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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刀》


正文 第一章:雪夜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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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五年匆匆

之后的几天,聂江生一直没有出去,仙临江日夜卷起数丈高的水花,遮天蔽日。估计凭此状况,怕是这几日渡江是没有希望了,不过也能看出来林情舒有多厉害,虽然他没见过百年前的仙人,但也不过如此吧!

看着襁褓中的孩子,聂江生久违的露出一点微笑,连他都忘了笑是什么感觉了。僵硬、牵强、陌生。“‘江上离人泪,蓑衣雪纷飞,一炉寒夜火,送有弃子给弃人。’,以后就叫你聂离。”年纪如此幼小的聂离显然是不了解这句话什么意思,当眉眼绽放的笑意却是黎明洒在聂江生心头的一股光,支撑他走下去的希望。

时光荏苒,转眼五年过去了,过往的岁月好似那仙临江的流水,日夜流淌,一去不复返,门前栽种的花骨朵也随着这密林的绿叶换了一批又一批。

“老聂啊!不是我说,你还真是疼爱这小子啊!整天带着身边。”一旁的船夫打趣道,这聂江生也是渡口有经验的船夫了,可自五年前开始,他每次划船都会带着一个孩子,一开始大家也很是好奇,心想带着孩子,他怎么渡江。但聂江生以老辣的技巧,让这仙临江的流水也不敢翻涌。

姑苏城外的渡口,跟五年前一模一样,待那场风波平息后,这里的船夫也陆续的出来了,即使人们都说那一夜是仙人降临,但他们这些人终究还是要讨口饭吃。

什么神仙与船夫无关,说着这仙临江乃仙人所留,但他们不信,只信自己的手。凭本事赚钱,如果靠信神仙就能衣食无忧,又哪里来的这些在挣扎的蜉蝣。

滚滚红尘,浪里翻飞,普天皆是其里。云云苍穹,风过水清,无痕万里皆空。

“嘿嘿,不看着他,要是被人骗走了,我怎么办。到时谁来养老送终。”老聂笑着说道,看着船蓬中酣睡的聂离,他眼中满是慈爱的光芒,自从有了这聂离,聂江生的生活也发生了改变,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几年笑得比前半辈子的次数还要多,这也让他变得更好相处了,否则以往常的臭脾气,除了老李,怕是没几个人愿意搭理他。

“不过,老聂啊!你长的这般模样,再看看你孩子,水灵水灵的,会不会不是你亲生的。”有几个人也围了上来,打趣道,此时中午烈日炎炎,少有人出来,他们这些船夫便坐在一起聊天消遣时间。

这件事一直成为大家调侃老聂的理由,以前聂离还小,看不出来什么,但现在五岁的他,皮肤白皙,五官小巧可爱,当真是精雕细琢的瓷娃娃,那一双灵动乌黑的大眼睛,更添几分神气。

再反观老聂,面阔口方,一双剑眉入鬓,可惜常年没有修理,杂乱不堪,一双细长的眼眸,好似一把刀一般。虽然老聂长的不差,但岁月的痕迹还是将他摧毁的一干二净。

“这不是我的儿,难道还是你的呀!”老聂笑骂道,其他人也跟着哄堂大笑。爽朗的笑声混着和煦的微风吹拂江边的柳絮。看着漫天的白雪落在江面上,聂江生恍惚又回到五年前的那场雪夜,但皮肤感受到的滚烫让他瞬间回过神来。

大家乐也乐足了,都走到自己的船中,生活还要继续。聂江生看着熟睡的聂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爹,你笑什么。”聂离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刚才众人哄堂大笑时便把他吵醒了,再看到父亲傻兮兮的笑着,他满脸疑惑和不解。

“没事,我再想一会儿给你买什么吃的。”聂江生抚摸着儿子的头,开心的说道。这些年都是他一把屎一把尿的把聂离带大,又当爹,又当娘的。可能是生性如此,聂离平日很少说话,也没有问过聂江生关于他母亲的事,这就好像是这对父子之间的默契。

“那我要吃鲈鱼脍。”聂离开心的抱着聂江生的脖子,嘴边竟有晶莹的口水,随即呲溜的吸回去。把头埋在父亲的肩膀,竟又沉沉睡去。

见聂离睡着,沉睡的面容勾起过往的记忆。看着清澈的江水倒映出自己的面庞,这一刻他竟有些认不得自己,那个满脸胡须,一双浑浊的眼眸的男人。

“爹”“爹”记忆中的脸和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一股钻心的痛楚涌上来,聂江生双目血红,淌出两股清泪,湿润冰冷的泪水划过肌肤让他察觉自己失态了。

看着聂离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聂江生才发觉自己失态了,连忙抹掉泪水,并在心头告诉自己,他不是他,一切都过去了。

“爹,你怎么哭了。”聂离攥着父亲粗糙的手掌,抚摸厚重的茧子,粗糙、厚实、坚定的感觉是他心头最良久的感受,好像它能弥补什么。

“傻小子,你爹才没有哭,记得,身为男子汉,可不能哭。”聂江生可不想被儿子看轻,更不想让他知道太多,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去背负。

“嗯嗯。”聂离显然不懂父亲话里面的深意,傻傻的点头,却把这句话记在脑海里面。

今天,太阳还没有落下,聂江生早早就带着儿子离开了,下午的姑苏城在朦胧的昏黄中少了几分炙热,在临仙江上,吹着微凉的风,聂离把手伸进江里面,拨弄着,看着好不快乐。

纵使他如何折腾玩闹,身形却没有变过位置,聂江生手中的竹蒿轻轻点在水中,推着小船前行,逆流而上,即使仙临江并不湍急,但聂江生的船却没有偏过一丝一毫。

不过聂江生也没有多担心的,他从小在江边长大,水性极好。也许是在这仙临江旁长大,五岁的聂离也可以在这江头翻越一阵子。

“弃儿,你先坐稳。”聂江生将竹蒿收起来,举起来平持在胸前,看着聂江生摆起这副架势,聂离乖乖坐在船蓬里面,看着父亲大展神威。

几米长的竹蒿被聂江生舞的虎虎生风,好似一颗流星一样,快速落在水面上,但看似势大力沉,却没有溅起一点水花,“咕咚”一声,手腕一抖,抖了一个枪花,一条鱼就破水而出,落在船上,看到这里,聂离屁颠的跑过去用双手把鱼抓起来放在自己特意准备的竹篓里面。

“咕咚”“咕咚”几声闷响,聂江生手中的竹蒿好似疾风骤雨一样落在江面上,一条条鲈鱼纷纷飞出来。

“爹,鱼够了。就放过它们吧!”聂离雪看着竹篓里面还折腾的几条鱼,开口说道,见聂离说话,聂江生将蒿一收,江面如镜,聂江生神色如常的走到聂离雪的身边,看着儿子眼中闪过的哀求。

他把船只散落的鱼一条条捡起来扔回江里面,说来奇怪,被聂江生打上来的鱼丝毫未伤。

聂离也跑过来帮忙,将这些鱼儿放生。看着儿子的赤子之心,聂江生也是会心一笑,秉持这样的心过平凡的一生,也是不错的。

回到家,在密林的深处,竹叶沙沙作响,葱绿苍劲的竹林将他们的家隐没在自然的深处,走着小路。一柱香的时间,聂离和聂江生两个人便回到家中,这个家很简陋,门、栅栏、房屋、桌子、椅子、床皆是竹子做的。

聂离就坐在院中拨弄花草,而聂江生将捉来的鲈鱼拿去烹饪。没一会儿,一叠鲜美的鲈鱼脍就出炉了,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餐,聂离雪大朵快颐。

看着儿子吃的如此开心,聂江生眼中满是笑意,这个家自从有了他才能算是家。

“爹,我想跟你学武功。”聂离含糊的说着,嘴里还都是鱼肉。聂江生听完身体一个颤抖,这也怨不得聂离。

万古大陆地域辽阔,主要有三个国家,而他们就在南宋,虽有朝廷,但庙堂居高,有些事好需要用江湖手段来了断,所以武风盛行,即使聂江生不说,武这个字也是会被这小子知道的。

“你还小,身体还没长开,等你长大了。我就教你。”聂江生只能应付一下,能拖就拖,他和林情舒都是武的牺牲品,虽然不知道弃儿母亲发生了什么。但一点是可以知道的,武给人保护自己的力量,也给自身摧毁他人的权力。

看到父亲答应自己,聂离满脸欣喜,看着父亲挥舞竹蒿的身影,他心中不知道为何涌现一种莫名的感情,那种豪气万丈。

“那爹,在等我长大的期间,你可以教我划船吗?我也想跟你一样渡江。”聂离再次开口道,他的童年没有朋友,见得最多的就是聂江生,还有渡江时那来来往往的归人。

看着聂离期盼的眼神,聂江生心头一叹,武不能教,等自己百年之后,他靠什么过活,不如教他一门手艺,也算自己的一点私心。如果另一件事发生了,没有自己照顾,他也可以生活的。

“那明天你就跟我一起,不过船夫可是很苦的,你小子到时别哭鼻子。”聂江生拍拍儿子的头,笑着说道。

“不会,绝对不会,爹你说的,男人不可以哭。”聂离眼中闪烁一种锋芒,这是如此少年不该有的,聂江生权当自己眼花,不愿去回忆这个眼神。

那一夜,聂江生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那个眼睛,那个眼神跟此时的仙临江上的那轮月一样,悠长连绵中的一匹锋芒。

青山墨竹炊烟户,仙临过后有遗孤。一本凡心渡烟波,月下憨儿存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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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无字碑

第二天一大早,聂江生叫醒聂离。揉着惺忪的睡眼,聂离想赖床,但一想到和父亲的约定,他也坐起身子,穿好衣袍,用聂江生备好的山泉水洗了一把脸。

走在密林中,早间的晨风划过每一颗树木,泥土的清新和薄雾的冷凌让人神情一震。竹叶上滴落的露珠嘀嗒嘀嗒的打在青石板上,踩着湿润的石板路,聂离一蹦一跳的,后面的聂江生双眼一刻都不离开聂离。

看着江边的船只,任由江水如何流淌,屹然不动。聂离大步走上去,跳到船上,而聂江生也走到船头,用力一推,随即一个纵跃,在空中一个翻转安稳的落在船头。

聂离见小船在江里随意漂流,想到父亲一般都是用竹蒿来完成摆渡的重任,便拿起一旁的竹蒿,他小小的身子在细长的竹蒿下显得无比渺小。双脚踉跄,左右摇摆,眼看就要翻下去,聂江生才出手。

一个横抱,把聂离抱在怀中。“小心点,这个竹蒿太长了,你还使不动。”聂江生笑着拍拍聂离的小脑袋。说罢,便将聂离放下,从船蓬里面拿出一块木桨,这是他一大早就出去给聂离备好的。

拿着父亲递过来的船桨,聂离开心的在江面上拨弄了几下,不过与聂江生相比,聂离这点在摆渡上没有多大作用。清早的姑苏城外,岸的那边已有人灯火多时,他们皆是起早去城内营生的人。

“聂叔,来的够早啊!”一个青年男人大老远就看见聂江生,挥手大声喊道,走进一看,他面容一般,皮肤黝黑,身体健壮,一看就是长期劳作。他背后背着一个竹篓,里面就是他今天要去卖掉的东西。

“狗蛋啊!我虽然年纪大,耳朵不背,你说话声音小一点。”聂江生说道,他与这些人朝暮相见,彼此也算有些熟悉。

“聂叔,在外面,叫我大名,李树。”那被聂江生叫狗蛋的男人黑脸一红,说完就准备上船。

聂江生撑着船,让李树稳妥的上来,这也是聂江生受这些人尊敬的原因,他的船重在稳,让人无比安心。

“李叔好。”聂离打了一声招呼就不再言语,李树也简单问候一下,这个聂江生的儿子大家也是知道他不爱说话。

待李树坐稳,聂江生又让几个人上来了,直到小船塞得满满的。要是其他船夫哪敢这样,仙临江本就水流巨大,本来就危险,再载如此多的人,简直是老寿星上吊。

不过聂江生的话,大家心里十分踏实,他的水平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待坐满后,聂江生用蒿将船头调转,一点点渡过去,一路平稳,船和人都是这流水,平静。

接连几次,聂江生把岸边的人都载过去了,看着清晨的雾气逐渐稀薄,高耸的城墙在晨曦的微光下,闪烁一种厚重的光。

“爹,为什么你每次渡江都只收一点钱,我看其他人载一个人就要咱们一船的钱。”聂离好奇的问道,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直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江上流水逝,年月生白发。一蒿横渡江,尽送往来人。做船夫不一定是为了钱,钱只要够用就好。我当船夫是为了渡人,帮助他们渡过这无法逾越的难关。尽己所能吧!”聂江生继续撑着手中的蒿,回头看着儿子说道。

聂离哪里懂这些话中的深意,但不得不说,聂江生所说的这些话,一直在聂离心中埋下一颗种子,只待一天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一天下来闲来无事,聂江生只是教着儿子一些摆渡要诀,待天色暗淡下来,聂江生就会带聂离回家,但今天却有些不同,聂江生带着聂离进姑苏城中,虽然姑苏城聂离也没少来,但每次来到这里,他都有不一样的感触。

两边林立的店铺,不绝于耳的叫卖声,青砖石瓦带着江南水乡的独特韵味,秀美婉转。琳琅满目的商品,每一件都给聂离带来不一样的冲击。

聂离东瞅瞅西看看,盯着冰糖葫芦流口水,或者在糕点铺门口驻足一会儿。聂江生对他极其宠爱,买了一支冰糖葫芦递给聂离。

走到一件裁缝铺,很普通的店铺,但这几年,自聂离记事,他的回忆里面,聂江生总是会在每年的今天来到这里。

“大富,我来取东西了。”聂江生大步迈进去,直接朝面向门口的老板说道,身上丝滑的绸缎,样貌普通,嘴角留着几缕胡子,看着聂江生来,他没有惊讶,像是多年的朋友一样,上前说道:“聂大哥,来了啊!”

“我这就给你去拿。”说完,老板直接走到后面的厢房,片刻,就拿着两件包裹出来了,递给聂江生。聂江生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老板,对方也没有数,直接放到怀里。

“聂大哥,这么多年了,你也该走出来了。不说别的,为了这小子,你也要续了。”王大富附在聂江生的耳边轻声说道,显然不希望让聂离听见。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有这小子陪我,也挺好。”聂江生摆手拒绝。见聂江生依旧是如此说辞,王大富也没有再说下去。

聂江生把包裹一背,带着聂离来到一家酒坊,在这姑苏城,大多的建筑都与这片水土一样秀美,没有多么雄伟,就好像一场细雨中孤绝的女子。

也许是因为白天少有客人,推开门之后,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和身后的空气中混杂的泥土的清新给聂离的嗅觉带来不一样的感触。

聂江生径直走到柜台前,经历岁月的桌子在暗淡的光线下,显得不那么明显,聂江生留下一块碎银子,把柜台上的酒壶拿走了。

“爹,来了这么多次,我怎么没见过老板呢。”聂离看着父亲转身就要走,意欲跟上。“小子,我跟这老板也是几十年前见过,谁知道现在是谁。”

“不过这立下的约定是不会因为人而改变的。情意深,人命浅。日月同,东升西落。”

在这边的店铺买点东西,那边的店铺买甜点。每年这个时候他与父亲都要买许多东西。然后早早的回家。

回到竹林深处的家后,聂江生会将聂离安置好,然后带着买来的东西出去,没人知道他去哪,聂离好几次都想追上去,但他没有去,父亲眼中的神情是他这些年都没有见过的,痛苦、挣扎、希望。

每天的这个时候,聂离就会坐在窗前,看着聂江生消失在翠绿的竹林里,看着四周耸立的竹林,在这里夏日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微风吹拂沙沙作响,一种透骨的清冷钻入身躯中。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想照。”聂离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吟起大诗人王佛维的诗,清冷的月光映着竹柏,聂离拿起挂在墙上的竹箫,开始吹奏。空灵的箫声如泣如诉,在竹林深山中回荡,这些曲子都是聂离跟着聂江生学的,可能是没有那个那份经历,也许是年岁还小,技术不够纯熟。总觉得他的箫声中多了孩童的欢喜和天真,这倒让哀怨的箫声变得有些奇妙。

聂江生带着大大的包裹,健步如飞,脚下的山路本就不好走,在黑夜中更是危险,平常人都不敢涉足,但聂江生却飞快的走着,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哪里鼓起一个小土包,上面立了一块石碑。

上面光滑的碑面像一面镜子一般,没有留有任何刻字。聂江生把包裹打开,里面是华美的衣物、一些胭脂和饰品。他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摆在石碑前。

又掏出一壶酒和两个杯子,倒得满满的,然后一杯洒在碑前的土地上,一杯自己一饮而尽。

“雨儿,二十五年了。真的跟一场梦一样。今天我带的还是你最爱吃的那些,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是不是吃腻了。”

“我跟聂离生活的很好,虽然他不是我亲生的,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收留他,可能是因为他跟我们的孩子很像吧!如果没有那件事,现在我们的孙子是不是也就他这么大了。”

“他很聪明,最爱跟我抚箫,别看他才五岁,什么曲子都会,以后肯定是个风流种。”

“可是我最怕他要跟我学武功,可我答应他娘亲让他平淡一生。可如今武风盛行,命运多舛,又岂是我一个人就能改变的。雨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聂江生头顶着石碑,散落的发丝遮住了面容,远处的箫声若隐若现,“嘀嗒嘀嗒”他双目滴下滚烫的泪珠,一点,一点,落在酒杯中。

好像是想到什么,聂江生退后三步,右手蓄力,向地面拍去,“嘭”的一声,他眼前的泥土炸开,一个木匣翻飞出来,他五指一屈,伸手一探,一把红色的长刀赫然出现在手上,血红色的刀身在黑夜中闪烁妖异的光华,刀刃闪烁的锋芒在月光下像死神般残忍,又如那箫声一样悲凉。

右手如闪电般出招,一时之间,天地间都是刀光和呼啸的风声,一眨眼,地上、树上一片狼藉,满是深浅不一,大小不同的刀痕。

手中的刀舞的越来越快,快的与这无处不在的黑一样,唯有一抹光,出现又散灭。

半盏茶的时候过去了,聂江生停下手中的动作,喘着粗气,右臂略微颤抖的将刀放回木匣,再次埋入土中。

“歌舞如水淌云月,刀光剑影解因缘。抚箫藏刀无字碑,山深竹内流思泪。”

正文 第四章:城中惨案

情之一字,最为伤人。伤聂江生的思念之情,伤聂离怕是这竹林那酝酿无数年的种种。自知竹林幽冷,极为伤人身骨,聂离把箫挂回原处,早早的躲进被窝里面睡觉。

聂江生很晚才回到家中,看着裹紧被子的聂离,用粗糙的手轻轻的摸着他的头。然后脱了外袍,抱着聂离沉沉睡去。

时间好像从没有在这个地方有什么痕迹,这里的竹还是当初那样,雨后的春笋在山中破土而出,被聂家父子吃进肚子,接连如此,几年过去了。聂离已经十四岁了,十四岁的他,身形高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有着这片土地的气质。

沉默寡言的他倒有几分安静,好似墨画中走出来的男子一样,兴许是与竹为伴,他自有一股秀逸的神韵。

而且十四岁的他也继承了聂江生的衣钵,成为这仙临江的一名船夫,虽然他年纪轻轻,但凭着摆渡这么多年的经验,对于摆渡也有十足的经验了。

这也是让聂江生惊艳的地方,他能完美的征服这片江,是靠着自己的武功和对力道的掌控。而聂离却完全凭自己的经验和经历总结出一种适合自己的方法,这样的天赋不习武终究是可惜了这份好苗子,但聂江生也只是叹息。

而且十四岁的聂离也因为这份聪明才智成为姑苏城中赫赫有名的神童,以前聂离经常缠着聂江生教他武功,一开始聂江生以年幼为由拒绝他,但慢慢的这个理由俨然是不够的。他就琢磨出另外一个方法,那就是让聂离读书。

虽然万古大陆盛行武风,但庙堂之上,不单单靠武就能解决,所以文人也是十分重要的,例如当朝宰相范仲文便是文文弱弱的书生,但就是这样的人,成为南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贤臣。

如果权力大就令人敬畏的话,那范仲文就不会如此盛名,他最厉害的还是内政,北唐,南宋,中明三国中,范仲文是所有臣子都仰慕的存在,这种崇敬是跨越国度和政治界限。

不过天资聪颖的聂离轻而易举的掌握了诸多知识,一时之间连教他的夫子都没有底气再去教他了。这也让他成为城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这样却没有让聂江生有丝毫开心。

聂离的成就没有让他继续在文人路上走下去,反而更加向往武学,因为他知道自己学文的起点便是为了看懂武学。所以他很快就有缠上聂江生,无奈之下,聂江生只能安排聂离去摆渡,说如果他能熟练的渡江,自己就教他。

这已经是他摆渡的第二个月了,他已经渡了九十一人了,从一开始初次带人过江时的摇摇晃晃,到现在稳扎稳打,他用经验和毅力完成其他人好几年的成长。

看着这仙临江依旧如往日一般,聂离有些感慨,也许百年之后,当自己成为这江畔的一抔黄土时,这仙临江依旧如此清澈。

将船停在渡口,聂离看见父亲聂江生坐在老李的船上,老李名叫李钰,样貌英武不凡,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双目炯炯有神,身体高大魁梧,与瘦小年老的聂江生俨然差了一辈,但两个人的关系却好似很微妙。

两个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离得比较远,聂离也听不清。索性也没有再去关注。

“小娃子,你这船走不走。”就在聂离慌神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李执一看,此人三十岁上下样貌普通,双目闪烁精光,五指粗大,身材魁梧,将素布衣袍撑得鼓鼓的,腰间配了一把长刀。

“走。”聂离没有多说,站起身来,走到船尾,用蒿推了一下渡口的登板,小船就泛起涟漪,悠悠前行。

“小娃子。”那男子忽然开口,好像要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了。

“我摆渡只要一文钱。”聂离清冷的声音响起,这倒让男人有些讶异,他就是担心此人不问价钱,狮子大开口,虽然自己有武功,但这渡江也算生意,用武难免有点不好看。

但听到此子只要一文钱,他也心想还真是一个奇特的人,这仙临江跨域极广,自己虽然有武功还好,但自知船夫生活不易,多多帮扶。但轻功一般的人,内力勉强能支撑,而且这仙临江波涛翻涌,一个不慎就会被卷入江中。

见这个小孩不再说话,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但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还是把目光投入这流淌的江面上,看着江面如镜,映出青山万丈。

“小娃子,看你年纪挺小,这摆渡技术却十分老练啊!”男子看着聂离一直摆动手中的竹蒿,以让小船平稳的渡江,如此技艺,若是白发老翁倒觉得没什么,但落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身上就有些不同了。

“我爹便是这船夫,我从小跟着他,倒也学了不少。”聂离顾首笑道,毕竟孩子心性,即使不喜言谈,但被人如此夸奖,心中不由滋生一丝欣喜。

看聂离转过头来,男子才第一次看清他的脸,之前在渡口,因为聂离低着头,披散着黑发,倒看不出样貌,如今这么一打量,当真是心头又是一惊。

样貌极为清秀俊朗,好似这仙临江的水一般,让人看一眼就觉心生平和。但观其气质,又好似苍劲翠竹,秀逸挺拔,好一个翩翩少年,男子心中赞赏更甚。

但能养成如此气质的人,竟然是船夫。而且听他所言,他父亲也是船夫,世代船夫吗?倒也是妙人。

“不知小兄弟可知这姑苏城中最近可有事情发生。”男子开口问道,但看到聂离一脸疑惑的表情,他继续说道:“谅小兄弟也能看出来,我是外地人。近日听闻姑苏城中有江湖武者大量涌入,故此前来。”

聂离一听,眼睛一亮,但对于所说何事却不得而知。便微微摇头,男子见状也心底了然,他没有多少失望的,一个孩童,又如何能接触到江湖。

待船快到岸边时,男子一个起身,对着聂离说一句:“我叫王志,有缘再见。”言罢,右脚一点,便轻巧的落在对岸。临走之时,在船上的小木桌上放了一文钱。

聂离看着对方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有些憧憬,这就是武者吗?他们踏足的便是江湖,便是武林。

回到渡口,发现来来往往的人中,随处可见江湖武者。转头看向李叔的船,发现早已离开,估摸是跟着父亲一起走的。聂离也索性架船回家。

推开竹门,这里的样子十二年来没有丝毫变化,没有闻到扑鼻的香味,聂离疑惑父亲去哪了,但显然不告诉自己,必定是有什么事情,父亲虽然大部分时间对自己十分照顾,但有时还是比较神秘的,但父与子,总归是有默契的,谁都没有去挑破。

走到厨房,简单的做了饭菜填饱肚子,天色也慢慢阴暗下来,今日的夜空没有繁星,连月亮也被厚重的云团遮住。聂离坐在外面良久,见父亲没有回来,心想他可能是在李叔家过夜,这种事情也有发生,不过很少而已。聂离回到房间,点燃油灯,从墙上取下竹箫,坐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竹林,黑好似一双迷人的眼睛一样的吸引他。

将竹箫放在嘴边,空灵婉转的箫声回荡在深山密林中,引得竹叶纷纷起舞。

黑一如既往,许是乌云实在太浓重了,看着远处,聂离有些压抑,他期待那条林间小路出现一道削瘦的背影。

忽然一阵冷风吹拂,聂离迷离的眼睛猛地睁开,看着打开的窗户,油灯眼看也要燃烧殆尽了,聂离自知父亲不会回来了。

盖灭油灯,脱下衣服,钻进被窝里面,沉沉睡去。

直到清早起来,他感受身旁微弱的暖意,睁开眼睛,才发现父亲已经回来了,就躺在自己身边。

聂离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了,松了一口气,跳下床去给父亲做饭。

待他走后,聂江生睁开眼睛,哪有什么惺忪的睡意,双目赤红,看着极为瘆人。

床边的布鞋,虽然一尘不染,但白色的鞋底,还有几滴鲜血和一些碎肉。

吃完早饭,知道父亲不会起这么早,聂离一个人划船去渡口。今日的渡口,进城的人满满的围在一起,一个个接受城口士兵的盘查,检查过后才可进入。

“钱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聂离好奇的问一名船夫。

“听说是昨日城中发生命案了。”被聂离叫钱大哥的,是一名叫钱宁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与李树从小长大,都是江对面仙临村的村民。

“这种事情,多少年都没有发生了。”对于聂离来说,死亡好像很遥远一般,姑苏城平静数十年的祥和被打破了。

“而且死了还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百多人,满门屠杀。”钱宁说这话时,脸色煞白,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一百多人,满门屠杀。这怎么可能,难道就没人发现吗?”聂离实在想不到一夜之间竟然杀掉上百人。

“好像是江湖纷争,被屠杀的是铁索帮的人,被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有人发现门口摆的人头,才发现的,连忙报案,现在官府就严加看守。”

看着人流杂乱,聂离双目有些迷离,江湖的大门正缓缓向他打开。

聂家儿郎显天资,

武林恩怨复再起。

血色江湖屠杀路,

只身入局无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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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初识江湖人

“小兄弟,你这是要进城吗?”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聂离转头一看,才发现是昨日的男子,好像叫王志。见对方如此热情,聂离也不好随便糊弄。

“王大哥,就是见城外人流纷杂,心生好奇罢了。”聂离抱拳叫了一声,然后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最近城里不安宁,如果要进城可以来找我。”王志说完,就欲要进城。听到他如此告诫自己,聂离也觉得此人心性豁达宽厚,心生敬意。

“谢王大哥。”聂离大声的说道,王志的身影已经走到城门了,他从怀里面掏出一块令牌,只见门口的士兵皆微躬身子,然后放行。

聂离眼中闪过惊讶,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有权势。坐到船上,李执就看到李大叔的船只,可能是想询问父亲昨晚是不是在他哪里,聂离走上前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中认为父亲就是在李大叔家逗留,但总想要一个答案。李钰也看见聂离,笑了一下,今日的他给聂离不一样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叔,我爹昨晚是不是在你家。”聂离坐在李钰旁边。

“没错,我昨日与你爹喝了一点酒,一看很晚了就想留他过夜,但他不放心你,最后还是回去了。”李钰愣了一下,果真是人老成精,迅速找到聂离话中的破绽,找到一个说法。

听到李钰这么一说,也符合自己的心意,聂离也开心的离去,见聂离离开,李钰躲在船蓬里面嘴唇轻轻蠕动,双手摆着一个奇异的姿势,身上竟然开始升起朦胧的烟雾。

这几日的渡口十分繁忙,因为姑苏城中的事,这里顿时成为江湖人汇聚的地方,这也让聂离看到了自己一直梦想去的世界。

不过在另一方面,聂离发现父亲有些怪异,身体愈发的枯瘦,而且不时地咳嗽,也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好似生了病一般,这样的念头本不该有的,但聂离心中却一直有这样的想法在滋生。

“爹,我出去了。”聂离给熟睡中的聂江生说道,就朝渡口赶去,这几日渡江的人不少,他心中有个主意,那就是多带一些人,多赚一些钱,为父亲看病。

今日的渡口依旧是人来人往,聂离把船停下,也许是因为他年纪小,没有人坐他的船,倒是有一些女侠客不时打量他,美目流转。

“嘿,过江吗?”一道娇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聂离回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五官精致,身形娇小,欢脱无比,好似一只精灵。聂离想以后长大一定是个美人胚子,因为从小到大,他在姑苏城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时倒有些愣神。

“啊,过。”聂离回过神来,他连忙说道,好不容易有生意了,他不想错过。

“多少钱啊!”女孩也是精明,先问好,免得到时聂离狮子大开口。

“五文钱。”聂离斩钉截铁的说道,他看是小女孩,估计她没有多少钱,但自己却需要钱,索性说是五文钱。

“好,走吧!忠叔,这里。”小女孩开心一笑,好似绽放的百合一样纯洁。回头对着一个中年男子招招手。那男子快步走过来,样貌普通,身材匀称,就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仔细一打量,才发现此人没有右臂。

聂离打量对方,对方也在打量他,没想到这小小的船夫长的如此清秀,不过他的眉宇之间总给自己一种熟悉感,但他却实在想不起。

“芸儿,不要乱跑,小心被坏人抓去。”名为忠叔的男人,伸出左手在女孩头顶拍了一下。

“哈哈,怕什么,谁要是敢动我,不是有忠叔嘛,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芸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忠叔,我们就坐这个人的船吧,才五文钱,很便宜啊!”芸儿摇着忠叔的左手,轻声说道。

“你还有在乎钱的时候啊!”忠叔看着身边的宝贝,顿时哭笑不得。

“哼,您之前不是教我不乱花钱,现在按你说的做了,还不夸我。”芸儿撅着嘴,转过头去,故作生气的样子,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忠叔岂能不知道她的想法,不过也不说什么,而且不断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头,然后和善的看着聂离。

“上船,走吧!”聂离没有多说什么,看着女孩的衣着和气质,肯定是非富即贵,这种人可不是自己这种穷小子可以应付的。

见聂离性情如此冷淡,忠叔没有说什么,倒是芸儿眼中闪过不高兴,但也跟着忠叔跳到船上。推了一下蒿,看着聂离与其他船夫不同的方法,忠叔也是闪过一丝奇异,然后仔细观察,心中更是震撼,没想到这小小的仙临江上竟有如此奇人,这渡江之术倒是与众不同。

心中不免升起惜才之情,“不知道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忠叔开口问道,这一问反倒吸引芸儿的注意,忠叔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客气过。

“聂离。”见人家没有看轻自己的意味,而是以礼相待,聂离也没有隐瞒。

忠叔和芸儿都不由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敢问聂小兄弟,这一手渡江之术师承何人。”忠叔可不信他小小年纪没有得到别人的指导。

“先生,就叫我名字就好。我这渡江之术乃是自己钻研出来的,毕竟年纪小,没有成年人那么多气力,所以只能找适合自己的方法。”聂离对忠叔说道。

“既然你都如此豪爽,那我也不扭扭捏捏了,你跟芸儿一样叫我忠叔就好了。我见你渡江之术不同于常人,便心生好奇,没想到是这样。”忠叔对聂离愈发好奇。船刚到江心。

忠叔脸色一变,对着聂离和芸儿说道,“有人找上门来了,没想到在这里都被追到了。”

看着忠叔恍如变了一个人,之前的和蔼变得杀意滚滚,让这平静的湖面都开始翻涌。

一道道人影从江面上跑过来,在湖面轻点,身形好似破浪而出的鱼儿一样。看见这么多人,忠叔站起身来,衣衫飘舞,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情,聂离看的有些入神了。

伸出左手,并指如剑,朝湖面挥砍,一道数十丈的巨浪就凭空出现,朝那些袭来的黑衣人呼啸而去,忠叔这一手在聂离眼中打开了新世界,这就是他向往的武者。

对面那人也不慌不忙,直接抽出腰间的长剑,将真气注入其中,一剑便劈开波浪。见来人身手也是了得,忠叔知道自己必须要好好应对了。

剑指翻飞,江面上翻涌无数的波涛,好似群龙争斗。聂离不断的变换手臂的方向,让蒿支撑船只在江水中不至于翻倒。

“一剑平天,忠天。你还以为你是之前人人闻风丧胆的大侠吗?现在的你没了右手,怕是实力不如之前的一半了。”那人大声的说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罗煞。看样子要让你开口说出背后指使的人是谁,需要下一点功夫咯。”说完,忠天剑指挥舞的更快,明明手中无剑,却比有剑更强,指尖的剑气与长剑不断纠缠,碰撞。

杀戮的碰撞,给聂离的冲击十分大,看着眼前战斗的二人,聂离才觉得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太渺小了。

“锵锵”剑刃的交汇是死亡和生存的抉择和必然的选择,忠天看着罗煞身后赶赴而来的其他人,自知这是一场苦战,倘若孤军奋战,倒也能一拼高下,但现在身边有芸儿,他就有了牵挂。

当心有了牵挂,可能是一种坚持的动力,也是一种担忧的源泉,显然忠天心中有些担忧。

“聂离,我求你一件事。如果局势危险,带着芸儿跑,我尽量拖住他们。”忠叔把希望放在聂离身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少年很是信任。

“忠叔,我答应你。”聂离点头,忠天见状,便已绝了所有的退路和念想,全身心投入战斗中,没有右臂的他,即使武功惊人,与罗煞相斗也只是平分秋色。

“平天剑,第一式,万剑如雨,倾斩大地。”忠天剑指上的剑气更盛,一道道剑气好似牛毛细雨一样,朝着罗煞等人尽数落去,罗煞用深厚的内力把剑气全部隔开,但一些修为低的人,被这密密麻麻的剑气轻易的切的支离破碎,成为这仙临江鱼虾的饵料。

“平天剑,第二式,一剑在握,万物皆空。”散落的剑气好像收到召唤一样,又从四面八方汇聚一把巨剑,带着丝丝血线,一记斩击。

“血手印,屠灭万佛。开。”罗煞捏几个指法,一张巨大的血色手掌直接顶住忠天的剑气,但余波却将其他人的五脏六腑震碎,落入仙临江中不知生死。

见罗煞竟然可以挡住,忠天暗叹罗煞功力有所精进,但其他人却死伤的差不多,也算不错,至少对芸儿的威胁变少了。

“平天剑,第三式,我欲斩天,一念通天。”可能是手臂的原因,忠天这一招并没有发挥十足的力道,但从左手挥出去的巨大剑气,不断变换,好像被忠天操纵一样,不断的轰击。罗煞被逼出数丈之外。

忠天的神念开始变得有些薄弱,而罗煞一记血手印将剑气轰碎 但他没想到忠天先一手将剑气引爆,使罗煞猝不及防,身上出现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看着罗煞身上翻涌的红色血气,已经包裹他的身躯。忠天脸色骤变,大声说道:“你们两个快跑。”

“平天剑,南忠天,一人便可斩诸天。”

“血手印,鬼罗煞,杀戮之意染魔心。”

(今天更新了五章,新人新书,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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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大战在即

聂离看到忠天如此急迫的语气,自知处境危险,他快速拨弄手中的竹蒿,借着翻涌的江流尽快离开。

“想走,是不是没把我罗煞放在眼中。血手印,血战八荒。”罗煞身上沸腾的血气弥漫开来,遮住整片江域,霎那间,便化为一片血色炼狱,而奇异的是,从四面八方汇聚一种力量不断拉扯聂离。

任由他如何拨弄竹蒿,小船反倒离罗煞越来越近。忠天知道他们两个人功力浅薄,如若被罗煞拉至身旁,怕是会被血气充斥,爆体而亡。

“平天剑,第四式,无剑无我,一心平天。”忠天从口中喷出一口精血,他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而这团精血在空中汇聚成一把长剑,虽然与之前的剑气相比,它十分渺小,但从上面传来的压迫感,让周遭的空间都开始扭曲。

罗煞看着忠天的身前浮动的血剑,面色有着一种凝重,一种生死之间的抉择。“血手印,血佛降世。”四周弥漫的血气瞬间汇聚在一起,在罗煞背后凝聚成一尊巨佛的法相。

微闭的双眼,盘坐的莲台,被世人敬仰的青灯古佛,此刻在血气下,面容狰狞,邪气凛然。胸前的卍字,似有鲜血流淌。

“去。”忠天用左手一推,血色的长剑瞬间就到罗煞的面前,长虹贯日,已有破釜沉舟的决然和以死相搏的勇气。天地变色,凌厉的剑气劈开江面,两侧掀起百丈巨浪。

“嘭。”罗煞背后的血佛忽然睁开双目,那双眼眸没有佛的仁慈和平和,反倒是冷漠、残忍、杀戮。

罗煞缓缓伸出右掌,后面的血佛也如法炮制,伸出巨大的手掌,可惜他太小看忠天了,血剑瞬间刺入掌中,大有贯穿的势头。

罗煞掌心也裂开一道伤口,泊泊鲜血滴落,嘀嗒嘀嗒落在仙临江中。见一只手掌根本无法阻挡,只好伸出双手施展全力来抵挡,他和忠天都知道,这一招谁胜了,那么此战谁便安然无恙。

忠天又喷出一口精血,再次凝聚一把长剑。他的脸色更是苍白,有着死人的惨白色。芸儿流着泪,看着远处的忠天,但她却无能为力,第一次她有些愧疚,自责自己不听家人劝告随意跑出来。

一把剑就已经够罗煞忙活了,再来一把怕是毫无抵抗,两把剑一前一后穿透血佛的双掌,也将罗煞胸膛撕开巨大的伤口,一道血洞露出里面还跳动的肺和心脏。

“咳咳”罗煞大口的呕血,身后的血佛法相如风般消散,

“一剑平天,忠天,你还是那么厉害啊。”罗煞用手捂着嘴巴,却没有止住鲜血的喷涌,透着指缝,红色的血液跟这仙临江一样流淌。

“血佛罗煞,现在可以告诉我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了吧!”忠天现在也根本没有余力了,再来一个人,他怕是都无法抗衡。

“忠天,你以为你赢了吗?血手印可是还有其他的作用的,例如操纵鲜血。”罗煞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双目赤红。身躯开始化为一滩鲜血,咕咚的落入仙临江中,看到这里忠天惊慌失措。

他没想到,罗煞在自己出杀招时,就金蝉脱壳,留下来的不过是一记分身,那他本人去了哪里可想而知。一个不敢想象的念头浮现在忠天的心头。

看着远处的聂离和芸儿,忠天心如刀绞,但无济于事,用尽全部的力气喊道。“快跑”但为时已晚,聂离只觉得一阵摇晃,船被顶到空中,他没想到船底有人,一直苍白狭长的手掌直接撕裂船只,要抓向芸儿。

芸儿之前见罗煞重伤,以为有惊无险,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从船下偷袭,令她花容失色,死亡第一次离她这么近,她还不想死,她悔不该听父亲的话。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忠天看到芸儿在劫难逃,面色苍白瞬间苍老了几十岁,罗煞看到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芸儿,心想任务终于完成了,可惜就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一切都已是定局,一切在下一秒就是生死两难,但出乎意料的是,聂离一把推开芸儿,罗煞一手抓在聂离的右脚踝上,血色的内力灌输。

“啊啊啊”聂离从没有体会过钻心的痛楚,他大声的惨叫着,他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受控制了。芸儿看着聂离为自己挺身而出,还没有缓过神来。

“小子,让你逞英雄,杀了你,再杀了这小姑娘,黄泉路上也不孤单。”罗煞看到聂离,这种救美人的事他见得多了,但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他这种普通人,自己想杀死他,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一道亮光划过,罗煞抓住聂离的手腕开始出现一道血线,然后断掉。罗煞怪叫一声,连忙撤出一点距离,而聂离因为罗煞的放手,开始向江里倒去。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他的身影被一种看不到的力量带起,连带瘫坐在残破的木板上的芸儿。轻轻一拉,好像有人托住他们两个一般,而芸儿在空中甩给忠天。而聂离却落在远处的小船上,船头坐着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根鱼钩在垂钓。唯有忠天和罗煞看见了对方用的什么手段,两个人都是脸色一变。

“独钓寒江雪,你是渔翁李钰。”罗煞失声叫道,没想到这小小的仙临江,竟然有这样的人物。

“滚。”李钰大声喝道,江面泛起涟漪,罗煞身躯一震,七窍迸出鲜血。

“渔翁,你。”罗煞看了一眼芸儿,没想到今天来刺杀目标,反而遇见更棘手的人物。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不要以为我会怕你身后的势力。”李钰语气有些冷漠,显然是动了怒火,罗煞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触其霉头。

“好好活着,今日之仇,此子自会讨回。”李钰看着罗煞狼狈的背影,开口说道,好像一把屠刀一样,一直悬在对方的头顶,如果是别人,罗煞不会觉得有什么,更是会大笑,嘲讽痴人说梦,但对方是渔翁,他第一次有些怕了,这个小小的船夫到底是什么人。

“多谢阁下出手。”忠天用手抱着芸儿,躬一下身子,算是表示感谢了,独钓寒江雪的名号他也是知道的,此人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我出手是为了救这苦命的孩子,他一个人,为平西王的郡主担下这份罪。”李钰自始至终都没有站起来,也没有看过忠天,他有资本跟他这样说话,凭他是平西王的义弟,就算是平西王,自己也不会有好脸色。

忠天脸色一变,他觉得这个孩子不简单,但今日为了救芸儿,被罗煞的血气入体,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不知这孩子。”忠天想开口询问,因为他们的恩怨,牵扯到一个孩子,不过这也算一件好事,独钓寒江雪出现,怕是可以给罗煞背后的人一点威胁和警告。

“收起你的小算盘。离儿的事情我们不会插手,否则凭他罗煞和他背后的势力,怕是挡不住那位的怒火。”李钰的冷漠的声音让忠天收起自己的心思,但他话里面的话让忠天更好奇,“我们”“那位”,忠天知道有些事是自己不能知道的。

“你们走吧!”李钰说完就架船离开了。忠天看着独钓寒江雪离开,再想到之前看见的少年,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武林怕是安宁不了。

“忠叔,你没事吧!”芸儿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忠天。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聂离,为了救你,怕是。”忠天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但想到罗煞那一掌对从未学武的聂离会是怎样的伤害,祈祷聂离能平安无恙。

芸儿眼中满是愧疚,她抬头说道:“忠叔,我想学武。”

“哦,为什么。”忠天有些好奇,这个小祖宗,平日仗着父辈的保护根本天不怕地不怕。

“我想保护保护我的人。”芸儿说道,忠天瞳孔一缩,没想到她在这么一刻竟然长大了。忠天带着芸儿向岸边渡去,刚才缓过一点内力也足够了。他没有发现芸儿一直看聂离消失的方向,几点清泪滴入仙临江中。

“聂大哥。”李钰来到聂家,怀里抱着聂离。

“咯吱”竹门被推开,聂江生神色萎靡的看着李钰和怀中的聂离,眼中闪过一丝害怕。

“怎么了。”聂江生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略带沙哑。李钰将之前发生的事说出来。

“平西王,暗殿。这一笔账迟早会讨回来的。”聂江生语气平淡的说道,但透露出的杀意却让李钰都胆寒,周围的竹林更是嗖嗖作响。可是转瞬,聂江生就捂着心口,大声咳嗽,好似破风箱一样。

“大哥,消气。你现在在关键时刻。我们还是想办法治好离儿的伤,他被罗煞注入血煞之力,而且罗煞用指力捏碎了离儿的脚踝。”李钰赶忙为聂江生渡真气,看到对方平缓的脸色,他才开口说道。

“凭你的修为,解除这血煞之气何其简单,能让你忧心的怕是这碎裂的脚骨。只是凭我现在的本事,生红肉续白骨,怕是也不能。”聂江生用手在聂离右脚摸了一下,也是叹息道。

两个人皆是面面相嘘,都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不知道如何告诉聂离这个残酷的事实。

“实在不行,大哥你就教他武学吧!如果你当初教他,今日也不会如此无力了。”李钰试探性的说道。这要是往日,聂江生一定会义正言辞的拒绝,但今日却有些不一样。

“唉,等他醒来再说,断了一只脚,他再想学武就是难上加难。”聂江生背过身去,迈步走进房内,看着他削瘦的背影,李钰看了一眼聂离,沉默了。

剑舞纷飞落人首,血佛乱世祸苍生。佳人向武行侠义,弃子梦醒逆武林。

(昨日爆更五章,今天继续如此,希望大家可以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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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身残

聂离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没有双脚,在江水中不断挣扎,他想划动手脚,却发现自己无法支配四肢。

场景一变,他又看见自己遨游在蓝天之上,俯瞰整个姑苏城,布局工整但又不失温婉秀气,唯有城外的仙临江,笔挺的如一把剑一样。

聂离发现自己没有脚,他心中有些恐惧,唯有不停的扇动翅膀,不知何时他的双臂也化为羽翼丰满的翅膀,没有脚的他不能停息,一直飞,在姑苏城上一直盘旋,看着远处的天空,那是自己从未去过的地方,他心头一震,振翅而去。

场景再次变换,又回到那天午后,他摆渡带着忠叔和芸儿,这一次的芸儿没有那般娇蛮活泼,倒有几分知性文静,与聂离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坐你的船吗?”芸儿端坐着,从内而外的高贵顿显无疑,这让聂离有一些陌生,也让这场梦有些虚假。聂离不知

“我是见你四处留意,船只又无一人,便心生此念,只是没想到却让你陷入困境中。”芸儿满脸自责和悲痛,她的脸变得十分快,好像一张脸挂上好多面具,让人疑惑。

忽然,船上的忠叔不见了,他呆呆的站在远处的江面上,面色苍白,嘴角还有一缕血迹,而自己和芸儿在空中,脚下的船支离破碎,有一个人影在下方,赫然是罗煞,他掌上凝聚的血力怕是能轻易取走两个人的命。

“聂离,你之前为什么要救我。”芸儿的身体好像定格一样,时间也仿佛静止,两个人就遥遥相望,她开口问道。

“或许在救你的瞬间,我才觉得是个侠者。”聂离没有回避,眼中的一种光芒更甚,他不知道内心会有这样的答案。

“侠?”芸儿满脸疑惑,嘴角却一直有一抹微笑。

“父亲说过,体裹内力,身有习技,乃是武人,也就是江湖人。但这片江湖之大,习武之人如过江之鲫,武就是平庸,即使天资再高,终究是个厉害的武林高手。”

“唯有侠,侠,仁义之士。当拥有武的力量,再怀着侠义之心,这个人才能被称为武侠,才是江湖之中万人敬仰的侠客。”聂离朗朗说道,他愈说愈兴奋,武在他心中有了新的定义。

对面的芸儿忽然笑了,但罗煞下一秒也已经把她抓住手中,血力入体,芸儿的身体逐渐变得枯萎,变成一局干尸。绽放的花在风中被摧残和消磨,最后只剩下还可再生的残根。

“啊!”聂离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看着熟悉的屋顶和布置,他心中划过一丝暖流,不过他好奇是谁把带到这里来的,但活着的感觉真好,也不知道芸儿怎么样,虽然两个人也只是初次见面,但本着自己的侠义之心,还偏偏螳臂挡车。

不过见身体还是如往常一样有力,聂离就没有过多在意,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他本来身体就不对劲,如今自己再出事,怕是最苦的就是他了。

“爹,爹。”聂离一边叫道,一边准备下床,可是他的右脚刚一落地,准备站起来因为中心不稳,狠狠地摔在地上,聂离面色苍白,身体颤抖,难以置信用手去触摸自己的脚踝,他希望这是一场梦。因为他没有感到痛,摔倒的痛与面临这件事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

聂离不相信,他试着再站起来,用双臂和左脚把身体撑起来,他站定后,告诉自己,只是躺了太久,身体有点迟钝罢了,自己一定可以的。

迈出右脚,他内心一喜,可是再迈出左脚时,因为重心全部压在右脚上,他的身体又开始倒去,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眼睛流出了泪,现实残酷的告诉他,他已经是个废人了。

聂江生听到聂离喊自己,就往屋内跑去,进来时他就看见聂离躺在地上,用手捂着脸,晶莹的泪珠从指缝滚出来。他看见聂离微张的嘴,知道此刻聂离心中隐藏着多大的猛兽。

把聂离扶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爹,我是不是残了。”耳边传来聂离的话,他心中也是一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现在也不会留下这样的病根。

“没事,爹一定会治好你的。”聂江生看着聂离,此刻的他没有哭泣,但那双眼眸却让聂江生有些心悸,空洞、冷漠、绝望。聂江生能理解,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为了所谓的侠义而付出自己一生的未来。现实与梦想总是前者更能让人遍体鳞伤。

“爹,这就是所谓侠义的结果啊!没有实力就是如此下场啊!”聂离言语多是惋惜,但聂江生能听出话里面的恨和狠。

“别多想,我的儿子是好样的,不会武又如何,你的心会回答你的。”聂江生只能劝导,他不希望自己儿子在以后的路上走偏。

“是吗?这下,我学不了武。所谓的侠义之心,也只是一个笑话。”聂离凄惨的笑道,废掉一条腿,对于他来说,不单单是未来的毁灭,更是武道的终结,他一直从小坚持的梦想,还没有实现却已经到头了。

“不,能学武。一条腿而已,你还有双手,还有左腿。即使你四肢都没有了,但只要活着就能学武。”聂江生大声说道,他知道能让聂离重振的只有这个想法了。

见聂离眉宇中逐渐消散的死气,他知道武就是他的理由,聂江生也第一次感叹他此生从未见过武心如此坚定之人。不过答应他母亲的事怕是要失约了,自己父子总是为了一个所谓的人和一句承诺就付出自身所不能承受的代价。

不过能让聂离好好活下去,就算违约他也愿意。雄鹰不可能一辈子活着父辈的照顾下。

“爹,真的可以吗?”聂离语气颤抖,废了一条腿,他也可以吗?“傻孩子,你只是脚踝碎裂,过一阵子就可以走路了,不过就是比之常人,在某些方面你会弱一些。”聂江生看到聂离眼中焕发的光彩,心中也只能连连叹息。

“我不在乎,只要能变强。付出比常人多十倍多百倍的努力和汗水。”聂离掷地有声的说道,这次事情让他有了变强的决心,而且忠天断了一臂也如此厉害,自己一定也可以。

“你现在脚有伤,只能练一些简单的。你爹我是练刀的,你跟我学不学刀法。”聂江生看着聂离说道,既然下定决心了,那么就把自己所学就传给他吧!让他去那个武林,闹个天翻地覆。

“我学。”聂离没有丝毫的犹豫。

“好,跟我去院中。”聂江生直接起身往屋外走去,而聂离抓住桌子把身体撑起来,一步步慢慢的挪到院中,这是聂江生对他的考验吧!不得不说,聂离很聪明,他迅速在这样的新状况下发掘出适合自己的方法。

看着聂离这种蹩脚的方法,聂江生虽然心头一酸,但更多的是庆幸和喜悦。聂江生把提前准备好的两把木刀拿在手上,一把递给聂离。

木刀长约三寸,刀身狭长,没有往常见的刀那般大气霸道。聂离还沉溺于初次习武的兴奋中。

“刀,乃百兵之帅,更是九短之首。江湖之中,习武者所用兵器斑驳复杂,但刀还是比较常见的,刀主劈砍,没有剑的凌厉和枪的百变,但胜在大开大合,招式迅猛。”聂江生开始给聂离讲解刀,若想学刀,必先懂刀。

“你要做的就是,每日挥刀一万次。然后做一些其他的辅助练习。”聂江生说完,就欲要转身走人,聂离都有些惊讶,这就完事了。

“万丈高楼平地起,只有打好基础,以后才能在刀法的路上走的越来越远。这块玉佩是聂家传家宝,对你修行有用,你戴着吧!”聂江生也看出聂离眼中的困惑,还从脖颈取下一块玉佩,扔给聂离。

聂离伸手一接,是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玉佩,造型很是奇特,一块轮盘,中间有一把刀,上面雕刻着奇特的花纹,握手暖热,一看就是好玉。

把玉佩戴好,聂离就握着手中的刀,挥砍一次又一次,一开始因为右脚的原因,他的身体经常因为发力不稳身体向一侧倒去。

但惊人的悟性很快就显示出作用,聂离在一次次的跌倒中找到准确的发力点,远处聂江生躲在暗处,看着聂离进步神速,也是欣慰一笑。

就这样一周过去了,聂江生每天就让聂离练习简单的刀法,只是次数不断累积,从一开始一万次到现在五万次。每天下来,聂离就觉得双臂肿胀,幸亏有聂江生给他准备的药浴,他才能极快的恢复。

一周过去,聂离的右脚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支撑身体走路,但常人仔细打量,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天,聂江生让聂离继续练习,自己起身去摆渡,为了聂离药浴,他把林情舒当年赠予的钱都拿出来了,但为了不引起聂离的注意,他以摆渡为理由。

真正的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无脚丰翼自遨游,梦中相坐论侠武,前路白骨累,日月磨刀锋,我自林中来,一入江湖万般苦。

(节奏比较慢,但我会为大家呈现一个好的故事。)

正文 第八章:习武

将今日的任务安排给聂离,聂江生早早的摆着船去渡口,虽然他身体抱恙,但为了聂离,他还是要维持生计,聂离也觉得愧疚,但自己的脚还没有多少力气,到时无法在船上站稳。

“老李,帮我一个忙。”聂江生看着坐在船蓬里面的李钰,为了聂离,他花了好久才下定决心,尤其是看着聂离在武学上的天分,他不愿让聂离埋没,但聂离肢体有缺,自己的功法不适合他,其他太平庸的功法怕是没有太大的作用。

“老聂,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怕是为了离儿吧!”李钰笑着说道,他也知道聂江生教聂离学武,虽然聂离现在学武不算晚,但也不早,比之那些世家大族,落后的差距如果不努力弥补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大作为,而聂离还残了一只脚。

“你回去,在我的房间的那副画后面,把那部功法拿来。”聂江生说完,好像失去什么一样,神情有些恍惚,好像那句话用了他极大的勇气。

“你疯了,那本功法,你敢随便让离儿练,你都不害怕。”李钰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大声的喊道,但话没有说完,就被聂江生打断了。

“我知道你担忧什么,但为了离儿,这也是无奈之举,为了让他燃起希望,我违背誓言让他学武,如果不教他心法,他一辈子都是一个只会挥刀的入门者。他会恨我一辈子的。”聂江生想到聂离,眼中才会闪过无限的柔光。

“唉,一切都是天意。这部功法十分险恶,望你好好斟酌,如果为了离儿,却让他成为这个武林的祸害,到时才是对他最大的残忍。”李钰叹了一口气,他对聂江生何其熟悉,肯定也知道聂离不是他亲生儿子,而且那部功法是他年轻时与聂江生游历江湖一个禁地时发现的,这部功法如果被有心人得到,江湖怕是不会安静了,但这部功法有一个先天条件。

“到时,如果真成了那样 我自己会亲手废了他,让他陪我在这仙临江过一辈子。”聂江生说这话时霸气外露,让李钰都有些惊讶,不过凭聂家父子的感情,他真不知道聂江生会不会真的做到,他很护短这件事可是人人皆知。

“好吧!我去去就回。”李钰从船蓬里面拿出一根鱼竿,坐在船头,这一刻的他才是江湖人人害怕的渔翁,没有任何推力,船却如脱弦之箭一样在江面驰骋。

聂江生开始在江口摆渡,而此时此刻在竹林伸出的聂离,站在原地,一刀又一刀,他的手臂挥的十分快,快到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呼呼”微风吹起,卷落几片竹叶,聂离敏锐的捕捉道,提刀便一记劈砍,可木制的刀根本没有锋芒,扰乱的气流只是让竹叶飘摇到更远处。

纷乱的竹叶如漫天飞雪,但没有一片逃过聂离的刀流,悉数被击中。待竹叶落尽,聂离还站立在原地,他知道自己不能快速移动,更不要说使用身法了,自己难道一辈子就只能在原地挥刀吗?

自己只是少了右腿,但还有左腿啊!聂离把希望都放在左腿上,利用左腿的力量带动身体,同样还需要不断落点,用左脚来支撑身体的平衡。

从一开始摔倒几次,到身影穿梭在竹林中,聂离脸上终于挂上一丝微笑。这是一周之后他第一次感受奔跑的感觉,不由心中欣喜跑到更远一点。

进入密林,郁郁葱葱的树枝,不时还有野兔和小鹿,林中深处甚至传来虎吼和狼啸,让聂离体验到不一样的世界。

“嗖”凭着敏锐的感官和对危险的一种本能,聂离感受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迅速转身抬手格挡,看着一条手臂长,手腕粗的花斑蛇张开嘴巴朝自己脖颈咬来。

一口咬在木刀上,聂离一把将花斑蛇甩到一边,看了一眼刀刃,上面两个孔洞,差点就断裂,可想而知这要是咬中自己,怕是小命就丢了。而且花斑鲜艳,头呈三角状,聂离知道这是毒蛇。有毒就要谨慎面对,刚好自己学了刀法,有施展的机会了。

“来吧!让你给我练刀。”聂离挑衅的看着花斑蛇,后者也感受到敌意,抬起蛇头,吐着蛇芯,摇摆身子,时刻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聂离也打起精神,盯着花斑蛇,注意它的一举一动,这可是自己此生的第一站。

试着用刀朝蛇头劈下,聂离并没有用十足的力道,他也只是试探,花斑蛇迅速侧了一下身子,躲开聂离的一击,然后伸头就欲要咬聂离的手腕。

等的就是你主动出击,聂离因为右脚,行动不便,一般都是以防守为主,但又不能任由别人攻击,所以聂离在自己可以活动的范围将刀法练得炉火纯青。

当花斑蛇进攻时 就已经进入聂离的进攻范围了,立即回手将木刀旋转,嘭的砸在蛇头,花斑蛇身形恍惚,准备逃跑,可聂离可不会给对方机会。

侧着刀刃将花斑蛇挑起,扔到空中,抓住机会,一击砸碎蛇头,看着血肉模糊,碎了一地的蛇头和还微微蠕动的身子。

腥臭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聂离察觉不少野兽涌过来,迅速撒开双腿就往回跑。走到竹林时,闻着竹林独有的味道,他心神一下子就回过来,想到之前的事还有点难以置信。

自己第一次就与一条毒蛇战斗,如果自己一招失手,会不会已经成为这些野兽的腹中物和这片密林的养料了。想想都渗出一身冷汗。

不过聂离想到花斑蛇的攻击方式,脑中有些明悟,那种藏而不露,显必见血的攻击方式自己可以用在刀法上。

如此一想,聂离就开始琢磨像花斑蛇一样将刀藏起来,出则伤人,一次次挥刀,总是无法琢磨出来,刀锋软绵无力,刀速也无法在一瞬间达到爆发。

天色都有些黯淡了,这些事日天色暗的比较早,怕是冬天就快到了。聂离心想父亲该回家了,自己也要回去了,不过这招自己还未琢磨出来,索性一鼓作气,聂离继续沉溺其中。

但又接连挥使几刀,发现还是毫无作用,他不禁有些气馁,不禁回想刚才花斑蛇的攻击方式,那就将杀意和锋芒都藏起来,待一个机会,便发动全身气力来夺人性命的方式。

藏和显才是难题,聂离不知道将刀藏在哪里,这个疑问浮现在脑海时,他轰的一个激灵,王志和那些江湖人皆是将武器藏在鞘里面,一是为了藏其锋芒,也是为了方便携带。

聂离掰断一节竹子,因为聂江生制作的刀比较狭长,所以宽大的竹节完全可以藏进木刀,将竹节像那些大侠一样挂在腰间,然后微屈身子,将手搭在刀柄上,将力量全部凝聚起来,盯住一个破绽,一片竹叶飘落在眼前,聂离一刀挥出,竹叶应声而断。

平整的切口将竹叶工整的分为两半,看到木刀就有如此威力,聂离喜出望外,连忙捡起那两片竹叶仔细打量,但兴奋之余他却有些疲惫,怕是刚才那一刀注入太多的精力,来自精神层面的虚弱。

顿感竹林深寒,聂离赶忙回家,发现父亲在门外已经等候自己多时,聂离心中涌出愧疚和温暖。

“爹,我回来了。”聂离利用左脚快速的移动,聂江生看到也是大吃一惊,早上还步履维艰的聂离,如今可以健步如飞了,仔细打量立即便发现其中的玄机,心中暗叹,那功法与离儿简直是绝配。

“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吗?”聂江生故意板着脸说道,在习武这方面,他俨然没有往日的平和,这也让聂离看到不一样的父亲,严肃威武。

“完成了,而且,爹,你知道吗?我钻研出一记刀法。”聂离开心的点点头,他立即把自创刀法这件事告诉聂江生。

“真的吗?好好休息,明早与我过几招,我倒要看看你的刀法最近进步如何。”聂江生笑了一下,对于儿子完成任务是情理之中,聂离的坚毅和勤奋是他平生少见的。但对于自创刀法这件事,他还是不信的。

自创刀法的人哪个不是沉浸刀道的大宗师,就连自己也只是自创几招,可自己的儿子才学刀一周就自创刀法,这事不说别人了,自己都有点不相信。假如那样让自己这些人怎么活。

第二天一大早,聂离就起床和父亲来到院中操练,看到儿子在木刀上套了一节竹子,聂江生有些不明所以。

身子微蹲,将双腿的力量推到腰间,聂离没有动,聂江生也没有动,两个人都在对峙中,而聂离一直聚精会神的观察聂江生的破绽。

聂江生感觉自己被一头毒蛇盯着,好像自己动一下就会引来对方的攻击,这种感觉可不好受,聂江生试探着踏出一步,准备一记劈砍落在聂离的肩头。

聂江生的刀迅猛无比,一记普通的劈砍却好似惊雷一样,声势浩大,威力惊人。

等了这么久,终于逮到机会了,此时聂江生面目大开,胸前就是破绽,只要速度够快,就可转守为攻。

左脚稳住身子,迅速拔刀,聂江生感受到一丝凌厉的锋芒,本能的将刀横在胸前。

聂离的刀凝聚全部的心神情感,在一瞬间将力量和情感汇聚在刀刃上,给予敌人猝不及防的一刀。

清露木刀照金乌,天际月华洒绿竹。藏心于鞘隐杀机,出刃翩飞缕血迹。

(故事慢慢展开了,请大家多多支持。)

正文 第九章: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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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鱼肉百姓

聂江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院外,将手中的短刀用布缠起来。走在大街上,这家店铺买点东西,那边买一点东西,都是聂离喜爱的,他还特意去裁缝店,让师傅按照聂离的身材做一身衣服。

最近开始练武,聂离的身体发育的更快了,再加上自己特制的药浴,他现在的身高又窜了一截子,之前的衣服显然是不够的,昨夜他趁聂离熟睡时,偷偷估摸一下。

“大富,大富。”聂江生走进店铺,这里的布置与几年前一模一样,每年聂江生都会来这里,但好像没有太多的变化。

“聂大哥啊!今天怎么来了。”王大富走出来,虽然店铺没有什么变化,但他还是没有逃过岁月,脸上有不少皱纹,走路也没有往年的沉稳了。

“帮离儿做一身衣服,这小子最近又长高了,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了。”聂江生眉眼带笑,说着聂离,他脸上永远有着显而易见的自豪,姑苏城的人都知道,聂离是聂江生的宝,能让他开心的也只有他这个儿子了。

“好咧,你把尺寸告诉我,下午来取就行了。”王大富也算看着聂离长大,这个姑苏城的天才儿童,已经很久没有去摆渡了,有人说是前几日仙临江风浪大作,聂离可能遭难了,现在还在家中修养。不过现在看聂江生的神情,估计那些都是空穴来风。

“麻烦你了。”说完,聂江生就离开了。刀和衣服只能下午来取了,老李去了也没有回来,自己先去摆渡,等到下午,带着这些回去,好好犒劳一下离儿。

“哒哒哒。”就在聂江生走在大街上时,一队又一队身着甲胄的士兵,腰间挎着刀,手中端着长枪,严阵以待,颇有几分威武之色。

“一群外强中干的家伙,这种兵,难怪南宋一直被压着。”外人眼中英武不凡的士兵却在聂江生眼中如此不堪。

走到南城门的时候,城门半掩,进出都需要经过检查,那把短刀,聂江生早就藏起来了。他颤巍巍的走到城门。

“老头,过来接受检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长相丑陋,肥头大耳,看着就让人生厌,此时看着聂江生,其他的小兵一听,心里一个咯噔,这个老人家要遭殃了,被这个家伙盯上,可是人家是小队长,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官爷,怎么了。”聂江生慢悠悠的走过去,显得更加弱不禁风。

“接受检查,否则不能出城。”小队长说话时,口水都喷出来,目光贪婪的看着聂江生,想从这个人身上榨点油水。

“官爷,你看我就一个平头老百姓,有什么值得检查的。”聂江生低下头,眼中闪过寒光,但没有人看到,反而以为他害怕了。

“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不留点东西你别想过去。”队长目光变得凶厉,身上的气势都朝着聂江生压过去,他身上这点气势要是对普通百姓或许还真有点威慑作用,但对聂江生来说,就好像风一般轻柔。

“官爷,我就一个船夫,身上那来的钱,今日进城给我家孩儿买点吃的,身上早没有什么钱了。”聂江生哭丧着脸,说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有些不忍,如此一个好父亲却还要被剥削,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你是不是没把我的话放在眼中,没钱,就把这些东西留下。”看着聂江生手中提着的酒和肉,还有其他东西,他觉得不留一点东西就放此人过去,自己刚才树立的威严恐怕就不复存在了。

聂江生表面装作不舍,但又不得不给的神情,但他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被此人缠住就好,否则他害怕自己忍不住一掌拍死此人,这就是官府,这就是腐败。

“孙龙,给我收起你的小算盘。”一道声音响起,聂江生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目露精光,聂江生都不由多打量一下。此人就是王志。

“王。”孙龙看见此人,眼中闪过阴狠,但还是准备恭敬的行礼道,却被王志给打断了。

“把东西还回去,让老人家过去。如果让我再看见你作威作福,就算是县令来了,我也饶不了你。”王志说完,转身直接走了,看都不看一眼孙龙,这让后者恨得牙痒痒。

“走吧!你今天运气好。”孙龙见王志走了,把所有的怨气都撒给聂江生,但后者没有在意,拿着东西就跑了。

“怂包,软蛋。”后面孙龙嘴里一直叫骂着脏话,聂江生嘴角挂着一抹狠辣的笑容,他把买来的东西放在船上,索性躲在船蓬里面,微弱的阳光还有一丝温暖,冬季马上就来了,聂江生估摸计划可以开始了,只等李钰把东西带回来。

睡了一觉,天色已经暗淡下来,聂江生赶忙进城去取东西,因为天色昏暗,城口兵力缺乏,寥寥几人,见是聂江生是熟悉面孔,也就放行了。

聂江生也知道今日为何如此严格,无非就是之前被自己杀死的聚义庄三当家的儿子死了,如果是普通江湖侠客倒也没什么,但此子身份可不一样,聚义庄可是南宋江湖大势力。

南宋朝廷重文轻武,但民间武风盛行,如果不是这些武林人士,怕是南宋早就倒在北唐和西明的铁蹄下,所以朝廷对于江湖势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双方各退一步,谁也不干涉谁,不过在一些事情上,朝廷和江湖还是有一些合作的。

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看着聂离瘫坐在床上,他就知道今日一下子翻倍的训练让这小子有些吃不消。聂江生走到床边,聂离看见是父亲,继续闭着眼睛休息。聂江生捏了一下聂离的胳膊。

“啊!爹,你轻点。”聂离一下子坐起来,刚才聂江生按一下,他就觉得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撕咬。

“练十万次刀,很容易留下暗伤的,虽然平日看不出来,但越到后面,弊端越大。我现在给你疏通筋络,一会儿记得泡药浴,今天多泡一会儿。”

“我去做饭,你先去泡药浴。”聂江生在聂离双臂接连点了几下,蚀骨的痛苦让聂离的脸都扭曲了,但之后缓慢流淌的暖流让聂离双臂有了些许知觉。

一个时辰后,聂离也是听见聂江生呼喊他的名字,才从浴桶里面出来。浑身精壮的肌肉,原本瘦小的身体经过多年培养本来就十分有力,如今经过聂江生的训练,流线完美的身体充满了爆发力,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右脚踝处一片惨白,好像一块白玉一样。

聂离先将左脚点地,撑住身子,虽然他很少去注意自己的右脚,但它却是真实的存在,成为他心中和身体的伤疤。

抓起一旁的衣服,聂离看着有些小的衣袍,露出手腕和小腿,他也苦笑不已,看样子什么时候要去城里面制作一身衣服。

走到屋内,聂江生早就做好了饭菜,今日买了不少东西,所以饭菜也是极其丰富,色香味俱全,看的聂离垂涎三尺,目不转睛。

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抓起一只鸭腿,往嘴里面塞去,聂江生一直笑着,目露柔光,这几日聂离开始练武,对身体消耗极大,也需要补补,一直都靠药浴,到时苦了他的胃。

“爹,你别光看我啊!你也吃啊!”聂离嘴根本没有停下来,对着父亲说道。

“这么多,你也吃不完。等你吃完,给你几样东西。”聂江生随手用筷子夹了一点食物塞进嘴里,抿了几口烧酒。

聂离风卷残云,桌上的食物已经被消灭大半了,聂江生起身去将为聂离准备的东西拿出来。看着聂江生手中拿着的东西,聂离也是一愣。

“爹,这是。”聂离连忙站起来,把占满油水的手在衣服下摆擦了擦。

“看你最近衣服都不合身,特意给你买的。还有你既然学刀,就要有一把刀,这样才好看嘛。”聂江生把东西递给聂离,让他进里屋去换,然后自己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夹着肉,喝几口酒。

片刻后,聂离穿着黑色的衣袍走出来,宽大的黑色衣袍的边襟和衣摆绣有红色的丝线,看起来霸气中不失华美,里面内衬一件修身的武斗服,将挺拔的身材完美的凸现出来。

聂离的身体还是可以撑起来的,果真人靠衣装,马靠鞍。如此一看,聂离当真是浊世佳公子,黑色的衣袍趁着俊美的面容和秀逸的气质,让人连连赞叹。

“给你刀。”聂江生把那把黑色的长刀扔过去。

聂离伸手一接,入手一沉,没想到此刀还挺重,黑色的铁鞘上有一些简单的纹饰,抽出长刀,长约三寸,刀柄长约一尺半,刀锷泛着幽光,刀刃闪烁锋芒,上面有一道血槽,比那月更冷。

“好刀。”聂离不由赞叹,若是有这把刀,当日遇见的花斑蛇怕是轻而易举就可斩杀。

“以后有这个,你也可以防身了。不过身为刀客,刀是杀人之器,也是托付性命的朋友。切记,切记。”聂江生看了一眼刀,低声喃喃道。

聂家儿郎初长成,华袍黑衣衬神俊。长刀归鞘似残月,江湖如梦起吴越。

(第五章奉上,今天就到这里,有什么意见和想法,都可以留言。)

正文 第十一章:杀虎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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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为民除害

聂离刚走进院落,便看到聂江生坐在院中的竹椅上,看见自己出来,微微颔首。而自己昨天带来的猎物也已经被肢解,一虎三狼的兽皮就挂在竹竿上。

“到时卖掉三张狼皮,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可以换来这个冬季的煤炭。”聂江生把一旁的一个包裹晃动一下,聂离鼻子一动,现在的他对血腥味异常敏锐。

“今天的你就好好休息,我去城内把这些东西卖出去。”聂江生没有要求聂离再练刀,自己背上包裹就朝江边的方向走去。

几日过去了,杀人凶手一直没有出现,姑苏城中的兵力锐减,其实官府也只是做做样子,谁会整日闲的无事干,为江湖人抓捕犯人,岂不是落了朝廷的面子。

将虎狼身上一些之前的东西卖出去后,聂江生在街上看见一个不太想看见的人,此人大腹便便,面相凶狠,脸上满是煞气。

孙龙这几日也不好受,自从上次被王志发现自己滥用职权后,就向县官告了自己一状,幸好县官是自己的姐夫,只是明面上说一下,但一想到被这个才来的巡查官压一头,孙龙就一肚子的气。

索性今日也没去官府,反倒换了一身素袍出来。不过他在街上看到一个人,上次就是因为此人,自己被王志教训,孙龙恶狠狠的想到,今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下。

“老东西,上次你运气好,没给我抓到,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孙龙看了一眼聂江生,这个满脸胡须,看起来邋里邋遢的男人,简直是越看越讨厌,不过看他刚从一家店铺出来,怕是身上有好东西。

“官爷,你就饶了小人吧!我就一平头百姓,有什么东西让你如此惦记。”聂江生苦着一张脸,街上来往的人虽然想帮聂江生,但看到是孙龙也都扭头散开。

“你说我惦记你什么,乖乖给我上点钱财,让我逍遥自在一番,气消了,就不找你了。”孙龙说到钱时,眼中泛出绿光,如果聂离在此,一定会惊呼此人的眼神与昨天的狼一时无二。

“官爷,我就一船夫,每日摆渡所获甚微,家中还有一子,望您能放我一马。”聂江生眼中的寒色十分冰冷,此时的孙龙在他眼中已经是死人了。

“好,不给是吧,看样子我要用些特殊手段了。”说完,孙龙挽起袖子,举起硕大的拳头,就准备朝着聂江生,孙龙本就人高马大,与瘦小的聂江生形成巨大的反差,这一拳下去,怕是聂江生这把老骨头就要散了。

“别别别,官爷,他就一个小小的小船夫,那值得你出手,这不,下次你来我店里面取几匹好绸缎。”王大富赶忙过来拉住孙龙的手臂,刚才这里动静就不小,他一看发现孙龙盯上聂江生,心中暗呼不妙,这才赶忙上来劝阻。

孙龙一看是王大富,心想这小子平常挺会做人,不必为了这个老船夫就得罪他,而且这个老船夫身上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东西,不如就顺着王大富的人情。

心中早已打好算盘的孙龙,板着脸,一脸不耐烦的摆手,示意聂江生离开,王大富上前把聂江生拉到一边,低声在他耳边说道:“聂大哥,趁我把这混蛋唬住,你快走。”

聂江生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大富,说道:“这次我记住了,日后必有重谢。”说完也不推脱,转身就走了。不过聂江生脚下一滑,摔到在地,之前卖东西换来的一大袋钱包掉落在地,他迟疑一下,果断捡起来,就朝城外走去,也许是摔了一下,走的有些慢。

孙龙在看到聂江生摔倒时,还心头暗骂怂包,可是下一秒那滚动的钱包,让他嗅到不一样的气息,看样子今天他的绸缎是要了,这钱包也是要定了。看着聂江生颤巍巍离开的身影,孙龙悄悄跟上去。

走出城门,聂江生左右瞅瞅,看四周比较安全,就朝一个密林走去。孙龙一看聂江生如此鬼鬼祟祟,一看就是有好东西。

被贪婪吞噬的孙龙,俨然没有考虑太多,聂江生领着他走到密林深处,因为这里距离姑苏城较近,林中倒没有什么野兽,顶多就是一些小动物。

“官爷,跟了我这么久,有点累了吧!”聂江生忽然转过身来,看着孙龙,他这一下着实将孙龙吓了一跳,看着神情和气质大变的聂江生,心中不由有点慌,但富贵险中求,他就一个糟老头,我还打不过他吗?

“老家伙,劝你把东西给我,我就饶过你。”孙龙心里没有底气,但也没想过低头,他壮着胆子说道。

“钱吗?去下面,要多少有多少。”聂江生语气森寒,让人不寒而栗,他伸出右手,孙龙的身体直接被吸到手上,聂江生手上涌现一缕缕黑色的气。

孙龙庞大的身躯一点点变得瘦小,几个呼吸就化为黑色的干尸,身上没有一丝血肉,唯有黑色的骨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看着孙龙的尸骨,聂江生转身就离开了密林,可是没走几步,他哇的一声,嘴里喷出鲜血,聂江生用手擦了一下,暗自喃喃道:“怕是时候到了,以后,离儿就靠你自己了。”

在姑苏城逗留一会儿,聂江生就赶回家了,他离开之后,城中一时轰动,因为有人在城外的密林中发现一具尸骨,死相骇人,根据身上的衣服,最后判断是县令的大舅子孙龙。

“王使,你可知道这是何等妖法。”此刻县令的宅邸中,宽阔的大厅中放了一道屏风,里面放着孙龙的尸骨,县令面色难看,这姑苏城接连发生命案,之前是江湖人士,与自己无多少瓜葛,也就无所谓了,可如今却是自己的大舅子,这简直是打自己的脸。而县令叫赵武,长的人高马大,看起来不像是文官,反而像武将。他对着王志说道,显然对方的地位丝毫不小于自己。

“这样的杀人方式,我也闻所未闻。”王志面色凝重的打量一番,早上孙龙还在大街上作威作福,可转眼就已是一具尸骨。

根据发现的时间,显然那时早已死亡,从而判断孙龙仅仅在出城门的一段时间就遭到如此虐杀,恐怕对方是一位武林高手,而孙龙这种欺软怕硬的家伙,怎么可能招惹到武林高手。

“王使,杀人无血肉,一具黑骨曝。怕是魔教中人吧!”赵武叹了一口气,魔教行事肆无忌惮,一心凭心所为,怕是孙龙一直作威作福,遭到了报应,他在城中的事情,赵武也是知道的,但奈何自己的妻子对这个弟弟十分看重,自己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后又悄悄给那些人家补偿。

“赵大人,我下去调查一番,这样的杀人手法,肯定会有记载。”这样惊世骇俗的杀人方式,江湖之中怎么可能没有人知道,凭大宋巡捕司的资料,应该可以调到相关资料。

聂离因为身上的伤,没有过多的练习,循循渐进他也是懂得,学武不可一蹴而就。闲暇时间,他便会拿竹箫吹奏,悠扬的箫声与江边流淌的江水,好似诉说人生的流逝。

“离儿准备吃饭了。”聂江生回到家,轻声唤了一声,就钻入厨房,不知道为何,也许是静下心来,兴许是昨日捕杀猎物,聂离从父亲身上发现一点点杀气。

“爹,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聂离与父亲吃饭时,他忽然问道。聂江生愣了一下,看了儿子一眼,好像要从那双明亮的眼睛中看到什么。

“把东西一卖就回来了,你刚受伤,我也没有心思摆渡。”聂江生笑着说道,看似洒脱反而让聂离更加在意。

茶余饭后,两个人坐在院中论刀时,聂江生总能指点聂离的错误,使他的刀法更进一步。“哒哒”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起。

聂离和聂江生回头一看发现是李钰,聂离赶忙把刀收起来,叫了一声。李钰拍拍聂离的肩膀,然后也坐下来。

“离儿,你先去泡药浴,这样伤势可以痊愈更快。”聂江生看了一眼李钰,然后将聂离支开,聂离知道父亲应该有事情不便让自己知道。点点头,就走了。

“老聂,东西给你带来了。”李钰从怀里面掏出一块玉简,流转晶莹的光芒,雕刻繁美的花纹,一看就甚为不凡。

“他们没人问你什么吧!”聂江生把东西放在衣袍内兜里,好像追忆什么事情一样,声音低沉了几分,他声音哪有之前的沙哑和苍老,反而中气十足。

“我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他们想拦住我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李钰哈哈一笑,眼中满是洒脱和霸气,聂离如果在场,一定会惊掉下巴,他很难相信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两位长辈竟隐藏如此之深。

“老聂,聚义庄四大护庄长老之一的追魂夺魄莫伤,马上要来这姑苏城了,这次怕是要暴露了。”李钰看着聂江生,脸色有些沉重。

“没想到,为了一个小辈,聚义庄竟然让他来了。唉,只是苦了离儿了。”聂江生看向远处的天空,明明万里无云,一片晴朗,却让他忧心忡忡。

(今天一看,有点击和收藏了。虽然很少,但也是对我的支持,而且是新书,能有人喜欢,是一件很值得欣慰的事。)

正文 第十三章:雪中悟刀法

“唉,凭他的手段,估计为了找到你,要害不少人呢。”李钰叹了一口气,追魂夺魄莫伤,他的看家本领就是追魂,根据自己修炼的特殊功法,他可以搜查人的灵魂记忆,但付出的代价就是被探查之人必定非死即疯。

“没事,离儿只要安全就好了。一个莫伤而已,我还能对付。”聂江生看了一眼屋里的方向。

“你的禁锢也是时候解开了吧!今日我从城中回来,看见孙龙的死法,我就知道你出手了。”

“还需要一些时日,只是到时我们的计划必须瞒着离儿,既然学了武,以后的路就需要他自己走了。这部功法,在那一日,我会给他的。”聂江生嘴角挽着笑容,为了这个儿子,他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几十年了,江湖人怕是都忘了你了,为了离儿,你又晚复出十四年。”李钰好似想到与聂江生再入江湖的场面,不由声音加大,身上气势翻涌。

“十四年而已,我还不差这点寿命。这些年我的实力不但恢复,而且更进一步,我倒要看看这江湖何人能阻我。”聂江生低声说道,但膨胀的战意和睥睨天下的王者气息,让他瘦小的身体显得无比威武。

两个人开始商量一些事情,但这些事情聂离是不知道的,同样他也不知道江湖的大门即将为他打开。

接下来一个月,聂离和聂江生就是不断的练刀,聂江生也没有去摆渡,只是不停教聂离刀法,一招一式,都是聂离从未见过的,但这些刀法,或刁钻、或霸气、或阴狠、或恐怖,一招一式都让聂离看的眼花缭乱。

聂离以前练刀时的疑惑都被解开了,但因为右脚的原因,他与聂江生战斗时,总是会因为移动而陷入被动局面,只能一味挨打。

“爹,我的脚,还有办法吗?”聂离练完刀,坐在院中,把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右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向聂江生问起这个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在他的眼中父亲就是天,他抚养自己长大,教会自己做人,又教自己刀法。

“有的,这江湖这么大,肯定有办法的。”聂江生看着儿子凄苦的神色,他也只是叹一口气,也许这么小的他对这种事还是比较在意的,

“那就好。”聂离心中有些希望,但他也没有抱多大的期望,这种药物肯定是不可多得的,又岂是他如此平凡的人可以得到的。聂离的语气和神情变化,聂江生是看在眼中的,他心中下定决心,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帮儿子治好身体。

冬日悄无声息的来了,一大早看见窗外铺满了白色的雪花,外面的竹林也一片雪白,偶尔几片露出的竹叶,反倒为这片洁白添几抹清新。

“离儿,今日我与你李叔会一起去喝酒,晚上就不回来了。”聂江生中午吃完饭,裹紧身上的衣服,朝聂离说道,就走出去了,风雪中他的身影一下子就被掩埋了。

聂离躲在屋内,外面十分寒冷,屋里却有聂江生用上次捕猎回来的东西换的煤炭,足够度过这个冬天了。

屋内的暖暖的炉火让外面的寒风显得异常刺骨,聂离在窗口吹着竹箫,空灵婉转的箫声在狂啸的风雪中,时隐时现。

看着外面狂舞的飞雪,一片落在聂离的脸颊上,滚烫的肌肤瞬间便有一滴水珠流淌,不知为何,聂离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欲望在身体内部膨胀,他想练刀。

不顾一切,聂离直接把竹箫放在桌子上,拔刀就冲到院落,手中的刀法信手拈来,这些都是聂江生这些事日教他的,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熟记于心,但今日却使来如此得心应手。

大雪宛如飞龙一样在空中飞舞,在聂离的刀下不断变化方向,每一刀都让人震撼,周围的白雪都朝他聚拢,在刀的指引下,聂离的周身形成无数缕白色的雪线。

“嘭”聂离将聂江生传授的刀法挥使一遍,原本的刀法中多裹藏了一种意境,风雪漫天,我意随形,白雪茫茫,来去无人。我如刀,如雪,寒冷刺骨。

雪一直还在下,聂离的刀没有停下来,他的头顶冒出丝丝热气,眼中精光闪烁,好像两把刀一样。

“一刀两断尽随风。”聂离手中的刀一往无前,劈开眼前的雪幕,刀法潇洒随意,大有奇妙的神韵,让人目不暇接。

“情丝易斩刀难折。”每一式都好像一个故事,这一刀,没有任何情感,钟情于刀,全部身心都寄托于刀,聂离心性还不足以支撑这一式,所以刀法威势锐减。

但在这片飞雪中,他领悟了不一样的刀法。“心中刀,风中雪,手中血。雪刀法。”聂离手中的刀飘忽不定,好像这风中的雪一般任由寒风将自己送去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刀跟这片雪一样冷,一样美,一样纯洁。刀法快的与雪幕合二为一,此处的竹林,都是刀影,没有雪。都是雪花,没有刀。

“呼呼”他的刀法也只有一招罢了,虽是一招,但也没有招式,就是不断的挥舞手中的刀配上父亲的刀法的一点影子。唯有快之一字,像雪中的光芒,耀眼夺目。

领悟刀法,本就消耗心神,聂离一边练刀,一边钻研,对体力和精神力消耗极大,练了一个多时辰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他赶忙跑到屋内,现在他的身体激起虚弱,气血因为练刀还在急速运转,如果身体不支,加上寒冷的天气,怕是要病上好几天了。

坐在屋中,喝了一杯水,暖和的炉火让聂离的疲惫感顿时袭来,他觉得困倦难耐,便脱了衣服,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他有些口渴,于是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去喝水,可是屋中的门大开,聂离一看,门口倒着一个人,赫然是聂江生。

手中的竹杯都没有拿稳,咣当掉地上,“爹,爹,你怎么了。”聂离赶忙抱起聂江生的身体,他的身体还有些温热,这让聂离心头有些放心,将父亲放在床上,他脱掉聂江生的衣服。

衣服上面血腥味十分浓郁,聂离心头有一种不妙的想法,然后拉开父亲的内衬衣服,胸前有一个红色的掌印,十分清晰,血红的掌印生命围绕着黑色的气息。聂离小心翼翼的用手碰一下。

“嗯。”聂江生痛苦的闷哼一声,睁开眼睛,面色苍白。

“爹。”聂离着急的大喊。“不用担心,还死不了。”说完,聂江生嘴角就吐出一口血,看着父亲如此痛苦,聂离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去给你请大夫。”聂离也不管,直接起身朝外面走去,可看见外面明月高悬,没想到自己睡了一天,怕是城门都关了,不过为了父亲,自己也要敲开。

“离儿,没事,家中不是有药吗?你给我熬一点就好了。”聂江生看着聂离着急,虚弱的说道,每一句话都用尽全部力气。

聂离一听,也不穿外套,直接朝厨房走去,进入厨房,点燃油灯,翻箱倒柜,才发现药材都用的差不多了,没有多少了。

可是父亲的伤需要药,聂离看着月光下的深山,索性回屋里把刀一拿,就朝深山走去。而躺在床上的聂江生,苍白的脸色一扫而光,脸色红润,看着聂离远去的身影。

“这个伤还有点作用,莫伤,这次的账,之后慢慢清算。”说完,聂江生就悄悄跟着聂离而去。

父亲就是船夫,哪里来的钱给自己买那么多年的药来打熬身体,药材还有一部分是来自深山,聂离上次来,也发现一些熟悉的药材,所以这才下定决心冒险一次。

但是,大雪漫天,深山之中都是一片雪白,聂离看着大地白茫茫一片,不知从何寻起,心头不由有些着急。

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想着父亲有伤还等着自己,可自己却在这里浪费时间,眼角的泪不争气的流淌下来,聂离用手扒开积雪,有的地方是锋利的碎石,有的是尖锐的荆棘,不到片刻,聂离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了,而且天气寒冷,他的手也是一片青紫。

但即便如此,他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趋势,兴许是运气好,他来到上次杀死老虎的地方,老虎盘踞的那块巨石后,就有一颗灵芝,足有他的巴掌大小,通体血红,聂离直接抓住扯断,就朝家里跑去。

这条路太长了,雪迷了聂离的眼睛,刺骨的寒风开始钻入体内,奔跑中的他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脚步不稳,狠狠摔在积雪中。

“呜呜”聂离哭着,但还是爬起来,因为积雪融化,聂离身上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晚风一吹,更是寒冷,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父亲等着自己回去。

看着远处的竹屋,有着闪烁的炉火,那是家的方向,聂离笑着,机械般的脚步一步步挪动,当感受扑面而来的温暖时,他再也坚持不住了,晕倒摔在地上。

也许父亲也是这样回来的吧!

正文 第十四章:聂江生病重

聂江生看着倒下的聂离,叹了一口气,好几次他都忍不住出手,但聂离意志十分坚定,这让他对那部功法也是有些放心,但聂离的性格,他却有些担忧,跟自己太像了,这样的他,以后的路可不好走。

“运气还真是好,这都快千年的血灵芝竟然被你发现了。那老虎还想着等这成熟再过几年呢,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杀了。”聂江生看着聂离手中一直攥着的灵芝,也是叹道。

那只老虎他早就发现了,这棵灵芝对方一直守着,就是想等成熟时,吃掉再多活几年,可惜却被聂离给搅和了。

聂江生把血灵芝从聂离手中取走,切了一半,以聂离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灵芝的药力。

熬好的药粥,大部分喂到聂离的口中,一少部分敷在手上,然后简单包扎好,聂江生将聂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外面的雪一直下着,怕是这个冬天不好过。

第二天,聂离还在睡梦中,猛地坐起,四处打量,看着自己换了衣服躺在床上,手上有纱布包扎的痕迹,而看着身旁的父亲,脸色红润,呼吸平稳,这让聂离有些放心,看样子昨晚的药还是有作用的。

只是自己昨晚在门口晕倒了,现在又在床上,看着身旁的父亲,心中责怪自己没用。心想父亲身上还有伤,便起身去厨房准备食物和药。

看着自己洁白的双手,聂离都有些惊讶,昨天还是伤口累累,怎么今日不但痊愈了,好像皮肤还更好了,他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去厨房准备食物,端到屋内时,聂江生已经起来了,靠在床头。

“爹,起来吃饭了。”聂离朝聂江生说道,后者支着身子,缓慢的走过来。

“爹,你的伤是怎么回事。”聂离问道,那种伤,一看就是江湖人所为,可自己父亲一个船夫,怎么会惹到江湖人。

“昨日在城中,有不少江湖人,因为口角之争,被对方打了一掌罢了。”聂江生苦笑着脸。

“这群人真可恶,爹,我去替你教训他们。”聂离心头一震,眼中闪过狠厉的光,恶狠狠的说道。

“你的功夫还没到家,去了,也没用,等你多练几年,差不多就可以了。”聂江生没想到儿子杀心如此重,怕是那次的变故对他的影响也是不小的,不是之前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聂离一听,有些失望,他也知道,可自己只会刀法,江湖中那些心法,可不是他这种普通人可以拥有的。

“没事,你的天赋很好,以后拜入那些大宗门,一定可以出彩的。”聂江生安慰道,他觉得有必要给儿子讲述一下现在的江湖了。

“爹,你给我讲讲呗。”聂离好奇的问道,这个江湖他还没见过,他的世界也只有姑苏城如此大。

“万古大陆,有三个国家,北面强盛的唐国,西面有刚猛的明朝,唯有我们的南宋最小,实力也最弱小。但即便如此,它地域辽阔,姑苏城也只是南宋的一个小城”

“虽然三国各有纷争,但三国都盛行武风,所以江湖中就有了宗门,现在的江湖,有一宗二寺三门四山五帮六家。”

“一宗是武林第一的通天宗,他们的宗主是当今武林的第一人。二寺分别是北唐的白马寺,以及南宋的天龙寺。三门是西明的圣火门,北唐的剑门,南宋的万道门。四山是北岳恒山派,南岳衡山派,西岳华山派,东岳泰山派。五帮因为是帮派,人员混杂,也是势力最广的,分别是铁索帮,丐帮,金钱帮,杀生帮,聚义帮,之后改名为聚义庄。”

“而这六家就是居庙堂之高也处江湖之远,剑仙林家,还施彼身慕容家,道法李家,疯魔岳家,神侯诸葛家。”说完,聂江生就不再说下去了。

“爹,你怎么才说了五家,还有一家呢。”聂离仔细一数,发现少了一家。

“这一家比较特殊,他们一家因为体质原因,不能习武,但因为聪明绝顶,世代经商,其中的财富可敌国,这就是富甲天下沈家。”聂江生说道也是眼中满是赞叹。

聂离没想到江湖还有这样的一家,没有武功,却赢得天下人的认同,难怪父亲之前告诉自己学武不是唯一的出路。

“至于江湖之中其他势力,你自己去发现吧!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聂江生平淡的说道,筷子不紧不慢的夹着。

聂离听完之后,虽然人在竹屋,但这颗心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浩荡江湖他已经忍不住去闯荡了。

“离儿,我去休息了。”聂江生吃完,就站起身来,聂离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一下,聂江生看着出去的聂离,叹了一口气,手指在身上接连点了几下。

然后躺在床上,聂离因为担心父亲,迅速的洗完就走回房中,走到床边时,看着父亲气若游丝,面色更是苍白。

“爹,你怎么了。”聂离赶忙用手去触摸父亲,冰冷的肌肤跟外面的寒风一样。“爹,我昨晚采的药,应该还有,它一定能治好你。”聂离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灵芝上。

“离儿,为父的身体我比你了解,这是内力所致内伤,靠这些药物根本无法根治。”聂江生虚弱的说道。用手抚摸聂离的脸,好像随时都会离去。

聂离不甘,直接朝江边跑去,用力摆着船朝姑苏城赶去,自脚瘸了之后,他再也没摆渡过,但这么多年的经验还是让他极快的适应了。

看着姑苏城就近在眼前,聂离大步朝城门跑去。

“小子,停下,例行检查。”聂离刚准备冲过去时,一个身着甲胄的士兵上前拦住他。

“大哥,能不能放我过去,我爹病重,我要去给他请大夫。”聂离眼中闪烁泪花,哀求道,他知道父亲片刻都不能等。

“不行,这是规矩,一个个过,就算你爹死了,也没办法。”那个士兵说话极为难听,聂离眼中闪烁凶光,恨不得杀了他。

“放他过去。”王志的声音响起来,那个士兵一愣,侧过身,让聂离进城。“把这个带上”王志把腰间的令牌扔给聂离。

聂离感激的看了一眼王志,抱拳深鞠一躬,然后朝城中的药铺跑去,王志看着聂离的背影,猛地瞳孔一缩,他发现聂离的秘密。唉,叹了一口气,心中满是惋惜。

来到城中的药铺,门口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人,看着来往的行人,聂离也不管不顾,直接往里面冲过去,可是其中一个人手臂一震,把聂离的身子甩出三米远,聂离只觉得撞在铜墙铁壁上,浑身吃痛,咬着牙起来。

“滚,今日药铺不营业。”那个人看着聂离竟然还能站起来,平常人被自己这一阵,怕是半天都爬不起来。

“大哥,我爹病重,我只想请大夫去看看。”聂离放下自己的尊严,他低声下气的说道,之前有王志帮自己,可现在就不一定了。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离开,或者死。”聂离好像被猛兽盯上一样,可这个人的话让他十分不舒服,好像自己就是一只蝼蚁,任他宰割。他把王志之前的令牌拿出来,那两个人愣了一下,不甘的放他过去。

聂离进入药铺,然后找到掌柜,“掌柜,我爹病重了,能不能去我家帮忙诊断一下。”聂离拉着掌柜就欲要往外面走。

“聂离,你怕是要失望了,今日掌柜可不能走。这药铺也不是什么人能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聂离回头一看,发现是城中首富陈家的陈风,这个人与自己年纪差不多,之前在一个私塾学过习,不过因为自己总压他一头,这家伙一直很嫉妒自己。今日怕是难了,但为了父亲,他要怎样,自己都要忍。

“陈风,能不能让他去帮我爹看一下。”聂离带着一种询问的口气说道。

“实话告诉你,这几日城中发生命案,杀人者受伤了,城门已经封锁,官府也已经全面搜查,杀人者肯定会来买药,所以这几日药铺要着重看守。”陈风虽然说的有理有据,但内在的话就是告诉聂离,想请大夫离开是不可能的。

聂离心里一个咯噔,他开始有些怀疑父亲的话了。但这些都不重要。

“陈风,你也见过我爹,他不可能的,所以让我请一位大夫回去吧!”

“这可不一定,也许你爹就是同伙呢。”陈风阴恻恻的说道,他就是嫉妒聂离,自己作为城中首富的儿子,自己的兄长更是拜入南岳衡山派,自己一家可是水涨船高。但即便如此,自己处处被聂离压制,人人都说他是百年不遇的神童,会是第二个范相。

“你。”聂离瞪大双眼,没想到这个陈风如此残忍,心肠如此歹毒。

“这位是。”陈风后面走来两个人,见到两人,陈风态度立即转变。恭敬的站在一旁,聂离也看见二人,一个身着一袭黑衣,年约三十多岁,目光阴鸷,面相枯瘦,看着宛如厉鬼。另一个人面容和善,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那双眼睛总让人觉得虚假。

怕是这两位才是正主。

(看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虽然无法跟其他前辈相比,但对于我这种新人来说,这已经是一种支持和鼓励。谢谢大家。)

正文 第十五章:恨意生心魔

“姜侍奉,何掌事。我怀疑此人就是那凶徒的同谋。”陈风看了一眼聂离,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杀机,聂离没想到人心竟可如此歹毒。

“陈风,你。”聂离指着陈风,那两个人瞥了一眼聂离,完全没有在意,此人就是一个普通少年,怎么可能是那凶徒的帮手,怕是这陈风与此人有矛盾,想借刀杀人。但陈风的兄长可是衡山派的高徒,也是江湖中有名的后起之秀,如果现在惹陈家不开心,到时他兄长掌大权,那自己等人怕是会被针对,索性做个顺水人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就让人把他带下去,好好审问。”那个阴郁的男人厉声说道,然后门口的两个壮汉就走进来,押住聂离。

“两位大侠,我只是想为我爹看病,我不知道什么凶徒。”聂离大声的争辩,这个江湖已经让自己寒心了,实力就是至高的真理,有武就可横行霸道,欺压他人。

“侍奉,此人有王使的令牌。”一个壮汉好心的提醒道,陈风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立即下定决心,说:“我怀疑他是小偷,竟偷窃朝廷钦差的令牌,罪加一等,让我处置他吧!”

