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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两个男人》


第一部分

卷一 分手心情 芷沄篇

楔子

黑夜中,无风,沉闷得令人烦燥.房间里点着一盏昏暗的壁灯,床上挂照中的女人,正甜甜地笑着.长长的公主式卷发,可爱的小酒窝,温柔而妩媚的笑容,菱形的红唇,既性感,又清纯.床上,是一片凌乱,蓝色的吊钟花图案被单,半落在木质地板上,粉红色的枕巾,早已被挤到鼓鼓的枕头底下.粟色的公主式卷发,呈放射状地披散在枕头上,红菱嘴唇吐气如兰,半眯的媚眼风情万种,雪白的胴体与麦色的肌肤互相映衬.男人略粗的手掌,摩莎着玲珑有致的身形,紫红的唇,正流连在女人的xiōng前.“铠……”女人情不自禁地轻吟着男人的名字,纤细的玉臂,紧紧地缠着男人的颈子,两人修长的双腿交迭着,像黑夜中交织在一起的树影.男人粗喘着,节骨分明的手,轻轻托起女人的圆臀,灼热的秘密处,紧紧地贴在了一起.“铠……为我蓄长头发……好吗?”女人像滩春水似的媚人,吐出的话语调也极其地惑人.可是,男人却愣住了.深邃的双目,紧盯住女人半眯的眼.“铠?”女人还处在半迷糊中,不明白男人为什突然停了下来.男人不语,放开了女人的身体,狠狠地坐了起来.男人理了个很特别的发型,头顶的中央,留了一束十来公分长的头发,用橡皮筋紧紧地扎着,即使如刚才那般激烈的欢爱,也没有松散.那束头发的四周,全都剃得光光的,可是,这却无损男人的英俊,反而给男人添加了坏男人的魅力.女人缓缓地坐起,抓过半落地的被单,遮住了雪白的前xiōng.妩媚的大眼,隐隐泛起了水气.她说出口了吗?她终于问了那句话了吗?而他的回答……“腻了吗?”男人转头问,他拿起放在床头柜的烟,从中抽出一根,点燃了,狠狠地吸上一口,再缓缓地吐出一团烟雾.又望了望呆坐着的女人,紫红色的薄唇张开了.“那就分手吧!”说完,使劲摁灭了残余的烟头,大咧咧地站起身来,捡起撒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一地穿上.“我走了.”丢下短短的几个字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推开大门的手,略微地迟疑了一下,可也就只那么一下,便走了出去.房间里,还余有淡淡的烟味,可女人,却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失去了似的.泪水,最终没有落下,红了的眼眶,硬是忍下了那食骨的痛.四年了,与男人的交往已经四年了,在这漫长的一千零六十天里,不知不觉,时间便走到了尽头.他们,终究走到了尽头.这段一开始就不被看好的恋情,这段从一开始就被友人倒数着分手的恋情,在经过了四年后,在经过了友人由不信到相信到难以置信后,最终……为什么不落泪呢?是痛得太过,没了知觉吗?

还是早就预备了会有这样的结局?所以,当听到分手两字从他嘴里说出时,一点都不惊讶,一点都不意外?

她想,她终究还是输了.在这一场爱情里,她付出了全部的自己,而他,还是在原地踏步.所以,才会走得那幺绝决,说得那幺轻松.韩凌铠啊韩凌铠,真不愧是韩凌铠!

他还是初次见面时,对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放得开的韩凌铠.“呵……”女人低低地笑了,是笑自己就像其它女人一样,妄想着抓住这一游魂,同时也是笑自己,以为那无足轻重的四年,意味着他对她,是超出一般的情,接近爱的“爱”.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她的爱,她的恋,她的痴……

第1章 幻

分手后的第一个月.总是幻想他会突然出现在屋子里的某一角落,痞痞地笑着说:“hi,我回来了.”可是,等我定睛一看,只有满屋的冷清和寂静,那一夜的烟味,似乎还淡淡地萦绕在屋里.心痛得无法言语.那伤口之深,无法触及.甚至无法跟亲朋好友提起,只怕起了个头,血就会沽沽冒出,无法停止.记忆中,某年拔了颗牙,可能是吃饭时触着了伤口,血流了整夜,翻来覆去的,总是感觉得到有腥甜的液体缓缓流出,连带一旁的牙齿也发软发酸.现在,我的伤口就像那年的那一夜一样,让我害怕,让我惊恐,恍如将要离世.分手后的第一个月.也总在过马路时,下意识地觉得,他就站在身后的转弯拐角处,幽幽地望着我.可是一回头,除了匆匆而过的车还是匆匆而过的车.无数次,总是失望了又希望,希望了又失望.直到第三十一天,我完全呆站在斑马线上,绝望地望着那空无一人的转弯拐角,那一夜没落下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我哭泣着,蹲在了斑马线上,完全无视身边匆匆走过的人惊讶的眼光.好想……好想他……思念,从他转身的一刹那起,就已经泛滥.只是如今,就连思念的权力都没有了.天气,好闷,心,好痛,我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 *** ***“芷沄,最近没有什么精神哦.”坐在一旁的同事小娟笑笑着对她说.设计部里,只有小娟和芷沄是女性,小娟早一个月进来,开朗,乐观,性格外向,与芷沄的平平淡淡不同.“是吗?”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早就习惯了两个人的体温,突然只剩下一个人,感觉总是不对,睡不暖,不踏实.有很多时候半夜醒了,就再也睡不着,睁着眼一直到天亮.灵魂,就像缺了一半似的空虚.脑海里总是无可救药想着与他的过往,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一个月前的分手,美好的,伤心的,欢乐的,恼怒的,一件件地在脑海里重新翻新一次.“你看你看,就是这种笑容,无奈的,空洞的,略有哀愁的笑容,最让人心疼.”小娟指着芷沄,差点没从名贵的lv包包里掏出小镜子给她照照.“……”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用手抚了抚还在硬撑的脸皮,再度露出那种笑容.一直伪装着笑容,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成功.却不知,自己的笑,在其它人看来是如此的牵强,原来,她的脸上,早就挂满了悲伤.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你好,明丽设计部.”芷沄接起电话并习惯性地报上公司名和所属的部门.“芷沄吗?”打电话的是一女子,声音清脆,她是费灵莹.是她与韩凌铠的共同朋友,其实,她是跟着他去朋友聚会时认识费灵莹的.“是.”她声音略扬:“回来了?”

费灵莹是一间公司的部门经理,一个大忙人,经常都出差.她曾笑着对友人说她是一个空中飞人.“听说你跟韩凌铠分手了?”电话里传来费灵莹急匆匆的说话声.很直,很白.芷沄可以听得到自己的伤口嘶啦的一聲响.“……是……”她犹豫了一下,很不想回答,但还是答了.“天……为什么要分手,这么多年了……”無比婉惜的聲音.芷沄听得出,费灵莹是真的感到震惊.这也难怪,四年前的三月的第一个星期,她和韩凌铠第一次约会,没人敢相信他们可以走下去──这帮友人竟然打起了赌,赌他们能撑多久.一个不小心,庄家通杀,哀嚎遍野.又过了三年,她和韩凌铠还是在一起,他们已经不敢再赌他们这一对什么时候分手了──这次,是在赌什么时候结缗.没想到,庄家又是一次血洗刑场,堆尸如山.在这些友人当中,只有费灵莹没有下过注,她曾问过她为什么,她笑着答,如果分手了,我只会叹惜,如果结婚了,我只会祝福.那一刻,她说的那句话,她永远都会记得,所以,她打从心里把她当作好朋友.“就因为这么多年了,所以才会分手.”芷沄拼命忍着冲上眼眶的泪.眼好痛……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四秒钟或四分钟或四个钟头.也不是四天或四周或四个月.而是四年啊!

“芷沄,你应该知道韩凌铠的,你应该给多点时间给他,你知道他因为……那件事,一直在放逐着自己,你……”“是他提的分手.”她打断了费灵莹的话.“呃……”电话的另一头,费灵莹很显然瞪大了双眼:“可是……他孤寂的身影,就如同八年前发生那件事后一样……”虽然越来越低,但芷沄还是听清了她所说的.孤寂?

她笑了.他会孤寂?

那样毫不犹豫地离开的他,真的会孤寂吗?

如果感到孤寂的话,为什么不回头看看被黑暗淹没的她呢?

难道,她就真的这么讨人厌吗?

“灵莹,我现在还在上班,有什么事改天再聊好吗?”拂了拂腮边的泪,轻声问.还是无法与别人讨论与韩凌铠之间谁是谁非,每提起他一次,就伤心一次.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需要时间去填补这些洞,需要时间去治疗心.每个人疗伤的方式都不一样,有些人找个朋友,痛痛快快地吼出来,哭出来,就可以重新上路,有些人,宁愿自己躲起来独自舔伤口,有些人,任由自己去堕落,去放纵,去发泄……而她,只希望留给她一些时间,去冲淡心中的伤痕.“那……好吧.”费灵莹想了想:“我今晚邀了些朋友聚聚,你要来吗?”试探的口吻.“不好意思,我今晚要回家中,母亲生日.”芷沄淡淡地拒绝了.费灵莹那帮朋友聚会,绝少不了韩凌铠的份,在她没有完全走出情伤时,不想再看到他,也没有必要再看到他.再者,今晚真的是母亲大人的生日.平时就很少回家,这等大日子都不回的话,只怕母亲当晚就会杀到她的小窝来了.“哦……那……改天再见吧,保重.”费灵莹也不勉强,道了声拜拜,就挂了电话.“再见!”轻轻地放下话筒,芷沄揉了揉发红的眼,目光落在了桌子旁堆积如山的工作上.也许,现下能救她的,只有这些工作了.“失恋了?”见她放下电话,小娟八卦地粘了过来.芷沄不语,刚才说的时候音量并不是很大,在小娟位置那里,应该是听不到的,可能是看见她掉眼泪了吧,所以才会这样想.她轻轻地把小娟的头推到叧一边,那里,她们亲爱的部长大人正站在门边吹胡子瞪眼睛:“小娟……你又在偷懒了……”“岂敢……岂敢……”小娟打着哈哈,灰溜溜地跑回自己的位置.工作,就这么开始了.

第2章 怨

我想我是怨着他的.说分就分,说走就走.

分手两个月了,从来都没接到他的一通电话.他,真的走了.双人枕头,只剩下了一个,浴室里的牙刷,也只剩一支,就连他那把摆在浴室的剃须刀,也被我一发狠,丢进了垃圾筒里.我是下了决心,要将他忘了的.所有的合照,都被抽了出来打包,丢进阁楼里,跟老鼠蟑螂作伴.接下来……又该是哪样要整理,哪样要丢弃呢?

*** *** *** ***“小沄……”母亲欲言又止.今天是周末,乖乖地回到了家,比起她那个略显冷清的小窝,家里的温暖,多多少少抚慰了她的心.“怎么了?”很少见母亲想说不说的.记忆中的母亲,总是有话就说,有理就争的.“你……跟凌铠……”吞吞吐吐.看着母亲小心翼翼的样子,芷沄有些失笑了.母亲是听到了些什么还是感觉到了什么?

也许是一个月前她生日那天,韩凌铠没有到场引起了她的猜疑吧?毕竟以往每逢大小节日,家里有人生日,她都一定扯着他回家的.“分手了……”芷沄笑了笑,虽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还是痛着的,但比起两个月前听他说分手的那一个夜晚,她想,她真的好了很多了.只要给她多点时间,她相信,她可以走出这段情.“这……好端端的,怎么说分就分了呢?”母亲不解.当初他们反对,可女儿还是坚持了下去.苦苦地哀求他们给韩凌铠一个机会,不要一下子就否定他.女儿从来没有那样求过他们,于是,他们心软了.几年过去了,家里人已经渐渐接受了韩凌铠.虽然性子有些冷,但总的来说,对女儿还是不错的.再加上女儿死心塌地地爱着他,因此,渐渐地,他们也把他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前一月还跟女儿他爸盘算着在寿宴上催他们快点结婚呢,却没料到,那一晚,韩凌铠没来.女儿只是淡淡地说韩凌铠在前几天就出差了,赶不回来.于是,催婚的事,也就搁了下来.可一个月过去了,常常被女儿带回家的男人,突然像消失了似的没再来过,再加上,寿宴上女儿的魂不守舍,使得她与他爸不禁担心了起来.究竟出了什么事呢?

是小两口吵架了吗?

没想到竟然是分手了.女儿的性格,不是那种一生气就提分手的人,所以,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吧?

“为什么要分手呢?”母亲又重复问了一遍.女儿的青春啊,都浪费在那男人的身上了.“因为我不爱了!”不想再多说,她随便找了个理由.“胡扯!我的女儿我最清楚了,你不是那种人!”母亲恼了,瞪大了双眼.知女莫若母,她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这孩子是个死心眼,爱上了,就会死心塌地地.“妈……”她眼里泛起了泪光,一把抱住了母亲,不要再问了好吗?她无法说出分手的原因,因为那会让她无比的难堪.曾经那么信誓旦旦地对母亲保证,韩凌铠会对她好,曾经那么苦苦地恳求,请家里人试着接纳他,如今看来,竟是这般的可笑!

“好,好,你不想说就不说.”母亲心疼了:“只是等到你想说的时候,一定要跟妈说哦!”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女儿的痛苦,她看在了眼里.这个孩子,有什么事情都喜欢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承受,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乖得没让她和他爸cāo过心.就给她些疗伤的时间吧,过去了,她就可以说出来了.“嗯!”她埋在母亲的怀里,点了点头.“分了也好……”母亲无奈地说:“留着那种发型,一看就不太像会结婚的人.”家里人的反对,源自于他的发型.留着那样一个独特的发型,他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带着十分的英俊,两分的痞性以及一分的坏性.是少女们心中的梦想,女人们心中的情人,家长们……心中的鱼刺!

她费了好大的唇舌才说服家里人.可如今,却弄成了这样,让家里人为她担忧,不安.她怎么能不怨他呢?

前几天,从友人的电话里得知,他交了女朋友了.分手才两个月,他就交了新的女朋友.他们之间的四年,似乎什么都没有剩下.四年的时间,他只用了两个月就忘光了,或许,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忘光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女子,所以才拖到了两个月?

心隐隐地在痛,她这样对自己说:“没关系,我原就用了双倍的爱去爱他,那么,用双倍的时间去忘掉他,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四个月,她给了自己四个月的时间,去忘掉他,去不爱他.“什么?老姐失恋了?”一旁的小弟凑了上来:“老姐别怕,老弟我周围多的是帅哥才子,随便介绍一个,都敌得过那个韩凌铠.”“臭小子,滚边去.”母亲作势要拍小弟的头.“老妈,干嘛要打我,我正在发挥我伟大的亲情耶.”赶紧抱着头跳一旁去.待遇相差太大了,他要抗议!

“臭小子,你那些个朋友,不都是只有十八九岁的小毛头吗?介绍给你姐?你想你姐老牛吃嫩草啊?”母亲哭笑不得地骂.“老妈……人家才不是小毛头?”小弟跳脚.“去去去,由小就看你穿开档裤到大,竟然跟你老妈说不是小毛头?”母亲叉起了腰,摆出了母亲大人的架势:“rǔ嗅未干的小子!”

“老妈……”小弟暴走“抗议,抗议,母亲大人!这可演变成了相当严重的人身攻击了!“噗嗤一声,一旁的芷沄忍不住笑了出来.“敢说不是吗?是谁的内裤还要老妈帮洗的?”母亲睨着小弟.“老妈……”小弟战败哀嚎,被母亲大人抓住了**脚,于是决定好男不跟女斗:“老姐,等你想找男朋友的时候,随时跟我说一声.”说完,冲着母亲做了个鬼脸后,跑上楼去了.“这小子,还说不是毛头小子?”这么幼稚的行为!

母亲又好笑又好气,站起身来,准备到厨房做饭去.“妈,我来帮你!”刚才被小弟这么一闹,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回到家里来,总不能像个皇帝似的等人伺候吧?

“坐着坐着,难得回家一趟,就瞧一下老妈的身手吧.”母亲指了指沙发,示意她乖乖地做闲人去.芷沄笑了.“遵命!”行了个童子军礼,又倒了回沙发去.“芷沄.”厨房里忽而传来母亲很严肃的声音:“要介绍的话,就跟妈说,千万不要理会小弟.”“妈……”只能无力地躺在沙发上笑.真是服了老妈了,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再也没青春花在那些年轻男子身上了.是啊……二十五岁了……当年一同上大学的几个死党,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只有她,还是孑然一身.好孤独,好寂寞啊……

第3章 忘

分手第三个月.情伤已经好了很多了.晚上睡觉,只要抱着个小毛绒公仔,就可以一觉睡到天亮.早上起来潄口时,也不会双眼直盯着平常放牙刷的杯子发呆.路过马路时,也不会东张西望,胡思乱想了.我想,照这样下去,我应该很快就可以忘了他了吧?不再为他哭泣,不再为他伤心,不再思念着他,不再牵挂着他,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来了吧?今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镜中的人的脸色好了很多,那双眉,也舒朗了很多.我对自己笑了笑:“芷沄,加油!”然后,很幼稚地学韩剧里的人物大喊:“ajaja fighting!”*** *** *** ***“小沄,你也要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你已经不小了.”今天又接到亲爱的母亲大人关心的电话了.芷沄揉了揉有点发痛的太阳穴.真是的,老妈就像她嫁不出去似的,明说暗示,催她赶快找个男朋友.找男朋友?她也很想啊!可那是那么容易的吗?难不成,随便上街拉个人就可以做男朋友了吗?“妈……”她无奈地叹了声.“陈阿姨说她有个远房的侄子,人很不错,又老实,在医院里工作,只是因为忙,没时间交朋友,所以……”母亲唠唠叨叨地说起了打电话的来意.头痛……从未想过会变成今天的局面.心里的伤还未完全好,对感情的事已经有点怕怕了,可她又不敢跟母亲说.“芷沄……你该不会还想着韩……”母亲犹犹豫豫地问.就怕她这样问.芷沄眨了眨有点干涩的眼,无奈地说“好吧,那就……出去喝杯茶吧!”就当是出去见一下朋友吧.再这样被母亲大人轰炸下去,什么工作都别想做了.

“呃……”母亲鄂了一下,显然已作好了做思想工作的准备,却没想到芷沄这幺快就投降了.“好了,就这样吧,妈.我还要上班呢!”顿了一下:“你约好了时间再告诉我就行了,拜拜!”道了声拜拜,轻轻地挂下了电话.去吧,去尝试一下吧.尝试着与其它的男人交往,不要再死心眼了.他已经不要你了,你的爱,已经是多余的了.她这样告诉自己.如果,她的爱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那么,这份爱,就什么价值都没有,那她,如此珍藏着又有何用呢?那个男人,已经走远了,走得很远很远了.星期天,天气转坏.明明星期六的时候还是阳光普照,没想到星期天就下起了大雨来.滂沦大雨中,所有的景物都显得模模糊糊的,天灰蒙蒙的,就像是平时夜晚即将来临一样.看样子,这雨还有得下.雨水顺着车窗往下流,淌出一条条的雨痕,就像三个月前的她心中的泪痕一样.芷娟坐在出租车里,出神地望着车窗上的雨.母亲大人真是会挑日子啊,星期六多好呢,偏要挑星期天.这等天气,实在是不想出门呀!

“小姐,到了.”司机提醒她.“哦!”芷沄恍过神来,急忙掏钱给了车费.推开车门,雨点立刻就溅了进来.她撑开大红伞,小心翼翼地跨了出来.雨点滴滴答答地打在雨伞上,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叮呵咚咚地响了起来.那铃声,是母亲大人的.她一边要顾着雨伞,一边要看路况,一边要掏手机.就这样手忙脚乱地,一个不小心,钥匙,叮叮地响着掉了出来.她连忙抬起腿挡了一下,可钥匙还是顺着裙子掉在了地上,和着雨水滚进了下水道,再翻了几翻,被下水道中的泥沙卡住了,险险地停了下来.呼……心跟着钥匙转了几圈,冷汗都出来了,好担心钥匙一下被水冲走了.电话还在响,抬头望了望天,她有点抓狂了.“喂……”打开机盖,接听了母亲大人的电话.“芷沄呀,你到了没有?”电话里传来母亲略为焦急的声意.芷沄看了看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母亲大人到底在急什么呀?怕她临时抽脚不来吗?“就到了.”她的钥匙怎么办?“那好,快点哦.”“是,是!”不会是男方到了吧,不然母亲不会催得这么急.把手机放回包包,她围绕着下水道打转.怎么办呢?钥匙圈里拴着的不止她的小窝的,还有公司的,要再配的话,要向上面申请,填表写理由什么的,麻烦可大着呢!可要掏的话,怎么掏,四周又没有铁线之类的东西,以她的手力,根本就没力气把那块铁盖提起.眼看雨越下越大,说不定等会,钥匙就被冲走了.唉……真是麻烦死了.“小姐,需要帮忙吗?”她回头看,一个男子正站在她背后,西装领吠,带着副四框眼镜,长相中等.“钥匙……”指了指下水道中正在朝她笑的钥匙.男子站了上前,瞧了瞧下水道,然后蹲了下来,比划了一下铁盖子.“请帮我拿一下.”把伞递给了芷沄.“哦.”赶紧腾出一手拿着,并撑在男子头上.雨还在不停地下,大朵大朵的雨点落到地上,弹起水花,溅湿了男子的西裤管.一会……“行了.”男子笑着把钥匙递给了他.翻起的衣袖还留有雨水的痕迹,那是掀起铁盖子时被雨打湿的.“谢谢.”芷沄会心地笑了.这是一个很温柔的男子……

第4章 笑

分手第三个月底,我去相亲了.说不清是什么理由,也许是家里催得太紧了,也许是想让自己彻底死心,总之,我去了相亲.这样,我遇见了季雨贤.缘份,真的是件很奇妙的东西.季雨贤,就是在大雨中帮我掏回钥匙的那名男子.虽然长得不若韩凌铠一般性格英俊,却也有其自己的个性──温柔体贴.很温柔很体贴的一名男子!我想,成为他的妻子的女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但我……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只是觉得他很亲切,就如一汪温泉.这种感觉不同与韩凌铠初次见面时给我的震撼与心动.是因为爱付出得太多了,所以再也没有热情呢?还是因为我跟他有缘却又无缘呢?我拒绝去想.但是,我没有拒绝他的再次邀请.与韩凌铠一见钟情的相遇,最后落了个伤心分手的下场,谁又能说,与季雨贤平淡温馨的相遇,不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局呢?没有,没有人敢说明天的事.我不是抱着游戏的心态与他来往的,我是真诚地想交他这个朋友.或许,他的温柔,他的体贴,现下,是我最想得到的东西吧?*** *** *** *** *** *** ***“对不起,我又迟到了.”季雨贤满头大汗地坐了下来.“好象……你老是迟到呀?”芷沄手撑下巴翘着嘴角含着笑睨他,貎似不生气,可语气却是微怨.“对不起……对不起……”连连道歉.“今天你请.”递出一张摆在桌上的纸巾给他擦汗.抓到了痛脚,当然要痛宰一顿,这才不枉自己等了半小时又三秒.通常,男女出来约会,不是应该女生迟到的吗?为什么她跟他出来,迟到的总是他呢.虽然算上相亲的那次,他们总共不过见了三次面,可每次他都迟到.相亲那次是因为替她掏钥匙弄得有点狼狈,不得不到洗手间整理好了再进去.这个可以理解,毕竟是因为帮自己嘛.第二次是因为塞车.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当时她就坐在餐厅里看着电视里播放有放民生路塞车的消息,而好死不死,民生路,是通向餐厅的唯一一条道路,谁叫这家餐厅处在一个死角里呢!可这次呢?又是为什么迟到呢?芷沄开始有点明白,这人虽然性格这么优,但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找不到一个女朋友了.“当然……当然……谢.”接过纸巾连连擦汗并解释说:“手术出了点状况,耽搁了些时间.”听他这么一说,芷沄好奇了:“最后怎样了?”常常看到新闻上有说什么医疗事故的,好象现在的医院都挺不负责似的.“还好抢救及时.”喝了口水,季雨贤说.“哦……”顿了一下,芷沄好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我说,到底你是哪个科的呀?”一直没问,他也一直没说起,所以一直都不知.“这……”季雨贤有点不自然地.“嗯?” 芷沄挑高了眉.很为难吗?不会是些什么奇怪的科的吧?“嗯……”松了一下领带.芷沄瞪大了点眼睛靠近了点.“咳……妇产科.”季雨贤的耳朵有点红了,说了之后,眼光四处溜跶,就是不大敢看芷沄.看到他这副别扭模样,芷沄嘻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人,这表情真是太可爱了.值得列入保育名单中.芷沄一笑,季雨贤的耳朵就更加红了:“呵……”尴尬得只能干笑.看到他干笑的样子,芷沄就笑得更开心了.看到芷沄笑得更开心,季雨贤就更加手足无措.于是,这两人,竟然在餐厅里傻傻地笑了起来,直到众人投来奇怪的目光,芷沄才收敛了笑.好了,再笑的话,这人可能就要找个地洞钻下去了.

“好了,我不笑了.”笑了过后,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看季雨贤的表情,一定是误会她笑的意思了.:“其实,我不是笑你的职业.”“嗯?”季雨贤有点吃惊地扬高了声音.果然是一呆子.

“季雨贤.”不意外地看到他坐正了身子.忍不住抿了抿嘴,这人,真是可爱得紧.“我不是笑你的职业.真的,我觉得好笑是因为你的表情.你给我的错觉是你是做丰xiōng美容那一类手术的医生.”“啊?”错愕.芷沄又忍不住想笑了.“妇产科的医生没有什么呀,生儿育女,是世上最伟大的事情了.”盈盈地望着他,很真诚地.“谢谢……”季雨贤的声音绷得有点紧.看样子,这人至今还没有女朋友并只不是因为迟到的问题,恐怕是以前相亲时在职业这个问题上碰过不少钉子吧.要不怎么说上这么一句话就让他感动了呢?“呼……”芷沄长长地呼了口气,刚才笑得很开心,那样的笑容,才是真心的笑容吧?忘了那样地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仿佛……是很久很远以前的事了.如今闷在心底的那口气,终于全数地吐了出来,感觉从没有过的好.“季雨贤.”直唤他的名字,有点叫上瘾了.“是!”又是赶紧坐直身子.“今天本小姐很开心.所以……今天就由本小姐请吧.”拿过餐单,准备叫菜.“这怎么行呢?”不是说好了让他请的吗?“下次你请!”有点跩跩地,不由分说打断了他接下想说的客气话.“这……好吧……”看着她如花般灿烂的笑容,季雨贤答应了.“连小姐……”“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或者叫我芷沄.”“呃……”犹豫了一下.“吴?我不姓吴哦.”故意逗他.“不是……芷沄……”又喝了口水才说:“其实,你应该多点笑.”“怎么,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在哭吗?”又翘起了优美的嘴角故意问,脸侧的酒窝好甜好可爱.

“笑得很勉强.”看得出芷沄故意在逗他,季雨贤也慢慢地轻松了下来.芷沄低下头缓缓地笑了.“季雨贤!”“是!”“你也应该多点笑!”也学他的语气.“嗯?”“你很紧张,要多笑点,才会放松.”朝他挤了挤眉.于是,两人都笑了.

第5章 笨

分手第四个月.一切都很好,生活,似乎恢复到了四年前没有与韩凌铠相遇前的日子.没有母亲大人的催友(男朋友)电话,没有为爱犯傻的苦恼,日子,过得很舒心.与季雨贤越来越熟稔,对他这个人的了解也越来越多.温柔,体贴,细心,有时候又有点傻气.我知道他与交往了八年的女友的事,他知道我与交往了四年的男友的事.我们,似乎又走近了一步.但是,我们都明白,现在的我们都还不是彼此心中想念的那个.可是,友谊还是维持了下来.是的,友谊,仅仅是友谊.我们就像黑暗中相互依偎的旅者,虽然不知道明天的事,可却很珍惜正在发生的事.生活有时真的是好无奈.你爱的人未必会爱你,爱你的人你又未必会爱她.命运总是逗弄着缘份.

***** ***** ******那天,季雨贤喝多了点,微醺地问她:“你说,这世界上有永恒不变的纯粹的爱吗?”问这话时的他,很落寞,有点伤感,不像平时的他.芷沄沉默了一会:“也许没有吧.你何时见过这污浊的世上有完美无暇的事物呢?纯粹永恒的爱情,只存在于人们的理想之中罢了.”因为美好,人们才去追,因为追不到,人们才会更想要.季雨贤闭上了眼,隐隐的泪光在眼角处闪烁,四框眼镜下的睫毛沾有泪珠.“只存在理想之中吗?”突起的喉结激动地滚了滚.“是的.”芷沄轻语,也闭上了明亮的眼睛,微微的苦笑绽放在嘴角.得不到或失去的,才是最美的.韩凌铠不就是这样的吗?为了死去的女友放逐自我,如影似风,睁着双深邃似海的眼,却将她完全排除在外.只因为那名女子曾对他说过:“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终身剃发吗?”他便留下了那个发型.那名女子,占据了他的灵魂,而她……迟了一步就是迟了一步,再如何努力,都走不进他的心里.如何才能留住他的灵魂?如果她跟他说:“如果我为你而死了,你会不会为我蓄起头发呢?”他……会如何回应?风徐徐地吹过,黑夜中悠悠飘来了淡淡的百合花香.花香在跟她说:“芷沄……你不是他的归宿,所以,你们走到了尽头.因为你们走到了尽头,所以,你要学会忘记,你要学会放弃.”“走,看星星去.”季雨贤突然站了起来,拉住了芷沄的手.手,是温暖的,结实的,相较之下,芷沄的就显得娇小柔弱得多了.温暖,在那一刹间传到了芷沄的心里.“好!”甩了甩公主卷发,她回答.谁料……跟着他坐上了出租车,却不是去郊外,而是来到了本地最出名的看夜景之处.“不是说看星星吗?”芷沄斜睨着他.感觉有点上当了.还以为会到郊外,有着青青的草香,并肩而坐,仰望闪耀的星星呢,谁知却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四周都坐满了约会的男男女女.“呵……这灯火,也算是人间的星星了吧?”指着远处的霓虹灯,季雨贤的脸微褚.芷沄失笑,坐了下来,拍拍旁的位置.季雨贤也坐了下来.空气很清新,树影斑斑驳驳,灯光忽闪忽暗.他有点迷离地望着灯火,幽幽地叹了口气:“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人是谁?”芷沄故意问,望了望他,发现他双眼微眯,状似沉思.

“是我交往了八年的女朋友……”芷沄有点惊讶,她只是想逗一下季雨贤,没想到他认真地回答了.“大学时的同学,我们相知相恋就是从这首诗开始.”今晚的他,突然有种想把心中的苦闷说出来的欲望.“然后呢?”芷沄托着腮问.“然后……就一直交往了下来.”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了八年,当初的那份悸动,已经被岁月刷洗得褪色了吗?“再然后呢?”芷沄又接了下来.不要说一下想一会嘛,观众──她还在听着呢.

“再然后……四个月前分手了.”真巧,她也是分手了四个月.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呀!季雨贤朝芷沄摊开了双手:“你看到了什么?”“手.”乖乖地回答.“是啊,只有空空的两手,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岁月,在不经意间从指尖溜走了,我,一无所有.”他收起双掌,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真不明白,为什么热恋时的优点,最后却成为分手的理由?”八年,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都坚持了下来,曾经有过这么多的甜蜜和快乐,到最后,只剩下回忆.珍藏着的戒指,最终没有送出手,却换回来了一句对不起.“笨,因为想分手了呀!”因为想分手了,所以,什么都可以分成为分手的理由.芷沄有点心疼.眼前的这男子,是个应该得到珍惜的男子.她也伸出十手,撑得大大地问:“你,又看到了什么?”“手.”回了一句与她一模一样的话.“是啊,除了手,什么都没有.我与你一样,都是一无所有.”冲着他甜甜地笑了一下,突然提高了半度音量:“季雨贤!”“是!”又习惯性地挺直了腰.“我曾有过一个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学他的口吻和表情.

“哦……”他只发出了一个单字,似乎是早已知道了似的:“然后呢?”“四个月前分手了.”是吗?他惊讶得挑高了浓眉.“笨蛋.”忍不住伸手用力揉他的头发,把他弄得像是顶着个鸟窝,眼镜也歪歪地架在鼻梁上.他无奈,却生不起气来:“好端端地,干嘛骂人哪?”不满.“只有笨蛋才会为过去了的人伤心.”她轻声地说,给了他一个挨骂的理由.他沉默了,芷沄由着他去.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咔嚓一声,他打着了打火机,微弱的光照亮了芷沄脸上的泪水.手一松劲,打火机灭了.他轻喟着,把她的头按到了他的肩上.“笨蛋……”芷沄边哽咽着边说:“并不是只有你这个跟交往了八年的女友分手四个月的笨蛋伤心,还有我这个跟交往了四年的男友分手四个月的笨蛋伤心啊.”真是讨厌,人家都快忘了的说,又被他勾起伤心事了.季雨贤不语,按着她头的手加了点劲.“是啊……我们都是笨蛋.”黑暗中传来他的轻叹.

第6章 傲

分手第四个月的月底.我参加了费灵莹的生日party.为什么会想去?而且极度想拉季雨贤去?我想,是出于我的骄傲吧!想让韩凌铠知道,我并不是一蹶不振,我并不是非他不可.没有他,我还是一样地过,没有他,我还是一样地活.我想让他看见我跟季雨贤的相处,想让他后悔,他放弃的,是怎样一个难得的女子,他丢弃的,是怎样一份难得的爱.可笑啊可笑,我竟然抱着这样可笑的心理去了,连我自己事后都觉得可笑.我怎么都没想到呢?如果,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对他的爱,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另外一个男子,那我对他的爱,又算是真的爱吗?***** ***** ***** ***** *****轻柔的音乐,昏暗的灯光,舞动的人影,穿梭的服务生,这就是费灵莹的生日party.芷沄正躲在吧台处,手捧一支鲜果汁,百般无聊地小啜着.侧身坐着,久不久望一眼舞池中的一对对,心里无比懊恼,今晚,真的是不应该来的.“小姐,还要吗?”酒保微笑着问.“苹果汁,谢谢!”忍不住,又点了一杯果汁,再这样无聊下去,她恐怕会把所有的水果汁都叫上一遍了.酒保颌首准备去了.芷沄轻叹了声,弯下腰摸了摸发痛的脚跟.这双鞋有好几个月没穿了,因为自从和韩凌铠分手后,就一直没心情参加什么party,所以一直束之高阁,和她的相片一起与老鼠为伴.今天,她又把它掏了出来,却没想到,脚已经是不适应穿这鞋了,只站了一会和走了一小段路,脚后跟就发红肿起来了.舞池中的一对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韩凌铠与他的新女友.她下意识地捂住心口.痛,心在隐隐地痛.带着点绝望,带着点认命.原来,她还是无法完全复元,她还是无法直接面对.心里轻叹了声,嘴角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她想,场子中的朋友,大概都是以同情的眼光来望着她吧.想走,却又不好意思刚来就走,这无疑是跟别人诉说着她的脆柔.不走,她决定不走.同情就让他们同情去吧,总好过被他们笑吧,虽然,这可能只是她的乱想,友人们没有这么低素质.正自怨自艾着,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听铃声,是季雨贤打来的,她等了一会,才接听了电话.“怎么,还记得打过来?”语气有点怨,都是季雨贤这人放她鸽子,才害得她今晚这么惨的.本来都说好了今晚陪她一起来的,临了才告诉她有一个紧急手术,要不是她跟费灵莹说好了要来,她才不要自己孤身一人上阵呢.“呵呵……”电话里传来季雨贤的干笑:“生气了?”这呆子,在怕她生气?“是啊,能不气吗?你说,要怎样赔我?”今晚的脸可是丢大了.人家都是成双成对的,就她一人孤身,原先打着的炫耀的主意,全都泡汤了.“你说怎么赔就怎么赔吧!”季雨贤知道是自己的不是,乖乖地认错领罚.

“手术完了吗?”听他的语气,应该是很顺利吧?“完了.”“可以下班了吗?”“可以了.”“喂,季雨贤,那你还等什么,还要淑女开口叫你当司机吗?”音调提高了,反正有音乐在放着,她拼命尖叫都不会有人听到.“是!”季雨贤松了口气,只是当司机而己嘛.“这还不算完了哦!”只当司机,太便宜他了.“呃?”赶紧耸起耳朵.“等我想到怎么罚你再说.”决定先不要浪费自己的脑力,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她动脑.因为──她与韩凌铠碰上了.黑暗中,韩凌铠是被新的女朋友拖到吧台边的.“铠,坐一下啦,人家好累哦.”女子撒着娇,白晳的手臂缠着韩凌铠的,眼却斜睨着坐在一旁的芷沄.故意,绝对是故意的.芷沄心里冷哼.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知道她的,竟然找上门来示威来了.火,一把烧了起来.“怎么了?”电话中的季雨贤等了许久都等不到芷沄吭声.

“哦……”恍过神来,眼珠子一转:“你什么时候能过来,人家好无聊~~”突然娇声起来.季雨贤倒抽了口冷气,掉了满地的**皮疙瘩:“芷沄?……”受了什么刺激了?刚才的语调还好好的,突然间就娇了起来,真是极度的不习惯.“到底什么时候过来嘛?”还是娇得腻人,甜得扯牙.“已经开始过来了.”他早在跟她打电话的同时就走出了医院,现在正坐在自己的车上.“快点啦~~,不要磨磨蹭蹭的.”口气百般哀怨了起来,眼光瞄了一下隔壁的两人.韩凌铠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而那女人,则是一直都耸着耳朵听她打电话.恶寒,韩凌铠怎么找了个这样的女人?天下的女子都死光了吗?严重怀疑起韩凌铠的眼光来.不过照这种情况来看,这女人,很快就要被踢到一边去了吧?如此重的嫉妒心.心里,又不由得暗自幸灾乐祸起来.“芷沄?”电话那头又传来季雨贤关怀的声音,怎么说着说着又没了声音呢?“芷沄……是不是遇见他了?”小心翼翼地问.芷沄不由得想笑.季雨贤的口气,太过谨慎,变得有点可笑了.可是,她又很感动.这人,是真的在关心她.“是,所以……你最好在10分钟内赶到.”恢复了正常的语调.算了,犯不着为了个不爱你的人而去残害关心你的人的耳朵.“10分钟?”有人倒抽了口冷气.芷沄笑了,轻轻地笑了出来,真心地笑了出来:“呆子,逗你的啦,你可别飙车被警察叔叔给抄了牌去哦.”真的有点担心那呆子会真的赶在10分钟内飙来.“呼……吓我一跳.”捏了把冷汗呢.“到了打电话给我,拜!!”决定好心地放他一马,还是不要打扰他开车吧.“拜!”放下手机,季雨贤有点担心,虽然飙车有点不好,但他还是决定尽快赶到.芷沄,现在一定不好过吧?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第7章 调侃

见到了四个多月没见过的韩凌铠,也见到了他身边传说中的女友.我把季雨贤介绍给了费灵莹认识,然后,与费灵莹联手调侃起了他.而当时,韩凌铠就站在吧台的一旁.事情,似乎与我想象的有点出入.我应该亲热地挽着季雨贤,向众人介绍他是我的男友的,却变成了调侃起他来.我这是怎么了?季雨贤不带眼镜的样子,似乎有点陌生,又似乎有点熟悉.说不清为什么会感到熟悉,就像,许久许久以前,在我忘了的某个时间与他有过短暂的相遇.呵……我是不想得太多了?季雨贤从未说过见过我,而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或许,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而已.*** *** *** *** *** ***手机响了起来,芷沄赶紧接了起来:“到了吗?”电话中传来轻笑:“九点钟方向,看看是谁来了?”芷沄侧脸,站在那里的,正是季雨贤.“不错不错,来得挺快.”非常满意.急走几步迎了上去,到了跟前,才注意到季雨贤的装扮不同平时.“你没带眼镜!”习惯了带着老土四方眼镜的季雨贤.这个,才是真正的季雨贤吗?穿着淡白色的休闲装,松散的留海盖到了眉间,没有了眼镜的遮掩,露出了温柔的双眼,显得年轻帅气.季雨贤眨了眨眼睛,靠了过来:“为你争面子呗.”芷沄故意往后退了点,一副惊讶的样子:“季雨贤,我到今晚才发现,原来你也是小帅哥一枚耶!”“小帅哥?”很显然,季雨贤对这个称谓不太满意,皱了皱眉.“唉……只是有一点点的帅,所以是小帅哥!”挑着眼故意逗他,与季雨贤相处很轻松,总让她有种想逗弄他的念头.“噢……”季雨贤露出了懊恼的表情:“话说,本帅哥在大学风摩全校男女老少的时代,大伙总是唤我大帅哥,没想到老了竟然被人唤为小帅哥,难道是越活越回去了?”又摇头又晃脑的,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芷沄优美的嘴角悠悠地翘起,小酒窝深抿,斜睨了他一眼.“请问阁下,厚脸皮三字如何书写?”“这个嘛……”有点为难起来:“其实,由小自大,老师都没教过如何写.”“哦?”扬高了精致的秀眉:“那么说来,是阁下自学成材啰?”“呃……”季雨贤一副吃鳖的样子,逗笑了芷沄.刚才心中的悲伤与难过经他这么一闹,全都溜走了.她挽起季雨贤的手,这是她第一次挽他的手.季雨贤有点不太自然.她轻语:“阁下的学习能力如此之强,我相信,处事能力也不弱吧?”带点小小的挑衅,立刻招来了季雨贤的反弹:“那当然.”不自然的表情立刻褪去,换上自信满满.“那我就看你的表现啰.”心里偷笑着,双眼盈盈泛光.

“表现得好的话有没有打赏?”季雨贤打蛇随棍上,讨好地问.“呵呵……”故意露出一个很甜很甜的笑:“再说!”拉着他走向吧台.“看来,我只有拼了命地努力了.”伸手搓了搓脸,再爬爬头发,微微笑了笑,略带点孩子气.“嗯嗯嗯.”连连点头,替他拨了拨不听话的留海.

“芷沄.”有人唤她.她回头一看,是费灵莹.实际上,从季雨贤踏进这里开始,每个人的眼光,都有意无意地朝这里扫来.看戏的人,好奇的人,多事的人……都无不关注着.“灵莹,这是季雨贤.”芷沄暗地里扯了扯季雨贤的衣袖:“雨贤,这位是费灵莹,今晚的主角.”“你好!”费灵莹礼貌地点了点头.“你好!”季雨贤回笑:“生日快乐!小小礼物,请收下.”变魔术似的掏出一个包装得很漂亮的小盒子,盒子上的绢花栩栩如生.“这……”费灵莹愕了一下:“真是太客气了,你.”却没有推却,大大方方地收了下来:“谢谢!”有点意外,想不到季雨贤竟然会送礼物.因为在场的也有好多人是跟着另一半来的,但都是只送一份礼物.而她与季雨贤是第一次见面,芷沄也送了礼物,没想到他又准备了一份.看来,这人很细心,很体贴.她眼光往吧台一旁的韩凌铠那里瞄了瞄.心里猜测着韩凌铠会想些什么的同时,也为芷沄感到高兴.芷沄,遇见了一个不错的人.如果,她能放开心霏去接受这人的话,那倒也不失为一件美好的事.其实,费灵莹也同其它人一样,在季雨贤踏进这里开始就关注着他俩的一举一动.芷沄和这个叫季雨贤的男人相处得很轻松,很温馨.虽然不是很甜蜜的那种,却让所有的人诧异不已.在季雨贤身旁的芷沄露出的可爱又略带逗弄的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在韩凌铠的身边的芷沄总是笑得很有礼,很淑女,有点小鸟依人却又不粘人.眼前的季雨贤,会在芷沄的未来中占据有多大的份量呢?他们,会走向何处呢?

“季先生……”“叫我雨贤就好了,如果不习惯,直接叫季雨贤也无妨,芷沄大多时候都是直呼我名,对吧?”季雨贤一点都不怕生,落落大方地回着费灵莹话,对着芷沄扬了扬眉.这人……好象有点不满哦.芷沄忍不住了:“直呼你名字,那是因为你的反应很好玩.”转向费灵莹说:“灵莹,下次我叫一次给你看你就知道了.”“真的?怎样的反应?能不能现场表演一次?” 费灵莹好奇了起来.两个女人用眼光交流了一下,同时侧过脸,眼光直刷刷地扫向季雨贤.看得季雨贤有点发毛起来:“现在?不会吧?”在现场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不行吗?”芷沄装出可怜无比的样子.“当是生日愿望也不行吗?”费灵莹也玩心大起,加了进来.“不行可以吗?”季雨贤也装出一副可怜相,并可笑地拿起桌上的白色餐巾,可怜兮兮地摇来摇去,以示求饶.

