家的孩子就是臭狗屎，看一眼都脏了你们眼是吧！” 他指着那几家孩子学着他们家长的样子接着道：“你家这个，入学两个月了唱歌还跑调，音痴参加什么偶像练习生选拔。” “还有这个，演个话剧台词都背不下来，十分钟的剧硬拖到二十分钟才结束。” 最后才冲着叫嚣男道：“你看看你家孩子文质彬彬知书达理的样，怎么就有你这么个爱装逼的爹！” 一通话下来喯儿都没打一下，把那些家长的尖酸刻薄样学了个惟妙惟肖。 宋明威见儿子发挥的差不多了，适时地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各位也知道，这人一多的地方啊，就容易出事，特别是这挤挤桑桑的地方，难免会有点小摩擦。” “你们今天的失礼之处我们家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勉强原谅你们了，但是我还是得说一句。” “往后在外面没事别瞎逼逼，一瞎逼逼就容易出事。” “特别是惹到我们这种一向有暴力倾向的家庭。” 那些家长说也说不过，打也不敢打，一个推一个，看着宋子浩一家气得干瞪眼。 第20章 选拔开始了 这边等待区一片剑拔弩张，那边校门口的粉丝区也好不到哪里去。 吵吵闹闹了半个上午，折腾到十点钟才彻底消停下来。 派出所的郑队长带着几位民警和辅警，帮助学校的老师和保安维持着现场秩序。 等宋子浩他们审核完资料拿到号码牌，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教学楼后的大草坪，挤满了没地吃午饭的学生和家长。 在这么多人里面，唯独宋子浩一家铺了一块超级超级大的野餐布，宋子浩、许知夏、李贺海三家十口人全都坐在上面还有宽裕。 野餐布上摆满了罗佳人亲手做的各色精巧的便携式饭菜。 几个家长凑在一起，一边晒太阳一边话家常，休闲自在的不得了。 一点儿自家孩子即将面临人生重大选拔前的紧张感都没有。 与其说他们是来加油助威的，倒不如说他们是找机会一起出来野餐放松的。 李贺海翘个二郎腿嘴里叼根草，皱着眉头道：“你说游子这是去哪儿了？” 教学楼里里外外他都找过了，愣是连游明晓的影子都没见到。 许知夏朝他脑袋上扔了颗花生，让他往操场那边看。 “那边少说来了两百个自称是游明晓粉丝的人，你觉得学校老师的心是有多大，才能让他没事出来瞎溜达。” “一定一早就把他这祸害看管起来了。” “那游子也该和咱们说一声，电话打不了发个短信也行啊。” 李贺海还是有点儿不乐意，把头转过去面朝着树，闷闷地来了一句“你们说游子是不是火了，不要咱们了。” 许知夏闻言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和游明晓呆一起久了，脑子被传染了。” 宋子浩也觉得这不像游明晓的做事风格，拿出手机拨了他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的女声冰冷平白——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许知夏觉得游明晓不会出什么大事，不知道这俩男的在这瞎担什么心。 “可能是电话没电了，不用担心啦，选拔这么大的事就算他自己忘了，他老爸老妈也不会忘的。” 话虽这么说，可宋子浩心里还是有点放不下。 “你们知道或者在哪里看到过，娱乐公司对旗下练习生的曝光度有什么要求标准么？” “那当然是越红越好了。” 李贺海不知道宋子浩为嘛这么问，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傻子都知道。 许知夏也有点疑惑宋子浩为嘛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 想了想还是答道；“应该是越有名越好，毕竟粉丝基础越好的话，将来出道自然赚的就多。” 不给宋子浩过多发表疑问的机会，在“嗞嗞”几声刺耳的电磁波响动后，学校的大喇叭终于开始广播了。 “喂喂——” “请各个班级的班主任和班长注意了，练习生选拔马上就要开始了，各个班级再仔细确认一遍你们班参加的同学是否是他本人！” “千万不要出现冒名顶替的情况，还有一定要仔仔细细数好你们班参加选拔的人数，千万千万不要让外校的学生混进去！” “校长您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么？” 一阵“嗞嗞啦啦”的话筒推让声过后，教导主任的声音再次从喇叭里传了出来。 “从高三七班开始，各个班级按照倒叙的排列方式一个一个凭号码牌进入大礼堂，高一五班排最后。” “各位家长就留在学生本班级的教室就行，教室内可以看实况转播。” “至于远道而来的游明晓同学的粉丝们，感谢你们对游明晓同学的喜爱，不过要让你们失望了，游明晓同学的选拔已经结束了。” “如果操场上还有其他同学的粉丝或者朋友的话，可以去他本人的班级看实况转播。” 操场上游明晓的粉丝们听了广播以后纷纷发出哀嚎，争先恐后的问候学校领导和sj的选拔人员。 不明白这大好的吸粉和回馈粉丝的机会他们为嘛浪费，顺带给自己招黑。 李贺海听了广播后脸上总算有了个笑脸。 “原来游子是提前选了，怪不得手机关机，可能是考官怕他泄露选判标准。” 许知夏不以为意地道：“这有什么好泄露的，又不是有什么正规考题，有实力的直接进，没实力的看潜力。” 宋子浩也觉得这种选拔与其说是考学生，倒不如说是考考官的眼光。 就游明晓那个智商和情商，考官一眼就能看出来，根本不用担心他会泄露自己喜好的问题。 眼看着其他班都进了大礼堂，走廊里就剩他们一个班级了。 宋子浩靠近他们班班主任身边小声问：“周老师，游明晓选上了么？” 周鹏饶有兴味地看了宋子浩一眼，拿教棍推着他的后背让他往前走。 “别人的事别瞎打听，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有竖起耳朵在后面偷听的同学跟着起哄。 “游子那是一定入选了，土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和班长的赌我们可都记着呢——” “哼！” 孙玫玫闻言蔑视地甩给宋子浩一个白眼，昂着脖子骄傲地从他身边走过。 许知夏看她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就来气，挥着小拳头照着她的后背比划了一下。 宋子浩拉过她躁动的小爪子，在她狂暴前牵着进了大礼堂。 能装下全校师生七百来人的大礼堂，此刻空着的座位寥寥无几，满打满算不超过四十个。 李贺海看着前面乌压压的人头，感觉肚子又饿了。 “你说这么多人得选到猴年马月去啊，怪不得说是选两天，这架势可不得通宵么！” 旁边的同学也开始抱怨。 “怪不得从高三开始呢，这么多人，选到最后考官都审美疲劳了，准定想快点结束，哪儿还有心情好好看我们表演啊——” 有心态好的同学忙出声安慰大家。 “算了算了，反正也是来陪跑见世面的，选不上就选不上呗。” 只有许知夏扒着宋子浩耳朵问：“你说游子都选完了，咱班为嘛还是最后一个？” 宋子浩见她一双大眼睛笑成了弯月牙，忍不住屈指在她鼻头划了一下。 “就你是个小机灵鬼——” 第21章 最后压轴 选拔刚进行了十分钟，赵铭诚就刷掉了高三七班一整个班的人。 平均下来一个人从上台到离开也就二十多秒。 基本上就是看一眼就结束了。 台下待选的同学们人心惶惶议论纷纷，有受不住压力的已经起身往外走了。 李贺海坐在宋子浩正后方，从椅子缝里露出来半张脸，看着台上排队站着的高三六班的师哥师姐们。 有些遗憾地道：“这个班也不行，全班没一个长得好看的。” 许知夏指着队列里一个大高个道：“这个长得不错啊。” 宋子浩和李贺海看着那男生一起摇头。 “没特色。” 其实敢上艺术高中的人，一百个里面有一半是长得好看的，剩下的四十九个可能是为了梦想或者本身有才华的。 只有最后的这一个位置，它的属性让人很难界定。 但它的标准只有一个。 那就是—— 特色。 赵铭诚用“高速二十秒”的选人标准成功pass了三个班级后，礼堂里剩下的人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了。 其中一半是高一的新生。 看来对人数的减少速度十分满意，从高三四班开始，赵铭诚给每个上台的同学三十秒的时间做才艺展示。 本来紧张枯燥的练习生选拔突然就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在接下来的短短一个半小时里，宋子浩见识到了传说中的三十六般技艺七十二种变化，真真是开了眼了。 琴棋书画、吹拉弹唱那都是小意思，真有豁得出去的连斧钺钩叉都搬上了台。 前脚刚走一个耍双截棍打到自己鼻梁的，后脚就有一哥们拿着一副流星锤上台了。 赵铭诚停都没让他在台上停一秒，直接指着台阶就让他回去了。 他只是来选人的，不是来要命的。 眼看着选拔官的眉头越皱越深，那些还没上台表现过的同学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生怕赵铭诚的耐心被别人磨没了，看不到自己的精彩表演就气走了。 “高三七班冯骐旭表演一段钢琴弹唱，《泥鳅》。” 因为耍流星锤那哥们的架势太吓人了，他班同学看起来也是比较惜命的，谁都没跟在他后面上台。 台下观众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那哥们手上的锤子上了，谁也没发现他后面跟了一个不要命的。 高三七班？ 不是第一个全体淘汰的班级么？ 台下的观众和台上的考官才反应到这，冯骐旭已经原地虚坐下了。 上身与大腿保持着标准的九十度，像一位专业的钢琴师一样极为优雅地在琴键上拂了一圈，然后摆好弹琴的姿势独自陶醉地闭上眼。 宋子浩看着他的无实物表演觉得毫无违和感。 感觉他的面前就是有一架钢琴，他就是一位优雅的钢琴师，马上要带给观众们一场听觉的享受。 冯骐旭指键轻按，开始歌唱。 池塘里水满了，雨也停了， 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 小姐姐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小牛的姐姐带着他捉泥鳅。 小姐姐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冯骐旭都唱完第一小段了，台下和宋子浩一样满含期待的观众都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因为他是闭着眼睛唱的，所以也看不到赵铭诚明显被惊到的表情。 反正只要没人打断他，他就继续唱。 池塘里水满了，雨也停了， 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 小姐姐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可以了！这位冯同学，已经可以了！” 见惯了大场面的教导主任率先反应过来，及时叫停了冯骐旭的表演。 见冯骐旭重新站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对赵铭诚道：“赵先生，真不好意思，学校管理疏忽，没注意到有淘汰的学生重新返场了。” 赵铭诚继续愣了半秒才回过神来，大笑了两声问道：“你唱的歌是谁写的？” 冯骐旭不骄不躁地回道：“我自己写的。” 赵铭诚点点头指着最后排宋子浩的方向道：“你先去后面坐着等一等。” 冯骐旭闻言还是那副不骄不躁的样子，应了声“好”后，就乖乖坐到了宋子浩后排的空位上。 教导主任不自在地瞄了眼一直在跟拍的摄像机，在桌子后小幅度地移动椅子凑近赵铭诚。 小小声地提醒道：“赵先生，选拔的时候有摄像机跟拍，选拔的一切家长和同学们都能通过教室里的电视机看到。” 赵铭诚听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就随便应了一句“我知道。” 教导主任见他没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只能直接道：“如果冯骐旭过了，我怕最开始没有才艺展示就淘汰的高三三个班的同学有异议。” 赵铭诚后知后觉地点点头，有点抱歉地道：“你看我，竟没想到这点，还是您想的周到。” “那麻烦教导主任帮我通知刚刚落选的三个班级的学生，告诉他们，我再给他们每个人三十秒的才艺展示机会。” “我想其他已经表演过才艺还落选了的同学和家长，和那些连机会都不珍惜直接弃权了的同学和家长，应该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的，毕竟之前是我有失公道了。” 教导主任听后十分高兴，连忙点头答应道：“好好好，我现在就派人去通知联系那三个班的学生。” 毕竟能进sj娱乐当练习生这一点是学校来年招生主打的亮点之一。 当然是本校入选的练习生越多，来年的招生影响力越大。 等教导主任高高兴兴出了礼堂，练习生的选拔才继续开始。 与之前的冯骐旭一比，接下来上台的学生就显得很一般了。 不是才艺实力一般，而是特色一般。 不过尽管这样，赵铭诚还是选了两个高二年级的同学。 一男一女。 一个校草，一个校花。 男的叫陈铭，女的叫卫思怡。 等到礼堂里只剩下宋子浩他们班的人和三个入选者的时候，教导主任说巧不巧地带着之前淘汰的三个班级的同学回来了。 赵铭诚拿起话筒对已经往台上走的高一五班的同学们道：“你们先停一停，让年级高的人先表演。” 结果士气满满打算决一死战的一班人又原路返回坐了回去。 李贺海皱着眉从椅子缝里露出半张脸，满心不解地道：“你们说，为嘛我们班最后压轴？” 第22章 入选者 许知夏以前觉得李贺海挺聪明的，等走近了以后才发现，以前那些都是错觉。 他其实和游明晓没什么区别，都只是长了一张看起来聪明的脸。 “钱小乐昨天晚上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你不是也在么，这么快就忘了他说什么了？” 李贺海怎么可能不记得，昨晚他可是听了消息后最嗨的几个人之一。 “记得是记得，可那也不用把咱班压最后啊。” 看了五个多小时的才艺表演，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许知夏当然能理解李贺海此刻的心情，别说他了，就连她自己都快看吐了。 要不是有宋子浩这个饵在旁边钓着，她早就放弃回家了。 “你看不下去，外面那些学生和家长就更看不下去了，等到咱们上台的时候，我估计学校里也剩不下几个人了。” 李贺海觉得事情并不会这么乐观，提醒她道：“那可不见得，土豆和班长那个赌，可轰动了整个学校。” “你可拉到吧，从早上折腾到现在，肉体折磨加上精神摧残，谁还在乎什么宋子浩和孙玫玫啊。” “高一除了咱班全军覆没了，游子又提前入选了，外面那些人一定也觉得咱班剩下的人没戏。” 许知夏无力地把头靠在宋子浩肩膀上，眼神呆滞地注视着前方。 舞台下七八十个高三的学长学姐整整齐齐地排成一个长队，脸上写满了重回赛场的紧张与兴奋。 和台下跟泄了气皮球似的高一五班众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等高三七班的返场同学再次全部淘汰后，宋子浩他班学生的热情也被耗得一干二净了。 陆陆续续有人起身，跟着淘汰了的学长学姐们一起出了礼堂。 等所有返场的高三学生都表演结束了，偌大的礼堂就剩下宋子浩、李贺海、许知夏和孙玫玫四个人还没考核了。 李贺海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内心感慨无限。 “终于熬到头了——” 许知夏推了推还在给游明晓打电话的宋子浩，轻声催促道：“土豆，到我们了。” 虽然说不上哪里怪，但她总觉得宋子浩今天的状态不太对。 打从他们班进大礼堂后，每隔一小时宋子浩就给游明晓打一个电话，可是一个都没接通。 心里莫名有点小焦躁，他总感觉游明晓可能出事了。 孙玫玫看宋子浩磨磨蹭蹭的，以为他是怕了。 盛气凌人地挡在他面前放狠话。 “宋子浩，你别妄想我会放过你，输了就是输了，你就等着给我下跪道歉吧！” 说完也不给宋子浩礼尚往来的机会，甩头就走了。 孙玫玫脑后的马尾辫高高扬起，从宋子浩鼻头扫过，又痒又疼。 李贺海对着孙玫玫的背影拍手赞叹，“许知夏你说你们女人，有些时候，怎么就那么自信呢？” 许知夏实在没有力气和他废话，抬腿一脚踹过去，就算是回答了。 赵铭诚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有节奏地在桌子上轻点，眼神始终没离开桌上最后的四分资料表。 第一个冲上台的孙玫玫有点尴尬地站在舞台上，不知道现在是该开始还是等考官研究完资料表再开始。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好不容易赵铭诚抬起头看她了，结果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表演完了么？” 见孙玫玫没反应，赵铭诚以为她真的表演完了，直接道：“表演完了就下去吧。” 然后对站在她后面的李贺海道：“你被录取了。” 还没等李贺海反应过来，赵铭诚又接着对许知夏说：“你也被录取了。” 还傻呆呆地杵在原地的孙玫玫见状立刻出声抗议道：“他们都还没表演呢，怎么就录取了？！” 赵铭诚闻言又将目光转向孙玫玫，皱着眉头道：“我选人的标准，没有必要向你说明。” “你不用管别人是怎么入选的，你只要知道你落选了就可以了。” 孙玫玫不服气地道：“可是我还没才艺表演呢？” “不用演了，就你这个性格就不适合我们公司。” 孙玫玫的大小姐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张嘴就要反驳。 一旁的教导主任立刻出声制止道：“这位同学，你可以出去了！” 孙玫玫双手握紧拳头狠狠一跺脚，转头瞪着宋子浩道：“你别得意，我还没输！” 李贺海再次对着孙玫玫的背影拍手赞叹。 “土豆，你说班长是不是爱上你了，全学校那么多人，她怎么就死咬着你不放呢？” 宋子浩抬手扒拉开李贺海那张笑得贱兮兮的脸。 “我看你真的是和游子呆久了，脑袋被传染了。” “我现在没时间给你们闲聊。” 赵铭诚指着坐在最后一排的三个入选者对李贺海和许知夏道：“你们两个也去他们那边坐着等。” 等李贺海和许知夏下了台，他才满眼期待地对宋子浩道：“打一套拳吧，要最帅气的那种。” 宋子浩也不问为什么，调整好姿势把之前他拍mv用过的功夫完完整整武了一遍。 赵铭诚看得很满意，就是看得不过瘾。 “这套拳我在钱导的拍摄底片里看过了，我今天是想看套新的。” “我倒是听过练武的人不爱把自己的招式全展示给别人看，但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其实在我面前你不用藏着掖着的，我又不是钱小乐，就算全看了我也记不住。” 其实宋子浩里里外外就会一套拳，当初叶问火了以后，他特意花大价钱找来个老师傅吃了大苦才学回来的。 学拳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很单纯的耍帅用的。 宋子浩当然不可能把实情告诉赵铭诚，当即做出一副小心思被人拆穿后的窘迫样。 赵铭诚见状也不为难他，直接转头对教导主任道：“这六个人我都要了，” “等周一的时候学校这边发个公告，大体内容就是恭贺他们成功成为sj娱乐旗下的练习生。” “一定要特意强调人名顺序是按照这次选拔时他们所表现出的能力排的。” 赵铭诚边说边在纸上写： 第一名：宋子浩。 第二名：许知夏。 第三名：冯骐旭。 第四名：李贺海。 第五名：陈铭。 第六名：卫思怡。 第23章 为什么 赵铭诚写入选名单的时候宋子浩还站在舞台上，他趁着对方低头的时候往前靠了靠。 见纸上只有六个人的名字，状似不经意地问：“这是全部么？” “嗯，就你们六个。” 赵铭诚把写好的名单交给教导主任，然后提高音量对着礼堂里的几个人道：“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明天下午一点钟的时候，你们和父母再来一趟学校，有一些做练习生的相关手续需要你们的监护人签字同意。” 说完起身就往外走，路过宋子浩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 教导主任也跟着站起来，热情地对赵铭诚道：“今天辛苦了，我在校外订了饭店，咱一起去吃一口吧——” 见他们两人出了礼堂，其他工作人员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 见宋子浩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发愣，许知夏和李贺海又走了回来，一人伸出一只爪在他眼前不停地晃。 许知夏笑眯眯地道：“土豆，回魂咯——” 李贺海也笑眯眯地道：“你是不是高兴傻了？” 宋子浩看着眼前的两张笑脸，脑中突然闪过游明晓那张傻了吧唧的脸。 快速回神冲到窗边，对着正好走出教学楼的赵铭诚大喊道：“赵先生！我想和你谈一谈！” 赵铭诚回过身来仰头看他，皎洁月色下是一张年轻又真挚的脸。 赵铭诚转过头去对着身边的教导主任说了什么，教导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宋子浩一眼。 眼中的复杂一闪而逝，他就又变成了那个圆滑油腻的中年大叔。 笑着和教导主任说了再见，赵铭诚冲着将半个身子伸出窗外的宋子浩招招手。 宋子浩对着一脸懵逼的许知夏和李贺海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告诉我老爸老妈不用等我，我今晚去游子家住。” 说完便飞快地跑下楼，和赵铭诚一起离开了学校。 李贺海满眼疑惑地对许知夏道：“你觉不觉得土豆今天怪怪的。” 许知夏看着李贺海就来气，照着他后脑勺狠拍了一下。 “自从他被你拿板砖拍了之后，就没正常过！” 宋子浩和赵铭诚来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饭馆，他管胖胖的老板娘要了一个小包间，随便点了几道菜，又要了两罐啤酒。 赵铭诚自从进了包间就没说过话，宋子浩也没开口。 等酒菜上齐了，确认不会再有外人来打扰。 宋子浩套近乎道：“从小乐那边论，我应该跟着他叫您一声赵叔。” 赵铭诚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完全没有往下接的意思。 宋子浩拿过一罐啤酒给赵铭诚倒上，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赵叔，游明晓是和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朋友，我就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落选了。” 赵铭诚没接宋子浩给自己倒的那杯酒，随手拿过另一罐啤酒，打开直接喝了一口，才反问道：“你说呢？” “是因为知名度么？” 赵铭诚没接话，只是拿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每家娱乐公司招练习生最忌讳的就是练习生本身的知名度。” “如果知名度高的练习生实力不错，可以短时间内出道，那么问题相对不大。” “若是实力达不到sj娱乐的出道要求，超高的知名度反而会成为一颗会随时引爆的炸弹，让人觉得麻烦。” 宋子浩稍作停顿给赵铭诚发表意见的时间，可赵铭诚还是什么都不说。 宋子浩只好继续道：“很多公司在即将推出新组合的时候都会想方设法去别的公司挖知名度高的练习生，借机炒作积累人气。” “那些还在磨练的练习生或是因为大公司出道竞争压力大，自我认知出现偏差产生自我怀疑，觉得自己不可能出道了。” “或是心骄气躁，静不下心好好学习，很容易就被小公司开出的高额签约金和一些不切实际的承诺诱哄，和原公司解约。” “除了他们本身之外，和他们同期的练习生，也可能被他们带着一起跳槽。”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说多余的话？” 赵铭诚一开始就知道宋子浩要找他谈游明晓的事，两个孩子之间的关系他之前听钱小乐说过。 本来以为把道理说清了就没事了，现在才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 宋子浩听出来赵铭诚话里的拒绝之意，仍不死心地道：“游明晓的情况和那些练习生不一样。” “游明晓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进sj娱乐，他觉得sj是中华最牛逼的娱乐公司。” “他一直希望我们几个朋友可以一起进sj当练习生，一起出道，一起爆红，他是绝对不会背叛sj娱乐的！” 反正宋子浩说的直接，赵铭诚也就不再避讳，直言道：“就因为你们几个关系好，所以我更不能招他进sj娱乐。” “就你和李贺海现在这种程度，就算进了sj，别的公司也不会为你们出大额违约金挖你们走的。” “但如果对象是游明晓，以他现在的人气，就算要附带你和李贺海两个人的违约金，也有的是公司愿意挖他走。” “以他现在的实力，至少要在sj练习个一两年才能出道，谁能保证这期间会出什么事。” “万一他走了，公司不止损失了他一个，还得搭上你们几个。这样的买卖，太不划算了。” 宋子浩拍桌保证道：“游明晓他不是那种人，他只要和你签了合同，就一定会跟到底拼出道的。” 赵铭诚不为所动道：“你又不是他，你凭什么替他跟我做保证。再说了，就算他自己现在在这跟我做保证也没用。” “娱乐圈里没有真心，更没有信任，有的只是利益和白纸黑字的合同。” 赵铭诚的话宋子浩无法反驳，因为上辈子的他就是这么想的，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宋子浩不明白赵铭诚既然这么计较利益得失，为什么还会把他们三个招进sj。 “既然赵叔你如此在意这方面的事，为什么今晚还把我们招进sj？” “您就不怕以我们和游明晓的关系，将来也会跟着他到其他公司么？” 第24章 定局 赵铭诚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毫不避讳地道：“本来你们几个我一个都不想招，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麻烦事。” “所以您才把我们班放最后一个？” “嗯，我今天见游明晓前都打算好了，好好的走个流程就当是对老钱有个交待了。” “不过，见了游明晓之后我的想法稍微改变了一点儿。” 赵铭诚举起食指和拇指，让宋子浩看他两根手指间不到半厘米的距离。 “看了你们期中会考的表演视频之后，我才决定卖老钱个人情破格招你进公司。” 赵铭诚一手拄着脸一手有节奏的在桌子上轻点，问宋子浩，“你说是为什么？” 既然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卖人情，中途改变想法的原因就只能是他有利用价值。 想到赵铭诚特意交待教导主任的话和他写在纸上的排名。 宋子浩将自己刚刚倒的那杯酒一仰而尽，品着嘴里的苦涩道：“虽然每年三大公司都会公开招募练习生，但各家对练习生的保密态度不一样。” “bw一向是不在乎旗下练习生的曝光度，去留随缘，反正最后出道的只能是实力最棒的，人贵在精不在多。” “华文主打亲情与爱，招多少出道多少，他家淘汰的练习生，别说规模中等的娱乐公司，就连小公司都得考虑一下，还不一定会接收。” “而sj，是三大里对练习保密度做的最好的娱乐公司，除非出道，不然任何实力信息都很难被别的公司查到。” “这次sj娱乐来我们学校选练习生的事已经传开了，别的娱乐公司应该也对这次选拔有所关注。” “您选我是想用我这个第一名做烟雾弹，其他关注此次选拔的娱乐公司一看您选的第一名是我这个样子，那对其他五个还不如我的人自然也就没什么深究下去的兴趣了。” 见赵铭诚点头，宋子浩接着道：“而且您这么大大方方的把我直接晾在众人眼前，那些已经看上游明晓的公司自然不会在落选的他面前提我。” “以游明晓那榆木脑袋，在自己前途未卜的情况下不会轻易拉我们离开sj，更不可能会主动提我。” “全对——” 赵铭诚不加掩饰地赞许道：“你功课做的不错，思维也很缜密，关键是反应速度快。” 他已经很多年没碰到这么通透的练习生了，这回是真的捡到宝了！ “本来我就不打算招游明晓，现在发现你这么聪明，我就更不会招他了。” “有些事就算他想不到，但是你一定能想到，把你们俩放在一起，危险性太大了。” 自从穿来这个时空，宋子浩遇见的人都是一些心性单纯的，害他都忘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叫“老狐狸”。 心里的草泥马呼啸而过，宋子浩皮笑肉不笑地道：“赵叔您过奖了，我照您差远了。” “而且我也不觉得我这个第一会服众，您就不怕我这个第一拉低了sj娱乐招人的口碑？” 赵铭诚摆出一副“你足够优秀”的商业化表情，更加商业化地鼓励宋子浩道：“你可以的！” “首先，你为了梦想短短三个月就从一个一百八十斤的胖子瘦到现在的标准体重，光这一点就很励志，” “虽然你现在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点儿浮肿，但整体感觉还不错，特别是刚才笑的时候露出的那颗白色小虎牙，尤其可爱。” “其次，你们这次期中会演的成绩你确实是最高的，从表演视频里就能看出来，你是演技最好准备最充分的。” “最后，我会把你选拔时打的那套拳作为你夺得第一名的奖励，让你们学校在午休时段循环播放一周。” “你们学校的同学看得久了，看得腻了，潜意识里自然就承认你是第一了。” 宋子浩突然有点佩服赵铭诚，就见了个游明晓加看了个《哈姆雷特》第三幕选段的时间，他就把所有的后路都想好了，而且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虽然知道成功的机率很小，宋子浩还是说出了那句俗套的对白。 “游明晓进不了sj，我也不会进。这样你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赵铭诚抬手将剩下的半罐啤酒倒了半杯给宋子浩，自己就着罐身把剩下的干了。 胜券在握道：“你不会为了游明晓放弃sj的，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就算你放弃了sj，对他也没有丝毫帮助，反而还耽误了你其他两个朋友的前程。” “再说了，你这个借口本来就是我临时想的，就算没有你，我照样会有别的办法。” 手在玻璃杯上握了松，松了握了好几次，宋子浩最后还是举杯干了里面的酒。 