陈风的话掩藏杀机显露无疑,朝廷派过来的巡使,武功也是了得,岂会被一个人偷掉令牌,怕是这陈风想来个先斩后奏,让王使无话可说。

“陈风,今日之仇,当百倍相还。”聂离抬头看着陈风,眼中的杀机闪烁,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陈风被聂离的眼睛吓了一跳,但这样反而激起他的怒火,直接一脚踹在聂离的身上,一脚又一脚。

聂离因为被两个壮汉牵制,任他如何挣扎,根本无力反抗。怕是这两个人的武艺也不差,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很快,聂离就吐出几口鲜血。从嘴角流出来的鲜血滴在胸前的玉佩上,瞬间就融入玉佩中,但这是聂离不知道的。

“够了,陈公子不懂事,姜侍奉和何掌事也不明事理吗?”王志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个壮汉立即松手,陈风看着王志,不甘的收住手脚。

王志扶起聂离,将他带走。“我会一点医术,可以给你父亲看一下。”王志安慰道。聂离一听心中一暖,没想到这个人却在最黑暗的时刻给予自己帮助。

“谢谢王大哥。”聂离声音冷淡,眼中满是仇恨。王志也察觉那双眼眸的寒冷,继续说道:“陈风的兄长陈江是衡山派的高徒,多少人都忌惮他的哥哥。而那个枯瘦的男子是聚义庄的姜侍奉,而那个和善的男子是铁索帮的何掌事。”王志将这些人的身份说出来,就希望聂离能打消这个念头。

聂离撑着受伤的身体,带着王志,摆渡回家。王志也没想到这仙临江旁竟有如此美丽的地方,聂离不顾身上的伤,归心似箭,王志跟在身后。

“爹,我带人回来了。”聂离推开门,大声说道,可是没有任何回应,他有些不敢相信,痛苦的走到床前,王志就没有聂离如此失态,用手搭在聂江生的脉搏上,入手冰冷是他都始料未及的。

“聂小兄,令尊身体本就有恙,如今旧伤加新病,怕是回天乏力了。”王志叹了一口气,犹豫一下才选择告诉聂离。

聂离呆立在原地,半晌说道“谢谢王大哥,恕小弟不能想送。”冰冷的声音让王志都怀疑眼前的是何人,但他也知道聂离心中的痛苦,一个人默无声息的离开了。

等王志走了,聂离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嚎啕大哭。“离儿,你终于回来。”聂江生细若蚊丝的声音响了起来。

“爹,爹,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离儿的。”聂离握住父亲的手,嘴角绽放了笑容。

“为父不行了,留着一口气等你回来。这里有一部功法,是我打算之后给你,但现在为父怕是不能陪你了,以后这江湖就只能靠你自己了。”聂江生从怀里面掏出一个玉简,递给聂离。

“离儿,为父最后求你一件事。”聂江生把玉简交给聂离后,笑了一下,眼中闪过追忆。

“爹,你说,我绝对能做到。”聂离把玉简放在一旁,焦急的应和道。

“后山有一座坟墓,上面竖一块无字碑,我希望死后可以葬在哪里,跟你母亲一起。等一切都结束,你在石碑前一米处的土里面有为父当年行走江湖的刀,那是我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了。”

“记住,那把刀,不在万不得已之时,不能拿出来。凡是见过此刀的人,都要死。还有,最后给为父吹了一曲吧!好久没听了。”说完,聂江生便没了生息,寂静的屋内顿时少了一样东西,是生机、亲情。

聂离将地上的玉简放在怀里,然后用被子裹着父亲的尸体,一步步朝后山走去,一步步踏在未消融的雪地上,寒冷的风没有丝毫温度,像聂离的心一样。

如果那些士兵不阻拦自己,陈风不陷害自己,那些江湖人发一点善心,是不是父亲就不会死了,也许就有大夫来治好他。

陈风因为有一个厉害的兄长还横行霸道,那些江湖人又为自己的地位草菅人命,这就是江湖,这就是武林,唯有力量才能说明一切,唯有比任何人残忍,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要自己的刀比谁都锋利,比任何人都霸道,那就无人可以反抗自己。

聂离明亮的双眸变得不一样了,少了天真无邪,多了阴冷无情,变得不是人,是这个江湖,害人的是命,是这个江湖。

聂离眼角流出一滴血泪,在寒风中被吹散,吹散的还有那颗善良的心和一个天真的少年。

来到父亲所说的地方,聂离看见一块无字的石碑,在石碑后,聂离开始用随身带来的刀,一点点掘开冻结的土壤,时间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聂离只是不停的挖着,将父亲的尸体放进去,用被子盖住。

“爹,这样,你在下面就不冷了。”说完,抓起一抔黄土就放在被子上,每扔一把,他就会说一句话。“爹,这就是你说的江湖吗?”“很有意思不是吗?等我武功大进,我要让这天下臣服。”“是不是等我的武功天下无敌,就可以得到我自己想要的。”“可惜呢,你为什么就这样走了。”“陈家,铁索帮,聚义庄,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终于把黄土都盖上了。

聂离在石碑前磕了几下头,然后听从父亲的,果真在石碑前一米处发现一块木匣,他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把红色的刀,红的极致纯粹,像月一样,却好似一弯残月,跟自己手中的刀有些像。

拿起竹箫,聂离吹奏起来,现在的他终于能体会父亲每次吹奏时,那股悲凉、心死、寂寥、孤独的感觉,那种让人听了心肠寸断的痛。

一遍又一遍,每次吹奏都会勾起聂离今日所经历的事情,被人欺辱陷害,父亲病逝,可自己却根本无力挣扎,只能任人宰割,只因为没有实力,没有势力。

他恨,恨这江湖,自己人言微弱。他恨,恨这人心,黑白是非不分。他恨,狠自己,实力不堪无力反抗。他恨,恨这天,恨这地,恨这命,所以他要反抗,他要逆天而行,这种命运的无力感让他害怕。

自己断足是如此,无力反抗却又要趁英雄。父亲身死是如此,自己卑微哀求却无人问津。这就是江湖,善良的人只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所谓的好心只会为自己自掘坟墓,那就反抗,那就让这心死去,让这血冰冷。

已死心,踏江湖,无情终成道。凭黑刀,搅天下,至尊当如是。

将木匣盖好,聂离就下山了。待聂离离开,土壤松动,一个人走出来,“这小子还真是狠。”也不知道他所说的狠到底意欲为何。聂江生手掌一翻,四散的土壤又恢复原样,而聂江生身影却一闪不见了。这天是万圣年十一月一日。

人生百年千难事,我自天生来此世。一刀纵横无人敌,今入三国血成江。

回到家中,看着空荡荡的家,聂离心头一痛,物是人非,噩耗好像开了一个玩笑。聂离先是整理父亲的衣物,在床脚散落的衣袍中发现半颗灵芝,聂离愣了一下,把灵芝抱在怀里,大声痛哭,鲜血从眼角流淌。

“啊啊啊”聂离没想到父亲没有吃药,那少了半颗,而自己的伤第二天就好了。显然而知,父爱如此,可自己呢,聂离疯狂的嘶吼,哀嚎惊起林中暗鸦。

“哈哈哈,这江湖,既然如此,那我就闹你一个天翻地覆,我要做这至尊。”聂离狰狞的笑着,眼中的精光闪烁,再次立下鸿志。

掏出父亲留给自己的玉简,可看着通体晶莹的玉简,他发现自己不会使用,左瞅瞅右看看,猛地玉简在接触聂离眉心时,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然后无数文字凭空出现在聂离的脑海,一字一句,诵读一遍又一遍,他已经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他的世界都是大道之音。

(这几天已经签约了,这表明了一种态度和责任,请大家放心,会按时更新的。还有,最最重要的,感谢两位老师的教诲和引导。)

正文 第十六章:魔功

天盈地满三千道,万法之子乃人躯。天盈终有亏,地满终有缺,人体内含五行,暗合阴阳,那修道绝佳之体。可万物终有损,此功只可肉身残缺之人方可修炼。

看到序言,聂离发现父亲这部功法就是为自己所留,自己肢体残缺,断足便是人体有损。

“我自生来被命运玩弄,一足畸形,心念此生无缘武道。但奈何命运残酷,我十岁父母双亡,闯入江湖,拜尽山门,遭人嗤笑,无缘武道。但人海浮沉,三十岁丧妻,四十岁丧子,一生无伴,许是苍天有眼,让吾在晚年创出如此神功,使我之残缺之体发挥最大的功效,但此功修行凶险,一朝不慎,身心为魔。”

“逆残魔功,有心法和武技相辅相成,武技共有十式,待大成之时,天地失色,无人可当,破碎虚空,立地成仙。”

聂离听的热血膨胀,此功如此厉害,一定可以帮助自己成为这天下的至尊,至于成仙那些,聂离是不信的,也不愿去考虑。

“习武之人,须感悟天地,运转心法,汇聚内力。人体气经脉络暗合天地周天之法,可身有缺,脉络必有缺,断此人武道。但逆残魔功反其道,借住自身的力量和奇门诡秘,在体内汇聚内力,却不运转于全身经脉,而是借助肉体发力。”

“逆残魔功,逆残而修魔。利用自身所产生的七情六欲的阴暗面,凝聚内力,不断吸收自身和外部的怨气、煞气、杀气来壮大修为,此法十分凶险,一旦心智薄弱,便会沦为魔道的杀戮之物。望后人慎思慎行。”

“逆残魔功,其要诀便是内含杀意,以这种负面力量给予残缺肉身无穷的力量。将内力汇聚在一点,给予身体瞬间无限的力量和爆发,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听到这里,聂离心头一突,修炼方式竟如此狠毒。可是自己还怕这些吗?已经到这一步了,那就走到底,魔功又如何,只要能变强,只要我心不魔,谁又能说我修炼魔功。

按照脑海里面的心法,聂离开始默念,很快,他就发觉自己今日所蕴含的杀意和怨气瞬间翻涌,比之前更加汹涌。

“杀杀杀。”从四面八方涌入脑海的杀意让聂离双目赤红,面容狰狞。“报仇,杀光那些人,杀光陈家,灭了铁索帮和聚义庄。”内心最渴望的想法浮现,聂离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嘶吼,发出魔鬼般的狞笑。

“不行,我还要报仇,我要手刃那些人,我要成为至尊。”聂离低声说道,他不能被负面情绪所掌握,按照逆残魔功所说,只需要将这股力量引导到丹田处就算入门了。可如此狂暴的力量,聂离引导好几次都被抗拒,即使引导成功,也差点被反噬,导致半途而废。

胸前一股清凉的力量让聂离感受前所未有的轻灵和冷静,就连杀气也被压制住,变得十分听话,聂离试着将这股力量引导到丹田,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聂离的丹田处凝聚出一个黑色的漩涡,而且他竟然可以看见自己的丹田。

一缕缕黑色的云雾,这怕是就是杀气等负面情绪形成的力量,在丹田中间竟然凝聚成一颗黑色的丹丸,这可与书中记载的不一样。

不过没有什么危害就好,只要有力量就好。先叫它魔丹吧!内力已生,自己也算是真正踏入习武者的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聂离从奇妙的意境中推出来。

看着自己躺在地上,聂离撑着站起身来,他觉得自己身体充满了力量,而且丹田里面有一股力量,好像蓄势待发。聂离试着如功法所说,将内力注入右腿,短暂的竟然有知觉,聂离轻轻一跃,头一下就顶在天花板上。

自己的右脚可以走了,这让他欣喜若狂,可是刚才那股神秘的力量是怎么回事,让他迷失的心智瞬间得到安静,好像来自胸口,聂离不由用手一摸,脸色骤变。

父亲留给自己的玉佩不见了,他把衣衫拉开,敞开胸襟,玉佩果真不见了,可自己胸前却有一块印记,上面的图案赫然就是玉佩。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聂离现在满头雾水,玉佩融入体内,修炼出现一颗魔丹,这让聂离充满了担忧,但这些既然不能夺去自己的命,那么就一定会成为自己纵横江湖的利器。

聂离来到院落,开始不断向右腿注入内力,然后健步如飞,可是没多久,聂离右脚一软,丹田内力全无,一股虚弱感席卷全身,自己还是太大意了。

自己断足这么久,还不容易可以行走,聂离心中的欣喜可想而知,只是内力薄弱,自己根本无法支撑多久,现在要做的就是节省内力,尽量更多次的使用。他的想法很好,可是他也只是一个刚踏入武道的孩子,根本无法实践。

既然想不出来,聂离索性不管了,直接盘坐起来,运转心法,从天地之间方圆百里的杀气、煞气、邪气、毒气、瘴气等力量一点点汇聚,在他的周身形成一个黑色的茧。

几个时辰过去,茧一点点消散,聂离睁开眼睛,黑色的眼珠深邃无比,好像九幽地狱一样深寒。“现在内力足够了,也是时候练武技了。”

“第一世,天地无情。将内力集中于右腿之上,踢爆空气,形成巨大的腿影。”聂离从习武开始,只是练过刀法,而逆残魔功,主要集中于腿脚功夫,这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聂离的短板,如果没有刀,他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接下来几日,聂离全身心的把精力放在修炼逆残魔功上,招式练了一遍又一遍,但奈何逆残魔功所消耗杀气极大,聂离也只习得前两式。其余时间他就运转功法,吸收内力。

但因为内力所需养料特殊,他这几日内力增长并没有很明显,但他发现内力的精纯度有所提高,魔功的招式也变得更加霸道阴邪狠毒。

“陈家,我来讨债了。”这几日,仇恨萦绕聂离的心头,他内功有所精进也是如此,但大仇一日不报,他就寝食难安。穿着父亲当时买给自己的衣服,把袍子和竹箫用包裹装起来,腰间挎上刀,背后背着木匣。

这一去,聂离知道姑苏城就再也不能待下去了。索性收拾好全部的行头,趁月黑风高夜,杀尽陈家满门。

收拾好行李,聂离摆渡来到城外,此时已近黄昏,渡口的船夫还有几人,聂离寒暄几句,试着打探陈家的消息。

才得知过几日那陈风的哥哥,陈江。也就是四山之一衡山派的高徒要回家,这可让陈家老爷子陈书喜不胜收,赶忙张灯结彩,大摆宴席。

“不知那陈江回来看见这血流成河的满门会怎么样呢。”聂离低着头阴狠的笑着,把包裹放在船上,挎着一刀,背着一匣就进城了。

上次王志与聂离就显得熟络,城外的士兵也没有阻拦,直接放行,而之前刁难聂离的军官,也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担心他在王志面前参自己一本。可他没有从聂离脸上看到任何神情,猛地打一个哆嗦,不知是夜晚太冷,还是人冷,心更冷。

进城之后,聂离径直朝着陈家走去,因是城中首富,他家坐落的金碧辉煌,在这群秀气的江南建筑下显得格格不入。

在陈家外的一个隐蔽的角落,聂离一直潜伏着,等待夜幕的降临。陈家里外挂满了红灯笼,灯火辉煌,下人们成群结队,欢天喜地的进进出出,这样反而更加激发聂离心中的仇恨。

待夜幕降临,大街上空无一人,灯火映照下的陈家异常醒目,聂离右脚用力,轻松跃上墙头,健步如飞,朝着陈家正厅走去。

期间他也发现陈家是有护卫的,不过这姑苏城都是一些普通武夫,所以眼下这些人就是身体强壮,会一点拳脚功夫罢了。

在耸立的屋顶上接连往返,聂离来到陈书的书房,因为这里人最少,而且之前有下人只进去过一次,将端着的茶放入就走了。

聂离悄悄跳到屋檐上,揭开一层瓦片,靠着细微的缝隙打量屋内。

一个中年男子,大腹便便,身着华美,腰间带着镶玉金腰带,十指更多各种戒指,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的财富。此人就是这首富陈书,他对面的年轻人就是陈风。

“风儿,过几日你兄长便要回来了。到时我向他提议,将你也带去衡山派,你一定要好好表现。”陈书语重心长的说道,他也想让这个小儿子也进衡山派,一个儿子入了那衡山派,多少人都巴结自己,如果小儿子也去,自己身份怕是更上一层楼。

但可惜这陈风生性贪玩,不爱习武,更是带着家丁,在城中为祸一方,但看他年幼,陈书也未曾下狠手,任由其放肆。殊不知,祸端已经降临。

“爹,我知道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下去了。”陈风心不在焉的说道,语气极为应付。

“你要是有那聂家小子一半好,为父何愁陈家不兴啊!”陈书叹气道。

“那小子聪明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打了。怕是现在他爹也死了。”陈风对于父亲夸赞聂离十分不开心,说话变得刻薄尖酸。

“那我也让你去陪我爹吧!”聂离的声音如从九幽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样,钻入陈家父子的耳中。

(第二更奉上,希望大家会喜欢。)

正文 第十七章:灭陈家

“什么人。”陈书脸色一惊,府邸的护卫都是饭桶,有人闯入都不知道。

“天地无情。”嘭一声巨响,陈书屋顶的瓦片悉数炸裂,露出空荡荡的屋脊,一只黑色的巨脚直接从天而降,压断屋脊,朝陈家父子头顶落去。

陈书和陈风抱头逃窜,但也被强大的劲风吹得倒飞出去,狠狠的撞在墙上。“聂家小儿,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杀害我等性命。”陈书一看是聂离,大声说道。

“无怨无仇,你可曾问过你的儿子,他到底做了什么。”聂离没有丝毫感情的说道,今日他就要用陈家满门祭奠自己的父亲。

“风儿,你。”陈书本来心中就有猜疑,被聂离一说,他目呲欲裂瞪着风儿,没想到今日的杀身之祸竟是自己这孩儿所闯下的。

“聂离,我只是踢了你几脚,都是小打小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陈风腆着脸,一副滚刀肉似说道。

“这话,我也送给你,下去给我爹当牛做马吧!”说完,聂离手中的刀一记出鞘了,耀眼的刀光,一闪即末,好像烟花一般,耀眼之后唯有寂寞和消散。

咚,陈风的身体砸在地上,脖颈处有一道血痕,他的瞳孔张的很大,嘴角还有一丝笑容,好像看到世上最美丽的东西。是雪花,是月光,是死亡。

“聂家小儿,我与你拼了。”陈书看着儿子惨死,直接抓起板凳就朝聂离头顶砸去,可惜聂离的刀更快,陈书刚有动作,就被一刀封喉。他的死状与陈风一模一样。

这边的动静如此之大,俨然惊动府中其他人,大家在护卫的带领下,拿着各种工具来到后院的书房处,看着紧闭的房门和闪烁的烛火,谁也没有胆子上前。

一声巨响,木门断裂,直接朝人群落去,大家赶忙四散而逃,但人数众多,在木门巨大的冲击力下,也砸死一片人,脑浆喷涌。

而聂离提刀就落在人群中,手中的刀像前些时日姑苏飘落的大雪一样,那么美,那么冷,那么纯粹。聂离手中的刀舞的越来越快,他的眼睛被杀意包裹,意到兴头时,直接双手握刀,直接劈砍,这陈家上下几十号下人全部被聂离斩杀,没有一个人跑掉,一时之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聂离更加兴奋,他的魔丹无功自转,而且吸纳的内力十分迅猛,按照功法所言,这些人被自己杀死产生的怨气和煞气简直姐家的修炼材料。配上自己刚才积累的杀气,实力必定可以再进一步。

索性直接盘腿而坐,开始运转功法,这次吸收的怨气和煞气十分浓郁,聂离甚至觉得自己的心神都收到影响,每当这个关头,胸口就会涌来奇异的感觉,让自己立即清醒过来。

聂离没有一味去吸纳,反而将更大一部分气用来拓宽经脉,打熬身体,这些东西对肉体的锻造也是十分有效的不断精纯内力,等天际泛白时,聂离立即收功,此处不易久留,他赶忙翻出陈家。

在城中找一个地方随意逗留到天亮,等到城门大开,他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一切都十分顺利,还没人发现陈家满门已被斩杀,聂离轻松的出了城门,等他走了之后,城中才炸开了锅,大家都说之前行凶的杀人狂魔又出现了,这次将陈家满门屠戮。

王志和县令闻声便赶到陈家,陈家作为城中首富,满门皆斩,影响极大。撞开紧扣的大门,府中一片安静,这让众人很是惊讶,府门紧扣,说明此人是潜入陈家的。

前院和正厅没有丝毫搏斗的痕迹,可一到后院,血腥味扑面而来,县令和王志看着满地残肢断臂,各种凄惨的死状都有,但毕竟是身处高位之人,他们二人只是面色有异。

而其他人就没有那么镇定了,直接蹲到墙角开始呕吐,把今日的早饭都吐出来。

“王使,你看这些人的死法应该是被利器所斩杀,应该是会使刀之人。”这点眼力县令还是有的。

“没错,此人手段极其残忍,刀刀毙命,一看就是沉溺刀法多年。而且你看这些人破碎的脑袋和这些木门,应是此人从屋内破开,然后搅乱下人们的心智,趁其动乱,出手斩杀。”王志看见远处没有脑袋的尸体,分析道。

“此人心思竟如此细腻,而且杀人手段狠辣,恐是对陈家积怨已久。”县令看着。“可是这陈书平日待人和善,也未曾与谁有过深仇大恨。”县令疑惑的说道。这姑苏城就这点事。

“这陈家家主或许不会惹到别人,但这陈家小儿子陈风,可是惹是生非。”王志开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由想到一个人。

“大人快来看啊!”一个捕快在书房内大声的说道,县令和王志一听,立即走过去,看到里面躺在地上的陈书和陈风,皆是一刀封喉。

“这个死状,在下是闻所未闻。”捕快看了两个人,他们死的很平和,那副表情看的好像世上最美的风景一样,看着让人发慌。

“皆是一刀封喉,入体一寸,此人刀法了得,可这种刀法,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根本没有见过。”王志看了两人的死状,也是一副讶异的神色。

“屋顶破碎,显然此人是在上面潜伏已久,找到机会出手。又是一桩疑案,无迹可寻,无人可查。”县令也是叹了一口气,姑苏城近些时日一直有命案,却抓不到人。

王志跳到屋顶,身体一震,朝下面说道:“凶手已经找到了。”

县令一听,喜出望外,看着王志,满是询问。“赵大人来屋顶一看便知了。”

县令疑惑,但还是一个跳跃就到屋顶,毕竟武风盛行,即使南宋重文轻武,作为县令也会一点武动。看着陈家和姑苏城的景色,他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王使,不知凶手在哪。”

王志用手指了一下下面的尸体,县令顺着王志的手指,看着下面的尸体。残肢断臂摆成了几个大字。

“血债血偿,杀人者聂离。”县令一字一句的念出来,谁也没想到这个姑苏城的神童竟然是草菅人命的刽子手。

“王使,我们下令逮捕聂离吧!”县令询问道。

“不用了,此人肯定已经出城了,怕是只能通报给其他地方官府了。而且陈风与聂离有血海深仇,过几日等陈江回来再说。”王志摆手,示意县令。

“可这陈江,咱们怎么办。”县令也是担忧,这个陈江可是衡山派高徒,在江湖上小有名气。

“没事,让他来找我。”王志吩咐完,就走了。县令也是,既然王志这么说了,他就放心啦,料陈江也不敢拿巡查使怎么样。

让手下的人将陈家的尸体全部装起来,然后就带人离开了。而始作俑者的聂离,已经摆着船,顺着仙临江,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至于去哪里他不知道,一种孤独和寂寞的感觉让他无从适应。

真如父亲所说,没有他,江湖就只能靠自己一个人了。握着手中的刀,有了父亲的刀法和逆残魔功,自己一定要让这片江湖记住自己聂离的名字,名垂千古,管它好名骂名,自己要做那万人之上的至尊。

这小舟一直顺着仙临江流淌,聂离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只是躺在船蓬里面,这日夜里,冰冷的船蓬里面,聂离抱着身子,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他竟然哭出来了,本来修炼内功的他,身体素质早就得到强化了,哪里会冷,不过是再也没有父亲的陪伴罢了。

他就在江面上,拿出竹箫,就一直吹着,直到困倦让自己不得不去休息。第二天日上三竿,聂离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阳光下的江面躺着无数星光。

揉揉惺忪的眼睛,聂离运转心法,待体内魔丹一转,内力凝炼,聂离顿感神清气爽,睁开眼睛,看着远处的江面,无数大江汇聚,仙临江也只是其中一条支流。

浩荡的江面来来往往都是一艘又一艘的大船,这让聂离的船显得无比小,聂离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船,赶忙摆着船跟去,毕竟有如此大船,说明附近肯定是有城市的。

流入大江中,聂离才发觉自己何等的渺小,这在仙临江可以摆渡的床,在这里好似鱼儿一般不起眼,远处的城墙高大厚重,延绵百里,跟姑苏城一比,这里更加威猛,而那里去更像家。

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叹,将小船停在渡口旁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兴奋的往城中走去,城门之上,写的无比巨大的三个字,云海城。

聂离一瘸一拐的朝城中走去,巨大的城门行人络绎不绝,看着门口戒备森严的士兵,面色和善,但身上凛凛正气,让人不敢小视,与姑苏城一比,后者根本不能称为兵。

走进城门,繁华的景象好似人间幻境一样,这里的建筑高大庄严,两边街道尽是店铺和小摊商贩,大声的叫卖着,人声鼎沸。

聂离不由在心底感叹,这里将是自己成名的第一个地方。

正文 第十八章:偷窃

朝城中走去,聂离一天没有吃东西,他只想找家酒楼填饱肚子,一瘸一拐的四处游荡,聂离俊朗的面容让大街上的行人也是眼前一亮。

明眉皓目,五官俊朗,随意披散的头发更显几分不羁潇洒,秀逸清新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黑色的大袍衬得更加英武不凡,腰间佩戴一把长刀,让人看了一眼,不由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男子。可那双眼睛却让人不敢直视。

虽然聂离的面容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俊美,但自身的气质,清冷孤傲,配上从小与竹为伴的秀逸,却让人看一眼就无法忘记。

只是他一瘸一拐的样子让人不由感叹,上天向来不会眷顾一个人,给了他俊朗的面容和出众的气质,却给了他残破的身躯。

聂离也发现了周围人的目光,不知为何,当修炼了逆残魔功,聂离对人的情绪变化捕捉十分敏锐,不过他没有丝毫在意,魔功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影响聂离的心理,让他敏感脆弱纯真的心逐渐有些冷漠无情。

走了一会儿,聂离就看见一处酒楼,他赶忙走进去,一个瘦小的小二看见有人来了,不经意的打量一下,嘴角挂着一点笑容,把白巾往肩上一打。

“客官,是歇脚还是用膳。”小儿弓着腰,笑脸相迎,聂离一愣,被人如此热情接待,他还有点不适应,但还是迅速镇静,冷淡的说道:“吃饭,给我来几道特色菜。”

“好咧。客官你先坐,小的这就去安排。”小二将聂离领着坐到一张空桌子上,然后朝后面走去。

聂离坐定后,环顾一下四周,发现店里人不少,而且不少人都是江湖人士,有的人气血旺盛,太阳穴突出,手上肌肉粗暴,一看就是横练人士。有的人气息绵长,吐气如龙,看似平平无奇,但神采飞扬,着实不凡。

其他人也注意到聂离的存在,这个面容俊朗的少年,虽然年幼,但气质突出,气息冷淡,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畏惧,大家不由暗想这是哪家青年才俊出来闯荡江湖。

但聂离跛脚还是被大家发现了,心中也是叹息,原本的期望也有些降低,有的人发现聂离看过来的目光,抱拳拱了一下。聂离初入江湖,也不知道怎么做,也是拱手回应。

不一会儿,小二就端上三道菜,聂离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直接拿起筷子,就大朵快颐,风卷残云,就在聂离埋头吃着的时候,忽然感觉一个人走过来,他不由抬起头,看见一个人来到自己桌子前。

大马金刀的直接坐在自己的对面,聂离打量一番,此人一身白衣,手持白扇,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谅聂离都有些嫉妒,乌黑的头发用一根草绳随意的绑着。细长的脖颈好似一块美玉一样。

“这位少侠,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往阁下能相助。”男子说话轻柔如风,让人听了很是舒服。

“我拒绝。”聂离犹豫之下,十分果断的说出口,他对于眼前这个人都不认识,竟然让自己帮他,这在经历事故的聂离来说,那些仁义善良只会害了自己。

没想到对方拒绝的如此干脆,男子也是一愣,不过打量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江湖情报。”男子用扇子敲了一下桌子,这句话着实让聂离有些心动,他初入江湖,对这个江湖所知甚少,简直就是一只无头苍蝇。

“你先说是什么事吧!”聂离还是比较谨慎,他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惹一些事端。

“我肚子有点饿,但囊中羞涩,望少侠可以出手相助。”那个男子脸色竟然有些绯红,说话声音也比较细微,幸好聂离耳力惊人,才听清。

聂离也没想到对方会是如此请求,不过仔细打量下,才发现对方虽然衣着华丽,但面容稚嫩,恐是与自己一样,才入江湖的菜鸟。

“小二,再上几道菜。”聂离虽轻声说道,但气息沉稳,声音悠远,这倒是让对面的男子有些惊讶,但讶色一闪而过,又恢复以往的平静。

“既然少侠如此慷慨解囊,那我也不藏私,少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男子把扇子唰的打开,摇了几下,颇有浊世佳公子的姿态。

“这江湖人都怀内力,而内力也有深浅,你可知这等级划分。”聂离开口道,他的确开始修炼内功心法,但还是不知道自己拥有的在江湖中属于那一层面。

男子打量聂离,没想到看此人衣着得体,气质突出,却不懂这内力划分,怕是背着家里一个人偷偷跑出来闯荡江湖的。

“自修内力,放踏入武道正途,武道先有炼体境,内含凝气,剔骨,练脏,换血。凝气大成,内力自生,自行剔骨。剔骨期,人骨如白玉通透,可入练脏。脏器强大如肉身入换血。一身凡血入后天,待内力深厚,气血翻涌,可入后天,后天有初、中、后、圆满等四级,圆满之际,任通二脉皆开,运气大周天,人成完人,可入先天。踏了这先天,就是这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可这先后二天,乃是难上加难。”男子开始孜孜不倦的为聂离解释道。

根据男子所说,聂离估摸自己只是刚学会凝气,现在是凝气境,虽然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点失望,但被此人如此讲解,聂离顿时有了前进的方向,他知道如何去修炼了。

看着聂离眼中闪烁的光芒,男子心中惊叹此子好惊人的意志,但看见美食已经端上来,把扇子一收,拿起筷子就大口吃起来。

“那先天之后呢。”聂离不相信先天之后就已到武学尽头。

“小子,你家里人没教过你贪多嚼不烂吗?先天之后的境界对你来说太遥远了,以你现在的实力,知道了,反而没有好处。”男子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止,看了一眼聂离。

聂离也没有多问,他虽然初入武道,但凡事不可好高骛远,对眼前的男子也多了一丝好感,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武学之途肯定还有,此行任重而道远。

“谢兄台提醒。”聂离冷声说道,顺带抱拳示意一下。男子瞥了聂离一眼,就没有再看,好像美食比聂离更好看,这一点倒是没有错的。

两个人再也没有言语,只有筷子碰撞碗碟的声音一直回响着,见肚子已经填饱了,聂离把桌旁的刀一抓,起身说道:“小二,结账。”

“客官,六道菜,共一两三钱。”小二说完,把右手微微抬起,聂离从怀里的钱包中拿出一两三钱,这些钱都是自己从陈家那些人身上搜下来的,也有不少了。

“好咧,客官你慢走,记得常来。”小二热情的将聂离送出去,然后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而白衣男子看着一瘸一拐的身影的身影走远,把注意力又放回在饭菜上。

聂离在大街上走着,这里的繁华是姑苏城所没有的,那里更多的是宁静祥和,就像一场细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各种各样的商品和琳琅满目的店铺,聂离不由都看花了眼。

“嘭”一个瘦小的乞丐撞在聂离的身上,粗布烂衣,皮肤干枯泛黄,身上还有一股异味。

“抱歉,对不起。”乞丐点头哈腰的说了两句,然后就跑了。隐没在人群中,可是他没有看见聂离嘴角挽起的那抹冷笑。

跟着乞丐兜兜转转,聂离跟着他来到城中一个偏僻的屋落,土墙草顶,墙上甚至有一些裂痕,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聂离就站在院墙之外,没有闯进去,他听见那个乞丐低沉的嗓音说道:“今天运气真是好,遇见两个初入江湖的新手,不得不说,这两个人还真是有钱,看着这白花花的银子,够我们过活一阵子了。”

“让我看看,额,这么多钱,你小子发达了,不如今晚咱们去一趟飘香楼。”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不急,等其他人回来,到时我们一起去。”乞丐回答道,聂离一听,心中了然,没想到这些人还是团队偷窃,如此男儿,不为国为民,反而行如此下作之事,当真留不得。

“老五,不好了。”从远处跑来三个人,聂离赶忙躲起来,只见他们神色慌张的跑进院落。

“老六,你来说,怎么了,急成这样。”乞丐语气严肃的问道,言语中还有一些愠怒。

“那个,刚才,我们三个在街上看见一个大活,没想到,那人身上根本没有钱包,而且还发现我们三个了。”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说道。此人应该就是老六了,语气稚嫩,应该年龄不大。

“蠢货,让你们小心点,希望那个人没有追上你们。”乞丐语气严厉。

“小贼,哪里逃。”这边话音刚落,屋外就已经响起一阵大喝声,聂离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刚才酒馆所遇见的白衣男子。

只见他足尖轻点,身影飘渺,聂离也没想到这个人年岁跟自己差不多,武功竟也如此了得,而且轻功奇妙,此人身份怕是不俗。

“笨蛋,还被人家追上来,现在麻烦了,准备一下,杀人灭口。”乞丐杀气满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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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特别的剑

白衣男子一掌推开木门,嗖的两声,两把钢叉像毒蛇一样,朝他的脖颈刺去,聂离也没想到这群人心肠如此狠辣,竟然想置人于死地。

“当当”白衣男子用扇骨直接将两把钢叉拍开,唰唰,原本白色的墨纸扇好像换了一个样子,通体黝黑,扇骨厚重,扇叶上还有锋利的刃口,美轮美奂的花纹在阳光下折射出迷人的画卷。

“没想到是你。”老五看着白衣男子,这个人就是今天被自己偷了钱包的人。

“没想到你们竟然是一丘之貉,乖乖跟我去官府。”白衣男子看着老五和这群人是一起的,就想到自己钱包被偷之后的艰苦。

“哈哈,去官府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可以送你去地府。兄弟们上。”老五一个挥手。

其他两人也感觉白衣男子是个硬茬,看了一眼老五,老五点点头,他们也是发狠,持起手中的斧头和镰刀就朝白衣男子冲过去。

双拳难敌四手,白衣男子的战斗方式十分简单,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而其他人虽然不会武功,但身强体壮,默契十足。而且白衣男子虽然会武功,但也毕竟初出茅庐,武功也不会高深到令人发指,唯有轻功还算一个助力让他在战斗中勉强脱身,但一直施展轻功又耗费内力,聂离已经发现白衣男子的身形慢了许多。

“继续,他的体力已经快不行了,我们耗死他。”老五说完,从一旁拿出一个齐眉棍,一个冲刺就加入战场,聂离目光一缩,他没想到老五竟然会武功,而且看他的架势,应该比白衣男子差一点,但后者因为被众人围攻,此时交锋,肯定不是对手。

聂离没有出手,他在静观其变,白衣男子应该还有后手,看到老五拿着齐眉棍冲上来,其他人身形一退,把地方空出来。

当头棒喝,老五跳起来,一记重击落在白衣男子的头顶。看着如此迅猛的一击,白衣男子侧身一躲,但因为内力所剩无几,轻功根本没有发挥多大作用,但也勉强躲过这一击。

这一下棍击,直接将地面砸碎,溅起漫天尘土,老五棍子一转,依靠飞舞的尘土做幌子,用棍头向白衣男子撞去。

“当”看着这隐藏在暗处的杀机,白衣男子眼疾手快,用铁扇将棍子一挡,但奈何力道不足,且是被动格挡,白衣男子身体直接倒飞出去。

在地上滚了几圈,白色的衣服惨不忍睹,手中虎口发麻,甚至有些开裂,握着铁扇都颤颤巍巍的。

“你的武功很不错,轻功了得,扇子又舞的极好,但奈何经验浅薄,对敌僵硬,招式不通,而且你的趁手兵器不是扇吧!”老五从尘埃中走出来,身上凌厉的气势哪里像之前的瘦弱乞丐。

白衣男子一身闷哼,站起身来,右手在铁扇上按了几下,铁扇合拢,扇骨连接,一把长剑赫然出现在手中。如此奇门技巧,老五和聂离都看呆了眼睛。

“没想到还有这一手。”老五也不由赞叹,但这样让他杀心更甚,如此人物背景肯定十分了得,让他活着,怕是自己等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剑上有心,心有千千结。”白衣男子一个箭步冲上来,剑锋上闪烁杀人的光,手腕翻飞,剑花飘舞,好似漫天的花火,老五没想到对方拿了剑之后,攻势竟变化这么大。

老五的长棍一下子就变得笨拙了,被白衣男子的剑在手臂和大腿上刺出好几道伤口,鲜血泊泊,但老五眼睛都没有眨过,反而目光凶狠,好像受伤的野兽。

“剑心所指,杀意所形。”白衣男子猛地收剑,剑端持平,欲夺老五的性命,看着璀璨的剑光,老五感觉自己的心被一股杀机所锁定,根本逃不掉。

灵机一动,老五用棍子挑起泥土,散落的尘土朝白衣男子面目落去。

看着老五如此下作的招式,聂离和白衣男子都是一惊,没想到武者比斗还有这样的方式,白衣男子看着扑面而来的尘土,心神一慌,用手遮住脸,可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剑锋偏转了。

只是划破老五的手臂,而老五也抓住这个机会,一棍打在白衣男子的腹部。

“嘭”白衣男子的身体直接翻飞,重重砸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你卑鄙无耻”白衣男子抬起头看了一眼老五,不屑的说道。

“你的剑法很厉害,可这是战斗,是生死之战,没有卑鄙无耻,只有生和死。现在我生,你死。你这种江湖菜鸟,以为这个武林那么好吗?太天真了。”老五一边说道,一边朝白衣男子走去,举起手中的长棍就要砸碎白衣男子的头颅。

“你是谁。”一个人的喊声让老五手头动作一滞,他回头看到,目光一缩,没想到是刚才被自己偷了钱包的男人,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能找到。

“没想到啊!今天你们今天都送上门来了,刚好省事,既然你也看见了,那也去死吧!”老五看着聂离,也不管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看着聂离,没想到这个酒馆里面帮自己的男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可是这个人手段阴损,对方跟自己都是初出茅庐,怕也是凶多吉少。

“老五让我来吧!这个瘸子,让我解决掉。”一个男人拿起斧头就朝聂离冲过去,一个瘸子而已,还想出风头,跟这个人一起下黄泉去。

“唰”聂离看着眼前冲过来的人,目光森寒,当对方说自己瘸子时,他就没想过要留对方活口了。直接拔刀斩,所有人眼前一花,却见一颗头颅高高抛起,血涌如泉,在阳光下喷洒。

老五面色一凝,他也没想到此人刀法竟然这么快,他都没有看清。而且这个人杀伐果断,身上杀气喷涌,让人不寒而栗,如此年幼,就有这样的气势,他杀了多少人。

“不是要杀了我吗?来啊!”聂离嘴角挽起笑容,秀逸的面容瞬间邪气凛然。

“都给我上。”老五让其他三个人都冲上去,但前车可鉴,这三个人都有些担心。但不上也是死,不如拼一把。持起手中的武器,从三个方向冲向聂离。

习得逆残魔功的招式,聂离的腿脚功夫已是不俗,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而且钻研出第二式的他最不怕的就是以一敌多。

“第二式,孽海魔生。”聂离的右脚开始上下点踢,每一脚出去的破空声好像厉鬼的惨叫,纷飞的腿影好像浪潮般汹涌,又如百鬼夜行。

杀气侵体,扰乱心神,加上如此恐怖的腿功,让三人根本无法抵挡。嘭嘭嘭,三个人周身爆开无数血雾,直接被腿击当场暴毙。

老五和白衣男子都是一愣,如此迅猛狠毒的腿法根本闻所未闻。“现在就剩你了,下午陪他们吧!”聂离一跃而起,使出天地无情,又是一声气爆,巨大的黑色脚影从天而降。

老五一棍刺向脚掌,聂离见没有拿下老五,立即抽身而退,老五手腕发抖,刚才聂离那一脚的力道让他差点坚持不住。

聂离把刀抽出来,将内力汇聚在双腿上,身体如流星一样,一刀劈过去,没有任何招式,只是简单得劈砍却快到极致。

雪刀法,老五觉得眼前的刀像雪花一样飘忽不定,一样冷,一样美。

不由都有些痴了,但身上的伤口带来得冰冷与疼痛,让老五瞬间回过神来。犹是困兽之斗,老五越打越吃力,浑身血淋淋的。

“狂风棍法。”老五知道再不出底牌,自己就要见阎王了,索性拿出十二分力气,棍势如风,棍影如风,一时之间,竟打乱聂离的雪刀法。

这也是聂离始料未及的,他没想到自己的刀法竟然就这样被破了,刹那间便化优势为劣势,他的对敌经验还是浅薄,引以为傲的刀法被破,竟无从下手。

老五看到聂离混乱的刀法,知道自己这招以快打快是赢了,不过能赢也是因为聂离实战经验不如自己,在战斗中不能随机应变。

聂离的手臂和双腿都被狠狠地敲击了几下,手中的刀差点都握不稳,忽然,聂离灵光一闪,回忆起父亲教的那套刀法,没有名字,只有招式。

想到那些刀法,聂离随即将内力凝聚在刀上,黑色的气息在刀刃上萦绕,之前父亲演示,即使没有内力,每一刀下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如果用内力催发刀招,不知威力如何。

“斩”一道巨大无匹的刀刃,直接跟随聂离的刀,狠狠劈向老五。

刀光破碎,一切都回归平静,老五的举起的长棍从中间断开,与之一起的还有老五的身体,脑浆、内脏从两半的身体中掉出来。

聂离把刀一收,然后盘膝打坐,运转逆残魔功,吸收刚才杀戮完产生的煞气。因为只有几个人的煞气和怨气,聂离运转几个周天就吸收殆尽,感觉内力恢复不少,而且刚才被老五所击打造成的伤势也痊愈了一大半。

这到底是什么功法,治愈效果简直惊人。父亲到底是怎么得到这部功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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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怀璧其罪

“多谢少侠出手相助,前有解囊之恩,后有救命福泽,在下无以为报。”白衣男子也运转内功,压制体内的伤势,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将剑变为纸扇,很是恭敬的说道。

“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罢了。”聂离头也没有抬,只是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在老五身上把自己的钱包拿回来,转身就走了。

白衣男子看见聂离这副冷淡的样子,也只是淡然一笑,可是眼中却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感觉,他赶忙跟上聂离。

白衣男子很快就追上了跛脚的聂离,跟在聂离身后,白衣男子一句话不说。

“你要跟到什么时候。”聂离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白衣男子,面色不善,这个人简直是想做什么。

“就是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想报答你。”白衣男子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吧!给我一文钱就当是报答我了。”聂离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不愿意自己身后一直跟着一只跟屁虫。

白衣男子也被聂离这一手搞得一头雾水,这个人也真是特别,无奈之下,白衣男子从怀里面拿出一块银子,递给聂离。

“这是我最小的钱了。”白衣男子话还没有说完,聂离已经转身走了。

“少侠,我叫慕思。”对着聂离远去的背影,慕思挥着手大声说道,可聂离却不管不顾,继续朝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长街的人来人往中。慕思见聂离不见了,也意兴阑珊的转身走了。

聂离看着暗下来的天色,街上亮起来的灯盏,每隔几步一家店铺前的红灯笼,都为行人指引着前方的道路。

漫无目的的走着,聂离看着这暗下来的天,就觉得无比的孤独,谁也不知道他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承受那份来自父亲的血海深仇。

“爹,我想回家。”聂离一个人孤单的走着,嘴角喃喃说道。可江湖之大,何处是家,自己的家又怎么回的去,当拿起屠刀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一生背负罪孽。

在城中随意找了一家酒楼,聂离掏钱住了一个晚上,他的钱足够挥霍好久了。晚上坐在软塌塌的木床上,聂离盘膝而坐,开始运转逆残魔功。

此处乃人间大城,有人的地方就有欢乐也有痛苦,这就为聂离的逆残魔功提供养料,每运转一个周天,体内的魔丹就出散发黑色的内力,好像河流一样在全身的经脉中流淌。

聂离发现这股黑色的内力比之普通内力更强,里面裹藏的杀意煞气,不但可以扰人心神,也能造成极大的破坏。

同时运转周天时,不但增强了内力,而且黑色的内力也变得更加凝炼和精纯。聂离对这部魔功愈发好奇,这是一部走不到尽头的武道。

“哒哒哒。”聂离的听觉本来就敏锐,在内力的强化下,变得更加惊人,他听到屋顶有人,赶忙提气停止修炼。

“小心点,别惊动其他人。”一个声音响起来,还特地嘘了一下。“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在这里。”另一个人好像知道自己犯错了,声音放的极低。

“我在店里观察了好几天,那个人一看就是个大肥羊。”

“可是那个人要是会武功怎么办。”“放心,我今天给他的饭里面下了一点蒙汗药,这可是掌柜的给我的。”说完,就没了声响,聂离就听到隔壁的客房传来轻微的响动。不过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这家店恐怕是一家黑点了。

可是这样的店竟然还能一直开下去,肯定有蹊跷。不过既然事不关己,自己也没有必要去管太多,这个地方自己也不会久留,明日或许就走了。

“不如我们把这个人的东西也顺了吧!今天我接待的他,发现他背的木匣可是好东西,里面一定有好宝贝。”声音响起来,聂离一听,回想今天接待自己的小二,怕是就是此人了。

只是这没想到这云海城里面真是云龙混杂,聂离也初步的了解这个江湖,人心隔肚皮,自己以后还是要小心行事。

“贪多嚼不烂。”另外一个人根本没有多说,直接就走了,外面也没有传来动静。聂离等了一会儿,发现那两个人离开了,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在一阵吵闹声中,聂离睁开眼睛,发现在自己的屋外有人在说话。

“掌柜的,我的东西不见了。”

“客官,这也不能怪我们啊!如果什么东西不见就找我们,我们岂不是要亏的酒楼都没有了。”此人应该便是掌柜的,聂离昨日有见过一眼,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姓曹名信。

聂离打开房门,瞪大眼睛,发现与掌柜争吵的人就是昨日的白衣男子慕思,不过想想这个人也挺倒霉,一直被别人偷东西。

慕思见自己根本讲不清,昨日他本来身体就有伤,吃过饭后上了一点药就沉沉睡去了,没想到早上起来发现自己枕头旁边的玉佩丢了,那是他最珍重的东西。

掌柜见慕思不说话,赶忙找了一个理由推脱离开了。

“死胖子,别让我抓到把柄。”慕思看着掌柜这个轻巧的胖子迅速逃离,就知道他心里有鬼。但奈何捉贼拿赃,凭自己的感觉,肯定没有人会信的。不过在这里看见聂离,慕思还是喜出望外的。

“少侠,还真是有缘啊!”慕思扇子一甩,摇了两下,翩翩公子的形象无处不显。

“哦。”聂离冷淡的说道,转身朝楼下的大厅走去。

“你。”慕思看着聂离那副冷淡的死人脸,自己这么热情的说话,还摆一副架子,如果不是打不过他,他都想上去教育聂离。

慕思跟着聂离来到大厅,跟在聂离的后面,坐在他的对面。聂离见甩都甩不掉,干脆不看他,喊来小二,看着这个昨天接待自己的人,面瘦精干,双目狭长,尖嘴猴腮。

“小二,给我上一斤肉和一碟凉菜。”聂离打量一下之后说道。“我也一样。”慕思随后附和道,小二被聂离如此打量,也有些不适应,总觉得自己被看透。不过这两个人竟然认识,这就值得注意的。

“好嘞。”小二走下去,跟一旁的走堂对了一眼。

“你是知道的吧!昨晚发生了什么。”慕思看了一眼聂离,他总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神秘,而且凭自己的感觉,此人生性谨慎多疑,昨晚肯定知道些什么。

“你不是也知道吗?那又能如何。”聂离看着慕思,没想到这个人还是很聪明的,竟然一下就发现了。

“你这个人还真是厉害。”慕思盯着聂离,想从那双平静的眼眸中看出什么,但他失望了。他也能想通聂离为什么不出手但又不隐瞒。

他对所有人都抱有抵触,不主动去找事,这种人很聪明,也很冷漠。

“我出手又如何,这个地方我又不会多留。你也只是一个路人,又何必去掺和那么多事情。”聂离没有隐瞒,拐弯抹角的事他懒得去做。

“哼,小心你的东西,到时丢了可怨不得谁。”慕思气不打一处来,对于聂离这个人的好感直线下降,之前的感激现在所剩无几,家里人教诲的是,江湖果真是鱼龙混杂,都是自私自利之辈。

“拿了我的东西,杀了便是。”聂离瞥了一眼慕思,他也知道这家店是黑店,在这个地方还敢如此放肆,肯定在城中有关系,但敢碰自己的木匣,那么就片甲不留。

慕思瞪大眼睛,昨天他就被聂离杀伐果断的手段震惊到了,没想到这个人杀心如此重,看他的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却这样嗜杀,以后怕是会走上歧途。

这也是他们两个人的区别,如果自己也跟他一样果断,对付这种人用非常手段,是不是可以拿回自己的东西。但自己终究不是他,我只是我。

吃完饭,聂离回屋准备收拾行李,却与走堂的人迎面碰上。聂离目光如刀,仔细打量,很普通的一个人,他被聂离一瞪,迅速低下自己的头。

走进屋内,聂离就发现自己的包裹被人翻过,因为在走的时候,在包裹上缠了一根头发,可现在头发却散落在地,再加上刚才走堂的神情,聂离已经猜出来龙去脉了。

应是趁自己不在屋时,以整理房间为由,开始打探自己的东西,待时机成熟,便在夜间行窃,不过自己的东西,值钱的也就只有木匣和竹箫已经一把刀了。

“咚咚”敲门声响了起来,聂离站起身来,将房门拉开,发现是慕思。不过对方的神色有些慌张,看着聂离,又左右打量一下,赶忙先走进屋内。

“你收拾东西快走吧!”

“哦,他们准备下手了吗?”聂离一听,就知道要发生什么,这些人怕是要对自己的东西下手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淡呢,我刚才听见他们的谈话,他们这次不但要财物还要你的命。”慕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就让他们来吧!至于谁生谁死,还未可知。”聂离听到慕思的话,心头一震,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要置自己于死地,怕是刚才自己与走堂的对视,让对方也起疑了。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作为报答,你的东西我会带回来的。”聂离也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感,即便如此还是来通风报信,这样的帮助让他心头一暖。

路入贪局陷危机,钱财有物惹人嫉。忠言入耳暖于心,一刀破局为还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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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月夜杀机

“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聂离下了逐客令,他要好好调整状态,同时想好对策,本来他完全可以选择离开这里,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想顺手帮慕思。

“你这个人,真是冥顽不灵。我不是都让你走了吗?我的东西我自己可以找回来。”慕思大声说道,他大声的呵斥,让聂离一愣,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既然有人想杀我,那我就先送他下去,留威胁可不是我的风格。还有我叫聂离,记住了。”聂离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着慕思。

“你,唉,到时死了可别怪我。”慕思看着聂离的笑,竟有些失神,那是纯真无邪的笑,原来他也不是不会笑。不过他这么说,肯定是有办法的,大不了晚上自己注意点,接应他。

看着慕思离开,聂离坐在木椅上,拿着木匣,才发现木匣果真不凡,紫色的木匣上面雕刻着各种金丝花纹,用手轻轻抚摸,聂离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打开木匣,里面的刀静静的躺着,刀柄上刻着血月两个字。旁边还有半颗血灵芝,许是木匣的原因,灵芝依旧如初。

一种来自身体内心的悸动,让他忍不住去抚摸,手在接触到血月刀时,胸前的传来一股膨胀感,聂离眼中闪过无数画面,这是父亲演练的刀法。

可眼前的人自己看不起长什么样,但刀还是这把刀,每一刀下去都有锋利无匹的刀光破碎空间,吞吐的刀芒夺人性命。

刀法总共有九式,唯有第一式聂离能施展出来,就是与老五对战时,那把巨大的刀气,这一招十分简单,但霸道无比,唯有斩才可以宣泄自己的战意和杀意。但奈何自己不知道名字,聂离暂时叫它“天地一刀斩”

其他招式聂离也都熟记于心的,但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根本发挥不了之后那几式毁天灭地的真正大杀招,光看到就已经很震撼了。

当从幻境中清醒,聂离一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他知道危机就要来了,看着昏暗的房间,他走下床将灯盏点亮。然后将黑月收起来。

“客官,要不要晚膳。”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估计他已经观察很久了,看见自己屋内的灯亮起,就来了,着实一点都不能等。

“好的,至于饭菜,你随便安排。”聂离干脆将计就计,如若拒绝,肯定会遭怀疑,不如顺着他的计划,到时杀他个措手不及。

小二的脚步声走远了,隔壁的墙壁发出敲打声,聂离也没有管,把房门打开,坐在桌旁,木匣就放手边放着。

“客官,给,你的晚膳。”小二端来一荤一素,还有一壶茶,但低垂的眉眼看着木匣,眼中的贪婪已经显露无疑。但很快就知道自己失态,赶忙离开。

聂离将食物随意用筷子夹了几下,扔在一旁的角落里面。等到小二来收拾时,聂离假装困倦说要早点休息,让不要再打扰他。

吹灭蜡烛,将木匣放在一旁,长刀在握,对着窗口,聂离等着对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夜色席卷天下,明月高悬,在寂寥无声中聂离察觉到有动静。

“快点,趁他睡着了,把东西一拿就走吧!”聂离听出是小二的声音,然后就看到窗外有人影扇动,慢慢推开窗户,小二只看见耀眼美丽的月光和闪烁的杀机。

人头滚落,尸体从屋檐掉下去,瞪大的双眼仰头看着天空,那轮月与刚才的光一样凄美。走堂因为在后面没有受伤,但小二的死却吓到他了,撒腿赶忙就跑。聂离可不会让对方跑掉,紧随其后。

走堂的腿上功夫也是不了的,跑的十分快,黑夜之下只看见人影窜动,聂离运足内力,将内力集中在右腿上,然后身体如弓箭一样飞射出去。

眼看着就要追上走堂了,谁知对方忽然使出阴招,聂离赶忙用刀格挡,叮当的脆响加上激射的火花,聂离才发觉是暗器,幸亏自己身手敏捷,否则早就含恨而终了。

不过因为这一下,已经很难追上走堂了,眼看着此人逃走,聂离也只能叹息,可从一旁冲来一道白衣男子,飘逸的身法像仙人一样,走堂没想到前有狼后有虎,刚拖住聂离,没想到慕思也出手了。

今日是在劫难逃了,暗器也用了,正面对上,自己一个人根本打不过他们两个,心中不由埋怨小二,之前如果不是自己大意,凭他们两个实力,不要说聂离了,即使慕思一起上,也有可能胜利。如今自己战意尽失,暗器也用了,哪里是对手。

“小贼,哪里跑。”慕思大喝声响起,内力运转,速度更是快了几分,眼看着就追上来,随即一脚踹向走堂。

嘭的一声,走堂的身体如倒飞的子弹一样,狠狠砸落在地上,聂离也跟上来,看着慕思和躺在地上吐血的走堂。

“说吧!我的东西呢。”慕思拿出长剑,搭在走堂的脖子上,手上不由用上力气,脖颈流出一缕血迹。

“想要东西,哈哈哈,你做梦。东西已经被掌柜的拿去了,此时此刻已经不知道到那个大人物的手中了。”走堂的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实话实说,否则我一剑杀了你。”慕思威胁道,可走堂的丝毫没有在意。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得罪我们,在这云海城,你休想好过。”走堂的丝毫没有畏惧,显然是背后有人,才如此有恃无恐。

“算了,先把他绑起来,跟掌柜的周旋,之后再盘问。”聂离知道想让这个硬骨头说实话可不会那么简单,唯有一点点深入其中的势力了,没想到自己只是想保护自己的东西,却好像惹了不应有的麻烦。

“眼下唯有如此了。”慕思说完,两指翻飞,在走堂的身上接连点了几下,然后用绳捆起来。就没有了动作,聂离一愣,看着他站在原地。

“那个,我身上有伤,你能不能将他抬回去。”慕思不好意思的说道,两颊有些绯红,可惜黑夜下,聂离什么都看不见。

“好吧!”虽然有些奇怪慕思的理由,但聂离没有过多深究,可能觉得与老五的战斗时那一棍真的有些伤势严重罢了,背着走堂的,聂离从大开的窗户中跳进去,将走堂的随手一扔。

第二天早上,聂离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走堂,眼睛瞪的宛如牛铃,怀有深切的恨意。

来到窗口,聂离看着下面的尸体早已经不见了,一丁点血迹都没有留下,不由感叹这个老板果真手段了得。

“客官,不知昨夜休息的还好。”掌柜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很好,就是有两只老鼠偷偷摸摸,不过被我失手杀了一只。”聂离冷言冷语,嘲讽他们都是蛇鼠一窝,让人恶心。

“老鼠吗?怎么可能,放心,这样的情况不会有了。希望客官今晚有个好梦。”掌柜的说完就没有声响,话里面的含义聂离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今晚怕又是一番苦斗。

走出屋子,来到慕思门前,聂离敲了一下门,里面回应一声,但呢喃的话音好似才睡醒,聂离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慕思终于把门开了,四散的头发,合体的衣衫,还真是注意形象。

“进来吧!”聂离走进去,慕思的屋子虽然跟自己的一样,但有一股清香,聂离不由吸了一下鼻子。

“是梅花。”慕思先开口说道,然后指了一下窗口,那里有一个花瓶,几枝梅花绽放,可是因为脱离枝干 已经开始枯萎了。

“美好的东西,注定不能长久吗?”聂离喃喃细语道,慕思一愣,他疑惑的问了一下,但聂离却没有再说什么,慕思虽然说着奇怪的人,但聂离的话他还是有听清的。

“刚才掌柜的来我这边了。”聂离准备将刚才的事情给慕思一说。

“他有发现那个走堂吗?”慕思问道,没想到掌柜的警觉的这么快。

“怕是今后要难熬了,他已经发现了。”聂离有些担忧的说道,未知的风暴已经朝他席卷而来,他将小二的尸体和掌柜的话都说了出来。

“聂离,不如我们走吧!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慕思担忧的说道,虽然那个东西对自己很重要 但自己不是不无办法,但若因为眼前的事情害聂离丢了性命,他必定会怀疚一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这个时候走,怕是掌柜也不会放我们。”聂离摇头,自己杀了对方的手下,怎么可能还让自己安然无恙的离开。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这群人盯上。”慕思鞠了一躬,抱拳示意 让聂离落入这样的杀局当中,有自己的一部分责任。

“其实没有你,我也会落得如此地步,他们老早就盯上我的东西了。”聂离说道,盯上自己的木匣,就算没有慕思也不会有什么,只能说两个人机缘巧合的都被卷了进来。

慕思看着聂离,虽然这个人冷漠孤傲,但心底还是挺善良的,明明如此赤子之心,他为什么要杀戮成武,慕思心头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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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天音谷

聂离起身就走了,他回房间将木匣藏起来,然后一掌打晕走堂,将门窗紧锁,把刀挎在腰间,就朝外面走去。

“客官,路上小心。”掌柜的看见聂离要离开酒楼,可发现对方没有带木匣便知道只是出去游玩,于是皮笑肉不笑的关心道,待聂离走出后,他伸手召出一个小二,这次换了一个新人,五大三粗,双目炯炯有神,怕是武功比之前那个小二只高不低。

“林峰,你去给谢鹏说,之前剿灭他们一个分舵的人出现了,之后的事情就不用管了。”掌柜悄悄的安排道,眼中杀意满满。

“这个,堂主,我们为何不干脆杀了这小子。”林峰试探的问道,这小子杀一个逮一个,让曹信失去左膀右臂,怕是此刻他恨不得将聂离千刀万剐。

“想杀他还不简单,但凡事不能想的太简单,这个小子如此年纪便有这样的功夫,你担保他后面没高人吗?”曹信说道,显然他也是有所忌惮的,否则以他的练脏境,怕是聂离根本不是对手。

“而且把这件事推给谢鹏那个老鬼,让他动手去。这小子竟然能杀掉老五,倒是不简单啊!老五虽然刚入剔骨境,但一身实战经验惊人。”曹信将自己计划说出来,林峰赶忙离开。

聂离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过是不想待在酒楼里,谁也不知道掌柜的会用什么阴损的手段。忽然,一阵踏踏马蹄声响起,聂离闻声看去,只见三个人骑着骏马在大街上驰骋,心想如此闹事下,竟敢这般飞扬跋扈。

“这王家的小霸王又出来祸害百姓了。”私下有人议论道,大多都是厌恶之色,更有甚者直接啐了一口,聂离不由问道旁边的人,这王家小霸王是何许人也。

“小兄弟,你怕是外地来的吧!这云海城谁不知道这个王怀礼。别看他名字文质彬彬,其人霸道无比,在这云海城做尽了坏事。”一个中年男人叹息道

“难道就没有人管他吗?”聂离不由好奇,到底是如何大的势力让此人如此飞扬跋扈。

“管,管的了吗?他父亲王行风是这云海城监察,叔叔王行雨更是万道门外门的一位客卿长老,哥哥王怀安更是潜龙榜的高手。”

“这位大哥,潜龙榜是什么。”万道门聂离听父亲说过,但这潜龙榜他是真的不知道。

哪位大哥诧异的看着聂离,以为对方是寻自己开心,可发现对方眼中的询问,便开口说道。

“江湖有一晓天阁,里面有搜罗天下的情报,而这潜龙榜便是江湖之中有望二十五岁前踏入先天的一百名青年才俊。潜龙榜之上还有风云榜,乃是江湖成名的一百名人物。这风云榜之上可是天地榜,天地榜只有三十位,可这三十个人个个都是一方巨擎。天地榜之上还有一榜,乃是至尊榜,此榜有十位,听说几十年都没有换过,里面皆是名门正派的掌门和绝顶高手。不过还有一个榜叫卧凤榜,顾名思义就是有潜力的女子,可入这榜的女子不但天赋异禀,而且容貌绝美。”

听到男子娓娓道来,聂离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这江湖还如此有意思,不过那个至尊榜,自己一定要登顶第一,成为武林第一。如果其他人知道聂离的想法,怕是会笑掉大牙,江湖之中,不乏有天赋的武者,但大浪淘沙,又有几人能在这人吃人的江湖中活下来,并且走到最后,怕是少之甚少了。

不过聂离有这份自信,他要成为至尊。“快看,那些杨家小姐的马车,怕是这次王怀礼要吃苦头了。”

聂离好奇的抬头,看见一架华美的马车在街上缓缓行驶,与那王怀礼正面而对,后者疾驰的骏马立即停了下来,挡在路中央。车夫赶忙走到车窗的地方,朝里面说了几句话。

“柔儿,没想到今天这么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怀礼带着一丝腼腆的笑意说道,他的岁数比聂离大上两三岁,阳光俊朗,如此模样下,倒真有几分欺骗性。

“王怀礼,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把路让开。”车帘拉开,一张极为精致的脸出现在大家的眼中,秀挺的鼻子点缀一颗樱桃小嘴,一双杏眼娇憨涵怒,倒使面容显得更加可爱灵动。

“柔儿,我们很久没见了,我想请你去府上坐坐。”王怀礼继续死缠烂打的说道。

“抱歉,我有事还要回家,还有叫我杨素柔,柔儿不是你能叫的。杨叔走吧!”杨素柔果断的拒绝道,然后朝车夫说道,碍于小姐的面子,车夫虽然不情愿,但也要得罪王怀礼。

“文武,你们两个人给我拦住马车。”王怀礼见杨素柔如此不给面子,干脆撕破脸皮,反正他王怀礼什么事干不出来。

“王怀礼你别逼我出手。”杨素柔见王怀礼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肆,不由声音有些愠怒,王怀礼见此,无奈之下,让身旁的仆人回来。

将马匹牵引,空出路来让杨素柔离开,看着远去的马车,王怀礼脸色瞬间变化,有怨恨,有兴奋,有贪婪。

“要说这云海城,也就杨家能跟王家较上一二了。”聂离身边的人开始说道。

“可不是吗?这杨家小女为了逃避联姻,加入了天音谷,而且还成为谷主妙绝仙人的关门弟子,这也让杨家一举得势,料他王家再厉害,也不敢随意去触天音谷的风头。”

“这天音谷有时何门何派。”聂离在一旁轻声的问道,看样子这个江湖可不是父亲说的那么简单。

“这天音谷啊!也是奇特,此中人皆是旁门左道,学的皆是音波和音律,与正统背道而驰。所以不被正道所看重。但天音谷的功法配上相应的乐器,威力却十分惊人,让人不敢小觑。”一个人给聂离解释道,那副自豪的神色,好像自己就是来自这天音谷一样。

聂离一听,没想到除了刀剑这些利器,连乐器都可以作为杀人的兵器,当真是江湖之大。

此时远去的马车中,杨素柔气呼呼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眼中满是厌恶之色,但很快就调整过来,然后对着她对面的女子说道:“师姐,对不起,让你一来就看到这样的人。”

杨素柔已经够美了,可她对面的女子却更美,虽面带轻纱,但气质空若幽兰,一动不动,不言不语的好似画中的仙子一般,她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一双眼眸如波如水,诉说万种风情,包裹着其他人。

“没事,这个地方也挺不错。”她的声音轻盈美妙,好像跳动的乐符一样,让人心沉其中,无法自拔。杨素柔还有些不忿的心也因为听到女子的话而得到平静。

马车驶进杨府,云海城广阔无比,不知大姑苏城多少倍,杨府楼宇林立,但却没有金碧辉煌的豪气,反倒更添几分清幽素雅。

“爹爹,娘亲,我回来了。”杨素柔刚一下马车就带着自己的师姐朝正堂走去,大声的喊道,府中的下人看着小姐回来也纷纷打招呼,杨素柔也一一回应。

“柔儿,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一道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出现,身材魁梧,气质出众,面目俊朗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成熟稳重,他就是杨家家主,杨明雄,跟在他后面的是一美妇人,跟杨素柔长的极像,但岁月的痕迹终究难逃,却让她显得更为柔美亲和。

“柔儿这不是想你们了吗?”杨素柔调皮的说道,与外面的样子完全是两个样子。“还有,爹爹,娘亲,这个是我的师姐,秦心音。师姐,这是我爹和我娘。”郑重的为双方介绍了一下。

杨明雄赶忙做了一个揖,他膝下无子,只有一女,但奈何形势所迫,不得不与王家联姻,如果不是天音谷收了自己女儿,并且让王家解除婚姻,怕是他杨家早就被吞并了。所以对于天音谷他还是十分敬重的,最重要的还是这个女子姓秦。

“秦小姐,在下杨明雄,这是内人杨张氏,欢迎你来府上做客。”杨明雄将姿态放低,眼前的人让他没有资格高人一等。

“小女子多谢杨家主和杨夫人了,两位叫我心音就好了。”秦心音微微屈身,显然十分尊敬眼前这两个人,可能是与杨素柔关系好,她认为自己也是晚辈。

“不敢不敢,在这云海城你随便玩,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杨明雄赶忙摆手,琴心音不论样莫啊还是礼仪都让人觉得无懈可击。给妻子使了一个眼色。

“柔儿,心音,跟我走吧!想必一路奔波,很是劳累,先去房中休息一下。”杨张氏带着杨素柔和秦心音从正堂离开,去往后面的厢房。

而此时的另一边,一处昏暗的地方,林峰和一个长相凶猛的人说了几句话,就赶忙离开了,看着外面的空气,林峰背后都湿透了,头顶的牌匾写着“富贵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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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突破

第二十四章

捂着肚子,聂离在院落坐着休息一会儿,杀人越货,聂离发现自己养成这个坏习惯了,他试着用手去搜罗三个人的尸体,失望的是,三个人穷的叮当响,根本没有多少钱,幸运的是,聂离在老三身上发现一本刀法,《开岳刀法》。

聂离打开,发现刀法极其简单,就是简单的劈砍配上一点变化,这样的招式也配称为刀法,聂离不知道,好的武功和心法那是这些流氓痞子可以学到的,都被各门各派收藏起来,所以江湖中散落的武功大多是不入流的。

但这部刀法也有可取之处,雪刀法变化有余但力道不足,与人对敌时,很容易被反制。就在聂离思考如何将开岳刀法中可取之处如何嫁接道雪刀法之中时。

胸前的玉佩又散发一种奇妙的力量,直接汇聚在大脑,聂离只觉得脑中闪过一丝丝图像,就是自己的雪刀法,但更加迅猛,更加完善,好像还有开岳刀法的影子。父亲留给自己的玉佩竟有如此神效,心中称奇的同时,又想起父亲。

聂离站起身来,将脑海中的影像一点点用出来,十几遍后,雪刀法已经娴熟于心,原本一些错误的地方也得到纠正,此时的聂离不但功力上涨一截子,刀法也精进许多。如果此时对上老三,怕是对方在自己刀下活不过十回合。

“雪刀法,第二式,刀破雪幕。”根据开岳刀法的大开大合、势大力沉,有着一往无前的开山之势,聂离也钻研出雪刀法的第二式,一刀破开万丈雪幕,虽然是第二式,但与雪刀法第一式漫雪寻梅以及天地一刀斩有一些想通之处,可以聂离目前的修为还无法将雪刀法两式尽数完善。

今天的收获颇丰,心情顺畅的聂离起身就走了,可是身上破碎的衣衫让他还是有些痛心,以自己的钱这样的衣服可以买成百上千件,但这是父亲买给自己的,一想到这里,觉得这些人死万次都不足惜。

来到布庄,聂离让掌柜的照身上的衣服款式多做几套,留下定金就走了。掌柜的看见衣衫破碎浴血的聂离也没有多惊讶,这种事情他见的多了。

从布庄出来,聂离径直朝酒楼走去,掌柜的看见聂离回来,先是一愣,偷偷打量一番,便知道谢鹏失败了,心中不由暗骂废物,但还是腆着脸,走上去。

“客官,你回来了。身上这是怎么了。”掌柜的兔死狐悲似的假装担心道,但眼中的得意之色却没有丝毫关怀。

“被几条相互斗的狗给咬到了。”聂离深深看了一眼曹信,这个人的城府也是深,算是自己踏足江湖见的最险恶的人,虽然他也没有见过多少人。

“那客官可要小心了,这狗啊!要是疯起来,可是会死人的。”曹信低声说道,话中的杀意也就他和聂离能听到。

“多谢掌柜挂念,这狗啊!终究是狗,打死就好了。”聂离抱着拳,笑着对曹信说道,不知道人还以为两个人的关系多么好。

没有硝烟的战火很快就结束了,聂离让曹信备一点酒菜,然后就回屋了,曹信气愤之余让林峰去给聂离送一点饭菜。

聂离刚进屋子没多久,林峰就紧跟其后,端了两道菜和一壶茶,角落的走堂还躺在那里,林峰看了一眼,他和掌柜的都知道走堂的被聂离绑在屋内,但两个人没有出手,林峰也拿捏不住曹信的心思,如果要杀死聂离,这顿饭菜就够了。

林峰没好气的将饭菜放在桌子上,然后就走了,聂离刚一坐下,门口就传来敲门声,聂离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把门一开,门口果然是慕思。

“聂离,刚才我看见小二给你送饭菜了。”慕思随意的坐在聂离旁边,有些担忧的说道。

“放心,这顿饭菜,他们还不至于用下毒这样的招式。凭这个掌柜的心思,怕是没拿捏住我恐怕不会轻易动手。”聂离直接夹起一块肉就送进嘴里面,曹信现在还忌惮自己,他对自己是未知的,所以这份未知倒是可以拖住对方,给自己争取时间。

突破剔骨境,他才能真切感受曹信身上的磅礴血气,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掌柜的竟然是一个练脏境的高手。

“你受伤了。”慕思看着聂离身上破碎的衣衫和一些裸露的伤口,担忧的说道。

“没事,就是今日遇见老五的同伴了,跟对方较量一番。”聂离说的云淡风轻,但在慕思耳中就不是那么轻松了,老五的同伴肯定也不逊色他,聂离一定又是一番苦战,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自己。

“我屋内有金疮药,我拿来给你包扎一下。”慕思站起身来,说完直接跑去自己的屋内,根本不给聂离说话的机会。

不一会儿,慕思就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和一卷绷带过来了,看了一眼聂离,板着脸说道:“你看什么看,我心情好,想给你包扎一下。”聂离无奈一笑,没想到这个人有时也是蛮横无礼。

聂离脱掉上身的衣服,但看着聂离脱衣服,慕思瞪大双眼,但尽量保持平静。看着聂离身上一些伤口,虽然都结痂了,但在白皙精壮的身体上还是十分破坏美感的。

看着聂离胸前的纹饰,慕思不由看入迷。“愣着干什么。”聂离说了一声,慕思赶忙回过神来,让聂离把身子转过去,给他上肩上的药。

背过去的聂离没有看到慕思绯红的脸颊,看着聂离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慕思真的想给自己两下,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要求,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漫长的等待,慕思终于替聂离上完药了,赶忙大口呼气,聂离没有管他的异样,直接站起身来,走到床边,打开包裹,随手拿起一件青衣布衫就套在身上。

看着聂离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慕思也平静下来了,看到聂离包裹里的竹箫和垫在下面的木匣,他眼中有些好奇,木匣里面到底是什么,看着华美的纹饰和不凡的木材,竟然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怕是聂离被盯上的就是这个了。

“那个木匣里面是什么。”慕思还是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一个重要的东西。”聂离没有正面回答,但心思细腻的慕思也知道,聂离是不想告诉自己,看样子他心底还是对自己不信任,心底不由有些失落,随口的回应一下就走了。

聂离也能发觉对方神情的变化,但他没有在意,有些东西他不会让别人知道的,例如这把刀,又例如自己的魔功,每个人都有自己背负的秘密,如果太*裸了,就没有什么值得追寻和探究的了。

晚上聂离并没有睡觉,只是不断运转心法来修炼,魔气在体内流淌,每运转一个周天就会有一部分渗入骨髓,然后就会有蚀骨的痛苦。

聂离没有发现他身上的骨骼不同于别人,魔气让他的骨骼也逐渐变成黑色,一夜过去,聂离觉得功力又涨了许多,以至于他一个晚上去了好几次茅厕。也不知道剔骨到何时,自己才能迈入练脏境,眼前曹信在眼前,聂离对实力第一次有了迫切的渴望。

但万丈高楼平地起,练武不是一蹴而就的,聂离也赶忙平静,练武要脚踏实地,明悟了,身心通透,聂离站起身来,推开窗户,看着清晨的阳光和空气中残留的冰冷的早雾,深吸一口气,隔壁窗户也推开,一支装着绽放红梅的瓷瓶被摆在窗口。

聂离见是慕思,也猜测对方不想理自己,干脆把身子探回来,在屋内练了一个早上的刀法,好几次,激射的刀气差点砍到走堂的,他吓得瑟瑟发抖,卧在角落一动不动。

自从父亲去世,聂离已经很久没有练过刀了,现在再次挥刀十万次,他发现自己的速度更快了,而且对刀法的也有了不一样的见解,至于走堂的已经被聂离吓得晕过去。

挥刀十万次之后,聂离擦擦额头的汗水,发现这些基础练习竟然对凝炼内力有好处,每当自己筋疲力竭的时候,内力就会滋养身体,打熬身体。

将刀一挎,聂离就出了房间,他要去布庄取自己的衣服至于父亲留给自己的,他把那件缝补好了,并且收了起来。

“客官,您来了。我领你去拿衣服,你先试试如何。”布庄老板将聂离带到一处偏屋,屋内布置十分简陋,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和一块一人高的铜镜,可以让人打量衣服。老板然后拿来几件衣服,这都是按聂离的要求定制的,放在桌子上人就走了。

聂离拿起一件衣服,穿在身上,与之前的一模一样,不过这家店铺的布料更舒服,而且有些地方还用金色的丝线作为陪衬,黑色的衣袍,金色和红色互衬的边襟,穿在身上,让聂离顿时更显神俊英武。

仔细打量一番,聂离觉得不错,穿着这身衣服,拿起其他衣物,准备去找掌柜的结账。

可此时的布庄却发生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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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布庄风波

此时的布庄,杨素柔和秦心音正在挑选衣物,本来这些东西杨府完全是有的,但杨素柔想带着秦心音多玩一会儿,游历一下云海城,借故为她制作衣物出来四处逛逛,离开这么多年,云海城还是如此,没有多少变化。

“老板啊,给我的朋友定做几身衣物,明日送到杨府,到时府上会有人付钱的。”杨素柔看着从偏屋走出来的老板,赶忙拿着几匹选好的绸缎说道。

“好嘞,明日肯定给您送到。”老板笑着说道,这杨素柔在城中也是人尽皆知的,不过不同于王怀礼的臭名,这杨素柔却深得大家喜爱,虽然出身大富之家,可毫无娇蛮之态,天性活泼亲和,就好像邻家小姑娘一样。

“这不是柔儿吗?看上什么东西了,我买给你。”一道让杨素柔厌恶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用猜她都知道来人是谁,只是没想到这个王怀礼像个跟屁虫一样,在哪都能找到自己。

“不需要,我有钱。”杨素柔没有好气的说道,每次看到王怀礼她就觉得恶心,如果不是不能动他,她都想打的他不敢见自己。

“柔儿,你身旁的这位是谁,难道不准备给我介绍一下吗?”王怀礼看到秦心音,眼珠子差点都瞪出来,漂亮的女人他见过,但如此绝色当真是第一次,悄悄咽了一下口水。

看着王怀礼那副猪哥样,杨素柔轻蔑的嗤笑一声,秦心音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还是那么平静。听到杨素柔的笑声,王怀礼瞬间回神,他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了。

“在下王怀礼,家父是云海城的督察,敢问小姐芳名。”王怀礼先自报家门,说出自己身份,算是一种炫耀,希望可以得到秦心音的重视,可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无可奉告。”秦心音空灵的声音响了起来,明明是残忍的拒绝,但却让王怀礼难以心生气愤。听到对方的拒绝,王怀礼有些失望,但这样反而激起他的欲望。

“柔儿,我想邀你和这位小姐同游,不知可否赏脸。”王怀礼死缠烂打、不依不饶的说道,好像今日不让杨素柔同意,他就不会善罢甘休。

“抱歉,王公子,我们在等人。”杨素柔看着王怀礼如此无赖,气的说不出话来,但秦心音却开口说道,随口找了一个理由。

杨素柔一听心里一突,赶忙应和道,但仔细一想,这样的理由如果骗不到王怀礼,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我倒要看看是哪位公子可以得到柔儿和这位小姐的青睐。”王怀礼嘴角一笑,这种俗套的说辞他哪里看不出来,他非但没有退去,反而更加咄咄逼人。

杨素柔一听,心中一惊,悄悄拽了两下秦心音的衣袖,递了一个颜色,后者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踏踏”轻缓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轻重不一的声音仔细一听便知道此人腿脚有恙,只见一位翩翩少年,五官明媚清朗,散落的乌丝披至腰间,一身黑袍衬得英武不凡,腰间佩戴一把长刀,添了几分侠客的潇洒不羁,浑身散发的气质更是夺人眼球,秀逸之中又有清高孤傲,此人正是从偏屋出来的聂离。

三人见此都不由心中暗叹,尤其是王怀礼,他虽然觉得聂离的样貌比没有俊美太多,但这种气质却是他所没有的。

“师弟,你终于出来了,我们走吧!”秦心音先声夺人,直接走到聂离面前,睁大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聂离。这么漂亮的女人,聂离也是第一次见,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倒没有王怀礼那样失态。

聂离也是一愣,不过看见那边的王怀礼和杨素柔,他兴许猜到了什么,可他才不会淌这趟浑水,刚准备开口解释。

“王某今日有事,多有打扰,下次必定扫榻以待。”王怀礼铁青着脸,以为对方是骗自己,没想到还真的再等人,还是如此俊秀的少年,不过还是一个死瘸子。自知输了的王怀礼只能在心底暗骂。

“多谢少侠出手相助。”秦心音又一次开口说道,聂离一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责怪的话,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厉害,从一开始到结束,根本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

聂离也不知道说什么,抱抱拳之后,留下一锭银子就离开了。

“师姐,这个人真是的,你给他说话呢,还这副态度。”杨素柔本来对聂离还有好感,但聂离这副冷冰冰的姿态 一下子让她有些不爽。

“不能怪此人,怕是性情如此,而且我们将他卷入其中,也是我们的不对。”秦心音说道,刚才那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干净,干净到让自己怀疑他有没有正眼看过自己,那双眼眸平静清幽。

“对了,师姐,你怎么知道会有人的。”杨素柔忽然问道,刚才真是很惊险,如果不是聂离出现,怕是今天都不好收场了。

“我哪知道这么多,也是瞎猜的,刚才老板接客,却是从偏屋出来,应是接待客人。所以找这么一个理由,不管到时不论是男是女,我都可以找到说法。”秦心音开口说道,心思细腻,从老板一开始接待她们时,就开始留意细节了。

出了布庄的聂离拿着衣物就朝酒楼方向走去,途中经过一个小巷时,他想到昨天的小乞丐,于是迈步进入,看着小乞丐还在昨天的地方坐着,只是身上的衣衫有些破碎,而且身上有一些血迹。

小乞丐觉得有些遮住了阳光,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昨天的人,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心头十分激动,但眼中的光很快就平息了。

“大侠,求你了,给我一点钱吧!”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他需要钱,可聂离昨天给他的却被人抢走了,自己没有资格求他帮自己讨回来。

“给我一个理由。”聂离冷冰冰的说道。

“我需要钱为我妹妹看病,可是昨天你施舍的钱都被人抢走了。”小乞丐说道,眼中带着哀求的神色,聂离一阵恍惚,好像一瞬间他从小乞丐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为了父亲,活的那么卑微的自己。

“带我去,我帮你讨回来。”聂离声音终于有些和缓,小乞丐抬起头,兴奋的带着聂离,然后咬牙想站起身来,聂离发现他身体好颤抖了几下,兴许是扯动身上得伤口。

“你待在这里吧!告诉我他们在哪。”聂离扶着他坐下。

小乞丐告诉聂离那两个在小巷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聂离一出小巷,没走多远就看到有两个乞丐正好死不活的躺在哪里。看着聂离,赶快坐起身来。

“大爷行行好,给我们这苦命的兄弟一点施舍吧!”那副哭丧脸的样子,聂离觉得就像两条狗,不知道为什么他瞧不起这些乞丐,明明身强体壮,却要靠别人的施舍去度日。

“你们把昨天抢小乞丐的钱给我,我就饶了你们。”聂离冷声说道,内力运转,目光如刀,身上的杀气喷涌,直接朝两个乞丐压过去。

“我告诉你,我们可是丐帮的人。”其中一个乞丐大声说道,想用丐帮压住聂离,可是聂离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既然你们不给,那我自己来拿。”聂离两手如电,闪电般的探出去,直接朝两个乞丐的怀里抓去。两个人虽然身体强制一点,但也只能欺负小乞丐那种孩子。面对聂离连一掌都挡不住,看着在地上不断打滚呻吟的两个乞丐,聂离都想抽刀杀了两人。

“住手,如此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你这样心肠歹毒之人。”一声娇呼,聂离一看从发现是刚才在布庄遇见的两位女子。

“女侠,快救救我们,我们两兄弟就是可怜的乞丐,他都要欺负。”一个乞丐赶忙跑到杨素柔身边,声容并茂的说道。

杨素柔一听,顿时忍不住了,说道:“见你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也是飞扬跋扈的恶霸。”杨素柔一急,用词都变得刁钻了。

“让你见识一下我学武的成果。”说完,杨素柔摆着一个起手式,一看架势就是习武有成的,杨素柔入那天音谷学武也有数个年头了,虽然生性贪玩跳脱,但天资却不差,现在离后天只差一步。

聂离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磅礴的血气,一种危险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得不正视眼前的女子。

“百花拳。”杨素柔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她今日穿的就是素装,没有平常千金的繁琐衣物,反倒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看着柔弱白净的拳头已经到眼前了,聂离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赶忙一个后撤,在地上拖行一米,拉开距离。

“杨小姐,希望你不要无礼取闹。这里面有误会。”聂离知道眼前的女子比自己强,不敢硬碰硬,所以开口说道。

“你说我无理取闹,今天不管有没有误会,我都要教育你。”杨素柔被聂离这么一说,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强词夺理,但无理取闹却不能出自这个男子的口中。

一时之间,含怒出手,拳头挥舞的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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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寒脉

看着杨素柔的攻势,聂离也是心头一恼,一掌迎去。砰,聂离只觉得掌心传来一股巨力,使自己手臂都有些酸麻,可杨素柔没有停止攻势。

她的百花拳,纷乱密集,好像春天盛开的百花,使人迷离。聂离不断用双掌拨开杨素柔的拳风,气血如龙,此女子竟然是换血境的高手。看着如此年轻,竟然境界这么高,聂离也是咋舌。

其实被别人知道聂离的想法,怕是会气到吐血,这些大家子弟,习武都比较早,起步早,能在如此年纪到达换血境是很正常的事。

反倒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谓穷文富武,没有钱,哪里学武,所以进阶极慢,可聂离才习武多久,就已经是剔骨境,这等天资被别人知晓,才是要惊叹的。

聂离脚底的动作根本没有停,不断躲避杨素柔的攻击,除非拔刀和使用逆残魔功的招式,否则他没机会还手的。可是刀剑无眼,为了误会伤人性命总归过意不去。

聂离双掌一推,借着百花拳的力道,一个后撤,然后跳在空中,黑色的内力汇聚在右脚之上。

“天地无情”一记巨大的黑色腿脚,遮住天地,裹着气旋,压的空气不断发出爆响,朝杨素柔头顶落去,看着如此强大的一脚,杨素柔不由花容失色。凝气入拳,“一花开”,一朵由内力凝聚的花朵迎向巨脚。

巨大的轰鸣声和热烈的气流卷起满地尘沙,聂离大口喘着气,右脚略有颤抖,没想到对方那一拳竟恐怖如斯。

远处秦心音看着聂离的招式,眼中也闪过惊奇。百花拳被杨素柔都使出“一花开”了,竟然也只是与聂离的攻击持平。

乘胜追击,聂离刚一站定,就再次冲上来,“孽海魔生”遮天的黑色腿影如雨点般落下来,每一脚的破空声都好似带着鬼哭神嚎。

没想到聂离的招式如此阴狠诡异,这让杨素柔有点担忧,这就是聂离功法的一个特性,那就是至阴至邪的内力在释放过程中,会对意志不坚定的人造成影响。

看着杨素柔明显有些迟缓的身影,聂离右腿翻飞,誓要打败杨素柔,虽然杨素柔的实战经验不足,但内力却比聂离深厚不知凡几。

看着漫天的脚影,虽然心头一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二花开”杨素柔两拳接连打出,两朵绽放的花朵一前一后,在空间中缓缓前行,美轮美奂。

聂离没想到对方的拳法也这般了得,没想到这天音谷虽主修音律,但这拳脚功法也是不俗。

虽然花朵极美,但里面蕴含的杀机却让他不得不防,聂离赶忙运足内力,两记天地无情,左右脚影先后飞出去。

招式的碰撞,聂离直接收到内力的余波,身体直接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而杨素柔因为内力深厚,只是有些脱力罢了。

秦心音在一旁看的才震惊,聂离的修为她也发现了,不过剔骨境,可就是如此竟然能跟换血境的杨素柔抗衡,虽然杨素柔没有用兵器,只是靠拳脚功夫,但聂离也是如此,从头到尾,他的刀就没有出鞘。

杨素柔走到聂离面前,看着狼狈的他,心中总算出了一点气了。

“大姐姐,求你别打了。”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来,聂离和杨素柔一转头就看见小乞丐,他步履维艰的走着。

“这位少侠只是帮我向那几个欺负我的乞丐讨回公道。”小乞丐解释道,杨素柔一听,脸色发红,没想到自己冤枉好人了,赶忙向聂离道歉。

然后转头想找那两个乞丐发火,才发现人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左右为难,却又不知怎么办,只能低着头,也不敢看聂离。

“银子你拿去吧!替你妹妹买点药。”聂离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这都是刚才从那两个乞丐身上搜罗来的。

这么一说,杨素柔更是惭愧,自己以为伸张正义,没想到差点害人家兄妹天人永隔,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为了妹妹而奔波乞讨,心中一痛,母性光辉不由自主的涌现。

“小弟弟,不如这样,这位姐姐会点医术,不如替你妹妹诊断一下。”杨素柔赶忙说道,现在的她只能做这点事情来弥补自己了。

“真的可以吗?”小乞丐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看到这张笑脸,聂离觉得心头一暖,也许自己的心从来没有死过。

三个人跟小乞丐来到一座破旧的茅草屋里面,本来聂离是拒绝的,但杨素柔一直拉着自己,这种缠人的,聂离是真的应付不来,只能跟着一起来了。

一进屋里面,昏暗的光线,浑浊的空气,还有浓郁的药味。

“哥,是不是你回来了。”床上躺着一个女孩子,面容清秀,带着病态的苍白,让人忍不住的怜惜,可能是身体抱恙,有些消瘦,但长大后肯定会是一个美人。

不过无神的眼睛却说明她是盲人。“宁儿,我给你带大夫来了。”小乞丐上去握住妹妹的手,安慰道。

“哥,算了吧!我们又没有钱,不要麻烦人家大夫了。”宁儿轻声说道,好像大夫对于她来说是很遥远的一件事。

“宁儿,没事,这次大夫人很好,说是免费看诊。”小乞丐摸摸妹妹的头,示意对方放心。

也许是听到小乞丐的话,宁儿才有些放心,然后听到秦心音让她把手腕伸出来,空灵美妙的声音让宁儿一愣,好像是觉得对方值得信赖,变把手伸出来。

搭着脉,秦心音的手指上有一股绿色的内力涌入宁儿的体内,过了一会儿,秦心音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

“她是不是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寒气逼人,冰冷难耐。”秦心音简单的说出症状,小乞丐一听,面色一喜,连连点头。

“你妹妹天生寒脉,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受寒气侵体之苦,此乃天生之体,无药可医。”秦心音开口说道,好像一盆冷水浇在小乞丐的头上,让他刚激扬的神情瞬间萎靡。

“哥,没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宁儿好像是察觉到哥哥的神情,笑着安慰道。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需要你付出一些。”秦心音看着小乞丐说道,小乞丐一听有其他法子,赶忙跪在秦心音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央求。

“传言天音谷有一位先辈有一功法特殊,需要寒脉之人方可修炼。不过那前辈不收男弟子,所以你要与你妹妹分离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那位前辈收你妹妹为弟子。”秦心音说道,她刚才在探知对方是寒脉时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我答应你。”小乞丐说道,为了让妹妹康复,付出这点没什么,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再见。

“哥,我不想离开你。”宁儿死死抓住小乞丐的手,眼睛流出泪水。小乞丐用手拭去宁儿的泪珠,深吸一口气。

“若想自救,唯有自强。等你强大了,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小乞丐安慰道,聂离的话让他觉悟,自己如果有实力就不会被人欺辱,有实力就不会与妹妹分离,实力就是一切。看着宁儿终于同意了,小乞丐也是心头松了一口气。

“大侠,求你收我为弟子。”经过今日的事,小乞丐对聂离变得尤为敬重,是他让自己醒悟。

“抱歉,我的功法你学不了。”聂离说道,虽然他有些同情,但他的功法不能外传,刀法是父亲留给自己的,心法更不可能外泄,这部魔功,对修炼者残忍,如果任意教人,怕是会引起祸端。

可小乞丐以为聂离不愿意教自己,继续说道:“求大侠收我为徒,不论多么艰难我都可以坚持的。”掷地有声,连杨素柔和秦心音有些动容。

此子重情重义,从刚才拖着伤痛之躯来找聂离可以看出他重义,一心挂念妹妹,他重情。又一心向武,如果不说天资,真的是上上之选。

聂离看着他眼中对武的渴求,也有些动容,但他不希望小乞丐变成第二个自己,他们不同,一个是背负杀戮,一个是背负责任,但他们的目的却是相同的,那就是变强。

他不想小乞丐跟自己一样,成为一个只追求力量的魔头和疯子,这部功法,这把刀,他将一生在杀戮中生存,赎罪。

他希望小乞丐拜入名门正派,学到正统的武学,而不是像自己。也许他会成为武林后起之秀,成为一派之首,成为武林人人称赞的侠士。因为他有成为侠的资本。

但自己不同,当决定修炼逆残魔功时,他就与杀戮相伴,他就是黑夜中的刀,只有在黑夜才可以释放自我,当黎明到来,他的黑就显露无疑。

这是条孤独的路,聂离没想过收徒,也许在大仇得报之后,他就会回到姑苏城外的仙临江上,成为一名船夫,跟父亲一样,结婚生子,然后平凡的过一生。也许自己也走不到那一天,在复仇的途中就被杀死了。

这条路没有几个人能走下去,既然有自己去走了。那就不要牵扯其他人了。幸福很简单,也很难。

在杨素柔满是期待的目光中,聂离还是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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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抚琴舞刀

第二十七章

小乞丐听到聂离又一次拒绝自己,眼神黯然,心底有些失望,但也没有怨恨他,因为这个人已经帮自己很多了,足够自己一生去铭记的恩情。

“你说你,教他武功怎么了。又不会缺少什么。”杨素柔对聂离的冷淡简直是不能忍受,好几次都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笑。

“素柔,也许人家有难言之隐,而且武功和心法皆是不能外传的。”秦心音就没有杨素柔那么冲动了,轻声说道,算是安慰小乞丐了。江湖之中心法和武动皆是宝物,不会轻易外传的,如果好心法和好武功满大街都是,那大门派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的功法比较特殊,非体残者不能练,非意志不坚者不能练,缺一不可,否则死路一条。除非你跟我一样,是个瘸子。”聂离轻声说道,很是平淡的话语却让人觉得悲凉,一部功法非体残者不能练,还要意志坚定,已经可以想到这部功法有何等的艰难了,而他一个瘸子到底背负怎样的信念学武。

武道一途,本来就难。体残者因肉身有缺,那就更难了,可聂离却还一直坚持着。小乞丐没想到聂离的武功还有这样的要求,要他废掉一条腿吗?他意志够坚定吗?他最后还是没有这样的冲动,终究是放弃了。

“不如这样,你也跟我一起回天音谷吧!不过你跟你妹妹可能很难见到,不过我可以帮你疏通,准你们一年见一次。”秦心音看着失落的小乞丐,终究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谢谢大姐姐。”小乞丐本来已经准备接受与妹妹分离的痛楚了,没想到现在却有了反转,小乞丐扶着妹妹起来,然后准备跟着杨素柔和秦心音走。

“大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必定铭记于心。”小乞丐看着聂离一个人准备离去,忽然开口问道,他觉得两个还会再见的。

“聂离。”聂离简洁的说了一声,然后就走了。一瘸一拐的身影慢慢离开了。“我叫周阅”小乞丐对着聂离的背影大声的喊道。“哥,他的心在哭吧!”周宁抬头,朝着聂离远去的方向,刚才在这个只说了只言片语的人身上她感受到了浓浓的哀伤。

杨素柔只是默念一下聂离的名字,可秦心音却盯着那个人远去的身影,也许他的心真的在哭吧!那种谁也听不见,但总能感受到的悲恸。

天色暗的很快,回到酒楼,将买来的衣服放在大包裹里面,看着翠绿的竹箫,聂离用手轻轻拿着,站在窗口,开始吹奏起来。

悠扬的曲调开始响起来,一开始的平淡安然,让人听着觉得无比舒服,总能勾起内心最平静的美好和温暖。

可箫声骤转,急促悲凉,好似一出悲剧,却又像一场杀戮,铁血哀痛。最后曲调再转,又如开头一样平静,但却蕴含了风雨过后的沧桑和孤独。

一曲罢了,聂离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色,将箫收了起来。“吹得很好。”慕思的声音从另一个窗口响了起来。

“谢谢。”聂离简单的回应一下,站起身来,就朝屋内跳去。

“能不能告诉我这一曲的名字。”慕思看着聂离要离开的身影,赶忙说道,其实他也发现两个人刚近了一点的距离又恢复最初的样子了。

听到慕思的话,聂离一愣,回忆开始追溯,这曲子的名字到底是什么,自己也想知道。记得父亲曾经最喜欢坐在院落吹这首曲子。

爹,这么好听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傻孩子,曲子哪有什么名字,一切随性,万事随心,这都是人生。你的人生也是一首曲,慢慢就会吹奏了。

“这首曲子,叫生离曲。”聂离说完就进屋了,离曲,聂离的曲,聂离的命。看着他消失的身影,慕思还久久失神,夜空中的月亮还依旧那么亮。

回到屋内,聂离运转功法,此时此刻他丝毫不能懈怠,前有曹信盯着,后有不知名的一群人也环伺着,尤其是今日与杨素柔的对决让他知道,其实自己的实力根本就不够。

一个周天接一个周天,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聂离看着远处逐渐明亮的天色,没有停止运功,反而继续沉浸于修炼之中。

此时此刻,距离云海城有千里之远的姑苏城,清早的城门开的很早,一匹白色的骏马在无人的街道飞驰而过,马上坐着一白衣男子,五官端正,与陈书长的有些相像,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背负一把长剑,颇有飘逸如仙的气质。此人就是衡山派高徒,更是陈书的儿子,陈风的哥哥,陈江。

骑马直接朝陈府的方向走去,但看着门口守着的两位官兵,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赶忙跳下骏马,直接推门而入。

巨大的木门,在他手中好似轻无一物,推开门,陈府还是之前的模样,可是却少了人气,府中一个人都没有。

“府里的人呢。”陈江拉住门口的官兵问道,目光凌厉,厉声说道,那官兵不敢正视陈江,他觉得自己头顶悬着一把剑,随时会把自己杀掉。

“都被杀了。”官兵颤颤巍巍的说道,陈江一听,如同五雷轰顶,难以置信的松开双手,状若癫痫,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是谁干的。”陈江平静的语气好像死的不是自己的家人一样。

“我不知道,县令说让你去找他,他会告诉你。”官兵话还没说完,陈江的身影就已经在街道的那头了。

此处的县衙中,县令伏案批注,这几日他一直提心吊胆,杀人连环案和陈家被灭案一直是困扰自己的梦魇,只是两件事都很巧合的都平息了。

县令也思考过聂离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但之前连环杀人案的死者武功都极高,就连巡查使都不一定轻易全身而退,而聂离这个十四岁的孩子,要想杀死他们,就算从娘胎开始修炼也不一定。

“陈江只求一件事,望县官告知。”就在县官埋头苦干时,陈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县令猛地坐起来,他这几天就等着陈江回来,这才让手下的人去陈府守着,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节哀顺变,陈少侠。令尊和令弟的死我们也是无能为力,一切前因后果你可去驿站找巡查使。他会告诉你一切细枝末节。”县令把笔放下,提气运功,凝声如线。

“多谢。”说完,那股压迫感就消失了,县令也是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没想到这陈江竟然武功如此之高,怕是已经有后天圆满之境。他才二十岁,果真大门派的人就是不一样。

看着自己被三番两次的应付,陈江心中的怒火更甚,但巡查使的身份让他还是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大宋巡查使,乃是皇上御前钦点的人物,不受任何人管辖,直接听命于圣上,有着极大的生杀权力。虽然在朝廷之中没有多少权力,但一旦派遣到地方上,就是皇上放在地方官员头上的一把刀。

不过这小小的姑苏城怎么可能引来巡查使,这也是县令奇怪的,就在连环杀人案之后没多久这个巡查使就来了,不过自己这小小的姑苏城县令也没有什么值得被惦记的。

“巡查使,望你告知陈府被灭一事。”陈江来到驿站,朗声说道,在巡查使面前他还是本本分分,即使有一肚子怒火也得压下去,只要他在这大宋行走,就不能得罪朝廷。

“进屋一叙。”一扇门缓缓打开,陈江轻轻一跃,一进屋内就看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坐在桌子上,正在斟茶。

陈江目光一缩,因为他从这个人身上没有发觉丝毫的内力,这种人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不会武功,要么武功极高,可身为大宋巡查使哪有不会武功的。

眼前的人实力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师傅。“不知陈少侠师从衡山那位长老。”王志把茶递给陈江,不经意的问道。

“多谢巡查使,在下承蒙雾海影剑黄庭易的栽培。”陈江将师傅的名号报了出来。

“没想到竟然是风云榜中赫赫有名的大侠,久仰尊师大名。想必陈少侠对云雾十三剑已经炉火纯青了吧!”王志喝了一口茶,虽然说着久仰,但表面看过去却丝毫没有任何敬仰之意。

“巡查使缪赞了,师傅的成名绝技,在下也无法尽数习得,但凭这几中啊,也可在江湖之中行走了。”陈江也顺驴下坡,虽然听出对方话里并没有多少恭敬,但这也不是他一个小辈能管的。

“敢问巡查使,灭我陈家满门者为何人。”陈江开口问道,他可没有再跟王志在这里说没用的废话。

“乃是姑苏城的聂离。”王志将聂离的名字说道。

“聂离,为何在下从未在姑苏城听闻此人。”陈江满脸疑惑。

“此子与你弟陈风年纪相仿,两人亦为同窗,可你那兄弟欺辱于他。”王志将自己的所见所知都说了出来。

“聂离,我定要让你为我陈家陪葬。”陈江显然被仇恨和怒火冲昏了头脑,王志也是一叹,这江湖中,你杀我,我杀你,仇恨永远不会停息,所以他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有用,即使陈江知道他弟害聂离家破人亡,也不会放下这份仇恨的。

恨亦燃,仇难灭,殒命相舍生生怨。生生怨,世世杀,此波唯有姓绝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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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周青

此时的聂离还在练功中,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不过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已经惹了这么多人了,也不在乎多一个。

“客官,外面有人找你。”林峰在门外敲了一下门,然后说道。聂离收功平息,心中却闪过疑惑,自己在初来乍到这云海城,有人找自己,难道是昨日的杨家小姐。

聂离瞥了一眼在角落已经被自己关了几天的走堂,也没有去管他,穿好衣服,将刀挎在腰间,就走出去了。现在的他可是刀不离身。

走到大堂,经过林峰指引,聂离一看此人,自己并不认识啊!心中满是疑虑。

“敢问是天音谷的高徒吧!我家少爷想请你一叙。”此人一身素衣,看见聂离来了,就赶忙说道。

天音谷,少爷。聂离满头雾水,忽然想到昨日,杨素柔身旁的女子当着王怀礼的面叫自己师弟,怕是此人是王府的下人吧!聂离打算试探一下。

“原来是王少爷的邀请,那在下必定赴宴。”聂离笑着说道,看着对方脸上转喜的神色,聂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可这王怀礼怎么好好的请自己来吃饭呢。

而掌柜的看见聂离被王家邀请,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攀上王家的高枝,而且他竟然还是天音谷的弟子,虽然天音谷这个名字有些模式,但被王家如此重视,显然不是一般人。

坐上门口的马车,聂离在下人的带领下,等从马车上下来,已经来到一处宅邸,上面写着王府两个字,从偏门进入,此处风景十分优美,一条小溪从远处流来,贯穿院落,在一个巨大的湖泊出汇聚,经过暗流再流出,湖泊上有一亭子,满湖的莲花,虽然这个季节是没有的,但此处却有莲花盛开,当真是奇异。

“少侠,你终于来了。恕在下不能亲自相邀,只是你这行踪实在太过隐秘。打听一番方才知晓。”王怀礼见聂离来了,赶忙站起身来将聂离邀进亭中,亭中的石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

“王少爷多礼了,有在下可以帮忙的吗?尽管说,必定在所不辞。”聂离拱手说道,今日被这王怀礼一个人叫来,显然是有问题的。但现在戏要演到底,不说其他的,就这王怀礼的武功怕是都不比自己差。

“既然少侠如此豪爽,那王某也不扭扭捏捏了。在下确有一事相求。”王怀礼见聂离如此直接,虽然一愣,但还是斟上一杯酒,递给聂离。

聂离接过之后,并没有喝,而是放在一边。

“在问之前,在下想问少侠几个问题。”王怀礼眼神变得凌厉,嘴角虽然带着笑容,却有点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敢问少侠何名何姓。”王怀礼一开口,聂离就知道,他对自己是天音谷弟子的身份是有怀疑的。

“聂离。”聂离知道,有时候真话才值得让人信服。“那聂少侠既然为了这天音谷弟子,为何不与杨素柔和那位小姐一起住在杨府呢。”王怀礼一针见血,至于秦心音的名字他也不知道。

没想到王怀礼竟然从这里出发,也是,如果自己是天音谷的弟子,不与她们两位一起住在杨府,反而住进客栈,这就有些蹊跷了,说杨府客房不够,怕是会被笑掉大牙。

“不瞒王兄,既然你问起,我不说也肯定难以服众。我喜欢我那师姐,可是她却对我视而不见,心灰意冷之下我便搬出杨府。”聂离神色黯然,眉宇之间尽是失意浪子的形象。

听到聂离这么一说,想到秦心音如此绝色,那个男人会不喜欢。不过看他跟自己一样,都被喜欢的女人置之不理,王怀礼心中不由放下戒备。

“同是天涯沦落人。”王怀礼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聂离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入口香醇,味道清冽,很是爽口。

“哈哈,聂老弟是不是觉得这酒很好喝,酒为云海雾,此酒可是采集云海城每日清早的晨露加上特有的酒曲,加上一些药草所酿。如果喜欢,我让下人给你送去几瓶。”王怀礼看着聂离一脸讶异的神色,朗声笑道,说出这酒的来历。

“不了,酒色销身骨,还是算了吧。”聂离摆摆手,虽然这就清冽爽口,但他一点酒都没有喝过,幸好有内力消耗了酒,否则他一定会出洋相。

“哈哈,聂老弟聪慧。不过这酒色可是男人一大乐趣,什么时候我带你去云海城最大的青楼,群芳园阁走一遭,定让你流连忘返。”说完,王怀礼又是一杯酒下肚。

聂离也是示意一下,并没有喝多少,只是不断夹着饭菜。“既然聂老弟如此坦诚,在下也就说了,今日想叫你来,希望你能帮我一件事。”王怀礼给聂离续上一杯酒后,然后说道。

“王兄真是开玩笑,你家大业大,还需要我这种穷小子帮你什么。”聂离一听,筷子夹紧,他知道重头戏要来了,这才是王怀礼邀自己来的首要目的。

“我与你杨素柔杨师姐有婚约,虽然不怎么算数了,但我心里还是喜欢她的。可是她一直拒绝我,所以我想希望你帮我旁敲侧击,顺便帮我将另外一位小姐引走,这样我就有与柔儿独处的机会,你也可以与你那爱慕的师姐亲亲我我了。”王怀礼摸着头 颇有些不好意思。

聂离一听,原来是想让自己帮他搞定杨素柔,可自己跟那两个也就是萍水相逢,之后肯定会露馅的,刚想摇头拒绝,可顿时哑口无言,自己怎么回绝,刚才已经那么说了,只能算自己倒霉,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只能点头允诺,王怀礼很是开心的喝了几杯酒,之后酒饱饭足,聂离起身向王怀礼辞别,王怀礼说之后会邀聂离一起出来的,就让下人用马车将聂离送回客栈。。

等聂离走了之后,王怀礼刚才还一副醉眼朦胧的样子瞬间消失,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忍不住放声大笑,周围的湖泊也泛起涟漪。

从马车上下来,聂离走进客栈,掌柜的还一如既往的在柜台处,不过今日的他好似收敛不少,看见聂离也没有往日的怨恨,反倒是平淡,好像聂离杀的人不是他的手下,只是冷冰冰的双眼还一直看着他。

“少侠,这里有你一封信。”聂离一愣,怎么今日事情这么多,前有王怀礼请自己赴宴,现在又有人给自己送信。

一份很普通的信件,上面也没有署名,聂离走回屋内,将上面的火漆揭开,铁钩银划的字体让人对此人心生向往,字如其人,如此字体,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近日得知少侠遭到莫名人士的袭击,如若想知晓到底是何人所为,望少侠今夜亥时来当初杀人之地一叙。

心里面的话十分简短,但让聂离心生不安,这个人要么是知晓此事,要么就是敌方所使的阴谋。去还是不去呢,聂离思考了一下,决定前去,现在他在明,敌人在暗,所以自己一直处于被动局面,不如主动出击,就算是敌人的埋伏又如何,一刀在手,死战不休。

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淡,聂离脱去外袍,黑夜潜行,穿外袍有些碍事,而且他决定先去那个地方侦查一下。提起刀,打开窗户就跳跃于楼宇之上。

聂离没注意到身后一直悄悄跟随的一个身影,现在的他一心想着对策和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他率先推门,来到院落,然后关上,空无一人,之前战斗留下的痕迹还在,聂离走进院落,躲进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寂寥无声,他在等。

一个人推开木门,是一个青衫男子,一头乌丝用黑色的布条绑起来,消瘦惨白的脸颊,虽然长的颇为清秀,但脸上不满愁苦阴郁之色。月光下午,反倒像一只厉鬼。

“少侠请出来一叙。”青衫男子对着聂离藏着的屋子说道。

聂离没想到对方这么敏锐,索性推开门走出去。月光下的院落,两个人都在打量对方,聂离因为之前已经看过了,没有多大惊讶,而那青衫男子就被聂离的样貌和风姿所震慑。

“在下周青,见过少侠。”青衫男子拱手说道。

“聂离”

“前几日袭击聂少侠的乃是云海帮的堂主谢鹏的手下,外号人送老三。”周青见聂离如此寡言,也只能自顾自的说出来。

“那谢鹏又是何人,又为何派人杀我。”聂离还不知道自己的行踪被曹信泄露给谢鹏的事。

“谢鹏乃是云海帮中流云堂堂主,此堂口主行偷窃之事,少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之前杀死的还有谢鹏手下的老五。”周青解释道

聂离一听,自己杀死老五的事情可没有几个人知道,慕思吗?虽然两个人关系没有多亲近,但对方还值得信赖,那会是谁呢。

“可是我杀死老五时,根本没有留下活口,那谢鹏又是怎么发现的。”聂离问道

“这个,怕就是你所住客栈的老板曹信所为了。”

曹信,聂离目光一缩,早就该想到是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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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拔刀相助

“说吧,你找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不信你只是想告诉我是谁想杀我这么简单。”聂离的眼睛在月光下更是冰冷。

“和明白人说话就是省事,我想与你合作。”周青第一次遇见聂离这样的人,别人说话都是勾心斗角,哪像他,如此直截了当。

“这云海帮仗着在云海城根深蒂固,作威作福,其帮主方童更是这云海城不多见的后天中期的高手,距离先天也只是差一些,他杀我一家,我巴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周青面目狰狞,怨煞之气让聂离体内魔丹都不由兴奋起来,可想而知此人的仇恨有多深。

“既然你也说了,方童是后天中期的高手,你觉得我这个小小的剔骨境的人可以应付吗?阁下还是另寻高求吧!”聂离可不想惹到云海帮,自己已经被几个人惦记上了。

“曹信和谢鹏只是方童手下的两个不起眼的堂主罢了,即使死了,也只会认为是帮派斗争所致,毕竟这云海城可还有丐帮和铁索帮。”周青说道

在说到铁掌帮的时候,聂离身体一颤,没想到这里竟然有铁索帮的分部,但聂离没有做出声响,他可不觉得以自己的本事能挑灭人家的堂口。

“那我为什么要与你合作,曹信与谢鹏的实力并没有多强,我也完全可以。”聂离拒绝周青的请求,如果因为这个理由就让自己与他合作那么根本没有说服力。

“你在明,他们在暗,尤其是谢鹏,难保他不会在背后放冷箭,而我的情报能力你也看到了,我可以帮你。”周青拿出自己的筹码,合作的维系点就是这利益,对双方都有利的利益,聂离需要足够的情报和动向,而自己需要一把不为人知的刀。

“好,你先告诉我谢鹏的窝点在哪?”