噗嗤两声,费灵莹和芷沄都忍不住失笑.“唉,对手太蹩脚了,想吵嘴都吵不起来.”芷沄托起香腮,故作遗憾地叹息.“这点我倒喜欢.我呀,就是跟那人吵得太多了,没个消停过.”哀怨地望了望正在朝她走的mr. right..“我说……两位,饶了我吧!”季雨贤快要怀疑自己的脸是不是写着“逗弄”两字,要不為什么不但芷沄喜欢逗他,就连这初次见面的费灵莹也喜欢逗他.“好吧,饶了你吧.季雨贤!”芷沄决定放他一马.却不料,他一听到季雨贤那三个字……“是!”他不经意地挺直身子.时间,似乎停顿了一下……三人互望了一眼.然后……芷沄和费灵莹疯了似的笑成了一团.季雨贤只能无奈地站在一旁.被笑是他活该!谁叫他养成这样的习惯?“好了……呵……不笑了……不逗你了.”费灵莹终于良心发现,自己是主人,不能对客人太无礼.忍了忍,好不容易收敛了一下笑意,“我刚才还在头痛今晚谁送芷沄回去呢,你来了就好了.”抓起芷沄的挂到季雨贤臂上,轻眨了眨眼:“我要继续去周旋,你们慢慢玩.”她的mr. right.已经站在身后用眼光催她了.今晚芷沄的无聊,她不是没看在眼里,只是因为太多的朋友了,一人寒喧上一两句,整个场子的人,也够她说上三四个小时的了.“好.” 季雨贤回答.费灵莹小声对芷沄说:“有空再打电话给你.”“哦.”有空?恐怕明天一早就等不及了地要打电话来了吧?

第8章 热舞伦巴

季雨贤会跳舞?!

那个老实得总让我想逗弄的季雨贤会跳舞?!而且跳得还不是普通的好?!

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今晚他给我的惊喜可不少.穿着休闲装跳伦巴,光想到那场面都觉得好笑.但是真正跟他跳过后,我才发现,他的舞,潇洒帅气,流畅优美,热情奔放.很难将今晚的他与第一次见面时帮我捡回钥匙的那个温柔的寻常男子联系在一起.普通的面容,也突然脱胎换骨似的,沾染了些许妖艳,迷人心弦.这人,是不是学过变脸?

听他说,因为以前的女友喜欢跳舞,所以为了讨女友欢心,他曾辛苦地学了几期舞蹈.这世上,像他这样的男人真的不多了.温柔的季雨贤,体贴的季雨贤,忧郁的季雨贤,细心的季雨贤,帅气的季雨贤,热情的季雨贤……还有什么样的季雨贤我还不知道呢?他还有什么样的能耐等着我去发现呢?

我似乎认识了个不得了的人.我笑着对他说:“季雨贤,你就像个聚宝坑,越往下挖,就越多宝.”他笑着回我道:“宝?希望到时你不要说挖到的是一团谜就好了.”*** *** *** *** *** *** *** ***记得她上大二那年,曾参加过一个舞蹈比赛.其实那时候并不是因为喜欢跳舞才去的,只是爸妈帮忙报了名,最后硬是被赶了去的.谁知,竟然给她捧了个亚军回来,笑得母亲开了花.得了奖后曾头脑发热,有一段时间去上过一些课程,课程里自然免不了教华尔滋呀伦巴呀这些舞,也曾努力地去学好,不过,慢慢地就没再去了,因为小弟上了高中,家里的开销大了,不得已只好退了课程.渐渐地,也就遗忘了跳舞时的那种感觉.今晚,当舞曲转为拉丁风格时,季雨贤竟然邀请了她.芷沄惊讶地问:“你会吗?”口快快地一下就说了出来,慢一拍地才发现自己这样说太没有礼貌了.季雨贤却无所谓地说:“试一下不就知道了?”站了起来,绅士地向她伸出了手.望了望刚从舞池中退下来的某对男女,芷沄扬高了眉:“等下可别拖了本女王的后腿哦!”

“跳砸了随你处置.”自信满缸.“即使做我家的清洁工,修理下水道也没问题?”她的小窝就这点不好,老是堵下水道,看来要大修一场了.“悉听尊便!”大方得很.“好!一言为定!”优雅地伸出了她的手.跟韩凌铠出来玩,也经常会跳舞,但一般都是跳一些慢舞,那是因为韩凌铠的舞跳得并不是很好,简单的还可以应付,但要说到花样较多,舞步较复杂的,他就不行了.只是开了个头,季雨贤就让她大跌眼镜.左侧跨,曲膝,重心右移再快速改换到左,脚左靠,曲右膝,重心速换,接着前伸左脚,曲膝,重心缓移,右跨,再曲膝,换重心,靠右脚,曲左膝,最后再换重心,右脚向后放,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一个完美的矩形步就这样完成了.右横脱步,蝴蝶式脱步,扇形步,绳索旋转步……无论哪种步子,都难不倒他.芷沄跳得啧啧有声.“我说季雨贤,可真看不出来呀,你.”“哪里,哪里.”季雨贤一点都不客气:“想当年,本帅哥风靡全校的时候……”“是啦是啦,‘疯迷’全校的大帅哥.”芷沄轻喘着打断了他的话.右侧跨,弯膝,重心左移再快速改换到右,脚右靠,曲左膝,重心速换,右脚后放,曲膝,重心缓移,接着左跨,曲膝,换重心,靠左脚,曲右膝,最后再换重心,左脚缓缓向前伸,动作舒展,缠绵妩媚,也是一个完美的矩形步,丝毫不逊色于季雨贤.举右臂,转身,右绕圈。右脚快、快、慢走三步,在季雨贤前转身,再以半矩形步前进,与他站成合对位置“我说连芷沄,你也不赖嘛.”季雨贤的眼晶晶亮.“过奬过奬.”一脸的自豪,下颚高扬.在场的人都停了下来,目光聚焦在他俩身上.虽然未曾想过要如此惹人注目,但芷沄却不想停下.公主式卷发跳动,黑色性感长裙飘舞,隐藏在身体里的那种狂热,突然找到了个决口,奔放地狂泄而出.她都忘了,曾经年轻飞扬的她,也有过如此狂放的热情.是环璄改变了她?是岁月改变了她?还是对韩凌铠的爱改变了她?

尽情地飞舞,热情地挥撒,她想忘了所有的一切,只要让她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气氛中就行了.一曲终,羸来满堂的喝采和满场的掌声.她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满脸的粉红,与季雨贤相视一笑.这下,没有人怀疑他们不是情侣了吧?

不需要大声宣布季雨贤是她的男友,如此完美契合的舞步已经完全说明了他们之间的默契.虽然,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们还只是朋友,但她带他来的目的已经达成.她讨厌看到别人同情的眼光,那会让她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失败.她讨厌看到别人猜疑的眼光,那会让她感到自己的悲哀.示威地望了望韩凌铠以及挂在他身上的女友,芷沄的心痛快了许多.仿佛长久以来憋着的那道气,都在这曲舞中发泄出来了.好舒服,好畅快!

韩凌铠,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季雨贤,一个比你温柔,比你体贴,比你好一万倍的男人!

第9章 激吻

本以为,今晚就这样结束了,却没料到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将我四个月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我的心再也难以平静.我想,我完了.***在快要回去的时候,我去了趟洗手间.就在洗手间外,我遇上了特意等我的韩凌铠.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应该用最冷的眼光驱走他的,我应该抵死挣扎不让他近身的,我应该大声喊非礼的.可是当他抱着我时,我就什么都思考不了了.身体,超越了理智,不由自主地迎向了他.*** *** *** *** *** ***出了洗手间,意外地在门口遇见了韩凌铠.他双手叉袋,背靠着大理石墙,面对着女洗手间.这可以理解为他等的是她吗?洗手间里除了她就再没其它人了.但芷沄不想理他,就连招呼,也不想和他打.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没有!

在他那样绝决的离去后,他们之间,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尽管今晚的见面使她意识到自己还在意着他,还忘不了他,但她的骄傲以及自尊,都不容许她开口求他.爱着,又如何呢?时间长了,他终将会从心里淡去.轻轻地擦身而过,淡淡地互望一眼,你,是你,我,是我.桥,归桥,路,归路.就这样吧,芷沄!

心,怦怦乱跳,在擦身而过的刹那间,纤细的手腕被他拉住了.芷沄惊讶得挑高了眉,回头望了望拉着她的手,最终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明亮的灯光下,韩凌铠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一如既往的迷人,看不出曾经有过烦恼,痛苦,或者后悔.这段时间,痛苦挣扎的就只有她一人吧?

“有事吗?”她用尽全力才能维持平静的语气,同时扭动着手腕,想抽回自己的手.“那个是你的新男友?”韩凌铠问,凌利的目光锁住她,更有力地钳制住她的手.芷沄定定地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丝的爱意或者嫉妒,可是却一无所获.她失望了.“与你无关.”他们不是分手了吗?他们不是陌生人了吗?为什么要问这些乱人心绪的话?

一阵天眩地转,她整个人倒转地被他扛上了肩.映入眼帘的,是黑得发亮的地板.地板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韩凌铠和她的倒影.“韩凌铠,你想干什么?” 她带着九分的怒意和一分的惊慌问.她想挣扎,可是男人与女人的力量相差是如此之大,她无论怎样都挣脱不了他的手.记忆中的韩凌铠可不是这么野蛮的人.她的心更乱了.韩凌铠把她乱踢的双脚紧紧地钳制在xiōng前,宽厚的肩膀顶得她的小腹有点疼.芷沄的小脸,涨得通红,挥动拳头,用力捶他的背,却发现,他一点都不当一回事.韩凌铠抿着性感的薄唇,一声不吭,大步迈向洗手间.拍的一声大响,门被他踢开,猛烈地撞在墙壁上,再反弹回来,发出好大的声响.不过,好在洗手间里本就没人.“你……”好不容易被他放了下来,想质问他的红唇却堵住了.她被他抵在洗手间门上,双手被按在头上.两个人的身子零接触,她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灼热肿大的男性抵着她的腹部.紫红的薄吻带着重重的吻,来势汹汹,像头饥渴的野兽般,粗鲁,接近粗暴,在久攻不入唇内时,他惩罚性地啃咬起来.芷沄吃痛,张口想叫,他的舌就顺势而入,纠缠起她的来.凌乱的气息,滚烫的身体,往昔美好的回忆一下子涌了出来,激起了芷沄心里对他的渴望.她要他,她是如此地想念着他.被他抱着,被他抚着,被他吻着的感觉好怀念,好甜美.虽然知道不可以这样,虽然理智提醒着她不可以陷下去,但身体,却似有了自主意识般地响应起来.她可以听得到自己心里的叹息.是这种感觉,就是这样感觉.然后,她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混混沱沱,她只感觉到他的唇,他的手,其它的一切,都远离了她.当光裸的背抵上冰凉的门板时,芷沄才醒神过来.她在干什么?她跟韩凌铠在干什么?他们竟然在洗手间里亲吻?

背开的黑色裙子的拉链已经被完全拉下,她的上半身裸露着,沁着一丝丝的凉意,这──是因为空调的缘故.黑色蕾丝bra已被褪下,惊险万分地挂在他的臂上.裙子半掉不掉地挂在她的腰上,只要韩凌铠的手轻轻一扯,它就会脱离她的腰肢投向大地的怀抱.而他正埋首在她的xiōng前,紫红色的薄唇正狂热地吸吮着她的玉峰上红润的果子.他的一手,扶着她的柳腰,摩挲着她腰间的敏感之处──他知道她的所有敏感部位,交往四年,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只要他轻轻一挑拨,她就如飞娥扑火般的痴迷.他的另一手,则伸进入长裙内的性感t裤内,轻狂地挑逗着她.一股气,由胃升了上来,直冲脑门,气得她的眼都疼痛了,泪水,迅速地在眼眶内聚集.她用力地一推,发了狠地使出吃奶的劲来终于把韩凌铠推了开去.嘭的一声,韩凌铠跌坐在马桶上.“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泪水,控制不了地汩汩往外冒,她双脚虚软地倚着门,泪眼模糊地看着韩凌铠懊恼地耙了耙头皮.“还给我.”带着哭腔,忍着羞意,她一手拉起腰间的长裙,一手环抱在xiōng前.她的蕾丝bra还挂在他的手臂上.韩凌铠把bra递给她,看着她泪脸的泪水,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出去!”芷沄转过身去,头抵在墙上.yīn郁的目光流露在她雪白无瑕的背上,韩凌铠沉默了.“出去!!!”不由得又加重了语气,芷沄哽咽着.身后,传来沉重的步伐声,踏出了女洗手间,渐去渐远,最后消失不见.芷沄,捂着双眼,缓缓地跌坐在马桶盖上,泪水,透过指尖的缝隙,徐徐地流下.“讨厌……我讨厌你……讨厌你……”

第10章 被爱的人不知等爱的人心碎

我的心,碎了.掉了一地的,四分五裂的,鲜红的.为什么要吻我?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解释?为什么是这样再一次从我身边走开?

泪水,不停地流出来,滴滴嗒嗒地落在地板,无法抑止.落在大理石光亮的地板上的泪,就如同印在我心上一样,重重地落下,荡起一圈圈的涟漪,越来越大,越来越凶,最后掀起滔天巨浪将我吞没.洗手间内的灯,怎么晃了起来?白花花的一片,极其刺眼的.xiōng口好闷,无法呼吸.空气中的氧分子,是不是随着韩凌铠的离去而蒸发掉了?

我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呼吸.好痛苦……心理上的崩溃,身体上的疼痛,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有谁……有谁能救救我?

*** *** *** *** *** *** ***“芷沄,你怎么了?”是季雨贤!

迷糊中,传来,季雨贤的声音,然后,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臂.温暖,一下子传递到芷沄的心里.“怎么了?怎么哭了?”更为着急.季雨贤……来了!

“好痛……”只能吐出这两个字.“痛?哪里痛?”一股劲从季雨贤的手传到她的臂,他将她扶了起来.泪眼中,她看见了季雨贤焦急的面容.“季雨贤……”她带着哭腔喊着他的名字,扑进他的怀里.“怎么了?”他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秀气的下颚,笨拙地用袖口为她拭去眼泪.芷沄想告诉他刚才发生在洗手间里的事,可是,喉咙里就像堵了一团什么东西似的,只张了张嘴,却无法出声,只能委屈地望着他,泪水不停地流.“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别哭.”季雨贤扶着她走出洗手间.心好痛,腳也好痛,就像扎了根针在脚上似的,一走动,就痛得慌.跳舞那时,红肿的脚跟一点都感觉不到痛,现在,只怕是随着心痛一起发作了.脚拖了一下,她跟不上季雨贤的步伐,尽管他已经走得很慢了.季雨贤查觉到了,弯下腰检查了一下她的脚,略带责备地瞪了她一眼:“都红成这样了,你还接受我的邀舞?”

气呼呼的.但芷沄知道,他不是在气她,而是在气他自己.“我想回家……”像只落难的猫一样,眨着可怜兮兮的水媚眼,甚至想用手去搓眼.季雨贤赶紧伸手阻止:“别揉.”然后打横抱起她,快走向停车场.“我送你回家.”“可是人家想揉.”哽咽着,委屈地扁了扁嘴:“眼睛卡卡的,不舒服.”其实小时候,她最喜欢赖在父母身边撒娇了.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是住在城堡里备受呵护的公主一样.可是,大了点,小弟出生了,父母整天忙着生计,家里和小弟就托给了她照料.在父母面前,她要做一个乖顺的好孩子,在小弟面前,她要做一个模范的好姐姐,渐渐地,她,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坚强的她.只是,今晚的她,是个脆弱的她.好想有个人,可以让她撒撒娇,给她一点呵护的感觉.“那我帮你吹吹!”示意她把脸靠近:“哪里卡?”

“这里.”手指了指左眼,像个小孩子似的嘟起了嘴.“睁大眼睛.”用力地吹了几下:“怎么样?”

“还是卡卡的.”眼泪又想流了,是因为季雨贤的怜惜和呵护,让她心里好感动.“那你忍一下,到了车里,我再给你看看.”加快了脚步.“嗯.”把头埋在他怀里,手紧紧地揪住季雨贤的衣衫.或许,是季雨贤的关心安慰了她.心痛,似乎少了点.如果韩凌铠对她有季雨贤的一半温柔就好了.如果季雨贤是她心爱的男子就好了.泪水,静静地流淌,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心流走了,又似乎有什么东西重新灌了进来.“来,给我看看.” 轻轻地把芷沄放进车里,打开了车里的灯,再取出纸巾擦去她的眼泪,然后用手撑开她的眼睛仔细地查看:“现在还卡吗?”

没发现什么,他估计刚才可能是眼睫毛掉进了眼里.芷沄摇了摇头,他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担心起来:“你,还好吗?”

掩不住的关心挂在脸上.“好多了.”这是事实.从来都不知道,悲伤的时候,能有个人在身边给她靠的感觉是如此的好.她,是不是错过了人生路上很多的东西?

季雨贤又观察了一会,觉得芷沄的情绪真的好了很多,才说:“我去拿回你的外套,顺便跟费灵莹说一声,你在车里等我,我很快就回.”“嗯.”芷沄点了点头:“不过……”她不想让费灵莹知道她哭的事.“放心,我不会乱讲的.你等我哦.”走开两步,又退了回来,再三叮嘱“不要走开哦.”“嗯.”芷沄乖孩子似的又点了点头.季雨贤这才迈开大步走开了.车厢里,静了下来,好静好静.芷沄把头靠在椅背上.停车场里很静,很静……静得让人发毛.眼波,在车里流转,指尖,沿着控制板滑动,旋开了电台的开关.低低的电台主持人嗓音,随着悠悠的音乐,缓缓地流出.“曾经,有位很死党的朋友失恋了,问我:‘为什么他看不到我为他所做的改变,为什么他看不到我绝望的心碎?’我,无法回答,因为答案,只会让她更加心碎.今天上直播室前,我看到一首歌,觉得歌词真的好符合我这位朋友的心情,就抽了出来播放,大家一起分享.”表情藏不住憔悴眼睛关不住眼泪谁能了解谁又能体会是谁开满等爱的花蕊嘴巴说不出错对耳朵听不进是非谁会为谁一瞬间崩溃死守着不完美的完美被爱的人不知等爱的人心碎等爱的人不知多少个轮回一生只为换一句无怨无悔直到沧海都化成泪水被爱的人不知等爱的人心碎等爱的人不知被爱的滋味蓦然回首走过的雨打风吹才知道天荒地老都是罪──被爱的人不知等爱的人心碎 文 / 化行天下*** *** ***“被爱的人不知等爱的人心碎……韩凌铠不知连芷沄心碎……”低语着,她缓缓地笑了.心碎,在费灵莹的生日party上……*** *** ***韩帅哥的心情日记快要出来了,请大家拭目以待吧.还有,这文,将会更名为,请大家留意了哦. (这很重要的哦……)

第二部分

第11章 韩凌铠的电话号码

公司楼下有一棵不知名的树,我亲眼看着它在温暖的春天里,两天之内落光了一树的叶.那落叶,一片一片的,金黄金黄的,徐徐地落下,让我感到无限的忧郁和伤感.我站在树下仰头望,光秃秃的树干与湛蓝的天空形成明显的对比,树,是如此的苍凉,我,是如此的渺小.负责清洁的婆婆一天打扫三次.用着粗大的扫帚,一一地将地上的落叶扫成一堆堆,然后再聚到筐里,一筐筐地往垃圾筒里送.然后,我又看着这棵光秃的树在两三天里抽出新芽,新芽再长成嫩叶.那嫩叶,黄绿黄绿的,带着稚气的红,迎着微风随意摇摆,春意盎然.只短短的一个多星期,它经历了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我诧异于它的生长与恢复能力的同时,心里也在羡慕着.如果我的心也能像它那样,那该多好!

把对韩凌铠的爱通通都落去,重新抽出新的枝叶,不再为他等候,不再为他心痛,迎来属于我的,真正的春天.* 我终于明白了韩剧<<蓝色生死恋>>里恩熙小时候的愿望为什么会是一棵树了.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我也想做一棵树.*** *** *** *** ***窗户,是打开着的,徐徐的晚风,卷着点点的忧伤,旋进二百坪米大的屋内.屋子里很静,很黑.偌大的静梦思床上,芷沄懒懒地仰卧.弯弯曲曲的长发披散在花枕巾上,如<<神斗士星矢>>内冰河那沉睡在万年寒冰下的母亲般的美丽,不同的是,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是睁开着的,出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身,好累,心,好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什么都不想做,好想就这样,躺到天荒地老.只为了一个韩凌铠,她,失去了对生活的热忱.只为了一个韩凌铠呀……寂静中,手机响了.蓝色的莹光闪烁着,听铃声,来者的电话是不存在于电话记录中的.应该是广告或其它什么杂七杂八的电话吧,芷沄想.嘟嘟嘟……嘟嘟嘟……是手机震动的声音,三下,三下又三下的,很有节奏感.她躺着,没有动.铃声响了十来下后停了,屋里又是一片寂静.嘟的一小声,是手机自动上锁的声音,再然后,手机的所发出来的光慢慢地暗了下来.屋里又恢复了原状.黑暗……除了黑暗还是黑暗.许久许久,她才缓缓地抬起手,拿起桌边的手机,习惯性地想要删去这无名电话.她不喜欢手机里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电话号码.她按下开锁键,嘟的一声,屏幕亮了起来.淡蓝色的光芒绽放在她手里,将手上的纹路照得一清二楚.“?”她惊讶地念了出来.多么熟悉的一个号码啊!

曾经占据了她手机的1号快键,倒着都可以背得出的一个电话号码.曾经她无数次拨通后,整夜整夜甜言蜜语的一个电话号码.曾经她怀着期盼无数次掀开,希望能看到miss cll中有的一个电话号码.曾经带给她欢乐,带给她希望,承载着她的痛苦,承载着她的失望的电话号码……还记得她与韩凌铠挑这号码时的情景.一脸羡慕的服务小姐笑着对她说:“我爱你,爱爱爱爱爱你,好甜蜜的号码呀!”

她听了抿着嘴直笑,一旁的韩凌铠还直说她是小女生,非要挑这么幼稚的号码.“我就是小女生,那又怎样?”那时候的她神气地叉着腰,翘着嘴回答.事隔两年,记忆犹新,可是,这号码快要从她生命里消失了.为什么要打电话来呢?

她傻傻地望着手机出神.在分手后的第二个月,韩凌铠的手机号码已经被失望的她删出电话记录本,而特意为他下载的铃声,也已被她删掉.过去五个月没有音讯的人,突然间来了电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

她的心,又乱了.感觉很复杂,有些期盼,却又告诉自己不要希望,否则会更失望.有些欢喜,却又告诉自己不要雀跃,否则会绝望.叮叮咚咚……叮叮咚咚……手上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吓了她好大一跳,手机差点没脱手落下,摔在柔软的床垫上.机盖还是打开着的,八位数的号话显示在液晶屏幕上:.眼,瞪得铜铃似的大,心,扑通扑通地狂跳,手,随着呼吸颤抖.要不要接,该不该接?

铃声,又响了很久,这边的她,不敢接起,那边的人,不肯放弃.为什么不接呢?为什么不听听他说些什么呢?

你也想知道他要说什么的,不是吗?

或许是解释,或许是道歉,或许是……回头?

接吧,接吧,你不也期盼着这个电话的吗?

接吧,接吧,听听他说什么吧!

深深地呼了口气,芷沄终于拿起了手机.指尖轻轻一动,神奇的小小的手机,连接起不在同一处的两人.“喂……”她的声音有点抖.“连芷沄吗?”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是韩凌铠!

她失望了.不是他……不是他……她听得见自己的心在叹息.“我是,请问哪位?”

怎么会有个女人拿着韩凌铠的手机打电话给她呢?疑问,袭上了心头.“我是铠的女朋友.”对了,她听过这声音的,在费灵莹的生日party上.“有什么事吗?”脑子,在刹那间冷静了下来,声音,也冷了下来.她跟她,没有什么好聊的吧?难道是……打电话来示威吗?

“请,你,以后不要缠着我的铠.他都已经不要你了,你还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整个生日party上,你就像蜜蜂看见花儿似的盯着他吗?省省吧,他已经不要你了!”一口气,女人说了一大堆的话.莫名其妙!芷沄顿时火冒三丈.身体里的血液,全都沸腾了起来,头,嗡嗡地,像是要炸开了似的.她什么时候得罪这女人了?她什么时候纠缠着韩凌铠了?

像蜜蜂盯着花儿一样的盯着?她是不是该放声对着天大笑三声?

“小姐,你这样打电话来,我可以告你骚扰的.我也,请,你看紧点你的男人,不要让他到处乱,亲,吻,女人!”咬牙切齿地说完后,按在stop键上的指尖一用力,飞快地挂断了通话.对待这种无礼的人,就是应该这样.她要再敢打来,她就报警!

愤愤地合上机盖,她心里憋着的气快要爆炸了.都是韩凌铠,一切都是因为韩凌铠,该死的,他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被牛屎糊了眼,竟然找了个这样超低级的女人!她是不是该送瓶眼药水给他洗洗?

“可恶!”把手机用力往床上一扔,手机落在有弹性的床垫上,弹起,再落下.那女人凭什么打电话来呛声,她跟韩凌铠好的时候,她还不知在哪个角落里发霉呢?凭什么打电话来?凭什么打电话来?

“可恶!”再不发泄一下,她就要疯了,她跳了起来,站在床上,双手作喇叭状地放在嘴边,大喊:“可恶!可恶!可恶的韩凌铠!”

孩子似的在床垫上用力地蹦起落下,边蹦边骂:“死韩凌铠,臭韩凌铠,恶棍韩凌铠,蠢蛋韩凌铠……”竭尽所能地搜刮出脑海中骂人的词语.“瞎眼的韩凌铠,没品的韩凌铠,该死的韩凌铠……”直到最后没有力气地软了下来,跪坐在床上.“可……恶……啊……”双手紧揪着床单,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吊钟花图案上,留下一个一个小小的泪渍.“可恶……”可恶的韩凌铠,可恶的韩凌铠的烂女友!****文文上了周榜了耶,请大家继续投票支持,亲一个~~~

第12章 自杀

头好痛……好几天都无法入睡了,每次一躺上床就会响起那女人说的那句话:“韩凌铠不要你了……”“韩凌铠不要你了……”声音传来,好象碰到了墙壁一样的东西,又折了回去,然后又受到了阻挡地折了回来.来来回回,来来回回,脑子里似有千万个人在一起叫喊,轰得头都快要裂开了.快要疯了,快要崩溃了……不知道,如果死了的话,这种痛苦会不就随之消失.在一刹那间,脑里闪过这样的念头.自杀!以前曾在报纸上电视上见过很多为情自杀的例子,我总是不以为然.但是现在,我深深地体会到这种痛苦,突然发现,死亡,真的一点都不可怕.死了,一切都解决了.死了,一切都解脱了.死了,就可以放弃了.死了,就不会再痛苦了.*** *** *** *** ***芷沄要了个五天的大假,只呆在家里睡觉.刚开始时,好难入睡.身体好象对床产生了排斥似的,一沾上床,心里就烦燥起来.在床上翻来覆去,丝毫无睡意,只感到头好痛.好不容易挣扎着睡着了,却总是在做恶梦.老是梦见分手的那晚韩凌铠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她知道她自己病了,可她却没有力气挣脱恶梦醒来.朦胧中,似乎听到小弟惊恐地大喊:“老姐,你可别吓我,有什么事想不开呀?”她差点没笑出来.她想对他说:“我不是自杀,老弟,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沉重无比,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似的动不了,嘴也像被糊住了似的张不开.迷迷糊糊地,她又陷入了恶梦当中.再次张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转动眼珠,芷沄发现,这是一间病房.屋里的一切都是白的,雪白的墙壁,雪的的床单,雪白的桌椅,唯一的颜色,就是那桌上鲜红的玫瑰花了.“小沄,你醒了?”母亲喜极而泣.“妈!”她回答,沙哑地,喉咙干涩得很.“老姐!”老弟的脸凑了上来:“阿弥陀佛,你总算醒了.”“我……怎么了?”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劲.“旧伤复发.”老弟一下冲口而出,随即拧紧了双浓眉.母亲的手,似蟹钳地紧紧夹住他腰间的肉:“小弟,你又胖了,腰都粗了哦.”挑高了眉,语带威胁.“老妈……”发出求饶的眼波.母亲松开小弟腰间的手,改以捂住他的脸,侧脸笑着对芷沄说:“医生说你太劳累了.”心疼地用另一手的指腹轻轻地抚着芷沄眼下淡淡的暗青.“刚才老弟说旧伤复发,是不是我这……”手,不自觉地抚上额侧鬓发内的那道伤痕.“傻瓜,不要胡思乱想!”抓住小弟的脸的手用上了点劲.“哎哟……母亲大人,儿子的花容月貌要被你的辣手给毁了哟……”小弟顶不住了,像条被踢了尾巴的小狗一样哎哎叫起来.芷沄的注意力立刻被引开了:“妈,你就饶了他吧,他‘嫁’不出去,还是要你养的.”“他现在这样也‘嫁’不出去.”母亲睨了小弟一眼.“抗议……抗议……我是要娶个人回来的,可不是要被你们泼出去的.”小弟跳了起来,挣脱了母亲的魔爪:“什么‘嫁’,我可是个堂堂七尺男儿咧.”“堂堂七尺男儿还要母亲洗内裤?”很显然,母亲大人对小弟十分不满.“母亲大人……”只要一提到这点,老弟就知道自己只能是躺在地板上被人踩的份了.“我还没跟你算帐呢?打电话回来嚷嚷着老姐自杀了,差点没把我吓晕过去,你的皮给我绷紧点,等你老爸回来再教训你.”母亲大人的怨气还挺大的.“我也不想呀,要不是老姐的同事跟我说什么老姐失恋,情绪不稳,不知道会不会做傻事什么的,我也不会被吓得胡言乱语的.”小弟委屈地嘟嚷着.他可是委屈得很哪.本来他的心就是有点七上八下的了,因为老姐很少这样的,手机不通,电话不接,又没个音讯回家.打电话到公司去找,被那个什么娟的这么一说,说得他是心惊肉跳,再加上,高速飙到老姐的小窝时,看到苍白地躺在床上的她,无论怎么唤都没反应,他的三魂可是都去了两魂,六魄去了五魄,吓得直哆嗦.这笔帐,他找谁算去呀?

“嘟嘟嚷嚷地说着什么哪?去去去,别吵着我和你姐说话.”母亲大人赶鸭子似的把小弟赶到一旁.小小年纪就学会在一旁三姑六婆似的嘀嘀咕咕的,老了还得了?小弟无奈,只能被赶到床尾,隔着一大张床与芷沄两两相望.那个小媳妇样的委屈,差点没把芷沄给笑翻:“小弟,老姐我只有一句话要送给你的──我,真的不是自杀.”自杀?是的,她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可是她无法割舍下他们.慈爱的母亲,严谨的父亲,还有总是被打压的小弟.家里,总是洋溢着欢声笑语.她不想因为她而使得这个幸福温暖的家破碎.有轻生的念头时,只要想想爱她的家人,她就有勇气支撑下去,再苦,再痛也不怕.

“老姐……你还笑人家……”小弟可怜兮兮地趴在床毛的护栏上,嘴巴扁成了一条直线.郁闷啊,他是家里最可怜的一个了.

“对了,老爸呢?”有点奇怪,知道她病了的话,老爸不可能不来看她的.“出差还没回呢!”母亲答.出差了?这么说,她的事老爸应该还不知吧?松了口气.“不过已经打了电话通知了,现正在赶回中.”母亲睨了她一眼,坏坏地打消了她想蒙混过关的念头.惨了,皮要挫挫的了.芷沄顿时垮下了脸.***请大家继续投票支持哦,谢啦……

第13章 移民国外的人回来了

你还记得吗?那一年的机场.熙熙攘攘的人群,轻轻柔柔的登机广播.我们依依不舍地相望,直至你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随着你的离去,似乎,有什么消失在风里了.是温暖的相伴?是爽朗的笑声?还是是甜蜜的暧味?*** *** *** ***陈飞明回来了.那个可爱的大男孩回来了.还记得那个咧着嘴笑的阳光男孩,还记得每次都被我戳得脸通红通红的邻家男孩.还记得哭得淅沥哗啦的那个他,还记得依依不舍地离开的那个他.不要误会,我跟他可不是什么姐弟恋.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他没有出国的话,我们有可能会成为姐弟恋.只是如果,如果他没有移民的话……和陈飞明的时间与记忆,定格在了在那一年的机场.爱情,是种很奇妙的东西.错过了那个地点,错过了那个时间,似乎就不再是爱情了.带着淡淡的失落,它或许会成为蒸发在空气中的水份,或许,会成为瓶底的沉淀物……我与韩凌铠的这段情,会不会是定格在那一夜的激吻当中呢?或许,许多年以后,我才能知道吧?*** *** *** ***扣扣扣,三下轻敲,病房门开了,有人拎着一大袋食物走了进来.“咦?沄姐醒了?”很熟悉的声音.是谁呢?芷沄寻思着.来人长得很高大,大大的眼,笔直俊俏的鼻,浅浅的笑涡,很阳光.“你是……”心中有个人影跳了出来.是他吗?会是他吗?“认不出我了吗?沄姐.”男子笑了,脸上的笑涡好甜好甜.“飞明?”惊讶地,不太敢肯定地.“还好,还记得我,没病胡涂.”放下手中的大袋子,他转头向母亲:“干妈,我买了皮蛋瘦肉粥和包子,快来吃吧.”说完,取中袋中的一碗碗声粥,摆在了桌上,那熟稔的样子,仿佛他从未离开过.芷沄呆呆地望着他忙碌的背影,有些难以置信.回来了?移民国外的人.“那,白粥!医生说你刚醒,最好喝些白粥暖暖胃.”塞了碗声气腾腾的白粥给她,“我有加了点盐,吃起来不会淡.”

“哦……”接过,喝了几口,感觉身体又有了些力气,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幸福与温暖,这才把粥放在了桌上,定定地望着陈飞明.有点不敢相信,真的是陈飞明回来了?“怎么了?”陈飞明关怀地问,用手拨了拨芷沄乱蓬蓬的卷发.修长的手指掠过额前的留海,挑起处,一道细白得几乎不可见的疤痕令他的眸深沉了几分.“你……真的是飞明?”小心翼翼地再求证一次.他被她谨慎的的表情逗笑了:“沄姐,我是如假包换的飞明!”伸手指了指自己右脸的小酒窝.真的是陈飞明!!

“飞明……”芷沄一扑,指尖一伸,精准地戳中了陈飞明脸上的酒窝,然后,用力一旋.“沄姐……”立刻抱头鼠窜.“小沄……”一旁的母亲赶紧上前抓住她的手:“吊着点滴呢?”真是孩子气.“哦……”无限遗撼地望了望惹人戳的小酒窝,认命地从老妈手里接过白粥,边吃边偷眼瞄着令人心痒的酒窝.陈家与连家,直到陈家移民国外为止,做了十几年的老邻居.两家人的感情很好,小孩子们,总是玩在一起.小时候,最喜欢逗弄陈飞明了,不知为什么,就是看他脸上的酒窝不过眼,老是手痒痒想戳一下.话说,她自己脸上也有酒窝呀,怎地就从没想过戳自己的酒窝呢?由小到大,这是个说不出答案的问题.“海龟派回流?”睨了他一眼.“不是,只是回来看看.”陈飞明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病床前“哦……”还要走的啊!

“过得还好吧?”又拨了拨她的卷发,指腹,在不经意处极快抚过细小的疤痕.改变了一切的疤痕呀!陈飞明的笑,带有几分的忧伤.低头喝粥的芷沄没有发现:“还行.”眼睑低垂,不敢让陈飞明看见她为韩凌铠痛苦的眼神.扣扣扣,又是三声轻响,病房门又开了.“伯母好.”站在门口的是季雨贤.“雨贤呀?快进来!”母亲热情地站了起来.季雨贤走了进来:“芷沄,感觉怎样?”瞧见坐在床前的陈飞明,季雨贤的脚步顿了一下.“还行.”芷沄说;“他是我弟,他也是我弟.”指了指一旁的两人.季雨贤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不过还是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打招呼.“哼.”意外的是,小弟和陈飞明不约而同地把头一扭,用鼻音回答.“干什么呀你们俩?”可惜芷沄的手不够长,不然一定给这没礼貌的俩人各一巴掌.“雨贤,坐吧.”还是母亲厉害,粗鲁地一推,把陈飞明也像赶鸭子似的赶到小弟那堆去了.“干妈……”陈飞明不依.“乖……”母亲大人把他当小孩哄,暗自丢给他一个威胁的眼色.胆敢为难我未来女婿的,格杀勿论!好吧好吧,干妈,我投降!陈飞明只好可怜地与小弟为伴.“我不坐了,伯母,我这就要走了.”季雨贤感到有点尴尬,病房里的一半人口都不欢迎他.“这么快?”芷沄问,指了指他身上的白大褂:“不会还在上班中吧?”差点忘了,季雨贤就在这家医院工作.“是啊!等下有个手术.”季雨贤瞄了眼腕上的手表,离手术时间还有三分钟,他该回去了.“哦哦……大忙人哦.”有人凉凉地说.是小弟,换来芷沄一个白果.怎么了?季雨贤又没得罪过小弟,干嘛第一次见面就热嘲冷讽的.

季雨贤只是宽容地笑了笑,没有理会:“刚听阿姨说你病了,放心不下,来看眼就走.”听到消息,他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什么都顾不了的,就跑了过来.只要让他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好了,不然,他的无法安定下来集中精神动手术.“我没事.”芷沄冲着他笑了笑.季雨贤的关心,收到!“没事就好了,医生那我问过了,再住两天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不好意思,医院call我了,我下班后再来看你.”转头对连母道歉:“伯母,不好意思.”“有这份心就好了.”母亲送他到门口.“我去一下厕所.”陈飞明站了起来,跟着季雨贤的后面走了出去.“我也去.”小弟也站了起來.“凑什么热闹?”母亲一个眼光就把小弟给钉了回去.“母亲大人,憋爆了你负责喔~~”小弟爆走,捂着腹部在病房里跳来跳去.“那你就爆吧你!”母亲大人一点不屑他的威胁,儿子是她生的,有什么心思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 ***病房外……嘭的一声响,季雨贤被人打了一拳.柜台的护士小姐急奔了过来:“季医师……”季雨贤伸手“我没事.”抚了抚疼痛的左颊,肯定淤了.“知道为什么打你吗?”陈飞明问,转了转紧握着的拳头.“知道……”露出一抺苦笑.“知道就好.”陈飞明哼了一声,转身跨回病房.“这么快?”只听见病房中的芷沄问.“突然又不想去了!”陈飞明痞痞地答.再然后,病房里一片欢笑声.季雨贤拉了拉有点乱的大白袍,轻轻叹了口气,走向了电梯口.他是该打,他是该打呀!总是默默地守在一旁有什么用?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痛苦.即使想揽她入怀好好安慰一番,也只能隐忍再隐忍.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好惆怅……*** 请投票支持,谢谢!

卷二 暗藏的爱 韩凌铠篇

第14章 孤独

我跟芷沄说分手了.这一句分手,说迟了.我应该早点说的,我应该早点放了她自由,让她寻找自己的幸福的.与她的交往,那样亲密的相伴,是那么温暖,那么美好,我甚至萌生了和她过一辈子的念头.可是……我还是摆脱不了过往的一切.没有人会知道,那种午夜醒来,惆怅得无法再睡的滋味.祈泯死的那一年,我总是在梦见她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刹那.她流着泪咽下最后一口气:“凌铠,如果你再爱我多点就好了……”我爱你呀,祈泯!我没有说谎,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呀!

只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的结局?

相爱如祈泯,我都给不了全部的关注, 芷沄呢?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祈泯?

我害怕!

她会不会像祈泯一样,因为我的疏忽而在花儿一样的年华中枯萎.最终,只留给我无尽的悔意和回忆.她想要的是什么?我知道,但我却给不起.既然给不起,那为什么不干脆放了她?

看着她越来越忧郁的眼神,我知道,我们的时间,就快要走到尽头了.我不应该再蹉跎她的青春的,我不应该再束缚她的幸福的.韩凌铠,狠一点吧,不要回头.在离开她的那个夜晚,在手把上门柄的那一瞬间,我这样告诉自己.该放就放,你是那个像风一样流浪的韩凌铠,不是吗?

不是……吗?

*** *** *** 说昏暗的酒吧中,轻轻柔柔地放着忧郁的蓝调,今夜,是属于失意人的夜晚.坐在吧台前的韩凌铠,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旋转着透明的啤酒杯,深邃的目光,随着杯中金黄色冒着白泡的啤酒而转动.人生,就像这啤酒上的白泡一样,年轻时,冒着无数的泡沬(希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泡沬会渐渐地消退,直至年老,只遗下随波逐流的几点白.“hi,韩老兄!”随着打招呼声,有人的手搭上了他的肩.“hi,老林!”半死不活地回.“怎么了,今晚怎么独自一人喝闷酒?我们温柔的连小姐呢?”自以幽默的老林,50岁了,是韩凌铠朋友圈子中年纪较大的一个,但他却不服老,久不久跑出来跟这伙年轻人玩一下,套句他说的说:“老了,就更不能服老.”由于不是经常来,所以还不知道韩凌铠和芷沄分手的消息.一旁的酒保使劲地给他使眼色.“我说jons啊,你眼怎么了?”可惜的是,老林跟酒保jons没有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那种感觉.“没事,几晚没睡,眼皮时不时会抽一下筋.”酒保无奈地说.这情形,倒是挺好笑的.“我们泼辣的梅小姐呢?”韩凌铠睨着老林,肯定是背着老婆出来混吧?

“哈哈……好小子!”捶了一下韩凌铠的肩,老林被堵住了口.没办法,谁叫他真的是偷偷溜出来的.“唉……你说……”老林叫了杯威士忌,转而长叹了声:“你说,女人嘛,可真是麻烦的东西,没有吧,整天都会想,有了吧,又会整天烦人.”老林被家里的老婆管得很严,所以出来,通常都会发一下劳苏.一旁的酒保心中暗自叹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林,你该庆幸,会有个人等你回家.”而他,只有满室的清冷以及无眠的夜晚.一抑头,韩凌铠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啤酒,从口袋中取出钱放在吧台上,站了起来,再拍了拍老林的肩:“有事,先走了,慢慢玩吧!”

“咦……干嘛走得那么快?好不容易才碰上.”只能望着韩凌铠的身影疑惑.“jons,那小子怎么了?被甩了?”问正在忙碌的酒保.“是分手了!”酒保低下头,白了他一眼.“什么?真的?不是要结婚了吗?”老林差点没跳起来,他还下了注的耶!

“分,手,了!”酒保再丢了一个白眼给他,拜托,这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老林是不是坐火箭去外太空游了一圈,现在才返回地球呀?竟然消息这么落后!

“惨了,我一个月的薪水呀!”心痛啊,他的私房钱,本想赚点零花的,这下倒好,被庄家通杀去了.“呵呵,是吗?”酒保微微笑,没有提醒老林,庄家已经站在他的后面,等着收钱了.“老林,这几个月都跑哪去了?”一双手臂挂在了老林的肩上.“呵呵……呵呵……”老林只能干笑着,转动僵硬的脖子.老婆呀,我错了,我不应该偷跑出来的!

*** *** *** ***从酒吧里出来,外面的空气清新,夜风习习,街上行人成双成对的.“韩凌铠……”身后有人唤他.他转过身,是费灵莹的mr. rihgt──陈俊方在和他打招呼.“hi,好巧.”瞄了一眼对他不理不睬的费灵莹,这位大小姐还在生气呀!

其实有点奇怪,是他先认识费灵莹的,怎么到头来是芷沄和费灵莹的关系最铁呢?

陈俊方暗中暗了拉费灵莹的衣袖.“干什么,我才不要和他说话呢!”费灵莹一点面子都不给.“今晚怎么这么早就走了?”陈俊方只好尴尬地充当润滑油,圆一下场.“有事,所以先走了,你们好好玩吧!”也不想多说,他随意挥了挥手.“走啦.芷沄都快被他害死了,你还跟他打招呼?”费灵莹一边抱怨着一边用手掐陈俊方,把对韩凌铠的气都撒在男友身上了.可怜的陈俊方只好拼命地闪:“不是没死成吗?”

一个不注意,又说错话了.“厚,你还想她死呀,这么恶毒的心肠.”发飙了.“好好,我道歉,我说错话……”赶紧补祸.两人越走越远,声音越来越小.芷沄怎么了?

韩凌铠猛地转了回来,快跑追上,拉住费灵莹的手急问:“芷沄怎么了?”

“你会关心她吗?”冷哼一声,费灵莹甩开他的手:“少假惺惺的了.”“费灵莹……”他再次抓住她.说话只说一半,这算什么?

“凌铠……”陈俊方凌利的眼光盯了他的手一眼,示意他不要太放肆.“……”韩凌铠的手缓缓地垂了下来,他知道费灵莹的脾气,她不想说的,谁也勉强不了她.看着费灵莹与陈俊方一点点地隐入酒吧中,他的心,也一点点地沉入黑暗之中.***请投票支持,谢谢!

第16章 习惯?爱?(1)

分手后才意识到,芷沄真的是太深入我的生活了.拿起手机,会想起午夜柔柔的蜜语.我问:“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她答:“在想你呀!”

这时,我会想象她赖在床上的可爱模样.捧起饭碗,会想起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我说:“汤都快凉了,吃饭吧!”

她回:“还有个芙蓉煎蛋,你先吃.”接着,我会闻到满屋子飘香的煎蛋味.打开家门,会想起扑入怀中的香软的人儿.我问:“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吗?”

她答:“因为要给你惊喜.”于是,我会得到缠缠绵绵的一个亲吻……太多太多了.交往四年,一千四百六十个日子的点点滴滴,从涓涓流水开始,时至今日,我与她之间的一切,已经汇成一条足以淹没我思绪的大河.分手了……不觉得孤独吗?

会的!习惯了她温暖的相伴.不会思念吗?

会的!习惯了她娇俏的身影.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习惯吗?还是因为……我爱上了她?