舌尖的苦涩漫延到心里，宋子浩不得不承认赵铭诚说的对，自己进不进sj，对他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可若是自己选择不进，那李贺海和许知夏一定也不会进，而他们做的这些，对游明晓没有丝毫帮助，反而会成为他找下家的阻力。 纵使心中无奈，也只能接受眼下的事实。 宋子浩敲着手里的空杯，冷静道：“我才不会自恋到以为你是为了牵制我才选了他们两个。” “的确不是。” 赵铭诚答得坦荡：“我选李贺海是因为老钱力荐他。” “他可是拿他这么多年的经验跟我保证，李贺海那小子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长了一张一看就能红的脸。” “我今天一看，猪头消肿了以后的确是有几分欺骗大众的本钱。” “至于许知夏，她刚才踹李贺海那一脚实在太有我老婆当年的风范了，我忍不住就把她招进来了。” 赵铭诚说到这声音顿了顿，不知想起了什么竟然笑出了声。 见宋子浩奇怪地看着自己，赵铭诚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其实我们都应该感谢钱小乐。” “要不是他死皮赖脸地缠了他爸半个月，他爸又如法炮制得和我墨迹了一个月，我是根本不可能想去了解你的。” “托了他们父子俩的福，我们都有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宋子浩眼神涣散地点点头，钱小乐的人情的确要还，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游明晓。 第25章 梦未停 宋子浩到游明晓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站在公寓楼下徘徊了一阵才按了门铃。 “谁啊？”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楼门前的通话器中传出。 “阿姨，是我，宋子浩。” 宋子浩报完姓名后紧闭的楼门并没有打开，隔了好一会儿，才有声音再次从通话器中传出。 “明晓他已经睡了。” 宋子浩放轻声音坚定道：“阿姨，让我进去吧。” 一声叹息后，楼门终于打开了。 游明晓家的房门虚掩着，宋子浩敲了敲就自行打开进了屋。 游妈妈端着一些糕点从厨房走出来，因为刚才的事，面上挂着一丝歉意。 宋子浩走过去接过游妈妈手上的糕点，说了一句“交给我吧”。 游妈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十分感谢地道：“麻烦了。” 游明晓他妈四十岁的时候才生了他这个儿子，本来母子间因为年龄差太多相处起来就比较困难。 再加上作为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游妈妈每天都忙于工作，对游明晓的关心就更少了。 许知夏帮着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也说了很多游明晓叛逆期做的蠢事。 小孩子特有的幼稚的博得家长关注的方式，往往只会让他们与父母之间的关系闹得更僵。 宋子浩转动门把手没转开，直接拿拳头在门上砸了两下。 “游子，是我，开门。” 等了半分钟也没听到房间里面有动静。 宋子浩直接隔着门板道：“游子我入选了，如果你不开门让我进去，我就打电话告诉赵铭诚我不去了。” 宋子浩的话刚说完，房间里就传出“咚”的一声。 不知游明晓着急之下撞哪儿了，反正听着是挺疼的。 房门刚开了一条缝，宋子浩就抬脚踹在了门板上。 “哐当”一声巨响，游明晓的额头就被门板砸出来一个大包。 “宋子浩，你特么有病吧！” 游明晓捂着额头蹲在地上，眼角还挂着几颗要掉不掉的小泪珠。 宋子浩也不管他撞得疼不疼，直接用腿把他踢到一边。 “挡道了——” 游明晓被他踢得重心不稳，像个球似的往后一仰。 索性他也懒得起来，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宋子浩在门口的墙上摸了几下，把灯打开。 灯光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游明晓抬手遮在眼睛上，挡住突来的刺眼灯光。， “土豆，你到底来干嘛的——” 宋子浩看着乱到没有一个落脚点的房间，叹了口气直接坐在了地上。 一边往嘴里塞糕点一边道：“来看看你这蠢货。” 游明晓故作洒脱地道：“我没事。” 明明嗓子都哑了，还在那瞎逞强。 宋子浩也不拆穿他，直接道：“除了我，海子和知夏也选上了，明天下午我们就去和sj签练习生合约了。” 游明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身体明显僵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嘴里挤出一句“恭喜”。 宋子浩看他那样心里直发酸，安慰的话到了嘴边硬是说不出口。 挤来挤去也还是那句—— “就算不是sj也无所谓，以你的条件，根本不用担心出不了道。” 游明晓挡在眼睛上的手一直没有拿开，宋子浩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是，就算不是sj也无所谓，可是身边的队友不是你们的话……” 游明晓的声音到这里就卡住了，嘴唇一直抖啊抖，怎么也说不出来接下去的话。 宋子浩看不了他那个样子，把脸转向窗外。 外面漆黑的夜色渲染着这该死的情绪，把气氛烘托得令人厌烦。 “游子，就算现在你身边是我们又能怎样，只不过是个练习生罢了，谁能保证几年后我们能全部出道？” “就算我们能全部出道，谁又能保证我们同批出道，一定会成为队友。”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一定的，没有什么朋友是不能分开的。” 游明晓本来以为宋子浩大晚上跑他家来是安慰他的。 尽管土豆从进来开始的动作就很反常，但他从没怀疑过土豆对他的关心。 可是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像是关心！ 游明晓被宋子浩的话刺激得猛得坐起身，有些激动地道：“宋子浩，你特么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没有我你也能活得很好，你已经不再需要我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我可以滚了，是么！” 宋子浩回过头来直视游明晓暴怒的眼睛，语气平静道：“对，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现在不用你保护也可以过的很好。” “你可以放心的滚了。” 游明晓低头骂了一句“我艹！” 起身就朝宋子浩扑了过去。 挥起的拳头带着风，停在宋子浩高挺的鼻梁上。 看着宋子浩那双眼睛，他怎么都打不下去。 宋子浩淡定地扒拉开面前的拳头，长手一捞抓着游明晓的脖子，把他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 “不过你记得，在你滚累了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在你忘带脑子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在你找到下家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在你做每个重大决定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宋子浩拍着游明晓颤抖的背，像个老大哥似的重复着那些他们都懂的道理。 “游子，虽然我们现在还是可以幼稚的年纪，但我们面前的路，由不得我们幼稚。” “娱乐圈这个行业，年纪小的刚出生就出道了，有名气的童星遍地都是。” “像我们这个年纪的，出道几年的都有。竞争多激烈，用我再和你科普一下么？” “有机会就抓住，失去了一个就开始下一个。” “没有谁是非谁不可的，就算不是队友，你心里就没有我们几个人的位置了？” 游明晓明明被宋子浩感动的要死，嘴上却不忘损他道：“土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煽情了？” 宋子浩也被自己肉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知是酒精的原因还是什么，耳根微微泛红。 尴尬地推开身上的游明晓，笑骂了一句“去你的吧——” 第26章 天气很好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宋子浩被埋在垃圾堆里的手机不知疲倦地震了几十回。 等他迷迷蒙蒙接起来，电话那头的宋南浠已经想骂街了。 “哥！十二点半了，你还没到学校呢？！” 宋子浩不知所云地嗯啊半天，挂了手机又重新倒回被子里。 一旁的游明晓迷迷糊糊地问：“什么事啊？” “好像是签合同。” 拉着被子盖住脸，宋子浩又往床里滚了滚。 “哦，几点签？” 游明晓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目光迷茫地注视着前方。 “下午一点。” 地板上断了一条腿的蛤蟆闹钟生无可恋得坦着肚皮倒在一堆垃圾上，上面的指针颤颤巍巍地往一点钟的方向挪。 游明晓看着闹钟眨巴两下眼睛，接着问：“哪天下午一点？” 宋子浩觉得他太吵，后蹄乱蹬，成功把他踹下了床。 “今天下午一点。” 游明晓四脚朝地摔进垃圾堆中，鼻尖贴着鼻尖，与蛤蟆闹钟大眼瞪小眼。 等他歪着头数明白了时针分针的正确走向，“嗷”得一声跳起来，扑上床压在宋子浩身上开始掀他脸上的被子。 “那你特么还睡什么睡！都十二点四十三了！” 宋子浩死抓着被子不放，声音里全是对睡眠的渴望。 “没事，六个人呢，晚去一会儿显得咱谦让。” “谦让你妹谦让。” 游明晓二话不说地把他从床上挖起来，提溜着后脖领子把他拽进浴室。 一边帮他试洗澡水的温度一边给他挤牙膏，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第一天咱得表现好点，不能让考官觉得你走后门耍大牌。” “万一印象分打了折扣，影响你将来出道就不好了” 宋子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接牙刷，没想到游明晓直接把牙刷塞自己嘴里了。 塞进去之后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冒着泡沫继续催。 “土豆你赶紧刷牙，别呆站了。” 话还没说完就把莲蓬头从架上摘下来，开着水龙头往宋子浩身上浇。 那水凉得啊—— 直接把半懵逼状态的宋子浩冻懵逼了。 宋子浩一手抓过游明晓的脸一手蓄力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个脑瓜蹦儿。 游明晓回过神来看到独自在冷水中飘零的宋子浩，咧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哈哈哈哈，土豆，这么一看你又帅了——” 本来就险险卡在游明晓嘴里的牙刷彻底掉了出来，正好砸在宋子浩没来得及穿拖鞋的脚背上。 因为马屁里不可避免的爆破音，他嘴里的牙膏沫喷了宋子浩一脸。 宋子浩忍无可忍地抢过莲蓬头照着游明晓那张蠢脸狂喷，游明晓感受到深深的寒意在浴室里抱头鼠窜蹿得欢。 等他俩终于洗漱干净，时针已经过了2了。 宋子浩手机里全是许知夏和宋南浠打来的电话和未读短信。 游明晓一脸幸灾乐祸地道：“这得有上百条了，土豆你死定了！” 宋子浩把再次震起来的手机扔给游明晓，拍拍他的肩信任道：“搞定她！” 游明晓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心跟着手一起颤。 “喂，南浠” 他这边刚发了个声，电话那头宋南浠劈头盖脸就给他一顿损。 游明晓垂死挣扎道：“南浠你听我说” “说你妹说，你们两个王八蛋！￥*&%——” 宋子浩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冲游明晓比了一个“溜”的手势，就真的溜了。 徒留游明晓一个在原地，承受那无情的炮火。 宋子浩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学校，隔着礼堂楼老远，就听到许知夏在那骂游明晓。 宋南浠看到她哥到了，水也不喝了，直接把开了盖子的矿泉水瓶扔了过去。 阳光透过喷洒的水珠拉扯地上年轻的影子，为宋子浩换了一个疼痛的姿势。 赵铭诚看到宋子浩狼狈地样子，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把合同翻到最后的签名栏，争分夺秒地道：“合同都是一样的，你老爸老妈也看过了，就算你有问题也不好使。” “赶紧签了走人，我还有别的事呢。” 一旁坐着玩手机的宋明威感觉儿子看自己，头都没抬说了一句“合同是都一样的。” 然后一言不发地继续玩手机。 既然老爸看了觉得没问题，那就真的没问题。 拿起桌上的碳素笔，宋子浩在签名人那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从这一刻起，他便是中华上千万的的偶像练习生中的一员了。 这么想想，还真没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宋子浩刚签完字，赵铭诚就急急忙忙地起身收拾东西。 连句再见都没和这帮新晋练习生说，捧着一束夸张的橘红色玫瑰跑得比兔子还快。 许知夏双眼羡慕得冒金星，一脸梦幻地道：“土豆，你知道橘红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 宋子浩识趣地立刻拿手机查，手伸进裤兜才想起来手机在游明晓家呢。 抢过一旁宋明威的手机，孝顺得帮他爸把马上要通关的游戏退了。 宋子浩清了清嗓子优雅地道：“橘红玫瑰的花语是——” “友情与美丽的青春。” “没爱啊？” 宋子浩把百科翻到最后一行，也没看到半个关于爱的花语。 如实答道：“没有。” “切，无聊——” 许知夏立刻恢复正常，赵铭诚在她心中刚刚竖立的浪漫形象被现实击个粉碎。 宋子浩把手机重新放回宋明威僵住不动的手中，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道：“爸，回家了——” 宋明威气得从后面勒住这个不孝子的脖子，牙根恨得痒痒的。 “你小子！你小子——” 宋子浩双手扒着他爸的胳膊，笑着道：“您老别急别气，等一会儿回家我陪你一起打游戏。” “这是你上辈子欠我的亲子活动——” 宋明威压根不信宋子浩的鬼话，不依不饶道：“我上辈子还欠你亲子活动？” “我上辈子要是知道你这辈子这个德行，就该亲手勒死你！” 宋子浩看着午后的骄阳，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 好的让人觉得世界轻得像鹅毛。 好的让人觉得就算没有那么多钱，也能生活得很好。 第27章 小别离 周一的早自习，高一五班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欢送会。 大家喜气洋洋满脸骄傲地送走了宋子浩、李贺海和许知夏。 游明晓作为班级代表，笑得比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都开心。 即使过了一晚上，李贺海对游明晓没有入选的事，依旧耿耿于怀。 但他知道自己不张嘴，就是对游明晓最大的安慰。 许知夏背着一个空空如也的书包，指着桌洞里的一堆杂物，像每个长假离校前一样对游明晓吩咐道：“收拾好了送我家去。” 游明晓嫌弃得一撇嘴，不情不愿地答了一句“知道了。” 宋子浩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表情沉重地加了一句“还有我的。” 没有什么煽情的离别赠语，只是一个带着体温的拥抱，那些无法轻易宣之于口的感情，就足以让彼此感知到。 风风火火地办完了离校手续，昏昏欲睡地听完了校长赠言。 李贺海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双眼湿润地抓着教导主任的手道：“是不是该吃欢送饭了。” 教导主任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直摇头，已经秃了的前额头比校长讲话前更油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 充满温情的饭桌上，李贺海充分贯彻了校领导的指示，从头到尾除了吃就是吃，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讲。 许知夏看着教导主任越来越黑的脸，提醒埋头猛吃的李贺海道：“咱们是去做练习生，不是从这个学校毕业了，期末考结业考可都是要参加的。” “你确定你不抓紧时间拍几句校领导的马屁，表表为校争光的决心，好让他们看到你满江红的卷子时，高抬贵手放你一马？” “不用。” 李贺海毫不在意地摇头道：“我昨天晚上和钱小乐打电话的时候，他透露了重要情报给我。” “因为咱们学校这次保密措施没做好，sj那边很不满意，作为补偿，校领导答应了对方几个条件，其中一个就是关于咱们考试的。” “放心吧，都给过！” “学校保证不因为学习这种副业耽误咱们唱歌跳舞的正事。” 许知夏想想刚才自己溜须拍马的蠢样，隔着宋子浩狠狠掐了李贺海一下。 “有这好事你为嘛不早说！” 李贺海委屈巴巴地揉着腰，敢怒不敢言地撞了一下宋子浩。 “土豆，我觉得你作为许知夏的好朋友应该坦白诚实地告诉她，像她这种性格的女生，真的很难找到男朋友。” “我掐指一算，这辈子除了你，应该没人敢娶她。” 不等宋子浩表态，许知夏就千娇百媚地往他身上一倒。 笑眼莹莹地道：“放心吧，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不会请你喝喜酒，但是红包，绝对不能少。” 对面坐着的教导主任将一切看在眼里，脸颊边的肥肉气得一个劲儿抖。 最后终于拍桌怒起，“你们两个给我分开！” 然后指着宋子浩斥责道：“臭不要脸！” 宋子浩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不明白他俩吵架，为啥挨骂的是自己—— “sj规定，练习生之间不能谈恋爱。”刚刚因为年纪最大被任命为练习生六人组组长的冯骐旭面无表情的补刀道。 宋子浩无奈地冲天翻了个白眼，求生欲满分地对许知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许知夏坦荡荡地对教导主任道：“我们俩没谈恋爱，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见教导主任不信，她指天立誓道：“我，许知夏，就算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也不会和宋子浩在一起。” 宋子浩抬手遮住嘴，小声地从齿缝了挤出一句话。 “我靠，你要不要这么绝啊，你这样显得我很没面子啊——” 许知夏藏在桌下的手安慰地拍了拍宋子浩的大腿，尽量不张嘴的唔噜道：“为了革命事业，同志你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校长适时出面慈祥地道：“算了算了，我看这就是个误会。” 教导主任狐疑地瞪着宋子浩，仍然不放心地强调道：“到了sj以后，你们几个千万不能——” “谈恋爱——” 不等教导主任说完，六个准练习生就默契十足的一起拖长音替他把话补全了。 欢送饭吃完了，他们也该回家打包行李了，晚七点sj的班车就来接他们了。 宋子浩和许知夏的家和其他四个人方向不同，两个人打算从学校后面的矮墙走。 美其名曰再享受一下不羁的高中年华，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懒得多走那几步。 刚走进食堂后面稀稀拉拉的小树林，已经被宋子浩忘到脑后的孙玫玫就莫名其妙跳了出来。 许知夏看她手里拿着剪刀，习惯性地挡到宋子浩身前。 孙玫玫满脸不屑地嗤笑一声，一手举起剪刀，一手抓住自己脑后的马尾。 干脆利索的一剪子下去，眉头都没皱一下。 孙玫玫把手里的马尾辫往宋子浩脚下一扔，双膝紧跟着就往下弯。 宋子浩面无表情地看着孙玫玫，丝毫没有让她不要下跪道歉的意思。 一旁的许知夏眼看她膝盖快贴地了，急忙上前两步把她架了起来。 见宋子浩没反对，孙玫玫推开许知夏昂着头道：“宋子浩，是你不要的，可不是我不守约！” 许知夏看着孙玫玫跟狗啃了似的后脑勺，还是觉得她这个人很讨厌。 “土豆，你刚为嘛不阻止孙玫玫，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她给你下跪吧” 宋子浩边往前走边无所谓地道：“我出不出面又怎样，反正你一定会出面。” 许知夏吊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往前跑了几步追上宋子浩。 双手背在身后扬着脸，嘴角挂着一丝坏笑道：“孙玫玫长得可是很漂亮的，这么一个俘获美人芳心的机会你都不要？” “美人？” 宋子浩认真思考后摇摇头。 “美是有点美，但我喜欢有肉的——” “啥？你喜欢胖乎乎的？！” 许知夏不解地皱着眉，然后恍然大悟道：“啊——” “你是怕人家妹纸嫌弃你胖过，所以想找个有同样经历的。” “不是。” 宋子浩拿眼神斜瞄下许知夏不算太发育的某个部位。 怕她听不懂加重语气道：“我是喜欢局部有肉的。” 许知夏一下会意过来双手交叉在胸前，像只炸了毛的小野猫。 “宋子浩！你个臭不要脸的臭流氓。” 第28章 就我们俩 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车，宋子浩一行六人到了sj娱乐位于首都c区的公司大楼。 从东边专门给练习生用的小门进去，就能看见一条直通地下室的楼梯。 跟着接他们来的漂亮姐姐下了楼梯，就是整层灯火通明的练习区。 大大小小十几个规模不同的练习室，每个练习室都有浅浅的音乐声传出来。 隔着练习室的玻璃门，就能看见他们今后要过的生活。 宋子浩看着那些满身汗水的青年男女，觉得他们拼得真夸张。 要是天天都这么个练法，不等出道，人就得练废了。 李贺海指指手上的腕表，用口型道：“十—点—了—” 几个初来乍到的小新人一扫刚刚旅途的困倦疲惫。 一边感叹师哥师姐的努力一边对即将到来的努力生活倍感压力。 漂亮姐姐带着他们把整个练习区走了一遍，最后指着西北角一间又小又破的练习室让他们进去等着，自己去找本部门的老大过来进行下一步工作。 被点名的练习室本来就小，他们六个敲门进去后，空间明显不够用。 原先在练习室里呆着的两个男生一见这么多人进来，本能地就往墙角退。 退到最后退无可退，有点发懵地看着他们。 卫思怡抬眼扫了一圈她这边的人，见其他五个人没一个打算开口的，只好自力更生得往前跨了一小步。 唇角轻扬，挂上一抹甜笑，温柔有礼貌地道：“师哥们好，我们是今天新来的练习生，我叫卫思怡。” 那两个男生冲她点点头，一个没有后续地接着对着镜子练舞。 另一个体型跟宋子浩差不多的白胖少年友善地道：“你们好，我叫朱志勋。” 卫思怡见对方搭自己的话，笑得更甜了。 “师哥~~你们平时都是练习到几点啊？” “这个每个人都不一样，主要看当天的情况。要是能抢到练习室的话，基本上就练习到凌晨两三点吧。” “抢？” 卫思怡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见他们眼中的疑问和自己一样，便接着问道：“练习室还用抢么？不应该是随便用么？” “每天晚上九点前，练习室按班级和组别分配给练习生们集体使用。” “九点后到第二天早上五点，根据月末评价的排名奖励，由个人申请使用。” “可以一个人申请自己独占一间，也可以一个人申请完了几个人一起使用。” 卫思怡闻言脸上的笑意减了几分，语气没有变分毫。 “那练习室的规模和配置，是不是也根据月末评价的排名，从高到低不一样啊？” 朱志勋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挠挠脸，还是好心答道：“对，月末考核评价分越高，申请练习室时可做的选择就越多。” “次数、配置、大小——” 还没等朱志勋解答完，练习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一个手里拿着文件夹的气质美女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接他们来的漂亮姐姐。 气质美女眼神冰冷地将他们每个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最后到宋子浩这皱着眉头问漂亮姐姐道：“这个是这批新人里的第一？” 漂亮姐姐神情虚弱地点点头，表示对此她也很无奈。 气质美女意味深长得“嗯——”了一声，翻开文件夹拿笔在上面勾画了几下。 “陈铭、卫思怡、李贺海去c1。” “冯骐旭、许知夏” “还有蒋毅！你们三个去c2。” 一直窝在墙角默默练习的男生明显惊了一下，停下手上的动作疑问地看着气质美女。 气质美女看也没看他一眼，拿笔指着宋子浩道：“你——” “就和朱志勋留这吧。” 说完将头转向朱志勋，眼里的温度又降下去十个点。 “朱志勋，我还是那句话，瘦到我满意之前，你就别想离开这间练习室。” 气质美女说完之后走了出去，漂亮姐姐也叫其他人拿着行李跟她走。 本来拥挤不堪的练习室一下就宽敞起来，剩下宋子浩和朱志勋两个人在那大眼瞪小眼。 “你——” “你——” 就在两人同时开口打算化解这尴尬又微妙的气氛时，气质美女杀了个回马枪。 拉开练习室的门探进头来扔了一句轻飘飘的话。 “住宿问题——” “你自己解决——” 说完又跟没事儿人一样走了。 宋子浩看着关上的玻璃门，感觉头突然有点晕。 “她什么意思？” 朱志勋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地上超大的行李箱上。 有些同情地看着宋子浩道：“沈组长的意思是让你自己解决今晚的住宿问题。” “更确切的说，是在你升入公司练习生的正式班级前，你的住宿问题都要自己解决。”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他刚刚坐着大巴从老家来到sj，除了那几个同校同学，在首都一个人都不认识。 宋子浩不敢置信地哼笑出声，内心升腾出一股骂街的冲动。 “可是公司的练习生合约里明明就写了，sj娱乐旗下所有正式编制的练习生，必须住在公司安排的练习生宿舍内，否则不但会被sj除名，更要赔偿公司大额违约金！” “对，公司负责给正式编制内的练习生提供宿舍，但也只负责给正式编制内的练习生提供宿舍。” “至于那种没进入到正式编制内的练习生——” 朱志勋指了指宋子浩又指了指自己。 “公司没有义务给他们提供宿舍，住的地方就要他们自己解决。” 宋子浩头一次听到这种事情，忍着气问道：“那什么样的练习生才算公司正式编制内的练习生？” “只要进入正式班级的练习生都算。” “刚刚和你一起来的那些人都算，他们都进入c班了，只是组别不一样。” “还有和他们一起进入c班的蒋毅，也从非正式编制的练习生变成正式编制的练习生了。” 朱志勋说完拍拍宋子浩的肩膀安慰道：“只要我们努力练习，就一定可以和他们一样成为正式编制内的练习生的。” 宋子浩对这种心灵鸡汤完全不感冒，咬着牙道：“那我能问问，整个sj娱乐，非编制内的练习生一共有几个么？” 朱志勋闻言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就我们俩” 第29章 也还不错 果然！ 就他们俩！ 宋子浩背靠墙站着，觉得这个小房间闷得要死。 看着镜子里体型相似的两个人，想到沈组长之前说过的话，问道：“你是因为体重不达标才没进去c班的？” 朱志勋一扫之前的羞赧，满脸自信地道：“我是因为体重不达标才没进去b班的。” 看着他脸上得瑟的小表情，宋子浩觉得眼前这个人没他刚才认为的那么木。 拉着朱志勋一起坐到地板上，他接着问：“还可以越级升班呢？” 朱志勋一脸“这根本不算什么”的表情道：“只要综合实力够，还可以直接出道呢！” 看宋子浩对sj练习生体系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他扭着身蹭到墙边，背靠着墙舒服地伸直腿，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 “sj根据旗下练习生的综合实力，将练习生分为三个班。” “出道预备班——a班。” “综合素质合格线——b班。” “新晋待考察——c班。” “每个班又根据颜值高低分为1、2两组，长得好看的去1组，长的一般好看的去2组。” “然后再通过定期考核进行升级淘汰，连续三个月未达标的练习生会被新人开发组劝退，而那些表现好的练习生就会升班。” “直接劝退不降级？”宋子浩问道。 朱志勋点头道：“直接劝退，因为除了现有实力外，未来潜力也是综合实力的一部分。” “公司如果觉得你没潜力了，也就这个程度了，自然不愿意把公司的未来压在你身上。” 宋子浩听完掰出三根手指在朱志勋眼前晃了晃，“三个月就淘汰的话，那你也没来多久啊？” 朱志勋推开他的爪子，右手摆出个牛犄角冲他顶了顶，“我进公司半年了。” “那你怎么还在呢——” 不是应该早淘汰了么。 后半句宋子浩虽然没说出口，但意思也很明显了。 朱志勋听了也不生气，扬着调子高声道：“那当然是因为我潜力超群，备受赏识了——” 宋子浩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呢，不过这小子有过人之处是一定的，要不然也不可能非正式了半年还继续在练习室里蹦跶。 他也是社会生活的老手，知道有人吹牛就得有人捧场。 一脸真挚地付和道：“兄弟，我一看你这脸皮就知道你绝非一般人，胸中必有惊世之才！” 朱志勋听了以后更乐了，觉得新来的比走了的好相处。 “所以沈组长说了，只要你瘦下来，就直接进b班？” “那倒没有。” 朱志勋用力地拍了一下胸脯。 “但是哥自信啊！” 宋子浩嘴角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拖着行李箱就要往外走。 这都十一点多了，他实在没时间在这和他扯了，明早七点还要来公司报道呢。 朱志勋见宋子浩站起来了，自己也跟着站起来。 随口问道：“你今晚有住的地方么？” 见宋子浩摇头，他咧嘴笑道：“要不，今晚你和我走，我挺喜欢你的。” 