“富贵赌场,不过我劝你不要去,赌场人群密集,谢鹏的人十分多,虽然他的实力不怎么强,但也比现在的你高上一筹。”

“就当投名状了,而且好不容易被我找他,坐等对方出手可不是我的行事风格。”聂离说完也不顾周青的劝阻,径直的离开院落。

周青看着聂离离去,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没想到此人如此不识趣,那死就死了吧!聂离刚离开院落,突然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富贵赌场在哪里。

而且这么晚了,路上更是没有多少行人了,聂离一下子就呆立原地,拍拍额头,没想到自己刚才把话说的无比豪气,可是自己都不知道富贵赌场在哪里。

只能回客栈了,先找人打听好,再说之后的事。聂离没有来的时候那么急,只是闲庭信步的朝客栈走回去。

“动静小一点,这个人可是堂主看上的。”两个人黑衣蒙面人从一处的内墙跳出来,两个人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

“老大,这里好像有一个人。”前面的人偏着头没看见聂离,他后面的人却看见眼前的人,他们偷人竟然被发现了。

“杀人灭口算了。”把手中的人放在地上,从怀里面掏出一把匕首,小巧的匕首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聂离汗毛竖立,立即一个后撤步。

后面的人也掏出匕首,两人一前一后,默契十足,接连的打击让聂离连抽刀的功夫都没有,一时之间只能躲闪。

每一刀都在眼前晃动,闪动的森寒的刀光让聂离觉得每分每秒都在死亡前徘徊,两个人的内力丝毫不逊色于自己,而且配合默契,怕是一般的练脏境都在他们二人面前讨不到好处。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杀死的,聂离把刀抽出来一半,挡住正面的刺击,可另外一人却从一旁刺向自己的腰间,刀鞘轮转,将眼前的匕首打偏,用刀鞘挡住侧腰那一击,顺带一脚踹过去。

“天地无情”黑色的内力在右脚上萦绕,在黑夜下不怎么明显,但震耳的爆鸣声却彰显此脚的威力,那黑衣蒙面人一口鲜血喷出来,身体倒飞出去,抽搐几下便没有动静了,聂离这一脚威力何其大,并且踢到黑衣蒙面人的胸膛,一击毙命是再简单不过的。

看到聂离这一脚就踢死自己的同伴,仅存的黑衣蒙面人眼神闪过惧怕,但犹豫之后却更是发狠,反正已是你死我亡的局面,索性拼个到底。

手中的匕首挥舞的更快,好似不要命一样的冲上来,聂离顺势拔出刀,看着对方决然的死意和一往无前的刀法,抛弃任何繁琐的招式,只指人命。

“唰”长刀出鞘,“漫雪寻梅”聂离大声喝道,手中长刀好似狂风汹涌、好似闪电迅猛、好似大雪一样清冷,黑夜中看不到一丝刀影,唯有闪耀的刀光从四面八方袭来,好似一场大学一样。

一朵梅花在大雪中绽放,那一片纯洁中的嫣红,煞是显眼,黑衣蒙面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聂离,脖颈的冰凉感和身体逐渐消失的知觉让他知道死在这极美的刀法中。

嘭,无力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此时,聂离也听见院墙之内传来声响,怕是自己刚才那一脚惊动此处人家。

“快来,这里这里。”聂离赶忙躲在一处的暗处,几个小人看到此处的两个黑衣人和一个巨大的包裹,连忙跑过来。

“是小姐,快去禀告老爷。”下人解开包裹,里面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长相自有一股知性温柔之美,下人把塞在朱唇的布囊拿出来。

“呜呜”女子终于没忍住,大声嚎哭起来。

“我的孩儿啊!”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人跑过来,下人纷纷让道。看着女子,把对方抱在怀里面。“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小姐被绑了都不知道。”男子大声喝道。

“老爷,我们。”一个下人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闭口不言。“别说了,下去领钱给我走。”男人见没人说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爹,不怪他们,刚才绑我的两个人有武功傍身,他们也不是对手。”女子也缓过神来,梨花带雨的指着倒在一边的黑衣蒙面人。

男子看着一个人胸前的脚印和一个人脖颈的伤口,尤其是后者的死状简直是诡异,那震撼的面容和瞪大的双眸,好像看见绝美的景象一样。

“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相助。”男子环视一下,发现空无一人的大街,心想此人武功必定了得,怕是不想抛头露面,索性站起身来对着四面八方拱手一下。

然后让府中人将小姐带回去好好休息,兴许是看小女无恙,也把刚才的话收了回来。看着人影都走了,聂离就从角落走出来,人影就消散了。

从客栈下聂离一个纵跃,就从敞开的窗户中钻进去,漆黑的屋内安静无声,聂离将刀放在一旁,继续修炼功法。

每晚,他都觉得自己的修炼成果是可喜的,每日增长的气力让人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这也许就是进步。

第二天吃了早饭,一辆马车就在客栈门口等着聂离,聂离也特意放慢速度,他知道王怀礼怕是要向杨素柔出手了。

“聂少侠,就是此处,您去人庐阁,少爷和杨小姐已经恭候你多时了。”聂离走下马车,径直走了进去,一位穿着丝绸华缎的漂亮女子上前接待,聂离说自己有约,在人庐阁,女子变得更为尊敬,带着聂离走到酒楼的顶处。

将聂离送到门口,女子便离开了,如此礼节,这个酒楼怕是不简单,聂离敲了一下门,里面应了一声,聂离推门而入。

中央的一块羊毛地毯,上面刺绣着不同的花纹,聂离踩在上面极其柔软,左侧是杨素柔,右侧是秦心音,秦心音下侧还有一个桌子,聂离走上去去,盘膝坐下来。正厅上面坐着王怀礼。

刚才在坐下来时,聂离已经透着窗口,看见远处云海城的原貌了,亘古的城池和那浩瀚无垠的大海,让人觉得有一览众山小的舒爽豪情。

“聂少侠来了啊,姑且就坐这里吧!稍等片刻,还有一人未来。”王怀礼看了一眼秦心音,看看聂离,没想到他来就主动坐在秦心音身旁,怕真是喜欢她了。

“王怀礼,还有谁,我可没时间跟你一直在这里耗。”杨素柔一听还有人,心中顿时不满,本来她就不想来赴宴,可王怀礼说聂离会来,于是在秦心音的说服下还是来了。

“柔儿,放心,是君石。”王怀礼说了一个名字,杨素柔原本焦急的心情也有些平缓,乖乖的坐着。

“秦师姐和聂师弟,这君石,是云海城城主的儿子,也是跟我和柔儿一起从小长大的好朋友。”王怀礼笑着说到,秦师姐是秦心音说她姓秦后,他才改口的,亲昵的称呼好像多么亲近一样。

聂离心中记住秦师姐,其实他也不知道女子叫什么名字,时间久了,难免会露馅。门被推开了,一身素雅蓝袍的男子走进来。

面容清雅,气质高贵,一身素雅蓝袍,加上束之高起的黑发,眉目如画,一时之间,倒让王怀礼都有些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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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箫曲

张君石环顾一下,在看到杨素柔和王怀礼时,露出灿烂的笑容,顿生亲切之感,就连一直没有好脸色的杨素柔也露出迷人的笑靥。

可在看到秦心音时,张君石目光一呆,呼吸一滞。但很快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聂离,点点头,拱了一下手,聂离也是简单回礼。

“君石,这是柔儿的同门师姐,天音谷高徒秦小姐和她们的小师弟聂少侠。”王怀礼为张君石介绍一下二人,张君石也只是起身说了一句:“在下张君石见过秦小姐和聂小弟。”

礼节得到之处,完全看不出有丝毫偏倚。秦心音站起身来回礼,说道:“秦心音有礼了。”这个男子没有王怀礼那么惹自己厌恶,秦心音也不好不告知对方。空灵的声音让张君石神游其中,差点又无法自拔,如此女子,但真是世间少有。

“在下聂离见过张兄。”聂离并没有站起来,只是拱下手,这让张君石有些不开心,此人如此姿态颇有看不起他的样子。

“君石,聂小弟身体有恙,谅解一下。”王怀礼赶忙说道,他认识张君石这么多年,他什么人自己可是十分清楚的,不能因为这点事就让今天的宴会败兴而归。

张君石笑了一下,说了一句没事。然后坐在杨素柔的身边,三个人好很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一时高兴,说个不停,王怀礼眉开眼笑,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虽然有张君石,但他知道张君石不喜欢杨素柔,这样反而成为自己的一个小助手。

聂离和秦心音因为插不上话,干脆就坐着,但两个人也不认识,又不知如何开口,尴尬的气氛让两个人有些不适应,但看上去却没有什么不适。

“怕是这王怀礼之前就见过你吧,否则也找不到这样的理由了。不得不说他很聪明。”“他昨日就找过我,一切都是权宜之计,希望阁下能陪我演下去。”

桌子上很快就摆满了珍馐美味,王怀礼率先举起一杯酒,其他四人也举起手中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酒后,便开始说着一些江湖见闻。聂离也竖着耳朵一直听着。

“君石,这次回来待多久。”王怀礼放下手中的玉筷,然后对着张君石说道。

“这次就不走了,帮我父亲打理事务,他年事也有点高了。身为人子,当尽孝。”张君宝叹了一口气,低着头轻声说道。

“这样也好,有你在,这云海城一定会变得更好。”杨素柔随声应和道,张君宝是什么人,她也十分清楚,尤其今天,她想撮合秦心音和张君石了。郎才女貌,当真绝配,至于聂离,她没觉得这个小子配的上秦心音,不是轻视他,只是觉得有时候身份和背景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君石,听说你之前跟一位江湖高手学艺,现在如何了。”说到武,王怀礼一下子来了兴趣,虽然他生性懒散,对武道不怎么热心,至少外人眼中是如此。

“他见我学艺已有小成,便让我下山。说从此江湖就靠自己闯荡,不准再提他名讳。”张君石平缓的说道,眼中却有一些自豪和傲然。

“你这师傅当真是有趣。”杨素柔一听,反倒对这样的师傅很是好奇。

“聂小弟不知功夫如何,咱们二人切磋一下如何。”看着聂离和秦心音窃窃私语,张君石便把话题转到聂离身上,这么一说,王怀礼有些兴趣,他一直很好奇聂离的功夫如何,可杨素柔和秦心音却有些担忧,聂离的功夫她们两个见过,绝对不会是张君石的对手,至少杨素柔都不觉得自己有把握赢过张君石。

杨素柔刚想说话,秦心音却开口了:“张少侠怕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我们天音谷主修音律,拳脚功夫却是难登大雅之堂,而且而这师弟拜入师门时间尚浅,功力极弱。”一句话说的有头有尾,让张君宝找不到任何理由。

“不如这样,今日宴会冷清,大家不如来个以武会友,让聂少侠给自己演奏一曲,我这也有一段剑舞,先来为大家助助兴。”说完,张君石已经站起身来,站在中央,王怀礼便叫人拿来一把木剑。

在手上掂量几下,张君石已经开始舞动起来,飘动的衣袍,配上高贵的气质,倒想那云端的天仙一样,手中的剑大开大合,又如天外白云,时而聚拢,时而飘忽,时而厚重,时而轻灵,看的人如痴如醉,恍如端坐云端。

一曲舞罢,杨素柔和王怀礼一直鼓掌叫好,就连一向孤傲清冷的秦心音也少有的鼓掌,张君石笑着颔首,然后将剑递给下人,然后看向聂离。

秦心音知道难关来了,刚才张君石说那句话时,自己便想拒绝,可对方却先斩后奏,直接就舞上一段,今日他是想把聂离当众挂起来。

聂离埋头苦笑,当真是红颜祸水,张君石虽然隐藏的很好,但不经意流露出的神情他能感受到,张君石对秦心音有好感,不过这样的情况也正常,秦心音这样的女子只要是男人,都想得到,不过聂离知道自己什么斤两,这种人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

站起身来,在秦心音和杨素柔的注视下,聂离告知王怀礼,自己需要一把箫,很快,下人就拿来一把木箫,通体圆滑,握起来很是舒服,可是跟自己的竹箫比,终究差一点,但也不怎么影响自己。

闭着眼睛,将箫送到嘴边,聂离开始吹奏起来,他的记忆被拉的好远,仙临江的清早的晨雾,还有那清冽的江水,渡口来来往往的人,夕阳下一片祥和宁静。

那片竹林深处的家,那个陪自己走过十四年的人,那个无字石碑下掩埋的尸骸和思念,这些明明铭记于记忆深处的景和人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好似那仙临江的江一样,它一直是这样的清澈,但你见的它却一直在变化。那些记忆还在身体里,竹林也在,渡口的人也许还是来来往往,那个家也在。

只是人不在了,一个长埋黄土,一个背负杀戮漂泊,也许自己终究要离开,自己注定要漂泊,好似那场梦,无脚的自己只能一直飞翔下去,没有尽头。

一曲吹出万般苦,一人背负几多恨。满是离家漂泊怨,此身已是山水远。

曲停了,声音静止了,聂离睁开眼睛,幽冷的光从没有消失,满座皆是无言,他看得见王怀礼、杨素柔和张君石闭着眼睛,一时哀一时乐。唯有一个人,目含万般情愁,看着聂离,那一双眼眸,宛如穿过无尽岁月,留下一行清泪,久久无声。

看着聂离看着自己,秦心音轻轻有手帕擦掉眼角的泪珠,然后伸手自顾自的鼓起掌,其他三人猛地惊醒,吓得一身冷汗,如果刚才有人想杀他们三个,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天音谷高徒果真是非同凡响,佩服佩服。”张君石抱拳拱手说道,言语之中满是赞誉和敬佩,聂离简单回礼,便又回到自己的座位。

许是张君石放下自己的戒备,五个人你来我往的说着,其中就数秦心音和聂离很少说话,茶余饭后,杨素柔虽然兴致高涨,但也提出要回家了。

张君石和王怀礼一同说着要送二人回杨府,可杨素柔却拒绝了,说有小师弟陪着就可以了。王怀礼淡淡一笑,他知道聂离喜欢秦心音,到没有多担心。张君石知道自己再央求就显得失礼了,也便没有多说。

看着三人离去,两个人交谈甚欢,王怀礼也看出张君石对秦心音有好感,虽然他也支持自己的好兄弟,但现在他还需要聂离,不能因为张君宝就把聂离抛弃,到时自己努力这么久,就功亏一篑了。

毕竟比起聂离,张君石在杨素柔心中地位或许是很高的,但在秦心音心中,恐怕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而杨素柔对这个师姐很是恭敬,所以与秦心音搞好关系是势在必得的。

聂离并没有坐上马车,只是坐在外面,等到杨府时,聂离准备起身离开,杨素柔却把聂离叫住,邀请他进杨府一坐。

马车从杨府一旁的侧门进入,聂离看着杨府,虽然是大富之家,但却没有王府的奢华富贵。

杨素柔和秦心音住在杨府的西房,此处是为秦心音特意空出来的住处,平常除了几个下人,很少有人来此。

“师姐,聂离你们两个在坐在此处,我会屋内换一件衣服去。”杨素柔说道,让聂离和秦心音坐在院落的小亭子中,然后就笑盈盈的跑开了。

“感谢秦小姐刚才慷慨解囊,在下感激不尽。”聂离随意找了一个话题,因为沉默是很尴尬的一件事,但与女生独处,他显然是愣头青。

“如果刚才我没有出面,面对张君石的挑衅,你会怎么样。”秦心音盯着聂离的眼睛,她想从那双平静幽冷的眼中看出一丝其他情绪。

“有可为,有可不为。既已如此,明知不敌,当拔刀所向,死亦足矣。”聂离虽然被秦心音盯着,有些不适应,但目光却没有闪躲。

秦心音一愣,那双眼眸除了清冷就是燃烧的战意,既然知道死路一条,为何还如此坦然,那双眼睛有着太多太多的答案。

试问君心何惧死,死亦这般有滋味,当无憾,也无惜。

正文 第三十一章:闯赌坊

“世间又有几人不怕死。”秦心音轻声说道,随即叹了一口气。

“生死这个问题,十分庄严,但当有了比畏惧死亡还要坚持的追求时,死也就没什么了。”聂离站起身来,站在亭子的台阶上,眺望远处。

“比死亡还要重要的事?”秦心音听到聂离的话,不由有些疑惑,她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人,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卑微的痛。

“唯有死亡才比死亡可怕。”聂离说着玄之又玄的话,身上却散发一丝阴煞之气,空气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秦心音感受聂离身上的杀意,心想这个比自己小的人,到底杀了多少人。

不过他的话才值得让人深思,死亡才比死亡可怕,死亡本来就是一致的。这句话也许聂离不说,自己也不能轻易了悟。

“那一曲的名字叫什么。”秦心音觉得一直问这样的话题有些沉闷,不经意的将话题转移到音律上面,聂离刚才那一曲,清远悠扬,那奔流的河流,来往的人流,竹林深处的人静谧,所营造的意象是如此美好,可自己为什么要哭。

因为那首曲子里面,她听到了孤独和孤寂。“曲子没什么名字,就是随便吹一下。”聂离没有想过名字,也许为这种回忆和感受定义一个范畴是狭义的。

秦心音对眼前的男人愈发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吹出如此哀伤的曲,好似在笑着讲一个悲伤的故事。

“心音姐,聂大哥。”杨素柔带着周阅和周宁过来了,几日不见,周阅和周宁的变化十分大,如果不是声音是自己所熟悉的,恐怕聂离也不敢认,眼前的周阅,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发丝得到整理,长的眉清目秀,与周宁十分相像。

周宁因为来到杨府,寒脉得到药物控制,脸色也有些红润,看起来气色很不错。看见聂离,他们二人也十分开心。

“聂少侠,今日来希望你可以教周阅一点武功。你不要误会,而是我们天音谷功法斑驳,我跟秦师姐的功夫,周阅一个男生不适合。”杨素柔看着聂离,周宁是女生,她们两个所学的功夫倒是可以教,但这些阴柔的功法却不适合周阅。

“这个。”聂离犹豫一下,半晌说不出来话。

“放心,聂少侠可以每日来这杨府,我也会给你钱的。”杨素柔继续说道。

“钱什么都是小事,我只是想说,我出身低微,所学功法也不多。怕是教不了周阅什么。”聂离看着周阅期待的神色,开口说道,他只会逆残魔功里的腿招,其他的也就只有刀法了。

周阅神色黯然,不过也没有什么怨恨,只能等回天音谷再学武了。秦心音看着聂离又一次拒绝,眼中也闪过一丝嗔怪。

聂离看了一眼秦心音,不知为何说道:“我会刀法,你学不学。”听到聂离的话,周阅赶忙点头,其他三女也是一笑,尤其是秦心音,也少有的露出一丝微笑,聂离也看的有些痴了,但回过神,便低下头朝院中走去。

“刀乃利器,是杀伐之物。所以出之必见血。我的刀起于微末,每日练刀十万次,终于钻研出属于自己的刀法,我给你挥一遍,你仔细看了。”聂离一边说着,一边拔出刀,他觉得教周阅雪刀法,这部刀法也只是自己钻研出,是不完善的,至于之后的路就靠他自己了。

可他的话落在其他人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每日练刀十万次,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恒心。而且钻研出属于自己的刀法,这样的天资惊艳世人。

秦心音自认天资聪颖,但与聂离如此一比,也有些失落,对方平凡的出身却有这样的成就,如果他跟自己一样,有这么多资源,怕是如今已是响彻江湖的后起之秀。

院中聂离的刀已经开始挥动,出手快若闪电,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聂离的刀已经在出现在各个角落,每一刀没有多余的动作,简单到极致的快准狠。

手中的刀倾泻而下,刀刃的锋芒仿佛漫天大雪一样,飘忽不定,却有着压倒一切的威势,让所有人被这样的刀势所震惊,如此密集的刀法,几人可以抵挡得住。

“漫雪寻梅。”聂离刀法更快,在无边无际的风雪中寻找那绽放的一朵血梅,如此美丽的刀法,众人是第一次见,或许死在这样的刀法下,才是幸福的,恍若自己就是那风雪中傲立在枝头的梅花。

“刀破雪幕。”刀势一收,好像漫天的风雪忽然就静止了,聂离一刀向前,颇有一往无前的狠厉,好像要在这漫天的雪幕中破开一条生路。

秦心音拿出一把木琴,是很简单一把琴,是在云海城她托杨府所买的,将琴放在膝盖上,然后抚琴,清脆明亮的琴声回荡在院落,一个拨弄就足见秦心音的功底。

配上聂离的刀法,美妙悦耳的琴声,凌厉孤美的刀法,让众人沉迷其中,“锵”收刀入鞘,琴声戛然而止,众人方才从那刀法中走出来,从那场漫天大雪中走出来。

“看到了吗?”聂离一句话让周阅瞬间回过神来,周阅思考了一下,摇摇头,刚才的刀太快了,他根本没有看到多少。

“没看到才是正确的,快才是重点。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因为我的刀快,所以刀法也快。所以学再多的刀法,不如找到适合自己的,仔细思考,自己适合什么兵器,适合怎样使用,这会让你在这条路上走的更久。”聂离不由自主的拍拍周阅的头,也许在某一刻,他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对武的渴求和一种不知名的执着。

周阅虽然脸色略有疑惑,但亦是郑重的点点头。众人聚拢在亭中,聂离看着如此氛围,也不好推脱离开,干脆坐着,一言一语的说道。

生性活泼好动的周阅一下子成为大家的开心果,乞讨多年的他早已经历世事,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敏锐和成熟,在他的带动下,杨素柔和周宁也坐不住,在院落中玩起游戏。

“刀法叫什么名字。”秦心音一边扶着琴弦,然后抬头说道,那绝美的刀法应该有极美的名字。

“雪刀法,在大雪中感悟,以雪为名,化雪为式。”聂离没有隐瞒,这刀法本来就是自己所创,也不算什么高深的刀法,他也不担心别人的觊觎。

“既然这样,这首曲子就叫雪中会。”秦心音嫣然一笑,聂离从没有见过她笑得这么开心,虽然是一瞬,但绽放的魅力却让聂离心神一滞,

看着聂离被自己所迷住的样子,秦心音并没有产生丝毫的厌恶之感,反而觉得有些自豪。她一下子发现自己不一样的情绪,赶忙收敛心神,竟不由有一些慌张。

聂离看见秦心音略有变化的神色,心想是自己失态了。远处的微风吹拂,透过亭子,聂离可以闻到身边的阵阵幽香,庭院追逐的身影和嬉笑的玩闹,让他恍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虚幻和不正式。

秦心音看着聂离忽然不说话,原本微妙的气氛瞬间降到零点,她转过头看着聂离,一动不动的身影死死的盯着院落,那双眼眸空洞,好似看见的不是院落,而是一整片天地。

聂离看着风景,秦心音看着他,两个人就保持这种默契,谁也没有打破,一直到下人让众人去用膳,聂离才回过神来,嚯的站起身来,向众人辞别。

虽然杨素柔有挽留他,但他态度坚决,众人虽与他相识不久,但他的性情还是有所了解的,也便没有挽留。

聂离在走的时候悄悄将周阅叫到一边,问了一下富贵赌场的地点。“聂大哥,那是云海帮旗下堂主谢鹏的地盘,你问这个干什么。”周阅有些担忧的说道,他在云海城混迹这么多年,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

“去赌钱啊!不然连住客栈的钱都没有了。”聂离笑着说道,然后就离开了,可周阅却觉得有些蹊跷。

“小阅,刚才聂离找你什么事。”秦心音随口问道,她本着好奇心开口问道。周阅一看是秦心音问自己,也没有隐瞒,说聂离问自己富贵赌场的地点。还把聂离的理由复述一遍。

“那你什么时候让你杨师姐来资助他,权当是补偿你的学费了。”秦心音玩笑的说道,但目光却随着聂离的身影远去,事情可绝不如此简单。

跟着周阅的指示,聂离看见赌场了,牌匾上有用鎏金字体写着的富贵二字,赌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喜悦的,有失落的。

聂离揭开门口的帷幕,看着赌场,里面的空气十分浑浊,而且人声鼎沸,光线也有些暗淡。初进来时还需要适应一会儿。

看着牌九,骰子,轮盘。各种各样的赌法,折射每个赌徒脸上的面孔,兴奋、狰狞、恐惧、忐忑,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上演着一定两去向的战斗。

搏万金富贵,舍家底余财。万贯须一赌,生死亦需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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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杀戮

看着嘈杂的人群,聂离只能靠身体穿梭在其中,不过敏锐的感觉,让他知道有人发现了自己,便打起警惕,专心应对之后未知的危险。

没有一刻钟的时间,聂离就发现赌场的人逐渐变少了,一些比较蛮横的赌徒,也在争吵几句就离开了,昏暗的赌场除了散落的赌博用品,就剩下聂离和包围他的几十号人。周围的门窗全部被黑布遮住,里面顿时陷入黑暗中。

“你就是那个杀了老五和老三的家伙吧!”一个人站了出来,身材消瘦,个子矮小,手上戴着两把钢爪,锐利的眼睛,好像黑夜中的猫妖一样。

“你是谢鹏?”聂离开口问道,没想到自己被这么多人惦记上,怕是今天想走出这里,要费一番功夫了。

“你还不配见我们老大,我们五个拜把子兄弟,我排名第四,人送四爷。”老四得意扬扬的说道,没想到这聂离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刚好省去自己找他的功夫。

“我今日就要杀了你,为我那兄弟们报仇。”话音刚落,老五的身影就已经不见了,其他人纷纷举着手中的刀围过来。

没想到老四的轻功如此了得,轻微的脚步声还是大概能判断出他的方位。聂离感知到腰后老四的偷袭,转身一记拔刀斩,刀法快若闪电,迅若惊雷。

老四没想到聂离的感知力如此敏锐,而且刀法也是了得,立即伸出钢爪,双臂护于胸前,嘭一声巨响,碰撞的火花映亮两个人的脸庞,瞬间赌场又陷入昏暗中。

被这一击刀斩劈的老四双臂发麻,他抖了一下手臂,然后伸手示意其他人冲上去。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见轻微晃动的人影和环绕几圈的刀刃。

刀在这里即是杀人的光,也算暴露自己的东西。一点点逼近,刀光距离自己愈来愈近,杀机也好似狂风暴雨将聂离席卷。跳起来,大喝一声“天地无情”,凝聚内力,黑色的脚影朝下方踏去,巨大的脚影落在紧密的人群中。靠近聂离的人,因为这猛然一击,根本无从抵挡,直接被强横阴毒的内力震的爆体而亡。一朵朵绽放的雪莲花。

一时之间血肉横飞,散落的血液和肉块糊在周围其他人的脸上,眼睛因为收到刺激,本来就模糊的视线更是收到影响。

“雪刀法,漫雪寻梅。”长刀翻飞,聂离将内力凝聚在刀刃上,黑色的刀愈加的黑,聂离也不知道自己斩向什么地方,只是不停的挥刀。

惨叫声弥漫在昏暗的赌场里,黑夜中闪烁的刀光每一次挥砍都会带走一条生命。聂离杀红了眼,手中的刀竟然比往日的巅峰状态挥舞的还要快。

在昏暗中的老四看着眼前的人间炼狱,虽然他也杀过不少人,但与聂离相比,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仁慈了,聂离的刀让他感到胆寒,没有多余的动作,只为了屠戮。

看着身边的兄弟倒下的越来越多,老四知道必须趁聂离不备,主动出手,否则等聂离杀完这些人,自己也逃不了。

他身材矮小,而且眼力奇异,在昏暗的赌场看的宛如白昼。这在一方面,他还是占有优势的。

聂离只觉得后背有一道劲风,立即侧身,但还是晚了,一股火辣辣的痛,他咬着牙闷哼一声,想再去捕捉老四的身影,可后者却再一次隐没在人群里面。

聂离的刀没有停下来,他眼中只有杀,魔丹也无功自动,一直吸纳周遭的杀气和怨气。老四的身影像黑夜中的魔鬼一样,忽隐忽现,每次出现必定会在聂离的身上留下伤口。

小腹,胸前,后背,肩膀,聂离浑身都是伤口,钻心的痛楚让他的精神更加紧绷。终于他劈死除了老四以外的最后一个人,寂静的赌场只留下血滴的声音和老四。

“咳咳”聂离捂着嘴巴大声咳起来,面前一个人影窜动,三道锋利的钢爪就朝聂离的胸膛抓去,“噗嗤”利器入体的声音。

老四难以置信的看着聂离,原来在钢爪即将抓破聂离胸膛的时候,他偏转身体,钢爪堪堪刺破左肋,可这一招的失误就导致自己的死亡。

老四没想到聂离敢拿自己的命去赌,赌他忍不住出手,赌自己可以躲过。老四笑了一下,身体越来越重,他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赌场,死在自己的地盘上,死在一个赌徒手上。

聂离把刀抽出来,也没去管老四,径直朝赌场内部走去,因为此处浓郁的血煞之气,聂离的魔丹吸收十分快,现在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现在只需要杀了谢鹏,后顾之忧也就解决了。顺着狭长的楼梯一直走下去,聂离看着眼前一个宽阔的暗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桌子和几盏灯,照亮整个暗室。

谢鹏抬头看了一下,发现是聂离,心头一惊,没想到老四带了那么多人竟然都没有杀了他,此子的功夫真是了得。

看着聂离身上浓郁的杀气,发丝上滴落的血迹,好似那血狱爬出来的修罗。谢鹏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你杀了我三名兄弟,聂离,即使念你武功了得,今日我也要杀了你,祭奠我亡弟在天之灵。”说完,谢鹏直接掀起木桌。

看着巨大的木桌朝自己头顶砸去,聂离顺势一刀劈开,嘭一声,木桌炸开,谢鹏竟然藏在其后,伸展的双臂,聚拢的五指,手上青筋暴起,宛如虬龙,看着好不惊人,此人手上功夫必定不凡。那在空中的身姿好似翱翔的雄鹰一样。

聂离没想到谢鹏竟然以木桌为障眼法,杀机却是这一招。刚忙收刀,可谢鹏已近在眼前,此时收刀格挡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能用空出的左手进行反击,聂离凝聚内力,一拳轰向谢鹏。看着长驱直入的直拳,谢鹏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双臂缠绕上来,用力一抓一扯。

聂离就觉得左臂发出咔嚓的响声,一股直达灵魂深处的痛让周身一颤,想提起左臂,却发现不听实话,应该是脱臼了。上面有些血淋淋的抓痕,聂离没想到自己这一下却让自己的左臂暂时废了。

不过自己主修腿法和刀法,不过就是会有影响罢了。“孽海魔生”聂离右腿翻飞,如潮如浪的攻势让谢鹏略显狼狈。

劲风吹得烛火摇曳,闪动的光焰在墙上映射两人战斗的场景,右脚翻飞,那波涛的腿击里面隐藏着万千妖魔,在哀嚎,在挣扎。

谢鹏一时之间让聂离的腿击打的不能还手,想去捕捉,不料聂离的腿法实在太快,苦于防守的谢鹏只能不断闪避。

刀法和腿法相继施展,快之一字在聂离的刀法和腿法中展现的淋漓尽致,谢鹏见过腿法强的人,也见过刀法了得的人,但他们都没有聂离这么快,这么纯粹,这么简单。

只为了杀人的招式最简单,它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活着。

“鹰爪功”见聂离体力逐渐不支,攻势也缓了下来,谢鹏立即发起反击,五指飞快在聂离的右腿上闪过,聂离的裤子只剩下几条布缕,白玉般的右腿上满是伤口,却少有血迹流出。

“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瘸子。”谢鹏一看聂离不自然的右腿,加上聂离可以的使用右腿攻击,便猜到对方是瘸子,可瘸子却能杀他们这么多人,说出去怕是会被人笑掉大牙,但也说明聂离的力量。

见右腿负伤,聂离的腿法立即收到限制,只能困于一隅,不断用刀却抵挡,让谢鹏无法近身。

战斗一直僵持着,灯火还是燃烧着,墙上的人影变幻,几百个回合过去,谢鹏越打越心惊,这聂离如此年幼,而且武功境界还比自己低,却跟自己斗个旗鼓相当,今日留他不得,这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今日,如果你死了,日后我必送曹信去陪你。”谢鹏看着聂离说道,那双眼睛没有疲态,依旧是那么清冷孤傲。

“这句话我也送给你,曹信会下去陪你的。他必死无疑。”聂离眼中迸出不一样的光,让谢鹏一愣,好像这个人说的好像会实现一样。

“天地一刀斩”聂离汇聚全部内力,跳起来,举刀朝谢鹏头顶落去,巨大的刀气裹着黑色的内力,好像亘古的黑夜一样。

周围的空气发出爆鸣,空间都有些扭曲,烛火摇曳的更是频繁,随时都会熄灭的样子让暗室变得忽明忽暗,扑朔迷离。

待一切都平静了,烛火又熊熊燃烧,一个人的人影还映在墙上,他的对面已经没有人了。聂离大口喘着气,赶忙调息。

刚才天地一刀斩,用光他所有的内力,如果那一刀没有杀死谢鹏,那自己就没有办法了。运转几个周天,聂离终于有了一丝力气,用右手在左臂上摸索一番,三两下便将脱臼的骨头正过来。

看着身体裂成两半的谢鹏,还有那瞪大的眼睛,也许他也没想到会死在一个剔骨境的人手底下。

“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响了起来,聂离脸色一变,死死盯着暗室门口那黑暗中逐渐出现的人。

正文 第三十三章:包扎

聂离勉强用刀支起身子,他有些担忧,自己如今的身体,怕是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哒哒的脚步声轻盈而飘渺,一道熟悉的身影和绝美的脸庞出现了。

看见是秦心音,聂离大松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后,身子不由的摇晃开来,聂离赶忙用刀稳住,秦心音身形一换,好似捕捉不到的清风一样,眨眼就来到聂离身边,用手扶着他。

“你怎么来了。”聂离转过头,面色苍白,双目还有着杀戮过后的猩红,

“刚才周阅告诉我你来这赌场,我好奇这赌场是什么样,想来看看。”秦心音嘴硬的说着,这样的理由真的是无法让人信服。

“现在看见了吧!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聂离也听的出来秦心音的话,心头闪过一丝暖流,看着她,不由多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聂离如此一说,秦心音也回忆起刚才那震撼的一幕,刚才她将杨素柔支开,然后问周阅赌场的地址,赶忙就过来了。

在不起眼的建筑外,她都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随即秦心音也战胜自己的犹豫,直接冲进去,一缕外面的光线照进来,刺鼻的血腥味让她神经一个恍惚。

为了看清,秦心音双掌一推,内力直接从掌心散发,精准无误的落在周围的黑布上,黑布上凝集一层冰霜,猛地全部震碎。

赌场里面一片清明,满地的尸体和碎肉,五脏和头颅随意散落,看到这一幕,秦心音肠胃翻滚,直接吐出来。

仔细寻找一下,发现没有聂离的身影,秦心音心头松了一口气,暗想他没有事,可看到地上有聂离破碎的外袍,这件衣服她是认识的。

心中不能放心下来,秦心音朝赌场里面走去,看到长长的阶梯通向的暗室,她运转轻功,焦急的冲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焦急,但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聂离不能死。

看到他浑身伤痕累累,面色惨白的宛如死人,身体也站不稳,秦心音心头的石头放了下来。

“快走吧!这里死了这么多人,肯定会被人发现。”聂离说道,支着刀就朝外面挪动。因为浑身都是伤,聂离根本无法凝聚内力于其上,只能依靠左腿拖动整个身体。

秦心音看着聂离倔强的身影,走上去,站在他的右侧,双手抱着他的右臂,将他的身体扶着。

诧异的看着秦心音,如此近,聂离都可以闻得到她身上的幽香。“只是看你伤重,走的太慢。”秦心音转过头,尽量保持平静,假装埋怨道,聂离也不去揭穿她,也没有反抗,任由秦心音带着自己。

根据聂离的指示,秦心音带着聂离不走寻常路,一路轻功翻越无数房屋,很快就来到客栈,聂离没想到秦心音武功如此高,带着自己还能施展轻功。

而秦心音却脸色通红,娇艳欲滴,看的聂离目不转睛。“看什么看,是消耗内力过度。”秦心音也发现聂离略有炽热的目光,她的脸更红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保持多年的心境竟然在今天被一个男人接连泛起波澜。

扶着聂离回到房内,曹信虽然看到聂离受伤,但也没有主动挑衅,毕竟聂离可是跟王家交好,自己一个小堂主还得罪不起王家。不过秦心音还是让他惊为天人。

慕思听到外面有动静,出来一看却发现聂离和一个女人竟然一起回来。一身伤不说,他还靠在秦心音身上,而且这个女人长的是真的好看,连自己都忍不住夸赞,而且两个人眉目传情,肯定会猫腻。

“我这有一些药,去给你拿一下。”慕思说完便回到屋内,聂离和秦心音也推门,屋内的那个走堂的早就被聂离赶走了。将聂离放在床上,才发现他已经有些昏迷,神智不清。将他身旁的包裹拿到一边。

慕思拿了一些瓶瓶罐罐的跑过来,一股脑放在桌子上。“你来给他上药吧!”秦心音对着慕思说道,毕竟男女有别,上药需要脱掉衣服,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终究是不合适。

“什么,让我来,可我不会啊!”慕思一听到秦心音的话,略有惊讶,赶忙拒绝道,秦心音看了一眼慕思,又看看受伤的聂离,咬咬牙下定决心,让慕思先出去。

慕思大步迈出去出去,顺手将门关上,跑回自己屋内,红着脸大口喘着气。而此时聂离屋内,秦心音红着脸将聂离扶起来。

将他的上衣脱掉,露出精壮的身体,前前后后加起来的伤口足有几十道,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秦心音捂着小嘴,没想到聂离受伤这么重。拿了几瓶药放在枕头边。

“没事,把药给我,我一个人可以。”聂离睁开眼睛,看着秦心音,她一个女人家竟然帮自己,终究是有失礼节。

“坐着别动,我自己来。”秦心音声音不由有些严厉,聂离听出对方的坚决,也没有再去说什么,闭着眼睛让秦心音不要有太多的压力。

看着聂离闭上眼,秦心音将金疮药洒在聂离的伤口上,虽然有些地方已经结痂了,但之后与谢鹏的战斗却再次开裂了,看着更为恐怖。

感受到细腻的指尖触及自己的身体,温柔的动作,聂离觉得无比安全,这好像是父亲离去之后,自己最温暖的时候,聂离眼角淌下一滴泪,落在秦心音的手背上。

秦心音一愣,手背上滴落的滚烫热泪,好似也滴在自己的心头,可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缓,依旧有条不紊。

“谢谢你。”聂离开口说道,他语气真诚,话音多了一丝其他的情感。不单单是之前的冷淡。

“只是想到世上如此好的箫声再也听不到了,难免有些可惜。”秦心音也不知道自己是份什么心情,但那种奇异的感觉,她不愿意说出来。

也许他与她是相似的,却有些不同,两个天壤之别的人,却因为曲子而突然走进对方的世界中,也许他与她就像各自的曲子一样,只有对方才能听得懂。

聂离笑了一下,也许除了父亲,她是第一个能听懂自己吹奏的人。不由的嘴角挽起一抹微笑,俊朗清秀的面容的微笑,秦心音看的不由迷了,没想到他笑了这么好看。

风雪中的傲梅,春风中的翠竹,夏日中的清流,秋雨中的一曲。世间的风景都被他的笑融入其中,也许是那片江,那片翠竹,那座青山,那落小屋营造他这样的人。

片刻后觉得自己这样盯着聂离看,秦心音羞红了脸,赶忙继续包扎伤口,心中庆幸聂离没有看到自己刚才的样子。

一盏茶的时间却好像很久一样,等秦心音说结束了,聂离才睁开眼睛,身上缠满了绷带,伤口传来酥痒的感觉。

“既然伤口都包扎好了,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养伤。”秦心音赶紧站起身来,说完之后也不给聂离说话的机会,直接从窗口就跑了。

在夜晚的云海城穿梭,秦心音看着头顶的月亮,从未发现它竟如此圆、如此亮。聂离见秦心音如此急切的离开,心中难免失落。

一身伤,他也不好走动,只能坐在床上练功,心法运转,魔丹颤动,释放的气息比之以往更多更浓郁,聂离只觉得浑身的骨骼都被万千只蚂蚁撕咬。

咬着牙,刚才那番战斗,自己都能顶住,这点小折磨又算得了什么。骨骼盈满溢光,则说明剔骨境大成,因为无法自视体内,聂离也只能凭借感觉来判断。

不过今晚战斗,所带来的精进是难以估量的,果真逆残魔功这种魔功,就需要在杀戮和战斗中才能快速磨练。

一夜无话,第二天睁开眼睛,聂离浑身内力一转,身体发出爆豆的响声,浑身的绷带直接碎裂,露出里面精壮无暇的肌肤。这就是逆残魔功,内力阴狠霸道,但同样治愈效果也极强,昨天还宛如死人,今天就生龙活虎。

“聂离,你好点了吗?”慕思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昨日他想过来看望聂离,却想到有秦心音,也不好来打扰两人。

聂离从包裹里面取出衣服,穿上之后,起身打开房门,看着慕思端着一些饭菜站在门口。慕思看着面色红润,目露精光的聂离,心想这家伙是怪物吧!

“好多了,这不,能走能动的。”聂离一边说到一边将慕思请进来。

“昨晚的伤?”慕思开口询问道,他隐约觉得跟那件事有关系。

“是谢鹏,也就是老五的大哥,他一直想杀我,所以我主动出击了。”聂离说道,慕思也算这件事情的知情者和参与者。

“你果然去了富贵赌场。”慕思大惊,失声说道。

“你知道什么。”一听慕思的话,聂离心头闪过疑惑,他怎么知道富贵赌场的,难道那一晚他跟踪自己,脸色也有些怪异。

看见聂离有些变换的脸色,慕思赶忙解释道。

正文 第三十四章:云海秘辛

“那日我从外面回来,见到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来到客栈,给掌柜的说有一封信留给你,曹信那厮本来想将信拆开,但我在一边,他也只能作罢。”

“之后有些不放心,我悄悄跟着送信人,然后发现对方是云海帮里的一个帮众。”慕思将那天的事情说出来,聂离一听,心头疑惑更深,谢鹏就是云海帮的,而给自己通风报信的竟是云海帮的帮众,那周青呢,怕也是云海帮的人,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晚上,我发现你一个人出去了,心中不放心,就跟在你后面。”慕思不好意思的说出口,面色略有尴尬,聂离一听也没有什么在意,毕竟慕思是出于好意。

“那周青,你可知是何人。”聂离问道,他思考半晌,如果是帮派内战的话,自己与谢鹏还有曹信的瓜葛,的确可以成为对方利用的力量。

“不知道,我也初来这云海城,也不怎么了解。”慕思摇头说道,那个周青能给聂离提供情报,说明他在云海帮里面的地位绝对不低,可这样的人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

聂离没有再问,看样子要尽快去找周阅问一下,他对这云海城还算了解。估计听说过周青这个人。

“不过,现在谢鹏死了,我们就可以专心对付曹信了。”虽然现在的局势有些扑朔,但谢鹏死了对自己来说总归是好事。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却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慕思难为情的说道。

“现在主要是提升修为,怕是这掌柜的功夫更深,我一个人怕是难以对付。”聂离心头难免担忧,对付谢鹏就是九死一生的局面,这曹信给自己的感觉更危险,如果慕思不能成为有效的帮手,怕是自己会十分艰难。

“我已经突破练脏境了,相信加上你的战力,曹信就算动手也讨不到好处。”慕思自豪的说着,之前跟老五的战斗,让他变得更加勤奋。也让发现了自己的不足。

听到慕思的话,聂离也放下心来。说了几句之后,聂离就起身离开客栈,他要去杨府问下周阅,刚一出客栈,聂离就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这次他可不会相信是慕思,干脆来个将计就计,将对方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走到之前周阅乞讨的小巷,聂离一个闪身转弯,躲起来,后面的人俨然没有发现聂离的心思,还继续尾随。

探出半只头,看量一下,发现悠长的小路上根本没有人影,此人便知自己中计了,想跑已经来不及。一把冰冷的刀锋已经搭在他的脖颈上。

“说吧!曹信派你来干什么。”聂离看着林峰,这个曹信的狗腿子,跟随自己而来,肯定是受指使的

“少侠,我只是听掌柜的,他只是跟着你,了解你的行踪。”林峰忐忑的说道,聂离跟曹信的矛盾他也是心知肚明的,装疯卖傻没用,不如坦白点。

“你知道曹信将偷窃来的宝物都藏在哪里吗?”聂离试着抱运气的问道。

“曹信都会将这些宝物给云海帮的一些大人物,或者一些权贵,来换取自己的利益。”听完林峰的话,聂离心头一个咯噔,怕是慕思的东西已经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了。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聂离手上刀不由加上几分力道,一缕鲜血顺着刀刃流淌。

“少侠,我就是一个小弟,哪里知道那么多。”林峰吃痛一下,但也不敢说什么,自己的生死全在聂离一念之间。

“你可知周青这个人。”聂离问道,也许林峰会认识这个人。

“小的不认识什么周青。”林峰摇头说道,可话音刚落,便没了声息。聂离把刀收起来就走了,身影消失在长路的尽头,可林峰尸体倒在角落,无人问津,几只老鼠慢慢在身体上爬来爬去。

驾轻就熟的来到杨府,说请见杨素柔,下人见聂离气质出众,面容俊朗,想必认识小姐,赶忙跑到府内通报。

片刻就兴高采烈的将聂离迎入府内,跟着下人来到西边的厢房,聂离看见昨日的亭子中还是杨素柔和周氏兄妹,以及那个人,只是今日却多了一个人。

“聂小弟来了啊!快坐。”张君石看见聂离先是一愣,然后嘴角挂起笑容,站起身来,拉着聂离。那番热情的样子真的让人心生好感,但聂离依旧冷着脸。

“不劳烦张兄了,我只是来找周阅问一点事情。”聂离拱手说道,张君石好像丝毫没有听到拒绝的涵义,依旧热情如初,只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和喜悦。

秦心音看着聂离,想开口说什么,但还是欲言又止了,聂离也是内心一笑,昨日的她终究是一场幻梦。

“聂大哥,你找我怎么了。”周阅跟着聂离走出亭子,开口问道。

“你在这云水城这么久,认识周青吗?”聂离觉得云海帮内的林峰都不知道此人,周阅怕是也不知道。

“周青?聂大哥你提这个人干什么。”只见周阅嘴角的笑意收敛,眼中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凶狠和怒火。

“你认识他?”没想到周阅竟然认识周青,这倒是出乎聂离的意料。

“他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这个畜生。”周阅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像恨不得将周青千刀万剐一样。

“能不能给我说一下。”聂离试探的问道,他不想让周阅揭身上的伤疤。

“他是我兄长,小时候,我父亲见他可怜,就将他接来收养,可没有想到,他之后想饭菜中投毒,将我父亲杀死,然后就不见了。”周阅说每一句话的时候,双目赤红,双拳紧握。

聂离没想到周青此人如此狠毒,亲手弑父,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可以做出来。“聂大哥你怎么知道此人。”

聂离将之前的事情说出来。“没想到这周青真是狼子野心,竟然想觊觎云海帮的帮主之位。”

“聂大哥,你可知我父亲就是云海帮的上任帮主,周泓。”周阅语出惊人,聂离也没想到周阅的父亲竟然是云海帮的上任帮主。

“这周青的用意怕是想用我的手帮他肃清敌人。”聂离没想到事情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

“聂大哥,如果有机会,希望能让我亲手杀了这个畜生。”周阅知道周青和聂离的事情,既然他找上门了,肯定还会找聂离的。

“好的。”聂离点头答应道,再问了一些云海帮的情况,然后起身就走了。周阅叮嘱他小心,注意周青。

“聂离怎么走了。”杨素柔看着聂离一声不响的走了,心中不忿。

“聂大哥有急事,刚才找我问了一点事情就急着走了。”周阅说着好话帮聂离开脱,他不想因为这点事让杨素柔和聂离有间隙。

秦心音一直没有说话,但周阅的话让她心头有些不安,聂离昨天找周阅,晚上就一身是伤,今天呢,又会如何。可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意。

张君石却没有任何神情流露,不过聂离的离开,还是让他心底有些高兴。毕竟没有聂离,自己就可以接近秦心音了。

出杨府,走在大街上,聂离看着这偌大的云海城,自己竟然无处可去,除了客栈,这里没有自己可以待的地方。

“大哥,就是这个人。”一声大喝让聂离低迷的神情一惊,他抬头一看,发现一个人指着自己,他身后还有四五个人,聂离仔细一打量发现是那日被自己殴打的两个乞丐。

“小子,听说你抢了我这兄弟的东西。”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拿着一根木棍,可皮肤白皙,脸白红润,没有其他乞丐的萎靡消瘦,看样子在帮中有些地位。

“你要问问他的钱是怎么来的。。”聂离冷声说道,那个为首的乞丐转头看了一下,从小弟眼神中他就知道是什么事了,这种情况也是有的,他们乞丐本来就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凭本身去抢也是自己的能耐。而且自己已经放话,如果不帮他拿回来,这些小弟以后怎么看自己。

“可这钱是他自己拿到的,那就是他的。”乞丐木棍往地上一顿

“那我更有本事,从他身上又拿回来的。”聂离冷傲的看着。

“那我就要再拿回来。记住,这就是江湖,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说完乞丐就举起木棍,快速挥舞,四处落下棍影,空气的爆鸣声好似惊雷一样。

看着这拙劣的攻击和破绽百出的攻击,聂离一记拔刀斩。

极致的快,划过美妙的弧度,清冷的月也不过如此。

极致的冷,绽放刀尖的锋芒,飘舞的雪花也就是这样。

出刀收刀,不过瞬息之间,乞丐举起的木棍一分为二掉落在地上,脖颈一处血光。

看着有人当街斗殴,行人都躲得远远的,朝堂太远,江湖就在身边,纷争恩怨都用杀来解决,所以这种情况很常见。

只是这样的刀法太少见了,快的所有人根本看不到聂离出手,而人已经死了。有的侠士还惊叹,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后起之秀。

“好,好刀法。”一道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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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交谈

聂离顺着声音一看,发现是一个黑衣男子,华美的绸缎散发柔顺的光芒,腰间系着金丝玉镂金腰带,顶上带着珍珠丝髻,手上把玩三只铁胆。

一双粗眉只入鬓角,眉毛下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相貌平平,但身上却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其他人纷纷退避几步,他身上的气势让人好似面对一只猛虎。以至于他身边的人都被比下去了。

身旁是一名白衣男子,长相阴柔,皮肤白皙,让女人看了都心生嫉妒,但与这个男人比起来,他终究差的太远。

“少侠好刀法,真性情。”男子开口说道,笑盈盈,看都没有看一眼旁边的尸体。手上的铁胆却一直转个不停。

“多谢夸奖。”说完,聂离转身就要离开。

“好小子,我们大哥对你如此礼重,你倒是厉害。”男子脸色已经笑盈盈的,可他身边的白衣男子却忍不住,说话阴阳怪气,好似鸭子一样。

“白鹭,休得胡言。少侠切莫在意,我这舍弟愚笨不知礼数。”聂离还没有说话,男子却率先开口,白鹭赶忙闭口不说话。

“看少侠面生,想必是初来这云海城吧!在下方童,想与少侠交个朋友。”见聂离不说话,男子又一次开口了,他身旁的白鹭都不由看了几眼男子,在这云海城,谁人能被大哥如此礼数,也唯有这小子了。

聂离震惊的是这个名字,方童,周青之前所说云海帮的帮主就是方童,再观其气度风范,怕是云海帮帮主无疑了,可这样的人却想与自己结交,是阴谋亦或是缘分。

“在下聂离,见过方先生。”聂离拱手说道,姿态不卑不亢,他不会因为对方是云海帮的帮主就屈膝低头,他是要成为这江湖的至尊。

看着聂离眼中闪过的战意和傲然,方童没有在意,反而心头更是看重此人。

“相见即是缘,少侠可否去府内一叙。”方童盛情邀请,白鹭心头疑惑更深,一个小小的剔骨境的小子为何让大哥如此看重,这样的人,自己杀他,可以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我还有一些事情,改日吧!”聂离婉言拒绝道,方童突如其来的邀请让他无法拿捏对方的态度和想法,如果是一场鸿门宴呢,可凭方童的实力,要是想拿下自己,再简单不过,那他到底是意欲何图。

方童见聂离拒绝,也没有气馁,待聂离走后,白鹭不由问道:“这小子有什么好的,你如此礼遇他,还摆架子。”

“那不是什么架子,而是他的傲骨,此子不凡。”方童目光深邃,一直看着聂离远去的身影,那挺拔的身姿像翠绿的竹柏,坚韧不拔。

“您这是准备招他入帮吗?”白鹭听到方童如此高的评价,便知道方童是想接纳聂离入帮。

“我也有这个想法,可凭此人的性情,怕是此事难成,即使用强,反而没有任何好处。”方童五指轮转,铁胆快速转动。白鹭眼中闪过沉思。

“静观其变吧!这是一个好的开头,以后总会有机会的。而且谢鹏那边被人灭门,怕是帮内有人忍不住了。”方童眼眸一冷,好似刚睡醒的猛虎,刚才的温和瞬间化为冰冷。

“大哥,你是说田磊吗?”白鹭思虑一下,说出一个人名。

“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怕是这云海城要不安分了,以后有咱俩个忙的了。”方童五指骤紧,铁胆紧紧靠在一起。

“好久没跟大哥并肩作战了,这次就让他们看看,这云海帮还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觊觎的。”白鹭勾勒邪魅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更是妖异,但身上的杀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下去让人把这具尸体收拾一下,给丐帮送过去,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做不要说。”方童给白鹭安排一下,就跨过尸体,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在大街上的聂离,一心在思考方童到底什么想法,按理说自己杀了谢鹏,简直就是打他的脸,可他却对自己如此友善,是不知情还是有意为之。

想的焦头烂额也想不出答案,方童表现的太好了,根本看不出一点破绽。这才是让聂离畏惧的。低头的聂离看到一半截身子拦在自己身前,他不由抬头一看。

“秦小姐,怎么是你。”眼前的人赫然是秦心音,她不是应该在杨府和其他几人谈天说地吗?怎么有空来这里。

“我不想昨天才救过来的人今天又去送死。”秦心音听到周阅说聂离找他打听事情,一颗心就悬了起来,一直放心不下,找了身体不舒服的理由偷偷跑出来,这偌大的云海城,她也不知道聂离在哪,只是凭着一种感觉。

“我还没活够呢,怎么舍得死。”聂离调笑道,在看见秦心音的时候,一霎那的惊讶,之后的却是满心欢喜,他不懂这种感情,是与逆残魔功所吸收的感觉完全不同,温暖、心安、甜蜜。

“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走呢,非要留在这里。”秦心音少有的关怀道,她不明白,这云海城对于聂离来说就是四面皆敌,可他为什么不走呢。虽然自己也不愿意他离开,那种以后不见他的日子,她有些畏惧,但只要他能活着,他们总会再见。

“为了一个约定。”聂离果断的说道,这就是他,坚持到底,也算固执。当慕思冒着危险帮自己时,自己已经不能独善其身了。如果不是这份痴,他不会每日练刀十万次,如果不是这份痴,他不会身残还在武学之路走下去。

“一个约定就可以搭上性命吗?”秦心音声音不由拔高几分,泪眼汪汪,她不敢想象有人会为了一个约定就搭上自己的性命。聂离不敢去直视秦心音,他害怕自己会退缩。

“有些事情是必须做的,这就是我坚持的道。前方虽千难万险,我当一刀死战休。”聂离深吸一口气,抬头,目光灼灼的对上秦心音。

看着聂离如此坚定的眼神,秦心音知道自己如何劝他都没有用,也许这就是他的不同,不同于这蝇营狗苟的江湖人士,为了生存无所不及,他活的坦荡,活的洒脱,活的自我。

“答应我,不要那么冒险了。”秦心音语气柔下来,聂离心头一动,点点头。他那与往日孤傲相差甚远的样子,让秦心音恍然觉得眼前的少年才十四岁,不由嘴角露出笑容。

聂离很少笑,秦心音亦如此,她的一瞥一笑都让人心生向往无法自拔,如此绝色,聂离不由沦陷其中。

他纵然性情孤傲,嗜杀狠毒。但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也许父亲的死亡和自己的残疾就好像速成的药剂,让他的天真和纯洁转换为一种病态。但秦心音的出现,让他的人生出现了除了父亲以外的另一个重要的人。

看着聂离死死盯着自己,秦心音除了羞涩,心中也有一丝窃喜。

“能不能陪我在这云海城里走一下。”秦心音见聂离不说话,想化解眼前这个逐渐暧昧的气氛,赶忙说道。聂离回神,点头答应。

“这云海城,以水上贸易崛起,以云海为名,想必这里的水一定很好看,我们去城外的码头去看看吧。”秦心音和聂离在大街上走来走去,这一对金童玉女着实羡煞旁人,但见两人郎才女貌,大家也都惊叹世间竟有如此般配之人。

“好啊!刚好我的船还在城外。”聂离点头应和,然后两个人就超城外跑去,秦心音悄然运转轻功,她的轻功极美,好似月宫的仙女,在翩然起舞。

许是照顾聂离,秦心音有时会刻意放慢速度,让聂离追上来,然后一番嬉戏就再甩开。来到码头,秦心音面不改色,而聂离却有些气喘 毕竟为了追上秦心音,他把内力全部灌输在右腿上,这才勉强追上。

“看把你累的。”秦心音看着聂离气喘吁吁的样子,又一次笑了,今日的她笑了多少次她也忘了。

“还不是你跑的太快了。”聂离运气几下,将呼吸调整一下。

“对了,你的船呢。”秦心音看着辽阔的海面,那无数江流汇聚一处的壮观场面她是第一次见。无数来往的船,有大有小,千帆过尽。

“我的就是一个小船,在这里。”聂离带着秦心音来到码头的角落,自己的小船还在这里,秦心音很是好奇,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坐船,一个跃身就跳到船上。

坐上船后,这看看,那瞅瞅,哪有平时清疏孤冷的样子,好似一个小女孩。聂离笑着看看她,随即也跳了上来,将船上系着的竹蒿取下来,在江面上一推,小舟就冲入那无边的海面。

“走咯”轻声喝了一下,看着船,摸着蒿,好似自己仍是那仙临江旁的渡江郎,江湖的恩恩怨怨,与自己无关,那杀人的刀自己从未触摸。如往常一样自己会将船停在渡口,收着一文钱的过江费,说着人生百态的故事。

渡来人,渡过客,人生如潮又似水,送旧人,迎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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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铁索帮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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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魏无忧到来

这样的女人才有欲望征服,我已经忍不住看你臣服了。铁索帮少爷看着秦心音的背影,眼中闪过淫邪之色。而离去的丁猛,脸色却有些不好。

没想到自家少爷竟然觊觎玉寒仙子,晓天阁中的卧凤榜中,这玉寒仙子就赫赫有名,虽然她内力不是最深厚的,但是最特殊的,寒冷无比的内力让她的战力远不是一般后天后期可以抵挡的,而且她还是天音谷的大人物。

虽然天音谷没有在这江湖中大肆走动,但这个特殊的门派还是被各大门派关注,音律虽然难以走上武道正途,但内力深厚且通晓音律的高人,可以一人挡万军。传闻上千年前,曾有一高人于城头抚琴一首,城下百万敌军尽数暴毙,当场血流成河。惊退一国来犯。

但玉寒仙子最厉害的却是她的美貌,她的美与她的内力和她的琴曲一样,清幽冷艳,不似这人间的人儿。

这种美让无数年轻侠客趋之若鹜,可以说玉寒仙子一句话,就有无数人可以为了博美人一笑而对铁索帮添一点麻烦。世上惜命人不少,但舍命人亦有无数。

“你有没有事情。”聂离调整的非常快,这就是魔功的霸道之处,内力强劲,恢复极快。恢复清明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惶恐的问秦心音的安危。

“关心我,不如好好爱惜自己。”秦心音看着聂离如此的关心,俏脸一红,她想为聂离渡一些真气,但想到自己的真气至阴至寒,担心对他的经脉造成损伤,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和这艘船没事就好。”聂离笑着,脚下熟悉的感觉和身边温暖的气息,都让他觉得刚才的付出是值得的,也许死并不可怕吧!当没有值得活下去的理由,才最黑暗。

“江面上冷,你把衣服披上吧!”聂离把自己的黑袍披在秦心音的身上,十二月的海面还是有些寒冷的。

秦心音没有说话,刚平缓的脸色瞬间变为一片娇羞,任由聂离将衣服给自己穿上,自己的内功比聂离深厚,丝毫不惧怕这份寒冷,可还是没有抗拒。

不过听聂离前面的话,在他的心中,自己与这个船一样重要,他为了船可以舍弃生死,那么为了自己也一定可以吧!

控制着船,好似一片轻鸿在江面飘荡,聂离平心静气,运转功法,开始吸纳天地灵气来补充内力,强大的吸力将周遭的灵力全部吸过来。

因为功法的原因,秦心音对内力波动十分敏锐,发觉身边聂离身上汇聚的内力,她眼中一片震惊,这需要何等的内功才能有这样的吞噬能力。

内功心法与所吸纳的灵力是成对比的,唯有高深的心法才能接近大道,暗感天地,与灵力最为契合,而如今聂离的样子。

就好像所有的灵力都想靠近他,并且被他吸收。这样的功法到底是什么,恐怕连自己所修炼的天音谷绝学都不如聂离的心法。

而且在这狂暴的灵力波动中,秦心音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就是灵力中包裹的阴冷怨煞之气,心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有点不愿意去承认一件事。

聂离很快就恢复了,支着竹蒿,将船停在岸边。看着码头嘈杂的人群,举目望去,聂离发现几个自己熟悉的人,王怀礼和白鹭就站在最前面。

“聂老弟,你怎么在这里。”王怀礼看了一眼聂离,然后目光想聂离和秦心音身上流转一下,看见秦心音身上穿着不合身的黑色衣袍。他眼中满是促狭的笑容,不过也暗自敬佩聂离的手段,前几日还形同陌路,今日就爱意丛生。

不过王怀礼如果知道聂离真的与秦心音才认识几日,恐怕会更震惊。不过感情之事谁说的清楚,也许携手到白头,两人的心也从未近过,可互相对望的一个眼神,却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要等的那个人。

“与心音出来看看这云海城的风景,王兄你呢。”聂离没有因为王怀礼促狭的笑容而任何躲闪,而秦心音也一脸平静,跟聂离靠的十分近。

“铁索帮的帮主,魏浪潮的七子魏无忧来了。”王怀礼等人皆来到这码头等人,说明此人身份的重要性,可从他的话里面却能听出来,大家畏惧的、尊敬的是他的老爹,铁索帮的帮主,不是他这个魏无忧。

白鹭也看见聂离,没想到他身边竟有如此绝色女子,那双清冷幽远的双眸让自己的脊骨一阵发寒,他知道这个女人危险,至少不像现在看上去那么柔弱。

不过他竟然与这王家的王怀礼如此熟络,这件事要给大哥汇报一下。

三艘巨大的船只逐渐靠岸,看着成人手臂粗细的锁链将三艘大船连在一起,那副威武无敌的样子是大家从没有见过的。

“长链勾拉东西江,一鳍横贯水师让。”说的便是那铁索出江的样子,旌旗蔽空的样子。

“那我和心音就先离开了。”聂离没有多客气,对秦心音的称呼也极其暧昧,他只是在宣示一种主权。

“恭迎魏公子。”忽然,众人齐声喊道,聂离就看见靠岸的大船上走下来两个人,为首的便是魏无忧和丁猛,身后跟着上百号人,个个人高马大,四肢修长,一看就是精通水性之人。

“在下王怀礼,欢迎魏公子。”王怀礼率先开口道,虽然有时他十分纨绔,但有时却把分寸拿捏的十分好。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见过王公子。”魏无忧不屑的看着王怀礼,他在来之前,就把城中的情报都拿捏一番了,此次也是有备而来,而这个王怀礼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一个纨绔子弟,还没有自己有权势,魏无忧自是没有多看几眼。

王怀礼都是如此待遇,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可没有人有任何不满,铁索帮压在头顶,谁也不敢说什么话,可王怀礼和白鹭却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

见所有人都恭迎魏无忧,聂离拉着秦心音的手就走了。秦心音没想到聂离会这么直接,略有挣扎之后就安然的跟在聂离后面。

“看那里,竟然是一个瘸子。”魏无忧也注意到聂离离开的身影,看着两道熟悉的身影,他一下子就知道是谁了,本来对聂离的嫉妒在看见对方是个瘸子后就转为一种蔑视。甚至大声说出来,其他人为了迎合魏无忧,纷纷随声说道。

聂离也知道大家在哄笑他,脆弱的心好似被什么揪住一样,双目赤红,也许自己根本不像表面那么镇静淡然,残缺一直是自己心中的痛。

握着秦心音的手不由用了几分力气。感受到手掌被掴着的巨力,她柳眉轻蹙,担忧的看着聂离,背过去的身影好似有一股恨意、一股杀气、一股不甘。

“聂离”秦心音不放心的轻唤一声,此时此刻的聂离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她希望自己可以说出一句话来让他心里好受一点,也许他还是一个孩子,这样的嘲讽就是一把尖刀一把把扎进他的心里。

“没事,这样的辱骂我已经听的够多了。”聂离手上力道一松,转过头笑着看秦心音,给他一个放心的笑容,可赤红的眼眸充斥杀意。

“要不要我封了他们的嘴。”秦心音心底涌起苦涩,那颗心有点酸楚、痛苦。不知觉中,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都牵动着自己。连她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用,我的刀自会让他们闭口。”聂离眼神一片清明,清冷更甚往常,寒声说道,怨恨之意溢于言表。他的右手抚摸刀柄,五指不断敲打,发出清脆的声音,好似一首曲子一样。

秦心音觉得手中紧扣的手好似一块坚冰,让她都不由打个寒颤,她握着聂离的右手更紧了,五指相扣。聂离的左手也握的更紧了,那双紧扣的手藏在黑色的衣袍下面。

手中的细腻温暖的感觉,不同于父亲的厚实安全,但另有一番滋味,是自己无法去描绘的,心中划过一丝甜蜜,痒痒的,一种一直握下去的念头在脑海回荡。

聂离就这样带着秦心音走到杨府,将她送入杨府,就一个人低头回到客栈,回到屋内,他紧闭房门,盘腿坐在床上,刚才自身滋生的阴煞之气在丹田流转,使自己的功力得到极大的提升。

魔丹颤动,内力的纯度不断提高,聂离知道虽然自己的内力没有变得深厚,但它的质量却比之同阶的侠客要强的多,也许逆残魔功进展不是非常快,但它的基础作用是非常棒的。他为聂离起步立下一个非常高的起点,这为之后的进阶都有些难以估量的帮助。

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一个好的基础才能让自己在武道的路上走的愈来愈远。沉迷于修炼之中的他,对外界的事情浑然不自知。

此时云海城中另一个地方,发生着不一样的事情,一场风波开始涌动。

(各位观众大老爷,多宣传多转发啊,感激不尽,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会比较忙,一天只能更一章,希望大家可以见谅。)

正文 第三十八章:暗杀

此时此刻的王府,王怀礼骑着马回到府内,刚才一路驰骋,他在外人眼中飞扬跋扈的姿态一点没有改变。回到府中,他让下人将骏马牵到马厩,随口问道:“我爹回来了吗?”

“老爷回来了,此刻就在书房。”下人被王怀礼忽然的发问吓了一跳,毕竟王怀礼的纨绔是云海城人尽皆知的,而且娇生惯养,性格极其顽劣,一个惹他不开心,就会被打的皮开肉绽。

“把我的马好生看养,如果发现它有一点不一样,我就打死你。”王怀礼说完,转身就离开了,那名下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额头满是冷汗。

绕过前院,来到王行风的书房,进门是一个纯金雕花百兽炉,立在书房中央,从镂空处冒出烟雾,使书房芳香怡人,就连从焦急的心情都得到缓解。

绕过屏风,看见排列整齐的书架和一个伏案工作的男人,一举一动都漫不经心,但却不紧不慢,有头有尾。

“怀礼,今天怎么样。”王行风抬起头来,跟王怀礼相似的面容在岁月中早已磨灭的差不多了,一双普通的眼睛好似一把剑一样,让人不敢直视。

“爹,魏无忧此人武功极弱,为人傲慢,好酒色,不足为虑,但他身边却是双臂横推江丁猛。”王怀礼将今天所见所听都说了出来,此时他面容严肃,气质凛然,哪有刚才的纨绔。

“铁索帮加强对云海城的兵力,这在一方面威胁到了云海帮和丐帮的利益。而且一个魏无忧想在这云海城蹦哒,怕是会被人拍死。他魏浪潮还不会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做什么”王行风将笔和文案放在一边。

“那您的意思就是按兵不动。”王怀礼试探的问道。

“不,我们要出手,但不是我们出手,借刀杀人。至于怎么给铁索帮添麻烦,就看你的本事了。”王行风手指敲打一下桌子。

“怀礼,耽误你了。如果当时你跟你哥哥一起去那刀剑堂,现在也已经是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了。”

“爹,没事。在家也不是可以练武,我现在的境界也不差。马上就可以突破到后天了。”王怀礼低着头,微微弓着身子,站在父亲身旁。

“跟那些世家子一比,还是有点慢,不过已经很不错了。下去吧!估计这铁索帮一来,这云海城其他势力都不能安宁了。”王行风拿起笔,让王怀礼退下。

走出去,王怀礼将门关上,嘴角换上一副轻佻的笑容,大摇大摆的朝前院走去,嘴头还大声叫喊府内丫鬟的名字。里屋的王行风,看了一眼,继续埋头工作。

城中另一处宽阔的府邸,白鹭和方童坐在大厅,厅门大开,院内有几十人正在挥舞刀枪,打熬身体。方童和白鹭相对而坐。

“大哥,魏无忧来了。”白鹭与魏无忧道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方府,将这件事汇报一下,谁也没想到铁索帮会来的如此快。

“此人怎么样。”方童问道,铁胆一直在手中不断转动。

“武功极差,飞扬跋扈,纵欲酒色,废物一个。”白鹭丝毫没有留情,直接将自己对魏无忧的评价说出口。

“魏浪潮派这个小儿子过来,到底意欲为何。”方童眼中闪过忧色,陷入沉思之中。

“大哥,我看见那个用刀的小子好像和王怀礼比较熟络。”白鹭想到今日看见聂离和王怀礼交谈,遂将此事说出来。

“越来越难了啊!帮内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铁索帮又来这云海城。内忧外患啊!”方童将铁胆放在桌子上,端起眼前的茶盏,吹了一下,喝了一口。

“大哥,攘外必先安内。不如我们动手吧!”白鹭用手沾了一点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杀田磊三个字。

“不,先不要急着动手,田磊还干不出来这事,一定是有人指示他。”方童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举起右手,示意白鹭不要冲动。

“那我们坐以待毙吗?”白鹭有些焦急,现在云海帮内外皆有敌人。

“放心,铁索帮来这云海城分一杯羹,肯定会有人不满,我们等,看谁先忍不住出手。”方童没有白鹭如此失态,虽然眼前的形势比较危急,但他对眼前的局面分析的比较全面,他知道,铁索帮好似一个点,牵制了各方,就看谁能打破平衡了。

白鹭知道自己只能听从,没有再说话。方童看着屋外训练的帮众,脑海中不由想起那个刀法和那个人,也许他就是关键吧!

铁索帮的出现让整个云海城都陷入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中。聂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悄然入局,他这个外来人,已经成为有心人手中的一把刀和棋盘的一枚绝杀棋子。

此时王怀礼已经将手中的三封信分别递给自己的心腹文武,并且附在他们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露出阴狠的笑容,他就等着好戏上演,既然没有人动手,那便我自己来。

聂离睁开眼睛,天色早已暗淡,外面一片寂静,打开窗户,外面一片寂静,城中没有一丝灯火,月光洒遍大地,云海城清亮的瓦片、辉煌的金饰、紧闭的大门和墙角绽放的梅花,没想到这一坐竟然是一天。

开着墙角数枝梅花,在黑夜中,红的妖娆、美艳,跟血月一样妖异。聂离打开包裹,将血月从木匣离开拿出来,握着血月的刀柄,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血月好像就是一个人、是自己的朋友。

挥舞起来比黑刀要顺手的多,难怪别人都说趁手的兵器对武者是多么重要。兴奋之余,聂离手中的刀挥舞的更快,但血月上升腾的不起眼的血雾形成丝线,钻入聂离的右臂。

“杀杀杀。”强烈的杀意骤然占据身体,身体内部负面的力量好像觉醒的猛兽一样,聂离看着刀,知道是血月的问题,赶忙将刀扔在一边。但那种强烈的力量感还是让他的心脏快速跳动。贪婪,是对力量的渴望。恐惧,是对人性的寻找。

喘着气,将血月刀收起来,当手指再次触碰血月时,脑海中浮现一个刀招。刀势迅猛,刀光血影点点,凌厉的刀法在空中绽放一朵红梅。

聂离睁开眼睛,拿起黑刀,一边回忆刚才的刀招,一边挥使黑刀。快,这招需要极致的快,但对力量的需求也十分严苛,从一开始的生涩,奈何聂离对刀的感觉远超于常人,几个时辰后,此招已经驾轻就熟。

“既然是无名刀法的第二式,就叫月夜血梅开。”看着天边已经泛白的天色,聂离将黑刀收鞘,盘坐起来再运转功法,调整一下内息和状态。

几柱香后,聂离睁开双眸,精光流转,神采奕奕。“客官,有你一封信。”林峰敲了一下门,将信放在门口。

聂离打开门,将门口的信拿起来,没有任何字,就是很普通的一封信。聂离打开,看着里面娟秀的文字。只有一句话,今夜一更,云海城布庄相见。

信右下角的名字才是聂离好奇的,竟然是秦心音。这份信让聂离有些疑惑,自己与秦心音虽然关系比较微妙,但她给自己这份信的意味到底是什么,以她的性子,应该会来找自己的。

但聂离没有想太多,虽然他有些怀疑,但信中有布庄,这是他与她第一次见面,聂离也放下戒备。

而此时此刻,杨府西苑,一份下人递给杨素柔一封信,她看见上面用工整的字体写着秦心音收,随即将信交给亭子中的秦心音此时此刻她虽然在抚着琴,但满是心不在焉。

“师姐,你的信。”杨素柔也心中暗感奇怪,自己的师姐最近怎么了,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自从那天回来拿了一件黑袍,她看的出来那是一件男人的袍子,可那个人到底是谁,秦心音并没有给自己说。

“哦,我看看。”秦心音拿着信打量一下,看了一下信中的内容,一下子脸色煞白,赶忙站起身来。

在客栈休息的聂离,忽然听见一阵破空声,危机感袭来,窗户破碎,几根弩箭射进来,聂离侧身将桌子踢飞,木桌将弓箭全部挡住。看着对面屋顶的黑衣人,聂离目光一冷,提起黑刀就冲了过去。

看着聂离直线奔来的身影,黑衣人不慌不急,架起弩箭,朝聂离射了一箭,看着迎面而来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烁刺眼的锋芒,聂离一个侧身,身体急速下坠,在空中一个旋转,平稳的落在地面,然后看着逃跑的黑衣人,运足内力紧随其后。

片刻后,秦心音来到客栈,直奔聂离的房间,看着屋内一片狼藉,破碎的门窗和满是箭羽的桌子,而他的包裹还在床上。秦心音脸色煞白,失神落魄的就离开了。

聂离根本不知道这边的事,他还与黑衣人在云海城中穿梭追逐,即使运足内力,他发现自己还是追不上,而且仔细观察下,他发现对方对于云海城的地形十分了解,巧妙的利用地形躲避自己。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离开,聂离停下来,没有去追,而是尽快返回客栈,他总觉得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可是看原封不动的房间,略感疑惑和不安。

正文 第三十九章:陷害

聂离掏了一点银子给客栈,因为刺杀,打碎了门窗和木桌,自然需要重新安置一下。拿着东西,换了一间房间后,聂离总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奇怪,先是秦心音的信再是黑衣人的袭击,虽然两件事没有什么关联,但隐约好像有其他事情发生了。

盘膝修炼,闲来无事的聂离想去找秦心音,但想到她既然是给自己写信,那就是为了白天避嫌,索性就盘腿修炼。

天色很快就暗淡了,聂离收功,决定起身起找秦心音。走在大街上,朝着布庄的地方慢慢走去,天色将暗不暗,还有一抹昏黄的丝带,披在天边。

看着逐渐热闹的集市,随处可见的小贩,夜间的云海城才有这个世间的人情味和世俗味。

“这不是聂老弟吗?准备去哪里。”华美的马车停了下来,聂离看着探出头颅的王怀礼,就随口说了一下到处游荡。

“我跟柔儿还有秦小姐约好了去无名居,不知聂老弟可否赏脸一同前往。”王怀礼说道杨素柔时,脸上的笑意就浮现了。把马车帘幕揭开,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从里面弥漫开来。

聂离略有惊讶之色,秦心音不是与自己有约吗?但为何还要与这王怀礼在无名居碰面,是他撒谎,还是她撒谎。

“既然两位师姐都在,那我就与王兄一起去吧!”说完,聂离轻轻一蹦,跳入车内,里面比较宽敞,还有一个暖炉,燃烧着炭火。

王怀礼将马车一侧的窗帘揭开,一股冷风吹起来,聂离不由打了一个哆嗦,紧了一下衣衫。而看着外面的灯火通明,王怀礼转过去的脸透着不一样的意味。

“快说,你把聂离怎么样了。”此时此刻,云海城的渡口,秦心音看着眼前的男人,面色虽然平静,但眼中却有一丝焦急和怨恨。

“想知道他被关押在哪里,就得答应我一个要求。”魏无忧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算盘。

“陪我去无名居吃顿饭,我开心了就放了他。”魏无忧想到信里面的话,虽然他不愿意去,但想到能看见秦心音,那份高傲也就放下了。

“你。”秦心音气结,瞪大眼睛,嗔怒的样子另有一番风味,这让魏无忧食指大动,他对秦心音的贪欲愈发浓郁。

“我答应你,希望你说到做到,如果你敢有什么不轨的事情,我不介意让铁索帮少一个人。”秦心音想到聂离的处境,也就放下架子,不过她寒声的警告,让魏无忧还是有些畏惧。

魏无忧脸色一喜,然后将秦心音请上马车,朝着无名居的方向疾驰而去。到达目的地,聂离才发现是上次来的地方,王怀礼带着聂离来到原来的房间,站在楼台,与上次相比,有着不一样的感触。

一片的黑,蜿蜒的海岸好似盘踞的巨蟒一样,不少花船好似一颗颗星,无数朵在黑夜绽放的花,在淡淡的月光下盛开。花船笑语困归客,碧波莲舞邀仙人。

“王兄,为何两位师姐还没有来。”聂离站在楼台看了半晌,顿感无聊。看着坐在主位不断品酒的王怀礼。

王怀礼左手拿着酒壶,右手举着酒杯,晃悠悠的走到聂离旁边,将酒递到聂离的脸前,冲鼻的味道显然不同于上次的酒。

“聂老弟,看看这云海城觉得怎么样。”王怀礼张开举着酒杯的右手,目光迷离,不知道在看哪里。

“很大,很繁华。”聂离看了一眼,随口说着。

“恰恰相反,它太小了。”王怀礼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开口说道。聂离一愣,这云海城是自己见过最大的城市,可在王怀礼的眼中却太小了。

“所以这么小,只够满足一个人。”王怀礼自顾自的说道,聂离总觉得他的话有些其他意味,当他想要细问时,外面传来魏无忧的声音。

“快点,给本少爷把所有最好的都拿上来。”魏无忧大声的说道,好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来了。

“聂老弟等我片刻,我去见下魏无忧。”王怀礼将酒杯和酒壶放在桌子上,起身就走出去,许是着急,房间的门是大开的,外面的嘈杂的脚步声和鼎沸的说话声涌入屋内,打破了宁静。

“魏公子,大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王公子,也有雅兴来此啊!不知与何人。”

“一个朋友,倒是魏公子好艳福,身边这位是秦小姐吧!”

“没错,王公子也认识吗?”魏无忧听到王怀礼的话,心中有些自豪,被人一直捧着的骄傲感真是舒坦。

“我有一青梅竹马,便是秦小姐的师妹,自然是认识秦小姐的。”王怀礼和魏无忧的交谈一字不差的落在聂离的耳中,他身体一颤,是高处的楼台太冷了吧!

“那我和秦小姐就不打扰王公子的雅兴了。”魏无忧说完,就带着秦心音从门前经过,她脸色依旧平静,跟往常一样,她没有看见聂离,聂离却看见她,跟着魏无忧走了。

王怀礼进来后,将门关上,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聂老弟不好意思,我以为柔儿和秦小姐会来呢,可是这一幕你也看见了。希望别在意,她一定是跟魏无忧有什么事情商议。”

他不说还好,一说聂离就觉得心中有什么堵在胸口,那种忽然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上次这种死去活来的感觉,是父亲的墓前。

“没事。”聂离摆着手,可是连举起手臂的力气都那么沉重,夜间的风,比刚才更冷了,聂离转身俯在楼台上,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和远处满海的星光,他觉得这个地方第一次抛弃了他。

“喝酒,酒可是好东西,让人忘记忧愁。”说完,王怀礼拿了两个酒坛过来,递给聂离一罐,虽然不怎么想喝酒,但他还是拔开泥罐封口,喝了一口。

火辣辣的酒,好似一把把钢刀划过喉头,聂离重重的咳嗽几声,脸色一片潮红,举起酒坛,一直喝着,奔流的烈酒,浇在脸上,流入心头,湿了袖口。

一滴泪混着酒一起流淌,喝了一坛又一坛,聂离只觉得头旋地转,头重脚轻。赶忙用内力化解酒劲,可奈何此酒太烈,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清醒的。

“聂老弟,你喝的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王怀礼看着目光涣散的聂离,用手扶着他,轻声问道。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说完,聂离就摇摇晃晃的走出去,待聂离走后,王怀礼那还有什么醉醺醺的样子,疯狂的笑声不断在屋内回荡。

走在大街上,冷风一吹,湿透的衣衫上传来冰冷的触感,让聂离神智变得有些清晰,按照记忆,他还是能找到回客栈的路。一壶酒,烈入喉头,沧江满星火。

“咚”聂离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厚重冰冷的地面让聂离觉得无比踏实,摔在地面的痛,跟心中的痛根本比不了,看着秦心音跟那个男人,想到她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光,好似一场梦,他忽然笑了,笑得很大声。但大家都以为是一个醉汉,没有搭理他。

“少侠,不知道能不能站起来。”一个人走到聂离身边,伸出双手来搀扶他,聂离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很普通的一个人,看不出来有任何特点。但唯一可以注意的就是他穿着甲胄。

“今日的弓箭没杀死你,真是命大。”宛如魔鬼的声音一样,聂离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怎么知道,难道他是那个黑衣人。

“噗嗤”剧烈的痛楚从腹部传来,一把匕首正插在自己的身体上。聂离吃痛之时,随手拔出刀来,朝眼前的男人劈砍。

可他因为醉酒,刀锋软绵无力,准度极差,轻而易举的就被躲掉了,就在此时,身后整齐的踏步声,一群与眼前人穿着同样甲胄的士兵将聂离围了起来。

“竟敢袭击官兵,给我把他抓起来。”说完,这群士兵竖起长枪,将聂离围了起来,聂离觉得身体越来越重,根本没有抵抗的力气,身子轰然的倒在地上。

见聂离倒在地上,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军长大声喝道:“将他抓起来,带到大牢好好伺候。”身后的人拿起绳索,将聂离绑起来,踏着整齐的步伐离开了。

那个男人也在里面,与军长交流一下眼色,什么话都没有说。一队人马来去匆匆,没有影响到夜市的繁华,一切又回到之前的样子。

饭我也陪你吃了,现在可以把聂离放了吧!”秦心音坐在椅子上,桌子上的饭菜一口都没动,看着对面大朵快颐的魏无忧,她都想一掌拍死对方。

“别急别急,我这个人还是有诚信的。”魏无忧将嘴头的食物咽下去,喝了一口酒,用手帕将嘴角的油擦掉。

“我没时间跟你耗,不然不要怪我。”秦心音脸色一冷,桌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凝霜,魏无忧眼前的酒壶和酒杯悉数炸裂,化为冰渣。

“好好好,我说。”看到秦心音发狠,魏无忧赶忙认怂。

“聂离没在我手上,不过估计他已经看到咱们两个一起来吃饭了。”魏无忧冷笑一下,抛出一记炸弹。

桌子和上面的一切菜肴都化为冰晶,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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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牢狱之灾

“你。”秦心音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没想到魏无忧竟然使诈,不过他后面那句话才更可怕,聂离看见自己和他在一起,她察觉到不对劲了。

“劝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秦心音掌心凝结冰霜,魏无忧从那双眼睛看不到一丝情感,她会杀了他。

“只是有人给我一封信,说你晚上会去渡口,让我去找你,之后带你来无名居。”魏无忧说话的同时,将怀里的信封掏出来递给秦心音。

秦心音看着信,笔迹跟自己收到的极像,虽然有些地方不一样,但明显是特意改动的样子,恐怕除了魏无忧和自己,聂离也收到这封信了,只是其中的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自己的武功肯定不会遭人胁迫,但如果以自己的口吻邀请聂离,以他初出茅庐的经验和对自己的感情,绝对是会上当的。而对方就抓住聂离和魏无忧的缺点,引发这场误会,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让聂离心灰意冷离开自己吗?

想到这里,秦心音直接将信震碎,朝聂离所住的客栈奔去,看着他住的房间,焕然一新,可是包裹却不见,那是他最珍重的东西。秦心音心头一痛,难道他离开了吗?

“客官,你找人吗?”林峰看着门口站着的秦心音,好奇的问道,漂亮的女人总是有特权。

“这间房间的人呢?”秦心音看着小二,随即问道。看到是找聂离的,林峰就不开心,怎么什么好事和绝色姑娘都被聂离拥有。嫉妒占据他的身体。

“他走了。”林峰没好气的说道,然后转身就走了。秦心音没想到他真的走了,一声不响,跟他进入自己的世界一样,悄无声息的又离开了。

秦心音神色黯然,悲戚的样子惹人怜爱,但身上冷若冰霜的气息却让人不敢靠近。

而看着秦心音离开的王怀礼,把注意力放在魏无忧身上,自己的计划开始了,只要一切顺利,那么这云海城要来一次大洗牌了。

外面的黑太大了,大的遮住天。可这云海城太小了,小的只够一个人为主。

“嘭”冰冷的水直接泼在聂离身上,他睁开眼睛,打量一下四周,发现昏暗的房屋摆着各种各样的刑具,斑驳的血迹经过长年累月,已经成为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刚想动一下,才发现手臂都铁链困住,腹部还传来撕裂般的痛楚。靠着残破的回忆,聂离大概摸清来龙去脉,他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如今事态已经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一股无力、失望、痛苦萦绕心头。

“别给老子装死。”一个面色苍白的狱卒,拿起鞭子就朝聂离的肩头抽打一下,血痕很快就映在囚衣上。聂离没有吭声,只是盯着狱卒。

“脾气还挺硬,就是不知道能在我的手下撑多久。”狱卒看着聂离盯着自己,一种被挑衅的感觉,那种困住的野兽的怒火,他反倒更加兴奋,鞭子接连抽打,聂离身上便多了几道血痕。

聂离想挣扎,将内力汇聚在手上,将锁链震开,可是内力在运转到手部经络时,竟然消失了,好似石沉大海一样。

“忘了给你说,这锁链专门为你江湖人准备,扣住你的两臂穴位和双腿穴位,现在的你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狱卒又打了几鞭子,浑身火辣辣的痛,皮开肉绽,红肉翻卷,肌肤直接被撕开。

聂离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看着狱卒,对方也是一鞭又一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光线从那狭小的铁窗照进来,狱卒打的满头大汗,将鞭子一扔,吩咐其他人将聂离扔到大牢里面。

潮湿浑浊的空气,粗糙的茅草堆,还有一两只老鼠在各个牢房之间穿梭。聂离躺在茅草堆上一动不动。

肉体的痛苦和心里的痛一并折磨着他,这点痛等愈合就不会痛了,可心中的痛,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愈合的。他只想知道秦心音的心意,她的心意是让这颗心跳动的力量。

“快看,这么久,终于有人进来了。”“竟然还是个小娃子。”“看这细皮嫩肉的,老子都想爱抚一下。”同一个牢房的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围观躺着的聂离。

三个人皮肤粗糙,面相丑陋,发须散乱,在大牢这么久,一个个浑身都散发着刺鼻的臭味,而且看着新来的聂离,一个个都露出不一样的神色。

“滚。”一个人伸手想去摸聂离,可是被聂离突然的爆喝吓了一跳,看着对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跟自己在这里横,犯人就纷纷震怒。这么多年,他们三个人在这里非常无聊,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自然要好好疼爱。

“给我打。”三个人合力将聂离按在身下,拳脚如雨一样落在聂离身上,聂离想去挣扎,但浑身内力被封锁根本不是三个成年人的对手。

一番拳打脚踢后,三个人见聂离也不喊不叫,觉得无趣,也便收手。伤势雪上加霜的聂离,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眉角和鼻子都破了伤口,嘴角流出一缕鲜血。身上的伤口流出泊泊鲜血,隐有结痂的趋势,没有内功,自己的自愈能力都减弱了。

“呸”聂离吐出一口血沫,躺在干草堆上,闻着鼻尖不同的气息,刚才的殴打的确很痛,可自己有什么力气反抗,那种无力感,跟那日罗煞与忠天的对决一样,自己的无力被废足,跟求药被陈风阻拦一样,父亲因为耽误诊疗而死。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无能。

体内的魔丹开始颤动,无功自转,牢狱本来就是囚犯的聚集之地,这些人能进此地,皆是做了杀人放火的勾当,自然身上的阴煞之气极重,这里是聂离魔丹修炼的绝佳好地方。

但奈何穴位被封,经脉阻拦,聂离的内力无法运转,功力没有丝毫进展,反倒是魔丹散发的内力将丹田一点点充斥,好似一个容器,水滴一点点汇聚。

“小子,起来吃饭了。这副样子,还不如去死。”一个狱卒将一碗饭随手扔在地上,一大半米饭都洒出来,掉在地上,还有几根青菜挂在碗沿。

我还不能死。聂离心中有一股执念,让他撑着受伤的身体站起来,脱力和沉重的锁链,让他举步维艰。尤其是跛脚更是拖累自己。一小步的拖着沉重的脚镣前行。

“你看,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一个瘸子。”“瘸子啊!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不如赶紧拉去砍头。”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聂离,而聂离走到牢门前,端起瓷碗,看着里面的白米和青菜,用手抓着往嘴里面送。

米还是夹生的,咬起来特别硬。青菜也没有熟,吃起来涩涩的,苦苦的。每吃一口,聂离都觉得是一种折磨,但不吃他会饿死的,他要活下去,他要一个理由和答案。

简陋的饭食即使是喂给牲畜都不会吃吧,可就是这样的饭,成为聂离活下去的救命稻草。“小子,好好吃吧,这样的饭可不是每天都有的。”其他三个人看着聂离狼吞虎咽的样子,大声说道。

两天过去了,聂离饿得饥肠辘辘,可他昨日吃的饭才那么一点,基本还是生的,现在的他跟普通人一样,需要食物和水分。

看着聂离虚弱的样子,“这就是你要学会的课程,如何保存体力,在下次饭食送来前,还能活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聂离一动不动,他需要保存体力,可不断咆哮的肚皮一直折磨着他。

微眯的眼睛看到昨日洒在地面上的白米,两天的经历让白米已经和污泥混在一起,可就是这,让聂离抓住一线生机。他匍匐身子,朝牢门处爬过去,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捧起肮脏的白米,聂离闭着眼睛,直接咽下去。恶臭、生涩、粗糙的口感,让他忍不住的想吐出来,可聂离不敢吐,红着眼,用手捂着嘴,闭着眼睛,想象自己咀嚼最美味的食物,好像自己吃的是父亲最拿手的鲈鱼脍,细腻、爽口、嫩滑。

其他三个人看着聂离如此狰狞的面容,第一次在这个少年感受到生命的顽强,和对他的一种恐惧。聂离吃了很久,躺在大牢,看着那扇窗口洒进来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有些自由的味道。

可自己如今只是一个阶下囚,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局面,聂离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从被黑衣人袭击自己已经入局了。

可自己没有反抗的力气,太弱了,没有一点实力,到头来也只是一枚棋子,用完就扔了。

聂离趴在地上,他从没有像这几天这么屈辱和痛苦。人生一片黑暗和绝望的思绪让聂离提不起一丝气力。

即使当时成瘸子时,他也对活下去有病态的执念。父亲去世,他更多的是仇恨,可如今呢,自己失去了一切,成为阶下囚,谈什么报仇,谈什么至尊。一切都是笑话。

痴儿不知世态险,满怀热情落冷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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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魔性

“起来吃饭了。”狱卒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聂离睁开眼睛,眼白满是血丝,面色苍白如纸,发须散乱,哪有什么翩翩少年的样子,唯有那双黯然的双眸中还残留一丝倔强。

狱卒将三份饭随手一放,将牢门锁起来,转身就走了。待锁链声沉默,其他三个人如饿鬼一样扑上去,已经有四五天了,狱卒只是送水,这是第一次进食。

聂离知道这次抢不到食物,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扛到下一次。他努力撑起身体,身体摇摇晃晃的走过去,看着三个人狼吞虎咽的样子,聂离闻着食物的味道,异常清晰,他猛地扑上去,挤开三个人。

看见聂离敢来抢食物,三个人好像达成一种共识,一起将聂离推开。聂离本就身体薄弱,被三个人一推,身体站立不稳,重重摔在地上,聂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好像被重重的锤击一样。

眼前满是金星,但聂离知道自己不能死,活下去总有希望得到答案。他猛地站起来,狠狠地撞过去,瞬间将三个人撞开,看见地上简陋的食物,他抓起就往嘴里塞进去,其他三人见聂离如此不识趣。

直接拳打脚踢,拳头和脚丝毫不留情的落在聂离身上,可他没有惨叫,只是闷哼,嘴头也没有歇着,一直吃着食物。

或许是身子太弱,三个人也是含怒出脚,力道极大。一缕血迹混着一些白米喷洒在地上,即便如此,聂离也没有放过,两只手将这些白米聚拢在一起,抓起来继续吃着。

聂离的嘴角,下巴都是自己的血,不过反倒更好,遮住了夹生白米的味道,可以更好下咽。看着聂离连自己的血都吃,其他三个人有些怕了,手上的动作也愈发慢了,最后停了下来。对着聂离狠狠骂了几句,一人吐了几口,就蹲回自己的草堆上。

感受腹部的充实感,聂离笑了,可他也哭了。两行清泪滴落在地面上,身子的痛都是可以忍受的,甚至连吐口水这样的屈辱自己也能忍。不过这些人都要付出代价。

接下来几天,因为聂离抢了他们饭吃,他们不时的就会合伙将聂离打一顿,导致聂离身上的伤根本没有办法痊愈,总是结痂之后又开裂,而且牢房里面环境肮脏,聂离的伤口也逐渐遭到感染,流着黄白色的脓水。

聂离咬牙忍受身体上的痛楚,感染的伤口一直折磨自己,而且自己身上的伤口愈发的多,只怕这样下去,伤势会越拖越重,凭牢房的饭根本不可能提高足够的血气。而且以自己的状态,下次送饭来,自己根本抢不过,到时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角落熟睡的三人,聂离心中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吃人。但他还是败给了自己的人性,他干不出来,如果真的那么做了,自己与魔有什么区别。赶忙驱散这样的想法,聂离麻木的看着窗口,那片光明是自己难以企及的天空。

揭开衣服,腹部的刀伤还没有愈合,反倒感染发脓,伤口变得越来越大,那一片都是死肉,皱巴巴的缩在一起。

“李四,张狗蛋,赵大头。你们三个人出来一下。”狱卒打开牢门,大声喊道,三个人一个激灵,赶忙站起来,狱卒使了一个眼色,三个人脸色一喜,大步跟着出去。

聂离看见这一幕,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但也选择静观其变,等三个人都走了,他把上衣脱掉,身上都是伤口和各种疤痕。聂离看着腹部的伤口,咬咬牙,竖指为爪,直接用尖锐的指甲将那块死肉抓下来。“啊!”聂离没有忍住的叫出来,大口喘着气,将手头的死肉扔掉,将手中的血甩一甩,缓了一会儿,把袖口的布条撕掉,然后包扎好。撑着身子侧身躺下来,眼角有些湿润。

三个人出去了很久,等再次回来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牢房的烛火被点燃,牢门打开,三个人红光满面的走进来,聂离能闻到他们身上的酒气。

打着酒嗝,拍拍肚子,坐在茅草堆上,惺忪的眼睛一直看着聂离,好像吃人的野兽,让人胆寒,聂离假装不知,将身子背过去,三个人的目光如芒在背,他能感受到,那是杀意。他们想杀了自己,狱卒为什么要让他们三人杀自己,背后又是何人指示,要置自己于死地。

聂离不敢睡,他时刻紧绷的神经让他知道自己命悬一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烛火还在燃烧,不是发出轻微的响声。摇曳的灯火在墙壁上映照了三只恶魔。

他们站起来,悄悄朝聂离这边走过来。聂离听到地面的脚步声,他知道三个人终于忍不住了,假装睡着,等他们近身时,给予致命一击。自己现在的体力已经不可能正面一打三了。

“小子,怪就怪你惹了张公子。”一个人走到聂离背后,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身子和平稳的呼吸,随即开口说道。

聂离心头一震,没想到是张君石陷害自己,料想那天的事情,也是巧合蛮多,自己收到信件,刚出门就遇上王怀礼,在无名居吃饭,又遇见魏无忧和秦心音,之后自己神伤离去时,就遇见白天的黑衣人,又被紧随其后的官兵捉拿,没想到啊,张君石竟然心肠如此歹毒,为了陷害自己,竟让这么多人一起入局。可自己又能怎么办,困在这大牢里面任人宰割,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了。

估计写信的也不是秦心音,而张君石陷害自己的原因,怕也是为了解决掉自己,扫除攻陷秦心音的障碍。

聂离眯着的眼睛,看到一只粗糙黝黑的手准备捂住自己的嘴。知道不能坐以待毙的他忍着腹部的剧痛,伸手一搅,用手上的锁链将袭来的黑手困住,也许是殊死一搏的勇气,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直接将手臂扯下来。

破碎的血肉和瘆人的骨刺,以及流淌的骨髓,让人不寒而栗,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垂死的少年竟然这么残忍。

“啊啊!”李四用右手捂着伤口,喷涌的鲜血像不要钱一样,倒映的烛影,好似绵绵细雨。张狗蛋,赵大头,看着聂离这么凶,也是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他们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一般都是小偷小摸被抓进来的。

聂离可不会给他们机会,抓起地上的断臂,用尖锐的骨刺直接朝赵大头眼球刺去,“噗嗤”眼球爆裂,空洞的眼眶里面一堆烂肉,刺耳的嚎叫声在大牢里面回荡,陪着阴冷的空气和幽暗的光线,好似恶鬼出行。

手头力道更是加深,赵大头好似被抽空一样,哀嚎戛然而止,身体如烂泥一样倒在地上,将手臂抽出来,那只爆裂的眼眶开始涌出鲜血和脑浆。

张狗蛋吓得两股发软,但看到聂离如此血腥的杀死赵大头,他心中的血性被激发,直接朝聂离冲过去,将聂离身子压在身下,用身体压制,用双手掐住聂离的脖子。

空气越来越稀薄,黑暗逐渐占据视野,聂离觉得用手不断拍打,但张狗蛋的手好似钢铁一般,被抓得血肉模糊,也没有丝毫松懈。

这样下去会死的,聂离不甘的呐喊,可他发不出声音,胸膛一股奇异的力量朝身体周边散去,聂离感觉双手和双脚的锁链变得愈发轻巧,好像有什么力量将不属于身体的禁锢排出去。

聂离只觉得丹田的力量开始游走,双臂充满了力量,他一推,张狗蛋的身体直接倒去一边,聂离一记天地无情,黑色的巨脚落在倒飞的张狗蛋身上,身体好似气泡一样,直接炸开,留下一片血雾,染红了聂离的发。

看着局面的翻转,李四不敢相信,之前还任由他们欺负的聂离,一下子就杀了两个人,这么残忍的手段,让人胆寒,这是十四岁的孩子吗?这简直是恶魔。

李四赶忙跪在地上,大声哭着求饶。看着聂离瘸着腿,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红色的发,黑色的眼睛,手中拿着自己的断臂,骨刺上还留着一颗眼珠。

聂离将眼珠子取下来,塞进嘴巴里面,用力一咬,一缕血浆从洁白的牙齿中迸射,挂在下巴上,用袖子擦掉。

“下午陪他们吧!至于那个让那么来送死的人,我也会让他下去的。”聂离举起断臂,直接用骨刺横贯李四的脖子,轻轻一推,尸体落在茅草堆上,鲜血染红茅草,侵蚀了茅草。

“杀杀杀。”脑中的杀戮声逐渐平息,聂离只觉得大脑肿胀,还没有从刚才的兴奋和迷茫中解脱。

盘腿运转内功,丹田中储存的力量如潮水般流入骨髓中,聂离只觉得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有强烈的瘙痒感。

狰狞的脸,咬牙坚持,颤抖的身体,发红发黑的肌肤。这一夜唯有烛火和老鼠的吱吱声。

第二天睁开眼,聂离一个跃身就蹦了几米,感受身体从未有过的轻灵,扯开衣服,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而且内功大进,聂离估摸自己已经进入练脏境了。

手上的锁链也只是挂饰,已经不能限制自己的行动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块玉佩。

死地觅逢生,夜中烛光影。

三人行,谋一人,杀意心生疯魔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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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恩怨一刀解

“好啊,在狱中竟然敢恶斗杀人。”狱卒一大早就来到牢房,看着里面躺着的两具尸体,和完好无损的聂离,心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慌张。

聂离看着他,这个狱卒就是昨日将他们三人叫出去的家伙,肯定会知道一些情况。发现聂离一直盯者自己,他就知道这三个人的行动暴露了,心中暗骂一句蠢货。

“好小子,脾气还挺硬,看我不给你一点教训。”狱卒自知需要找点威严,从怀里面取出钥匙,准备打开牢门。

“住手。”一句阴柔的喊声在安静的牢狱中响起,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聂离没想到竟然是白鹭。

“这里是上头的文件,你自己看看吧!”白鹭从怀里面掏出一纸文书,扔给狱卒,白鹭是什么人,他虽然不了解,但也是知晓的。

狱卒捡起地上的文书,仔细打量一下,面露难色,犹豫不决。“还不快点,信不信我杀了你。”白鹭语气发冷,好似毒蛇一样。

“好好。”狱卒叹了一口气,用钥匙打开牢门,然后进去将聂离的手铐和脚链全部打开并且让他离开,语气比之往常有了缓和。

这简直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给自己下命令的人和如今的这位,他都惹不起。干脆做个中间人,让他们自己去争去斗。

聂离活动了一下身子,看了一眼白鹭。然后走到他面前。“走吧!大哥等你很久了。”白鹭说完率先走了,聂离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走出大牢,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聂离眯着眼睛,适应一下,跟着白鹭上了马车。

“你怎么知道我在牢里。”聂离看着对面的白鹭,他眼中对自己的轻视从未减少过一分。

“有人给大哥一封信说你在牢里,然后大哥多方打听,托城主给下一封文书。”白鹭瞥了一眼聂离,没想到大哥对这个小瘸子如此看重。

聂离一听,心中一突,自己被陷害入狱,本来就没有几个人人知道,可张君石既然要置自己于死地,为什么还要给方童说自己在狱中,让他来救自己。

“希望你可以安分一点,这云海城不是什么人、什么事都是你可以掺和的。”白鹭一想到为了救聂离,方童多方奔走,就觉得不值。

“知道了。”聂离没有生气,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尤其是这件事后,他知道了实力的重要性。反而内心更加渴望力量,说完也不再言语,白鹭本就不喜聂离,也没有说话。

在沉默中两个人很快就到方府,方童在门口等候两人已久。聂离跟着白鹭走下马车,看见面前的方童,心中缓过一丝暖流。

“聂老弟没事吧!先去府中洗漱一番,东西已经给你备好了。”方童揽着聂离的肩膀就朝府内走去,让下人带聂离去洗漱。

推开门,热腾腾的雾气和水气,下人等聂离走进去后,将门关上,看着宽阔的浴池,聂离脱掉囚衣,身上的伤口虽然都愈合了,但却留下无法抹平的伤痕,就宛如他的心一样。

看着浴池旁放的衣物和那把刀,聂离五指紧握,闪过一丝决定。跳进浴池里面,任由温暖的热水包裹着自己。

换上一身衣袍,聂离将刀挂在腰上,推开门走出去,方童和白鹭还有一干人等在院中练武,看见聂离,都不由啧啧称奇。

之前聂离一身破旧的囚衣,披散的头发和肮脏的面容好似一个乞丐。可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乌黑亮丽的头发披至腰间,俊朗非凡的面容,秀逸孤傲的气质配着一身红色黑边襟的武斗服,没有艳俗的感觉,反而显得更加英武不凡。

“如此一看,聂小弟这般样貌,要是被其他女子看了,怕也是会惊为天人。”方童笑着夸赞道。

“方大哥谬赞了,皮囊到头终是一抔黄土,唯有手中的刀才是隽永。”聂离嘴角挽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方童听到聂离的话,他本以为聂离如此年纪,注意外在也是正常,可没想到他眼中和心中竟然只有刀。

再看他的眼睛,比起上次自己所见的聂离,少了一点纯真和热情,如果说之前他的冷漠带着刻意的疏远和抗拒,那么如今他眼中的阴冷却是没有一丝感情,实质的冷,宛如万年不化的寒冰。

“聂老弟,不知是否得罪某些权贵,不如就在榻下住下吧!有我方童在,就保你一日安稳。”方童放出承诺,但话里面的招揽之意还是可以听出来的。

“请方大哥放我回客栈。”聂离犹豫一下,方童听到后,脸色有些失望,但眨眼就恢复正常了,而白鹭气的脸都青的,没想到大哥如此器重他,他还是要走。

“好吧!我也不强人所难,如果有事需要我帮忙,记得来找我。”方童拍拍聂离的肩膀,看着方童,聂离在他身上找到一丝父亲的影子。

“方大哥,我回客栈取回我的东西,解决掉属于我的事情。就回来跟着您。”聂离的话让方童的心情从地狱升到天堂,满脸欣喜。

看着聂离离开,方童和白鹭走入内堂,看四下无人,白鹭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方童:“大哥,你为什么对那个小子如此器重。”

“白鹭,我说是缘分你信吗?当时第一眼见他,我就好像看到当年初入云海城的我,他跟我很像,但又不那么像。”方童追忆道。

“白鹭不懂。”听着大哥话里有话的样子,白鹭不解,他遇见方童时,他已经崭露头角,成为云海帮的大人物了,所以对于初入江湖的方童他是没见过的。

“他是可塑之才,看他的刀法我就知道。但他跟我不同,他眼中的仇恨太强,固执太深,他可以走的更高更远,也许他会成为那武林的一方霸主。”方童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聂离不会跟自己太久,但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白鹭没想到方童对聂离的评价这么高。心中对这小子的偏见也轻了几分,他期待看聂离的表现。

而走在大街上的聂离,直奔客栈而去,看着聂离消失了这么多日,曹信以为他已经死在外面了,毕竟那日的刺杀的动静也不小。可如今看见他神采奕奕的出现在眼前,他还是有些惊讶。

回到屋内,包裹还原封不动,聂离背上之后,看了一眼慕思的房间,他随即又将包裹放下,曹信是云海帮的人,自己要是杀了他,也许就是跟方童做对,他对自己有恩。但自己有必须要回的东西,到时自会找方童负荆请罪。

将包裹放下,聂离直接走入大堂,看见林峰,在他耳边耳语几声,然后就走入后院。空旷无人的后院,有一株梅花树,聂离这才发现这里的梅花树不少。

在梅花树下站了一盏茶的时间,看着满地的梅花瓣和鼻翼的清香,聂离看见曹信圆滚滚的身体走过来。

“你终于来了。”

“你也是,终于忍不住了。”

“东西在我的房间,赢了你可以拿走。但你没有机会”

“东西也在我的房间,我一直没有卖出去,就等你们动手。”

“这梅花树是你种的吧!”

“是客栈之前的主人,也是我的一个老大哥。”

“这里很美。”

“我也这么觉得”

“那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说完,聂离的身子如离弦之箭,飞快的冲到曹信的面前,卷起地上的花瓣,红色的花瓣扰乱视野,飘落在聂离的肩头。

“唰”刀光闪烁,刀锋出鞘,隐藏在梅花丛中的杀机,破开花瓣。曹信一个后撤,没想到聂离的刀法这么快,而且他的功力竟然大进。

“漫雪寻梅”聂离趁胜追击,他从来不会给敌人反击的机会,他的刀永远快人一步,夺人性命。漫天白雪寻找那一抹嫣红,可这漫天红梅中,自己在寻找什么。

红梅即已处处在了,可杀机呢,自己寻找的杀机也便无处不在了。那在这无数杀机中,自己寻找的到底是什么。也许自己一开始寻的就不是梅花,而是一个人。

漫天雪,梅飞舞,月华落窗一树清。

聂离的刀越来越快,他的刀藏在梅花后,藏在凋零的美丽后,匿在死亡的绽放中。

刀染血,人泛美,凋梅落尽掩白骨。

曹信苦于抵挡,但聂离莽撞的身影和磅礴的内力卷起的梅花好似冬日的雪一样,跟聂离一起交融飘落。

更让他吃惊的是,聂离的内力没有自己磅礴,但威力丝毫不弱于自己,他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法,竟然将内力精纯到如此地步。

他不断用手拍开聂离的刀,那凌厉的刀法实在太快了。

“月夜血梅开。”聂离刀法一换,迅猛直接中多了丝许飘忽和变换,炫美的刀法在梅花雨中,绽放芳华。聂离的身姿好似起舞的仙子。曹信看的愈发入迷,死在这样的刀法下,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好像看见了很多年前,自己的大哥带着他,站在这梅花树下。

梅花绽放了,飘着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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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鬼府

“小信啊!走上这条路,腰带就绑着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那年的梅花树开的正好,曹信和那个男人在梅花树下斟酒言谈,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没有忘记那张脸。

“大哥,我一定要当上帮主,我要做那人上人。”当年的曹信才入云海帮,也是意气风发之时,可是多年的浮沉让他的棱角磨平,现在的他已经毫无斗志了。

“人上人可是踏着别人的尸骨上去的,也许最后会发现,做个平凡的人才是最好的。那种下一刻就有刀搭在脖子上的危机感,我忍受了许多年了。”那个男人喝了一口酒,梅花落在酒里,点起细微的波澜。

“平凡人我当太久了,我不想遭人欺负了。”曹信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红着脸和脖子大声喊道,他对面的男人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话。

曹信记忆中的那个人慢慢变换了样子,他浑身是血,身上插着断刀坐在自己前面,嘴角还是那么轻笑,看着曹信,“以后就是你自己的路了。”

说完,那个男人的身形又变换了,化为一具白骨,一点点朝梅花树下的泥土落去。曹信看着对面的酒杯少了一个,此时的梅花树也已经枯萎了,光秃秃的枝丫,滴着血。

曹信仰面倒下去,他的脖颈处有一道血痕,倒在地上,坚硬的土层有着不一样的熟悉感和一种从未感触的冰冷。

梅花落下,遮住自己的眼睛、嘴巴、鼻子。鼻翼闻到的死亡的味道,也许大哥死的时候也是跟自己一样吧!解脱有,不甘有,更多的是结束的无力。

聂离将刀入鞘,转身朝曹信的屋子走去,风吹过,又落下几片梅花,曹信的身子被红色的土壤埋葬,他的白骨跟着岁月一起,在同一个地方,陪着同一个人。

当年梅下一壶酒,阴阳两隔逢九九。今时红花葬尸骨,此树已长两生人。

进入屋内,里面十分简单,没有聂离想象之中的奢华,翻箱倒柜之后,聂离将房间找了一遍,翻到一块玉佩。入手温和柔润,玉佩通透,聂离仔细一打量发现一只凤凰,看着雕工和手艺,觉得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拿起来仔细打量一番,透着窗外的光线,聂离发现玉佩内部有红色的丝线,连成一棵树,整体一看,好似凤凰在一棵树上驻足,美轮美奂的样子让人流连忘返。

没想到慕思的这块玉佩如此好看,一看就不是凡物,这样的东西随身携带,怕是慕思也不是自己所见的那么简单,会变化的铁扇,昂贵的玉佩,都告诉聂离,他这个人不简单。

带着玉佩,聂离敲开慕思的门,他看到眼前的聂离,也是惊讶,虽然是几天,但也有很久了,他以为聂离已经离开了。可是看到他如今再次站在自己面前,却好像变了一个人,比第一次见到的他还要冷。

“你的玉佩。”聂离从怀里面掏出玉佩,递给慕思,然后转身就走了。慕思把玉放在手中,盯着半晌,一句话没有说,直到聂离已经离开,他才反应过来。

“聂离,谢谢你,那个。”慕思对着聂离的背影说道,没想到为了对自己的承诺,他会做这么多事情。

“有缘江湖再见吧!”聂离没有回头,留下一句话,背着自己的包裹和木匣就离开了。慕思低声喃喃道有缘再见。将手中的玉佩紧紧抓住,玉佩中的树开始显现,那只凤凰好似也动起来。

聂离背着自己的包裹和木匣直接朝方府走去,看见是聂离,府内的下人也没有阻拦,聂离走到厅堂,看着方童和白鹭就坐着商议事情,率先唤了一声。

方童没想到聂离会这么快回来,赶忙揽着聂离的肩膀让他坐下,熟络的样子也没有在意聂离打扰他和白鹭的谈话。

“方大哥,我把曹信杀了。”聂离直接开口说道,方童对他有恩,他没有隐瞒。

方童一愣,没想到聂离竟然杀了自己的手下,但他也没有生气,曹信虽然是自己的手下,但因为跟自己同时入帮,也算自己的老对手了。

“没事,曹信虽然是云海帮的人,但向来我行我素,私下背着我搞了不少小动作,我是念他大哥临死前托我多关照他,我也早动手了。”方童示意聂离不要在意,给他递上一杯茶。

“还有,谢鹏也是我杀的。”聂离又抛出一记炸弹,这让方童和白鹭吓得张大了嘴巴。

“聂老弟,你好好把这件事说给我。”方童拉起板凳就坐在聂离一边,他没有生气,但他没想到谢鹏会是聂离杀死的,看到方童如此急迫,聂离就将周青和谢鹏的矛盾说出来。

“周青,这个人是谁?”方童也是一脸疑惑,自己的帮内他从未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听周青的义弟说,周青是上任云海帮帮主周泓所收养的义子。”聂离将从周阅哪里听到的事情说出来。

“周大哥的义子,我没有多少印象。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脑袋随时落地,也不敢随意暴露家室。”方童说道,也许就是如此,他一生没有娶妻生子,也许他知道自己的结局,不想拉着无辜的人陪自己。

“周泓的儿子告诉我,这周青用毒害死周泓。”聂离将周阅告诉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用毒,可是周大哥是被人陷害中计,被乱刀杀死,不过那日大哥功力大减,想必与这件事有关系吧!曹信之前追随的大哥也是在那次战斗中被杀害,临终时,帮主把他的令牌给我并且掩护我逃命,我带着帮主的令牌逃出来,坐上这云海帮的帮主之位。”方童声音低沉,回忆起那件事,他眼中的仇恨就欲要喷出来怒火来。

“我怀疑此人仍然还在云海帮中,凭他给我提供的谢鹏和曹信的信息,就说明他一直在暗处。”聂离将自己的见解说出来。

“多谢聂老弟,让我抓住此人,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祭奠我大哥在天之灵。”方童手中的铁胆骤然拍下,按在木桌上,三个铁胆,全部都陷入其中,可周遭却没有一丝裂痕,可想而知他的手劲和对力道的控制何等惊人。

“本来我以为杀害谢鹏的是帮内的一位老人,没想到竟然是聂老弟,估计那个周青与帮内的老人也是有关系的,现在我希望聂老弟可以帮我一把。”方童喝了一口茶,与白鹭对视一眼,然后说道。

“我这条命都是靠方大哥,至于什么事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就绝不推脱。”

“你看看院里的那群人武功如何。”方童指了一下,这些人日夜操练,坚韧无比,让聂离都暗自咋舌。

“不错,血气汹涌,虽然功力不是十分深厚,但胜在肉体强横,招式老练。”聂离仔细观察一下,然后说道,内功心法本就是稀缺之物,而且穷文富武,几十号人方童也养不起。所以这些人皆是剔骨和练脏境。

“我也不能给他们提供上等的武学,只能这般了。但我希望你可以带他们更上一层楼。”

“方大哥此话怎讲,小弟何德何能,有这样的本事。”

“我想私下设立一个只受我任命的组织,我想你和白鹭一起去带领,作为我暗处的一把刀,虽然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我想不到有人比你合适。”

聂离没想到自己才入云海帮,竟然就被方童委以重任,心中感激之余,感觉到的是压力,他能预想到云海帮和方童所面对的敌人是何等的强大,但士为知己者死,方童待自己如此礼遇,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的。”聂离点头答应,方童顿展笑颜,然后站起来拉着聂离,走到外面,后面跟着白鹭,然后朗声说道

“各位兄弟,停一下。从今日起,你们将由白鹭和聂离带领你们。组织就叫鬼府,百鬼夜行出,代府指刑事。”

“你们加紧训练,我会为你们赶制衣服和面具,以后你们就是夜间的鬼,杀尽天下不忠不义之人。”

“杀杀杀。”震耳欲聋的杀声和众人激扬的斗志,让聂离都不由收到感染,他双目闪过红光,心中癫狂的魔意开始蠢蠢欲动。

“聂老弟,你就在府内住下吧,与他们多多训练,一来可以增强实力,二来熟悉一下彼此。”

接下来的几天,聂离便在方府住下,与众人每日都在一起训练,大家一开始对聂离还是抱有偏见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竟然骑在他们头上,这种事搁谁头上都不开心。

但几天的接触,聂离强横的武功和精纯的内力让他们震撼,即便是同在练脏境的人,在聂离手中也讨不到好,这还是他没有使出刀的情况下。

众人可不会因为这个而小瞧他,他的刀从开始到结束都还没有出鞘呢,聂离身上有刀客的气息,霸道凌厉。

那双眼睛就告诉他们一切,这个人很厉害,即便他可能实力不强。

与此同时,方童也终于将他们汇聚在一起,夜幕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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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执掌生死

“今日,是我们鬼府第一次出行,当以夜幕杀人,当在黎明揭露血腥。”方童将众人叫到面前,然后让下人拿上一些武器和面具。

“这些都是我为你们准备的,夜晚的你们就是讨命的鬼,选一些趁手的兵器吧!”方童挥了一下手,下人们把东西抬到众人面前,大家都兴致勃勃的东挑西选。

“聂老弟,这是给你的面具。这种事,还是不要被人看见面貌的好。”方童递给聂离一张面具,黑铁材质,青面獠牙,裂开的嘴唇,竖着狰狞的牙齿,一双狭长上扬的眉眼,额头有着一双角。

光看一眼就让人有些胆寒。聂离戴在脸上,冰冷的触感让他的脸都紧绷起来。聂离摸着刀,手中的充实感,让他想觉得没有什么比此刻更心安。

红衣挂黑刀,青面长獠牙。配上聂离冰冷的双眸,好似毫无感情的厉鬼一样,随时会讨伐生灵。

“今夜,你们跟着白鹭,他知道任务的详情。”方童说完,白鹭也拿起自己的面具,白银铸就,眼睛只有一条细眯眯的缝,布满鳞片,好似一条蛇一样。

“出发。”说完,白鹭的黑袍就在黑夜中舞动,人已经登上屋檐,月夜下好似一条眺望远方的妖怪,众人相继跟上,虽然众人轻功一般,但凭着内力还是可以跟上白鹭的。

黑夜中,云海城的上空,无数索索发响的黑袍和一张张泛着寒光的面具,这一夜鬼府要让云海城颤抖。

“到了,就是这里,记住,片甲不留。”白鹭来到一座大府邸,聂离观察一下,发现虽然比不上杨家和王家,但也算是大富之人了。

“这,白统领,片甲不留,这府内可是有无辜之人啊!”一个人的声音在队伍中响了起来,没想到他第一次出任务就是杀人全家,他们虽然是刀口子舔血,但也有人性,知道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

“我不希望听到什么反驳的话。”白鹭瞪了一眼那个人,后者吓的赶忙退下去,气氛一度沉默,可一个人却动了。

聂离直接跳到院落,大摇大摆的冲进去,吸引院中的护卫,他们大多拿着长棍和钢刀,看着黑袍红衣,一副鬼面具的聂离,当对上那双眼睛时,他们已经有一瞬间的胆寒了。

“来者何人。”一身大喝,但有种外强内干的样子。“要你们命的人。”聂离说完,身影已经动了,“孽海魔生。”腿影纷飞,鬼声哀嚎,每一脚都必有人吐血,这些护卫的修为也不怎么高,大部分是凝气,只有几个人是剔骨境和练脏境。

凝气境根本不足为虑,剔骨境根本不能与聂离抵挡,就算练脏境也少要谨慎对待腿击。“小子,你一个练脏境还敢冲过来。”为首一个中年人看着聂离,手中的刀猛地落下。

“天地无情”聂离撤了半步,刀锋从身侧划过,顺带一脚天地无情,巨大的脚印冲开身边的人,朝练脏境的中年人落去。

“嘭”他竖起手中的钢刀来迎击聂离的脚影,钢刀直接断裂两半,断掉的刀刃直接飞出去切掉一个护卫的半颗脑袋,好似切西瓜一样,白色的脑浆混着血流出来。

看着被冲散的人群,聂离直接一记拔刀斩,长刀在月下划过优美的弧光,招架的刀应声而断,叮当落地,落在地上的不单单只有刀,还有人头。

看着聂离如狼入羊群一般凶狠,白鹭也不由多看了几眼。其他人虽然不愿,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上,看着四周屋檐上站着的厉鬼,原本就被聂离杀破胆的人,更是恐惧,抱头逃窜。

看着护卫已经溃不成军,所有人都跟着白鹭跳入人群中,杀戮不断,断臂抛洒着鲜血,绿油油的肠子在地上蠕动,滚动的人头挂着掉落的眼球。

“噗嗤”被人一脚踩爆,四溅的不只是血液,还有恐惧和仇恨。聂离杀意沸腾,双目赤红,被冰冷的面具所掩藏的聂离,反而释放出最原始、最真实的自己。

为了快意、为了杀戮、为了欲望、为了煞气而挥下屠刀。面具让他忘记他是聂离,现在的他只是顺着本意活着的恶魔,魔丹释放的力量让聂离觉得自己越战越兴奋。

“哈哈哈哈。”聂离如切菜一样,将一个人一刀两断,然后大声笑道,洒脱豪气恐怖疯狂,不一而足,悠长的笑声让人分不清其中的意味,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

身上的衣服更红了,面具上洒着的点点血迹,被散落的黑丝遮住。

“片甲不留。”聂离看着练脏境的护卫队长,直接冲过去,右手快速飞舞,黑刀在黑夜中让人难以捕捉轨迹。

“漫雪寻梅”聂离的刀锋一转,四面八方袭来的刀法飘忽不定,虚虚实实。他的刀比之平常更快了几分,护卫队长已经麻木了,他只能机械般的抵挡,好似缩头乌龟一样,缩在龟壳里,即便如此,他知道,聂离的刀法会抓住自己的破绽,一刀毙命。

“刀破雪幕”见对方气势已经磨灭殆尽,聂离知道必须强攻,而且是一击必杀。收敛所有的刀势,唯有月下一刀,刀尖璀璨的光让护卫队长看见风雪中家的方向。

他笑了,手中的刀也软了。昏暗的天空,飘舞着飞雪,唯有那张忽明忽暗的烛光和炉火,让他在冬日找到一丝温暖,可脖颈的刀更痛,更冷。

护卫队队长死了,人头挂在脖子上,伤口绽放,血痕从脖颈浮现,他的脸上带着笑容,眼中满怀不甘和痛苦,死状十分凄厉,让其他人有些畏惧眼前的红衣厉鬼。

“杀”聂离怒吼一身,声音嘶哑。白鹭看到这样的聂离,眼睛也眯了起来仔细打量着。其他人也被聂离身上的气势所震撼和感染,一个个都杀红了眼,四散开来,席卷整个府邸。

一时间,喊杀声一片,火光四起,聂离没有动,他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没有悲喜,戴上面具时,他就是为黑夜而活,为杀戮而生。

他可以感受到无边无际的煞气和怨气朝自己汇聚,魔丹的运转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速,这在一方面为自己提供源源的战力,也不断吞噬周遭的阴暗力量。

每一次的战斗和杀戮,对于聂离来说就是实力提升的途径,他也终于知道逆残魔功为什么会被原修炼者如此忌惮了,夺天地之造化,养生灵之阴暗,意志薄弱者,怕是早已沦为杀戮的机器。

很快,其他人都回来了,此刻的他们比之刚才,身上有了一些不同的东西,聂离知道,那是债,那是罪孽。可聂离知道,江湖本就是生死战场,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就有杀伐、仇恨,总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撤离。”白鹭没有多说什么,他甚至没有告诉这些人为什么要杀人。说完他的身影就已经离开了,其他人紧随其后。

唯有聂离还一动未动,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今日的月没有周围的火光耀眼,但聂离却喜欢它的冷,从怀里面掏出竹箫。

一首凄婉哀痛、如泣如诉的曲子在府邸中回荡,游历在尸体和火焰之中,曲罢拂衣去,唯留曲中意。

第二天,整个云海城陷入一番震动中,云海帮二把手田震的小舅子刘明被满门屠杀,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直到白天,城中还能看见滚滚浓烟。

听说一家死状极其惨烈,刘明的人头也被人割下,尸体高高挂在府门,赤裸的身体上写着“鬼府万人动,送君归黄泉。”