*** *** *** *** ***芷沄的小窝,是在建设路上的欣怡小区中.二百来坪米,坐北向南,有个小阳台.他还记得,天热时,他会坐在小阳台的躺椅上,叨着一枝烟,静静地望着对面的大马路,远处的霓红灯以及黑暗的天空.那时候总在想,祈泯,是不是就站在那黑暗的空中,静静地看着他呢?

而现在,静静地望着曾经熟悉的小阳台,韩凌铠的心中,想的都是芷沄.你怎么样了?还好吗?电话是不是坏了?为什么老是打不通?

静静地站在树荫底下的韩凌铠整个人都笼罩在烟雾当中,忽明忽暗的,是一吐一吸间的香烟头.“韩先生,又来了?”小区的警卫认识他,所以没把他当在跟踪狂,偷窥犯什幺的.“嗯!”韩凌铠两指夹着香烟,吐出一口浓雾:“她这两天有没回来过?”

“没有!”警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没和好啊?”

“嗯.”韩凌铠点了点头:“你忙你的吧!”

他跟警卫撒了谎,说芷沄在跟他闹别扭.“好,再见!”警卫也不多说.本来,他跟韩凌铠是没打过交道的,以前只是见他进进出出,偶尔打个招呼而已.在他的记忆当中,韩凌铠是个很酷的帅哥,一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这次可能真的是急了,所以才开口向他打听.這小俩口,挺有意思的!

真是看不出,原来酷哥挺深情,乖乖小姐挺厉害的.警卫走后,韩凌铠又站了几个小时,一直到深夜才离去.前天打电话到芷沄公司,打听到她住院了,不过她的同事说她不是很严重,要休养十来天,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心想着,她总要回小窝的吧,无论是拿换洗的衣服还是出院回来,无论是她本人还是亲人,总会有人出进的.谁知守了两天,都没见一个熟悉的人,难道他猜错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他的住处楼下.其实他的住处与芷沄的小窝相离不算太远,行走的话,二十来分钟就可以到达.芷沄总是喜欢挽着他的手,边跟他聊天边慢慢地散步走回她的小窝,然后,他们就会有一个热情的夜晚.呼……长长地呼了口气,xiōng口的郁闷还是无法舒散,韩凌铠站定.黑暗之中,似乎有人站在对面的花丛暗处.远处昏暗的灯光映照下,依稀可以看得到两条纤细的腿以及微微晃动的白色裙摆.“丫头?”他侧了侧脸,是祈雨那丫头在等他吗?记得她今天是穿白色长裙的.他迈开步子走上前去,这丫头恁大胆的,自己一个人站在这外边,要是遇上了色狼,那岂不是很危险?

“丫头!”又唤了声.花丛暗处的人没有出声.看来,雨丫头生气了,是气自己丢下她一下这么晚才回吗?

“雨……”话未说完,眼前突然一黑.有什么套住了他,从头直至肩.这是怎么回事?

有一秒钟,他好象远离这个世界,不过也只是短短的一秒,接着,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打破了这种宁静.两个人,四个拳头,带着狠狠的力道,落在他的脸上,背上,肩上.他想反击,却被布袋牢牢地套着,双手连举都举不起来,迫于无奈,只能曲膝蹲了下来,双手护着头.耳旁响起肉与肉,骨与骨踫撞的声音.很痛!

渡过了打架斗狠的青春期后,他就没再试过这种滋味了.只是,从一开始的痛到最后,他怎么都没有什么感觉了呢?

是被打的他痛得麻木了,还是打人的人力道弱了?

拳头渐渐地少了,四周又恢复了安静,静得可以听得到打人的喘气声.“爽!”不知是谁说了句,然后就被人捂住了嘴.脚步声渐渐地远去,韩凌铠无力地掀开布袋,只看到模糊的两个人影.呵……他无声地笑了,往后一仰,呈大字形地躺在了生硬的水泥地上.臉,好痛,背,好痛,肩,好痛,可是心,却舒服多了.今晚的天,真的是好漂亮,那一闪一闪的,是你腮边那一颗颗晶莹的泪水吗?芷沄……****请继续投票支持,谢谢!

第17章 习惯?爱?2)

是爱?是习惯?

每当我一想起这个问题,脑海里就会变成两个人在打架.“是爱!”一个人在说.“不是,你爱的是祈泯!那个像朵白玫瑰一样迷人的女子.”另一个人在驳.“是习惯!”这个在叫.“不是,有哪种习惯可以这样无可救药地影响你?”那个反问.我的心,乱了.就像小猫儿爪子底下的毛绒线球一样.*** *** *** ***天空中飘着细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味,和着一丝丝不知何处飘来的不知名花香.夜,悄悄地站在每个人的身后,拉起长长的影子,无声地狰狞地笑看人间.榕树下的黑影,已经站了好一会了,淅淅的小雨,落在他的发上,晶莹如早间草丛中的露珠.叨在唇间的香烟微湿,但还是能在黑夜中拉出长长的优美的一道白烟.路的那头,两个人影两把伞正在缓慢地走来.“不好意思,他们老是给你脸色看.”芷沄不好意思地对季雨贤笑了笑.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季雨贤也来接她出院,於是,母親就邀了他到家里吃飯.总的来说,是愉快的一天,除了……老是找茬的小弟和陈飞明.那两人也不知是怎么搞的,这么大了还表现得这么幼稚,就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小男孩一样.但是问他们为什么又不肯说,真是让人郁闷.这里面肯定有鬼.小弟虽然爱闹,但不是不个不讲理的人.看她不找一天来严刑拷打?

“没关系.”季雨贤毫不在意地说.“他们平常不是这样的.”侧了侧脸,带着丝丝的疑惑:“嗯……你们以前认识吗?”

“呃……”季雨贤的脸上飘过一丝惊慌:“……不认识.”“真的不认识?”芷沄蹙紧了眉,指尖轻点着红唇:“或许……在某年的某天,你们……”一声“芷沄”打断了她的思考,季雨贤指了指近在咫尺的楼梯口:“到了.”“哦……”到家了?那就要说拜拜了吧?

眼波流溢,闪着狡黠的光芒,瞄了瞄季雨贤,玩心眼顿起.嘴角带着笑弧,她挽上了他的手:“要上去坐坐吗?”

语调轻轻柔柔,一时之间,气氛有点暧味.季雨贤一愣.一个女孩子在夜晚请你去她家坐坐,这意味着什么?

刷的一下,两只耳朵都红了起来.“咳……”不自在地清了一下喉咙,正想说些什么,芷沄却忍不住笑了出来.“脸红了!脸红了!”轻弹了下他的耳朵.季雨贤这人真是太老实了,反应真好玩.“……”汗颜,无语,又在逗他了吗?

“妈妈说,好女孩不可以随便邀请男人到房里,我可是个好孩子哦!”挑高了眉,睁大了双水汪汪的媚眼.“调皮!”季雨贤曲起食指轻敲了一下她的额,无奈地纵容地笑了.“呵呵……”花伞下溢出一串清脆的笑声,银铃般,迷人的:“谢谢你今天接我出院.不用客气就不用再说了.”调皮地吐了吐舌,说出了季雨贤即将要说的话.“呵……那我就不说了,进去吧.”季雨贤朝楼梯口抑了抑头.他会看着她走上楼才走,这是礼貌.芷沄回了他眨眨眼“还是你先走吧,我还要抓耗子呢.”“哦……”恍然大悟,会意地咧了咧嘴:“那我先走了.”“拜拜!”看着季雨贤渐渐地远去,芷沄嘟起了唇:“出来吧!”

很静……只有细雨和着微风,哪里有‘耗子’?

“我看见了,出来吧.”加大了点声音,手叉在细腰上:“再不出来我可要生气啰.”“一……”“二……”就在她出声喊三时,有个身影在不远处的树下踱了出来.“嘿嘿……老姐……你好厉害哦……”是小弟!他咧着嘴讨好地笑着.“哼哼……”双手交叉在xiōng前,芷沄斜眼睨着他,眼波传达着她想说的话.干嘛老跟着人家?

“呵呵……这大半夜的,又是一个相识不久的男子,老弟我可是那个担心呀!”真不愧是姐弟情深,老弟看懂了她的眼神.笑,使劲地笑,用力的笑,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嘛.老姐可是母亲大人的心肝宝贝呀,得罪了可不得了.“呵呵……小弟.”芷沄突然学他的样子笑起来.“喝……”小弟却吓得一蹦老远,拍着xiōng口:“老姐……你不要这样笑嘛,大半夜的,会吓死人的.”太可怕了,明明知道他怕鬼,还故意这样做.但……老姐怎么知道他最近看的日本鬼片里的女鬼就是这样笑的?

“你也知道这笑有多难看吗?我是学你刚才的笑啦.”白了他一眼,白痴幼稚小弟,怕鬼怕得要死,干嘛还喜欢看鬼片?还要边看边尖叫,厚,丢脸哟!

“是吗?”手托腮,认真地反思中.难道是最近鬼片看多了,连表情也学了点?

赶紧用抺了下脸,脸色一正:“老姐,老弟我可是真的担心你哦.”“少来……”双手一推,把小弟的脸使劲往天上推去:“你说,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老妈,报告她你现在还在外面混呢?”

小弟长得俊,由小到大,不知有多少女孩跟在屁股后面.美艳的,清秀的,妩媚的,成熟的,纯洁的,热情的,应有尽有.偏偏他又是爱打爱闹的性子,大大咧咧的,害得老妈担心得要命,于是天天耳提面命,夜夜严格看守,不准在外过夜,不准深夜不归,不准三心二意,不准……总之,老妈定下的不准,多得她听了头都晕,把老弟管得死死的,这才没出了个祸国殃民的小子.“老姐……”小弟赶紧求饶,连连摆手:“你可别害我……”“那你还啰嗦……”一把把他推出老远:“把陈飞明也给我带回去.”那个缩在树下探头探脑的,不是陈飞明的话,叫她把头砍下来都行.这两个小子,可真是臭味相投得很,真是难为了女同胞了.“芸姐,你不请我上你的小窝坐坐吗?”陈飞明见行踪败露,干脆跑了出来,干妈大人对小弟有几十个不准,对他可没有不准哦,嘻.“找死,色胚子.”小弟不干了,掐住他的脖子,竟然敢在他面前说这话?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很好,窝里反起来了.芷芸翘着手,看着这两小子.“喂喂,什么色胚子,你才是咧,见了人家女孩子就露出邪笑,我可是乖得很咧.”被勒红了脸,陈飞明非常的不满,用力挣扎着.“乖?乖你个头啦!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泡妞,你的底细,我会不明了吗?”当他白痴哦?

“臭小子……”很好,狗咬起来了.“我说……”芷沄有点恼了,夜深人静的,这两人在这闹上了,存心让左右邻居看笑话吗?

“你们俩个都给我回去,不然……”哼了两声,其中的威胁味极浓.小弟和陈飞明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芷沄的性子虽柔,但生起气来,那可是不得了.两人相望一眼.好小子,回去再斗.取得了共识后,两人道了声晚安,“含情脉脉”地对视着地走了,虽然退场退得很文明,不过看临走时的那个样子,肯定是一走出芷沄的视线,就会对咬上了.他们对咬就对咬去吧,芷沄可不想管这么多.爬上三楼,掏出钥匙,插入匙孔,拧动,打开门.屋里静悄悄的,到处弥漫着熟悉的味道.终于回来了,我的小窝.放下伞,关上门,脱掉鞋,放好包,往前一扑,芷沄整个人懒懒地投入软绵绵的沙发中,腳一勾,取来可爱的懒骨头,像只小猫似的,把脸往毛绒绒的懒骨头蹭了蹭,轻轻地喟了声.好舒服……就这样,不开灯地,静静地躺着……铃……铃……铃……刺耳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请继续投票支持

第18章 求和(1)

友人总是说我酷,对感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不是的.无所谓?那是因为经历过的伤痛让我不敢再付出.那一年的痛,还深深地烙在我的心里,记忆中,满是苦涩窒息的味道.每当稍稍一想起,就足以令我失落一整天.如果,没有付出,那就不会希望了吧?如果,没有希望,那就不会失望了吧?如果,没有失望,那就不会绝望了吧?只是,与芷沄交往的四年,我真的就没有付出吗?分手后,我才豁然发现,不是的,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付出了.所以,当听到她拒绝的话时,我的心痛了,xiōng口像堵了块石头一样的沉,脑子里一片茫然,恍如世界未日来临.我彷徨了,没有她的日子,我真的能潇洒的走下去吗?我迷失了,站在黑暗的交叉路口,本以为始终会在背后追逐的娇影,已经不知所踪.我做错了,我伤了她的同时,也断了自己的路.我的电话,晚了吗?一切,都晚了吗?*** *** ***她轻轻地皱了皱眉,不会是小弟打来的吧.拿起沙发前头小茶几上的电话听筒,轻轻地说:“喂……你好.”电话那头很安静,无人回答.“喂?哪位?”不会是午夜騒扰电话吧?看了一下来电显示,?韩凌铠的电话号码?好啊,那女人竟然打电话到家里来了,上次说得不过瘾吗?还要打来?她是好欺负的吗?精神,突然来了.长久以来憋着的那股气,忽的就冲了上来.她一挺腰,坐了起来,盘起双腿,拢了拢头发:“韩凌铠的女友吧?你真的很有空,三更半夜还不睡,怎么,韩凌铠冷落了你了吗?他没有吻你吗?没有满足你吗?还是上了床就后倒头就睡吗?还是边做边叫别的女人名字吗?还是做了之后就走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有两字送给你──活该!哈,哈!”一口气快速说完,没待对方有响应就用力地放下电话.咔……好大一声响,在漆黑的屋里回荡.看她还敢不敢打电话来.臭女人,我连芷沄是好欺负的吗?别老虎不发威就把它当病猫.呼……生平第一次说出这种尖酸的话,心儿咚咚直跳,紧张得直冒汗.“呼……我,紧张个什么呀?”低头看了看有点抖的手,她想笑.“铃……铃……铃……”电话突然又响了,吓得她差点没跳起来.盯了一下来电显示,又是!死女人,存心找茬吗?来吧,谁怕谁啊,乌龟怕铁锤啊?这回,她是拿起电话劈里叭拉就骂:“臭女人,你以为韩凌铠是宝啊?谁都争着要啊?那个死光头,看了都心烦,又是一脸石头臭相,谁稀罕啊?就算现在他想要求我和好,我都不鸟了,本小姐我行情好得很,大把英俊温柔的男人在等着,我才不要在他这棵树上吊死,你要吊你就吊死吧你,鬼才跟你争呢!”又是咔的一声.痛快!连韩凌铠都骂上了.谁叫他那么混帐!不过……她是不是骂得过分了点呢?虽然凭韩凌铠对她所做的事,骂得再狠也不过分!但,这实在有违淑女形象啊!嗯……反省三秒钟好了!为自己的修养默哀!还得再练一下忍耐才行,下回可不能这么耐不住泼妇骂街了!要骂的话,也不能骂得这幺白,要委婉,委婉,再委婉.最好骂得那女人晕头转向,如坠迷雾,哼哼!看看时钟,已是十一点了,该洗澡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请了十来天的假,今晚可要休息得好点,明天才有精神面对堆积如山的工作.又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走进屋里取出换洗衣服准备洗澡.可是……才跨进浴室,电话铃声又响了.晕……yīn魂不散啊!那女人,是不是疯了?难道她骂得不够劲,以致于那女还不过瘾?她跑了出来,盯着那不停作响的电话,心里考虑着要不要拨掉电话线算了.铃声持续在响,看来对方是不逹目的不罢休的了.她慢慢地踱到电话机旁,要不要接?要不要接呢?手伸到话筒旁,犹豫了,又收了回来.趴在沙发上,她盯着电话的表情像在看恐龙似的.最后,她一击拳,接吧,长痛不如短痛,一次过和那女人做个了结,看她究竟想怎么样吧,要不再这样下去,久不久,三更半夜地打来,会神经衰弱的.“喂……”接起电话,沉默.说吧说吧,这回把发言权给你.可是,对方也不出声,只听到呼吸声.她皱了皱眉,跟她来沉默的羔羊那套吗?那好,她正想锻炼一下忍耐力呢.拿着听筒,她翻了个身,仰卧在沙发上,心里默念,一,二,三……她倒要看看谁会忍.五十……五十一……五十二……厉害的忍功!一百二十五……一百二十六……一百二十七……佩服!二百九十八,二百九十九,三百……受不了了!

“好吧,你慢慢地无语吧,我没空陪了.”她认输,自认在忍耐这一方面不够她,所以,韩凌铠就当奖品,让她慢慢享受吧.眼困啊,要不是数着数,她都要睡着了.

“芷沄!”在她要放下电话时,话筒里终于传出人声了.一旋腕,即将亲上机座的话筒又转了回来.熟悉的声音.谁的?是韩凌铠的!芷沄愣了一下.真的是韩凌铠吗?她没在做梦吧?终于接到他打来的电话了?“是我……”韩凌铠的声音,像是在轻叹.低沉的男音,在深夜时分,像把魔幻的钥匙,打开了深锁的记忆大门.过往的一切,像潮水般的涌来,带着甜蜜,透着幸福,渗着哀愁,卷着痛苦.分手了五个多月,经历了伤心与绝望,这是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永远都不会忘记有段时间,她总是呆呆地望着电话,期盼着他会打来个电话:“芷沄,我想你,我们和好吧!”可是,日盼一日,日复一日地失望,最后,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打来的,却不是他,而是他的新女友.有谁知道那种痛?有谁了解那种痛?像刀子在刮,像血肉在迸啊!

“有事吗?”要用尽最大的努力,她才能忍着心中的酸楚说出这句话.她的眼,都红了,泪水,都满了.

“我……在门外面.”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口,门外面吗?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像上次一样,想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吗?不,不了,她不要再希望了,因为她不想再伤心,不想再绝望了.“有什么事就说吧.”告诉自己,静下来,静下来,用冷淡的语气回答,不要再让他主宰你的情绪了.“你,还好吗?”韩凌铠的语调低了几分,心里沉甸甸的,因为她的冷淡而惊恐,疼痛.“还好,没被你的新女友给气死.”“我没有女友.”他有点急了,有点语无伦次了:“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打过电话给你……”没有?那上次在费灵莹生日party上的那女子是谁?那拿着他的手机打来电话的是谁?芷沄有疑问,但她却不想追问.她,与他,是没有关系的人了,她,还要过问这么多吗?他,也没有必要跟她解释了吧?*** 請继續投票支持.

第19章 求和(2)

友人总是说我像风.风?我可不是什么风.虽然我希望自己是风,但是我知道,我永远都成不了风.对祈泯的爱,对祈泯的悔,牵绊住了我.自由流浪的风,毫无牵拌的风,在天边肆虐的风啊……那是我的向往!

我能走出过往吗?我能真正地面对芷沄吗?我能给芷沄她所想要的爱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承诺,但我,现在的我,真真切切地知道自己不想没有她.我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会如何?

也无法接受,陪伴在她身边的是另一个男子.那个party上陪伴在芷沄身边的温柔男子的那双似水的黑眸,无时无刻不在默默地注视着芷沄.他在爱着芷沄.我没有看错,也绝对不会感觉错.那样的男子,那样的爱恋,才是芷沄想要的吧?

而我……老天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只要一次就够了.只要让她再回到我身边,就够了.从此,我会虔诚地仰望你.从此,我会加倍地珍惜她.*** *** *** ***“开门好吗?我们谈谈……”关于祈雨,他想跟她解释,她不是他的新女友,他也没有新女友.还有,他想告诉她分手五个月,他并没有忘记她,他也无法忘记她.可是……“不必了,有事就在电话里说吧.”芷沄拒绝了.纤细的五指捂住嘴,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一串一串的,像极断了线的珍珠.芷沄……不可以哭……不可以哭……谈谈?这两个字,从前的她,多么盼望在他嘴里说出来,可是,他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不想说.她知道,他的心里一直都深烙有那个女子.她知道,他并不是如友人所说的那般无情.无情人,怎么会如此惦记着一个女子呢?

他是深情的,只是……深情得接近无情罢了.她爱着他的深情,同时也怨着他的深情.上帝,给了她四年的时间,让她去攻陷那个男子的心.曾经那么的信誓旦旦,曾经那么的积极努力.最后……换来的,只有一句“腻了吗?那就分手吧.”她……真的不能替代那个已逝的女子给予他幸福吗?

如果不能,那么现在,她是不是该回给他一句:“悟了吗?可我不想再爱你了.”以作彻底的结束呢?

心,好累……好累……像是跑了几公里的路途一样,像是连续一个月都没有睡眠一样,像是在海上飘流了一辈子一样.好累……好累……累得她想一睡过去就不要醒来.如果时光能够再倒流,她宁愿选择不要遇见他,她宁愿选择在四年前的那一天晚上,没有到过那个酒吧.雪白的贝齿,紧紧地咬住手腕,咬合处,已隐隐见红,她要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不哭泣出声.“芷沄……我……”韩凌铠想说我们和好吧,可是却害怕听到拒绝的回答:“我们……”“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吧!”她接了他的话说.一朵凄美的笑,绽放在唇角边,泪眸半眯,长捷沾露.“你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吧──‘走了,就不要再回头.’”哽咽着,她忍着痛.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一切早就結束了.如果,她的爱对他来说是一种束缚,那么,她想,她会忘了他,终将如他所愿的,放他自由.如果说,相守,是因为她爱,那么,分开,就是因为爱他.她能理解,韩凌铠的父亲说出那段往事时的心情,也深深体会说出这句话时的痛苦.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开心,我所爱的人啊!

“韩凌铠……你自由了……”破碎的言语,狂乱的眼泪,不舍的爱恋.她抱着头,缓缓地坐在了地板上.铠……真的真的很爱你!

芷沄真的真的很爱你!

而……隔着一扇紧闭的门,韩凌铠的心,也破了,碎了,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他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芷沄……我……我想说的是……我们和好吧.”越来越微弱的声音,他僵着脸,捂着嘴,拧着眉,痛着心,蹲在了墙角处.他想哭,却哭不出来.昏暗微黄的灯管,照出了他瘦长黑暗的影子,斜斜地打在雪白的墙角上.那墙,惨白得一如他的脸.那影,哀伤得扭曲成一条条线.“芷沄……”他仿佛听到自己的灵魂在叹息,在哀鸣.用力地揪着自己的衬衫,他要张大嘴巴,用尽全力才能呼吸.“芷沄……我们……和好吧.”可是回答他的,是嘟嘟的电话声.早在他说出和好的那句话前,电话,就已挂了.自由了……自由了?

那颗已经遗落的心,真的可以自由了吗?

沉了……沉了……往无底的深渊处沉了,他的心.*** 请继续投票支持.

第20章 迷失

我是怎么离开那扇紧闭着的门的?天空怎么是橙色的?雨点怎么也是橙色的?世界为什么这么安静?马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寛了?车为什么停了下来?驾驶座位上的人为什么走了出来?叉着腰,指着我,嘴一张一合的,对着我在说些什么?为什么神情那幺愤怒?为什么又跑了回去?为什么车又开了过去?为什么人们看我的眼光这么奇怪?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不到家?为什么雨点不是凉的?为什么脸是热的?为什么心空空的?为什么魂飘飘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觉就是茫然.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样,无力而又轻浮.一切都结束了吧?我来不及说出的一切.*** *** *** *** ***“铠哥哥……”有人惊叫.全身都淋得湿透了,这种梅雨时节,怎么连把伞都不带呢?“哦……”韩凌铠抬起头,望了望,一双眼却无法聚焦,无神又空洞.“铠哥哥……你怎么了?”祈雨赶紧把雨伞腾过来.都大半夜了,还没见人回,连通电话都没有,打电话又没人接,急得她心里直发慌.该去哪里找?她一点都没有头绪,想打电话问一下连芷沄,却无法记起她的电话号码.躺在床上又无法睡着,耳朵耸得高高的,只为了听开门声.心里忐忑不安的,好乱,眼皮老是在跳,脑子里老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越是想停止,就越是乱想.最后,干脆就撑了把伞跑了出来.她告诉自己,铠哥哥不会有事的,他可能是喝醉了,也有可能是有事耽误了,最有可能的,是去找连芷沄了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一定听说了她打电话示威的事了吧?会不会是在生她的气呢?铠哥哥,千万不要生祈雨的气呀!祈雨错了,祈雨再也不敢了.喉咙干干的,舌头麻麻的,唾液苦苦的.每当路的那头有人走来,她就特别的喜悦,每当人走过去了之后,她就特别的失望.这是回家的必经之路,她就这样,撑着一把小小的伞,在凉风的亲吻中,在细雨的怀抱中,站在路的一旁,一等就是几小时.漫长的夜……铠哥哥,你怎么还不回?焦虑中,终于看到了盼望的身影,却意外地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好难过,好久没见他这样子了,只记得姐姐死的那段日子,他就像没了魂一样的游荡,让人心疼.她知道,当时,他一定是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得不得了,因为她曾见过他偷偷地捶打墙壁.那一幕,震撼了她.铠哥哥,是个好男子,他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去争取.连芷沄,她有见过,虽然不想承认,却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好的伴侣.而铠哥哥,想必也爱上了连芷沄吧?不然这段时间也不会这么烦燥不安了.自己怎的就这么不懂事呢?姐姐已经死了很多年了,难道还要铠哥哥死守着一份逝去的爱而活下去吗?就算嫉妒,也不能因而破坏铠哥哥的幸福啊!好后悔,好愧疚……“哦……我回来了?”韩凌铠看了祈雨好长时间,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住所.“是的.”鼻子一酸,祈雨差点没落下泪来.扶着全身湿透的韩凌铠回到屋里,她高挂着的心,这才慢慢地放下来.喝了杯热水,躺在沙发上的韩凌铠看着屋里熟悉的一切摆设,无焦的双眼逐渐地清明起来.想起芷沄所说的话,心里一片苦楚.与祈泯相爱,他忽略了她,与芷沄交往,他伤透了她,往后,会不会还有人因他而伤心难过?他,真的如祈泯妈妈所说的,是个不祥的人啊!目光,落在了正忙着给他找衣服替换的祈雨身上.“雨丫头,你过来坐下.”

“铠哥哥,你还是先洗个澡吧.”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很容易感冒的.“你来坐下.”韩凌铠极其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间,靠在了沙发上.“铠哥哥……”

“过来.”声音拉高了几分.祈雨愣了一下,拉开柜子的手僵在了原位,转过头来,两行清泪已然落下.韩凌铠一见她这模样,悔了.祈雨……一直以来当亲妹妹般疼的祈雨,一直以来铠哥哥长铠哥哥短的祈雨,天真可爱的祈雨,惹人怜惜的祈雨……他怎么能凶她呢?长叹一声,他走了过去抱住了她.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安慰她.“别哭……别哭,雨丫头,是铠哥哥不好,是铠哥哥不好.”这水一样的人儿呀……“你……吼我……”祈雨万分委屈地呆在他怀里哭泣.“对不起……雨丫头.”把她搂到沙发坐下,抽出桌上的纸巾,替她拭去纷落的泪水:“雨丫头,铠哥哥明天送你回去好吗?”早就应该送她回去了,只是由于芷沄的事,最近一直心烦,也就拖了下来.祈雨不小了,老是呆在这里,想必伯母十分不谅解吧?本来已经十分紧张的关系,只怕又添几分了.另外,令他担忧的是,祈雨打电话找芷沄的动机与目的.祈雨对他的喜欢,已经超出了一般.他无法回予同样的感情,更不想伤了她的心.一个祈泯,一个芷沄,够了,够了!祈雨,绝对不能成为第三个伤心者.绝对,绝对不能.“不!我不回去!”祈雨闻言惨白了一张小脸,螓首摇得像拨浪鼓.“雨丫头,听我说……”“不,我不听,我不要听……”一把推开了他,站了起来,双手捂住耳朵,激动地叫着:“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这里.铠哥哥,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乱打电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赶我回去,好吗?我不要回去……我可以去向她解释,向她道歉,求她原谅,你不要赶我走,好吗?我会很乖的,铠哥哥……”说到最后,只能是紧揪着自己的衣裳,不住地往后退,不停地摇着头.不想,她不想回去,不要回去……一口气喘不过来,xiōng口好痛,像被刺进了刀子似的,像被人用手揪住了心脏似的,她虚软地蹲了下来,白着小脸,贝齿紧咬着苍白的唇瓣,再也说不出话来.“雨丫头……”韩凌铠冷汗直冒,一个箭步跨上前:“雨丫头……你怎么了?”“雨丫头……”*** 请继续投票支持.

第三部分

第21章 日记

天塌下来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又一次完完全全地体会到.如果说芷沄的拒绝使我的世界临近崩溃,那幺,雨祈的病,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感觉.比茫然更茫然,比空洞更空洞,比惊恐更惊恐,比绝望更绝望.一夕之间,我所认识的世界好象都变了,我所留恋的,我所关心的,都变了.很沮丧,很痛苦,很厌倦.不知道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似乎所有的事情只要跟我扯上就没有好结果.没有目的,没有陪伴,我还为什么活着呢?为了活着而活着吗?

有种想乘风而去的感觉.*** *** *** *** ***“啪……”好清脆的一声响,弄得医院里的人都则目而看.“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世上继续害人?”妇人疯了似的用力挥动双手拍打,抬起双脚踢.妇人五十多岁,可是头发已花白,脸上已是遍布皱纹,恍若七八十的老人.她的发丝凌乱,双眼赤红,浓眉直竖.她,就是祈泯与祈雨的母亲.一位经历过丧女之痛的母亲.岁月,带走了她的春青,却不能带走她的痛苦,她的心,还锁在四年前的那个夜晚,没有走出来.一双可爱的女儿,一个,正在豆宛年华,就怅然长辞,另一个,正处花样青春,却是一脸灰白地躺在了病床上.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上天,为什么这幺残忍?

在赐予了她一双女儿之后,又残忍地剥夺了她们的生命与健康.小小的一个人儿呀,从怀胎十月起,耗去了她多少的心血与泪水,才能平平安安地拉扯长大,仅仅因为天生的弱体,仅仅因为家族遗传的心脏病,仅仅因为眼前的这一男人,就……她恨,她好恨啊!

韩凌铠像根木头似的,一动都不动地站着,任由她打.苍白的脸上印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几道被妇人尖细的指甲刮出来的血痕,正隐隐冒出血丝.痛得麻木了,这颗心.不远处正在和医生说话的中年男子赶紧奔了过来:“孩子她妈,你这是在做什么呀?”双手环抱住激动的妇人,将她扯离.柜台处的护士看场面混乱,也赶紧过来帮忙.“姓韩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凄厉的叫声,渐渐地变尖锐,变大声,像漫漫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使他窒息.还记得,祈泯死的那一年,在医院通宵守候的那一夜,也是上演着同样的一幕.疯狂的叫骂,纷飞的拳脚,苍白的面容,赤红的双目,仇恨的眼神,成为他多年来的梦魇.怎么会忘呢?怎么能忘呢?即使过了这幺久,仍然是无法忘怀.那是他生平第一次直接地面对生与死.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生死的无奈.“凌铠?凌铠?”不知何时,祈雨的父亲已回来.“嗯?”韩凌铠惊醒,抬头望了望,伯母呢?

祈雨父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让她到另一边去休息了,你伯母她太伤心了,你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呀.”掏了掏裤兜,掏出一包小纸巾来,抽出一张,递给了韩凌铠.“不,伯母没说错,是我没有照顾好祈雨.”韩凌铠接过祈雨父亲递过来的纸巾,抺了抺脸,发现纸巾上有血渍,他愣了一下,原来,出血了.“凌铠……”祈雨父亲皱着眉,很是心疼这个孩子:“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祈雨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都是小雨她妈宠坏了她!”

“伯父……”“凌铠,你听我说完.”祈雨父亲伸手示意:“当年祈泯的死,也不能全然怪你,你也不想这样的,只不过……唉……”长长地叹了口气,祈雨父亲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无从说起.“凌铠呀……有好的女孩,就结婚吧……”听说这孩子交了一个不错的女孩子,总不能因为过去的事,而耽误了他的人生吧,相信祈泯在九泉之下,也不想这样的.结婚?韩凌铠看着苍老的祈雨父亲,心里是一阵沸腾,芷沄已经不要他了!现在,什么都晚了.守了一夜,终于等到祈雨醒来,韩凌铠这才拖着累极疲惫的身回到了住处.真的是很累,却不想睡,就连看到床,都会涌起一种排斥的感觉.太阳已经出来了,天气热得很,可是,他的心,却冰封在了寒雪之中.阳光,顺着窗台跳进屋里,闪着点点金光,把屋子里的一切物品都照得是亮堂堂的.他坐在书桌前,修长的手指划过抽屉,轻轻地拉开了它,一本上了锁的日记本,安然地躺在其中.褐色的软皮封面,纯黑的两个大字:日记,字的四周烫着金色的滚花.他从另一抽屉中装杂物的一个小盒子里翻出一条小小的旧旧的钥匙,插进了日记本自带的小锁里.还以为可能打不开了,谁料咔的一小声,锁弹开了.这本日记,是母亲离开时送给他的,距离现在,已是十几年的事了.在这么漫长的岁月里,他只写了三次日记.第一次, 是母亲离开的那晚,含着泪,含着思念写下的对母亲的爱.第二次,记录的是意识到母亲再也不可能回来时的心情,写的时候很气,很怒,手很抖,所以,字迹潦草,语言破碎.第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次,记录的是祈泯死的那晚的种种.字里行间,充满着浓浓的哀伤与后悔.指尖轻抚了封面的两个大字好一会,这才缓缓地翻开内页.由于放久了,纸张有些泛黄,有种脏兮兮的感觉.他慢慢地逐一地翻阅这三篇日记,再一次深深地体会到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些文字的,在感叹着世事的无常时,他看到了第四及第五篇日记.***请继续投票支持

第22章 第四篇日記

交往四年多,我一直都知道芷沄是深爱着我的,也一直都知道她是纵容着我的.但是,我看到她写在日记本里的话时,还是吃了一大惊.芷沄,她爱的是这般的心酸,爱得是这般的辛苦.手捧着沉重的日记本,看着她在一年前写下的文字,抚着纸上一个个清晰可见的泪痕,芷沄的脸,在我脑海里哭泣.芷沄,我对不起你……芷沄,我也爱你……*** *** *** ***铠:想必你会很久以后才能看到我这篇日记吧?原谅我,偷窥了你的内心,原谅我,在这神圣的一角留下我的痕迹.以前一直很好奇,你的日记本里记的是什么?看看日记本上厚厚的灰尘,你应该是很久都没写日记了吧!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你没有写日记的习惯,那么,为什么还珍藏着这本日记呢?它对你来说有着怎样重要的意义呢?里面是否记载的是与祈泯的爱恋,所以才舍不得丢弃?

很好奇,但我还是忍住了,没有看.我害怕看到你与她甜蜜的过去,害怕看到你对她全心全意的爱恋.一直以来,你的心里,始终没有忘记她,我与你之间,始终都隔着一个祈泯.一个祈泯啊……你我就像隔了一个海洋,就像隔了一辈子,无法到达,就是无法到达.祈泯死了,却永远地活在了你的心里,无论我怎么努力,恐怕都无法超越她吧?

是的,我很在意祈泯,也很妒嫉祈泯.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更何况,她是你纯纯的初恋.我有自知自明,我只是希望,你肯把爱,分给我一点,不多,只要那么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只要你肯给,我们之间的一切,就都还有希望,可是,你会肯给吗?

是什么牵拌住了你?对祈泯的爱?恐怕还有悔吧!

祈泯的死,不是你所愿的,虽然,你是忽略了她的病,但我想,祈泯的心里,并没有怨过你的.她是爱你的,她一定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地活下去,没有包袱,不用愧疚地活下去.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这些呢?你什么时候才肯给自己的心自由呢?你什么时候才肯放祈泯的灵魂自由呢?

铠,我并不是在对你说教,我只是……想把长久以来憋在我心里的话告诉你.或许,这也是祈泯最想对你说却无法传达得到的话……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思考的一个问题.你对我有爱吗?

交往三年多,要说没有爱,我也不信,你是风,却不是风流的风,只是,这爱……是接近爱的情呢?还是接近情的爱?是一点点的爱,还是几分之几的爱?

好想知道……想得每日每夜都心焦,想得每分每秒都心烦.可是,我却不敢问你.害怕问了出口,就是分手.心里很乱,特别是呆在屋里等你的时候,于是,今天我耐不住地,就打开了你的日记本,想借由它来解一下自己心里的问题,却不料看了它之后,我的心更乱了.你的日记本里,只记载了三个日子的事情,而每一个日子,即代表你失去一样东西:母亲,母爱与祈泯.很感慨!我,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被你写入这本日记本吧?

我不是你的至亲,也不是你的最爱,没有我,你还是你,你还是放逐的风,流浪的风,我又如何能被你写入这日记里呢?(这里的字迹有些模糊,上面还留有清晰的泪痕.)祈泯曾问过你:如果她死了,你是否愿为她剃发.如果我问你:如果我死在你面前,你是否愿为我蓄起长发呢,你会如何作答?

是一笑付之?还是转而言他?还是坦白告之?还是拂袖而去?

无论你会怎么回答我的问题,无论你是如何回报我的爱,我都将爱着你.如果有一天,你放手了……也许,我会伤心,也许,我会绝望,也许,我会怨你,就算不能微笑着祝福你,就算舍不得离开你,我,也会放手,细细地收集起我们共同的记忆,慎重地尘封好我们的爱,把它永永远远地封印在最美好的时光里,不让它褪色.如果有一天,我放手了……那并不是因为我不再爱你,而是因为我不想束缚你.尽管悲哀,尽管无奈,尽管伤心,尽管痛苦,我还是不会回头.因为爱你,放你自由,因为爱你,所以纵容你,因为爱你,所以要忘记你.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也不必愧疚,因为,那是我的选择,无悔的选择.铠,写下这些伤心的文字,我并不是想要为以后挽回些什么,只是单纯地想让你知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其实,我打心里并不希望你会看到这篇日记,因为,如果你现在看着这篇日记的话,那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呢?我无法得知,也无从得知.但是我希望你平安,希望你幸福.我想告诉你的是:生活,就是这样,就是生老病死,就是生离死别;就是无奈,就是无助;就是彷徨,就是伤心;就是失去,就是痛苦.同时,生活也是快乐,也是甜蜜;也是拥有,也是享受;也是勇气,也是自信;也是寻找,也是得到.铠……放你自己自由吧,同时也放祈泯自由,做你自己吧,成为真正的风.***请继续投票支持芷沄2007年3月2日

第23章 番外-恶搞拉票大会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崔彦,欢迎大家来到‘有话大家说’这一节目.今天,我们要谈的话题是──暗大的<<一个女人,两个男人>>.大家都知道,暗大搞了个投票活动,截止日期为本月十号晚上十时.我们节目很荣幸请到几位主角前来和大家面对面交谈,下面,我来介绍一下……”(音乐起,打灯光)“当,第一位是韩凌铠先生……”主持人拍手示意全场鼓掌.呀……(一群乌鸦飞过,现场一片死静,愣是置主持人的暗示于不理)“大家好,我是韩凌铠!”稳步出场,挥手示意.“嘘……”(嘘声一片)汗……韩凌铠的脸有点绿.主持人赶紧出来圆场“韩先生果然是一酷哥呀!哈哈……”(干笑ing,暗想:怎么这么不受欢迎呀?果然是做人有些问题.)“韩酷哥,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观众说的?”把麦克风递了过来.“唔……”刚接过麦克风,话到嘴边没说出来,就被一鞋子给打断了.神准!哪位神射手呀?

“韩凌铠,嘘嘘,韩凌铠,嘘嘘……”观众席上有一花白头发的老女人疯叫,一手的大拇指向下,一手上抓着一鞋子.丢上来的,是左脚的,她手上拿着的,是右脚的,正好一对.这老女人是……原来是祈雨的母亲.“咳……”韩凌铠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我……”我字刚出口,又被一鞋子给打断了.汗……青筋隐现.(忍……我忍……看你还有没有第三个脚丫子丢上来?)“哈……我们的观众,可真是热情呀!鞋子就不用了,飞吻就够了,谢谢!継续……継续……”主持人擦了把汗,暗想:我的妈喂,这小子可真是会带麻烦耶!可别砸了我的处男秀耶.(原来是一菜鸟主持!)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须努力,我再来!

“很高兴今天能来到这里……”鞋子!被丢到麦克风上,差点没弹进他张开口说话的嘴里.嘴角抽畜……“来到这里跟大家……见面……”又是鞋子.青筋毕露……我说伯母呀……你到底穿了多少双鞋子呀?怎么每双都这么臭?

定睛往祈雨母亲所坐的位置上一看,众人吓得没跌倒.那老女人,扛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袋.垃圾袋表面凹凹凸凸的,看样子很像是鞋尖!

黑色垃圾袋被打开,一大堆臭鞋所发出的恶臭,足以熏死所有的人.恶汗……现场鸦雀无声!然后……像退潮一样,四周的人咻的一声,有多快闪多快.众人纳闷,这老女人是怎么变出这么一大包东西来的?

而祈雨的母亲,恍若未闻,还不停地在袋子里掏来掏去的:“奇怪,跑哪去了,我二十年前的那双宝贝去哪了?我明明有带来的.”一旁的老伴想拉住她,她边挣扎边找边骂:“不要拉我,不要拉啦,我不要回家,这里挺好的.是不是你把我的宝贝偷偷藏起来了?是不是你?对了,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整个身子差点没埋进袋子里去.绝倒……(要不顺手一推,把她推进袋子里?不行,那肯定会引来警察叔叔的,因为绝对是胶袋藏尸的又一版本.)“大婶,很重是吧?拿不动是吧?”主持人手作听筒状放在耳边:“哦……助手……助手同志,请帮这位大婶把那包重物拿出去,助人为快乐之本嘛,哈哈……”干笑.两侧跑出两个助手,我们估且称之为助手a和助手b,‘协助’老伴把她请了出去.“别推,别推,我还没丢完呢!”尖叫着,与助手争抢垃圾袋,其间还不忘空出一手向台上丢鞋, 一时间,破鞋臭鞋满天飞,场面极其混乱.“哈……不好意思,出现了一份比较激动的观众,那么,呵呵……我们继续.现在轮到一下位竞争者出场了,他就是──”可怜的韩凌铠,还没介绍完自己,他的时间就被祈雨的母亲给耗完去了.只得铁青着脸,走到早已安排好的座位上坐下.“他就是──季雨贤先生!”(音乐,灯光)季雨贤穿着西装,散着留海,帅帅地走了出来.没戴眼镜的他,显得年轻了许多.“妈妈们好,妈妈们吃饭了吗?”一上来,就给欧巴桑们一个与某领导巡视军队时的口头襌极其相似的问候.这俗得……“吃了……”恐怖的是团结的力量,欧巴桑齐声响应,洪亮有力,差点没把屋顶给掀了.须臾,“季雨贤,加油,季雨贤,加油.”一浪盖过一浪,为首的是芷沄的母亲大人.有组织,有纪律,嗯,不错!

季雨贤挥挥手,回给他们一个温柔的笑.呀呀呀……有欧巴桑晕倒了.是谁,定睛一看,原来是芷沄的老妈.“老妈?老妈?母亲大人?”小弟跳脚.一旁的芷沄急得汗都冒了出来:“妈……你怎样了,感觉怎样了?”

“一定是晚饭都没吃就赶了出来,饿得昏昏的,再加上刚才太激动了,所以才晕倒的.”小弟泄老妈大人的底.“没吃?刚才怎么回答得那么大声?”老妈也真是的.“怎么办,现在……”小弟一时没了主意.“送医院呗,该吊点滴就吊点滴去啦.”拿起搁在椅子上的外套,和小弟两人扛起了母亲大人,就往门外跑.真重呀,老爸今天没来可真对了.“那个……那个……”助手a跑了出来:“你是女主角耶.”女主角跑了,剩下的还有什么好戏?

“我妈都病了,我还有心情在这吗?”白了助手a一眼,真是个不孝的人,这样的话也可以说得出来?

嘀嘀哒哒的,脚步声远去了,女主角都走了,他们在这瞎闹个啥呀?

台上的韩凌铠拧了眉,季雨贤则是没了心情,草草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就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韩凌铠,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仇敌见面,格外眼红呀!场内顿时是波涛汹涌,风云变色.“下一位,是np先生.”主持人大声地宣布着即将上场的角.一大群乌鸦飞过,现场观众虚汗满脸.“有请np先生.”主持人没见有人走上台,又叫了一次:“哈……我们的np先生有点害羞,大家鼓鼓掌,鼓励一下他.”鼓掌示意.无人响应.(后台乱成了一片.)“谁负责请人的任务的,人都请不齐,怎么做事的?谁负责的?”导播揪着助手的前襟死命地摇.“导播大人,这一部分是小良负责的.”倒霉的助手眼冒金星.“小良呢,给老子叫来!”导播已经失控了.“导播……他……今早上已经辞职了.”快要口吐白沬了.导播大人一定气疯了,小良是今天早上被他给轰走的,怎么倒忘了?

“这……”想想倒是.终于良心发现地把助手丢下地喘气,导播通过耳机吼:“主持人,过,np先生有事暂不能出场.过呀~~(差点没把主持人的耳朵震下来)”真是个白痴主持人,喊了几声都没人出来,就赶快救场了呀,还傻站着老唤什么?以为是玩芝麻开门的游戏吗?