自己招人喜欢这一点，宋子浩一向是知道的，这魅力一上来真的是想挡都没法挡。 他习惯性推拉道：“我不好你这口。” 朱志勋不在乎的一摆手，笑得更贼了。 “没事，我好你这口，就好一晚上。” 他边说边推开门，让宋子浩拉着行李箱先出去。 自己确认好练习室里该关的都关了，才关了灯锁上门。 地下一层大大小小十几个练习室，就他们这一间关了灯。 宋子浩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锁这么早是不是有点浪费啊，你申请这间练习室应该挺不容易的。” “要不，你再练会儿？” 朱志勋不在意地摇头道：“没事，咱俩这间练习室不用申请，可以一直用。” 见宋子浩满脸疑问，他解释道：“咱俩不像其他正规的练习生一样有声乐舞蹈创作课上。” “公司就给配了这么一间小练习室，咱什么时候自己练到沈组长说合格可以分班了，什么时候跟着所在班级一起上课。” 怕宋子浩听后心理落差太大，朱志勋宽慰他道：“其实这样也挺好，没人管我们，练习比较自由。” “每天想几点来几点来，想几点走几点走，可以自我调节，不像他们那么累”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不说了，狠狠照墙踹了一脚。 宋子浩见他这样一不小心笑出了声，拍着他的背道：“我头一次见劝人把自己劝郁闷了的。” “其实这样也挺好，可以抓紧时间把最重要的是办了。” 朱志勋郁闷地道：“什么事能比上课练习还重要？” “减肥塑形啊。” 宋子浩拿手戳戳朱志勋肚子上的肉，“你这半年不就卡在体重上了么？” “你不是自信满满地说，只要肥减下去了，就能进b班么？” “进了班，不就有课上了。” 朱志勋闻言更郁闷了，“你以为那肥那么好减啊，我辛辛苦苦了大半年，也就勉勉强强瘦下去二十斤。” “那是你方法用的不对。” 宋子浩自信得一挑眉。 “只要一个月，我就能瘦到沈组长满意。” 朱志勋一听这话又来了精神，把行李箱从宋子浩手里抢过来替他拉着。 “反正你也要减，正好可以带着我一起减，就当分班之前借住我家的房租了。” “你家住哪儿？” 宋子浩觉得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要是住在地下室，他宁愿和他分担房租一起去租个实墙小单间。 “c区紫苑豪庭18栋2单元1101，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你来了有一间单独的房间给你住。” 朱志勋一报就是一整套房，宋子浩听后反而有点犹豫了。 “我借住的事你不用和你爸妈说一声么？” “不用，这房子是我爸送我的。” “现在就我和一个他硬塞过来的师哥住，平时没事他们也不过来，你只管放心住就行。” 朱志勋说这话的语气就像他爸送他的是一双球鞋一样，完全没有丝毫的炫耀在里面。 宋子浩和朱志勋谈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他是个富二代，从他身上也看不到一点儿有钱人眼高于顶的优越感。 心里对朱志勋的好感度噌噌噌往上涨，难得勤快一回道：“那行，从明天开始，我就带着你减肥。” “明天不行。”朱志勋摇头拒绝道：“明天有月末考核。” 第30章 旧面新人 宋子浩感觉自己头粘上枕头刚睡着就被朱志勋给吵醒了。 抓过手表一看时针还没走到6，拉过被子捂住头，随手扔了一个枕头出去。 朱志勋侧身躲过迎面飞来的枕头，冒着再次被打的危险去拉宋子浩头上的被子。 “赶紧起来啊，大哥！” “公司每个月就举行一次月末考核，错过了就完蛋了！” 宋子浩抱着被子往床另一边滚了半圈，用全身抗拒道：“我们又不能参加考核，你瞎激动个什么劲儿。” “我们是不能参加，但我们可以进去看，学习观摩啊！” “观摩你妹观摩，你都观摩半年了，还没观摩够啊。”宋子浩抓着被子不放手，有点烦躁地道。 “怎么可能观摩够，这可是每个月唯一一次能见到老板和公司黄金制作人的机会。” 朱志勋说完往宋子浩身上一压，打算靠自己身上这一百五十斤肉把他压醒。 “如果运气好，赶上公司当红作曲家当考官，只要被他们相中，直接进a班都有可能。” 宋子浩被朱志勋压得喘不上气，翻开头上的被子捂住他那张聒噪的嘴。 稍一侧身把他从背上甩下来，连人带被一起踹下床。 “你就别做梦了，这种情况被相中的前提是你能表演，光靠眼神发光，发一百年你都没戏。” 朱志勋费力地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改变策略道：“这可是你未来一个月唯一能见到你那班朋友的机会了。” “未来一个月他们会忙着上课练习抢练习室准备下一个月末评价，如此循环，他们可能累得连电话都打不了。”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和他们说？今天不说可就得等下次月末评价再说了——” 宋子浩终于从床上坐起身，生气地把另一个枕头砸向朱志勋。 “月末考核八点开始，现在才六点十分，我们从你家徒步走到公司也就不到四十分钟，大哥你要不要这么赶？” “我昨晚收拾完都一点多了，你让我多睡半个小时能死么？” 朱志勋从地上爬起来，把枕头和被子扔回床上，在宋子浩面前凹了个造型。 “虽然月末评价八点才开始，但是练习生七点就去排队等着了。” “我们是偶像练习生，仪表着装你不得提前做准备么，总不能穿得太随便，让考官们觉得没新意。” 宋子浩看着他从头到脚橙红黑白的安全搭配，真不明白他起早折腾的必要性。 “我们只是去看的，没有必要在穿着上出风头，穿的跟平时一样就行。” “等十二月咱们参加的时候再换身行头让他们眼前一亮就好。” “太多的期待感并不一定是好事。” 下床从衣柜里随便拿出一件t恤和牛仔裤，宋子浩扒拉开挡路的人形雕塑，进了卫生间。 朱志勋脑中闪过自己黄发黄貂的样子，耷拉着脑袋道：“我要是早半年遇见你就好了。” “我第一次去看月末考核的时候就成为全场焦点了。” 等宋子浩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朱志勋已经换了一身和他一样的穿搭，站在第三间卧室的门口“哐哐哐”地砸门。 “哥，你再不起来月末评价又要迟到了！” 砸了得有两分钟，一声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朱志勋听到声音后满意地点点头，隔着门板继续喊：“那哥我先走了，你十分钟之内一定要出门啊！” 宋子浩被房间里传出来的第二声巨响震得直揉耳朵，问朱志勋道：“你说的那个师哥也是我们公司的练习生？” “嗯，a1的。”朱志勋说完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句，“他超级厉害！” 看着他眼睛里快溢出来的崇拜之情，宋子浩开始有点期待一会儿的月末考核了。 出了家门又走了一遍昨天晚上来时的路，同样的风景，白天看起来又是一个样。 不到四十分钟的路上，宋子浩一共看见了五六个经济公司的招牌，还有十几个个人练习室的广告。 有些练习室就开在一楼，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就能把里面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宋子浩指着一间只有三四十平大、却装了十来个人的练习室道：“这么小的个人练习室，怎么还有人去？” “设备也挺旧的，感觉和咱俩那个练习室里的差不多。” 朱志勋看了眼宋子浩说的练习室，表情夸张地道：“你是狗鼻子吧，一指就指出来一间最厉害的！” “你别看这间破，但是这间最抢手，不是给了钱就能进去的那种。” “咱全区就这一家，不是为了培养进sj的练习生的练习室，这个练习室里出来的每一个人，都能出道。” “虽然签的公司有大有小，但出道率可是百分百，这是连进正经公司做好几年练习生都不敢保证的事。” 百分百出道率？！ 那的确挺牛逼的。 宋子浩再往这个小练习室里看时的眼光都变了，毕竟那里面站着的都是他出道后的竞争对手。 眼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被迫停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那是除了他爸以外，他在这个时空里碰到的第一个上辈子的熟人。 他家族联姻的未婚妻——林洛妃。 朱志勋见宋子浩眼神发直地盯着个美女看，脸上挂着坏笑把他撞回神。 “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人家妹纸已经有男朋友了。” 宋子浩看着一脸猥琐的朱志勋，觉得他就是一个八卦的包打听。 嫌弃得把他从自己身边推开两步，继续看着玻璃后面的林洛妃道：“你认识她？” “嗯，她叫林洛妃，也是咱们公司的练习生，不过人家是a1的。” 见宋子浩眼睛粘在妹纸身上挪不开，他叹口气强行拖着他继续往前走。 “你就别想了，追她的人海了去了，保守一点说都能从公司东门排到咱家小区门口。” “再说他男朋友可是咱们公司理事的儿子，根本就不可能看上你的。” 宋子浩倒不在意那些，只是轻声问：“她男朋友对她好么？” “你说呢？” 朱志勋闻言甩给他一个白眼。 “有这么一个长得跟天仙似的女朋友，只有脑子被驴踢了的傻子才不会对她好吧——” 第31章 土豆变了 离着老远，宋子浩就看到马路对面的李贺海冲自己招手。 站他旁边的许知夏手里拿着手机黑着一张脸。 从裤兜拿出手机一看，果然好几个未接来电。 宋子浩马上按了回拨键，许知夏看看手机又抬头瞪了他一眼。 隔着一条马路，宋子浩对着话筒道：“昨晚到住的地方太晚了，就没给你发短信，早上赶着过来，也没看手机。”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许知夏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勉勉强强道：“下不为例。” 挂了电话，前面的信号灯也变绿了。 过马路的功夫朱志勋皱着眉头道：“兄弟，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好。” 还没等宋子浩解释，李贺海就迎过来了。 “土豆！你可算来了，许知夏的气压低了一早上，都快把我冻死了！” 他还没抱怨完，就被两个肉包子砸了后脑勺。 宋子浩眼明手快地接住包子，打开袋子分了朱志勋一个。 朱志勋拿着包子乐呵呵地道：“谢谢嫂子——” 话音还没落，脑门就被迎面飞来的豆浆砸出个红印。 许知夏冲接住豆浆开始喝的宋子浩道：“你怎么把这二货捡回来了。” 宋子浩指着二货道：“他在北京有一套房，我现在免费住他家。” 李贺海立刻哥俩好地搭上朱志勋的肩，道：“富二代啊！那我们以后周末不是有聚会的地方了！” “你们没有周末。” 朱志勋抢过宋子浩喝了一半的豆浆压压卡在嗓子眼的包子。 气顺了以后继续泼冷水道：“出道前，你们365天无休。” 许知夏放朱志勋和李贺海在那儿瞎扯，自己拉着宋子浩走到前面小声道：“土豆，我昨晚和没抢到练习室的师姐们打听过了，她们说小练习室里的练习生都是走后门进的公司。” “虽然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来头，但是那些人里面除了昨晚的蒋毅，没有一个人进入过正规班。” “除了熬的最久的朱志勋，剩下的进来没两个月就都走了。” “你说，沈组长把你放小练习室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是知道你是走后门进来的，还是想让那个蒋毅顶了你的名额，再把你逼走？” 许知夏越讲越担心，好不容易进了sj了，偏偏让土豆遇到这种事。 宋子浩本来就觉得在练习室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公司竟然还拨出来一间给非正式练习生练习很奇怪，听许知夏这么一说，就想明白了。 原来做的是表面功夫。 卖了个人情告诉你只要努力就有机会，实际是让你知道差别对待知难而退。 不过日子久了总能碰上两个特立独行的，例如朱志勋这种不会看人眼色的，和他这种从来不喜欢看人眼色的。 “没事，那些走了的是吃不了苦的，不想练习实力不够还要出道，自然是痴人说梦了。” “你看昨晚一直拼命练习的蒋毅不就升班了么，说明不是所有走后门进来的最后只能被淘汰。” “还有，朱志勋昨晚和我说，只要他肥减下来了，沈组长就让他进b班，这不也说明他这半年没白练？” “我只是吃亏在体型上了，等这个月我减完肥，下个月一定能和你们一起上课，放心吧。” 许知夏见他说的这么笃定，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下去了。 回头看见朱志勋一脸傻笑，有些怀疑道：“沈组长真的说了他瘦了就能进b班？” 宋子浩抬手揉了揉她软绒绒的小脑袋，笑着问：“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以貌取人了？” 许知夏俏皮地一吐舌，“才——没——有——” 宋子浩宠溺地看了她一眼，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朱志勋和我说，公司每个月的月末考核，老板和公司的主要音乐制作人都会出席。” “如果班级间评比表现好，还能获得个人展示机会，就可以让老板对你有更好的了解。” “评价高的话，升个班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咱们现在刚进来，头两个月的月末考核还是先观察的好，没站稳脚跟就急着出风头，容易招人嫉妒。” “就海子那个性格，我不在的这两个月你千万要压着他，别让他乱来惹麻烦。” 宋子浩说了半天也没听到许知夏的回答，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她。 东升的朝阳在他身后晕出一道浅淡的光圈，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帅气不少。 “土豆你变了。” 许知夏抬手遮在额前，“变得让我移不开眼了。” 宋子浩拉下她的手将两个人站的位置对调，自己对着刺眼的晨光。 好笑地道：“从小到大，你不是一直盯着我么？” “那不一样。” “以前我时时刻刻盯着你，是怕你受欺负，现在我们位置对调了。” 许知夏拿手比了比两个人刚刚调换的位置。 “现在你是大树，我是你枝蔓掩映下护着的那棵小草了。 宋子浩觉得这个比喻不够贴切，笑着摇头道：“你是花，一朵我能护一辈子的花。” 许知夏闻言呆在了当场，脸颊莫名开始发烫。 刚从正门拐过来的李贺海见他们两个呆站着不动，好奇道：“你们干什么呢？” 许知夏被他一嗓子吓回了神，恼羞成怒道：“要你管！” 说完瞪了宋子浩一眼，推开门进了公司，自己去了地下练习区。 李贺海看着许知夏怒气冲冲的背影，一脸凝重地道：“土豆，我特意放慢脚步拉开距离，就是让你有空间哄许知夏的。” “你这功力不如当年了，这么半天都没哄好？” 宋子浩一脸的莫名其妙，“好了啊，我刚刚明明哄好了。” “那她怎么气着走的？” 宋子浩也不知道，许知夏为什么气着走了。 “是不是你偷吃的事被你媳妇知道了？” 朱志勋一脸“你活该”的表情看着宋子浩道：“咱们做男人的，不能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这样两头都不落好。” “早晚有一天，会被打死的。” 不等宋子浩解释，李贺海就兴奋地问：“他看上谁了？” 朱志勋一只手挡着另一只，小幅度地指了指，压低声音道：“喏，就是走过来的这个。” 李贺海拿肩膀撞了撞宋子浩，小声赞叹道：“哇，土豆，眼光不错啊！” 第32章 心情不好 明知道林洛妃不可能认识他，宋子浩还是别过头不敢正视她。 他这举动看在朱志勋和李贺海眼里，十足十的春心萌动羞涩少年样。 他俩一愁一喜地站在侧门两边就跟两尊门神似的，把进去的路堵得死死的。 林洛妃被迫停在门口处，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俩。 宋子浩赶紧把那俩二货往旁边拉，林洛妃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直接进了东门。 刚迈进去一只脚，就被人叫住了。 朱志勋看都没看喊她的人，直接扒着宋子浩肩膀轻声道：“她男朋友来了。” 不知是不是听到朱志勋的嘀咕了，林洛妃眼中的厌恶一闪即逝。 被一直盯着她侧影瞧的宋子浩看了个真真切切。 见林洛妃转过来，他快速转身，不想和脑袋还没撤回去的朱志勋撞了个正着。 一旁的李贺海被宋子浩难得的蠢样逗得直乐。 林洛妃这回看都没朝他们这个方向看一眼，冷着一张脸对疾跑过来的男生道：“有什么事？” 那男生小心翼翼得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 “你昨天不是说想吃‘福旺德’的奶黄包，想喝‘陈记’的豆花么，我起早排队去给你买来了。” 男生边说边打开纸包，把豆花拿出来递到林洛妃手里。 他们说话期间又走过来好几个练习生，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女的恨不得被有钱男友捧在手心里的是自己。 男的恨不得给女神递豆花的是自己。 宋子浩看着明目张胆在公司门口秀恩爱撒狗粮的一对儿，心情十分复杂。 有种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不过，看到林洛妃这辈子找了个对她好的人，他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反而踏实了不少。 拉着还没看够的李贺海进了东门，宋子浩决定这辈子就和林洛妃做个陌路人。 只要她过得好，就好。 朱志勋怎么看怎么觉得宋子浩浑身上下写满了落寞。 拍拍他的背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毕竟不是所有好白菜都能被猪拱。” 宋子浩拿胳膊肘向后一拐，怒道：“你才是猪！你全小区都是猪！” 朱志勋揉着被撞疼的胸口，满脸无辜地道：“这不都是一个意思——” 宋子浩他们到审核室的时候，里面的练习生已经按照班级组别排好了位置。 所有人统统挤在审核室的左右两边，把门这一边的空间空了出来。 正对着门的方向靠着墙摆了十几把椅子，应该是给老板和考官们准备的。 见宋子浩进来了，里面对他这个第一好奇了一晚上的老练习生们便明目张胆地开始视奸他。 有些嚣张自大的毫不掩饰眼里的敌意与蔑视，根本不在意他本人在场，连音量都不稀得控制一下就开启嘲讽模式了。 “这就是新来的第一？” “还是‘火眼金睛’赵铭诚选的？” “那他这次真是看走眼了。” “走什么眼，你没看到沈组长把他放小练习室了，一定是那啥进来的——” 说这话的练习生嘴都要撇到耳后根了，拖着长音转过头打算附送宋子浩一记白眼当赠品。 没曾想一转头差点亲到伸着耳朵听的宋子浩脸上，吓得他立马向旁边跳了一下。 不知道踩了谁的脚，一声痛呼之后，刚刚组团吧啦吧啦的几个人挤挤桑桑得到处倒。 宋子浩抬手抓住被他吓了一跳的那个人，拎着后脖领子把他扶正。 苦口婆心地劝道：“就你这样的，不当面被人打死，也得被雷劈死。” “以后口舌的孽少造，你看报应来的多及时，晚一会儿它都不乐意。” “你说什么！” 被人提着后脖领子的兄弟不服气地挣扎两下，奈何手脚都比人家短，越挣扎越像一只仰壳的大乌龟。 宋子浩看他耳背，手上用力又把他向后拖了几分。 贴近他耳朵道：“我可是有后台的，你小子敢动我么？” 朱志勋见周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嘻嘻哈哈打了个圆场拉着宋子浩往角落里走。 李贺海也在旁边道：“土豆你怎么了，感觉都不像你了。” 宋子浩砸吧砸吧嘴啥也没说。 他就是心情不好，心理莫名堵得慌。 “我懂，我懂。” 朱志勋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点头道：“失恋的滋味，我懂。” “谁失恋了？” 好不容易从角落里挤出来的许知夏刚从人堆里露了个头，就听见这么一句。 朱志勋瞬间屏息，手指在空中胡乱晃悠了几下，指着李贺海道：“他！他失恋了！” “这刚来一晚上你就失恋了？” 许知夏震惊过后拿拳头打了一下李贺海的肩，“海子你有前途啊——” “和姐说说，你看上哪家小姑娘了~~” 李贺海脸上挂着笑，指着审核室最显眼的那一排人道：“她！” 许知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一个冷若冰霜傲若寒梅，面容却比盛开的牡丹花更娇艳的妹纸。 明明穿的是当下最流行的森女装，却给人一种仙侠小说里天仙的既视感。 许知夏啧啧赞叹了两声，很中肯的下了结论。 “死心吧，这种高冷型的，是不会看上傻子的。” 李贺海觉得许知夏说的很有道理，幸灾乐祸地道：“土豆你完了，你刚才在门口蠢得要死。” 宋子浩咬牙瞪着李贺海，许知夏不明所以地左右两边看。 朱志勋见状心惊胆战地掐了李贺海一把，心想这哥们脑子真特么少根筋。 他脑中的年度分手大戏还没来得及上演，沈组长就拉开门引着一帮人进来了。 宋子浩他们三个还没数清一共进来几个人呢，那边朱志勋就炸了毛了。 “哇靠哇靠！” 朱志勋难掩激动地扯着宋子浩在心中不停嚎叫。 “何文钦！是何文钦！他今天竟然来了！” 宋子浩实在没有心情陪他疯，拖着许知夏往后撤了撤，顺手把李贺海推到他边上。 李贺海果然不负众望，一无所知地问：“何文钦是谁啊？” 他这话一出，原先站他边上的练习生都自动远离他一小步，不管多挤，都不想与他为伍。 朱志勋恨铁不成钢得又掐了李贺海一把，才给他介绍道：“何文钦，sj娱乐最当红的音乐制作人，中华音乐圈的‘教父’！” 第33章 月末考核 “吴雪晴那首红遍全国的《春暖花开》就是他作词作曲。” 虽然看了几十遍mv，朱志勋也没认出来里面的不良胖子和不良猪头是宋子浩、李贺海演的。 接着兴奋地道：“要是被他相中了，直接进a班都有可能。” 考官们已经在座位上坐下了，各个班级的人也紧张得进入备战状态。 听见他们还在这窃窃私语，好几个人冲他们几个摆了一个“嘘”的手势，让他们闭嘴。 许知夏扯扯还想接着问的李贺海，几个不用考核的人往后退了退，把位置留出来给最先上场的c2。 因为许知夏他们六个是昨晚才被分进现有班级的，不可能为了他们几个把已经排练好的曲目改了，所以他们六个和宋子浩一样，就是个观众。 c2上场的有五个人，三男两女，唱的是抒情歌曲《下雨天》。 本来这首歌的原唱是柔美女声，他们却把歌曲降了k改编成男声调。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文艺范青年，脖子上挎了把吉他，磨了砂的声音里略带点点沧桑。 “下雨天了怎么办，我好想你。” “不敢打给你，我找不到原因。” “为什么失眠的声音，变得好熟悉” 其他四人两人一组，男女搭配，混合了现代元素的叙事情侣舞，做了一首真人版现场mv。 c2表演完后审核室里鸦雀无声，老板不开口，其他的制作人和老师也没开口。 c1上场的时候唱的也是《下雨天》。 与c2不同的是，他们四人都参与到了歌曲演唱，没有添加舞蹈。 每个人的part都很平均，但是很符合各自的声线，让人听着很舒服。 可，只是让人听着挺舒服，根本打动不了沉了脸的大老板。 连续两组表演完了都没得到老板的任何评价，其他音乐制作人也没开口点评。 只有平时教练习生的导师们说了几个技术上的问题，c班全员的月末考核就算结束了。 许知夏他们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情绪很容易受现场气氛影响。 见c班不管男女都噙着泪低着头，自己心里也跟着酸酸的。 一种迟来的集体荣誉感，让他们很快的进入到共情状态。 轮到b2上场的时候，不止练习生，连平时授课的老师们也开始有点小紧张。 b2选的歌曲是大热的电影主题曲《体面》。 也是一首关于爱情的慢歌。 但他们不仅为歌曲从新编了曲，编了舞，还加入了rap。 除了第一个开嗓的人太紧张了，第一句抢了半个音，其他部分，都挺完美。 这次虽然老板也没开口点评，但有两位制作人张口了，表扬了几句负责编曲的练习生。 b1唱的当然也是《体面》，就算朱志勋之前没说，宋子浩也从c班两组的表演中看出来了。 先是同班的两组进行pk，之后再是班级争上下。 b1对歌曲的改编与添加和b2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也没有什么逊色的地方。 唯一好点的就是他们全组人员表现的都很稳定，没有任何失误。 虽然老板还是惜字如金，但他看完表演后点了三下头。 尽管只是点头，b1全组人的表情都亮了。 第34章 继续考核 a班两个组选了首英文歌，《24kmagic》。 歌曲一开头就是欢快的度假风。 a2的七个人换上了沙滩太阳衫，脸上戴着红色星星太阳镜，从不同方向冲出来。 染了一头金发的高个男生手里拿着排球。 穿着牛仔短裤，白色衬衫半露彩色泳衣的妹纸腰间套着小鸭子游泳圈。 为首的男生甚至把衬衫扣子全部解开，直接露出古铜色的八块腹肌。 在音乐起的瞬间，他把手里装了少量水的饮料杯向上一扬。 将左手高高举起对着麦克风道：“wo~showtime!” “players，putyo‘pinkyringsuptothemoon。” （骚年让你的小指戒指借着月光闪亮起来） 随着现场的一阵欢呼，他左手打了个响指。 帅气地将麦克风向空中一扔，换手接住。 其他六人在他身后分开，三人伴舞三人与现场观众互动。 等下一个唱，照样是三人伴舞，视线直逼坐着的考官们。 其他三人和场边观众互动，带动现场气氛。 a2每个人的分量分配的很平均，从唱歌伴舞到互动，看起来随性，却一点都不显得杂乱。 一首歌下来，彻底改变了审核室令人压抑的氛围。 坐在中间位置的老板看上去对a2的表演很满意，从一开始头就跟着舞曲的节奏点来点去。 可表演结束后，却连一个字的表扬都没有。 他对着套着小黄鸭游泳圈的辣妹道：“魏晴儿，你这身装扮不应该套个可爱风的游泳圈，这样很影响观众对你的性感认知。” 对着开场的男生道：“孔凌弋，你的动作太多了，在舞台上耍帅没错，但是过多的花哨的动作会让人觉得你很轻浮。” 被点名的魏晴儿和孔凌弋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恭恭敬敬地向着老板鞠了个躬。 齐声道：“谢谢老板！” a1上场的时候风格和a2完全不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嚣张样。 就连平时冷着一张脸的林洛妃，都自带crush气场，酷帅得一逼。 刚刚在公司侧门口给他送早餐的男生大剌剌地搂着她的肩，一反之前24孝男友的小心翼翼，脸上得瑟的小表情又帅又欠揍。 五个俊男美女往表演区一战，就让人感觉到了美国街头。 朱志勋指着里面一脸凶相的脏辫马尾男道：“那个就是和我们同住的师哥，俞之豪。” 还没说完，就被站他前面的妹纸狠瞪了一眼，只能悻悻闭嘴。 a1的舞并没有编整曲，只编了三分之二曲的齐舞。 有人主唱的时候会有人和声或全员一起feat。 虽然全场下来与观众零交流，却牢牢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特别是俞之豪的部分，简直掀起了全场大高潮。 他右手拿着麦克风，左手比枪照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 挑眉挑衅地对着老板唱： oohshit，i‘madangerousmanwithsomemoneyinmypocket （噢不好我身上有些钱这感觉似乎很危险） keepup（全员feat） (但就要这样现) somanyprettygirlsaroundmeandtheywakinguptherocket （这么多辣妹围着我真让我忍不住升起裤兜里的火箭） 他唱完自己的part坏笑得一眨眼、转身一个大步蹿到队伍右后角，回到自己的预定位置接着跳舞。 那个不可一世的态度，让老板和所有考官都笑出了声。 第35章 出头的鸟 “a1的五个人，整体感觉上更像一个组合，虽然歌词的分配比例相差很多，但曹壬齐的主舞位很突出。” “此外陶楠的高音部分虽然没几句，却给整首歌增色不少。” “秦朗和林洛妃我记得应该是第一次挑战这种街头酷帅风吧？” 老板点评到这里抬头看向被点名的两个人。 林洛妃和秦朗一改表演时的嚣张气势，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恭恭敬敬地点头道：“是的。” 老板听后点点头，“整体还可以，以后再多加练习吧。” 最后才转头看着和其他人一样恭敬的俞之豪，笑着道：“你就等着出道吧。” 说完像开玩笑似的和坐他旁边的何文钦道：“这可是我们下一代男团的ace啊。” 何文钦看着俞之豪直乐，话里有话地道：“不只是男团ace啊，可能连我的饭碗都得被这小子抢走——” 俞之豪的手一直恭敬地放在身前，嘴角抿了又抿，还是没忍住，翘起个令人羡慕的小弧度。 2009年十月的月末考核，没有任何意外的以a班获得胜利结束。 其中最优秀的a1，在接下来的十一月，每个人都可以十五次普通练习室，五次高配练习室。 c班全体三次普通练习室。 b2五次普通练习室，b1八次普通练习室加一次高配练习室。 a2十二次普通练习室，三次高配练习室。 由于b、c两班的练习生没有一个人成功引起老板注意，按照惯例公布完名次和奖励之后，月末考核就算结束了。 就在所有练习生都等着老板和考官们走后各自回班开检讨会议的时候，何文钦却道：“这就结束了？” 负责统筹月末考核的沈组长道：“你以为呢？” 何文钦的目光扫向宋子浩他们在的角落。 意有所指地道：“我是听说新来了几个练习生才来逛逛的，可是今天看到的还是熟悉的老面孔啊——” 沈组长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新练习生昨晚才到，这次的考核就没参加。” 何文钦当然知道沈组长说的这些，被她的刻板无趣闹得叹了口气。 转头跟老板商量道：“给新人个机会呗，boss——” 老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何文钦便站起来对着被隐没在人群最里面的几个新人做了个“上”的手势。 “土豆，上啊！”李贺海小声道。 许知夏仍对蒋毅顶了宋子浩名额的事耿耿于怀，也催促她道：“是个机会，表现好的话兴许能升班。” “不急。”宋子浩不为所动地道。 他心理清楚，以他现在的外形条件，不管表现多好，最多只能升到b2。 只是b2的话，根本不用在备受期待的第二天就急于表现。 “不急你妹啊不急，多好的机会你不把握，你是不是傻！” 一直在何应钦和宋子浩之间来回看的朱志勋急道：“你不记得早上我和你说过的话了！” “他可是sj最红的音乐制作人，只要被他看上，你直接进a班都是有可能的！” “进了a班以后我就没时间带你减肥了。” 