而且有人传言说,昨夜他听见一阵箫声,好似无数恶鬼在哭泣哀嚎,本着好奇心他偷偷去打量观察,发现刘府内有一个红衣鬼,青面獠牙,三头六臂,身上淌着血,站在尸山血海中悠然的吹着竹箫。

“大家做的很好,好好休息,这是一些钱,都留着自己去花吧!”方童第二天一大早就将众人聚在一起,让下人拿上几个托盘,红布揭开,都是亮晶晶的白银,他让下人分派给各位。

众人拿着钱,欢天喜地的走了,他们都是这云海城的穷困小子,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也不会来这云海帮干这种生计,现在好了,付出有回报了,他们赶忙拿着钱出去,为家中添点东西。

“聂离,你去哪里。”看着聂离转身就离开的身影,方童开口问道。

“回屋内,练功。”聂离的回答让方童一愣,他现在对于聂离更加看重几分,一个人天赋纵然重要,但努力也是成功的一个关键。

“为了给你接风洗尘,今晚我和白鹭在红玉坊为你准备了晚宴,记得啊!”方童向白鹭使了一下眼色,后者先是一愣,随即也点头。

聂离一时无奈,这两个人的小动作也太明显了,但多走动也是有好处的,否则整日练武,都忘了外面的天空和世俗味了。

“好的,我去换身衣服,这身衣服味道有点重。”聂离走一步挪一步,方童看着聂离衣服下摆滴落的血,暗自咋舌,心想这小子昨晚到底杀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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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红玉坊

脱下红衣,将双手的血擦干净,聂离跳进浴池里面,发丝浮在水面上,红色的丝线在水中散开,好像一只只锦鲤,朝四面游荡然后消失不见。

下人敲了一下门,进来后将聂离扔在一边的红衣收起来,收拾一番就离开了,刚才放衣服的地方,还残留粘稠的血迹。外面甚至传来下人干呕的声音。

在浴池里面泡了一会儿,聂离便运转功法,练脏境就是用内力淬炼五脏六腑,将柔软的器官经过淬炼,变得坚硬无比。

逆残魔功所产生的内力本就霸道阴狠,灌输进聂离体内时,他顿感周身下降到冰点,五脏六腑都被寒冷包裹,好似一把把利器不断比划。

咬着牙,聂离眯着眼睛,将头仰起来,裸露出精壮但布满伤疤的胸膛,浴池的水已经是一片血红,遮住他大部分身躯。

黑色的内力在身上若隐若现,“嘭嘭”聂离只觉得身体膨胀又缩小,“嘭嘭”心脏每跳动一次,浴池的水就会蒸发一点。

丹田内还有上次在牢狱所积累的力量还留有一点,和昨晚的一起灌溉到身体内部,将这些悉数炼化,聂离方才睁开眼睛,浴池的水因为有人不断提供,所以依旧十分温暖,只是五脏六腑中所存在的杂质被拍出来一点,散发着怪异的味道,将肌肤表面的黑乎乎的杂质擦掉,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聂离深呼吸几次,感受修炼带来的效果,自己吐气如龙,身体血气比之以往也更加凝炼雄厚了。

穿上下人拿来的一身衣服,红色为底,黑色的边衬绘制一朵朵梅花,黑色白玉腰带精致而简单,一根红丝带镶有一颗珠宝。

一身红色本就艳俗,尤其是搭上梅花的陪衬,更是鲜艳之物,但穿在聂离身上却没有一丝违和感,反倒衬得他孤傲高贵,红丝带将散落的发丝束起来,原本的放荡不羁也多了温润内敛。另外一边还挂着一件大髦。

外面的天有些暗淡,空气也有些冷冽,聂离将黑色的大黑貂裘衣披在身上,走到大堂,方童和白鹭早就再次等候了,他们两个也是经过细致打扮的。

白鹭一身白衣,外裹轻纱,阴柔俊美的长相看上去如同遗世独立的佳公子一样。反观方童就没有如此招摇,一身素雅的蓝袍根本不起眼,但他身上那种上位者的威严却不容忽视。

看见门口的聂离,两个皆是一愣,那背对着黑夜,洒着月光的人,好似一眨眼就会消失一般。鲜衣玉冠束华发,片朵梅花衣襟香。遥想此人月中来,凌云踏雨返仙台。

“聂老弟,你这副样子,我跟白鹭还是不去了的好,免得被你比下去。”方童赶忙回过神来,如果不提刀,这个男人或许就是一个秀美的年轻人。

“那我换掉吧,这身的确比较显眼。”聂离也是一脸不好意思,到时将白鹭和方童都压一头,的确有些不好看,欲要转身离开。

“别别,开玩笑的,咱们去外面,肯定要穿的好看点,你还这么小,就要打扮的像这个年纪的人。”方童站起来,大步走上去,拉住聂离。

“这个年纪的人?”聂离满头雾水,十四岁对于他来说是人生转折的时候,这一年的改变让他快速的成长起来,也让他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就要穿这种好看的衣服,戴这种好玉。放心,大哥我有的是,也戴不了,你白大哥也不喜欢这些,就索性都给你。”方童听见聂离的疑惑,心中也是揪紧,他在聂离的眼中看到疑惑和纯真,到底是怎样的成长让他的转变如此快。

“好吧!谢过方大哥,白大哥。”聂离先是谢过方大哥,然后看了白鹭,白鹭一直对他有意见,他也能感受到,但想到自己如此麻烦方童,白鹭对自己有意见也是情理之中。

白鹭点了一下头,然后方童让下人去备了一辆马车,然后三个人一起坐上马车,朝着红玉坊走去,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大街上有些地方已经挂着红灯笼了。

“怕是已经快到春节了吧!”聂离望着外面鼎沸的人流,热闹非凡,以前的新年都是在家中跟父亲一起过,虽然人少,但父子二人聚在一起也算温馨,可如今物是人非,这个新年,自己到底如何,谁也说不清。

“方爷,到了。”车夫的声音响起来,然后揭开车帘,放了一块木凳,方童率先走出去,白鹭紧随其后,聂离最后下去。

“方爷,白爷,你们终于来了啊!我们这的小姑娘都等急了。”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嘴角扬起礼貌的微笑,摇着一把画扇就走上前来,她身后跟着莺莺燕燕的女孩子,肥环燕瘦,应有尽有,各施粉黛,各显身姿。

“这次我们是来吃酒的。王姐安排一下。”方童立即摆上一副笑脸,两个人互相寒暄一两句。听见方童是来吃酒的,王妈也没有什么异色,显然她也知道方童的身份,不过就是赚的多或少的区别。

“这位俊俏的公子是谁家的公子哥。”王妈刚想转身带着姑娘们接待其他客人时,忽然看见聂离,从马车中探出的侧脸和高束的马尾,额头流下几缕黑发,使整个脸看起来更加冷峻。

不止王妈,周围其他的女子也将目光都落在聂离身上,这个行业,让她们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虽然长相容貌不输于聂离的客人也有,但他却很干净,她们能从他身上发现一种独特的感觉。

“这位是我的义弟,聂离。聂离,这是王姐。”聂离一身黑裘红衣,被风吹拂的发尾在风中狂舞,他缓步走上前来,那种独特的气质愈发明显,那是不同于其他来此处的客人,他们的心和目的,在一开始便不一样。

可是聂离跛脚却也被众人发现,心中虽然哀婉叹息,但看见如此俊俏的儿郎竟是残缺之身,也激起心头的母性光辉。

“王姐好。”聂离开口,声音孤冷清脆,让人神清气爽,一股凉气从头贯穿到脚,王妈打了一个激灵,从刚才的失态中走出来。

“那我就占个便宜,称你为聂弟弟,来,进去聊,外面冷。”王妈摇了一下扇子,掩着嘴轻笑道,身上的胭脂味钻进聂离的鼻子中,他不由嗅了嗅,这种味道他很少闻到,可今日却在此处闻到很多种香味。

“王姐不要在意,我这小弟涉世未深,我见他来见见世面。”方童看聂离一副傻愣的样子,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然后对王妈说道。

本来对聂离的动作产生一些抵触的王妈,听见方童的话,再看到聂离眼中的平静和深邃,心中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也为自己刚才的情绪而抱有愧疚。

在这个地方摸滚带爬这么多年,她深知男人的习性,所以也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所有的男人,但今日的聂离却有些不同,他或许不该来这里,他的心从未有过世俗的喧嚣和沾染。

走进去后,粉红色为基调的酒楼,充满着暧昧和奢靡的气息,来来往往的客人,喝的伶仃大醉,搂着漂亮的姑娘上下其手,迷醉的眼中满是贪欲。

方童三人的出现顿时吸引了全程的目光,方童的英武威严,白鹭阴柔惊艳,聂离孤清高冷,有些人认出是方童,站起来身来拱手行礼。

见到被这么多人行礼,方童压了一下手,示意大家继续忙自己的。王妈带着三人来到一个雅间,一张八仙桌,上面雕刻着花纹,入手厚重圆滑。

侧面还有一突出来的楼台,上面摆了几张椅子,供客人俯瞰整个酒楼。

“方爷,要不要给你来几个姑娘。”王妈轻笑道,往常或许她不会问,但今天聂离在这里,看他的拘谨,就知道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那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来几个清倌来倒酒就好了。”方童看了一眼聂离,后者一动不动的坐着,脸颊绯红,跟他的衣服都快一样的红了。

“幽兰、牡丹、还有,春梅出来接客人。”王妈走出去,大声喊道,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龟公带着三位女子走进来。

一人体态丰腴,珠圆玉润,一袭华袍玉锦,发髻高簪,眉心画着一朵绽放的牡丹,雍容华贵之感中夹杂魅惑。华袍轻裹,朦胧的袖摆和下襟,带着若有若无的妩媚和放荡。国色天香属牡丹,一朵开来万人来。

一人腼腆秀丽,略施粉黛,眉目含情,身着蓝衣长绫,身有幽香,亭亭玉立,好似独立绽放的一朵兰花。空谷幽兰,名如其人。风起云叶推幽兰,百鸟行过复鸣啼。

一人清瘦美丽,笔挺的长眉,配上飞扬的眼角,有些许桀骜不驯。一身素雅白衣配上清瘦的骨感,虽给人一种病弱之姿,但观其眉宇,却毫无娇柔之态,好似冬日之后的寂静。一头青丝随意披散,和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反差。

晨霜竹露百虫眠,有梅迎春独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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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早春的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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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雪中交谈

“子衿,怎么跑这来了,害我找了半天。”一道轻缓平和的声音在田子衿身后想起来,她回头一看,有些不好意思。

“周青,抱歉啊!我刚才看见一个人,有些眼熟。”田子衿面对的人就是聂离一直在找的周青,田子衿的神态却让周青有些觉得怪异,他眉眼低沉,眼中有一丝怨恨。

“熟人吗?”周青继续追问到

“我不是之前被人绑架吗?被一个救了,刚才就是遇见他了。”田子衿没有丝毫保留,兴许是遇见的高兴让她觉得这件事说出来没什么。

“是吗?那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他。”周青脸色转喜,高兴的说道,好像田子衿的快乐他也能感同身受。

“我不知道啊!光问了他的名字。”田子衿经周青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自己忘记问聂离的地址了。

“没事,只要在这云海城,田叔叔一定可以找到的。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周青抽丝剥茧,一点点的问道,他微笑的面容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嫉妒。

“他叫聂离。”田子衿说完,周青喃喃自语念了几句,可他低垂的头下隐藏了一张狰狞的脸庞。

“那咱们先回府吧!”周青说完,拉着田子衿的手就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田子衿刚才所对的方向,好像要看见那个人,灯火照耀着他的侧脸,一半明一半暗,看不见他的表情。

坐在马车上的聂离在回到方府后,就沉沉睡去了。而在另一边的田府,书房内,上次的中年男人坐在周青对面,他长的眉慈目善,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很有好感。

“田伯父,对方开始忍不住了。”“这个时候,他方童要还能忍住才是奇事,咱们都在他头上拉?屎拉?尿了。”

“可是,伯父,之前的鬼府,我怀疑就是方童所为。”周青正襟危坐,姿态放得比较卑微,而他对面的男人靠在椅子上,将身子都瘫软下来。

“不用怀疑,绝对是他。他就是想敲山震虎,可是这个刘明太不争气了,这几天你多带子衿出去玩,她舅舅平时对她很好,现在如此,难免伤心。”

“好的。”周青欲言又止,他本来想把聂离的事情告诉田磊,但以田磊的性子,一定会招揽他,到时自己就不能对他下手了。

“出去吧!我要休息了。”田磊见周青不说话,便下了逐客令。他的休息周青可是知道是什么。等周青走了,田磊将书房的一个书架移开,将暗门推开,地道错综复杂,田磊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屋,里面别有洞天。

衣桌床柜样样俱全,不过引人注意的就是房间内几个女子和一座墓碑,她们都穿的肚兜和亵裤,身材美妙,样貌姣好。

田磊嘴角挂着淫.荡的笑容,搂住一个女子便上下其手,可这些女子没有反抗,没有叫喊。好似没有灵魂的肉体一样,任由田磊将她们抱上床。

红纱轻裹,帷幕微遮。衣衫落地,床第摇曳,靡靡之音弥漫开来,交融的肉体挥洒汗水,奇怪的是,这些女子赤条白皙的后背上,纹着一朵花。

第二天一大早,聂离揉着脑袋,昨晚喝的太猛,而且宿醉之后,头痛欲裂。盘膝打坐,几个周天过去,聂离觉得舒服多了,穿上衣服就下床了。

推开房门,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天地一片苍茫,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下雪,上次下雪已经是很久前了,也就是父亲去世前的几天。

裹着黑髦,聂离在庭院中走走转转,黑髦上占满飘落的雪花,凛冽的寒风吹得聂离眼角干涩。

“下雪了啊!”方童走到聂离旁边。“是啊!今年的雪挺多。”聂离用手轻轻触摸,在指尖化为水珠掉在雪地里。

“明年会是一个好兆头。”方童扶着走廊的柱子,带着聂离朝院中花园走去。

“如果好兆头需要用这种方式来预测,那就太冰冷了。”这里的雪埋葬了父亲,埋葬了自己的家,埋葬了自己回去的路,蒙住了自己纯真的心。

“瑞雪兆丰年,明年的好运终究是明年的,可这场大雪又要埋葬多少人,今年注定是悲伤的。”方童也是叹息道,两个下人端来一个火炉,一壶水,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

将水壶放在火炉上,没一会儿,壶嘴就喷吐的蒸汽,方童将茶壶的盖子打开,放在冰冷的石桌上,然后倒入几盏茶的热水,又将水壶放在火炉上。

将壶盖关上,在手中轻轻摇晃,起身将已经泛黄,且带着浓郁茶香的水倒出去。“呲呲”的消融声,在呼啸的风雪中弱不可闻。

“方大哥,为何倒了这壶茶。”聂离看方童将等候多时的茶水倒出去,心中不免觉得可惜,开口询问道。

“这茶乃是采自北方山脉,云海城三面环山,一面靠海。这茶就在长这山上,称它为云海茶,云海茶有好有坏,好的呢,就生长在山腰以上的地方,哪里常年无人,温度极低。”

“但这好茶也有自己的不足之处,因为环境问题,它需要在采摘好后迅速刨制,保持原本的清香。但此地茶农在山上无法待那么久,于是他们去山上用泥土将茶叶包裹起来,这样就保持它原有的本质。”

“所以人们喝这云海茶都是用热水先烫一边,洗掉它的污垢,释放它的芳香。之后就可以喝了。”方童一边说着,一边倒入热水,顺带给聂离倒上一杯,清香的茶香与这风雪相得益彰。

“没想到这茶竟然来的如此不易。”聂离将茶杯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虽然滚烫,但却唇齿留香,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也许茶农的努力和那份维持生活的泥土赋予它不一样的味道。

“可是即便如此,人们总能从这个茶中喝出不一样的味道,仔细品味,有人说那是泥土,有人说是雨,有人说是霜。”方童看聂离思索的神情,也抿了一口。

“那方大哥你品出什么味道。”聂离问道,他有些好奇方童品出来的味道和自己是不是一样的。

“我品出茶味,纵然别人怎么说,经历风雨的灌溉和大地的滋养,它有这片天地的味道,但它终究是茶,即使用泥土包裹了它,等洗尽铅华,它才是真正的茶。”方童毫不犹豫的说出来,他没有其他人那么文邹邹,他喝的是茶,品的也是茶。

“泥土下包裹着好茶,可这白雪下却压着白骨。”聂离忧叹一声,喝了一口茶,怕是放置时间太长,已经凉了,入口清冽,十分爽口。

“事情是没有必要掩饰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它的内在,披上什么外衣都不会改变。等一切都被揭开了,就发现它还是它。”方童说着聂离听不懂的话。

“哈哈,你小子还小,这些话以后就懂了。”方童大笑一声。聂离点点头,看着亭子外的雪还是那么大,那么猛,他想起父亲的那些话。

他也说过自己还小,以后会懂。如果这份成熟是需要悲伤和痛苦才能懂得,那就必须去承受,迟早会来,只是早晚罢了。聂离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了。

“上次让你们杀的是田磊的小舅子,想必你也从外人口中知道了吧!”方童看着聂离眺望远方的眼睛,好似破碎的星辰,等待陨落的光辉。

“我知道,给田磊一个警告。”聂离知道方童和田磊的争斗,两个人斗了这么多年了。

“不单单是为了这个,也是为了收回地盘,这些年,田磊安排亲信一点点蚕食云海帮,上次你杀了谢鹏,谢鹏手下的人立即上位,并且归顺了田磊。”

“我让你们杀刘明,一是为了震慑田磊,二是为了抢回一点地盘,今天白鹭出去就是为了这件事。”方童将帮派的事情拿出来告诉聂离,这已经表明他对他的信任。

“我觉得此事有蹊跷。”聂离刚送到嘴边的茶放到桌子上,他盯着方童说道。

“什么蹊跷,说来听听。”方童也饶有兴趣的想听听聂离的见解。

“我之前不是说过,给我通风报信的人是一个名为周青的人,他能知道这么多,肯定是云海帮的成员,我曾问过他谢鹏的大本营。”

“如果此人一开始就是奔着谢鹏的大本营呢,他知道我与谢鹏的矛盾,想借我的手杀了谢鹏,如果成,就让自己提前安排好的人上位,如果失败,他肯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如今这么一想,谢鹏的手下不是倒向你这个帮主,而是倒向田磊,我怀疑这个周青从中作梗,他怕就是田磊的人。”聂离从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很多疑点就发现了,赶忙将自己的说法说出口。

“如果周青真的是田磊的人,那就好办了。把这些帐一起算了。”方童嘭的将茶杯捏碎,尖锐的瓷片刺入方童的手掌,可他却浑不在意。

聂离赶忙站起来,从怀里掏出手帕,这个手帕还是田子衿给自己的,昨晚他洗过之后,就一直随身携带。

猛地,方童抓住聂离的手腕,空中的雪好像下的更大了。

亭下对茶两心交,天有苍白地有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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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无双花

“这个手帕是谁给你的。”方童一把夺过聂离手中的手帕,打开仔细观详,脸色有些难看,瞪大虎目看着聂离,这让聂离有些惊慌失措,为何突然变化这么大,外面的呼啸声更大了。

“这是昨晚我下车呕吐时,有人给我的。”聂离简单的说出来,方童握着他的手腕有些痛,他看见那逐渐发力的手指。

“那人是不是叫田子衿。”方童松了一口气,将聂离的手放下,然后把手帕拍在一边的桌子上。聂离点点头,方童才喝了一口茶。

“聂离,你看。”说完,方童将手帕摊开,血液沾染的手帕上一朵花正在盛开,花朵很奇怪,就好像工整完美的花瓣被生生切开一半。“花开有蕊千万瓣,无一有心促成双。这叫无双花,是田磊的标志,他身上就有这朵花的标志,所以天府内有许多东西都是无双花的样子。”

“没想到,你竟然会与田子衿认识。”方童也只是感慨,听到是田子衿,他心中的疑惑和担忧就挥之而去了,

聂离将那晚的事情说出来,方童才恍然大悟,只是心中有一个疙瘩,敢在云海城绑架田子衿,要么是胆大包天之辈,要么是有意为之的人,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而且听聂离话中所说,他们后面有人指使。

“聂老弟既然你认识田子衿,愿意帮我一个忙吗?”方童试探的问道,他想借田子衿来打入田磊的内部,瓦解对手,而眼下就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了。

“我拒绝,如果是用友情来换取利益,我办不到。”聂离语气有些冰冷,显然是有些生气,他仍然还记得昨晚田子衿温暖的笑容,用田子衿对付田磊,他办不到。

聂离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手帕就走了,看着聂离置气的身影,方童没有追上去解释,依旧抿着茶,只是看茶水的眼睛对了几分没落。

聂离回到房内,将手帕清洗,拿到炉旁迅速烘干,拿起门口下人准备好的油纸伞,便走出方府,外面的行人寥寥无几,唯有几个路边叫卖的人还在风雪中瑟瑟发抖,搓着发红的手掌和干燥的脸颊。

小巷旁的一些乞丐,被雪盖住了身子,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聂离只是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冬日对这些人来说,就是灾难。

一深一浅的脚印很快就被风雪恢复了原貌,走出城门,渡口来往无船,海的蓝与天地一片的苍茫,映的整个世界寂静无比,聂离伫立在原地,一直看着远处灰白的天空和漫天的雪幕,一种意境油然而生,他对雪刀法又有了新感悟。

沿着海岸走,他看见自己停泊的船只,因为有船蓬,里面还没有受到大雪的肆虐,走进去后,聂离猛地身子一震,里面的小桌上,有一件黑袍,黑底红绣丝,这种熟悉的样式他再清楚不过了。

除了父亲,也只有秦心音有这件衣服,她把衣服放这里是什么意思,这个自己唯一留给她的纪念,她是送回给自己吗?这是一种无声的告别吗?

聂离神伤,将黑裘衣解下来,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习武之人气血如龙,怎么会怕这点寒冷呢,无非是他的心冷了。

将黑袍裹在红色武斗服上面,黑袍红衬,边襟有金红色的花纹和朵朵梅花,黑色使原本妖异的红色多了几分厚重感。

等穿戴整齐,聂离最后将黑裘衣披上身上,走出船蓬,看着这无边的大海和这艘小舟,也许自己就是它吧,在踏上这条路时,就已经不能回头了,成为这浩浩江湖的一叶孤舟。

“老朋友,再见了。”聂离看开了,把船头挂着的绳子扯下来,用竹蒿一推,他和小船就朝大海游去,蹬的一下,他左脚点了一下船板,身子在空中腾跃几下,就落在岸边,而小船却越飘越远。

“渡尽往来人,爹,以后就用刀来渡人吧!”聂离好似斩断了什么,但他的眼睛却泛起波澜,平静深邃再也藏不住,将心中的苦闷化为热泪。

“爹说,男人不能随便哭。”聂离感受到脸上的滚烫,刚忙用手擦,可任由他怎么抹,眼泪却不争气的一直流,嘀嗒嘀嗒。

“可我为什么忍不住。”聂离喃喃自语道,为了不流泪,他用手捂住眼睛,他以为这样就能止住自己的泪水。

“这人们所说的男女之情,也就是喜欢吧!可它为什么这么痛。”聂离从指缝里面的泪珠融化了冰雪,呼啸的风声中他的哭声弱的听不见,可滚烫的泪珠好似海面的光一样。

情心可与霜雪争。聂离的泪少了,停了。擦掉脸上的泪珠,他朝城中走去,大马金刀,他没有回头去看小船,任由后者消失在天地间。这一刻他抛去的是过去的牵挂,当牵挂放下了,就只有复仇和生存。

在聂离走了没多久,大雪中一位曼妙的女子走在码头,她手中捧着一枝梅花,虽神情忧郁,但绝美的脸庞倒为她添了几分愁滋味,看着更加怜人。最好看的还是那双眼睛,蒙了一层水雾。

看着码头空无一物,秦心音四处打量,可除了雪她什么都看不见,但知道这艘船在哪里的唯有她和聂离,如今他出现了,为什么不见自己。

这艘他最珍重的小船,已经离开了,是不是他也走了。离开这个地方,去往自己不知道的远方,秦心音凄婉一笑,将手中的梅花放在船舶停靠的岸边。

这里的雪是消融的,雪下还有几根草,被压弯了腰,可依旧翠绿。秦心音将梅花放在一边,就走了,当她知道他为这片土地流过一点泪时,秦心音觉得自己没有被辜负,只是天意弄人罢了。

梅的红,草的绿,在交相辉映之下被埋葬了。聂离走在街上,根据脑海中的记忆,来到田府,因为是下雪天,门口也没有人。

“扣扣”聂离将门环砸了两下,片刻后,一个身穿粗布短袄的男人走出来,长相平凡,但虎口生茧,也是一个练家子。

“请问你找谁。”语气生冷,而且对聂离抱着一种敌意。“在下找田子衿,田小姐。”聂离将油纸伞收起来。

“没有嘱托,我家小姐不见外人。”说完,就欲要将门关掉,聂离掌上运力,嘭的一声,硬生生顶住,那个下人也诧异的看了一眼聂离。

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下人,那下人打量几眼,方才将门打开,神色也变得略微恭敬,“请容我去通报老爷和小姐。”一溜烟的就不见人了。

“老爷,小姐。”下人走到正堂里面,外面虽大雪封天,但这里却温暖舒适,田磊和田子衿坐在桌子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

“什么事,急急躁躁的。”田磊声音有些严厉,与女儿在一起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来打扰他,这是田府人尽皆知的事。下人也吓得一个哆嗦,赶忙跪倒在地。

“老爷,是外面来了一个俊美小子,拿着小姐的手帕。”下人抬头看了一眼田子衿然后开口说道。

“子衿,这是怎么回事。”想到一个男人竟然拿着女儿的手帕,田磊就心中有些怒火,女子的手帕可是贴身之物,怎么可以随便给别人。

“爹,这件事我慢慢给您说,你先去把那人请进来。”田子衿拉着田磊的手臂,摇了一下,然后对下人说道,等下人离开了。

“爹,你记得之前有人潜入府内将我掳走,不是被人救下来了吗?我昨晚跟周青出去时遇见这个人了,然后见他面容有异,随即将手帕给他了。”田子衿简单的说道。

“子衿啊!那晚黑灯瞎火的,你怎么知道是此人救了你。你真是太草率了。”田磊担心女儿上当受骗,赶忙说道。

“不会错的,他的声音我记得。”话音刚落,聂离就已经跟在下人后面步入大堂了,“老爷,小姐,人已经带来了。”将门打开,请示道,“你先退下吧!”田磊让下人退下,在另一方面就是让客人进来。

刚才进来时,聂离就打量一番,田府虽然不及王府,但与方府和杨府来比,也不遑多让,而且府邸占地极大,并且有大量的空地,府内的人大多都是怀有功夫的人,如此环境,聂离想不通当时为何有人能掳走田子衿。

聂离走进厅堂,看着房屋中间坐在桌子上的田磊和田子衿,屋内没有火炉,却十分温暖。一直听闻田磊,但对他这个人却根本不认识,如此一番打量,慈眉善目的样子倒让人觉得他更像一个商人,哪是一个人人惧怕的黑道中人。

田磊看见聂离也不由惊叹此子眉宇孤傲,气质秀逸,长相英俊,简直是不可多见的美男子,而且内力浑厚,虽然不强,但给人的气势却十分凌厉,应该是个用刀或者用剑的人。

只是看着聂离瘸着的脚,不由有些觉得可惜,外表如此完美的人,竟然是个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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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一人代鬼府

“聂离,来,坐下。”田子衿站起身来,然后想到田磊还在一边,便站在聂离一侧,开口介绍道。

“爹,这是聂离,就是那晚救我的人。聂离,这是我爹。”田子衿给双方介绍道,聂离抱拳微微躬身说了一句“田家主好”。

“聂少侠,不必如此客气,你能救我女儿,对我来说已经是大恩大德了,只要有田某人能做的,你尽管开口。”田磊站起来,十分热情的拉着聂离坐下来。

“救田小姐也是无心之举,不必如此。”聂离也委婉的说着,对于田磊的话,他是不怎么信的。

“少侠不但人长的俊朗,连性情都如此豪爽。来人哪,让厨房备好饭菜,我要和聂少侠痛饮一番。”田磊大声的喊道,只听见外面回了一句好嘞,但没有生息,聂离一脸为难,他此行只是想归还手帕。

田子衿也看见聂离变换的脸色,再联想昨晚,就知道他酒量不行,但想到父亲难得如此开心,也轻声说道:“恩人,算是我们对你的报答吧!”

聂离一听,也不好拒绝,只能点点头,坐在椅子上,田磊倒了一盏茶,递给聂离,“听少侠的口音,好似不是本地人。”

“我不是云海城的人。”“那少侠是准备去往何处。”“还没有想好,这边还有一些事情。”“那少侠家中还有何人。”“唯父一人,云游西去。”

田磊的打探在问道聂离的父亲时,戛然而止。气氛一度有些沉默,而且聂离也能听出田磊的试探,不得不说他的戒备心十分重。

也许从一开始,他可能就怀疑自己与那黑衣人是一伙的,或许绑架他女儿,救他女儿,都是为了一步步接近他。

“爹,你看你,问的什么问题。聂离,对不起啊!我们不知道这些。”田子衿没想到聂离竟然是孤家寡人一个,心中也不免有些同情他。

“聂少侠,老夫多嘴了。这不饭菜上来了,吃好喝好。”田磊眼中的狐疑少了几分,刚好看见外面窜动的人影,赶忙说道,外面的人也是迅速打开门,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上来。

“田小姐,手帕还给你,谢谢你。”聂离从怀里掏出手帕,洗的一尘不染,十分干净,看出来他的用心和诚意。

“恩人客气了,跟你对我的恩情相比,这算什么。”田子衿将手帕收起来,折叠起来,放进袖子里面。

“聂老弟,我见那两人死于刀伤,果真英雄出少年,相信你的刀法很了得吧!”田磊喝了一口酒,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让人看起来觉得很是慈祥。

“跟家父学了一点。”聂离抬头看了一眼田磊,也许是一种直觉,他发现田磊的笑容中有着跟外面风雪一样寒冷的凉意。

“既然少侠好功夫,不介意的话,我这有一份差事让给聂少侠,算是一点薄礼了。”田磊刚说完,田子衿就忍不住了:“爹,你别把那些事让给他,人家只是救我,还不至于去搭条命。”

“恩人你不知道,我爹是云海帮的人。”田子衿不好意思的看着聂离,希望他不要在意,在云海帮做事,无非就是帮派斗争。

“聂少侠莫见怪,我也是没办法,这女儿是我的掌上明珠。你救了她,我不拿出点东西,别人肯定会说我田磊的不是,可我就是一个混帮派的,也没有其他的给你。”田磊叹了一口气,语气低沉。

“田家主过虑了,我一心向武。”说完,聂离就不再言语,言多必失,他现在虽然跟田磊表面和和气气的在说话,但对方心里什么算盘他还是能猜到的。

田磊看到聂离如此回答,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他对聂离的疑心可是不小,因为这个人太诚实了,自己问什么他都有回答,但影响自己判断的就是这些回答。

自己的名字虽然不算很出名,但田磊在这云海城可是响当当,这里的人那个听了不是忌惮三分,可聂离太平静了,要么是有恃无恐,要么真的是傻子。但显然他不是后者,但前者的话,与他的话就完全背离了,他背后有人。

那么这一切的背后只可能说明一点,那就聂离不是他说的这么简单。田磊不动声色的继续闲聊着。

“老爷,要事禀报。”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连敲了三下门,直接推开,一身衣衫满是尘土和血迹。

“什么事不能之后说,没见我这边有客人吗?”田磊板起了脸,田子衿会意,站起来拉着聂离往外面走,转身的时候将门闭上。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聂离有听到白鹭的名字,心中有些不妙,随即看向田子衿说道:“田小姐,手帕已归还,你这次的酒食算报答我了,在下告退。”

“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可以当我的朋友。”田子衿听出聂离话里面的疏远之意,但她总觉得这个救了她的人,应给他更多的报答。

“好的。”聂离虽然口头应和道,但心中却在想朋友这个词,自己真的可以吗?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是他父亲的敌人的手下,她会不会就不是这么一番话了。

撑开油纸伞,聂离步履有些频繁,他赶忙回到方府,一走进内堂时,聂离就看见方童坐在中央,脸色有些不好看。

“聂老弟,你终于回来了。”看了一眼,发现是聂离,他将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尽量保持平静。“是不是白鹭出事了。”聂离开口询问道

“没想到连你也知道了,白鹭受了重伤。”方童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手中的铁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今日我让他去刘明的地盘接纳,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早有埋伏,虽然最后拼杀抢得这块地盘,但白鹭也受伤极重,鬼府其他兄弟也多多少少有受伤的,但所幸大家没有生命危险。”方童一说,聂离就恍然大悟,他也知道为什么今天田磊那边的人也是伤痕累累的样子了。

“这样也好。”聂离只能这样安慰道,白鹭是方童的左膀右臂,鬼府更是他的杀手锏。可以说白鹭如果被杀,鬼府被灭,方童必定会遭受接连的危机。

“所以,聂离,这一阵时日鬼府可能就需要你一个人来执行任务了。”方童深深地看了一眼聂离,担心从那双眼睛中看到拒绝和为难。

“好的。”聂离没有惧怕,只是随口应到,一想到戴着面具的杀戮,他就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双手在颤抖,体内的魔丹都无功自转。

方童看着聂离发红的眼睛、颤抖的身体、激扬的战意,他虽感慨聂离的胆识,但也忧心他这种略有癫狂的样子会堕入魔道,成为杀戮的傀儡。

那一晚的场景,白鹭有给自己说过,那是他第一次赞赏聂离,一言不发,拔刀而杀,果决狠辣,但他在人群中的虐杀,却也让白鹭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认识这个伙伴。

“今晚,我需要你去杀田磊手下的一个人,这个人估计说出来你也了解,他是谢鹏的义弟,也就是老二,程飞。他们五兄弟,四人死在你手上。”方童将一副云海城的地图拿出来,交给聂离,上面有具体的坐标。

“明天,人头会在此处。”聂离说完,就走回到屋内,将他的黑刀取出来,因为杀人无数的原因,刀身都受到血的侵染,越看它越像血月,而且拿在面前自己端详,聂离发现刃口有许多小缺口。

跟自己征战这么久,杀了这么多人,这把刀也终究是顶不住了。这把刀也只是父亲托铁匠打造的普通刀,能挺过这么多场战斗,已经实属不易了。

将刀放回刀鞘,聂离在屋内等待夜幕降临,今天的大雪一直下着,天比以往昏暗的更早,聂离拿出面具,戴在脸上,将身色的黑裘衣脱掉,把刀挂在腰间,解开束起来的头发,这一刻的他才像夜间杀戮的鬼。

他早已将地图熟记于心,而且程飞所在的地方很好找,等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所书院,聂离也没想到这个程飞竟然还是教书先生,帮派中人竟然教人读书,想来也是奇妙。

在屋檐上健步如飞,聂离越过前面的书堂,径直朝后面的庭院走去,雪夜下四周的一切清晰可见。

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男人面对着院中的小湖,他自顾自的斟着酒,吟着诗,他的动作很奇怪,先是举起来片刻,然后再一饮而尽。

“来了啊!”他忽然说道,聂离一惊,应该是发现自己了。

“嘎吱”双脚踩在雪地上,聂离一步步逼近。“恐怕谁也没想到,名震云海的鬼府之人,竟然是一个残缺之人。”说完,程飞站起来,他的身材高大,丝毫不像教书先生。

转过头来,面容英武,身材孔武有力,可气质却有着书生的文弱之气,配上他这个外表,让人觉得很是突兀和怪异。

“你知道我会来。”聂离盯着程飞,狰狞的鬼面具好似没有吓到他。

“死,迟早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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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黑刀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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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刀名秋雨

箫曲连绵,程飞的尸体飘在湖面上,瞪着的眼睛看着天空,脸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霜,嘴角却挽着一丝微笑。也许这一刻的他,去了该去的地方。

聂离不知道的是,今晚是程飞与谢鹏他们四人,当初结拜的日子,他们从小长大,在云海城摸滚带爬,程飞用自己归顺田磊,来换取谢鹏四人的安宁。

程飞还记得当初他离开时,他们四人对自己的态度,不舍、嫉妒、厌恶。可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为了他们四人而做出的这个选择。

这么多年,他选择教书,半隐退,就是想做平凡人的生活,而谢鹏几人在云海帮做的勾当他有所耳闻,他也知道他们终究会有一天惹上麻烦的。可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和权力。在他们眼中自己是背叛者。

直到听说谢鹏身死,程飞就知道有人出手了,犹记得他们当年的誓言,同年同月同日死,自己逃不掉的,逃不掉的是这份羁绊和命运。

今晚就是当年他们在云海城的街头结拜的时候,过去了几十年了,可大家的样子好似还是昨日。程飞为他们几日上了酒,看着湖面,他好像看见他们四个人来了,站在自己后面。

他就知道了,怕是今晚,他也活不了。记得湖面上的谢鹏给他说:“老二,走吧!兄弟们都等你呢。”

“二哥,快回家吧!兄弟们就等你来一起喝酒呢。”

“我来了,来世我们还要做兄弟。不要荣华富贵,哪怕在街头乞讨,过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也要做兄弟。”

程飞好像回到那一夜,他们兄弟五人,从酒楼的剩饭中找出来的饭菜,还有偷的酒,这些他们平日梦寐以求的美食,那晚却拿来祭拜上天,只因为他们从此不再是一个人。

一曲吹罢,聂离将地上的断刀塞进鞘里面,这一晚书院旁边的人都知道鬼府出动了,那阴森的箫曲好似夺命的地狱之音,那一晚,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睡梦中被惊醒,却捂着被子,瑟瑟发抖。

第二天一大早,方童来到正厅,看见正中间的桌椅上放着一把长斧,自己在云海帮这么多年,肯定知道这是谁的武器,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完成了,这可是越阶杀人,武道一途,一点的差距都是实力的累积的不同。

要说聂离的功夫要杀比较强一点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可程飞是内外皆修的人,虽然他的内力不如那些后天武者,但配上强横的外功和巨大的力气,就算后天初期的人在他手中也讨不到好处。

将程飞的斧头放在一边,方童便唤下人将聂离叫来正堂。看着脸色略有苍白的聂离,昨晚程飞那一脚的力道之大,即使用内功运转,早上起来还有些痛。

方童也能猜出来聂离昨晚的艰难,但杀了程飞,田磊手下的一位大将就损失掉了,自己的优势就更大了,虽然程飞手中没有多少权力,但程飞的武功在帮内可是数一数二的。

“没事吧!需要什么尽管给下人说。”方童让聂离坐在自己旁边。“没什么大碍。”聂离开口说道。“不过需要方大哥给我一点钱财。”

“你需要多少,尽管开口。”方童很是豪爽,但他有些好奇,这些时日他也能看出聂离是个不爱钱财的人,怎么如今开口说,怕是有急用。

“这造一把刀多钱,我就要多少。”聂离不知道这锻造武器需要多钱,也不好开口,他如此一说,方童就知道聂离可能是昨晚的战斗中,那把黑刀受损了,其实他也看的出来那把刀就是一把凡铁打造。

“这个简单,我的府库就有一些刀,都是这些年别人赠予我的。你随我去看看,看有没有顺手的。”方童说完,就起身拉着聂离去后院的府库。

昏暗的府库中尽是潮湿浑浊的空气,表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许多精美的瓷器上都落满了灰尘,璀璨的大金箱子,遍地都是,里面藏着无数的珠宝和字画。

角落的几张桌子上,摆着几把刀剑,聂离看着眼神放光,径直走到这些兵器前面,听着方童开口说道:

“这把刀为重岳,刀长四尺七寸,刀宽六寸,约有十三斤八两。”方童将桌子上一把大刀拿起来扔给聂离,入手极重,聂离摇头,这样的大刀适合力气大的人,自己的刀法追求的就是快。

“这把刀叫长云,刀长三尺六寸,刀宽三寸,约有六斤三两。”方童又拿了一把刀递给聂离,刀刃泛着青光,一看就是好刀,而且重量也很不错,可聂离握在手中却觉得少了什么,又摇摇头。

方童也不气馁,一个个介绍道,每把刀都有自己的特点,可聂离拿在手上后,不是重量不合就是手感不好。竟然都看不上,这可让方童有些发愁,这已经是自己最好的了,可这小子竟然都看不上。

聂离注意到角落一把不起眼的棍子,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一把刀,只因为刀鞘漆黑,又铺满了灰尘,让人很难注意到它的存在。

将刀握在手中,份量极轻,将上面的灰尘拂去,亮光一闪,聂离不由夸赞好刀,刀长三尺,刀身轻薄宛如蝉翼,看似脆弱,但有着坚韧的锋利。

“方大哥,这把刀吧!”发现聂离竟然拿这把刀,方童也是一愣,仔细打量一番,才想起这把刀,然后苦笑道:“这把刀名为秋雨,是当年我从一个方外游士手中得到。”

“当初我见他有难,出手帮他。他为了报答我,将这把刀给我了。我又不会刀法,就把它一直放在这里。”

“而且这把刀,因为刀身轻薄,而且刀刃柔软,符合它的刀法很少。就更是无人问津,不过你既然喜欢,就拿去吧!”

将刀鞘上的微尘拂去,聂离便跟着方童走出府库,毕竟是小孩子心性,拿着新刀,他不由拿在手中端详,发现黑色的刀鞘上写了两行字。

“秋风拂枝红叶枯,雨落丛菊归人无”

看到聂离如此喜爱,方童也就让聂离下去先熟悉这把刀,武器就是武者第二条命,也是自己值得托付生死的朋友,所以每个武者都有一把趁手的兵器,之前的黑刀虽然普通,但与聂离时日最早也最久。

回到自己的小院,聂离闭着眼睛,把手搭在刀柄上,用手指仔细感受刀柄的花纹,猛地将刀抽出来,一记拔刀斩劈出破空声,地面上铺着的雪,直接一分为二。

聂离将雪刀法和无名刀法通通演练一遍,一遍又一遍。秋雨刀重量轻,与黑刀相差无几,可秋雨的刀更薄,挥舞的太快时,就仿佛秋雨一样,密密麻麻,却带点难以明诉的哀愁。

而且秋雨的刀刃轻薄,有着一般刀剑难以达到的柔韧,对于雪刀法来说,却是一把良配。飘忽炫美的刀法配上美丽细长的刀。

使来愈发顺手,聂离意气风发之时,却想起黑刀,这把陪伴自己良久的刀,也是父亲送给自己的第一把刀,终究是无法陪自己走到最后。

聂离将秋雨收起来,走回屋内,将黑刀的鞘端在手中,出神的望着,好像桌子的对面坐着父亲,犹如那一晚递给自己刀一样,可如今人不在了,刀也断了。

这一天,聂离没有出去,一直在院中练刀,可外面鬼府的名号又一次响在云海城中。这次杀死一个教书先生却让平头老百姓不解,之前杀的刘明可是横行霸道之辈,但程飞好像没干什么坏事。

但程飞这个名字可是各个家族里面的重点关注对象,田府内,田磊的脸色愈发难看,可随即又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王府中,王怀礼不时往湖内洒着饵料,听到文武传来的消息,也只是付之一笑。“少爷,云海帮已经如此动作了,我们为何不横插一脚。”阿文看着王怀礼一句话不说,开口说道。

王怀礼捏起一撮饵料,一扔,湖里的鱼儿争相跑到水面上。“急什么,就让云海帮内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方童和田磊的矛盾。”

“可少爷,如果方童把田磊收拾掉,云海帮统一之后,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遭到阻碍。”

“哈哈,你们太小看田磊了,他的为人不像表面那么和善,不过两虎争斗,必有一死一伤。我们为何不等他们两败俱伤时,一举歼灭。”

“知道了,少爷。”阿文说完就不再言语,他知道少爷的话是不容反驳,也不需要反驳。

“我让你们两个办的事如何。”王怀礼又抓起一把饵料,洒进湖里面。

“少爷,他十分谨慎,我们根本无法打入内部。”

“用那个女人来引诱他啊!”王怀礼声音不由提高几分。

“可那个女人好像意兴阑珊的,一直足不出户。”

“既然如此,那我就需要帮帮他们两个了。”王怀礼说完,将手中的饵料一把扔到湖里面。

鱼儿涌现的比刚才的更多,一张张鱼嘴吐吞,忽然,一个庞大的身影从湖底浮现,血盆大口瞬间撕咬无数鱼儿,其他幸存者四散而逃,湖面上飘着血。

正文 第二十三章:故地杀人游

“大哥,你说这小子是什么意思。”此处昏暗的赌场里,两个人说这话,长相凶猛的或许就是谢鹏,至于旁边那个人,披散着头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人高马大,看着很有威慑力。

“林峰,他只是曹信一条狗罢了,来这里就是告诉我那天杀了老五的人出现了。”谢鹏嗤笑一声,他与曹信斗了这么多年,对方什么心思他在了解不过了。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老五那几个人都被杀光了啊!”男子不解的问道,当时老五带的人都死光了,谁也不知道是谁杀了老五,凭他曹信片言只语就敢断定吗?

“怕是咱们偷得货跟他是同一个人,听林峰说,那个人就在他们酒楼里。”谢鹏一下子便理清思路,怕是自己的人偷了他们盯上的货,估计当时还有人在场,只是谁都没有发现。

“既然在他们酒楼,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曹信真是个老狐狸,狡猾的很啊!”男子也大概猜出了曹信是想借刀杀人。

“怕是这杀人者身份不得了,否则以曹信的脾气,杀了他两个手下,怎么可能把这个机会让给咱们。这个老东西,当真打了一副好算盘。”谢鹏恶狠狠说道,竟然被曹信算计。

“那大哥,既然知道了他的算盘,我们不出手就是了。”男子说道,被人当刀使可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不,他曹信就想看我怎么选,他能这么做,就是让我猜出他的计谋。不杀,必定会被他耻笑,所以这个人是必须杀的,我在赌。”

“老三,你带两个机灵的小弟,去把那个人做了。画像在这里,记住他的样貌。”谢鹏把林峰刚送来的画像递给小三,然后就让他下去了。昏暗的房间里,安静的空气被外面嘈杂的赌博声充斥,谢鹏双目泛光,等我再精进一步,练脏大成时,曹信,看我怎么杀了你。

聂离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他殊不知杀机已经笼罩。看着路边的一个乞丐,聂离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扔给他。

虽然他瞧不起这种身体健全却选择靠乞讨为生的人,但看此人年纪太小,还是起了恻隐之心。

“少侠,我不要你的钱。”那个乞丐忽然开口,声音稚嫩,年纪怕是比看上去还要小,应有八九岁吧!他倔强的看着聂离,眼神清澈。

“我给你的,就拿着。记住,唯有自强,方能自救。”聂离转身就走了,跛着脚就走远了,留下一个伟岸的背影,聂离眼中的冷淡和轻视刺痛他敏感的心,但他最后的一句话是对的,唯有自强,方能自救。

一个跛脚的人竟然施舍自己一两银子,这是恩惠还是羞辱,小乞丐一直看着那一两银子,一直盯着,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三哥,你看是不是那个人。”聂离的身影十分太引人注目看,颜容俊朗,气质出众,还跛着一只脚,在这云海城这样人却不多了。

老三仔细打量一番,发现就是聂离,然后对左右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不要打草惊蛇,先静观其变。

聂离开始在城中兜兜转转,来到上次杀死老五的院落,这里的尸体早已经不见了,怕是已经有人收拾了,不过刚刚好,刚走一批,又来一批送死的。

“外面的朋友,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坐坐。”聂离朗声说道,他虽然初设江湖经验不足,但这几个人的跟踪实在是低劣,自己内力一运转,神识强化,敏锐的就感知到了杀意。

“少侠好本领,我们大哥说了,如果你自断一臂来祭奠我那兄弟,然后把东西给我们,他就饶你一条命。”老三见聂离竟然这么快发现他们,那他到自己三人来这显然不是故意的,这个人真是可怕,如此有恃无恐吗?

“这位朋友,你拿着刀,以为我会信你吗?”聂离盯着对方三个人,没想到除了掌柜的,自己竟然被另一波人盯上了,怕是老五的人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三眼神一狠,他原本就没打算放过聂离,不过是想省点力气,但这个小子如此不识抬举,那就没有必要了。

“来吧,反正在这里,送你和你的兄弟一起团聚。”聂离看着对方终于露出狐狸尾巴,轻蔑的笑了一下。

“我倒要看看你这凝气境的小子怎么跟我打。”老三直接攥住钢刀,露出狰狞的笑容,他要把聂离一刀刀的切碎。

“天地无情。”聂离灌输右脚之上,聂离往地面一踏,一道裂痕宛如爬行的巨蟒一样,快速朝老三和两个小弟奔袭而去。

老三也没想到聂离这么歹毒,竟然袭击,刚想破口大骂,但看着来势汹汹的冲击,他还是选择暂避锋芒。

三个人朝两侧跳去,一个人还没有站稳,就被一刀贯穿胸膛,聂离早就等待机会,等候一个人落单,先杀了再说。将刀抽出来。

那个人大口吸着气,眼睛瞪大,他还没想到自己会死的这么快。但涣散的意识和愈发沉重的身体将他拖入深渊。

聂离将刀收回鞘里面,目光如毒蛇一样,死死的盯着老三和另一个人,一旦露出丝毫破绽,就会被这一击毙命。

老三身体一震,他没想到这样的压迫感竟然是凝气境的小子给予自己的,那种自己一动就仿佛会被杀死的危机感,让他胆寒。

他猛地推了一下身边的一个人,在小弟惊讶的眼神中,他送对方走上绝路,聂离的拔刀斩已经出鞘,人头翻飞,无头的尸体伫立着,一颗滚落的人头,盯着老三,怨恨不解。

也就是趁这个机会,老三感觉到压迫感消失了,提刀就冲上去,聂离看着抬头一刀,赶忙格挡,铛,巨大的力道让他虎口一麻,没想到只是差了一个境界,差距如此之大。

聂离其实不知道,他与剔骨境的差距应该更大,不过他是有药浴和绝世功法来筑基,所以差距不是很大,要是常人,这一刀下去,怕是手臂都要废了。

老三眼神也是一缩,一般凝气境被自己这势大力沉的一刀砍下去,不是骨碎就是刀断,可这小子跟没有事一样,看样子他练的功法一定不一样。

恶向胆边生,老三和聂离在生死之间竟然萌生了杀人夺宝的想法,兴奋之余,刀落的更快了,每一刀都力道巨大,且有愈来愈强的趋势。

聂离苦于招架,根本无法抽出机会去反击,他的身体好似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一样,被巨大的力量左右摆动,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有的地方深可见骨。

看着越来越快的刀法,聂离仿佛看见姑苏城外的大雪,这把刀和那次大雪又有何不同,一样的不可阻挡 一样的遮天蔽日,可这样又如何,自己不是自创雪刀法。

“雪刀法,第一世,漫雪寻梅。”聂离忽然创出雪刀法的第一式,既然这漫天大雪让自己无从抵挡,那就不去抵挡了,任由大雪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只想去寻找在雪中绽放的红梅。

看着聂离放弃抵抗,反而提刀刺向自己,老三大吃一惊,这个人简直是疯子,想跟自己同归于尽。死亡总是恐惧,多少人根本无从抵挡。

老三怕了,他想活着,所以他收刀了,但战斗一瞬间都是有千万种可能的,畏惧就是输了,聂离的刀快如闪电,冷如冰霜,清如幽月。一刀封喉。

脖颈绽放的伤口,好似一朵梅花一样,在风雪中凄美迷人。老三身体无力的倒下,聂离大声喘着气,在生死之间突破,自己胆子还真是大,如果刚才老三没有退缩,怕是两个人就一起下地狱了。

虽然这么想,但聂离却没有害怕,反而有一股兴奋,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担忧。但此时翻涌的气血正是练功的好机会,聂离赶忙运转心法,趁着这个机会,尝试突破到剔骨境。

几个周天下来,聂离翻涌的气血终于平息下来,而魔丹里释放的内力顺着聂离奇经八脉流淌,慢慢不见了,好像被什么吸收。而聂离直接感觉自己的全身骨骼有些酥养,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撕咬。

虽然这份痛苦不好受,聂离只是咬着牙简直,但他更多是高兴的,这就是剔骨境,过了一会儿,那种感觉逐渐散去,聂离擦去额头的汗水。

突破之后,他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身上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可是,肠胃开始翻涌,聂离赶忙捂着肚子,寻找茅厕。

一番折腾后,聂离扶着墙慢慢走到院落,前有剔骨之痛,之后竟然还要排毒,只是这个方式真的有些特殊呢,而且那股味道真的是不敢恭维。幸好这个院落有茅厕,否则自己就惨了。

看着院中三具尸体,聂离心中没有丝毫波澜,什么时候他对杀人习以为常了,这就是江湖,自然法则,强者存,弱者亡。自己若是不想死,只能杀戮的活着。

这把屠刀拿起再也难放下了。罪路启,于杀孽,屠刀落首非我意。竹箫伴,黑月陪,一番风雪踏寻梅。

(这章是补上的,因为我个人的疏忽,之前没有上传。以后会注意的,也非常感谢书友的提醒。)

正文 第五十二章:再探红玉坊

此时此刻,杨府内,一张大圆桌上,杨素柔的父母和秦心音还有周氏兄妹都坐在一起,大家其乐融融,好不开心的样子。

杨明雄一直都是杨素柔一个女儿,所以这么大的杨府总归有些冷清,如今周氏兄妹的加入,尤其是机灵鬼的周阅,一下子成为杨府上下都喜欢的小家伙。

“最近城内不太安分,你们都小心注意点。”杨明雄看着大家坐在一起互相聊天的样子,眼中也满是欣慰,如果这些都是自己的孩子,此生足矣。

也正是对这些孩子的看重,他才决定说这种事,他杨家也算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那天被鬼府盯上,就希望这些人能好好的活下去。

“爹爹,你多虑了,有我和师姐,谁敢找我们的麻烦,就送他去见阎王!”杨素柔举着右手,竖着筷子,大声嚷嚷道,跳脱的样子跟她平日的大家闺秀有些巨大反差。

“女孩子家家的整天打打杀杀。”杨张氏看着女儿这副样子,也是好气又好笑,心想如此大的孩子了,都不能给周阅和周宁做个榜样。

“没事,女孩子会点武功终归是有好处的。”杨明雄听杨素柔一说,也松了一口气,她们二人的武功不差,加上自己,凭自己的感觉,这个秦小姐的武功深不可测,倒也是多了几分安全。

“杨叔叔,城内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周阅问道,他在云海城混迹这么久,年纪轻轻却练就一副好眼色,能发现杨明雄的忧虑,主要是他觉得在杨家很不错,大家待他很好,他也想去分担一点。

“你们最近一直在府内,不知道最近有一个杀手组织,名为鬼府,前几天杀了云海帮一个堂主刘明满门。”杨明雄见周阅说起,也把最近的事情说出来,周阅是云海帮前任帮主的儿子,他也是知道的。

“这个刘明我知道,仗着姐夫是田磊就胡作非为。”周阅思索一下,好像是在记忆中找寻这个人,最后还是想到了。

“刘明一家全部被屠杀,尤其是刘明的尸首还被挂在门外,身上被人脱光刻了字。”杨明雄知道饭桌上不能说太多,就简单给众人说了一下。

“那依杨家主所言,屠人满门还如此明目张胆,此鬼府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吧。”秦心音终于开口,她的眼眸比之前更冷,却带着一些洒脱,身上好像有什么其他的变化,但又让人说不出来。

“没错,听所见之人说,鬼府有数十人,皆是黑袍鬼面。身份不详,他们好像鬼一般,凭空就出现了。之前杀刘明时,许多人就以为是云海帮内部争斗。”

“但说来奇怪,城里一个很有名望的教书先生,昨晚被杀,留的就是鬼府的名头。”

“可昨晚的人说,这一夜没有黑压压的魔鬼,只有一个人,带着面具穿着血衣,吹着凄婉的曲子。”

“而且说来却也巧合,两次都在杀完人后,都会有人吹奏曲子,听听闻者说,曲调哀凉悲惨,让人心生胆寒,又没有见过此人,便给他起了一个名号为‘渡魂鬼’”

杨明雄的话还是在这些人心头留下一点阴影,夜间杀完人之后,还会吹奏曲子,而且这个名号,他难道是用曲子引渡这些死人的魂魄吗?

可秦心音却不怕,她总觉得这个人是他。“那杨家主,可有人见过此人体态身姿,又或者他吹奏的为何曲。”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大家也没有在意,以为她是有点怕,毕竟女孩子胆小点也没什么,即使武功高,但对这种乱力鬼神心怀畏惧也是情理之中。

“这个,没有人敢去看,只知道那个男人穿着一身血衣,挎着一把刀,吹奏的曲子好似是箫曲吧!”杨明雄将自己听闻的消息说出来。

他的每一个信息都在秦心音心头炸开了,她知道就是他,他没有走,他一直都在云海城,秦心音高兴之余,却有些失落,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那渡口不见的衣服,也是他带走了的。

秦心音心中凄苦,脸上却保持平静,茶余饭后,众人坐在一起聊着家常,“老爷,夫人,小姐,王家少爷给小姐送来一张请帖。”一个下人拿着一张红色的请帖走进来。

“素柔,你看看吧!”杨明雄示意杨素柔一下,虽然两家的婚约只是一个形式而已,但王家的面子也不能驳了,而且王怀礼和杨素柔是青梅竹马。

“他说这几日快到新年了,邀我和师姐去云海泛舟游玩。”杨素柔打开请帖,瞥了一眼,然后将请帖合起来放在一边,看着父亲说道。

“不如去吧!这几日你和秦小姐也一直待在府内,想必也闷坏了,不如出去玩玩散散心。”杨明雄开口说道。

“而且他帖子里也邀请张大哥,倒不用担心他使什么小手段。”杨素柔哼了一下,杨明雄听到这话,也是苦笑,没想到王怀礼这小子在自己女儿心中地位和印象这么差。

“师姐,你呢,跟我一起走吧!”杨素柔摇着秦心音的手臂,撒娇道,秦心音因为聂离的事,心情有些愁苦,本想拒绝,但看见师妹如此热情,也便点头应道,心中却在想着,这样也许就可以暂时忘掉他了吧!

杨素柔让下人给王府带个口信,随即带着秦心音和周氏兄妹回到西苑。

“聂老弟,今晚有一件任务交给你。”方童敲了一下门,然后走进来,看着聂离坐在床上运功,半晌开口说道。

“方大哥,有事直说吧!白大哥受伤,我理应如此。”聂离收敛功法,睁开眼睛,一刹那的黑让方童都觉得眼前一花,心中不由猜测聂离的功法到底是什么。

“我希望你可以去红玉坊一趟。”方童深深地看了聂离一眼。

“红玉坊?”聂离疑惑的问道,据他所知红玉坊不过就是一处烟花之地,有什么值得方童惦记的。

“也不瞒你,上次带你去红玉坊,相信你也能看出一点东西。红玉坊虽是烟花之地,但能在云海城如此运作,背后肯定是有人的,希望你这次去可以调查一下。”方童说道,他对红玉坊可是关注很久了。

财色诱人心,赌和色皆是销金窟,而且据他手下探子来访,红玉坊与田磊有点联系,但他不这么认为,所以需要聂离去打探。

“好的。”聂离点头应到,方童笑着离开了,聂离看着时间还早,盘膝继续打坐着,练脏境需要一步步来,柔软的五脏很难承受巨大的内力。

外面的下人传唤说晚膳做好了,聂离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整理一下衣衫,把腰间的刀接下来,放在桌子上,披上一件白狐裘大衣。打开房门就走出去了。

“三爷,准备去哪,我去备马车。”一个下人看见聂离好似要出门,随即开口问道,聂离和方童、白鹭关系极好,称白鹭为二爷,大家就索性叫聂离为三爷。

“去红玉坊。”聂离说完,下人露出一副笑脸,然后赶忙去准备马车,聂离也懒得解释,朝府门走去,片刻,碌碌的马车声就从侧门响起来。

“吁”车夫停下马车,从马车内取出一张木凳,然后请聂离上车。坐在温暖的车厢内,聂离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三爷,到了。”车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聂离钻出车厢,踏着木凳下去,然后示意车夫回去,车夫也没有犹豫,来这种地方,夜不归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看见聂离,红玉坊门口接客的人都有些痴迷,狐裘大衣随意的披在肩上,配上一身鲜艳的红衣,倒让他凭添几分秀美和平和,没有以往的孤傲和冷峻,反倒更引人亲近。

“客官,里面请。”聂离走进红玉坊,看着人来人往,磨鬓擦耳的男女,耳边不泛一些淫.言秽语,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聂离的眼帘。

“这不是聂弟弟吗?你终于舍得来了,我家春梅为你可是茶不思饭不想。”王姐热情的拉起聂离的手,直接往里面的包厢走去,还大喊让春梅过来。

聂离长这么大,第一次与女人如此亲近,感受手中的细腻和柔软,脸颊不由一片绯红,赶忙低下头。

因为低头,他没有发现王姐悄悄回头看了他一眼。

来到一处包厢,王姐推开门,把聂离安置好,最后走的时候,不忘在聂离耳边调侃几句,聂离刚平静下去的心情又一次翻涌,耳朵又红又烫。

一盏茶的时间,桌子上摆了许多饭菜,同时春梅也走了进来,跟上次见面没有多少差别,只是换了一身衣服。

“来了啊!”“来了。”两个人的第一句对白很是简单,却好似认识许久的朋友再聚一样轻松温暖。

春梅坐在聂离旁边,跟他的距离既不亲近,却也不疏远。就静静的坐着为聂离斟酒,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却没有一丝尴尬的气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对视的时间也越来越多,看着对方平静的眼波,都不由一阵心安。

“春梅,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就在两个人细细感受这份默契时,一道煞风景的话从门外传来,同样传来的还有推门时发出的巨响。

正文 第五十三章:算计

“好啊!我就说嘛,你怎么好好生病了,原来是有了新姘头。”门口的男子长相较为俊朗,可眉宇之间的煞气和凶厉拉低了他的气质,让人心头顿生不喜。

“田少爷,我接待谁是我的意愿,这好像不由你管。”春梅依然自顾自的为聂离斟酒夹菜,好似贤惠的妻子一样,这一幕反倒更加激怒男子,他眼中的杀意已经不加掩饰了。

“一个死瘸子而已,不就长的好看而已,就把你迷的神魂颠倒,等我把他的脸刮花,看你还喜欢他吗?”男子恶狠狠的说道。

“田恒,你休想伤害他,就算你刮花他的脸,我也不会看你一眼。”春梅把筷子一放,眼眸一冷,语气变得不由有些森寒,这让聂离都不由有些侧目。

“既然你这么护着你的姘头,那我今天非要让他毁容,让他知道不是谁的女人都是他一个死瘸子可以碰的。”田恒说完,一个箭步冲到聂离面前,举起右手,聚拢成爪,猛地挥下。

聂离冷冷的瞥了一眼,抬起左手,用小臂架在田恒的手腕上,田恒只觉得自己的手腕打在一块铁板上,让他疼痛不已,脸色不由变幻,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还是一个硬茬。

看着对方那俊秀的面容和眉宇之间的稚嫩之气,他一开始以为只是仗着父辈和脸蛋的纨绔,没想到倒是自己眼拙了。

田恒从暗处探出左手,聂离也不紧不慢,伸出右手死死抓住田恒的左手,两个人开始斗力,田恒的脸色逐渐涨红,他没想到自己练脏境竟然气力不如一个孩子。

其实练脏境的两人在境界方面并不差,但实力可不是靠境界就能弥补的。不论是基础还是所修的功法,聂离都比田恒不知强多少倍,聂江生用无数钱财堆起来的药浴让聂离的身体有一个无比坚固的地基,而魔功却是在这片地基上添砖加瓦。

比起田恒这种半吊子武者来说简直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见聂离的双手如同虎钳一般牢牢抓住自己,田恒在气急败坏中,忽生一招,手不能动,可以用脚,他就不信自己会输给一个瘸子。

一记撩阴腿,田恒的手段极其险恶,这一脚落下去,聂离以后都没机会人事了。看见对方下手如此歹毒,聂离也没有留手。

左腿如闪电般踢出,快若惊鸿,田恒只觉得眼前一花,踢出去的右腿传来剧痛,他面色苍白,想伸手朝小腿摸去,可因为被聂离锢着,无法动弹。

但右腿的剧痛让他浑身冒冷汗,他的身体因为剧痛都有些颤抖,看着聂离,田恒脸色都变了,他发现自己错的离谱,现在踢到铁板了。

田恒挣扎的越凶,聂离的双手的力道便越大,不一会儿,田恒的双手就是一片紫红,肿大无比,他开始怕了。

“聂公子,放过他吧!他是田磊的远房侄子,闹大了终归不好。”春梅双手搭在聂离的右手上,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聂离,但聂离没有看出担心,反而是对自己的温暖和善意。

聂离哼了一下,一把将田恒推开,在踉跄中,一脚踹向后者的小腹。田恒的身影直接倒飞出去,摔在外面的走廊上,一缕鲜血从嘴角流出来,支起身子愤恨的看着聂离,随即晕过去了。

“好了,放他一条命。”聂离回过头来,继续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可春梅心中叹了一口气,聂离那一脚,踢在田恒的小腹上,足够让他丹田破碎,修为尽失。这一生恐怕都无法进步了,对于武者来说,没有什么比不能修炼更为痛苦的。

这么大的动静显然引起其他人的关注,不多时,一位黑袍男子就快走走到田恒的身边,用手搭在其脉搏之上,呼吸之间,脸色骤变。

回头看了一眼聂离,两个人都是眼前一亮,聂离没想到此人自己见过,就是那日在田府赴宴时,忽然闯进来的。而对方也赫然认出了聂离,心中的纠结不由加深了几分。

如果是外来人或者是云海城任何一个人,敢废田磊的人,纵使对方天大的背景,也要低头认错,可如今这个人,他不好斟酌。

“哼”黑袍男子冷哼一声,就背起田恒离开了。其他人心头不免翻起惊涛骇浪,第一次看见田府中的阿豹这么客气。

见田恒和阿豹离开了,其他人也都散了,这时王姐才从外面进来,人未到面前,可声音却已到耳边。

“我的好弟弟啊!你真是什么人都敢打。”王姐语气略有一点怪异,美目深深看了一眼。

“反正又没有死,留他一条命已经是宽宏大量了。”聂离把手中的筷子放下,抬头看着王姐说道,春梅也不知何时停下斟酒的手,悄生生的坐在一边。

“那可是田磊的子侄,你这是在打他的脸。你都不怕他报复你?”王姐的话里面虽是劝告,但隐隐却有一丝期待。

“放心,有许多人想看见这一幕的,田磊不会把目光放在我这个小角色身上的。”聂离平静的说道,好似自己刚才惹的根本不是一头猛兽。

听到聂离话里有话的样子,王姐没有多说,调笑了几句就走了。而春梅清脆的声音才响起:“谢谢你”

“不必,那个废物,恐怕没有我,他也不敢拿你怎么样。”聂离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自己帮他挡住了田恒。

“不,我说的是,谢谢你能一直陪我。”春梅嘴角挽起一丝笑容,清亮,温暖,以及不易发觉的脆弱和伤感。这一刻的她,很美。

聂离没有多说话,喝完杯中的酒,站起身来就欲要离开。

“还会来吗?”背后的声音传来,聂离的身子略有停滞,但还是不紧不慢,一瘸一拐的离开了。他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

走出红玉坊,紧了一下披在身上的狐裘,走在冬日的街头,看着繁华喧闹的大街,这来来往往的人,心底都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回头看了一眼红玉坊所在的方向,聂离轻呵一声,她们的这点小动作,自己又哪里看不出来,不过还不是乖乖的踏入圈套,这就是女人的武器和智慧。

此时红玉坊,春梅没有离开,王姐推开门走进来。“想来他已经知道了。”王姐看到聂离走的如此匆忙,也猜出了一点。

“知道了啊!所以才想避开噬人的毒蛇。”春梅凄苦一笑。

“在他身上你押上了全部,我们不能输。”王姐强硬的声音随即响起。

“玉儿,如果你要跟他走,我不拦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自己可以好好想清楚。”王姐说完就走了。

“小姨,我知道了。我会去找他的。”春梅说完,门口的王姐的身影早已远去,她自顾自的喝着酒,拔起壶盖,仰头喝尽,眼角的泪混着残余的酒一同滴落。

走在大街上,聂离脚步快了几分,而且在街头巷尾兜转,很快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猛地站定。

“出来吧!杨素柔,杨师姐。”聂离朝后面一处隐蔽的角落说道,无声无息,空气极其寂静,让聂离都有种自己是不是猜错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是我。”杨素柔熟悉的身影从角落走出来,她看着聂离,眼神冰冷,好像在看一件自己很厌恶的东西。

“你对我敌意那么强,还毫不收敛,我肯定能发觉。而且以后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不要忘记自己身上的香味。”

听到聂离说偷鸡摸狗,杨素柔脸色更加不好看。“我就算偷鸡摸狗,也比你这种人渣强。”杨素柔毫不客气的骂道。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理亏,如果不是我今晚有事,恐怕也看不到这一幕,了不起啊!从红玉坊出来,听说陪你的可是红玉坊头牌春梅姑娘。倒是可惜人家春梅姑娘了,不知道自己服侍的到底是人,还是披着羊皮的恶狼。”杨素柔冷言嘲讽,宣泄着对聂离的怒火。

聂离知道她是在为秦心音打抱不平,继续保持沉默。

“现在装哑巴,不为自己辩解了。刚才风流快活的劲呢,你知道秦师姐多担心,整日为了你牵肠挂肚,可你呢,喝花酒,逛青楼。”

“真想让秦师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让她知道你这样的人渣是多么恶心。我就想不通了,张大哥和魏无忧一直在追求秦师姐,他们两个哪个人不如你,实力,背景,家世都比你好那么多,可秦师姐为什么会看上你。”

“说完了吗?说完就闭嘴。”聂离眼神凶狠,厉声呵道,他也知道自己有些亏欠秦心音,但从牢狱出来之后,他就不是之前那个他了。那是地狱,他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来向世人讨债。

看到聂离那双冷到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杨素柔有些怕了,那双眼睛自己从没有见过,秦师姐虽然也有些冷漠,但那双眼睛还是有情感的。

“替我给她说声抱歉,我这种人配不上她。”说完,聂离就从杨素柔身边走过去。

看着削瘦的背影,杨素柔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的确有些过分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围剿

聂离的心情十分烦躁,没想到自己在被人算计一把之后,还会遇见杨素柔,还被对方如此冷言嘲讽,负面情绪的暴涨让他体内的魔丹开始颤抖。于是乎,赶忙止住心神,喘着粗气,将负面情绪压下去。

回到方府,脱下衣服,和衣而睡。第二天,聂离就盘膝坐在房中修炼。可外面的城市却暗流涌动。

“阿豹,到底怎么回事。”田磊看见躺在床上的田恒,面色苍白,双目涣散,好似死人一般。

“老爷,少爷这是在红玉坊被人所打伤的。”阿豹低垂着眼帘,不敢直视田磊的眼睛,蕴含着无尽的怒火。

“我不是傻子,我知道是被人打伤的。可我需要结果。”田磊好似爆发的风暴忽然平息,平静的声音好似诉说无关紧要的事情,可阿豹知道,这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老爷,打伤少爷的,就是那日陪同小姐来府中做客的那位少侠。”阿豹说完,周围的空气更加寂静了,好似田磊已经不在了。

“没想到啊!下手这么快。阿豹,你去带点人,给我想办法抓住他,只要是活着的,随便你怎么来,记住找点厉害的人。”田磊开口吩咐道。阿豹一句话没说,直接退下去。

“方童,你还真是厉害啊!”田磊笑着说道,右手凝聚内力,看着床上的田恒,猛地收力,转身也离开了。

田磊吩咐的任务,可是苦了阿豹,他多方打听,才知道聂离竟然在方府 也难怪老爷要对付他,方府是方童的地盘,自己不敢动手,怎么把这小子引出来呢。

想起一个人,阿豹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微笑。

“三爷,外面有人给你送来一封信。”下午,聂离在运功中,下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聂离穿上鞋子,下床,开门,接过信件。

上面用红色的字体写着“聂离亲启”,鼻子嗅了一下,聂离就知道那是鲜血,虽然很少,但血腥味对于他来说,异常敏感。

打开信封,里面也是血书,和一块布料。聂离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内力不由聚在掌心,将手中的信和布料全部震碎。

回到屋内,穿好衣服,将秋雨挂在腰间。聂离看着桌子上那张面具,拿起又放下,或许他暂时用不上。

看着聂离整装待发,就知道刚才那封信,不是什么好事。下人赶忙道歉,聂离也没有在意,朝着信中所说的地方走去。

此时,云海城外的一处破庙里面,庙宇挺大,可因为年久失修,屋顶破了几个洞,正中央的佛像,也因为无人打理而布满灰尘和蛛网。

一群人七零八落的随意坐着,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兵器,剑戟钩叉不尽相同,而破庙中间的一张木桌上,春梅发丝披散,脸色苍白,双手被绑,但双眼却无慌乱和恐惧的神色。

“可怜啊!你的小情郎可真是一个软蛋,都不敢来救你。”阿豹走到面前,用手挑起春梅的下巴,充满侵略性的看着她。

“你以为我一个人青楼女子会让他如此在意吗?”春梅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不来也好,我和兄弟们忙了一天,也需要一点补偿。”阿豹说完,手指不由向下滑动,轻抚春梅的脖颈。

可春梅的反应却让阿豹很是惊奇,没想到她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依旧从容不迫的样子,这反倒激起阿豹的兴趣。

“希望到时,你的身体依然可以和现在一样冷淡。”说完,阿豹就走到一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直勾勾的看着庙宇所对着的道路,希望从远处的尽头看见一个人到来。

阿豹如此,春梅也是这样,她真的不怕吗?不可能的,她也怕,但她不怕死。如果阿豹等人真的敢玷污她,她会咬舌自尽的。因为她觉得她一生只属于一个人。

可那个人却一直没有来,她也知道这是针对聂离的阴谋,她不想他来,因为这里太危险,他会丧命的,但她又希望他可以来救自己,因为自己心中有一个英雄。

他会来吗?他不会来,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工于心计的恶毒女人罢了,他肯定巴不得自己去死,可自己为什么要流泪。

春梅的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桌子上,嘀嗒嘀嗒的声音在破庙里回荡,她眼前的视线也被泪水模糊了。在不真实的视野中,她好像看见那个人了。

他还是那身鲜艳的红衣,宛如烈日一般耀眼。一把长刀挎于腰,一头黑发随意披散,在风中飞舞。颠簸的身影虽然有些缓慢,但显得无比伟岸。

“没想到啊!你的情郎竟然真的敢来。”阿豹的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看着远处走来的一个人,心头暗笑,一个人练脏境的小子,竟然让他们出动了这么多人。

在场的加上阿豹足有十人,其中八人是练脏境,算是田磊手中的重要力量了。阿豹和一个使刀的人更是换血境,这两人可是田磊的得力干将。

春梅娇躯一颤,没想到他真的来了,可这里这么多练脏境和换血境的人,他是来送死的吗?如果他死了,自己也绝不独活,此生能为一人去死,值得了。

聂离隔很远就看见春梅被绑着,梨花带雨的样子好不可怜。心底叹息一声,开始调动功法,以迅速让自己的状态达到巅峰,十个人,隔着很远,聂离就知道不是弱者。而且田磊略知自己的实力,肯定不会派实力不济的人前来送死。

聂离也没有在压制魔丹,原本汹涌的内力变得更加狂暴,杀戮、仇恨、愤怒等种种情绪涌入脑海,他神智都变得有些不清晰,他只是忍不住的想用刀割下眼前这些人的人头罢了。

看着聂离身上顿时迸发的气势,飞舞的发丝,阴冷的气息如九幽地狱中散发出来一般,萦绕在十人的心头,他们感觉,远处走来的好似一修罗。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阿豹这一边,好似下了定身咒一样,一个个都没有动弹。而聂离不平稳的脚步声好似握在心头的手一样。

“咚,咚,咚。”十人惊愕的发现聂离的脚步声与心跳声无比契合,跳动时是左脚落地,间歇时是右脚落地。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光气势上面,聂离就已经碾压了这十人。十人也第一次有些害怕了,不过气势终归是气势,他们也是在摸滚带爬中走过来的,还不至于被聂离的气势吓得毫无反手之力。

其中一个刀疤男就顶不住压力,在距离聂离还有几米的时候,直接冲上去,举起长刀就一记劈砍,聂离随意瞥了一眼,腰身下屈,左手拇指推了一下刀锷。

看着聂离好像傻了一般,刀疤男嘴角露出笑容,把这个小子杀了,自己就可以享用美人了。就在他美好的幻想时,一道刀光闪烁,快到极致,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好似太阳在黄昏中绽放的最后一抹璀璨。

刀疤男人头滚落,脖颈喷出数尺高的血泉,其他九人都愣了,看见聂离的战斗力如此恐怖,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叫十个人来了。

这种一刀秒杀练脏境的实力,就连一般的换血境的武者都无法做到。“大家一起上,九个人耗也耗死他了。”听到阿豹的话,把大家心中的恐惧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他们是七个练脏境和两个换血境的,难道还怕一个人吗?好汉架不住人多。所有人掏出自己的武器,运转内力冲到聂离面前。

九个人汇聚在一起的气势还算不错,每个人身上散发的内力,与聂离的一比,就是天与地的区别,因为他们都是普通武者,能得到功法修炼内力已实属不易,内力十分斑驳复杂,没有聂离的那般精纯,这在威力上也差了许多。

不过聚少成多,九个人即使内力不够精纯,但人多啊!从四面八方不断袭来的攻击,聂离只能疲于招架,九个人这是准备耗死自己。

自知如此必是死局的聂离,直接一记“天地无情”,硕大的腿影直接朝迎面而来的人轰击,看见来势汹汹的轰击,众人或伸出兵器去格挡,或闪避在一边。

而聂离抓住机会,一个转身,天地一刀斩,绽放的刀光猛然闪烁,直接撕裂一个人的身体。

见又少了一个人,其他八人心中升起一丝胆怯,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就在这组成的盾牌中自凿漏洞。

“孽海魔生”趁胜追击,漫天的脚影和腿法,让众人眼花缭乱,这一招好似大海般汹涌,杀机更是裹藏在其中。

他们没想到聂离的强大远超想象,想到自己今天的结果是死亡时,八人都爆发了,各自施展自己的绝学。

场面一时陷入混乱当中,各种兵器,各种攻击方式让聂离防不胜防,身上瞬间平添几道伤口,红色的衣服在血的侵染下,更是鲜艳美丽。

用手抹了一把,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聂离因为伤痛,神智反而清醒了几分。

“漫雪寻梅”聂离准备逐一击破,一击直斩随意锁定一个人,任其他人攻击如何,他只是抵挡,抵挡不了就用身体去接,他要做的就是用刀杀了眼前的人。

好似漫天飞雪一样,这片晴空下为何会下雪呢,寒冷刺骨,看不见前路,只有眼前绽放的一朵血梅。

这片天开始下血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疯狂

看着一个人又死在聂离刀下,对方那种玉石俱焚的打法,让在场的人胆战心惊,他们不是什么亡命之徒,他们有自己的家庭和羁绊,无法做到聂离这般狠绝。

手中的秋雨薄如蝉翼,鲜红的血将整把刀染成红色,却一点不剩的全部滴落。在众人愣神的一刹那,聂离的雪刀法就已经施展开来,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人是谁。

看着快如风,密如雨的刀法,所有人好似看见一场雪、一场雨。漫天都是,压抑却炫美,聂离的刀实在太快了,快到眼前一人根本没有发觉,他在欣赏这场雪的时候,也被埋葬了。

不过眨眼之间,看着又一个人的死去,其余六人第一次觉得死神如此接近,而且那人死的如此安详,好似看见最美的风景一样,这样的死法让人骇然。

阿豹见形势不妙,果断冲上来与聂离缠斗在一起。一个换血,一个练脏,境界的差距本来就摆在眼前,再加上聂离身上的伤势,不论是状态还是实力比之全盛的阿豹来说,都差的有些远。

不过聂离胜在的就是刀法快,这是阿豹无法超越的。看着聂离的刀,阿豹才知道刚才死去的人的感受,这种漫天的刀光,根本让人难以招架。

阿豹的剑不断的挥舞,虽然毫无章法,但凭着眼力和直觉,倒也躲过了几下斩击。聂离的刀是越来越快,就好像大雪一样,无休无止。

聂离好似疯魔一样,尽量躲避其他人的进攻,但却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阿豹身上。后者只觉得自己在面对一头孤狼,抓住谁就咬谁的孤狼。

“李刚,快来帮我。”阿豹朝一个手拿大刀的家伙说道。只见此人身高两米,手中的刀长约四尺,刀柄长达一尺,刀宽一掌半,厚约三指。看着就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阿豹用剑顶住聂离的刀,猛烈的劲风从一侧传来,聂离赶忙一个侧身,但凶猛的起劲还是划破了衣衫,割了一道小伤口。

可因为力道太大,大刀的威势丝毫不减,直接砸在聂离身后一个人身上,没想到聂离躲得那么快,而且没有向后撤,反倒把自己坑到攻击范围之内。

虽然有准备用武器格挡,但李刚的力道有多大看那把刀就可想而知,直接砸的那人喷出鲜血,倒飞数米远,躺在地上不断哀嚎。

看到李刚不但没能杀了聂离,还害得自己人重伤,阿豹就有些无奈。李刚这种力气大的人,或许人多时会有不少用处,但现在是众人围攻聂离一人,反而成为一种障碍和拖累。

“李刚,你别打自己人。”阿豹大声说道。

“我也不想的,刚才想一刀杀了他,没收住手。”李刚有些难为情,他刚才全力一击,想杀了聂离,可是没想到聂离如此滑溜。

“笨蛋,老大要活的,给我搞残他就好了。”阿豹再次吩咐道,可能是见聂离杀红了眼,他们也带了个人的情绪在里面,处处杀招,俨然是忘了老大的吩咐。

其他人一听,刚才燃气的杀意顿时就消减了一半。聂离也不知道田磊的目的是什么,但无疑眼前的局势在逐渐倒向自己。

李刚想抽身退出战局,可聂离抓住了机会,把所有的攻击都落在李刚身上,让他无处可躲,只能出手接招,他只要接招,就在一定程度上遏制其他人。

不过这也只是缓兵之计,聂离也没有把握能打败这么多人,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利用李刚尽量为自己营造优势。

看着聂离好似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李刚怒火中烧,不断用宽大的刀背作为盾牌抵挡漫天的刀光,火花四溅,叮当声不绝于耳,其他人只能站在一旁感叹。

李刚气力极大,出手必杀人,招式势大力沉,加上换血境的实力,同阶之内鲜有敌手,可如今却被聂离压着打,虽然聂离有取巧之嫌,但这份实力是值得认同的。

远处的春梅看着聂离在众人围攻,泪水就没有断过,她以为她可以足够狠心,但当看见聂离来救自己时,她还是忍不住的去担心他。

秋雨的刀势收敛,聂离大喝一声,右手飞快的挥动,闪耀的锋芒在空中不断变换位置,点缀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

月夜血梅开,没有月,但有刀光。没有梅,但有刀气。只需要血,便会绽放。

梅花越来越近,在自己面前忽然绽放,那摇曳的花瓣,和中间笔直刺来的花蕊,李刚头皮发麻,一个驴打滚就躲了过去。

待他站定后,他原本站的地方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看着自己只是受到一道刀气的擦伤,他便松了一口气。

聂离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本以为隐藏的这一招会将李刚杀死,没想到竟然被后者躲过去了。

李刚脱离战局,其他人就如同豺狼一样扑上来,要将聂离粉身碎骨。

身上的伤口多了起来,衣服已经破碎不堪,一些绣着梅花的地方,因为沾染了鲜血反而更加好看。

“你为什么要来,回去呀,跑啊!”看着聂离被众人围攻,春梅大声喊道,她想挣脱,想去帮他,但阿豹早已点了她的穴道。

“求求你了,快走啊!我不值得。”春梅哽咽的说道,她的声音凄苦哀凉,闻者伤心。她不知道聂离如此,到现在她一直都以为是因为为自己争风吃醋,聂离打伤田恒所导致的。

但阿豹此行的目的依旧是聂离,但为田恒报仇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田磊点名要聂离。

春梅如此自责,更深层次的就是她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田恒和聂离的争斗不是无意的,而是她与王姐一起安排的,这也是当时聂离为什么那么早就离开的原因。

“你给我闭嘴,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来这里是为了杀他们,你只是顺带的。”聂离大声吼道,他的声音一下子让春梅闭上了嘴巴。

聂离忍住身上的剧痛,他觉得能坚持到现在,完全就是凭着自己的那股执念和劲。不服输不低头的劲和不想死的执念。

可既然不想死,自己为什么还要过来趟浑水呢,明知道这是为自己精心设计的局,还心甘情愿的来了。不过始作俑者由春梅变成了田磊。

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是春梅设计聂离和田恒的冲突反而成为田磊和方童宣战的一个重要因素,而田磊就此来抓住自己,用这一次的对决来挽回鬼府行动造成的损失。

可自己还是来了,是可怜春梅吗?或者是想给田磊一次教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但他来了,就没有退路了。

人生一旦选择了,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练魔功是这样,复仇是这样,成为至尊是这样,既然要干,就一直走下去。

看着聂离的状态反倒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盛,众人心惊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增多的不止是伤口,还有战意。

困兽之斗,所有人都知道聂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阿豹第一个冲上去,他知道胆怯和恐惧逐渐增长,自己不表率,可能根本没人会出手。

“噗嗤”一杆长枪刺入体内,聂离低着头,嘴角的鲜血滴在枪杆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一个人头抛飞起来,所有人才知道噩梦依旧没有结束。

只剩下四个人,从东南西北将聂离看住,而后者将枪头拔出来,支着身子,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虚弱疲惫席卷整个身体。

看着聂离摇摇欲坠的身体,众人知道战斗终于快结束了。一步步逼近聂离,可没有人松懈,他们不知道下一秒垂死的毒蛇会不会再咬自己一口。

当所有人把注意全神贯注的放在聂离身上的时候,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迈着轻巧的步伐,将一把簪子直接刺进阿豹的后心。

阿豹难以置信的回头,发现是一个美人,却也是杀人的美人。其他三人看着春梅将阿豹送入地狱,心底发寒,这女人真狠。

可是阿豹之前明明点了春梅的穴位,少说也要到明天早上才能解开,可这才过了多久,难道,李刚心底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再看看春梅,暗骂一句疯子。

春梅直接背着聂离,运起轻功逃离。其他两人欲要去追,李刚轻声说道:“不用去追了。”

“可是老大那边我们怎么交代。”两个人面露难色。

“聂离虽已是强弩之末,可那春梅竟然强行撞开穴道,我们贸然追上去,即使完成任务,你们两个怕是也活不了。”李刚叹了一口气。

“真是疯子,两个人都是。”听到李刚说春梅竟然用内力将穴道撞开,他们也是暗自咋舌,这种结果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回去吧!老大哪里我来说,把阿豹的尸体带着吧!”李刚环顾一下地面上的尸体,吩咐道。

看着阿豹趴在地上,背后的簪子。李刚暗自低语,阿豹,恐怕你也没想到会死在青楼女子手中,不过不冤,她是个值得尊敬的人。至少为了爱。

正文 第五十六章:死里逃生

春梅背着聂离,感受耳边传来的微弱的呼吸,她知道聂离需要尽快得到治疗。“坚持住,聂离,不要睡。”春梅难得没有哽咽,她告诉自己不能哭,要坚持住。

聂离只觉得自己靠在一个不算宽厚的肩膀上,虽然跟父亲的不一样,但那种感觉却是一样的,温暖,他慢慢闭上眼睛。

等睁开眼睛,看着淡雅的帷幕和素色的被子,聂离便知道自己在哪了,他想站起来,可浑身都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动一下都有一种撕裂般的痛楚。聂离不由嘶的倒吸一口冷气。

“你醒了啊!我去叫人。”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说道,她年纪约有十五六岁,穿的衣服较为朴素,应该是一位奴婢,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聂离。走到外面,“王姐王姐,人醒了。”

片刻,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可这次王姐却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反而看向聂离的眼眸中多了复杂、厌恶、憎恨、感激等等,五味陈杂,让人捉摸不透。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着。

“躺着吧,你伤势很重。”王姐良久方叹一口气,许多话都到口头却不知道怎么去说。说完,她就起身,而婢女也端着一碗药汤回来了。王姐给小女孩叮嘱一下就走了。

端着药,走到聂离跟前,将碗放在一边,然后把聂离扶起来,随即又端起碗,勾起一勺药,红着脸,右手有些颤巍巍。好几次都将勺子顶在聂离的脸上。

聂离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小女孩那副害羞的样子。“我来吧!”门口传来一道声音,聂离和婢女一起看过去,发现是春梅。

一身素雅的白色裙子,外裹轻纱,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面色虽有一些苍白,却让她清冷的性子更加出众,也许她与她还是有一点相似的。

婢女见春梅来了,赶忙把碗放在一边,恭敬的道谢,然后就跑开了。

“你看你,把我的婢女吓成什么样了。”春梅嘴角挽起一抹笑容,难得的与聂离开玩笑,一边说着,一边坐在聂离身边,端起药汤。

轻启红唇,缓缓吐着气,然后送到聂离嘴边,其实药也不算很烫。聂离张开口,全部吞了下去,喉间口腔都传来极其苦涩的感觉,他眉头不由挤在一起。

见聂离这副样子,春梅也不由捂嘴笑出了声音。不过很快就收敛了笑容,继续喂药。聂离可受不了这些,直接抢过春梅手中的碗,闭着眼睛,一口喝完,那副样子,好似要去慷慨就义一样。

春梅也起身拿了一块糕点准备喂聂离。“唔,我这次昏迷了多久。”聂离虽然不愿意被女人喂东西,但自己手臂抬不起来,只能伸头咬了一口,脸色有些缓解,开口问道,他担心方童那边没有自己消息会很担心。

“两天一夜,不过你真是命大。当时大夫为你诊断,都说你没救了,可你还是活了过来。”春梅温柔的看着聂离,好似一件珍宝一样,这让聂离的有些害羞。

“两天,不行,我要给方大哥写封信。不然他会担心的。”聂离有些焦急,如果那边没有自己的消息,再加上田磊有心运营,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放心好了,我早就给方府递过口信了。”春梅眼神有些黯淡,他为什么不问自己怎么样。

“那就好,你怎么样了?那天把我救出来,估计也受伤了吧!”聂离关心的问道,春梅神情的变化实在太明显了,他想不注意都难。

“没事,大夫已经诊断过了,没什么事。”春梅顿时笑靥如花,也许这就是爱的力量吧,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担忧几日的情绪得到释放和缓解。

“春梅,谢谢你。”聂离面容严肃,很郑重的道谢,他知道如果不是春梅最后舍身救自己,怕是现在抛尸野外了。

“别,应该是我谢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有田恒的冲突,也就不会有之后的这些事情。”春梅抓住聂离的手,惶恐的说道,这才是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

显然两个人都误会了对方,聂离看着春梅脆弱的眼眸,没有说话,只是难得的笑了一下。

“你好好养伤,我就不打扰你了。”春梅看见聂离的笑,起身收拾了一下房间,扶着聂离躺下,为他掖好被角。

看着春梅手腕处才结痂的伤口,聂离知道那天的血书是怎么一回事了。发觉聂离的眼神,春梅急忙收回双手,小跑的离开,顺带为聂离把门锁好。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是苦坏了他,忍着疼痛盘坐起来。运转功法,惊奇的是,聂离发现自己的实力又进一步,果真对于魔功来说,唯有不断的战斗才能进步的更快。

感觉到身体的痛楚越来越轻,他也便大舒一口气,这样下去,过几天就可以痊愈。同样,聂离也在思考一件事,这场战斗后,他发现了自己武功方面的弊端。

他尤其以腿功和刀法见长,可自己这一路走来并没有良师引导,全凭自己摸索,而且因为仇恨和杀戮,耽误太多时间,虽然在境界上的进步一日千里,但其他方面却远远不足。

或许这一路战斗过来,都是有惊无险,但也是仗着他的功法奇特,刀法了得。可这云海城毕竟只是偌大的天下中的小城,自己在这里就已经如此艰难,以后如何登临巅峰。

尤其之前与程飞一战,如果不是最后进入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自己恐怕早就死了。就好比一身浑厚的内力,却不会任何招式和心法,无处施展。

逆残魔功,他更多的是用来提升内力,可它其中蕴含的其他法门,自己根本没有去感悟。刀法虽然自创的雪刀法,但雪刀法却无招式,只是一个快字。

即便创出两三招,可都是根据父亲传授的九式刀法自己临摹的,空有其行,威力却远远不及。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武学底蕴太过浅薄。

自己的武功招式虽然多,但都是千篇一律,就因为如此,反而成为一种拖累。现在要做的就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原本自己所创的刀法与父亲所传的刀招结合起来。

想到这里,聂离直接跳下床,拿起放在一旁的秋雨,开始使出雪刀法,快,极致的快。自己要做的就是把属于自己的意境与九式刀招结合。

一次失败就来第二次,一遍二遍三遍,聂离也不知道自己练了多久,直到他熟练的将雪刀法的快和冷,加入到九式刀招。

虽然看起来自己少了雪刀法的两招,但无疑变得更为强大。尤其是九式刀招,自己已经熟练的施展前面三招了,后面的他也只会其行,空有架子。

看刀法已经解决了,就剩下逆残魔功,他之前一直把它当做提升内力的心法,可再次翻阅识海里面的秘籍,他才感叹这本功法的厉害之处。

心法和腿法结合,利用腿法凝炼内力,利用内力提高腿法。可以说,这本秘籍如果放到武林中,怕是会引起无数人的觊觎。

看过一遍之后,聂离才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他才发现自己对于武学,懂得太少了,以至于如此神功,自己竟然放置不理。逆残魔功的内力阴狠歹毒,本就强于同阶武者。

而里面的腿法,更是可以凝炼提纯内力,使武者的内力精纯无比,发挥出数倍的力量。自己自从习得心法后,也只是用内力催动残疾的右脚。

现在看来这只是最浅层次的攻击方式,根据书中记载,当习得内力后,并且有一点的基础,便可在战斗中,将内力灌输于残缺之处。

狂暴强大的内力在运转中会刺激残缺之处的穴位,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就好像是可以强化身体的一部分,让它变得更强。

之前他初学心法,内力薄弱,根本无法长时间如此,可如今自己好歹也是练脏境,加上魔丹,这样的方法,简直是易如反掌。

聂离试着将内力引导在右腿上,他只觉得右腿滚烫,好似一团火焰一样,充满了力量。低头看去,右腿竟然散发一丝丝黑色的气息,显得诡异无比,宛如鬼神。

忍不住用手去摸,可右腿一片冰冷,宛如寒铁一般。聂离忍不住的放声大笑,有逆残魔功,自己一定可以。

“第三式,群魔乱舞”聂离右脚迅如雷霆踢出去,周围的空气全部凝聚在腿上,空间都变得有些扭曲和不真实,甚至连温度都有些阴冷。

急忙停住动作,聂离可不想一脚引起太大的动静,那种强大的毁灭力让他心悸,这样的力量才是自己所追求的。

想到这里,他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双手紧握,紧闭的嘴角勾起邪异的笑容,扭曲的面容好像极力在克制什么一样。

如果是现在的自己去面对之前的十人,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等着吧!复仇之神的刀会一点点割下所有负罪者的头颅。

正文 第五十七章:山河如血

第三式完了,汹涌的内力愈发狂暴,聂离索性踢出第四式,“山河如血”浑身的血煞之气不受控制的溢出体外,血腥味和杀气弥漫开来,在空中凝聚成一座座大山一条条江河。

聂离看着这一招都不由膛目结舌,巍峨的山、奔涌的河,让人对大自然心生畏惧。有了这一招,后天之下恐怕没有敌手,即使初入后天的人,也讨不到好处吧!

可他的美好想法还没有滋生多久,丹田传来一阵虚弱感,聂离探查才发现自己的内力被抽的一干二净。“咔嚓,嘭”没有了内力,血煞幻影直接破碎,山河破碎,血煞之气又回到聂离体内。

“噗通”内力被耗尽,聂离只觉得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想站都站不起来,门被推开了,春梅看见聂离坐在地上,赶忙把他扶起来。

聂离半倚在春梅的身上,闻着她身上的淡淡梅花香,微微转过头,看着春梅脸色有些发红,微微喘着气,也许是害羞吧!

感受到聂离的目光,春梅赶忙装作镇静,不想暴露出什么马脚。一步步把聂离挪到床上,重新为了脱了鞋和衣服,检查了一下伤口,再盖好被子。一串动作有条不紊,好似贤惠的妻子一样。

“你乖乖的躺着别动。”春梅不由加重了语气,此刻的她才给聂离一种大姐姐的感觉,这么一想,聂离才发现春梅比他大,也可能是自己入江湖的年纪太小了。再过几日,自己才十五岁。

看着聂离点头,春梅才放下心来。之前带聂离回来,他身上全是伤口,有刚被砍伤的,也有以前就有的疤痕,一个个触目惊心,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背负了什么,值得他如此拼命。

也许是那颗心吧!即使用冰冷的外衣包裹,但它始终还有一丝余温。

“你养好伤,除夕夜,红玉坊会有花船泛舟,你跟我一起去吧!”春梅邀请聂离,她知道他一个人在异地他乡,所以想陪他一起过。

聂离愣了一下,这是第一次没有父亲的新年,也是在外地的新年。自己也是一个人过,不如陪春梅吧!她也是一个人。

见对方迟疑,春梅苦笑一声,自己太自作多情,以为救了他一次,照顾他几天,就能试图在他心底占的一点位置。

“好”春梅感觉世界已经寂静了,唯有聂离的那个好字在耳边回荡,在心房萦绕。春梅也没有多说,聂离也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她走出房间,慢慢关上门。

走到隔壁的房间中,王姐坐在椅子上,面沉如水,尤其是春梅进来后,她面色更冷。

“小姨,消消气,可以吗?”春梅坐在一边,为王姐倒了一杯茶,素来冷淡的她,难得低头说一句软话。

“消气,你让我怎么消气。为了救那个小子,你强行冲击经脉,现在好了,武功尽失,落下一身病根子。”王姐终于找到宣泄口,声音不由有些大,眼睛也有些湿润。

“小姨,声音小点,他还在隔壁呢。”春梅赶忙拉了一下王姐的袖口,略带一丝哀求。

“这个时候你还向着他,我就不知道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为他做到这般地步。”王姐看见春梅现在一心挂在聂离身上,心头更是苦楚。

“在他敢只身一人来破庙救我时,我就告诉自己,此生非他不可了。”春梅坚定的说道,她直视王姐的眼睛,不带躲避和迟疑。

“为了救你,就让你倒贴自己,我们王家的女人怎么都这么苦。再说了,就算没有你,田磊还是要对付他的。”王姐好似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愤恨。

“可如果不是那天我们故意让田恒闯进来,田磊也不会这么早下手。反正他于我有恩,我于他有情,希望小姨别在追究了。”春梅斩钉截铁的把话题终止。

“唉,要是其他男人,我都不会反对。可偏偏是聂离,我才不答应,他的背景太神秘了,而且我看的出来,他跟我们一样,眼中有恨。”王姐依旧不依不饶的说着。

“我知道,他肯定会走到更广阔的天地,他不会为我驻足,但我仍想陪他,哪怕只有几天,也够我怀念一生了。”春梅见招拆招,偏向聂离。

“我懒得说你,你跟你娘一样,之后吃亏就想起我的话了。”王姐看着春梅倔强的样子,气呼呼的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我娘是遇见那个人了,可我相信聂离。”这边话音刚落,隔壁的聂离才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有些舒缓。

听到春梅说出自己的情意,聂离不知道怎么办,他很彷徨。跟秦心音时不一样,他只有空落落的感觉,因为他觉得自己无法一直陪她,给不了这个女孩想要的一生一世。

他还是不能忘掉秦心音,就算从大牢中出来,知道这一切都是误会,即使发现两个人已经渐行渐远,他还是喜欢她。

春梅或许跟他很像,孤单脆弱,为了复仇。但也只能到这里。可秦心音不同,她懂自己的心,她懂自己箫里面蕴含的情。可是也只能到这里,就如杨素柔所说,自己根本配不上她。

她是天音谷的高徒,更是江湖中有名的美人。可自己呢,船夫的儿子,还残了一条腿,自己也有拥有的,除了刀和箫,就是那一直扛在肩上的复仇之路。

至于那条至尊路,即使有魔功在身,聂离还是不觉得自己会走到。江湖这大,人生那么短,谁知道自己那天就死了。死在这复仇之路上。

所以自己不配去拥有感情,至少这是不伤害自己,也是不伤害对方的一个好办法。想到这里,圆睁的眼睛中有一个东西仿佛消失了一样。那是本就残存不多的单纯和渴望。

或许对于他来说,不配拥有的感情借口并不是复仇。而是他内心的自卑,瘸子怎么可能会被人瞧得起,船夫的儿子怎么可能娶武林大派的子弟。这些源于心底的自卑是聂离所没有发现的,却在一点点影响他。

“醒了,起来喝药。”在耳边的轻唤声中,聂离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人,春梅还是之前的衣衫,端着药,坐在床沿,一双眼眸如水,好似能融化了聂离一样。

想到昨天的药,那个记忆犹新的味道,聂离就苦着脸,也不能告诉她,自己伤已经好的差不多,肯定会被怀疑的。“喝了就能痊愈。”春梅温柔的话,好像一把重锤落在聂离的心口,他克制自己。

那种特别的感觉,他说不上来,不是喜欢,但却很温暖,越想心口越闷。春梅看着聂离低着头,不说话,以为他身上的伤口裂开了。

“怎么了,你说话啊!”春梅连着问了几声,把碗放在一边,伸手想捧在聂离的脸。可下一秒,她呆住了。

聂离泪流满面,滚烫的泪珠让自己的手觉得沉重。她不知道聂离为什么会哭,聂离也不知道。春梅不知道她那句轻声的问候和关心,对于从小没有母亲的聂离来说,是何等的冲击。同样,他也不知道,因为他没有母亲。

春梅看着聂离哭的样子,那么纯真,那么简单。忍不住把他抱入怀里,靠在春梅柔弱无骨的身体上,他没有心生任何邪念,只是哭着,哭了好久,哭到累了,也就睡了。

第一次看见聂离这个样子,春梅内心很是震撼,她没想到他会因为自己一句话而哭泣。对这个了,除了好奇,更多的就是怜惜吧!

几日过去了,聂离足不出户,即使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他也是每天都在练功。春梅也很少来打扰,春节很快就到了。

街道上传来的嘈杂的声音和四处挂着的红灯笼也已经点亮了。聂离推开窗,看着刚过腊月二十九的夜晚,四处灯火通明,即使很晚,街上也有不少的行人,手里提着许多东西。

看着朦胧的月色和陌生的城市,聂离将窗户又合了起来,盘坐在床上,他感觉自己距离换血境越来越近了,索性加把劲,毕竟实力强才是硬道理。

可即使冲击一晚上,聂离多次想尝试突破瓶颈,可运转的内力如同石沉大海一样无迹可寻。除了心头闪过一丝失望,他也没有多少怨言,武道一途,本就欲速则不达,自己还是太心急了。

看天色已深,他也只能睡觉休息了。今天就是除夕了,自己马上就十五岁了。想着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等聂离睁开眼睛,窗户大开,窗外的阳光已经洒进来了,窗口的小桌上放了朵朵梅花,一股清香在鼻尖萦绕。

“起来了,我给你把粥热一下。”春梅坐在桌子旁,看见聂离醒了,猛地坐直身子,端起木托盘,就欲要走出去。

“不用了,我可没那么娇气,随便吃一点就好了。”

“好吧!吃完把衣服一换,都给你准备好了。”春梅说完,用手指指了指床尾。

聂离起身,才发现床尾整整齐齐摆着一套衣服。心中划过一丝暖流,轻声说了一句:

“谢谢”

正文 第五十八章:刀彩和发簪

听到聂离说谢谢,春梅也是瞪大眼睛,好似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一样。不过他能对自己说谢谢,也是难得,春梅轻笑一声,就出去了,顺带将房门虚掩上。

揭开被子,穿上鞋子,聂离还是一身白色的内衬布衣,直接坐在桌子上,端起米粥就大口喝起来,因为有些凉了,口感不是很好,馒头也有些冷,不过还算酥软。

随手抓起一个,咬了一口。有些甘甜,嚼起来很是舒服。还有两盘简单的素菜,不算精美的菜样,却有家一般的感觉。点点泛起的油花,又平添几分“色”。夹起一块放入口中,蔬菜所保留的清香和脆感并没有被破坏。

没想到如此好吃,色香味俱全,聂离几大口就把饭菜吃完了。这边碗筷刚落,外面春梅的督促声就响了起来。

想到今天要陪春梅泛舟,聂离也有些不自在。不过既然答应了,总归要去的。将床位的衣服拿起来一件件穿上。

用红发带将散落的头发束在脑后,一身黑色的武斗服外搭一件黑底红花的外袍,下身是很简单的黑裤子和黑靴。

一身黑,极其简单的色调,加上几缕红更是锦上添花,让聂离多了沉稳冷峻,虽然依旧英俊,但没有之前的那种妖异的俊美了。

走到窗口,外面的微风吹拂额角的须发,路上车水马龙,阳光正好,暖洋洋的。

纷飞劳雁皆归巢,雏鹰振翅无处依。长街灯火照家门,江畔小屋尘埋烛。

拿起桌子上的梅花,聂离一把将上面的花瓣全部捋下来,随手一把洒向空中,看着梅花在空中飘舞,落在地上,落在尘世中,它回去了。

春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聂离轻声说了一句:“好了。”随即春梅便推门而入,看着窗口聂离挺拔的身影,微风吹起来的头发和衣摆,让她迷了双眼。

“走吧!”聂离转过头来,笑了一下,阳光洒在后面,春梅第一次感受到砰砰的剧烈心跳,脸都不由红了,缩起脖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

“别傻站着了。”说完,聂离已经从她旁边走过,春梅一个激灵,迈着大步追着几米开外的聂离,然后两个人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商量接下来如何安排。

走在大街上,大家看着这一对金童玉女,眼中都是艳羡和赞叹。走到方府,门口的两个下人发现有来人,赶忙把手放在腰间的刀上。

聂离看到这一幕不由皱了一下眉,可定睛发现是聂离后,都恭声说了一句三爷好,就把大门打开了。张了一下口,还是没有说出来,聂离随即进入府中。

“你还是问问方帮主比较好一点。”春梅一直看着聂离,这点小动作显然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听到这句话,聂离就知道帮内出事了。

看着院落中训练的鬼府众人,就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走到大厅,方童和白鹭坐着喝茶,白鹭可能是伤后初愈,也可能是帮内出事,脸色不是很好。

“来了啊!快坐,春梅小姐也一起。”看着聂离来了,方童把茶放在一边,起身拍了拍聂离的身子,白鹭也站起身,点头示意一下,没有多大的热情。

“身体怎么样了。”“没事了,这几日的调养,已经痊愈了。”“那就好。”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到聂离说没事,他也就松了口气。

“方大哥,是不是帮内出事了。我看一个个都有些不对劲。”聂离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他不喜欢藏着掖着。

“自从你上次出去之后,田磊就好像发疯了一样,完全不顾及以前的伪装。直接带着帮众开始反叛我。”

“而且听说他暗地里与铁索帮有勾当,而且丐帮也因为有你的缘故,虽然没打算参与其中,但也不是好相与的。”方童叹了口气,没想到田磊会这么急迫。

“上次田磊用计将我引出去,派了八位练脏,两位换血境的来杀我,反而被我杀了几人,应该是见事情败露,而且自己的战力又被削弱,想先声夺人。”

方童和白鹭听完也是呆了,他们知道聂离是被田磊埋伏受伤,但没想到田磊为了拿下聂离派出如此手笔,可即便如此,聂离不但没死,还杀了他几人。

练脏和换血在帮内已经算是举足轻重的人了,一下子被杀了好几个,恐怕田磊知道,一旦自己知道这个情况,肯定会下手,所以他才主动与人同盟,一同下手。

“今天是新年,就不说这些话了。你跟春梅小姐去玩吧!”方童看见春梅一直跟着聂离,也是促狭一笑,被聂离这么一说,他已经对田磊手中的战力有所估量了。

“好吧,如果有需要就找我。哦,对了,白大哥,上次你知道是谁将你打伤的吗?”聂离起身,刚准备走出去时,他猛地想到,上次白鹭带鬼府占领刘明地盘时,竟然被打伤了,对于能打伤白鹭的人,不得不防。

“我也不知道。他当时蒙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掌法很厉害,而且很怪异。”白鹭虽然脸色有点暗沉,但还是仔细回忆了一下。

没有再说话,聂离带着春梅就走了,田磊手下有这样的人吗?那天来围剿自己的十人,没有一个人是掌法了得的。显然田磊还有底牌。

“去我房间拿个东西。”聂离回到房内,虽然自己几天没有回来,但每日都有下人来打扫,自己的东西原封不动,并且一尘不染,木匣还在床头,上面放着竹箫,一旁的墙壁上挂着秋雨。

还以为已经丢了呢,没想到在这里,估计方童为了把秋雨要回来,也是没下功夫。将竹箫放在怀里,秋雨挂在腰间,便与春梅离开了。

“白鹭,你派几个精明的小弟去田磊那边打听一下与铁索帮的交易,怕是今年的元月,要流不少血了。”

青石砌的板路平整光滑,聂离与春梅并肩走在一起,看见路边有卖精美的小摊,春梅耐不住小女孩天性,走上前去。

“老板,这个刀彩怎么卖。”春梅环视了一圈,指了一块红色的编织物说道。刀彩不同于一般江湖侠客的,就是几块粗布挂在刀柄上。这个刀彩极为好看,长三寸,其中两寸用来编制花结,剩下一寸挂着几块布条,上面绣着奇珍异兽,其中夹杂着鹰的羽毛。

“哈哈哈哈,姑娘怕是要送给旁边的小哥吧!既然这样,十文钱就可以了。”摊主看见春梅时,半晌没缓过神来,然后爽朗的笑着。

“好”春梅不等聂离开口,直接答应。“老板,那个发簪也一起买了吧!”说完,聂离扔给他一块银元宝。看着聂离买发簪,春梅内心十分窃喜,他是送给自己的吧!