“老杨,请人这事现在开始由你负责,务必请回来,补完镜头去.”凌利的眼光一扫,点了个倒霉鬼的名.“那个……导播大人,这个问题嘛……”说老实的,老杨也不太明白np到底是人还是物,查遍了<<一个女人两个男人>>都没见有一名叫np的男角.唉……没办法……他家共生了四个女儿,年纪尚幼,每天下了班之后要忙着帮忙凑小孩,做家务,等到一切忙完了,就是他累得要死的时候,哪里还有心情上网去现代一番?所以,网络上一切潮流的东西,用语,他是一概不懂.“其实,主播大人,你见多识广,能不能也给我们说说这np到底是哪位?”不懂就问,是他上小学时老师教的,这么多年了,他都没忘.思想落后,并不代表他没有求知欲,对吧?

“这个np嘛……”主播大人皱了皱眉:“这个np嘛,其实就是……”老实说,主播大人根本就没看过什幺<<一个男人两个女人>>(汗……连名字他都记不住!)沉思了一会:“np……np……”.一拍助手的头:“笨,np都不懂?所谓np,就是俺屁嘛!不信你念念,np……俺屁……”(浓重的家乡口音.)“哦……”助手恍然大悟“俺屁呀……”心里却在嘀咕:俺屁?难道是说俺在放屁?可这跟那些人有啥关系呀?难道说,要他们一起放屁?即是当他们放屁?不会是谁都不选吧?

(台上……)主持人久唤不出np先生后,被主播大人在耳机里臭骂了一顿,只好哭丧着脸:“各位观众,np先生因为有事,暂时赶不来了,我们介绍一位吧.”(文明的观众,竟然没丢矿泉水瓶)音乐,灯光“下一位是……陈飞明先生!”

呀呀呀……还没见人上场,已经有粉丝在尖叫了.原来是一群漂亮的眉眉.“飞明……飞明……”“飞明飞明我爱你!飞明飞明我爱你!”穿着可以看见半边臀的迷你裙,头扎着红布条,肩扛着大幅横条,俨然一副专业的追星族.“哈佬……嗯哪……”人一到,热情的飞吻即到.呀呀呀……现场更是尖叫一片,热情如火.呀呀呀……这回不是粉丝的尖叫,而是惊慌的尖叫,因为……又有人晕倒了.是雨祈!原来是陈飞明粉丝的热情把空气中的氧气都烧光了,害得她呼吸困难,xiōng口其闷,一时上气不接下气,晕倒了.“医生……医生……救护车……快打120”韩凌铠弹了起来,一个箭步,跳了下台,抱起祈雨,就往门口跑去.“那个……那个……”出来拦人的助手还来不及把话说话,呼的一声,被韩凌铠跑步的冲劲给撞飞了.“你是男主角耶……”剩下的话在空气中回荡,助手a成为天际边的一个小白点.为可怜的助手默哀一分钟!

“哈……哈……”主持人狂汗,不知该怎么是好.“姓季的.”看见情敌去了一个,陈飞明咧了咧嘴,心梩在笑,扫了眼现场,往季雨贤那边靠了靠:“沄姐上哪去了?”

不是说好了今晚会到场的吗?怎么不见踪影?女主都不在,他们在台上说得天花乱坠都没用啦.另外,干妈和小弟也都不见,这是怎么回事?

“伯母晕倒了.”侧了侧头,季雨贤轻语.“什么?干妈晕倒了?在哪?”一时失控,陈飞明吼了出来.“芷沄和小弟送她去医院了.”他也好担心,可是,节目正在进行之中,总不能随便走动吧.“什么?”陈飞明吼得更大声了:“那我也去.”说完,冲向台下.“等……一下.”来不及伸手拉住陈飞明,季雨贤只好目送陈飞明远去.“陈飞明,我爱你,陈飞明,我爱你……”热情的粉丝顿时纷纷起身,跟随其后.“请等一下,请……”助手b被粉丝推倒,然后,追随者大军一拥而上.轰轰轰,灰尘滚滚,粉味四溢.‘台风’离境后,只余下满身脚印‘壮烈牺牲’的助手b.主持人在台上呆若木**.现场已泰半清空,只剩下季雨贤的欧巴桑团.“那个……主持人……”季雨贤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人家也好想去医院看看情况哦……“我也跟着去看看情况吧,反正今天这节目……”最后的几个字没有说完,但有脑子的人一想都知道说的是什幺意思啦.“我去看看……呵呵……不好意思……”连连点头道歉,最后还是跳下台,先是慢走,再来急步,最后小跑,最最后冲刺起来.欧巴桑支持团一看,要支持的人都走了,干嘛还呆在这里呀?于是,也一轰而散了,头昏一点的跟着季雨贤的屁股猛追,其身手可媲美长跑运动员,淡一点的干脆回家买菜煮饭凑小孩去,短短数分钟,现场只剩下一老男人带着一小孩,在椅子上睡得爽歪歪的,直流口水.凉风吹过,主持人的手都抖了,他的处男秀呀~~“老爸……老爸……”小男孩先醒了,用力摇着老男人.“嗯……”双眼呈月牙状,还在与周公纠纠缠缠的.“老爸,散场了啦.”小男孩靠近老男人耳边大喊.“嗯?散场了?”老男人惊醒,往四周打量了一下,静悄悄的,只剩下一主持人僵在台上:“哦,散场呀,怎幺这么快呢,俺还没睡够捏,走吧走吧.”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边走边嘟嚷:“这电台的空调就是***爽,可比俺家那破风扇玩意强多了.”“没错没错,老爸,下次再带我来睡觉,好吗?”小男孩伸了个懒腰,食髓知味地问.“那当然,不要钱不要粮票的享受,不来的是一傻子.”两人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门口.咣当……主持人的麦古风,终于掉了下来.(主播大人在后台狂吼……)“这白痴主持人,连人都留不住……”“导播大人……他已经晕过去了.”好心的旁人劝阻.(导播已经把助手摇得两眼翻白了)“气死我了,这个狗屁主持,哪个请进来的狗屁没用的?”

“台长大人.”旁人送上四字,一下塞住了导播的嘴.又是一走后门进来的.“呃……”无语,只得无奈地转头回到屏幕上,看来,今天是白忙活了.“那个……谁能告诉我,这白痴在干什么?”意外地看到主持人不知何时捡起了麦克风,自导自演起来.不会是被吓疯了吧?

“这……不会是传说中的撑场吧?”独自一人撑完余下的时间.汗……“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不是个直播节目吗?”装什么英雄撑场呀,还一撑撑足余下的半小时?

安静,死寂一遍……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看来,是没人跟这菜鸟说过!

“妈的,主持人……你一定要撑住,撑完下半场,我们的节目成败就靠你了,就算表演脱衣秀,你也要给我死命地撑住!”导播拿起话筒大吼.厚……厚……厚……爽!

说完,丢下话筒:“收工!收工,改天请齐角儿再来录!”

大家作鸟兽散.“导播大人……”助手幽幽转醒,颇有良心地提醒:“摄影师还在现场录着呢!”

要是不小心录了一些儿童不宜的镜头,可怎么办?

“复制一些,给台里上了四十的女人送去三八节迟来的礼物啰!”最恨走后门的人了.导播大人一甩门,闪.***请継续投票支持

第24章 第五篇日記

我细细地读着祈雨写给我的日记,我不知道,年纪轻轻的祈雨,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的心事.我不知道,伯父这几年的肩上究竟扛着这么多沉重的负担,我不知道,祈泯所热爱的那个家,撑得竟是这么的艰苦.我一直都沉浸在对祈泯的悔之中,我一直都没有付出什么实际的行动来表达我的一丝丝悔意.我,真的是白活了.我,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 *** ***铠哥哥:首先,我要跟你说对不起,我偷偷背着你用你的手机打了电话去找连芷沄.如果因为我的关系,困挠了你,我真的好抱歉.铠哥哥,我很坏,所以,你要打就打,要骂就骂,不过,千万不要赶我回家.我不想回去,真的不想回去.铠哥哥,你知道吗?妈妈病了.在姐姐去世的那一年后,病得很严重.爸爸曾经送她去住过医院,医生说,她患的是精神病,可爸爸不肯承认,他跟我说,妈妈只是患了忧郁症罢了,只要姐姐死亡的yīn影散去了,妈妈就走出来了.可是,会吗?我听人说,所谓忧郁症,其实就是精神病,我想,爸爸是想安慰我罢了.有一段时间,爸爸晚上总在医院里陪妈妈,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好孤独好寂寞,我不敢关了灯睡觉,总觉得有什么会在黑暗的角落里躲着,就等着我一熄灯就跳出来咬我.爸爸叫我到邻居阿姨家住,可是邻居阿姨家的叔叔好可怕,每次都盯着我看来看去的,我根本就不敢去,又不敢跟阿姨说.我好想来找你的,爸爸却不让,他说,如果让妈妈知道了,一定病得更严重,所以我只好忍了下来.后来,妈妈的病好了些,终于可以回家住了,我好高兴.可是……铠哥哥,妈妈回来了,却不是从前的妈妈了.她脾气好暴躁,只要一谈到与你有关的事,就生气地乱丢东西丢骂人.有一次,爸爸出差去了,只剩下我和妈妈两个人,她乱翻我的东西,结果发现你和姐姐的合照,我偷偷地藏起来的.她瞪着双血红的眼睛,双手紧紧地掐着我,即使我喊,即使我哭,即使我挣扎,她都不肯放.妈妈的脸,好恐怖!我以为我死定了,xiōng口好闷,脖子被勒得好痛.不过幸运的是,邻居家的阿姨听到了我的呼救,闯了进来,合了几个人的力,才扯开了妈妈的手,救下了我.从那以后,爸爸就不敢再出差了,每逢节假日,都寸步不离地守着妈妈.药,也是一大捆一大捆地拎回来,一包一包地煮,一碗一碗地给妈妈灌下.每次我在一旁,看得妈妈痛苦的模样都好心酸.我知道,爸爸常常在妈妈睡着的时候偷偷地抺眼泪和叹气.爸爸一定很辛苦吧,每天忙进忙出的,额边的白发又添了好多,可我却什幺忙都帮不上,好无奈.上了高中以后,妈妈的病逐渐地好转了,看着她一天天地开朗起来,我也替她欢喜.当那一次,妈妈抱着我说:“祈雨,妈妈的宝贝.” 时,我想,就是现在让我死了,我也愿了.妈妈谈起姐姐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对我也越来越好,好得……让我有点担心.每天晚上,她都要跟我一起睡,早上,她送我去学校,我上课时,她就呆在校门口等,放学了就接我回家.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上课的时间,我全都是跟妈妈度过的.我想去找朋友玩,妈妈就说:“祈雨,你的身子弱,不要乱往外跑.”有同学打电话来找我,妈妈还是说:“祈雨身子弱,不能往外跑.”于是,同学们渐渐地都不来找我了,看我的眼光,都有点怪怪的,甚至有的人在背后笑话我有个跟屁虫妈妈,说我是长不大的孩子.好寂寞……每当看到别人在高高兴兴地玩耍时,好孤独,每当看到同学们三五成群地笑闹时.可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我意识到,妈妈还病着,妈妈的病并没有好全,可我不敢跟爸爸说.妈妈没有工作,家里要维持一般的开销,每个月还要带妈妈上医院检查,还要缴交我的读书费用……家里的一切,都要仰仗爸爸,都要依赖爸爸的那一份工资.有时候,看着爸爸已然花白了的头发,我就好想哭.爸爸在外面努力地工作已经很辛苦了,我还能拿自己的烦恼去烦他吗?不,不能的,即使再苦,即使再闷,我都要坚持下去.失去姐姐后,我就已经成为妈妈的一切了,如果我再有什么状况,恐怕这个家,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只是,家里好闷……闷到我快要窒息,闷到我想逃.如果我能有健康的身体,那该有多好呀!总是梦想着有一天能到各地去,看看各地的风景,体味一下各地的人情,呼吸一下不一样的空气,吹拂一下不同的风.还记得,姐姐和我小的时候,老是梦想着长大后能环游世界,而时光飞逝,世事,真的是令人嘘唏.过了今年,我就十九岁了.活了这么多年,困在了妈妈身边这幺多年,突然发现,我的人生,是一片的空白.有太多太多的事没有尝试过,有太多太多的事没有经历过,有太多太多的梦没有追求过,有太多太多的梦没有实现过.铠哥哥,你与我不同,你有健康的身体,英俊的相貌,横溢的才华,身边还有这么多关心和爱你的人,所以,请你一定要珍惜,要快乐,要幸福,要学会忘记,这样才能不辜负大家对你的一番心意.至于姐姐,我只能对你说一句:“姐姐她也希望你幸福.”你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吗?铠哥哥.***请継续投票支持雨丫头2008年5月5日

第25章 离别

老天为什么这样惩罚我?

当我意识到爱时,我即失去它.我想大声地对芷沄说我爱她,我想狠狠地抱住她再也不放手,可是,我却无力了……祈雨的病,那一家子的困难,我不能坐视不理,不知道是不知道,知道了,我还能不理吗?

昨天跟祈雨的父亲谈了一整天,我作出了一个决定.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我要带祈雨去求医.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我还没对芷沄说出我的爱,在我还没获得芷沄的原谅时离开,我,就等于彻底地放弃了芷沄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只是,如果,芷沄肯原谅我,再次接受我,那么,难道又要她再等下去吗?一年?两年?三年?还是又一个四年?

我能这么自私吗?

无论如何,我都注定了要失去她.我与幸福,我与爱情,再一次擦肩而过!

*** *** *** ***天灰蒙蒙的,雨,将天与地之际连接在一起,伫立在雨中的几十层高的楼显得是那样的寂寞,装饰的霓虹灯也在流泪叹息.隆隆的雷声,匆匆的行人,开在雨中的朵朵伞花,构成了一幅无限忧郁的雨景.门边,坐着一个男人,浓眉紧皱,薄唇紧抿,他,就是韩凌铠.夜,好长呀……感觉已经坐在这里好长好长的时间了,可是,那扇门的主人却还没有回来.以前,芷沄也是这般孤独地等着他回来吗?

他失神地盯着楼梯口.这座楼房,已经有了七八年的楼龄了,有人在楼梯的墙上涂鸦,歪歪斜斜地画了一个小女生与一个小男生坐在一起,这应该是某个小孩子的神来之笔吧?

他和芷沄,还有机会像墙上的那对小人儿一样坐在一起吗?

韩凌铠叹了口气,目光移到了身边紧闭着的那扇门上.他是有钥匙的,紧握了一下手中的那条钥匙,丝丝的疼痛萦绕在掌心.张开,掌心中印着红红的齿印.再握紧,再张开,如此反复,直到掌心中遍布深深的印子.钥匙发出啷啷的声响,清脆悦耳.钥匙扣上挂着一个粉可爱的小孩,穿着很q的衣服.小女孩的脸,与芷沄有几分相似,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逐渐幻化成为芷沄.每逢他下班回来,打开那道门,浓浓的饭菜香迎面而来,小鸟似的俏影轻快地飞扑进他的怀中,送上一个甜甜的吻.黑眸半眯,浓浓的眩晕感袭来,整个人轻浮得像是飘在云朵上,他甩了甩头,再度睁开眼,神魂又回到清冷的楼梯间.这时,叩叩叩的高跟鞋声,从楼梯下传了上来,响亮而又熟悉.黯然的眼闪过一丝光亮,韩凌铠抬起了头.是芷沄.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好几星期.她,清瘦了.是因为他吗?

脚步声,停了下来.两人,相隔着一个楼梯,韩凌铠却感觉,他们相隔着千山万水似的.“芷沄……”他动了动唇,站了起来.踉跄了一下,带着点迷离,他渴望地盯着她的娇颜,似是想把她的一切深深地烙在心里.她长长的卷发用夹子松松地夹了起来,白玉脸颊轻扑了些腮红,水嫩的菱唇上了粉色的唇膏,带着一点点的水钻,显得是那样的诱人.淡绿色的套装,及膝的小蕾丝花边在纤细的玉腿间轻摆,她美得就像林间的精灵.芷沄……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此去一二载,纵有千般情,又从何说起?

脚步再次移动,随着一级一级的楼梯,她缓缓地走了上来.站在他面前,她也只是无言地看了一眼,然后转身面对着门,掏出钥匙,拧开了门.推开门,熟悉的气味迎面扑来,她想迈进门的脚却没有迈开.韩凌铠在身后抱住了她.无话可说吗?他们竟然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

“芷沄……”轻喟着,他把头靠在了她背后,双臂紧紧地圈住她:“芷沄……”恍若许久未唤过她的名一般,唤了一遍又一遍.不舍的是你,不舍的是你的爱……“芷沄……芷沄……” 不想放开……好想就这样,一直到天荒地老……“爱你……我爱你……”依偎在她的耳旁,轻吻着她的发丝,他如是说.娇躯微震,握着钥匙的手抖了抖,当啷啷的声音传来时,她的心里有某委屈突然涌了上来.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在她放弃之后才说?

他可知道,她等这一句等了多久?他可知道,她盼这句话盼得有多辛苦?

翦翦秋水,盈盈欲滴.在眼里打转的,不是泪,而是她的爱啊!

韩凌铠啊韩凌铠,你可知,这一句话,已经太迟了,太迟了……她想推开他,他却抱得更紧.“芷沄……就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了,好吗?就让我抱一下……”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沉痛与哀求:“我不想放开你……不想……”你可不可以等我?芷沄.他想问却不敢问,怕问出了,就是绝望.“祈雨病了,我想带她去求医,可能会离开一年半载.”他颤着声,双臂也在抖着.“哦.”所以今天是来告别吗?她流着泪,笑了:“一路平安.”虽然他们最终没有结果,但微笑着离别,她还是可以做得到的.“芷沄,我不敢要求你等我,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当我再回来时,当你未嫁时,请给我一个机会,这会不会是我的奢望?”

不要拒绝,千万不要拒绝,求你……“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对不起,我回答不了你.”低泣着,眼里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女子的青春,就像昙花一样,稍懈即逝.她已经等了很久了,久到她再也无力再等了.“芷沄……”温热的液体,顺着秀发流到了她的颈子上,缓缓地向下,滑落她的玉背.那种感觉,许多许多年以后,她都没有忘记.那滴留在她背上的热泪啊,带着韩凌铠无力的告白,带着韩凌铠绝望的苦楚,带着韩凌铠深藏不外露的爱,深刻地烙在了她的记忆中.她想,终其一生,她也忘不了这一幕.无边的雨,哀伤的风,孤寂的门,被拥抱的她,流泪的他……***请継续投票支持

卷三 我的公主 季雨贤篇

第26章 醉酒

2000年3月10日 晴今天我遇到了我的‘公主’.她就站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前方,及肩的短发,淡淡的笑涡,古典的鹅蛋脸,粉红的发带,水汪汪的大眼会说话,她笑着对我说:“小弟弟,这个给你.”小弟弟?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是呀,虽然已经高中了,但我的个子,就跟中学生没有两样.拉了一下自己那显得过长的校服,我不敢抬起头.学习好有什么用呢?只要一上体育课,我就感觉低人一等.同学们给我给了个绰号“矮哥”,可妈妈说,我只是长得迟了点,不用担心.只是……我,真的会长高吗?“拿去呀!”苹果,伸到了我低垂的颚下.看着那红通通的苹果,我吞了口唾液,好透人的红苹果哦,就跟她的脸颊一样.*** *** ***她喝醉了.是因为心里很烦闷吗?季雨贤看着芷沄.她那双水汪汪的猫儿眼已经是半眯半开,缩着小俏鼻,嘟着可爱的红唇,带着几分可怜,带着几分委屈,像只落难的猫咪.“芷沄,你已经喝了不少了.”温暖的大掌覆在她正要捧起酒杯的纤纤玉手上.“呵……喝啤酒也会醉吗?”仿佛季雨贤说了多大的笑话般,芷沄指着他失笑.她又不是没吃晚饭,她又不是一滴酒就足以迷醉的人,她更没有喝了四五瓶啤酒.她只不过喝了三杯而已,充其量,也不过一瓶.“酒不醉人人自醉.”他蹙着眉盯着她,意有所指.噗哧一声,芷沄笑出了声.这呆子,突然咬文嚼字起来.要比诗呀,她也不会差哦.想当年,在大学里,她好歹也有做过诗社的一分子,虽然最后半途而废,但她还是有点实料的.

“唉……”她轻叹,松开紧扣酒杯的五指:“酒乎?水乎……醉乎?不醉乎……”学老学究摇头晃脑,俏皮的卷发随着螓首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模样可爱又迷人.“醉即不醉,不醉即醉,季君可知否?佛理是也……”厉害吧,她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芷沄独创的词哦.

“你呀……”季雨贤温柔的眼光深藏着宠溺,修长的食指轻点了下她的额,不意外地看到她的头随之向后仰.深知她是在逃避,却又无可奈何.明知她心里苦闷,却又束手无策.从小到大,唯一能让他感到无奈与无助的,非连芷沄不可了.不过,能看到她这可爱的模样,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了.醉?不醉?又何必执着?再过些时日吧,他想,她总会从过往里走出来的.

“你在想什么呀,季雨贤!”提高了半调音,用手肘顶了顶眼前走神的男子,芷沄有些不满.竟然在一个美女面前发呆,这人.“是!”季雨贤恍过神,只听到她叫他的名字,身体在意识之前就诚实地作出了反应.身边传来笑声,挺得笔直的身子僵了僵,带点气又带点笑的目光移向她,果不其然,看到她趴在吧台上闷笑.“很高兴又愉悦了你.”无奈地说,他就是拿她的调皮没办法.“哈……嗯……哈哈.”又笑了一轮,芷沄这才抬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他,一本正经地问:“季雨贤,你以前的女朋友没有发现你这个好玩的习惯吗?”今天约他出来,主要是因为自己的心里很闷,想找个人说说话.她想,她还未完全从韩凌铠的yīn影中走出来.但是,看到这个温淡如水的男子时,心里不知怎么地,好象平静了许多.是因为他身上温暖的气息?还是因为他那老实驯良的脾性?或者是因为他那双给人以安稳感觉的眸子?她有些迷惑.当那双令人迷醉的眸子如水地望着她时,她的眼,不知不觉地也在回望.当那双眸蒙上忧虑时,她的心,也隐隐怜惜起来.她与他,有没有一丝丝的可能呢?她竟有些期待.“没有.”说起他的女朋友,季雨贤有些不自在.“这么明显的习惯也没发现?”惊讶.“没有.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注意过我.”他以平稳的语气说,却给芷沄一种很沉重的感觉.“你是她的男朋友耶.”有些为他不值起来.这么好的一个男子,值得世间的女子去珍惜的.“或许……男朋友一词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他苦笑,语气中充满了自嘲的味道.“真不明白,你们不是交往了八年了吗?”好奇心骤起,有点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季雨贤,相处也有好几个月了,但她除了知道他的工作,家庭状况以及曾有个交往了八年的女友之外,其它的一切,还不曾听他提起过.突然间兴起了探知他的过去的念头.“是啊,八年……不许偷喝.”来不及发表的感慨,被她偷偷伸向酒杯的手打断了.“哼,小气.”小声嘟嚷了句,要发表感慨就要专心一点地发表嘛,怎能分心留意其它的东西呢?“然后呢……”还没说完呢,干嘛就停了.“然后……”眼波一转,大掌揉上她的卷发:“芷沄,等待……真的很苦吧?”尤其是无望地等待.那颗心,沉在黑暗中,冰封在寒冰下,一直一直在期盼,一直一直在苦等,可是想要的,却是一直都没来.是说他在苦待?还是在说她的苦等?恐怕其中有他,也有她吧?芷沄想.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所有的欢笑,都是经过伪装的,所有的淡定,都是经不起挑拨的.

“很苦……真的很苦……” 狡猾!被他搪塞过去了.

可是,知我者,莫若季雨贤啊……“傻瓜……”他轻轻搂过趴在吧台上流泪的人儿.“可恶,害人家又哭了.”小心眼地把泪擦在他衣服上.追问不下去了,话题,已经被他巧妙地带过.季雨贤,为什么不愿说起前女友的事呢?她心头升起的淡淡疑惑,被他温热的体息蒸发,消失在了他的怀中.酒吧中的灯,很是昏暗.酒吧中的音乐,很是轻柔.酒吧中的男女,很是开放.所以,在吧台边相拥的他们,并不扎眼,反而令人升起一种淡淡的温馨的感动.这是幸福,被疼惜的幸福,令人羡慕的幸福.***请継续投票支持.

第27章 惹事

2000年3月15日 雨今天跟同学打架了.真讨厌,我学习好又不是我的错,有本事就考第一呀?干嘛老拿我的矮来讽刺我?学习好就一定要身材好吗?去,被打成猪头是他活该.下回有谁敢再说我是矮哥,我就开揍.嘴角好痛,破皮了.可是……嘻……ok绷,草莓ok绷,红草莓ok绷,带有香香的味道的红草莓ok绷,嘻嘻……是公主给我的,呵呵呵……公主给我的……我们真有缘呀,我又见到她了,她还送我一张ok绷.红草莓……呵呵……好象公主的红艳艳的小嘴.ok绷,草莓ok绷,红草莓ok绷,带有香香的味道的红草莓ok绷,啦啦……啦……啦……*** *** *** ***她是真的醉了.他只不过去了趟厕所,回来时,她面前就已放了一个高脚酒杯.深海炸弹?喝了这么多啤酒还喝这种酒?季雨贤有种想打人的冲动,扫了酒保一眼,去厕所前曾跟酒保打了招呼的,怎么还放任她乱点呢?酒保无奈地摊了摊手,瞄了坐在芷沄一旁的一位男子,季雨贤明白了.不想多事,他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说:“芷沄,我们回去吧.”一旁的酒保合作地递来帐单,他接了下来.“哦……季雨贤……你回来了.”芷沄的一双眼皮正在打架,眼前一片模糊,头晕乎乎的,她用力甩了甩头,想站起却无力.“我扶你.”季雨贤从钱包里掏出钞票给酒保,然后扶起芷沄.一旁的男人可不干了.“等一下……这位小姐还欠我一个吻呢!”

“吻?”季雨贤蹙紧了眉,镜片下的双眸闪过一道亮光.“对,这位小姐刚才说只要我请她一杯酒,她就送我一个吻的.”男人身着紧身的皮仔裤,套一件时下十分时髦的无袖背心,背心上硕大的骷髅头很是吓人.拨了拨额前挑染了两簇桃红的留海,耳间小耳环上的钻石闪闪发亮.季雨贤望向酒保.酒保回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点了点头.他已经尽力地看住这位小姐了,可他才到一旁送上一杯**尾酒给另一客人,这位小姐就己经跟帅哥达成协议了,火箭都没这么快.男人嘴角微扬,颇为得意,手臂上的纹身龙似在欢笑.“很抱歉,她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季雨贤彬彬有礼地回答,手指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太阳穴上的青筋隐现.“不管,她喝了我的酒,就得给我一个吻.” 其实,这男人早就泣意到芷沄和季雨贤了.他就坐在他俩身边的位罝上,灯光虽然昏暗,他还是看清了季雨贤一脸的老实无害,而芷沄的端丽秀气,正是他所喜欢的类型.这对男女在吧台边只是聊天喝酒,亲切却不亲密,似乎只是朋友关系.看到季雨贤离座上厕所,这男人的色心就大发了,忍不住上前来想调戏轻薄一番.反正季雨贤一看上去就是一个不会打架的主,说得难听点,就是那种懦弱怕事的人.“小姐,你答应过我的.”男人欲上前去拉芷沄,却被季雨贤一抬手拍开了.在男人略为诧异的眼光中,他把芷沄又拉回吧台前坐下,把外套放在吧台上.唇一扁,嘴角微扬,他拿下鼻梁上的眼镜放在吧台上:“如果我不肯呢?”摘下眼镜后的双眸散发出点点寒星,如勾子似的盯住男人.没有来由的,四周的气氛骤然下降,男人感到空气中似有股无形的力量在向他压迫而来,额上,汗水淋淋.太可怕了,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人的目光如此的深寒震人心魂.怯意,无法自主地由心底冒出,全身的毛管都耸了起来,散发着危险的信号.“你……你……”男人特想给自己嘴巴一抽.该死的,说话也变结巴了,气势输人,却又不甘.

“季雨贤……”手,被人拉住了,是芷沄.“我记起来了,我答应过送他一个吻的.”

要命……在这紧张的时候,她还来煽风点火.一旁的酒保汗流夹背,千万可別惹出什么麻烦来呀,这段时间警察查得严,稍有差池,就会被吊销营业执照,店里这一大帮人回家喝西北风呀?“芷沄,你坐好.”季雨贤回过头来安慰这只小醉蝶,却发现她正把他的眼镜带在她自己的鼻梁上,松松垮垮地,活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学究.“季雨贤……”一双水媚大眼汪汪地眨巴眨巴:“你的眼镜怎么是平光的?”说完,还不忘长长地吐了口酒气.季雨贤的心,猛地一跳,又惊又好笑.“乖乖地坐好.”按下她坐不定的身子,轻柔地替她摘下眼镜,真是拿她没办法.“喂……”一旁的男人不依了,这两人在这干嘛,大卖柔情吗?“你也听到了,她自己都说……”后半截话消失在季雨贤的一双虎眸下.“是呀是呀,我也听到了我说哦!”季雨贤的腰被抱住了.醉胡涂了,醉胡涂了……季雨贤摇了摇头,正待转身,又听见芷沄说:“季雨贤,你就吻一下他嘛,不会吃亏的.”什么?要季雨贤吻?难道她说的送吻的意思,是送季雨贤的吻?男人吻男人?“看我对你多好,有吻送你……” 呵呵一笑,粉娃娇憨.是季雨贤要送吻给人家吧?听者闻言莫不差点摔下.唉……基本上,她经是醉得七颠八倒了.“坐好.”把她扳了回去,睨了眼前的帅哥一眼,要他吻吗?唇忍不住划出一道笑弧,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可落在男人眼里,可就不是亲切,而是yīn森了.男人退后一步,有点害怕,他,该不会是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吧?可一转眼,马上就被怒气给冲走了.他竟然被一女子耍了,瞄了四周一眼,很多人都在注视着,这时候要是软下来,以后就没脸再来这了,可要是不退吧,眼前这男的着实不容小觑,别看他一脸无害的样子,那双眼,实在太让人害怕了.就在这两人默默相对的时候,身后的芷沄又耐不住了.她有点不高兴,因为季雨贤站在她面前,把她的视线全都挡住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踩着椅子的脚,整个人趴在了季雨贤的背上:“吻了吗?都看不到……”下颚卡在季雨贤的肩膀处,为了稳住自己的身子,甚至两手紧紧地揪住季雨贤的衣襟.嘭的一小声,衬衫的扣子被扯掉了两颗,咕噜噜的,在地上滚呀滚,最后不知掉到哪去了.大半个xiōng膛大敞,平坦结实,衬着凌乱的衫衬,性感而诱人.尴尬,季雨贤的脸红了一下,幸好灯光昏暗,无人看得到.男人的脸色一变,虽然季雨贤马上就把衬衫扯回,但他还是看见了,那左边锁骨上……

“你……你……”抖着手指着季雨贤.“我怎么了?”季雨贤挑眉,淡淡的妖气萦绕其间.“我……我不要吻了……”连连摆手,男人不住地后退,到最后,干脆撒腿就跑,像见了鬼似的冲出酒吧,途中还撞倒了一个客人及几把椅子.“走了?”芷沄醉眼朦胧,气带酒香.她还什么都没看到耶,就结束了?“走了……”季雨贤反手抱起她,接过战战兢兢的酒保递过来的外套,急步走出了酒吧.还是尽快送她回家吧,这个小淘气,喝醉了之后就惹事,以后和她出来,一定要看得紧紧的,绝对不再让她喝酒.

第28章 醉吻

2000年3月20日 多云我的拳头还不够硬,我决定要多练习练习.今天一口气报了柔道,跆拳道,空手道,截拳道几个课程.那空手道的老师叫我打了个动作后啧啧称赞,直说我是难得的一块好料.去,我本来就是一块好料.且不说由小到大学校里排名第一是我的囊中之物,且不说各种各样的比赛我手到擒来,且不说三年初中我跳了两年级,且不说才上高一就有重点学校捧着名额来找,这世上,有什么是我克服不了的困难呢?

呃……除了身矮腿短以致跑不快跳不高蹦不远体育成绩低空飞过之外.还有一个……*** *** ***清凉的夜,寂静的马路,跟酒吧中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季雨贤抱着芷沄才刚出了酒吧大门,她又闹了起来.“季雨贤……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无力的粉拳揰了揰他的xiōng.自己走?不会一个不小心摔到路边的下水道里去吧?季雨贤怀疑的目光扫了扫芷沄,落在了她红扑扑的脸上.不过,跟喝醉了的人是讲不了道理的,与其跟她磨嘴皮子还不如乖乖地把她放了下,免得到时她用力挣扎引来警察,把他当色狼.才放下,走了几步路远,她大小姐就走不动了,抱着路边的灯柱,差点没来个脸贴脸嘴对嘴亲热一瞬间.赶紧扶住她.“季雨贤……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 醉蝶抓着他的手撒娇道.扁着水嫩的朱唇,万分惹人惜爱.季雨贤心里暗叹一声,诅咒那万恶的酒精.认命地转过身背对着她蹲了下来:“来吧.”她柔软的娇躯缓缓地趴了上去,细腻的脸蛋偎在了他的颈窝处.甜甜的酒味和着淡淡的幽香,温热的气息轻轻地吹拂着他的耳朵,一呼一吸之间,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贴近.季雨贤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但愿这路灯再暗一点,但愿她醉得看不到他脸红.心里暗暗祈祷,岂料天不从人愿……纤纤的玉指戳了戳他的脸皮,那是芷沄的.粉红色的指甲上,跃跃欲飞的两只蝴蝶以及闪亮的小假钻似乎都在笑他.“脸红了……”嘟嘟嚷嚷的醉语在耳边响起,语带惊奇.调皮的指尖又戳了一下,像小孩子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一样,爱不惜手.季雨贤的脸更加通红,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他是不是应该大喊一声“女流氓……非礼呀!”或者向警察叔叔控诉她骚扰他?

想到这,不觉得笑了出来.他抓住那只不安份的手指,按回他肩上:“干嘛闹事?”想把话题扯开.可听在芷沄耳里却成了另一意思:“闹市?你想去闹市吗?”

没办法,谁叫她已经醉得迷迷茫茫,大脑已经罢工了.如果你跟她说天塌下来了,她可能会回你一句说‘哦,那把它拉过来盖着吧.’(当被子盖)说话间的吐纳,吹起她的发丝,撩得季雨贤的耳痒痒的,不由自主地耸了耸肩.“回家,我送你回家……”有点咬牙切齿.“哦……不是去闹市呀……”失望的语气,她还记挂着闹市,不过季雨贤倒是松了口气,至少,他成功地引开了她的注意力.他背着她,站在路的一旁等候出租车,因为他自己也喝了点酒,所以决定还是不要开车回去的比较好,至于放在停车场的车,明天再来取吧.夜里比较清凉,他把外套递给她,叫她披上,芷沄这回倒是很合作地嘶嘶嗦嗦一番后,披上了.安静了会,就在他以为她已经睡着之际,她问:“季雨贤……我们走回去好不好?”

他很想说不好,这里离她的住所有段不少的路程,要他背着她走回去,这根本就是在考验他的体力和耐力.可是,听到她娇娇柔柔而又略带哀求的语气,他又狠不下心来拒绝.真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哟.他一边不好意思地向驶近的出租车司机打手势以表歉意,一边迈开步子踏上回家的路途.路间的树影斑驳,黑暗中的花朵全都在沉睡,就连路灯,也是孤寂地伫立着,只有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一闪一闪,一红一绿地忙碌不停地变幻.哒哒哒……马路上路人稀少,只听得见他的脚步声,他背着她的身影在路灯的照射下拉得长长的.这个世界,仿佛就只有他和她两人.季雨贤的心中,却是装得满满的,充实而满足.而他背上的芷沄,则是安安静静的.睡着了吧?睡着了吧!

他抬头望了望被灯光照得呈橙红色的天,小心翼翼地把她往上挪了挪,睡得还真沉呀,快掉下来了都不知道.交叉叠在xiōng前的玉臂随着他的走动而轻微地摆动,缓缓地拨动着他心里的那根弦.可是……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颈窝,穿过敞开的衣领,徐徐淌下他的xiōng膛,拉出一道长长的泪痕,震惊了他.“芷沄……”他扭过头来,看到了她抬起的泪颜.“季雨贤……”她带着哭腔,抽泣了一下.然后,在错愕中,她的唇,带着咸咸的泪水,带着浓浓的酒气,在迷迷蒙蒙的眼波中,蝶吻上了他的.波光粼粼似的,是他的眸,如旋涡般吸引人的,是她的眸.他想,他也醉了……脚步,停了下来.身子,不动了.灯光,把影子拉得更长了……天地间,静止了……***请継续投票支持

第29章 我们交往吧!

2000年3月23日 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句诗,简直写的就是我和公主嘛.今天在搭公车的时候,突然回首,就看到了公主.她穿着蓝色的校服,笑容灿烂得像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她在对我笑……她在对我笑耶.噢……我当场脚一软,摔倒了.(作者:其实是人太小了,被挤上车的人推倒的)真糗!*** *** *** ***振耳的铃声响起时,芷沄还在睡.睡得很沉,很死.可是铃声就是不罢休,非要响个不停.枕在紫色郁金香枕头上的螓首,不耐烦地摇了又摇,最终敌不过烦人的铃声,无奈地撑开了一眯眯.原来是闹钟在响.头好痛,像是有几个人在里面死命地用锤子敲打着脑袋一样,转动着黑玉眼珠子,闹钟上的指针才指向九点而已.今天是周未,不用上班,为什么闹钟还会响?呆了一下,这才想起昨夜……昨夜干什么去了?和季雨贤吃完饭后,就到酒吧喝两杯了.然后呢?记忆开始有点模糊.应该是喝醉了吧?所以才没把闹钟取消.她的闹钟是调了一个时间就会天天响的那种,星期天如果想要睡懒觉,就非得星期六晚上取消.因此,今早的闹钟才会不停地响.她扶着头想坐起来,一阵眩晕袭来,夹着头痛,逼得她不得不又躺了回去.万恶的酒精呀……纤手忙揉着太阳穴,后悔昨晚喝得太多了.好一会,眩晕这才离去,头痛稍息,她复又缓缓地坐了起来.再不按熄闹钟的话,只怕邻居要打电话来投诉了.把闹钟放回床头的小茶几时,她看到了一个盛满绿色液体的玻璃杯.颜色很好看,这是她第一感觉.杯子底下,还压着一张小纸条:芷沄,这是芹菜汁,醒来后喝下,可以缓解头痛的.她捧起玻璃杯,打开杯盖,青青的芹菜香扑鼻而来,头脑,似乎在一瞬间清醒了不少.芹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有点苦,有点涩,还有点甘,她突然想起了林志颖的那首歌. (完整歌词请看作者有话说那里,因为发不上来)季雨贤……心里流淌着莫名的温热,眼,也湿湿地泛起了水气.娇躯又倒回了床上,手枕在额头上,昨夜的回忆如潮水般地卷来.在清冷的马路上,她,吻了他,然后……流着泪对他说:“季雨贤……我们交往吧……”*** *** *** ***清晨,季雨贤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醒来.今天的天气很好,才八点,屋外灿烂的阳光就已照射进来,泻在窗台上.淡绿色的窗帘,随着微风轻拂,像荡漾的湖水,也像他动荡的心.他睁开眼,只呆地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指尖,来回地轻抚着自己的唇.那柔柔的感触,还深烙在记忆深处,像玫瑰花瓣落下,像蜻蜓轻点水面,像羽毛般掠过,像风一般拂过.那淡淡的暗香,还萦绕留在唇齿之间.是梦?不是梦?他有点分不清了.如此美好的感觉,如果是梦,他也毫无遗憾.后来是如何回到她住处的?他又是如何回到他住处的?似乎都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昨夜的黑,特别的性感.只记得,两人的气息,特别的凌乱.只记得,她跟他说:“季雨贤……我们交往吧!”我们交往吧……我们交往吧……这句话,一直就在他心里回荡,一直就在他脑里回放.就算是一句醉言呵……也让他甘之如殆.只是一句醉言呵……让他是如此的惆怅和感叹.用手揉了揉刚睡醒而有点发痛的眉心,是昨晚睡得太晚所致.在床上不知躺了多久,直躺到不想再躺,这才决定起身.掀开rǔ白的薄被单,他只着了一条薄薄的短裤,露出宽阔的肩膀和平坦的小腹.泛着麦黄色泽的肌理,结实纠结,暗蕴力量.笼罩在阳光下感 性的锁骨,隐隐流光在其上跳跃,泛出点点白晕.修长的男儿腰,流线完美得像一道弧.只不过,在心脏下的那个伤疤,显得有些碍眼.浴室门,是打开着的,他扯 下短裤,全身赤裸着,跨了进去.哗哗的水声,随之响起.浴室中的人,淋得正畅快之时,不识趣的手机铃声,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水声骤停,裸露的他一阵风似的,光着脚从浴室中冲了出来,一甩头,跳动的水珠,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圆.淌着水,他只来得及围上一条浴巾.“芷沄吗?”急喘了口气,掀起手机就问.心跳得有点乱,期待,兴奋,而又害怕.沉默了一会,电话那头才响起她的声音:“是……”……同一时间想起昨晚的吻,两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气氛有些尴尬.芷沄清了清喉咙: “你……醒了吗?”说完这句,她就忍不住地想揪自己头发.这是什么白痴问话嘛,分明就是醒了嘛,要不怎么会接她的电话?又不是在说梦话.

“醒了.”他沉声回答.刚开始的兴奋和期待早就随着刚才的沉默而消散了,剩下的害怕和不安正无限地扩大它们的领土.果然是一场梦呀!梦醒了,终究要回到现实的,不是?他几乎可以听得到自己的那颗心破裂的声音.

“有没有喝芹菜汗?”感觉自己被无力感袭卷.“有,谢谢.”“不用.”……又沉默了,气氛好闷,闷到季雨贤严重怀疑空气中的氧分子都被蒸发了.

“季雨贤……”如丝般的轻语.要说了吗?要说出那句话了吗?对不起,昨晚我喝醉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些不该做的事,请你忘了吧!应该是这句吧?“对不起……昨晚我喝醉了……”果然……季雨贤闭上眼,芷沄的声音与他内心的那句话重叠.真不愿醒来啊……如此美好的梦.“……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些不该做的事……”一缕苦笑缓缓地挂在嘴边,透明的水珠从发梢上落下,沿着额,滑落脸庞,聚到下颚,然后重重地坠入xiōng膛.“……请你原谅……”最后一句在他的世界里不停地回放,扩大,再回放,再扩大,再再回放,再再扩大,无限次回放,无限次扩大……黑暗……已经来临了.手无力地垂下,手机也摇摇欲坠.最后……电话里轻轻传来她的声音:“季雨贤……我们交往吧!”仿若俯身在他身边耳语.我们……交往?深邃的眼眸突然睁开,散发出最耀眼的光芒.我们交往?我们交往?他没听错?嘭的一声,他的世界里燃起灿烂绚丽的烟火,华丽,璀灿.好美,好美的烟火……***请継续投票留言支持

第30章 挑衅

2000年3月27日 雨老天也知道我不高兴吗,要不为什么要下雨?

今天心情很郁闷.在公共汽车站,竟然看到公主和一男的有说有笑的.那男的是我们学校的,没错,看那校服.哼,不就高了点吗?竟然敢搭我公主的肩?

最好不要让我在校园里碰到你,不然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最好不要惹我!哼!

*** *** ***交往后的第一个周末是老爸大人的生日.芷沄揉了揉有点发痛的眉心,看了如佛似的坐在厅堂里沙发上的三人.家里的沙发是半个回字形的,如今,季雨贤就坐在面前前电视机的位置上,原本他的对面是一张长方形的小茶几,是用来摆放水果,茶杯等一些杂物的,可现在却被两个人的屁股占据了去.这两个人是谁?

当然是小弟和陈飞明莫属.这两个从打一开始就与季雨贤莫名其妙的不对盘的家伙,正双手交叉翘在xiōng前,身子坐得直挺挺的,僵硬得像块木板.两人都是上身穿一件t恤,下身穿一条及膝的短裤,由于母亲大人决定不外出用餐,只在家里大展拳脚,所以他们都穿得很随便.而反观季雨贤则穿得隆重正式了些.上身着白衬衫,原本是有一件深色西装套装,还打了条宝蓝色的水纹领带,但因为天气较热,所以进屋后就脱下了,现正挂在大门边的长衣架上.三人面对面,不知怎的,芷沄就是感觉气氛有点凝重.“要喝水吗?”她问.“不用!”岂料三人同时回答.芷沄蹙起了眉,她只是问季雨贤,干嘛那两小子都回答呀.正想出声,厨房里传来母亲大人的叫唤声:“芷沄,帮我把冰箱里的猪排取出来.”“哦……哦……”芷沄只好连忙响应,经过小弟身边顺手把他拉到一旁耳语:“小弟,你给我收敛一点,要是敢欺负他,别怪我不客气.” 这两小子由小就古灵精怪的,季雨贤一个老实人,怎敌得过两个小魔头?

作势要戳他,小弟忙往侧一跳.“呵呵……宝贝的老姐,最最迷人的老姐,你就放心地去帮老妈大人做饭吧,看,老爸都要下场了,你怎么忍心呢,对吧?乖~~”在其它两尾嫉妒的目光中大大声地啵了一下芷沄粉嫩嫩的脸颊,然后嘻皮笑脸的,搂着芷沄的肩,把她带到冰箱前,再殷勤地拉开冰箱门,取出猪排放到芷沄的手上,然后再推着她走向厨房.“老妈大人在等你呢,老姐……”微笑着把她推入厨房问口,咬着牙回道“我不会欺负他的.”“真的?”芷沄回过头来,极度怀疑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照来照去.这一脸深仇大恨的表情,能让人相信吗?