宋子浩这句话虽然成功让朱志勋闭了嘴，却换来了他一脸的纠结。 看着他天人交战的痛苦表情，只能接着道：“就算没有他，我也照样能进a班。” 宋子浩穿越前作为富豪圈最受欢迎的败家子，耍帅装酷的事可没少做。 他弹过钢琴，玩过吉他，组过乐队，跳过街舞—— 只要是新鲜时尚好玩刺激的他样样都在行。 就拿歌来说，他自己作词作曲就写了好几首，虽说不上多好，但也绝对不赖。 而且流行音乐也不是这个时空独有的，他原来在的时空也有。 好听大热必火的歌他脑子里至少有几百首，用不用就看情况再定了。 朱志勋有点怀疑地问：“真的？你确定？” 宋子浩轻松地道：“这有什么不确定的，用不上三个月，我就能进a班。” “哼，吹牛x！” 之前被宋子浩拽后脖领子的男生隔着好几个人不屑地冲他直撇嘴。 宋子浩懒得理他，看都没看他一眼。 李贺海看他那样就烦，张嘴想怼回去被许知夏拦住了。 “考官们都还在，不要因为这种人坏了自己的印象分。” 何文钦等了几分钟都没见有人出来表现表现，有些失望地道：“铭诚这批招进来的不怎么样啊——” 话音未落，就有人举手道：“我来！” 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陈铭身上。 何文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宋子浩，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ok，开始吧。”他看着陈铭道。 陈铭走到表演区，冲正前方的老板和考官们恭敬地鞠了一躬。 “我是c1的陈铭，为大家清唱一首《老街》。” 陈铭选的是一首怀念过去的叙事歌，歌词很能触动人心，但和他清雅的音色不是很配。 一曲唱完给人的感觉也就那么回事。 何文钦听完瞄了眼老板，老板说了句“你决定吧”，便起身走了。 “那就b2吧。” 何文钦说完，跟着老板后面一起走了。 等其他的制作人都出了审核室后，沈组长才拿着她的文件夹过来。 在上面勾画了几下对陈铭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b2的练习生了。” 陈铭脸上写满了骄傲，高兴地道：“谢谢组长！” 朱志勋只恨生不逢时，那个羡慕嫉妒恨啊。 “唱成这样都能升班？！简直了！” 冯骐旭一脸平静地道：“谁站出来都会升班。” “他长相合格，唱功虽不出色，但他敢出来，算是帮何文钦撑了个场面，升班是必然的。” 卫思怡也不感兴趣地道：“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就跟不上b班的师哥师姐，和他们一起进行月末考核只能显得自己实力不足。” “再者他们来公司的时间长，彼此之间都有自己的小圈子，突然来个外人进到他们之中，说不好会不会被排挤。” “总之一句话，这次升班不划算。” 李贺海听了他俩的分析后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土豆你刚不出去！” 压根忘了宋子浩刚刚解释的原因和冯骐旭、卫思怡说的不一样。 朱志勋看着李贺海这傻样心理平静多了，问宋子浩和许知夏，“他一直这样？” “不。” 宋子浩和许知夏一起摇头道：“是被传染的。” 第36章 有客来访 考核结束后，那些正规的练习生都以班级为单位找地方开总结会议去了。 只剩下朱志勋和宋子浩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干点儿啥。 朱志勋觉得立刻从公司闪人态度不够端正，宋子浩提议两个人去他们的小练习室补个回笼觉。 然后两个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就跟两滩烂泥似的瘫在小练习室的旧地板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自从早上见到林洛妃后，宋子浩心里就乱糟糟的。 理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是很微妙。 上辈子他脑子被驴踢了对一直陪在他身边等他浪子回头的未婚妻不好。 本以为是老天给他机会让他这辈子好好补偿她，结果他嗓儿还没开呢，戏就唱完了。 害的他现在明明想靠近她，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烦躁地闭上眼，那些过往就像走马灯似的在他脑子里不停地闪。 宋子浩这才发现，感情这种事儿，一旦真上心了，就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的。 根本控制不了！ 本来时间静谧的刚刚好，不想平常无人问津被冷落的小练习室突然来人了。 朱志勋以为是李贺海或者许知夏开完总结会议来找宋子浩的，识相地翻身滚到墙角，把位置空出来给他俩。 宋子浩沉浸在过去无法自拔，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咕嘟道：“我再睡一个小时。” 何文钦好笑地看着地上瘫着的两条咸鱼，打趣道：“你们两个挺淡定啊。” 朱志勋闻声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边冲门口鞠躬边大声道：“何制作好！” 何文钦关上门做了个让他降低音量的手势，对站他旁边的宋子浩道：“你是心态好，还是压根就没追求？” 从刚才考核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宋子浩就觉得他今天想看的新人是自己。 现在他突然出现在小练习室，就更证明自己的感觉没错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如实答道：“我体型不达标，老板是不可能让我进a班的。” “与其一个人在b班被排挤，还不如安心呆在小练习室把肥减了。” 何文钦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我看你现在也不胖，就是形不好。” “怕被排挤去c班不是更好。既有人一起又不耽误你塑形，最主要的是该上的课一样都不少。” “你可是这批新晋练习生里的第一，怎么样都不该从正式练习生的名单里被除名。” “是沈组长硬把你降到这里的吧，这么明显的差别待遇你心里一定觉得委屈，要不要我帮你？” 朱志勋怕宋子浩说出什么对沈组长不利的话，赶忙插话道：“这也不能怪沈组长。” “她这个人最在意练习生的身体管理，对此要求一向严格。” “毕竟偶像这个职业，第一眼很重要。” 朱志勋边说边拽宋子浩衣服，生怕他理解不了自己的良苦用心。 他们这练习生还要当好几年呢，万一日后被沈组长知道了，吃亏的还是宋子浩他自己。 朱志勋说完何文钦没接话，就一脸真挚地看着宋子浩，一副只要他开口，自己绝对为他讨公道的样子。 宋子浩才不会认为何文钦会为了自己得罪沈组长，除非他们两人之前在工作上有矛盾，何文钦想拿自己的事当借口对沈组长发难。 做炮灰这种事，他可不想干。 又或者像他说的，他对自己这个新晋练习生的第一感兴趣。 可是在没确认过他实力的前提下，这真挚的态度过于莫名其妙，不应该是一个当红制作人对旗下练习生的态度。 从他刚刚考核时对大部分老练习生的态度上看，宋子浩并不觉得他是一个良师益友人设。 相反，他更像是一个做事全凭喜好任性独行的人。 在摸不准何文钦到底想干什么之前，宋子浩并不打算跟他有过多的牵扯。 没有直接回答何文钦帮他升班的问题，宋子浩像个愤青似的和朱志勋争论道：“你说的不对！” “偶像这个职业，耐看最重要！” 见朱志勋一脸迷茫，他解释道：“这个耐看除了指长相之外，还指特色和才华，三者缺一不可。” “现在光中华国内每年推出来的大小偶像组合就有上百个，其他国家每年推出来的也不少。” “这么多人，哪个长得不好看，如果只靠脸，怎么从这么多人当中脱颖而出？” 朱志勋被他问得一懵，何文钦玩味地看着宋子浩，替朱志勋把话接了。 “所以要看公司，大公司推出来的组合，五个里面四个会大火，剩下一个就算不大火，也不会赔钱。” “是，新人出道就二线，运气好的直接一线。” “可是那又能怎样？” 宋子浩不以为意地道：“就拿男团来说，国内一线男团一共也就五六个。” “二线男团十几个，有的从出道开始就是二线过了五六年还是二线。” “有的出道就是一线过了五六年变成二线。” “媒体报道天天说这个是偶像鼻祖，那个是时代标志，可除了偶尔怀旧，有几个人还能持续长久地为他们疯狂？” “所以说，特色和才华才是出逼的关键。” 何文钦听后眼睛里的光暗了不少，有些无趣地道：“哦，你是打算靠特色和才华征服歌坛。” “不！” 宋子浩嘴角一翘自信道：“我靠脸。” 朱志勋一脸“啥玩意儿”的表情呆看着宋子浩，不知道他高谈阔论了一大篇最后怎么把自己归到最开始就被他否了的颜值圈了。 何文钦听后也呆了一下，然后大笑着道：“铭诚果然没说错，他这次是真的捡了一个宝。” “你跟俞之豪真是绝配，把你们两个放一起，应该很有意思。” 朱志勋依旧一脸迷茫，傻傻地问：“新组合的选拔不是都结束了么？” “谁说的？”何文钦神秘地一眨眼，“明明才刚刚开始。” “公司下一个推男团，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最终结果会在明年六月份公布。” “也就是说，六月份之前，你还有机会冲击出道组。” 第37章 选就完了 何文钦走的时候，宋子浩和朱志勋一直把他送到楼梯口。 一路上从各个练习室里流出来的嫉妒目光，能酸掉人的后槽牙。 等他俩送完人转过身，就看到被强推出各自练习室的许知夏和李贺海。 还有陈铭。 许知夏一脸的不耐烦，李贺海一脸的欣喜，陈铭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彻底糟蹋了他那张帅脸。 李贺海着急的往前抢了两步，“土豆，何制作是来找你的还是找朱志勋的？” 朱志勋酸溜溜的一努嘴，“要是找我的就好咯——” 许知夏笑着白了他一眼，转头问宋子浩，“何制作找你什么事？” “关于新组合的事。”宋子浩边示意他们往小练习室走边轻声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贴着练习室玻璃听墙根的那些人根本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可一直尬笑着站他旁边的陈铭听到了。 陈铭脸上的笑被他这句话彻底毁了，只剩下嘴角一抖一抖的往上扯。 他不服气得大声道：“宋子浩你少骗人了！升班的明明是我，何制作怎么会找你个什么也没做的说新组合的事！” 陈铭的话就像平地上的一颗雷，瞬间炸开了所有偷听者心头的那口锅。 连那些没把何文钦去小练习室当回事的人也被吸引过来了，不少练习室里的玻璃门都打开了。 李贺海看他那激动样，发现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不屑，倒不如说是可怜他，叹气道：“就你唱那两嗓子，就别在这叫嚣了，丢人” “你！” 陈铭被这话激得脸颊通红，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溜圆，双手握得紧紧的，一副想揍人又不敢真动手的样子。 听着外面吵起来了，有几个好事的练习生已经探头出来往他们这边看了。 许知夏推着李贺海让他往前走，拿眼神示意陈铭看看周围。 压低声音道：“大家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到公司才第二天就当着这么多师哥师姐面前撕破脸，对谁都不好！” 李贺海也觉得自己最后两个字说得有点那啥，但要让他拉下脸来给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道歉，他可做不到。 不自在的挠挠后脑勺，接着刚才的话题问宋子浩，“新组合啥事？公司要推新男团了？” 宋子浩点头道：“嗯，不过这应该不是什么第一手新闻，公司的新男团在我们进来前就开始准备了，现在就是在选出道组的队员。” 许知夏见陈铭没那么激动了，也加入话题道：“新男团是几人组？” 宋子浩也不太确定，“虽然没明说，可听何制作话里的意思，应该是7人组。” 李贺海回忆着月末考核里a班上场的人掰着手指头数，“a班不是出道预备班么，两个组的男生加起来正好七个人！” “虽说a班是出道预备班，但也不是进了a班就都能出道了。” 朱志勋伸出一根食指在李贺海面前晃了晃，“只有进了a1，才稳！” “那何制作说选拔什么时候开始？”许知夏问道。 宋子浩往后退了两步，等耳朵从李贺海旁边撤离后才道：“说是已经开始了。” “啊？！” 果然下一秒，李贺海就哀嚎出声，“那我们这刚来，也赶不上了！” 宋子浩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两下，把他驼下去的脊梁给拍直了。 “还有机会。明年六月份才会最后决定，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八个月的时间争取一下。” “八个月，会不会有点勉强” 这么点时间，李贺海连争取都不想争取。 “海子你想想，公司明年六月公布新男团名单，之后再准备准备，出道怎么也得再隔一年，最快11年底，慢点就得12年初。” “按常理说，一个公司推出一个组合之后，新组合在娱乐圈站稳脚跟前不会推第二个同类组合。” “要是新组合反响空前，才有可能在14年推下一个男团。” “如果明年的新男团不争取出道，那你至少还要在sj再做三年的练习生。” 宋子浩分析完看着李贺海的眼睛道：“你再多练习三年，和这些练习生去竞争下一个男团的名额，你那时的自信心，会比现在高么？” 人的斗志和自信心不是越磨越高的，相反，越磨越低越磨越废的更多。 李贺海想想三年后的自己，不知道没有宋子浩在他身边他会是个什么样。 唯一确定的是，不会比现在更快乐就是了。 抖了抖手脚，他豁出去道：“那就努努力，明年选上不就完了。” 他们这边聊的嗨，偷听群众那边也没闲着，隔着练习室间窄窄的过道隔空讨论着。 “这次走后门进来的来头不小，连正规练习生都不是，公司的当家制作人就亲自去看他了。” “我们刚刚那么说他，他会不会记仇，万一报复我们，那我们这么多年不就白练了！” “他可是赵铭诚选出来的第一，再怎么样也不会太差吧，这一进公司就要进出道组了。” “连站都不敢站出来的第一算什么第一，一点儿表现欲都没有的怂货，还妄想当明星。” “刚进公司半年就想进出道组？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连c班都进不去的还敢在这说大话。” 从一早上开始这酸言酸语就没停过，每次吠得最凶的都是b2那几个。 李贺海故意停在b2练习室门口道：“最差不就是个选不上么，还能咋的，连争都不敢争，那不就更选不上了——” “反正我们刚来半年，选不上也挺正常的，比那些呆了好几年还选不上的，心理压力小多了。” “某些人的年纪，可等不了三年了，这批选不上，就没希望在sj出道了。” 李贺海这话杀伤力太大，可不只戳到那几个挑事的练习生的痛处。 “新来的，实力没见你们有多少，话倒说的挺损啊。” 从b2的练习室直接走出一个男生挡在李贺海面前道：“做人说话别这么没分寸，记得给自己留个后路。” 第38章 也是房租 站出来这个人宋子浩认识，是刚才月末考核时b2唯一被表扬了的韩翔宇。 听朱志勋说他进公司两年半了，实力虽好，但创意平平，一直被卡在b2升不上去。 资历威望都很高，是b班的大家长。 李贺海长得白净，看起来一副好欺负的样子，那些看热闹的人都以为他和陈铭一样，一杠就怂。 谁也不会想到他之前当过不良少年的小头头，根本不惧韩翔宇的气势。 李贺海嘴角嘲弄得向上一挑，不甘示弱的回怼道：“如果你能管好你屋里那帮柠檬精的酸嘴，也不会被我的话误伤。” “做人做事不要只看别人，也看看自己做的对不对，谁也不是软柿子，让你们说捏就捏。” 两个人互相瞪着，谁都不肯先示弱，气氛紧张得让人心惊胆战的。 围观群众都以为韩翔宇被个新来的当众怼了，会沉不住气干点什么。 宋子浩已经准备好在他动手的时候把李贺海往回拉，别让他正式练习的第一天就因为自己惹出乱子。 “聊完了么？” 俞之豪像完全没感觉到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似的，嘴里嚼着口香糖皱着眉冲朱志勋道：“聊完了就走吧，我早饭没吃都要饿死了。” 朱志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高兴得直点头。 “聊完了聊完了，师哥我们随时可以走！” “我们？”俞之豪不解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啊——昨晚我们上床睡觉的时候你还没回来呢，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咱家新来的室友，宋子浩。” 朱志勋边说边推了宋子浩一把，“叫师哥。” 俞之豪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宋子浩配合地喊了一声“师哥好。” 俞之豪听后没什么反应地点点头，催促道：“那就走吧。” 见朱志勋抓着宋子浩的胳膊往门口走，他头都没回对着空气脱力喊道：“林洛妃你快点——” 韩翔宇看看站在原地没走的俞之豪，又看看李贺海，一言不发地回了练习室关上门。 反正该问的也问了，该听的躲在练习室里的师哥师姐们也都听到了，他俩也算圆满完成任务了。 李贺海和许知夏互看一眼，各回各屋了。 只留下陈铭一个人，尴尬地站在b2练习室的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俞之豪见状一脚踹开b2练习室的玻璃门，冲里面喊：“韩翔宇你落东西了——” 韩翔宇啐了一句“多事！” 接着道：“进来把门锁上！” b2练习室的玻璃门关上的瞬间，林洛妃也走过来了。 她冷着脸踢了一下俞之豪挡路的大长腿，“催什么催，我这不是刚刚好。” 俞之豪嘴里的口香糖勉勉强强吹出来一个小泡，他嘴角翘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你长得美，你说的都对——” 宋子浩被朱志勋半拖着往前走，出了公司东门才问，“去哪儿啊？” “去你早上看的那间个人练习室，俞之豪在进sj之前就是那里的个人练习生。” “我这都等了好几个月了，今天他终于能带我进去里面看看了！要是聊得好，说不定我们以后也可以去那里练习。” 朱志勋嘿嘿笑道：“和你一样，算是他借住我家的房租。” 宋子浩听后心里的烦乱更严重了，俞之豪练习的个人练习室不就是林洛妃去的那间么 他现在看见林洛妃还是有点别扭，去个人练习室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就静静听着朱志勋在那拍马屁。 还没进练习室呢，宋子浩就闻到里面传来的饭香，饿了一上午的肚子也跟着咕噜噜叫起来了。 “今天的月末考核怎么样？” 一个笑容温暖的阿姨手里端着两碗饭从小厨房走出来，看到宋子浩他俩愣了一下，随机笑得更温柔了。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我是谁——” 俞之豪冲去洗手间洗个手，又快速地冲回饭桌前。 阿姨把宋子浩他们两个人让到饭桌前，又转身回厨房为他俩添了两碗饭。 “洛妃呢？” “不算太差。何妈，我借用下楼上的浴室洗个澡。”林洛妃边说边往二楼走。 “那你不吃饭了？” 何妈抬头看向林洛妃，而她已经上楼了。 何妈只能转头问一边吃得正香的俞之豪，“洛妃她怎么了？” “她洁癖又犯了呗——” 俞之豪忙着把嘴里的菜往肚子里咽，口齿不清地道：“今天表演的时候她被秦朗那小子咸猪手了。” “不过也就搭了个肩，其他的倒没什么。” “秦朗不是她男朋友么？”朱志勋八卦地问。 俞之豪拿饭勺敲了一下他的猪头，警告道：“你这话可千万别让林洛妃听到，不然你死定了。” 朱志勋揉着头咧着嘴道：“可我们早上还看见他俩在公司门口秀恩爱呢！” “秦朗那二十四孝男友的样，可迷坏了不少路过的小姑娘。” 他边说边推了推有点呆愣的宋子浩，“是不，土豆！” “他们——” 宋子浩刚想开口问，林洛妃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吓得他手里的饭勺都掉了！ “何妈，楼上没热水。” 他们三个做贼心虚的人一起转头往后看，就见林洛妃裹着浴巾就下楼了。 诱人的锁骨和白瓷似的肩胛都露在了外面，浴巾刚刚过了大腿根，两条白嫩的大长腿亮闪闪的抓人眼球。 朱志勋红着脸转回头喊道：“林洛妃！你怎么不穿衣服！” 他嘴里没咽下去的饭喷了出来，幸好俞之豪眼明手快把他的脸向旁边一推，桌上的饭菜才没遭殃。 只是，喷了宋子浩满头满脸，朱志勋赶紧从兜里拿出纸巾帮宋子浩擦。 林洛妃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该遮的部位都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不以为意地道：“这有什么，这不比穿泳衣露的少多了。” 俞之豪习以为常的继续闷头扒饭，见怪不怪地道：“你和她说这些没用，她脑回路和我们不同。” 宋子浩拂开朱志勋在自己脸上乱蹭的手，站起身挡在林洛妃与饭桌之间，将她完全遮住。 林洛妃看着他脸上的饭粒有点嫌弃地皱着眉，稍稍向后退了一小步。 宋子浩略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何妈刚才出去了，我上去帮你看看热水器吧。” 第39章 回到过去 “看了也没用，楼上那台太阳能热水器已经十几年了，时好时坏的，根本修不好。” 俞之豪抬手指了指外面的天，问宋子浩：“现在外面阴着呢，你能为她把天变了？” 说完也不给宋子浩反驳的机会，看着林洛妃皱眉摇头道：“林洛妃，你的洁癖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就被搭个肩，你至于把全身的衣服都脱了么，洗洗肩膀就得了呗——” 林洛妃懒得理俞之豪，看看脸红的都快冒烟的朱志勋，觉得他基本上废了。 只能跟被她嫌弃的宋子浩道：“你，跟我上来。” 说完转身就上楼了。 热水器不用看了，为嘛还要上楼？ 俞之豪看他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没跟上去，不觉好笑道：“兄弟，我看你遇事挺精明的，怎么一到女人，就慢半拍？” “以前没谈过恋爱吧——” 宋子浩以前谈过不少恋爱，但是那些恋爱都不正经。 不正经的恋爱一旦谈多了，就不知道怎么去谈正经的了。 没有反驳澄清俞之豪的调侃，宋子浩撂下一句“你早晚也得有这一天”，就心情忐忑地上了楼。 林洛妃右手抓着胸前的浴巾左手拄着门，有些不耐烦地道：“慢死了。” 进了浴室林洛妃让宋子浩把头上的饭粒清干净，自己不死心的在后面鼓捣热水器的水。 等宋子浩把自己清理干净了，她也放弃了，把莲蓬头往他手里一塞，道：“帮我冲肩膀。” 林洛妃侧坐在浴缸边缘，背对着宋子浩把长发撩到一边，露出美颈和引人遐思的半个蝴蝶骨。 宋子浩不可控制的心猿意马了一小下，苦笑着取下架子上的毛巾盖住了林洛妃露在外面的背部肌肤，只留出待冲洗的右肩。 打开莲蓬头，让冷水在她手臂上冲洗了一会儿，待她适应了水温，才将莲蓬头上移，替她冲洗肩膀。 林洛妃鸦羽似的睫毛因为宋子浩这番动作轻颤了几下，一直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不少。 “你以前一定谈过不少恋爱吧，手法这么熟练。” 宋子浩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果然女人的直觉要比男人准很多。 他有些心虚的避重就轻道：“我三个月前还是一个一百八十斤的胖子，你说我能谈过多少恋爱。” “谈不谈恋爱不在这个。”林洛妃不赞同地摇头道：“长相虽然很重要，但男人嘛，最主要的还是人品和才华。” 所以你看不上秦朗是因为他没才华，还是觉得他人品差？ 宋子浩差点就把心里这句话问出口了，好在他舌头在关键时刻打了结，唔噜了两声一个清晰的字都没吐出来。 宋子浩说的话林洛妃一个字也没听清，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水声太大我没听清。” 宋子浩长这么大头一次庆幸自己这么怂，他提高音量道：“我说，你以后别穿这样下楼，街上的人透过玻璃就能看见。” “还有，男人是一种很危险的生物，你下次不要再让一个第一次见的人来浴室给你冲肩。” 林洛妃还是那副不在乎的样子，“没事，我是跆拳道黑带，一般的色狼还是可以对付的。” “你这样体格的，一看就不是我的对手。” 宋子浩听后忍不住道：“幸亏你长得漂亮点，不然冲你这身手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林洛妃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她，觉得新奇又有趣，难得在人前笑了一回。 俞之豪上楼就看到浴室里两个人其乐融融的画面，忍不住拍手赞叹道：“竟然能让冰山美人笑出声，厉害了，兄弟！刚才是我眼拙，小看你了！” 林洛妃收起笑容拿手里的水掸他，“你上来干什么？” “老师回来了，我想反正他也来了，就顺便一起下去见见呗。” 反正水也冲的差不多了，她心里的膈应也差不多消了，“那就下去吧。” 宋子浩和俞之豪先下了楼，下楼就看见朱志勋正襟危坐在饭桌前紧张得要死。 他旁边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神采奕奕的男人，用刚才俞之豪一样的努力劲儿拼命往嘴里扒着饭。 俞之豪指着宋子浩向男人介绍道：“老师，这个也是我室友，比你身边坐着的这个更有趣。” 男人头都没抬，含混不清地说了句“那就开始吧。” 俞之豪抬手随意的比划了两下，对宋子浩道：“练习室里的东西你随便用。” 宋子浩向四周看了一圈，拿过立在墙边的民谣吉他，试了试音，拉过一把椅子坐上去就弹唱起来。 “一盏黄黄旧旧的灯，时间在旁闷不吭声——” 他音色特殊，重低音中自带一点儿电音，虽不属于现在流行的沙哑音质，却有自己独特的时尚感。 他刚唱了个开头，那个被俞之豪称为老师的男人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认认真真听他唱歌。 进入第一段副歌的时候，林洛妃也从楼上下来了。 宋子浩正唱的投入，听见响动转头看向她，一双眼睛深情悲切。 想回到过去 试着抱你在怀里 羞怯的脸带有一些稚气 想看你看的世界 想在你梦的画面 只要靠在一起 就能感觉甜蜜 想回到过去 试着让故事继续 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 分散时间的注意 这次会抱得更紧 这样挽留不知 还来不来得及 想回到过去 林洛妃像被施了魔法似的站在原地，一直与他对视到歌曲结束。 “啪！” 一声响指拉回了神游的两个人的注意力，男人摸着下巴满意地道：“有些人天生就是做明星的料，因为他们有迷倒小姑娘的潜质。” “不错不错。” 林洛妃闻言瞪了宋子浩一眼，直接走到饭桌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男人笑呵呵地接着问道：“这首歌是你作的？” 宋子浩点点头算是承认了，毕竟他不可能对他们说这是周董的大作，就算他说了，他们也找不到周董这个人。 男人见状立刻拍桌道：“那你今天就可以在这练习了，和他们一样，叫我老师，叫我老婆何妈就行。” 第40章 都留下了 “还有我！我也想在这里练习！” 一直紧张得在旁边看着的朱志勋见宋子浩过关了，也满心期待地看着何老师。 何老师刚收了一个好苗子现在心情正好，笑眯眯地问他，“你也会作词作曲？” “不会。”朱志勋摇头。 毕竟天才不是天天有，更不可能打包出现，何老师不在意地继续问：“那你会舞蹈乐器？” “也不会。”朱志勋继续摇头。 何老师脸上的笑容有点僵，“那你会什么？” “我会说唱，我rap挺好的。” 见何老师没什么反应，他又加了一句“我rap可以自己作词！” 何老师一听又来了兴趣，有些期待地道：“那就来一段你自己作词的吧。” 朱志勋站起来活动活动嘴，手做成握着麦克风的样子，肩膀稍稍一颓，范儿就起来了。 宋子浩把吉他立在墙边，手挡在嘴上，为他作b-box。 朱志勋听到节奏咧着嘴冲他比了个棒的手势，再转回身后，整个人气场都不一样了。 没有羞涩不再犹豫，他帅气地冲对面的林洛妃眨眼比心，嗨唱道： girl有一天你会听见这首歌 更希望那时候你已经是我的夫人了 我赚了钱 成为有能力带给我家人幸福的一家之主 uh偶尔感到精疲力竭时 你做的红烧肉 给了我一股巨大的力量 你的声音就像我人生的bgm 每天在睡前祈祷 赐予我像你一样的天使 “可以了！”何老师抬手打断朱志勋，闭着眼睛摸着下巴开始犹豫。 “你这歌词有点早熟，别的年轻人还在想怎么谈恋爱呢，你就直接盼望起婚后的美好生活了。” 俞之豪跨坐在椅子上拿腿往前尬游了两下，伸长手到何老师肩上开始给他按摩。 “这说明他对爱情执着专一不游戏，就跟老师您一样。” 何老师拿眼睛白了他一下，继续道：“虽然整体差强人意，但某一句也有点意思。” 宋子浩也适时开口帮腔道：“老师他是洞穴音，国内歌坛的组合里还没有一个rap是洞穴音的。” “还有他一开麦就自带霸王气场，特别适合说rap。” 何老师听后还是没有点头，仍旧犹豫地道：“好的台风的确是成功的一半，可才华才是持续走红的关键。” 俞之豪加大力气给何老师按肩，在他左耳边吹风道：“他不是没有才华，只不过有的不明显。” 宋子浩也上前帮他按摩，在他右耳边吹风道：“才华这种东西，只要先天有一点儿苗子，后天好好培养不荒废，就足够了。” 何老师皱眉看着朱志勋，总觉得他离打动自己还差一个点。 刚想要开口拒绝，一直闷不吭声坐在一边的林洛妃不咸不淡地道：“他红烧肉做的特别好吃。” “上次俞之豪拿过来的那个饭盒，就是他做的。” 何老师一听这话，突然觉得朱志勋身上的闪光点足够了。 挥开凑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人，他笑眯眯地走到朱志勋身前，拍着他的肩膀道：“做完今天的晚饭，你就可以在这练习了。” 第41章 关于教学 今天早上路过的时候还看到这个个人练习室里挤满了人，可这都睡完午觉到下午了，练习室里还是只有他们四个人。 何老师吃完午饭就不见了，何妈从出去就没回来过。 俞之豪坐在键盘前写写画画，林洛妃正对着镜子训练形体，宋子浩像条死鱼似的躺在角落里动也不动。 朱志勋无聊地东看看西摸摸，连练习室的犄角旮旯都仔细研究了两遍以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哥，就这么干呆啊——” “练习发声，练习气息，按着琴键找找音感，或者安静下来写首歌—— 能做的事一大堆，谁让你干呆着了。” 