老板赶忙把银子收起来,将刀彩和发簪递给二位。“我来给你系上吧!”春梅灵活的为聂离的刀上绑上刀彩,可聂离看着手上的发簪,不知道如何下手。

好几次想抬手,但看见春梅垂下来的秀发,好像也没有下手的地方。不如之后送吧,春梅一把将发簪拿过来,收进怀里,拉着聂离的手就朝红玉坊走去。

冬天的太阳落得比较早,而且是除夕夜,大家都急着回家过年,天还没有完全黑,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春梅来了啊!王妈等你很久了。”看见春梅带着一个男人来了,她们就纷纷打趣道,所有人都知道,春梅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谁让聂离上次是与方童一起来的,肯定身份不一般。

“你先等我一下,我先去说一下。”春梅让聂离先在此等候,然后小跑上楼。

“官人,不如把我也带走吧!我给你当妾室。”春梅前脚刚一走,其他女子就围了上来,各种浓郁的胭脂味扑面而来,有些甚至已经伸手去摸聂离。

“滚。”聂离冷声呵道,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再看聂离冷冰冰的眼睛,都退避三舍。

“聂离,等急了吧!我们走。”春梅又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抓起聂离的手就走出去。

云海城虽然有一处巨大的港口,但毕竟是以航运为主要经济来源,四周的湖泊都汇聚在这里,偌大的云海城肯定会有小湖的。

就在红玉坊后面,一条宽约二十多丈的湖面,从那边的灯火通明,一直到另一边高耸的城墙处。聂离估摸是通往城外的。

一艘不小的花船,长约十米,宽约四米,并不是一般所见的梭形。船头尾是较为平的,而且巨大的船厢在船的中后部,前面是一处平摊的甲板,放置着酒水和饭菜。

春梅死死抓住聂离,好似有人要把他抢走一样。“噔噔噔”踏着木板走上花船,船夫就把固定花船的木板收起来,随即进入船舱,留下几个侍女和春梅陪着聂离。

花船在平静的湖面上对着湖水流淌,两岸的房屋中传来千家万言,听着极为热闹。

“好了,今天我陪你,你也陪我。咱们两个一起过年。”春梅拽了一下失神的聂离,轻声说道。

聂离歉意的笑了一下,他不想去逃避春梅的感情,但自己的心却无法抑制。那是一种害怕惶恐,心忧不安,就好似看着湖面的倒映的自己一样,那张脸很陌生。

爆竹声,千家言语,此般聒噪难撼心声。暗湖静,一人钟情,柔情似水无明无终。

正文 第五十九章:除夕花船游

船慢慢远离了红玉坊,宽阔的湖面上,不时就有几艘船驶过,大多数都是花船,有的客人更是酒酣,在船上就做起那苟合之事,靡靡之音在湖面上极为明显。

“你先在这等着,我去换身衣服。”春梅虽在红尘中混迹多年,但也是清白之身,羞红着脸,赶紧跑到里面的厢房内,两位侍女也跟着进去服侍她了。

花船就这样穿过两岸的树枝,头顶的月光在树叶的间隙中,洒出片片光辉。难得的明月和两岸的灯笼,让此刻的夜晚也如白天一样。

“啊!”一道痛苦的哀嚎从不远处传来,聂离心头一紧,迅速走到甲板上,看着远处驶来一艘大船,毕竟比起自己的花船大了一倍,这样的大家伙在江面上尤为明显。

如此一艘庞然大物,直接将刚从聂离旁边驶过的花船的侧面撞碎,湖水倒灌。一股血腥味涌入鼻间,湖面上一块破碎的木板上躺着一具女尸,大片肌肤都裸露着,满是春光,可眼睛却瞪得很大,面容扭曲,仔细一看,就是刚才那艘花船上与男子行房事的风尘女子。

看到女子身死,聂离也知道男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没想到这群人如此心狠手辣,只是这样,就无缘无故杀人。

看着那艘大船将花船一点点碾压粉碎,而且速度不减,朝自己这边而来。被追上是迟早的事,只是希望对方尽量不要与自己发生冲突,先不说自己打不打得过,这花船上可都是女人和老人。

聂离就站在船头,看着远处的大船一步步近了,好似黑夜中蛰伏的野兽一样,看上面飘扬的旗帜,竟然是铁索帮的。没想到是这群混蛋。

只见铁索帮的船在距离自己一段距离后,生生调整方向,本来两艘船可以相安无事,可如今,摆明了要撞向自己。

这群混蛋,聂离恨不得杀了他们,心中的戾气和杀意沸腾,双眼闪过一丝黑光,在夜里难以发觉。手却搭在了刀上。

气氛有些紧张,一阵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有些刺耳,原本还在行驶的大船,在十几米开外,停了下来,甲板上走出来一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聂离。

那张脸,再熟悉不过了,是魏无忧。“呦,没想到啊!聂公子在被秦小姐抛弃后,就这么不自爱,勾搭青楼女子。”他在用上次的事情来嘲笑聂离。

“怎么,魏少爷,这是连人家面都见不到了,看你把火气撒在这些人身上。”聂离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他本来就与铁索帮有仇,现在他也不必遮遮掩掩了,方童与田磊矛盾爆发,铁索帮站在田磊那边,与自己已经是对立的了。

“你。”被聂离一下子戳中痛处,魏无忧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的确,他这一阵子一直邀请秦心音,可她总是拒绝,让他很没有颜面,不过人家实力强,有背景,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不过聂离嘛,就一穷小子,反正你也喜欢她,我也刺激刺激你。

“唉,没办法,有张君石陪着,我自然没有什么希望了。”城中大大小小的势力他也有所耳闻,其中的张君石就对秦心音也表示过追求,不过跟自己一样,都被拒绝了。但聂离可不知道这些。

听到魏无忧的话,聂离虽然心头一痛,但还是保持冷静,她遇见一个比自己好的人。上次从大牢出来之后,聂离就问了方童,他说是自己求了城主的,如果张君石真的要清除自己这个障碍,根本不可能让他父亲放过自己。

那魏无忧呢,有点动机,但聂离怎么都看不出这个纨绔会用那种计谋。其实还有一个人,可聂离一直找不到他的动机,就是王怀礼,总觉得他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看到聂离无动于衷的样子,魏无忧暗中冷哼一下,暗骂聂离装的挺像。“你好好跟你的佳人游玩吧!我就不打扰了。”

可说完,魏无忧的船一点动静都没有,死死挡住聂离的去路。聂离都不禁皱眉头,这是耍自己吗?

可他的目光好似在眺望远方,顺着他的目光,聂离看见后面驶来一艘大船,跟魏无忧的船的大小相差无几。

“今天还真是热闹啊!”魏无忧呵呵轻笑道,聂离满头雾水,这艘船上的人到底是谁呢?近来一看,聂离瞳孔一缩,是秦心音和张君石,他们两个人就站在甲板上,交谈着。

可是他没有表露的很失态,魏无忧时刻等着自己出丑。他的自卑已经不容许再去揭开了。

“张大哥,秦师姐。”杨素柔看着远处交谈的两位,心中也十分欣喜,这样的人才能跟秦师姐走在一起。至于聂离,她觉得她人不错,但要与秦师姐在一起,难上加上。

其实张君石也不可能跟秦心音在一起,即使他是城主的儿子,但与秦心音身份上的差距还是非常大的,杨素柔不过是想用张君石将聂离赶走。

结果已经是注定的,与其等到最后两人心意相通再去拆散,不如早早的就将这段感情扼杀掉。一头狼,让它死在老虎的口中,也比死在猎人的陷阱更有尊严。

因为他只是输,并不是弱。

“前面有两艘船,看那艘大的,是铁索帮的。至于那花船,应该是挡路的。”张君石看了一眼,饶有兴趣,今晚少不了一场好戏,权当给他们几人助兴了。

“好巧呀!我刚还跟聂少侠谈及你们几个人呢。”魏无忧轻佻的对着张君石说道,聂离的名字是他刻意提出来的。

秦心音有些慌张,眼神飘忽,她悄悄的往四周看了一眼,魏无忧的船上没有,这样的话,他只能在花船上了。

不敢相信他会去这种地方,秦心音苦笑一下,但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又恢复成以往孤高清冷的样子,只是给人的感觉,更冷了。

聂离也发现后面的船和站在甲板上的张君石等三人,加上对面的魏无忧,他们四人好似高高在上的王一般,俯视着自己。

这是聂离所厌恶的感觉,他不喜欢被人俯视,好似自己低人一头一样。

“聂师弟吗?作为天音谷高徒,怎么会与这种风尘女子厮混在一起。”张君石朗声说道,好似要让某个人听见一样。

“陪他的可是红玉坊的清倌春梅,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天音谷的高徒?哈哈,张公子说笑吧!这聂少侠就一船夫的儿子。”魏无忧应和着张君石,将聂离的老底全部挖出来。

“不会吧!素柔和秦小姐可都是亲口说的。”张君石故作惊讶的看着一旁的两人,饶有兴趣的想看看她们会怎么说。

杨素柔涨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秦心音则是一直没有开口,对于她来说,没有必要去狡辩什么,可这一幕在聂离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意味了,卸磨杀驴罢了。

“我知道了,肯定是这小子用什么方法胁迫两位仙子了。”看着聂离被两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魏无忧觉得无比痛快。

“发生了什么,竟然如此热闹。”话音刚落,张君石旁边就走出来一个人,王怀礼。他一手抱了壶酒,衣襟有些散落,杨素柔看见只是轻啐一口。

“聂少侠不是天音谷的人,更不是秦小姐和素柔的师弟。只是一个船夫”张君石简单的说道。

“什么?他不是。害我对他客气那么久,要是早知道他是船夫,还不如打断他的腿,让他早早滚出云海城,做他的船夫去。”王怀礼极其嚣张的说道,好似聂离的生杀大权就在手中一样。

秦心音和杨素柔看见王怀礼如此纨绔,心中厌恶更深,而张君石则露出一丝浅笑。

“既然王公子都这么说了,不如今晚就送他走如何。”魏无忧反倒来了兴趣。

“魏公子,这样不好吧!咱们几个人都是什么身份,不好直接动手吧!而且今日泛舟,也没带什么护卫。”王怀礼好像找到了知音,跟魏无忧玩着纨绔的游戏。

聂离一句话都没有说,愤怒却一直埋在胸间,那种无力挣扎的妥协,让他的情绪十分暴躁,不好的回忆也被勾起来。

“这种小蝼蚁,怎么配我们出手。来人,去给我把那小子腿打断,顺带把舌头割了,让他以后再四处骗人。”魏无忧招了一下手,他身边赫然多了四个练脏境的人。

魏无忧虽是魏浪潮的第七子,但天资愚钝,秉性极差,纨绔成性,所以才会被派到云海城这个地方,给他配的较为厉害的也就是丁猛了。

四个人恭声应到,在甲板上一点,然后在空中翻腾,因为是铁索帮的人,水性自然了得,十几米的距离,只是在湖面上点了几下,眨眼便已到聂离眼前。

“好啊,既然你们送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聂离看着准备登船的四人,刚好自己的武动大进,还不知道怎么样,索性拿他们四人试一下。

秦心音看见这,有些担忧,上次见聂离才入剔骨境,这才过了一个月,他天资再高,也只是入练脏,可一个练脏境的怎么跟四个人打。他为什么还要这么逞强,以他的天赋,隐忍几十年,到时出世,鲜有敌手。

心头满是担忧,实在不行就出手吧!可战斗却已经打响了。

正文 第六十章:冲突

看着四个人呈扇形一样扑向聂离,秦心音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杨素柔也发现了秦心音紧绷的面容,那双平静的眼眸中,怒火已经涌动了。

“死了可别怪我,要怪你们太听主人的话了。”聂离憋屈了这么久,看见四个练脏境一起上来,反倒更兴奋了,战个痛快。

魔丹涌动,内力急速运转,将内力引导到右腿上,黑色的气息从脚底涌出,宛如毒蛇一样缠绕在右腿上,因为在夜晚,这番动静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

其他人只觉得聂离好像傻了一样。

一动不动是已经认命等死吗?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四人心狠手辣了。

顽鬼扰清梦,桃符定神虚。一群小鬼也敢这么嚣张,“天地无情”在四人已经扑面而来时,聂离嘴角慢慢露出一丝残忍、狡诈、嗜血的笑容。

四人心中一惊,还为缓过神来,半个呼吸的时间,一只巨大的黑色巨脚直接落在四人身上,“噗通”巨大的落水声后,江面陷入一片平静。

血红色的江水弥漫开来,聂离看到这一幕也还算满意,其实那一脚根本踢不死四个练脏,但最可怕的并不是腿法,而是腿法上携带的内力。

他发现自己的内力十分狂暴阴狠,因为魔丹的原因,自己还可以驾驭,一旦释放出来,会影响其他人,比如刚才,那一脚的内力侵入他们身体,本来一脚下去就已经重伤了。

被内力入侵,经脉如同刀绞,在加上落入冰冷的湖水中,怎么也不可能活命了。其他人脸色有些怪异,谁也没想到聂离这一脚直接踢死四个练脏境。

张君石脸色一冷,王怀礼好像很惊讶的样子,可魏无忧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了。他以为四个练脏境可以拿下聂离,没想到反而为对方助威了。

再派人去吗?不可能,再出去也是丢脸。而且聂离的实力也无法估摸,后天初期的自己都不一定可以一脚踢死四个练脏境的人。

秦心音则是松了一口气,心中赞叹他的成长竟然如此迅速。如果每一次都在生死边缘去争斗,去与死亡竞赛,想不进步都难。

“魏公子,怎么,铁索帮就只有这么一点人吗?”聂离挑衅的说着。

看着对面船上的张君石,他知道自己做太多,反而是丢人,不如及时撤手。

“如果就只有这点阿猫阿狗,那就给我把路让开。”聂离语气转冷,杀意沸腾,他就是在立威,反正大家已经撕破脸了,自己光脚不怕穿鞋的,跟你们斗又如何。

“聂离,还是我们走吧!”春梅换了一身衣服,刚才她一直躲在里面,她知道武功尽失的自己没有一点作用,反而会成为拖累。

可如今看到聂离竟然公然挑衅,她有些担心,在场的这些人,哪一个都不是她和聂离可以应对的。他们没出身、没背景、更没说话权。

聂离回头看见春梅,服装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头发高高盘起来,插着聂离送的发簪,她的美让那个发簪显得格格不入。

“别怕,既然挡了路,就该让出来。”聂离轻轻拉了一下春梅的手,让她站在自己的身后。

本来有很多话要说的春梅,在看到宽广的后背后,她沉默了,就算无力反抗又如何,能死在一起,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秦心音也看见聂离的动作了,她面色顿时娇躯一震,煞白一片。原来他身边有更合适的人了,长的也很美呢。

张君石看到春梅,不露声色,但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光芒。

“竟然是春梅,没想到聂少侠有如此艳福,能得到佳人的青睐,真是羡慕死我了。”王怀礼一副色鬼投胎一样,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看着春梅。

春梅因为站在聂离背后,一直有注意后面几个人,秦心音的变化她有发现,因为她也是有喜欢的人的女人,而王怀礼赤裸裸的目光更是毫不隐藏,让她厌恶。

魏无忧虽然被聂离几句话说的怒火中烧,他好歹也是铁索帮帮主的小儿子,竟然被一个船夫冷言嘲讽,他咽不下这口气,但他没有失态。

因为是泛舟,船上人力并没有很多,而且云海城这个小地方,后天的武者少之又少,不可能随便带出来的。

所以他要忍住,如果这时忍不住,铁索帮就不是被一个巴掌打脸了。尤其是张君石和王怀礼都在这里,随即他命令下面的人将船移开。

大船慢慢移动,在极短的距离,硬生生把船身扯到一边,如此手法,聂离也不得不感叹铁索帮无愧海上霸主,这手法也是厉害。

聂离的船又动了起来,将刚才四人的血水冲散开来,回头望了一眼,他只看了一个人,他的眼中也只容得下一个人。

一眼万年,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即使秦心音不断告诉自己,他有其他人陪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想看那双眼睛。

那双冷漠的冰霜后,沉睡和压抑的温柔和善良。聂离也看着平静的眼神中蕴含的喜悦、痛苦和柔情。这一幕可是让张君石恨的牙痒痒,但他还要故作绅士的搭话杨素柔,让气氛不至于那么尴尬。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仰头喝酒的王怀礼,微眯的眼角闪烁的锋芒和寒意。

转过去,聂离掏出怀里面的竹箫,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嘴唇轻启,悲凉萧索的音调缓缓入耳,平缓的曲调不见任何出彩的地方,可又让人舒服心安。

回忆与秦心音的点点滴滴,一起坐着那艘小舟,在江面上漂泊。在杨府,他挥刀,她抚琴。在赌场,他命悬一线,她雪中送炭。敷药包扎时,他的拘谨,她的害羞。

他喜欢吗?喜欢。这是聂离的答应,但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喜欢可以去应对的。人生所有的事,也不是自己的愿意与否就能不去尝试的,他没有选择,因为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用这首曲子来悼念他们的感情,她一定可以听得懂。自己喜欢她,但自己不会和她在一起。

箫声走过平静的江面,穿过茂密的树叶,照在清幽的月光中。一曲罢了,所有人心头好似空落落的,好像有一个东西不见了。

曲中满相思,相思诉卿知。曲终无相思,相思一曲情。此情两相思,难成同心人。此曲送此情,相思无言轻。

秦心音双手攥紧了又放,松了一口气,转头朝杨素柔说道:“过几日,咱们就回天音谷吧!”说完便离开,背影飘忽,好似天外的仙子,泪珠嘀嗒嘀嗒。

将竹箫收起来,聂离没有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将脸上的泪擦掉。看着今晚的月格外的亮,今晚的风有些凉。

“我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了。”聂离转头说道。春梅还没有从刚才的曲中走出来,被聂离这般话惊扰后,她知道他的心情,就带着他走到里面的房间。

宽广的客厅,摆着一些精美的器物和花束。春梅将聂离带入一间客房,道了一声之后,也去休息了。今晚经历了不少,大家都有些累了。

“这个发簪不配你。”

“我觉得很好看呢。”

一夜匆匆过去,睁开眼睛,聂离知道自己十五岁了。起床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来到外面的甲板,深吸一口气,清晨的江边还有一些雾气,湿润的冷雾让他精神一振。

仔细打量一下四周,此处停泊的地方,俨然就是红玉坊后面。估计昨晚花船又掉头回来了。

“起来的挺早,我去给你准备饭菜吧!”春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聂离打开房门时,她就已经醒了,不过因为衣服比较多,所以有些耗时间。

“不用了,我先去方府一趟,你也快回红玉坊吧!早上比较冷。”聂离把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给春梅披上,然后就走了。

春梅抱着外袍,一直看着他,消失在雾气萦绕的渡口。

聂离并不是很急,当走到方府时,东边的天际已经布满了红色,太阳已经出来了。进入方府,院子里面还是鬼府那些人在锻炼打熬身体。

走到大厅,难得的只见方童一个人在打坐凝神,聂离也没有说话,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平和的气息并没有同自己修炼的内力一样诡异阴邪。

外面的阳光洒进来,一点点充盈整个房间。“呼”方童收功,吐出一口浊气。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方童看着角落里的聂离,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停留在温柔乡里面吗?

聂离将昨晚的事告诉了方童,本以为方童会责备自己意气用事,没想到他竟然大呼干的漂亮。

“反正铁索帮和田磊已经勾结了,就是敌人了。是不是还没有吃早膳,我让下人准备一点。”方童把话题一转。

“多准备一点,外面那些人也需要。”聂离的语气不容置疑。

方童不怒反笑,让下人准备早膳去了。对于聂离这样的做法,也说明了他心里还有认同和关怀。

“白大哥呢”聂离好奇的问道

“我让他去打探具体消息的,田磊最近和铁索帮的交往太过频繁了,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这会不会太冒进了,如果对方也有准备呢。”

“放心,白鹭的武功也不差。咱们继续等吧!如果没问题的话,鬼府也是时候出动了。”

云海城的天要在红色的喜庆中飘荡血的气息。

正文 第六十一章:交易

简单的吃完早膳,方童与聂离提及关于红玉坊的事情,根据聂离所说,她们让田恒和聂离发生矛盾,背后肯定有自己的图谋,但值得肯定一点,她们与田家有仇。

“我回来了。”就在两个人聊天时,白鹭已经从外面回来了,他的白衫依旧一尘不染。

“情况怎么样。”

白鹭一屁股坐着,然后吃了一口饭菜,好似噎着了,又端起一碗粥喝了起来。

“你慢点,先说情况怎么样。”方童拍了拍白鹭的后背。

“我听到他们的谈话,今晚会让田家的那些人去铁索帮的一个堂口去交易。”白鹭脸色闪过一丝病态的红,应该是刚才被噎着了。他吐了一口气,然后把情况说明一下。

今晚铁索帮和田家,会在新年之际,城主府的监管松懈之时,在铁索帮的堂口进行交易,田家用钱换取精良的装备。

“城主府监管如此严格吗?那之前发生那么多命案为何无人去管。”聂离不由问道,在他来云海城如此之久,他一直没有具体去了解城主府。

“江湖本就是如此,武风盛行,有些事情也不是官府能去管的,武者有武者的解决方式,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城主基本是不会管的。但城主乃是一城之首,肯定不能放任眼皮子底下的人进行武装,这就会对他造成威胁。”

“而且城主是武官,武功也不差。但咱们宋廷就是这样,不能让武官独掌一方,所以下派了监察来监督,双方互相牵制。平衡,这就是权衡之术。”方童耐心的为聂离讲解。

自己的见识还是太短浅了,难怪王怀礼在城中如此横行无忌,他父亲的地位一点也不差于城主。

“既然情报昨晚就已打探到,为何现在才回来。以你的潜行,即使田磊是后天初期的人,应该也很难发现吧!”

“他肯定发现不了,可铁索帮魏无忧带来一个先天高手。我当时只能躲在田磊的房间里面。不过说来也怪,他房间里面一股花香味。”

听到铁索帮有先天高手,方童都倒吸一口冷气,聂离知道白鹭说的是谁,那次在魏无忧身边的丁猛,没想到他竟然是先天高手,怕是在云海城,他的实力无人可挡。

“不过同时,我还发现两件事。第一,魏无忧那纨绔好像看上了田子衿,田磊貌似也想促成他们二人。”听到白鹭的话,聂离也能想象到,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为了抱上铁索帮的大腿,田磊肯定会把女儿双手让出去,别说纨绔,就算是傻子也会嫁。因为周青对他来说,没有帮助。

“第二个,那次打伤我的人,就在田磊旁边,好像叫什么周青。就是上次聂离说的那个人。”白鹭接连爆出两个惊天消息。

听到第一个消息,聂离心中只是有些波澜,但第二个就不一样了。他没想到周青竟然能打伤白鹭,那说明他的武功肯定不低,至少不比自己差。

“好,今晚准备一下,去铁索帮的堂口,我要让他们人财两失。”方童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他肯定有自己的考虑,怕是那个先天高手是不会随便动手的,否则云海城没有几个人能抵挡。

“没问题。”聂离和白鹭都十分兴奋。两个人站起身来,下去准备时,白鹭的身子有些迟缓,引起两人的注意。

“没事,可能是昨晚的行动消耗有点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白鹭摆手示意不用在意,然后与聂离一起离开大厅,方童抬头看了一眼白鹭。

回到房内,聂离盘膝坐着,运转魔功一点点累积内力,他觉得自己与换血境只差临门一脚,体内的五脏六腑,生机勃勃,每一次的运动都十分有力,显然练脏已经大成了。

欲速则不达,过几日向方童讨教一下这方面。今晚最重要的就是鬼府的行动,铁索帮和田家,上次的仇我要一并报了。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下午,聂离穿好绯红华美的外袍,将头发披散开来,从枕头下面取出鬼面具,冰冷的触感从肌肤上真切的感受到。

打开房门,沿着长廊走到前院的大厅。其他鬼府的人都已经准备就绪,整齐划一的在院中排列着,左手握着兵器,右手拿着面具。

聂离也站在他们面前,所有人一动不动,看着太阳渐渐西下,西边的天空露出半抹昏黄。方童终于出来了,可白鹭却没有跟着一起来。

“聂离,我让白鹭去执行其他任务去了,这是地图,上面有详细的标注,今晚你带他们去吧!记得,安全为上。”方童递给聂离一份图纸,拍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了。”聂离点头应道,看着天色暗淡,黑再一次席卷整个天下时,他带上鬼面具,身后的众人一同带上鬼面具。

“鬼府出动,人世无生。”聂离的声音从面具里面传来,因为面具的原因,声音有些怪异,听着极为瘆人。

“唰”聂离一个纵跃,破空声响起,红色的身影已在数米外的高墙之上。其他人紧随其后,聂离早已知晓云海城的地势。

所以看了一眼地图,便知道铁索帮的堂口在哪里了。带着众人沿着地图上标注的路线,一路上都是阴暗小巷之类的人烟较少的地方。

很快,便来到铁索帮的一个堂口,是一处蛮大的宅邸,坐落在云海城的东边,离城门不远,不远处便有一条河,直通城外。想来也是为了方便来往通行。

聂离等人就在宅邸旁边的院落躲着,他带着几个轻功不错的的躲在一旁的大树上,可以俯视堂口。又派了几个人监视河道两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要不是他们武功傍身,怕是早就顶不住了,不得不说鬼府众人的心智和定力也是不错的,至少这么久,一直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空气一片寂静,他们几人刻意放缓呼吸,大街上已经没有人了。许多人家的灯火早已熄灭,云海城陷入黑的笼罩中,头顶的月亮也被一片乌云遮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聂离发现远处街角走来一队人马,约有十来人,武功都不怎么高,两个人抬一个箱子,只有为首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身后背着一把大刀,给人十足的压迫感,身份一目了然,就是之前的李刚。

“再忍耐一会儿。”聂离看着蠢蠢欲动的众人,示意他们不要急,让他们几个在此处等候,他从树的侧面滑下去,来到院落。

其他人看聂离回来,便知道要开始了,纷纷调整状态。

“一会儿,张冲,你带几个武功高的人从正面闯入。我们从侧面突袭。”聂离对着一个手持长枪的人说道。

“好的,没问题。”虽然正面对决的话,有些危险,但聂离等人都在一旁支援,倒也不怎么担心。

“报告,统领。西边来了一艘大船。”就在众人准备行动时,一人从后院回来,开口说道。

估摸那批货物应该在船上,不过既然敢送来,那一样都别想带回去。

“大虎,既然是你发现,你带几个机灵的人,等着我们这边战斗打响,便去搜罗一下,然后放把火。敌人必将人心涣散,再折返战场,从后面夹击。”聂离给刚才汇报的大虎吩咐道。

这些东西都是他从小在私塾里面的书上看到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派上了用场。

“好嘞。”听到聂离周密的计划,众人又一次对这个统领刮目相看,如果之前用武力让他们畏惧,现在的智慧又让他们折服。

这些人都是穷困人家的孩子,哪里上过什么学,所以年纪轻轻才加入云海帮,想为家里添点生计。

众人四散开来,大虎带了五个人悄悄潜到后面,张冲带了十个人摩拳擦掌,加上树上的三人,总计二十人,加上聂离就是二十一个。胜算还是蛮大的。

聂离蹦到树上,俯视下面的堂口,李刚等人进去后,便将府门虚掩起来。并且穿过前院,来到后面的一处练武场,七箱财宝放成一排,李刚吩咐一个人去四处的房屋里面搜查一番,说不定这群人想黑吃黑。

远处的大船停了下来,聂离觉得有些眼熟,竟是昨晚魏无忧驾驶的那艘,从船上下来十几个人,抬着箱子从后门来到练武场。而在后门处还留着五个人。

聂离一看就知道这份联盟虽然连结了,但双方都心底不信任,不过后门既然留了几个人作为后手,那大虎等人一会儿会很难办,要想办法将人引进来。

“东西带来了吗?”铁索帮派来一个换血境的人为领队来交易,他走进来后很是倨傲的看着李刚等人。

李刚看着对方的人数一点不必自己少,而且实力更强一些,仔细一瞧,对方基本都是练脏境,换血境也有三个人,自己这边可只有一个。

“带来了,七箱珠宝,你自己看。”李刚挥手示意眼前的七个箱子就是自己带来的筹码。换血境的人打开李刚面前的宝箱,看着里面慢慢的金银珠宝,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来人,拿上来。”铁索帮的队长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示意后面的人,将十箱东西抬上来。

“田帮主要的军备都在这里了。你们几个把这些东西抬走。”说完,之间几个练脏境的人一窝蜂的扑上去,一个换血境的也按耐不住,挑了一个最近的宝箱跑去。

李刚把手伸到背后,冷笑的看着他们。

“走,走得了吗?”平静的场面瞬间丢如一块惊雷。

正文 第六十二章:黑吃黑

“动手。”李刚大声喊道,其余六只宝箱全部打开,钻出来六个人,速度极快,将手中的长剑全部刺穿眼前的铁索帮帮众。

惨叫声猛然响起来,鲜血喷洒出来,在光华的练武场上留下美丽的图案。

小队长脸色难看,没想到自己大意了。本以为田家这种小人物不会翻出什么浪花,也就没有检查,没想到阴沟里翻船,看着一下损失五个练脏和一个换血。

至少在人数上,自己这方面是劣势。听到里面的惨叫,后门处的五个人赶忙跑过去,聂离大喜,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但没想到李刚等人竟然帮了自己。

料铁索帮也没想到讨好自己的田家会忽然倒戈,就连聂离都没想到田磊会冒险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看着到来的五个人,小队长脸色由阴转晴,这五人里面有一个换血境,所以他们的换血境还是三个人。

为了行刺成功,藏在宝箱里面的六个人,有五个练脏境和一个换血境,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聂离发现他们实力不怎么强的原因。虽然换血境的高手比对方少,但田家这边人数多,可能弥补一点实力的差距。

田家这边,李刚加上一个换血境,十几个练脏境和几个剔骨境。而铁索帮那边,虽有三个换血境,但练脏境只有八个人。

人数上对方就比自己多了一倍,小队长脸色难看,估计今晚自己等人要死在这里了,但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们就不知道了,至少魏无忧不会和田磊开战,因为他们的死只会以意外来定义。

“兄弟们,随我冲。”铁索帮的小队长,拔出自己的腰刀,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练脏境的人冲过去,身影极快,刀光一闪。

练脏境的人虽然躲避及时,也被砍了一刀,胸前有一道尺长的伤口。伤口和伤痛反而激起他的愤怒,以多欺少,自然有点底气。

抽出铁剑就朝小队长冲过去,周围的人见状便互相厮打在一起,刀来剑往,砍杀声四起。

“统领,张冲那边已经带人进来了。”一个人附在聂离的耳边说道,聂离也发现张冲带人进入宅邸后,将府门紧锁,显然是准备断所有人的后路背水一战。

又看了一眼后门处,大虎带着五人也顺利摸上大船,聂离就知道该是他们出场的机会了。

“老周,你们三个把带来的暗器一起给我扔,不论铁索帮还是田家,一起杀。”聂离站起来,眼睛微微眯着,俯视着下面的战场。

老周和其他两人一听,直接从怀里的腰包中拿出一把飞镖和小刀,直接朝下面掷去,速度极快,在没有月光的黑夜,只听见破空声和惨叫声。

李刚和小队长看着场上的人一个又一个莫名其妙的倒下,还以为是对方留有后手埋伏他们,可看到双方都有人倒下,便知道他们都中计了。

这边刚反应完,张冲已经带人闯入战场,一把长枪直接偷袭杀死一个练脏境的,反正都是敌人,杀谁都是一样的。其他人看见来袭者竟然是鬼府,心头一凉。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原本对抗的双方,在闯入第三者之后,全部失了阵脚,对于铁索帮来说,田家他们要杀,鬼府也要去抵抗。对于田家来说也是如此。

这样的顾虑反而成为一种拖累,让他们在战斗中束手束脚,被鬼府等人杀的丢盔卸甲。张冲的长枪势如破竹,如长龙一样在战斗中上下翻飞,挑刺撩击,气势如龙。

“我李刚来会会你。”只见李刚说完,双手持刀重重的砸下来,张冲也算云海帮老人,知道李刚的力气,自知不能正面对抗后,他用枪撑住身子,迅速躲过这一击。

“咚”巨大的声音和强大的震力,不仅让练武场的石头龟裂,也让其他人身子一阵摇晃。

张冲长枪点点,李刚只是将大刀横在眼前,虽然巨大的刀在一方面有些拖累,但也成为一种保护。

长枪只是擦起一些火花,铁索帮的人见李刚如此威猛,心中忌惮,可小队长却不怕,持起腰刀砍向李刚。

先帮张冲干掉田家,田家不但人多,而且李刚实力也强,把他杀了,就有可能活着出去。

“来啊,人越多越好。”看着两个人一左一右攻击自己,配合也极为巧妙,忽近忽远,接连打击,可这对于李刚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

在两人配合的间断中,李刚抓住机会,大刀将长枪轻轻一拍,张冲只觉得手臂一麻,握枪的手都好像快要断了一样。

闪电般出手,谁也没想到他的速度会这么快。一记横扫,强劲的风力和巨大的力量,直接将铁索帮的小队长扇飞,腰刀直接被砸变形,身子在落地之后就没有了动静。胸前塌陷了一大块。

没想到他的力气大到如此恐怖的地步,张冲看着李刚如同巨熊一样朝自己冲过来,只能不断闪避,并且把目光投向聂离。

聂离知道自己再不出去,恐怕张冲会凶多吉少,抓起一块飞镖,朝李刚的头颅飞去,聂离将内力附在上面,不论速度还是威力都比其他三人要高很多。

李刚也发觉危机,下意识将大刀竖起来,挡住自己的身子。“叮当”巨大的声响和极大的力道,让他不由侧目。

将刀放下来时,只见一个红衣鬼面男子快速朝自己袭来,阴狠冰冷的气息配上这副打扮,让人未战已有几分恐惧。

“天地无情”巨大的黑脚随着聂离飞腾的身影落下来,李刚可不躲不闪,直接提刀就要硬碰硬,聂离可不敢保证自己的脚能抗住这一击,在空中扭转身子。

朝一旁铁索帮和田家争斗的地方落去,因为没想到聂离的偷袭,本来就受了一些伤的帮众,这一脚下去直接踢死四五个人。

李刚一看就知道是聂离,“没想到是真的,你果真是鬼府的人,而且看你这身装扮应该就是那个渡魂鬼了。”

“废话少说。”聂离冷呵一声,身子就已如同离弦之箭一样朝李刚冲过来,孽海魔生,急速变换的身影,莫测高深的腿法,四面八方的鬼哭狼嚎,让李刚防不胜防。

几脚真切的落在李刚的身上,他顿觉体内的经脉有些刺痛,看着聂离恨得牙痒痒,没想到他手段这么阴损。

暴怒的李刚力道更是大了几分,一把大刀挥舞的更快,力道更足,让人根本无法近身。场面一时陷入僵持阶段。

“咻”几道利箭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见五支利箭直奔李刚而来,“噼里啪啦”李刚挥起大刀将利箭全部挑开。

只见几十米开外的高墙之上,六个鬼府的人,手持大弓,不断对下面的人进行屠杀。

聂离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好的装备,李刚满是疑问。把目光望向后面的江边,此时火光大作。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天是他李刚输了,输了就是死。

再看见铁索帮提来的十箱军备,此时因为打斗早已散落一地,里面都是皮革,铁刀,那里是什么好装备,简直是在耍他们。

信任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建立,那么之后的一切都是海市蜃楼,只能说田磊这个老狐狸碰见魏无忧这个泼皮。两个人都是满满的算计。

见聂离这边遇见棘手的敌人,他们六个人拉开弓箭不断进行射击,这可苦了李刚,前有狼后有虎,他只能苦于抵挡。

随着气力的消耗和聂离的不断骚扰,他心底一片黯然,今天他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他为什么没有来,李刚眼中满是恨意。

“风雪拔刀斩”这是聂离将拔刀斩改进后的新刀法,加入了雪刀法的意境,速度也是更快了。

李刚看见一道亮光迷了自己的眼,身子一凉,好似漫天的风雪落在身上一样,风愈大,雪愈冷,他觉得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流逝。

可那场雪真美。

李刚的身子倒下,战斗基本已经算是结束了。其他的练脏境鬼府的人加上大虎几人的配合,不一会儿就杀的一干二净,唯有几个换血境被聂离收拾掉了。

这几个人显然没有李刚那么难对付,迅猛的刀法和腿法就轻松解决。

“统领,我们搜到了好多武器。”见战斗结束,大虎等人激动的跑过来,走近仔细一瞧,才发现他们身上还有盔甲,泛着寒光,一看就是不错的东西。

“几个人去跟着大虎把东西悄悄搬走。”“张冲你和几个人放一把火,把这里的人和房子都烧光。”说完,聂离就已经暗中运转功法,战斗和杀戮可是他的大补之物。

至于放那把火,一是为了警告两方人马,二是营造一种假象,武器装备都已经随发火一同消失,而珠宝却还在这里,就说明对方只是杀人罢了,并没有取走东西。

看着四处房屋的大火和后门不远处升腾的雾气,聂离带着鬼府的人以及装备迅速撤离,大火一直烧着,周围的居民却没有人敢走上去。

城北城主府内,一间书房里面,张君石坐在书桌前,而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人,苍白的脸,削瘦的身子,阴郁的眼睛,是周青。

“今晚你没跟李刚一起去,就不担心田磊发火吗?”张君石看着周青站在哪里不言不语。

“既然他田磊不仁,休怪我不义。”周青咬牙切齿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加快计划的实施,这边有我压着。加大力度吧!”张君石说完就假寐起来,周青悄悄离开。

他的身影从城主府离开后,书房不远处的角落里闪过一个身影。

正文 第六十三章:无双花毒

深夜时,聂离带着鬼府众人回到方府,将战利品放在大厅后,所有人都去打坐恢复内力去了,一些受伤的,也被府内安排的药师带去疗伤了。

而聂离则想借着今晚吸收的血煞之气,一鼓作气突破换血境。自己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多,所面对的人实力也愈发强大。

回到房内,聂离脱了外袍,拉了一张板凳,就坐在上面,现在浑身是血,他可不想麻烦下人明天换一套床单。

魔丹转动,刚才吸收几十人的血煞之气开始在体内流淌,朝五脏六腑开始汇聚,好似一把把尖刀、重锤不断锤炼五脏六腑。

聂离脸色一片煞白,五脏六腑本就脆弱无比,幸亏有魔丹压制磅礴的内力,否则一股脑涌过来,估计自己就要爆炸了。

血煞之气不断从魔丹中释放出来,被五脏六腑吸收,一股强烈的杀意不断积蓄,聂离只能死死的压制住,这就是内力运转时的弊端,魔功的内力无时无刻不在影响自己的心神。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五脏六腑的痛感逐渐消失,可吸收内力的趋势却没有丝毫减缓,这让聂离有些担忧。

好似干旱的土壤一样,肆无忌惮的吸收水源,可有些事情,超出一个额度,便成了负担。

聂离的体内开始被黑色的内力团团包裹住,他无法探知里面的情况,但身体上也没有发出任何不适,这让他的心有些忐忑。

就一直盘坐着,过了不知道多久,点燃的蜡烛也已经快要到头了,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好似饿极了一样,将弥漫在体内的内力全部吞噬,又全部返回给身体。

魔丹好像准备很久一样,将所有内力又吸收回来。“嘭”聂离只觉得经脉全部都打开了,血气奔涌,吐气如龙,这是换血境。

换血境虽言之换血,其实就是将体内的血液的杂质提出,提纯血液的纯度。感受到不一样的力量感,聂离惊喜的站起来。

屁股下面的木凳顿时化为飞灰,到了换血境增长最明显的就是力量。聂离觉得拳脚上的力量倍增,这也会让他的刀更快,他的腿法更狠。

一直提心吊胆的他终于放松下来,一股强烈的倦意袭上心头,聂离趴在桌子上就沉沉睡去。

“三爷,大爷让您去大厅。”门外的声音把聂离吵醒了,他伸了一个懒腰,径直的走出去,看着外面的太阳,早已过了晌午,门外的下人准备好了洗脸水,聂离简单的擦拭后,就去了前厅。

“聂离啊,这次多亏了你。咦,你突破换血境了。”方童看见聂离从厅门进来,夸赞一声后,发现聂离的气势跟昨天有些不一样,仔细探查便发现他突破了。

这如何让他不喜出望外,论势力自己可是说是这几个人中最差的,虽然他是云海帮帮主,但手底下大多只是一些武功低微之人,也就白鹭的武功不错,在换血境中可以以一敌多。

再有的就是鬼府了!但鬼府是速成的实力,到了换血境之后就无法寸进,可以说武道之途就此断绝。

如今聂离突破换血境,可以说是又添一份助力,实力本来就可以越阶挑战,这下自己就多了一张底牌,只是这份修炼速度让人膛目结舌。

一个月前,他才刚入练脏境,如今又如换血境,怕是都城的那些天骄也不过如此吧!

方童很是开心的夸赞了聂离,奖赏则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聂离不看重这些身外之物,索性把给他的都分给下面的人。聂离也十分认同方童的做法。

“聂离,你既然入换血境,我希望这几日你可以去田府侦查情报。”方童开口询问道,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这是白大哥的事情,我贸然插手不太好吧。”聂离知道这方面一直是白鹭负责,自己忽然加入其中,影响不太好。

“白鹭我让他执行其他任务去了。”方童随意的搪塞聂离,借口还是昨日的那个,如果是以往聂离不会怀疑,但有了前面那番话,这句话就无比苍白了。

“白大哥执行什么任务去了,他是不是出事了。”聂离发现白鹭一直都没有出现,心中的疑惑多了一些,昨日还说好一起行动,下午便被派去其他任务,越想越蹊跷。

“唉,既然你问起,我也知道瞒不住你。白鹭中毒了。”方童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沉痛。

“中毒,怎么可能。”聂离回想一下,昨日的白鹭没有表露出什么异状啊,脑袋好像炸开了一样,那无意间脸上的绯红和摇晃的身子。

“难道,他是在。”难以置信,聂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白鹭是在田府内侦查时中毒的。

“没错,就是在田府,你记得白鹭说过他闻见田磊房间的花香吗?当时我没反应过来,最后白鹭毒发时,我才想起来。”

“无双花。”聂离沉声说道,他一直记得田磊家有一种名为无双花的东西。

“没错,不过无双花本来叫幻命草。它的花香很特别,吸入的量如果很少,会产生幻觉。而当吸入足够多的时候,花粉就会穿过肌肤渗入血液中,这都不是最致命的。而花瓣会拥有极大的毒性,引发体内的毒素,继而侵染全身,置人死亡。前任帮主担心田磊用此做乱,一把火烧了,没想到他暗地里面还私自种植。”方童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这种花的威力他是了解的。

“那白大哥现在怎么样。”聂离对于无双花还是幻命草都没有兴趣,他只想知道人怎么样了。

“你放下,我已经派大夫时刻看护着,可以短期内保住他的命,解药只有田磊有了,所以我们只能想办法尽快剿灭他。”现在要想救白鹭,只能从田磊下手。

“好,我去。”聂离答应了,方童也没想到他会答应,尤其是知道田府有无双花这种毒物时,这份情意,他方童没齿难忘。

“你一定要小心无双花。”方童叮嘱一声后,聂离就已经离开了。回到屋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危险还要答应方童,可能是为了报恩,可能是为了救人。

他说不清楚,谁也不知道。心意难诉,善心犹存。

田府内,田磊看着下面跪着的周青,眼中满是愤怒。

“给我一个解释。”田磊声音冰冷,眼中的杀意已经无法抑制,死死地盯着周青。

“昨晚喝了一点花酒,然后就忘了此事。”周青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么漏洞百出的理由,他怎么可能信,他恨不得一掌拍死周青,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忍,他手底下已经没有人了,程飞和李刚都死了,周青算是唯一一个能帮得上忙的,只要女儿田子衿在,这小子就一直会听自己的。

“给你一个机会,给我将所有在外面的人,能叫回来都叫回来。”田磊吩咐道,周青以为田磊这是准备开战了,低着头脑中不知道闪过多少想法。

铁索帮总堂内,魏无忧喝着茶,丁猛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闭目假寐。

“王八蛋,敢跟我玩阴的。”魏无忧直接将手中不菲的茶杯和茶叶扔在地上,热腾腾的茶水升起袅袅雾气。

今日铁索帮的城东堂口被人放火烧了,不止这些,船上的东西也被洗劫一空,船也被烧了。根据现场的情况,肯定是田磊玩阴的,七个宝箱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点珠宝。

显然是双方黑吃黑,被人一窝端,否则以他派去的人和田家联合在一起,即使鬼府也要全军覆灭,可就是这么多人,全部死了。

魏无忧咽不下去这口气,之前被聂离讥讽,如今又被田家戏耍,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这件事找田磊,说出去双方都不光彩。

“丁掌事,把下面的弟兄叫上,今晚给我骚扰一下云海帮的所有堂口。”魏无忧看了一眼假寐的丁猛,双手紧握,眼中闪过厌恶和恨意。

“这不妥吧!现在那批装备还没有找到,贸然与云海帮开战,只会加上伤亡。”丁猛建议性的说道。

“按我的话去做,今晚骚扰云海帮的所有堂口,不论方童还是田磊的。”魏无忧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容拒绝。

就在这天的下午,在西边的仙临江旁的一个小城中。县令刘文早早就来到仙临江旁,等候某个人。

“王大人不是说下午就出发,顺江而下吗?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人。”刘文等的有些着急,不断左顾右盼。

“刘县令,王大人早都已经离开了。让我给你一封信。”一个船夫走到刘文旁边,说了一句话,再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刘文气的胡子都翘上天了,自己等了这么久,人家早就走了。打开心里的内容,王志只是简单官方的说了一些客套话,最后让刘文别管城中凶杀案和聂离的案件,他说自己会办的。

将手中的信撕碎扔到江里面,气呼呼的朝府中走去,都没心情去衙门处理公案了,等了一下午,身子都快冻僵了,刘文心中满是怨言。

片片纸张,在水中被浪花吞噬。

早早回到府中的刘文径直朝后院走去,身子都快僵了,赶快回到房间取暖一下。想到自己娇滴滴的娘子和暖和的卧室,他就开心。

可脸马上又苦下来,自从孙龙被杀,他就整天被孙倩念叨,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废物各种话都已经习惯了。

这让他快步想回房间的想法顿时冷却了一大半。

在门口驻足时,里面的声音却让他的身和心一起凉透了。

正文 第六十四章:寻仇和拜访

“啊!嗯,好棒,再快一点。”刘文听到自己妻子孙倩的呻?吟声和男子低沉的喘息声,这种声音他再耳熟不过了,没想到妻子竟然偷人,这让他在觉得浑身发凉的同时,一股怒火在脑袋中爆发出来。

“你那个废物丈夫什么时候回来。”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知道,他去送王志了,应该会处理完公案再回来,时间还早。”孙倩的声音断断续续,轻柔的低吟和喘息销魂蚀骨。

“对了,你让我找的那个人,从刘文那里得知好像去了云海城。”

“干的不错,那我要好好奖励你。”男人的声音响起来,可其中却带着快意和仇恨。屋内又响起靡靡之音。

刘文久久没有迈起步子,不知道推开门后会看见什么样的场景,自己的妻子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他有勇气杀了那个男的,但他没有准备去面对妻子。

他们这些年走来,虽然没有为自己添一儿半女,但夫妻也算恩爱,可自孙龙出事之后,妻子性情大变,他有时都怀疑,她心里没有自己这个丈夫,好像弟弟就是她的全部。

越想越难受,刘文一脚踹开房门,里面传来妻子的惊呼声,可男的好像一点都不惧怕,继续扭动腰,孙倩刚清醒的意识又被卷入欲望的深渊。

刘文瞪大眼睛看着两条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陈江,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刘文大怒,一掌凝聚内力,他的武功极弱,才剔骨境罢了,显然愤怒已经冲昏了脑袋。

陈江好像没有看见刘文一样,动作没有丝毫停缓,只是抬起手就是一掌。刘文的好似遭到重击一样,躺在地上不断吐出鲜血。

孙倩赶忙推了一把陈江,可陈江右手并指如剑,刺穿孙倩的心脏,从对方身体里面退出来后,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刘文。

“既然品尝了你的妻子,那就对你好一点,送你下去见他吧!”一掌拍在刘文的额头,轻微的“啵”声,刘文身子重重倒下,七窍里面流出血液。

“云海城吗?那我可要来了。”陈江穿起衣服,几个闪身就已经离开县令家,骑着自己白色的骏马,快马加鞭的朝云海城赶去。

聂离这边显然是不知道,有人已经盯上自己了。不过多了一个陈江也没事,反正自己的仇人已经够多的了,虱子多了不怕痒。

走在大街上,聂离今日是不准备探查的,只是想大概了解一下。来到田府,虽然上次已经来过了,但这次聂离只是在周围进行地形的摸索。

大门处两座石狮,一左一右,微微偏转头颅,隐有对视之意。穿过大门,翻过足有半米高的门槛。庭院有一处巨大的屏风,四处排满了房间,大门正对着正厅,结构跟方府的差不多。两侧的长廊通到后面的房间。

一处小小的湖泊,旁边住满了花草,看那些花的样子,也不是无双花,无双花他曾经在田子衿的手帕上见过。湖两边各有一簇小竹林。

湖对岸有一间小屋,窗户微微打开着,里面的烛光点点,聂离可以看见一名女子正在伏案读书,想来这里是田子衿的房间了。透过窗户,能看见一个青衫男子,应该是周青。

环顾一下后院,除了这间小屋外,也只有一两间房子,而且没有亮着灯,显然田磊没有住在这里。

小湖向西十几米,有一处比较隐蔽的小路,用大理石铺着,延伸到竹林后面,聂离左脚一点,在屋檐中穿梭,来到西边,发现此处还有一处不小的别院。

里面十分冷清,只有两件房屋,一南一北,相对而立,北面的那间屋子此时亮着灯,附近也没有任何一个下人和护卫。

这个时候杀田磊无疑是最好的时机,但聂离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记住所有的细节后,他就离开了田府,在回到后院时,聂离发现周青从田子衿的房内出来,然后走到田子衿旁边的一间房内。

点燃蜡烛,房间一下子就变得明亮起来,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周青房间的蜡烛便熄灭了,田子衿把头伸出来看了一下,然后合上窗户,片刻整个后院都陷入一片寂静中。

聂离心想两个人应该都去休息了,自己也应该离开了。可就在聂离准备从竹林中出来时,周青房间的侧窗悄悄打开,一身黑衣的他悄悄走出来。环顾一下四周。

聂离凝神屏息,尽量不暴露自己。周青发现没人后,跃过高墙,消失在黑夜中。聂离从怀里取出面具,悄悄跟在后面。

此时的云海城中还留着除夕的余温,街头仍然可见大红灯笼。夜晚还有一些人在外面,多是拜访完亲朋好友的人。

平日显得拥挤的街道在夜晚尤为宽敞,“咕噜咕噜”一艘马车在路上不紧不慢的行驶着,两匹毛发精纯的良驹,便可看出此人身份不一样。

马蹄声不断,可马车却十分平稳,“到了吗?”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少爷,马上就到。”车夫听到话后,额头渗出冷汗,马鞭毫不留情的挥打着,良驹受惊,跑的更加快了。

一盏茶的时间,车夫看见眼前的宅邸,赶忙拉住缰绳,拖住两匹马,擦掉额头的汗,回头对着厚厚的布帘深吸一口气。

“少爷到了。”车夫说完,伸手去拿木凳,脸色骤变,刚才太过着急,忘记带了。想想里面那位的脾气,车夫咬牙,跳下马车,跪在地上。

布帘被拉开,一身白边蓝袍,腰间佩戴白玉金缕腰带,头顶银丝镶珠发簪的英俊男子走出来,看见跪在地上的车夫,微微一笑,踩着他的背走下去。

“把东西带上。”车夫站起身来,连身上的灰都没有拍,从马车里拿出一点锦礼。

扣响大门上的兽头金环,几个呼吸的时间,大门便被打开了,一身锦衣的胖子看见眼前来人,声音都不由有些结巴。

“张公子快快请进。”眼前的人就是张君石。看见张君石来了,他的腰都弯了,姿态十分卑微。

“杨家主可在?”张君石问道,杨管家赶忙点头连声应在,然后将府门关上,吩咐下人将马车带到一边。自己则亲自带张君石朝内厅走去。

“公子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向家主禀报。”杨管家额头的汗都快下来了,自己让城主家的公子在外面等着,会不会有点失礼。

杨管家赶忙大步走进内厅,看见内厅正在一起吃饭的家主和夫人,下面坐着的是杨素柔和秦心音等人。

看着几人正在交谈,杨管家也不好插嘴,但想到外面等着的那位,他头都大了。杨天雄看见杨管家进来了,满是疑惑,不是说不准让下人来打扰他们的吗?

“老杨,怎么回事。”杨天雄把筷子一放,看着杨管家,杨天雄为人和善,没有什么架子,所以对他们称呼也比较随意。

“老爷,张君石张公子来访。”杨管家松了一口气,虽然家主说不准打扰,但张君石来访,他也不会怪罪在自己头上。

“这样,你把他请进来吧!”杨天雄说完,略有歉意的看着杨素柔,女儿说自己马上就要回天音谷了,自己准备好好团聚一番,没想到遇见这种事。

“那我先回去了,宁儿还在等我呢。”周阅开口说道,张君石他不认识,而且这种时候自己还是离开比较好,而且周宁一直在等着他们呢。

“没事,小阅,你等会儿。张大哥来就是拜访一下,很快就走的。”杨素柔按住周阅的肩膀,让他坐下来,周阅看看秦心音,然后坐下来。

“伯父伯母,素柔,秦小姐,新年快乐。”张君石提着礼物就进来了,杨天雄也站起身来,热情的走过去,拉着张君石坐下。

“伯父不用了,我也是吃过晚膳的。今晚主要来是拜访您的。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但礼节可不能忘。”张君石一屁股坐下,然后把礼物放在一边。

“来都来了,还送什么礼,快拿回去。”杨天雄笑吟吟的说着。

“本来是我父亲来的,但您也知道,他事务比较繁忙,我作为人子,当为父分担。”张君石一边说着,一边将礼物分给在座的各位。

因为周阅和周宁他也有想到,所以也提前准备着,只是周宁因为眼睛原因,也没有来,在房间里面休息,周阅就一起拿着,顺便道了一声谢谢。

“听说素柔和秦小姐过几日就要走了,真是可惜,还没有好好叙旧。”张君石面容有些伤感。

“张大哥,我们明日就准备走了。”杨素柔一听,看了一眼秦心音,发现她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就自己开口应道。

“明日是家母寿辰,还想邀请你们呢,不过既然已经安排好行程了,我就不强留了。而且秦小姐也要回去见家人。”此时此刻的张君石,完全化身为谦谦君子,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我们定会上门拜访的。”

“家母信佛,喜好清静,所以寿辰也没有对外公开。伯父伯母的好意我会转达的。那君石就先告辞了了。祝你们一路顺风。”张君石起身告辞,最后一句话是对着秦心音等人说着。

从光亮的内厅走出来时,当面容被黑暗笼罩时,张君石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

“那父亲母亲,我们几个人就先休息去了。”杨素柔也带着秦心音和周阅下去了。

拿着张君石送的礼物,周阅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给周宁了。小跑到西厢,发现房门大开,周阅感觉有些不对劲。

大步冲入房内,发现周宁不见了。

正文 第六十五章:交手周青

周阅冲出房间,四处寻找着,大声喊着周宁。后面的杨素柔和秦心音听到周阅的声音,大步走过来,看着周阅面无血色,在院中四处寻找着。

她们两个知道,就在他们吃饭的过程中,周宁已经不见了。而且周宁肯定是被人带走的,以前这种情况,周宁会一直听话的。

“宁儿”周青跪倒在地上,他好像认命了一样,那双绝望的眼睛让秦心音二人都觉得陌生和害怕,那是失去了所有之后的绝望。

周青低头,眼泪嘀嗒,打落在青石板路上,半晌没了动静,就在秦心音等人疑惑时,抬头看见杨素柔和秦心音,好似找到救星一样。

“秦姐姐,杨姐姐,求求你们了。你们一定可以找到。”周阅拉着杨素柔的衣角,泪眼朦胧的看着杨素柔。

“放心,我会让府内的人去找的。”

“我要去找聂大哥,他一定可以的,他那么厉害。”周阅赶紧站起来,他嘴里喃喃念道。说完就要朝外面走去。

“啪”清脆的声音,秦心音直接给周阅了一巴掌。周阅红肿着脸,坐在地上。

“你们懂吗?那种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感觉。你们不懂,你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仙女,哪里懂我们这种蝼蚁的辛酸苦辣。”周阅没有以往的稳重,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失去了自己的妹妹,那是他唯一的依靠和羁绊,那种痛的确是杨素柔和秦心音无法理解的。

“哥,别哭,宁儿在这里呢。”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周阅回头看着那整日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小人,久久失神。

日月有天云有雨,阅历群书宁心余。

聂离跟在周青的身后,一路上为了隐蔽的身形和气息,几次差点都跟丢了,但好歹对地形还算了解,总能勉强的追的上。

看着周青这一路走来的路,聂离总觉得有些熟悉,随着一座宅邸出现在自己眼中,他呼吸一滞,他来此处所欲为何。

周青在一旁高耸的院墙上飞快的行走着,猫着腰,低矮且急速的行进着。聂离则躲在侧门的角落里,因为他看见了另外一个熟人。

白色为底的天蓝色长袍,俊朗的面容,挺拔的身影正踩着仆从的背从马车上下来,叩响大门的兽头金环,与一位胖胖的管家交谈着什么。

随即就见府门关闭,一个下人牵着由两匹良驹拉的马车从自己旁边的侧门进入府内。张君石与周青一同出现在这杨府,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不管了,跟上周青再说,聂离才发现因为张君石而耽误的时间有点长,就在他准备蹦上高墙之时,只见周青已经从杨府出来了。

削瘦的肩上,背着一个身穿朴素的白色衣衫女子。聂离一眼就认出了女子是周宁,周青到底想干什么,聂离再一次跟在后面。

月夜下,只见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在街头巷尾穿梭,周青迅速转入一处人家,说是人家,宅邸也不小,可就是这样的地方,黑灯瞎火的,没有一丝人烟和光亮。

带着周宁穿过大堂,周青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将周宁扔在地上,柔弱的身子硬生生砸在地上,可她就是一声不吭,眼睛睁着,毫无生气,这反倒激起周青的恨意。

他踹了一脚周宁,然后转身找到火折子,将大堂角落里的灯都点燃。“周青,果然是你。”周宁的声音响了起来。

“瞎子,就凭你,还想去天音谷。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你不能走,他们也别想离开。”周青毫无保留的暴露出自己残忍的本性。

“你以为我一个弱女子,会值得她们花费功夫吗?”周宁平静的说道,好似跟很熟悉的人叙旧。

“秦心音肯定会,我就是为了拖住她而已,顺带让你死,到时你死了,那小子肯定不好受。”周青一想到周宁惨死,周阅心神煎熬,就放肆的大笑。

“你这个人还真是恶心。”周宁骂着不痛不痒的话。

“恶心怎么了,别忘了,死瞎子,你的眼睛是怎么毁的。看着你们一个个都痛苦,我就觉得开心。”周青语不惊人死不休,没想到周宁的眼睛是他给弄瞎的。

聂离站在窗外,听的也是浑身胆寒,这家伙到底是怎样的变态。“放心,我不会现在杀了你,我要一点点折磨你。”

“先把你这张脸蛋刮花怎么样。”周青说完,伸出惨白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在周宁的脸上抚摸着,周宁开始怕了,当那双看不见的手放在肌肤上时,她知道这个魔鬼要向自己下手了。

“风雪拔刀斩”聂离直接从外面闯进来,一刀破开木门,纷飞的门板朝周青飞过去,只见周青一掌拍上去,门板直接爆开,化为飞灰。

刀势不减,聂离一个箭步,璀璨的刀光化为漫天白雪纷飞乱舞,一记拔刀斩,带着无边的威势,周青也惊讶于这样的刀法。

但他也不慌不乱,没有被这样的刀法所吓到,双手青筋暴起,双手枯瘦如爪,一道道黑线爬满了手背,看着好似地狱之手。

精准无比的夹住聂离的刀,然后往一旁一甩,刀势一泄,周青旁边一尺处的石板赫然出现了一记刀痕。

“聂离,没想到你竟然敢来,我就先送你下去。”周青一掌将聂离的刀拍到一边,然后另一掌迅速跟上,直取面门。

聂离只借的手上传来一股巨力,没想到周青的掌法如此了得,右手的刀再收回来,显然是来不及的。

左脚后撤半步,右脚凝聚内力,“嘭”沉闷的碰撞声,聂离和周青各退半步,短暂的交锋后,聂离发现周青的内力也只比自己强一点,说明他的实力也是换血境。

但周青在换血境沉浸的时间比自己长,显然在内力的量上较之自己更占优势。而且他的内力很奇怪,与其说是内力奇怪,不如说掌法特殊。

阴损诡异,内力如附骨之蛆一样,一直缠绕在腿上,有些刺痛。这样的掌法配上周青的手,俨然是一部邪功。

白鹭所说的田磊身边掌法了得之人,应该就是周青了。

“天地无情”“白骨煞掌”

巨大的脚影在空中凝聚,黑色的内力缠绕在右腿上,出脚,瞬息之间,腿影已经如山岳一般,携着巨大的压迫压过来。

周青右掌骨瘦如柴,分明的骨节,尖锐的指甲,巨大的白手骨在掌心浮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阴冷起来。

一缕缕阴冷的煞气从脚底传来,聂离觉得自己内力好似变得迟缓起来,急忙收脚,身形快速后退,脚掌在地上连点,将巨大的掌力卸掉。

站稳身形,他刚才所踏过的地方,石板破碎。周青诡异的掌法更加印证他这门功法的邪异之处。

抖了一下腿,因为残缺,右腿的知觉和神经已经差了很多,疼痛倒不是很强烈,但内力却影响到内部的经脉,让自己的内力运转不如以前迅猛。

这也导致他的腿法速度会减缓,刀法当头而落,快准狠。周青的掌法极快,将聂离的刀拍开。

这一手掌法,攻防皆备,难怪白鹭会在他手上吃亏,就连聂离,都没有把握可以拿下周青。

自知久战必将不敌,聂离决定速战速决,“天地一刀斩”聂离直接使出无名九式中的第一招,勇往直前,霸气无比,睥睨天下的刀从面前袭来。

周青觉得这记刀法平平无奇,只是一记简单的直劈,明明有无数种躲避的方式,他却找不到更为合适的。

明明聂离一身的破绽,自己可以杀他无数次,可他还是找不到合适的方法,不论怎样的进攻,心却告诉他,这样会死。

他不敢动,聂离身上的杀气和刀法所凝炼的霸气压的他不敢动。好像高不可攀的山峰屹立在眼前,他只能畏惧。

可这样下去会死的,周青在心底不停咆哮,也许是死亡的恐惧,让他战胜了无力的畏惧,刀已经近在眼前了,他只能双手不断拍打,企图阻止刀势的前进。

刀最后还是刺入他的身体,入体一寸,原本可以劈开他的刀,只是刺入他的胸膛。周青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左手攥住刀,右手朝聂离的肩膀拍去。

出手迎击,聂离根本不会掌法,自然落了下风,左手掌心一片乌黑。

“叮当”刀落在地上,周青也没有再逗留,直接撞碎一旁的窗户,逃了出去。

聂离扶起周宁,不好意思,咬牙将她身上的穴道解开。

“聂大哥,能不能带我回杨府,我哥他们应该都等急了。”周宁开口说道,虽然知道聂离能救她已经是很好了,但想到哥哥一定很着急,她就想快点回去。

“好的。”周宁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感,但聂离能感受到心急如焚,那种情感自己也曾拥有。

抱着周宁,聂离健步如飞,虽然左手和右脚受了一点伤,但影响不是很大。

在院墙上,听到哭泣的周阅,周宁先是谢过聂离,然后大步朝周阅那边走去。

因为眼睛的问题,短短的路,她走的不是很顺利,几次差点都跌倒了,聂离只能扶着她。

“哥,别哭,宁儿在这呢。”走到周阅面前,聂离松开了手,周宁哭着说道。

周阅一把抱住周宁,死死的抱住,杨素柔和秦心音脸色复杂的看着聂离,想去询问其中的缘由。

当阅遍群书和山河万里时,心或许就能得到宁静。不知周泓当初是不是这样想的,才给他们起这样的名字,但至少现在,周阅将作为周宁的眼睛,陪着她,一直走下去。

正文 第六十六章:柔情

“我跟着周青,发现他将周宁带走,就一起救下来了。”聂离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跟周青,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

“如果没有你,周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杨素柔难的说了一句好话,她们与周阅兄妹相处这么久,对于周青这个人也是知道一点的。

“聂大哥,谢谢你。”周阅这才想到自己一直都关心妹妹,一直没去感谢聂离的大恩。

“不用谢我,以后要看你自己了,既然永远守护自己的亲人,那就变得更强吧!”聂离拍了一下周阅的肩膀,难得话这么多。

秦心音一颤,明明是一句鼓励的话,为什么他的声音如此悲恸,变强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我一定会勤加练功的,成为跟你一样的高手。”周阅好像长大了许多,不是年龄上,而是精神上,他变得更加坚强。

“变强可以,可不要变成我这样的人。”聂离嘴角牵着一抹笑容,周阅算是他难得有好感的人,他跟自己挺像的。

聂离转身就走了,自始至终他没有去看秦心音,也没有与她说话,也许自那晚的曲终人散后,他们已是陌路人。

一瘸一拐的朝墙角走去,他来的不正,走也要静悄悄的。他这样的人,只能如此偷偷摸摸了。

秦心音一直看着聂离,她内心抱着一丝侥幸,她想着他会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可是她失望了。他没有,他的心真的如同刀一般冷,一般狠吗?

看着他孤独的背影,一步步隐没在墙角处,杨素柔心有不忿,没想到师姐还是不能忘掉他,感情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她还不知道。

知道他这么一走,也许两个人都不会再见了。秦心音心头就一阵绞痛,她想跟他说话,哪怕一句“保重”,可话在喉头却怎么也说不出去。

聂离脚步极慢,一瘸一拐,他也想给自己一个理由,也许秦心音会因为周宁的事与自己说话,自己也会给她说保重,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谁也不知道这次的沉默和不言语,会在多久的岁月和思念中,将彼此一直烙印在心头。

“以后不准说什么傻话,记住,除了宁妹妹,你还有我们陪着。”秦心音看着周阅,拍拍他的头。

“对不起,心音姐,素柔姐。刚才是我说话太重了。”周阅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脸色一红,但听到秦心音的话,他心头一暖,这种感觉,让他找到一种归属感。也许天音谷也不错。

不止是我们,你还有他。秦心音心头想着,她能发现聂离对周阅有不一样的感官,也许他们都是挣扎的人,他想从周阅身上看到成长。

聂离没有走,他隐没在黑暗中,看着院中众人的其乐融融,那种温暖是他近在咫尺却永远不敢触碰的。

他对周阅有不一样的期待,他们一样,孤身一身,坚韧不屈,有着自己的坚守。但周阅是幸运的,他有妹妹,他有依靠,他有陪伴。

妹妹在病重之时遇见秦心音,他们两人拜入武学大派天音谷。在妹妹遇到危险时,遇见了自己,可自己呢,父亲病重时,有谁呢。

看着被众人宠爱的周阅,聂离眼角的冷意有些柔和,他对周阅抱有期待,就是想看同样的挣扎和不甘的他们会成长为怎样的人。

自己练了魔功,已经被正道所不容了。可他呢,也许会成为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他会变得更强,成为声名鹊起的正道后辈。

但他没有怨天尤人,这就是命,但他不信命。既然没人救,没人帮,那他就要自救,他要变强,就如同对周阅说的话一样,他要变强,强到世人听见他的名字就要畏惧和颤抖。

也许那时,自己就可以保护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了,包括自己的命。拥有的,自己拥有什么,好像没有吧!现在陪在自己身边的人,终究都会离开吧!方童、白鹭以及春梅。

一想到春梅,聂离就觉得有愧,昨天早上突然将人家留在船上,自己一个人就走了。聂离在想,要不要去看看春梅。

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了,便去实施。聂离朝春梅的住处走去,上次醒来后,他还有印象,因为时间的原因,人已经很少了。

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两旁紧闭的门窗,没有一丝光亮。四周静悄悄的,出奇的寂静。

“快,后面的人跟上。”街边那头,成群结队的人,人手一支火把,黑压压的一片。小跑着朝这边走到。“前面的人让开。”

看着聂离站在街边,那边的人大喊道。聂离语结,他已经站在路边,还怎么让开,难道要自己用轻功让开吗?

虽然自己可以,但他不愿意,为什么要这么听话,走在街边已经是很给对方面子了,大家各走各的路,未免管的太宽了。

看着聂离已经不紧不慢的走着,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这边的人也来火了,他们这么多人,一口一个唾沫都能淹死他,更何况他们什么身份,直接冲过去,踩死他。

看着对方那些人眼中的凶光,那是飞扬跋扈的嚣张,聂离觉得自己不会认错。看着他们隐有加快的步伐,手中的火把,火焰在风中疯狂摇曳身姿。

“月夜血梅开”聂离直接拔刀,明亮的刀身照亮对面人的眼睛,也映出了火光。刀光飞舞,没想到聂离这么狠,如虎入羊群。

手中的刀每一次抬起,就有一个人倒下,就有一团火焰落在地上,在石板路上燃烧,油滋滋声,映着一旁倒下的不甘的眼睛,将鲜血都照亮。

快,极致的快。让所有人都没有机会出手的快。这些人腰间都挎着刀和剑,一看就是帮派成员,但他们没想到聂离会这么狠,一言不发,直接拔刀杀人。

看着杀红眼的聂离,所有人都害怕了,几个换血境的人也在他手中走不过多少回合就被奇绝诡美的刀法所杀。

至于那些实力弱的人,更是如切菜一样简单。

浩浩荡荡的人马,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已经被聂离杀了少一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侵湿,头发上挂着血珠。

所有人都在不断后撤中,原本在聂离杀了几个人时的愤恨,到现在只有绝望。每退后一步,他们就会踩到同伴的尸体,脚底满是黏糊糊的血液和碎肉。

“跑啊!他是魔鬼。”所有人都把火把扔掉,撒腿朝四面八方跑,所有人都惊恐的大喊着,此起彼伏的惨叫,让这条街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聂离追上去,一刀将抓到的人从背后一刀两断,看着血腥的一幕,他心如止水,没有一丝波澜,几个跑的慢的,都被他用各种残忍的方式杀死。

这条街又静下来了,火把的光也变得微弱。四周又陷入寂静和黑暗中,聂离用刀支着身子,大口喘着气。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不会有任何的波澜和不适了。好似杀掉这些人是习以为常的事情,这样的他让自己感到陌生。

他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的刽子手,也许自己已经是魔了,虽然自己从未承认,但自己心中有魔,魔功也只是给了它一个机会罢了。

手中的秋雨刀光亮如新,血已经顺着刀身滑落,不沾一滴。当最后的一滴血流完时,火光也骤然熄灭。

他将刀收起来,想回方府走去,他知道今晚自己已经不适合去春梅那里了,但他还是想去看看。也许当之前下决定时,就已经不容改变了。

来到春梅的住处,两层的阁楼,院中十分朴素,就是石凳石椅和一些花花草草。阁楼之上,窗户大开,窗口已经放着几枝梅花。有几瓣已经被风吹拂到外面的栏杆上。

聂离悄悄的来到窗前,看着月光洒下找到梅花上,切口已经干涸,但花瓣十分鲜艳,还有清香,一看就是有精心照料的。

站在外面,聂离静静的站着,他不想进去,现在的样子也不配进去。他从不因为春梅是青楼女子而看轻她,反而她更真实,她会耍小计谋,也会奋不顾身,也会担忧,也会有孩童般的笑容。

“是不是你来了。”春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聂离紧张到不知道怎么说话,大气都不敢喘。

“你没睡着吗?”聂离轻声说道。

“本来睡着了,梦见你站在窗外,就醒过来,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春梅一边说着,一边从阴暗中走向月光。

一身轻纱,裹着曼妙的身体,高挑的身子和精致的脸庞,惺忪的睡眼和满脸的笑意,都让她看起来很好看。

“这里冷,你还是别起来了。”聂离透着月光已经可以看见春梅洁白如玉的肌肤。

“外面冷,那你为什么不进来。”春梅走到窗口的桌子旁,用手倚着身子,盯着聂离说道。

“我身上有点脏,就不进去了。”聂离不想进去,浓郁的血腥味,春梅一定可以闻到。

“还有比我这种人脏的吗?”春梅平淡的说着,好似这种事已经稀松平常了。

“以后,我不准你这么说。”聂离的声音不由变得狠厉和森冷。“该看的我也看了,走了。”也没有道别,他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拿起一瓣掉落的梅花,春梅笑着,却流出眼泪。

“我也不准你以后这么说,你比任何人都纯粹干净。”喃喃自语,想说给那个人,可他却早已离开。

正文 第六十七章:王志来访

深夜,田府的高墙外跳进来一个身影,在落地的时候,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周青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咬牙切齿的咒骂着聂离。

他忍痛站起来,从一旁的窗户钻入房中,在漆黑一片的屋内,他走到书柜前,拧动机关,书柜向一侧移开,一道暗门出现在眼前。

周青进去之后,书柜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点燃暗室的灯,照亮里面的所有空间,地方不是很大,中间有一个石桌,上面放着一个球形的石盘。

先是将上衣脱掉,周青看着胸前的伤口,还在留着血。虽然伤口不深,但聂离的刀气却一直留在伤口上,阻碍伤口的愈合。

周青将右手贴在胸前,试图用内力拔出刀气,一盏茶的时间,鲜血逐渐停止了,周青脸色煞白一片。

看着这道细细的刀伤,周青脸色无比阴郁,“聂离啊聂离,既然你这样,就别怪我了,下次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将目光放在眼前的石盘面前,走近时,悉悉索索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令人窒息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里面都是剧毒之物。

婴儿拳头大小的蜘蛛,硕大的蝎子,尖锐的倒钩闪着寒光,一尺长的蜈蚣,几条黑鳞三角的毒蛇,不时传来沉闷的呱呱声。

里面皆是毒物,就连喂食的都是毒草,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周青赶忙屏住呼吸。他可不认为自己百毒难侵。

内力运转双手,使起邪异的掌法,骨瘦如柴的双掌带着阴风缓缓伸入石盘中,所有的毒物争先恐后的围上来。

周青的面容一阵扭曲,但他嘴角却在笑着,好似恶鬼一样。

第二天,聂离昨晚回到方府后,就随意坐在板凳上休息了。清早让下人备好热水准备沐浴。

出浴之后,他换了一身洁白的白衫,原本的孤傲清冷少了几分,秀逸俊朗的柔和气质占了上风,让所有人眼前一亮,如沐春风一样。

“三爷,外面有人找您,说是故人相见。”下人敲响聂离的房门,正在练功的他只能收功,他让下人去将来人请进来。

心底却满是疑惑,自己的故人,怕是姑苏城的人,可姑苏城中自己也不认识几个人。李大叔还是谁,他一时之间不能确定。

“三爷,人带来了。”下人说完就走了,聂离透着门窗,隐约可以看见是一个男人站在屋外。

“进来吧!”既来之则安之,他也没有担心,只是右手已经搭在刀上,面对门而坐,只要对方有丝毫敌意,一刀杀之。

“聂小弟好大的威风啊!”门被推开了,一股冷风顿时涌入温暖的房间里面,聂离看着眼前的人,脸色阴晴不定,他没想到是王志。

虽然他尊敬王志,因为对方在自己有难时出手相救。但他也不想见王志,因为他是巡查使,自己在他眼下屠人满门,就是在向他挑战。

“王大哥,坐吧!”聂离把右手抬起来,随意指了一个椅子说道。王志看了一眼聂离的手,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就一屁股坐下去。

“我让下人沏壶热茶吧!你等一会儿。”聂离站起来准备走到外面时,王志却开口了。

“不必了,我还没有那么讲究,你也不必如此拘谨,我不是来抓你的。而且要抓你,我早就抓了。”王志拉住聂离的手腕,将他拉回来。

“怎么,陈家满门被屠,你这个巡查使,竟然撒手不管。”聂离开始试探的问道,既然不是来抓自己的,那来找自己干什么,叙旧吗?

“我巡查使要是什么事都管,岂不是要忙死。”王志调笑道。“这种就是普通的命案,我们巡查使是不必介入的。”

“而且一个巡查使要掌管的地区非常大,怎么会会这种事浪费时间。”王志说的十分轻松,也让聂离后脊发凉,对于这种强者来说,果真人命如草芥。

刚才从那只手上感受到不可探测的内力,说明王志的武功极高,至少比自己强太多了。也是,他要抓自己,就不会在这里跟自己说废话了。

“我当初听闻江湖传言,姑苏城有一百年血灵芝,便想必有江湖事端,所以来姑苏城,只是没想到死的人却是铁索帮一百多人,这显然是针对铁索帮的阴谋。”

“不过刚才在拉住你手腕的时候,我发现传闻貌似是真的。你的血气蕴含巨大的力量,可惜你目前的实力还无法全部吸收。”王志目光如炬的盯着聂离。

“我对血灵芝不感兴趣。杀铁索帮一百多人的凶手也不是你。因为就算是我,也杀不了那么多后天和先天境的高手。”

“我不抓你,不代表没人抓你。陈风的哥哥陈江已经知道你了。你以后要小心了。”王志一边说着,一边将腰间的刀卸下来,扔在一旁的椅子上。

“来就来呗,反正想杀我的人不少。”聂离满不在乎的说着,这么多人想杀自己,如果每个都要去记住,未免太累了。

看着聂离眉宇的煞气和身上浓郁的杀气,王志一脸苦笑,他也能明白聂离的伤痛,只是没想到他的变化会这么大。

“你以为陈江跟着云海城那些帮派混混一样吗?人家好歹也是名门正派的高徒,不论实力,光武学底蕴就不敢想象。”

“你以为你在这云海城杀几个换血境的人,就以为很厉害吗?这些人都是普通混混,有着一点练武的资质和一本功法,都可以走到这一步,但他们的实力和底蕴甚至不如一个武道正途的练脏境弟子。”

“所以,不可好高骛远,目中无人。”王志语重心长的说道,他不喜欢眼前的少年因为自大和狂傲送点了性命。

“比我强又如何,江湖只论生死,不看强弱。”聂离嗤笑一声,略有不屑的说道,身上的霸气如潮汐如山岳,让王志有些震惊,尤其是他在这股气里面发现不一样的东西时。

他不知道自己如此放纵聂离成长会不会是个错误,这么多年走来,他见过无数天才子弟,名门高徒,比聂离天资好的人有许多,但没有人有他这样的心性和霸气。

好几次,他都想擒下聂离,因为他有种预感,未来的武林会因为他而动荡不安。但他还记得当初在仙临江上,那个开口问自己要一文钱的少年。

那个为了父亲的病,可以不顾一切,抛弃生死的人。他相信聂离的心还有最后一丝善和真,只是他不愿去承担,他只想复仇。

“话以至此,我也不多说什么,陈江是潜龙榜中人,更是后天大圆满之境,如果你没有什么把握,就赶快逃命。”

“听说潜龙榜这些都是什么晓天阁弄出来的,为什么这云海城却很少有这类消息。”聂离问出自己的疑惑,自己来云海城也许久了,很少没见过这边的人谈论江湖之事。

“那是当然,云海城只是南宋南越边陲之地,此地人烟稀少,武学式微,晓天阁肯定不会把目光放在这里的。”王志说道,眼中却有一丝难以意味的惆怅。

聂离听到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在他看来云海城已经很大了,可就是这样的地方,在王志口中却是偏僻之地。

这让他对外面的世界掀起更大的向往。看着聂离神游物外,眼中的憧憬和兴奋。“外面的世界很大,大到你不敢想象,出去你就知道你自己现在的见识是多么短浅。”

“今日来这里,其实想需要你帮我一个忙。”王志话锋一转,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说吧!什么事,如果我能做到,一定帮你 ”聂离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欠王志的人情,所以他需要去报。

“最近云海城频频出现少女失踪案件,你了解一些情况吗?”

少女失踪案,这让聂离想到昨晚周青的行为,他跟这件事有关吗?可频频发生的话,自己根本没有听见任何风声啊!

“这是我的线人给我的情报,你自己看看吧!”王志从怀里掏出一卷纸,递给聂离,聂离接过来,缓缓打开,其中记载的东西让他害怕,这几个月中,竟离奇失踪数百人。

“巡查使身份太敏感,各地官员都有抵触,所以难免会有自己的情报线。”王志解释道。

“云海城都没有关于这件事的任何风声。”聂离将情报放在一边,这种事情,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这说明两点,第一就是此事无中生有,是王志的情报出现错误,但一个巡查使的力量是自己难以揣摩的。

另外一点就是聂离所担心的,这种事是真的有,不过是背后的人势力太大,将消息遮住,不让外人发现。

显然凭周青是不可能的,那么就说明他背后有人。

“我这有点情报,昨晚我见一个男子闯入私宅,劫持一名女子。”聂离也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周青是去报复周宁。

但看到张君石出现的那么巧合,他觉得给他们添一点乐趣吧!让张君石热闹起来。

“哦,说说你的看法。”王志顿时来了性质,他没有详细的告诉聂离,这些女子被挟持其实是大有用处。

“我怀疑这件事跟城主的儿子,张君石有联系。你试着从他身上下手。”聂离把锅甩给张君石。

张君石,念了几句,王志显然相信聂离的话,将张君石列为重点关照对象。

看着王志的样子,聂离心底暗笑,小子,给你一个巡查使陪你玩。

正文 第六十八章:比试

“那我就不打扰了。”王志说完,起身就要走。聂离看着王志要离开,也是松了一口气,看着聂离的小动作,他只是轻笑一下。

“那保重。”聂离拱手说道,没有丝毫站起来的意思,王志也没说什么,抓起旁边的刀,摇摇头,转身就走了。

“要不要跟我比划一下。”王志踏出门,看着聂离,隐有挑衅的意味,聂离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在黝黑的脸上,显得格外的亮。

好似草丛里一双锐利的眼睛一样。聂离不由身子一颤,从未有过的恐惧涌上心头,奇异的感觉和微微颤抖的手让他觉得无比的陌生。

他一把抓住一旁的刀,企图用冰冷的刀鞘来压制内心的恐惧。“可以啊!”聂离额头渗出冷汗,抬头笑着说道。

他不喜欢这种恐惧的感觉,但他也不排斥,他告诉自己记住这样的无力感,同时他也要用手中的刀来将恐惧斩灭。

心中有一道声音和渴望,如果不去战胜恐惧,他的武道也许会更艰难。双手将软绵无力的身体支起来,抓起刀,率先走出去,当他大步流星的从王志身旁走过时。

王志的脸色有些惊讶,那略有难看的走路姿势并没有影响聂离的风姿,飘扬的头发,飞扬的衣角,他的思绪被拉到许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人,他一名刀客。

跟在聂离的身后,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身子,他难得对一个人的充满了期待。也许正是那种未知的未来才值得去等待。

来到院落,这是方府中一处独立的小院,方童知晓聂离的脾性,给他安排一处安静的院落,而且下人也极少。

院中十分简单,一处平坦的小型练武场,四周的草坪中有四座石灯塔,是为了晚上照明所用,卧室角落有一个小假山,四周都是花簇和一些灌木来点缀。

聂离抱着刀看着王志走到对面。出手如电,将刀鞘横在眼前,直接拔刀,一记风雪拔刀斩出手,其实从屋子到练武场这短短几十米,他就已经积蓄力量了。

只想要第一记的拔刀斩有足够大的威慑力。看着艳阳下的漫天飞雪,王志暗中称奇,负在背后的右手抬起来,伸出两根指头。

“叮”王志轻松的用食指和中指将秋雨夹住了,聂离瞪大双目,看着对方无比轻松便挡住自己的一击,说他心中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聂离想抽刀,可王志的双指死死夹住,而最可怕的就是,王志手腕一抖,一股巨力袭来,震的他虎口发麻,可他依旧没有松手,刀就是自己的手,可以杀人的手。

发现聂离如此顽强,王志将刀朝自己拉了一下,左手凝聚内力朝聂离的面目落下去。隔着几尺的距离,一股猛烈的劲风已经扑面而来,他相信这一掌自己会死。

发现王志的眼中满是坚定,他知道对方是不会停手的。所以他只能松手,刀或许是很重要的,但命却更为重要。

松开手中的刀,身子后撤。站定之后,脸色难看的盯着王志。王志将手中的刀一甩,笔直的刀锋,直接钉在远处的石灯塔上。

“你的刀还是太弱了。”王志好像练武师傅一样,教育弟子,纠正其中的错误。

“华丽有余,但威力还是不足。虽然足够的快,但在实力强的人眼中,仅仅快是没有用的。”王志毫不吝啬的说出聂离的刀法的不足。

“只要能杀人,就是好刀法。”聂离嗤之以鼻,他不觉得自己的刀法差,在他看来,自己不敌的原因就是实力不足,差距太大。

“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你的刀法的确不错,有属于自己意境,在换血境就这样,不得不说你的天资很不错,但也仅仅是这样而已”王志对聂离的评价是不错。

“你以为自己很强吗?等以后去了更广阔的天空,你就知道自己的渺小了。外面的世家子弟,武道正途,天骄皆是五岁打熬身体,凝气修炼。”

“在与你这个年纪,进入先天之境的大有人在。远的不说,就追杀你的陈江,以你现在的实力去,也是十死无生。”王志想用接连的打击,挫败一下聂离的傲气,让他能脚踏实地。

“比我强又如何,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我不信我会一辈子不如人。”聂离的眼中满是倔强,王志的话不假,但他不会认同。就算习武晚又如何,他坚信努力可以让自己追平。

“而且这样不是更有趣吗?有那么多天才的人在眼前,才有挑战的欲望,有那么强的敌人在追杀,才有对力量的欲望。”聂离嘴角露出邪异的笑容,一身魔气弥漫开来。

“唯有压力才能成长,到时我要这天下武林吾归九。谁敢不从,谁敢不应。”聂离的声音愈来愈大,眼中露出疯狂的战意,身上魔意沸腾。

王志大惊失色,没想到聂离竟然有这样的野望,他要这浩浩武林十分之九,这口气未免太大了,古往今来,这样的人怕是一个也没有。

“天地无情。”胸腔的豪情和怒火,一身张狂的魔意,冲天的霸气,让聂离的精气神顺机到达一种为所未有的高度。

王志看着擎天一脚,那纷飞的发须,霸气无双的英姿,好似战无不胜的神一样,那一刻,王志眼神迷离了,在这个人身上他看到了太多人的影子。

“玄天掌,第二式,轮转诸天。”王志左手探出去,很稀松平常的伸手,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可就是这种普通的感觉,才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巨脚被一只小小的手掌挡住了,聂离没想到全力一击的天地无情竟然又被如此轻易挡下来,之前风雪拔刀斩,被王志说弱是无可厚非的。

拔刀斩不过是自己所悟出来的,加上雪刀法的意境,威力小是情理之中,可逆残魔功里的腿法,玄妙莫测,可不是拔刀斩可以比拟的,但也被挡下来了。

聂离惊讶,王志更惊讶,为了挡住这一脚,他可是使用武学,要是让其他巡查使知道,怕是会笑掉大牙,自己竟然被一个换血境的小子逼到使用玄天掌。

但他没有任何不甘和屈辱,聂离的这一脚值得自己用武学,毁灭一切的魔意,睥睨天下的霸气,阴狠歹毒的内息,这一脚达到了完美的程度。

没想到聂离还有这样的腿法,看样子这小子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右手再次伸出来,只见巨脚骤然消失在左手上,抬起右手对着远处的假山,掌心涌出一股内力,直接将远处的假山轰的支离破碎。

看着这种借力打力,转移攻击的武学,聂离也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样的武学他还没有见过,可以说,他见的武学特别少,而且皆是不入流的粗俗功法。

“收手吧!刚才那一脚已经是你最强的一击了。”王志右手一屈,握指成爪,将秋雨从石灯塔中吸出来,然后唰的一声送回刀鞘里面。

聂离点头算是答应了,虽然打的不怎么痛快,但那一脚凝聚了全部的精气神,他现在都有些疲惫。

“腿法不错,但缺少变化。”王志仔细回忆一下,然后说出其中的问题,虽然威力很大,但缺乏变化,很难应对比自己强的人。

“说到底,还是你的底蕴太薄弱了。你没有学过武,也没有各样的功法为你提供借鉴之道。”王志一下子就说道了根本,聂离的武学基础极其薄弱,可以说是没有,他只有逆残魔功和刀法,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以后有机会,拜入大门派,到时以你的资质,就是一飞冲天之际。”王志说完,就朝外面走出去,聂离一直看着他走出院落。

他很强,这是聂离告诉自己的,至少在这云海城,没有人比他更强了。而且他腰间的那把刀还已经没有动过,他不信一个人佩着刀只是为了摆设。

王志的话他还是有听进去的,这些问题,他也早就知道了,可他没有办法,方童虽然有一些功法,但与自己的内力不符,而且功法这种事,也不好开口。

他也有将目光放在丐帮和铁索帮那边,但想到云海城这种小堂口,本来就没有什么高手,就更不要说不错的武学了。

只能等候,正如王志所说,以后有机会,出去看到更广阔的天空,加入大门派。

在这之前,就是帮方童解决眼前的危机,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走出方府的王志,抬头看看云海城的天空,嘴角噙着不明觉厉的微笑,在石板路上渐行渐远。

铁索帮的总堂口,原本宽敞的大厅中的满地都是白布。魏无忧脸色极其难看,昨日他派所有人分成小队对云海帮进行佯攻扫荡。

可是没想到,有一个小队竟然被人屠杀了大半人马,从幸存者口中,他大概猜出杀人者是谁了。

“聂离,你蹦哒不了多久的。”魏无忧将手中的茶杯捏碎,滚烫的茶水从手中滴在桌子上,再滴在地面上,“嘀嗒,嘀嗒。”水渍落在地面上,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冰冷,跟那些尸体一样。

“将这些安葬了,然后给家里一点抚恤金。我知道大家都很伤心,但我们不能这样让人欺负,我们铁索帮不是什么软柿子,我们要让敌人知道,我们铁索帮是无敌的。大家下去准备一下,今晚听我计划,扫灭云海帮。”魏无忧先是说出一番热血的话,显然他也有点脑子的。

魏无忧没有解释,环视了一下四周,再倒了一杯茶,轻轻酌了一口。地面的水渍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正文 第六十九章:扫灭田家

下面的人纷纷散去,最后一些人将这些尸体抬走。魏无忧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堂,将茶杯重重的落在木桌上,魏无忧闭着眼睛长舒一口气。

大堂一侧的偏门被打开,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来,魏无忧没有睁开眼睛,继续闭目养神,不用看,他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少爷,扫灭云海帮,这样的决定太草率了。”丁猛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坐在一边,为自己倒上一杯茶。

“我是铁索帮在云海城的主事人,干什么事,由我来决定。”魏无忧继续假寐,只是他的右手的食指不自觉的轻敲太师椅的扶手。

“扫灭云海帮,你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贸然行动的话,咱们铁索帮这些人都要送命。你小心点,这一段时日,咱们铁索帮可是多事之秋。”丁猛怒视魏无忧,沉声说道。

魏无忧也能感受到丁猛那杀人的眼神,可他不在乎,他也知道丁猛说的什么事,便是铁索帮之前百人被杀案如果不是损失那批人手的话,这时陪同护卫他来云海城就不是丁猛了。

“我知道。”魏无忧很随意的说着。

“你知道还下这样的命令。”丁猛气的瞪圆眼睛,他是武夫,不懂什么权谋之术,但他不想这些人白白去送死。

“谁说我要扫灭一整个云海帮了。云海帮很大,有方童的,也有田磊的。而且那句话就是说给有心人听的。”魏无忧语气依旧和善,要是往日丁猛这样说话,两个人早吵起来了。

丁猛听到魏无忧的话,也是松了一口气,但也略有深意的看了魏无忧一样,感觉眼前的少爷有一些不一样了。

“今晚,就拿田磊开刀,而且要从他手上拿到一样东西。”魏无忧说出自己的计划,今晚他准备对田磊下手。

“什么东西让你如此在乎。”丁猛有些好奇,田磊这个人他也有见过,如果要丁猛给他一个评价的话,就是狡诈。

“云海城”魏无忧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这让丁猛摸不着头脑,云海城跟田磊有什么关系,他一个个小小的帮派二把手,怎么左右一个城的归属。

“他是我统治云海城的第一步,这个地方还是太小了,只能容许一个存在,那就是铁索帮,只能有一个说话人,就是我,魏无忧。”魏无忧睁开眼睛,虎目直视前方,眼中的锋芒毕现。

聂离运转功法,今日那一战有些耗费心神,他需要调整自己的状态,晚上去田府,昨天已经侦查了,今日就可以去了。

待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聂离换了一身夜行衣,面具放在怀里,腰间挎着秋雨,他猫着腰从方府离开,在黑夜中的云海城穿梭。

在无数的屋檐上接连蹦跳,挑了最隐蔽的路到田府,按照上次的习惯,他躲在后院的竹林中。

此时的前厅,田磊坐在上面,左手坐着周青,其他人都是一些帮内老人,实力都不怎么样。

“帮主,刚才探子来访,铁索帮今晚准备扫灭云海帮。”一位年纪比较大的人站起来,说话之间,带着担忧的意味。

周青看了一眼,没有言语,他的双手戴着蚕丝手套,端起桌子上的茶,递到嘴边,喝了一小口。

“铁索帮,魏无忧,他可没有这样的魄力。这一招声东击西,云海帮是东,谁是西就不一定了。”田磊也是多年的老油条了,怎么会不知道魏无忧的小心思。

其他人一听,迅速镇定下来,魏无忧的确没有这样的魄力,要想拿下云海帮,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博弈。

“今晚,所有人戒备,让大家注意点,都在前院的那些房屋里面躲着。”田磊安排下去,原来田府前院房屋多的原因,便是为了藏人。

“知道了,帮主。”其他人大声喊道,刀悬在脖子上的感觉可不好受。田磊看着散去的众人,又看了一眼周青,发现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今日是子衿母亲的忌日,你去照顾她吧!不用去帮忙了。”田磊虽然不喜欢周青,但奈何自己的女儿喜欢他。

周青点点头,想到田子衿,他的脸色有些和缓。田磊则站起身来,从一旁的侧门离开,穿过走廊,来到后院,绕过小湖,走过竹林,进入院落。

看着田磊从自己面前不远处走过,聂离顿时屏气凝神,田磊的实力不弱,自己丝毫的大意都会暴露。

显然他没有发现自己,径直走入自己的小院,聂离爬到竹林的高处,看着田磊今日竟然没有走去北边的房间,而是去了对面的一处小屋里。

等对面屋内的灯光亮起来,聂离从竹林上跃下,脚尖在院墙一点,轻盈的落在小屋的上面,踏着屋檐,一点点移动。

趴在瓦片时,这个季节还是有些湿冷,屋顶的一些瓦片上还占有一些青苔。滑腻的感觉让聂离很是不喜。

揭开瓦片,一丝柔和的烛光从狭小的缝隙中透出来。聂离朝下面看去,之间满屋点燃了烛光,一间房屋里面什么都没有。

中间的地板上有一座坟墓,前面竖立一块石碑,屋内种满了奇异的花,聂离仔细一瞧,就发现此花就是无双花,不过比之前手帕见的更好看罢了。

鲜红妖艳的花瓣,中间的花蕊一开一合。最重要的是,聂离发现无双花的花瓣都是单数。

“小菲,我来看你了。”田磊拨开花丛,小心翼翼的走到石碑前,跪倒在地上,眼中的泪却再也忍不住。

“这些年,你和孩子怎么样。”田磊虎目一直滴着眼泪,他用手轻柔的抚摸着石碑,好似心爱的女人一样,温柔无比。

一缕缕淡淡的清香涌入鼻间,聂离屏住呼吸,虽然方童说花香不是最致命的,但还是小心为妙。

可田磊的话却让聂离有些在意,她和孩子怎么样,墓碑又在这里,难道意味两个人都死了,可如今的田子衿又是怎么回事。

聂离思考的时候,一股奇异的昏迷感传遍全身,他的身子一软,轻轻砸在瓦片上,田磊抬头一看,目光一冷,轻功直接跃起。

看着田磊发现了自己,并且朝自己冲过来,聂离心头一惊,他明明已经屏住呼吸了为什么还是中毒了。

但眼下不是思考的时候,而且躲过这一掌。聂离强行撑着身子,身体滚了一圈。“啪”田磊一掌破开屋檐,看着一身夜行衣的聂离,露出残忍的笑容。

“没想到啊!白鹭走了,又来一个你。聂离,既然你自投罗网,就别怪我了。”田磊说完,一个箭步冲到聂离面前,一掌朝他拍下去。

聂离架起双臂,内力在手臂上运转,但田磊的掌力还是将他打飞,在屋檐上滚了好几圈,掀起无数片瓦片,露出下面的木梁和花海。

感受双臂的酥麻,田磊这一掌比自己强,他的实力应该是后天初期。先不说实力,后天初期自己也不怕,但如今自己已经身体中毒,行动变得有些迟缓,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败的。

跑,聂离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决定,现在他不宜拼命,在送死与逃生之间,他宁肯去博取那一线生机,虽然机会渺茫。

聂离站起身子,准备朝一侧跑去,可双脚一麻,立即摔在屋檐上。“跑,跑得了吗?”田磊的身形一下子闪到聂离面前,一掌朝他胸膛拍去。

“嘭”一声闷响,聂离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田磊朝他的脸踢了一脚,聂离向后倒去,身子直接摔到小屋的花丛中。

“既然你也快死了,就让你死个明白。你问了花香虽然不会有很大的影响,但这个时候却是花蕊开放的时候。花粉进入身体,再加上我的掌法。”

“为了利用无双花,我每日用花来浸泡身子,手掌之上更是裹着无双花的花香和花粉。如今你吸收大量的花香和花粉,又落在花丛之中。今日就成为这花丛的养料吧!”

聂离挣扎的支起身子,一只手捂着胸口,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应该断了几根,最重要就是席卷全身的虚弱和无力感。

如今在这花丛中,才看得更真切,花茎下面都是一具具白骨,一些花更是从头骨中长出来。

田磊看着虚弱的聂离,准备一掌拍死他时,激烈的砍杀声响成一片。田磊瞅了一眼聂离,嗤笑道:“你小子运气好,我去前院收拾一些人,然后多带几个人过来陪你。”

看着田磊走了,将门轻轻关上,屋内的灯光依旧明亮,聂离躺在白骨上,闻着浓郁的花香,他知道自己躲不掉了。

难道到这里就结束了吗?他不甘心,他要活下去,可如今这样的局面,活下去,怎么可能。

一股强烈的生的欲望,让他一直没有在死亡面前败退,聂离睁大眼睛,看着这片无双花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觉得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了。

门忽然被推开了,田磊一身伤带着同样受了一点轻伤的周青和田子衿进入房内。

只见田磊一掌拍碎一旁的墙壁,一道暗门出现。“你们两个快走吧!”

“爹,不行,我要跟你一起。”田子衿梨花带雨的哭着。

“别闹了,周青把她带走。”田磊厉声呵道。

周青瞅准时间,将田子衿敲晕,然后抱着她,从暗门离开了。

正文 第七十章:此生亦无双

“田磊,往哪里跑。”从外面响起一声呵声,只见一群人提着刀,直接堵住门口,如狼似虎的盯着田磊,好像眼前是巨大的诱惑和财富,但也是这样,魏无忧说谁提田磊的人头回来,就让他当堂主。

所有人都涌入屋内,一点点移动,前面的人更是将花丛踩倒,流出一种红色的汁液,好像血一样。屋内响起的都是花茎爆裂的奇异声响。

“跑,我从来都没准备跑,今晚来了这里,谁都别想走。”田磊红着眼睛看着这些人,双手一挥,只见大门立即紧闭。

其他人一看大惊失色,有几个人拉了一下门,发现不能打开,也只能再次提起手中的刀,朝田磊逼近。

田磊一点点后撤,这些人在一步步紧逼,他的脚停在离石碑还有半丈的距离,脚步停了下来,聂离听着耳边逐渐沉重的声响骤然停止,心中有些不妙的预感。

聂离因为躺在地上,只能看见花茎和无数绽放的花朵,他的眼中都是红色,红色的茎,红色的瓣,红色的蕊和红色的血。

飞舞的花瓣洒着滚烫的血,滴在聂离的脸上,他闭上眼睛,好像回到小时候,他躺在小船上,感受天地间的洗礼和波浪的汹涌。

雨滴一点点打在身上,湿透的衣衫反而更添几分清爽。姑苏城外的雨十分温柔,就像父亲拍抚后背的感觉。

它没有仙临江的汹涌和急促,却有着这片土地所蕴含的秀气和独属乡愁的温柔,嘀嗒嘀嗒打在脸颊上,额头上,嘴巴里,眼睛里。

它与泪一起流淌,划过鬓角,隐没在发丝里,一滴又一滴,汇聚成一道滚烫的泪流,就像现在一样,血液一滴又一滴落在眼睛里。

他被血刺痛了眼睛,留了几滴眼泪,随即将双目闭起来,世界仿佛没有了多余的声音,只有惨叫声和拼杀声。

田磊双掌纷飞,卷起无边的花浪,一股脑的拍向对面的人群,独特的掌法配上满屋飞舞的花瓣和破碎的花蕊,让这些人纷纷中了无双花的毒。

一个又一个人倒下,聂离只感受地面不断传来的震动声,鼻间的血腥味配上奇异的花香,一股脑涌入,让他变得有些兴奋。

那些人好似不要命一样,当他们看见自己逃不掉的时候,而且前面的人都倒下了,为了活下去,必须杀了田磊。

他们好像疯了一样,提着刀,直接冲上去,一批倒了又扑上一批,田磊的掌力引动花毒,瞬间又倒下一批。

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田磊的内力也被这些人消耗的无几了,即使花毒仍然在侵蚀这些人的身体,但求生的欲望有时却是极为可怕的。

终于,他们走到田磊的面前了,看着这些人已经近在眼前,一刀就可以杀了自己的时候,田磊咬牙,拼着老命,硬提起一口内力,一记掌风送出去。

面前的人胸前顿时塌陷下去,吐着鲜血,眼神涣散,手中的刀掉落,哐当,身体倒下去的时候,“噗嗤噗嗤”接连两下的刺穿声,让田磊瞪大双眼。

其实就在那人快倒下时,后面的人,刀已经毫不留情的穿过他的胸膛,送到田磊的小腹,嘴角流出鲜血,田磊拔出刀,抓起地上的刀,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

田磊摇晃了一下身子,体力已经不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刀撑着身子。他回头看了一眼石碑,眼中满是笑意和爱意。

战斗逐渐进入尾声了,纷飞的花瓣大多已经遮住了视线,打斗声也逐渐平息了。活着的几个人看着倒下的田磊,都有了补一刀的勇气。

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忽然拔刀砍向身边的人,“哈哈哈,狗咬狗吧!为了我田磊,你们这副样子,真是恶心,这就是权力的诱惑。”

田磊宛如疯癫的笑骂道,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只有一个人浑身浴血的走到田磊面前,看着无力的田磊,他嘴角挂起残忍的笑容。

就在刀马上就落下来时,田磊从喉间喷出一口血,最后一个人的身体好似石头一样,僵硬的倒下了。

“我的血,就是最后的毒药。聂离,就剩咱们两个人了。我杀不了你,却要跟你一起死。”田磊看了石碑后面的土堆旁,还有微弱气息的聂离。

“无双花属于每个人。”田磊说着很奇妙的话,这让聂离摸不着头脑。

“人人都说无双花是我田磊的标志,但没有人知道里面的故事。”田磊缓缓说出,好像要说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一样。

“为什么对我说。”聂离懒得动一下,他偏一下头,看着田磊拖着身子,靠在石碑上,他的眼神迷离,没有一点聚焦。

“怎么说,人死前,总有许多话。而且你是第一个在无双花丛中活的这么久的人。”田磊靠在石碑上,一动不动,只是声音传到聂离耳中。

“无双花有没有解药。”聂离问道,他想知道无双花的解药,他临死前都想知道白鹭如何能得救。

“无双花没有解药,至少我不知道解药。”田磊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也许是知道聂离和自己都会死,也没有隐瞒。

“那何人有。”聂离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田磊会这么说,无双花没有解药,那岂不是自己和白鹭都要死了。

“我的妻子知道,可她在石碑中。”田磊看着石碑,眼中的柔情让人心动,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深情地眼睛。

“那你没有解药,为何还敢在此处逗留。”聂离问道,田磊说他没有解药,那他怎么可以在满是无双花的房间待这么久。

“我说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无双花,你有,我也有,田子衿也有。”田磊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聂离一时摸不清头脑。

“无双花,也叫幻命草,他被世人称为无双花的原因不仅仅是它的花瓣是单数,从没有双数,也是因为它只有一个幻命人。”

“每株幻命草都只对一个人有效,所以我才种植了这么多,白鹭中了一朵,你中了一朵,这些人都中了一朵,我也中了一朵。”田磊说道,原来他也中了无双花的毒。

“可我对无双花研制多年,自然知道压制它的方法。”

“其实,子衿也中了无双花的毒,可它的无双花,我种在了一个特别的地方,没有知道,再加上我的方法,她自然能活下去。而我每日用无双花温养身体,内力和血液都已是无双花,我就是无双花了。”

聂离没想到田磊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放过,可他也对田子衿的好却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他同时也能想到为什么这么多年,田磊一直没有纳妾,而且他的住所也比较偏僻,没有什么人伺候。

“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狠。”聂离好奇的问道,是什么让一个人将自己变为毒物,一个所有人都不能亲近的怪物。

“因为她最喜欢无双花。我能让她一直记得我,我也记得她的方式,就是变为她最喜欢的无双花。”田磊用手抚摸石碑,动作轻柔。

到底是如何的爱,可以让一个人如此疯狂,将自己变成不是自己,变成一个不是自己认识的人,成为她喜欢的一个东西。

“你不懂的,我和她从小长大,你没有一个喜欢了四十年的人,那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诉说,也不是不快和矛盾所能分开的。”

“它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它已经融入血肉,融入骨髓,成为这个身体不可分割的部分,虽然她不在了,但我的心里一直有她”

“她有属于自己的无双花,我也有。无双,不是天下无双,而是形单无双。可我的心里从不是无双。”一字一句都在敲打聂离的心。

他不喜欢田磊,讨厌他的为人。可他又不可否认的说,田磊是个不错的人,至少他对感情的执着从始至终。

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四十多年,从记事到无数的岁月,他们走过的是自己所没有体悟的,至少他没有田磊那么厉害。

田磊可以为了爱情,变成妻子最爱的花,他对她的思念可想而知,那种融入身体的爱,虽然十分疯狂,但值得尊敬。

他可恨又可怜,可自己呢,对于那个人呢,到底是什么,也许是一首曲子,一首短暂的箫曲,吹奏之后,只有回忆和感觉。

田磊嘴角不知道说着什么,他一直在喃喃低语,失神落魄,身子也慢慢倒下,没有了动静,聂离知道他死了。

他死在自己的花中,他也变成了真正的无双花,他为花而活,为爱而活。也为花而死,赴爱而逝。

聂离用手拂去脸上的花,他是那朵已经破碎的花,也许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马上就要死了,但他想再去看看这种花,因为它很美,它的名字很美。

无双,无偶成双,一人留殇。聂离洒脱的笑着,没有他,没有她,他一直都是无双,他又何尝不是这朵花。

花开孤影亦成单,生暗苦恋世人谈。

树下竹马小衣裳,来生与君种无双。

正文 第七十一章:魔丹救主

聂离的意识逐渐模糊,他觉得自己就是无双花,绽放凋谢前最后的美丽,他的身子化为花茎,他的脑袋变为花瓣,头发化成花蕊,他的生命最后一刻还在吐息。

绽放的花瓣开始枯萎,聂离好似看见了家,青石板路十分工整,每一块的间隙不会超过年幼自己的脚掌,那是父亲特意铺的,他知道。

他看见仙临江就在眼前,他坐在船上,父亲不在,船蒿却平放在一旁,原本热闹的渡口空无一人,其他的船夫和它的船就跟梦一样虚幻。

他拿着船蒿,拨弄着小船,他在朝家的方向走去,明明如此陌生,却有一种呼唤在那个方向。

聂离的船还在原地,一直都没有变换过位置,周遭的一切开始发生变化,他的对面坐了一个女孩子,精雕细琢。

他瞪大眼睛的看着对面的芸儿,她的笑容依旧古灵精怪,眼中满是狡黠的意味,船不动了,她还在哪里看着自己,张口说话,可他听不到。

船只破裂,聂离看着一道血手影抓住自己的脚踝,将残忍的将自己的右脚捏碎,即使这些都是假象,聂离却还是惊醒过来,睁开双眼,额头留下冷汗。

他大口喘着粗气,聂离愈发觉得自己的生命好像快到极限了,就这样死了吗?那次自己没死,罗煞消失,自己醒来回到家中。

如今想来,自己其实早死了吧!不过是天道有眼罢了,让自己活下去。如今自己又要还回去了,欠天的,迟早会让人来还。

那晚遍体鳞伤的从深山带着血灵芝出去,聂离觉得现在跟当时一样,身体冰冷,精神疲惫,他只想沉沉的睡过去。

可当时的温暖,此时却葬在后山冰冷的泥土中,聂离再也没有那种温暖了,他嘴角挂着欣慰的笑容,他不想死,但他也认命。

眼前的父亲端着自己最爱的鲈鱼脍,他一步步走过来,而自己坐在院中的竹椅上,手中拿着筷子,夹着双指的手消瘦细长,掌心的茧子却极厚。吃了这碗鲈鱼脍就收手吧!

就在聂离的意识逐渐涣散时,异变突生,聂离体内的魔丹急速运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释放内力,狂暴汹涌的内力在身体里面乱窜,将更近一步推入死亡。

体内传来的痛楚,让聂离面容扭曲,体内的毒反而更加猖獗。一道清凉的气息从胸前涌入全身,让聂离迷糊的神经和虚弱的身体得到了补偿。

聂离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好了许多,但他知道是胸前的玉佩的作用,他笑了一下,没想到父亲总是会再死伤关头救下自己。

“大道无我,天缺残道。大道有我,魔临当世。”一道浑厚的声音在脑海中浮现,聂离一愣,后面的话一点点揭开一部特殊的功法。

聂离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眼中的神采却无法掩盖,没想到自己此行也是因祸得福,发现魔功中不一样的地方,他按照功法上的要求,开始运气。

将体内的血气和内力结合,逆残魔功中的内力本就阴冷歹毒,加上血气,气血沸腾,用这种歹毒到极致的内息来由内而外的精炼身体。而聂离此时的血气已被花毒侵蚀,所以内力加毒,更是邪异。

这种方法十分危险,因为此法是从内而外,将身体从五脏六腑到皮肉进行一步步的淬炼,但聂离如今已经死路一条,他只能尝试一下了。

此功乃是逆残魔功中的功法,天魔九转,虽是练体功法,但也是轻功类身法,如今聂离可没有因为得到一门好武功而开心,而是考虑如何活下去。

天魔九转,淬炼肉身,将肉身提炼到极致,形成九转魔身,身有九转,命有九重,可踏天九层,肉身可敌天地。聂离开始凝炼第一转魔身,将体内的毒气提炼,然后融入血肉,用内力与毒,以毒引毒,将肉身练成百毒不侵。

因为中毒时间极久,聂离体内的血肉都已中剧毒,唯有五脏六腑和丹田处没有丝毫影响,所有的毒都被魔丹吸收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聂离要一试的原因,逆残魔功的内力就是集天地最为邪恶的负面力量,杀气,煞气,怨气,恨意等,如果这些都可以吸收,那毒也自然可以吸收。

而五脏六腑在经历练脏境的时候,吸收了大量内力,也许就是那次突破,让他的身体有些不一样了。

将内力远足奇经八脉,一遍又一遍,不断洗涤血液,聂离体内的五脏六腑和骨头都好像饿极了的乞丐,将毒全部吸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血气里面的毒都被吸收了,聂离的脸有了一丝血色,他躺在石碑后面,感受劫后余生的喜悦。

天魔九转,第一转已经成了,聂离大喜之余,盘坐调息,补充刚才流失的血气和体力。

血液好似奔涌的大江一样,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为身体提供了庞大的血气,聂离体内气血如龙,显然是换血境的圆满之象。

但聂离可不认为是这样,自己才突破换血境几日,就要突破换血境,这种事情虽然值得喜悦,但根基是非常重要的,他现在还没有稳定下来,就突破后天,显得操之过急了。

但现实没有变成他想象中的方向,聂离的血气愈发膨胀,身体一片赤红 好似煮熟的虾一样,一些地方的血管已经暴起破裂,流出泊泊鲜血。

聂离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就是王志所说的体内所隐藏的血灵芝的力量,本来以自己的身体,会在漫长的岁月中消化吸收。

可今晚的毒本就将血气污染,将毒素排除,血气大量流失,这被压抑许久的药力瞬间化身凶猛的野兽一样,在身体肆无忌惮的奔走和咆哮。

聂离都快哭出来了,今晚是祸不单行,本以为毒已经解了,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困境等着自己,看着自己宛如一个血人,地上已经有一滩鲜血。

聂离知道这样下去,他会爆炸的。可如今如此庞大的药力需要如何去引渡和消化,刚有这样的念头,聂离就想到了天魔九转。

一想到这里,聂离快速运转天魔九转的心法,看着鲜血好像凭空减少了许多,聂离心想果真有用,肉身的伤口在快速愈合,他大松一口气,这天魔九转,果真厉害。

等聂离睁开眼时,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没想到,一夜已经过去了。

走出小屋,外面的田府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下人,护卫都死了,遍地都是残肢断臂,再走到前院,聂离都忍不住有些反胃。

原本宽敞空旷的大院,此时都是尸体,人堆人,叠起的尸体达到聂离的腰际了,他原地盘膝,运转功法,吸收这浓郁到极致的血煞之气。

太阳从东边的天际一点点爬到正午,虽然是冬日,气温比较低,但空气中还是有比较刺鼻的腐臭味,聂离用手指擦了一下鼻子,然后收起功法。

天魔九转的修炼让他的实力上升了一个档次,如今又吸收这些人的煞气,他的实力虽然还没有突破后天境界,但他估计,就算遇见后天的,他也可以一战。

聂离起身,他没有离开田府,而是穿过院落,再次走到昨晚的小屋里面,满地的花瓣,地上干涸的血和花汁,无数瞪大眼睛,死状凄惨的尸体。

唯有一个人,田磊,他靠在石碑前,神态安详,平和的面容,即使满身的血污也难以掩盖他身上的那种祥和,好像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聂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石碑后的坟墓掘开,用地上的长刀将那些土刨开,里面根本没有棺材,只有一朵无双花和一块金箱子。

将箱子打开,里面是女人的衣服,这是田磊妻子的衣冠冢,没想到他最后的最后连妻子的尸身都没有。

将田磊的尸体放在一边,旁边的无双花,还在开放着,聂离知道这是田子衿的命,他只是埋葬了田磊,这是属于一个痴心人的归途,不论正邪。

等一切又结束后,聂离将土又覆盖在上面,然后打开旁边的暗道,身影隐入其中,地道中光线十分有限,聂离在刚进来时,眼前是一片漆黑,等眼睛适应了,他也可以大概摸索下去了。

走了许久,在地道中不断左转右拐,聂离听见细微的水流声,闻见浓郁的血腥味和滴落的血滴,听到马车的碾压声,经久不息。

等走出地道时,他用手护在眼睛上,看着眼前的大海,赫然是在云海城外。

之前听到的水流是田府院落的小湖,闻见的血腥是门口大院的尸体,血滴是那些人的血渗到地下,马车声,是云海城的集市。

一条通道,直接从城内通道城外,这个浩大的工程,聂离都不得不感叹田磊的老谋深算,他也许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从一开始就准备这一个计划。

看着云海城的大海一望无际,聂离希望逃出来的田子衿和周青,两个人可以在海边划着一艘小船,奔向他们所向往的远方。

海风一阵一阵,吹拂聂离的头发和脸颊,咸湿的海风吹淡他的血腥,也平复他的心。

远处的海和天连结在一起,地平线在海天一线间显得模糊不清,也许他们两个人就在那里吧!