“老姐……”小弟赶紧一变脸,换上一副受伤的神情,无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他是个大人了,我和飞明两小孩,他不欺负我们就偷笑了,还敢斯负他呀?”

现在肯认自己是小孩了?

芷沄哼了一声:“反正就给我小心点.”伸长手以指点了点小弟的眉心,撂下威胁的话语倒退着走向厨房.反正在家里,他们要真的敢欺负人,母亲大人第一个就不干.“噢……我亲爱的老姐在威胁我……”小弟作状捧着自己破碎的心.芷沄不由得笑开了,啐了声,转身跑到母亲身边帮忙去了.小弟转过身,目光一闪,带着凶光,踩着重重的步子复又回到厅堂里.粗鲁地一屁股坐下,小茶几晃了晃,差点没寿终正寝.“说……你们进展到哪了?”就像事先演练过似的,小弟与陈飞明两人先是站了起来,然后两双手四只掌齐刷刷地拍在茶几上,异口同声地问.可怜的茶几剧烈地摇了几下,总算坚持了下来.“我说……”季雨贤有些头痛.这两人怎么还是没长大呀?

“快说!”又同声一气地吼了声,互望了下,赶紧挪开目光,小偷似的瞄了厨房一眼,发现他们的‘枪炮声’还没惊动厨房里的诸位大人后,不约而同地暗自松了口气.季雨贤看了就觉得好笑.“先坐下再说吧.”“不坐.”又是同一鼻孔出气.季雨贤皱了皱眉,这两小子,看来有必要给他们教育教育一下,别老虎不发威就当病猫.眼角的余光流转,芷沄正努力地给一大盘大白菜洗澡,她母亲在一旁切菜,而父亲则负责煮,分工合作,有条不紊.看来,这里的动静还没惊动到里面的人.季雨贤撇了撇嘴,决定跟这气鼓鼓的两小子玩一下.翘起了二郎腿,摘下眼镜,不知从哪掏出一条小手绢来,拭擦起镜片来:“这是我与沄的事吧,与他人无关.” 下颚微扬,挑衅地望了望小弟和陈飞明.“你……”小弟跳起,立刻暴走.只有陈飞明较冷静.“我们关心沄姐.”直勾勾地盯着季雨贤说.“我也关心.”季雨贤把眼镜戴回,双手叉在茶几上,移近身体,与陈飞明面对面贴得很近:“你们给我收敛一点,上次我让你打了一拳,是因为我确实没有尽到守护她的责任,但那并不代表我就永远忍让.毕竟,是你们欠我的,不是吗?”

满意地看到小弟和陈飞明刷白了脸,他起身,坐回,又恢复平常的季雨贤,一脸幸福地说:“至于我和芷沄进展到哪里吧……”故意拉长尾声,如愿地看到这两小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里暗自偷笑,双眼微眯,眼波流转,透露着狡黠,食指轻轻地搭在下唇上,满脸暇想地,慢条斯理地来回移动,仿若回味无穷.吼吼吼……小弟火山爆发了.霹雳叭啦……陈飞明的火熊熊燃烧起来了.两条修长的腿一伸,一跩,可怜的小茶几终于四脚朝天.咣啷啷地,茶几上的杂物掉了一地.啧,就连动作也似乎两人早分配好了似的.一左一右地揪住季雨贤的衣襟:“你……”两只颤抖的食指(刚好又是一人出一只)直指着季雨贤的鼻尖.“怎么了?怎么了?”厅堂里的动静惊动母亲大人,来不及把菜刀放下就拿着冲了出来.这下可好……逞凶的两小子的动作像是被定了格似的僵住了,汗珠,在鼻尖慢慢地聚集.惨了!惊动了母亲大人.惨了!惊动了干妈大人.两人同一时间,脑袋里分别浮现这句话.***请継续投票留言支持

第四部分

第31章番外 老妈可怕的惩罚

2000年3月30日 yīn今天冒校花林美雨的名给某人去了封情信.哈哈……天气预报说傍晚会下大雨.等在山顶的某人,注定了是要当回落汤**的了.据我所知,林美雨的新任男友,就是某人的顶头上司──学生会长大人.看着某人乐晕晕地抱着书包跑出校门,我真想用力地大笑三声.某人暗恋林大校花的事,明天将传遍全校.嘿嘿嘿……*** *** ***“腰挺直点!”细长的棍子抽了一下结实的腰,被抽的人一缩,赶紧挺直,哀嚎道:“老妈大人~~好痛呀,你来真格的呀?”

手好酸哦……小弟无限哀怨的桃花眼弯成了半月状,泪水汪汪地瞄了眼头顶上的水桶,他不是小孩子啦,老妈大人干嘛要这样惩罚他.“你也是!”棍子敲上了陈飞明的腰,不过力道显然比小弟的小了很多.“老妈大人,抗议~~抗议~我抗议不公平待遇.”小弟哭丧着脸喊,为什么打他就打得这么用力,而对陈飞明则是法外施恩,呜……他没脸去泡马子了,这一条一条的印子,难道要他跟美女说是在家里被老妈打的吗?

说不定人家美女以为他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例如sm的那种东西呢!

“少来哭夭……”母亲大人硬是狠下了心肠.好小子,竟然敢对我的未来女婿这么无理,一早就耳提面命过了,别给人家脸色,别给人家脸色,混小子都满口答应了下来,竟然yīn奉阳违?甚至还带坏了飞明,看她不给点厉害他瞧瞧,她就不是母亲大人!

“手伸直一点!”严厉的目光盯着小弟和陈飞明头上的水桶,才大半桶水,这两小子只是举了半个小时,竟然哭爹叫娘的,身体真是弱得不得了,该好好锻炼一下才行.“干妈~~”陈飞明嘟着嘴:“不关人家的事啦,都是小弟把茶几跩翻的……”小弟啊小弟,这可不能怪我,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等酷刑,你一个人享受就好了,哥们可不奉陪.“什么,臭小子!你明明也有份跩一脚茶几的,装傻呀!”两人一起干的,干嘛把责任推到他头上,欺他小他两天哦?小弟的脚一个横伸,看我的飞毛腿.陈飞明脚一抬,来了个金**独立.小弟一个箭步上前,把自己头顶上的水桶一倾斜,水哗啦哗啦地,倒进了陈飞明的桶里.怕累想逃跑?我就把水全倒给你,看你怎样.唉……暴走中的小弟完全忘了,母亲大人还叉着腰站在一旁呢!

“你跩的力大点嘛,我只是碰了一边边而已,你去看看,你那大脚丫还留在那上面呢?”

陈飞明也不是省油的灯.身子一倾斜,你会倒来我不会倒回去呀?把整桶水满满地全都倒到了小弟头上的水桶上.满得溢了出来,撒了小弟一脸.小弟一手扶着水涌,一手抺了抺脸上的水,气得快要炸了,干脆拿下水桶用力就是一拨.小子,敢淋得我满头满脸都是,我就要你全身上下都湿.陈飞明腰一扭,我闪.哗啦的一声,水,最终还是泼上去了,泼的却是站在陈飞明身后的母亲大人!

“小弟~~”母亲大人抺了把脸,大吼.屋里坐着的芷沄,爸爸以及季雨贤不禁打了个冷颤,好厉害的河东狮吼呀!

*** *** ***半夜时分,小弟被某种声音吵醒.“吵死人了,吵死人了……”翻了个身,拉了拉被子,手还酸着呢.可是声音还是持续地传来,是手机铃声,很特别的手机铃声.活似……小弟在迷糊中打了个冷颤.这不是……那个日本鬼片<<手机诅咒>>里的手机铃声吗?

全身的汗毛都耸了起来,一小颗一小颗的**皮疙瘩浮在皮肤上,怎么感觉凉风阵阵的.“可恶……”被子一翻,整个人都坐了起来.手机声远远地传来,似乎在召唤着他.是从厅堂里传来的.他侧着头,猫着腰,踱着脚,匍匐前进.厅堂里的灯全都关了,只有电视机还在哗哗地开着.电视中,一个类似祭坛的背景里,一个短发的女人正抱着一个长发的女人喊害怕,突然,在门口那里出现了另一个与她自己怀里一模一样的女人.她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低头一看……怀里的女人抬起头来,嘴边挂着诡异恐怖的笑容.然后……外人就只看得到她飘了起来,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消失了.门口的女人大声喊着她的名字跑向祭坛,但就是找不见.过了一会……一道白光泻下,她出现了.睁大着一双白眼,全身以不可思议的诡异的角度弯曲着,只听得到骨头咔咔咔的声响,最后,身体被折断成数截,由空中落下……咔咔咔……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啊……”毛骨悚然,小弟拼命发出一声惊叫,但马上被人给捂住了嘴.他万分惊慌地软倒在了沙发上,背都湿了.“老妈……”十分无力地.终于看清了这个捂着自己嘴的人,是自己最最亲爱的老妈大人.老妈大人呀老妈大人,吓死了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儿子,你还上哪去再生一个呀?

“嘿嘿……小子.”咔吱咔吱地啃着薯片:“怕了吗?”

“怕……怕死了.”明知人家怕那玩意,竟然还故意来这套,万一心脏受不了倒下了怎么办?

“那你给我说说,你跟季雨贤之间有仇吗?”母亲大人拍了拍小弟的肩,顺手把拿过薯片后沾有薯粉的手给擦了擦.***请継续投票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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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接到通知,这文下星期要开v了,在这里,先谢谢大家的支持,因为每次看到大家的留言,我总是很高兴.v了之后,,如果会员肯花点数来看我的文,那我自是无限欢喜.如果还不是vip会员的就看不到文了,不过没关系,文还会再释放的,我只希望大家能在释放后継续来看,来留言,就算是支持我了.我这小小的心愿,相信大家都会记得的吧?

下面是更新的章节,別忘了看哦.

第32章 逼供

2000年4月1日 晴今天是愚人节.我在某人的储物柜里放了一瓶“香水”那是我昨晚通宵做的.只打开瓶子一点点,这储物柜里的东西,已经是不能再用了.我打探到某人刚刚去了上体育课,因为是自由活动,一大帮男生光着膀子踢球去了.换下的衣服就摆在柜子里.等下,除非某人光着膀子‘招摇过市’,否则,就会是穿着‘香喷喷’的衣服,在众人无尽的注目和掩鼻下抱头鼠窜吧?*** *** ***“快点,快点给我说说.”手指擦干净后,顺道揉了揉手臂上的肌肉,发现硬硬的,改为掐,发现掐都掐不动后,干脆就向手臂内侧进发,只一下,就疼得小弟差点没跳起来.“老妈喂……轻点轻点……”碰上这种母亲大人,他这做儿子的也真够倒霉的了.“你说我就放.”黑暗中,母亲大人的双眼闪闪发光,像老虎看中了猎物似的.“唉……”小弟长叹一声,躺平,闭上了眼睛.装死!母亲不爽了.竟然敢无视母亲大人?她要代表月亮惩罚这等不孝之子.气沉丹田,运劲两指.只听得嘶一声,小弟长抽了口气,泪水花花.老妈大人可真狠心呀.“我说我说……”赶紧举起双脚求饶,他的手臂哟……他这受委屈的手臂哟……“快点……”母亲大人一转身,一屁股挤进了沙发,和小弟抢起了地盘,双手托腮,无限期待地贴近小弟的俊脸.“我说老妈……你不要给这么大的压力人家嘛!”厅堂里只有电视机的蓝光闪闪,突然间有张放大了的脸贴近你,即使这张脸是你看了二十年,熟到不能再熟的脸也好,你也会被吓一跳的啦,尤其是电视里的女人正惊尖得欢的时刻.“快点……”母亲给了他手臂响亮的一巴掌,然后这才拉开距离.小弟抚了抚被扇得有点火辣辣的臂,心里又感叹了番,再耙了耙垂下的发丝,拨回两侧,赶在母亲大人露出不耐之色前说:“老妈,你还记得老姐那事吧?”以指点了点额上靠近发鬓之处.母亲大人的不耐一下收敛了起来:“当然记得.”难道季雨贤跟那事有关?季……姓季?季雨贤!对呀,她就说嘛,怎么感觉这名字是如此的熟悉.原来……他是当年的那个孩子?!询问的眼神扫向小弟.小弟躺在沙发上,无力地点了点头:“老妈……想起来了吧?”

“真的是……?”母亲在他眼里得到肯定,心里吃了一惊:“可是……不是说……”不可能吧?奇迹吗?“所以,再次见面我才会大吃一惊.”小弟搭腔.忘不了的一张脸呀.他可永远都不会忘了他那一段惨淡的高中生涯.其实,早在老姐相亲的那天,他就跟季雨贤对上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人突然间出现了,并且还要和他最亲爱的老姐相亲,你说,这惊讶程度有多大?所以他尾随着他进了厕所.那天的季雨贤,态度真的是很诚恳,他向他保证,以后会好好地保护老姐,决不会让她伤心难过,于是,他心软了,相信他了.现在想来,他那天根本就是怕他破坏他的相亲计划,才屈服低头的吧?要不以他那恶魔般的性格,怎么可能几年不见就变成天使了呢?他可真是笨呀,又被他耍了.手,伸高,两个食指与两个大拇指交叉相接,形成一个四方形,小弟就透过四方形看向天花板,如果,他也能这样看到季雨贤的内心那该多好呀!不用像现在这样苦苦思索,日日担心老姐了.

“这样呀……”母亲蹙起了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想不出来.看到小弟高举着的两手,她一巴掌把它给拍了下来,捏着小弟两边脸颊,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你,给,我,认,真,点.”“老妈……人家很认真的啦.”小弟弯着眉,无限委屈.人家正在担心老姐呀!赶紧拂开两只蟹钳,坐了起来.:“老妈,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么火吗?”把腿盘了起来,与母亲面对面坐着.“为什么?”母亲也盘起了腿.两人可笑的面对面盘着腿.“他跟我和飞明说,我们欠他的.”俊脸靠近,一字一句都咬着牙.“这……”母亲低眉垂眼:“他真的这么说?”“是.”沉思了会,母亲这才说:“其实,他说的也对,确实是我们欠他的.”“可是当时是他自愿的,又不是我们逼他的,现在,他有什么资格来说欠.”小弟生气了.他还以为母亲听了他的话之后会跟他站在一起反对季雨贤,却没想到母亲大人是一副认命的样子.什么欠?欠什么?难道要老姐拿一条命去回报给他吗?“可要不是他,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你姐了.”老妈的火也来了.千教育万教育,她可不希望教育出一个恩将仇报的小子来.“这……”说到这点,小弟僵住了.这倒是……如果没有他,他们老早就失去老姐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又倒回了沙发,长叹了一声之后才幽幽地说:“老妈……季雨贤这个人……其实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不简单?怎么个不简单法?”坚决维护季雨贤,那孩子,多好的一个孩子呀!“他……”差点冲口而出,险险地停住了口,小弟嘴唇抖了几抖,欲言又止,最后含含糊糊地回了句:“这是种感觉啦……很难说得清楚的.”可是,他想带过,母亲大人却不罢休:“难道……”睨了他一眼:“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哪……哪有?”小弟口吃了一下,老妈大人的眼光真是太犀利了.“没有?”看这小子这副心虚样,这其中一定发生了某些事.不过她却不打算追问下去了,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子,她可是清楚得很,一定是在季雨贤那里吃了暗亏了,所以才没脸提起.这个问题她可以打住,反正以后日子长得很,季雨贤简单不简单,她自会思量.不过……另外一个问题,倒是要提出来点一下这小子才是,以免他和飞明那小子以为山中无大王.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那你说说,飞明那小子又是怎么回事,明明都移民到国外去了,怎么又跑了回来?”偏偏又是这种时候,有这么巧的事吗?“我……我……我哪知道他怎么会跑了回来.”小弟眼神闪烁.他也只不过跟他在msn上提了一下季雨贤的事,那小子第二天就出现在他面前了,要不是因为机票紧张,恐怕当天晚上就跑回来了吧?“飞明跟芷沄之间的事,你不知道吗?”一只手指直指着小弟的鼻尖.挺鼻上微汗隐隐.“知道.”小弟闷闷地回答.“知道你还跟他说?你不明白那件事不能让你姐知道的吗?”当年的那件事,闹得两个原本和睦情深的家庭**飞狗跳,差点反目成仇.不然,陈飞明一家也不会勿勿忙忙地避到国外去了.“明白.”小弟把头埋进了双膝.“明白你还拉着飞明闹?”手指戳向小弟的头.“我……”小弟被质问得哑口无言.一会,他才艾艾地说:“老妈……其实关于那件事,我觉得老姐……有权知道的.”“我不准!”母亲马上斩钉截铁地说.让芷沄伤心的事,她决不允许它发生.“可是……老姐大了,事关她的身世,我觉得……”话尾消失在母亲大人凌厉的眼光中.“小弟,我再说一次.”母亲勾起小弟的脸,沉着声严肃地说:“谁要敢把这事给说出去,他就不是我们连家的人.明白吗?”“……明白.”在如此可怕的眼光下,小弟害怕自己要是说出不明白那三个字的话,这厅堂很有可能会变成杀人现场.

“飞明那小子,你赶快给我弄走,在那边没发现之前.”丢下这句话,母亲大人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吱呀一声,消失在了房门后.厅堂一下冷清了下来.电视还是哗哗地放着,但无论是尖叫声还是鬼笑声,都听不进小弟的耳里了.他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呆呆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久好久,才猛地跳了起来,对着空气骂了声:“shit!”然后,摁熄电视,头也不回地飙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屋子里静了下来,只听得见时钟滴答滴答的响声.在黑暗中……无人知晓,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都在客房门后注视着厅堂里的一切.唉……一声叹息,隐含着多少的遗憾与痛楚,随着窗外透进的风,消失在了黑夜之中……请継续投票支持

第33章

2000年4月5日 多云

今天放学经过一间巧克力店的时候,被橱窗里的心型巧克力吸引了。

空气里飘浮着浓浓的巧克力香,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公主。

真期待能快点上大学……

我的目标是:就在我们学校附近的东陵大学,公主所在的学校。

拒绝了原本答应了的学校,费了一大堆口舌才让他们放弃。

很奇怪吧?为什么排名第一的学府不去,反而挑了第三名的东陵大学?

我给了他们一个理由:这里离家很近。

我想他们肯定很纳闷,学校里有校舍呀!要是怕费 ,学校还可以补贴呀!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什么了……

今天是情人节,公司里的女性个个都是下足了本卬足了劲把自己打扮得美美。

一大早开始,开店的小弟就源源不断地送来花束的与巧克力。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巧克力香,女人们在暗地里较起了劲。

本以为,季雨贤这个呆子是个老实人,肯定学不来送花巧克力那套玩意,却不想,吃午饭时,芷沄收到了他的礼物:玫瑰,巧克力,和一个很特别的小盒子。

其实,她与和季雨贤的交稿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有三十天,有七百二十个小时,四万三千二百分钟,但是,他们还是像孩子在谈纯纯的恋爱一样地,原地踏步。

没有其它情侣间的甜言蜜语,季雨贤似乎一点都不习惯,每次芷沄都取笑他说:“亲爱的季雨贤,你真的很需要调教。”这个时候,他就会支支吾吾,目光闪烁“什……什么调教……女孩子……不要这么说。”

看他那副艾艾期期的样子,芷沄就忍不住唇边的笑。

没有亲密的关系,就连小手,都不曾有牵过,费灵莹取笑他们世上绝有的一对纯结无瑕的情侣。

但这句话芷沄可不敢跟季雨贤说,就连母亲问起她与他的进展情况,她也只是只泥带水含含糊糊地带过。

目前的这种情况,就是最好的了。

有他无尽的关怀和体贴,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每天都会打来一通电话,有时临睡觉前,有时上班途中,有时中午吃饭的时候,总之,不定时,但,每日的问题,一定会送的。

至于牵手,接吻,上床,芷沄想: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就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好了。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粉红色小盒子,有巴掌大,芷沄正好奇地看着。

盒子上的绢花很特别,不像时下的那种,是用布做的。但仿真程度几乎是以假乱真。

轻轻一拉,绢花旁的蝴蝶结松开了,绢花缓缓地落到一侧。

盒子打开,里面横装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玻璃并是用一个木木制的塞着的,塞子上系了一条长长的嫩绿色的苏流,瓶子中有两个手工的小娃娃,男娃娃正站在公车门前往后看,女娃娃正站在街的那一头。

手工很精红,用绿绒做的树叶,黄褐色硬纸做的树干,一辆超可爱的模型汽车,这使芷沄想起了以前上学时乘坐的公车,再细看,真的是超像。

男娃娃个子矮小,背着一个大书包,被挤上车的人推得东摇西晃,女娃娃则是穿着可爱的公主裙,神情焦急,似是想要跑过来赶车,虽然急,但甜甜的笑还是挂在脸上,可爱的小酒窝,正浅抿着。

芷沄心里十分喜欢,看来,这份礼物 ,必定费了季雨贤很大心血吧?

把一大束粉红的玫瑰插入放在桌子前的花瓶里,围绕着她的,是同事们羡慕的眼光。

唯一的女同事小娟今天也有收到鲜花和巧克力,却没有芷沄收到的一样贴心的小礼物,所以,现在正用极其嫉妒的目光在‘谋杀’她手里的东西。

而部里的男同事呢,很不巧,全都还是‘钻石’王老五,在这种普天下高唱情人万岁的日子里,只有无尽的眼红和羡慕。

看着光了头的部长大人踱进办公室后,小娟终于耐不住地窜了过来,两眼发光地盯着盒子中的小玻璃瓶“芷沄……好羡慕你哦,男朋友好贴心,有花有巧克力,还有这么棒的小礼物。”

芷沄咧开了嘴。

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也很意外那呆子竟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是什么?”小娟拿起盒子边上的一个小牌子。

牌子很精致,粉红色底,上面写了:“mypncnceaa”

“噢……芷沄,你男朋友对你真好耶,好浪漫哦……”眯着双眼,双手捧在xiōng前,一副陶醉状:“一束妖艳的玫瑰花,一盒情浓的巧克力,一个爱情的玻璃樽……在昏暗的灯光下……他无限深情地握着你的手,oh……mypncnceaa~~~”小嘴微嘟,小娟对着空所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斜侧着头枕着手,如痴如醉,“魂归来兮……”芷沄哭笑不得地打断这个女人的幻想,看电视剧看得太多了啦!中毒大深,没救了啦!

虽然今天是情人节,理应是女人做梦的日子,但是……非常遗憾地,季雨贤那呆是绝对说不出这等肉麻的话的。

所以,小娟呀小娟,你的梦,可以醒了。

“芷沄,……”小娟跺脚,打断人家与白马王子的约会了啦。

“请原谅……”芷沄指了指外边:“外边还是大白天,要想做白日梦的话不太可能,而且,我猜想,我们亲爱的部长大人正在办公里瞪着你,所以,要做梦的话,行,今天下了班后,约上你的男朋友,回家做什么梦都不会有人拢。”

芷沄坏坏地笑了笑,小娟最近和楼下一新来的型男打得火热,早上收到的玫瑰恐怕也是那位型男送的吧。不然不会收最后一副甜滋滋得流糖的色女状。

好像听说这个消息传主整个公司后,无数的王老五捶心捶肺,痛恨那位型男横空出世,一点都不给大家竞争的机会而萌生杀机,弄得楼下处处火药味特浓,自个部门里的呢,则是痛苦地集体、哀吊自个家里的肥水被楼下的外人给劫了去。

“讨厌……”小娟又跺脚了,尖尖的高跟鞋底敲击着大理石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副害羞的样子差点闪瞎了部里的一众王老五。

唉……他们怎的就是不争气呢,同‘两潭泛着油花的肥水’芷沄和小娟都流给了外人……懊恼的王老五不约而同地想。

火辣辣的玫瑰呀……清幽幽的兰花……

“那你今晚呢,又会不会跟你男朋友一起做梦呢?”害羞完,小娟神神秘秘地靠近芷沄低声问,满眼净是好奇地丢下一个大炸弹。

和季雨贤一起做梦?一起……芷沄的脸微褚……

这个死小娟……

这个小色女……

第34章

2000年4月7日 雨

今天和妈妈吵了一架。

不为什么,就为了我的填报的志愿。

她就是想要我报第一名的名牌大学。

我不,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

我的人生,由我做主。

我不会像“他”一样,乖乖地受人摆布,做着违心的事。

有才华又如何,只会听命行事,所有的天赋都白白埋没了。

不,我绝对不会再做第二个“他”。

我,就是我,我心随我愿。

我活着,不是为了大人们的虚荣和野心。

我活着,是为了我自己,为了……

我的公主……

“那……季雨贤,你的发型好拙哦……”芷沄洒洒的手指指着相册里的某一照片,笑得是嘴合不拢。

“说好了不能笑的。”站在厨房里洗菜的季雨贤一脸的无奈。

高高的大理石流理台,满满的清水,一大簇绿油油的大白菜,一旁还放着一个小蓝子,他,正在洗菜。

人家情人节是在烛光享受浪漫的爱情大餐,而他的呢,只窝在自己的小窝里看相册,真是……太窝囊了。

偷偷瞄了一眼芷沄,心里就怕她觉得委屈。

谁知道情人节的世道是如此的旺呀?已经是提前一个星期打电话去订位子了,却还是……订不到。

每个有点名气的酒店都回复说:对不起,我们的座位/包厢早在一个月前就订光了,如果是2月15日晚上的,倒还有。

他真是想呀……

2月15日,都过了情人节了,还吃什么情人大餐呀,难道是想高唱迟来的爱情吗?太丢脸了!

其它的……和人家去人山人海挤来抗日 去只为了吃顿饭的话,他真的会想找个地没事钻进去。

唉……情人节,是谁说的?情人节是伤透男人脑筋和荷包的一个节日,真的是说得太好了。

最后,赵投无路了,只好厚着脸皮请教了医院里的同事。

幸好,平时跟同事间的关系不错,只是一提出 问题,大家就热情地替他想办法解决。

“自己亲手煮菜吧,这是最幸福最浪漫的爱情大餐了。”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辩后,众人终于得出了较一致的结论。

自己煮?

为这事他又烦恼了好几天,直到情人节接近了,大街上,商店内外都贴上了喜气洋洋的各色彩灯后,他才痛下了决心。

煮吧……自己煮吧!还好自己的厨艺还算不错。

于是,开始着手准备菜。

关于菜色,又琢磨了好几天,直到昨天下午,才开出了菜单。别人可能会觉得他老实,是典型的住家男人,进得了厨房的那种 ,可她却老觉得他并不适合做家务。

真的,她真的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是因为,季雨贤的手,真的是一双很艺术家的手,那么修长,那么的节骨分明,跟他的老实相严重的不符。(汗……谁说老实人不能当艺术家的?)

所以,今晚的菜,应该是由她来下厨的,可是,某人却坚持要亲手做菜给她尝尝,她只好坐壁上观啰,希望到时修端出来的菜不要是焦黑的就好了。

“真的不用帮忙 ?”虽说他自己一人住,应该有煮菜的经验,但是……没亲自尝过,总是抱有怀疑。

虽说他给她的惊奇不断,但人总归是人,不是万能的。

“不用,你要是觉得无聊,房里还有书呢!”季雨贤正忙着“打战”,要加快速度了,不然晚上九点都没弄出菜来,那就糗大了。

萝卜萝卜,我要削皮,青菜青菜,我要洗净,**丁**丁,我要油爆,甜汤甜汤,我要调味……

“好……”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的芷沄又翻开一页相册。

“哇……季雨贤,你小时候好胖哦。”指洒使劲地压了下相本,只因椱在相片表面上的一层光滑透明的胶纸在灯光下实在太反光了。

“哪有?”本应丢向小蓝子的一棵小白菜丢空了,厨房里的人反驳道。

“就是就是,小肚子都出来了。”拼命拼命地挤压照片,只为了看得更清楚。

“你看的是哪张呀?”忍不住了,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那颗叛逃的青菜,可笑得很。

“这张,”点了点他小时候的照片,不经意间瞄见隔壁一张他光着上身坐在椅子上的,像是满月时照的那种相片。

因为年代有点久远了,照片已经发黄,照片中的他又离镜头就较远,所以就更加显得模糊了。只是,某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用力地眯起双眼,她没眼花吧?

“你有纹身吗?”指着某个小黑点问,这……貌似纹身呀。

不过,这么小就纹身了吗?

季雨贤的脸绷了一下:“哪里?”把手里的菜放在小茶几上,头伸了过来,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眼睛半眯。

“这里,这里……右边这里……“好模糊哦!看得她眼都快成斗**了。

“哪有……分明是一点污渍嘛!”犹带水珠的手点了点照片。

“别乱动。”赶紧拂开他的手,再度睁大双眼望了望,然后怀疑的眼光瞪向他:“真的不是吗?好像心型的耶。”

“哈哈……哪有?”干笑了声,头皮有点发麻,怎么感觉她的眼光直瞄向他的领口?

脸,有点热的,心,跳得有点乱乱的。

“咳……咳……那个……那个,锅热了,我要去炒菜,”一指厨房,赶紧捞起桌上的那棵青菜走了回去。

怎么有点落荒而逃的滋味?芷沄怀疑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太可疑了,太可疑了!欲盖弥彰!

看他那副心虚的表情,她敢肯定那绝对不是污渍。

会不会是……

眼珠子一转,嘴角挂上了坏坏的笑。

害羞吗?不会是为了他女朋友而纹的吧?

不对!

马上不定了这个想法,她是白痴哦?这么小,怎么可能是为了女朋友纹的呢?

可要说不是纹身吧,又实在不像,难道是胎记?

心型的胎记?机率应该是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一吧?难道她如此幸运地碰到一个吗?

嘿 嘿……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切菜声,盯着厨房里突然间极其忙碌的身影,她暗笑了三声。

他不知道吗?好奇心是会杀死猫的……

第35章 宽衣换一个吻

2000年4月8日 多云

今早在路上碰见公主了。

她正扶着蹲坐在地上肚子微凸的女人,一脸的焦急。

她问那女人:“你还好吗?”

然后回头问围观的人:“谁帮我叫一下出租车或打个112?”

有人跑开了,没人理会。

看着女人痛得蜷在地上,她又问:“这里有没有妇产科医生?”

可是没有…这回干脆一哄而散了。

“我帮你叫出租车吧。”我跑了过来,低着头回答。

“谢谢!”她回了我一个感激的笑。

我也笑了。

公主…

“季雨贤…”当娇娇柔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的同时,一双玉臂缠上了他的腰。

季雨贤的手一抖,正在清洗的某颗大白菜扑通一声掉入了水中,半浮半沉的,就像他失控的心。

“真的是污渍吗?”调皮的十指围着衣服上的扣子在打圈圈,似有若无的鼻息,混着淡淡的玉兰花香,感觉搂着的人身子一僵,她偷笑。

“当…当然是污渍。”季雨贤的喉结滚了滚,突然之间感到有些口干。

竟然结巴?他心里懊恼,真是的,他在心虚什么呀?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

冷静…一定要冷静。

“真的吗?”吐气如兰,轻呵耳垂。

“真…的。”咬着牙回答。怎么感觉厨房里突然热了起来,空调失灵了吗?

这个小淘气呀,可别做得太过火了,她不会是像她家里的那两小子一样以为,他只退不进吧?

“真的?”轻轻柔柔的语气,十指拨弄这口子,一颗…两颗…像是在弹琴,又像在拨筝。

嘻嘻,这呆子肯定脸红了。瞧这耳朵,热得像是煮熟了似的。她就不信这呆子不乖乖地就范。

坦白不就好了?她的视力可是一点五的,超好的,怎么可能把污渍看错成纹身或者胎记呢?

害羞一下就好了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只会缠着他说一下来源罢了,又不会对他做什么,干嘛搞得神神秘秘的,吊得人家的胃口高高的?

突地,一双湿漉的大手覆上了她的,水的凉与手的热交织着。两人的呼吸都顿了一下。

“芷沄…”语带警告,气息不稳。

他可是个男人,正常的男人。在这暧昧的情人节,在这两人独处的厨房里,在她刻意的挑逗下,她就不怕他变成狼吗?是该说一声好大胆还是该笑一声他做人太成功?

“怎么了?”听出了他话里的警告,却装傻地回问了逗弄他的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难言语,如若真要她形容,嗯…可以说有点恶作剧的心理,又有点占上风的虚荣,再加上一点好奇,还夹带有一丝莫名的期待。噢…就是这么的复杂。

xiōng前的手还是继续努力当中,她决定做一个有头有尾,坚持到底的好孩子。

污渍?纹身?胎记?

人家真的很好奇嘛。不看一眼不死心。

双目低垂,掩盖了季雨贤的一切思绪,他的心里直叹息。

交往了差不多两个月,他们都还停留在纯纯的交往阶段。

她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忘记那段情,也需要时间去修复她的心情。

需要时间去腾空自己的心,也需要时间去装载他的爱,更需要时间去培养对他的情。

他很有把握,他也志在必得,所以,他并不急。

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来,季雨贤,多大的苦,多大的难,你不都趟了过来?

所以,在这快要到达彼岸的时候,你更要沉住气。他这样告诉自己。

只是,他是不是太放任她了?她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情侣看吧?

一转眼相识都快半年了,她还是站在原处,不肯迈出那小小的一步。

小小的一步呀,他只要小小的一步…

但她不知道,那小小的一步,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为了那小小的一步,他付出了多少。

撒谎…撒下了有个交往八年的女朋友的可笑谎言。只为了更接近她。

职业…选择做了一个不适合男人做的职业。只为了她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

生活…放弃了本可拥有的一切,放弃了国外那令人羡慕的邀请,只为了能守在她身边。

生命…只要她要,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给出。

她不知道,通通都不知道。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午夜时分梦里有这多少的遗憾。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日记本里,记载了多少的深情。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对她的渴望,已经深到了无法测量的地步。

芷沄…公主!我,是如此这般地爱着你。

对于她,他不会只满足于一般的感情的,他要的,不仅是她的人,他更要她的心。如果,最后得不到的话,他想,他会伤心地死去。

如今,他是不是太纵容她了?他是不是太消极了?他该不该主动一点?

是不是他太小心了?是不是他隐藏得太深了?所以他们的关系裹步不前?

今晚,有没有必要迈出一步?他不贪心,只要一小步就行了,只要给她一个提醒,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就好了。

这一小步…该不该迈出呢?

刻意忽略xiōng前那十分撩人的纤指,他只静得下一秒来想事情。

不过即使是一秒这么短的一刹那,就已足够让他下个决定了。

“想知道它是什么,那就要付出代价的。”沉着声,他抛出了饵。

芷沄的心乱了一拍,像被头小鹿扑了一下。

代价?什么代价?这呆子,什么时候学会反击了?

好呀…放马过来吧,她不怕。她倒想看看他会怎样做。

“什么代价呢?”下巴,搁到了他的背上,随着说话声而轻轻晃动。

季雨贤轻扯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

他就知道,她会这么问。

“一个吻,如何?”侧了侧脸,抛出了挑战书。

“好呀!”她接下。

于是…

她松开了手。

他转过了身。

眼睛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愉悦,嘴角上带着一丝邪气的笑,他迷惑了她。

季雨贤…

芷沄有些迷茫。眼前的,真的是季雨贤吗?那双黑玉般的眼珠子,闪着点点的星光,幻化成漩涡,想着将她牵扯进去。为什么这么老实温吞的一个男子,竟然会有这么一双惑人的眼睛?

是从来就有,但她不曾发觉吗?还是今晚的夜,赋予了他迷人的惑?

他慢慢地除下围裙,随手往流理台上一扔,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中带着优雅,透着坏性。

然后…

修长的指也学着她那样围着扣子打转转。

芷沄脸微褚,看出了他眼里的戏谑。

扣子一颗一颗地打开,衣襟半开,半露半隐的xiōng膛令气氛十分暧昧。

他衔着微微的笑,掂着右边的衬衫,慢条斯理地,一寸一寸地挑了开来。

清晰平直的流线,瘦削的锁骨和似是用铅笔一气呵成地勾勒出完美肩部,一点一点地露了出来,在灯光下,在流理台边,光滑的麦色皮肤上,哪里有什么纹身或胎记的踪影?

一手维持这左侧衬衫的平整,一手斜斜地拉开着右侧的衬衫,只裸露出半边身的季雨贤晲着惊讶得小嘴微张的芷沄:“你说是污渍吗?”

“…”芷沄傻傻地眨了眨眼,说不出话来。

看照片上,他右边的锁骨上应该是有的,可是…

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

但开不及让她多想,温热的气息依然接近,包围住了她。

“那么,我的吻呢?”只一步,他便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边莞尔地笑着,边拉回衣服扣上。

芷沄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这呆子一点都不呆,竟然让他给耍了。

真是笨呀,自己。早就应该在他提出这个条件时就觉醒,无论输与赢,无论是否有,从一开始,他就立于不败之地。

输了,他丝毫没有损失,赢了,他就得到一个吻,这根本就是一件保赚不赔的好事嘛。

季雨贤,她被他骗了啦。竟然扮猪吃老虎!

“闭上眼睛。”她微嗔。好吧,认赌服输。她也不是耍赖的人。不过…嘿嘿嘿,她也不是乖乖就范的人。

“哦…”乖乖地阖上眼,头微低。

沉默了一会,颊边被人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

“好了。”她拍了拍他的脸,贼笑。

“就是这样?”他大张眼眸,上当了?

“就这样!”送上一朵妩媚的笑,先迷住了他的神,再拿过一旁的围裙,温柔地给有点呆愣的他穿上,然后扳转他的身,把他的手抬进清水内,再塞入一颗肥肥胖胖的大白菜:“乖乖地洗菜哦…乖…今晚的晚饭就靠你了。”拍小狗似的,又拍了拍他的头,最后脚一旋,狂风似的闪出了厨房。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过后,回过头来的季雨贤只来得及看得到她在空中飞扬的公主卷。

“芷沄…”想伸手,却只能呆呆地望了望手中的大白菜:“你这个淘气的公主。”他点了点大白菜,轻哼了声。

淘气的公主,心爱的公主!

算了,再放纵你这回吧!

他宠溺地笑了,唇边的幸福,好久好久都没有散去。

第36章 番外 失控了的吻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你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我。

你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的存在。

你一直都不知道,有个人的心,死死地拴在你的手上。

为什么不伸出自己的掌心?看看我那颗正哀鸣的心?

难道你想要的,我给不起吗?

芷沄呀芷沄……

你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我就徘徊在你家楼下。

听着隐隐的狗叫,看着依然黑暗的窗口。

沉在黑暗里的,不只我的脸,不只我的眼,还有我那颗写满一个人名字的心啊。

黑暗的树影下,两个拥吻的身影,深深地剪在了我的心头。

迟了……只迟了一步……

你的心……

已经住了那人。

不知为什么,特别想为我自己哭泣。

同是在黑暗,却是不同的心情。

渴望成为站在你身旁的他,渴望成为黑暗中吻你的他。

守候你的日子,是如此的难耐。

隐忍的心,正留着鲜血。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还有着这样强烈的意念。

想要你,极其渴望着你。

得到你,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你。

这是老天亏欠我的!

这是老天要补偿我的!

今夜……就让我走进那棵树的yīn影之下吧。

今夜……我要成为那拥吻里的一员。

……

气息……很粗重。

体温……很灼热。

芷沄的头,昏昏沉沉的。她怎么了?她也只不过想逗弄一下他。

她也只不过又在他脸颊亲吻了一下。

她也只不过在他以为只是一个啄吻之后再吻了一下他的唇。

她的唇也不过停留多了一秒。

她的唇也不过微张想说话。

她就……

她就被季雨贤的吻给缠上了。

他的唇,很软。

他的吻,很热。

她的唇瓣间,尽是湿润的触感。

她的鼻息间,尽是他干爽的气味。

当他的舌伸了进来纠缠她的时,她的心,突的乱跳了起来。

轻轻含住,怜惜地打转,调皮地吸吮,缓缓地移动。

她敏感地感觉得到他想用吻来述说的一切。

于是……

她的下颚,不由自主地微扬。

她的脚尖,不由自主地踱起。

她,开始有了相应,她,开始被他蛊惑,她,开始随他起舞。

乱了……一切都乱了。

那托在颈后的手,缓而慢的摩挲着,似情丝在挑撩着,引起她的一阵颤栗。

摆,伸进了她的后背,留恋着那似水滑腻的雪肤。

她只能节节败退,溃不成军,最后化为一滩春水,紧紧地被他拥在怀里。

从未想过,那个老实的季雨贤会这么的不老实。

当她眼眸微张,看到他阖着的眼时,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地痛了起来。

为什么吻得如此投入?

为什么吻得如此深情?

季雨贤……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空气中,有某种分子在燃烧,吱吱呀呀地叫嚣着:“失控了……失控了。”

是的,失控了……

也许是情人节的效应,也许是压抑了太久,也许是等待了太久。

可是他却不后悔。

原来,她的肌肤是如此的滑腻,似上好的丝绸。

原来,她的睫毛是如此的优美,弯弯的扇形,似话中的鲜蕊。

原来,她的唇瓣是如此的柔美,软绵绵的,如花儿一般娇嫩,温温热的,透着迷人的幽香。

原来,她的香舌是如此的调皮,非要他再三缠绕,再三嬉戏,才得到响应。

原来,她的亲吻是如此的销魂,似要将他的灵魂夺走……

第37章 黑夜中的大男孩

小时候,曾经那么好的感情,因为什么疏离了呢?其实,我是一直都在纳闷着这个问题的,只是因为当事人都身处国外,杳无音讯,这个疑问就一直都沉在了心里。

是因为知道了我不是连家真正的女儿吗?

因为是个被抛弃的孤儿,所以看不起我吗?

应该不会,他不是这样的人,可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陈飞明……曾经占据了我日记的一角的大男孩。

陈飞明……青春时代暧昧的对象。

今晚为什么这么痛苦地看着我,你的眼,究竟为了什么而忧伤?你的心里,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今夜,情人节的夜晚,似乎真的很“热闹”呀!

…………

楼梯里并不黑暗,灯光明亮,将那个小孩子似的坐在地上的人影拉得长长的。

手上燃剩半截的香烟袅袅地拖着一条尾巴,过多的灰烬加重了它的负担。

或是纷纷扬扬地落下,在半空中被风吹散,或是大块大块地跌落,在磁砖地板上随着风儿在低旋。

忽明忽暗的烟头,在即将燃尽之时灼上了他的指。

嘶……

低抽了一声气,再低咒了一声,心烦气躁地将烟头随手抛去,与地上凌乱的其它兄弟成为楼梯间的风景。

头一甩,有点晕,用力地眨了眨眼,呼出的气息热得呛鼻。

摸了摸衬衫的口袋,取出某样物品。

咔嗤一声,打火机再次点着,伸到嘴边,点燃叼在嘴边的香烟,吸了一口,再取下夹在双指之间。

深邃的双眼与楼梯外的夜色融为一体。

只有不断燃烧着的香烟才知道他内心的焦虑。

“拜拜……”楼梯下传来熟悉的女声。

他心里狂喜,终于回来了。

两步并做一步走,他跨下了一级楼梯,靠在突起的小阳台上向外张望。

树影下,拥吻的两人一下刺进了他的眼里。

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先是排山倒海似的涌来,闷得他窒息无望,接着,锥心的痛,由心底钻出,扩散至全身,由上至下,再有内至外,反反复复地全身流窜。最后,痛得也麻木了,好像世界都离他好远好远。

望了望黑暗的天,明明没有大雷,明明没有闪电,却就是被劈到了。

指上的香烟不知何时已燃尽,灼至指腹尽黑,他却无甚感觉。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不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为什么还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脚一软,坐在了地上,耙了耙乱了的发,喉咙发紧,舌尖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高跟鞋的声音这才传来。

“飞明?”随着略为惊讶的声音传来,柔柔的手轻轻地按了下他的发丝:“怎么坐在了这里?”

吓她一跳,她还以为是哪个醉汉睡倒了在这里。

刚刚在楼下被季雨贤吻得七颠八晕的,好在楼梯内的风上下流窜,吹得她清醒了一点,不然被陈飞明看到自己那个晕头样,怕不笑话自己才怪。

“沄姐……”他脸抬起,眉纠结,眼半眯,脸色苍白,神情痛苦。

“怎么了?”心乱了一拍,这小子怎么脸色这么苍白?神情这么痛苦?不舒服吗?

今天是情人节,他不是应该和小弟一伙去泡妹妹了吗?干嘛大半夜的跑这来了?

“沄姐……”他身子一倾斜,倒向了她,一把抱住了她的腿,整个身子都伏了上去。

芷沄站着,陈飞明坐着,那姿势,也真够暧昧的了,要是小弟在一旁,他老早就被pia飞得无影无踪了。

芷沄也觉得有点不妥,可是,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体温上。

好烫……

纤手赶紧覆在他的额,竟然这么滚烫,发烧了,竟然还到处跑,该不会是被女人甩了吧?

“飞明,起来,进屋里再说好吗?”拉住他的手臂,想把他拉起来。

“别动……让我抱一下就好了。”更加用力抱住她的腿,嘟嘟嚷嚷地。

脑子很晕,身体很热,那拥吻的一幕,还未曾从眼里散去。

怎样才能忘记?怎样才能看开?

爱上了,那开在半空的花。

爱上了,那同一条根上长出的树。

有谁能告诉他,要怎样才能拜托命运的玩弄?