朱志勋探头过去看俞之豪在本上写了一半的曲子，“可是我想等何老师教完我之后再练。” 自打当上练习生那天起他就自己搁那练，现在好不容易进了这个个人练习室，得了个厉害的老师，他可得好好学。 反正他想好了，老师教啥就学啥，绝对不嫌苦不嫌累，让他嘎哈就嘎哈。 “那你就不用练了！” 俞之豪用笔戳了下他的大脑门，“何老师一星期一个人只教一次课。” “就教一次？！”朱志勋不敢置信地叫道。 “那一次教多长时间？” “不知道。”俞之豪不是很在意地道：“根据每个人情况不同，授课时间也不同，快的不到一个小时，慢的得耗一整天。” 一对一授课教学 课程时间还不定 “那每个人什么时候上课，有固定时间么？” “这个应该算是有。” 俞之豪想了想道：“何老师每个星期会对这里的练习生进行不定时抽查，看看我们这个星期都做了什么。 然后再根据其中的不足，进行指点，安排下个星期的训练计划。 也就是说，你每个星期接受不定时抽查的时间，就是你每个星期接受老师指导的时间。” “那你为嘛要天天来这练习？” 朱志勋不解道：“你每个月拿到那么多次sj高配练习室的申请机会，也没见你用几次，反而天天泡在这里。” 这里唯一的一台录音设备又破又旧，音质根本和sj的高配练习室比不了。 “因为喜欢。”俞之豪脸上挂着笑，“呆久了，你就知道了。” “该去买菜了。” 林洛妃指指墙上挂着的黄金钟，又指指挺了一下午尸的宋子浩。 “你和那边的尸体，该动一动了。” 朱志勋看看时间，三点半了。 边走过去扒拉宋子浩，边问：“晚上准备几个人的饭，除了我们六个，还会有别人来么？” “还有你们想吃什么？是——” “红烧肉！” “红烧肉。” 还没等朱志勋说完，俞之豪和林洛妃就默契十足地道。 “晚上准备十个人的饭吧，除了我们六个应该还会再来两个人。 不过每天一到晚饭点都会有没提前报备过的人来蹭饭，多做出来两份以备不时之需。”林洛妃道。 朱志勋点点头接着问：“除了红烧肉你们还想吃什么？何老师和何妈喜欢吃什么菜？” 俞之豪不在意地摆摆手，“其他的随便，只要做的好吃的菜老师都喜欢。” 第42章 报个平安 入室以后的第一餐朱志勋做的很丰盛，标准的八菜一汤外加两个甜品。 他做菜的动作异常熟练，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高中生该有的手法。 更不像一个有钱的富二代。 宋子浩被逼着在厨房给他打下手，看到他这大厨的架势忍不住调侃道：“你干脆放弃出道专心做菜吧。 就你的厨艺天赋，稍加时日一定能成为世界名厨。” “不行。我小时候在我妈面前吹过牛，跟她说我要成为她喜欢的偶像一样的歌手。 我妈听后高兴坏了，我们还拉钩了。” 朱志勋说到他老妈脸上的表情温柔了不少，还伸出小拇指向宋子浩弯了弯。 笑着问：“姆爷，一个很有名的外国说唱歌手，你知道吗？” 宋子浩到现在连本国出名的明星的脸都认不全，更别说外国歌手了。 他一无所知地摇头道：“不是很了解。” 见朱志勋有点失望，他又加了句“但听知夏提起过，是个很不错的歌手。” “嗯！”朱志勋闻言重重得一点头，“是个很厉害很不错的歌手，我妈说他是说唱界的艺术家。” 宋子浩想想上辈子自己身边喜欢嘻哈的妹纸，发现她们每个人的性格都很酷。 随意搭话道：“那你妈性格一定很酷咯。” “我不记得了。” 朱志勋抬手指指上面，“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变成天使回到上帝身边了，除了她的样子，我能记得的关于她的事少的可怜。 我就记得她摸着我的头跟我说我一定能做到，说等我站上舞台的那天，她会拿着我的姓名板去现场看我。” 朱志勋看着自己戴着尾戒的小手指，笑着道：“土豆，我老妈是个很守信用的人，她一向说到做到。 她一定一直等着我站上舞台的那一天。 可惜，我肉眼凡胎，看不到她为我举着的姓名板了。” 宋子浩照朱志勋脑袋上撸了一把，把洗好的油麦菜往他带尾戒的手上一塞。 “你看不到没关系，只要你老妈能看到你就够了。” 朱志勋把手里的油麦菜往开了的油锅里一扔，笑着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眼中有光在闪，水润水润的，只不过被锅里冒起的油烟给遮住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菜的？” “初一吧，我上初中以后就从家里搬出来了。 之前住在姥姥家的旧房子里，后来过来sj这边做练习生，离我姥家太远，我爸就送了我现在这套房子。” 朱志勋说着抬头满脸骄傲地冲宋子浩一眨眼。 “我做菜的手艺也是跟我姥姥学的，我姥姥做菜比我好吃一百倍。” 刚才还令宋子浩赞叹不已的厨艺，现在再看，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你爸再婚了。” “嗯。”朱志勋淡淡地道：“人生还有那么长，他也应该找个人陪他继续往下走。” 宋子浩没有接着搭话，伸手从盘子里抓起一根刚炒好的油麦菜放进嘴里。 砸吧两下嘴，“什么时候也带我回趟你姥姥家，我特别想尝尝比你做的还好吃一百倍的菜是什么味道。” 朱志勋嫌弃地拍开他的爪子，这次真心笑道：“没问题——” 宋子浩发现重生一回，他总能在身边的人的生活中看到自己上辈子的影子。 只不过他们每个人面对痛苦的方式，都比他坚强乐观的多。 以前他就觉得自己是最悲惨的，没妈疼没爸爱。 心情好的时候就花天酒地到处撩妹，心情不好的时候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幸福家庭都破坏掉。 年少时就是想引起他爸的注意，荒唐事做了不少。 成年后觉得他爸这辈子都不可能把心放在他身上，就处处和他对着干，除了败家，什么正事他都没做过。 想想自己从昨天来了以后到现在还没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声平安。 手机里除了许知夏的夺命连环call一通家人的电话都没有。 看来他老妈一定是和他赌气了，说不定又在家拿小手绢擦眼泪呢。 拿出手机发了条平安短信给他妈，犹豫了一下，又发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给他爸。 再想想，老妈老爸都发了，就不差他妹了，又转发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给他妹。 短信发完不到十秒，他手机就响了。 宋子浩看都没看来电显，一脸宠溺地接起电话叫了一声“妈。” 只不过他一个音还没发出去，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他爸的声音。 他老爸哭着道：“儿子——爸爸也爱你——” 第43章 竟然是一家 就跟林洛妃下午说的一样，一到六点半开饭的点，空了一下午的练习室就陆续来了人。 何老师手里提了一箱铁啤溜溜达达进了厨房，见放菜的小架子上摆的满满登登的，当即心里乐开了花。 手里的铁啤往地上一扔，乐呵呵地道：“咱家朱大厨，今天辛苦了——” 朱志勋嘴角翘出一个讨喜的弧度，嘴甜地道：“不辛苦，一想到这菜是给老师和何妈做的，就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 手里提了两桶果汁的何妈刚进厨房就听见这话，本就柔和的眉眼笑得更温柔了。 朱志勋把煤气一关，冲着外面大声道：“开饭咯——” 何文钦和赵铭诚推门进来就听到开饭了，一边夸着菜香一边往何妈身前凑。 何妈把手里的两碗饭放到桌上，指了指厨房的方向，“今天的晚饭可不是我做的。” 宋子浩双手端着两个大菜盘子被挡在何赵二人身后，不管他往哪边挪都有人跟着他一起挪。 就这么闪了几次身之后，他无奈停下冲着赵铭诚的后脑勺道：“让一让。” 他这一嗓子声音不大，却吓了赵铭诚一跳。 赵铭诚回身时差点撞翻了宋子浩手里的菜盘子，又惊又奇妙地道：“你小子属啥的，昨天晚上刚到，今天晚上就摸到这了？！” 宋子浩也没想到才过了两天又看到这只老狐狸，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属你的”，就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了。 等所有人都落座了，何老师指着坐他两边的何文钦和赵铭诚道：“你们应该都认识吧，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女婿。” 又指了指宋子浩和朱志勋，“这两个是我今天新收的sj非正式练习生。” 何文钦和赵铭诚听后相视一笑，一起举杯恭贺他们的爹又捡了两块宝。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宋子浩总觉得他俩笑得一个比一个贼，没一个像安了好心。 “哇，老师您挑女婿的眼光真好！”朱志勋一向嘴甜惯了，说出的话总是能讨长辈开心。 深知在为人父母的人面前夸他们的子女准没错，一语双夸道：“不过赵总监在我们sj也是出了名的眼力好，能被他娶回家，我想您女儿一定更好！” 可这人哪，常在河边走，总得湿次鞋。 今天他就正正好好踢了一块铁板。 何老师本来春光满面的脸因为他这句话直接就冷若寒霜了，半点过渡带都没有。 朱志勋不明所以地向俞之豪求救，俞之豪颤颤巍巍地给何老师夹了一块红烧肉，大气都没敢喘一下。 何老师一言不发地盯着碗里的红烧肉看了一小会儿，拿起筷子宣布道：“吃饭！” 这句话就跟个特赦令似的，让桌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何文钦和赵铭诚一个给何老师倒酒，一个为岳丈大人夹肉，刚刚冷掉的气氛，慢慢活络了起来。 气氛热烈时，朱志勋为了弥补刚才的过失，自告奋勇地唱了两首歌，俞之豪也弹了他新谱的曲子。 何老师也像忘了开局前的不愉快，高高兴兴地喝了很多酒。 喝到神志不清走不了路，喝到双眼泛红意朦胧。 何文钦夺过他手里的酒杯，有些微醺地道：“爸，今儿就先喝到这儿吧，明儿咱爷俩再接着喝。” 赵铭诚站起身把何老师架到沙发上，在他腰后塞了个抱枕，让他舒舒服服地靠着。 转过身的时候看到宋子浩斜着眼睛往这边看，被他抓包后佯装喝水把头转向另一边。 提溜两罐啤酒坐到宋子浩旁边，赵铭诚好奇地问道：“你今天又露了哪手？我可不相信老爷子会因为一套拳收了你。” 宋子浩一脸“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道：“就唱了首歌。” “就唱了首歌？！ 兄弟你可真谦虚——” 俞之豪也有点喝高了，搭着朱志勋的肩往宋子浩这边凑，伸手竖起个大拇指在赵铭诚和宋子浩眼前不停地晃。 “纯原创，唱歌的时候把林洛妃的魂都撩没了。” 林洛妃闻言拿筷子用力捅了一下俞之豪的胳肢窝，痛得他瞬间就收回了手，酒也醒了不少。 宋子浩忍不住伸手挠了挠自己的，特惜命地道：“她那是好心配合我，根本没被我撩到。” 林洛妃听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 何文钦见状对赵铭诚道：“这小子贼得很，蔫坏蔫坏的，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慢半拍。” 宋子浩立刻谦虚地道：“照您那还差远了。” 然后冲赵铭诚暧昧地眨眨眼，“当然也比不上赵总监，那么大一束橘红色玫瑰，你老婆一定觉得你浪漫死了吧——” 赵铭诚闻言脸色一僵，低头苦笑道：“我要真是个浪漫的人，那就好了。” “嘭！” 重物砸地的闷响从沙发那边传来，本来闭着眼睛的何老师睁着一双通红的眼，伸手抓起东西就往他们这边砸。 怒声斥责道：“在我家里，不准提那个不孝女！” 一直没有说话的何妈立刻奔了过去，难得大声道：“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 何文钦也跟着站了起来，对他们几个小的道；“吃的也差不多了，你们今天就先走吧。” 话还没说完，就跑到了沙发那边。 俞之豪他们几个听话的站起身，去练习室那边收拾东西准备走。 宋子浩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怕一会儿何老师更激动把桌子掀了，站起来忙把桌上的盘子碗往厨房撤。 赵铭诚坐在那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也起身跟着宋子浩撤桌子，没有往何老师那边去。 宋子浩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看何家三口再看看赵铭诚，什么也没说，闭紧嘴巴继续干自己手上的活。 沙发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除了不停摔出去的东西，还有何妈压抑的哭声。 何文钦也放弃规劝，烦躁的开始与何老师争吵。 刚吵了几个回合，何老师就控制不住情绪的怒吼：“我才不去给她扫墓呢！ 她个不孝女说走就走了，我就是要让她不安心，让她时常回来看看她的这个爹。” 第44章 你想站哪里 赵铭诚像是没听到何老师吼的话，手上的动作停都没停，把没吃完的菜用保鲜膜包好整齐地放进冰箱。 宋子浩把饭桌上的最后一个碗放到架子上，说了一句“我走了”，就真的打算走。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一个冷漠的人。”赵铭诚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宋子浩的背影道。 宋子浩闻言转过身，随意的往门板上一靠，脸上看不出什么同情，“现在发现也不晚。” 说完也没再往外走。 赵铭诚笑了一下转过身，打开水龙头开始哗啦哗啦的洗碗。 等洗碗池里的泡沫满得都溢出来流到地上了，他也没把水龙头关掉。 宋子浩任洗碗水在地上漫，也不出声提醒他把水龙头关了。 细算起来也没过多久，可能只有几分钟，就够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的一生都回忆完了。 水龙头关掉以后赵铭诚张了张嘴，几次开合之后也没吐出来一个字。 无奈地摇摇头自嘲的一笑，他就真的在那闷头洗上碗了。 宋子浩安静的靠在那也不动。 觉得气氛尴尬不敢靠近的朱志勋冲他这方向伸了好几次头。 沙发那边何家三口可能吵累了，除了何妈偶尔的两声抽泣再也听不到其他响动。 一个总体面积不到六十平装了八个人的个人练习室，除了碗碟碰撞的声音外没有一个人说话。 等洗碗池里的碗碟快见了底，赵铭诚才稍稍顿住手上的动作，低着头道：“她是当警察的， 出任务那天早上还和我约好一起去看晚上八点半的黄金档，结果不守信用鸽了我，到现在都没回来。” “那你得记她一辈子。” 宋子浩冲墙角第n次探头出来观察敌情的朱志勋做了个“走”的手势。 直起身瞟了一眼赵铭诚轻颤不止的手，“要是有个女人敢这么鸽我的话，我一定会记她一辈子。” 宋子浩走出来换鞋的时候，何文钦正好架着何老师往楼上走。 看到四个孩子还挤在玄关处，何文钦有些尴尬地皱着眉，“让你们走就赶紧走，挤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何老师被他吼得直头疼，抬手就朝儿子脑袋上扒拉一下。 半睁着醉蒙蒙的双眼，好不容易找准焦距，脑袋追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宋子浩直晃荡。 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在一个偶像组合里有好几个位置。 门面、vocal、rap担当和舞担，你想想，你到底想站哪个位置。” “至于你——” 何老师把头转向旁边，他这次眼睛的焦距没对准。 看着俞之豪牛仔裤中露出一块的膝盖道：“你是想做rap担当还是想做rapper？” 朱志勋歪着头半弯着身拿手指着自己，一颗脑袋一个劲往何老师脸下凑。 何老师感觉到有阴影遮住了他头上的光，挥着拳头把想要靠近的障碍物清理掉。 继续对着俞之豪的膝盖道：“虽然它俩在组合里的位置是一样的，可对于歌手本人来说，可是天与地的差别。” 他说完满意得打了一个酒嗝，把头往何文钦胸口一靠，竖起食指乱点了两下。 “你俩想好了，下个星期抽查时，记得用行动告诉我答案——” 第45章 还不到两天 朱志勋捂着脑袋嘴里直嘟囔，“你说何老他是吃了大力金刚丸么，怎么下手这么重。” 宋子浩借着路灯往他脑袋上一看，见他太阳穴那青了一大块。 俞之豪压根不同情这个蠢货，教育他说：“往后脑袋别往喝醉的人脸下凑，他不k你他k谁。” 朱志勋委屈得直撇嘴，哼哼呀呀得往宋子浩身上靠。 过了一个信号灯又转了一个交叉口，林洛妃摆了摆手就往他们三个的反方向走。 朱志勋把脑袋一甩靠上了右手边的俞之豪，后蹄一蹬照着宋子浩的膝盖就踹了一脚。 踹完后冲他又眨眼又挑眉，还暗戳戳地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朱志勋那一脚踹得挺用力，宋子浩被踹得重心不稳向后退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才往前走了两步的林洛妃。 林洛妃被撞后冷着脸瞪了他一眼，宋子浩立刻想起来她有洁癖，吓得赶紧跳到她的攻击范围之外。 “我不是故故意的！” 饭桌上宋子浩一滴酒都没有沾，不料一张口舌头直打结。 林洛妃皱着眉一直盯着自己被撞的地方瞧，宋子浩见状伸手上前想给她擦，可是擦了又免不了再碰几下。 脑子里的思想一混乱，他的手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动作，只能不尴不尬悬在林洛妃背上。 他那样子在外人看来像极了一个打算偷摸美女被抓包的大色狼。 林洛妃看他那傻样忍不住低头笑了两声，笑完后抬起头仍旧是一脸的冷漠。 “你要干嘛？” 宋子浩立刻收回手，想想自己刚才那蠢样嘴角也往上翘。 他眼睛里藏着光，看着林洛妃道：“我送你吧。” 说完也不等林洛妃回答，就径直往前走。 夜晚的霓虹盛放如花，开进林洛妃眼里，在她的世界里融进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没有像往常一样拒绝男生的这种好意，她维持着自己的步伐，跟在宋子浩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十来分钟，林洛妃突然叫住宋子浩，指着被他忽略掉的路口道：“女生宿舍在这边。” 不好意思地耸耸肩，宋子浩毫不避讳地道；“我不知道。” 拐进路口再走几步，就是一片没有正规小区的散搂。 公司给女练习生统一安排的宿舍，就在这里。 林洛妃停在进路口后的第一栋旧楼前，指着四楼亮着灯的窗户道：“到了。” 说完也没有别的寒暄，直接就往楼里走。 等过了二楼往下望，看到宋子浩手里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没有走，林洛妃犹豫了一下，冲着他说了两个字。 “谢谢。” 宋子浩虽然听不清，但看她嘴型就能猜到。 笑着抬手摇了摇，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下午自己走得急，也不知道许知夏和李贺海最后怎么样了。 想着自己来都来了，干脆打个电话叫许知夏下来当面问好了。 可他电话号码还没拨呢，许知夏就穿着拖鞋站在了他面前。 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道：“说吧！” 宋子浩以为她是为了下午自己先走的事生气。 赶忙解释道：“下午俞之豪出来打圆场，韩翔宇他们不会不给他面子，大家都需要一个台阶下，我也就顺势被朱志勋拉走了。” 许知夏听了以后表情并没有好转，仍旧气势汹汹地插着腰道：“还有呢！” 宋子浩见许知夏生气不是为了这件事，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干脆拉着她往散搂里面走，他刚才向四周望的时候，看见那里有一个安着全民健身器材的小公园。 “我今天下午去了公司附近的一个个人练习室，听说那个练习室挺厉害的，轻易不收练习生，但凡收进去的都能出道。” 许知夏踩着太空漫步机，晃晃悠悠地问：“你进去了？” 宋子浩胳膊拄着许知夏握着的横杠，特自恋地笑道:“那当然了—— 不只进去了，还看到了你认识的人。” 许知夏在首都除了几个走得不太近的亲戚外也不认识什么人，对宋子浩说的熟人一点儿都不好奇。 她有些敷衍地问道：“什么人？” “赵铭诚——” 宋子浩拖长音调，见许知夏有了兴趣，又接着爆了下一个。 “何文钦！” “那两个人怎么会一起出现在一个个人练习室里？” 宋子浩本来想卖个关子让许知夏猜一猜，一想到她现在还不知为了什么事生气呢，只能强忍下想逗弄她的心。 没有提赵铭诚老婆已死的事，宋子浩把今天在个人练习室发生的事都跟许知夏讲了一遍。 当然不包括自己为林洛妃冲背这事。 最后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有些迷茫地道：“知夏，你说，我该选什么位置好？” “随便挑什么都好，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行。” 许知夏把头靠在宋子浩脑袋上，和他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土豆，从我们离开学校到sj，还不到两天，你实在没有必要现在就决定站在哪个位置最好。 唱歌好的，不一定就要当vocal，舞蹈棒的，不一定非得做舞担，你没试过说唱，也不代表它不适合你。 如果现在还没发现喜欢哪个位置，那就都学学。 反正你这么优秀，就算同时学三样，也完全没问题！” 许知夏说话的声音懒洋洋的，语气也是那种特别无所谓的语气。 可宋子浩听在耳朵里就是觉得又好听又舒服。 反手照着许知夏的脑门弹了一下，他直起身晃晃自己被压酸的脖子，冲许知夏抱怨道：“知夏，你脑袋好沉。” 许知夏咧着嘴照着他脑袋上打了一下，生气地往宿舍的方向走。 等到了楼门口她才转过身，眼神幽幽地对宋子浩道：“土豆，海子是你哥们，你可别做对不起他的事。” 宋子浩这下肯定许知夏一定是在为下午的事生气，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冲天保证道：“绝对不会！” 说巧不巧，他伸手刮许知夏鼻子的这一幕正巧落在准备拉窗帘睡觉的林洛妃眼睛里。 林洛妃抓着窗帘的手握得紧紧的，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一直站在窗前等宋子浩拐出了路口看不见了，才转身上了床。 宋子浩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后半夜了，他进门的时候朱志勋正好洗完澡出来。 看见他脸上一乐，指着俞之豪紧闭的房门道：“师哥说这周五晚上地下有个说唱小比赛，他问咱俩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第46章 说唱小比赛 俞之豪说的小说唱比赛，其实一点儿都不小。 主办方租了一整个废弃的大厂房，在厂房中间搭了一个拳击台样式的舞台。 参赛的选手站在舞台两边生锈的大铁架子上，铁架子与舞台之间有楼梯连着。 想上场的选手直接从铁架子上下来走到舞台边，一直守在那里的工作人员会看舞台上的参赛者数量。 舞台上的人数不多于四人，就可以直接上去，否则就要站在舞台边等。 评判比赛胜负的规则很简单，靠现场观众的分贝数决定。 如果你觉得自己足够棒，那就让观众叫出来。 让观众最疯狂的，就是冠军。 整个厂房挂着数十个分贝器，每个分贝器都连接到了主策划和技术两个人的电脑上。 而技术的电脑连接着厂房墙上挂着的四块大屏幕，现场观众可以通过大屏幕一边观看比赛，一边看现场的噪音值。 现场观众也分好几种： 买票进来纯看比赛的。 靠友情票进来现场助威的。 被主办方邀请来的能压得住参赛者的专业人士。 还有就是像宋子浩他们三个一样，以临时挑战者的身份入场的。 你问什么是临时挑战者？ 说白了就是主办方怕参赛者太少，场子刚热起来就结束了，花钱进来的观众不买账退票，想出来的解决办法。 在比赛当天，那些没有通过正规途径报上名的人，可以直接到现场报名当临时挑战者。 只要他们敢上台，就行。 不敢上台也没什么，补票就完了。 宋子浩和朱志勋跟在俞之豪身后，随着拥挤的人流挤到铁架子下面。 因为他们是临时挑战者，只有等正式的那些都比完了才有资格上台挑战。 为了区分参赛者的身份，他们只能站在铁架子下面，不能上去。 朱志勋受现场气氛的感染，比赛开始前整个就嗨了。 他和着开场前的背景音乐晃着脑袋冲俞之豪喊：“师哥，一会儿我们上去是只能freestyle，还是只要说的是自己写的歌词就行啊？” “随你的便——” 俞之豪不知道从哪里整了瓶rio，一边喝一边无所谓地道：“只要让你的对手不敢再和你叫嚣，气势压过他，你唱什么词根本无所谓。 不过千万不能唱别人的歌词，特别是那些已经发出来的歌。 要是你那样做了，会被直接轰出去的。” 宋子浩拽着衣服又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姓名牌——84号。 皱着眉头问：“公司难道没有明文规定旗下练习生不能私下参加任何形式的比赛么？” “有，这种规定，每个公司都有。”俞之豪一脸看傻子似的表情看着他道。 宋子浩无奈地伸手比了比他们三个，不知道公司既然有这种明文规定，他们三个为什么还会以这个身份出现在这里。 “你们两个是非正式的，公司才懒得管你们呢。 而我——” 俞之豪眉眼间尽显嚣张得拿大拇指比了比自己。 “在进sj之前，我就在地下音乐圈混了，在这种场合，根本就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不给宋子浩质疑的机会，一个一身嘻哈装扮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麦克风走到了舞台中央。 没有任何废话开场白，直接宣布比赛开始。 随着他那一声“makesomenoice——” 现场的每个人嘴里都像嚼了炫迈口香糖似的，尖叫根本停不下来。 赛场上挂的几十个分贝器上的数字不停地向上飙升，四个大屏幕上的数字也不停刷新。 第47章 那是条疯狗 第一个上台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大哥，俞之豪说他在地下说唱界很有名气。 宋子浩却觉得他的歌词很老套，除了老式说唱的那种愤世嫉俗外，歌词里根本没有一点儿深层的寓意。 与他对战的是一个年纪看起来比他们还要小个一两岁的初中生，一脸享受地站在舞台上。 声音里自带了一种闲散的味道，唱出口的歌词宋子浩也很喜欢。 “对什么都不做的你自己生气 只知道看电视的你没本事那是当然 man没有所谓的丛林法则 我已经放松了我的精神” 可惜，一个小孩子的人气不高，除了刚开始看着新鲜，对比赛根本没什么用。 而且他的歌词也没有刺激性，不像老大哥那种能带动观众的情绪。 那男孩输了也无所谓，笑眼眯眯的下了台，站到宋子浩他们身边点个头，伸出右手和着节奏继续嗨。 看了一会儿宋子浩就知道了，这个很有名气的老大哥就是主办方拿来开场用的。 每一次老大哥胜利后，现场为他慕名而来的迷弟迷妹们都能把房顶吵翻天。 连续战胜十个人之后，老大哥成功晋级，现场也跟着火热了起来。 之后上场的人都没什么特别的，至少在宋子浩眼里没什么特别的。 胜负各家都有，但都不到十场。 就这么又过了50个人，到62号上场的时候，宋子浩才来了精神。 他上台之后先是满场转了一圈，然后直接走到擂台拐角，冲着台下的俞之豪比了个倒拇指的手势。 “哇——哦——” 现场的观众虽然不知道他挑衅的人是谁，可是对这种火药味十足的表达方式充满了兴趣。 按照比赛规则，只要他连胜十个人就可以向现场的人随意挑战。 而他挑战的那个人，只要战胜了他，就可以直接晋级。 62号把倒拇指收回来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你死定了”的手势，满脸自信地从新回到舞台中央。 朱志勋看见有人像俞之豪挑衅，脸上的表情比现场的任何观众都来得兴奋。 “师哥，老熟人？！” 俞之豪皱着眉头啐道：“疯狗。” “那是条疯狗！” 舞台上的62号开始了他的表演，吐出的每一句话都要被哔掉几个字。 带有歧视性的攻击用词一旦过了头，就会让人有一种恶心艳俗的厌恶感。 可是他却能很好的掌握人们的情绪，每每到临界点就蹦出来一个反转。 竟还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新鲜感。 他就凭着自身的这种套路，轻轻松松赢过了他编号后面的十个人。 疯狗一脸“没一个能打”的表情冲台下的观众无奈地举起双手。 然后在所有人的欢呼下，再次走到了舞台边，满脸不屑地瞪着俞之豪。 台上的主持人手里拿着麦克风激动地问：“严华！你想挑战的对手是！” “噔噔噔噔噔噔噔——” 一阵充满悬念的鼓点后，他抬手往台下一指。 主持人看清他手指的方向，紧接着道：“83号朱志勋，恭喜你成为下一位挑战者！” 疯狗看着被激怒的俞之豪，一脸变态的冲他笑道：“这小子是你朋友吧。” “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把他虐成渣。” 第48章 疯狗的挑衅 因为朱志勋是被挑战方，所以说唱的beat由他选。 放弃了那些酷炫的可以展示技巧的抓耳beat，他选了一首原始的以鼓点为主旋律的beat。 上台前他一点惧色都没有的对俞之豪说：“对付这种满嘴喷粪的人，你就是要拿歌词教育他，什么才是真正的说唱文化。” 俞之豪重重捶了下他的肩，嘴里吐出两个字，“干他。” 朱志勋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更确切点说，这是他人生中第一场比赛。 看着舞台下一张张疯狂呐喊的脸，他一点儿都不紧张害怕。 满不在乎地对最前面叫的最大声的黑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朱志勋伸出两只大拇指满脸自信的向自己比了比。 拿起架子上的麦克风，浑身上下气场全开。 他霸气地打个响指，辣妹dj便打出了他想要的节奏。 “用音乐表明我们的态度不怕被挑衅 你拼着老命却被我一招搞定 说我fake的loser遭到因果报应 你炫耀自己的招数你自卖自夸 但千万别跟我过招你是在自杀 千篇一律的rapper都自说自话 你说啥keepitreal那都是屁话” 朱志勋特有的洞穴音一开嗓就很抓耳，他气势高涨的主动走向疯狗。 