海天一点异乡人,此去无期忘此家。

正文 第七十二章:离别

虽然周青此人阴鸷有城府,但田子衿却是一个好人,也希望周青会对她好,聂离来到湖边,自己的小船还在这里,在海浪中微微摇动。

聂离跳上去,看着熟悉的地方,已经落了一层灰尘,聂离用已经脏的不像样子的衣服擦了一下船蓬中的桌子,他坐下来,看着远处蔚蓝的大海,久久失神。

马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聂离好奇的探出头,看见一架由四匹马拉的马车,车厢较大,可以容纳几个人。

轻缓的马车停在岸边,车夫将马车停下,看着车夫,他总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布帘被揭开,一张完美的侧颜映入眼中,聂离呼吸一滞。

秦心音从马车里出来,当走下来时,她看见小船,流露一丝怀念,当看见聂离坐在里面时,她的身子一个微颤,然后嘴角挂着微笑。

一阵寒风吹过,聂离打了一个哆嗦,咸湿的空气和灼热的太阳,让他觉得眼前的那人如同泡沫一般,轻轻一触就消散了,可又在阳光下有着最美的五彩缤纷。

莲足轻点,身姿飘渺如烟,如真如幻,这是聂离第一次仔细看秦心音使用轻功,果真大门派的子弟就是不一样,从来不差功法。

风中的几片落叶,在旋转起舞的飘摇时,落在水面上,泛起难以发觉的涟漪。

稳稳的落下,船头没有一丝晃动,飘动的衣衫如同海里浮动的波浪一样,她弯着腰,走进船蓬中,也不顾灰尘,一屁股坐下去。

外面的马车中,杨素柔将拉开的窗帘放下,秦心音能看见聂离,她也能看见,不过不同于秦心音,她看的是人和回忆,她看的却是浑身浴血,如魔一样的男人。

马上就回天音谷了,秦师姐不会再与这个男人有如何交集了,这样秦师姐也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吧!可自己却感觉不到她的喜悦和开心。

“外面是聂大哥吧!”周宁清脆的声音响起,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但她的心却能找到声音。杨素柔自知周宁的这份天赋,也没有多说什么,她不想过多说起这个人,不是讨厌,只是差距太大。

“真的是聂大哥,没想到,果真秦姐姐晚走一天就是为了他。”周阅转过身,把窗帘拉开,当发现真的是聂离时,他变得兴高采烈。

自从聂离又一次救了周宁,他就对聂离的崇拜达到了顶峰,聂离或许嗜杀、冷酷,可聂离能从周阅身上发现自己,周阅也在他身上发现了自己。

他知道那就是多年后的自己,为了生存而活着,为了复仇而活着。所以周宁和周阅,对聂离的感官都很好,他们在底层挣扎过,没有杨素柔和秦心音的那种傲。

“别胡说,小心被你秦姐姐听到,会罚你的。”杨素柔故意板着脸,她好几次劝秦心音忘掉这一切,可这两个小鬼总会无意间去提起。

“我才不信呢,再说每一次秦姐姐罚我,我的武功都会精进。”周阅对于杨素柔,没有对秦心音那份尊敬和惧怕,所以说话也比较随意。

“他们的心都在哭。”周宁冷不丁的说道,让杨素柔和周阅到嘴边的话都吞入口中,马车陷入一片寂静。

“又受伤了吗?”秦心音坐在对面,看着海面许久,方才转头说道。她的声音轻柔如风,随着海风,传入他的耳中,也消融在海水中。

“没有,都是别人的血。”聂离不敢看她,他担心自己好不容易冰封的感情又一次溃败在那双温柔的眼睛中,她的眼里有自己,有情意。

聂离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上面都是鲜血,但真的如聂离所言,这些血的确都是别人的。

“以后不要如此冒险了。”秦心音的眼睛好似破碎的坚冰一样,已经有了裂痕。

“生死不过一念间,哪有什么冒险,这是我们必然的选择,下一秒是生是死,谁说的清。”聂离的话也是在更深一层告诉秦心音,他不会轻易改变的。

“为什么要这样,难道命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不重要吗?”秦心音声音变得大了一些,她平日的平静早已不见,她知道自己喜欢聂离,这是她无法逃避的感情。

“为了变强。”聂离只说了四个字,不是他惜字如金,只是秦心音问了他,他也问了自己,他找不到其他答案了,他是为了变强。

变强,他就可以复仇。变强,他就能守护他想要的一切,如果变强了,父亲就不会死,如果变强了,自己就不会残疾,如果变强了,他就不会放弃秦心音。

“变强吗?变强之后,你就可以拥有你想要的一切吗?”秦心音眼中的裂痕反而更大了,她第一次发现聂离如此陌生和疯狂。

“你懂吗?失去一切的痛苦。”聂离眼睛布满血丝,脸色泛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面目有些狰狞。

“我不懂,但我知道,当你以为你足够强大时,所值得去拥有的,也不再是你想要的了。”秦心音看着聂离,她第一次被他吼。

“那我也有拥有的权力了。”聂离嘴角咧开一丝邪异的笑容,他的眼神忽然没了之前的狂热,反而十分冷静,平静的让秦心音有些害怕。

“聂离,那就此别过吧!”秦心音听完久久沉默,她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什么让一个人对力量如此渴望和追求。她站起身来,向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这个人也许走进过她的心里,但她知道,这样的人不是自己所喜欢的那个可以吹奏箫曲的男人了,那个心中有些无限的悲伤和哀叹的男人。

“我走了,保重。”秦心音鼓足极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她好像身体里面少了什么,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

聂离看着秦心音的背影,心头抽痛,他想过她无数次离开的方式,可他没有想过会是这样,这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在父亲去世的那一天之后,自己又体会了一次。

秦心音起身想离开,她多么希望可以从他的口中听出一句挽留,可聂离一直没有说话。

“不要走。”聂离大喊一声,声音颤抖,带着微弱的哭腔,秦心音心头一震,他之前下定的所有决心都在这句话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回过头来,看见她永生难忘的一幕,聂离圆溜溜的眼睛,流出滚烫的泪珠,这一刻的他没有往日的冷酷和血腥,一切如同画卷一样。

聂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出眼泪,当知道这个人要离开时,他不想这么孤单。聂离拉着秦心音的衣角,不想让她离开。

秦心音嘴角挽起一抹微笑,她心中有一丝甜蜜。忍不住从怀里掏出手帕,为聂离擦掉脸上的泪珠,她站起身来。

“对不起,聂离,希望以后的你可以为自己着想,而不是一直去杀人。你要知道,世上不是没有人不挂念你,记得,至少在天涯某一处,还有一个我。”秦心音捧着聂离的脸。

“你还是要走吗?”聂离希望靠自己挽留下对方,可他觉得自己握住的就是一片云彩,从指间划过,只留下它在自己心中的痕迹。

“天音谷那边已经给我来信了,本来昨日就走了,可我还是想见你一面。”秦心音面露为难的意味,她必须要回去了,家里人已经着急了。

聂离知道不能一直留着秦心音,她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责任和背负的重担。他松开了手,好像放弃了一切和最重要的东西。

看着她的背影,走出船蓬,聂离傻傻发愣,她的身影越来越远,走上岸边,朝马车走去,她马上就要离开了。

他想要说话,却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说什么都没有用,她都不会停留了。他想永远去看这个人,想记住她,担心秦心音会在不知道多少的岁月后,被时光磨平。

“聂离,如果真的变强了,记得来天音谷,我等你。”秦心音在即将进马车时,回头朝聂离喊道,她的话无疑强心剂,让聂离精神一振。

“强到什么地步。”聂离问道,他其实不需要一个答案,他想知道一个期限。

“天下无敌。”秦心音说出四个字,然后钻入马车中,留下马车上膛目结舌的车夫,他死死的盯着聂离,这乡野小子与大小姐有情,本就是不能容忍的。

可大小姐竟然还要等他,让他强到天下无敌再来找她,这个小子可以吗?天下无敌四个字是何等的重量。

那时如果他真的到了找秦心音的实力,聂离所面对的就是天音谷的全部力量,那的确需要天下无敌的实力,至于太多的话,车夫也不会多说,他只是车夫。

天下无敌吗?聂离问自己可以吗?那是他一直没有去接触的高度,虽然他一直想成为至尊,想成为天下第一,但这个承诺,自己真的能说出口吗?

沉默,聂离不知道说什么,可他看着远处的大海和蔚蓝的天空,天下无敌又如何,人生不走一遭辉煌路,怎奈白发称英雄。

“好,你等我。天下无敌吗?我聂离可以。”聂离对着马车大喊一声,胸口好像有什么通透一样,精神十分振奋,一身魔气沸腾,海水翻涌。

马车动了起来,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她一直在等一个答案,如果她得到了,是她想要的。

正文 第七十三章:解毒

当得到了自己的答案时,秦心音笑了,也哭了,她从没有笑得这么好看,也从没有如此哭过,但她心中无比的开心,眼中的坚冰也融化为泪滴。

“秦叔,走吧!”秦心音的声音响了起来,外面的车夫一愣,大喊一声好咧,马鞭一甩,马车绝尘而去,可他的眼睛却一直在舟中的少年身上。

那睥睨天下的霸气和如山如海的杀气,让他都不由感受到压力,这种气势是不同于实力的,即使一个人的实力很弱,但他的气势却可以非常强,两者固然有关联,但又不是很明显。

无边的霸气弥漫开来,让秦书同都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原本的轻视变为了好奇,他也不由期待这个小子的成长。他的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感觉,这个小子会名震江湖。

看着秦心音笑着流泪,其他三人没有人去打扰或者说什么,他们知道,她得到了自己一直想去要的答案,至少那个笑容是周阅和杨素柔见过最美的风景。

聂离看着愈来愈远的马车,他们北去的身影隐入远处的官道上,聂离从船蓬出来,看着无边的大海,也许他的脚步要加快了。

他要北上,复仇并变得更强。聂离一刀斩断绑着小船的绳子,看着小船在大海的浪潮中游动,他转身离开了,那个家,他已经回不去了,他要断了自己的后路,船就是自己的后路。

它是父亲的化身,它是家的联系,它是儿时所有回忆的凝聚,它也是自己以后摆渡讨生的工具,但他不需要去面对这些,他要背负这些,一步步继续走下去。

天魔九转运转,聂离的身影如同鬼魅一样,飘忽不定,但强大的肉身,又霸道蛮横,甚至原地还会产生残影,聂离满意的看着天魔九转。

但有一点不足的就是运转功法时,气息太过强大,那种冲破一切,打败一切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明显,显然是只能正面对抗时才能使用。

有现在的基础和能耐,也都是逆残魔功和父亲所留的刀法赐予的,他知道自己在修武一道的短板就是见识短浅,武道根基薄弱。

就比如秦心音,出自名门大派,不说内力深厚,不可估量,就说随意的一个轻功,都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大有一种莫名的韵味在里面。

在聂离离开后,江面上有艘小船出现,将聂离的船悄悄拉走。

聂离回到方府,方童脸色有些担忧的坐在大厅,一天都快过去了,聂离还是没有回来,听说田府已经被屠灭殆尽,田磊的势力也被铁索帮吞入腹中,这些消息都没有聂离的消息来的重要。

他已经派了许多人去找聂离,可都是无功而返,而且田府内的尸体中也没有发现聂离的尸体,所以方童相信聂离还活着。

看着天色又暗下来,这一天马上就过去看,白鹭如今身中剧毒,聂离又失去踪影,这时云海帮要是出手,云海帮估计就要覆灭了。

可当看见浑身是血的聂离时,他手中的茶杯都没有握住,直接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碎的还有他的担忧。

“你终于回来了。”方童跑上去也不顾聂离的脏血,直接一把抱住聂离,左看看,右捏捏,想去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

“平安无事。”聂离笑着说道,方童如同大哥一样,对他有些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担忧,这让他很感动,也是为什么愿意为方童效忠的理由。

“你这一身,怕也不是小事,快去沐浴休息吧!”方童方才看见聂离一身的衣服都是凝固的血块,他知道事情哪有聂离说的那么轻松淡然。

“不急这一下,我们先去白大哥的房间,我试着为他解毒。”聂离就是为了先给白鹭解毒的,已经不能拖下去了,而且自己的内力可以吞噬毒素,不妨试试为白鹭解毒。

“真的吗?我带你去。”方童脸色大喜,没想到聂离平安无事回来,还可以为白鹭解毒,这一天是方童最幸福的一天。

方童带着聂离来到白鹭的房间,他的房间十分简单,桌子和椅子,以及一张床,随意的摆放和布置,与聂离的房间倒有几分想象,而且白鹭的院子也比较冷清。

看着躺在床上的白鹭,他眉头紧皱,肤色白的吓人,聂离走进一看,才发现他苍白的皮肤下,那血管和暴涨的血丝,现在的白鹭样子十分恐怖,哪有之前的阴柔俊美。

聂离坐在一旁,将被子揭开,一股花香涌入鼻中,他示意方童立即屏息,没想到白鹭的毒已经这么深了。

将白鹭的手拿出来,将手掌对住,聂离一点点渡入自己的内力,他不敢渡入太多,以自己的内力,如果大量进入白鹭的经脉中,怕是会撕碎他的身体。

一根蜡烛烧光,聂离满头大汗,虽然内力没有消耗许多,但要时刻控制内力,也是很耗费心神的,他现在十分疲惫,看着白鹭的皮肤,已经没有之前那般苍白,那些暴起的血管也都平息了。

他就松了一口气,说明白鹭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方童在一旁一直站着,白鹭的变化他看在眼里,眼中对聂离的感激变得浓郁,但他没有去怀疑聂离是如何做到的。

将全身的毒素剔除干净后,聂离整个人都虚脱了,大汗淋漓,衣服湿透粘在身上,他叮嘱方童让给白鹭熬一些药,吃一些滋补的东西。然后双目一黑,身体倒下去了。

等聂离醒来时,他看着熟悉的屋顶和家具,知道这是自己的房间,坐起身来,聂离发现自己只有一件内袍,而且还是一件没见过的,说明昨晚有人给自己换衣服了。

盘膝而坐,聂离运转心法,发现自己的内力又精深一些,而且质量也提高了,心头不由笑了,没想到为白鹭疗伤还有这样的效果。

“叩叩”门板被敲响,聂离收功,站起来穿上鞋,将门打开,发现外面竟然是白鹭,没想到他醒的这么早,身体恢复的真好。

“聂离,谢谢你救了我。”白鹭看着聂离,良久说出这句话,他的性子比较寡言少语,能说出谢谢已经实属不易了。

“举手之劳。”聂离轻描淡写的说着,他也不想和白鹭客套什么,本就是一件小事。他也不想白鹭为了这种事而有什么内疚。

白鹭醒来后,从方童口中知道了,之后是聂离代替他去田府侦查。也为了他疗伤,一直渡气而导致昏迷过去,这份恩情,他无以为报。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客气了。”白鹭看着聂离,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虽然从一开始的不对付,变成如今还算互相了解的朋友,白鹭了解一点聂离,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白鹭说完,转身就走了,这几日帮派之中出了不少事,他可是忙的焦头烂额。

聂离看着白鹭急匆匆的身影,心中不知道思考着什么,关上门,他躺在床上,一直睁眼思考着。

此时,铁索帮的堂口,魏无忧和丁猛两个人脸色都十分难看,只因为此时的大厅中,又摆了数十具尸体,而且每个人死状都很恐怖 让他们都不由担忧。

魏无忧看着下面的人一个个都默不作声,气的将连茶都不喝了,直接让请大夫过来,丁猛也脸色难看,虽然田府被杀,他们占了许多地盘,但这次的伤亡他可是知道的。

“大夫怎么还不来,一盏茶要是还没有来,我就把你们杀了。”魏无忧大声骂道,前几日是聂离,昨晚很不知道是谁,简直是在挑战他,这几天天天是这样。

下面的人吓得打哆嗦,果真没一会儿,就有一名大夫来了,他看着满地的尸体和四周凶神恶煞的人,也不敢造次,乖乖的走到尸体面前。

用手轻轻将白布揭开,大夫差点没忍住吐出来,只见这些尸体乌黑的肌肤,有些地方已经发青了,甚至还有一些黄色的肿块,有些地方已经破了,散发了一股恶臭。

这可是中毒的迹象,大夫将白布放下,然后拉开第二个人的白布,还是一样的死状,检查了一周,大夫发现这些人都是被一个人和一个武功多杀。

“魏公子,这些人都是被人先用右掌拍中,然后毒发身亡。”大夫弯腰恭敬的说道,魏无忧的身份他是知道的,是可以把握自己生杀大权的人。

“我不是傻子,知道他们是中毒而亡 我想知道是什么毒。”魏无忧拍了一下桌子,眼神死死盯着大夫。

“回禀魏公子,这个恕在下才疏学浅,行医极少,从未见过这样的毒。”大夫颤巍巍的说着,他差点都跪在地上了。

“才疏学浅是吗?行医少是吗?”魏无忧语气有些平静,好像已经没有生气的迹象了,大夫看着魏无忧不怎么生气了,心头大松一口气,心想相安无事了。

“来人,给我把他拉下去,乱棍打死,既然才疏学浅,就给我投胎再来一次。”魏无忧眼中寒光闪烁,说完就见两个大汉将大夫架起来。

“魏公子,饶命啊!求您了,饶过我吧!饶。”大夫双手双脚不断乱踢,大声喊道,可最后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嘴角溢出血沫,双目一翻,就死了。

那两个大汉见此,赶忙将大夫的尸体扔掉。魏无忧脸色更加难看,没想到这些毒气如此可怕,刚才自己要是不小心,怕是已经死了。

正文 第七十四章:帮战

就在魏无忧暗中怒骂时,城主府内,周青和张君石两个人相对而坐。“最近有人盯上我们了,动作小心点。”

“我知道了,希望你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周青盯着张君石,他们的交易和合作是有条件和报答的,两个人各有所需罢了。

“放心,你要的,我又不在乎。到时都是你的”张君石微微一笑,很是洒脱的说道。“不过你有跟我谈的功夫,不如去找你的小娘子。”

说完,周青眼睛闪烁了一下,起身从书房离开,推开房门,这是张君石准备的房间,田子衿一直在里面,没有出去过。

周青进来了,田子衿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愤恨、失望、空洞等,让周青心痛,自从他将她救了出来,她就没有拿正眼再看过自己。

周青也没有说话,脱下外袍,直接躺在被窝睡觉。田子衿看着周青的样子,一股委屈忍不住,低声抽泣,趴在桌子上,一直哭。

周青充耳不闻,这件事他已经习惯了,一开始他还会劝田子衿,安慰她。可最后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了,干脆什么话都不说。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不救我爹。”田子衿低声说道,周青将身子背过去,耳边和房内回荡都是这句话。

“救,怎么救。如果不是田伯父殿后拖住那些人,咱们俩个根本跑不了。”周青平缓的说道,这是他准备了许久的答案,一直就等着机会。

为什么不救田磊,如果他当时返回,还是可以救田磊。但他没有回去,周青不想救田磊,这是周青告诉自己的回答,他想田磊去死。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我爹为了咱们两个都死了,而你却在这城主府苟延残喘,为人做一条狗。”田子衿恶狠狠的骂道,她看着周青的背影,发现这个人竟然这么陌生。

周青坐起来,盯着田子衿,为人做条狗,他愿意吗?可如果不做张君石的狗,他还能怎么办,田磊的狗他已经做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为了田子衿,他哪里不能去。

自己这么多年的陪伴和付出,却在一件事情后,被她消磨殆尽,周青满腹怨言,他的心从没有这么痛过,连呼吸都不由复杂。

看着周青坐起来,恶狠狠看着自己,田子衿惨然一笑,嘴角满是不屑,“怎么被我说到痛处了吧!周青,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周青站起来,走到田子衿面前,看着她的那张脸,那张因为憎恨和咒骂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他抬起手来,但还是无力的放下。

“怎么,你的手只是为了打女人吗?”看着周青把手放下,田子衿不屑的说道,站起身来,走到床上,和衣而眠。

周青站在原地,在听见田子衿平稳的呼吸后,他推开门走出去了。而听到关门声的田子衿,也睁开眼睛,然后坐起来,披上外套。

走出城主府,周青将手上的蚕丝手套脱下来,露出漆黑一片的双手。在周青走了之后,屋内的田子衿拿出纸和笔写了一封信。

另外一边,正在沐浴的聂离,也受到下人的通报。他从浴桶中站起来,浑身精壮的肌肉,完美的曲线,充满了暴力的美感。

但引人注目的还是纵横交错的刀疤,伤口让他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但伤疤却更像一种荣耀,一个图腾,记录了他一路的腥风血雨。

同样,他的上身还有两道诡异的花纹,从小腹中蔓延到胸前,上面撰写着奇异的文字,有一种沧桑和古老的感觉,也衬得聂离多了几分邪异,聂离知道这是天魔九转之后留下的印记。只是印记比较浅。

穿上衣服后,聂离的面容依旧清秀俊逸,好像一个涉世未深的翩翩少年,可谁又知,这样的人已经是杀人无数的刽子手了。

时辰即使有些晚,大厅的灯依旧开着,鬼府的其他人和白鹭已经整装待发了,他心底疑惑,鬼府怎么有行动了,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聂离,这边坐。”方童看见聂离一身贴身武斗袍,外面搭了一件黑料红边的朴素大袍,让整个人显得更加沉稳英武,看着所有人都来齐了。

“今晚让大家来,就是希望大家可以去守卫剩下的堂口。这几日铁索帮大肆进攻,我们誓要捍卫云海帮的最后一关,让所有人知道我们鬼府的厉害。”方童站起来,大声说道。

聂离一听,看样子自己这次昏迷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他也难得看见方童穿武斗服,看样子他也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了。

“还有,大家小心,最近云海城有一个使毒很厉害的人也打死屠杀铁索帮,如果遇见了,小心为上,不要对抗。”方童这边刚说完,白鹭就走到聂离耳边说

“就是田府内那个用掌的高手,可能田府被灭门后,开始报仇。”白鹭见过掌法,知道是谁,他如此一说聂离也知道了,就是周青。

“今晚,鬼府其他人配合白鹭剿灭铁索帮堂口,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而聂离,你镇守方府,这里是最后的地方,他们肯定也知道鬼府在这里,所以肯定会来。”方童详细的安排每个人的安排。

“而我一个人,也可以去进攻堂口,与鬼府两线进攻。所以今晚聂离,你一个人的责任很重大。可以吗?”方童把目光投向聂离,在场的除了他,也就聂离的实力最强了!

虽然他才如换血境,但身上磅礴的气势和蕴含的力量显然是要略胜白鹭一筹的,所以他把镇守的重任交给聂离,至于他自己,则还有一件事需要去解决。

“好,没问题。”聂离点头应到,先不说今晚会不会来人,就算来人,铁索帮应该不会有武功特别高的人,除了丁猛,估计能有后天境的,怕是少之又少。

大家再次确定好之后,全部离开,聂离一个人坐在大堂,他让下人把秋雨刀取来,顺带让他带着其他人躲起来。

聂离抬着一张椅子,放在大堂门口,靠在椅子上,下巴微微抬起,看着天上的繁星,这么美的夜,不适合杀人。秋雨刀被他放在一旁,上面的刀彩自然垂下。

微风徐徐,刀彩不时翻飞,上面的图案在风中起舞,聂离目不转睛的看着刀,“后面的人跟上,所有人都给我准备好。”踏踏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入聂离的耳中。

可他没有动身,继续看着刀彩,“嘭”大门被撞开,只见门口站着黑压压的人,今夜的月光不错,他们也没有打火把,每个人都穿的夜行衣,手上拿着刀,虎视眈眈的看着聂离。

为首的一人,穿着宽大的黑袍,看着堂前的聂离,眉头一皱,私下打量一番,发现整个人方府空无人烟,他的脸色就更加不好看。

本以为可以将方童一伙一网打尽,没想到只有一个聂离。聂离看着对面的几十人,为首的人他隐约觉得眼熟,但却好像没有任何印象。

将刀靠在椅背上,聂离站起身来,他刚有动作,铁索帮的人全部打起精神,死死的盯着他,只要聂离一有动作,他们就会蜂拥而上。

“天魔九转。”聂离直接使用身法,身影在院中穿梭,眨眼间就到铁索帮的众人面前,“群魔乱舞”右脚翻飞,配上天魔九转的身法,所有人只能看见宛如鬼神一样的身影,在人潮中杀戮。

毕竟所有人都是刀口子舔血的人,反应很快,马上就提刀开始反击。聂离天魔九转带着无边的煞气和霸道之势,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天魔九转对肉身的淬炼,让他的肉身丝毫不弱,天魔九转虽然是身法,但更多的是需要肉体来支撑它霸道直接的动作,当肉身强大,爆发力也越大,也能承受更多的天魔带来的负荷,虽然天魔九转目前只有前两转,但其中的一些步法和轻功也足够自己现在用了。

随着逆残魔功的深入,聂离也被功法武装的更为厉害。看着鬼魅抓不到踪迹的身影,其他人纷纷拔刀乱砍聂离,刀已经刺入身体,将身体撕裂成两半。

没有滚烫的热血,没有刀刃砍断骨头的清脆声。原来砍碎的只是聂离的残影,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一时间会有两个聂离,天魔九转中记载,大成可有九九八十一道身影,难分真假。

绝望涌上心头,修为弱的直接挡不住聂离的腿法,唯有练脏和换血境的还可以应对聂离。

每一个身影的变换时,都会有一个人中招。

看着门口躺下的一个个身影,每个人的死状都是头颅被踢爆,脑浆横流,眼珠爆破,大半个脑袋都洒在月光下。

“所有人散开,练脏境以下的都撤出去,换血境站在前面,练脏境配合换血,后天境的跟我一起去擒下此子。”为首的黑衣人看着慌乱的人群,大声说道,并且朝聂离冲过去。

聂离看着来势汹汹的掌法,感受上面磅礴的内力吹乱额前的发丝,他自知不可硬敌,天魔九转运起,直接闪到一边。

原地留下的残影直接被一掌拍的无影无踪。余下的掌风直接将残影后面的几人拍倒。

看着这一幕,聂离眼睛一缩,后天境界,此人的实力竟然是后天境界,而且他出手的动作,聂离也知道这个人为什么眼熟了。

上次在客栈被人暗杀时,逃跑的黑衣人就是此人。

正文 第七十五章:黑袍人

聂离脸色难看,他心中思绪万千,那日自己就是被黑衣人利用调虎离山之记引走,一开始他以为是曹信为了木匣中的宝物所为,但最后什么都没有损失。

之后他就与秦心音发生了误会,继而又落入牢狱之中,他一直以为是张君石的算计,可如今看来,不是那么简单,至少此人现在是铁索帮的一个堂口负责人。

“是你。”聂离盯着那个人,黑袍下面他什么都看不清,一片漆黑,裹在黑袍下面的到底是男是女他也不知道。

“本来不想出手的,不过你既然发现了。那就去死吧!”黑袍人的声音响起来,聂离听出深寒的杀意,看样子此人是真的打算杀了自己。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聂离天魔九转运起,身子在空中翻腾,卷起狂舞的风浪,残影还未消散,一记擎天巨脚已经落在黑袍人头顶。

“哼,雕虫小技。”黑袍人一拳朝聂离的脚掌轰去,凌厉的拳风与狠绝霸道的脚势碰撞在一起,聂离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他的脚板一痛,没想到换血与后天的差距还是蛮大的。

黑袍人更惊讶,为了这一脚,他的这一拳可没有留手,却与对方旗鼓相当,一个换血境和后天境的不分上下,这个小子的实力更强了。

借力打力,聂离在空中腾跃一下,平稳落地,他的右脚有些颤抖,轻轻点在地上,而黑袍人也不好受,藏在宽大黑袍的右手也红肿一片。

“好腿法,没想到你这个瘸子,腿法倒是了得。”黑袍人暗中运气试图减缓手臂上的痛楚,就在说话时,身影爆起,直冲聂离面门而来。

没想到对方会忽然进攻,聂离骂了一句卑鄙,看着那刚猛十足的直拳,他的脸色就一阵发苦,他的腿法和刀法都不错,但手上功夫却是太差了,根本没有可以应对的招式。

这一记长拳,没有任何花哨,就是直接,看上去破绽百出,但聂离可不敢随意去应对,一旦对方只是佯攻,中途换招,那就十分危险了。

聂离伸出双掌,这一拳结实的打在掌心,没有想象中的力量感,没有一丝力气,可黑袍人的拳头一转,一股巨力在掌心迸发,“嘭”聂离的身子直接倒飞出去。

脚尖轻点,不断卸力,来稳住急退的身子,聂离甩了一下胀痛的双臂,这一拳看似软绵无力,可力量却一直隐藏这,等着后发制人。

“刀来。”聂离知道腿法不能硬拼,用内力将刀吸过来,秋雨直接出鞘,一道寒光闪过所有人的眼睛,落在聂离的手上。

黑袍人的身子也是一顿,这一手虽然不难,但对于内力的掌握力十分重要。没想到聂离这个小小的换血境竟然可以做到。

聂离今天就一直在练这一招,因为战斗中如果刀被挑飞了,自己的处境就十分危险,所以他试着用内力将刀吸过来,索性自己的内力浑厚,否则也不可能这么简单。

只是聂离不知道,他以为是他的内力浑厚的功劳,但更深层次的却是他与刀的一种联系,如果没有这份相通的心意,就算他内力再浑厚,再如何掌控都不可能的。

“风雪拔刀斩”聂离趁刀光迷了所有人的眼睛时,直接冲上去,拔刀斩虽然没有刀鞘,但他以手代鞘,直接朝黑袍人斩去。

森寒的刀光和猛烈的刀势,让黑袍人看见了漫天风雪,那种埋葬一切,压倒一切的势,他的心中难得生出畏惧,这一刀已经不容自己忽视了。

“唰”黑袍下一道锋芒,一道剑光在空中环过一周,从四面八方抵住聂离的刀势,直接砍在聂离的刀上,聂离看着眼前的剑,剑长三尺,柄长两寸,剑刃上有血槽,剑刃上流转一道光,是把不错的剑。

“月夜血梅开。”聂离刀势一收,起手就是无名刀法的第二式,月光皎洁,聂离的刀太快了,让黑袍人看不见什么是月光,什么是刀芒。

那一片清凉明亮的月光中,他看见一颗绽放的梅花树,在月光下摇曳着晚冬的最后一抹风情,如果之前的拔刀斩,只是意境高深,威力欠缺,那么这一刀,不论意境还是威力都要大的多。

刀光一闪,直接割破黑袍人的手臂,再一闪,割破他的小腹,每一次扇动,都有一朵血梅花在黑袍人的身上绽放。

一刀只取黑袍人的脖颈,梅花绽放,万千的花瓣中,只有一个花瓣中藏着一把刀,黑袍人敏锐发觉这股杀机,一剑竖在身前,用剑锷卡住聂离的刀。

“巨海潮流”黑袍人吃痛,右手剑法骤然加快,快剑准确的挡住聂离的刀,而且剑上的内力好似浪潮一样,一浪强过一浪。

手中的刀差点被磕飞,聂离虎口发麻,自己的刀法胜在妙和快上,但力量上还是有些不足。

“白浪遮日”一浪强过一浪,聂离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机已经达到全盛时,最后的杀招就出现了,只有一剑,但好像剑比天高,剑比日耀。

“天地一刀斩”聂离全力运转魔丹,这种危急的关头,他的头脑反而更清醒,胸中传来一股清凉的感觉和一股玄之又玄的意味,让他的状态时刻保持着。

看着聂离简单的一刀,简单到极致,简单到好似一记劈砍,却有斩开一切的霸气和锋芒。黑袍人有些怕了,他的心不稳了,他的剑就不强了。

聂离和黑袍人的身形交错,两个人擦肩而过,站定后,夜风吹拂,聂离的刀彩飘扬,上面挂着血珠,“咔嚓”黑袍人的剑断为两截,他的肩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如果不是最后他侧转身子,恐怕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而聂离额前的头发落在动上,脸颊上飙出一道血线,一抹血珠流到嘴边。

“后天境的来帮我擒下此人。”黑袍人大声呵道,聂离的实力让他有些畏惧,虽然他的境界不如自己,但他的底牌太多了。堵在门口的人群中,一下子跳出两个后天境的高手,一个人高高瘦瘦,手中拿着一根长棍。

另一个人矮胖矮胖的,脸上满是横肉,手中拿着一支流星锤,碗大的锤头满是尖锐的铁刺,一尺的铁柄上连着一条锁链,锁链另一头是一个小铁块。

两个人直接朝聂离扑上来,高个子的朝聂离就是当头一棒,棍上混乱的气流刮的聂离脸颊伤痛,天魔九转运起,一个侧身躲过一击。

“砰”一棍砸的青石板碎裂一片,青石板的小碎块直接四溅开来,聂离一脚踩住长棍,一刀准备直取对方人头。

高个子的想抽出长棍,可淬炼过身体的聂离,力气也是极大的,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刀,闭上了眼睛,虽然他的境界比较高,但武功却稀松平常。

“哗啦啦”锁链的响动,从左边传来,聂离余光一瞥,就看见硕大的流星锤飞过来,“叮当”,聂离收起秋雨,向左侧斩击,将流星锤挑飞。

刀刃抖动,嗡嗡的一直响,矮胖的家伙已经拿着锁链朝聂离抽过来,聂离一个闪身,锁链打在地上,一道两寸的裂痕出现在青石板路上。

长棍和流星锤,一近一远,一刚一柔,一短一长。打的聂离叫苦不迭,只能不断闪躲,他发现高个子的武功极差,只是境界较高,但矮胖的那人就不同了。

用刀架起棍子,看着流星锤的锁链飞过来,聂离想抽刀,但棍子死死压住,锁链的尾端的铁块,锁链在刀上缠绕了几圈,铁块和锁链狠狠砸在聂离的背上。

“噗”聂离一口鲜血喷在高个子的脸上,他眼睛一闭,聂离将棍子挑开,然后用刀将锁链甩开。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胖子。

聂离天地一刀斩,朝高个子斩去,这个人武功差,可以率先杀死。“哗啦啦”让聂离烦恼无比的锁链声响起,锁链死死缠在刀上,将聂离的刀拉偏,这一记刀法才没有杀死高个子。

境界比自己高,而且那诡异的手法,将流星锤的使的如鱼得水,远近皆攻,攻击力十足,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威胁。

聂离直接将天魔九转调动,他的身法更是快了一步,天魔九转第二转也催动,此时的聂离如果脱下外衣,就会发现胸前的两条魔纹开始狂舞,好像群魔一样。

原地留下一道身影,身子直接闪到矮胖的家伙面前,对方也知晓聂离的手段,看着聂离又使用这一招,他嗤笑一声,直接抡起锤子砸下去。

身影破碎,矮胖的家伙瞳孔一缩,他中计了。“你以为只有一个残影吗?”聂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一刀穿过心脏,矮胖的家伙无力的倒下。

聂离的天魔九转,每一转的提升速度都会有很大的提高,而且还有有更多的残影,残影的多少,取决于肉身的强度和功法的熟练。

胖子死了,聂离就没有束缚,看着高个子。眼中凶光闪烁,好像对方只是等自己待宰羔羊罢了。

月夜下的刀彩再一次飞扬,几滴血珠落下,天上的月还是那么亮,星星也还是那么多,银河中的繁星铺满三千里。

“飘雪三千里”聂离使出无名刀法的第三式,这是他起的名字,刀招就像仙临江的那场大雪,但比那场雪还要大、还要凶、还要猛。

空气变冷,无边的风雪席卷整个院落。

正文 第七十六章:相安无事

聂离急速跳转体内的内力,黑色的气息萦绕在全身,慢慢爬到刀身上,聂离抬手,看着高个子的后天高手,一刀轻轻挥舞斩落。

轻柔的刀就像飘舞的雪花一样悠然,但周遭变冷的空气却没有让任何人小视这轻柔无比的刀,这是一把杀人的刀,这也是一招杀人的刀法。

一雪落尽万刀出,千里白光映末路。漫天的刀光席卷整个院落,如果天地一刀斩是简单和霸道、月夜血梅开是诡异阴狠,那么飘雪三千里就是压迫和毁灭。

漫天的风雪,遮盖万物,冰封万物,也迷住眼睛,看不清前方的路,聂离这一刀斩的不是高个子的后天武者,还有黑袍人和那些换血境的人,凡是在院落中的,都是他所斩杀的目标。

飘雪三千里,虽是刀招,但也是一种大范围的招式,只是自己的内力无法催动太多的刀气,所以刀法范围极小。

这一招,他主要杀的是两个人,黑袍人显然是没有发现这一招的可怕,但如芒在背的危机感袭来时,他知道自己也在招式范围内,漫天的刀光如雪花一样密集。

这一招聂离催动大部分的内力,可以说,如果杀不死两个人,那么他的处境就会很危险。他现在的无名刀法第三式和腿法第四式都需要大量内力的催动。

就因为如此,他才对后面的招式充满了好奇,后面的刀法和腿法到底需要如何的武道意志和多么庞大的内力才可以催动。

高个子的武者根本挡不住漫天刀光,倾泄而下,他的身子直接被切碎,地上只留下一块块碎肉和一副完整的白骨,上面残留一点点血丝。

其他的换血境和一些练脏境的死状也是如此 一句句站着的白骨和满地的碎肉,宛如人间地狱一样。

晶莹剔透的白骨反射着瘆人,让门口的众人头皮发麻,,一股凉意从尾脊骨直达头顶,而黑衣人的武功和招式都不差,用剑不断打碎聂离的刀气。

“白浪遮日”黑衣人知道自己必须拿出全部的实力,否则这一刀真的会让自己死的。一次又一次,不断的抵御聂离的刀气,让他体内的内力也所剩无几了。

最后他的剑招根本无法催动,手中的剑也被刀气击飞,几道刀气直接透体而过,黑袍人倒在地上,身体抽搐几下便没有动静了。

聂离把目光投向门口的武者,那些人看着聂离,直接撒腿就跑,那个人和那种刀法,是他们此生都难以忘记的噩梦,有几个人吓得腿软走不动,直接瘫坐在地上,屁股下的地面直接湿了。仅仅一个眼神就让这些人失禁,可想而知,聂离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走到黑袍人身边,聂离没有急着看他的真面目,只是提刀直接扎了心脏,在云海城这么久,在这么多人争斗的漩涡里,他早不是仙临江旁的天真少年了。

看着心脏都扎了一个透心凉,聂离也放心了,将黑袍揭下,当看到此人的真面目时,聂离一愣,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此人。

黑袍人就是那日将自己陷害入狱的那名士兵,聂离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一切的一切根本不如看上去那么简单。

如果此人是魏无忧的人,那日陷害自己入狱显然是不可能的,魏无忧当时才入云海城,不可能一下子培养这样的班底,而且事后,一切的矛头都指向张君石。

但这样的线索明显到有些诡异,好像有人故意让自己看到一样。聂离越想越心惊,他知道,这个局自己早已经不能独善其身了,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想破开此局,就需要调查此人的身份,而他之前是官兵,城主府的文案里面一定会有这个人的档案,到时自己顺藤摸瓜,便可以调明真相了。

至于如何找到文案,看样子就需要潜入城主府了。但想到城主府,聂离还是有点担忧的,毕竟是城主府,也不是什么平常的地方任自己闯。

看样子要从长计议了,估摸晚上应该没有人来了,聂离就让下人将府门和大院打扫一下,方府内的下人都是云海帮内的,对于这种杀人的事也见惯了。

将尸体清理一下,院内除了破碎的青石板和血腥味,俨然看不出丝毫有战斗过的样子,聂离坐在大堂,闭目凝神,虽然晚上不会来人,但他依旧要保持警惕。

一边运转功法补充内力,魔丹急速运转,一缕缕黑色的气息释放出来,游走奇经八脉,将干涸的经脉都填满,逆残魔功不愧为魔功。

内力狂暴阴狠,恢复力也十分快,这些也是聂离能一直战斗的原因,这份武功让他宛如不死的存在,但也只是对付这些武功相差无几和比自己弱的的人有用。一旦有个人强自己太多,这份自愈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耳边传来脚步声,聂离一睁眼,手直接搭在秋雨上,可看见是鬼府其他人,他又将刀放下,看着大家多多少少都受了一点伤,聂离也没有在意,没有人死就好。

“今晚怎么样。”白鹭看了聂离一眼,身上沾染的血迹,眉宇之间未消散的杀气,还有外面零乱的院落,都表面方府今晚可不安静。

“没什么,相安无事。”聂离没有说自己杀了三个后天境的,虽然这份战绩值得炫耀,但说出来也只会让人徒增担心。

“那就好。”见聂离不想说,白鹭也不便多问,但他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院中的那些剑痕和其他痕迹,都说明来人的武功丝毫不差,绝对不比自己弱。

“你们那边呢。”聂离问道,他知道方童的想法,用进攻来换取时间,让云海帮可以多撑一些时日,甚至可以夺回地盘。

以前有田磊时,他们两个虽然不和,但为了自身的利益,还是会一起对抗外来势力的,如今田磊惨死,他的地盘被铁索帮一举吞并,没想到对方非但没有消化这块肥肉,反而继续追击,誓要一举拿下云海帮。

如果短时间内拿下云海帮不说,无疑是好计谋。但一旦拿不下,就有问题了。铁索帮本就根基不深,一下子吞并一半云海帮,人数有限,不去运营和管理,反而加派人手,继续侵占。

这就导致一个问题,就是铁索帮每个堂口的人不会很多,因为他没有很多人去一下子掌握如此大的地方,所以最后每个堂口基本都只有几十人,而且武功参差不齐。

所以方童发现了这一点,让鬼府出动,以前堂口人数密集,鬼府这些人去肯定九死一生,但如今堂口人群分散,那么鬼府出动,逐一击破,可以遏制铁索帮的势头。

魏无忧也不蠢,这些一系列的计划看下来,至少没有他表面上那么纨绔和不堪,他还是有一点脑子的,不过他唯一的失误就是急功近利了。

聂离不知道的是,其实魏无忧的计谋失败的不是急功近利,而是有一个人的出现,一直屠杀铁索帮的人,与云海帮一起反击,让他焦头烂额。

云海帮在明还好说,可那个人只是孤身一人,还在暗处 他根本无从下手,让他放弃这些地盘将帮众聚在一起的不可能的,但一直这样下去,只会加大伤亡。

“剿灭了几个堂口,明天让帮众过去接手,相信铁索帮现在的人,应该不支持他们继续侵略了。”白鹭也知道铁索帮现在的问题所在。

这个问题已经十分明显了,可魏无忧到底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而且身边还有丁猛在,绝对不可能放任魏无忧这样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打什么算盘。聂离心中有些好奇。

“大家都受伤了,都快去休息吧!”聂离让鬼府众人下去疗伤,并且让下人给每个人送一点疗伤的药,而聂离则继续坐在大堂中,眼睛看着外面的夜空,有些出神。

铁索帮内,议事厅中灯火通明,丁猛和魏无忧坐在一起,听着下面的人汇报情况,丁猛脸色愈发难看,可魏无忧还是那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样子。

“公子,请你让帮众回来,这样下去,铁索帮的人会死光的。”丁猛大声说道,魏无忧到底是怎么想的,让下面的人这么送命,铁索帮迟早要乱。

魏无忧不说话,好像没有听见丁猛的话,他看了一眼丁猛“丁掌事,这几日辛苦你一下,晚上多去周围几个堂口转转,那个毒掌应该会出现。”

“公子,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希望你也答应我的请求。”看着魏无忧丝毫没有听进自己的话,丁猛有些气愤,但还是忍下来了!毕竟现在他们还有一个棘手的对手。

“丁掌事,请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反驳我。”魏无忧拍了一下桌子,怒视丁猛,身上的气势全部压过去,虽然他的实力不怎么样,但出身大家,气势自然不俗。

“我受帮主之命,前来监督,有权对你不合理的谋划提出意见。”丁猛看着魏无忧,也是一愣 没想到这个平日唯唯诺诺,沉溺酒色的小公子,竟然也有如此有气势的时候。

“我有自己的计划,希望丁掌事做好自己的事,不该问的不要问,想说了,我自会说。”魏无忧说完,甩了一下衣袍,站起身子欲要离开。

正文 第七十七章:春梅落难

看着魏无忧如此强硬的态度,丁猛也是一愣,他拍着桌子,虽然魏无忧纨绔,但他不能忍心魏无忧让下面的帮众平白无故的葬送性命。

“公子,我需要一个答案,否则我就要用掌事的特权,将下面的人召回来。”丁猛的声音不由有些大了,魏无忧实在是太胡闹了。

“丁掌事,记住,这是我的决定,不容置疑。之后我会告诉你缘由的。”魏无忧被丁猛逼的有些紧,眼中有些怒火,心中的傲气让他不愿低头。

“魏无忧,现在我是掌事,与你铁索帮的舵主身份平齐平坐,我有权知道你的计划。”丁猛不甘示弱,虽然魏无忧地位比自己高,但两个人现在的身份平齐平坐。

“你”魏无忧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丁猛,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丁猛早不知道被杀了多少次了,可就是被魏无忧这样盯着,丁猛依旧没有丝毫胆怯和退缩。

“我派在外围堂口的,都不是铁索帮的核心帮众,至于其他的,你不要多问,做好自己的事就好。”看着丁猛,魏无忧叹了一口气,简单的说了一句,虽然没有很详细,但已经告诉丁猛了具体答案。

丁猛听完之后,看着魏无忧离开,坐在椅子上,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没想到魏无忧看的比自己透彻,这样的问题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铁索帮突如其来的加大对云海城的兵力,虽然他们内部知道是为了调查之前铁索帮百人被灭事件,但云海城其他势力可不会这么想。

而且铁索帮最近一段时间的风头有些太盛,难免会遭到有心人的算计,涌入的大量新帮众中难免没有敌方的人。

一方面用敌人的人帮自己抢夺地盘,一方面又用用其他势力的手帮自己肃清内部的不安分子,这种算计,魏无忧的计谋不可谓不深远。那么今晚派出去剿灭方府的那批人,应该已经死了。

丁猛第一次认真看待这个纨绔的小公子,恐怕铁索帮内其他人,包括他的父母亲和上面的六位兄长,都没有想到,魏无忧竟然有如此城府。

一夜过去,铁索帮的外围堂口一下子损失好几个,在外人看来这是难以估量的损失,也是对铁索帮的巨大挑衅,但只有丁猛和魏无忧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

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来时,聂离闭上眼睛沉沉睡去,虽然对于武者来说,睡眠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昨晚战斗的消耗和一晚上的警惕,让他的精神还是有些疲惫的。

就在一切都已经风平浪静时,王府内,王怀礼赤裸着身子,看见端着冒着热气的木盆的婢女进来,他也毫不避讳,直接被子掀开,走下床。

“少爷,请穿上衣服。”婢女看着王怀礼精壮的身子,脸颊粉红,赶忙转过身去,不敢看王怀礼,看到婢女曼妙的身影,王怀礼嘴角坏笑。

双手从背后环上婢女的腰际,然后上下其手,婢女想反抗,但手中端着木盆,双手无处施展,只能任由王怀礼对她行不轨之事。

“少爷,求您了,饶了我吧!”婢女梨花带雨的哭泣道,她的娇躯不断颤抖,眼泪滴在木盆中,哀求的声音反而激起王怀礼更大的兴趣。

“怎么,小环,做了少爷的女人,从此你可是一步登天,在这王府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王怀礼手停了下来,轻轻抚摸着,在小环耳边轻轻说道。

“少爷,不要这样,小环配不上你。”小环脸颊红的可以滴血了,她将木盆放在架子上,用手微微移开王怀礼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王怀礼一把将小环搂在怀里,低头需要一亲芳泽时,外面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王怀礼大骂一声。

“公子,阿文有事禀报。”外面平静和缓的声音再次响起,王怀礼手头的动作一停,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小环放开,还不忘将手放在鼻子下面嗅一下。

小环哭着推开门,直接跑了出去,哭声在清静的早晨十分刺耳,其他婢女看见小环这样,眼中满是可怜和同情,谁让王怀礼的“大名”在外。

“进来吧!”王怀礼继续先是大骂一句,然后语气十分暴躁的让阿文进来,其他下人看到这里,赶紧躲得远远的,害怕引火烧身。

阿文进入房内,将门闭上,这时的王怀礼已经穿上衣服,脸上还挂着水珠,眼中满是清明之色,坐在椅子上,示意阿文也坐下。

“公子,派出去的人大多数都死了。而且王一也死了。”阿文将收集的情报汇报一番,然后他看着王怀礼,对方的表情平静的好似木盆中的清水,被热腾腾的水雾遮住,飘渺虚幻。

“是被方童杀死的吧!”王怀礼没有去擦拭脸上的水珠,狭长的眼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他闭了一会儿眼睛,等水珠掉落才开口说道。

“不,是聂离。”阿文虽然也不愿意去相信,试想一下,两个月前还是被自己不放在眼中的剔骨境小子,如今已经是可以击杀后天的存在了。

这样的进步速度让人膛目结舌,阿文第一次认识了所谓的天才。不止他惊讶,王怀礼也十分惊讶,他的实力也刚突破后天,说打败王一或许也可以,但聂离才换血境,而且还是短短时间内突破两境的。这份天资他王怀礼自认不足。

“没想到,这个小蝼蚁越来越棘手了,不过现在秦心音走了,对他下手,只能找那个女人了。阿文,下去准备一下,将红玉坊那个女人给我绑了。”王怀礼说完,阿文就已经不见了。

“高老大,你说别人都是捂着被子,抱着白花花的小娘子。而咱们呢,这么冷,还要出来乞讨。”此时,红玉坊旁小巷子里,两个衣衫褴褛,满是补丁的人互相说着话。

“老齐,没抱怨了,咱们丐帮最近也不好混。云海帮和铁索帮大战,咱们的日子也不好过。”高老大今年二十多岁,粗布衣衫,也没有在寒风中有任何不适,显然是有武功傍身。

“你说这两帮就不能安分点,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抢你。”老齐年纪与高老大相差无几,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只是有些消瘦,他的衣服上还披着一件衣服,应该是高老大的。

“没办法,云海城这么小的地方,怎么可能容得下这么多势力,他们能容忍咱们丐帮这么多年,也是因为咱们没有去争抢他们的利益。”高老大从背后拿出一壶烈酒,灌了一口。

“今年咱们丐帮可不容易,自从北方那位闭关后,就有好多人挑衅咱们丐帮。”老齐叹了一口气,接过高老大递过来的酒。

“听说北方那位是被人打伤了,所以闭关修养生息。”高老大也抬头看着天,虽然天气一片晴朗,但他的眼中却是一片迷茫和黑暗。

“以他的武功,这天下有几人能将他打伤啊!”老齐酒差点没喝下去,呛了一声,连忙咳了几下,脸色一片潮红,眼角挤出几滴眼泪。

“不知道,我也是道听途说,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丐帮最近的确出了不少问题。”高老大摇头说道,那些人所在的层面,是自己这些人无法触及的。

“也是,之前不是是云海城有一个使刀的好手,杀了咱们丐帮好多人,可上层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也没去找人家。”老齐叹了一口气,他们虽然是乞丐,但也是丐帮的人,自有自己的一份优越感。

“怎么找,云海城这地方,咱们丐帮的势力本来就弱,还敢去惹,人家可是跟方童混的。”高老大叹息一声。

“唉,没实力就要被人压着打。就连这红玉坊,咱们都进不去。我还想再见见春梅,上次在街上看了一眼,真的,高老大,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老齐听着旁边传来的莺莺燕燕的声音,眼中满是羡慕。

虽然现在是白天,但红玉坊里面的客人也不少,声音还是可以传到外面的。

“别想了,现在谁不知道,春梅跟那个使刀的,好像叫聂离,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除了他谁也不见。”高老大调笑道,他对聂离并没有很多的反感,虽然聂离杀了丐帮不少人,但只要自己活着就好。

而且聂离的那些事,他也是知道的,对于这种人,他有着自己的见解。

“唉,想想就好了,人家怎么可能会看上我这样的人。”老齐听到高老大的调笑,也是低下头,喝了一口酒,神色有些黯然。

看着老齐的样子,高老大心中有一个想法,但他摇摇头,这种事显然是不可能的。

“来,喝酒。”高老大喝了一口,这些酒是用来抵御寒冷的,但看到老齐的样子,他也只能用酒来让他消愁。

“嗖”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红玉坊里面出来,老齐和高老大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黑衣人,肩上扛着一个女人。

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两个乞丐,也没有在意,转身就走了。

“叮当”一块发簪掉落,老齐和高老大等人走了之后,捡起发簪,准备卖钱。红尘女子的性命固然是命,但这块发簪却可以让他们生活好过几天。

当仔细打量发簪时,老齐手中的酒壶没拿住,全部撒出来,浓郁的酒气和甘烈的酒水淌出来,渗入土壤中。

正文 第七十八章:乞丐老齐

“怎么了。”发现老齐的异常后,高老大问了一声,对方的脸色有些煞白,羞恼,畏惧,挣扎。

“这根发簪是春梅的。”老齐上次在街上见春梅时,就见对方的头上盯着这么一根发簪,虽然发簪不好看,甚至与春梅格格不入,但她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怎么,你还想去救她吗?别傻了,刚才那人你也见了!他的武功决定比咱们两个高的多。”高老大赶忙劝到,他可不想老齐因为一时逞英雄而葬送性命。

“我”老齐陷入犹豫中,他武功低微,贸然上去只是送死罢了,可不去,他的心在挣扎,在咆哮,在嘲笑他的懦弱,看了一下手中的发簪,想起春梅的脸,他不想一辈子这样下去,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我要去救她。”老齐抬头对着高老大说道,将手中的发簪攥在手中,他从没有认识这样的自己,可以为了一个喜欢而付出生命的胆魄。

“你,这种事还是交给聂离吧!这可是他的女人。”高老大还是想劝住他,虽然他知道老齐的心思和决心,但他还是不希望老齐冒险,对方直接挟持春梅,显然是为了威胁聂离。

“不,救春梅虽是他的事,但也是我对自己感情的交代。”老齐准备将发簪塞进怀里,最后迟疑一下,将发簪递给高老大,高老大脸上满是不解的神色。

“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去找那个使刀的,把这件事说给,如果他不信,就把发簪给他。”老齐说出自己的见解,然后不给高老大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刚下定的决心会不会动摇。但他不想继续犹豫了,既然下定决心就去做吧,不求结果,只要问心无愧,这样即可。

“老齐,你给我站住,你以为我老高是这样的人吗?你叫我一声高老大,这一辈子,我都罩着你。”高老大看着老齐的背影,大声说道。

“高老大”老齐看着高老大义气凌天的样子,心中一番震动,这么多年一直都高老大带着自己,老齐决定以后要继续跟着他,直到死,前提是他们不死。

“可是,我们两个都去了,谁去告诉聂离。”老齐还是有自己的担忧,他担心两个人去也救不出春梅,那么到时三个人就白白受害了。

“我们可以先去跟踪那人,不要被他发现就好,得到大概的位置后,再告诉聂离。”高老大作为丐帮的老资历,也有自己的算计,他可不会傻的让两个人自取死路。

“也只能这样了。”老齐点头赞同,然后跟着高老大一起朝着黑衣人刚才离开的方向追去,一路根据蛛丝马迹和其他丐帮弟子的情报,他们两个人也勉强没有跟丢。

“三爷,外面有人给你一封信。”就在聂离还在睡梦时,外面的门已经被扣响,聂离起身,衣服也没穿,踩着鞋,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一股凉风涌入屋内,让他打了一个哆嗦,精神也提起几分。

将信拿过来后,下人就离开了,聂离回到屋内,打开信封,字迹娟秀秀美,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聂离先大致瞥一眼内容,看了一下最后的署名,竟然是田子衿,聂离以为田子衿和周青已经离开云海城了,没想到她竟然在城主府。

田子衿显然是与张君石不认识的,否则也不会让自己去城主府带她走了。那么带她去城主府的就是周青了,联想之前的事情,聂离觉得城中少女失踪案果真跟张君石有关。

只是他掳走那么多女子是为了什么,看样子这件事想要了解清楚就需要找王志问清楚了。

可如今信里面,田子衿让自己去城主府带她离开,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把自己骗到城主府吗?田子衿的为人聂离还是相信的,但周青这个人就不一定了。

“先去城主府调查一番吧!”聂离决定先去打探一下,先观察田子衿的处境,再做出决定,他提笔就回信,说是今日有事,明日会去城主府。

将信写完,然后用蜡油封住,等下人将洗脸水端上来时,聂离让他将信拿去城主府,并且亲自交给送信的人。

待一切结束后,聂离洗漱干净,穿好衣服,然后走出屋外,此时的方府已经没有太多下人,估计是方童将一些普通人遣送回家了。

方童此时在院中的练武场一直练功,看样子最近云海帮的事情让他也不得不提起警惕,调整好状态。看见聂离来了,方童让他也走上练武场。

方童一记长拳打过来,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聂离有些不知所措,身子随意的扭动一下,将躲掉之后,但看似很普通的拳头,却带着强劲的拳风。

“昨晚的堂口,看似夺回来很多,其实这些人都是铁索帮外围成员,估计魏无忧也只是用这些人来当炮灰。”方童昨晚一个人就扫灭数个堂口,人数少,实力弱是方童给这些堂口的认知。

“昨晚来剿灭方府的人,实力也还不错。”聂离简单的说了一声,然后掌拍了一下方童的手臂,将他的拳风打偏,昨日的黑衣人,他暂时不想告诉方童。

魏无忧、张君石这两个人到底算计着什么,而且聂离总觉得在这其中扮演着旁观者的王怀礼也有一些问题,只因为他出现的场合都太巧合了。

就在聂离思考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时,方童的一个侧踢已经快要落在脸上了,聂离伸出双臂一个格挡,双脚直接摩擦地方倒退了几米。

“战斗的时候可不能分心,什么事情之后再去想。活下去就有接近真相的机会。”方童一边告诫聂离,手脚也是没有停歇,反而更快了。

聂离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尊重对手,索性放空大脑,将一切都抛开,认真与方童对练磨练身手,方童看到聂离这样,也是会心一笑。

双拳如龙,拳风虎虎生威,每一拳都带着巨大的力量,聂离只能疲于双掌应对,他的手上功夫真的太差了,每次战斗都会被人牵制。

“你的武学底蕴还是太浅薄了,云海城没有什么人可以教你武功,”方童再一次说出聂离武功的短板,这是致命伤,他无法学到更多的武功,实力就无法变得更强。

双腿乱点,聂离的腿法可以说是上上之乘,就连方童都能感受到这份功法的奇特和强大,即使聂离没有将内力附在腿上,但强劲的力量和狠厉毒辣的腿法还是招招致命。

这是杀人的腿法,它的存在没有其他的意义,只是为了杀戮,方童心中的一份担忧更深了,聂离的武功都是杀戮为基的魔道邪功,以后行走江湖,会被正道大派所仇视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聂离对于腿法的运用更加熟练,果真战斗才是进步的捷径,在方童特意的喂招中,聂离的腿法更加自然,对敌有了更加全面的反击。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抛弃内力,只是单纯的招式来往,聂离和方童的身体吃不消,这种体力的消耗,让聂离恍惚想起在仙临江旁青山绿竹旁日夜挥刀的经历,那种疲惫,却有了更充实的感觉。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方童用袖口擦了一些额头的汗,然后说道,他叮嘱聂离多注意休息,昨晚的事情他立了大功。

“如果有机会的话,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你还小,不应该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小地方。”方童背过身,对着聂离说道。

聂离看着方童离开,自己便一个人在院中拿起一把钢刀继续练功,虽然练武讲究劳逸结合,过度反而对身体有害,但聂离知道自己与那些天才的差距不是靠这一点练功就能弥补的,他需要更加的努力。

方童看着练武场上不断练刀的聂离,微微摇头,凭这份坚韧和努力,他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也许自己是错的,让他留在身上这么久,也许是耽误他了。

等云海帮的事情安定下来,就让他走吧,外面的世界更为广阔,那里才是属于他聂离的天下,他已经可以预想到聂离的大名响彻天下了。

那件事的行程必须加快了,方童心中有了自己的决断,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束缚聂离的阻碍了,他也知道聂离会一直留在身边帮自己也是为了报答自己救他之恩。

所以方童才会在刚才的练武中对聂离说那样的话,让他知道自己的底蕴浅薄,也就更加坚定聂离要离开的想法了,也许他马上就走了。

“走吧!你会变成一把刀,让世人惊叹的绝世宝刀。”方童看着聂离一直练武的身影,说完就走了,他需要去做一件事了。一件让一切都结束的事。

聂离不断挥刀,一次又一次,刀准确落在一个点上,接连往返,每次的速度和力道都掌握的十分完美,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提了起来。

刚才的消耗好像瞬间消失无影无踪,聂离的刀还是那么慢,却有不一样的韵味,慢的用肉眼可以看到,但又不能确定它的轨迹,明明只是挥砍,却无法看到刀。

这把刀太快了,快到无法捕捉,这把刀也太慢了,慢的以为尽是破绽。

如果方童此时没走的话,他会感受铺天盖地的一股意,从聂离身上散发出来,压迫整个院落,一切都在接受审判,这就是刀意。

正文 第七十九章:城主夫人

锐利的刀意直冲天际,好似实质一样,扭曲了周围的空气,聂离也觉得自己进入一个玄之又玄的境界,好似自己就是刀,刀就是自己,它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随心所动。

所有的刀意一股脑涌入体内,周围的一切变化都恢复平静和原样,聂离的那种感觉直接被打断了,他心中固然有遗憾,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刀法又近了一大步,对于刀他有了一个更深的认识。

但这种境界玄之又玄,不是自己想去悟就能悟到的,应该是刚才练刀太过于关注,回忆起以前的挥刀,两者的结合,让他进入这种状态。

不过能得到了这样的进步已经很不错。聂离还在回味刚才意境的感觉,将手中的钢刀放在一边,现在就是要准备一下,潜入城主府。

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将面具揣在怀里,秋雨系在腰间,可看见上面垂着的刀彩,聂离还是将秋雨放下来,从院中拿走一把称手的钢刀,就前往城主府。

天魔九转让他的速度快了许多,在黑夜中,只能看见屋檐和阴暗小巷中快速闪动的身影,好似鬼魅一样。

城主在云海城北面,占地极大,而且守卫森严,一条街上,每隔一柱香的时间,就会换一队人来巡逻,每次换班只有半盏茶的交接,这个时间就是自己的机会。

聂离躲在暗处,看着一身甲胄的士兵在街头巷尾穿梭,粗略一看,这些人的实力都不差,领头的人也是后天的初期,其他人的实力就差次不齐了。

但看他们训练有素,行动默契,如果贸然应对,也是不讨好的事。聂离好似静候猎物上钩的猎豹,等待一个最佳的机会,然后闪电出击。

终于让聂离抓到机会了,他趁几分交接换班时,趁人没有注意,快速闪入城主府。城主府可不像其他几家的大院,都是练武场。

反倒在这方面,与王府倒是有些相似,前院便是一道巨大的屏风,上面雕画了奇珍异兽,山海石川,绕过屏风,便是正厅,旁边有两个拱门,两侧里面有一些练武的器材,应该是护卫所待的地方。

正厅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旁都是枝繁叶茂的花树,走廊的中间没有围栏,一截台阶连着小路通往小湖和假山。

另一边则通向一处幽静偏僻的小别院,跟着走廊继续走下去,闯过一堵院墙,宽敞的后院便呈现在眼前,北面有一排房间,但亮起灯盏的却极少。

东面和西面又有两个小拱门,应该一处就是张君石的住处了,另外一处,应该就是城主张书清了。说起来,城主府也是非常大的,而且自己来了云海城这么久,很少见过张书清。

这么大的地方,自己怎么找到田子衿,真的是如同大海捞针,难道一个个房间搜吗?估计会被抓住,然后押入大牢中,这里是城主府,不是自己以前潜入的任何地方。

聂离站在正厅的屋檐上,俯视整个城主府,他悄悄将面具戴在脸上。这一刻的他化身成黑夜的鬼。

但一个人的出现却让聂离毫无头绪的探查找到了突破口,他看见周青从走廊旁的幽静别院出来,聂离估摸田子衿应该就在里面吧!毕竟城主府,周青会见的也就田子衿和张君石了。

不过周青的神色有些怪异,只见他将手中的蚕食手套取下来,聂离只看见一双漆黑如墨的双手,周青直接从走廊离开,走到前院,然后打开侧门就离开了。

上次周青的掌法就已经落下极深的印象,怎么如今双手变成这个样子,是功法所致吗?从那双手上,他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看着周青离开,聂离悄悄潜入别院,里面十分冷清,只有一件屋子,院中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十分荒凉,聂离都怀疑此处到底有人吗?

只是远处屋内的微弱烛光闪烁一道人影,看样子是女子,应该就是田子衿了。聂离缓步走到窗前,听着里面喃喃低语,但又好像听不清什么。

半晌什么都听不见,这让他有些焦急,聂离跳到屋顶,趴在瓦片上,慢慢将瓦片揭开,他发现自己与这个勾当好像蛮有缘的。

看着下面是一位女子,一身青衫,一头乌丝随意披散,跪坐在蒲团上,手上拿着佛珠,她面前是一具佛像,佛像前是两根青灯,一缕缕青烟飘上来。

聂离一看就知道这不是田子衿,没想到自己跑错地方了,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一股奇异的香味传入鼻间,聂离心神一震,这种花香他在不熟悉而过了,无双花的香。

绝对没有错,聂离反复闻了几下,但又有了一些不同,田磊说过世间的无双花只有他和她的妻子有,但为何这里还有。田磊送给她吗?不可能的,无双花有毒,不可能的。

那么剩下一种可能,聂离不敢去想,那么就是此人是田磊的妻子,可是他的妻子已经死了,但田府只是衣冠冢,谁也不知道到底死了没死,这种可能就是有的。

而且周青刚从这里离开,那么周青的问题就很明显了,上次在田府,这次在此处,都有无双花的花香,可周青浑然无事,丝毫不受无双花的影响。

一过凉意让聂离打了一个激灵,他不敢继续想下去,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太震撼了,他实在是不敢去想了,就在这时,聂离体内一阵刺痛。

钻心的痛楚席卷全身,让他不由痛呼一声,是无双花,是下面的女人在搞鬼。聂离向下一看,果真发现那女人抬头看向自己。

一头披散的乌发,消瘦白皙的两颊,精致的五官,有一种平和的亲近感,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一片温柔,让人一看顿时好感,可就是这样的女人竟然如此狠辣。

没想到她的手段却如此残忍,显然在无双花这方面,此女子操作更是熟练一筹,难怪田磊都说无双花他没有她妻子熟练。

耳边传来一阵梵音,只见下面的女子诵读经书,原本呢喃的低语现在听来却无比清晰,让聂离浑身剧痛,但他体内的魔丹已经吸收毒了,不会需要时间。

聂离可不敢保证自己能活到毒解了的时候。只见女子从手中的佛珠中摘下一颗佛珠,对着聂离所在的位置直接弹过去。

佛堂成了杀人之地,佛像旁种着杀人的花,佛珠成为杀人的器物,何时佛也这般血腥屠戮,是人变了,还是佛本来就可以如此堕落。

“陈芳菲”聂离看着女子出手,赶忙抱着一种试试的念头,将田磊府中墓碑的名字念出来,只见女子身躯一抖,手腕偏转,佛珠直接穿过屋檐,从聂离耳边飞过去。

耳朵上火辣辣的痛,应该是被擦伤了。聂离强行撑起身子,他趁陈芳菲分神时,赶忙逃跑,此时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府内的人了,聂离看见走廊中涌来的护卫。

人数众多,此时估计城主府已经很难冲出去了。聂离将目光放在后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估计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还在城主府。

聂离朝后面跑去,随便钻入北面那一排的房屋中,就在他进去后,里面传来一声娇呼,聂离心头一惊,没想到此处有人,直接大步上前,将女子的嘴巴捂住。

“唔唔唔唔。”女子不能说话,双手不断捶打聂离的身子,聂离也只能忍着,因为一旦松手,也许她的声音就引来外面的人。

可女子的动作忽然停下来,用纤细的手指轻轻在聂离的手背上划了几笔,聂离一开始还不明所以,当最后发现她画的是聂字,这才松开对方,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右手也没有离开过刀。

“是我,田子衿。”女子的声音响起,聂离愣在当地,声音的确是田子衿,他提着的心才松下来,田子衿想下床点燃油灯,聂离赶忙拉住她。

“别,我刚才被发现了,这才躲在这里。”聂离不想让其他人注意到这里,估计护卫一时半会不会发现到这里,自己必须争取时间将毒逼出去。

“需要我做什么吗?”田子衿听说聂离被发现,她以为聂离是为了救自己才暴露的,但怎么说,聂离会被发现也是跟她有一丁点关系。

“尽量保护我,不要让我被发现了,我要先将毒解了。”聂离轻声说道,目前要将体内的无双花毒吸收了,所以必须分秒必争。

“好的。”田子衿说完就一句话没有说话,安静的屋内,让田子衿有一种根本没有人的错觉,而聂离却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吸收毒素上。

屋内的寂静和外面的轻微嘈杂声形成两种对比,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直接扣响田子衿的房门,她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

“田小姐,你没有事吧!刚才府内有外人侵入。”

“我一直在睡觉,没听见什么动静。”田子衿用睡觉来应付,料想这些护卫也不可能闯女子闺房。

“那好,田小姐你继续休息。”护卫说完就离开了。

等到外面再次陷入静的世界中,田子衿悄声告诉聂离安全了。

聂离也睁开眼睛,身上的毒虽然比较难缠,但之前身体已经得到淬炼,百毒不侵,这些只会成为自己内力的养料。

实力又精进一点点。

正文 第八十章:刀意

“好了吧。”看见聂离站起来,田子衿问道,她的话里还是带着一丝询问,显然是没想到聂离的毒会这么快。其实这都要归功于这副身体和魔丹,也不知道它将自己改造成什么样的怪物了。

“没事了。还有你为什么要我来带你走。”聂离回应一声,然后问道,现在看来田子衿在城主府生活也挺好,其他人对他也是礼遇有加,怎么好好的想走。

“我不知道,可是现在的周青已经变得好陌生,他当初不救我父亲,如今又转投张君石手下。”田子衿的情绪忽然失控了,聂离赶忙摇摇她的肩膀,让她清醒一点。

“对不起,我失态了。”田子衿神情恍惚,但总归是清醒一点了。聂离也不好说什么,难道说自己知道,那天的事他在一旁有看见吗?

聂离知道自己不能说,但田子衿说周青投入张君石的手下,这也在聂离的意料之中,这也验证他们两个之前就有联系,那么城中女子失踪案,恐怕就与此二人有关。

可看见田子衿,聂离又想到一件事,那么就是当初自己救田子衿的时候,那两个是单纯的想绑她威胁田磊,还是也是目标之一。

而且那两个人实力低微,自己都能杀死,怎么可以轻易闯入田府,怕是周青就在其中做梗,他对田子衿都能下如此毒手吗?聂离不想告诉田子衿这件事,父亲的离去,已经让她深受打击了,如果这个时候再说周青对她有异心,怕是她整个人都会崩溃。

“可如今这个样子,我别说带你走了。自己一个人出去都十分危险。”聂离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他是带不走田子衿的,本来此行就是来探查了,可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没关系,可能是我最近有些情绪不对劲。”田子衿没有因为聂离的话有任何失落,本来就是自己求救于他,人家没有必须要救自己的义务,如今来了,情意已经十分厚重了,自己还敢奢求什么。

“你再忍一时,我会带你出去。”聂离还是对田子衿许下一个约定,他不想城主府泯灭了田子衿的善良和温柔,或许她不是自己多么重要的人,但之前她的帮助,即使很微不足道,但已经足以称得上是朋友了。

而且张君石是个危险人物,把田子衿留在这边,也是不安全,如果周青真的丧心病狂,到时将田子衿出卖,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我相信你。”田子衿眼中也焕发一丝光彩,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求救聂离,可能跟当时一样,他是她的英雄吧!

“今晚你先待在这里,等外面的动静都停了,你再走吧!”田子衿说完,就抱了一套被褥递给聂离,示意他今晚可以待在这里。

男女共处一室这种事想想都很过分,但田子衿的话,聂离却没有尴尬,感觉她就像一个姐姐一样。聂离顺手接过,其实他是准备今晚练功,但又不想让田子衿失望。

“子衿,你没有事吧!”周青的声音响了起来,透着月光,可以看见他在窗外的身影,聂离和田子衿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我没事,你走吧!”田子衿尽量保持平静,她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可能是气愤、担忧。

“子衿,已经没有事了!你别哭。”周青的声音有些焦急,可能因为田子衿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以为对方已经哭了,而且他已经走到门前了,已经有想要进来的念头了。

“你走,别进来。我暂时不想看见你。”田子衿大声喊道,她不想周青进来,就是因为害怕他发现聂离的存在,到时怎么解释都说不清了,而且聂离也会有更大的危险。

“好,那我走了。”周青的声音有些低沉,转身就走了,外面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屋内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聂离,这个问题很唐突,不知道能不能问你。”田子衿开口说话,可能是身边有一个人,她想倾诉这一段时日压抑的情绪。

“问吧!”聂离隐约可以猜到她想要问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可以直面这个问题。

“失去最亲的亲人时,你当时是什么念头。不怕你笑话,在知道父亲死的时候,我想过自尽。”田子衿开口问道,聂离知道她需要内心的力量。

“我啊!我想着活下去,相信他们在天之灵,一定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的活下去,拥有一个家庭,然后幸福的过完此生。”聂离说了谎话,他决定骗田子衿。

因为此时的田子衿需要一个正面父亲离去的勇气,一个陪伴自己多年的人离开了,可自己却无能无力,这种痛楚聂离再清楚不过了。

念头吗?他当时有的只有变强、杀戮、复仇、变强。那时他原本就已经病态的心愈加扭曲,那是对强大的狂热追求,这是聂离无法否认的,当残废时,他对力量已经开始渴望了。

“活下去吗?我会努力的。如你所说的。”田子衿的声音终于有了大起伏,让聂离觉得眼前的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片刻,田子衿的呼吸声就变得平缓有节奏,聂离松了一口气,说明他的话,田子衿有听进去,没想到自己也有救人的时候,想想都觉得有些奇妙。

聂离没有睡觉,只是闭着眼睛运转功法,等一会儿,他就要离开,估摸一个时间,聂离悄悄站起来,走到窗前,现在他对右脚已经习惯了,虽然还是一瘸一拐的,但影响不是很大,就是走路会有一点小颠簸。

至于轻功什么的,逆残魔功弥补了这方面的缺点,所以聂离的脚步声还是一脚沉一脚浅,看了一下外面的天,依旧昏暗,但月光却照亮眼前的一切,聂离仔细观察一下。

发现没人之后,从窗户离开,穿过长廊,走到前院,仍有几个护卫还在值班,显然这件事的影响不小,聂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逃到外面,外面的大街的巡逻兵也早已没有踪影。

长舒一口气,聂离从一旁的小角落中走出来,准备离开时,“站住。”一声轻呵,让聂离的身子一僵,没想到自己被人发现了,人在哪里?

聂离低着头,悄悄打量,发现四周也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唯一有的就是刚才自己来的时候,躲得那个角落,他将目光投向哪里。

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聂离站在长街中,消瘦的影子拖的长长的,不时飘飞的发须在影中纷纷起舞。

“哒哒哒”脚步声响起来,聂离的手已经搭在腰际,内力开始运转,精气神瞬间汇聚,只要对方有任何动作,这一刀觉得不会有任何的留情。

看着身侧的一道人影慢慢靠近,看着影子,应该是一名男子,他的双手自然下垂,显然是没有设防,到底是谁,如此不设防,聂离抬头一看发现是王志。

浑身的精气神瞬间都卸下来,王志走到聂离面前,看着鬼面具,王志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聂离,你倒是有胆量啊!”王志轻声说道。

“你怎么认出来的。”聂离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露出破绽了,一身黑衣,鬼面具,甚至连隐疾都隐藏的比较好,他到底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刀意,你身上有一股刀意,属于你自己的刀意。”王志说道,聂离身上有属于自己的刀意,在上次比试中暴露了一点,而经过今天的感悟,反而更加凝炼。

所以这股刀意还没有完全消散,王志境界高,一下子就可以发现。所以他能发现,如果没有刀意,王志才能迅速肯定聂离的身份。

“刀意,这是什么。”聂离听到这个新颖的词,父亲没有教他,可能是没有时间吧!来不及去教,就已经离开。

“刀意这个也蛮复杂的,我不钻研刀道,不怎么了解,以后有机会遇见刀道高手,或许就能知道一点。”王志虽然这么说,但更多的是心中没谱,武林中人不知凡几,领悟刀意的人能有多少人,聂离能在换血境的时候拥有一丝刀意,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不过这种东西,是刀客梦寐以求的一种意,对你以后的路来说非常重要。”王志继续说道,刀意真的很难得,王志也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年轻的人拥有刀意。

而且还是一个偏远地区的乡野小子,没有背景,没有名师,只有一把刀,只有杀戮的武功和复仇的心。这份天资如果被北面那些天才们知道,恐怕也要嫉妒。

“这样啊!”听到王志的话,聂离也是半知半解,不过王志所说的刀意,应该就是今日自己所悟的那种奇妙感觉。

不过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刀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刀,如果在战斗中进入这种境界,恐怕自己的刀法会厉害一截子。

“此处不易久留,我们先离开吧!”王志环顾一圈,然后拉着聂离。

聂离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着王志离开,穿过幽暗的小巷,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屋,三间茅草屋,很是简陋,谁也没有想到堂堂名动天下的巡查使竟然会住这个地方。

“先进屋里。”王志推开门,里面烛光亮着,显然有人提前在这里。

聂离和王志进入里面,一张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正文 第八十一章:小九极血阴阵

里面坐着一名男子,模样清秀,年纪也就比自己大一点,约莫十七岁的样子,一双灵动的眼睛,闪着睿智的光,看着王志进入屋内,先是一喜,又发现王志身后的聂离,脸色微变。

“渡鬼使。”男子声音有些大,聂离虽然没有穿一身红衣、没有挂着短箫,但那副面具还是很有标志性的。

“莫小头,急什么,坐下说话。”王志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然后给聂离和莫小头各倒了一杯茶,分别递给聂离和莫小头。

“聂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这边的线人,莫小头。”王志介绍了一个清秀男子,聂离本来以为莫小头只是一个外号和戏称,没想到竟然是他的名字。

“这是聂离,你应该也知道。”王志朝莫小头说道,聂离的身份他作为云海城的线人,应该是有了解的。

聂离这时也摘下面具,对方既然是王志的线人,那么肯定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所以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没想到渡鬼使竟然真的是这个少年,莫小头也是眼中闪过异色,聂离可是他一直关注的目标,因为他觉得这个人有价值。

“莫小头是我从晓天阁中雇佣的人,晓天阁,你应该不陌生吧!”王志说出莫小头的身份,晓天阁,对于聂离来说那是非常遥远的一个组织。

“云海城不是没有晓天阁的分部啊!”聂离疑惑的问道,他上次问起过这些势力,王志说过,云海城是偏远之地,不足以被这些势力关注。

“虽然云海城偏僻,但晓天阁可是天下情报的中心,那么其中的人肯定是天下人,所以莫小头只是其中一个线人,所以他可以随意去各处收集情报。”王志解释了一下。

聂离一听恍然大悟,难怪晓天阁可以搜罗天下的第一线情报,原来它的组成人员就是天下人。而且可以雇佣线人帮助自己找寻情报。

“聂离,我叫莫小头,叫我小头就好了。”莫小头有些热情的说道,显得有些自来熟,聂离微微蹙眉,他只是简单回应一下,低头将目光投入泛着翠绿的茶水。

看着聂离如此冷淡的回应,莫小头也没有觉得什么尴尬,嘴角永远挂着一抹洒脱的笑,王志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流转一下。

“聂离,你今晚搞得动静可不小。”王志本来想潜入城主府,却发现城主府的守卫一下子增多了!这跟莫小头提供的明显不一样。

“被发现了。”聂离知道应该是自己先进去被发现影响到了王志,否则他也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城主府外面,估计王志是去调查城中少女失踪案。

“根据莫小头潜入城主府的发现,好像那些女子并没有在城主府,而是被关押在另一个地方。”王志将自己得到的线索提供出来,显然是对聂离的信任。

“之前,我装作下人混入城主府。在里面发现了一些问题。城主和城主夫人两个人不是很和睦,所以城主常年不在城主府内。”

“听府内一些资历深的老人说城主张书清曾有一位原配妻子,生有一男一女,男孩就是张君石,自小被方外游士带走。而女孩则是在几年后原城主夫人病逝后,也随之消失了。”

“原城主夫人死后,城主就娶了现在这一位,不过两个人的生活不和,现任城主夫人常年居住在祠堂中,深居简出。”莫小头在王志的示意下,把自己的线索全部说出来。

这些情报全部说出来后,聂离就有一个大概的思路,田磊与陈芳菲相恋,陈芳菲已经有了田磊的孩子,可因为一些事情,陈芳菲嫁给城主。

不过聂离总觉得原配城主夫人应该不是病死的,但这也是他自己的猜测,显然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证明这一点。

“张君石和周青就是少女失踪案的幕后主使,至于女子被藏在哪里,估计要从周青身上找突破口。而且我觉得张君石将这些女子绑架,肯定是有自己的算计,不妨从这些女子身上下手,查询一下。”聂离的线索与他们两个人掌握的差不多,但聂离显然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这些女子。

“莫小头,快把这些女子的资料拿出来。”王志一听,精神一振,让莫小头快去将收集来的情报拿出来。

莫小头深深看了一眼聂离,然后从一旁的柜子里面,拿出一叠纸张,放在桌子上,王志一把拿过来,一张又一张,仔细又快速的翻阅,越翻阅他的脸色越难看。

聂离和莫小头也能从王志的脸色中发现这不仅仅是失踪案那么简单了,“小头,女子皆为处子之身,人数达到七十九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莫小头被问的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女子皆为处子之身,人数又如此之多,张君石应该是准备拿这些女子作为炉鼎。”

“没错,以云海城为基,他张君石此计所图不小。”王志看下去之后,整个人都沉默了,没想到张君石如此恶毒,这样的事情都能干出来。

“人数八十一,皆为处子之身,这是小九极血阴阵。”莫小头迅速说道,没想到是这个阵法,要么真的是这样,云海城可能就要危险了。

“算你小子的知识没白学,正是小九极血阴阵。”王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种邪恶的阵法竟然还存在于世上。

“可是,小九极血阴阵的条件极为苛刻,不但需要大量血气,而且阵眼必须是特殊的体质和血脉方能触发。”莫小头说道,小九极血阴阵的条件苛刻,这也是很少有人去尝试的原因。

“的确,但最近城中帮派争斗,杀戮无数,这第一个条件满足了。第二个血脉特殊,保不准他就有合适的人选,虽然体质特殊的人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什么是小九极血阴阵。”聂离这时才开口,没想到张君石绑架这么多女子,是为了开启一个阵法,而且八十一位女子,肯定是什么魔功。

“九极血阴阵,是一位魔道大能所创,九为极数,听闻此人用九九八十一万女子来开启此阵,一时间大地生灵涂炭,死伤无数,而此阵法可以用血气反哺身体,是魔道人士的大补之物。”王志向聂离介绍了九极血阴阵。

“因为九极血阴阵的条件太为苛刻和复杂,所以后人不断凝炼简化,创出小九极血阴阵,张君石此次就是用的此阵法。”

“如果他是魔道人士的话,那么他就是想要靠这种阵法来提升实力。”

“估计以张君石如今后天中期实力,配上这种阵法,可以一举突破到先天之境,到时云海城肯定没有他的对手了。”王志说道,张君石图的是云海城。

聂离没想到这种功法如此强大,竟然可以让一个人才后天中期直接越过两个境界直接到达先天之境,这样的速度让人咋舌。

“那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女子被关押的地方,张君石离开启阵法就差了一步了。”莫小头嚷着嗓子说道,他没有什么担忧,反倒微笑一直挂在脸上。

“小头,这几日你多关注一下周青。聂离,你能不能也帮忙。”王志是询问的问聂离,莫小头的话,他直接会说,因为对方会去做,可聂离不一样。

“抱歉,我不想参与。”聂离冷淡的回道,他不想因为这些人再缠上一些事情,他现在就想帮方童解决云海帮的问题,然后离开云海城就可以了,至于云海城会怎么样,他不在乎。

这里从来不是他的家,至于它的下场如何关自己什么事,反正几十年后,云海城又会是一片繁荣,这份伤痛也在岁月中被磨灭了。

这个答案显然在王志的意料之中,他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可莫小头瞪大眼睛,他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淡漠到如此程度,看着那些人死在自己面前。

“聂离,那么多人就要死在你面前,你就如此无动于衷吗?”莫小头有注意过聂离,认为他残忍嗜杀,但内心还是有自己的坚守和善良的,可如今看来,他冷的跟他的刀一样,只杀人不救人。

“我不是你,没有那种闲时间,也不想成为什么英雄和大侠。”聂离没有受到莫小头话的影响,大侠和英雄他从来都不信,他也不想去当,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莫小头有些气急,直接站起来盯着聂离,没想到这个人如此残忍。

“小头,不要强求。聂离也有自己的事,这件事咱们两个已经可以了,人家已经帮了不少忙了。”王志将莫小头拉扯一下,聂离也丝毫不惧,看着莫小头,虽然对方的实力比自己强,但聂离的气势丝毫不弱。

莫小头感受着尸山血海的血煞之气,和睥睨天下的霸气,悄悄咽了一下口水,只能无奈坐着,不过看着聂离的眼睛就带着一丝奇异的意味。

“那我先告辞了。”聂离知道对方已经不欢迎自己,直接站起来,将面具戴在脸上,转身朝门口走去。

莫小头看见聂离如此坚定,想开口说什么,但看见王志的眼色,乖乖闭上嘴巴。

“聂离,小九极血阴阵的阵眼,不仅仅是体质特殊者可以,血亲者也可以,血气浩荡的人更是绝配,你自己要小心。”

王志的话像是劝告,随着夜风吹入聂离的耳中。

正文 第八十二章:合谋救春梅

王志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诫自己吧!聂离也没有很在意。“天下事来如雨纷,伞下自有我一寸。”聂离留下一句话,就消失了踪影。

回到方府,聂离脱掉夜行衣,将面具和刀放在桌子上。点亮蜡烛,坐在桌子上,开始思考王志为自己提供的线索。

显然王志最后那一番话是给自己说的,阵眼如果真的需要体质特殊的人,那么之前周青去绑架周宁,显然就是可以理解的。

周宁天生寒脉,体质特殊,可如今周宁走了。短时间内无法找到第二个体质特殊的人,那么自己就会成为对方的一个目标,不过王志说过的血亲者,让聂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看着时辰已经很晚了,马上也就天亮了,聂离也没有去休息,反而是盘坐练功,他觉得自己与后天境界好像只差一点点,但无论如何也无法顺利突破。

内力运转一遍又一遍,一部分被魔丹吸收,一部分被肉身吸收用来淬炼身体,练成天魔九转,虽然以往的修炼速度被天魔九转分走一部分,但聂离却丝毫不觉得这是一种拖累。

聂离脱掉上衣,小腹上的第三道魔纹以一种难以发觉的速度慢慢向胸口蔓延,虽然增长速度的确很慢,但几柱香后,还是有了一点变化。

长舒一口气,聂离放弃了,今晚怕是突破不了后天之境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聂离觉得内力已经丝毫可以突破后天境了,可他还是换血境。

没有急着突破,如果过于专注突破,反倒会成为武道的阻碍,而且突破太快,根基还是不稳,这样反而得不偿失。

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云海城的清晨还是有些冷冽的,尤其是冬日,雾气中带着刺骨的霜气,大开的窗户朝屋内猛灌冷风。

聂离看着冷清的院落,觉得这里真的太单调了。是不是应该种一些花花草草,不如去找春梅要一些梅花,说不定移栽过来,等明年风雪之际,这里还有几片花瓣。

春梅的话,自从上次之后,两个人就有些尴尬,聂离知道她不嫌弃自己那副样子,但聂离不想让自己满是杀戮的身躯去沾染她,她是梅花,在风雪中傲立,在风雪中纯洁。

想到春梅时,聂离的思绪飘的有些远了,看着桌子上的秋雨,上面的刀彩因为沾染血液,显得艳丽瑰美。

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聂离不愿去承认,喜欢春梅吗?聂离觉得自己是有的,她陪自己经历那么多,如果说没有一点感情,是不可能的。

但与秦心音的感情来比,春梅的就没有那么强烈了,好似一种温馨的港湾,让他觉得心安,平静。就在聂离出神时,外面的木门被敲响。

“三爷,外面有人求见。”这几日下人来的有些频繁,聂离心下嘀咕,为何最近找自己的人这么多,是谁呢,莫小头吗?还是王志。

“带进来吧!”聂离朝外面说了一声,然后走到床边,将衣服穿好,坐在桌子上,将门打开,窗户和大门互通,冷风一直刮。

聂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送到嘴巴,水比较冷冽,喝起来有些刺激。聂离刚把茶杯放下,就觉得冷风一滞,他知道门口站着人。

“进来吧!”聂离抬头一看,发现是两个男人,可他好像不认识他们,不过看两个人的衣服,应该是丐帮的人,难道是丐帮找自己寻仇,可这副姿态又不怎么像。

“聂少侠,打扰了。”高老大和老齐也没有客气,走进屋内,发现屋内和屋外一样的冷,看着聂离神情自若的喝着茶,也是暗自佩服。

虽然武者的身体素质比较强,但这么冷,时间长了,身体也吃不消。“坐吧!”聂离示意两个人随意找地方坐下。

高老大和老齐看了一下,也不好坐下,虽然椅子有不少,但桌子上可没有空地方,一把钢刀和秋雨就占了一大半桌子。

“说吧!找我什么事。”聂离没有将刀收起来的意思,秋雨因为在刀鞘中,可钢刀没有鞘,直接放在桌子上,泛着寒光的刀口跟这风一样冷。

高老大和老齐对视一眼,两个人都能看见对方眼中的不满和愤怒,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他们此行也是有求于聂离。

老齐差点忍不住了,没想到聂离是如此心高气傲之辈,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春梅,可高老大一直拉着他的手腕,让他没有翻脸。在他看来聂离这么做就有意味了。

“我们兄弟二人想告诉聂少侠一件事。”高老大看着老齐气愤的样子,知道如果老齐说话,肯定会有火气,所以高老大尽量和气点。

“直说。”聂离瞥了一眼两人,将两把刀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到聂离这个动作,高老大才暗自舒了一口气,聂离刚才是对两个人抱有戒备。

“告诉你可以,但你一定要帮我们。”老齐开口了,他现在只想救春梅,但他认为聂离这种人,肯定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救春梅,所以化被动为主动,想以此要挟聂离。

“哦,你们可以走了。”聂离脸色一冷,眼神变得凶厉,盯着两个人,直接下了逐客令,高老大脸色也是难看,好不容易让聂离放下戒备,没想到老齐一句话,让关系更加紧张。

“聂少侠,我这兄弟不会说话。这件事真的很重要,也非常需要你的帮助。”高老大一下子有些急了,赶忙说道。

“不用多说,来人,送客。”聂离没想到自己会被人威胁,不说这件事真的重要,就算很重要,可对方这样的态度也十分让人厌恶。

“好,我们兄弟二人打扰了。不过你别后悔,春梅如果出事,希望你还可以像现在这样神气。”高老大也忍不住了,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不要说人了。

“没想到春梅会跟你这样的家伙,我真为她感到不值。”老齐直接站起来,他早就不想坐在这里了。

聂离一听春梅出事,精神一振,看着两个人,冷声呵道:“你们给我站住。”这句话虽然带着威势,但更激起两个人的逆反心理。

“我说站住。”聂离一瞬间把所有的气势全部压在两个人身上,高老大和老齐背脊一凉,那种压垮一切的气势、带着尸山血海的恐怖、以及锐利的特殊的意。

两个人的脚好像粘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额头冒出冷汗,被寒风一吹,两个人都打了一个哆嗦。

“春梅怎么了。”聂离寒声说道,两个人的身体一抖,那种压迫更强了,高老大僵硬的转过身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老齐也紧随其后,压迫感顿时都消散了。

虽然气势已经收敛了许多,但聂离身上的气势还是跟这不断吹拂的寒风一样。高老大看着聂离,后者静静的坐着,脸色平静,眼中没有愤怒,可却比旁边的刀还锋利。

“我们兄弟二人看见一个黑衣人绑架了春梅,这是她掉落的发簪。”高老大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面掏出一根发簪。聂离一看就知道发簪是自己送给春梅的。

绑架春梅,会不会又是针对自己的阴谋,让自己上钩,但显然这次不是,没有任何通知,恐怕不是这两个人,自己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我们跟着黑衣人,发现对方将春梅藏入一个地牢中,然后黑衣人去了王府。”高老大决定全盘托出,因为两个人现在已经来了,就必须走下去。

聂离听到王府,心底一突,果真,王怀礼在这场争斗中扮演着一个不知名角色。现在必须要去做的就是救出春梅。

“二位能否告诉在下,地牢在哪里?”聂离说话十分客气,高老大和老齐也是呆了一下,没想到聂离说话态度一下子会转变这么多。

“我们两个在外面探查了一天,发现里面的看守十分严格,即使如你的实力,贸然闯入的话,恐怕也是凶多吉少。”高老大劝道,虽然聂离的实力不错,但地牢之中都是对方的人,孤身闯入,十分危险。听到高老大这么说,聂离眉头轻皱,没有说话。

“不过,我发现里面人的饭菜都是需要外面人的供给,所以我觉得可以智取。”高老大说道,每天下午时分,就会有三个人来送饭。

“那么现在的突破口就在这里,准备一下吧!开始行动。”聂离心中大概有了一个计谋。

高老大和老齐看着聂离不容置疑的霸气,没有生起任何不满,也许男人就是要像他这样,肆意人生。

三个人收拾了一番,聂离让两个人准备一些毒药。“聂少侠,毒药可是官府明令禁止的,必须自己提炼或者从黑市买,可不论那种方法,都需要好几天。”高老大一脸为难。

“那就备一些简单的迷药就好了。”听到毒药如此麻烦,聂离就让他们备迷药,现在救春梅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两个人也快速去准备,尤其是老齐,他们在丐帮混了几年,情报也是一流,也有自己的渠道。

聂离摸着秋雨的刀彩,将发簪收到怀里,虽然这个发簪配不上她,但这是属于她的,自己要为她戴上。

提起刀,聂离将头发束在背后,走出屋内,外面阳光正好,暖阳高悬。

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光,在地上映出影子,纵然是光,也有照不到的地方,有光就有黑暗,他是暗中的刀,王怀礼、魏无忧、张君石三个人呢,他们扮演着什么。

他们是在黑暗中找刀的人,当一个人找到了,其他两个人就会死。

可谁也不会想到,这把刀已经有一个人握着了,聂离握着刀,抬头看着天。

萦绕在云海城上空的乌云,终于让这片蓝天露出一丝踪迹。

正文 第八十三章:埋伏

聂离去了三个人提前商量好的地方,云海城的今天还是一如既往,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什么不同,好似没有人知道女子失踪的事情,人们依旧享受着眼前的安乐。

来到城中心的位置,聂离好奇为什么要将地牢放在此处,来往和行动会不会有些太大胆了。一处府邸的大门打开了,聂离看见三个人出来了。

中间的人一身青衣,唯唯诺诺的提着两盒木箱,旁边两个人男人一左一右,龙行虎步,一看就是练家子,乍一看是两个人保护中间人,但隐约有要挟之意。

那边的人也看见聂离了,看着对方腰间挂着刀,明显眼睛在刀上多停留一会儿,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转身离开了。

云海城虽然偏僻点,但也算是沿海的一座不小的城市,大街上有武者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发现聂离看着这边,但他们也不想将事情闹大。

聂离一看就知道,这里就是高老大和老齐说的地方,这三个人就是送饭的三人。聂离悄悄跟着这三人,发现他们三人走的都是人极少的小巷,尽量躲过大道和长街。

将这些路线记住,聂离没有继续跟下去,一旦被发现就得不偿失了。到时只需要在他们回来的路上下手就好了。

“聂少侠,迷药准备好了。”高老大和老齐来的非常快,看样子丐帮的力量也是厉害,否则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找到迷药。

“好,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三个人从府里面出来,看样子就是你们说的了,一会儿我们就埋伏在他们来的路上。”聂离将自己看见的说出来。

然后带两个人躲在路边的树上,虽然是冬日,但云海城的植被常年都是枝繁叶茂,而且路边的植被非常紧凑,三人合抱的大树,藏住他们三个人是没有任何问题。

爬到树上,聂离俯视宅邸,里面十分简单,就几间房屋,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聂少侠,正中间的屋子是进入地牢的通道。至于其他屋子,都是看守的人。”高老大也紧随其后爬上来,说明他的武功也不是很差,至于老齐,就比较慢了。

宅邸之中十分安静,如果不是高老大和老齐所说,聂离都以为里面已经荒弃了好久。三个人也十分有耐心,一直坐在树上,看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太阳从头顶走过,下午的斜阳将树影照在地上,几缕微弱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到地上,如果有人停靠在树下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在光线中窜动的人影。

一个青衫消瘦男子的出现,提起聂离的注意力,他没想到这个人会来。周青走到门前,重扣一下门环,然后又快速轻敲两次。

里面的一个侧屋,走出来一批人,细数也足有八人,人人一身甲胄,装备精良,如此军队,难怪高老大说自己贸然闯入肯定是凶多吉少。

士兵将门打开,将周青迎进来,然后关上门,然后八个人又回到自己的屋内,周青则进入正屋,想来是去地牢了。

周青的出现倒是出乎意料,按照高老大和老齐的说法,是王府的黑衣人将春梅绑走,可如今看来,要么是高老大和老齐说谎,或者就是黑衣人的确是王府的人。

王怀礼发觉张君石的计谋,让黑衣人将春梅绑起来,送到这边,来引出自己,让自己扰乱张君石的计划。

可告诉自己这件事的却是两个乞丐,王怀礼不可能不派人来一点提示线索,那么就是黑衣人故意让两个乞丐看见自己绑走春梅。

引自己过来,扰乱张君石的计划。王怀礼果真是好计谋,全程装作纨绔子弟,置身事外,实则一直在背后谋划。

周青进去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出来了。从正屋出来后,那一队人马又出来了,将周青送到门口,然后将门关上。

周青站在宅邸门口,左顾右盼看了一下四周,然后离开了。就在周青观察时,聂离、老齐和高老大都屏住呼吸,就担心被周青发现。

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周青就离开了,等他走到街角,离开之后,聂离等三人都放下心来,但没有人放松警惕,静等目标到来。

“聂离,那边来人了。”三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觉得鼻尖都是树叶的清香,都忘记新鲜空气是什么滋味时,老齐开口说道。

聂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中午走的人又回来了,不过三个人已经不是中午走的那一批了,如果不是走的路果然是之前的路,手上提着木盒,衣服是统一的,聂离都不敢断定。

聂离嘴角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按计划实施。

聂离率先跳下去,在高墙上快步疾跑,按照之前的路,自己在一处昏暗的角落埋伏就好了。让高老大和老齐去影响三人,自己从背后偷袭。

两个人也从另一边离开,提前就准备的地方设防。

三个人穿过昏暗的小巷,即使是白天,这些地方也没有阳光,满是潮湿和阴冷。已经走过无数次的小巷,此处却有两个乞丐。

满身补丁,披散的头发,面前放着两只瓷碗,不时用小木棍敲一下。“大爷,可怜一下我们吧!”高老大声容并茂,看着好不凄惨。

三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这条路走了那么久,从没有见乞丐在这里,看着两人凄惨的样子,他们也是嗤笑一声,直接跨步走过去。

“大爷,求你了,可怜一下我们兄弟二人吧!”高老大看着三个人直接离开,灵机一动,直接上去抱住一个人的腿,埋头哭嚎着。

“你。”被抱住大腿的人,想去拔出腰间的长刀,老齐目光一凛,如果真的这一刀下去,自己就必须出手。

“别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了,给他一点钱就好了。”旁边一个人拉住这个人的手,杀了一个人真的麻烦,还不如给一点钱。

“真晦气。”拔刀的人将刀收起来,想伸手去拿钱袋,老齐一看,也扑倒另外一个人的脚边,企图乞讨一点钱。

“今天真倒霉。”劝阻的人看见脚边的老齐,谩骂一声,想从怀里取出钱袋。可是就在他把手伸到怀里面时,忽然有一股阴风吹拂背后。

他们三个人都觉得背脊一凉,空气的温度好像都下降了好几度,回头看去,只见漫天的飞雪已经近在眼前,那是夕阳下的雪,清冷致命。

为了这一击,聂离一直在暗处积蓄势,直接一记飘雪三千里,他没有留手,为了不引起太大的动静,聂离追求一刀致命,显然这一刀是成功的。

三个人的眼睛满是难以置信,那是怎样凶猛的大雪,铺天盖地的威势让他们三人觉得自己无比的渺小,生命是多么脆弱。

刀光一闪,高老大和老齐也是看着漫天刀光,这种恐怖的刀法,他们根本没有见过。

三颗人头直接抛飞,在地上咕噜滚了几圈,瞪大的眼睛看见的是一身黑衣,不算伟岸的背影,还有那把薄如蝉翼的刀,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咣当”木盒直接掉落,里面的食物有些掺杂,砸落的声音也将高老大和老齐的心神拉回来,他们还没有从那场风雪中走出来。

“起来了,把衣服换上。”聂离说完,直接将自己的外袍脱掉,将送饭那人的衣服换上,提起地上的木盒,里面的饭菜虽然散乱一些,但也不影响。

高老大和老齐也站起来,将外袍脱掉,将两名护卫的衣服换上,刀也挂在腰间,聂离只能将秋雨藏在一边,只是把匕首放在宽大的袖口里,用来防身。

三个人走到宅邸,聂离学着周青,重扣一下门环,然后轻敲两下。果真里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将门打开,看见聂离三人,愣了一下。

“怎么今天又换人了。”为首的一名青年将领开口问道,如果不是聂离用特殊的暗号,他们已经将三人就地格杀了。

“中午的那位身体不舒服,就让我替他来了。”聂离随机应变的说道,可藏在宽大袖口里的手已经死死抓住匕首了。

“你们几个身上怎么有血迹。”那人仔细打量一下三人,发现三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血迹,这话一说出来,青年将领后面的人,已经将武器露出来。高老大和老齐心头咯噔一声,心想坏了。

“刚才来的路上,有两个乞丐一直纠缠我们,我急着给各位大人送饭菜,直接让护卫将他们杀了,身上有一些血迹。”聂离不慌不忙的说着。

“这样啊!这群乞丐还真是烦人,等过一阵子就把丐帮好好血洗一番。”为首青年将领显然是信了聂离的话,咒骂着乞丐。

“各位大人明察,这种人还是早点清楚的好。”聂离可不会去顾及高老大和老齐的感受,现在只能跟着对方,才能消除嫌疑,不用猜都知道身后两人肯定把自己骂透了。

“进来吧!”青年将领把路让出来,聂离率先大步走进去,高老大和老齐见此只能跟着,这条路已经选了,就要走到头。

“留下一份饭菜,你们进去吧!”青年将领将门锁上,然后开口说道。

“大人,刚才被臭乞丐缠上,饭菜有些散落,希望您见谅。”聂离拿出一层木盒,态度恭敬,先声夺人。

“进去吧!”青年将领一把将饭夺过来,然后带人进入屋内。聂离和其他两人交换眼神,对方已经上钩了。

推开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这里怕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走吧!就算龙潭虎穴,也要去闯,现在已经退不出去了。”聂离断了两个人所有的念想,大步流星的进入地牢中。

正文 第八十四章:解救

台阶只有几十级,聂离脚步一轻一重,高老大和老齐看着聂离有些别扭的身子,才发觉他是一个瘸子,之前并不是很关注这些,现在看来他有如此的实力,着实不易。

昏暗的地牢弥漫浑浊的味道,聂离用手在鼻子下面擦了一下。墙上每隔几米就有一根小火棍,照亮一片小地方,墙角该挂着蛛网,上面硕大的蜘蛛一动不动的挂着。

走到地牢的中央,中间摆了几张桌子,围坐着几个人。“他娘的,这么多娇滴滴的小娘们,咱们只能看,却不能动手。”一个人说道

“你想想就好了,公子有命,这些女的谁要敢碰,就剁碎喂狗。”有人在旁边附和道,“要是真的想了,自己去红玉坊。”

“算了,红玉坊那地方可不是咱们能进去的,又没有钱。”那个人又发牢骚,他们只是看守,拿的钱少的可怜,去红玉坊喝点花酒就已经够了。“话说今天送饭的怎么这么慢。”

“各位大人,饭已经送来了。”聂离听见他们说话,大声吆喝着,然后拿着木盒放在桌子上,众人一拥而上,将里面的饭菜全部拿出来,抓起筷子就朝眼前的食物插过去。

“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今天送饭这么晚。”刚才那个发牢骚的看守,将怨气全部发泄给聂离,一手抓着馒头,一手抄起鸡腿,说话的食物,食物的残渣都喷出来了。

“大人息怒,今天是出了一点事,耽搁了。”聂离弯着腰,看起来十分谦卑,但那双没有被人注视的眼睛,正散发丝丝寒光。

“饶了你,等我们吃完,就赶紧滚吧!看到你,我就不爽。”看守嘴巴没有停下来,尤其是看着聂离的脸,他心中就更不爽,这种家伙长这么好还不是一个跑腿的命。

“好的。”聂离手指死死攥住匕首,这些人的武功都是换血境和后天境,自己贸然行动,怕是会不好对付,而且他也不想打草惊蛇,只能继续赔笑。

“看他这个是不是像一条狗,不论你如何打他骂他,一叫他,他就来了。”看着聂离的微笑,其他人都大声嘲笑道。

高老大和老齐暗道不妙,聂离什么脾性他们两个人早上可是有体会的,那种骨子里面的孤傲霸道,没想到此时此刻却如此谦卑,他们都怀疑眼前是不是聂离。

但他们更担心聂离忍不住,暴起杀人,聂离的刀法让他们相信聂离杀这些人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低垂的发丝,让所有人看不见聂离的脸。

“各位大人说笑了。”聂离眼中的寒光更甚。酒后饭饱,迷药的作用也开始涌上来,众人开始打着哈欠,一个个都神态疲惫,枕着手臂就睡着了。

“行动。”聂离直接在这些人身上找到钥匙,开始在地牢里面一个个房间寻找,这些女子看着聂离,一个个都瑟瑟发抖,在地牢里的这些时日,她们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神采。

“聂离,我在这里。”春梅的声音响了起来,聂离发现躲在角落的春梅,用钥匙将门打开,春梅也直接站起来,死死抱住聂离的腰际,聂离隐约听到低微的抽泣声。

“没事了。”聂离轻轻抚摸春梅的头发,试图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纵然她平日性情如何冷淡,但也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能把所有的恐惧和委屈忍到现在才爆发,已经很不容易了。

高老大和老齐站在门口,看着相拥的两人,高老大用安慰的眼神看着老齐,可后者好像没有嫉妒和任何不满,眼中满是幸福和喜悦,嘴角的那一抹浅笑如何也藏不住。

高老大一直以为老齐说喜欢春梅,只是一种单纯的好感,可他没想到老齐对春梅这么看重,不论之前还是这次,两次冒死营救,都在表明他的决心和心意。

只是她永远看不到,她的眼中和心中已经有一个人了,一个比他们强的人,如果是其他人,高老大或许会为老齐感到不值,但聂离,他们找不到理由,他实力强,长相英俊,足智多谋,为了救春梅,敢以身试险。

见春梅的情绪已经平稳下来,“我们走吧!”聂离拉着春梅的手腕,就欲要离开。可春梅的身子好像钉在地上一样,伫着一动不动。

“聂离,可不可以带她们一起走。”春梅看了一眼其他牢房的女人,带着希翼的眼神看着聂离,她才来了一天,就如此煎熬和恐惧,这些人呢,已经待了多久了。

其他女人听到春梅祈求聂离带她们走,死气沉沉的眼睛也焕发一丝丝神采,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聂离,她们想回家,想见自己的父母。

“如果把这些人都带走,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而且目前背后的主使一直没有出现,贸然将她们带走,反而会更加危险。”聂离虽然确定背后主使是张君石,但张君石敢这么做,显然是有恃无恐,如果没有人将他拿下,单单靠自己把这些女人带走,之后也还是会被带回来的。

“你的心肠怎么就这么狠呢,这些姑娘在这里被关了多久,你考虑过她们的感受吗?考虑过她们的家人吗?”急性子的老齐就忍不住了,一部分是善良使然,一部分就是他想在春梅面前表现一下,一种想被关注的欲望让他没有过多的去思考。

而高老大一直没有附和,他知道聂离的顾虑,背后的主使根本没有人知道,而且对方既然有如此精良的装备和训练有素的看守,显然是大人物,如果贸然把这些人救出去,这些女子的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救走春梅,其他的我不会去考虑。”聂离拉起春梅,也不去管老齐怎么说,更不去看其他人的眼睛。

他不敢对视那种眼睛,那是绝望的眼神,绝望到极致的眼神,只因为自己刚才把他们最后的希望之火给浇灭了,可自己又能如何,带走这么多人,等下次再来救她们吗?