芷沄不语了。

自小一起长大的他的性子,她很清楚。

很少生病,却是一病就来势汹汹,一病就闹性子,不肯上医院就是不肯上医院,不肯打针就是不肯打针,不肯吃药就是不肯吃药。总之一句,千万不要拿常人一病就乖乖地躺平的规律来看待他,不然就是一个大坑在等你栽进去。

手,只是柔柔地拨弄着他的发丝。

很久了……

很久没有跟他这么亲近过了,虽然说还是打打闹闹,但感觉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就像……就像隔了层膜,彼此间都有了某些顾虑。

还记得在曾经有过的暧昧的岁月里,他们亲近得就像情侣,他老是喜欢抱着她的腰撒娇,用他那青春期的胡渣子蹂躏她的嫩脖子,还边占便宜边喊着要借用她未来老公的权利。

他老是喜欢呆在她身边,和她窝在一起看书,温习功课,有时还会笑笑着问她:“我们是不是情侣?”每当这个时侯,她总会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伸出二指狠狠地捏着他的鼻子,故意粗着声说:“叫姐姐……快叫姐姐!”

是什么时候开始拘谨的呢?

好像是那次……

不由自主地抚上了额头上细细的疤,是因为那次的事吗?

第38章 迷糊的告白

小时候,父亲母亲曾隐瞒了我不是他们亲生女儿的事实。

一直都不知道,直到学校体检验血,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血型很特别。

回家去跟父亲说了,他笑得开怀:“傻芷沄,父亲的血型也是rh型呀,从没有人敢笑过。”临了,还摸了摸我的头。

父亲笑得很好看,我扬着脸也跟着笑了。

就这样,直到高中,无意间在抽屉里翻到了父亲的军人证,才知道,父亲根本就不是rh血型,疑惑之下,又翻了家里的户口本,才明白,原来,自己不是亲生的。

也曾伤心过,也曾郁闷过,不过最后都看开了。

我,连芷沄,姓连,这辈子都姓连。

是父亲母亲给予我现在的一切,是父亲母亲给予了我第二个生命。

……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出来……好的,谢谢你……嗯,我会尽量安抚他的,好,拜拜。”

和李医生通完话,芷沄放下手机,取下躺在床上的陈云明头上的毛巾,赶紧把它放入清水中泡了会,捞起来,拧干,再敷在他的额。

李医生是陈飞明一家未移民前的家庭医生,因为这家子人都有着对医院的极度恐惧,所以陈叔叔就索性请了个私人医生,还好她还记得李医生的电话号码,不然,都不知道打120还是打电话到家里求救去了。

只是这小子烧得这么厉害,打了电话回家后,母亲肯定是担心得一夜睡不着觉了。还是留他在这里过一宿吧,烧退了再回去。

床上的人,只穿着一件短背心和牛仔裤,外衣是芷沄哄他进屋后替他脱下的,现在正丢在外面的沙发上。

他潮红的脸微侧向床的外边,眉心打了个结,如刀削般的俊美侧面上,满载了忧郁,或许是发烧的缘故,唇也特别的红颜,随着一呼一吸而微张着。

惹人怜爱的小子呀!

芷沄蹲坐在床前的地上,伸手替他拨了拨散乱在眼角边的发梢,吃惊地发现,不知何时起,他的眼角处湿润一片,靠近点看,瞧见隐隐的泪水正顺着上挑的眼角流下,潺潺如溪水,弯延着顺着脸庞落下,没在乌黑的密发中,将发根浸湿。

为什么哭……为什么伤心?

青梅竹马,一起笑着长大,从不曾见他如此伤心过,他是这样一个开朗的人,跟小弟十足的一对,要是闹起来呀,街坊邻居都会皱眉。

为什么?为什么而痛苦?

这么多年没相见,似乎,一切都变了。

感叹着,唏嘘着,心疼着,怜惜着,芷沄纤细的小手忍不住攀上了他的眉峰,轻轻揉搓。

别哭……别哭……

细白的面纸柔缓地替他拂去不止的泪水,覆在额上的毛巾,似乎已不再清凉。

她取下,顺势给他擦了擦脸,正想转身把毛巾放进清水里,却被他一手给抓住。

怎么了?定睛一眼,他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沄姐……沄姐……”一声声地唤着她。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她轻拍他得手,安抚着他。

情况似乎很严重呀!望了望墙壁上的时钟,李医生从建门路那里来到这里,起码都哎哟四十五分钟,真希望他能尽快赶到。

手腕上的手很热,似乎有某种东西正试图传递给她,她轻扯了一下,他还是不肯松手。

小子,你就乖一点,好吗?

一根一根,她试着把他的手掰开,却不料,反而被他用力一扯,把她扯进了怀里。

心一惊,毛巾啪的一声落在了水里,溅起一地的水花,如同她那被投入了一块大石头的心。

灼热的体温煨着她,鼻息间,全是他的气味。

“芷沄……芷沄……”xiōng膛震动着,他的声音似乎在她脑海里回想。

叫芷沄,不是沄姐。

记忆中,突然浮现那年的情景。

那一天,他也是这么叫的。

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叫声,是如此的惊恐。

到底为什么?

她只记得,她最后的记忆是一辆破旧的大货车正面地向她冲过来。

“芷沄……芷沄……”他反反复复地呢喃着,把灼热的头依到了她的颈窝,像只落魄的可怜猫咪。

热气,从他的口中呼出,吹到她的脖子上,钻进她的衣领内,把她从记忆中又带了回来。

“飞明……飞明……”她僵着身子平趴在他的身上,轻呼了两声,又拍了两下他的肩,他都毫无反应。

应该只是烧糊涂了吧,她暗自松了口气。

这小子,病了就只会折腾人,微嘟着嘴,她恼睨着他。

“爱你……我……爱你……”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从他口中吐出,震惊了她。

呆住了,瞪圆了眼,难以置信!

刚才他说什么?刚才他说了什么了!

爱你……我爱你?

不是跟她说的吧?又或者,她听错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呢?

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有意思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连一通电话都不曾有过呢?越洋电话再怎么贵也都不过几十块呀!

现今社会通讯如此发达,msn,email,qq随便一个都可以实时通讯,多远的距离都不成问题,他不就是利用这些跟小弟联络的吗?要是他真的喜欢自己,怎么可能拿不到她的通讯方式呢?

可是没有,不曾有过问候,不曾有过言语,他似乎,一去就不复返了。留给她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他心里,也只不过是一个邻居家的姐姐罢了。

所以……不是她听错了,就是他所诉说的对象不是她。

第四十章 身世

今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可我的心却下着雨。

折腾了一夜,飞明的烧,总算退了。

我一夜都没睡地守在他身边,一直一直都在为他擦眼泪。

一颗心,要碎成什么样才能流得出这么多的眼泪?

一公升?两公升?

沉沉的,装载的不止是他的心碎和绝望,也装载了我的心痛和失望。

桃枝……对呀,飞明的母亲名字就叫林桃枝,玉上的那枝桃,就是她名字的寓意吧?

记忆中的她,是那种及其纤弱的女性,身子很单薄,似乎风一吹,就会飘起消失。

她的笑容很柔,眉宇间带着一抹轻愁。

她没有工作,专职在家里打理,陈伯伯很有钱,开了家公司,飞明又帅又活泼,这个家,是远近闻名的美满家庭。

她对我很好,总是小沄小沄地叫着,轻轻柔柔的声音,就像棉花糖一样。

谁又能将她和那个狠心抛弃我的女人相联系在一起呢?

……

林桃枝是一个如菟丝花般柔弱的女人,无论谁对于这么一个女人,都会燃起怜惜之心。

可是,坐在她面前的芷沄,却不这么想。

看着她欲言又止,欲哭又忍的模样,她也只是一脸觉得平静。

昨晚从李医生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陈飞明的血型也很特别,是rh,继承了他母亲的血脉。

血型,半玉,还有那封放在襁褓中的信最后的署名(枝)这些都再再地说明了一些事实。

而这些事实,早在多年前,大家都知道了,却惟独不敢让她知道,为这,她特意还打了个电话回家询问。

电话的那头,母亲沉默着,母亲的性子她很清楚,沉默,代表了承认。

她不怪母亲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呢?在那种情况下,只会受到伤害。

母亲父亲含辛茹苦地抚养她,疼她更盛亲生的小弟,相比起来,坐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更应该受到责怪吧?

“……小沄……”林桃枝哆嗦着唇,情绪有点激动。

她这次回来,是瞒着丈夫的,飞明一个多月没回家,她有种预感,他是跑了回来找芷沄。

那孩子,压抑地太久了,她担心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于是一回来,行礼都还没放好,她就打电话上芷沄家了。

“芷沄,她已经知道一切了。”芷沄母亲的一句话,在她的内心里掀起了大风大浪。

“桃枝阿姨怎么有空回来呀,不是移民了吗?”芷沄端起桌上的杯子,就着杯沿,轻轻地呷了一口,好香好浓的咖啡。

本来,她和这人有着很浓的血缘关系的,可是现在……

想想,便觉得好笑。

本以为抛弃了的,兜了个圈子,竟然又回到了身边。

上天,其实一直都是站在上边看着人世间的事的,只不过苦了的,是她和飞明。

原本以为的疏离,竟是他的痛苦,泪水和心碎所铸造。

那时候他才十几岁,那削瘦的肩膀,如何承担得起这位母亲的罪孽?

细细抚着瓷白的杯柄,芷沄的眸低垂着。

林桃枝的脸却刷的白了。

芷沄话里的刺,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疏离是正常的,怨愤也是正常的,能这么平静地坐着对话,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她还记得那个可爱的小娃娃,拖着她的衣角桃枝阿姨长桃枝阿姨短地叫着,带着稚气的嗲嗲的声音,是如此的娇甜。

那时候,她觉得她长得跟她抛弃了的孩子很相像,却从不曾想过,她就是那个孩子。

小沄与飞明之间的互动,她是看在眼里的。自己儿子的动情,她是心喜着的。虽说芷沄比飞明大,但这又何妨,两家人感情这么好,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

只是一场车祸,一切都变了。

她竟然是rh血型!在这个城市来说,rh血型根本就是极为罕见,酒窝,相似的轮廓,一样的血型,世界上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吧?

几番询问之下,才得知,芷沄是领养来的,在看到半玉的一刹那,她觉得整个天都塌了。

为此,两家人闹得不可开交,她想认女儿,丈夫不肯,连家也不回。

丈夫从来都不知道她跟别的男人有过一个女儿,他说,你要认了,我们就离婚,我带着飞明移民去。

连家也从来都没想过,被自己唾弃的狠心女人竟然是跟自己交好的她,当知道到他丈夫不肯认时,就更生气了。他们说,芷沄姓连,是我们家的孩子,不稀罕你们,你要敢伤害她,我们就是敌人。

这边不肯,那边也不肯,这边生气,那边也生气,在这其中,最可怜的是放下了感情的飞明了。

本想着上了大学就正式追求,却落空了。

覆水难收,放下了的感情呀,如何能收回?无辜却是伤得最重。

“小沄,你都知道啦?”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微抖的手执起放在碟子上的小匙羹,故作镇静地搅拌了一下跟前的那杯奶茶,林桃枝小心翼翼地问。

“知道了又如何?”芷沄扬眸瞄了她一眼。

想要她说一声原谅吗?还是想要她喊一声妈妈?

有些事是永远都回不了头的。

“我……我……”林桃枝渴望的眼神望着芷沄,可以吗?她可以原谅她吗?

心,跳得飞快,舌尖隐隐发麻,林桃枝紧张地双手紧绞着桌布。

芷沄闭了闭眼睛,为眼前的这一幕感到好笑。

没有忏悔,没有道歉,她就用这种渴望的眼神望着她,就可以得到她的原谅了吗?

好天真,好单纯,还是,好自私?

“我姓连,生生世世都是连家的女儿。”看着她的手猛地一抖,小匙羹哐啷一声抖在了杯中,溅起的奶茶落在了桌面上,迅速地被桌布给吸去,只剩下一个个亚黄的圈点。

“我的母亲,只有一位!她现在正坐在家里。”芷沄带着一丝不屑地望着林桃枝。

她可以不怨恨,她可以去忘记,但是,要她与这个自私的女人相认,她做不到!

“小沄,我知道,他们对你很好很好,我也知道我说这话没有用,可是我还是想说一句,”强忍着不哭泣,林桃枝站了起来拉住芷沄的手说:“我爱你……我一直都没忘记你……我……”

却被芷沄一把给拂了去:“但是我从来没体会过你所说的爱。”

爱是什么?眼前的林桃枝一点都不懂。她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可是却为了自己的幸福把她丢弃,如果没有未来,那就不要怀她,如果无法抚养,那就不要把她生下。

怀了孕,生下了她,却又抛弃了她,更不敢认她。

不,她不爱她,她爱的,只有她自己。

而自己呢,对她来说是什么?

一个不得不丢弃的包袱?一个不贞的证据?一个破坏她幸福的祸根?

她不相信,不相信她会爱她。

不相信!

拉开椅子,连告别都没有,就转身走向咖啡厅的门口。

“小沄……”林桃枝终于哭了出来。

芷沄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飞明……好好地照顾他。”

忘了我吧,飞明,忘了从前的一切吧,重新去找一个人爱吧,你对我的爱,实在是太沉重了,太无望了。

就让所有的往事都随风去吧!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但是,我会一直记得你的,也会一直为你而祈祷的!

咖啡厅外的阳光,有些耀眼,她抬起头,眯起眼,看到了天边洁白的云,紧抿着的唇扯出了一丝苦笑,为陈飞明,也为她自己。

咖啡厅内,有点冷清,低低柔柔的情歌如泣如诉。

“小沄……”林桃枝的眼里溢满了泪水,她想跑上去搂着她,亲一下这个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她想告诉她,她一直没有忘记她,她想向她忏悔,想祈求她的原谅,可是……

一想到丈夫曾说过的话,她就只能钉在椅子上动弹不了。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可恶也罢,她是离不开丈夫的。

年少时,初恋爱上了一个强悍的男人,本以为腹中的胎儿可以留得住他,却不料,他还是抛弃了她娶了另一女子。她自小孤苦伶仃,害怕了没有关爱,终日为了钱而奔波的生活,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能嫁给现今的丈夫,她狠着心肠丢弃了她。

她知道,她错了!

可是,她却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第五部分

第四十一章 韩凌铠迟来的礼物

今天,情人节的第二天下午,我收到了韩凌铠寄来的礼物。

“芷沄,我爱你!”

写在信中的这几个字,让我心乱了。

韩凌铠和林桃枝一样,都口口声声地说爱我,可是想想以前,在我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是怎样对我的?

现在说又有什么用呢?时光能倒流吗?伤害能填补吗?

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即使心会沉淀,即使心会结痂,可那个疤,会一直都留在那里,成为心底里最易受伤的一处。

为什么?人总是要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学会珍惜呢?

韩凌铠,原来想在情人节寄到我手上的礼物,我却在情人节后才收到,或许,就连老天也在叹息,这是一份迟来的礼物,就跟他的爱一样,是一份迟来的爱!

……

“芷沄…又有礼物收哦!”刚回到位置上,小娟就挤了过来,挤眉弄眼的,盯着她桌上的一个包裹。

那是她回来时刚好碰上邮差,取得的。

看了看寄件人,竟然是韩凌铠,寄件的地方是广西。

原来,他和祈雨跑那里去了。

“昨晚和男朋友过得很愉快吧?”因为部长大人今天出差,所以小娟这尾小懒鱼是如鱼得水,欢快偷懒得不得了。

“我看,是你和男朋友过得很愉快吧?”芷沄瞄了小娟一眼:“脖子上的吻痕,恐怕会哭死一大堆人。”

“什么,吻痕?”小娟一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一双玉手东摸摸西摸摸,拼命地想低头看一下自己的脖子上是否真的有吻痕。

今天早上她可是特意照过镜子,没有的呀。

“看看各位王老五的眼光吧。”有意无意地掠过办公室里的男人。

“我去厕所。”小娟急急忙忙地跑了。

芷沄终于松了口气。

呼……小娟,可别怪她说谎,实在是她没心情再应付她了。

拆开牛皮纸包着的包裹,一个小盒子露了出来。

韩凌铠会送什么给她呢?

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长圆形的瓶子。

瓶子里装了大半清澈的水,雪白的细沙在水里荡着,泛着银色的光。

沙?海水?

看见盒子里还放了封信。

她拿起,拆开,是韩凌铠写的信。

芷沄:

一切可好?我现在和祈雨在广西。

广西的首府是南宁,几年前有来过,如今再来,感觉变化好大,城市新开了许多笔直的马路,旧有的也拓宽了,路边的建筑物也多了,到处都是工地,耳边都是嘭嘭响的机器工作声,南宁,大气了很多,朝气了很多,因为先前打听到的那位资深的医生出差去了,要两天后才回来,所以我就带着祈雨去了趟北海。

听说北海的银滩很美,堪称为天下第一滩,本来不抱什么希望的,因为所谓的旅游城市,都是过度开发的了。

可是,刚进到北海,就被它的风情给迷住了。

城市不大,路边的建筑物也不高,路旁种了一排茂盛的古老的榕树,长长的颈垂下,直至地上,给我一种古镇的感觉。

银滩很美,湛蓝的天,清澈的海水,细白柔软的沙滩,温柔的海风,新鲜的空气,我感觉整个人都活了。

想起以前,我们很少外出游玩,突然间很后悔,我可以对你更好些的,可是因为过去的事,一直都委屈你了。

在海边流连了一天,在夕阳西下,看着那色彩绚丽的天际,看着那轮夕阳缓缓地沉入海面,你的脸,一直都在我的脑海里,想着我们之间的一切,想着我们以后的一切,芷沄,真希望我们还会有以后……

祈雨在沙滩上,唱起了那首“浪漫的事”: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好想和你一起看看这里如画的风景,好想和你一起踩踩这细软无比的沙滩,好想和你一起看看这美丽的夕阳,下次,我们一起来这里好吗?芷沄。

小小的石英沙,纯纯的银滩水,你能感受得到吗?我爱你,芷沄!

就像这海水一样,渴望拥你入怀,就像这海水一样,渴望将你融入生命。

ps:希望这小小的礼物能在情人节送到你手里,很后悔以前没用心送过你东西,希望你喜欢这次的。

2008年2月12日

看日期,是两天前的,正常的话,应该是可以在情人节送达她手里的,可是,却迟了。

韩凌铠……

芷沄叹了口气,太阳穴处隐隐痛了起来,心,也隐隐地动荡起来。

海水,沙,融入生命……

在林桃枝的生命里,她不是唯一的,排在了她的幸福,家庭之后,从一开始,她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被动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弃,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没有意识的自己,恐怕还在那一夜的黑暗中哭泣吧?

在韩凌铠的生命里,她也不是唯一的,永远都将排在祁泯之后。她想争,也去争了。

可是如何去争啊?如何跟一位已经不在的人去争?

争来的结果是疲惫不堪。

是不是,失去了的才是最珍贵的?是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

融入生命……融入生命啊!

她从来都没有融入过谁的生命中。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从一开始就将她放在心底,用尽生命去爱她呢?

她所祈求的并不多呀!

因为她不美好吗?不值得吗?

装载着海水和沙的瓶子在手心里摇晃,整个世界也似乎在摇晃。

第四十二章 慎入

今天晚上,天气转坏了,天空中下起了毛毛细雨,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的。

我自己一个人呆在屋里,就坐在屋里的那个墙角里,背靠着一块垫子。

屋里没有开灯,我就这样傻傻地,一坐就是两小时。

想起以前,我与林桃枝的恩怨,与陈飞明的笑闹,与韩凌铠的分手,心里真的好难过。

人生,为什么总是不如意呢?

生活,为什么总是这么残酷呢?

受够了自私的爱,受够了无望的爱,受够没有响应的爱。

我需要爱……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的爱,不因任何事而改变的爱。

我想要爱……想要一个一心一意爱我的人,他的世界围绕着我自转。

我渴望爱,是幸福地被爱,不是孤独地去爱。

寂寞如水……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这一个词。

我知道,我开始动摇了。

是因为韩凌铠的礼物吗?不知道,心好乱。

好不容易才走出了过往,我不想再重蹈覆辙,好不容易才爬出了泥潭,我不想再深陷其中。

是谁说的,寂寞中的人是最脆弱的?说得真好。

今夜,我需要一副手臂紧紧地圈给我,对我说不要原谅他们,对我说不要回头,对我说不要动摇。

今夜,我需要一副温暖的身躯,安慰我这颗孤独的心。

于是……我放纵了,我利用了他,准确地说,我利用了他的身体,把他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我知道,这对季雨贤真的是很不公平。可是,被他这样渴望地吻着,被他这样神情地凝视着,被他这样尽力地讨好着,被他这样放肆地爱着,感觉……竟是这般地美好。

那个老实温吞的男子呀,让我感到迷惑,感到惊讶却又带着一丝丝的不安。

我想,我的心,动了。

……

“季雨贤……为什么他要在分手后才会说爱我呢?为什么她要在抛弃我之后才说爱我呢?为什么他们都不在当时珍惜我呢?难道失去了才珍惜吗?我该原谅他们吗?”

季雨贤待她是极好的。

芷沄只是打了个电话,哽咽着这样问他,他马上就赶过来了。

微湿的衫,凌乱的发,一额头的汗,急促的呼吸,只用了十分钟,他就从家里飙了过来。

在屋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他松了口气。

能够看到她安好地来开门,其它的,似乎都不重要了。

“不要原谅他们。”他一把把她搂进怀里,紧紧的,紧紧的,像是要把她嵌进怀里。

他告诉自己那颗狂乱的心,她还在这里,她还在他怀里,她没有回过头去,她没有走回过去。

微屈的十指手,还是僵硬微颤着,直到现在,才能稍微回报。

是的,他害怕。

他在害怕,害怕她一个心软,答应了韩凌铠。

在黑暗中等待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开始,他一直都压抑着,不敢太激进,怕吓跑了她。

在焦急中前进,在不安中等待,那颗心,等得花儿都凋谢了。

“我会珍惜你的,芷沄……”微湿的发梢晃动,他的头轻轻地蹭着她的发,像只腻人的小猫。

不想让她看见他微湿的眼角,他摇着头:“所以不要回头,不要丢下我回头。”

“季雨贤……”芷沄在他怀里哽咽着。他的手在抖着,是因为她吗?会不会是她会错意了?

在季雨贤的生命里,她也不是唯一的一个吧?那个与他交往了八年的女友,他一直都不愿提起,是因为伤得太深,无法提及?还是因为爱得太深,无法忘怀?

他会珍惜她的,她知道,可是,他对她,除了关怀之外,是否有一丁点的爱存在?

他们之间,除了友谊之外,是否还有其它的东西在发酵,在滋长?

她以后,是否也要像和祁泯争韩凌铠一样地去同他的旧女友争?

她累了,不想再争了,如果真的再有那么一次,她会选择放弃地更彻底,比放弃韩凌铠更彻底的放弃。

迷茫啊……看不清,摸不着,想不透。

季雨贤看她的目光虽然很深情,但是她不知道,在他的眼中,是连芷沄,还是他的旧女友。

她不想做替身,她是她,她直想做唯一。

“季雨贤,我很累,我不想再争了,我也没有力气争了……”温热的泪水撒在季雨贤xiōng前的衬衫上,透过薄薄的衣裳,将她心里的苦传到了他的心里。

“那就靠着我吧!让我来爱你。”低下头,寻着了她柔软的朱唇。

不想再等了,不想再给她时间了。

他想要她,他想得到她。

今夜,他将不再纵容她。

今夜,他要将她变为自己的。

从此以后就不放手,决不放手。

他要抓住她,将这片空中漂浮的云牢牢地困在自己的怀里,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不放手。

“可是……”她想问他的旧女友的事,却被他的一指点住了唇。

“让我来爱你……好吗?”如魔的轻语,如水的黑眸,如月的容颜,如羽的唇。

“我会好好爱你的,芷沄。”并贴的唇一下又一下地轻刷,一下又一下地浅啄,怜惜着她优美的唇角,诱惑着她紧闭的檀口。

他等不了了,即使知道她有疑惑,但他现在还不想解释,他害怕解释后她会生气,今晚的气氛这么好,他应该抓住机会。

说他卑鄙也好,说他可恶也罢,他不想再等了,他已经等得够久的了,他给她的时间也够多的了。

下颚,不由自主地微扬,水唇,不由自主地微张,贝齿,不由自主地轻启,猫儿似的媚眼,迷离地望着季雨贤的眸,为他所蛊惑。

脑子迷糊了,她只能无助地攀着他的颈,只怕一松手,她就像一张纸似的轻飘下地。

腰间灼热的臂,紧紧地圈着她的细腰,他手臂的突,与她腰间的弧,紧密地契合在一起。

上天啊上天,你制造了男人和女人,并给了他们如斯契合的流线和彼此融合的心。

如舌的滑舌,顶开微张的贝齿,尽情地吸吮着她口里的蜜津,他想要的,不止这么多,于是,他的手微微用劲,边吻着边带着她旋向屋内。

多情而浪漫的华尔兹舞曲,在空气中无声地奏响,带着飞扬的透明的五线谱,时而悠扬,时而欢快,淘气的音符围绕着他俩旋转,时而缓慢,时而奔放。

脚步轻踱,唇瓣未曾分离,空气中滋滋燃烧的,是两人的热情,如鸿毛般轻飘落的,是他们的衣裳。

他的麦色的肌肤,弹性的肌肉,结实的肌理衬着她的雪白和柔软,竟然是如此的和协,俨然如一副浓浓的山水国画,白的是云,褐的是山。

公主卷被揉散了,吊钟花床单被揉乱了,静梦思床垫被压陷了,两具优美的躯体被点燃了。

双手缓慢地在温香软玉上摸索,随着玲珑的曲线而翻山越岭,寻芳探幽,他想探尽她的秘密,挑起她的敏感,融化她的芳心。

嫣红的唇是他的,他一烙下爱的痕迹,纤细的颈是他的,他已种下水嫩的草莓,高挺的玉峰是他的,他已采下殷红的果实,可爱的肚脐是他的,他已用舌虔诚地膜拜,湿润的私密……将是他的,他已驻守在外,只等她的一句。

“芷沄……我是谁?”微颤的男声,低沉,沙哑,干涩,隐忍。

“季……雨贤!”身上的男体是这般的炽热,似是要将她融化,细密的汗水,将空气中的情欲引至最高点。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映着她的脸,想要他,想抓住他,想得到他,想让他的眼里从此只有她一个,她的脑里只想到这里,然后就一片空白了。

“芷沄……”从灵魂里发出一声呐喊,季雨贤的灼热,缓缓地进驻她的潮湿,像啷啷响的钥匙,终于找到和契对口的门锁,你的扣搭上我的扣,我的环缠上你的环,凹凸间那样严密的契合、交融间那种圆满的感觉,给了他们灵魂的共鸣。

你听到了吗?两人互望一眼。

低呼声响起,纤细的十指纠住床单,雪白的玉腿环在腰上,进而化为轻吟声,从心里升起,在口中奏出,时高时低,时缓时急,如泣如诉,如梦如幻。

温热的汗水低落,像玉珠滚落玉盘,在彼此的心里响起清脆悦耳的叮咚声。

氤氲的美眸半眯,瞥见他充满情欲的侧脸,滑落干净利落的男儿颈部线条,在迷蒙中,目光落在了他的锁骨上。

“那是……”惊呼出声后,眼前忽而一黑,被他垂下的长长刘海挡住。

黑发竖起屏障,额下的剑眉轻佻,身子微弓,他轻轻地抽出。耳傍似是响起剑回灵鞘时的龙吟,她不由得睁圆双眼,发出一串娇吟。

季雨贤眸中流光,嘴角轻扯,露出了一个妖美的笑,两手一用力,扶着她半坐在了床上:“芷沄……”

卷发划出一个弧,纤巧的下颚枕在粉色枕头上,她只来得及惊呼出声,便已被他翻转趴在床上。

身上重量骤增,平坦的xiōng膛压在她的背上,湿漉的,滑腻的,引起她的一阵颤粟。抵在她两腿间的热,似乎又在积聚,而不安份的手,穿过柳腰,再次交叉地占据了她的软玉。

“芷沄,你要记住,我是怎么爱你的。”俯在耳旁的唇轻笑,呵出调皮的气,挑逗着她的耳廓,嬉戏着她的秀发。

语毕,暴风雨似的爱,便由天而降,激烈的撞击,急速的探索,缠人的深吻,将她扯入无尽的漩涡之中,一再地纠缠,一再地吸引,一再地旋转,一再地眩晕……

她只能无助地,娇弱地躺在他的身下,在他的带领下,共奏出一曲这人世间最为和协最为美妙最为动人的仙乐。

“芷沄……”低沉地唤着她的名字的男音,一直都萦绕在耳旁,经久不息。

第四十三章 浓情蜜意的早餐

身子有点累,腰有点酸。

有双有力的手臂一直环抱着我。

半梦半醒间,只听得到他说:“公主……你终于是我的了。”

我很想问他在跟谁说话?谁是公主?

可是却沉浸在睡梦之中无法开口。

季雨贤一点都不老实,一点都不温吞。

那样强悍,那样霸道的占有,直叫我沉沦,不愿醒来。

这人……

深沉得很!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我收回之前说过的利用他的身体的话,看到他这副乐在其中的愉悦相,我就感觉自己像是落在蜘蛛网中的小昆虫。

可怜的我,被他吃干抹净了。

可怕的是,我竟然愿意让他在起床后再吃一次。

噢……

清晨,一夜的雨未停,空气中漂浮着不知名的暗香,夹着清新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

房里还是昏暗的,娥黄的窗帘紧闭,阻挡住了床外的光线,只听得见偶尔的点点雨声。

床上的人儿正好眠,栗色的公主卷发披散在枕头上,如蒲扇般弯翘而浓密的眼睫毛安安静静地,在眼脸下方留下一道影。

浅蓝的吊钟花被单,与雪白的酥xiōng形成强烈的对比,半掉不掉地覆于其上,在一起一伏的吐纳间,xiōng前的红果实隐隐裸露,像极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伶。

“嗯……”床上的水人儿轻嗯了声,像是想醒却又不愿醒,翻了个身,被单被揉得更乱,倾斜着,滑落到了一侧,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背及纤腰。

罩着纤细颈子的发缓缓地落在枕上,露出颈子上点点的殷红。

屋里只听得到极浅极浅的呼吸声。

未几,半掩着的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有人光着上半身,赤着脚,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瞧见雪白的玉背凹凸的曲线,黑玉似的眸更黝黑了,有星星点点的火在其间被点燃。

床垫下陷,有人坐在了床沿边,放肆的眼光尽情地吞噬着眼前的美景。

渐渐地,只看不动似乎满足不了了,大掌蠢蠢欲动,在裹着娇躯的被单上方一厘米处,顺着玲珑的曲线游移。

指腹间带电,虽未触及娇躯,但空气中的电压已然影响床上的人儿的睡眠。

“嗯……”微蹙了一下眉,又翻了过来,玉腿一卷,把床单卷于腿下,把肌肤放松于空气之中,xiōng前丘壑引诱着男人的目光,挑逗着男人的理智。

“芷沄……”俯低身子,俯在她耳旁轻呼,怜爱地替她挑起散落在耳侧的发,勾回耳廓之后。

“嗯……!”半梦半醒之中,从喉咙间一处一声娇吟了,轻轻在她身侧躺下,手臂一伸,似柳的腰围在臂中,软弱无骨的娇躯搂在怀里。

盯着水嫩水嫩的唇,似瞧见了上好的美食般地渴望着。

“再不醒来,我要吻你喽。”说地极其小声,仿佛就是怕惊醒梦中之人。

无人应答。

正中下怀。

唇边露出一朵愉悦无比的笑容。

无数的心花在怒放,眉目间也亮堂起来,整个人也英俊了许多。

舔了舔齿,咬了咬唇,轻轻地印上了渴望的她,从轻啄浅吻直至纠缠深吸,看着怀中的人儿由蹙眉到摆动睫毛再到眨眼最后半睁双眸,这其间,唇边的笑意,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忍不住形成得意的一道弦。

“我吻醒了一位公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世界宣告。

“嗯?”皱了皱鼻子,芷沄还未完全清醒,弄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得意的唇间逸出一串轻笑,她这副刚睡醒的惺忪样实在像极了一只迷蒙着眼的小猫。

“公主殿下醒了吗?属下已经把爱的早餐给做好了。”凝望着她还带着浓浓渴睡的俏脸,心里突然燃起了逗弄她的火焰。

“嗯?”又是可爱地眨了眨眼,四周望了望。

季雨贤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她家呀!

他怎么会……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地卷来。

昨晚,他和她……

在这屋里……

在这床上……

芙蓉脸轰地红了,耳根子刷地热了,颈子在瞬间粉了,爱娇的眼波不知该移到何处去,只得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游离着。

羞!

特别是意识到自己只包着一间薄薄的被单躺在他半裸的怀里,感觉到两人身体相接触处仍然还燃烧着昨夜的热情时更是羞得直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个……那个……早……安呀!”尴尬!浑身不自在,再不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这暧昧的气氛的话,她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说起早安,她的目光习惯性地瞄了眼壁上的时钟。

十一点了!不应该叫早安,而应该是午安了,自己可真会睡呀。

等等……

十一点了!十一点了?

自己的上班时间是九点呀!

倒抽了口凉气,不由得瞪圆了双眼。

十一点!惨啦……迟到了!

尖叫一声,什么羞什么臊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脑子里直想着十一点了,没有任何电话,没有任何交待地,,自己竟然没有上班?

死定了死定了。

猛地跳了起来,包着床单就要跳下来。

“干什么呐?”季雨贤纳闷了。

刚才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急了起来。

是上厕所吗?很急吗?要不要他抱着她冲锋?

“迟到了啦迟到了啦!”掀起被单,伸出玉腿就想跨过这个躺在外边挡人路的障碍物。

“迟到?”满脸的问号。

只愣了一下,她就跳下了床,冲向衣柜去了。

今天是星期六呀,不用上班的呀!

看着满屋子飞奔的倩影,唇边的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就快要变满月了。

噗嗤一声,终于忍不住了。

一个挺身坐了起来,长腿一跨,几个箭步上前,抱住正在衣柜前想扯下被单更衣的芷沄。

“亲爱的公主殿下,今天是星期六……”说完埋首于卷发之中,嗤嗤直笑。

身子僵了一下,这才缓慢地忆起,昨天是情人节后的第一天,是星期五,那么今天……当然是星期六啦!

出……糗……了!

“是……是哦……”喃喃地回了三个字,恨不得这地上有个洞给她钻进去。

身后之人还在笑个不停,她更是懊恼了。

偏偏这人又死搂着她不放,只得娇嗔着,转过身来,抡起粉拳通通通地就是乱打。“那你干嘛不早说嘛?”

害人家出这么大的糗,现在还在笑人家!

把唇嘟得高高的,恼得直跺脚。

笑!还在笑!还在不停地笑!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笑了。”赶紧求饶,公主恼了。

“还在笑!”指着他嘴角撤不下的笑意。

“不笑了,不笑了。”干嘛按住她的双臂,把她抵在衣柜与他xiōng怀之间。

不笑了,因为他要吻她。

这张殷红的小嘴呀,真是超级的惹人怜爱。

从刚才一进屋到现在,他觊觎了它好久了。

把她的双臂绕上自己的脖子,他打算好好地怜惜它一番。

于是……

屋里,一下静了下来,只听到急促的呼吸声及偶尔发出的娇吟声。

被单,早就被扯下丢弃在一旁,害羞地望着抵着衣柜交缠的两人,最后心跳脸红地闭上了眼睛。

房间外饭桌上,拖着两尾袅袅轻烟的皮蛋瘦肉粥及一小碟成菜,正在悠悠地闲聊着。

“你猜,他俩肚子饿吗?”皮蛋瘦肉粥问。

“应该不饿了吧?!咸菜答。

“嘘……春光无限……勿扰!”筷子耸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季雨贤之狐狸篇

与季雨贤的关系飞速发展。

我这才知道,这人,竟然是一只老狐狸,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他老实呢?

假相,全都是假相来的。

他是只着羊皮的狼。

老是端着一副无害的笑容,所有的事情都干得漂漂亮亮的,让你无从拒绝。

时而温柔,时而赖皮,时而成熟,时而孩子气,无论是错是对,无论我是恼他气他也好,全部一一熔化在他的柔情里。

无可奈何!我,被他吃得死死的。

……

举例一

“这是什么?”她曾指着他锁骨上某个圆形气呼呼地问。

“这是……”躺在床上的人半裸,只穿着一条休闲的牛仔裤,曲着膝,撑着手肋,摆了个完美的贵妃醉酒样,却是骨子里透出迷人的优雅。

“这是纹身。”他修长的指翻过一页正在看的书,慢条斯理抬眼睨她一眼,这才给了她一个答案。

“那上次你还说没有。”被他骗了,上次他还说她看错了,把污渍看成了胎记或纹身,结果根本就是有!

气恼,芷云死命地盯着他的锁骨,一直遮遮掩掩的,现在倒大大方方地摆了出来。

季雨贤又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

咧嘴笑了笑,把书放下,右手搭上锁骨,似有若无地轻抚着:“上次是说右边,可这是……左边!”

“季雨贤!”气得小嘴嘟得老高,竟然跟她玩文字游戏,这人分明就是在耍赖!

“是!”挺了挺腰,在灯光下,精瘦结实的身子诱人无比。

“哼!”芷云赶紧把头扭到一边去,耳朵都红了:“不理你了。”

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就像个小孩子可是却忍不住,心里面的某部分,好象向他敞开了。

喜欢跟他斗豆嘴,喜欢跟他斗斗气,喜欢跟他撒撒娇,他的宠爱,他的放纵,让她有一种自己是公主的感觉。

不过,有点她想不明白,以前一直都是她逗弄他,怎么现在变成了他逗弄她了?

好象就从有了亲密关系开始,季雨贤的真实个性就开始一点一点地显露了出来。

是因为有了更进一步的关系,所以向她敞开心扉吗?还是因为她已经被他吃了,不会再怕她跑?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行不?”看到芷云把小嘴嘟得快要高到天上去了,季雨贤赶紧丢下书,抱住她讨饶。

“该不会是……为了向某个女人表示至矢不渝的爱而去做到纹身吧?”侧着脸瞥他,颇酸地问,完完全全一个爱吃醋的女友。

“哪有……”赶紧甩头,把眉皱得像条毛毛虫,可是心里却乐翻了天。

呵……芷沄在吃醋,这说明他已经慢慢地进驻她的心了,而且,她吃醋的样子好可爱哦,好想亲一下。

心动不如行动!

“是我那恶心的老爸老妈啦,为了证明对对方的爱,竟然拿年幼的我去做实验,多可怜呀我。”边说边蹭着她的发,乌黑的眸里闪着晶晶亮的光。

没发现没发现,她没发现自己把她给拉到床上坐到怀里去了。

“真的?”怀疑的目光盯着他,手忍不住戳了戳那个心形的纹身,根本就没在意到已经处在危险的边缘。

细细看了一下,还有一只箭穿过心的正中咧!

“那是当然,你看我照片,那时才几岁呀?有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去弄这东西吗?”以颇受伤的语气回答:“上学时候还因为怕别人笑,无论天气有热都不敢脱掉上衣,热得整个背上都是痱子咧!很可怜的~~~”马上转为可怜的口吻。

嘴角却偷偷上扬了几分,瞄了她一眼,没反应。

再接再厉!

得寸进尺地把头埋进她的颈子里去,闻着兰花般的幽香,含着玉肤:“芷沄,我这么可怜,你都不安慰一下我吗?”

嘴已经开始东吻西吻了。

“好了好了,可怜可怜,嗯?”伸手抚了抚他的发,像是安抚一只小狗似的:“乖哦,姐姐有糖糖吃哦。”看他那样子,她玩心突起。

“糖糖?”闻言眼一亮,嘴角露出坏坏的笑。

“等一下,我……”我不是这意思呀……

却还是被堵住了嘴,就知道,这人想歪了。

可是……

挣扎也没有用了,晚上十点,两人同处一屋里,又是在床这个怎么暧昧的地方被人搂得紧紧的,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季雨贤都不会抓住机会的话,那他可真是呆子啰。

于是乎,本来想声讨某人的“弄虚作假”的,结果却演变成了床上大战。

举例二

“你干嘛老住在我家呀?”芷沄不满地问。

刚开始还好,一星期有一两个晚上呆在她这里,可是,渐渐地,发现他留下的频率多了,再来,就是大多时侯都住在她这。

恐怕人家邻居已经以为她在跟男友同居了吧?

“这样方便一点。”眨了眨眼,他回了她这样一个答案。

方便?什么方便?怎么方便?怎么她都不觉得?是方便他偷香窃玉吗?这人!

可是对他又没有办法。

他总是有层出不穷的理由留下,俨然把她这当作是家了,而且老是光着上身,露出性感的锁骨记优美结实的男儿腰,大剌剌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看得人心痒痒的。

去,下次她也去纹上一朵玫瑰,哼!

屋里属于他的东西越来越多,当她抱怨他占去了她的地盘时,他就微微笑地回答,那我每个月帮你交房租好了,这样这屋就是我们俩的地盘了。

晕……竟然皮到这种程度。

结果,月头的时候,不知他怎么联络上房东的,瞒着她提前交了房租,她是直到月中才知道的。

生气吧,他就抱着她,亲吻她,挑逗她,诱惑她。

高兴吧,他也会抱着她,亲吻她,挑逗她,诱惑她。

没办法,简直拿他没办法。

于是,他的东西就越来越多,到最后,竟然把那边的房子退了,直接打包住在她这死也不肯走了。

在多次的抗议无效后,她终于唉了口气……

好吧,同居就同居吧。

于是,同居生活开始了。

第45章 令人迷惑的季雨贤

今晚费灵莹的话,让我突然发现,我对季雨贤并不是完完全全的了解的。

我没有见过他的家人,只知道,父母离婚后,他与父亲失去联系,母亲在早几年病逝。

我没有接触过他的朋友,据他说,因为医院日夜颠倒的班,他的朋友很少很少。

我不了解他的过往,像小时候的事,读书的事,每次提及,他总是说得含含糊糊,轻描淡写地带过。

我不清楚他的上段恋情,这个藏在我心底好久,枕得我心不舒服的问题,我曾经有问过,却被他巧妙地回避了。

……还有很多很多。

不知为什么这些全都在今晚浮在了心头。

这让我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害怕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才发现,什么都是空的。

经历过一次情殇,我已经害怕了受伤。

我不断地问自己:我有把他抓在手里吗?

我们两人已经是这么亲密的关系了,可我怎么还是觉得被抓住的只是我?

曾记得他伸出掌问我那是什么,而后跟我说他只有空空的两手,那时候的他,迷离得不太像处在真实世界的人,而今,这种感觉又再现了。

会不会这次,两手空空的,只剩下我一人?

季雨贤,你让我迷惑了。

…………

“啧啧啧……你这屋子可真乱呀!”两只白皙尖长的手指捻起堆放在角落里的某样陈旧物品,费灵莹惊讶得双目圆瞪。

“都是季雨贤的东西啦!”芷沄边在厨房里切着水果泡着茶边回答。

今天晚上约了费灵莹吃饭的,吃完了饭后也不知她怎的心血来潮,非要上她家来玩,还嬉笑着说要看看她还季雨贤爱的小巢。

天……哪是什么爱的小巢,根本就是乱的小巢嘛。

想到这,她的脸微热。

本来,季雨贤是上个礼拜就搬进来了,也刚好接连几天都是上正常的班,不用去医院守夜,她以为他很快就可以把东西整理好放好的,谁知……

回到家里的时候,除去煮菜吃饭,其余的……

脸更红了,好像有点烧起来。

每天晚上都被他缠着,做尽爱做的事,结果……这些摆在角落里等待主人整理的东西,就一直傻呆在那苦等着。

汗颜啊!

她掬起一掌清水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感到凉快了些。

“你们你都没时间整理吗?”费灵莹撇着小嘴夹起一本老旧的书。

简·爱?

“忙……很忙……”喃喃地说着,芷沄的脸又烧红起来了,费灵莹也真是的,哪壶不开就提哪壶。

“这么忙呀?”费灵莹随口问了句,注意力被某样东西吸引了去。

“是……是呀!”口吃了一下,芷沄心虚呀!

偷眼瞄了一下弯下腰看着某样东西的费灵莹,她心里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猜出她和季雨贤在忙些什么事情了,要不怎么会这么问。

“这是什么?”打开一本宽宽大大的本子,貌似相册哦!

“什么?”芷沄把切好的橙和苹果放到盘子里,摆了个漂亮的造型,再把泡好的茶给放到托盘上,一起给捧了出来。

费灵莹随手翻开了其中一页,“哗……不要告诉我这是季雨贤,好胖哦!真是看不出季雨贤小时候这么胖!”赶紧踱回沙发上坐下,打算一页一页地看。

“是呀,是他啦!”芷沄把菜和水果放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也在旁边坐了下来:“我第一次看的时候还笑他呢!”

“嗯……这张就没那么胖了,好像上了中学开始就瘦了。”费灵莹指着另一张比较道。

“嗯,他跟我说是因为他父亲和母亲离了婚,伤心难过得瘦了的。”芷沄回答。

那时候,他回答得痞痞的,然后就一脸伤心的样子蹭了过来,再然后就吻上了她,着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听母亲那边说他的父亲和母亲确实是分开了。

“咦?这校服……是二中的嘛,竟然跟我同一学校!”二中的校服是她所读的几个学校中最逊的。

“你是二中的?”芷沄突然想起,小弟和飞云也都是二中的呀!

这么说来,很有可能在读书时这三个人就认识了,因为某些原因,季雨贤得罪过小弟和飞云,所以那两小子才没有好脸色给季雨贤。

嗯,有可能,很有可能!