疯狗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舞台下的俞之豪瞧。 就算朱志勋得到了很多喝彩，他也只是伸手掏掏耳朵表示很无聊。 等到了他的part，他抢过朱志勋手里的麦克风，越过他，直面观众。 “yoyoyo—— 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骚年 毛都不用刮就出来跪舔 你的主子在我眼里还不如一只瘦狗 而你一只肥猪就算杀了也只配喂狗 去他*的因果报应 那都是杂*在流泪矫情” 虽然他的说唱引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高声尖叫，但他这种不正视自己对手的行为在说唱舞台上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表现。 对自己的对手连一点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再次胜出后的疯狗走到舞台边挑衅地冲俞之豪扭了几下屁股。 之后比了个goodbye的手势，走到已经晋级的老大哥身边坐下。 没有再指定包括俞之豪在内的任何一个人为下一个参赛者上台和自己对决。 俞之豪气得把外套摔到地上，不管不顾地往台上冲。 可是他前面还有两个正规报名的参赛者没有上台，现在还没轮到临时挑战者的宣战时间。 再加上剩余的参赛者已经不多了，主办方要启用新的比赛形式。 所以不管他表现的多么激动，舞台边的工作人员都不放他上台。 俞之豪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挡，冲着舞台上的疯狗举着中指喊：“再来啊！” 宋子浩看不过眼，上前搂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后拽，避免他和工作人员的冲突越来越大。 “师哥，他就是要激怒你，你越生气他越高兴。” “我知道！”俞之豪烦躁地挥开宋子浩拦着自己的手，狠狠踹了舞台一脚。 咒骂道：“真特么的日了狗了！” 战败后下台的朱志勋见他有些失去理智了，直接就着舞台的高度之便趴到了俞之豪背上。 “师哥，我知道你很爱我，可是现在不是我们秀恩爱的时候。” 朱志勋越压越用力，最后直接把脚也抬起来了，整个人扒在他背上。 “我还等着你教训那条疯狗给我报仇呢，你要是先被他激怒了，那不就直接中了他的套了！” 宋子浩再次扶住俞之豪的胳膊，怕他一个没站稳，被朱志勋从临时搭的台阶上压下去。 继续劝道：“师哥，只不过晚两分钟上台罢了，他在舞台上又跑不了。 反正最后都是要虐哭他的，你又何必让他现在看到你气急败坏的样子多高兴几分钟。” 没想到会被自己带过来的两个师弟轮番劝解，俞之豪被激飞的理智终于回了笼。 把赖在他背上的朱志勋甩下去，看着宋子浩道：“一会儿混战的时候我可能顾不上你，你自己看着点，别跟我对上。 还有，别开场就上，七八个人以后你再唱。” 虽然不知道混战怎么玩，但宋子浩依然虚势满满地道：“放心吧，我完全没问题，你顾着你自己就行。” 疯狗晋级后，场上的正规参赛者加上临时挑战者一共就剩了十一个人。 接下来的比赛只要胜负交替一次，就不会再出现第三个晋级者。 为了不影响激烈的竞争气氛给观众带去的兴奋感，主办方按照以往的规矩，让剩下的十一个人进行五分钟混战。 最后晋级的名额由已经晋级的选手人数决定。 要是通过之前比赛获得晋级名额的人数超过三名，那接下来的混战的合格者就只有一名。 若是通过之前比赛获得晋级名额的人数少于三名，那接下来混战的合格者就会有多名，但最终进入决赛的人数不得多余四人。 这样既能保住决赛时的悬念，又不会造成后续合格者过多的不公平现象。 “本场已经有两位参赛者晋级成功了，接下来就到了大家期待的混战时间—— 我们将会在剩下的十一位挑战者中选出两名优胜者，他们两位将与之前成功晋级决赛的king-a金和严华，一起争夺本次比赛的冠军。 同时，本次说唱比赛的亚军和季军，也会在他们四位中产生！” 等主持人宣布完进入混战比赛时间后，俞之豪第一个冲上了舞台。 他刚一亮相，就引起了现场女观众的高分贝尖叫。 舞台四周有好多女性观众手里举着印了俞之豪名字的毛巾，看到他上台就往舞台上丢。 黄的黑的白的蓝的都有。 在这些高分贝尖叫中也夹了不少喝倒彩的声音。 俞之豪也不在意，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条毛巾盖在头上，又伸手从一个妹纸头上摘了一顶鸭舌冒戴到头上。 毛巾垂在他耳朵两侧，像是一层屏障，把除了为他疯狂的其他声音统统挡在他脑外。 音乐响起的瞬间，俞之豪第一个拿起麦克风，与刚刚在台下急躁气愤的样子完全不同。 舞台上的他，就是一个说唱王者。 第49章 宋子浩穿越前也看过几场地下音乐演出，和今天的没有多大的不同。 到处都充斥着激情火热力量呐喊，让人的神经在音乐中达到一种麻痹后的快感。 很享受。 真的很享受。 可是这种享受，一旦从台下漫延到台上，滋味就大不同了。 之前是为别人呐喊，现在是别人为他尖叫。 不是那种虚假的捧场欢呼，不是那种谄媚的恶意讨好。 就是赤裸裸的喜欢，赤裸裸的赞赏，外加赤裸裸的厌恶。 俞之豪pk掉了七个人之后冲宋子浩使了个眼色，见他还是呆站在舞台角落以为他是怯场了。 把手里的麦克风随意往外一丢，和着音乐跳了几个舞步。 凑到宋子浩身边状似不经意地狠撞了他一下，“小子，回神了！” 台下的观众跟着节奏不停摇摆，根本注意不到他在舞台上的小动作。 宋子浩被俞之豪撞的偏向一边，从俞之豪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嘴角慢慢上翘。 等宋子浩回过头来面向俞之豪，脸上的表情彻底不一样了。 他那双墨黑的眸子里闪着光，兴奋地每个毛孔都在颤抖。 宋子浩摘了俞之豪脑袋上的帽子反戴到自己头上，接过最后一轮的麦克风， 半蹲在舞台边挑着眉，声音里透着无畏与张狂，又带了三分闲适和慵懒。 “用手指指向我 你们喝倒彩也好 在我下一次出现后 不是用食指而是竖起大拇指 伸出舌头做出鬼脸 打击我来冲向我 这个时机谁敢来阻碍我” 刚刚在台下人挤人看不清楚，现在上了台，眼界开阔了，就可以把整个现场看个七七八八。 那些同样激动却不一样的鲜活表情，同时看在眼里的感觉很微妙。 有点虚荣，有点骄傲。 还有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渴望！ 渴望他们的情绪因为自己更加激动！ 渴望听到更大的叫声，更多的喝彩！ 那种被声浪冲击的感觉，让宋子浩整颗心脏很满足。 不是跟着音乐跳动的那种满足。 而是主宰跳动节奏的那种满足。 俞之豪一直以为宋子浩会是那种在舞台上只懂耍帅扮酷的传统vocal。 毕竟朱志勋说他枕头底下放了一个小镜子，他每天早上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的脸肿没肿。 他从没想过宋子浩在舞台上竟然这么张狂随性，痞气十足。 俞之豪笑着在宋子浩脑袋上撸一把，把妹纸的帽子抢回来丢回去。 听着四周此起彼伏的羡慕尖叫，俞之豪问宋子浩：“爽么？” “爽！真特么爽！” 自从励志当歌手后宋子浩头一次因为音乐笑得这么开心，完全忘了现在还在比赛。 他刚来这个时空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 要不是因为他只知道吃喝玩乐他爸也不会觉得他一事无成带着他跳海。 宋子浩就是觉得自己长得帅，又玩过音乐跳过舞，要赚钱享受生活，那就当偶像好了。 后来适应了这边的生活，宋子浩也问过自己娱乐圈能赚钱的职业那么多，他为什么非要当歌手。 结果答案是反正他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那就跟着朋友一起走好了。 直到今天他站到真正的舞台上，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当个歌手了。 无关什么金钱梦想，就是爽！ 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在舞台上直面情绪的真实感受。 喜欢欢呼！喜欢尖叫！ 喜欢和着节奏把自己内心的情感在众人的面前宣泄出来。 去特么的虚与委蛇去特么的人情世故。 就算天在这一刻塌下来又怎样。 whocare！ 第50章 垃圾的小动作 根据参加混战的十一个人得到的分贝值高低评判，最终成功进入决赛的是俞之豪和宋子浩。 疯狗和king-a金重新回到舞台上，按照比赛规则，他们四人中分贝值最高的那个人才能选beat。 老大哥作为台上最年长最有威望的，很谦虚的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年纪最小的宋子浩。 他的这种大家风范得到了不少喝彩声。 宋子浩也没客气，直接挑了朱志勋刚刚挑的beat。 疯狗听了beat后不屑地笑出声，“原来这里还有一只猪，我会让你死的比先前那只更难看。” 俞之豪怒哼一声，上前用胸膛撞疯狗的，疯狗毫不示弱得撞回去。 这刚一开场舞台上就火药味十足，一触即发的气氛让台下的观众更兴奋了。 主持人一边语言助长着俞之豪与疯狗间的敌对感，一边伸出手隔在两人中间。 “狗吠是入不了人耳的。” 宋子浩用疯狗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道：“师哥，咱们没必要跟一只犬牙将被打掉的疯狗计较。” king-a金对舞台上这种充满挑衅意味的合理肢体冲突习以为常，根本不打算介入到任何一方。 音乐响起，他率先拿起麦克风，说唱的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让人听着舒服，但歌词的风格就完全不一样了。 “让我在城市中穿梭就像股暗流 文字的攻击反射子弹头 把地图看熟让仇家犯愁 是时候把菠菜挤出罐头 在地下反抗镇压把传单分发 等到暗号发出像火山喷发” 歌词里带领地下音乐走出地下的寓意，赢得了所有参赛选手的欢呼。 反观疯狗，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是一个样。 除了辱骂性攻击言论，恶意夸大其他参赛选手的身体缺陷之外，毫无新意。 刚开始的刺激新鲜过后，剩下的除了无味还会让人觉得稍微有点俗气。 特别是在这次与他同台的三个人的歌词都特别棒的情况下，更让人觉得他实力一般。 疯狗把麦克递给俞之豪的时候故意手滑掉到了地上。 麦克风撞击地面发出巨大的噪音，噪音尖锐的像要刺穿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等受噪音影响被迫中断的音乐再次响起的时候，俞之豪还有些耳鸣。 “不在乎站在什么位置 管他什么配置 玩到极致为止 有话想说那就当面对质 消灭掉那些背道而驰的 别挡我的路瓷 冒险家接受任何挑战 专治不服瓷 带着刺的猬加闭不上的嘴 烧了毁了心里装的鬼” 虽然他的歌词完美唱功完美，并没有因为耳鸣错过任何一个节拍。 可是观众还有些刺痛的耳朵并不买账。 前半段他们忙着揉耳朵根本没听清，后半段他们耳朵是缓过来，可身体里的激情并没有跟着立刻回笼。 疯狗看着分贝值奇低无比的大屏幕，脸上笑得恶意而恶心。 他看着宋子浩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划， 用口型对宋子浩道：“去你*的黑猪！” 宋子浩笑着接过麦克风，无视疯狗的挑衅帅气转身面向观众。 只不过他转身的时候手向上抬的有点高，用力扯了下麦克风下面的连接线。 连接线受力飞起，正正好好打上疯狗那张一直在喷粪的嘴。 从鼻翼到下巴，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第51章 一个小奖 从小就学不会墙头草它两边倒 尝试做出美味佳肴别再端着冷饭炒 不想被套路宅在录音棚 写一首好歌就像电影hello树先生 站在城市之中看人生潮起潮落 坐上翻滚过山车经历大起大落 宋子浩唱完自己的part，在音乐停下后伸出食指举过头顶。 现场的观众好奇他的举动，用人头攒动代替了高声呐喊。 “如果说唱的含义仅仅只剩下讽刺与谩骂，那这本身就是一种悲哀。 如果一场比赛只剩下卖弄和耍诈，你们又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参加——” 宋子浩说头一句话的时候面色冰冷而严肃，把“悲哀”两个字咬的极重。 说后一句话的时候手指向后指，音量拔高，最后几个字更是从胸腔深处直接喊出来的。 刚刚安静片刻的现场感染了他的情绪，再次爆发。 欢呼声、喝彩声、口哨声混在一起，为这场说唱比赛画下了句号。 到宋子浩领奖时，舞台上的辣妹dj为他打了一串暧昧的小高音。 疯狗拿着第三名的奖牌表情特欠揍的冲宋子浩不停抖动上身。 “说那些屁话有什么用，，规则就是规则，输了就是输了。 就算你握着麦喊破喉咙，也没人能帮你改变结果——” 主办方不可能因为一个断定不了是不是故意的失误让比赛重新进行一次。 没人能保证再一次的比赛中途不会出现任何人为或非人为的失误。 而且现在观众的状态很好，主办方就更不会冒险去推翻结果。 疯狗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张扬外露。 刚刚还被他气得发疯的俞之豪现在一点儿都不在意了，一个小比赛的名次对他本来就不重要。 他这次就是带朱志勋和宋子浩出来玩的，虽然中间出了一点小插曲，好在结果还不错。 舞台下心大的朱志勋笑得比台上得了亚军的宋子浩还开心。 懒得再理睬这种人间垃圾，宋子浩真心诚意地祝贺今天的冠军king-a金。 老大哥笑着拍了拍宋子浩的肩膀，要了他的电话好码，说以后有机会大家可以一起合作。 最后散场的时候，穿了一身劲爆露脐装的美女dj表情性感地朝宋子浩走过来。 暧昧地冲他一眨眼，将一张写了电话好码的纸条塞进了俞之豪的裤子里。 俞之豪的嘴角勾起一个得瑟的笑，“哦，兄弟们，我今天晚上有事，就不回家陪你们庆祝了——” 他边说边拍着裤裆往前顶了两下腰。 朱志勋脸色微红的羡慕道：“真好。” 宋子浩嫌弃地推了他一把，笑着道:“记得带套——” 夜晚的霓虹开得正好，糜烂的让宋子浩有股熟悉的味道。 还在体内躁动兴奋的荷尔蒙拼命在叫嚣，朱志勋问宋子浩：“我们去哪儿？” 宋子浩颠了颠手里的劣质奖牌，坏笑着凑近朱志勋，“你想去哪儿？” “嘿嘿。” 朱志勋嘴角也勾起一抹坏笑，直白地冲宋子浩挑了挑眉。 宋子浩照着他脑门狠拍了一下，无情吐出两个字“回家——” 第52章 减肥的日子总是过的痛苦又难熬，每天都在地狱的边缘疯狂试探。 自从上次宋子浩说蒸桑拿能减肥带着朱志勋去蒸了五六个小时，最后把空腹了好几天的朱志勋蒸晕了以后，宋子浩减肥专家的威望就大打折扣。 因为朱志勋醒来后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给人搓澡的台子上，宋子浩一个人躲在墙角吃白煮蛋。 尽管宋子浩被抓包的时候把手里刚扒好的最后一颗白煮蛋塞进了朱志勋嘴里，也没重新赢回他对自己的信任度。 “拜托—— 我就吃了一个白煮蛋，我也是怕我万一再晕了没人送我们回家才勉为其难吃的。 你知道那一个蛋的热量我得多饿多长时间！” “那你还给我吃！”朱志勋恐龙式咆哮，“小爷都饿晕了，你还喂我吃蛋!” 宋子浩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你是因为我喂你吃蛋了才跟我闹了三天脾气？” “我是因为自己光着身子被放在搓澡台上展览了半个多小时才和你决裂的好么！ 你特么明不明白，老子被猥琐大叔看光了！” 朱志勋一想到当时的画面，整个人就不好了，那种吃了苍蝇的心情三天都没缓过来。 “hey，bro，你瘦了十斤，半个月瘦了十斤，光着身子被人看一个小时又能怎么的。 大家都是男的，你有的他们都有，而且有我在旁边看着，没人敢让你捡肥皂。” 俞之豪受不了的狂按了一圈键盘，以暴制暴打断了他俩无畏的争吵。 “有没有人说过你们两个像情侣？屁大点儿个事都能吵三天。” 朱志勋看着这两个冷血无情的家伙根本不把他的纯洁当回事，终于丧失理智的全面爆发。 咬着牙扑上去就开始撕宋子浩的衣服，衣服撕完了就开始扒裤子。 宋子浩双手死死抓住自己岌岌可危的皮带，嘴里大喊着：“我错了，错了，错了，哥！朱哥！” 见朱志勋完全不为所动，大有越战越勇的趋势，宋子浩迫于他的淫威之下保命求饶道：“猪葛格——” “格”字的尾音还没落呢，就被正巧走进来的林洛妃吓得一口口水卡住了嗓子眼，咳得他脖子都红了也没停下来。 林洛妃面无表情的欣赏了一会儿裸着上身的宋子浩，看着他刚刚有了一点点模糊轮廓的腹肌摇摇头。 一种无形的屈辱感瞬间席卷了宋子浩全身，他像刚被轮了似的抓着衣服满脸绝望地侧躺在练习室的地板上。 朱志勋拉开衣服领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白嫩嫩的肚子，拿脚踢了踢呈半石化状态的宋子浩。 “我感觉咱俩减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塑形了，明天都20号了，再十天又该月末考核了。” 宋子浩闻言爬起来看看墙上挂着的小日历，数了数日子他和朱志勋已经来练习室三个星期了。 他边把衣服套回去边问俞之豪：“师哥，你不说何老一个星期抽查一次么？ 怎么我和勋仔都来这么长时间了，何老也没抽查我们？” 第53章 不定时抽查 何老像是在练习室里安了监控器一样神，宋子浩前一秒刚问完，他老人家后一秒就从楼上下来了。 摸着下巴问：“着急了？” 上下扫了一下他的新款战装，“选好了？” 见新收的两只小狼狗龇着犬牙直冲他咧嘴笑，何老一屁股坐桌子上有点期待地道：“那就开始吧。” 俞之豪快速起身奔向电脑，把他们的音乐demo(小样)放了出来。 音乐开头性感的女声在线呻吟。 oh~~oh—— oh~~oh—— 宋子浩接过朱志勋扔过来的麦克，坐到俞之豪刚才的位置上，侧脸瞄着十米开外林洛妃，痞痞地唱： 我正在看着你看着你目不转睛 你丢的爱正在看你等待你认领 请别再看手机看手机装不在意 噢你的余光瞟向新的去向瞟向你的 feat的旋律刚过，朱志勋做了一个推门的动作正式入场，试探的眼神暧昧地瞟向坐在角落的冷艳女孩。 和着节奏开始展开幻想： 我看你我知道你已经注意到 你的位置正在向我正面这边故意靠 翘起二郎腿想让我仔细瞧 承认脑海中的想法 已经开始没了道德~ 我感叹这机缘巧合~ 好想跟你搭讪说句今天好热~ 特别想告诉你我唱饶舌 又害怕就陷入沼泽 他说唱的最后一个音还在耳边环绕，俞之豪就拿起了麦克再次唱起了feat： 我正在看着你看着你目不转睛 你丢的爱正在看你等待你认领 请别再看手机看手机装不在意 噢你的余光瞟向新的去向瞟向你的 宋子浩抬起手腕佯装看表，拇指在食指与中指间轻轻一弹，把本不存在在那里快烫了手的无形烟头弹掉。 略带电音的低音炮开启： 看看时间坐下才过三分钟 烟在指尖没熄灭但燃很多 突然发现烟灰变成尖的 一定是十米外的你开始对我想念了 babybaby想把你搂紧怀里 把你心里的喜怒哀乐都代替 别对我产生怀疑 别断定我出自流氓班底 注意我善意的奸诈 怎么还没收到我传递的摩斯编码 你起身我心跳就像地震 已经开始想像你独特的体温 你看着我转身打开落地们 留我在原地一脸疑问yea 一脸疑问yea 俞之豪的feat适时响起，浅浅地唱着： （baby我在看着你看着你） 看着女孩无情离开的动人背影，宋子浩和朱志勋一脸疑问的颓废唱道： 我正在看着你看着你目不转睛 你丢的你丢的你丢的 何老笑着问入戏太深还没缓过来的两只：“歌不错，谁写的？” 朱志勋一脸得瑟求夸奖的表情看着何老道，“词是我和土豆两个人一起写的，说唱部分基本上都是各自独自完成的。” “曲子的话，是土豆和师哥一起作的。” 何老摸着下巴满意地点点头，“嗯，歌本身没什么问题，就是唱歌的人问题有点大。” “土豆你上次唱歌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嘴里含糊吐字不清。 如果你要当低音vocal，这没问题，还可以算是一种特色。 不过你现在想站rap，这个就是致命伤了。” 何老难得表情严肃地问宋子浩：“土豆，你知道成为一个rapper最基础的是什么吗？” “吐字？” “对！就是吐字！”何老站起来看着宋子浩道。 “一个rapper传递给观众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靠歌词。 相对于beat而言，歌词更能引起听者的共鸣，带动他们的情绪。 如果你只追求说唱的那种feal，而忽略它的基础，那你站在台上所能做到的只有自娱自乐。” 何老走到墙上挂着的白板前，一边在上面画一边给宋子浩讲。 “一个偶像团体内的rap又和solorapper有点区别。 一个组合一般是由四人或者更多人组成的，按照每个人的声音特质来分part，根本做不到平均分配。 vocal间不管怎么分，最最出彩的地方都是副歌的部分，所以组合内的vocal对这一part争夺的很激烈。 rap就不同，因为rap歌词本身带有的感染力与煽动力，就注定了它的每一个part都是吸引人的。 所以你一旦吐字不清没有把歌词好好传达出去，就算你外貌嗓音条件都不错，又站了个出彩的位置，也不可能单独出逼。” 何老说完把白板笔随意一扔，拍拍宋子浩的肩，“你现在这种慵懒雅痞的感觉不错，继续保持就好了，回头再练练咬字。 你练习的时候要注意，咬字既要清楚发音又不能过重，太重了会影响整首歌的feal，听歌的人听着也不舒服。 也不要一板一眼的，那样太土，你是做偶像的，发出来的音要带有一点儿时尚感。” 何老指导完宋子浩转向朱志勋，“你发音勉强合格，不过后期也得接着练。 你现在气息不是很稳，如果要是唱跳的话你气息完全跟不上。 比这些更糟糕的是你的肢体动作，僵硬不说，刻意模仿的痕迹过于明显，有些动作做了还不如不做。” “那怎么办？” 朱志勋活动活动自己硬邦邦的胳膊腿，感觉动作一多它们就有自己的意识，不受他的控制。 “多看，多练。” “每天练六个小时以上的舞，发声的时候让土豆一只脚踩你肚子上。 可以多看欧美嘻哈歌手的动作，也可以多模仿。 但是唱歌的时候先不要刻意去安排哪里该做哪个动作，让身体随着音乐自己摆poss。 刚开始不用那么帅气，做到自然流畅就可以。” 何老说完又对着宋子浩加了一句，“虽然你身体比他柔顺点儿，但是我说的这些你也得跟着他一起练。” 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何老有点嫌弃地踢了踢又坐回来的俞之豪。 “听zio说，月初方胜办的那个说唱比赛你得了个第二？他自己却连个名次都没混到。” 宋子浩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是师哥被小人耍诈害的，而且奖牌的含金量也不高。” 何老却觉得他的奖牌很珍贵，“那又怎样，那是你人生中的第一块奖牌，不管你将来拿了多大的奖，你这辈子都会记得它。 这段时间有点忙，等下个月你们月末考核结束再一起庆祝吧。” “下个月？！” 朱志勋难掩失望地道：“何老，我们现在瘦下来了，歌也出来了，为嘛不直接参加这个月的月末考核？” 何老抬手敲了下他的朱脑，“就你俩现在这程度，还是再练练再出去现眼吧——” 第54章 十一月考核 十一月的月末考核上宋子浩见到了一个月未见的许知夏和李贺海。 就如朱志勋当初说的那样，sj一天的训练套餐下来他们两个累的连打电话的心情都没有。 再加上他一心扑在减肥与个人练习室里，基本没来过公司。 所以当他和朱志勋出现的时候，不止许知夏和李贺海，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按照惯例最先入场确认练习生人数与考核流程的沈组长走到他俩面前，直接翻开她手上的文件夹。 宋子浩在她开口前率先拒绝道：“我们打算下个月月末考核之后再考虑升班的事。” 沈组长拿笔点着文件夹，头都没抬，“你的意思是你们想报名参加下个月的月末考核？” 朱志勋重重点了一下头，大声道：“对！” 沈组长低头转着手里的笔，敷衍地道：“很好。sj娱乐一向重视旗下练习生的挑战精神，但是为了防止某些人盲目自信耽误考官们宝贵的时间，相应的惩罚措施是必不可少的。” “例如？”宋子浩一脸平静地问。 “没合格就直接淘汰，sj不需要没实力还标榜特立独行的练习生。” “行！”朱志勋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惩罚呢，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 宋子浩没理会他的单纯乐观，继续问沈组长：“什么程度算合格，什么程度算不合格？” 沈组长这才“啪”地一声合上手上的文件夹，抬起头冷着一张脸道：“他，b班以下。” “你，a班以下。” “就算不合格，考核完直接走就好了，连解约合同都不用签。” “这有点过分了吧！” 朱志勋闻言直接抗议道：“宋子浩他才来公司一个月，而且之前从来都没接受过专业的练习生训练，你让他再花一个月的时间直接进a班，实在太勉强他了！” 沈组长皱着眉举起文件夹照着朱志勋的嘴狠拍了一下，“他还没说话呢，你在这吵什么吵！” 宋子浩在大家“你疯了吧”的眼神中坦然点头答应道：“行。” 直到沈组长走了，去接老板了，朱志勋还没完没了的在宋子浩耳边嘟囔，“土豆，这真的太冒险了！” “我从来没听过哪个练习生来sj两个月就直接升a班的。” “这可连zio都做不到！” 宋子浩被他烦的受不了了，指天立誓地跟他保证，“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卷铺盖走人。” 朱志勋觉得他这句话就是一句废话，“你是不会卷铺盖走人。” “你压根连公司宿舍都没进去，直接走人就好了，根本用不着卷铺盖。” “为什么你一直用的都是单人称！”李贺海听了半天只听到他在说宋子浩会淘汰。 “我一定会被分到b1的。”朱志勋满脸自信地道。 “顺便说一句，我和土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想今天在这里被沈组长分班。“ “因为土豆最多就是个c2，这样的话，下个月的月末考核我们就会分开，那我们准备的表演不就表演不了了么。” 许知夏捂住耳朵之前皱着眉对宋子浩道：“我觉得沈组长说的对。” “为了防止某些人盲目自信，还是应该采取一点惩罚措施。” 十一月的月末考核就在朱志勋没完没了的唠叨中开始了，内容上与十月份的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c班的实力依然和a、b两班差得很远。 虽然加了新人，但因为新人练习时间短，实力不足，非但没有给组合的表演加入什么新的看点，整体感觉反而比以前更差了。 b1、b2的表演依然中规中矩，吸取了上个月a班改编外国快歌的经验，这次他们选的歌曲是世界经典曲目——《beatit》。 但是这次b2的反应明显比b1好。 b1着重对原曲进行了改编，但是他们改编出来的版本别说超越原版了，根本照原版低了好几个档次。 b2就不一样，他们这次走的是致敬经典的路线，没有在歌曲的改编上下功夫，而是对原版的舞蹈进行了部分改编。 既保留了舞蹈中原有的精华，又添进去了一些新的时尚元素。 不能说超越什么，但是一首歌看下来，真的能让人有点新鲜感。 除了明显精神状态不好的陈铭外，无可挑剔。 a1、a2还是保持着a班该有的水准，从服装到歌曲再到舞蹈动作，基本上没什么可以再挑剔的。 按照惯例的点评完毕，就到了决定这次接受考核的练习生里是不是有人升班的环节了。 所有到场的制作人和任课老师一致决定韩翔宇是这次考核当中进步最大的人，他应该可以升到a2。 韩翔宇一个人站在表演区域，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 老板看着手里b2人员这一个月的练习表，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点头让韩翔宇升到a2。 老板看着眼圈有些发红的韩翔宇道：“翔宇啊，你这次表现真的很突出。” “让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很久都没见到过的那种惊喜，我对你重新充满了期待。” “可是你这次依然没有升班成功，你知道为什么吗？” 韩翔宇捏着自己的大腿逼着自己回答道：“我练习不够，实力上没有突破。” 老板闻言摇摇头，盯着陈铭看了几秒，才接着对他道：“我希望下个月的月末考核，可以看到b2的改变。” “可以让我确信我对你的定位没有错。” 等考官都走了以后，b2的其他人因为老板说最后一句话前看了陈铭好几秒，全都生气地指责他。 觉得韩翔宇这次没成功升班都是因为陈铭表演的时候不够卖力。 “对不起！对不起！”陈铭满脸歉疚的转圈向b2的师哥师姐道歉。 韩翔宇明显心情不好，虽然没像b2的其他人一样责难陈铭，但也没帮他说什么话。 李贺海看着韩翔宇落寞的背影十分可惜地道：“虽然我们之前有过不愉快，但不得不说他这次太可惜了，他等这机会都等了两年了，希望他下次能升班吧。” “他下次也升不了。” 宋子浩看着被围在人群里不停鞠躬道歉的陈铭道：“他根本不知道老板看重他的是什么。” 第55章 舞台体质 到了十二月，一切都变得忙碌起来。 日子被无止尽的练习填得满满的。 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数一下自己身上还有多少不足没被改正。 晨跑、健身、跳舞、发声-- 每天都在无限循环，却依然没有多少改变。 十二月的第三个不定时抽查结束，何老看着越来越焦躁的宋子浩道：“土豆，我建议你先休息两天。” “你现在的状态，继续练下去只会越来越糟。” 长年的演唱习惯改起来远没有宋子浩以为的那么简单。 已经成定型的耍帅动作一旦融入到快节奏的音乐中总有几分不协调。 练习的越多，暴露的不足就越多。 这个还没改善，那个又冒出了头。 越是在意，表演时的动作就越僵硬，情绪也就跟着焦躁起来。 宋子浩喘着粗气倒在地板上，脑子里全是刚才表演时镜子里的自己。 俞之豪看着已经走火入魔的宋子浩眉头皱成一团。 “土豆，你已经一个星期没出去了，一直窝在练习室没日没夜的练习，再这样下去你人不疯身体也受不了的。” “我知道。” 可是离十二月的月末考核没几天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现在的水平还赶不上上个月的第一次抽查。” “不要说你听不出来，我的吐字发音特别奇怪。” 绕口令练得嘴皮子都磨破了，好不容易吐字清晰了，发音却成了最大的问题。 “你之前那种慵懒的感觉就很好。” 朱志勋回忆了一遍宋子浩近期走过的几种风格，感觉一个不如一个。 “土豆，不行别再找了，就最开始的吧。” 宋子浩也知道自己最开始的感觉好，他也想要那种感觉。 可是那玩意儿不是你说要就能要的，关键是他现在特么的根本找不回来最开始的感觉了！ 