她们只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只是张君石变强的工具罢了。聂离不想过多的纠缠,他来也只是为了救春梅,那种眼神让他不愿去想起。

跟自己当初多么相似,求人不如求己,心底永远要留着一种失望,这样才不会对期望太高,唯有自强,方能自救。

聂离看着暗无天日的地牢,这里没有一缕阳光渗入,在黑暗中、在恐惧中,人心终究会变质的。她们的心渴望太阳,就像墙角的蜘蛛,守望初春的暖意。

春梅看了一眼聂离,发现对方的眼睛没有丝毫的触动,她知道聂离不会救这些人的,那一刻她忽然发现这个人跟自己想的不一样,他的心可以更狠。

看着春梅楚楚可怜的眼睛,聂离的确有一刻的心软。“聂离,你不救,我来救。”老齐看不下去了,他没觉得一个人会这么心狠。

“老齐。”高老大忙声想劝道。“高老大,他可以不在乎这些人,我不能,这都是人命。”老齐正义凛然的说道。

“好,那你救。春梅,我们走。”聂离看了一眼老齐,这种热血,自己好似从未拥有,不过葬送性命的热血不过就是愚蠢。

春梅不说话,但反手将聂离的手抓住,不管聂离做什么选择,她既然选择了他,就会一直跟着他走下去。

“我就晚来这一会儿,错过了多少好戏。”外面一道轻快的声音响起来,聂离一听就知道来人是谁,一个跟老齐一样愣头青的热血青年。

“你是谁。”老齐回头发现是一个清秀的男子,除了脸蛋长的好一点,也发现不了什么,好像就跟一个普通人一样,没有聂离身上那种势和气质。

“在下莫小头,是聂少侠的朋友。”莫小头拱手说道,他看了一眼里面牢房中的聂离和春梅,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而且多了一丝真实感。

“跟他是朋友,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老齐瞥了一眼莫小头,他对聂离有成见,自然对他的朋友也没有好感,因为他觉得这个人的出现只会让天平倒向聂离那边。

“你有自己的善良不是坏事,但如果贸然讲这些放出去,你能保护她们所有人吗?”莫小头也没有跟老齐说什么好话,直接开门见山。

老齐被问得一愣,也是,自己把这些人救出去了怎么办,自己一个人怎么保护这么多人,到时她们还是会被抓回来。

“而且你知道吗?这些人每天都是要点数的,一旦少一个,就会抓一个,所以你所谓的英雄行为,只会让更多的女子陷入危机之中。”莫小头嘴巴不停,连珠带炮,说的老齐脸色一红。

“那怎么办,看着她们在这里受苦吗?而自己却只要温柔乡。”老齐意有所指,大家都知道他在说聂离。

“我和聂少侠一直在追踪这件事,马上就可以抓到幕后主使,如果因为这件事打草惊蛇,我们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这些女子依旧要死。”莫小头明显是站在聂离这边的。

“我不管你们怎么说,我现在要带春梅走,其他的你们自己善后,至于救还是不救,我不管,这些人杀或者不杀,我也不在乎。不过要杀的话,把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舌头给我割了。”聂离没有耐心听他们在这里费口舌。

他拉着春梅直接走出牢房,闯过长长的地道,走到外面,抱起春梅直接就离开了。

此时的地牢中,三个人相顾无言,没想到聂离会这么做。

一根火把上照亮旁边墙角的蛛网,指甲盖大的蜘蛛吊在空中,突然,牵着的丝断了,它掉落在地上,身躯一动不动。它在刚才死了,死在黑暗和绝望中。

正文 第八十五章:易容

看着聂离带着春梅离开,莫小头也要走,可看着老齐伫在原地一动不动,高老大试图拽一下老齐,对方也没什么反应。

“莫少侠,你刚才说,这里的人每天都要点数,如果春梅走了,是不是就少了一个人。”老齐想到如果春梅被带走,那么之后呢,会重新抓一个进来,还是继续找春梅。

“没错,而且春梅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即使有聂离在身边,她一定还会被抓回来的,因为聂离可不能时时刻刻都保护春梅。”莫小头心中想到一个好计划。

“那春梅岂不是有性命之忧,我要去告诉聂离。”老齐心头一紧,莫小头既然这么说,对方如此看重春梅,那她的处境就十分危险。

“我有个计划,你附耳过来,我说给你听,如果你觉得不错,咱们就实施。”莫小头招手让老齐过来,老齐一想到能解决春梅的危机,赶忙走到莫小头面前。

莫小头轻声说道,喃喃低语,高老大在一旁什么都听不见,但看见老齐变换的脸色,他就知道这个计划不怎么简单。

“这样真的可以吗?”老齐听完之后,半晌没开口,然后望着莫小头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放心,我自有办法瞒过所有人,只需要有人配合我就好了。”莫小头没有丝毫胆怯,他之前本来想让聂离来做此事,可聂离的秉性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就把目光投向老齐。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我相信你一次。”老齐从莫小头眼中看出了坚定,既然对方这么有把握,自己就信那么一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信莫小头。

也许他信的是爱情,而不是莫小头,他知道自己不能放下春梅,所以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去拒绝,莫小头也就试探的问一下,他在猜老齐的感情,毋容置疑,他猜对了。

“放心,有我在一边帮你。”莫小头拍着老齐的肩膀,示意对方不要担心。这么危险的计划,自己必须暗中策应着,而且计划是自己想的,必须时刻把握最近动向。

“希望你的计划可以成功,高老大你先在外面等我们。”老齐不想让高老大知道自己的计划,因为他肯定不会同意的,但老齐不想放弃。

高老大狐疑的在两个人身上看了几眼,他不知道莫小头说了什么,让老齐态度转变的如此快,但他可以肯定一件事,就是跟春梅有关。

走出地道,高老大先去一旁的侧屋里面,发现之前那群人都睡得跟死猪一样,没想到这东西药效这么好,他还试着踹了那些人一脚,发现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心头更是开心。

过了一会儿,他就看见莫小头从正屋里走出来,只是身边没有跟一个人,老齐呢?他们两个到底商量什么计划,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老齐呢。”高老大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连莫少侠都省略了,直接问他。

“他留在里面了。”莫小头指了一下,他没有因为高老大的逼问而有任何不满,反而那么笑意一直挂在嘴角。

“你们两个到底说了什么,我不管,我要进去找老齐。”高老大看都不看莫小头,直接大步流星朝正屋内走去。

莫小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高老大想甩,发现自己根本甩不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小头,然后停下来,站在原地。

“我可以不去,但我希望你们可以告诉我整个计划。”高老大问莫小头,他需要一个心安理解的理由或者借口,他不想自己的好兄弟被人这样安排。

“春梅已经被带走了,这里就少了一个人,那么就需要一个人来补上这个空缺。”莫小头简单的说了一句,很多细节他都省略了。

“可老齐是男人啊!在这里很容易被发现的。”高老大刚才就发现问题了,这里只有年轻的女子,而没有男人,说明对方的目标只是女子。

“我会易容术,老齐不会被发现,他就是安插在敌营的一枚棋子,在最后关头发挥重大的作用。”莫小头知道小九阴血极阵,所以他想反将对方一军,到时老齐的作用就十分明显。

“这太危险了,我要去问老齐。”高老大一听就急了,老齐怎么愿意这么做,一定是莫小头在背后说了什么话。

“你不要去找他,这是他的意思,而且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请尊重我的选择,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莫小头说完,高老大沉默不语,静静的坐着。

“希望你可以帮他,如果他出什么意外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垫背。”高老大看着莫小头,他知道老齐,对方虽然莽撞一些,但决定了的事情,就绝不会轻易改变。

“放心,到时我自会负荆请罪。”莫小头说话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反而弯的更高了。

高老大看了一眼正屋,然后跳上高墙,就此离开。而莫小头站在院中,看了一眼四周,眼睛眺望远方,不知道想些什么。

出了宅邸,聂离回到刚才杀人的地方,找到秋雨刀,换上衣服,便带着春梅回到她的家中,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窗口的梅花依旧如新,她每天都有换,院落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几棵梅花树依旧绽放,只是这样的炫美还有多久。

春天快到了,一切的寒冷都将消退,那这些梅花呢,是不是也该归入尘土,等待下一年的绽放。

“你保护好自己。”聂离将春梅送到阁楼下,他转身就要离开,可春梅的手却死死抓住自己,细长的指甲已经印在肌肤上。

“聂离,谢谢你。”春梅柔声问道,她少有的如此神态,看的聂离一阵恍惚,那一抹的柔情和娇弱,是他从未见过的小女人姿态。

心跳不由加速,但转瞬就平静下来,自从有了魔丹,他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化越来越少了,笑是什么滋味,他好像已经忘了。

从怀里拿出那根发簪,聂离递给春梅。接过发簪,她没有想到这个东西又会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中。“你怎么找打它的。”春梅好奇的问道。

“是刚才那两个丐帮弟子找到的,也是他们发现你被关在那里,然后来找我的。”聂离如实的说出来,他没有掩盖什么,也没有添加,事实如此,就这么说了。

他也没有去考虑春梅的感受,虽然这么说有些伤人,但聂离不想说谎,至少对春梅是这样,他不想自己与她之间存在谎言,因为那一刻时,两个人的关系就变了。

春梅会心一笑,她虽然有些小失望,但也感到欣喜,他没有骗自己,这是好的,可自己呢,对他又隐瞒了多少,这是春梅不敢去想的。

“聂离”看着聂离离开的背影,春梅轻唤一声,她总觉得他的背影越来越远,但他近在眼前,可又飘渺不可触摸。

“怎么了。”聂离回头,疑惑的看着春梅。

“没什么,注意安全。”春梅想把自己的一切告诉聂离,把她隐瞒的,裹藏的都说出来,但话到嘴角,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之后,会面对多么惨烈的结果和下场。

聂离嘴角挂起一抹笑,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就离开了。春梅回到屋内,在二楼的窗台看着聂离远去的身影,桌子上散落花瓣,窗台上的花瓶中,几片花瓣落在院中,无声无息。

走在云海城的大街上,聂离看着来往的人流,混在人群中,看着两边的小摊贩,街上有几个人相伴一起行走,低头交谈着,不时仰头大笑。来往的武者好似比以往多不少

人流涌动,聂离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来到刚入云海城时住的客栈,也就是曹信的地方,此时的客栈继续经营着,相信是方童派人接手了。

聂离走进客栈,“客官,里面请。”小二眼神锐利,一看聂离的打扮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而且对方衣衫整洁,肯定不是赶路而来,必然是吃饭。

“随意来点东西。”聂离将秋雨刀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下,环顾一下客栈,里面的江湖人士比较多一点。

嘈杂的说话声不绝入耳,聂离旁边的桌子上,围坐着三个人。

“你说大家怎么都来这云海城了。”

“估计是消息走漏了”“之前说什么姑苏城有千年血灵芝,多少人去了,还不是死哪了,尤其是铁索帮,死了一百多位好手,而且聚义庄,也有一批死了。”

“这年头什么消息都有,也不知道这次是真是假。”

“而且我们只是待几天,马上就走了。北面的那东西听说马上就要出世了,我们要快去。”

聂离侧耳倾听,听这些人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云海城北面应该有什么好东西要出现了。

“你看这客栈里面的人,多半都是为了这宝物。”“也是,只是那东西在连云山脉的深处,此行去的人都没有弱手。”

听到这话,聂离一看,客栈中的人,自己能探知的都是后天初期,还有一些人,根本探知不了。

这样一看,自己好像是这些人里面最弱的,而且唯有他是一个人,估计这些人也不会在意他。

“哒哒哒”一连串的马蹄声响起来,停在客栈门口,马鞍上一块软布,侧面写着一个字,是“义”

客栈一时都陷入沉静,把目光投向外面。

正文 第八十六章:力敌聚义庄

“聚义庄怎么也来了,这下不好了。”聂离旁边桌子的人低声说道,眼中满是担忧的神色,显然聚义庄的出现让他们的计划有些变故。

“这东西又不是什么好宝贝,这些大门派怎么来人了。”一个人附和说道,这南宋偏僻之地,出世的宝贝,怎么会引起这些人的注意。

“不过你们看,这些人的实力好像不怎么高,应该不是为了宝贝吧。”看着外面走进来五个人,年纪都不大,为首的人实力是后天中期,其他人都是后天初期。

“也是,那不用担心。”一个人放下心来,继续喝着酒,他们三人都是后天中期,自然有恃无恐,其他人见聚义庄只来了五个人,也没有放在眼中。

五个人趾高气扬的走进来,他们好歹是聚义庄的人,跟这些散修自然不一样,聚义庄说出去,哪个人不称赞几声。他们骑马从西面赶来,只是提前来这边打探消息。

否则聚义庄如果想要这件宝物,肯定不会派他们五个人,上次就是如此,宝物出世,派人前去,最后落了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人财两失。

云海城北面就是连云山,连云山延绵千里,宝物距离云海城还是比较远的,所以这些武者来此就是探查,然后就离开了,云海城毕竟没有什么值得留下的。

环顾客栈,里面的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他们五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为首的人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在下聚义庄赵阳,望各位江湖好友可以让出一桌。”

话语之中,没有请求,反而命令的语气更多一些,其他一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低头吃吃喝喝,当做没看见这些人。

发现在场的人一点都不给聚义庄的面子,为首的人气的脸有些扭曲,但他没有说什么,既然说话要不到,那就抢过来。

看了一圈,发现聂离一个人占了一张桌子,而且实力好像不怎么强,他挥了一下手,示意其他人跟着他走。

“这小子要倒霉了,被这几个人盯上了。”看着五个人朝着聂离走过去,其他人隔岸观火,半是怜悯,半是热闹,当探知聂离的实力后,他们就知道,这个小子肯定要遭殃。

可聂离一直没有抬头,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送到口中,入口即化,鱼肉的鲜美和细嫩在味蕾中炸开,聂离暗叹好吃,又夹起一块牛肉,酱牛肉的酱香丝毫没有破坏牛肉的质感。

一片长方形的牛肉中有一根黄白的肉筋,在入口后,瘦肉和牛筋分离,瘦肉的细腻,牛筋的嚼劲,让聂离都不由赞叹这次换的厨师做的饭菜真的不错。

“小子,你看你一个人,能不能把桌子让出来。”赵阳带着人走到聂离面前,发现对方一直低着头吃,没有丝毫看自己的样子,心中的气愤更甚。

“你是谁?”聂离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夹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然后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热腾腾的雾气萦绕,泛绿的清茶带着一股清香。

“我是聚义庄的赵阳,这个身份可以吗?”赵阳没有像刚才一样用敬语,直接用“我”,显然是没有将聂离放在眼中。

“聚义庄又如何,你们想坐,等我吃完再来。”聂离瞥了一眼,没有给他丝毫面子,直接拒绝,其他人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小子这么对聚义庄说话,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小子,你敢挑衅我们聚义庄,怕是找死。”赵阳气的眉头都倒竖起来,聂离是第一次这么说的,这一路即使有实力强过他们的,但听到聚义庄的名字,也礼让三分。

其他人一听这话,知道聂离凶多吉少,这几个怕是要动手了。一个个怜悯的看着聂离,下场已经注定了。

“钟哥,你看,这个人非要装什么大头,这下好了,要被人教训了。不过这聚义庄的人,真的是讨厌。”角落一张桌子上,坐着一男一女。

女的一头青丝披散,虽五官精致,但十分稚嫩,年龄应该跟聂离差不多大,初入江湖。被她叫钟哥的男子,及肩的长发用一根草绳绑着,面容俊朗,可一双虎目和粗厚的眉毛,为他平添几分英气,也十分年轻,但坐在椅子上,一个眼神都充满了气势。

“灵儿,你太小看这个人,事情可比你想的有意思多了。”男子从刚才就一直看着聂离,虽然对方实力不怎么强,但他能从对方身上发现一种特别的势。

“钟哥,你看他才换血境,怎么跟这五个人打。”灵儿偏过头,一手把玩着头发,一边调皮的说道,显然她是对聂离没有什么期望。

“那灵儿,咱们两个打赌,如果他能打赢这几个,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如果他输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抱胸,看着聂离。

“不说打赢他们几个人,他只要能打赢其中一个人,我就答应你。”灵儿一看 一个换血境打赢五个人怎么可能,自己认识的那些天才,倒是有越阶挑战的,但那些人都是家族培养出来的绝世天才,这偏僻小城,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人物。

“好,咱们两个人拭目以待吧!”男子这边话音刚落,全程就出现低呼声,原来那边的战斗已经打响了。

聂离直接抓起手边的茶杯,滚烫的热水直接泼出去,赵阳伸手挡住,聂离可没有丝毫停留,出手如电,迅猛无比,直接拔出旁边的秋雨,风雪拔刀斩就迎面而去。

“卑鄙,他怎么可以这样。”灵儿看见聂离竟然用茶水泼人脸庞,不由轻啐一声,不敢正面对抗,在她看来就是懦夫的行为,反而是男子笑意更浓,眼中满是赞许。

其他人没有说聂离卑鄙的,江湖中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这些人都是风里雨里走出来的,不像灵儿这样说,只要活着,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赵阳没想到对方手段这么卑鄙,刚想暴起反击,可看到璀璨的刀光,无奈之下,他只能拔出腰间的长剑,将聂离的刀挡下来。

“铛”一声脆响,火花四溅,聂离立即收刀,刀速密如雨,快如电,猛如雷。被天魔九转淬炼后,聂离的气力丝毫不输于后天初期的人,加上他体内有千年血灵芝的药力,与后天中期的人对抗,丝毫不落下风。

而且他的刀简单粗暴,只是一个快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聂离的刀法让在座的人惊叹,这个十四五的少年,刀法竟如此了得,难怪有底气挑衅聚义庄,不过双方的差距还是有点大,如果对方活下来,以后一定会在江湖有一番声名。

看着聂离的刀压的自己没有丝毫反击的机会,赵阳就越来越气,他赶忙叫身边的人来帮忙,其他四人拔剑冲上来,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五个人围攻一个人,本以为是轻松虐杀,可聂离的刀太快了,快到所有人的剑根本近不了身,看样子势均力敌,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样下去,聂离肯定会力竭而死。

看着五个人都上来了,聂离也站起身来,一记天地无情,毁灭霸道的巨大腿影,当头落下来,五个人看着擎天巨脚,纷纷使出看家本领去招架。

“战斗快结束了。”男子看了一眼,他知道聂离这一招必然被破,然后对方五个人的合力必然还有余波,他一定顶不住,聂离的刀法不错,这修炼的腿法亦是一绝,聂离应该不会有比这招更强的招式,但奈何内力浅薄。

五个人的合力反击,估计就算是后天后期都不敢迎接,更不要说聂离只是换血境的实力了,天地无情在对方巨大的剑光中被摧枯拉朽的消磨殆尽。

这是聂离意料之中的,他本来就是为了消耗对方,或者是逼出对方的底牌,但现在看来,显然一记天地无情是不够的。

“群魔乱舞”聂离也不藏私,直接逆残魔功第三式群魔乱舞施展出来,配合天魔九转的身法,只见黑色的人影窜动,根本无法捕捉。

聂离快到五个人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到,“啊!”一个人的头颅直接被聂离一脚踢爆,赵阳看到这里,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上了,“所有人围在一起,背靠背。”赵阳大声喊道。

“啊!”又一个人倒下了,没有头颅,其余三个人背脊发凉,客栈其他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没想到这个换血境的小子竟然暴起反杀两位后天初期。

灵儿可不行,看到这一幕,脸色煞白,用手捂着嘴巴,男子看了一眼,轻笑一下,不过看着聂离的眼神,却更加有意味了,这个小子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说那几记拔刀斩和那把刀,凭这样的身法和腿法,肯定不是普通人,有高人相授,可看他招式单一,应该是武功缺乏,武学底蕴浅薄,又与此点矛盾。

三个人背靠背,保持警惕,眼睛时刻追随黑影,“月夜血梅开”聂离可不会正面对抗赵阳,可其他人才后天初期,自己完全可以对付。

逐一击破,这是聂离的想法,人影忽然停在眼前,长刀无痕,一个人还没有看到刀,没有看见人,他只看见一朵绽放的梅花,在枝头摇曳,微风吹拂,花瓣飞舞,飘起一抹鲜红。

风过无痕,花落无情,江湖恩怨几时休。流水匆匆,刀光重重,武林情仇随东去。

正文 第八十七章:断一臂

“混蛋,有本事出来,不要跟缩头乌龟一样,到处躲。”赵阳怒骂着,五个人现在只剩两个人,被一个换血境杀的丢盔卸甲,这事说出去,他聚义庄的颜面往哪里放。

回应他的只是另一个人的死亡罢了,其他人看到聂离杀性如此重,也不由咋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短短的时间连杀四人,这份狠辣果决当真是少见。

“这小子还真是不简单。”本来以为聂离的腿法已经是最厉害的了,因为这样的腿法他都没见过,可没想到对方的刀招也如此诡异莫测。

两个人的死状一模一样,可即使是死了,他们眼中没有痛苦和不甘,反而是惊艳和喜悦,在那一刀中,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赵阳看着其他四人死了,额头满是冷汗,他看着聂离窜动的身影,他是五个人中唯一一个能追踪到聂离身影的,可奈何出手击碎的都是残影。

聂离身子一闪又坐回自己的桌子上,为自己倒上一杯茶,右手拿起筷子,不紧不慢的吃起来,好像眼前苦大仇深的赵阳不存在一般。

赵阳看着聂离,对方实力虽然不强,但底牌层出,赵阳没有把握,一想到其他四人,他的脚好似灌了铅一样,挪不动丝毫。

“你可以走了”聂离吃了一口,不轻不重的说道,然后盯着赵阳,将势全部压过去,赵阳呼吸一窒,他感受到了尸山血海的杀气、和少许睥睨天下的霸气。

赵阳咬着牙,环顾客栈其他人,好似在座的每个人都是他的仇人一样,明明只是聂离在羞辱他,但他觉得这些人也在羞辱他,只因为他们没有让出座位。

“没意思,这个赵阳也太怂了。”灵儿嘟起嘴来,刚才的恶心已经被她压下去了,她一想到自己跟哥哥打赌输了,就不怎么高兴。

“不是他的问题,是那个少年,太强了。”男子一直觉得聂离身上隐藏着什么,但他没有发现什么,也不好下决定。

“强,有大哥强吗?”灵儿不屑的撇撇嘴,但眼中满是自豪和得意,显然她口中的大哥,应该是很厉害的人物。

“跟大哥比,他肯定弱,但未来谁也说不定。”男子说到自己的大哥,也是一脸得意,但他对聂离的成长还是很期待的。

毕竟聂离的身上有强横的武技,有果决的心智,有那股霸气。虽然与大哥的不一样,而且极其弱小,但能在换血境有这样的势,足够证明他的价值了。

只希望他以后可以走的更远,那么一定会北上,在三国展现自己的风采,男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削瘦的背影,他的眼睛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哥你怎么了,想什么呢,那么专注。”灵儿的声音响起来,男子反应过来,尴尬一笑,然后随意的搪塞过去了,他刚才在想什么,他想的一个人,一个让他们同辈都畏惧的人,他的背影也是这般消瘦,他也用刀,只是比眼前的人年纪大一点,也没有这个人冷。

“没什么,记住你输给我的赌约。”男子知道赵阳肯定不会出手,他的势和心都畏惧了,即便出手,战斗力也发挥不出来,简直就是找死。

其他人也看出来了,没想到这个换血境的少年给他们来了一场不小的惊喜,看着战局已经毫无悬念,他们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拿起筷子,吃起自己眼前的东西。

赵阳看着其他人的动作,知道自己败了,咬着牙,他不想继续丢人了,现在自己已经怯战了,跟聂离斗,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对方,不如先离开,从长计议。

没有去管其他四人的尸体,赵阳转身就想要离开。“我说的走了,是让你这样随随便便离开吗?”聂离看着赵阳狼狈的身影,冷声说道。

其他人也是一愣,聂离什么意思,难道还要留下对方的钱财吗?可聂离下一秒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放下筷子,秋雨再次出鞘,天地一刀斩。

你这简直是要对方的命,还说放他走,其他人不忿的撇撇嘴。赵阳背对着这一刀,没有看到这睥睨天下、斩破天地的一刀,但危机的到来,还是让他本能的侧身。

“噗嗤”右臂直接掉落,赵阳嚎叫着,用手捂着伤口,鲜血不要钱的从指缝流出来,地上一道道长长的刀痕,而抛飞的右臂直接落在一伙人的桌子上,手指还在颤动。

聂离将刀收了,拿起筷子继续吃着,赵阳看到聂离没有在出手的意思了,怨恨的瞪了一眼,灰溜溜的离开了。

那一桌子的人看着断臂,顿时累了吃饭的胃口,但他们没有人去挑战聂离,换血境竟然将后天中期重伤,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扮猪吃老虎。

但这场战斗其实聂离是取巧了,赵阳本来就已经怯战了,自己还把所有的势压在他身上,让他毫无反抗之心,最后直接将那股意融入天地一刀斩中,一击斩出才有这样的结果。

脚边还有四个人的尸体,可聂离从容不迫的继续吃着饭,其他人闻着血腥味就没有吃饭的胃口了,可这个小子,竟然还吃的津津有味,简直是变态。

在场的人惊叹聂离的杀伐果断,赞叹他惊才艳艳的刀法,感叹他喜怒无常的心性,畏惧他的冷和那种淡漠。

“哥,这个人出尔反尔,简直不要脸。”灵儿悄声说着,聂离害她输了赌约,自然将怨气发泄到他身上,但她也在心中赞叹聂离刚才那一刀的厉害。

男子没有说话,他的眼中满是震惊,他知道自己在聂离身上忽略的是什么了,那是刀意,虽然是极其薄弱的刀意,但无疑,聂离已经领悟了刀意,他已经走上刀客这条路。

杀伐果断、阴狠歹毒、喜怒无常、冷酷无情这样的秉性随便一个都让人头大,可它们竟然凝聚在一个人身上,想想都可怕。

而且对方领悟了刀意,武功又如此了得,虽然现在实力不怎么样,但看他年纪还小,与灵儿应该差不多,以后成长的空间绝对不低。

男子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看到的这个人,将在未来的武林掀起多大的风波。他甚至有想出手将聂离扼杀在摇篮中,可他不愿意,以强欺弱的事情,他干不出来,也不屑去做,至于以后聂离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归他管。

客栈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会质疑聂离的潜力,所有人也相信,之后的潜龙榜绝对会有他的一席之位。片刻后,客栈中的人又恢复之前的喧闹,不过大家会不时打量聂离。

一盏茶的时间,聂离将饭菜吃了一大半,方才站起身来,客栈中所有人都一起抬头看向他,聂离抓起秋雨刀,跨过尸体,朝客栈外面走去。

“嗒”“嚓”看着聂离清秀俊逸的脸庞,孤绝冷漠的气质,披散的黑发更添潇洒不羁,一袭黑底红边黑衣,衬的他英武不凡,这般卖相,在江湖上绝对是排的上号的美男子。

灵儿看见也不得不承认聂离的英俊,就连旁边的哥哥都比不上他,但那种如风如雪的感觉,却让人不敢靠近,不敢触摸。

他就像风,触不可及;他就像雪,触之即化;他就像刀,握手冰冷刺骨,反而还会割伤自己,但风的漂泊,雪的孤寂,刀的脆弱却没有人看到。

聂离一瘸一拐的身子逐渐离开大家的视线,所有人只是暗叹可惜了,上天总是公平的,给了他几乎完美的一切,英俊的外表,高深的武学,却让他残了一只脚,但所有人也过多的惋惜,毕竟残的不是他们,他们只要好好的,别人怎么样,又与他们何干。

江湖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们就是一滴滴水,汇聚在一起,就是江湖,就是武林。

聂离也是其中的一滴水,他带着自己的刀,带着自己的复仇,带着自己孤独一个人的背负,走上这条不知尽头的武道之途。

“可惜了。”灵儿和男子都是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失望,身体有残缺,注定武道之途不会长久,也无法走到巅峰。

可他们不知道聂离有逆残魔功这等功法,料想天下也没有几个人会想到有这样的功法,可以让残疾这个劣势在练功中成为优势。

这段小插曲,聂离也没有在意,街道上的路面上还有已经风干的血迹,聂离回到方府,方童和白鹭坐在厅堂不知道说着什么,看着聂离进来,两个人同时闭嘴。

聂离也发现了一丝不对劲,那是信任中出现裂痕的不安。

“聂离,你回来了。”方童立马笑道,论看眼色,他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发现不了聂离的变化,他赶忙挂上笑脸。

“嗯。”聂离很平淡的回复道。

“聂离,我们想告诉你一件事。”看到聂离的态度,方童知道自己没必要隐瞒了。

“什么事。”聂离疑惑的问道,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帮我已经很多了,我和白鹭十分感谢你,但我们不想再绑着你了,你属于更广阔的天地。”方童把自己的想法说道,他们愈发觉得聂离已经不能被这小小的云海城束缚。

聂离站在原地,一言不语。

正文 第八十八章:青蟒毒掌

聂离没想到方童会说这样的话,估计他刚才与白鹭也是在商议这样的事。走吗?聂离忽然想到要面对更广阔的天地,有惊喜有迷茫。

可自己这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聂离不会就这么结束,本以为帮方童把云海帮稳定下来就好了,可没想到惹了一身的事情。张君石这边的事,还有答应田子衿的,已经不是说走就走的。

“我暂时不会走。”聂离坐在白鹭对面,在方童下首而坐,他开口回绝,白鹭和方童都是一愣,没想到聂离拒绝的这么干脆,他到底怎么想的。

“你难道准备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吗?”方童有些急了,上次他与聂离切磋,就是为了这一天,提前在聂离心中种下离开的想法,到时聂离离开也是顺理成章的。

他了解聂离,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比较短,但他知道这个人。也许他残忍嗜杀,冷酷无情,但他的心一直有自己的善,他有自己的道义和标准。

如果他真的是薄情寡义之人,在自己把他从牢狱之中带出来时,他有千千万万种离开的机会,但他一次都没有走,反而为了白鹭,为了云海帮,为了自己,一次又一次游离在生死边缘。

“我会走,但不是现在,等这边都安定了,我就离开。”聂离没有说出张君石的事情,这种事情是他和王志的事情,他总有预感,张君石还会找到春梅的。

也许春梅隐瞒着自己什么,聂离总觉得自己忽略一个人,就是春梅,她一定有什么没有告诉自己,她在红玉坊的地位,与王姐微妙的气氛,都说着不简单。

“好的,只是不希望你这么好的天赋毁在这云海城中。”方童看见聂离有自己的决定,他就知道聂离会走,也许在明天,也许在什么时候也没有人知道。

“今天我见云海城中有不少江湖人士,而且他们说北面有什么东西出世,到底是怎么回事。”聂离开口问道,他平日多是练刀和练功,很少有兴趣去打听外面的事情。

方童刚开口,悄悄看了一眼白鹭,发现对方没什么动作,然后再开口:“云海城北面有一处连云山脉,江湖传言,连云山脉深处有一处洞府,里面好像是百年地龙树,听闻下个月就要成熟,所以这些人都是为了去这东西而来。”

“地龙树是什么。”聂离就是一江湖小白,基本什么都不知道,之前的无双花,现在的地龙树,他都要询问一番。

“聂离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所谓地龙树乃是一种天材地宝,五十年开一次花,在五十年结一次果,一次只有一颗果实。”

“而且地龙果乃是江湖人士追求的好东西,有凝练肉身,固本培元的作用,每一次出现都会遭到无数人的哄抢。”

听到方童的话,聂离也有些恍然,凝练肉身或许可以忽略不计,但固本培元,可是众人所追求的。即便是聂离,也需要这样的宝贝来提升实力。

“云海城只是他们歇脚的地方,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北边连云山脉脚下的白山城。”方童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白鹭,动作及其隐晦,以至于聂离都没有发现。

“这几日,铁索帮估计就要忍不住了,他们已经有大动作了。这一战结束,云海城就差不多可以安定下来了。”方童说话的时候就是在给聂离暗示,就是铁索帮的事端结束,就可以考虑离开了。

聂离点头示意知道,然后就离开了。等聂离走了之后,白鹭和方童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厅堂的火烛闪烁,两个人的身影好似画卷一样映在窗户上,一动不动。

回到屋内,聂离盘膝开始打坐,他现在急切的想要突破后天境界,尤其是现在自己武功欠缺,逆残魔攻和无名刀法中之后的招式实在太过繁琐和复杂,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施展的。

可无论如何,内力一直蔓延在丹田处,没有任何突破的迹象,石沉大海一样,波澜不惊。这让聂离无比困惑,但他的内力却还是在一点点增长中,到底何时才能突破。

慕思告诉自己的,换血境圆满之际,血气如龙,内力自转,即成后天之境,可如今自己血气凶猛,生生不息,如潮如浪,怎么可能还在换血境上停留。

见暂时无法突破,聂离也没有浪费时间,反而是将目光投向武功,无名九式,自己才领悟第三式,但也不算真正的领悟,只是利用刀法加入雪刀法的意境罢了,俨然没有血月影像那般强大。

逆残魔功第四式差不多就可以抽空自己的内力了,更不要说第五式了,而且第五式不单单是招式和内力的结合了,反而融合了势和道。这些自己根本不懂,只能搁置。

天魔九转是自己唯一可以精进的了,自己只有三种功法,底蕴还是太浅薄了。聂离只能用内力不断淬炼肉身,逆残魔功产生的内力本就阴狠强大,充斥着毁灭和霸道。所以用内力淬炼身体也是可取之法,不过见效实在太慢了。

聂离能将天魔九转突破到第二转,也是归功于无双花的花毒以毒攻毒,和血灵芝药效的爆发,可以说,如果不是特殊的机缘和天材地宝,天魔九转应该是很难突破的。

所以方童说的地龙树对于聂离来说就很有诱惑力了。但是以自己的实力,聂离可没有想那么多,那日在客栈中,强过自己的人不知凡几,自己去,就是自找死路。

“叩叩”外面的门被敲响,聂离收功,起身,拉开门,发现白鹭站在门口,聂离疑惑,自己跟白鹭很少有说话,就是因为有方童,关系还算不错。

“之前见你武功招式比较欠缺,我这里有一门掌法,你拿去吧!”白鹭从怀里面拿出一本书,边角已经被翻的破损了,看样子年代已经很久远了。

“这不好吧!”聂离一听,虽然有些惊喜和期望,但一想到这是白鹭的武功,他也不好意思接受。

“你救我一命,那事方大哥早给我说了,但我一直没有报答你的东西,这个就给你吧,我反正用不到了。”白鹭也看出聂离的顾虑,用上一次的事情作为理由。

聂离知道白鹭的意思,将掌法收过来,然后道了一声谢谢,白鹭破天荒的笑了一下,然后就走了,月光洒下来,白鹭的身子有些轻松,也有些落寞。

关上门,摊开白鹭给的武功秘籍,《青蟒毒掌》聂离一看名字就觉得有些怪异,一看里面的内容,心中暗惊,这部功法可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武功。

掌法阴毒刁钻,聂离看的头皮发麻,白鹭竟然练这样阴损的掌法,而且秘籍中有创始人留下的笔记和警告,若想将此掌法练至大成,就必须淬毒。

日夜用毒虫和毒药打熬双手,使双手满是剧毒,每一次掌击不但带着剧毒,就连掌风都可以带着毒性,看到这样的修炼方式,聂离都不敢去想象。

但看白鹭,以及他的武功路数,聂离估计白鹭没有练这部功法,或者说没有用这种方式修炼,而是只取其掌法,不纳其毒。

聂离不会相信白鹭是为了坑害自己,而是他知道,自己的武功路数就是那种阴狠歹毒的,所以只能拿出这部功法了,武技也不是随便都能练的,例如聂离这种内力比较特殊的,受内力影响的,修炼的武功也比较特殊。

白鹭将各招各式都有标注,聂离看着上面的笔记,本就领悟力惊人,现在更是如鱼得水,一柱香时间,他就已经熟记于心了。

而且各种变通和变化都得心应手,能有这么明显的效果,一是白鹭的指点,二是功法简单,不算什么高深的武功。

掌法总共只有三式,但其中却又二十七种变化,这一掌都取人性命,可以说是极其歹毒的武功了,但聂离却有自己的见解。

他试着将自己的内力附在双掌上,来达到书中所记载剧毒的作用,毕竟逆残魔功的内力霸道狠绝,凝聚着天地之间所有的负面力量,那么内力自然也是如此。

走到院落中,此时的夜已经很深了,聂离所住的院落更是安静,他双臂挥舞,月夜下好似两条毒蛇在诡异的摆动。

每一击都带着诡异的黑风,双掌之上更是缠绕着黑色的气息,看着好不诡异。

“第一式,青蟒缠身”聂离的双掌翻飞,快速无比。

“第二式,青蟒绞杀”双臂攻势骤停,双手相对,好似张开的巨口一样,朝对方的咽喉撕咬。

“第三式,死地同赴。”第三式很是怪异,没有用青蟒来定义,因为这一式是同归于尽的掌法,只有简单的一掌,要么敌死,要么自己亡。

第一式和第二式聂离施展无数次,更加顺手,而第三式他怎么也用不出那种韵,看起来好似推掌一样简单。

聂离一次又一次,他没看见,院落角落,长廊的拐角处,一袭白衣的白鹭一直在哪里看着他,当他看到聂离竟然用自己的方式施展青蟒毒掌时,眼中满是惊艳。

或是惊叹聂离的天赋,但看到他一直施展不出第三式,白鹭也只是笑笑,这一式不是靠自己说就有用的。

白鹭悄悄的离开了,而聂离院落中,一直有一个人在月光下,挥舞双手,两条长蛇在黑夜中不断舞动,准备吞噬下一个猎物。

正文 第八十九章:真实身份

聂离练到很晚,才回到屋内,虽然自己只练了青蟒毒掌,虽然不是很高深的武学,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足够了,加上自己的内力,在战斗中完全可以给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二天一大早,聂离起床穿好衣服,抖动一下手臂,昨晚一直施展,双臂有些酸麻,幸好自己肉身足够强,加上内力,自愈能力惊人。早上起来已经没有大碍。

走出院落,方府今日空无一人,明明时辰还早,往日这时,也就几个人下人会打扫,可今天下人没见,就连平日起的最早的方童,也没有在正厅坐着,此时的大门紧紧的闭着。

聂离疑惑的打开府门,外面的长街也是空无一人,清晨的雾气让朱红的墙壁和青石板显得有些飘渺和虚假,聂离掐了一下自己,他想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梦。

可知觉告诉他,这不是梦,可今天的云海城,实在有些诡异,聂离心中不妙的预感十分强烈,他赶忙回到屋内,拿起秋雨,当握着冰冷的刀鞘,他才安心。

走出方府,清晨的大雾还弥漫着,天色在半明半暗中徘徊,聂离的手从未离开过秋雨,“哒哒哒”整齐的脚步声和甲胄的碰撞声在安静的凌晨响起。

从迷雾中走出一队士兵,聂离看着他们手持长枪,背挎长弓,威武之风扑面而来,但一个个脸上却有焦急之色,领头的军长不断喊着。

他们看见聂离,腰挎长刀,也没有在意,直接走过去,转瞬又消失在迷雾中,聂离不知道今天的云海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定要找个人问问。

来到云海帮的一个堂口,还没有进去,聂离就已经闻见血腥味,精神一振,一脚踢开门,发现聂离满地的尸体,尸体还有一点余热,身体还未完全僵硬,显然是死了没有多久。

“三爷”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来,看见聂离,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聂离一听,赶忙走过去,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胸腔前插着一把刀,气若游丝。

“你别说话,我先替你疗伤。”聂离看着他因为说话,胸前的伤口崩裂,流出滚烫的鲜血,在酷冷的清晨还冒着腾腾雾气。

“别了,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为了能等到人来,不惜假死,我已经没有颜面了,请让我把话说完。”男子微微摇头示意不用为自己疗伤。

“让帮主小心,铁索帮已经和张君石联合起来了,要对云海帮进行清洗。”男子说完,大声咳了几下,口鼻流出血液,然后头微微一落,没有了声息。

聂离脸上无悲无喜,站起身来,看着满堂口的尸体,心中没有悲伤,这是他们的命,选了云海帮,就要有被杀死的觉悟,这份觉悟,聂离一直都有。

走出堂口,他将门关上,他也知道方童和白鹭为什么不见了,估计是解决帮内的事情,顺带遣散下人。料谁也想不到,铁索帮竟然会跟张君石联合。

城主一点作为都没有吗?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这里祸害百姓吗?聂离搞不懂,就因为这是所谓的江湖争斗吗?

走在大街上,今日的云海城竟然下起了小雨,这是聂离来到这里见的第一场雨,可能是上天都为这个地方而悲恸吧!

士兵一波接一波,在街头巡逻,聂离看着偌大的云海城,第一次不知道去哪。“聂离”一声轻唤将聂离从浑沌中拉过来,他看见了莫小头,此时站在一家店铺门口躲雨。

看着聂离走过来,莫小头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冷,不是这天,而是这人,那是一双冷漠的眼。

“王大人发现了一些线索,你随我来。”莫小头直接开门见山,说完,运起轻功就已经在雨幕中消失了。

聂离天魔九转,狂暴的气势,直接冲散雨滴,不紧不慢的跟着莫小头。莫小头的速度极快,显然他的轻功也不差,有时他会回头看一眼,他以轻功赶路,就是为了给聂离一个下马威。

因为之前数次与聂离交锋,他都落了下风,这次他想扳回一城,而根据王志所说,聂离就是一乡野小子,武功肯定不会太高深。

可如今看到这般轻功,那窜动的人影,冲破一切的霸气,如此游刃有余,莫小头知道自己又输了,反倒没有继续催动内力,而是放缓了速度。

即便如此,两个人也很快来到王志之前所住的地方,三间茅草屋,在雨中漂泊,屋内亮着橘黄色的火光,聂离推开门,屋内十分暖和,燃烧着火炉,虽然他们有内力,不怎么需要取暖,但为了掩人耳目,如此冷的天,点燃煤炉是正常不过的事。

“来了。”王志好像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随意的招呼一声,聂离也没有在意,随意拉过一张板凳就坐了下来,沉默着一言不语。

“相信你也看到了,云海帮昨晚遭受到了铁索帮的冲击。”王志看着聂离不怎么好的脸色,尤其是那双眼睛,就连他都觉得冰冷,那是对整个世界的冰冷。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聂离语气有些不善,王志也没有生气,他微微摇头,眼前的人终究不是仙临江畔那个摆渡的小船夫了,那个善良的孩子跟随聂江生一起埋葬了。

“张君石和铁索帮达成协议,让铁索帮成为云海城唯一的帮派,而铁索帮要做的就是剿灭云海帮。”王志将聂离知道的也说出来。

“但这看似对魏无忧有益,但根据我收集的情报,死的这些人会为小九极血阴阵提供足够的血气,然后到时引用八十一位女子作为炉鼎,阴阳交汇,完成大阵。”王志说完,打开一张地图,上面是云海城详细的图样。

“你看,这是昨晚铁索帮剿灭的堂口,除了方府,城西的一处被剿灭,同时城北和城南各有一处铁索帮和云海城堂口别剿灭。”

“如果我没有猜错,此时的方童应该在城东的铁索帮堂口,也就是铁索帮的总堂口,东南西北各有阳血镇压,中间阴月汇聚,天生异象,今日就是张君石开阵之日”

聂离一听,如果真的如王志所说,今日是张君石开启阵法之日,那么一切都已经无法避免了,可惜了,死的这些人了。

“我记得之前说过,小九极血阴阵的开启钥匙,也就是阵眼,需要血亲或者血脉特殊者。”王志旧事重提,聂离疑惑,既然今日开启,那么张君石肯定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了。

“血脉特殊者就是你,聂离。如果没有你,张君石就需要其他人选,血亲者,他只有他爹和他的一位妹妹。”王志说的话让聂离更加摸不着头脑,张君石竟然有妹妹。

“而他的这位妹妹,你应该也认识,而且跟你的关系不错,就是红玉坊的春梅,张怀玉。”王志的话如同五雷轰顶一样,打在聂离的脑海中,外面的雨更大,轰隆隆的雷声。

“怎么可能。”春梅如果是张君石的妹妹,为什么会沦落风尘。

“张君石和张怀玉都是张书清原配夫人所生,只是张君石自小就被带走,所以对于自己母亲印象不深,而在张君石走后,不久,陈芳菲就进入陈府,过了几年,原配夫人就死了,而陈芳菲就上位,为了保护张怀玉,城主夫人在临死前,把张怀玉交给自己的妹妹。也就是红玉坊的老板,王姐。”

那么之前春梅为什么被抓,显然是有原因的,可张君石竟然可以对自己的妹妹下手。“张君石还不知道春梅是自己的妹妹,他只能根据秘法,找到血脉比较合适的人选罢了。”王志慢慢说道,原来小九极血阴阵为了找到合适的阵眼,竟然可以用自己的血施展秘法,这个秘法可以让施法人尽快找到血脉合适者。

“所以,你和春梅,两个人就是阵眼,今日开启阵法,如果你没被抓去,那么遭殃的就是春梅了。”王志说完,聂离就坐不住了。

“别急。”王志拉住聂离的手腕,聂离气急之余,想甩开王志的手,但怎么都甩不开。聂离死死地盯着王志,好像要杀了他一样。

“王志,春梅少一根头发,我发誓,此生跟你不死不休。”聂离目呲欲裂,恶狠狠的盯着王志,就连王志看到那双眼睛,都被那杀意和寒光惊到,但他还是没有松手。

“你坐下来,春梅没事。记得昨天吗?你带春梅离开后,莫小头就留了一个‘春梅’在地牢中。”王志和盘托出,把计划说出来。

“什么,两个‘春梅’,到底怎么回事。”聂离一听王志这么说,也没有再纠缠,开口问到。

“莫小头会易容术,他将昨天的一个乞丐易容成春梅的样子,所以说春梅现在没有事情。”王志将莫小头供出来。

易容术,聂离也是第一次听到,没想到这么厉害,可以讲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莫小头易容术还不够精深,所以我们只能拖住一段时间,等张君石阵法开启,春梅的身份就暴露了。”

“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破坏张君石的阵法了?”聂离知道,要想让他和春梅安全下来,就必须出手,解决掉张君石,这样两个人的处境才会安定。

“没错,所以今天就是最好的时机。”王志点头,心中却有些得意,因为聂离说这话,就说明愿意帮助自己了。

正文 第九十章:力敌周青

“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聂离冷不丁的开口,王志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有些失措。

“不要装了,以你的实力想阻止张君石是再简单不过的,可为什么一直想要让我和莫小头来做这些事情。”聂离抓住王志的小辫子,一针见血的说道。

王志一直都让自己帮助莫小头,先不说莫小头的实力,应该比自己强,但也不会强太多,而王志作为巡查使,怎么可能需要自己帮助,那么只能说明他不能出手。

“你很聪明,巡查使虽然权力比较大,但也只是监督的作用,不能随便出手,一旦被发现,就会被革除官职。”王志没想到聂离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看着这些人死,比你的官职更重要吗?”聂离眼中满是不屑,眼睁睁的看着无数人死在面前,他这种上位者还是无动于衷,那是对人命的漠视,还是对权力的追求。

“有些东西拿起了,就不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王志苦笑一声,他知道聂离嗤笑自己的是什么,但他不会去反驳,聂离说的很对,可这巡查使的身份岂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这就是你们上位者的说辞,真是可笑。”聂离心底发凉,这就是朝廷,这就是江湖,朝廷又何尝不是江湖,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一样对力量的渴望。

“不管你怎么说,我答应你。如果你帮我,我也可以帮你做一件事。”王志相信现在的聂离肯定不会懂,他总是心狠手辣,但他的心还是干净的,没有被武林这个大染缸而侵染,可之后谁说的清呢,偌大的江湖,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成为什么样。

“成交。”聂离自然知道先天之上的高手的承诺有多么重要,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现在仇人多的满天飞,指不定那天就遭遇横祸了。

“今天你跟莫小头一起,希望你们两个可以安全回来,如果有危险,逃命最重要。”王志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根铁筒,长约半尺,通体漆黑,好似铁块一样。

可莫小头看见这东西时,呼吸一滞,他没有想到王志会把这东西拿出来交给聂离。

“聂离,你武功最差,这含沙射影就给你,遇到危险时,将底部开关拧开,记住,不到生死关头不要去使用。”王志递给聂离,聂离顺手接过来,看起来黝黑笨重,实则轻巧无比。

仔细打量一番,才发现制作精巧,巧夺天工,聂离也不由啧啧称奇,果真这片天地太大了,自己的见识太过浅薄了。

将含沙射影收起来,聂离就跟着莫小头一起走出屋子,外面的雨愈发的大,乌云密布,好似黑夜一般,天雷滚滚,轰隆隆的声音好似向大地咆哮着。

莫小头递给聂离一把油纸伞,两个人的身影在大雨中脆弱而单薄,隐隐的消失在雨幕中,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两个俊俏男子各持一把雨伞。

一身青衫,头发高高束起,年纪稍大,眉宇之间尽显狡黠,嘴角永远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给人和善亲切的感觉。而另外一人,一袭黑衣,长发及腰,随意的披散着,低垂的伞遮住他的眼睛,但孤傲清冷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与旁边的男子形成鲜明的差距。

“我们去哪?”聂离问道,现在的两人首要任务就是找到张君石并破坏他的计划,可看莫小头的样子,好似来这里散步一样。

硕大的雨点打在地面上,溅起水花,“啪嗒啪嗒”打在屋檐上,打在两个人的心头,悄无声息,莫小头一直没有说话。

“今日张君石就要开启阵法,咱们只需要找到阵眼就好了。”莫小头看着聂离有些不耐烦,于是开口说道,阵眼自然就在上次两日闯入的地牢中。

来到城中的宅邸,聂离看着流淌的雨水中混着的血液,心中暗想阵法不会已经开始了吧!连忙想收起雨伞,赶过去。

“别冲动,静观其变。”莫小头将聂离拉住,聂离挣开他的手,也没有去说什么,两个人沿着血流的方向逆流而上,看见此行目的的宅邸中,满是尸体,两伙人正在拼杀。

聂离仔细一看就发现了白鹭和周青的身影,此时两个人正在院中纠缠。

三方人在不断的厮杀,一方身穿甲胄,两方人都是布衣素袍,显然是张君石的人马和魏无忧的人正在围剿云海帮的人。

周青和白鹭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交战中,阴风呼啸,掌风甚至冲散了眼前的雨幕,白鹭看着周青,那用蚕丝手套包裹的手掌,让他发觉了危险的气息。

短短一顿时日,为何周青的掌法长进如此快,白鹭已经觉得自己开始落了下风,“白骨阴风”一道白色的骨掌,扑面而来,白鹭双臂一绞,一条青蟒直接撞上骨掌。

阴冷的掌法的碰撞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嘭”两股内力直接炸开,漫天的雨幕直接冲开,地上的积水也四溅开来。

“透骨摧心。”没想到周青还留有后手,之前的那一招只是佯攻,这一击才是关键,聂离大老远就看见了,不顾莫小头的眼色,直接将手中的油纸伞朝周青扔过去。

一股劲风袭来,周青用余光瞥见了油纸伞,只能停下对白鹭的进攻,翻身将油纸伞抓在手中,一股巨力从掌心传来,周青也没想到对方的力量如此惊人。

抬头一看,便发现站在高墙之上的聂离,他的秋雨刀已经出鞘了,一道刀气已经割破雨滴,割破黑暗,朝自己头顶落去。

周青将油纸伞扔出去,飞出去的油纸伞跟这天地中的一滴雨一样,被刀锋轻而易举就切成两半。见聂离刀势不减,周青只能避其锋芒。

地面留下长长的刀痕,雨水被分流成两股,久久没有汇入刀痕之中。可下一秒,周青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见聂离将刀一收,摆了一个起手式 一看竟然跟白鹭竟然一模一样。

这是准备用掌法对付自己吗?白鹭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不要说聂离了。白鹭也没有想到聂离会放弃自己擅长的腿法和刀法,选择用掌法对付周青。

先不说周青的手上功夫怎么样,光两个人所学的掌法,周青的就比聂离强上不少,更不要说聂离是昨晚才学习的,怎么可能打的过周青。

内力附在右手上,一记青蟒缠身,欲要直取周青的咽喉,不说周青了,白鹭在一边看到聂离使出青蟒毒掌,也能看出其中的问题,虽然招式没有任何毛病,但因为修炼时间极短,招式之间缺乏变通,根本发挥不出实力。

周青自然也能看出来聂离和白鹭之间的差距,轻蔑一笑,毫不留情的用掌法不断进攻,聂离只能根据招式加上天魔九转的身法进来躲避。

可是,聂离躲避的时间越来越短,反而是开始反击,白鹭瞪大眼睛,没想到聂离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掌法融会贯通,这小子的天赋太惊人了吧!

其实聂离即便有这样的天资,也不可能在这么多短时间有如此见效,其中更多的是魔丹,它让聂离变得沉着冷静,在危机之时,不至于慌乱的不知道如何反击。

青蟒毒掌的融会贯通加上内力,聂离的内力就像附骨之蛆一样,让周青的双臂开始有些僵硬和迟缓,他只觉得自己的双臂有些冰冷和麻木,动作也变得迟缓许多。

“青蟒绞杀”聂离抓住周青的空档的时间,双臂凝聚内力,好似两条巨大的黑蟒一样,要将周青一样。

“白骨毒风。”周青用内力将蚕丝手套震碎,露出一双恐怖的手,一双漆黑无比的手,上面青筋暴起,包裹着骨头,看起来就好像恶鬼的手一样。

还是之前的骨掌,只是骨掌变为了黑色,而且在与雨点接触的时候,还发出呲呲的腐蚀声,说明掌风有毒,没想到周青为了变强,竟然可以残忍到这种程度。聂离吓得及时收手。

聂离盯着那双手,上面满是伤口,大大小小的如同针孔一样,让人看了就觉得胆寒。“聂离,来啊,这双手就是为你准备的。”周青随手一记掌风打在身旁的一个人身上,那人瞬间七窍流血,满脸乌黑,皮肤开始腐烂,眨眼间就尸体就已经腐烂不堪。

这到底是有多大的毒性,聂离看着周青的双手,岂不是说自己除了刀法以外,根本不能接近他,灵光一闪,聂离忽然想到自己的内力对毒有抗性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挡住这么猛的毒。

内力附在双臂上,聂离青蟒绞杀,双臂如同隐藏在暗处的蟒蛇一样,一口就要吞噬猎物,然后慢慢绞杀它。

周青看着聂离毫无忌惮的冲上来,也面露笑容,明明自己已经提醒过了,这双手上的剧毒可是无人可解的,既然你要找死,就不要怪我了。

周青也是双臂一推,两个人掌心相对,聂离的力量震得周青双臂酸软,但聂离的双手也好不到哪里去,乌黑的双手说明他已经中毒了。

一股酸麻和奇异的痛觉,让聂离苦不堪言,自己还是要逃高估自己的内力,可是能受这么一点伤,已经很难得了。

可聂离觉得内力开始不由自主的朝双手汇聚,燥热、肿胀的感觉充斥双手,聂离觉得双手好像要炸了一样。

“嘀嗒嘀嗒”只见黑色的毒液才指尖流出来,聂离的双手又恢复之前的颜色。

周青难以置信的看着聂离,而后者嘴角咧起残忍的笑,战斗刚刚开始而已。

正文 第九十一章:螳螂捕蝉

“没想到吧!”聂离右手直探周青的心房,欲要一击取其性命,周青也没想到自己的毒竟然对聂离没有太大的作用,自己一直建立的骄傲,就这样崩塌了。

“混蛋。”周青不像输给这个人两次,手上的皮肤骤然收紧,双手黑里发红,一掌接住聂离的掌击,另一只手却从暗地里,朝聂离小腹拍去,看到周青如此歹毒的掌击,聂离眼疾手快,一手抓住周青的手腕。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但周青知道自己处于下风,最引以为傲的掌法都对聂离没有用,自己还有什么抵抗聂离,而且对方的实力更加强了,内力丝毫不差自己,甚至更强。

这个怪物,周青心头暗道,当时自己第一次找到聂离,就是看他与云海帮有怨,而且实力一般般,准备拿来利用一下,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的实力已经反超自己了。

“天地无情”一记擎天巨脚直接落在周青的胸前,周青身子倒飞出去,撞倒好几个人,躺在雨水中,用手捂着胸膛,大口的吐着血。

周青看着聂离,雨水打湿了他的脸和头发,无悲无喜,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了,聂离没有急着杀周青,而是将双手中的毒逼出来。

“杀了我吧!”周青看着聂离一直不动手,而是将毒先逼出来,这是为了羞辱自己吗?他知道自己为了练就这样的武功,每晚都要遭受多少毒物的撕咬吗?

付出那么多,终究还是徒劳,周青凄惨一笑,他眼神变得迷茫,他这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他不知道,现在看来,他已经没有资格知道了。

聂离走到周青的面前,看着他不闪不躲的身子,拔出手中的秋雨,雨滴打在薄如蝉翼的刀刃上,周青有一种错觉,这把刀不见了,聂离手中没有刀,只有雨。

周青闭着眼睛,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他只想去见一个人,一个女人,自己一直亏欠的女人。“天地一刀斩”聂离原本斩杀周青的刀锋一转,巨大的刀气撕裂雨幕,也撕裂身后的一记骨掌。

跟周青一模一样的掌法,不过威力更大,聂离也是发觉了巨大的压迫感,才会用天地一刀斩,如果贸然接这一刀,肯定会受伤。

一个黑衣人加入了战场,宽大的黑袍让人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周青也发现此人的武功竟然跟自己一样,这部掌法是那个人给自己的,难道是他。

不对,如果是他,一定不会如此遮遮掩掩的。

聂离一看掌法就知道是周青的同伴,手腕一抖,刀刃上的雨滴被甩开,打在地面上,嘀嗒,在巨大的雨声中微不可闻,但聂离的势却已经提起来了。

身影一闪,身影暴起,如离弦之箭,原地的雨水泛起涟漪,秋雨划过,一滴滴雨打在侧刃上,将它轻薄的刀身显得如水般轻柔,如雨般飘忽。

黑衣人身子后移一步,身影十分快,同时出手将聂离的刀拍开,精准的找到雨中的刀身,聂离在她身上闻见了极其微弱的花香。

而且那双芊芊玉手,一看就是女子,虽然只出现了一瞬,但聂离可以断定黑衣人是女人,可是哪个女人会帮周青呢,田子衿吗?不可能,她的武功极差。

“孽海魔生”“群魔乱舞”聂离两式腿法接连涌出,天魔九转第一转全力开启,空中残影不断,腿影遮天,密布的腿影比雨更多,更冷。

这两式腿法有着相通之处,孽海魔生讲究多,但想一瞬间踢出更多的脚法,就必须快,但群魔乱舞,就是一个快字,讲究极致的快,完全追求快,加上孽海魔生,两者合二为一,威力可想而知。

而且每一脚都带着内力的作用,料黑衣人的武功比自己强又如何,也在一瞬间陷入被动的局面。聂离的武功无非就是快,让敌人没有出手的机会。追求先发制人,一击毙命。

远处的莫小头噙着笑意,撑着油纸伞,任由下面的喊杀声一片,他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不过看到聂离的腿法时,他眼中也难得有些惊讶之色,只因为只有他能看出这腿法的精妙和强大之处,只是没想到这种高深的武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黑衣人双手不断出击,将腿影不断击散,虽然有条不紊,但被聂离这么消耗,也显得力不从心,看着对方的动作开始迟缓下来,聂离就知道内力开始侵蚀对方经脉了。

虽然不会对经脉造成实质的伤害,但聂离的内力集天下最邪异的力量,自然会对人的精神有影响。为了彻底击败黑衣人,聂离知道需要给对方精神施加最后一击。

“张夫人,城主府不好好待着,雨天乱跑可是会出事的。”聂离刚才近身时就闻到对方身上的无双花香,他就可以断定黑衣人就是陈芳菲了,而且她竟然出手救周青,那聂离心中一直有的一个疑惑,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其他人一听也是愣了,没想到这黑衣人竟然就是城主夫人,可是听闻其深居简出,一心向佛,可看她偷袭人,以及武功路数狠辣,怎么都不是善者。

陈芳菲也没想到聂离会这么快识破自己的身份,从哪里发现自己身份的,陈芳菲也不知道,也就是这么一愣,被聂离发现了破绽,一脚踢中肩膀上。

陈芳菲身子一个踉跄,向后面倒去,她连忙两个踏步稳住自己的身形,聂离抓住机会,闪电出手,刀锋一往无前。

虽然说聂离这招有些卑鄙,但江湖就是这样,向来只问输赢,不问对错。是非之事输赢判,往来之人胜者强。没有人会说不忿聂离的作为,只会夸赞他好手段罢了。

“聂离,小心。”莫小头大声喊道,可聂离的刀已经出鞘,势和意已经聚在刀锋之上,岂能轻易收回,如若那样,他必遭到反噬。

可强烈的危机意识,让他收刀,让他躲掉。无奈之下,聂离偏转身子,原本斩断陈芳菲颈部的一刀,从她的侧脸划过,带起几缕秀发。

一张美丽成熟的脸庞,在岁月的磨练中,她的眼中波澜不惊,眼角有着时间的痕迹,只是低垂的眼角,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让她显得有几分歹毒和凶厉。

而本在打在聂离后心的一击,结实的打在他的肩部,一双铁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右肩,“嘶啦”衣衫破碎,血肉纷飞,聂离咬着牙,忍着剧痛,握刀的手一直在颤抖。

他赶忙一个闪身,在空中扭转身子,发现原地的残影直接被撕碎,他看着背后偷袭自己的张君石,眼中满是杀意。

张君石没想到聂离反应如此机敏,见被他躲过了,也就将指尖的肉甩掉,几块碎肉啪的一声打在地面上,血丝慢慢氲开,好像一朵朵花一样。

“今天,你们都要死。”张君石环顾了一圈,然后外面忽然又涌入一批士兵,使原本处于劣势的云海帮,变得更加摇摇欲坠。

而莫小头也被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缠住,精致的五官,化着妖艳的装束,一身黑衣将性感火辣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在雨中曼妙的身影,吸引无数男人的目光。

同样,一个人的出现让聂离有些讶异,就是此时将周青拥入怀中的田子衿。她娇弱的身子为周青挡下所有的雨。

“动手”张君石一声令下,所有士兵排列整齐,前面的人拿着护盾,中间的人持着刀,后面的人从盾牌的间隙中伸出长枪。

好似坚不可摧的战甲一样,打造的严严实实,聂离看着士兵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倒下的人是越来越多,这就是一场屠杀,何时保家卫国的刀已经砍在百姓的头上了。

守护一方的士兵也可以成为个人宣泄的武器,聂离心中满是愤恨,这就是官,这就是兵,聂离一个箭步冲在云海帮众人的前面,看着来势汹汹的军队。

“天地一刀斩”这一斩满是怨恨,这一斩满是锐意,看着这稀松平常的一刀,却让众多士兵心生无力,这一刀不但要断他们的兵刃,还要断他们的性命。

惊雷密雨泼墨天,血海茫茫几人前。

他们怕了,那这坚不可摧的外衣就破了。聂离的刀直接撕裂一个口子,刀刃斩开几个人,抛飞的尸体,洒落在地上,看着慌乱的士兵,白鹭带着云海帮的众人提刀冲上去。

张君石没有因为聂离杀自己的手下而生气,反而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聂离,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刀吧!”

屈指成爪,脚步一点,身影一闪,张君石已经跑到聂离面前,聂离提刀准备砍张君石的手臂。

这一刀落得结结实实,可铛的一声脆响,聂离知道自己中计了,张君石的衣服被切开,原来里面他还有一层内甲。

五指一抓,将聂离胸前抓出几个血洞。然后便爪为掌,手掌肌肤紧紧贴在骨头上,一掌拍打在聂离的胸前,聂离吐出一口血。

张君石看着喷洒在自己衣摆下的血,化掌为拳,内力汇聚在上面,将聂离打飞,动作电光火石,十分娴熟,显然张君石的武功底蕴和对武道的理解比聂离强很多。

身子重重砸在地面上,秋雨刀跌落在一旁,聂离觉得胸前好像裂开一样,如果不是自己肉身强大,估计那一拳,直接会将肋骨打断,将肺震碎。

可即便如此,聂离也觉得胸前火辣辣的痛,他动一下身子都剧痛无比。

“师姐,你快一点。我这边已经结束了。”张君石对着黑衣女子说道,只见黑衣女子原本漫步随心的拳法,也瞬间变得紧凑起来。

而莫小头的武功真的不怎么样,虽然内力境界比聂离多,但手上的真功夫真的有些差劲。

半盏茶的时间,就被黑衣女子一拳打在小腹上,用内力封住穴道。眼看黑衣女子准备将莫小头杀掉。

“师姐,别杀,这些人都有用。来人去将地牢那些人拉出来。”张君石一把抓住黑衣女子的手,然后一脚将莫小头踢到聂离的身边。对着那些士兵吩咐道。

莫小头略带歉意的看着聂离,可即便如此,他嘴角还噙着笑。

雨越来越大了。

正文 第九十二章:身份

片刻的功夫,从地牢中就走出八十位女子,其中就有春梅,聂离看了一眼还以为是本人,不过老齐的身子要比春梅要高一点,所以熟悉的人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所有的女子好似行尸走肉一样,任人驱使,不去反抗。走到院落,即使看见满院的尸体,也无动于衷,好似死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来人,除了她,其他人都给我杀。”张君石指了一下春梅,示意士兵将其他人都杀掉,其他人听完也是胆寒,没想到张君石如此心狠,这可是七十九位花季少女。

这些士兵略带犹豫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然后举起钢刀,将女子杀掉,即使死亡时,她们也没有求饶和惧怕。

也许她们的灵魂早已回家,她们的生命静候枯竭。唯有钢刀了断一切时,她们发出了最后的哀嚎,这是她们对这个世界的怨恨,对远方家的呼唤,对解脱的欢喜。

聂离看着他们倒在雨地时,眼角流淌着水滴,不知那是雨水,还是泪水,但聂离却为她们感到高兴,至少现在的她们,眼中有着光。

七十九位少女之死,不过几个呼吸的事情,可看着这些人就这么死在面前,聂离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生命的到来就是如此离去吗?在一个不知名的雨天为他人的强大做了嫁妆。

“哎呦呦,怎么还少了一位呢。”张君石略有可惜的说道,语调阴阳怪气。

“周青啊!不如就让田姑娘帮在下这个小忙吧!”张君石看着田子衿,其实他盯上田子衿很久了,可惜了,周青一直在身边没有机会,这下可以撕破脸皮了。

“张君石,你答应过我的。”周青没想到张君石会对田子衿下手,他大声的喊着,心底却一点点发凉,一股凉意慢慢渗透开来。

“周青,记住你只是一条狗,你有用的时候,我还会喂你几块肉,现在你没用了,自然就是去死。”张君石莫名的大笑,神态开始有些癫狂。

“不光是你田子衿,就连你,我也要杀。”张君石残忍的说道,周青没想到自己一直苦心经营的计谋,竟然会在自己失去实力时,就倒塌的这么快。

“师姐,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张君石显然是不屑出手的,只见他双手凝结印法,那些死去的男性,尸体直接爆开,化为一滩滩血液。

血液凭空汇聚在一起,半空中有一块巨大的血色印记,与此同时,城中其他四个方向也都升起一块血色的印记。

五个印记开始轮转,一缕缕血色的丝线延伸开来,张君石头顶的印记愈来愈大,血色越来越深,大的遮住这一方小天地,雨滴都是血色。

七十九位女子的尸体开始凭空漂浮起来,衣衫脱落,完美无暇的身子漂浮在空中,洁白的肌肤上有些死亡时的鲜血,绽放的有些凄美。

尸体逐渐变得干瘦,一滴滴的鲜血在空中汇聚成一汪血池,嘀嗒嘀嗒的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劲装女子伸出修长的手指,五指上的利爪抓只朝田子衿和周青抓去。周青受了伤,本就不是聂离的对手,更不要说对付劲装女子了。

而田子衿更不用说,她其实就是被掠过来的。其实张君石一开始带她过来,她就知道自己此行会有一个了结了。

聂离想出手,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说伤势如何,离周青也有数丈的距离,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赶过去。

田子衿抱着周青,死死的抱着,然后闭上眼睛。她不想让周青看到自己被杀,那时一定不好看。

“蚀骨摧心。”就在劲装女子的利爪即将贯穿田子衿和周青时,一道巨大的骨掌将她的手臂震开,看到陈芳菲突然的出手,在场的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娘,你在干什么。”张君石略有疑惑,但看陈芳菲的眼神也逐渐变了。陈芳菲看了一眼张君石,回头又看了周青一样。

“陈芳菲,到了这个时候,你也没有必要隐瞒了。”聂离开口说道,他心中的疑惑已经完全解开了,周青是田磊和陈芳菲的儿子。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聂离也大概能猜到,前任云海帮的帮主周泓因为陈芳菲有无双花这样的毒物,出手将陈芳菲赶出去。

害陈芳菲与田磊两情人分离,陈芳菲愤恨之下,想要复仇,带着身孕离开田磊,生下周青,设计周泓收养周青,而自己进入城主府,靠近城主,攀附更强大的人,来完成复仇。

“陈芳菲是周青的母亲,而你,张君石的母亲,是被陈芳菲害死的。”聂离的话,在雷声轰隆中,穿入每个人的耳朵中,张君石不敢相信。

自己叫了十几年的女人竟然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张君石心中没有愤怒,只有迷茫,对于亲生母亲,对于他来说,其实没有太多的感情,他自小被人带走,见到更多的就是陈芳菲,他只是不能接受,陈芳菲是别人的母亲,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周青看着那瘦弱的身体,为自己挡住危险,他哭了,也笑了。这就是他的亲生母亲,明明如此近,可他却觉得好遥远。

“那他岂不是我的弟弟。”张君石还没有完全接受这样的事情,看着周青,他以为周青是陈芳菲和他爹生的孩子。

“周青是陈芳菲和田磊的孩子。”闪电照亮了每个人眼神深处的惊恐,田子衿好似失了神一样,看着周青,他们两个竟然是一个父亲,那他们的感情算什么。

周青一直笑着,田磊是他的父亲,陈芳菲是他的母亲,可他们两个人呢,一个视自己如狗,一个二十年没有找过自己。

明明血浓于水,可周青却觉得这两个人才是最可恨的,此时想起,自己在周府生活了那么多年,亲情,周家人给自己了,可自己却用刀杀了他们。

陈芳菲一直不敢去看周青,她知道这些事说出来,最受打击的就是周青,他这一生都觉得自己无依无靠,为了权力而追求力量,可如今一切都幻灭了,他只是别人的棋子。

“既然这样,你就去死吧!”张君石也没有过多的考虑,他直接让自己的师姐杀了眼前的三个人,这三个阻拦自己计划的人。

劲装女子知道陈芳菲武功不弱,也没有藏私,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根长鞭。长鞭上满是干涸的血迹,说明此物杀人无数,而且还遍布细小的倒刺。

“啪”劲装女子在空中甩了一下,巨大的爆响让所有人耳膜发痛,可想而是此人的内力深厚的多。

陈芳菲看着对方掏出武器,也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铁剑,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出手,也不知道武功是不是已经落下了。

两个人的气势一点点攀升,脚下的积水好像被推开一样,以她们两人为中心,雨水流向四面八方,聂离感受磅礴的内力,这两人怕是有后天后期了,隐约有圆满之意。

陈芳菲习武多年,如此境界也不足为奇,可看劲装女子,比张君石大不了多少,应该才二十岁左右,就离先天境只差一步。

细软的长鞭,在劲装女子手中如臂挥使,鞭子的前梢挂着一截刀刃,笔直的朝陈芳菲刺过去,快速无比,陈芳菲侧身一躲,将铁剑一挑。

可上一秒还刚猛迅捷的长鞭,瞬间变得软弱无比,长鞭缠绕在铁剑上,鞭子上的倒刺死死的挂着铁剑,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师姐,快一点,把这些人杀了,阵法就可以开启了。”张君石大声喊着,血池汇聚的越来越多,那些女子体内的血液被抽空后,就化为干尸掉在地上,被雨水浸泡肉身,发白肿胀。

劲装女子嘴角挽起不易发觉的诡异笑容,然后长鞭一拉,直接将铁剑扔掉一边,长鞭快速挥舞,所有人只见红色的残影不断在空中舞动,好像疯狂扭动的长蛇一样。

陈芳菲只能疲于应对,之前与聂离的战斗本就消耗不少内力,如果内力已是所剩无几了,她不敢直接硬接劲装女子的攻击。地上那破碎不堪的刮痕证明了每一击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金蛇狂舞”劲装女子气势更是强大几分,后天圆满!谁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藏拙,张君石和劲装女子的优势就在于武学底蕴比他们这些乡野之人要强的多。

武学深厚,自然招式多,招式太多,反而是一种负担,但招式太少,又缺乏对敌技巧。

长鞭肆虐,劲装女子将陈芳菲的活动范围固定在一个地方,仔细看来就能发现劲装女子的玩味居多,她想虐杀陈芳菲。

陈芳菲掌法不错,但奈何根本近不了身。劲装女子的鞭子远近皆宜,手段十分毒辣,根部不给陈芳菲机会靠近自己,长鞭有时会将其他人的尸体直接绞碎。

雨水伴着漫天的血肉落在所以人的身上,血腥味扑面而来。长鞭轻巧的落在陈芳菲的身上,没有致命伤,直接将衣衫割开,露出浅浅的伤痕。

劲装女子在羞辱陈芳菲,一下两下,陈芳菲衣不遮体,露出大量肌肤,红紫色的鞭痕与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反差。

背后露出的点点红色,聂离看出来陈芳菲背后的纹身无双花。

陈芳菲没有在意这些,好像身体已经不是她的了,她没有羞恼,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抵挡劲装女子对周青的攻击。

“你快走啊!我不需要你救我。”周青大声的嘶吼着,看着眼前的女子顶天立地,也许这么多年,她没有给自己一丝母爱,但现在这一刻,已经足够了。

他哭着,他不想她死。

陈芳菲回头看了一眼周青,半晌开口。

“焚香佛前念,珠丝接牵连。唯子平且安,愿赴如来前。”

正文 第九十三章:凋零的花

陈芳菲话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信佛就是为了保佑周青,几十年如一日的在佛前叩首,焚香诵经,就是为了周青。

“求你了,你走吧!”周青哭着,他不会原谅陈芳菲,但也不想让她就这么死了,那是为了自己而死,这份沉痛,他已经没有心情去背负了。

“那边的小娃子。”陈芳菲看着聂离,从上次聂离闻到无双花后,如今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陈芳菲就知道聂离一定知道田磊不少的秘密。

“我临死前想问一件事。”陈芳菲双手垂下,没有去掩盖自己裸露的肌肤,手腕上的佛珠俨然少了一颗,那是上次为击杀聂离而丢失的一颗,她一直没有找到。

“他最后怎么样。”陈芳菲其实一直都挂念着田磊,只是有情人难成眷属,这么多年,她也没有放下,几十年的爱情,不是时间就可以磨灭的。

那是他们两个人渗入骨头里面的感情,她想知道,死前想知道,他是否也跟自己一样,在死前想的最后一个人是对方。

“他最后是死在你的衣冠冢前,笑着离开的。你的衣冠冢前,种满了无双花。”聂离看出来陈芳菲眼中的死意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拖住劲装女子罢了。

“无双花,生来无双,死亦无双。田磊,你终究还是一个人先走了。”陈芳菲这话在说给一个永远听不到的人,没有人回应。

“话说完了吗?那就去死吧!”劲装女子长鞭一甩,尖锐的前端,直接贯穿陈芳菲的身子,陈芳菲用手死死抓住鞭子,任由倒刺扎穿自己的手掌。

“张君石,看着吧!你会后悔的。”陈芳菲瞥了一眼悄生生的躲在角落的春梅,她要看她们兄妹二人,互相残杀。

“青儿,原谅我和你爹,来世我们再来赎罪。”陈芳菲说完,将手腕的佛珠一把拽下来,全部朝劲装女子飞射而去。“咻咻咻”的破空声。

劲装女子可不敢硬接,想将鞭子抽回来,可陈芳菲死死的抓住,根本不给机会。劲装女子只能后撤,随手抄起一具尸体朝佛珠扔过去。

陈芳菲的身子倒下了,她的眼睛闭上了,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也许对于周青她是亏欠的,她是不合格的母亲,但对于田磊,她却有更多、更复杂的情感。

不过现在她下去了,陪他去了,两个人也许又会回到当初年少时,看着无双花,许下属于两个人的誓言吧!

陈芳菲背后的纹身逐渐变得暗淡,属于她的无双花也枯萎了,生来无双,死亦无双。不,至少陈芳菲和田磊不是,他们天生一对,死亦同心。

周青看着这为自己挡下无数次伤害的女人。为什么,这个疑问在聂离和周青的心头同时产生,就算陈芳菲出手,周青也不可能带着伤重的身躯和田子衿逃出这重重包围。

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做这样的蠢事,聂离不懂,周青不懂,在场的人都不懂。可陈芳菲懂,她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但她已经死了,没有会告诉其他人答案。

“来人,将她的尸体给我扔出去。”张君石立即下令,他可不想让陈芳菲的身子污染自己的大阵,一名士兵走到陈芳菲的尸体旁,一手环肩,一手抱腿,准备抬起来时。

只见他的身体无力的栽下去,倒在雨地中一动不动,诡异的场面让所有人都心头一震,而聂离知道,这是陈芳菲身上自带的花毒,实在太过猛烈,才会如此。

现在能接近她尸体的只有周青、聂离和田子衿。“师弟,此人身上有剧毒,我们怎么办。”劲装女子只是走进吸了一口花香,就觉得头晕眼花。

张君石也是脸色难看,谁也拿陈芳菲的尸体无可奈何。只见劲装女子抓起地上的鞭子,用力一绞,只见陈芳菲的尸体四分五裂。手段残忍之余,让人对这个女人更惧怕几分。

周青死死的盯着,他想呐喊,可有什么卡在胸口一样,气急攻心,一口鲜血直接喷出来。

看见陈芳菲死了,自然也就没有人阻拦自己了。劲装女子持起长鞭,一步步朝两个人走去,“踏踏”的脚步声,打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师姐小心。”张君石大声的喊道,劲装女子本能的用轻功躲在一边,原来被她绞碎的陈芳菲的尸体中,钻出一株花,在血雨中摇曳着孤独的身姿。

“这是无双花。”田子衿认出来,没想到陈芳菲如此可怕,将无双花种在自己体内。聂离看着无双花,心头一些疑惑,每个人只有属于自己的一株无双花,刚才陈芳菲死的时候,她的无双花已经枯萎了,那她体内的无双花,到底是谁的呢。

“师姐,别管那么多了,快将那两个人杀掉。”张君石显然是等不及了,这么久过去了,聂离身上的伤势也已经没有大碍了,他时刻准备出手。

“聂离,忍住。”莫小头拉着聂离的衣角,聂离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中,他知道聂离想干什么,当一旦他现在冲上去就是自寻死路。

“你没看见她就要杀了田子衿吗?”聂离可以不在乎周青,毕竟两个人有怨,但他不能无视田子衿,这个给予他淡淡温暖的女子,虽然两个人无关男女之情,但他答应过她,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聂离觉得自己答应了别人的,就必须去做,这是一个男人应该起完成的承诺。这是他爹教的。一诺恩情须报还,一情得欠百年难。

“忍住,你现在上去就是自寻死路,你敢保证自己能在那个女人手下救下田子衿和周青吗?别傻了,现在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莫小头劝道。

聂离一听,浑身都是颤抖,莫小头说的是实话,自己怎么跟他们斗,连张君石都不是对手,更不要说那个女子了,自己上去也只是送死罢了。

纵然他的心已经冷了,跟这把刀一样,但他的血还有一点温度,那是父亲给予的道义,此生难忘。

看着劲装女子走到田子衿和周青面前,聂离想去拿起刀,但他不想死,但他又不能忍受田子衿死在自己面前,那种从心底涌出的无力感,让他不想去回忆。

“我们会有机会报仇的。”莫小头也看出聂离眼中的哀伤和悲痛,他只能这样安慰聂离。两个人还有更为重要的任务,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不,我不能说服自己。”聂离甩开莫小头的手,他不想再退缩了,无力感让他无比厌恶,他不想再去面对什么都不能做的自己,聂离提起刀,天魔九转第二转开启,身影一闪,空中两道残影,飘雪三千里,漫天的雨点好似受到指引一样,朝聂离刀锋的方向所去。

天魔九转的速度极快,暴虐的气息席卷所有人,那种直接的身法世间罕见。飘雪三千里,冷的刀,飘的雪,落得雨。

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劲装女子回头将鞭子一收,在空中不断旋转,将聂离的的刀光和雨点全部击碎,长鞭密不透风,比盾牌更为坚固。

“螳臂挡车。”劲装女子看着聂离的脸,虽然有些惊艳,但更多的是不屑,长鞭一甩,将聂离的刀缠住,抖动一下,一股巧劲让聂离的右臂酸麻,握刀的手不由软了一下。

劲装女子抓住机会,将聂离的刀拉过来,扔在一边。她也看出来,聂离刀法不错,可惜实力太弱,如果跟自己内力一样深厚,哪怕弱一点,刚才那一刀自己就不一定能挡住。

“泣血鬼爪。”尖锐的指尖泛着血光,五道血刃直接落在聂离的胸前,即使聂离及时用天魔九转躲避开来,但对方速度太快,胸前还是留下三道伤口。

原本就没有痊愈的伤口,如今更是雪上加霜。“聂离,抓住机会快跑吧!我们两个,已经不值得了。”田子衿留着泪大声的说道。

她知道自己要跟周青一起去死,可他不想拉上聂离。他不必为了自己而拼命,他可以活下去的,有自己的生活,有更广阔的天地。

“既然答应你的,就一定要做到。”聂离撑起身子,这样就认命的自己真是恶心,就是因为不想看见这样的自己,他才要再次站起来。

“山河如血。”聂离没有用刀法,而是催动一身的内力,用出自己所掌握的最强一招,逆残魔功中记载的第四式。

那是睥睨天下的霸气,让雷声都黯然。那是汹涌澎湃的血气,让大雨都渺小。劲装女子看见这一脚,这不是一脚,而是万里山河,可铺就这万里山河却是血煞之气。

聂离须发尽张,右脚凝聚着黑色的气息和红色的血煞之气,浓郁到已经接近实质了,鲜艳欲滴,一身黑红缠绕的诡异气息,让他看起来就像上古巨魔一样。

谁也没想到聂离竟然有这样的大杀招,就连莫小头和劲装女子看见这一脚,眼中也是惊叹、狂热、羡慕之色。

“天征血印”劲装女子伸手从血池之中抽取血气,在自己周身形成一道道奇异的印记,一道道印法连结在一起,将她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

“嘭”巨大的声响,空旷的院落中,以两个为中心,气势蔓延开来,压的每个人心头一紧,地上的雨水和空中都雨水都被挤到院外。

一时间,外面的天是黑的,雷声依旧。外面的云是厚的,雨点嘀嗒。明明天地一片昏暗,可这里却血光一片,除了耀眼的红,就再也找不到其他颜色。

这是血的颜色,这是死亡的味道,这是亡灵的留恋,这是他们存在的最后颜色。此处的院落,滴雨未落,血的味道依旧浓郁。

正文 第九十四章:反目

聂离的气势在一点点减弱,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以换血境能使出这样的功法,聂离已经很不错了,但奈何与后天圆满之境的高手差距太多。

内力的差距可不是靠天赋就能追赶的,聂离的内力全部用在招数上,而劲装女子的内力宛如流水一样,滔滔不绝。

“大血魔手。”劲装女子自然发现聂离的颓势,直接将身上的印法汇聚在掌心,巨大的血手印横推过来,狠狠打在聂离的身上,在空中仰头喷了一口血。

眼看就要从高处重重的砸下去,莫小头赶忙接住,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两个人吃痛一下。聂离趴在地上生死不知,莫小头一直捂着胸口叫苦不迭。

“聂离,你做的足够多了。子衿无以为报,来生做牛做马,一定回报这份恩情。”田子衿看着聂离,她知道他一定活着,但田子衿不想他再冒险了,聂离已经足够努力了。

她没有,聂离趴在地上的脸,挂着泪珠,喃喃自语,还是这么没用,为什么还这么弱。状似疯魔,神情恍惚。

“聂离,我平生从未欠过谁,但子衿和你,我最后想说声谢谢。”周青洒脱的说道,眉宇那经年累月的阴郁也消散了,他看着田子衿,也许追求一生,临死他才发现自己最想找的人其实一直都在身边。

周青看着黑茫茫的天,这就是他的一生,迷茫、无知、摸索。为了权力背信弃义,为了强大任人驱使。

周青想抬手抚摸田子衿的脸庞,可抬起一半的手又放了下来,他的手还配摸她吗?这双占满毒性的鬼手,已经没有资格去触摸她了。

“周青,难道在这个时候你还要去顾虑那么多吗?”田子衿心痛的看着周青,难道到生死关头,他还要畏首畏尾吗?还不能真正的直视这份感情吗?

自己还是想太多了,他们已经是死路一条了。周青举起的手,这次还是举到一半,就颤抖一下,依旧停下来了,他的脸上洒着滚烫的血液。

周青颤抖的,用手抚摸田子衿的脸,他嘴角的鲜血不断溢出来。“子衿,我终于触摸到你了。”周青笑了,他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

“周青,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下一辈子,我要嫁给你。”田子衿用手握着周青的手,只见毒素瞬间就侵蚀田子衿,让她奄奄一息的生命送上了绝路。

“我也是,一定会娶你的。负卿之心如镜碎,伤卿之情若伤痕,此生无抚两般好,生生愿往佳人陪。”

看着田子衿死在自己怀里,周青反手击碎天灵盖,他随她去了。聂离看着两个人被劲装女子的鞭子透体而过时,他知道,自己终究救不了任何一个人。也许他也要死。

周青抱着田子衿躺在地上,看着天,雨水打在他的脸上,落在他充血的眼中,也许这片天,阴雨过后,他终会有晴朗的。

聂离心想,如果当初两个人没有留在云海城,是不是现在就在不知名的地方,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幸福美满,合家欢乐。可惜没有如果。

周青死了,田子衿也死了。张君石的大阵的第八十人也已经凑齐了。而此时院中,陈芳菲残缺的肉身上那朵无双花,枯萎了。

花瓣一片片掉落,花蕊枯萎,融入雨水中。陈芳菲的花早已经枯萎了,这朵种在体内的无双花,其实是周青的,她将他的命种在自己体内,用自己去护他一生平安。

云海城中一处破败的小屋,那座衣冠冢内,那朵隐藏极深的无双花,也在同一时间枯萎了,两朵花的花瓣飘落向同一个方向。

无双花枯萎了,最后的两朵无双花死掉了。田磊和陈芳菲没有无双,周青和田子衿亦是如此,无双花,真的生死无双吗?只是它没有在花海中找到另一个自己。

空中的血阵瞬间将周青的血液吸干,然后田子衿的身子飘起来,衣衫脱落,好像被挤压一样,身体从饱满变得干皱,最后化为干尸。

张君石疯狂的大笑,他的阵法成了,等一切都结束了,这云海城就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了。“师姐,帮我护法。来人,将春梅给我拉上来。”张君石贪婪的看着角落的春梅。

两个士兵将春梅揣起来,拉着“她”瑟瑟发抖的身子,脸上因为恐惧,毫无血色。眼神脆弱惶恐,看的所有人都心生怜惜。

“好的,师弟。”劲装女子站在张君石身后不到一丈的地方,她将长鞭收起来,偷偷的看了一眼张君石,伸出舌头悄悄舔了一下猩红的嘴唇。

“来人,把她的手腕割破。”张君石看着跪坐在血池下面的春梅,让人将春梅的手腕割破,一名士兵抓过春梅的手,可看春梅的手极其粗糙,就像男人一样。

可看了那张脸,明明是美颜动人,一定是出身贫寒,儿时做过太多的粗活,才会这般吧!士兵也没有在意,用小刀割破“春梅”的手腕。

手腕处涌出大量血液,可这些血液竟然是倒流汇入空中的血池中。“哈哈哈,待我魔功大成,这云海城何人敢阻我。”张君石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喜悦了。

一股强大的野望在他心底滋生,“师弟,对不起咯,这种好东西还是让给师姐吧!”一道魅惑的声音在张君石身后响起,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低头看了一下胸膛,一颗跳动的心脏被五根尖锐的指甲捏住,张君石知道那是自己的心脏。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师姐会对自己下手。

“柳媚,你这个贱人。魔道无情啊!”张君石咒骂一句柳媚,他也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这么久,最后却做了他人的嫁衣,而且还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

“师弟啊!师姐帮你这么多,一开始就是奔着这小九极血阴阵来的。这样的补物,别说我,就连师傅也是眼红了很久。”柳媚一把捏碎张君石的心脏。

将张君石的尸体扔到一边,所有人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给惊呆了,谁也不会想到,张君石的师姐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弟。

“这就是魔道中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做出任何事情。”莫小头也不由叹息道,张君石的计谋绝对不错,可惜最后还是死在自己人手上。

聂离也知道为什么江湖人都厌恶魔道中人了,这样的行事作风,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背信弃义,背后捅人一刀,着实让人不敢想象。

“师弟,师姐就在这里谢过你了,之后,我可是会给你补上好礼的,你在下面不会孤单的。”柳媚站在阵法中央,看着头顶血池在一定汇聚给自己力量。

她原本艳丽的脸也因为兴奋而变得扭曲,血池一边从春梅身上吸收血气,又倒灌给柳媚,所有人都不敢上前,云海帮的众人都已经受伤了,白鹭也一身是伤。

莫小头被点了穴,无法催动内力。聂离刚才那一掌被打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聂离还需要一点时间,至于那些士兵,看着张君石死掉,也没有慌乱。

反而是帮起了柳媚,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也知道,在场的就柳媚武功最高,不帮她,难道等她来杀自己吗?

聂离有些着急,如果不阻止柳媚,等她吸收完所有的力量,绝对会突破先天之境,届时在场的人都要死。

“别急,别忘了春梅是假的,大阵肯定会反噬其主的。而且你身上有王大人给的杀手锏,对付她足够了。”莫小头依旧笑眯眯,好像没有什么事会让他感到害怕。

“噗”就在这边话说完,那边柳媚就吐出一口血,面色苍白,她瞪大眼睛看着作为阵眼的春梅,自己竟然被阵法反噬了。

不过自己代替的是张君石,而不是以自己的血作为媒介。书里记载了,小九极血阴阵只要开启了,杀死原施法人,依旧可以获得其中的力量。

既然张君石和这些女子都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就是阵眼了,就是眼前的女人,这个春梅有问题,她不是血脉特殊者,也不是张君石的血亲。

“你竟然害我。”柳媚气急,抽出长鞭,直接朝“春梅”打去,春梅哪有之前的胆怯和恐惧,身手十分敏捷,赶忙掉躲。

其实老齐的武功还没有那么好,不过是柳媚已经阵法反噬,受了一点伤,经脉有点损伤,境界短暂的下跌罢了。不过即使这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几次老齐都与死亡擦肩。

“莫小头,你还准备看到什么时候。”春梅开嗓了,竟然是男人的声音,莫小头说好照应自己,可如今竟然看着自己被追杀。

“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被点了穴,内力无法运转。”莫小头抱歉的笑了一下,老齐气的想骂人,但眼下逃命要紧。

看着聂离和莫小头,老齐心想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将柳媚引到聂离和莫小头那边。聂离和莫小头看着老齐这么做,只能心头暗骂,聂离把手偷偷塞进怀里,莫小头则双拳紧握。

柳媚看着聂离和莫小头,虽然对聂离的脸蛋她可是十分钟意的,但到了这种时候,不妨用他试试,刚才那一脚,说明这小子的体质异于常人,不妨试试。

看着柳媚那贪婪的目光,聂离宅邸自己被盯上了,如果柳媚真的敢动手,自己就用王志留的暗器。

本来不舍得用的,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好玩意,但为了活命,聂离决定还是不藏私的好。

正文 第九十五章:渔翁得利

柳媚几个闪身就走到聂离面前,尖锐的红指甲上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中,柳媚仔细一打量,眼中的惊艳之色更甚,用手挑起聂离的下巴。

仔细打量一番,俏脸一红,喜爱的紧,就是可惜这么好看的美男子就要死掉了,否则她都想与聂离共度良宵一晚。

“小子,虽然你这小脸俊俏的紧,但为了姐姐的大计,你还是死了比较好一点。”柳媚笑吟吟的说道,指甲轻轻划过聂离的脸,聂离从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一个女人。

聂离小脸一红,第一次如此近的看一个女人,他的心跳砰砰乱跳,眼神不知道看向哪里,不敢直视柳媚胸前裸露的肌肤,只能将视线移到其他地方。

“真是可爱的很啊!姐姐都不忍心杀你了。”柳媚看着聂离红着脸,眼神飘忽。拘谨的样子惹的她连连发笑,其他男的,哪个人看她不是赤裸裸的,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聂离虽然这么说着,但右手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缓,他把含沙射影藏在右手的长袍中。

“这副模样更是让我喜欢啊!”柳媚越看聂离,就越下不去手,她都有些心软了,心中甚至有了不杀聂离,将他掳走的念头。

聂离直接挣脱柳媚的手,他不喜欢那种被人端详仔细打量的样子,柳媚脸色难看,但手却慢慢下移,划过脖颈,抚摸锁骨,最后停留在聂离的胸膛。

柳媚嘴角依旧挂着笑意,她俯下身子,鬓角的发丝擦过聂离的脸颊,一股女子的幽香让聂离精神一振,他呼吸有些急促,想伸手去推开,又害怕暗器被发现。

“你说你长的这般俊俏,让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柳媚在聂离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柔弱的声音在耳中回荡,聂离可没有因为她大改的性情而有所放松警惕。

“不过,姐姐会想你的,你就去死吧!”柳媚的声音转冷,谁也没想到这个上一秒还柔情似水的女人,下一秒就如此蛇蝎心肠,聂离没有犹豫,直接拧动含沙射影。

当聂离抬手时,柳媚就发现不对劲了,她只能一个翻滚,想躲掉这足够将自己射成筛子的暗器,但一切都太晚了。

无数银针直接透体而过,根本不给柳媚机会,直接将她半个身子打碎,右臂已经不见了。身上都是针孔,柳媚大声的惨叫着,她看着自己直接粉碎的右臂,面目狰狞。

聂离都没想到这含沙射影如此恐怖,直接将后天圆满高手的身体撕裂,难怪王志说这个东西不到最后的关头,不要随便乱用。

“我要杀了你。”柳媚咧嘴笑道,双目已经满是血红,她现在只想杀了聂离,开启阵法,提升修为,至于断臂,已经没有可能治好了。

柳媚本就遭受阵法反噬,如今又被含沙射影打穿半个身子,实力已经大跌,聂离觉得自己拼一下还是有希望的,至少柳媚死了,这场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聂少侠好手段啊!王某佩服,佩服。”一道声音响起来,柳媚的身子一顿,聂离心头暗感不妙,王怀礼在这里,可聂离环顾了四周,都没有发现对方的踪影。

三处屋子,空旷的大院,一座凌空漂浮的血池,中间的正屋,大门正开,一眼可以看到地牢的入口,那么王怀礼应该就在两间屋子里吧!

聂离不敢想下去,他们在外面战斗的如此激烈,没想到最危险的猎人竟然一直躲在战场中间,“王怀礼,出来吧!”聂离对着一间小屋说道,他完全是碰运气罢了。

“聂少侠果真聪慧。”聂离看着的那间小屋,门忽然被打开了,王怀礼坐在里面桌子上,喝着茶,桌子上还摆着一本书,冷风将书页轻轻吹起,又落了下来。

“不得不说,你们这还真是精彩。以为某些事,估计到死都不会被人知道,没想到倒全被你知道了。”王怀礼饶有兴趣的看着聂离。

这些情报他也知道,甚至知道的比聂离还多,但他是有在这云海城几十年的人脉和关系网才知道的如此详细,可聂离呢,一个外乡小子,却将计划看的如此清晰。倒是难缠,如果将聂离换成魏无忧或者张君石中的任意一个人,估计自己的计划都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聂离也没有多么聪明,不过是在局外罢了,旁观者清,说的就是聂离,虽然他也入局,但因为自身的原因,早早的就脱离三个人争斗的范围,反而可以看到更清晰。

“来人,先把这些不相干的人先清理一下。”王怀礼话音刚落,院中铁索帮的帮众赶忙撤到两边,将云海帮的人和张君石带来的都围起来。

“啪”两边的小屋门窗都被打开,窗口一人,门口两人,共有八个人,站在交错的位置,手持弓箭,瞄准一个人,就是射击。

“啊!啊!”长箭直接不给这些人反抗的机会,即使用武器挑开第一下,也难以抵挡第二下,云海帮因为受伤的人比较多,大多都与聂离缩在角落,而受弩箭影响的就是张君石的人。

其实王怀礼也看出来,三方争斗,就属云海帮损失最大,而且个个身上有伤,自然不足为虑,把张君石的人收拾掉,自然就掌握了最后的胜利。

而深受其害的自然就是柳媚了,她被长箭刺透身体,箭羽穿过膝盖钉在地上,刺入小腹,钉在左肩,几个呼吸,柳媚一身的箭羽,死的不能再死了。

后天圆满境的人就这么死了,死在乱箭之下,说出去也许没人相信,但柳媚就是这么死了,她死去的时候,依旧瞪大眼睛,恨恨的看着血池,那是她的欲望,也是她的末路。

其他的士兵要么被乱箭射死,就是想逃出去时,被铁索帮的帮众乱刀砍死。一看王怀礼身边那些人精良的装备和铁索帮众人的做派,聂离就知道,铁索帮已经沦为王怀礼的打手了。

可魏无忧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就将铁索帮交给王怀礼,其中肯定有什么变故和问题。

“聂离,该死的都死了,剩下的咱们慢慢说。”王怀礼喝了一口茶,云淡风轻的样子,宛如翩翩公子。

“你说这小九极血阴阵,我是用还是不用呢。”王怀礼给自己续了一杯茶,然后翻了一页书,看着聂离的眼神满是期待,好像要从对方口中知道答案一样。

“刚才我看了一下这本书,是范相写的。里面有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民忧而国忧,国之本乃万民也。吾当以热血报万民,当以忠心报国家。”

王怀礼一边说话的时候,一边翻阅着,好像急迫的想找到什么一样,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拖着腮,将这句话说出口。

“你看,张君石不为百姓考虑,自然要落得身死的下场。而我就不同了,为民除害。民当以死生报吾。”王怀礼巧舌如簧的说道,俨然将自己说成大英雄。

“那么这血池给我吧!就当他们报答我为民除害的奖励了。”王怀礼已经是那副纨绔的样子,但看着血池的时候,眼中却满是贪婪。

“这些话的确出自范相的《民与朝》,民当以死生报吾,前面有一句是,帝以善心布天下。后面也有一句,吾之朝可万世而传之。”聂离不屑的嗤笑,王怀礼将自己的阴谋和算计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让聂离都不觉有些恶心。

何时这圣贤书,却沦为这等狡猾之徒的武器了。“你不是皇上,没有丰功伟绩,也没有万民回报你,想要这血池就直说,吞吞吐吐,你们这般官府之家,真叫人恶心。”

王怀礼将书合起来,上面赫然写着《民与朝》,三个字铁钩银划,自有一股难言的韵味在其中,看的人顿觉豪气万丈,心胸豁达。

“看柳媚刚才的话,想要开启这阵法好像需要你聂离的帮助,其实你不帮我也可以,还有一个人也可以帮我的,你说,对不对,春梅。”王怀礼没皮没脸的笑道,他没有因为聂离撕破自己伪善的面具而恼羞成怒,反而是把头慢慢转到一边。

一道靓丽的身影被拉到王怀礼身边,竟然是春梅,她怎么会在这里,聂离回头看了一眼莫小头和老齐,他们两个人也是一脸不解和迷茫。

“聂离,不得不说,你的计划很成功,如果不是有一个人的话,估计今天的战斗也不会结束的这么轻松。”王怀礼给春梅倒了一杯茶,彬彬有礼的递给春梅。春梅也不慌不忙拿过来,轻酌一口,然后看着聂离,眼中却满是担忧。

没错,她没有畏惧,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对聂离的担心和那无法化开的自责和温柔。

“你就不好奇吗?或者是你旁边的两位也不好奇吗?到底是谁让整个计划都毁掉了。”王怀礼的声音好似魔鬼之音,在三个人耳边回荡着,其中疑惑和好奇最重的就是莫小头和老齐了,他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只是没想到最后杀出一个王怀礼,他还裹挟了春梅。

他们的计划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高老大,不出来见见你的兄弟吗?”王怀礼又为三个人请出一位贵客,破旧的衣衫,披散的头发,老齐瞪大眼睛,没想到最后出卖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兄弟。

莫小头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初把计划简单说给高老大,反而成为一件祸事。

“是不是很惊喜,来,二位好好喝茶,重头戏这才刚刚开始。”王怀礼站起身来,朝院中走来。

高老大坐在板凳上,不敢去看老齐和聂离等人,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转过来,让其他人看他一眼,或者看其他人一眼。

正文 第九十六章:莫小头出手

“高老大,为什么,你告诉我啊!”老齐直接将脸上的伪装撕掉,一把扔给莫小头,他瞪大眼睛,声音嘶哑的大吼着,他想问出一个究竟,为什么要出卖春梅。

窗外的雨从瓦片上流下来,从屋檐掉落,在纷乱的雨中,嘀嗒嘀嗒的作响。高老大沉默着,他死死握着手中的茶杯,一句话不敢说。

“高老大,你倒是说话啊!告诉我为什么,让我死个明明白白。”高老大的沉默反而让老齐更加怒火中烧。

“老齐,我也不想的。可他们说你会死,我不愿我最好的兄弟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而丢掉性命。原谅我的自私。”高老大一直被追问,最后终于忍不住了。

“可你这样,会让我生不如死的。高老大。”老齐满腔怒火都被这场雨浇灭了,他之前准备的那些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没想到高老大是为了自己。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多。”高老大喃喃自语,他也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私心会葬送这么多人的命。

一念相差,百念难达。高老大为了老齐的性命考虑,实属正常。但一切的过错却来的太及时了,他只能一个人去背负这份罪。

王怀礼嘴角挂着笑,说不清其中的意味,得意、不屑、自满等等,他宛如胜利者一样,俯视着所有人。

“聂离,你说是你去死,还是春梅去死呢。”王怀礼走到阵法中,将张君石的尸体踩了几脚,此时空荡荡的胸腔,里面的器官都可以看见,因为被雨水浸泡,身子都有些水肿。

王怀礼看了一眼春梅,又看了一下聂离,今日必须有人要死,但死的是谁,就看所有人的选择了。聂离没有抬头看春梅。

他和春梅,有一个人必须要去,死亡可怕吗?聂离不怕,但他还有没有完成的事。让春梅去死吗?他做不到,这个阵法已经开启了,唯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做阵眼。

“聂离,你考虑好了吗?不过我要是你,就会选春梅,一个青楼女子而已。”春梅的手攥的十分紧,指甲都快陷入掌心中,虽然她知道聂离的选择。

只见聂离站起来,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的走到阵眼中,全然不顾其他人的声音,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凄厉的雨声。并指如剑,瞬间割破自己的手腕,不同于老齐,聂离的血液好似一条条江河,奔涌汇聚。

王怀礼看见聂离的血气如此刚猛,有一瞬的傻眼,但很快就转为狂热的神色,有这样的血气相助,王怀礼觉得自己可以试试一步入先天。

从后天初期到先天之境,一连跨四个境界,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但有聂离这样的血气,王怀礼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拼一下。

春梅直接从屋内跑出来,她大步跑到聂离的身边,直接从衣角撕下一块布料,想止住聂离的伤口,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聂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春梅用手捂着聂离的伤口,她已经决定为他而死了!当王怀礼带人来找自己,她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了。

“只是不想看你去死罢了。”聂离惨然一笑,他不想死,但终究每个人都要有去面对死亡的勇气和觉悟,显然他一直都有。

春梅也一直都有,她知道,自己在五岁那年,就应该已经死了,死在陈芳菲的毒下,可她运气好,被小姨带走,这才活到了现在。

“王怀礼,你让聂离走,我来替他。”春梅大声的喊道,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他不想聂离就这么死掉,他的一生不会这么短暂。

“哈哈哈,走,走得了吗?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走不了。”王怀礼一边接受血池的洗礼,一边看着在场的人,眼中看是残忍的杀意。

“谁说走不掉的。”莫小头忽然站起来。“莫小头,你不是被点穴了吗?”王怀礼疑惑的问道,他也没想到这个一开始就没有被自己注意的人,竟然是对方最后的底牌。

“武林这么大,奇门诡秘不少,你知道移穴之法吗?”莫小头活动一下筋骨,本来柳媚杀聂离时,他就想出手,但他还是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

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武功,也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处境。而且他觉得事情也远远没有结束,明明是铁索帮和张君石合力的绞杀,为什么只有张君石一个人在这边,魏无忧呢。

王怀礼也没想到莫小头竟然会这样的武功,此人的不简单。“来人,给我拦住他。”王怀礼可不想有人打扰自己的计划。不过自己这么多人,他怎么跟自己斗。

铁索帮和王怀礼的人团团围住莫小头,阿武带着几个人从屋子里面出来,他手上拿着虎头大刀,刀宽一尺,长约五尺,看过去就压迫十足。

“怎么,想以多欺少啊!”莫小头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包围自己的人,别说自己,就算柳媚安然无恙在这里,也顶不住这么多人的攻击。

“没错,我们就是以多欺少,你有本事也叫人啊!”阿武随意瞥了一下,云海帮的人不是死的死,就是伤的伤,怎么反抗。

“好,你给我记住,来人。”莫小头大声喊了一下,片刻后,没有丝毫的回应和动静。阿武看到他这副样子,捂着肚子大笑着。

“你这怕是死到临头,吓傻了吧!”阿武一笑,身边的其他人也跟着笑。就连老齐看到莫小头的样子,都暗自叹道,怕是要完蛋了。

一声惨叫的响起,让笑声戛然而止,只见四面的高墙上,都是一身武装,手持连弩的官兵。

阿武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王怀礼的脸色同样不好看,谁也没想到莫小头一句话会让这么多人帮助自己,而且看这身装备,比自己这边高多少档次。

“王怀礼,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以为你从官府调来这么多装备,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吗?即使你父亲王行风是监察官,但这云海城可不是你王家一人独大。”

“不可能,我这些都做的那么隐秘,你怎么可能发现的了。”

“的确,你做的很隐秘,但这就要找聂离了,他无意杀了聚义庄的人,而聚义庄此行便是找丁猛求助,所以我才将目光转移到铁索帮身上。这样也就探知到你插入奸细到铁索帮的事,知道你的图谋了。所以我早早就有防备了,你便趁魏无忧离开,将铁索帮架空,来帮你完成计划。”

莫小头一点点的抽丝剥茧,王怀礼的脸色便难看了几分,他愤恨的看着聂离,知道是他毁了自己的计划,上一秒还高高在上的自己,这一秒已经是丧家之犬了。

“不得不说,你很厉害,这么多年都让外人觉得你是外强中干的纨绔子弟,暗中运作也十分小心。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好了,束手就擒吧!你爹王行风应该已经被抓住了。”

王怀礼听到自己父亲被抓,身子一颤。“我知道了,是张书清吧!这个老家伙,即使儿子入魔也无动于衷,就是为了最后关头将我爹拉下马。”

“不过想让我束手就擒,我可不会那么蠢,抓得到我再说。阿武,我们走。”王怀礼直接斩断血池的血线,阵法停止,聂离的血气也停止流失,不过损失大量血气,他面色苍白如死人。

王怀礼转身就要逃跑,莫小头一看,可不能让王怀礼走掉,这家伙可是一个不小的威胁,于是架起轻功便要追过去。

“你的对手是我。”莫小头身影刚一闪,一道魁梧的身影就挡在自己面前。竟然是阿武,他没有随王怀礼逃掉,因为他知道这样下去,两个都会被抓住的,所以他把机会让给了王怀礼。只见他持刀就朝莫小头砍过去,呼呼的气流声震耳欲聋。

莫小头看了一眼王怀礼,又看了一眼阿武,只能叹口气,将目光放在阿武身上。“看你这条狗,能凶到什么时候。”莫小头也不藏私,磅礴的内力喷涌而出。

一双细长的手指好似凝玉一样晶莹剔透。“铛”莫小头手拍在刀身时,是沉闷的铁器碰撞声。

阿武手头的刀都不由偏了,而且虎口发麻,他知道莫小头的实力不差,自己要是想为少爷争取时间,就必须要以命相博。

“少爷,快走。”阿武说话的同时,内力运转,脚底徐徐生风,厚重的虎头大刀被他挥舞的迅猛无比,“猛虎下山”一记重砍,莫小头赶忙一个闪身,但大刀还是击起地面的水花,砸的地面一片狼藉。

莫小头的裤脚就被飞舞的碎石割的破碎,水花也朝脸上打过来。

伸出一只手,将水花全部聚拢在掌心,一记水球直接朝阿武扔过去。

阿武伸出大刀将水球拍散,漫天的水珠四溅开来,莫小头身影一闪,指尖一弹,双臂翻飞,无数水珠又一次激射而来,好似漫天箭雨一样。

“千山连环斩”阿武手中的虎头大刀一刀快过一刀,一刀猛过一刀。周围的积水都被刀所吸引,卷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浪。

风平浪静,虎头大刀重重的落在地上,淌在水里,刀上的纹路被水扰的有些虚幻,它好像在一直下沉,没有底限一样。

一抹红滴落,在水中氲开,划过刀身不见了。又一抹红滴落,在水中氲开,又消失不见了。

阿武死了,死在水滴之下。

正文 第九十七章:佳人与旧忆

就在莫小头与阿武战斗的同时,王怀礼则是将目光放在手无缚鸡之力的聂离和春梅身上,如果到时自己逃不掉,也可以拉走一个人陪自己。

王怀礼运起轻功,全然不顾背后阿武的情况,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谁也别想好过,莫小头打不过,聂离和春梅可不一定。

“聂离,你没事吧!”春梅又撕下一块布,因为血阵的原因,聂离的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了。

“没事,王怀礼没对你做什么吗?”聂离除了一身伤也没有什么事了,可他担心王怀礼对春梅做什么,王怀礼这种人,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没有。”春梅一心把目光放在聂离的伤口上,她眼中的躲闪和惶恐,聂离并没有看见。

“聂离,小心。”一声大喊,春梅抬头一看,面色苍白,他看见王怀礼已经运起轻功过来了,他举起的手掌直取聂离的后心。

聂离也回头看见王怀礼准备偷袭自己,可是以聂离现在的身子肯定是顶不住的,春梅直接站起来,一个转身,张开双臂,闭着眼睛,站在聂离的面前,想为他挡住这一击。

以前都是他为了自己这样,现在自己也可以为他做一次了,不过这个动作好难,真的好难。春梅知道自己拥抱的是死亡。

“嘭”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来,春梅缓缓睁开眼睛,她安然无恙,可有个人替她死了,不算宽厚的肩膀,披散的头发,怪异的衣着。

老齐死了,他为了春梅挡住这一下。他就算全力反抗也无济于事,他的内力太弱了,根本不是王怀礼的对手。

“老齐。”高老大虎目含泪,他抱着老齐已经倒下的身子,抱在怀里,豆大的眼泪打在老齐的脸上。“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高老大大声喊道。

“王怀礼,我跟你拼了。”高老大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捅向王怀礼的胸膛,这把匕首他一直准备着,从被王怀礼抓住时,这把匕首就没有离身过。

王怀礼向后闪了一下,但还是被划了一道伤口。此时,他的背后也响起了兵器落地的声音。他知道谁死了。

阿武身上全部都是指甲大小的血洞,想到刚才莫小头用指尖弹的那些雨滴,所有人都是心头一凉,用雨滴都可以杀人,这是何等惊艳的武功。

其他人除了赞叹,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这样的武功真的是他们生平未见。看莫小头的眼神也慢慢变了,满是畏惧。

“阿武。”王怀礼看见阿武就这么被对方杀死,如此轻易,他心中有些怕了,自己一定不是对手,还是赶紧逃吧!刚有这样的念头,王怀礼就没有犹豫。

他没有回头,所以他没有看见阿武倒下去的身子面对着他,看着王怀礼的背影,他眼睛慢慢闭上,露出一抹笑容,也许他在死前也是为这个少爷着想。

“聂离,莫小头,今日的仇我会报的。不过最后,我还给你们留了一份大礼,到时由春梅给你们吧!”王怀礼说完就跑了,莫小头想去追,但被聂离喝止了。

“先看看他怎么样了。”聂离指了一下老齐,刚才他为春梅挡了那一下,其实也算是为自己挡的,聂离心中还是有感激的。

“经脉尽碎,已经回天乏术了。”莫小头对于聂离的命令式语气也没有什么不满,而是走到老齐身边,将手搭在老齐的脉搏上,其实王怀礼在那一掌中还暗藏了内劲。

强横的内力进入老齐的体内,直接将他的心脉和经脉绞碎,可以说是无药可救了。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最后我有一些话想说。”老齐没有死亡来临前的黯然和失望,看了一眼高老大,又看了一眼春梅。

“高老大,我其实没有怪过你。这么多年,你对我照顾有加,只是以后,就没有人陪你乞讨了,你一个人珍重。”老齐先是给高老大说道,虽然高老大出卖了他,出卖了他的感情。

但他没有怪他,他们两个人这么多年都是一起走来的,自然明白对方已经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血缘关系之外,最亲的亲人了。

“聂离,希望你以后可以好好对待春梅,她是一个好姑娘,如果你有一丝对她不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老齐看着聂离,虽然这个人是他的情敌,但他知道自己输了。即使自己出现的时间更早,他还是输的一败涂地。