什么原因呢?考试?排名?女生?

虽说三样都有可能,但为什么她就是有错觉,是因为女生呢?

三个人争一个人?不会是他那个交往了八年的女友吧?

心里有点酸。

关于这件事,她一直都没有机会再追问。

他清楚她与韩凌铠之间的一切,可她却一点都不知道他与前任女友的过往。

一开始时,是想问却总是没有机会,再来,就是犹豫了,问不出口了,觉得无端端地提起过去的人,就像是在算陈年旧账一样。

另外,她不得不承认一点,她懦弱了。

曾经信誓旦旦不会再与像与祈泯争韩凌铠那样的与任何一个女人争男人,可她却退缩了。

是太幸福了,所以沉醉了,所以软弱了,还是受过了伤,害怕再次听到商人的事实,所以退缩了呢?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他叫季雨贤呀!”费灵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

“嗯?”芷沄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你不是二中的学生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二中有个人很出名的,他智商非常高,学习非常地好,是破例跳了级上来的,听说一上高中就有名牌大学捧着名额来找他,你猜,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故作玄虚地凑了近来。

“叫什么名字?不会是叫季雨贤吧?”笑了笑,她拍了拍费灵莹的脸。

“没错!”费灵莹瞪了她一眼,回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芷沄,你捡到宝了啦。”拍了拍她的肩,满脸的羡慕。

温柔体贴而又聪明的男人,谁不想要呀?

“是吗?”听得芷沄一愣一愣的,季雨贤这么厉害?从没听他提起过呀,还跳级……

等等,跳级……跳级?

这样算起来……

自己岂不是比他还要大?

突然被这件事雷到了,芷沄瞪大了双眼,嘴唇微张,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会吧?看他那样,不像呀……

不过……细细想了想季雨贤没带眼镜的样子,真的是很年轻的。

他们是姐弟恋?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赶上这潮流的时候。

“是呀。”才说着,费灵莹又被另一张相片给吸引了过去:“这是什么?纹身?”眯着双眼使劲地看。

太模糊了,只看到一小点,好像是心型的。

“对呀,在他……锁骨上。”盯着照片的芷沄犹豫了一下。

她明明记得在季雨贤家看照片的时候,照片上的纹身是在右边的 ,她敢保证她没有看错,绝对没有看错!

可奇怪的是,季雨贤身上的纹身却是在左边,所以,那天晚上他拉开衣裳的时候,右边锁骨上是什么都没有的 。

她怎么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为什么照片和真人不一样?

揉了揉眼,更让芷沄感到诧异的是,现在……

眼前的这张照片上的纹身,竟然是在左边!!!

难道说,她那晚真的眼花看错了?

第46章 电话丢在家里了

我在发呆,愿意是刚才洗了澡出来,我习惯性地叫了季雨贤的名字。

望了望有些清冷的屋子,我慢半拍地才想起,他今晚上夜班,要到明早才回。

才多久?我就已经习惯了季雨贤的一切。

没有适应期,没有调整期,我们似乎本来就是一家人。

洗澡出来,他哦在那个是拿着一条毛巾站在厅堂里,细细地帮我把湿发擦得半干,然后再用吹筒吹干。

吃饭过后,他总是自动自觉地去厨房中把碗洗好,晾干。

每逢下班回来,他总是笑着把我搂进怀里亲亲吻吻。

一切是那样的甜蜜,那样的契合。

只是……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即将要来了。

………………

晚上九点半,医院里很安静,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见,两个护士正坐在柜台中聊天,柜台对面就是办公室,有人正抱着桌上的话机狂打。

眉毛微皱,嘴角下垂,神情严峻得像是遇见了个难产三天三夜的孕妇。

这人就是季雨贤。

话筒嘟嘟地响了十来下都没人接,等得不耐烦了,咣地一下挂上,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好大声,下了柜台中的两护士一跳。

怎么脾气最好的季医师在摔话筒吗?两护士交换了个眼色,耸起耳朵来,留心听着办公室里的动静。

焦急的脚步在办公室里踱了几个来回,翘着手停了下来,被人撒气的话筒,又被人拿了回来,嘟嘟嘟地海是在按那个电话号码。

“你好!”这回倒快,只响一声就有人接听了。

紧皱着的眉舒展了几分,嘴角无意之间向上扬,心情在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是我,芷沄。”努力地压抑着嘴角不让它太高扬,语气是十分哀怨,活像等不到丈夫回家的怨妇:“怎么这么久都没听我电话?”

“哦……刚才洗澡呢。”边擦着滴水的湿发边回。

“要擦干头发才行。”等它自然干的话不知要等多久呢!老妈子似的,季雨贤啰嗦了起来。

“正在擦,季大人……”逗趣地回了他一句。

“那就好!”满意。接着又问:“你帮我看看我手机是不是丢在家了。”

上班忙得头都晕了,等到想给她打电话甜蜜甜蜜一下时才发现,手机根本就不在身边。

找遍了公文包和办公室都不见,不会是早上出门时太聪明,忘了带了吧。

于是,只能用医院的电话打了回去。

本来心情好好的,大太阳一个,谁知她手机响了老久都没人听,不由得就躁了起来。

芷沄还没回家吗?她是有跟他说过今晚和费灵莹出去吃饭的,可现在已经快10点了,都还没回家,是不是晚了点呀?现在的治安可不太好呀!一个单身女子深夜回家,多危险呀!

二十四孝男友季雨贤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你的手机呀?我看看。”电话那头传来嘶嘶嗦嗦的声音,然后她回:“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呢。”

“在家就好了。”他就怕是丢了。

“哦,我说季雨贤……”不怀好意地顿了一下:“你把它撂家里,你就不怕你的旧情人打电话来被我接了去?”坏坏地昂高尾音。

现在男友劈腿的比比皆是,被女友查电话的更是多得随便一捞就一把。

“哪有什么旧情人?”一个不注意,漏了嘴,于是马上补了句:“芷沄,我可没有和其他女人有联系哦!”鼻尖有冒汗的倾向。

“谁知道。”芷沄懒懒地哼着,一副不相信的口气:“说不定就给我碰上了。”

季雨贤急了,自作孽,之前撇下的谎哟,现在变成了根刺,插在两人的中间,要是一个处理得不好,那可就……

“芷沄,关于旧女友的事……”咬了咬牙,抹了把汗,他下了决定:“我们明天晚上聊好吗?”这事不能再拖了,拖得越久她知道后会越生气。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晚吧,等下跟主任说一下,把明晚的夜班给挪了,先解决人生大事先。

“真的吗?”还是那个调调,但芷沄的心里却是甜甜的。

听得出,他是十分紧张她的。

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她可以想象得出此时的他一定是紧抓着话筒,满头大汗,紧张兮兮的样子。

“真的。”季雨贤不知不觉中伸出二指发誓,瞧得柜台的两护士偷着笑。

“那好吧,那就等你的解释啰。”看在你肯说的份上,先放你一马。

“嗯!”终于松了口气,可是却高兴不起来。

他本来是想着打电话跟她甜蜜蜜的,可是现在……

以可怜兮兮的口吻问:“今晚有没有想我?”

娇得……

柜台的两护士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互相打了个暗号,换了个了然的眼色。

原来季大医师撒起娇来是甜死人不怕偿命的。

“不想,有什么好想的,每天都见面,腻死人了。”故意这么说,基于最近被他占了太多上风的缘故,芷沄就是不想让他得到好听的话,免得他尾巴都翘了起来。

“伤心……”无意中瞄到门外的两护士冲着他笑得暧昧,赶紧把音量压了压,脸微热。

看到了一个男子扶着一个孕妇向这边走来,恨恨地冲着她们使了个眼色,把她们支开了。

“不过我原谅你,但是在今晚剩下的时间里,你要一直念着我的名字,要一直想着我的人。”周围没有闲杂人等,终于有机会一诉衷情了。

却不料……

噗嗤一声,身边有人笑了,低头一看,是个小孩,应该是三号床的那个孕妇家的小p孩。

去……去……以眼色驱赶他。

可小p孩就是小p孩,瞪着双大眼笑嘻嘻地看着他,一点都不怕生。

应该是听到了他刚才的话,在笑他肉麻呢!

“才不要……人家不用睡觉了呀?”一直念着他的名字?一直想着他?真亏他想得出来。

“那就做梦一直梦见我吧!”退让一步,分店神斜着眼注视着小p孩。

嘻……又笑了。

这个死小孩!季雨贤有点恼了,眼光开始向凶转变。

偷听别人说悄悄话是不道德的,半夜会有狼来找你的!侧了侧脸,冲着小p孩缩了缩鼻子,狠狠地点了点头。

可能是眼光太凶太狠,也有可能是脸皮太横太僵,小p孩被吓住了。

露出怯怯的眼光,脚已经开始往后退了。

对嘛……对嘛……赶快消失!再用力一蹬,散发出自以为最恶毒的光。

“哇……”小p孩怕是怕了,却是怕得不得了。眼一眯,一红,嘴一扁,一张,竟然被吓哭了!!

“怎么了?”芷沄问,怎么突然有小孩的哭声,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了吗?

“没事没事,有小孩出生了!”赶紧安慰受惊的女友,无奈地揉了揉眼睛,痛!太用力瞪了。

“哦……那你忙去吧,我不打扰你了。”忘了,好像是他打电话回来打扰她的。

“哦……好……拜!”喃喃地发着单个字音,梦想中的甜蜜都被哭声给冲走了,季雨贤的脸刹时垮了下来。

望着还在一旁哇哇大哭的小p孩,他招谁惹谁了?他想跟女友甜蜜一下都不行哦?

不过怨归怨,眼前这个小麻烦还是要解决的,夜深人静,医院里又是禁止喧哗的地方,这小p孩一哭,已经引起多方的关注了,瞧,三号床的人跑了出来了,那两护士也跑了出来了,还有挺多的人都把头给伸了出来张望。

“别哭哦……别哭!”想蹲下跟小p孩沟通沟通一下,联络联络一下感情,谁知小p孩竟吓得撒腿就跑。

很好……很好……这下罪名成了,各方指责的眼光射来,差点没把他全身上下给扫满弹孔。

冤死人了,他可真的没欺负他呀!

第47章 神秘电话

与季雨贤通完电话后,他丢在家里的手机响了。

好巧!

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找他?

他这人的手机是极少响的,据他所说,他朋友不多。

这也的确没错。

同居后,我听到他手机响的次数加起来不过十次,每次想起,那就代表着医院要找他回去加班了。

如今,这手机响得是不依不饶,我心中才被季雨贤安慰下去的不安又涌了上来。

…………

通完话,心里甜滋滋的,芷沄放下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钟,已经十点半了,不知不觉,竟然跟季雨贤聊了一个小时的电话。

望着摆在床头柜的两台手机,就像是他们两人并排躺在一张床上一样地甜蜜。

唇边的笑涡深抿,她伸出食指指尖,调皮地把两台手机拨到一边,看着看着,竟然傻傻地笑了起来。

突然,叮叮咚咚的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人,打完这个又打那个,粘人得紧呢!

芷沄嘟了嘟唇,没细看来电显示,接起了电话,劈头就是:“干嘛呢?才放下那边,这边又响了,我看你今晚真是太有空啦!”再聊的话就太夜深了,她可是打算趁着他不在家,好好地补一下眠的,谁叫他老爱缠着人家,骚扰人家的睡眠。

“咦……?对不起,我打错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季雨贤的声音,而是一个清清脆脆的女人声,听得出,年纪不是很大。

她愣了一下,刚想问一下是不是打来找季雨贤的,那女人咔嚓一声就挂了。

什么呐……挂得这么快!望着手掌中的手机,她秀眉微蹙,同时一个疑问浮了上来,真的是打错的吗?

才想着,手机突地又响了,吓了她一跳。

看了看电话号码,是24字头的,是郊区的电话,会是谁呢?会不会是刚才那女人?要不要接呢?

不要接,这是找季雨贤的电话,是私隐!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说,伸向接听键的指尖犹豫了一下。

接听吧,弄清楚的谁打来的,你不是在怀疑是他的旧情人打来的吗?另一个声音响起,缩回的指尖停在了半空中。

就算真的是旧情人打来的又怎么样?那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呀!有时候不知道的人反而是幸福的人,立刻反驳。

指尖缩了回来。

难道你要迷迷糊糊地和他交往吗?你不是觉得他就像迷,令你不安吗?弄清楚了,也好过心里老是想着这事,整晚谁不着!

指尖又蠢蠢欲动。

只一秒钟时间,她心里的两声音就已过了好几招。

到底接还是不接?

咬咬牙,不管了,接了再说,看看到底 是谁打来的,不然,今晚真的是睡不着。

“你好……”她轻轻地说,心跳得很快,感觉自己在做坏事。

“嗯?”电话那头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像是很愕然,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彬彬有礼地问:“请问,这是5326708这个电话号码吗?”一次按错了还有可能性,但这次她可是很认真地再对了一次的,没理由错的呀。

“是。”芷沄回答。

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能找季雨贤听一下电话吗?”女人很有礼貌,给芷沄的感觉就像个贵妇人。

“哦,他今晚上夜班,不在家。”你是谁?只一瞬间,这个问题在芷沄的脑里转了千百次,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来。

芷沄没有问出口,反倒是对方先问了。

“那么,你是季雨贤的……”小心翼翼的语气。

那语气让芷沄觉得可笑:“我是他的女朋友!”顿了一下,问:“你是 ?”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当然也要回问一下啦。

可电话那头的女人却沉默了。

“喂?”还在听吗?怎么突然没了声音?芷沄的心唰的吊了起来,七上八下的。

季雨贤不是说没跟别的女人有联系吗?难道是在骗她?不会真的是被她言中了,是旧女友打来的电话吧?

第48章 神秘女人

“我是他妈妈。”只一句话,我的心就不住地往下沉。

季雨贤说过,他妈妈已经过世的的,为什么这电话中的女人还说是他妈妈呢?

是季雨贤撒了谎,还是那女人撒了谎?

我一夜无眠。

我没看过他妈妈的照片,我现在才发现这一点。

看了他那么多照片,里面竟然没有一张是与他妈妈一起的。照理说,母子俩相依为命,感情应该很好,没理由没找过一张照片吧?

不想让人看见而特意藏起了还是……?

早上季雨贤回来的时候,我半开玩笑地恼他:我家你都去过了,可怎么好像你还没带我去给你妈妈上过香,你不想让她知道我的存在吗?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说:“下次。”然后就回房补眠去了。

很从容,很自然,不像是撒谎的样子,那么……到底是谁在说谎?

猫耳朵咖啡店里,洋溢着浓浓的咖啡香,留着长发的弹奏着坐在点中央高摆的乌黑发亮的钢琴前,沉醉地弹着不知名的曲子,时而轻快时而悠扬,门柄上的铃铛,总会在有人推门进来时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引人侧耳。

“叮铃铃……”铃铛又响了,芷沄第二十次望向门口。

第二十次?

是的,那神秘的女人迟到了。

大牌的人总会姗姗来迟这句话真的没错。

这回进来的是以为穿着白色短上衣,深色短裙的妇人,她拎着个时下流行的手提包,梳着优雅的发髻,尖尖的瓜子脸,白皙而贵气。

那眉,那眼,在她进来的第一时间,芷沄就愣住了。

没有人敢说这女人跟季雨贤没有血缘关系!

女人的身后还站着两个穿着深色西服,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看样子,应是保镖之类的。

贵妇人,黑西服保镖,三人格外的引人注目。

妇人先是抬头扫了一下店中的华宁,然后就冲着九号桌走了过来。

高跟鞋咣咣咣地响着,优雅而有节奏。

午后的阳光透过橱窗的玻璃漏了下来,打在了芷沄如玉的俏脸上。

扬眉,抬眼,四目接触。

女人的脸色刷的白了。

脚步声停止了,女人站在九号桌前成了一座雕像。

鲜红的嘴唇紧抿着成了一条线,杏眼散发着冷冷的光,自然而然放于身体两侧的手握了又握,女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想极力隐忍着什么似的问:“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芷沄缓缓地站了起来,肩侧的公主卷发落了下来,她微微点了点头:“伯母你好……”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女人突然仪态尽失,陡然大声了起来。

店里,似乎静了一下,钢琴曲,似乎也跳了一个音符,而后一切又迅速恢复正常,只不过,所有人的眼光,都开始有意无意地集中在了这九号桌上。

芷沄惘然,不知为何这女人突然如此失态:“我……我教连芷沄。”

只说出了这几个字,那女人就扑了上来。

挥舞着包,没头没脑地就往芷沄身上砸了过来。

一时间躲避不及,芷沄挨了一下。

女人的包包里不知装了什么,打得她的肩生痛,匆忙地往一旁侧了一步,椅子,被撞倒了。

扶着桌子险险地站稳,女人手上的包重重地落在了桌上,嘭……好大的一声响。

虽然是桌子承受了那一击,她却是感同身受。

茫然,惊慌,不解……

她疯了吗?还是她的名字是开启恶魔之门的咒语?

两名黑西服互望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就上前架住了女人。

幸好来得及时,阻止住了女人即将砸在芷沄头上的包包。

“是你……是你害死了他!”女人边挣扎边喊。

头发乱了,包包掉了,高跟鞋甩了。

黑西服无语,只是奋力地拉着女人往店外去,一个在上衣袋里掏出了手机,嘟地按了某个快捷键:“夫人病发了。”

门铃兀自叮叮地响着,笑叹着这三个人的来去如风。

“我不会放过你的……”如恶鬼尖叫般凄厉的喊声渐渐远去。

曲子,还是时而轻快时而悠扬,而众人看向九号桌的目光,则是转为同情和怜悯。

“小姐,你还好吧?”店主人温柔地问。

“还……好……”手还抱着头的芷沄惊魂未定地回答。

一脸的苍白,狂跳欲出的心,她以为她就要被那女人打爆头了。

手不由自主地发抖,她做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力气。

收魂落魄地荡出了猫耳朵咖啡店,恍若没有知觉地走在车水马龙的街上。

她……害死了他?

害死了谁?

第49章 吵架

生气吗?我信任的人骗了我。

生气的,可是,他妈妈那件事带给我的打击更大,我甚至对他旧女友的事无力生气。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到底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

当我问他时,他回我:没有。

我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刹那,我极端地失望了……

我已经给了他机会了,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跟我坦白地说实话。

季雨贤和季雨贤……

无论是否善意,你伤害了我。

与韩凌铠交往,我是清楚明白地知道他的心的,即使感叹不能取代祈泯在他心里的位置,起码,我知道我输给了谁,我为什么得不到他的心。我输得是心服口服。

可是季雨贤呢?

我只知道他说他爱我,却不知道其他所有的一切。

是真?还是假?是甜言蜜语?还是真心实意?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了

气氛很沉闷,季雨贤目不转睛地盯着芷沄。

“芷沄,你不舒服吗?”他伸手去,想探一下她的额头,不会是着凉了吧,看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没……”她头一侧,闪开了。

低垂的眼睫毛如羽般动了动,她低声地问:“你不是说今晚跟我说旧女友的事吗?”

“是……”季雨贤的声音沉了几分,怎么觉得空气闷了起来?有点稀薄。

他甩了甩头,不要想得太多了,芷沄最多是生生气,恼恼他,瞪他几眼,哼他几声,再了不起,就是冷起张脸,几天不理睬他,但相信只要他认错态度好,再讨好讨好她,再耍耍赖皮,应该就雨过晴天了吧。

“那就开始说吧。”芷沄把两手撑在饭桌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他们才刚刚吃晚饭,桌上的东西还没收拾,碟子,饭碗,勺子,筷子,都在桌上放着。

季雨贤沉默了一下,怎么这么急?

“怎么,很难启齿吗?”瞧见季雨贤沉默,她轻声问。

从下班到吃晚饭,她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他还打算拖吗?该说的总要说,难道拖着拖着她就会忘了吗?

心里乱成了一团,太阳穴处隐隐地发痛,她整个下午都没心情做事,就连饭,都没胃口吃。

“那有……”季雨贤清了清喉咙,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才回答。

好像芷沄今晚的心情不太好呀!他更觉得闷了几分,明明窗户都是打开着的,屋里也都开有空调,怎么就是这么闷?

“那个……”拉了一下音,季雨贤皱紧了眉,他想不出该怎么解释,她才不会那么生气。

唉……只好开门见山了。

“芷沄……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旧女友……”抬眼望了她一下,咬了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其实那是为了接近你而编的借口,请原谅我,我错了。”

赶紧低头,等待着想象中的埋怨的来临。

可是……

等了一会,芷沄还是沉默无语。

怎么了?气过头了,说不出话了?

微微地抬头,瞧见坐在饭桌对面的芷沄只是双手撑着下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那目光,既不恼,也不怒,平静得让人心慌。

他情愿她跳起来骂他一顿,或是生气地瞪着他,也好过现在这种情况。

怎么了?她的反应怎么这么怪?

“芷沄?”他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她的名:“你不生气吗?”

“生气呀!”她淡淡地回了句,依旧是平静的表情。

原来,所谓的女友,一直都是个谎言,怪不得每次她提起,他都是避而不谈或岔开话题。

说不清楚心里是种什么感觉,是该嘟起小嘴斜着眼睇他,还是转身进房上锁罚他睡厅堂?

如果是昨晚的她听到他的坦白,她会做出以上动作。

但是……

在今天见过了季雨贤的妈妈后,这件事已经引不起她的生气了,或者说她已经无力生气了。

“那你为什么不骂我?”季雨贤慌了,不祥之感袭来,不由得握了握拳头。

到底,到底她为了什么这么失常?

发现她眼里的那一抹空茫,他的心莫名地痛了起来。

为什么要用那种眼光瞅着他?好像对他很失望,很失望,以致有点绝望的意味。

就快要窒息了,xiōng闷得快要爆炸了。

“想打我也可以呀!”就是不要这样平静。

他把手掌急伸到她面前,做出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可芷沄也只是淡淡地扯了一下嘴角,看似在笑,眼里却无半分笑意。

玉臂动了动,她的手掌伸了过来。

他心里一喜。

却不料,小手推开了他的掌,拿起桌上的汤,作势地呷了口,再放下。

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季雨贤,除了旧女友这事,你还有没有什么要坦白的?”她抬了抬眼皮,目光却游离在不知何处。

“没有。”心,不断地往下沉,往下沉,只怕沉得比那十八层地狱还要深。

她知道了其他什么了吗?为什么会这么问?

想起自己心里藏着的秘密,他突然害怕了起来。

世界末日快要来临了吗?为什么会快有种一切都要毁灭的感觉?

芷沄轻叹了声,淡淡地笑了。那是一朵带着点点的自嘲的苦笑。

是笑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以为她在他心里会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是笑自己对他的信任,以为他对她是真诚的,没有欺骗的。

闭上眼,她面前尽是一片黑,被人骗的感觉就是这样了吧?满目皆黑呀!

睁开眸,看见坐在对面的季雨贤,有种太不真实的感觉了。

他真的喜欢她吗?他真是爱她吗?那些说过的爱语,难道只是求欢时的甜言蜜语?

虽然只隔着一张饭桌,她却感觉他们似隔了一条银河这么宽,他在那头,想着他的事,她在这头,过着她的活。

眼波低垂,落在了吃剩的青菜上,脑子里空空地,她说:“昨天,我接到一个自称是你妈妈的电话。”

闻言,季雨贤的脸刷的白了。

她露出一丝微微的笑,原来……他也有惊慌的时候!

相识这么久,从未又一次见过他如此惊慌,妈妈的真实性,已经不用再验证了。

她继续以很缓很慢很轻很淡的语调说:“今天,我在咖啡店与她见了面……”仿佛与他妈妈见面的人并不是她似的。

“她……她有没有对你怎样?”季雨贤急声问的同时咻地站了起来,推开椅子,两个箭步走到她跟前就想拉她起来检查一番。

“别靠近我!”她挥开了他的手,突然激动了起来。

只觉得闷在心里的那口气刷地就冲了上来,被隐瞒的委屈,对他的失望,被打时的害怕,对害人一说的猜测……

通通都涌了上来,如海啸般铺天盖地地冲了过来,要将她窒息!要将她淹没!要将她掩埋!

仓惶地站起来,急于躲避的身子撞在了一旁空着的椅子上,挥动过大的手碰到了桌上还余有汤汁的碗。

嘭的一声,椅子倒了,四只椅脚对着她,像极了她对他的人心倒在了自己眼前。

咣的一声,碗,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整整齐齐的裂口,就像预示着即将分开的两人一样。

看在季雨贤的眼里,碎了他的心。

第50章 冷战

冷战开始了。

昨晚我与他吵了之后就躲进了房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不知是怎么睡着的,一夜都做恶梦。

梦中,净是他妈妈发疯的样子。

好不容易醒来,擦干了一身冷汗,再睡下,又是做恶梦。

一回被她睁着一双红眼瞪着,一会被他掐着脖子,一会被她拿东西砸,一会被她拿着菜刀追……

总之,无论做什么梦,一定都有那张脸,逃不掉,躲不开,她已经成为我的梦魇了。

这里边到底有什么秘密?到底与我有没有关系?季雨贤为什么就是不肯说?

另外,除了信任之外,我与季雨贤,一夜之间,似乎生出了许多陌生感出来。

早上出门前,他欲说还休地站在门口送我,我突然觉得,他就像个陌生人一样。

我认识他吗?他是我所认识的季雨贤吗?

似乎……一切都变了,只一夜。

他无力阻止。

我无力阻止。

“芷沄,你有空吗?今晚有事要找你!”一大早,才刚才公司,她就接到费灵莹的来电,说话的语气神神秘秘的。

当她说不想去时,她就嚷嚷着:“出来吧,我真的有事要跟你说!”口气突然很凝重。

“很重要吗?”她问,今天的心情很糟,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看着手中的工作资料,她的脑子里却是乱得如同一团被猫弄散了的毛线。

“很重要!”费灵莹沉思了一下才回答。

“哦。”那就去吧,看看她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她说。与费灵莹交朋友这么久,她很少有这么坚持一定要她出去的,一定是很重要吧?

是什么呢?脑子拒绝去想,因为要想的问题已经够多够烦够乱的了。

反正好的逃不了,坏的也躲不过,今晚就知道答案了,没必要急于一时,胡思乱想,东扯西想更不好。

再说,她也不想太早回去。季雨贤今晚应该是上夜班吧?回去早了碰上,不说话气氛也是够僵的,因为她与他正在冷战之中。

所谓冷战,其实也不过是她单方面宣布的。

一早起来,招呼也不打,冷着脸,她连早饭都不吃,就出门上班了。

这不能怪她,在昨夜,她冲进房后,曾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隔着门问了他:“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你妈妈说我害死了人是什么意思?”

可屋里却是沉默一片。

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是不肯说吗?

于是,她彻底地失望了。

要说起造成现在这种状况,他是该负最大责任的吧!

下午的时候季雨贤有打过电话给她,打她没有听。

哼,什么是冷战?他懂不懂这词的含义?让他担心害怕一下也好,体会体会一下她的心情,哼!

晚上七点,她直接就到了与费灵莹相约的地方。

才坐下,费灵莹就来了,刚坐下,连餐都没点就神秘兮兮地坐到她身侧,以近乎耳语的音量低声说:“昨天我跟一个高中的学妹吃饭去了。”

去,她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呢,她跟一学妹吃饭这等小事都要跟她说呀,芷沄立刻不给面子地挑了挑眉:“这就是你所谓的重要事?”

不能怪她,现在的心情实在是不好,真的没有力气去应付人。

“别急嘛!”费灵莹拍了拍她的手,继续往下说:“席间,我们无意间聊起了二中,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季雨贤身上……”

季雨贤?芷沄的精神都集中在这三个字上,不由得耸起了耳朵,季雨贤什么呐?

“她说了一件我毕业后轰动全校的事,你猜……是什么?”费灵莹冲着芷沄着了眨眼,竟然还有心思叫她猜。

“灵莹……”芷沄揉了揉仍然在发痛的太阳穴,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在痛着的:“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我今天真的没有心情玩这些!”

重重地叹了口气,xiōng中蓄着那口气,怎么也顺不了。

好烦,好累!

“你跟季雨贤吵架了?”费灵莹试探地问。看她满脸的疲惫,一副苦恼的样子,不像是工作上的。

“是!现在是冷战时期!”芷沄也不隐瞒。

“这……”费灵莹犹豫了。

如果是这样……

她该不该将所打听到的这个消息跟她讲呢?

“灵莹,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嘛!”深呼了一口气,芷沄拿起桌上的白开水喝了口。

虽然是七点,但肚子一点都没有饥饿的感觉,季雨贤,比她所能想象的更能影响她的情绪。

她知道,她是动了心的,努力忘却韩凌铠,与他开始新的一段感情的。

可是现在……

她都说不清她对他的感情了。

“芷沄,我接下来所说的,是与不是,我觉得你最好问过季雨贤再作决定,好吗?”费灵莹沉思了会说。

无论是好是坏,她都觉得芷沄有权利知道季雨贤的一切。

事关芷沄的幸福,她不想瞒着。

如果,他们这段感情非要经历一些波浪的话,就把这次当做是吧。

她不希望芷沄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人。

她清楚芷沄的个性,芷沄缺的不是信心,最是时机。

时机对了,她会找到合适她的人的。

“嗯。”芷沄考虑了一下,看费灵莹说得如此慎重,她的心也不禁悬了起来。

似乎是对季雨贤不利的消息,是什么呢?

“我那学妹说,在她毕业那一年,二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轰动全校的大事!”

什么?为了救人?车祸不治?

…………

第第六部分

第51章 爆发

我怎么会不知道那一件大事呢?

我怎么会忘记那一件大事呢?

我就是那件事中的主角呀!

我记得……

炎热的马路,令人心烦的蝉声,急速冲来的破车,飞明惊恐的大喊。

那一天的太阳,照得我的眼都花了……花了……

那一天后,我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额上留下了这个疤痕。

救我的是谁?拼死把我推到一旁的那人是谁?

我只记得,白花花的一片中,我只看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曾问过母亲,是谁救了我,母亲回答是一姓季的,只因只受了点轻伤,来医院包扎后就走了,连名都没留下。

原来……一切都不是这样的……

原来……我的生命,是用另一条生命来换回的……

……………………

灯,屋里只亮着一盏壁灯,散发着朦胧的光。在昏暗的灯光下,所有的物品都是灰暗的。面对面站着的两人,都如同这屋里的一切一样,心里,都是暗暗的。

“你是谁?”真正的季雨贤早就在多年前的那一天就死了吧?那么,眼前站在她面前的是谁?是人?是鬼?

季雨贤的脸,惨白惨白的,双眼正盯着屋子里的某处,无语。

他是谁?问得好呀!他是在生死间走过了一趟的人,他是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的人,他是一个舍弃了自己的人。

为了什么?芷沄啊芷沄,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是谁很重要吗?”沉默了好久,他才低低地问了这句。

有他这么深的爱,其它的东西还很重要吗?

“你觉得不重要吗?我竟然跟一个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的人同居了。”多好笑!!!而现在,他依然像个闷葫芦似的,什么都不肯说。

话,像把利剑,插入了季雨贤的心里,眼前的一切,由暗渐渐地变红,鲜红鲜红的,就像他的心里沽沽流出的血。

原来,言语,真的可以杀人。

“从认识开始,都快一年了吧?”他的手撑着头,垂得低低地,自嘲地笑了笑:“他还是一点都不了解我吗?”猛然抬头望着芷沄,那眼,带着哀伤,带着莫名的怒气。

什么东西最伤人?是情?

他这么努力地想讨好她,这么努力地想让她爱上他,难道她一点都没感觉吗?同居也两三个月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甜蜜,她主动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他以为,她已经把他摆在了心里,也许,还比不上对韩凌铠的那份情,但他有信心这样下去,她的心里,会装得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

可是就在这最令人期待的时刻快要到来之际,她突然说不了解他?

“不了解!”她把脸扭到了另一边去。

不要用那么失望的眼光看着她。失望的人应该是她才对!也不要用那么悲伤的眼光看着她,仿佛她做了多伤人的事!

伤人的才是他,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不肯解释,她怎么理解,她怎么了解?

季雨贤紧握着的手加了几分力,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指甲虽然不尖不长,可那力道,还是让它在手里留下了深深的十个印子。

不了解?

这么多个夜晚,两人做尽世间最亲密的事,探尽彼此最私密的每一处,分享彼此最迷人的那一刻,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他的爱?

在他吻上她的肤时,她怎么可能听不到他的灵魂在对她说爱她?当他呢喃地说着爱她时,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里面的深情?当彼此赤裸相拥,身与身相贴时,她怎么可能听不到他那颗只为她跳动的心在呐喊?当彼此环抱着纠缠着颤栗着到达那云的顶端时,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那爱的美妙?

是没有把他放在心里吧!所以才会看不到!是没有用心去体会去聆听吧?!所以才会听不到!是因为心里还有韩凌铠吧?!所以才会感觉不到!

不了解?

如果做了这么多还不够,那他要该怎样才能得到她的心?他要如何做她才会爱上他?

芷沄啊芷沄,你可知道你的话有多伤人?!

怒气,在xiōng腔里乱窜,从下到上,再由上而下,由里到外,再从外到内。为他的苦,为他的付出,为她的忽略,为她的不了解。

他是谁?他希望他谁都不是!

不是那个从小就被人掌控在手中的傀儡!不是那个压抑着在打斗中寻找刺激和活着意义的木人!不是那个嫉妒哥哥嫉妒得发了狂的人!不是那个因为某本日记而爱上了她恋上了她迷上了她的人!更不是那个为了她宁愿放弃一切宁愿舍弃自己一切的替身!!

可她呢?她爱他吗?她可曾有一点点爱他?只要有一点点的心动,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可她呢?可曾有?

“你很想知道我是谁吗?”咬了咬唇,他蓦然站了起来,拉着自己的衣襟用力就是一扯。

凌乱的留海散落在眉间,掩盖住了那双yīn戾的眼,扣子滚落几颗,衣裳被粗暴地扯开,露出了右边的心形纹身。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个纹身在这里不是像照片里的在左边吗?”他指着它大声喊了出来:“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照片里的那个人!”说出来吧,把一切都说出来吧!她不是想知道吗?那他就让她知道吧!

yīn戾的眼红丝隐隐,一直被他压抑着,潜伏在心底深处的某些黑暗,又在蠢蠢欲动。

毁灭吧,让一切都毁灭吧!

他已经压抑得够久的了,即使说出来她会鄙视他,想要离开他,他也不在乎了。

“我不是季雨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脱离这具躯体了:“季雨贤已经死了!早就死在了那场车祸里了!就葬在郊外的鸣英墓园里,每年都会长出一大丛草来,除也除不尽!”

“他”为她而死了,所以他才有机会借由“他”的名字活了过来!

望着捂着唇一脸惊讶的芷沄,他心酸地笑了出来:“我是谁?……我是谁?”

眼角处,仿佛有什么正在往外流,弄得他的眼都模糊模糊的,他甩了甩头:“我们的父母曾可笑地认为,一左一右的印记,是他们爱情的证明,你明白了吗?我是他的弟弟!比季雨贤晚了几分钟出生的孪生弟弟!”

不公平!同是双生子,为什么父亲带走的是他?“他”比他早来到这个世界,比他早一步见到这世界的光明,所以“他”就能活在光明里吗?

不公平!同是双生子,命运为什么却不同?他舍弃了所有的梦想,却是什么也没有得到,而“他”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可以拥有那么多。

傲人的成绩,器重的目光,温暖的母爱,甚至可以遇上那样甜美可爱的公主,就算“他”死了,也有人为他发疯(母亲)。

而自己,只有在“他”死后,才能回到母亲的身边。更加可悲的是,竟然是以“他”的身份回到母亲的身边。享受“他”所有的一切的同时也成为了“他”的替身。

因为看了“他”的日记而认识了公主,因为一本日记,而留意上了她。从一开始的嗤之以鼻到迷上,到恋上,到爱上,到痴迷,到疯狂,有谁会相信,又有谁能了解?

“芷沄……你有爱上我吗?”只要一点点就好了,只要一点点……就好了。

他悲伤地看着她,看着她错愕了一下,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心,碎了……

如果没有看到那该有多好,美好的梦就不会醒来。

他多笨啊!如果有,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了吧?如果有,还会在乎他是谁吗?如果有……如果有啊……

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的可笑,总是以为,她会了解他,总是以为,她会爱上他。

可笑啊,可笑,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以为,自以为是!

迈着沉重的步子,他黯然地转身,向门口走去。

不想再呆在这屋里,不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他怕,他怕他会伤害到好。

“季雨贤……”芷沄唤了声他的名字,这么晚了,他想去哪里?

脚步,顿了一下,他,不是季雨贤!

“我的名字叫——季雨连!”他吸了口气,没有转身,缓缓地说完后,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楼梯间,是暗的,灯,在前几天坏了,还没来得及修理好。

他的身影被黑暗所吞噬,与夜色融为一体。

嘭的一重响,门自动关上了,只余下……满载着他的心酸与悲伤的屋子!

绝望的爱! 季雨连结局篇

楔子 狂

月光下的黑影狂奔,迈着飞快的步子,发泄似的在马路上狂奔,飞扬的黑发,弥漫出妖魅的气息。随风而散的,不知是汗还是泪,在暗夜里似珍珠般的闪亮。

黑暗的巷子中,他终于停下了狂乱的脚步。

好痛……这颗心好痛!就像是要从心脏下的那疤处掉出来一般。

不由得捂住了,蹲在了湿臭的巷子里。

为什么得到了她还要这么痛苦?他不是得到了吗?

真的得到了吗?他想得到的不止身,还有心呀……

“嘻嘻……哥们,瞧瞧,这是什么?”三个喝醉了酒的小混混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巷子,中间的一个像是见到了金子般的喜悦。

这种黑暗幽长的巷子是抢劫最好的地方了,只要吓吓,小绵羊们都会乖乖地把钱财献出来的。

“喂,小子,站起来。”另一个用脚踢了踢黑暗中的人,心想着钱财又来了,不由得笑开了眼。

他不理也不睬,捂着心脏的手缓缓地抬起。

在黑暗中,架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被抛出一个弧,如野兽般的眼眸泛起亮光,含着戾气。

而后闷哼,骨肉相交的沉响及惨叫与哀嚎响彻巷子的每个角落。

他,是季雨连,不是,季,雨,贤!

第52章 又见韩凌铠

我的心很乱,很痛。

呆在黑暗的巷子中整整一夜,脑袋却空空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揍人而微痛的节指骨还在叫嚣着,血液中的戾气还未尽数化去。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痛快地打一场架了,也很久没有这样发泄过了。

可怜的三个小混混,成了我出气的对象。

可是,出完了气后,心里的压抑却没有减,身体上的渴望反而更强烈了。

想她……极其想她,想得心都疼了,想得身都痛了。

那颗爱她的心,即使受了伤,还是那样狂热的爱着她。

我想……这份爱,直至死,才能真正的解开吧!

………………………………

芷沄上班的地点,是在市中心的云锦大厦。时值下班时间,电梯爆满,满载着的全都是在这幢大厦里上班的白领们。

夕阳还未下,淡淡的金光撒在大门口前的花坛上,映着怒放的花儿,显得是如梦如幻。

芷沄心不正焉地站在花坛前,正想着下午接到的那通电话。

是回家呢?还是赴约?

其实她很想回家的,看看季雨贤回家了没有。因为昨晚他跑出去后就一直都没回,担心得她彻夜未眠。

季雨贤问的那句话太突然了,所以她错愕住了。

与他交往半年,她从未想过,如果他问出那句话,她会怎样回答。

她爱他吗?说真的一句,她不知道。

她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呢?她到现在还未理清。

说不爱他吧……

如果没有动心,她是不会半推半就地让他住了进来。并且,看见他快乐,她就开心,看见他悲伤,她也跟着郁闷。

说爱他吧……

似乎还未到那种程度,至少要她大声地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她是无法理直气壮的喊出来,就像昨晚一样,喉咙似堵了什么似的就是说不出来。而且,她并没有那种恋爱中的患得患失。

那她和他之间的到底是什么呢?还未到达爱的情?

心中讽刺地笑了一声。

脑海里又再浮现他失望与绝望渗杂的神情。

季雨贤,一直都爱着是自己,她怎么这么迟钝的没有查觉得出来呢?

在她耳畔的爱语,半睡半醒间的表白,饱含深情的双眼,她怎么会认为他爱的不是自己而另有所爱呢?

真蠢啊!她伤了他了。

季雨贤,就像是半年前的自己。而她,就像是半年前的韩凌铠。

她站在了韩凌铠当初的位置上,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位置,并不是优胜者的位置,这位置上的人,也是痛苦中的一份子。

韩凌铠(中间看不清)里的那点点怨,似乎都可以随风而去了。

“芷沄……”一旁不知是谁在唤她的名字。

是谁?她抬起头。

是谁站在夕阳下,拉着长长的身影,背着金色的光芒,那样深深地望着她?

风吹起处,发丝飘,她看见了……看见了他那头浓密的发,荡在略带疲惫的眉宇间,一层层,一缕缕。

“铠……为我蓄长头发……好吗?”在耳畔响起,在风中传开,随着那发丝飘飘扬扬。

是谁……这句话是谁说的?才多久?就恍如隔世。

“韩……?”她双眼迷蒙,面前的韩凌铠,梦幻得不像是真实世界的人。

难以置信地用力眨了数下眼,她眼花了吧?她看错了吧?是这夕阳……晕了她的头?

夕阳中的韩凌铠缓缓地向她走来,微笑着对她说:“hi,我回来了。”

她没有看错,他回来了!蓄起了乌黑的头发,留起了飘逸的中分,真的是好英俊好英俊!

不知为什么,水气突然就漫上了她的眼,就这样呆呆地站着,傻傻地望着他那张脸。

他蓄起了发,为谁?为谁而蓄?

曾经那般渴望着的呀……曾经宁愿死也想换来的呀……

“有空吗,我请你吃饭。”他向她伸出了他的手。

那手,宽大而厚实,那样大张地伸在她面前,就像是在对她许下一个未来的诺言。

她的手,犹豫了一下,缓缓地抬起……

“没空。”半空中,另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抢先一步握住了她的。

大手很热,手心尽是汗,湿湿的,握着她的力道出奇的大,像是怕被人抢去心爱的宝贝一样,微颤。

回眸一看。季雨贤?她惊讶。

他怎么跑这来了?

为什么拧着眉呢?她的心隐隐地痛了起来,好想好想伸手替他抚去眉心的结。

“季……”顿了一下,都不知是叫他季雨贤还是季雨连好了,她想把手抽出来,他却一用力,抓得更紧了。

她不由得倒抽了口气,痛……手被他握得发痛。

而后,季雨贤顺手一用劲,把她扯进了怀里:“她要跟我回家吃饭。”凌厉的眼,带着狠,藏着戾气瞄向韩凌铠。

“那好,我们再约个时间……”韩凌铠的脸白了一下,受到的打击不小。

眼前的这男人,并不像上次所见的那般温柔斯文,只怕,他,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吧。

他说,芷沄要跟他回家吃饭,口气就像丈夫一样,那全身上下所表现出来的强烈占有欲,恍若就是在捍卫自己的领土。她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早就知道,这季雨贤对芷沄有意思,却没想到,只半年,他们的进展就飞快。他,真的错过了?!

第53章 男人vs男人

那个男人回来了!

我的心好慌……空空的,空洞到发沭,发痛。

耀眼的夕阳下,我看到了,芷沄那缓缓抬起的手上,握着一把无形的剑,似乎正要将我与她之间的线斩断。

她要回到他的身边了吗?她还是忘不了他吗?

那我呢?我该怎么办?她不要我了吗?

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即使在死亡边缘彷徨的那会,我也不曾这般害怕过。

我无法想象那一刻来临时,我的世界将会如何毁灭。

不要……芷沄,不要丢下我!在这个世界上,我只为你而活!

没有了你,我该何去何从?我该何以为继?

不要……芷沄,我不要失去你。

我的爱只会比他的多,不会比他的少,你就安定下来,永永远远地停留在我的怀里,好不好?

……………………

随着嘭的一声,韩凌铠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一直到扶住了花坛的边沿才停了下来。

被打的地方很痛,他伸手擦了擦嘴角,手背上,带有一丝丝的血。

破了!他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咸咸的,带着腥味,拳头可真狠呀。这男人,可真是个狠角色。

他回眸,看见了芷沄正在用力想挣脱季雨贤的手。

这男人不知道,芷沄的手已经被他握得发红了吗?火气,突然冲了上来:“放开她。”

韩凌铠也不是不会打架的主,也曾有过噬血的冲动,也曾有过过激的行为,叛逆的青春时期,在打架中追求快感的日子,还恍如昨天。

握紧拳头,两个箭步冲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拳,逼得季雨贤不得不松手芷沄的手。

夕阳下的两个人影,交织在了一起。飞身,踢脚。格开,出拳。丝毫不逊色于电视电影上的任何一部打斗片。

谁输?谁赢?谁强?谁弱?一时之间,竟无法分得出。

“不要打了……” 芷沄只能站在一旁吊着嗓子喊。

下班高峰期,又是在公司楼下。这两人在这里动起手来,别提有多引人注意了。

可是,光是叫喊,他俩根本就不予理会,跑进两人中间想隔开他们,却不是被季雨贤直接抱出打斗圈,就是被韩凌铠拉开,直接推出战斗圈。

看看四周,已经是围了不少人在观战了,甚至有些还是同事。全都以看好戏的眼光盯着,只差没评头论足起来。

季雨贤和韩凌铠这两人……真是气死她了!她想大吼出来,却无力。

“我不理你们了。”她跺了跺脚,转身就走,眼不见为净!