烦躁的起身，连个羽绒服都没穿，宋子浩就融入练习室外漫天的风雪中了。 “土豆！” 朱志勋拿着宋子浩的羽绒服追出去的时候，他人已经隐没在节日的人海中看不见了。 把羽绒服往地上一摔，朱志勋担心地道：“没有钥匙，没带钱包，他能去哪儿？” 俞之豪一脸“不知道”的摇摇头，“你回家等等看吧。” 以过来人的口吻道：“这种时候只能靠他自己悟，旁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一直在旁边独自练习的林洛妃穿好外套背上包，说了声“bye”，也离开了练习室。 宋子浩缩着肩膀低着头，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街上瞎溜达。 街上的气氛欢快而热烈，到处都是彩色的灯球和包裹着礼物的玻璃纸。 明天就是圣诞节，又赶上了周末夜，让这冷冰冰的白色世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馨浪漫。 不管走到哪里，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对着你一个劲儿的傻笑。 好像世界的每个角落，都被这个胖乎乎的老年人占领了。 热闹的商业街为了争抢这一年一度的商机搭了不少舞台，大大小小的明星也请了数十个。 这家唱罢那家登场，经过科学计算的距离与舞台音效，让彼此之间可以避免互相影响的恶性竞争。 “hey~宋子浩！” 有人拿着麦克风高喊宋子浩的名字，不少临时观众都四处张望找寻名字的主人。 宋子浩被冻的僵硬的身体麻木地转向声音的主人。 自从小说唱比赛后就没见过的king-a金，头上戴着喜庆的圣诞帽，站在“帝都百货”搭的舞台上冲他挥手。 “eon，boy！” 人群在他和舞台间分出一条空隙，好奇这个被叫到名字的幸运儿为嘛穿了一件卫衣就出来嘚瑟。 宋子浩搞不清楚状况地指了指自己。 king-a金挂上了和舞台背景板上圣诞老人一样的笑容看着他点点头。 等的不耐烦的人群中有人爆出了叫喊：“上啊！傻蛋！” 然后就有很多双不知名的手推着宋子浩往前走。 到了舞台下方，king-a金摘下自己的圣诞帽给宋子浩戴上，伸出手拉着他上了舞台。 指着背景板下一堆礼物中最大号的那只个半人高的嘲讽脸毛绒玩具熊道：“现在！ 你只要和我一起唱首歌，能让台下的人跟着歌的旋律动起来，这只熊就是你的了——” 听着舞台下妹纸们的羡慕声，king-a金撞了一下宋子浩被冻得硬邦邦的肩膀，冲台下的妹纸们暧昧地眨下眼。 “当然，你也可以把这只可爱的玩具熊送给台下的漂亮mm，约她一起度过一个充满可能的平安夜。” 他话音未落，舞台下就爆发出一片高昂的起哄声。 有不少妹纸冲还有些呆楞的宋子浩抛媚眼抛飞吻，挥着手喊：“送我！送我——” 和着夜晚的霓虹华彩，宋子浩感觉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激情的废弃工厂，那种冲击与享受，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大碗宽面》会唱么？” king-a金关了麦克小声问宋子浩。 宋子浩有些犹豫地点点头，拒绝的话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这种站在舞台上直面观众的感觉，远比他心中的不自信来的强烈。 “ok！” king-a金重新打开麦克，打了个响指向美女dj要了音乐。 “一首《大碗宽面》献给大家！” 他说完率先开了嗓，一如既往的游刃有余，让现场气氛瞬间爆燃。 可能是因为身体冻僵之后的感知变弱了，宋子浩只在音乐的头两节踌躇了一下，到第三节的时候，他就能放松自如表现自己了。 自己对面不再是练习室里的对照镜，不用去审视自己的动作有没有完美地对上每一个音节。 观众热情洋溢的脸、高声的尖叫呐喊，成为审核表演的唯一标准。 抛开了这么多天心里一直纠结的小细节，忙着与观众互动忙着享受舞台，宋子浩突然发现，就像何老第一次抽查时说的那样： 不要刻意去安排哪里该做哪个动作，让身体随着音乐自己摆poss，不要刻意去耍帅，做到自然流畅就好了。 被气氛和表演吸引而来的临时观众越来越多，不断有新的行人驻足加入，冲着舞台一同挥舞起手臂。 观众的热情抚平了宋子浩焦躁的情绪，那些阻挡在前路的冰石，也在这瞬间消失殆尽了。 第56章 给我的么 宋子浩怀里抱着半人高的嘲讽熊，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 king—a金帮他要了一件圣诞老人的红色棉外套，搭着他头上的圣诞帽，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傻了。 “现在就走？不等一会儿收工一起喝一杯？我正好有两个朋友可以介绍给你。” 宋子浩摇头拒绝道：“我可不想平安夜和几个大老爷们一起过。” “你有女朋友？” king-a金一脸“别逞强了”的表情看着他道：“就你刚才那怂样，一看就是平安夜刚被甩了。” 连个羽绒服都没穿，像个游魂似的失魂落魄的在街上瞎晃荡。 要不然他也不能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他。 宋子浩知道他误会了，也不想解释。 把嘲讽熊在他眼前晃了晃，“年轻人的世界大叔你不懂。” 说完调皮的一眨眼，心情大好的往来时的方向走。 king-a金发现他纯情过了头，以为一个玩具熊就能搞定一个妹纸。 怕他碰壁以后又像刚才一样，冲着他的背影道：“我们十点半收工，不行你就回来，千万别犯傻冻死在大街上。” 宋子浩笑着喊了一声“知道了”，拿出手机打算给许知夏打个电话。 手往裤兜一摸什么也没摸到，才想起来傍晚抽查的时候他怕跳舞碍事给拿出来放桌子上了。 看看广场上的大钟已经到了九点半，想想这个时候没有资格申请练习室的c班应该已经离开公司了。 鼻头贴着嘲讽熊蹭了蹭，宋子浩就往只去过一次的女生宿舍走。 完全没有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林洛妃。 林洛妃出了练习室就四处寻找宋子浩，在听到有人用麦克风喊他的名字后，第一次主动冲到推挤的人群中。 看着他嘴唇冻得青紫，看着他木楞楞站着不动。 看着他拿着麦克风的手指微微颤抖，看着他眼睛里再次光芒四射。 不自觉的像其他人一样舞动双手，从心底里想喊出他的名字。 当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林洛妃害怕地退出人群，躲到了街对面装饰用的圣诞树后。 傻呆呆地站在树后半个多小时，偶尔探出头来往舞台上瞟一眼。 看到宋子浩在舞台上笑，自己的嘴角也跟着想上扬。 本想等着他表演完下台的时候自然的走过去打个招呼，却在无意中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再次转身走开。 然后鬼使神差地跟在宋子浩身后，小心翼翼地怕被他发现。 林洛妃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道，转进自己每天晚上都要拐进去的路口。 跟着前面的圣诞老人停在了住的宿舍楼下。 看着他跳起来往四楼张望却什么也看不到，着急的想喊谁的名字又不敢叫出口。 林洛妃终于绷不住嘴角的弧度，第一次想要对某人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她悄无声息地从暗影里走出来向宋子浩靠近，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在对方受到惊吓往后看的时候，她瞄了一眼宋子浩怀里的熊，歪着头笑着道：“给我的么？” 第57章 我知道 宋子浩条件反射地把熊往林洛妃的方向一推，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熊背上的开关。 “iloveyou~” 嘲讽熊眼睛闪亮亮，声音欢快的告了白。 宋子浩有点堂皇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他上辈子泡妞都不稀得用这么老套的方式。 闻到八卦气息的吃瓜群众一个个从窗户里探出了头，其中就有许知夏一个。 也不知道为什么，追林洛妃的人那么多，不乏有长得帅气又有钱的，也有不少机灵会讨女孩子欢心的。 可她对他们统统不感冒，偏偏就看平时精明有才华，偶尔在自己面前犯傻的宋子浩顺眼的不得了。 林洛妃堪堪抱住胖乎乎的嘲讽熊，亲昵地蹭了蹭熊鼻子。 一张粉嫩的小脸全藏进玩偶里，就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宋子浩，轻轻地道：“我知道。” 还没等宋子浩从这声“我知道”里回过神，林洛妃就抱着熊上楼了。 虽然不知道这对金童玉女在楼下都说了什么，但看到女神含羞带怯地抱着礼物上了楼，立刻就有人起哄地朝楼下还傻站着的宋子浩吹口哨。 “oh~~oh~~~”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不停响起，宋子浩不知该如何反应的笑出声，似醒未醒地抬头望向起哄的人群。 人群里的许知夏手紧紧抓着窗棱死死瞪着宋子浩，宋子浩不明所以地抬手向她打招呼。 谁知许知夏哼地一声转过头，重重地拉上窗户，顺便把窗帘挡了个严严实实。 从头到尾没再看他一眼。 宋子浩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又惹大小姐不高兴了，难得自己平安夜还想着给她送个礼物。 礼物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想起林洛妃羞红的脸。 也许上天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不管在哪个时空，他们都注定在一起。 裹紧身上的红棉袄，宋子浩乐颠颠地往家奔。 刚进门就被朱志勋抱了个满怀，“土豆啊——” “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宋子浩嘴角抽搐地听他在耳边嚎，拿手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背，“放心，就算你死了我也死不了。” 坐在沙发上吃着薯片看综艺的俞之豪见他状态不错，拿空可乐罐往前一掷，准确命中朱志勋的后脑勺。 “闭嘴！说正事。” 朱志勋这才收起哭腔，“明天公司有活动，沈组长说了我们两个也能参加。” “什么活动？” 宋子浩脱了棉袄披在朱志勋身上，把头上的圣诞帽也给他戴好了。 俞之豪拿过咬了一半的红苹果贴上朱志勋的鼻头，把手机扔给了宋子浩。 “一年一度的例行活动。” “咔擦！” 朱志勋龇着大白牙配合地摆了个v，笑得一脸灿烂。 拍完照拿过手机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像是年会一样，但又不是年会。” “圣诞节白天公司会包个酒店搞个大型团建，组织所有员工聚个餐，做些小游戏，发点大奖励。” “公司艺人多少会来几个，不仅限于歌手哦，我们还可能见到当红演员和主持人。” “要是表现的好，被演员部和主持部的大佬相中，夸个一两句，公司还能考虑你出道后多栖发展的可能性，给即将到来的选拔加个分什么的。” 朱志勋终于把照片传到自己手机里，一本正经地看着宋子浩道：“总之一句话，是千万不能错过的。” 第58章 我饿了 “阿嚏！” 宋子浩鼻头通红，脸颊通红，额头上粘着一个儿童用的退烧贴。 朱志勋拿着手里的体温计看了半天，垮下一张脸道：“三十八度五。” 宋子浩鼻子不通气，嗓子也哑得厉害，一张口声音比迪士尼的唐老鸭还难听，“看来今天是去不了了。” “那我陪你去医院？” 宋子浩吸吸鼻子把自己重新塞回被子里，“不用，我吃了药睡一会儿就好了。” 感觉朱志勋还站在他床边没有走，他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我的体质我知道，你放心地去吧，有好吃的记得给我打包。”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双手贴上了他的额头，手心软嫩嫩的，凉凉的，很舒服。 哼哼唧唧地嘟囔了几声，那手便离开了，额头上又被贴了一个儿童用的退烧贴。 宋子浩觉得自己可能是烧糊涂了，也实在懒得睁眼看，没过两分钟他就再次昏睡过去了。 等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了，肠胃不停地发出悲鸣的抗议声，他才揉着肚子把眼睛睁开，迷茫地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发呆。 就像他上辈子一直做的那样。 “咔擦” 黑暗中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格外悦耳，紧接着就是按开关的声音。 眼睛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睁不开，宋子浩听见有人走过来问他，“土豆，饿了么？” 许知夏头上别了一朵橘红色的玫瑰，鼻头红通通得低头看着他。 仔细一看，上面还有一个小水泡。 宋子浩坐起来鼻音浓重地问：“知夏，你怎么来了？” 许知夏把手里的半杯温水塞给他，头撇向一边，一点儿也不温柔地道：“勋仔说你发烧一个人在家，我怕你脑子还没好彻底就又给烧傻了。” 头上失去效用的儿童退烧贴落了下来，宋子浩不自觉地伸手摸摸还有些余热的额头，笑着道：“我饿了。” 许知夏给宋子浩搬来了小桌子，上面放着一碗糊成一团据说是粥的食物。 她嘴里咬着饭勺紧张地瞪着宋子浩的手，眼神一路跟着勺子里的米饭送进宋子浩嘴里，看着他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自己也不自觉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就算没问出口，宋子浩也知道那眼睛里藏着什么期冀。 “好吃。” 许知夏抿着嘴眼睛瞟向一边，声音里分明带着笑，却板着一张脸满不在乎地道：“哼，好吃就多吃点。” 宋子浩没拿勺子那只手在被子里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下了必死的决心道：“知夏，我今天一天没吃饿得慌，你熬的那些粥，都给我吃了吧。” 许知夏受宠若惊地一愣，脸上的笑再也绷不住，像夏日里最芬芳的栀子花，青春灿烂又美好。 可惜这份美好没在宋子浩心中持续太久，就被无休无止的痛苦替代了。 在他跑了八趟厕所拉的连上床的力气都没有了以后，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吃一口许知夏做的食物。 第59章 宋子浩趴在床上积攒体力，养精蓄锐以备一会儿再战。 许知夏口里念着节拍对着他房间里的穿衣镜练舞，头上别着的橘红色玫瑰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晃得宋子浩眼晕。 “你那花哪儿来的？” “赵铭诚送的，他说这花特配我。” 许知夏说着转过身冲宋子浩摆了个娇艳的poss。 宋子浩怎么看那花怎么碍眼，皱眉问道：“你和他很熟？” “也不算熟吧。” “就是在公司的练习室遇到过他几次，一起坐在台阶上喝了几杯速溶咖啡。” “问问我有没有什么吃力的地方，鼓励了我几句。” 许知夏扳着手指头数了数，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应该是我们几个是他招上来的缘故，所以看见的时候就会问问吧。” “他对其他人也这样？” 许知夏闻言奇怪地看着宋子浩，“这我怎么知道，我想应该都差不多吧。” “我又没为了这么点儿小事特意问过海子或者卫思怡。” “而且要是不是的话，听起来像是我在显摆什么似的。” 说到这里她停下了练舞的动作，彻底转过来幽幽地看着宋子浩道：“土豆，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子浩不自在地避开许知夏的视线，把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道：“他老婆死了，他老婆喜欢橘红色玫瑰。” “选拔练习生的时候他和我说你和她老婆感觉很像。” “不可能！” 许知夏摇着头嘴里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 抓起被子的一角跳上床捂住宋子浩那张讨人厌的脸。 “宋土豆！你是烧糊涂了还是真的烧傻了，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往外说。” 宋子浩鼻子本来就不通气，刚被捂住没一会儿就感觉闷的受不了。 强行挣扎间一个不慎没控制好力度，就把压他身上的许知夏给掀翻了。 他刚一露头就看见许知夏脑袋冲下要往床下掉，想都没想身体就跟着往前扑。 他左手抓住她脚踝，右手搂住她的腰，使力往回一拽—— 人就隔着被子压她身上了。 鼻头贴着鼻头，嘴唇碰着嘴唇。 许知夏一双大眼迷茫的在被子里眨了三下。 “啊啊啊啊啊！！！” “宋子浩你个臭不要脸的臭流氓！” 许知夏随手抓过一件凶器就往宋子浩头上砸。 宋子浩抱着头在床上乱滚，每次张口要解释，下一记就会被砸得更狠。 等许知夏发泄够了，他人也快晕了。 颤颤巍巍地卸下防御，刚把面门露出来，就挨了许知夏营门一脚。 “嘭咚”一声巨响，身子就滚下了床。 许知夏被吓得闭着眼睛瑟缩了一下，睁眼看到宋子浩鼻子往外不停流血。 知道自己这一脚劲儿使大了，跳下床语带哭腔地道：“土豆你没事吧——” 宋子浩看着她担心的样子，刚攒了一肚子的脾气一下子就泄了，根本发作不了。 认命地叹了口气，一手捂住还在流血的鼻子，一手揉了揉许知夏的头，安慰她道：“没事，不怪你。” 第60章 废了你 等朱志勋和俞之豪参加完圣诞活动回到家，宋子浩不仅烧没退，整个人看起来比早上他们离开前更虚弱了。 特别是鼻子上堵的卫生纸，和他额头上莫名肿出来的两个犄角，怎么看怎么让人浮想联翩。 “土豆，你这是睡迷糊了滚下床，一不小心脸着地了？” 朱志勋好笑地按了按宋子浩额头上的肿包，被他没好气地拍了回去。 许知夏闻言脸不自在地转向窗外，眼神没有焦距的到处乱串。 朱志勋在床前调戏宋子浩乐得欢，眼神不经意瞟向旁边，发现许知夏从耳根到脖颈像染了一层桃花粉，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知夏，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被土豆传染感冒了？” 像是被他的话惊到了，许知夏快速地转回头看向他那边，眼神接触到躺在床上的宋子浩时，手指下意识地抚上嘴唇。 怕自己的动作暴露了什么，许知夏张嘴咬住唇边的指甲，小幅度摇了摇头。 朱志勋自进门后第一次看见她的正脸，发现她鼻头有个小水泡，红润润的，张开正要问：“知夏——” “勋仔，时间不早了，你先送许知夏回去吧。” 俞之豪手插在裤兜里背靠着墙，拿下巴点了一下宋子浩床头柜上的小黄鸭闹钟，打了个哈欠道：“土豆这边我看着。” 朱志勋一看十点半了，利索地穿回外套就往门外走，还不忘提醒妹纸“别落东西了。” 等玄关的大门关上了，俞之豪才一扫刚才的慵懒样，眼神幽幽地看着宋子浩。 宋子浩根本没发现他情绪上的变化，手里拿着他的小镜子左照照右看看，一颗心全扑在他挺直的鼻梁骨上了。 直到俞之豪不堪冷落走上前夺过他手里的小镜子，宋子浩才发现他正阴森森地瞪着自己。 “干吗？！” 被他瞪得心里发毛，宋子浩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出什么事了？” “你亲许知夏了？” 俞之豪毫不避讳地问：“然后被她打了？” “没有。” 隔着被子怎么能算亲。 “我只是单纯的被揍了而已。” 宋子浩答得坦荡荡，一点儿都没有被抓到奸情的扭捏羞涩。 见俞之豪眼色恢复正常了，他伸手欲夺回自己的小镜子。 就在指尖碰到镜子边缘的那瞬间，俞之豪突然将镜子向身后举高，晃得他往前扑了一下。 不等他直起身俞之豪的脑袋就压了下来，用比刚才更严肃的语气贴着他耳朵问：“你和林洛妃告白了？” 宋子浩心“咯噔”颤了一下，身体尴尬地僵成一个匍匐逃跑的姿势，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俞之豪没听到他回答，随手用镜子砸了下他的头。 宋子浩揉着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包的后脑勺，心里委屈一片。 “那是熊” “不管是啥！” 俞之豪无情抢断他的话，厉声警告道：“反正这次林洛妃没有从态度上否认你们谈恋爱的事。” “宋子浩，我不管你和许知夏是什么关系，但你小子要是敢撩完就跑或是脚踏两条船，小爷现在就废了你！” 第61章 有件事 宋子浩心里道了一声“哇靠！” 把被子拉过头顶将自己团团围住，就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林洛妃昨晚也没答应做我女朋友” “大哥你自己在家就把我俩的关系给定了是不是略微有点草率了？” “草率你妹啊草率。” 俞之豪用力往床上一坐，搂过宋子浩这颗人型大肉粽。 “就你那点儿小心思练习室里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你小子见林洛妃第一眼就打坏主意了吧。” 见他那双单眼皮硬扛着不眨巴，俞之豪把手里小镜子的镜面对准他，让他看看镜子里他自己那双心虚的眼睛。 “土豆，林洛妃和许知夏都是好女孩，趁现在还理得清，你赶紧把态度挑明了。” “别到时候误会深了，伤了许知夏不说，林洛妃也磕着了，你自己还得挨我一顿打。” “多不划算！” 俞之豪虽然长得帅，但面相凶，再加上他本身气场就强，所以不说话看着人的时候就感觉被他盯上了似的。 更别提他现在这副皮笑肉不笑的吓人样了。 得亏他和游明晓长得有七分像，才让宋子浩身上那层鸡皮疙瘩刚起来就又下去了。 林洛妃他就不掰扯了，可许知夏这边总是得说清楚的。 “与其说我和知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不如说我是知夏从小护着长起来的。” “她对我好是因为喜欢我，但她对我的那种喜欢和你以为的不一样。” 见俞之豪不相信，宋子浩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学着送别宴上许知夏的动作。 “临来sj之前，她当着校长教导主任和其他几个练习生的面，指天立誓得说——” “我，许知夏，就算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也不会和宋子浩在一起。” 一句话和许知夏当初说的一字不差，就连表情和语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阿嚏！” 许知夏背脊莫名发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十二月末的北方，晚上真的是冷得能冻掉人的下巴。 她吸吸冻得通红的鼻子，把没帽子的棉袄往上拉了拉。 上午知道宋子浩发高烧走得比较急，没等穿她羽绒服出去换班守明星的妹纸回来，她直接抄了对方的小棉袄就杀回来了。 感觉头上一重，紧接着在耳边不停呼啸的西北风就被阻隔在毛茸茸的耳帘后了。 “不用，我不——” “你要再说你不冷，我就把围巾解下来给你系上。” 朱志勋作势就要解脖子上戴的的棉麻围巾。 许知夏笑着捶了他肩膀一下，拉紧雪地帽两边的大耳朵，暖和和地道了一声谢。 朱志勋把围巾拉过耳朵，包住自己脆弱的后脑勺，不放心地提醒许知夏。 “知夏啊，你一定是照顾土豆的时候被他传染了，趁着现在不严重，回去赶紧多吃两粒感冒药，说不定还能挽救一下。” 许知夏一张小脸三分之二都被罩在帽子里，难得乖巧地“嗯”了一声。 朱志勋觉得现在时机正好，挠着脸道：“知夏啊，有件事，我想好好跟你说一下。” 第63章 考官们 十二月月末考核的考官阵容很强大。 包括何文钦在内，公司所有的制作人都出席了。 除此之外，各部门的总监和两位公司理事也加入了这次考核的评审。 以大老板为首的主要领导与当红骨干坐在前排，其他的十多个人人手一个小本本站在后面，把审核区挤得满满当当的。 别说许知夏李贺海这种还没来几个月的小新人，就连那些已经在公司练习了三五年的老练习生，也被这么庞大的评审阵仗吓到了。 “啧，秦理事。”b2那个找过宋子浩麻烦的嘴贱练习生忍不住啐道：“真特么晦气。” 韩翔宇闻言狠瞪了他一眼，那个练习生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把头甩向一边。 其他练习生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全都控制不住的往秦朗身上瞟。 “那是秦朗他爹。”朱志勋在宋子浩耳边小声嘀咕道。 宋子浩从侧面打量了一下那个面相刻薄的男人，“他们父子俩长得不像啊。” 秦朗的五官轮廓明显和他爹不一样。 “可能那小子长得像他妈呗。”朱志勋不在意地道：“他妈可是有名的大美人，二十年前火遍中华的名演员——” “李芳菲。” 宋子浩点点头表示了解了，“秦理事旁边的理事又是谁？” 朱志勋眼睛往墙那边瞅，挠着脸道：“谁知道呢——” sj娱乐的理事一共有四个，除了经常发布对外消息直接参与公司运营的秦理事外，其他三个理事的真身从没外露过。 不止宋子浩，在场的所有练习生都对这位突然露面的理事好奇得不得了。 纷纷猜测他反常举动背后蕴藏的巨大意义。 一直喜欢八卦的朱志勋这次竟然没有参与讨论。 只是耳朵伸的老长，恨不得听清别人说的每一个字，眼神也虚浮地四处乱瞟。 “师哥，公司上一个男团是三年前出道的吧，当初选拔的时候也是这么大的阵仗么？” 有好信的抓着身边见证了上届男团诞生的老练习生问。 “没有。” 那个被抓着胳膊的老练习生轻轻抽回自己的胳膊，嘴角微微上翘，面上挂着浅淡的微笑，眼睛直视前方。 嘴巴基本不动，小声地道：“当时也就最后拍板的时候几个当家制作人和总监参与了，其他时候都和月末考核没什么区别。” “那为什么这次还没开选呢就来了这么多人？” 看着考核区那些光听名字就够让人紧张的考官，每个练习生心里都泛起这个疑问。 那个老练习生维持着挺拔端正的姿势，目不斜视地继续道：“还不是因为上届男团扑街了。” “出道第一年没拿到新人奖，花了三年才挤到二线男团前三的位置，也没有进一线男团的希望了。” “如果公司推的下个男团还这样，我估计十年之内不会再推男团了” 他这话就像平地上的一颗雷，瞬间在周围人心上炸出一个天大的坑。 让他们本来就绷得死紧的神经险些陷入昏迷。 第64章 C2 这次考核的规矩和以往不同。 以前是同一个班的1、2两组分别表演同一首歌，选歌的时候互相牵制，改编的时候也会先打探再创作，争取避开重复点。 这次公司直接给了主题——爱情。 然后让同一班的两个组随便选歌，只要是同一个歌手的就行。 相对来说，在原曲上再创作的空间大了很多。 但与a、b两班的练习生相比，c班练习生整体上偏弱，再创作的实力一直都是垫底的。 看到上次月末考核b2一首无改编的《beatit》大获好评，这次他们也走起了致敬经典的路子。 选了从八十年代初一直火到现在的李老创作的歌。 按照惯例，首先上场的是许知夏和冯骐旭所在的c2。 c2算上他们两个现在一共有八个人，五男三女，其中进入公司时间最长的c2组长也就练习了一年。 因为许知夏感冒嗓子坏了，她负责的part就被想表现的组长瓜分了，只给她留了两句歌词的分量。 本来其他两个老组员对他独吞许知夏part颇有微词，现在看到审核阵仗心里一点儿想法都没有了。 只求自己发挥得当，别这次男团候补没选上，还影响了下个男团选拔的印象分。 爱情歌曲不外乎两种——甜蜜和悲情。 甜蜜的人忙着幸福，寻觅的人忙着悲情。 大街上抓十个落单的，有九个喜欢听悲伤情歌的。 c2选的是一首发行了十五年还一直占据着各大音乐经典排行榜上游的另类悲伤情歌——《领悟》。 歌曲讲的是情侣分手后的自我救赎与领悟。 在物流闭塞的九十年代初，专辑首日发行就卖了两万张。 因为这首歌本身不适合加舞蹈，致敬经典旋律又不能大动。 所以冯骐旭提议副歌前面的部分由组里的三个女孩子唱。 （第一段让音感较好的那位师姐清唱：） 我以为我会哭 但是我没有 我只是怔怔望着你的脚步 给你我最后的祝福 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 让我把自己看清楚 虽然那无爱的痛苦 将日日夜夜 在我灵魂最深处 （第二段逐渐加入旋律，从单一的弦乐开始导入，由另一位师姐唱：） 我以为我会报复 但是我没有 当我看到我深爱过的男人 竟然像孩子一样无助 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 让你把自己看清楚 被爱是奢侈的幸福 可惜你从来不在乎 （第三段背景音乐整体加强，整个弦乐团加入，由音感相对较弱的许知夏唱：） 啊!一段感情就此结束 啊!一颗心眼看要荒芜 我们的爱若是错误 愿你我没有白白受苦 若曾真心真意付出 就应该满足 这首歌的副歌也分为两段，第一段由音色较为中性的那位师哥唱，减弱男女声转换的突兀感。 同时加入现代乐队伴奏，为老歌加入新的动感元素。 副歌的第二段由c2的组长唱，他嘶吼式唱法特别适合这首歌第一部分的高潮part。 再加上高潮最后两句为了体现爱情的悲伤与领悟，背影音乐逐渐放轻，又回到清唱，由组里音感最好的组长唱是再好不过的。 歌曲的第二部分和第一部分除了音感较好的师姐清唱的part外都是重复的。 所以两部分中间连接的那部分背景音乐直接用单一的弦乐做过渡，然后加入钢琴，到开唱的时候再加入电吉他，做到前后连贯。 （第二部分副歌前的两段，第一段由冯骐旭和蒋毅分着唱，每人四句：） 我以为我会报复 但是我没有 当我看到我深爱过的女人 竟然像孩子一样无助 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 让你把自己看清楚 被爱是奢侈的幸福 可惜你从来不在乎 （第二段组长唱：） 啊!一段感情就此结束 啊!一颗心眼看要荒芜 我们的爱若是错误 愿你我没有白白受苦 若曾真心真意付出 就应该满足 因为第二部分的副歌要重复唱两次，为了体现音乐和情感上的变化，冯骐旭采用了合声唱法。 （第一段由一直没独唱过的另一个师哥唱：） 啊!多么痛的领悟 你曾是我的全部 只是我回首来时路的每一步 都走的好孤独 （第二段两男一女合唱：） 啊!多么痛的领悟你曾是我的全部只愿你挣脱情的枷锁爱的束缚任意追逐 （重复的副歌第一段四男二女合唱：） 啊!