刚迈出数步,身后围观的人突然哄了起来。

又是嘭的一声,有人被踢飞了,是谁?她赶紧转身,他们俩中谁受伤都是她所不愿见到的。

是韩凌铠。看样子,胜负是分出来了。

伤人的胜负啊!韩凌铠半坐在花坛上,压倒了一片花朵。看样子,伤得不轻。

心里一慌,她忍不住地往回跑。

“你怎么样了!”想上前扶起韩凌铠,却被季雨贤抢先一步抱住,双臂一用力,竟然把她甩上了肩,像强盗强抢新娘般的就往停车场方向扛去。

“哦……”围观的人发出惊叹声,甚至有女性捧着腮帮子叹着真英雄,满脸的向往。

强悍呀……这男人!女人嘛,就喜欢这款。

“季雨贤……”她只能是又恼又羞地倒吊在他背上用力地捶他。

季雨贤却恍若未闻,睁着yīn戾的双眸,踩着沉重的步子,就像是跟自己生气一样。

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抢走她,没有!

“放我下来,听到没有。”快要崩溃了,这人,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野蛮?

“季雨贤,你这是怎么了?”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流,芷沄大声地喊了出来。

“我怎么了?我想问的是你怎么了?”脚步停在车门前,他把她放了下来:“一看见韩凌铠就什么都忘了,怎么,你想回到他身边去吗?”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久久都吐不出来,闷得他发狂。那两人站在夕阳下深情对望的一幕,就像万道金光一样的刺入他眼眸,在那一刹那间,他的眼前尽是一片白,亮得睁不开眼。

如果……他没有在场的话,她是不是已经把手伸进了韩凌铠的手里,然后……

两人默默地对视,再然后……

韩凌铠说:“芷沄……我好想你……”

芷沄接上:“韩凌铠……我也好想你……”

再再然后,两人就手牵着手,把他完完全全地抛到脑后去了。

这样的对话,总是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回放,真实得就像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让他分不清是身处恶梦还是置身现实。

“你……”芷沄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承认,在那一刹那,她的心真的是动摇了,如果,他没有拦住,她的手真的会伸向韩凌铠,但是……

只是将手握在一起,一切就可以重新来过了吗?世事,有这么容易就可以重头来过的吗?

她转身向停车场口走去。

她不想吵架,那样会伤了他,她不想作他,所以,她和他都需要冷静,冷静地想一下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你去哪里?”她想走,季雨贤却不想放。

她要回去找韩凌铠吗?一个箭步,他拉住了她的手。

“放开!”她用力甩手,猛的一挥。

清脆的耳光响起时,指甲上的蝴蝶飞过,在季雨贤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疼痛着的……不是他脸上的伤,而是那颗……躺在地上哀鸣的心……

第54章 疯(上)

我怎么把芷沄弄丢了呢?

偌大的停车场,我只是慢她几步而出,只不过一个转弯,竟然失去了她的踪影!

她是故意躲起来的吗?不想见到我吗?这么讨厌我吗?

她这么急着走,是想去找韩凌铠吗?

是吧……可能是吧!我也看到了,那个男人蓄起了头发,是为了芷沄吗?

她一定很感动吧?所以才这么急着找他!

对呀……她一定是去找韩凌铠了!丢下我去找韩凌铠了!

不明白,就是不明白,我到底有哪点比不上他!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下她?才能把她从韩凌铠那里抢过来?

芷沄,我好彷徨,好痛苦!脑子快要炸了,心,快要疯狂了!

你知道吗?你会为我而心疼吗?

………………

焦虑!极其焦虑!度日如年!不,度秒如年!

他从停车场直接回家,直到现在,只不过二个小时,他却似度过了一辈子。

先是站着,觉得心慌,就坐了下来。坐着才几秒,觉得心更焦了,于是又站了起来,站了起来后,又忍不住困兽般来回地踱,边踱边看向门口,期待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期待有人打开那扇门,期待那张俏脸坐那里出现,期待她笑着跟他说:“我回来了。”

眨了眨眼,门,还是紧闭的,屋子里除了他,就是冷清。

捂了捂心口。嫉妒,那里面满是嫉妒!嫉妒得他有种冲动,想砸烂屋子里所有的东西。

又看了看时钟,已经九点半了,怎么还没回?

秒针在滴滴答答地走,每响一下,就在他心里敲一下。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跟韩凌铠聊天?相拥?亲吻?甚至……

不要乱想,不要乱想!他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头。

可是……

芷沄今晚会不会……不回了?留在韩凌铠那里了?

或许……

明天回来就要跟他谈分手的事了?

不要……不要!他不想分手,不要分手,决不会分手!抱着头跌坐在沙发上,觉得脑子里炸开了锅似的。

嘴唇,是干裂的,恍似十年八载没喝过水似的。喉咙,是干涩的,就连唾液,也无法下咽。

看到桌上的水杯里盛着大半杯水,他急忙拿起,一仰颈一口气喝光。却发现喝完后感觉更渴了。

怎么加速,这水是怎么了?怎么越喝越渴?

内心一躁,猛的一甩,水杯被摔了出去,咣当的一声,不知砸了何物,一起落在了地上。

玻璃飞溅,碎了一地。他定眼一看,竟然是他与芷沄的合照。相框上的玻璃,裂成了几瓣,那躺在玻璃底下的照片上的两人笑得是那样的欢。而今,那笑,仿佛也化作了讪笑,嘲讽着他那可怜的爱。

修长的指心疼地捡起相片,一阵刺痛,殷红的血,缓缓地流了出来。

呆了一下,这才摊开指,在血之中,他看到了点点透明的碎片。

伤人的碎片呀……伤痛的心!

啾啾啾……壁上的时钟发出了整点的响声。

他僵硬地扭转头,呆滞的目光扫向时钟,十点了?

芷沄还没回!芷沄还没回……

芷沄不会再回了……你已经被抛弃了……心底里有个尖细的声音在喊,而后化作厉笑,刺得他的头猛痛。

不会的,不会的,芷沄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他边摇着头边用双手抱住,发了红的眼使劲地瞪着时钟。

她一会就回来了,一会就回来了。

蹬蹬蹬……楼梯间突然响起了高跟鞋声。

芷沄!是芷沄回来了。

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嘭地一声拉开门:“芷……”满心欢喜的声音停在了半空中。

不是芷沄!他掩不住的失望挂在脸上,黑暗和忧郁瞬间漫延遍了双眸,全身的力气在刹那间流光。

是住在楼上的女人!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捂着心口,以看怪人似的眼光睨着他。

这人不会是有病吧?女人心里怕怕的。蹬蹬蹬,赶紧加快了脚步,落荒而逃。

高跟鞋声远去,楼梯间又静了下来。

他脚一软,直接坐在了门口边,双手撑着额,无声地笑开了。

那笑,像朵染血的花,带着无边无际的苦楚和悲痛,缓缓地绽放在唇边,久久都不曾离去。

好痛……心脏下的伤口又痛了起来,痛得似是要脱离这个人世间一样。

这颗心,是不是再也承受不起一点打击?

这个身体是不是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疯狂的爱恋?

第55章 疯(下)

楼梯间的灯,已经修好了,却是没有换上灯管,改为了灯泡,散发着黄黄的,微弱的光。墙角边的垃圾筒散发着一阵阵的异味。

他倚着门不知坐了多久,久到他的心,被黑暗完完全全地笼罩住。

那一晚,与她欢好的记忆又涌了上来,鼻子一酸,眼睛不知为什么湿了起来,在模糊中,搂着她的男人,突然变成了韩凌铠。

“铠……”芷沄嘴里喊着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不要……我不要这样……”他痛苦地摇着头,想把脑海里的那一幕全都摇出来。

芷沄……你怎么还不回来?

心已经碎了,脚已经麻了,身体已经僵了,思绪为什么还停止不了?

“季雨贤……”耳边有人在轻呼,是谁在叫他?

他半睁开眼,芷沄的脸出现在了他面前。

不是在喊韩凌铠吗?怎么突然又变成了喊他的名?

双眼迷离,他分不清这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中。

不管了,不管了,不管在哪里,不管是喊谁的名,他都不在意。

张开双臂,他把她结结实实地拥在怀里,那手抖得像是风中的薄衫。

不放,不想放,不想不想不想放。

抱着她进门,还来不及关上,就直接把她压在了墙上,双手急速地在她身上摸索,寻找着衣扣的位置,将其急切的扯开,直到看见她晶莹的肌肤。

“季……”芷沄挣扎,吃惊。可是才张开嘴,就被他的堵上了,一点都没有怜惜地啃咬着,吻得她的唇发痛。

痛……她用力推,好不容易才挣脱了他的吻,却发现他干脆把头埋到了她颈子上。

“你去了哪里?”他低声地问,不等她回答,又继续了呢喃了下去。

“只去见韩凌铠了吗?”重重地咬了一口。

“跟他接吻了?”搂着她的手猛地一紧。

“跟他上床了?”咬牙切齿。

伴随着疼痛,红红的牙印,在肌肤上显露。芷沄气极,双眼圆瞪。可恶!竟然把她当成什么样的人了?她是那种一脚踏两船的人吗?

“季雨贤,你放开我!”想捶他,双手却被他反抓,按在了身后,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弓,迎向了他。

“他是不是这样吻你。”吻,开始从颈子向下延伸,落在了她急速起伏的酥xiōng上,覆上了她殷红的果实。

芷沄倒抽一口气,泪水,迅速在眼里打转。

季雨贤……你这个混蛋!

“他是不是这样亲你?”唇,下移,再侧移,移到纤纤柳腰侧,伸出舌头轻舔。

“季……”轻颤,清泪落下,季雨贤,你怎么了?

“他是不是这样的爱你?”空出的单手已经探向她的裙子,在拉链处盘桓。

“别这样……”她哽咽着,心好痛,为他。

季雨贤……你到底怎么了?

泪顺着脸而下,滴落到了季雨贤的手上。他低眼垂眉,伸出舌头卷去手上的泪珠。

“为什么哭?”是因为他不是韩凌铠而哭吗?yīn戾的眼中升起一丝妖气,攀着幽暗的眸而上,挂在了眉梢上。

“为了韩凌铠而哭吗?”突如其来的怒气涌上心头,嘶……的一声,拉链处被他用力的扯开了,裙子,松了,垮了,落在了地上,露出了修长洁白的玉腿。

“季雨贤,你这样做我会恨你的。”芷沄半裸地靠在墙上,闭着眼大喊。

我会恨你的……恨你的……恨你的……

这句话在他的脑海里无限的回荡,震得他的头欲裂。

真的要这么做吗?真的要她恨他吗?吻,停住了,手,僵住了。

芷沄……

眉宇间拧了无数个结,闭上狂乱的双目,他的头缓缓地靠在了她的身上。

理智一点一点地恢复。不要……他不要她恨他!他想要她爱他呀!即使最后得不到她的爱,他也是希望她幸福的啊!为什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一点了呢?什么时候开始让嫉妒主宰一切了呢?

“芷沄……”松开手,他的双眸透着浓浓的悔,为她那手上红红的手印而后悔。

他伤了她的心了……

“不哭……不哭……”僵硬地拍了拍搂在怀里的她,他现在最想做的是杀了自己。

“讨厌……讨厌……这样的你……”芷沄的泪水,流得更厉害了,重获自由的手握成拳,无力地捶打着他的xiōng膛。

“对不起……对不起,芷沄……”不想伤害你的,这世上最怕你受到伤害的人就是我了。疼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第56章 番外-约会

意识在漂浮,刚才似乎惊吓过度了。

我躺在他的怀里,揪着他的衣服,迷迷糊糊起来。平静的心跳,温暖的怀抱,是季雨贤,那个平常的季雨贤回来了。

在刚才的粗暴中,我看到了他的绝望,我该怎么帮他?我该怎样才能安抚他的心?

只有爱吗?只有给予他所想要的爱,他的心才会安稳下来吗?

可是……

爱一个人,不是说爱就爱的,尤其在我经历过韩凌铠带来的伤害之后,在潜意识之中,我已经害怕付出爱了。

似乎,我所有的爱都随着那一段恋情的结束而烟消云散了。怎样才能找会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又如何能把它给你呢?季雨贤……

如果不能给你所要的爱,我……是不是该放手让你去寻找真正的爱呢?尽管会伤心,尽管会绝望,但总比困在我这里,一直绝望地等好吧?

我,站在韩凌铠曾经站过的位置上,是否,也要做着和他以前做过的一样的事?

分手吗?季雨贤,我该拿你怎么办?——

“那小子……压抑得太久了。”坐在眼前的男人呷了口咖啡,幽幽地说。

季宇桓已经四五十了,脸上带着点疲惫和忧伤。他本不该是这种神情的,是爱的人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改变了他。

从小就混黑道,在打斗中长大,二十来岁时,他遇上了桑洛雨,一朵温柔倔强的小花。两人的爱一触即发,为了她,他过起了宁静的生活。那一段甜蜜的日子,如今还深烙在脑海里。

摇摇学走的双生子,浪漫的爱情见证,他以为,他们会这样,携手一辈子了。直到旧日的兄弟找上门来,他才知道,他一手打出来的江山,都已被人夺去。

他讲义气,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受难。

她很倔强,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如果你转身走上那条路,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

那时候还年轻气盛,在兄弟们的面前,他的面子上挂不住,一转身,真的就走了。

从此,他们就天涯海角,各在一方。

时常抱着幼小的儿子,他的心里是后悔的,却也明白,这条道,是他自己选择的,无法再回头。

儿子渐渐地长大,跟他一样,在打斗中成长,压抑着,沉默着,就像他牵在手里的木偶。直到那一件事的发生……

他记得很清楚,在医院冰冷的手术台上,另一个双生子,苍白地躺着,几乎触及不到的心跳,雕塑似的呆在一旁的她……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芷沄……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放下咖啡杯,他问。

“可以。”芷沄点了点头。下午的时候,突然接到季雨贤的爸爸打来的电话,要约她见个面,她一直都在犹豫着,不过最终还是来了。

“芷沄……我想问一下,你爱那小子吗?”

“我……”丝毫没有心理准备,芷沄一时被问住了。

“芷沄……你不应该犹豫!”季宇桓皱了一下眉“爱,是不用思考的。”

爱,是不经大脑的,直接跳在心头的一种感情。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这么看来,这位小姐还未爱上那小子呀!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那小子,在陪他妈妈在国外静养的时候,遇上了仇家。”他掏出一支雪茄问:“我可以点吗?”

“嗯。”芷沄又轻点了下头,听了他所说的话,心里是一阵痛。

“心脏下方的伤,你有见过吧?就是那时候留下的。”点燃雪茄,吸了一口这才继续说:“他是为他妈妈挡下的那一枪。”应该替洛雨当枪的是他呀……可他那时在哪?

“当时场面非常混乱,受了重伤的他失踪了。”半眯着眼,他回忆起心爱的人发疯时的情景。可爱的一对儿子,一个,为了救人,死于车祸之中,另一个,为了救自己,生死不明,她受到的打击,该是多么的大。

那朵温柔倔强的小花呀……最终在暴雨中迷失了自我,走上了疯狂的道路。

“整整四年……找不到人就是找不到人。我们都以为他已经……”季宇桓的心情突然烦躁了起来,掐灭了雪茄,再端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冷了,有点涩。

是谁救了那小子呢?能如此的隐藏消息,对方不是个简单的人啊!可笑的是,直到现在,他都无法查得出对方是谁?如果不是那小子在酒吧中被人看到了锁骨上的纹身,他也不会知道,他已经跑了回国。

不联络就不联络吧,回到他这里,只能是成为另一个人的替身,再不然,就是成为打斗下的牺牲品。他一看开了,可另一个隐忧又浮出了水面。那小子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呀?虽然这个美人,很有可能会带来风雨,对洛雨的病情不利,不过,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儿子能否得到幸福,才是该放在第一位的。

伤心的事,就不要再发生了!

“……芷沄……请你考虑清楚,是去是留,请慎重考虑!”今晚所发生的打斗,他已经知道了,那小子真的是越活跃回去了,竟然就在人家的公司楼下动起手来,想必,快要到达忍耐的极限了吧?真不希望,再次看到亲人走上疯狂的道路。

如今,解铃还须系铃人啊!线,就握在这位小姐的手里,希望她能慎重地做出决定,不然……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无论如何,这个媳妇,他们季家是要定了。

鹰也似的眼睛中闪过一道狠光,季宇桓掏出钱包,取出几张大钞摆在了桌上,站了起来:“那小子用情很深,在这世上,已经是不多见的了,你……可要好好想想啊!”

“是……”芷沄也慌忙站了起来。

季宇桓摆了摆手,道了声再见,独自走了出去。

门外,加长的黑色房车早已在等候。车门打开,一个女人侧卧于皮椅上。

“洛雨……”他放柔了神情,轻轻地抱起她,搂在了怀里。

“哦……你回来了?”女人努力地想挣开眼,却被他的手覆上。

“想睡就睡吧,我在你身边!”这辈子余下的时间,他都不要再与她分离,他都不要再放开她的手。

“……嗯……”她安了心,声音低了下去,缓缓地又进入了梦乡。

他粗糙饿手指柔柔地抚上她的额,拨去凌乱的发丝,为她的嘴角边挂着的一丝甜蜜而愉悦着。

做个好梦吧……洛雨……

第57章 太阳雨

她在哭……睡梦中的她,是如此的不安,紧拧着的眉,润湿的眼角。

为什么而伤心?

对不起……我伤了你!我是这般的爱着你呀!为什么最后却给你带来痛苦?

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就毫无顾忌地冲向他的怀抱?

是我的爱束缚了你吗?是我的爱囚困了你吗?

如果是这样……我是不是该放开你,还你宽阔的天空,还你自由飞翔的双翅?也还给你迎向心爱的人的权利?——

他悄悄地跟在她身后,这马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她在生气,今天一早起床后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是的,她该生气,昨晚,他差点就犯下了无法弥补的大错。

在她出门后,他一缕游魂似的跟了上去。

不是跟踪,他不想跟踪她,只是心里好慌,一秒钟看不见她就慌得厉害。那个身影……夺去了他的灵魂。

铃……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接下了电话。

“雨贤呀……怎么几天都不见你上班?”老院长粗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老友托他照料的这个小子呀,这几天太让人担心了,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报个情况。

“哦……”季雨贤这才恍过神来,他已经有三天没上班了。

“对不起,院长……我这几天有事。”瞄了眼,她就走在人海中,不过,再多的人也无阻他的视线。他总是能第一个找到她的背影,就像以前,无数次偷偷地眺望她一样。

“什么事呀,不能说说吗?”该不会是失恋了吧?可前段时间还是春风得意的呀,怎么一转眼就颓废成这样了?嗯,真的有问题!

“我……”情感问题,该如何说起?抬起眼又瞄了一下,却惊慌地发现,那身影,不见了!

“院长,我有点事,先不聊了,拜拜!”急忙挂了电话,账目四望。

只是一下会,她去哪了?

路上行人匆匆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无一不是行色匆匆,只有他,在寻找着,寻找着那个难忘的身影。

在哪?你在哪?

猛一回首,站在斑马线上的是谁?

为什么站住了不走?绿灯已经过了,马路上的车子就要冲过来了,她这是怎么了?这样站着太危险了!

他心一急,就要冲过去。

她却退了两步,站回了马路边上,侧着身子,不知道在望什么。

那里有什么?他顺着她望的方向看去,在街的转角处,他看见了……韩凌铠!

他呆呆地站在马路的这边,看着她在马路的那边奔向转角处的韩凌铠,扑入了他的怀里。

她的身后有一双翅膀,他看到了,纯白的,透明的,是那么光洁,她奔向韩凌铠的脚步是那么的迫不及待,是那么的欢快。

她曾有这么愉快地扑向他的怀抱吗?答案是:没有。是他的爱束缚了她吧?!是他的爱折了她的翅膀了吧?!是他的爱,缠住了她的双腿了吧?!

晨光下,那相拥的身影是如此的刺目,刺得他的眼睛疼痛无比。他伸出手,痛苦地掩住了双眼,那手下的眉心,不知纠了几个结。

今天的太阳……真的好大,好猛啊……

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铃……手机又响了。

他无意识地掏出,接通。

“小子啊……美人到底到手看没啊……我在等着你回来啊……”怪怪的腔调,带着外国口音的中文在耳畔响起。他可是一放下老友打来的电话就马上拨过来的。

“罗伯特……”是罗伯特,那位救了他,给予了他第二次生命的老人!

心里一酸,眼角处不知有什么流了下来,模糊了他的双眼。明明是万里晴空,太阳初升,为什么一转眼就下起了雨了呢?

纷纷扬扬的,金色的,点点滴滴……滴滴点点……

太阳雨……美丽的太阳雨……

第58章 番外-守护好我的公主哦

痛苦……身体的某处灼热地痛,仿佛要把灵魂都洞穿去。

双眉紧皱,脸色惨白,身子蜷缩。

嘻嘻……

是谁在笑?是窗边传来的?还是哪里传来的?

痛苦,似乎在渐渐地消失,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地,心一动,念一起,就随风飘了出去。

外面阳光灿烂,空气清新。

应该是早上吧,抬眼初起的那段时间。

嘻嘻……

又听见了,是在那边。

他寻声而去,在高高的树枝上看到了‘他’。

晨光,透过树叶,一束一束地漏了下来,打在‘他’如玉的脸上,泛着亮眼的光。在看什么?这么高兴。一脸的幸福。

他停下,也坐在了树杈上。

微风吹来,吹动了他和‘他’的发,空气中夹杂着某种不知名的花香,舒服得让他想放声大喊。

茂盛的老树下,一位甜美的少女仰着脸,正在转圈圈。

雪白的纱裙随风飞舞,像极了天使的双翼。

飘扬的长发在阳光下闪光,可爱的笑窝若隐若现。

“真没呀……”他不禁叹道。

“那当然!”‘他’翘起嘴角:“她可是我的公主!”

她也是我的公主,他心想,却没有说出来。

少女转了好几圈,银铃般的笑声响侧天际。

“老姐,在干什么呐?”不远处跑来一个英俊的小子,亲热地圈住了她的腰。

“没什么,在做运动!”红扑扑的小脸,水盈盈的双眸。

“老妈大人在等着我们呢!”小子拉起她的手跑向远处。

“哎呀……别跑这么快嘛!”娇嗔声迭起,越去越远,逐渐消失在耳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他俩还是定定地坐在同一枝树枯上,没有追过去。

“真舍不得她呀……”‘他’轻叹,眸中泛着隐隐的水光。

他刚想说:那就留下吧,他已站了起来,飘在了树枝上,略带忧郁地望着他。

“要走了呀……”又是叹息般的轻语,望了望远处,而后背过身去,似是要离去。

“你要去哪里,我们一起。”他也站了起来,望着他的背影。

“你还是留下来吧。”他回头微笑:“守护好我的公主哦……”

而后……

晨曦中,与他相似的那张脸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

“等等!”他心慌,伸手想拉住他,却扑了个空。

“守护好我的公主哦……”‘他’的话又隐隐地传来。

去了哪里?他张目四望,极力寻找。

寂寞的老树,泛光的叶子,立体的光束……除他之外,空无一人。

他就这样消失在他视线里,与阳光同化,与空气并存……

“等等我……”他想奋力喊出来,却觉得喉咙处堵了什么似的无法出声。

“醒了……醒了……奇迹啊……”有人惊喜地喊。

好吵!这是哪里?满目皆白。

‘他’在哪里?他努力地睁开眼还想寻找。

耳边还回荡着‘他’所说的话;守护好我的公主哦……守护好我的公主哦……

守护好我的公主哦……

许多许多年以后,他都不曾忘记……

在那一年的那一天。

在那一天的那一个早上。

在那一个早上的那一颗树上。

与他相似的一张脸曾微笑着嘱咐他:“守护好我的公主哦……”

是梦?是幻?似真!似假!

守护好我的公主哦……又听到了,又听到了,空气中,不知谁在轻语……

第59章 结局

是啊……我怎么能忘了呢?“他”说的是守护好公主,不是拥有公主!“他”早就预知了所有的一切了吧?

呵呵……笨的是我,恨的是我,没有安份地守在她身边,耐不住地走了出来。

我本就是黑暗之中的人啊!我本就抛弃了自己所有的一切了。两手空空,身无一物,我如何给予她想要的一切?

受到报应了吧!因为我自私的贪念,所以老天惩罚我失去她,就连守护她的资格也不再有。

芷沄……

爱你……心碎地爱着你……绝望地爱着你……

不过……你自由了,今天过后,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你会幸福吧?我的公主……我的爱……

………………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雨贤,是该横着眉冷着脸呢,还是和平常一样?独自一个人走在上班的路上,她的心里,乱糟糟的。

早晨的阳光,点点滴滴地撒落在身上,带起微热。今天并不是没有风的,她可以感觉得到它们在肌肤间游走,可是,由内心而起的闷热困扰着她。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空,湛蓝,高远。

行人在身边擦身而过所带起的风,吹拂起她的长发。公主卷半年以来都没再去电过,已经不太卷了,她想留直发,因为季雨贤曾经说过喜欢她留直发。

尽管还未想清楚自己对季雨贤怀的是何样的感情,尽管还未知与季雨贤的关系将何去何从。她,却下意识地想留直发。这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爱上了他,所以才这么在意他所说过的话?想来想去,她都无法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昨晚入睡前,她也有想过分手,可是,到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来。

她放不开季雨贤……尽管她说不出她爱他,尽管她可能付不出他想要的爱。

她需要时间,就如同季雨贤的爸爸所说的那样,要好好地想想,可是……如今这样情形,她真的静不下心来思考。倒是与韩凌铠之间的事,想了个透彻。

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里很感慨。再见韩凌铠,她发现,已经不再心痛了。或许……那痛,早已被季雨贤给抚平了,又或许,是因为季雨贤带给她的震撼,更盛过了韩凌铠带来的惊喜。

与韩凌铠的一切,早就结束在了那一个晚上的那一滴眼泪中,带着一丝遗憾,封存在了心底的某处,再也无缘天日。她,不打算回头了,也没有回头的必要了。

红绿灯一闪一闪,时光流转,仿若回到半年前,与韩凌铠分手后的那段日子。

无数次站在这里,恍然若失地望着路过的人,无数次下意识地觉得,韩凌铠就站在那边的转变拐角处幽幽地看着她,无数次……就像现在一样,猛地一回头……

四周的景物飞逝,刹那间,目光落在那个曾经无数次凝望无数次失望的地方。这一次,那里是否同样无人?

不是的,这一次并不是空无一人的,那里站着一个男人,是谁?

是韩凌铠!

泪水哗地涌了出来,她哭了……说不上感觉,说不出理由。就像你一个没能实现的梦,突然间就实现了一样的,让人想哭。

一二三,你在那里,我在这里。三二一,我在这边,你在那边……

脚步动了,景物在后退,长发飞扬,她不由自主地朝着他跑了过去,狠狠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个梦,终于可以实现了……而她,终于可以跟他说再见了。

紧紧地搂着他,搂着自己的过去。粉拳紧握,就连指甲掐进了肉里也不觉得疼,拇指上的蝶儿,似是要张开翅膀随风飞去,从此再无牵拌。

韩凌铠……这一次,真的是告别了。

“韩凌铠……再见!”她缓缓地仰起泪颜,微微地笑着,轻轻地把唇印在了他的颊上,跟两人共有的过去道声告别,然后走出了他的怀抱,一步一步的,就如同她要走出他的生命一样。

在风中,在阳光中,在这两人的转弯拐角中,正式地划下句号。

哀伤的风拂过,扬起了她的发,吹起了他的愁。

韩凌铠的脸,是苍白无奈的。唇边的笑,是苦涩无力的,即使不愿,也不得不承认,他,又一次与爱情擦身而过。

嘴唇微颤,停在半空的手垂下,他没有挽留,他也没有办法挽留,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陌生人

作词:姚谦 作曲:蔡健雅 编曲:kevin hoo

一朵云能载多少思念的寄托,再忽然相遇街头。当我们擦身而过,那短短一秒种,都明白,什么都变了

一转身谁能把感情抛在脑后,在事过境迁以后。这段情就算曾经刻骨铭心过,过去了,又改变什么?

地球它又公转了几周了(浓情爱恋,都已陌生了)。我不难过了,甚至真心希望你能幸福,当我了解你只能活在记忆里头,我不恨你了,甚至原谅你的残酷理由,当我了解不爱了,连回忆,都是负荷,我不难过了。甚至真心希望你能幸福,当我了解你只能活在记忆里头,我不恨你了,甚至感谢这样不期而遇,当我从你眼中发现我已是陌生人了,我已是陌生人了。

……………………

叮叮咚咚……手机响起时,她正站在公司楼下。

是季雨贤的,她掀开盖子:“喂……”

“芷沄……”他的语气很无力:“我不耽搁你时间,我只想问一句话。”

“嗯。”她轻声回。

电话那头很吵,但她还是听以了他说的话。

“你……可曾喜欢过我?”

为什么这样问,问得这么无力,问得这么伤心?她如果不喜欢他,又怎会跟他交往呢。

她是喜欢他的,只是……爱……

季雨贤,给她再多点时间,好吗?

“喜欢……”拢拢发,她没有半丝犹豫。

“那好……”垂下头,一朵凄凉的笑袭上嘴角,他捂着痛得麻木了的心说:“……你自由了……”

喜欢……那就够了……芷沄,你自由了……

“喂……季雨贤……你说什么呐……” 芷沄皱了皱眉,听不清,好吵,有风声,有车辆声,他是在马路边上吗?再想问,他却已挂了电话。

季雨贤到底想说什么?芷沄心里隐隐不安,重拨了他的电话,传来的却是忙音。

望了望手表,轻叹了口气,快要迟到了,只好跟着上班的人群走了进去。

而季雨贤,挂电话后,缓缓地坐在了地上。刚才,他一直都坐在刚才带给他莫大的震撼的那个转变拐角处,细细地想着,她是以怎样的心情飞奔向站在这里的韩凌铠的怀里的。想到最后,他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这一句话:“爱他(她),不是要拥有他(她)。”

爱……到底什么是爱呢?

真正的爱,不是拥有,是放飞……芷沄……如果,我不能给你所要的幸福,那么,我就只能放飞你,让你寻找你自己想要的幸福吧……

如果无法两个人同时幸福,那么,我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幸福就好了。

芷沄……你自由了……

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高空中……有飞机飞过,轰隆隆的巨响,却淹没在了城市的喧哗中。

他拨了某个电话,在接通电话的那一秒,他哽咽着说:“罗伯特……我想回来了……”风又吹起了,车辆行驶过的声音,更大了,这轻轻的一语,最后也消失在了城市的喧哗中。

路上,照样是车水马龙,行人,照样是匆匆而过,没有人注意到……那拐角处所坐着的人,悄悄地从这城市的一般中消失了,消失了……

…………

最熟悉的陌生人 萧亚轩

还记得吗窗外那被月光染亮的海洋,你还记得吗是爱让彼此把夜点亮,为何后来我们用沉默取代依赖,曾经朗朗星空渐渐yīn霾,心碎离开转身回到最初荒凉里等待,寂寞是否找个人填心中空白,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爱得那么深。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却回不了神,如果当初在交会时能忍住了激动的灵魂,也许今夜我不会让自己在思念里沉沦。

番外 相约

“你想清楚了吗?你爱他吗?”

今天如同往常一样,我在八点钟出门上班。冬天了,吹起了大风,有点冷。

我翻了翻领子,在双手上呵了口气,望了望路旁光秃的树桠。

季雨贤在接到他电话的那天开始消失了。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人。曾经有打过好多次电话给他爸爸。但就连他也一点头绪和消息都没有。

他就像是从来不曾在这世上存在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不是他的私人物品还孤伶伶地摆在屋子的角落里,我真的就以为自己是做了黄粱一梦了。

时常在半夜梦到他坐在某个黑暗之处问我:“你爱我吗?”

我每次都是犹豫一下,只犹豫一下而已,他就从那里消失了。

我爱他吗?我还是没有答案。我的心静不下来想。

每次一回到屋子里,就感到无比的寂寞,这个时候,我就特别的想他。

这到底是因为爱他而想他,还是因为害怕寂寞才想他?直到他消失的一个月后的现在,我还是无法找到答案。

路上有点冷清,风吹过,扬起了尘土。铃铃铃……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自身边而过,在这清冷的早晨里显得格外的清脆。

在红绿灯处,我遇上了一个古怪的外国老人。他两鬃花白,眼光炯炯有神,就站在红绿灯下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他问我:“你想清楚了吗?你爱他吗?”腔调很怪,怪得想让人发笑,但我却笑不出来,我一下就听出了他在问我什么。

他是谁?他知道季雨贤的下落吗?

我急走几步,站到他跟前:“他在哪里?”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老人坚持要我的答案。

“我……还未想清楚。”低头,垂眸,咬唇,我涩涩地说。

是啊……知道他在哪又怎样?我有他想要的东西吗?

“我只给你一年时间思考。”老人盯着我认真地说,他的眼睛蓦然散发出冷洌的光芒:“过了一年,你与他,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人。他将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里。”说完,他转身就走,似是对我的答案很失望或是很生气。

毫无关系的两人……我心里一痛,从此就是陌路人吗?我愿意这样吗?

“请……请等一下……他现在还好吗?”眼看他走远,我急跑两步,问。

“与你无关。”老人没有回头,无情地回答。

与我无关……心跳更是停了一拍。

“那我怎么联络你?”我又追了两步,一直望着老有不断走远的背影。

“等你想通了再打这个电话!”老人一挥手,一张雪白的纸片随风而飘。

我急忙上前接住,再回头,已失去了他的身影。

是天使吗,来传达他的消息的吗?我有点恍然若失。

低头……纸片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罗伯特?曼

“罗伯特……“

不知何时,太阳升起来了,淡黄的光,撒在纸片上,给它镀上一层金色。我轻抚着纸片上的电话号码,微微地笑了,也许……可能……maybe……某天,我会给他来个大惊喜吧……

白色圣诞之思念 上

他搁在腿上的双手大张,盛满了冬天的雪花。雪花满了,滚落了下去,新的又急忙填补上来。

很想你……激动的发丝在低语。

分开以后,没有一秒不想你……忧郁的眉梢如是说。

你还好吗?幽幽的眼神问。

一定很幸福吧!轻扯的嘴角答。

头,轻仰,眸子望着天空,仿佛看到了她幸福的微笑。

他也缓缓地笑了,唇边的笑意,是那么的柔,那么的淡。

只要你幸福就好了。

天空中的她渐渐地变淡,变模糊。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离她更近一点。

多想她呀……

雪花,在身边飞舞。

多想变成雪花,飞到她的身边呀……只要一会,一小会就好了……

被冻紫了的唇微张,双手不由自主地后扬,双目,轻轻地闭上,仿佛自己就真的化作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围绕在她的身边。那种幸福的感觉,长长久久都不能忘怀。

嘭的一声……

一团雪花在脸上迸开,冰冰凉凉的,一下惊醒了他的梦。

“臭小子……”罗伯特站在门口边上,手里还残余有些许的雪“这么美好的圣诞,你净是发呆做什么?”说得怪声怪气,逗得屋子里的仆人和院子中的保镖都在心里发笑。

他瞄了他一眼,继而转过身去,眼波低垂。当他不存在!

“臭小子……”气得罗伯特直跳脚。

“你们……”指了指呆在院子里的保镖。

“你们……”又指了指屋子里的仆人说:“通通给我出来。”弯下腰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搓了搓,捏成一团,咚的一声就往他身上丢去。

“砸中了有赏!”丢完了,罗伯特扯着嗓子大喊。

人们欢呼一声,都涌了出来。雪球,刹时像雨点一样地飞向他。

开始,他不理睬,任凭雪球砸在身上。反正又不疼不痒的,他照想他的人。

等到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越来越多的雪球像子弹一般地飞来时,他就不得不躲避起来。

当喧哗声越来越大,欢笑声越来越多的时候,他也被感染了,不由自主地还击了起来。

他不砸别的人,就只盯着站在门口边上的罗伯特砸。

“呀呀呀……死小子……”罗伯特边抱头鼠窜边回击。

“大伙加油呀……给我加倍地砸回去,把他砸醒了去!”边嚷边偷笑。

院子中,雪球纷飞。

“呀呀呀……”罗伯特又大喊了:“哪个不长眼的,砸到我了……”

朗笑声响起,他终于忍不住笑了,眼波再度移向天空。

芷沄……罗伯特对我很好。你呢?韩凌铠对你还好吗?

白色圣诞之思念 下

一二三,你在那里,我在这里,三二一,你不幸福,我不幸福。

“送给你的……”男孩把娇艳的玫瑰花递到女孩跟前,问:“喜欢吗?”

“嗯。”女孩使劲点了点头,粉红的唇边,掩不住的是甜蜜的笑。

火红的玫瑰,火红的围巾,火红的热情……

她在这对情侣身边轻轻地擦身而过,情侣间的蜜语,被她不经意之间偷听了去。她粉色的唇上闪着水晶般的光泽。轻扯优美的嘴角,她露出了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

今天是白色圣诞节,是属于情侣们的节日。今天是他离开后的第七个月,今天的空气中,浮动着丝丝莫名的骚动,挑起了她对他更深的思念。

他离开后第一个月,每逢回到家,她总是特别的想他,在这个月的某天,她遇见了罗伯特。

他离开后第二个月,她的心慢慢地沉静下来,时常会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情景。

“很热啦,别蹭过来……”她不住地往后退。

“不热不热,开着空调呢。”他的话还在屋子里回荡。

他离开后第三个月,她想试一下忙碌的话会不会还想起他。于是,她一口气报了插花,厨艺班两个课程。一三五插花,二四六厨艺,星期天就回家里吃饭。这样,想起他的时间突然就少了好多,也许,是因为过得充实吧,晚上也睡得很甜,做梦的机会少了,想他的时候也少了。同事们都说,她又恢复了光彩。

是吗?恢复了吗?只用了三个月就把他放下了,果然,她还未爱上他吧?!只是……偶尔午夜醒来,那快要令人窒息的惆怅感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他离开后第四个月,她报的课程上完了,晚上多的是剩余的时间,于是,她选择了加班,刚好这个月,公司接了一桩很大的生意,大伙都得加班赶进程,遂了她的意。那个月里……累得一回到家里就洗澡,洗完了澡就倒在床上,一沾枕头就一觉睡到天亮。这个月,真的就再也没想过他。

只是……心里为什么越来越空虚?空虚得想问自己,她这么生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这么辛苦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离开后第五个月,公司的大生意顺利地完成了,客户对他们所做的努力给了很高的评价。当老总兴高采烈地宣布这一好消息时,大伙都忍不住地一跳老高,而后互相拥抱着互相祝贺。

那个时候的她,应该是心里非常高兴的,但是……为什么心反而有种强烈的失落感?为什么这么渴望着他就在她身边,渴望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与他共享?

他离开后第六个月,公司顺利地拿到了大生意的第一笔款。那一晚,老总请大家出去吃饭,山珍海味,飞禽走兽,任他们叫,任他们吃。

如果是往常的她,一定是全身心地融入,玩得兴起,可是……为什么她却是心不在焉,感到极其郁闷的?白干喝了好几杯,醉得一塌糊涂的她,是小娟和同事给拖了回去的。在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又梦见了他,她仿佛又回到了他们赤裸相拥的夜里。

“我爱你……芷沄……”他低低地倾诉着爱语。

“我的公主……”他沉沉地长叹。

“我也爱你……”那晚,她趴在枕上,醉得迷迷茫茫的,却是下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

如果说,思念是一种病,那么,好吧,她承认,她病了。

“你想清楚了吗?你爱他吗?”罗伯特的话,突然就钻进了她的脑海里。望着街上成双成对的情侣,看着男孩搂着女孩开心地笑,她心里想着,我的季,笑起来比你更好看呢!

楞了一下,我的季?好甜蜜的称呼……她心里突然就升起了一个念头,想见他,强烈地想见他,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他。

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为什么特别的想呢?为什么这么想呢?

因为……她爱他!她已经爱上了他!

她从包包里摸出了罗伯特留给她的那张卡片,微颤地按着手机上的数字键,心儿跳得是飞快。

嘟……嘟……嘟……嘟……嘟……

电话响了十几下,为什么没有人听?

手,似乎更颤了,心,有点慌了。突然想起罗伯特跟她说的那句话“过了一年,你与他,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人,他将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里。”现在还未够一年呀,为什么没有人听电话呢?

她不要……她不要他从她的世界消失,她还没告诉他她爱他呢……

接呀……接电话呀……为什么不接?

季雨连……你在哪里?

捂着xiōng口蹲在地上,她忍不住泪流满面。她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电话,一遍又一遍地打着……

惊喜(终)

铃……铃……铃……

桌上的手机兀自响着,屋外的欢笑声早已将它淹没。

铃……铃……铃……

响到不知多少下,直到有人留意到。

“喂……”终于拿起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老天……她几乎虚脱地松了口气。在这一刻,她由衷地感谢接听了她电话的人。

……………………

斜阳西照,把屋里的一切都染黄。屋里四处散乱着一张张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是那么的美丽,时而笑,时而愁,时而生气,时而高兴,表情十分的丰富。

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架巨大的黑得发亮的钢琴,钢琴底下是一片片雪白的纸张,纸张上画着的,都是各色的饰物。纸张的右下角,都标记着珠宝新贵品牌mypnincess的大名。

临窗的位子上,坐着一个拿着小画板的男人。他的头发有点长了白衬衫有点皱了,长西裤起折了。他赤裸着脚靠在窗边,夕阳中,他修长的手在雪白的纸上飞舞。

铅笔在旋转,流出一道道优美流畅的线条。这是蓓蕾,这是花儿,这是藤蔓。那里圆弧,那里椭圆,那里三角。

纸张上的物品渐渐显露,迷人的,高贵的,典雅的,这是一只充满了设计人爱恋的戒指。

停下,铅笔顿住,抵在纸上,男人似是在思考。

放下,铅笔被随手丢弃,圆润的指腹在画上轻抚,男人的双眸温柔,如水若滴。

夜幕来临,屋子里的一切都在黑暗中渐渐地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窗台上的男从才恍然若醒。

丢下画板,他苦笑了声,时间,又在发呆中流走了。他没有开灯,赤着脚走出屋子,穿过长长的走廊,在幽暗的壁灯下找到了自己的卧室。轻旋门柄,吱呀一声轻响,门开了,他踱入,转身关上。

卧室里还是一团黑,男人还是没有开灯。随意地脱下衬衫和裤子,光裸着走进了浴室。

十五分钟过后,浴室灯熄,水声灭,他腰间围着条大毛巾走了出来。熟门熟路地走向床的方向,身子往后一倾,重重地倒在了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幽暗的眸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合上眼,他皱着眉。快点睡着吧,睡着了就可以见到她了。

突然……床上有了动静,一团黑影软软地扑了过来。他反应不及,闷哼一声,被人抱住。很柔软很柔软的女体。她甚至可以感觉得到那纱一般薄的睡衣下细腻的肌肤。

女人!他想

女人?如雷击中,他猛然跳起老高,扑通一声跌下了床。

屋里怎么会有女人?床上怎么会有女人?坐在微凉的地上,他懵了。

嘻……轻笑一声,黑影又扑下了床,抱住了他。

他急忙用力一推。

“哎哟……”黑影的腰撞上了床沿,痛呼了出来。

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与他刻在灵魂上的她是如此相似。

壁灯被打开,他按在灯开关上的手抖了。

螓着抬起,长而直的发落下,露出一张……日夜相思的脸。

是谁?让人见了双眼发酸,心脏猛跳,灵魂疼痛。

是准?那张脸每晚都在梦中相见,每次都是他站在黑暗中询问。她,每次都是在犹豫。而他,每次都是失望又失望,梦醒了之后无比惆怅。

是梦吧……他一定是在做梦吧?他怎么会在这里呢?她应该正跟另外一个男人幸福地生活才对吧。

是梦……一定是梦。

“痛死人了。”她蹙着眉,小手在腰侧揉呀揉,瞧见他一脸的傻相,不由得又嫣然一笑,嘟起了朱唇:“还不过来给人家揉揉?”

“哦……”他被那一笑迷了魂,轻飘飘地走了上前搂住她,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一起揉了起来。

她嘻地又笑了出来,小手挣脱了,环上他的腰,芙蓉脸依上他的xiōng膛,如玉的身子紧贴着他的。

他一愣,心里掀起滔天大火。

真想她呀……哪些真实的一幕,即便叫他立刻死去,他也愿了。

低头吻上她的秀发。不是真的吧,她的公主卷,不是又长又直的发呀……

“果然是梦……”他呢喃了出来,双眸带着几分迷离,无限爱恋地把吻移到了她耳边。

她听到了,为他而心疼。

“傻瓜……”一用力,把他推到了床上,跨在了他的腰间。

低哑的一声粗喘从他喉咙里逸出,火疯狂地炽长,淹没他全身,挑起所有细胞的兴奋。他有点迷蒙的眼无法移开,渴望地盯着她唇边的那缕娇笑。

她俯下身,吻上了他微张的唇,主动地将丁香舌喂进了他的口中。找着了他的,就纠缠了起来。

她的眼低垂,他可以看得到那翘而长的睫毛,似蝴蝶震动的翅膀,她的小手,轻轻地扯开了他围腰间的毛巾,褪去自己身上性感的睡衣。

他抽一口气,心停了几拍,相贴的腿忍不住就与她的摩挲起来。

就是这种感觉……她油腻的玉腿,纤细的柳腰,柔软的双峰,缠绵的湿吻,是她……真的是她……

忍不住双手一紧,两人的下身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芷沄啊芷沄……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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