多么痛的领悟 你曾是我的全部 只是我回首来时路的每一步 都走的好孤独 （第二段前两句八个人一起合唱：） 啊!多么痛的领悟 你曾是我的全部 （第三句两男两女：） 只愿你挣脱情的枷锁 （第四句一男一女：） 爱的束缚任意追逐 （随着和声人数减少，音乐也跟着逐渐减弱。到最后一句音乐停止，由最开始清唱的那个师姐清唱收尾：） 别再为爱受苦—— 整首歌下来在情感收放有度的前提下，又体现了每一个人的声音特色。 冯骐旭这样改编既不失去歌曲原有的味道，又能在加入交响乐之后把九十年代的流行歌曲在质感上往上提一个level（水平）。 加入了现代乐队，弥补了交响乐过于高大尚不接地气的缺点。 同时因为背景音乐的多样性，又能让听歌的人从中感到一丝别样的新鲜感。 本来c2的人对这次的选曲和改编是充满信心的。 直到圣诞节后两天，许知夏的公鸭嗓实在是hold不住她自己的part了。 因为c2组长在歌曲第二部分唱的part和许知夏在歌曲第一部分唱的是一样的。 再加上全组人里就他的声音最低沉最能接上许知夏现在的音色，所以他就要求调整—— 只给许知夏留她负责part的头两句歌词。 之后一直到第一部分结束，都由他来演唱。 之前夹在他和许知夏中间的那位师哥去唱他第二部分分到的part。 就算冯骐旭提出换part只需要许知夏和那个中性嗓音的师哥调换一下就ok了，这样调换对整首歌曲的影响并不大。 c2组长还是以“不放心把副歌部分交给对自己身体不负责的人”为理由，强行按照自己的意愿换了part。 使整首歌的情感基调和声音上的连贯性都被破坏了。 最后一首歌表演下来，除了曲子上的改编让人眼前一亮外，演唱表演上一分没加。 负责教导练习生的声乐老师施樊卿曾在考核前的最后一次声乐课上看过c2的表演，当时对他们的评价很高。 开场前还对身边的人说这次的c2比b班都强。 现在看完表演，心里除了想骂街之外真的是一点儿其他的想法都没有。 “任帆！”施樊卿瞪着c2组长道：“怎么把part改成这样了！” “因为许知夏感冒嗓子坏了。”任帆拿余光扫了一眼站在队伍末尾的许知夏，“实在没有办法才这么改的。” “垃圾。” “垃圾。” 朱志勋和李贺海同时啐道。 本来许知夏就因为圣诞活动上无故早退被沈组长痛批了一顿，还被取消了未来三个月所有的考核奖励。 现在又被任帆当众甩锅，更让人觉得她任性妄为不顾集体。 施樊卿黑着脸看向许知夏，刚要张口说什么就被别人抢了先。 第65章 免“X”权 “实在没办法么？” 赵铭诚双腿交叠而坐，舒服地靠着椅背。 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站在表演区c位的任帆，而是转过头看向黑着一张脸的施樊卿。 “樊卿你声乐课上看过他们没换part之前的表演吧，你觉得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这么换part么？” 公司的制作人都在现场了，什么音色怎么分part一听就知道。 施樊卿被赵铭诚这么一点就get到他话里的意思，“当然不是非这么分不可。” “但他们都只是c班的练习生，出现临时情况不能很好的应对、做出最完美的分配也在情理之中。” “归根到底，还是——” 施樊卿皱眉瞪了许知夏一眼，然后冲在场的所有练习生道：“我希望留在sj的每一个练习生都不要成为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不要成为那种，不管考核对别人多重要，只要觉得对自己不重要，就不认真对待的人。” “你们要知道，你们对待每一次考核的态度，是决定你们将来出道与否最基础的前提。” “还有一定要牢记，偶像组合里最忌讳的就是成员不能妥善进行自我管理，在重要时刻出问题脱团队后腿。” 他话里虽没点名道姓，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责备的是许知夏。 许知夏下巴紧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牙齿死死咬住口腔里的软肉。 背脊挺直，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 施樊卿见许知夏对自己的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认定了她是一个打心眼儿里就自私自利的小女生。 懒得再在她身上浪费精力，气呼呼地闭了嘴，在本子上许知夏的名字后面画了一个大大的“x”。 “哇——许知夏不愧是许知夏，真的是有够刚的。” “圣诞节的时候也是说走就走，一点儿都不在乎圣诞奖励。” “不过这也是她自找的，活该！” “你们说什么！” 李贺海转身怒瞪小声议论的几个人，那双墨黑的眼睛里寒芒毕露，扎得人生疼。 那几个嘴不动声动的练习生没想到他敢在考核期间做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同时心虚地瞟他一眼，便齐齐把头转向另一边。 朱志勋见沈组长往他们这边看过来，用力拉了一下李贺海。 李贺海怒气未消，不情不愿地正过身，注意力重新回到表演区。 宋子浩的目光一直都没离开过表演区站着的许知夏，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眉宇间的褶皱越皱越深。 压低声音问道：“什么圣诞奖励？” 李贺海闻言不自在地将头转向一边，朱志勋尴尬地挠着脸。 他俩答应过许知夏，什么事都等土豆这次月末考核结束之后再说。 不想因为这点儿事影响他考核时候的心情。 “这不要选新男团么，圣诞节那天就提前给预热了一波。” 卫思怡就站在李贺海前面，脚步轻挪往宋子浩身边靠了靠。 轻声为他解释道：“说是从一月份开始，出新的月末考核制度。” “具体内容会在今天考核结束后公布，不过作为圣诞礼物，公司给到场的每个练习生一个免‘x’权。” 第66章 抢功 这个免“x”权到底有什么用谁也不知道，不过大家一致认为—— “这个奖励对男练习生有用，对女练习生没什么用。”卫思怡轻描淡写地道。 “对！” 怕宋子浩一会儿上场的时候心情被影响，朱志勋附和着卫思怡的话道：“这个奖励对女练习生没什么用。” 说完冲李贺海使了个眼色，可惜对方只顾着望着卫思怡的后脑勺发呆，根本没接收到他的信号。 朱志勋只能憨笑着轻撞下宋子浩的肩膀，宽慰他道：“就算你圣诞节的时候没捞到，也没什么损失。” “你实力这么强，一定会一路晋级的。” 宋子浩淡淡地点点头，从许知夏身上强拉回目光，看向正在做点评的何文钦。 何文钦嘴角挂着笑，目光从场上的八个人身上扫过，“这曲子是谁改编的？” “我！”任帆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前抢先一步答道。 “九十年代的老歌有它特有的情怀，歌曲传达的那种质朴的感情是现代音乐所缺乏的。” “但那个年代的音乐有致命的局限性，歌曲的配乐略有些单调，已经不符合追求多元化的现代年轻人的审美需求。” “所以在改编的时候我用弦乐团和钢琴曲来丰富配乐，这样可以在不改变原曲风味的前提下提升整首歌的level。” “在高潮部分适当的加入年轻人熟悉的电子乐队” 任帆每多说一个观点，考核区的制作人们就跟着点点头，然后在本子上划两笔。 c组的那些老队员看到他这么光明正大不要脸的在考官面前抢功，心里恨得要死，可没一个人敢站出来截断他的话。 毕竟抢的不是自己的功劳，他们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当什么正义使者。 就算今天把他拉下来了，自己也不见得能得到什么好处。 任帆把冯骐旭当初改编歌曲说的那些话完美地复述了一遍，见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一点儿反抗的意识都没有，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在最后加了一句：“其实改编的过程中冯骐旭也提了一些很好的建议。” 冯骐旭闻言努力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的表情。 c2虽然表演的不怎么样，但改编显然很出色。 跟以往的月末考核比，算进步了。 c1选的是李老的另一首名曲——《漂洋过海来看你》。 他们之所以选这首歌，是因为最近在各大卫视播出的同名电视剧很火。 而这首老歌作为该电视剧的主题曲，又在各大音乐排行榜里重新翻红了起来。 选这样原汁原味再度翻红的歌，他们就不必再在改编歌曲上下功夫，可以把精力放到舞台亮点上去。 c1一共六个人，五男一女。 因为接下来是男团选拔，所以卫思怡在选曲的时候就主动开口，说是这首歌她可以不开唱，全程当背景板。 再加上这首歌整体表现的是恋爱中的一方对异地恋人痛苦的思恋，也实在不适合男女混唱。 所以大家商量再三，决定歌由男生唱，卫思怡则是歌曲段落间翩翩起舞的精灵。 第67章 C1 c1的五个帅哥穿了五款风格各异的白衬衫，搭配着浅色牛仔裤。 人手拉着一个立麦，在表演区分散站开。 卫思怡脱了身上的长外套，露出里面穿的水蓝色束腰抹胸裙。 脱了鞋子光脚走到表演区正中间。 灯光在她摆好姿势的一瞬间全部熄灭，审核室在所有人微小的惊呼声中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卫思怡从左腿脚踝起，绕腿而生的傲梅荧光彩绘在黑暗里散发出淡淡的红色光晕。 柔美的音乐响起，审核室后墙角的探照灯，灯光由弱渐渐变强，忧伤地照在孤独的舞者身上。 （黑暗里不知响起了谁的歌声，充满深情的低声吟唱：）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 漂洋过海的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 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紧接着第二段，不同的音色从另一个方向传了出来：） 言语从来没能 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 为了这个遗憾 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在大家还在黑暗里茫然的寻找的时候，第三个人已经开口：） 记忆它总是慢慢累积 在我心中无法抹去 为了你的承诺 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都忍住不哭泣 （知道寻找也没用，人群转动细小的衣服摩擦声在第四个人演唱的时候停止了。） 陌生的城市啊 熟悉的角落里 也曾彼此安慰 也曾相拥叹息 不管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 （等到第五个人演唱的时候，观众们已经听着歌声，专注地看卫思怡独舞了。） 在漫天风沙里 望着你远去 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已 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 一生和你相依 歌曲的一二部分由柔美的钢琴和民谣吉他连接，二十多秒的时间里，探照灯渐渐从舞者身上外移—— 当歌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探照灯在歌者与舞者之间打出一个白色的光圈。 观众可以借着浅淡的光晕看到光圈两边的两个人模糊的轮廓，却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只能从他们口中吟唱的歌词里，体会那种期待相见又痛苦别离的酸涩苦楚。 探照灯的光圈随着歌者的变化在地上缓缓移动。 直到第二部分结束，舞者也没有与任何一位歌者在光圈里相聚。 那投在地上的浅淡光影，就像是异地恋人之间没有办法跨过的距离。 最后停在了卫思怡与考核区的考官们之间。 （歌者们重新隐没在黑暗中，c1组长用他那略微苍凉的嗓音唱着最后的歌词：） 在漫天风沙里 望着你远去 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已 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 一生和你相依 卫思怡在他的歌声里缓缓俯下身，优美地谢了幕。 探照灯的灯光渐渐减弱，最后整个世界又恢复到表演开始之前的墨色里。 结尾的音乐结束了三秒后，观众还没有从淡淡的余韵中缓过神来。 审核室的灯光又一起亮了起来，晃得大家把头撇向一边。 让相邻的人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那张如梦初醒的脸。 看完表演后舞蹈老师郑瑞恩眼睛都乐成了一条缝。 怕考官们误以为舞蹈是自己帮孩子们排的，他第一个点评道：“这个完整的表演我也是今天第一次看到，不得不说在我的期待值以上。” c1准备月末考核的时候是男女分开练习的。 所以在月末考核之前没有一个老师看过他们的完整表演。 “之前我还担心卫思怡跳得太过文艺了，可是今天搭配上灯光后，我觉得舞蹈音乐配合的很完美。” c1的六个人听后一齐向郑瑞恩鞠躬致谢，尽量控制脸上高兴的表情。 本以为接下来会和c2一样得到几个制作人的点评，没想到大老板在这时清了清嗓。 这可是大老板第一次在c班表演后进行点评，给c1的人激动坏了。 也不管老板开口是不是打算夸他们，一个个已经顾不上表情管理了，全都瞪着大眼睛闪亮亮地看着老板。 “被你们这样看着我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大老板说完皱着眉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隔了一会儿才抬头接着道：“表情管理，对一个偶像来说，无论何时何地都很重要。” “如果你们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那还当什么偶像。” 等c1的人调整好面部表情，九十度鞠躬响亮地回答“谢谢老板”之后，大老板才慢悠悠地接着道：“这个表演的创意很好，但节奏太慢。” “现在的观众没有太多的耐心花半首歌的时间去欣赏一段文艺的独舞，不管你跳的好不好，毕竟喜欢芭蕾的人很少。” “独舞就前奏的二十秒，把第二部分的对望放到第一部分，然后第二部分男生和女生配合，跳双人舞。” “还有我真的很不理解，你们五个为什么全程不露脸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干唱？” “你们当初编排这个表演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们为什么是c1？” “如果按照你们这么演的话，c1除了一个卫思怡，其他人都不需要。” 大老板这些话无疑是一盆冷水浇到c1的六个人身上。 把他们心中刚刚燃起小火苗浇得渣都不剩。 跟在老板身边久的人都知道老板点评的用意，所以老板之后也没有人接着点评。 朱志勋看着明显有些丧气的李贺海，宽慰他道：“其实我觉得c班这两组表演都挺好的。” “比以往的b班都好！” “别拿我们和他们比，我们c2这次要不是因为某人的原因，一定特别出彩。” 任帆阴阳怪气地冷哼道：“他们可是一点儿外部原因都没有，就是作品不好才被老板当面狠批的。” 任帆这话不仅踩了c1，又带了一波许知夏。 许知夏知道自己有错，不管面上显得多无所谓，心里还是责怪自己的。 毕竟如果她没感冒，任帆也抢不了她的part，他们的表演也不会搞砸。 宋子浩抓住许知夏垂在身侧的手，挡在跳脚的李贺海身前。 一本正经地看着任帆道：“的确，你们c2这次表演失败是因为你这个没有本事却硬想占功劳垃圾。” 第68章 B班 任帆吊着眼睛看着宋子浩，眼神里满是不屑：一个连做垃圾的资格都没有的人，还妄想在这里充老大。 宋子浩心里清楚，像任帆这种自以为是的小人根本进不了新男团。 懒得在这里和他争一时长短，目光移向表演区。 b2已经搬了一个乐队出来。 一个鼓手一个键盘手，主副吉他手加一个贝斯手。 乐队前面是三个立麦，陈铭站中间，b2的两个女生一左一右、向后错开一个身位站在他两边。 “哇，陈铭厉害了，居然站了个c位。” “那是，组长不一样，风度自然也不一样。” 刚刚被任帆奚落过的c1练习生趁机反讽回去。 任帆根本不在乎他们的酸言酸语，一张嘴就说到了点子上。 “b2这次主打的是新面貌，老练习生都卯着劲想趁这次让大老板看到自己其他的魅力，根本没人去争那个主唱位。” “乐队主唱一是颜值二是唱功。陈铭就算唱功一般，但颜值绝对是b2最高的。把他放中间，再合适不过了。” 毕竟他也当了一年多的组长，在不牵扯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看问题摆布局的时候，是比c班其他的练习生全面。 被他三言两语这么一说，刚刚还有点小羡慕的人也不惊叹了，顿时觉得b2的c位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 b2既然摆了个乐队的阵势，那选的歌自然也是乐队的歌。 09年最温暖的悲伤情歌——《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就像任帆说的那样，b班两个组这次主要就是想在大老板和制作人老师面前展现一下自己和以往月末考核中不一样的面貌。 所以这次b2在歌曲上根本没费任何心思，全曲连一个小音符都没有改动，舞蹈动作也一个没排，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乐器演奏上了。 一场表演下来虽没什么令人惊奇的点，至少感觉还是很新鲜的。 特别是韩翔宇，作为舞担平时月末考核的时候基本上都在跳舞，从没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过。 同样的酷帅，卸掉了动感后，反而多了一分别样的魅惑。 大老板笑着和身边的人打趣道：“我还是一次发现翔宇的手这么好看，竟然和吉他这么配。” 又看了眼站c位的陈铭，难地嘉奖道：“翔宇，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韩翔宇听后努力克制脸上的表情，抿着嘴忍笑的小表情意外的有些可爱。 回到候场区后b2的人都忍不住恭喜他道：“组长，你这次一定能升班了。” “升不了。”冯骐旭凑近宋子浩耳边道：“你放心吧，b2这次表演一点儿也不出彩，就算被夸了，他也升不了。” 宋子浩不明白冯骐旭为嘛没头没尾地对自己说这么一句，韩翔宇升不升班，跟他又没有关系。 只是他的疑问还没问出口，b1那边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与b2不同的是，b1选了一首欢快的爱情歌曲，《我又初恋了》。 表演开始前，b1的乐器摆放也稍微调整了下位置。 架子鼓摆在了后方正中央的位置，架子鼓前面左右两边分别是贝斯手和键盘手，两个吉他手站在最前面。 一人身前立了一支立麦，其他三个乐手都戴着耳麦。 同组的两个女练习生一左一右地背靠在两个吉他手的侧肩上，衣服相连处拼接出两个粉色的汉字——“初”、“恋”。 (随着鼓手鼓棒敲击的节奏:) “one——” “two——” “three——” “go！” （左边的吉他手看着身边的女伴高傲地离他而去，故作悲伤地唱道：） 每一次从爱里离开 就像是心被切一块 切一块 下次再也不敢放胆爱 （右边的吉他手眼睛一直跟着自己身边的女伴走：） 谁知道主歌才一半 桥段都还没唱出来 就突然 你的出现爆破了悲哀 （然后两人互看一眼，一个羞涩一个不敢置信地齐唱道：） 难道我又我又初恋了 不可能我又我又初恋了 可是真的真的初恋了 这一种feel （大家齐唱道：） 我又真的真的初恋了 紧接着两个女生长裙一摆，飞舞着跃到后面的贝斯手和键盘手旁边。 两个吉他手侧身背靠在一起，把后面的两组人让出正面。 三组人的衣服拼接处从左到右出现了“第”、“一”、“次”三个字。 （左边的贝斯手率先开唱：） 我爱你你爱我 我们再也找不到借口 就像是第一次 一起飞著爱情的自由 （之后右边的键盘手跟唱道：） 我爱你你爱我 我们再也不需要借口 又一次初恋了 就算降讲有一点荒谬 谁在乎喔 相对于b2一层不变的原地演唱，b1的表演显然丰富多彩的多。 除了组员diy的服装亮点之外，歌曲的第二部分，他们还编排了浪漫有趣的舞蹈动作。 虽然难度不大，但每一个律动都透着恋爱时期的甜蜜气息，让观看表演的人脸上不自觉地跟着微笑。 歌曲结尾的killingpart(一首歌最致命吸引的部分)，一直站在舞台前面最中间的两个吉他手向舞台两边散开，露出了整首歌被挡得严严实实的鼓手。 鼓手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娇艳的红玫瑰，在他身边的女生接过玫瑰花俏皮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oh~~oh~~~” 鼓手得瑟地冲大老板眨了下眼，唱了endingpart：“我又我又初恋了~” b1整首歌都放的背景音乐，中间组员真的用手上的乐器演奏出来的部分不超过三分之一，与b2实打实全员演奏比不了。 但b1舞台的观赏性，在b2之上。 可惜几个制作人和老师轮流点评完后，大老板也没有想要发表意见的意思。 何文钦特别喜欢b1的组长，随口夸了一句：“b1的表演，从开始到最后都很抓人眼球。” 然后笑眼看着从得瑟鼓手人设逃出恢复本来面目的木冉，忍不住逗他道：“特别是我们木冉，怎么就帅的让人移不开眼呢。” 木冉平静的面色中带着一点儿理所当然的小骄傲，照常答道：“我随我哥。” 每次他说完这话，大家都忍不住瞟一眼a2的木祁，心里不约而同地否定道：不！你不随！ 第69章 A班 木祁和木冉是双胞胎，可两人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木冉是属于那种典型的东方气质美男，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不说话站着的时候就让人有一种高冷不好亲近的距离感。 木祁就是高。 “啊——他们双胞胎关系好好哦~~” “是啊是啊！木冉真的好喜欢他哥呢！” c2的两个女练习生脸颊微红，盯着木冉的眼神里有粉红色的小泡泡不停地往外飘。 这场面前两次的月末考核宋子浩就见过，全sj一共十二个女练习生，其中有七个对这个b1组长眼含秋波。 a1那三只，俞之豪太痞，秦朗心有所属，曹壬齐今年虚岁十四，每一只都让人很难下嘴。 也就只有木冉，正正经经地走着高冷贵公子的正品男神路线，实力与才气兼备，有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细腻感知。 听说偶尔还会有一些犯傻的小坚持。 这种性格与视觉上的反差感，往往是最吸引人的点。 “他会选上的。”朱志勋有点儿羡慕地看着自带光晕的木冉。 被宋子浩嫌弃地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后摸摸鼻子咧嘴笑道：“我们也会选上的。” “那是当然的。” 宋子浩尾音含笑，墨黑的瞳仁里有光在闪。 眼神无意间触到了候场的俞之豪的，莫名其妙被对方瞪了一眼。 “看来a1的情况不乐观啊。”见俞之豪一脸严肃，朱志勋有些担心地道。 这次月末考核a班的选曲并不顺利。 从歌手开始就争得互不相让，吵吵闹闹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歌手确定下来了，两组人又开始抢同一首歌。 一直抢到考核开始前三天。 按照这次月末考核的规定a班的两组人是不能唱同一首歌的。 沈组长找a班两个组长谈了两次都没谈出来个结果，又觉得抓阄这个方法太草率了，不管两个组谁抓到歌，对另一个组都不公平。 最后干脆把这首歌pass掉了，两个组谁都不准唱。 这样两个组精心准备的表演就都废了。 只能在三天之内重新定歌手、选歌、改编、排舞、设计舞台表演。 a班两组人被弄得手忙脚乱，心态也跟着有点崩。 俞之豪更是三天都没回过家，一直连轴转，一共就睡了几个小时。 a2选的歌比较与众不同，是陈小臻的《算你狠》。 这首歌原曲的风格就是半说唱性质的，对于rapper位置的木祁和孔凌弋来说，歌曲的接受度快。 再加上整首歌的曲调不复杂，韵律感强，对vocal位的三个男生来说也不难。 而且歌曲的中间和结尾部分有闽南风歌词，配乐也加入了民间乐器，使整首歌时尚里透着一丢丢抓人的异域风情。 这种快慢相结合的原曲编曲，把男人抓包自己女友出轨有钱人后的愤恨与自我矛盾的不舍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初木祁推荐这首歌的时候，就是看重歌曲本身的独特性。 特别是将中间和结尾处的两句闽南风歌词分配给组里的两个女练习生之后，使整首歌又有了一种区别原曲的劝慰感。 只是他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音乐本身，没看到演绎歌曲的人。 表演刚到一半，大老板眉头就皱成了一团，等整首歌结束，他干脆闭上眼睛不想看他们几个。 “你们刚刚演唱时表达出来的情感，只有单纯的怨恨和故作矫情，让看舞台表演的人想闭眼睛。” 大老板不满意地扫了一圈a2的五个男练习生，“你们都来公司多少年了！还不知道自己将来的职业是什么定义么！ 偶像，是要带给台下观众惊叹与憧憬的人，要让那些看着你的人不舍得移开目光，不是让那些人看着你表演的时候恨不得闭上眼睛只听歌！” a2年纪最大的是组长木祁，今天虚岁20。 年纪最小的，比宋子浩他们还要小一岁。 都是一些没什么感情经验只顾埋头练习的半大少年。 对那些贴近自己的暗恋、失恋、异地恋还能有几分感触与领悟，对《算你狠》这种现实版老男人的沧桑爱情，光靠三天的练习，根本没有太大的代入感。 在这之前，a2的练习生从来没被批评过自己的情感表达有问题，所以这次选曲排练的时候，也没人担心过这个问题 a2的选曲失败让马上要上场的a1集体庆幸—— 幸好他们放弃跟a2赌气，临时改了选曲，没有选a2唱的国语歌的粤语版。 不然他们一上场就玩完了。 其实a1头两天练习的都是a2唱得那首歌的粤语版，《0932》这歌是昨天早上才换的。 歌曲是温柔动人的另类甜蜜情歌，主要讲的是男人惹女朋友生气对方关机后，那种忐忑自责的心情，和一连串的短信传情。 这首歌是秦朗选的，他说这首歌除了符合现代年轻男女吵架后的心境外，歌名的含义也很好。 数字化为文字后，是“永久相爱”的意思。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盯着林洛妃，里面深情满满。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洛妃根本没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一颗心全在重新选的曲子上。 “太简单了。” 林洛妃并不觉得这首歌是最佳选择，“就算歌好听，但曲子太简单了，要出彩只能靠唱功。 只有一天的练习时间，对舞担和rapper来说，难。” “我知道，但我们可以用和声，和声的时候vocal负责转音，曹壬齐和俞之豪只要正常唱就行了，不会影响歌曲的完成度的。” “可是这样根本表现不出来他们出彩的部分。”林洛妃不赞成地看着秦朗道。 a1一共就三个男生，这首歌只能凸显出秦朗一个人的风采。 “小齐，一天之内你能把这首歌的舞编好么？” 见曹壬齐点头，俞之豪拍板钉钉道：“那就定这首歌了。” 见林洛妃还要反对，俞之豪嘴角翘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觉得我差这一次月末考核的成绩么？” 话虽对着林洛妃说的，但他眼睛分明看着秦朗。 自从秦朗进了a1，明里暗里总想着法子把俞之豪往自己身后拖，这种自私的推荐曲，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第70章 0932 “您拨的电话未开机，请您稍后再拨。” 俞之豪无力地握着手机一脸迷茫，头顶的灯光灰暗无比。 一道闪雷划破空寂，窗外开始下起了滂沱大雨。 街上的行人脚步匆忙，不知是谁的手机铃声响起。 （秦朗温柔细腻的转音和着音乐：） 喂-yeah~喂-yeah~ 喂-yeah~喂-yeah~ 喂-yeah~喂-yeah~ 0932—— （曹壬齐倚着道具墙壁，米白色的运动t恤湿了一大片，看着自己漆黑的手机屏幕，脸上满是失望：） 我知道你要给我怎么样的小任性 我知道你要给我这样的臭脾气 我知道你要给我这种那种 idon‘twanna被搜寻 （道具墙壁的另一端，陶楠手里举着透明的白色雨伞，伞面上不停有水珠滴落：） 我知道你要给我怎么样的大道理 我知道你要给我这样的耍甜蜜 我知道你要给我这种那种 idon‘twanna被设定 （俞之豪看着窗外女生手机屏幕上那张曹壬齐的笑脸，想到以前一直在等自己电话的女友：） 0932313我爱你是不是你真的没开机 有没有看到我传的短讯 是否应该删除你的记忆 （林洛妃脱掉头上的雨衣帽子，半湿着头发在舞台昏暗的角落轻盈舞动，就像俞之豪记忆中的一个影子：） 0932313我爱你 你不会狠心到又关机 看着彩色屏幕没反应 最怕就是没有一格收讯 （秦朗温和细腻的转音再次响起：） 喂-yeah~喂-yeah~ 喂-yeah~喂-yeah~ 喂-yeah~喂-yeah~ 0932—— 舞台上的灯光随着秦朗的歌声慢慢熄灭再慢慢亮起，刚刚还彼此思念的两对恋人一起出现在舞台中央。 时间定格成回忆，每个人都在记忆里寻找自己思念的影子。 （秦朗站在了俞之豪之前的位置，推开道具窗看着窗外雨中的幻象：） 会议中不敢待成静音 就怕在第一时间漏掉你的消息 热恋中多少浓情蜜意 那些储存的讯息每一个字都让人痛心 （音效中的雨声渐渐加大，俞之豪和曹壬齐不管怎么翻转跳跃都触碰不到近在眼前的女孩：） 0932313我爱你是不是你真的没开机 有没有看到我传的短讯 也许应该删除你的记忆 （林洛妃和陶楠在暴雨中慢慢后退，随着口中最后一个音节转身消失在众人眼前：） 0932313我爱你 你是真的狠下心关机 看着彩色屏幕没反应 也许应该删除我的记忆 （秦朗看着舞蹈停止定格不动的两个男生，就像看到了一直苦苦挣扎痴缠的自己：） 不要再想过去 我还是想念你 0932—— （冰冷的金属女音毫无感情起伏的冷硬道：） 我只好说关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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