“春梅,我其实一直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你知道十二年前的冬天吗?当年的你才四五岁,在一个雪天,你偷偷将你娘留给你的发簪给了一名乞丐,那个人就是我。”老齐的回忆被拉的好远。

那是一年冬天,云海城每年基本都有雪,那一年的雪很大。城外的一间破庙中,中间的佛像破旧不堪,面前的香案上满是灰尘,案上的香炉中堆满炉灰,一些已经洒出来了。

庙宇之上的屋檐破开几个大洞,大雪一股脑的落在庙宇中,老齐躺在茅草堆上,蜷缩着身子,搓着双臂,不断打着哆嗦。

老齐不远处燃着一堆火焰,火光已经忽明忽暗了。老齐跑到佛像旁边,抱起一把木材就丢进去,靠近火堆时,身子都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外面呼啸的风声宛如恶鬼的咆哮一样,一下子吹开了破庙的大门,冷风一股脑的吹得老齐牙关打颤,刚好不容易有点起势的火,变得更加微弱了。

他强撑着身子,走到门口,将门关上,临关上前,他看了一眼远处,都是白茫茫的雪,心头低估,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刚转身,门又被吹开,老齐气的不由破口大骂,骂这风、骂这雪丝毫不给他留活路。

老齐只能搬起佛像旁边的木板,然后将门顶住,嘴头却一点也没有留情,可骂完呢,还是躲在角落的茅草堆上,浑身瑟瑟发抖。

天道无情,人世无义。老齐看着天空,淡淡的月光透过屋顶洒下一道光柱,他多么希望可以得到飞升,也许天堂之上,就有无数的美食,有温暖的被窝,有一个美满的家。

老齐身子越来越冷,意识也变得涣散,眼皮子也开始打架,老齐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只觉得闭上眼睛之后,自己就会得到解脱了。

“齐浩,快开门。”外面的庙门被砸的哐哐直响,老齐猛地睁开眼睛,站起来,蜷缩着身子,举步维艰的走到门口,吸了一口气,将门板用力一推。

“哎呦,高天,你能不能小心点。”因为外面用力一推,老齐摔了一个四脚朝天,本来冷的就不行,如今屁股摔在地上,老齐觉得半条命都没有了。

“看,我带回了什么。”外面的男孩看起来也就七八岁,跟老齐差不多大小,可浓眉大眼,看起来很是憨厚。他扬了一下手中的酒壶和一包纸。

老齐鼻子嗅了一下,眼神就开始放光。“这是烧鸡,你哪里弄来的。”老齐也不顾疼痛,腾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去拿高老大手中的烧鸡。

“这是今日遇见大官人,人家赏我了一点钱。”高老大把烧鸡和酒举的高高的,瘦小的老齐跳起来都够不到。

“这云海城什么时候还有这么好的人。”老齐跳了几次,发现够不到,也不抢了,沉吟了半晌,然后开口说道。

“世间有好人,也有坏人。”高老大见老齐抢不到,也逗趣了一下。然后走到火堆前面,随后将手中的烧鸡放下,然后将酒壶的泥塞拔开。

“啵”的一响,一股特别的酒香开始蔓延开来,老齐啧吧着嘴,不时的看着烧鸡,酒他是不敢喝的,听说太辣了。

“给,看把你饿的。”高老大直接撕下一条鸡腿,递给老齐。老齐看着眼前的烧鸡,焦黄的外皮上泛着油光,可能是因为外面太冷,所以肉油有些凝固,此时在火堆旁,油瞬间化开,滋的一声,滴在火焰中。

“唔唔,好吃”老齐一口咬住,撕下一块肉,大口咀嚼着,嘴边满是油光。“别急,慢慢吃,没人跟你抢。”高老大看着老齐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笑道。

“额”老齐脸色涨红,使劲的拍着胸口,甚至站起身子跳了几下。高老大知道他噎住了,将手中的酒递给老齐。

“咕噜”老齐犹豫了一下,然后将酒一下子全部灌入口中。“咳咳,好辣。”老齐咳了几下,眼角都溢出泪珠。

“哈哈哈,让你吃这么急,慢慢吃,这些够咱们两个了。”高老大也撕下一块鸡肉,放入口中,然后喝了一口酒。

酒的辣刚好冲淡了烧鸡的油腻,也将原本冷却导致的口感掩盖掉了。高老大舒服的长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外面的天色,他觉得眼下就是最幸福的时候。

老齐将嘴里的食物全部咽下去后,又喝了几口酒,虽然他不喜欢喝酒,但他发现喝了之后,身子会变热,他不想挨冻。高老大和老齐将烧鸡和酒解决的一干二净,不过烧鸡老齐吃的多,而酒,主要就是高老大喝的。

两个人背靠着背,侧躺在茅草堆上,他们两个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取暖了。

“高天,那个好心的官人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虽然他不喜欢其他人,也不愿意接触其他人。但他还是觉得高天的话有道理,有好人就有坏人。

就比如自己村的王大叔,也是一个好人,帮助邻里邻外,可最后呢,还不是被人乱刀砍死。

“我也不知道,也是问了其他人才知道,那位好心的大官人,叫方童。”高老大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

耳边已经传来老齐平稳的呼吸声,远处的火堆还在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外面的风还在咆哮,雪还在下,庙里的两个人,一个入了梦,一个要为明天的生活而苦恼。

正文 第九十八章:同是沦落人

高老大在思考明天该怎么生活,不是每一天都有这样的好运气,遇见一个善心人,高老大知道,这样的冬天,如果两个人明天不出去乞讨,肯定是挨不过去的。

“咳咳”就在高老大沉思时,背后的老齐开始激烈的咳嗽,高老大起身看了一眼,老齐浑身打着冷颤,牙关也在打架,咔咔直响。

“让你不喝酒,这下吃苦头了吧!”高老大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虽然是外袍,但也只是几块破布拼凑在一起的。

即使这样,也算是有点作用,高老大为老齐盖在身上,然后自己走到火堆旁边,天气的原因,这团火焰怎么都燃烧不起来,一副随时都要熄灭的样子。

高老大就拉过一块木板,躺在上面,闭着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齐在半睡半醒之间起来了,这样的天实在太冷了,根本睡不踏实,他坐起来一看发现一旁的老齐不见了。

然后环顾了一下,发现老齐在火堆旁边睡着,此时的火堆已经熄灭了,一股股冷风钻入庙宇中,老齐打了一个哆嗦,不由拉紧了一下衣服。

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老齐心头划过一丝感动,他站起来,走到高老大身边,想将衣服披在高老大的身上,可走近一打量,却发现了异样。

高老大面色有些潮红,身子缩在一起,眉头紧皱。老齐暗道不妙,摸了一下高老大的额头,滚烫无比,老齐赶忙喊道。

可高老大迷迷糊糊,神识浑沌,根本没有醒来。老齐将衣服披在高老大的身上,然后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从远处抱了一堆茅草,也一把盖在高老大的身上。

这些还不够,老齐想从破庙中再找到一些东西,可破败不堪的寺庙里,除了那尊毫无感情的佛,他们什么都没有。不过佛像身上披着袈裟,老齐一下子动了恻隐之心。

走到佛像面前,老齐先是爬到香案上,然后跳到佛像面前,看了一下石佛,他是在看自己吗?还是在看这芸芸众生。

如果佛真的存在,为什么不对他们两人好一点,佛不是说普渡众生,一片祥和吗?可他们两个人,只能在破庙中苟延残喘,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我不信你,我只信命。只要能让高天活下去,做什么我都愿意。”老齐目光一凌,他不怕这些,他只想救活高老大,只见他伸手拽住袈裟的一角,一把扯下来。

将布满灰尘的袈裟抖动几下,老齐将袈裟裹在高老大身上,里三层外三层,包的严严实实。老齐知道这样是绝对不会好的,他必须去找大夫。

可是他就一个破乞丐,身无分文,哪里去找大夫。但难道眼睁睁看着高天就这样死去吗?老齐下定决心,走到门口,将木板挪开,刚一拿来,冷风就毫不留情的冲开大门。

老齐脸好像被无数钢刀划过,但他知道不能怕,他要救高老大,一直都是他照顾自己,自己是时候回报他了。老齐一个迈步走入冰天雪地中,他撕下一块衣角,从庙门的两个门环穿过,将门死死绑住。

踏着足以淹没自己脚踝的积雪,老齐一步步朝城中走去。为了保持身体的热度,他不得不跑起来,大雪很快就将他来过的痕迹掩埋。

老齐隔着老远就看到云海城的城门了,他已经浑身湿透了,头发也贴在额头上,看起来十分狼狈,但让他更害怕的就是他体内的热量正在流失,温度也越来越低。

城门还开着,不过因为天气的原因,进出的人很少,而且个个都裹着严严实实,唯独老齐像个例外,一身单薄的布衣,因为湿漉漉的,削瘦的身子一览无遗。

老齐就这样冲入城内,门口的士兵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这样的人他们见的太多了,每年的冬天,如果不下雪还好,一旦下了雪,城中总有一些冻死的乞丐和贫困百姓。

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老齐漫无目的的寻找着,这样的天气哪会有人出来,甚至是不知名人家的门口那条大黄狗,看见老齐都懒得吠。

老齐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有时有一两个人走过去,他也有乞讨,可那些人权当他不存在一样,有的人甚至对他破口大骂。

没有力气了,老齐心里说道,他实在没有再喊的力气了,蹲在街头,抓起一把雪塞进嘴巴里面,积雪在口中化开,老齐觉得腮帮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缓了一会儿,老齐就又扯着嗓子开始乞讨,“各位路过的大爷,施舍一点东西吧!”看见一个人走过,老齐就大声喊道。

“滚一边去,死乞丐。”那男子眉头一皱,一脸不悦。老齐见对方这副态度,心中暗骂,但他还要救高老大,只能伸手抱住男子的脚。

“大爷,求你了,给一点钱吧!”老齐摸着柔顺的绸缎,绸缎长裤里面软乎乎,估计是套着棉裤。

“死乞丐,给我死一边去。”男子看着老齐将自己衣服都沾湿了,心头怒火不由起来了,一脚把老齐甩开,随后还踩了几脚。

“呸,你这种垃圾,还不如死了。”看见老齐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男子朝他吐了一口,转身就离开了。老齐趴在雪地中,他只觉得浑身疼痛无比,冰冷难耐。但他的心更冷。

“不如就这样死了吧!高老大对不起了。”这样的念头,他不是第一次有了,但一直有高老大在一边鼓励自己,自己才能一直坚持下来。

“你没事吧!”一道奶里奶气的声音响了起来,老齐抬头一看,是一名四五岁的女孩,长的精雕玉琢,一双大眼睛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悲戚。

她旁边有一位女子,撑着伞,身着一身宫装,五官精致漂亮,让人看一眼就无法忘掉。不过她看老齐的眼神,满是蔑视和冷漠。

小女孩身着绸缎,外面披着温暖的裘衣,虽然年纪很小,但身上的气质还是说明她的地位和家境肯定不一样。

“这位小姐,能不能施舍我一点钱财。”老齐试探着的问道。

“玉儿,这种人就不要去管了。”小女孩旁边的宫装女子开口说道,她眼中的蔑视在老齐开口要钱的时候,变得更为浓烈。

“我只是想救人,我的家人受了风寒,急需要钱财找大夫。”老齐想解释一下,他不想被人那么看着,那种眼神他太熟悉了。

“小姨,没事的,给他一点钱吧!我娘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她仰起头,拉着宫装女子的衣袖。

“你娘就是人太好了,才救了那恶毒的女人,落了这个下场。”宫装女子虽然口头不留情,但她眼中的悲痛和愤怒已经开始溢出来了。

“小姨,我不准你这么说我娘,是那个女人太坏了。”小女孩有些不开心,眼角闪着泪花,用手拍着宫装女子的大腿。

“玉儿,别哭了。”看着小女孩梨花带雨的样子,宫装女子有些急了,将怀玉抱在怀里,另外一只手将伞放在一边,不断安抚。

老齐看着飘落的雪花没有一片落在宫装女子的身上,心头巨震。心中刚涌起的希翼也消灭的一干二净,在他的印象中,武者都不是什么好人。

村里面的王大叔就是被这些所谓的武者乱刀砍死的,他们的眼神也是这般蔑视,这般冷漠,这般高高在上。

“小子,这银子给你,赶紧给我滚。”宫装女子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然后随手扔到地上,她觉得这一别,也不会再见了,就当施一下善心。

“小哥哥,这东西也给你吧!”怀玉从怀里拿出一块发簪,扔给齐浩。老齐将银子和发簪一起拿在手中,他觉得钱已经够了,这发簪已经不需要了,而且看这发簪,实在太金贵了。

“小姐,这发簪你还是收回去吧!”老齐大声说道,他需要钱,但不会什么东西都拿。

“玉儿,这是你娘留给你的,你怎么随便给别人。”宫装女子言语之中有了一点责备。

“小姨,这东西留着,我也要好多年后才能用,不如让它发挥自己的用处。小姨,我们快走吧!”卿玉说完,双手抱着宫装女子的脖颈,小脸埋在披散的头发中。

“便宜这小子了,我们走吧!”宫装女子眼睛在发簪上流转了一下,沉吟了半晌,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几片雪花落在她清亮的眼眸中,又从眼角流淌 滴落,化开积雪。

老齐能对方看出发簪对她的重要性,但她还是没有要回来,俨然是给自己了。

正如高老大说,这红尘世俗中,这无情的江湖中,有好人就有坏人,不要去抱怨,笑着活下去,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们要听到最后的结尾,才知道是喜是悲。

“能不能告诉我,两位的名字,日后必会报答。”老齐望着宫装女子的背影,他能活下去,那他就要去做有意义的事,他要报恩。

“我叫张卿玉。”张怀玉抬头回应,随后看了一眼宫装女子,对方微微摇头,她也就没有再说话了。

老齐喃喃自语,讲这个名字刻在心里。直到两个人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老齐才揣着银子去找大夫。

高老大有救了,老齐满是欣喜,发簪他留在身上,以后一定要把东西还给她,一定要对她说声谢谢。

天空的雪忽然小了起来,浓重的乌云散开了一点,浅浅的光透出来。

正文 第九十九章:满盘皆输

雨一直下,老齐眼神逐渐涣散,说话也是进气多出气少,高老大抱着老齐,一直在愣着发神,老齐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根发簪,用一块布帕包裹着。

这是他珍藏了很多年的东西,就是为了还给春梅,也就是张怀玉。“这么多年,你的眼睛还是没有丝毫改变。”老齐将手帕摊开,一根金镶玉的发簪安静的躺在里面。

岁月的打磨,反而让玉更加圆润饱满。春梅也没有想到,许多年前,自己无意布下的善施,今日却得到了回报,只是这份还礼实在太过珍重了。

“张小姐,最后的最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老齐说话多了一点中气,脸色有些红润,看似有些好转,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你问。”张卿玉将发簪接过来,攥在手中,人之将死,她不想去辜负救命恩人,虽然她对他也有恩,但这两个人的恩情,在她看来,反倒有些不对等。

“为什么之后改名叫春梅。”老齐问了一件无关紧要的话。

“因为早春的梅,孤寂落寞,带着一身的死意,等待盎然春天的到来,然后就此凋零死去。”春梅平淡的说道,聂离听到这句话不由侧目。

原来这个名字,有着这样的深意,可听她的话,好像隐瞒着什么,那浓郁的死意却是真切的。

“早春的梅吗?虽然孤寂,但它是荒芜中最美的,也是独一无二的。”老齐笑了一下,心中念叨着春梅,眼睛慢慢合上,就此故去。

高老大没有悲恸的哀嚎,他好像痴傻了一样,那种痛,聂离是懂得,那是至亲离去的暗自神伤,那是眼泪和哭喊缩不能发泄的痛。

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纵然他有错,但他是为了救自己的兄弟。高老大抱着老齐的尸体,走出宅邸,就此离开了。天空的雨打湿了他的背,遮天的乌云,没有一丝光亮。

“莫小头,这下可以告诉我实情了吧!”聂离没有过多的关注老齐,虽然对方为了救春梅而付出性命,但他在聂离心中只是一个值得感激的人罢了。

他是好人,就像老齐说的,他信这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不过是选择不同罢了,也许上一秒的好人下一秒也可以变坏。前一刻还重情重义的人,后一刻也许就独自逃窜。

但总有这样的人,也有特别的人,在这无情无义的江湖中,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讲着自己的故事,将那几十年如一日的感激一直留着,将那几十年如一日的兄弟之情一直珍惜。

“就我说的,王行风帮王怀礼得到那些装备,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莫小头笑着,老齐的死在他眼中没有激起多大的波澜。

“那为什么不早点出手将王怀礼拿下。”聂离声音逐渐变得冰冷,如果莫小头和王志早点拿下王怀礼,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这,你就要问王大人了。这是他的命令,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莫小头赶忙将黑锅甩给王志,至于王志的想法,他大概能猜到一点,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至于死几个人,那是在所难免的。至少在那些人眼中,老齐这种人的死活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这不是冷酷无情,只是格局,所看的世界不同罢了。

“我之后自会问他的,现在要想办法将这血阵解决掉。”聂离知道从莫小头口中已经问不到什么了,但看着空中五个血印和巨大的血池,这东西必须除掉了,否则必是祸害。

“这小九极血阴阵必须要有媒介,想让它消失,就必须承载它的血气。”莫小头目光凝重,眺望了四个方位的血印,此时的血印已经没有血气供给了,说明血池已成,就等人摘取胜利的果实罢了。

“那你去吧!”聂离直接开口说道,这种损人利己的阵法,他不想去沾染,他还有心中那仅存的善。

“啊!这东西可是至阴至邪的,我功法不合,强行吸收,会死的。倒是你,可是绝配。”莫小头没想到聂离会把这香饽饽拱手让人,这东西的诱惑力多么大,看看王怀礼和张君石的下场就知道了。

“不,这用八十位女子的鲜血凝聚的血池,我承受不起。”聂离摇摇头,这东西对自己诱惑力十分大,魔丹也不断在颤抖,一股欲望在慢慢侵占身体。

可八十位少女,那是八十条鲜活的生命,他做不到张君石那般残忍。而且他看了身旁的春梅,她也为了这个血阵而屡次陷入危机之中,她肯定也不愿自己去的。

“聂离,除了你,这血阵无人可收,无人可解。”莫小头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中难得多了一丝郑重。

莫小头这样,反而激起聂离的叛逆。“我不会答应的。”聂离直接将秋雨刀收回鞘中,该完成的事情已经完了,现在就等与方童告别,然后离开云海城,这些的一切他不想再去管了。

“春梅,我们走。”聂离想带她走,也许自己给不了她太多,但春梅与自己患难与共,他不想让她继续沦落风尘。

“好啊!”春梅拉着聂离的衣角,一股奇异的香涌入聂离的鼻中,他鼻子嗅了一下,这与平日淡雅的她有些不同。

拉着春梅转身离开,聂离眼前莫名一花,一道血红色的色彩直接掠过眼前,他的眼前的世界莫名的模糊了一下。他不由眨了一下眼睛,等在睁眼时,眼前的还是一样。

只是春梅拉着自己衣角的手慢慢松开了,聂离回头看见春梅就这么倒下了,聂离眼疾手快,一把环住春梅的腰身。“聂离。”春梅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嘴角挂着血迹,眼中的神代愈发薄弱。

她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一眨眼就这样了。“春梅,你坚持住,莫小头,快帮我。”聂离将春梅抱在怀里,死死的抱着,好像她下一秒就像这雨一样流走。

莫小头没有犹豫,直接蹲下来,隔着衣袖,随意的将手搭在春梅的手腕上。故作沉思,眉头紧皱,良久叹息了一声。

“她中毒了。”莫小头不敢去看聂离,低着头说道。聂离如遭雷劈,他想到王怀礼最后说的话,难道就是这个吗?春梅的死就是送给自己的大礼。

“王八蛋,你们为什么不出手,如果你早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聂离直接一拳打在莫小头的嘴角,巨大的力道让他直接倒在地上,如果他和王志早点出手,春梅就不会卷入这件事中,也会安安静静的在那所别院,裁剪院中的梅花。

“就算你现在把我打死,她已经无药可救了。”莫小头爬起来,用衣袖擦掉嘴角的血。

“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可以安然无恙的,为什么要把她卷入这件事中。为什么要让她成为张君石和王怀礼争斗的牺牲品。”聂离抱着春梅,她的生机已经非常薄弱了,他眼睛发红,大声的嘶吼。

“就因为她叫张卿玉,她是张君石的妹妹,除了你,注定就是她。”莫小头神色平淡,平淡有些害怕。

“好,你们不救她,我来。”聂离眼中闪过决然,想必这些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不会去管别人的死活了。

“聂离,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只是以后,又要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的未知危险。”春梅将头靠在聂离的胸膛,慢慢闭上眼睛。

“不要睡,我会救你的。”聂离有些急了,他知道这一闭眼代表着什么,是死亡,是无尽的黑暗和下一世的轮回。

“聂离,认识你很高兴。”“不,认识你一点都不高兴,总是给我惹事。”

“聂离,一直都是你救我的,下次换我来保护你吧!”“好,我让你保护,但你不准睡着”

“聂离,最后一句,如果以后有一个女人送你刀彩,请记得对她好一点。”两人的你言我语在春梅无力垂下的双手中走到了尽头。半晌没有声息,聂离静静的抱着春梅,唯有淅沥的雨声作响

“我要杀了王怀礼。”聂离发现自己没有眼泪,但两股晶莹的泪珠早已经翻涌不已。

“以你现在的实力,杀王怀礼,根本不可能的。”莫小头的神情变得有些怪异,那双眼睛中好像有一丝期待。

“我要变强,变强。”聂离一双眼睛逐渐无神,一股浓郁的煞气在眉间汇聚,一双瞳孔满是黑色,好像噬人的漩涡。

“那就去吸收血阵,这样你就可以变强了。”莫小头嘴角挽起邪异的笑,低沉的嗓音不断诱惑着聂离。

“吸收血阵。”聂离怀抱着春梅,走到阵眼中,头顶的血池开始倒灌,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入身体之中。

聂离没有悲喜,只有变强的念头。手中的春梅逐渐变得枯萎,凋谢成血,融入聂离体内。

“这样我就能一直保护你了。”春梅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聂离迷茫的抬起头,发现没有她,但她却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

血池中的血气倾泄而下,宛如瀑布一样,砸在聂离的头顶。眼前都是一片血色,再也没有其他颜色了,但他好像看见了梅花,绽放最后美丽的梅花,也是早春的遗叹。

腊月即将过去了,春天已经不远了。

看着包裹在血茧里面的聂离,莫小头嘴角的笑逐渐收敛,良久,看了一眼门外,一直看着,那里有一位宫装女子。

遥望天外月寒宫,有仙如卿凡间来。

正文 第一百章:万事皆休

红色的宫装穿在女子身上,雍容华贵,明明一眼看过去,极为年轻,但身上那种气质却与年龄显得异常突兀,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

莫小头打量一眼后,随即收回自己的目光,他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多看的,就像有些事,是自己不能触及的。

回头看了一眼聂离,又环视了其他人。莫小头放心的走到院外,来到宫装女子的面前,两个人相顾无言,气氛却很是和谐。

“前辈,晚辈斗胆想问一件事。”莫小头良久才开了口,他拱手说道,嘴角那一直都有的笑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可以考虑回答。”宫装女子低沉轻柔但又带着威严的嗓音响起来,充满了磁性的魅惑力让人如痴如醉,而其中所带着的威严,又充满了别样的风味。

“为什么前辈要等这么久,以您的实力,要报仇再简单不过了。”莫小头提了一口气,壮着胆子问道。

“这是我与她的约定,绝不插手。如今该杀的人杀了,该死的人也死了,我也该将她带走了。”宫装女子深深地看了莫小头一眼。

莫小头赶忙低头,他不敢去看这女子的眼睛,那是一双深邃迷人的双眼,一看便会沉迷其中。他其实还有好多疑问,但他知道,已经没有机会了。

“好了,她,我就带走了。这件事不要让里面的小子知道,至于怎么圆过去,可是王志和方童的事情了。”宫装女子显然是看出来莫小头还有话说。

“前辈,保重。”莫小头话音刚落,宫装女子就已经不见了。王志和方童,他们两个怎么搅和在一起了,不过回头看了一下聂离,莫小头呆呆的伫在原地。

——————

聂离睁开眼睛,揉了一下肿胀的脑袋,侧着头,环视了四周的景物,还是熟悉的一切,。素色的床被,一张只摆放了茶具的八仙桌,枕头旁边躺着安静的木匣,左看看,右看看,聂离猛地惊坐而起。

这里不是他的房间吗?怎么又来到这里了。之前的事情呢,聂离仔细回忆一下,明明历历在目,但总觉得有几分虚假。

春梅死了吗?他不知道,只因为当时的他已经丧失了意识,只剩下追求力量的本能。试着运转内力,这是证明那件事真假的标准了。

磅礴浩瀚的内力,宛如波浪了,连绵不绝,比之换血境的自己强了不知多少。本以为获得力量之后他会高兴,但现在得到的这份力量,却让他心中满是苦涩。

这用无数人生命换来的实力,自己受之有愧。而且,这份实力,也证明了那宛如梦一般的场景都是真的,春梅死在自己的怀里。

想到这里,聂离整个人好似垮掉一样,精气神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抽空了。他痴痴的看着前方,眼中没有焦距。

想着等一切都结束了,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没想到,她生来属于这里,死去亦归于这里,她的脚深深地扎根在这片土里。

可如今结束了!她死了,自己呢,该去哪里。聂离想到这里,顿时陷入迷茫之中,这种浑沌和迷茫,在他来了云海城之后就一直有着。

一开始只是逃难至此,为木匣之事,慢慢与各方势力纠缠,之后是为报方童的恩情,可如今恩情已报,自己明天的路又该往哪里走,又该去往何处。

聂离想不到,这天下太大了,大的自己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外面的门被推开,聂离还是没有反应,凝望着前方。

方童走进屋内,看着聂离这般样子,心中也是有些苦涩,他开始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聂离,好些了吗?”方童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可从始至终,聂离都没有看他一眼。

“聂离,我有件事想告诉你,关于春梅,也就是张怀玉的。”方童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他不想聂离就这样下去,即使会影响到之后的事情,他也要告诉他。

聂离一听,眼睛一亮,充满期待的看着方童。这也坚定了方童的想法,想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就必须告诉他事情。

“张怀玉,没有死。但是以你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见到她的。”方童抛出一记炸弹,对于聂离来说,已经足够了,只要她还没有死。

“方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我明明看见她死在我怀里了。”聂离赶忙询问道,那一幕幕场景难道都是假的吗?

“太多的我不能说,我只能说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听到也不一定是假的。”方童并没有说太多,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能说。

“张卿玉被抓住时,暗中有人观察着,但没想到王怀礼竟然下毒了,将蚀骨化心丹喂给张卿玉,谁也没想到王怀礼手中会有这种东西,相比是他从他哥哥那边得到的。”

“蚀骨化心丹,乃是剧毒,吞服此丹的人,每隔一顿时日要遭受百毒蚀骨的痛楚,最后身骨全无,化为一滩白肉。”

想到那样的死法,聂离都不由一股讲义袭上心头。“怎么解掉此毒。”聂离开口问道,他要救张卿玉,如何都要一试。

“这蚀骨化心丹的解药,我不知道。”方童微微摇头。这让聂离刚刚燃起的希望又再一次熄灭了。

“虽然我不知道,但肯定有人知道。给,带着这块令牌,如果以后有机会去宋都,去天枢阁,哪里会有人帮你。”方童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聂离。

令牌通体漆黑,巴掌大小,一面雕刻着一层楼宇,另一面写着四个字,巡查天下。拿在手中,聂离瞪大了眼睛,这东西他见过,王志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不过两个人的有些区别,方童的这是黑色,王志的是银制的。

“是不是很眼熟,这是巡查令,我以前也算巡查使,在云海城待了数年,之后因为身体原因,才退下来的。这东西我一直藏在身子,从没有用过。”方童挂着一抹苦涩的微笑。

方童有些话想说,但始终没有说出口,聂离也没有追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说话的权力。

“方大哥,谢谢你。”聂离将令牌放在一边,郑重其事的向方童表达自己的谢意,这枚令牌的作用可大着呢,方童能这样给自己,这份情意,他无以为报。

“你可是我弟弟,东西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走吧!去看看外面的天地,那里才属于你。”方童拍拍聂离的肩膀,也许他这辈子都要待在云海城了,而聂离就是他的希望,去替他看这个世界的眼睛。

“好的。”聂离心中满是感动,然后穿起衣服。将木匣背在身背,拿起秋雨刀跟随方童走出去。

来到前院的大厅,屋内坐满了人,有聂离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左侧坐着两个人,右侧坐着一个陌生男子。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城主,张书清。”方童指引的方向,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很是和善,就好像读书人一样。

聂离还是第一次见到张书清,对方的神情有些憔悴,可能是连遭变故,状态有些不佳。

“这位就是聂少侠吧!果真英雄出少年。”张书清看见聂离,笑着说道,但那笑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聂离也没有在意,只是回应了一句,就简单的坐在一边,看着左侧坐着的王志和莫小头,因为方童告诉自己张卿玉没有死,他对这两个人的怨恨才不是那么强烈。

莫小头看见聂离开了,尴尬的点点头,算是示意一下,不过聂离没有回应他,他也没说什么,这种情形他早就预料到了,反倒是王志,好像一切没有发生一样,跟以往一样的对待聂离。

聂离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方童,怎么将他带到这里来了。

“方大哥,我可以下去了吧!”聂离觉得厅堂的气氛有些怪异,至少他个人觉得如坐针毡。

“聂离,这是你也有权力知道。我知道你对王大人有些不满,但这些也是为了计划,如果你要恨他,就把我也带上,这件事我也有参与。”方童知道聂离的想法。

聂离没想到方童会这么说,这让他怎么恨得起来。

看着聂离沉默不做声,方童知道此事暂时不会被提起。“聂离,我知道你对我有不满,但我是巡查使,太多的事情是我不能插手的,你现在不懂很正常,之后你会明白的。”

“今天,我就是来跟你们告别的,云海城这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张书清我要押回宋都。而新一任城主,就由方大人你来担任吧!”王志显然是知道方童的身份,说话也十分客气。

张书清欣慰的看着方童,没有任何不满和怨恨。就只有聂离一个人傻愣愣的看着,方童竟然当上云海城的城主了。

“聂离,方大人当上这城主可是因为你,当初为救你出狱,他日后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如今他要兑现承诺了。”张书清开口说道。

聂离抬头望了一眼方童,很多话都化为感激的眼神。

“好了,我们就此别过了。聂离,这东西等我走了之后你再拆开。”王志起身向众人告别,带着张书清和莫小头就要离开,不会临走前他递给聂离的一张纸。

“各位,后会有期,聂离,我们宋都再见。”王志三人大马金刀的走出方府,阳光洒下来,看起来很是豪气,这笼罩了一冬的天,终于出现暖阳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新的征程

方童喝了一口茶,然后起身,用手指了一下桌面上的那张纸,示意聂离,然后就离开了。方童走后,聂离这才打开信封,里面的内容很短,但却在聂离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若要解蚀骨化心丹,必先寻得五行之源。”字迹铁钩银划,看起来十分舒服,一种特别的韵味在其中。

“五行之源到底是什么?”聂离满头雾水,看样子自己必须北上去往宋都,将希望寄托在方童所说的天枢阁了。

“聂离,东西已经收拾齐了,马也给你备好了。”看到聂离龙行虎步的走出来,方童迎上去开口说道,白鹭也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边。

“谢过方大哥,和白大哥。”聂离感激的看着两人,他们两人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将自己当作好兄弟,如今要别离,竟有些不舍。

走到府外,一位下人背着包裹,牵着一匹马骏。聂离一打量也不由赞叹好马,身躯高大强壮,毛发漆黑,马鬃柔顺散发着光。

“这匹马名叫照夜,是一匹千里马,以后就托付给你了。”方童溺爱的摸摸照夜的头,照夜也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蹭了一下方童。

“以后用你的马蹄,带着他好好去看外面的世界。”方童将缰绳递给聂离,照夜很是灵性,疑惑的看着方童,又看看聂离,好像知道了什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方童的手。

聂离看了一下照夜,如此好马,方童竟然愿意给自己,而且看他与马的感情,也是非比寻常。“方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它的。”聂离试着用手抚摸照夜。

后者看了一眼方童,在看到方童点了一下头,它也低下自己的头颅,任由聂离抚摸。

“方大哥,你知道五行之源吗?”聂离想方童既然出自巡查使,应该知道五行之源的一点线索。方童陷入沉思中,半晌摇摇头。“五行之源我是不知道,不过无非就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宝物罢了,你可以去北面连云山中,听说那地龙树乃是天材地宝,也许可以一探究竟。”

听到方童的话,聂离也点点头,地龙树惹得那么多江湖人士窥探,肯定是不俗的宝物,而且自己也要北上,顺路可以去一趟,即使不是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也可以从那么多江湖人士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聂离,你等我片刻。”就在聂离准备告辞时,白鹭忽然开口道,然后跑回府内,聂离疑惑的看了一眼方童,想问白鹭到底是怎么了,可方童好像知道但不想说的样子。

“这东西是连云山脉的地图,给你,以后可能会用的着。”片刻的功夫,白鹭就拿着一张卷轴出来,然后塞进聂离的包裹里。

“谢过白大哥。”聂离也没有矫情,方童送了自己宝马,白鹭送了自己地图,这份关心,唯有此情和此心可以证明。

“好了,男儿志在四方,如果哪天觉得在外面累了,就回来吧!至少这云海城还是你的另外一个家。”方童拍拍聂离的肩膀,眼中满是欣喜和希望。

“就此别过了,两位保重。”聂离拱手作辑,随后跨上马背,深深的看了一眼方童和白鹭,他露出了笑容。

他笑起来很好看,只是没有几个人见过。白鹭也难得回了他一个笑容,“架”聂离双腿一夹马腹,就此绝尘而去。

“真的放心让他出去吗?”白鹭看着聂离越来越渺小的身影,开口询问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与聂离相处这么久,看着他离开岂有那么多喜悦。

“你知道的,他的舞台应该是更大的武林。而且我能为他做的已经足够多了,血阵已经短暂的拉近他与其他人的差距了。”方童叹了一口气,将看着聂离的目光收回来。

你们就不但这血阵会成为日后侵蚀他内心的魔吗?“”白鹭看着地面,若无其事的说道,方童听了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呆在原地。

“你们这些上层者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又或者称为故作聪明。不过做了就做了,以后就看聂离怎么走了。”白鹭说完又朝府内走去,方童还是没有跟上去。

“方大哥,回家了。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白鹭站在门口,府门大开,朗声说道,方童有些错愕的看着他,随即露出微笑,大声回道“好嘞 ”

————

聂离骑着马走过城中,此时的云海城一如既往,那天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聂离想去很多地方看看,但那些终究都是回忆。有些人自己不能见,有些地方也不能再去了。

来到北城门,看守的官兵十分严格,进进出出都要检查一番,想来是那场事件的余波未平,戒备还是比较森严的。

“下马例行检查。”两名官兵用长枪将聂离的马挡住,虽然语气有些生硬,但表情却比较和善,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聂离想掏出方童给的巡查令,但最后想想,还是稳妥一点。下马将自己的包裹递给官兵,至于身后的木匣,他们还不能碰。

两位官兵见聂离器宇轩昂,容貌清秀俊逸,胯下的马又是宝马良驹,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自然就简单检查一下就放行了。

“打扰了,少侠一路顺风。”将聂离的包裹再一次绑好,然后递给他,顺带放行。聂离也是点点头,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而且这些官兵待人和善,估计方大哥这城主位置,是可以做的安稳了。

聂离没有急忙上马,此处城门人头窜动,骑马着实不怎么方便,牵着缰绳,聂离一瘸一拐的拉着照夜走出北门。

宽阔的官道,一览无余的大地,远处连绵的山脉,此时已经有了一点点春的迹象,荒芜的土壤上,枯黄的青草下一颗颗小嫩芽,已经破土而出。

回头看看高耸的城墙上,云海城三个字依旧恍如昨日,聂离心中说了一句保重,跨马而上,准备绝尘而去。

“等等我。”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聂离看见莫小头骑着一匹瘦小的马,毛色红黄不接,看起来不但丑陋无比,而且让人觉得随时都会垮掉一样。

“你怎么跟来了。”因为照夜比对方的马高了不少,聂离略微俯视着莫小头,他心中对莫小头一直有戒备之心,这个人隐藏的太深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五行之源的线索吗?”莫小头嘴角的笑一直挂着,看起来十分和善,但又让人觉得虚假和不可琢磨。

聂离知道对方吃死自己了,索性也没有再说话,而是轻轻夹了一下马腹,照夜抬起马蹄,向北疾驰而去。

看见聂离的背影,莫小头挂着洋洋得意的笑容,也装模作样的夹了马腹,“呜”瘦马好似痛苦的哀嚎一样,回头看着莫小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快跑,跟上它了,我就给你吃肉。”莫小头拍了一下马头,双手环抱胸前,命令道。

只见瘦马扬起马蹄,那速度根本不输照夜多少,聂离本以为凭照夜这千里马,一定可以甩掉莫小头,虽然自己不能拒绝他的跟随,但也要给他一点教训。

可后面不断出来莫小头的吆喝声,聂离回头就看见那瘦马死死的跟在照夜后面,那骨瘦如柴的身躯,竟然有这样的爆发力。

仔细打量这匹马,真的没有一点千里马神骏的样子,但那双眼睛,却不一样,至少这样的目光,他只见照夜有过。

“照夜,再快一点。”聂离轻拍马背,俯下身子说道,照夜回头看了一眼,也觉得自己被其他马挑衅了,打了一个响鼻,速度更是快了几分。

看着照夜和自己拉开的距离,莫小头心中也是好笑,没想到聂离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过这样就好。“小花,给我追上,晚上给你加餐。”

官道之上,只见两匹马不断的追逐着,一匹通体黑色,身材高大,看起来就威武非凡,另一头就比较磕碜了,瘦的只剩皮包骨,毛色还不纯正。

如此强烈的落差并没有让两人的距离拉开很多,争斗一会儿,聂离便让照夜慢一点,此去路途遥远,不必为了莫小头而呕气。

照夜也放慢了速度,眨眼间莫小头就追了上来,照夜俯视着小花,小花也不怕,反倒扬起小脑袋,跟照夜对视着。

聂离也愈发好奇这小马驹了,“说吧!五行之源到底是什么。”聂离开口问道,他能让莫小头跟着,就是因为对方有价值。

“天有阴阳,地有五行。五行之源皆是举世难得的珍宝,分别是吞金蚕、神灵木、黄泉水、明圣火、以及后土培。”莫小头呱唧说了一通,聂离一个都没听过。

“废话少说,我只想知道这些东西在哪里?”聂离暗中记住这些东西,但名字这些不重要,他只想知道这些东西都在哪里,怎么获得。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目前就神灵木下落可知,在宋都皇庭之中。”莫小头耸耸肩,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你”聂离气的想拔刀给他两下,不过目前可以知道一个东西已经不错了,不过去这宋都皇庭,取神灵木怕是天方夜谭。

“别气,其他东西咱们从长计议,不过眼下就有这后土培,我怀疑就在这连云山中,而且跟地龙树有关。所以此行咱们先去白山城。”莫小头故作高深的说道。

然后就骑着小红就溜了,聂离无奈,只能跟着他一起走。官道直通山中,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隐隐没入青山之中。

身后的云海城一片晴朗,蔚蓝的天空点缀着多多白云,天和海一样的蓝。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夜宿连云山

城外的某一处,两位女子悄生生的站着,一位一身素雅衣裳,宛如冬日傲立的梅花一样,一双眉眼凄凄,别有一番哀愁。她身旁则是一位宫装女子。

“确定不见他一面吗?”宫装女子看了一眼张卿玉,她的眼睛自那个人出城门之后就没有离开过。

“不用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再活几年,不如让他以为我死了。”张卿玉看着聂离的背影,久久失神,她心中有无数话想对他说,但最后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走吧!你如今的身体正是练那部功法的绝佳机会,如果功法大成了,这蚀骨化心丹自然而然就化解了。”

“小姨,我知道了。”张卿玉收回了目光,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如果想再见到聂离,就必须去那个地方,练那部功法。

“玉儿,走吧!春天快到了,院里的梅花也落了。”宫装女子从怀里掏出一抹轻纱,蒙住自己的脸,然后眺望云海城。

“梅落了,也死了。”张卿玉知道,春梅已经死了,现在活下来的人是张卿玉,将继续走下去的也是张卿玉。只是明年冬天,梅花还是会开吧!

此时云海城春梅阁楼中的梅花枝已经枯萎了,凋谢的梅花瓣落满桌子,阁楼下的梅花树也已经绽放了自己最后的美丽,铺满了一整个院落的鲜红,要在这里成灰,也在这里重生。

————

距离云海城不知道多么远的地方,入眼的是高耸入云的山脉,这些山不同于连云山脉的连绵丛荣,此处的山脉十分特别,好像是大自然的馈赠一样,它像是拔地而起的剑一样。

巍峨险峻的山脉,一根根宛如柱子一样直插云霄,仔细一数竟有五座山,各有不同,远远看去宛如手掌一样,五根手指伫立在大地之上。

在最高的山顶上,没有想象中的危险和恐怖,反倒是平坦的山地好似被什么利器工整的划过一样,四处立着无数的楼宇。这里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天,一低头看见的就是云。

如此奇异的景色,让人赞不绝口,惊叹天地的鬼斧神工。如此陡峭的山壁,武功高深之人都无法涉足,更不要说在最顶处建起如此多的楼宇。这样的地方需要多少年,需要多少人的努力。

一栋栋房屋相互连接,围成一个圆圈,里三层外三层,一层又一层的圆,越靠近圆心,建筑也是大有不同,而圆心处,却留下中间的一块空地,上面画着独特的花纹。

空地之上有一处天坛,四四方方,靠南的一面共有九百九十九级的石梯直通蓝天,本以为山顶已经是离天最近的地方了,可如今看来,这天坛才是通往天庭的地方。

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之上,宽敞的天坛之上,没有下面房屋的拥挤。反倒只有零零落落的几座房屋,以一种奇怪的位置各安一处。

天坛的中心有一块石台,九十九级石梯更是通往更高处,最接近天的石台之上,却有一位小童子坐在上面,头顶两个冲天髻,五官精致,两颊有着婴儿肥,鼻涕挂在嘴边,一双大眼睛却没有孩童该有的清明和灵动,反而是一片浑浊。

穿着宽大的黑白道袍,短胖的小手藏在道袍之中,脚下是一双布鞋,宽松的裤子中露出一截嫩白的小腿。他低头看着石面,圆形的洞口有着深邃的黑,上面却有着一条银河和无数繁星。

数以万计的繁星,亮了又灭。一条银色的丝带挂在中间,将黑分割成两半。他呆呆的看着,半晌之后,伸出自己胖胖的小手,想伸手去触摸一下。

“痴儿!你想干什么。”一道威严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男孩手指哆嗦一下,又收回来,站起身子,拍了一下屁股后面的道袍,即使上面根本没有灰尘。

“师傅,我就看看。”男孩回头,身后是一位样貌极为英俊的男子,一身道袍,披散的头发直达地面,耀眼的白丝和沧桑的眼眸,说明他的岁数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年轻。

男孩踏着小碎步,一把抱住男子的小腿,不断蹭着。鼻涕也抹在对方的裤子上。“你别蹭了,小心你师姐打你。”白发男子将小道童抱在怀里。

“师傅,我听你的,以后不来这同天台了,你让师姐别打我。”痴儿环抱着白发男子的脖子,隐隐约约有哭腔。

“好,好,你以后听话。你师姐就不打你。”白发男子极为宠溺,摸着痴儿的小脑袋。

“师傅,我就是看那东西好玩,想摸一下而已,不会干什么的,而且那些小星星会消失!,真的好特别。”痴儿短短的手指向那片星盘。

“痴儿,那些灭的星星就是逝去的天下人。生死有命,有故去的,就有降临的。”白发男子抱着痴儿来到星盘前,看着浩瀚的星空,他发出了感慨。

“生死都是什么啊!可以吃吗?”痴儿挺着身子,伸手想去摸那些星星,留着口水,嘀嗒嘀嗒的落在地上。

“生死能看、能听,但不能吃!”白发男子用自己的道袍为痴儿擦掉嘴角的口水,将他抱在怀里,时刻害怕他掉下去。

“不能吃,那痴儿不想要它了。”一听到白发男子的话,痴儿有些失望,撅着嘴巴,也不去看星盘了。

“不要它的好啊!不要它的好呀。”白发男子听到痴儿的话,笑着说道,可那笑容中满是苦涩。

“师傅,你看那颗星星怎么发着黑光。”痴儿还是不甘心的看着星盘,虽然不能吃,但他还是时刻惦记着,发现南方的群星中,一颗平淡无奇的星星忽然发着黑光,他好奇的问道。

“忘了给你说,你师姐说给你做的烧鸡,让你快去吃吧!”白发男子装作想到什么事情一样,将痴儿放下,摸着他的脑袋说道。

痴儿听到吃的,也没有去管太多,将宽大的道袍和裤子一把捏住,提起来,直接撒开腿就朝石梯下面跑去,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不时的大喊师姐

白发男子笑眯眯的看着痴儿离开,回头看着星盘,刚才满脸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不断变化的星象。

尤其是看见那颗黑色的星星,光芒不断壮大,而且有逐渐北移的倾向,白发男子这次虚空抬手,掐指一算,脸色微微有变。

“师傅,吃饭啦!”下面极远的地方传来清亮的声音,男子将双手负在身后,“天下众生皆有因,自得身后必然果。罢了罢了,希望师弟此行可以有收获吧。”

喃喃自语后,白发男子就朝石梯下面走去,高耸入云的石台,眨眼间,云未动,风还止,白发男子就已经跨过九十九级石梯。

————

骑着照夜,聂离已经赶了半天的路了,此时的他和莫小头已经从官道折转了,为了更快的到达白山城,他们两个人只能走山路,跨过连云山脉直插白山城。

“聂离,你带的这都是什么路。”莫小头从一堆灌木丛中走出来,衣衫被挂破,看起来十分狼狈,他已经跟聂离走了半天了,除了山还是山。

“你可以自己一个人走官道。”聂离拿着白鹭给的地图,一边看一边带路,因为连云山脉十分太大了,白鹭也没有记录的十分详细,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靠聂离自己来判断。

“你是不是不知道路。”莫小头拨掉头发上的几片枯叶,拍拍身上的尘土。他实在忍不住了,照聂离这个速度,不如走官道呢。

“我来吧!好歹混过这么多年的江湖了,赶路我还是有门道的。”莫小头见聂离一时不说话,也知道自己说中了。

“那你来吧!”聂离不可否认,他的江湖经验还是太浅了。将地图收起来,这东西一定还有用,暂时先跟着莫小头。

莫小头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即指定一个方向。骑着小花就走了,聂离也没有多问,而是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聂离有些不耐烦,其实更多的是想需要莫小头给自己一个值得走下去的理由。太阳也到西边了。

“别急,走下去就知道了。”莫小头也看见身旁聂离的不耐烦了,他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问,继续走一会儿就知道了。

又过了几一炷香的时间,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如果不找到人家的话,两个人就必须找一个山洞。

忽然,一处茅草屋映入眼帘,聂离侧目看了一下莫小头,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带的路竟然可以找到人家。

勒住缰绳,莫小头跳下马背,推开门口的围栏,然后大声喊道,可声音回荡了好久,也没见人回复。

莫小头回头看着聂离,微微摇手,示意没人。于是推开木门,走进院中,一面石桌上满是灰尘,应该是很久没有人住了。

推开屋门,一股味道和灰尘直接扑面而来。莫小头捂着嘴巴咳嗽了几下,然后跟聂离在屋外等了半晌,看时间差不多了方才进入。

进入屋内一看,里面十分简陋,就木桌和两架椅子,以及一张不小的石板床。

“你先把这里打扫一下,我去找点水来。今晚我们就现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莫小头也不顾桌子上的灰尘,直接将自己的包裹放在上面。

聂离赶了半天的路,骑马骑的屁股隐隐作痛,而且他们两人和两匹马也需要吃点东西。

将包裹打开,里面幸好有方童准备的一点干粮,不过也不多,如今加上莫小头,估计撑不到白山城。看样子需要打猎了。

仔细打量一下屋子,床上的两套被褥,但因为时间太长,已经腐朽不堪。角落摆放的两副碗筷,筷子也只剩下一截,碗倒是完好无损。聂离觉得这里跟自己家挺像的,以前这里一定是两个人,过的很开心。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冤家路窄

趁莫小头出去的时候,聂离将屋内简单的打扫一下,晚上两个人可是要住这里,不收拾一下怎么可以。简单的打扫一下,翻箱倒柜,找到几根蜡烛,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能不能用。

走出屋子,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此时的山顶有些寒冷,鼻中的气瞬间雾化。月亮也已经挂在空中,黑幕上点缀着几颗星星,闪闪发光。

照夜和小花就在屋外,两匹马不时的看着对方,用力打一个响鼻,马蹄在地上点几下,好像要打一起一样。聂离也比较好奇小花到底是什么马。

聂离回到屋内,将包裹里的干粮拿出来,然后将包裹又包好。里面除了衣服和一点银子也没有什么了。

“聂离,开门。”外面响起莫小头的声音,聂离听到他急匆匆的喊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手已经放在秋雨刀上,时刻戒备着。

莫小头用脚踹开门,然后将怀里和手里的东西一把丢在桌子上,转身关上门。大口喘着气,拍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

“怎么了,你不是去找水去了吗,还有这些东西你怎么来的。”只见桌子上都是一些食物和皮囊,而且食物还散发着热气,显然是刚刚烹饪好的。

“偷来的啊!不然你以为怎么来的。”莫小头开了一下门,发现没人跟上来,这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一块肉,就塞进嘴里,拔开塞子,咕噜的喝了一口。

“别傻站着了,快吃啊!管那么多干什么,先填饱肚子再说,至于那些人,来了再说。”莫小头递给聂离一块肉,硕大无比,不知道是那个动物的后腿。

聂离接过来,发现上面洒着调料,闻着看好香,他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一下,聂离咽了一下口水,凑到嘴巴,咬了一口。

眼睛一亮,也大朵快颐。莫小头看见聂离的样子,也是哈哈大笑,将一个皮囊扔给他。

“好饱!”莫小头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一个饱嗝,看聂离,也好不到哪里去,硕大的后腿肉也被他吃的只剩一根骨头了。

“吃饱了就睡觉,明天早起赶路。”莫小头起身,从包裹中拿出一件衣服,直接躺在石床上,盖在自己身上。

聂离看着他,也不由苦笑,这人心也太大了,偷了人家的东西现在还睡的如此安稳,不怕找上门来吗?“莫小头,你就不怕人家找到咱们两个。”

“放心啦!这连云山脉地势崎岖复杂,想找到咱们可不是那么简单。而且那群人也不会为了这点东西大费周章。所以,快睡觉,而且外面有照夜和小花呢。”莫小头一边说着还打着哈欠。

聂离也是看了一眼外面,发现除了满地的月光就是寂静了,心想要是找到他们两人,早就来了,索性从包裹中取出一件外袍,然后走到莫小头旁边,石床够大,他们两人睡在一起也不算挤。

第二天,两个人早早的起来,骑着照夜和小花就继续赶路,之前聂离就记得那群江湖人士说地龙树离结果的时日已经不短了,他们可不能耽搁太久。

“如果顺利,咱们直插连云山脉,可是会省去好多时间,而且许多江湖人士也是走的这里。”莫小头也看出聂离有些焦急。

因为山路崎岖,就连照夜和小花在此处也不能肆意的奔驰,两人翻山越岭,期间有一些动物也被聂离和莫小头杀死了。

一路上,莫小头也教了聂离不少知识,让他这个江湖菜鸟,懂了不少野外生存的技巧,聂离也对莫小头有了不一样的感官和认知。

“快点,马上就到白山城了。”远处传来一道粗犷声音,聂离和莫小头一愣,没想到刚才还说会遇见人,转眼就遇见了,虽说此行去白山城人不少,但连云山脉何其之大,人在这里比起野兽还稀有。

“大哥,不行了,走慢点,我饿的不行了。”“大哥,慢一点,昨晚那个小毛贼偷走咱们的水和食物,害得我饭都没吃饱。”随后两个人附和道,莫小头一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来这连云山脉,他肯定也要去白山城,到时别让我抓住他,看我不把他活剥了。”粗犷的声音响起来,其中对莫小头的恨意,聂离都能感受到。

他看着莫小头,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莫小头也不情愿了,赃物他们两个人都有份,为什么要他一个人背锅。

“人家只记得你偷的东西。”聂离耸耸肩,他知道这事他已经不能脱干系了,不过是以打趣的成分居多。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去告诉他们,咱们两个都有份,反正那其中有一个人是先天初期的,要死一起死。”莫小头说完,佯装要大喊的样子。

“切,吓不到你。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去白山城再说。”莫小头见聂离没什么反应,知道自己的小伎俩被看破了,也不气恼,神情认真,开始赶路。

一路上两个人鲜有言语,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包里的干粮,一路倒也顺风顺水,没有遇见什么变故。

地势虽然崎岖,但一路也有不一样的风景,这连绵的山脉对自小生活在江边的聂离来说,倒是一番新景色。

林立的树木,因为春季的到来,已经长出了嫩芽,有些山顶还有一些积雪,远远看去,在阳光下闪烁着白光的雪与焕发生机的绿,交汇成一副颇美的画卷。

头顶的太阳从东边走到头顶,午间的阳光难得有一点温度和暖意。聂离坐在马背上,四处打量着,可莫小头竟然靠在小花的身上睡着了,隐约传来了鼾声。

“哗啦啦”耳边传来流水声,聂离精神一震,这半天的路程,莫小头昨天偷来的水早就喝光了,急需要补给,而且马匹也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小花也十分自觉,朝水流声走过去,穿过草丛,聂离就看见一条数丈宽的小河,源头从远处的深山中留来,十分清澈。

聂离下马,从马背上拿出装水的皮囊,打了满满一袋水,走到小花旁边,将莫小头叫醒,然后牵着照夜和小花走到河边喝水。

莫小头揉着惺忪的睡眼,极不情愿的拿着皮囊走到河边,将皮囊摁下去,“咕噜咕噜”的气泡声,冰冷清冽的水让莫小头打了一个激灵。

“走吧!”聂离督促一下。“别,有动静。”莫小头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看着河对面纷杂的丛林。

聂离也停下了脚步,照夜和小花也戒备的看着对面。“哗啦”丛林中钻出三个人,莫小头赶忙把头低下来,脸色有些不好,聂离也大概猜出一点什么了,这三个人就是被莫小头偷了食物的三个人。

对面三个人也没想到这里会遇见其他江湖人士,看了一眼聂离,发现对方实力并不怎么强,也没有在意,此人旁边的男子低着头,看不清样貌,倒是他们身边那匹黑马,很不错嘛。

“小子,做个交易吧!将你的马卖给我们,价钱好商量。”为首长相威猛的男子,大声说道,满面胡须,皮肤黝黑,乍一看跟恶鬼一样。

照夜身材高大,毛发有光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好马,自己如果得到这匹马,到白山城就可以卖不菲的价钱。

“不卖。”聂离也瞥了一眼对方,三个人,为首的男子约莫四十岁,长相丑陋,背上背了一把斧头,实力比自己强,记得莫小头说此人是先天初期。

其余两个人,左边那位二十多岁,长相普通,一身朴素的青衫,脸色有些苍白,面容憔悴,应该是第一次出江湖,有些不适应这种颠簸。他实力不强,后天后期,比聂离强一点。

右边那位长相有些猥琐,尖嘴猴腮,下巴一缕小胡子,贼眉鼠目,个子还比较矮小,弓着背,这位实力也不强,也就后天圆满之境。

黑脸大汉听到聂离的话,有些诧异,难道这小子脑袋锈逗了吗?看不清场上的形势吗?看他的养老,应该是才出江湖,看样子需要自己教他一点东西了。

“小子,看样子,我需要给你一点指点了。”黑脸大汉摩拳擦掌,咧开嘴,那副狰狞的样子,足够把小孩吓哭了。

“大哥,别急,你看他们手上的皮囊。”右边那位尖嘴猴腮的男子拉住黑脸大汉,然后偷偷将目光投向这边。

黑脸大汉仔细一瞧,就发现聂离二人手中的皮囊就是自己等人昨晚被偷的,再看看河边的那个男子,越看越熟悉。

“没错了,就是这个混蛋。”黑脸大汉气极反笑,可他这副样子看起来更可怕。聂离见黑脸大汉变得如此反复无常,也愈发戒备。

“王八蛋,昨天偷了老子的东西,今天冤家路窄,被我抓到了。看我不剁了你们两个当下酒菜。”黑脸大汉直接掏出背后的板斧,架起轻功就朝聂离这边跳过来。

“快跑。”莫小头忍耐了那么久,终于憋不住了,一掌拍在水面上,流淌的河水炸起数米的水花,也阻住黑脸大汉的路。

无奈之下,黑脸大汉只能在湖面轻点,又退了回去。

“追,他们两个人牵着马,山路崎岖,一定走不远。我一定要杀了这两个家伙。”水花落尽,那还有聂离和莫小头的身影,两人早就牵着马跑了。

此时的聂离和莫小头,已经躲进丛林里面,拉着照夜一路快跑,而小花,似乎不需要莫小头的拉扯,跑的比谁都快。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中计

聂离不时回头看看,虽然山路不好走,但胜在照夜和小花速度快,但双方的距离在不断的缩小,迟早还是会被追上的。

“实在不行,你就主动点,免得人家找我,反正人家只知道是你偷的东西。”聂离看着莫小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聂离,别想那么好,我给你说,就算是被打死,我也要拉上你一起。”莫小头看见聂离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心中一慌,虽然知道聂离是在开玩笑。

“而且人家也看上你的照夜了,如果想安然无恙也可以,把照夜给我,我带着它和小花跑路。”莫小头回头看了一眼,小花和照夜奔驰的马蹄,那副神骏的样子,难怪这些人看上照夜了。

反倒是小花,虽然丑了一点,但这小短腿一点都不慢啊!这群人真没有眼光,莫小头一边宠溺的看着小花,一边心中暗想,可小花看着莫小头的眼神,马蹄都有一秒的踉跄。

“说那么多废话,不然想想怎么甩掉后面的人。”聂离用刀挑开身后袭来的飞镖,有些焦急,这么逃也不是问题,必须做出对策。

“你把照夜给我,他们的目标是我和照夜。”莫小头也看见三个人越来越近了,心中想到了对策,不过这种计谋非常危险。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聂离斩钉截铁的说道,让莫小头一个人去承担,他办不到,如果只有这么一个方法,他宁肯继续选择逃跑。

“放心,我的手段多着呢,只是你在这里反而会碍手碍脚。”莫小头笑了一下。

“好吧!小花给我。”聂离没有因为莫小头的话而气恼,只是他知道自己会拖莫小头的后腿,索性听他的计划。

两个人同时一拍马鞍,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错身。莫小头的身法鬼魅飘忽,不同于聂离的凶猛狂暴,而且自血阵之后,天魔九转也已经突破第三重了,如今的身法更是快了几分。

坐在小花的背上,聂离还有些担心瘦小的身躯会不会被压垮。“你一会儿折返,跟着小河朝北走,先去白山城,到时我去找你。”莫小头夹住不安分的照夜。

“好,那白山城见。”聂离也不婆婆妈妈,眼前的形势只能做出这样的决策了,他也不担心莫小头会把照夜拐跑,只希望他和马都能安然无恙吧!

莫小头看了一眼聂离,什么话都没有说,然后调转马头窜进路边的密林中。后面三人见聂离两人分头逃跑,暗道不好,煮熟的鸭子到嘴边给飞了,不过看见照夜和那个偷东西的家伙同行,还是松了一口气。

“薛洋,你去追那个黑衣小子。任正,你跟我去抓那个偷东西的家伙,小心点,他可贼着呢。”黑脸大汉先是给旁边俊秀小哥吩咐一下,随后又对贼眉鼠目之人说道。

“大哥,这会不会是敌方的计谋。”薛洋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对面两个人有些怪,但是他却说不出来。

“就算有计谋又如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都是小聪明。”黑脸大汉瓮着声音,宛如惊雷一样响开,薛洋也没有再做声。

看着黑脸大汉和任正也相继钻入密林之中,薛洋心头的预感就更加不妙。只能继续追着聂离而去。

聂离回头一看,跟自己的只是那个年轻男子,看来实力比较强的都跟着莫小头去了。现在只需要解决眼前的麻烦就好了。

按照莫小头的指示,聂离绕了一圈,又回到刚才的河边,然后朝北面走去。河边铺满砂砾,倒是极为平摊,小花的速度一下子就得到了展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河流越来越宽,而且山脉的走势也越来越低,看样子此行离白山城已经不远了。回头发现后面已经没有人影了,聂离这才让小花慢下来。

——————

窜入密林中的莫小头,发现身后暂时没有追上来的两个人,嘴角挂着一股笑。将照夜的缰绳绑在一颗树上,然后身影一闪就消失了。

随后追来的黑脸大汉和任正看见眼前被绑着的马匹,而没有莫小头时,就开始提起警惕,此处绝对有埋伏,多年行走江湖,他们可不像这种新手,埋伏都做的如此明目张胆。

“小子,别躲了,你准备往哪里跑。”黑脸大汉大声喊道,林子四处的鸟儿都一股脑的飞走,天空都被遮住了。

“大哥,小心为上,昨晚的事情就能看出此子狡猾如狐,我们还是稳妥一点。”任正用手指捻着下巴的小胡子。

“放心,这马在这里,他就算跑了,马拉去卖了,我们也不亏。”黑脸大汉看着照夜眼中满是贪婪之色,说实话这匹马,他也十分心动。

“也对,这马毛色纯正,目光如炬,吐气如龙,一看就是宝马。”任正也仔细打量一番照夜,眼中啧啧称奇,这样的马还真的不多见。

“小子,你再不出来,我们就杀了你的马。”黑脸大汉见一直没有动静,不由放了几句狠话,想逼莫小头出来。

“看样子他是真的跑了,我们把马牵走吧!”黑脸大汉等了一会儿,发现林子中一点动静都没有,又看了照夜,心中的渴望更加难耐,对着任正说道。

“再等等。”任正看见黑脸大汉有些急迫的样子,赶忙劝了一下,再等一会儿,也许这也是对方的计谋。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黑脸大汉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他肯定跑了,估计此人也不会为了一匹马而丢掉自己的性命,我们还是不要等了。”黑脸大汉实在不愿意等下去了,如果那个家伙走了,自己岂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大哥,再等等。”任正拉住黑脸大汉的手臂,微微摇头,他觉得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等,还要等,你别忘了我们是要去白山城的。如果把时间白白浪费在这里,此行计划被耽误了,你怎么办。”黑脸大汉直接将任正的手臂甩开,迫不及待的朝照夜走过去。

照夜也发现黑脸大汉,神色有些戒备,开始在树前跺脚。看见照夜,黑脸大汉就更加忍不住了,步伐也加大了一点。

“哗啦啦”就在离照夜还有几步的距离时,一番异动让黑脸大汉顿感不妙,但下一秒他的身子已经升在空中,被网给死死缠住。

“混蛋小子,任正,快来救我。”黑脸大汉朝任正喊道,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中计。任正看了一眼黑脸大汉,有些犹豫,敌人一直没有显身,如果贸然上去,谁知道会不会还有陷阱。

看着任正犹豫不决的样子,黑脸大汉大声的喊道,他还不想死,这些网中有毒,现在他觉得自己身体有些酥麻。

“任正,快救我啊!别忘了,我们是兄弟,这里肯定没有陷阱了。”黑脸大汉只想活着,他还不想死。

“大哥,那小子诡计多端,我不敢上去。”任正迈出了一步,但又收了回来,他不敢上去,他不想死。

“任正,快救我。这网有毒,快啊!那小子如果在的话,我一旦中计,他肯定会出来的,怎么会一直躲着。”莫小头的实力只比黑脸大汉弱,一旦黑脸大汉没有威胁,自然就会出手。

听到黑脸大汉的话,任正还是有些犹豫,但看着黑脸大汉哀求的样子,他还是迈着步子一步步走过去,只是走的非常谨慎罢了。

黑脸大汉看见任正走过来,心底高兴,心想得救了。但想到任正刚才的样子,他牙关轻咬,眼中闪烁不一样的杀意。

任正走到黑脸大汉的面前,看着网上滴落的鲜血,他从怀里掏出匕首,在网上割了几下,发现大网根本没有任何破损。

忽然,一侧传来响动,任正吓了一跳,立即退后几步。环视四周,发现没有什么意外,但他没有再往前走了。

“任正,快救我啊!你是不是想我死,然后独吞宝马。”黑脸大汉见任正这番样子,口不择言,直接说道。

“大哥,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刚才说的话。”任正将手中的匕首扔出去,直接扎在黑脸大汉的胸口。

看见黑脸大汉死了,任正看了一下照夜,这财色动人心,这马自己是收还是不收呢,任正是命想要,这良驹也想要。

一时间,任正就站在原地,唯有大网上的嘀嗒嘀嗒声打在地面的泥土上。

算了吧,这宝马良驹还是没有小命重要。任正想了一下,前方虽然是腰缠万贯,但也是万丈深渊,不如就此退步,说不定还有一个活路。

怯意已生,任正也没有逗留,赶忙原路返回。主要是担心莫小头,对方的实力跟自己差不多,说不定会来杀自己。

任正运起轻功是一点都不含糊,跑的比谁都快。

“扑通”还在逃跑路上的任正一下子跌落在地上,刚才还是他们追别人,如今局势就被逆转了。

小腿上传来的剧痛,任正回过头,就发现身后有一条腿,喷着鲜血,那好像是自己。

他用双手撑起身子,可没有左脚,他又重重的跌倒。任正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的心也是这般冰冷,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从一开始两个人选择追那个小子时,这次猎人追杀猎物的游戏,就变为一场虐杀。

不论是故意将马匹放在那里,还是之后的陷阱,都是他一手筹划的,那个人一直都没有走,他一定躲在哪里?

“怎么样,这场游戏好玩吗?”对于任正来说,这是魔鬼的声音。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长风十三剑

映入任正眼帘的是一双脚和衣服的下摆,柔顺的布匹上有一些灰尘,脚底沾着一些叶子,本以为你们三个人会一起追我,没想到只有你们两个家伙。

“你这个魔鬼。”任正捂着断腿大声的咆哮,剧痛和死亡的恐惧让他泪流满面。

“看看死在你身后的人,到底谁是魔鬼呢?”莫小头指了一下任正的背后,就是刚才他杀死黑脸大汉的地方。

任正觉得背后有一股阴风,僵硬的脖子慢慢转过去,就发现黑脸大汉浑身是血,脸还是之前死的时候狰狞的样子。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他痛苦的抬起双臂,扑向任正。

“都是假的,不可能,不可能。”任正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他一边用双手撑着身子往后退,一边摇头,状如疯癫。

“任正,你害死我,就要给我赔命。”黑脸大汉用沾满血的手抓住任正的脖子,然后开始咧嘴大笑,嘴角留下晶莹的口水,滴在任正的脸上。

任正有些恶心,但黑脸大汉的双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他不断用双手拍着,试图挣脱。

“大哥,我也想活着啊!”任正因为缺氧的缘故,眼泪、鼻涕和口水都喷出来,配上他的面容,更是丑陋。

“还我命来,你就是想一个人独吞宝马。”黑脸大汉双手用的力气更大,任正嘴唇有些发紫,脸色越来越差,瞳孔也逐渐涣散。

可任由他双手如何挥打,左腿如何踹,黑脸大汉好像没有痛觉一样,身子纹丝不动。鬼魂怎么会有痛觉,大哥果然是来找我夺命来了。

如果有外人在此处,一定会惊掉下巴,只见任正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不断说着还我命来,不要杀我这种奇怪的话。

死去的黑脸大汉,怪异的任正和笑着的莫小头,让此时此刻这一幕幕都显得无比惊悚,头顶还有太阳,却有难言的寒意。

任正双手挥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身子也变得僵硬,终于没有了声息,僵直的倒在地上。莫小头一直看着任正被黑脸大汉掐死,站在一旁只是笑着。

双臂抬起来,手腕上有着一圈特别的护腕,只见莫小头将手腕抖动一下,安静的密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数道难以发觉的丝线缠绕在他的腕上。

任正倒下的地方,一条血色的丝线也被收了回来。莫小头看着死去的两人。“为了摆脱你们两个,害得我用了勾魂摄命,真的可惜这东西了。”莫小头跨过任正的尸体,还不忘踢几脚。

拍掉身上的灰尘,走到照夜面前,将困住黑脸大汉的大网接下来,然后手腕一翻,袖口一抖,大网就凭空消失了,留下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

然后解下照夜的缰绳,“马儿走咯,去白山城等你的主子吧!”莫小头拍拍照夜的头,跨到马背上,朝着北边策马而去。

————

聂离见薛洋没有追上来,也逐渐停下马,只是沿着河边慢慢的走着,四周风景秀丽,青山绿水绕一旁,一人一马走小江。如果不是追杀,倒也有游山玩水的兴致。

本以为沿着河流可以走到白山城时,后面的脚步声和一声吆喝传到聂离耳边,“小贼哪里跑!”聂离回头就看见薛洋追了上来,赶忙夹了一下马腹,继续逃跑。

心头不由纳闷,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都已经甩开了,薛洋是如何追上来的。回头看了一下,聂离目光一凝,他终于发现问题了。

河边因为有沙粒,所以有小花的马蹄印,薛洋只需要跟着马蹄印一直追就可以了。不过既然你追马蹄印,那我就用马蹄印反将你一军。

甩开薛洋一段距离后,聂离在小花背上一拍,空中腾跃一下,扑通落入水中。而小花疑惑的看了一眼,则继续朝前面跑着。

屏息凝神,聂离用内力封住口鼻,躲在水里面,看着河边,时刻等着猎物上钩。薛洋一路跟着马蹄印,他心中暗骂聂离蠢货,殊不知猎人已经架好弓箭了。

“呵”看着薛洋已经来到面前,聂离把手搭在秋雨刀上,一声暴呵,身影直接破开水面,丈高的水花吓了薛洋一跳。

“风雪拔刀斩”聂离用秋雨刀的侧身拍了一下水花,数道水柱好似利剑一样从天而降,薛洋看见突如其来的袭击,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动作也慢了半拍,但还是顺利拔出长剑。

只见薛洋长剑一挑,在眼前一划,附在剑上的内力炸起一面水墙,将聂离的攻击全部挡住,“哗啦啦”四溅的水花如雨一样落回河中,也有洒在聂离和薛洋的身上。

“天魔九转”聂离身影一闪,突破了后天中期,这还是他第一次出手,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比以前强了不少。

薛洋看见两个聂离时,有些惊讶,尤其是一个人还在河面上,一个已经近在眼前,他的刀已经举起来了。

淅沥沥的水滴落在刀面上,在阳光下映出一道道彩虹,哪里有刀。薛洋有一瞬的失神,再去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即使后撤了半步,但胸前还是被砍伤了。

“再晚一步,你就要死了。”聂离长刀一甩,刀面光洁如新。“没想到你的马是好马,这把刀也是不一般。只是可惜给了一个瘸子。”薛洋也难免有些眼红。

为什么这种好东西会在瘸子身上,而自己为了地龙树就需要不远千里迢迢跑来跟人争个头破血流。

“长风十三剑”薛洋长剑舞动,一剑快过一剑,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快,聂离用肉眼已经无法捕捉到剑的轨迹,但强劲的剑风从四面八方袭来。

聂离只觉得脸颊有些微凉,用手摸了一下,有些湿润,粘稠的手感不是滴落的河水,这是血,但他什么时候刺到自己的。

“长风十三剑,一剑引一风,十三剑断往生。下一剑,就要你的命。”薛洋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为了对付聂离,他可是使出自己的压箱底绝招。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的头不还挂在脖子上,但你的就不一定了。”聂离说完,天魔九转就施展开来,原地留有一道残影,人已经在薛洋的头顶了。

“天地一刀斩。”睥睨天下的霸气和刀势让薛洋有一种无力反抗的畏惧,好像这一刀就是天,就是地,是自己无法逾越的高峰。

“这样的招式你还想用多少次。长风八剑,风动剑随。”薛洋的剑忽然停下来,对着空中的聂离一剑刺来,直取心房。

“天魔九转。”聂离在空中扭转身子,再次留下一道残影,那道残影被薛洋的剑气撕的粉碎。闪到薛洋的身后,又是一记天地一刀斩。

“说了多少次了,我的剑就是风,风就是我的剑,你能快过风吗?”薛洋嘴角挂着不屑的笑容,聂离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是快,但也有痕迹。

“长风十三剑,第十二剑,风卷长云。”薛洋直接对着身后的聂离直接就是一剑。“天魔九转”聂离也不藏私,直接使出第三式。

这也是突破后天中期时一起突破的,聂离身子再次扭转,速度更是攀升,又闪到薛洋的面前,躲掉了那一记剑招。

“说过多少遍了,你快不过风的。该结束了。”薛洋看着聂离好像猴子一样,蹦来蹦去,一味地躲避终究是没用的。

“长风十三剑,第十三剑,风起破浪。”薛洋将周围的剑势全部收回来,对着面前的聂离刺过去。

汹涌连绵的剑气,直接将聂离身后的河面撕开,河底的淤泥和碎石都暴露在空中,而在薛洋面前的聂离更是被剑气淹没。他一定死了,薛洋心中满是得意。

但就在他还得意的时候,身后传来的剧痛和一道不该出现的声音让他的心宛如掉入冰窟一样。

“我的确快不过风,但我能骗过风。”聂离清冷的声音在薛洋的耳边响起,后者瞪大眼睛,胸膛已经被一把刀贯穿了。

刀在体内一绞,随即抽出来,血箭洒在地上,薛洋倒在地上,半张脸埋在沙砾中,嘴角留着血,将细软的黄沙染红。

“怎么可能。”薛洋握剑的手还没有松开,自己绝对刺到聂离,可为什么他没有死,而且还出现在自己身后了,到底是为什么。

“你是死在自负中。”聂离捂着胸前的伤口,其实薛洋面前的聂离也是残影,真正的本体一直都在他的身后,所以第十二式是聂离用身体硬生生接下来的。

“他们两个也死了吧!”薛洋喃喃自语一下,便松开手中的剑,自己的担心是没有错的,一直觉得怪异的地方,他也找到了。

那就是这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害怕,他们根本没有因为实力比自己低而害怕,现在想想他们两个也已经死了吧!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聂离看着胸前的伤口,包裹还在小花的马鞍上挂着,也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要是丢了,自己可不好莫小头交待。

熟悉的马叫声回荡在耳边,聂离看见小花又跑回来了,心头暗道此马果真通灵,要仔细找莫小头打听一下此马的来历。

“别跑。”就在聂离还感叹此马通灵知道回来找自己时,小花身后传来一声大喊,聂离就知道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猎户于山

小花的神色有些慌张,没错,就是慌张,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就是告诉聂离,自己受委屈了,有人追自己。

聂离没想到前有狼后有虎,刚解决掉一个人,转身又遇见麻烦,可小花这副样子,谁会要啊!

小花赶忙躲在聂离的背后,聂离无语,你再躲也能被发现。不过追小花的人,聂离见了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此人约莫十七八岁,样貌普通,但皮肤散发着光泽,身材高大魁梧,双目炯炯有神,一身兽皮,手持长枪和弓箭,应该是猎户。

看见小花躲在聂离的背后,又对聂离如此亲近的样子,猎户也停下脚步,喘着气。“阁下,为何要一直追我的马。”聂离见对方没有恶意,开口询问道。

“我就是见它好像疯一样一直跑,而且这么瘦,想带回去自己养。没想到它见我,就一直逃。”猎户挠了一下脑袋,毕竟人家的主人在这里。

聂离听完心头也是一乐,不过看这小子的卖相,凶神恶煞的样子,谁见你不跑。“多谢阁下的好意了,我这马儿就是这样。”聂离拱手说道,但胸前有伤,动作有些大,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看见聂离的异状,猎户才注意到河边有一具尸体,不过他也见怪不怪了,最近一段时日,这连云山脉可有不少的尸体,都是江湖厮杀,他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要互相杀害,难道跟自己捕杀猎物一样,可以填饱肚子吗?

“你受伤了,我家里有一点药,你跟我走吧!”猎户开口说道,然后转身就朝来的方向走去。聂离也有些不知所措,跟还是不跟,他既然是连云山的猎户,顺便问一下白山城在哪,索性牵着小花跟上猎户。

沿着河流走了一段路,穿过一片丛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聂离站在山腰,看见不远处的山谷中有一座城池。

“远处是白山城,那个就是我家。”猎户指了一下远处的城池,再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处木屋。眼前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地白山城了?

白山城因为身处群山之中,占地不大,但也比云海城要大上不少。四面八方围绕着大山,唯有北面的山脉有一道巨大的豁口,显然是通向外面的。

“官道在白山城的北面,那条路是通向外面的唯一一条路。”猎户孜孜不倦的给聂离讲解,但看见聂离的伤口还流着血,才想到自己到底要干什么了。

“抱歉,忘了你受了伤。”猎户黝黑的脸微微发红,耳根更是红彤彤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聂离也无奈,他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将聂离带到自己的家中,家里十分简陋,就日常的家具,墙上挂着许多猎物的毛皮,一角的木柜上摆着各种碗筷和一些瓶瓶罐罐。

其实聂离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了,天魔九转突破后,他的体魄更加惊人了。“你先坐下,我给你去拿金疮药。”

猎户驾轻就熟的拿来一瓶药,拔开红木塞,一股独特的味道就弥漫开来,没有刺鼻的药味,反而是淡淡的清香。

“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包你的伤几天就痊愈。”猎户扬了一下手上的药,下巴微微抬起,聂离看见他这种孩子气的样子,有些好笑。

虽然这个人自己才认识没有多久,大概也摸清他的性情了。“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聂离发现家里的一切东西都是双人份,开口问道。

“我爹前一阵子被老虎吃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猎户听到聂离的话,变得有些伤感,这让聂离有些同病相怜的感受。

“抱歉,问了不该问的。”聂离觉得许多话都是苍白,只能道歉。

“没事,我爹说了,我们家世代猎户,吃着这片山,死也要死在这里,说什么这叫落叶归根。”猎户很快就调整好状态,没有之前的颓废和伤感。

“我叫于山,生于此山,葬于此山。”于山嘴角挂着灿烂的笑容,然后将金疮药递给聂离,又指了一下胸前,示意他洒一点在上面。

聂离用手握着药瓶,用食指掂了几下瓶口,白色的粉末就均匀的洒在伤口上,有些凉,酥酥麻麻的,没有以往敷药的刺痛感。

没想到这药这么好用,聂离也有些感激的看着于删,虽然功法的自愈效果不差,但他感谢的是这份善良和暖意。

“我叫聂离,离开的离。”聂离不知道怎么介绍这个离字,干脆简单点。

“很高兴认识你。”于山伸出手,聂离也愣了一下,将右手的药瓶换到左手,然后伸出手想握住于山的手。

但于山的手莫名的想闪躲,聂离也看见他眼中的一抹自卑,右手一闪握住于山的手,于山诧异的看着聂离,开心的大笑。

他的手十分粗糙,干裂的手背,手心也满是厚大的茧子,就连指甲也因为经年累月打猎,变得昏黄,一些缝隙里面还有污泥。

可反观聂离的手,嫩白细长,有着一种属于女性的秀气,即使掌心和虎口有握刀的茧子,但也丝毫不影响它的美感,这在一方面透露的是地位的差别,至少于山是这么认为的。

“你先在这里把伤养好再去白山城,最近城里可不安宁。”于山见聂离这样,也将刚才的自卑抛之脑后,一屁股坐在聂离对面,有些担心的说道。

“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聂离也知道最近因为地龙树的原因,白山城肯定涌入不少外来江湖人士,但自己毕竟初来乍到,看能不能从于山这里打探一点线索。

“第一个,就是听说地龙树要结果了,白山城一下子来了好多江湖人士,我有时进城卖东西时看见了,大街上都是带剑配刀的。”

“第二个就是这白家要嫁女了。”听完于山的话,聂离略有些疑惑,白家嫁女,怎么这番动静,难道这白家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吗?

“你才来这白山城,不知道这白家很正常。白山城,就是白家先祖带着自己的族人来此地方开辟的城池,所以白家算是城中的大家族了。”于山给聂离介绍道。

“白山城这个时候嫁女是不是跟这次地龙树事件有关吧!”聂离有些疑惑的问道,就算大家族嫁女,也不可能闹得满城风雨。

“没错,此次白家要联姻的是叶家,叶家给的聘礼就是地龙果。”于山将自己听到的都说给聂离。

“竟然给出地龙果,这叶家也是大手笔啊!”聂离嘴头这么说着,但他心底却有自己的考虑,这个风头,竟然用地龙果做聘礼,这叶家不懂财不外露吗?

“没办法,人家是大家族,肯定不在乎这么多。”于山显然不知道地龙树和地龙果对这些江湖人士的吸引力,他以为这就是很普通的东西。

“聂离,我去准备一点吃的,你先坐一会儿。”说完,于山就站起来,朝外面走去。聂离看见于山离开了,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聂离站起身来,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环顾一下,用手轻轻在墙上挂着的毛皮上轻轻的抚摸,柔顺的皮毛,让聂离想起家里的那张虎皮。

“小花,别抢我的肉啊!这是给你主子的。”于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聂离嘴角轻笑,片刻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这张虎皮就是咬死我爹的那头老虎。”于山走进来看见聂离摸着虎皮,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聂离回头就看见两碗肉,全部都是肉,没有其他的。

“怎么把它挂在这里。”聂离询问道,如果是自己,恨不得将它千刀万剐,生抽活剥了。但看于山好像很喜欢它。

“这是我爹说的,如果死在这野兽口中了,那么就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继续存在,那么就将这个猎物杀死,才能转世投胎。”于山口中的家传,一直是聂离所好奇的东西,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也许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才这么教诲他的儿子吧!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只能用这样美丽的谎言,来掩盖每一次出猎的有去无回吧!

“别愣着了,快吃,这些可都是野兽的肉,大补之物,对你伤势有好处。”于山将碗推到聂离面前,聂离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和笑容,他由衷的希望于山可以一直这么笑下去。

聂离用筷子夹起一口肉送入口中,野兽的肉有些干柴,口感不是特别好,加上于山并不会什么烹饪技巧,只是简单的煮熟放入调料,让肉的味道变得有些淡。

但属于肉质的一股特有的味道却没有破坏,反而是在其他味道下,显得更为浓郁,聂离也不由称奇,夜袭每个人都对食物有着自己的见解和技巧。

“是不是很好吃,我再去给你盛一碗。”看见聂离有些发亮的眼睛,于山猛地起身就要出去。

“不用,这些够了。”聂离起身拉住于山,摇头说道。

“那行,你要是饿了就开口,我这里别的没有,肉可管够。”于山热情的说道,聂离也能理解,他一个人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没有其他人,遇见外人热情也是难免。

刚才追小花也是这样,他无非就是想给自己的生活找个伴,让一个人都世界再多一点声音,其实他没有表面这么乐观。

父亲的离去,对他的打击不小。但父亲挂在嘴边的那些话,依旧是他笑着面对明天的勇气。

于山开心的笑着,黝黑的脸配上雪白的牙齿,聂离从没有觉得一个人可以笑得这么开心。

他笑得很开心,那是真的笑。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白山叶家

“好了,天色也比较晚了,先睡觉,等过几天你伤好了,我带你去白山城。”于山从柜子里抱出一套被子,然后递给聂离,然后大字仰躺在床上,呼呼的睡去。

聂离也将破碎不堪的衣服脱下来,扔在一边,然后从包裹中重新取了一套衣服,换上之后,坐在板凳上,盘膝打坐。

此行不知道要面对怎么样的敌人,聂离可不能松懈,之前黑脸大汉就已经是先天初期的了,怕是白山城内的高手会更多,想到这里聂离的就变得有些亢奋,一种嗜血好战的情绪就开始蠢蠢欲动,他赶忙平静心神,大口喘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为何变成这般。想到刚才自己的那些变化,聂离就觉得害怕,那是一种要吞噬自己的欲望和快意。

平静心神之后,聂离盘膝打坐,一晚上匆匆就过去了,聂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聂离坐起来,伸了一下懒腰。

浑身发出爆豆声,发现屋子里面的长枪和弓箭都不见了,于山肯定是出去打猎了,聂离推开门,看见小花在院子里面啃着血淋淋的肉。

不由好奇这匹马到底是什么东西,明明瘦弱不堪但却丝毫不弱于照夜,而且它竟然是吃肉的。可能它的来历只有莫小头知道。

“咚咚”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来,聂离抬头一看,一头巨熊正朝自己这边走来,仔细打量一看,才发现是于山打猎回来了。

虽然于山已经算是魁梧高大的了,但与这熊一比,还是显得极为渺小,但就是这样,才让聂离满是赞叹,这是何等的巨力。

将巨熊的尸体扔在地方,聂离都觉得脚下的地面都颤抖了几下,小花把手头的一丢,一溜烟的跑过来,开始啃巨熊的尸体。

“你伤好了。”于山看见聂离神采奕奕的样子,哪有血气流逝的后遗症。

“差不多了。”聂离伸展了一下,示意于山自己已经痊愈了,多亏了于山的药,加上自身的功法,一夜过去,光洁无暇。

“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咱们两个就去白山城。”于山将长枪和弓箭都放下来,回屋换了一身衣服,拿出一捆绳子,腰间也只挎了一把匕首。

将巨熊的尸体绑起来,于山就开始拖着尸体和聂离一起进城,而小花则一直围着巨熊打转,不时上去啃咬一番。

白山城城墙并没有云海城那般高耸,可看守的兵卫却丝毫不弱,聂离打眼一瞧,竟然都是换血和后天初期的,而且装备精良,显然跟云海城一比,这白山城的实力更强一点。

看守的门卫这几日可是发愁,最近一顿时日来白山城的人太多了,而且都是江湖人士,这种刺头他们可不想管,但上面有命令,进出都需要严加看守,如果人数太多就需要登记。

这可把他们忙的焦头烂额,刚登记完一批人的时候,看守的门卫皆是松了一口气,这些大门大派的子弟都不怎么好相与,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了。

“什么鸟玩意儿,真以为自己是大爷。”一位高高瘦瘦的士兵看见那批人进城的背影,不满的撇撇嘴,还举起拳头朝空中打了几下。

“就是,如果不是打不过,我真想砍死他。”对面一位矮胖矮胖的家伙也是,拽了一下刀,好像憋了很久的气一样,可能是声音有些大,刚走的那批人中有一个人转过头来,矮胖的士兵立马就闭上嘴巴,把头埋的很低。

“话说这天怎么黑了。”瘦高的家伙疑惑的问道,然后抬头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也是,这天怎么好好的就黑了。”矮胖的家伙忽然觉得天空暗下来了。

两名士兵抬头看见一位黝黑得宛如煤炭一般的年轻人拉着巨熊,等走近一看,“于山,进城卖东西啊!”瘦高个的家伙挥挥手,算是招呼了一下。

“嗯嗯,打了一个大家伙,应该可以卖不少钱。”于山也认识他们两人,他每次打猎进城都是这两个人看守盘问,久而久之也算熟悉了。

“最近城里面人不少,相信这狗熊能卖一个好价钱。”两人也没有盘问或者登记,直接将聂离和于山放进城,进入白山城,聂离也是仔细打量一番。

也许是在山里面,亦或者是风格如此,这里的建筑风格很是特别,至少不是云海城和姑苏城那种秀气,反而大开大合,看起来十分简单。

路上两旁的商贩也是席地而坐,或者是找一个空旷的地方就开始叫卖,显然是因为地龙树的缘故,聂离发现路上不时就有佩戴兵器的武者,三两成群的走在一起。

于山也驾轻就熟的走到一个地方,也不吆喝就那么坐着。聂离也就站在一边,自己来此处也是为了地龙树和找到莫小头。

凭于山这个引人注目的家伙,莫小头不来都难,即使不行也可以跟这些人打探一点消息。聂离将小花绑在一旁的树上,然后跟于山一起坐在巨熊的尸体上。

往来的人都有些侧目,好奇的看着于山和聂离。不知道是看巨熊的尸体,还是看俊俏的聂离,不过于山却有些脸红。

“来,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聂离看见于山这副样子,随即站起来,大声的喊道,用内力加持下,声音嘹亮持久,至于这套说辞也是他学到的。

“聂离,谢谢你。”于山感激的看着聂离,他自小跟他父亲生活在深山里,朋友都没有几个,父亲也是前几个月去世了,所以性情比较内向,刚才因为这些人的注视脸都有些红,更不要说在大街上吆喝了。

聂离这一吆喝,反而有人过来了,有一个就有第二个,慢慢的围的人就越来越多了,很快就是里三层外三层,包的严严实实,有江湖人士、有当地居民。

四面八方传来询问声,于山开心的看着这些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有些人虽然买不起,但还是想买一块熊肉,品尝一番这野味。“都给我让开,让开。”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来。

人群被挤开,有人虽然不满,但看见为首的人,也咽下这口恶气,不忿的撇撇嘴,退到一边,聂离也发现了那些人的不满,而且看他们的衣着,应该是本地人。

“这熊给我抬走,钱给他。”为首的青年约莫十七八岁,衣着华美,手持一把纸扇,应该是富贵人家,但双目无光,面色苍白,眼圈微微发黑,脚步虚浮,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结果,但此人的实力可一点不差,后天初期的境界也不算弱。

年轻人身后跟着的下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然后走到于山面前,扔到地上。聂离粗略看了一下,这些下人的实力都在练脏境,没想到这人有如此手笔,下人都是练脏境的。

“这钱不够。”于山将钱袋捡起来,打开看一看,只有零零碎碎的几两银子。于山直接将钱袋递给年轻人,并且推开那些准备拉走巨熊的下人。

“怎么不够,我那钱袋可是一千两银子。”男子摇了一下扇子,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然后将钱袋打开,从里面倒出几两碎银子。脸色顿时就变了。

“呀,这小伙子今天要惨了。”“唉,可惜了,碰见叶家这纨绔。”“尤其是最近叶家与白家联姻,气焰更是嚣张,这叶子鸣简直是坏事做尽。”

听到周围的人这么说,聂离就知道于山被坑了,这纨绔子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买东西,尤其是看到对方从钱袋里倒出几两碎银子,聂离就知道于山碰上麻烦了。

“好啊你,在白山城偷钱,看我为民除害。”叶子鸣直接招手示意下人打于山,嘴角那股轻蔑的笑愈发强烈。

其他人一听,为民除害,除了你这个大害虫,这白山城就没有坏人了。不过都是心里嘀咕,不敢说出口。

“我没有偷钱,钱袋里面真的只有那么一点钱。”于山心性单纯,即使知道自己被骗了,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大声喊道,其他人就算知道于山说的是真的,也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证明。外来人不想惹事,本地不敢。

“给我打。”叶子鸣根本不听于山的辩解,或者说他就没准备听。几个下人直接对着于山就是一通乱打,于山自小身强体壮,虽然没有习武,但身体和实力比一般人要厉害许多。

虽然被陷害,但他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于山直接抡起拳头就朝最近的人打去,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下人打飞数丈远,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除了聂离外,其他人都有些惊讶,谁也没想到这个黑黑高高的小伙子竟然这么厉害,最为惊讶的是那些江湖人,于山根本没有内力,却将练脏境的人直接一拳打死,这份气力简直是怪物。

“好啊!不但偷东西,还敢当街行凶。我就不信官府不抓你。”叶子鸣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上了,然后用官府来压于山。

于山哪知道叶子鸣的计谋,赶忙收手不敢打了,叶子鸣也抓住机会,将纸扇一收,一个箭步就冲到于山面前,抡起纸扇,朝于山的头顶砸去。

所以人都暗骂一声卑鄙,于山也没有料到这一下,惊慌失措之间发现自己已经围住了,没有后路可退了。

“唰”拔刀声响起,刀出鞘的声音带着斩断一切的锋芒,在烈日下闪过一道刀光。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天师门妙舒子

叶子鸣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吃痛,下意识的丢下手中的纸扇,捂着伤口,怨恨的环顾四周,鲜血从指缝中流出一缕缕鲜血。

洒在纸扇上,为黑白画纸添鲜艳的色彩。“是谁敢伤小爷,站出来。”叶子鸣阴恻恻的看着,敢在这白山城伤他,一定要让此人碎尸万段。

“你大爷打的。”聂离嘴头不饶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叶子鸣,其他人一听诧异的看着聂离,这个小子真的不知道叶姓在白山城的地位和影响吗?

叶子鸣抬头看见站在巨熊尸体上的聂离,样貌英俊,气质秀逸,随意披散的发丝平增几分桀骜不驯,冷如刀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

一袭黑衣,边襟衬着红边金丝,背后负着一具木匣,腰间佩着一把长刀,漆黑如墨,与衣服十分相称。所有人一看都心中赞叹,当得上翩翩少年。

比起样貌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武功,所有人都只看见一道白光,但聂离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出手一样。

可那把刀,黑的如墨的刀柄和刀鞘,除了刀彩好看以外没有任何特点,但所有人都知道,它刚才出鞘了,它的刃割伤了人。

“你给老子等着,有种别走。”叶子鸣没想到聂离如此大胆,指着聂离的手都有些颤抖,但他知道,自己不是聂离的对手,连对方出刀都看不见,他怎么抵挡。

眼前只能认怂,不过敢在白山城伤他,一定要让他尝到苦头。等我回去带人来,一定杀了你,叶子鸣看着聂离,眼中满是怨恨。

聂离不屑的看着叶子鸣,这种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眼中,不过既然有胆气自称老子,那么就要接受聂离的怒火,家人永远是他的逆鳞。

“走,我让你走了吗?”聂离右手搭在刀鞘,“唰”所有人都知道刀出鞘了,赶忙将注意力放在聂离身上,那是一双薄如蝉翼的刀,甚至可以透着刀看到阳光。

一道刀痕凭空出现在叶子鸣前面,遏制了他想要离开的脚步。“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是叶家的人,我叫叶子鸣,你问问这白山城谁不认识我。”叶子鸣有些急了。

“废话说完了吗?完了那就去死吧!”聂离一脸不耐烦,脚下一蹬,巨熊的尸体都有些晃动,他的人影却已经消失了。

好快,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花,没想到这个人的刀快就算了,连轻功也这么快。如此人物怎么可能在江湖中籍籍无名,不论武功,光这长相,想不出名都难啊!

叶子鸣还没有看见聂离的踪影,后者的刀已经出现在头顶了。叶子鸣觉得脸颊生痛,凌厉的刀气刮得他脸颊生痛,头皮都开始发麻。

“铛”“少侠何必如此动气,得饶人处且饶人。”两根玉指生生夹住聂离的刀,一位中年男子挡在叶子鸣面前。

面容普通,甚至有些灰尘,但一双眼睛却十分灵动,很是怪异。身穿破旧的青色道袍,脚下一双布鞋,头发用木棍扎成一个髻,没有拂尘,身后却牵着一匹跟衣着完全不符的黑马。

玉手和眼睛以及

骏马,都在告诉聂离,这个人就是莫小头。聂离比较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可莫小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

“不止道师这般为何。”聂离将刀收回来,虎视眈眈的看着莫小头和叶子鸣,他倒要看看莫小头准备玩什么花样。

“我与这人有缘,阁下能否给我一个面子,在下天师门,道号妙舒子。”莫小头拱手,礼仪做的十分得体,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脸上也挂着笑容。

“竟然是天师门的人,而且还是妙字辈,看样子今天这叶子鸣可以安然无恙了。”周围人顿时嘈杂了起来,显然天师门的名头丝毫不小。

“哈哈哈,小子,看你怎么横,有高手在这里,你拿我怎么样。”叶子鸣站起来,连身上的灰尘都不拍,洋洋得意的说道,其他人看见也是敢怒不敢言。

“望少侠给天师门一个面子,我与此人之缘还在,这东西给少侠,已示感谢。”莫小头从怀里取出一块木筒,递给聂离,聂离疑惑的接下来,他估计莫小头要说的话应该就在这里面。

聂离将刀收起来,对着叶子鸣大喝一个字“滚”,看了一下莫小头的眼色,“叶小友,近些时日,你天庭汇聚灵气,眉宇之间隐有福气,好事将近,不可多惹事端。”

听到莫小头的话,叶子鸣思索了一下,只能忍气吞声。乖乖的躲在莫小头的背后,也不敢看聂离。

也许是死亡面前的恐惧,让他对莫小头的救命之恩很是感激,自然而然就没有多问,各种好话各种恭维,“谢谢天师,大恩不言谢,可否去我叶家,定然有好吃好喝的待好。”叶子鸣拉着莫小头就走了,也不去管死掉的下人,在阳光下,扭曲的肉体独自凋零。

“也好,此去等小友家事一定,咱们两个的因果自然就了解,到时本道自会离去。”莫小头颔首,随即跟着叶子鸣就离开了,走的时候他极其隐晦的看了一下聂离。

叶子鸣和莫小头走后,其他人见没有热闹可看,自然就没有了之前的兴致,不过大家五味陈杂,本以为此人会帮他们除掉这白山城一害,可没想到人家跟天师门的人有缘。

怕是这叶子鸣之后会更加飞扬跋扈了,但这些都是本地人的想法,外来江湖人士则担心天师门这个时候介入其中,难道有自己的图谋吗?

这地龙树的争夺,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叶子鸣走后,于山的生意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麻烦各位让一下。”一位中年的男子穿着朴素的白衣开口问道。

“这。”于山一下子就愣住了,之前他卖的猎物都是比较小的,最多就十几两银子,这次这头熊他也不知道如何拿捏,带着求助的目光看着聂离。

“二百两。”聂离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头熊,先不说这些肉了。皮毛也是完好的,二百两也在情理之中。

“好,这是二百两,你们点一下。”白衣男子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在手上掂了一下,然后扔给聂离,他也看出来了,聂离才是说话的人。

聂离随手就扔给于山,然后就把路让开,于山见聂离这

样,也不阻拦,白衣男子对着两人善意一笑,两只手托起巨熊,大步流星的就走了。

“聂离,这钱分你一半。”于山一把抓出白花花的银子,就塞给聂离。可聂离没有接,只是悄悄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大家都已经散开了,才松了一口气。

“这钱你留着自己用,不用管我。”聂离婉言拒绝道,他自己身上有些盘缠,上次自己看了一下,好像比于山的要多。

“不行,你帮我这么大的忙。”于山一下子就变得有些认真,板着脸,要把银子塞给聂离。“这样,你看我行李不少,也这没地方装,你先帮我拿着,我没钱就找你要。”

听到聂离的话,于山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十分郑重的把银子装起来。聂离看的有些好笑,但心中却很是感动,这才相识了一天的人,就可以对自己这么好。

于山这般的心肠,到底是福是祸,聂离不知道,他也不会去说什么,这样的于山才是他。

“那我们买点东西,就回家。”于山拉着聂离的衣袖,又将小花的缰绳从树上解下来。

“于山,我在白山城有些事,就不跟你走了。”如果不是自己此行有任务,一定要跟于山好好待一阵子,所以他拒绝于山的要求。

于山虽然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调整过来。

“那你要注意安全。”于山关心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走了,孤独的背影让聂离都有些动容,他想带上于山一起,但还是没有开口。

于山忽然回头,对着聂离笑了一下,灿烂的笑容比头顶的阳光还要耀眼,聂离也笑了一下,拉着小花就走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两个人的身影逐渐变得渺小,于山从城门出去,又隐没在远处的高山之上,聂离拉着小花,则在这白山城里面寻找歇脚的地方。

因为大量江湖人士的涌入,白山城的客栈已经是供不应求,而且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聂离去过许多客栈询问,都没有空余的客房,只能继续在白山城中继续寻找,必须找到落脚的地方。

抬眼,面前有一张牌匾,写着“林中居”三个字,聂离好奇走到客栈门口。“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一位店小二走到聂离面前,朗声说道,虽用敬语,但毫无卑钦之色,眉宇间尽是豪迈之情。

聂离看着店小二的神情,也觉得很是舒服。

“都要,可有空房。”聂离语气也比较和缓,心想问一下,抱运气试一下。

“放心,客官,我们林中居的地方绝对够。马儿给我,您请进。”店小二接过聂离手中的缰绳。

“我这马儿比较特殊,你好生看养。”聂离叮嘱了一番,小花与其他马不同。

“客官,我们林中居的招牌在这里,自然不能拉了口碑。”店小二声音更大了几分,看了一眼小花,也没有不屑,只是试着摸了一下小花的头,见后者不抵触,便拉到一边的马厮中。

聂离跨步走入这林中居,里面当真是不一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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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林中居内江湖客

里面的布置十分精致,没有云海城客栈的粗犷,四周环绕着立柱,桌椅摆的十分整齐,靠里的地方有一处四四方方的平台,上面空无一物。

聂离走进去时,客栈中鲜有人抬起头,就算有,也只是瞥了一眼,随即就看向其他地方。聂离也没有因为别人的轻视而气恼,实力才是王道,要想别人看得起,实力必须强。

随处找了一个没有人的桌子,聂离刚一坐下,就有小二过来推荐,聂离随意点了两道菜,又点了一杯梅花酒,听小二说,这是采早冬的梅花酿造的。同时也给聂离安置了黄字丙房。

趁着吃饭的空闲,聂离悄悄从袖口拿出莫小头给的木筒,拔开后,里面果真有一张纸条,聂离铺在桌子上,上面两行字,写着“地龙树之事有隐情,有事我会主动联系你。”

将纸团揉成一团,用内力直接震碎。聂离知道这次地龙树的事情恐怕不简单,但莫小头不说,自己肯定调查不到太多,毕竟自己的情报网与他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环顾一下四周,聂离发现这林中居中的人,个个实力都不俗,自己旁边就坐着三个绿林大汉,实力估摸是后天圆满,此时正在低头窃窃私语。

再隔一个过道的桌子上还有一群女子,个个面裹轻纱,朦胧中可以看到她们清新脱俗的美丽,为首的一位中年妇女,三十多岁,散发成熟风韵的魅力,可面容有些冷酷,让人不敢直视。

再看其他人,都是三两成群,远处的桌子有一男一女,女的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男子英武不凡,如果说出彩的,恐怕就是那双眼睛,让人想到了猛兽。

聂离只是觉得两个人有些眼熟,但眼神没有过多的停留。“哥,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那个小瘸子。”蒙面女子对着旁边的男子说道。

“没想到他的武功进境如此之快,已经追上你了。”男子打量了一眼,喝了一口酒,也没有再说,这两个人就是当初在云海城客栈的灵儿和她的哥哥。

灵儿不满的哼了一声,也不去看聂离,眼不见心不烦。聂离显然不知道在这里会已经“故人”,他将目光投向远处的一名和尚,面阔耳方,一缕苍白的胡须,说明他的年岁已经不小了,一袭袈裟裹着朴素的黄衣,手上挂着佛珠,此时他正在闭眼诵经,不停拨弄佛珠。

聂离还是第一次见到和尚,看对方的面容,倒有几分佛像,看起来十分舒服。就在聂离好奇的打量时,饭菜已经端上来了。

肉质鲜美细腻,美酒香甜可口,并没有烈酒的辛辣,一饮一啄之间,倒有几分怡然自乐。

“各位大侠,今日坐在此处啊!咱们就说说这江湖之事。”之前那空无一物的台子之上,走上一位中年男子,手持折扇,一身长袍,目光精明,倒是一名说书先生。

一见此人出现,林中居的食客都放下手中的筷子,齐齐的转头或者抬起目光看着上面的说书先生,看到所有人都望向自己,说书先生啪的把折扇打开。

“要说这武林大事,近来可不少啊!第

一件呢,就要说万道门的天下弟子,更是小风云榜的‘冷面寒枪’徐广败于无名人士之手,目前要等此人信息,诸位要等下一次榜单。”

“第二件,大家都知道,我大宋国云州武林式微,但近日可不了得,传闻有一人领悟刀意,年仅十五已入后天之境,被潜龙榜所提名。”

听到第二件事,聂离觉得好像在说自己,但自己可什么都不知道。在场的人,除了灵儿和她的哥哥,谁也想不到此时的这个人就在这家客栈中。

其他人一听,也是有些兴趣了,十五岁进入后天之境只能说是资质不错,但所有人害怕的是刀意,如此年纪就领悟刀意,只要不夭折,以后必定是名动一方的巨擎或者刀客。

“诸位,别急。后面的还有呢,这第三件事可热闹了,就是万道门的亲传弟子,更是响彻江湖的‘二师兄’彭一道与通天宗的‘剑雨潇湘’韩是子将在一个月之后,于通天门的约战,这两位可都是小风云榜的中的天骄,相比到时肯定会是一番大战。”

这第三件事一说,客栈中的人都不安分了,或多或少的就开始讨论这两个人。聂离也知道这两个门派都是江湖中的大门派,自然是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

“那各位大侠,吃好喝好。”说书先生啪的将扇子又合了起来,拱手一下,然后就走了。客栈中又恢复之前的样子,只是说话之间会带上那两个天骄。

客栈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年方二十多,男俊女靓,眉目传情,尤其女子盘着发髻,这说明她已经嫁为人妇了。

两个人找了一处桌子后,将武器放在桌子上,两把武器很是特别,男子手持一把黑色的巨剑,短剑宽约两掌,但长却只有三尺多一点,看起来就像一块铁板。

女子手持一把白色的长剑,剑宽两指,细的好像一折就能掰断一样,两把武器不论在颜色还是形状上都有些挺大的差异。

“黑白两剑长短配,这两个好像是江湖中有名的夫妻侠客,卢氏夫妇。”聂离旁边的绿林大汉看了一眼那两把剑,就猜出这两个人的身份了。

“黑尺韦正,白锋卢静。没想到真的是他们啊!别看两个人一个是先天中期,一个先天初期,但两人情投意合,两心相知,使用合击之法,可以力敌先天圆满的高手。”

“他们夫妇不是不过问江湖之事吗?怎么会来这白山城,恐怕来者不善,也是为了这地龙树和地龙果来的吧!”

聂离可不管那么多,只是不时夹起食物送进口中,品着梅花酒。“吱呀”林中居二楼的一间厢房被打开,一位白衣男子从里面走出来。

样貌俊朗,但满面寒光,眉角轻扬,看起来有些凶狠和冷酷,背上一把剑,看了一眼一楼的江湖之人,然后就下楼离开了。

“这人是谁啊!这么嚣张。”看到白衣男子的姿态,这几个野路子的绿林大汉就忍不住怒气,好像白衣男子在面前,他们就敢拿刀砍死他。

“我也不认识。”其他两个人也仔细观详,发现不认识

。“客官,此人可是南岳衡山的高徒,更是潜龙榜中人,‘云雾剑’陈江。”店里的小二插嘴说道。

“云雾剑,他是‘雾海影剑’黄庭易的徒弟吧!是不是这种出身的任都是这副球样子。”绿林大汉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将在座的其他人也骂了一通。

这里面几个人不是门派子弟,这话可把他们都骂了。有的人装作听不见看不到的样子,可也有几个年轻人血气方刚,听到这话,不由站起来,怒目而视。

“看什么看,没见过你大爷吗?要打吗?来啊,比划几下。”绿林大汉可不怕,直接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开口骂道,彪悍中透着匪气。

“今日我泰山派罗俊就要为江湖除掉你这祸害。”一位十七八岁的普通男子,境界跟聂离差不多,都是后天中期,身穿黄色衣衫,拿起桌子上的长剑,欲要上前。

可他一直没动手,看了一下其他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完全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机会,眼中闪过羞恼,但剑都拿在手上了,放下吗?他的脸皮可挂不住。

既然没有人帮自己,自己也一定可以。罗俊拔剑直接跳起来,朝绿林大汉扑过去,“泰山压顶”一记势大力沉的剑法直挺挺的落下去。

“什么猫猫狗狗都敢说话,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爷爷教你做人。”绿林大汉也不怕,直接抓起桌子上的大刀,硬生生的打回去。

刀剑碰撞的巨大的争鸣声,让聂离耳膜一震。“青松三剑。”罗俊见这一击被轻松挡下来,闪过一丝惊讶和慌张,也不敢藏私,直接使出青松三剑。

挺拔不屈、直立天地、百折不挠的剑意迸发,三剑不紧不慢,却给人独特的韵味,“招式太死,还是缺乏实战,不过这样的招式对这样的野路子散人来说足够了。”聂离看见罗俊僵硬的剑法和一招一眼的动作,一下子就发现问题。

“小子,你还是太嫩了。”绿林大汉蓄力一刀,将罗俊的剑挑开,罗俊没想到对方能挡住,后劲准备不足,招式跟不上,动作瞬间变得凌乱。

“林师兄,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帮帮罗师弟。”此时跟罗俊一起的其他人中,见罗俊陷入这种境地,想出手帮他。

“不用,这种野路子不怕,而且罗师弟可是还有底牌的。”林姓男子自信满满的说道,其他人一听也继续把目光投向罗俊,可没有人发现,林姓男子眼中闪过的阴鸷。

“凌绝万山剑。”绿林大汉的阴损招式让罗俊摸不清套路,好几次都与死亡擦肩,如今更是身负数道伤口。他拿出泰山派的成名剑法,一股俯瞰苍生、凌驾万物的剑意再一次席卷整个客栈。

看到罗俊使出这样的剑法,大家都不由有些侧目。就连跟他交手的绿林大汉都有些畏惧,手中的刀都开始握不紧。

“哈哈,受死吧!”罗俊见对方怯意已生,心中已经觉得此战必胜。

“是吗?这可说不准。”绿林大汉一改刚才的惊恐之色,眼神凶狠,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

罗俊心头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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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英雄不逞化白骨

绿林大汉把刀置在胸前,明明是刀,却摆出剑的起手式,内力缠绕在刀上,往前一推,磅礴的刀气从大刀中迸发,划过所有人的心头。

“抵挡”“咚”先是铁剑掉落的声音,时间仿佛被定格了,罗俊空中的身影好似定住一样,下一秒,身首异处,人头掉在聂离的桌子上,打倒桌子上的酒壶。

酒壶咕噜滚了一圈,里面的清酒全部洒出来,有几滴也落在聂离的衣服上。鲜血更是塞在饭菜上,到时添了一抹鲜艳的色彩和特殊的味道。

泰山派看见罗俊竟然被莫名其妙的就被杀了,只有几个人看见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最后,罗俊心生自满,剑法出现破绽,被大汉抓住机会,用快刀给杀死了。

剑法不错,武功不差,可惜就是年轻气盛,对敌经验太浅薄,否则也不会被人一击必杀,其他人都是冷眼旁观,死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太正常了。

在场的人都不喜欢罗俊,虽然大家也才认识他,但此人刚才主动起哄,想让大家一起出手帮他时,大家就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了。

如果这些人帮忙,罗俊杀了几人,也会认识不少成名人士,可这些人不帮罗俊,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如果顺利杀了,也会名声大噪。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最后会这么就死了。“你们泰山派还有谁,来啊!”绿林大汉抓住罗俊的身体,一把扔到泰山派的桌子上。

噼里啪啦的声响,碗碟碎了一地,汤水溅湿泰山派几人的鞋子。“林师兄,我们杀了他们,为罗师弟报仇”有人忍不住了,被人骑在头上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受。

“你确定你的武功比罗师弟强很多吗?如果有,你就去。”林师兄拽住他,语气有些严厉。那位师弟一听,里面就默不作声,林师兄环顾一下其他人,他们也相继低下头。

“哈哈哈,泰山派就是这样的怂包吗?就这样还妄称五山之一,你们简直是五鼠之一。”绿林大汉将沾满血的手在身上抹了两下,血迹也没擦干,直接抓起一块肉就塞进嘴里。

“五鼠之一都是夸奖他们了,他们估计连狗屎都不如。”另外两个人跟着起哄,几位女子也是怒目而视,在客栈,说这种话,真的很失礼。

“我们走。”林师兄拉着其他人转身就要离开,泰山派其他人有些不解,如果真的硬拼,他们不是没有希望。

“我们还不能拿捏对方的实力,贸然去也只是找死,等回去找师傅,让师傅给咱们报仇。”林师兄恶狠狠的说道,面容有些扭曲,脸色有些难看。

“怂包快滚吧!”大汉哈哈大笑着,泰山派众人也不顾尸体,直接夹着尾巴就跑了,从始至终,其他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几个绿林大汉坐下来,从原本窃窃私语到朗声说道,声音大了好几分,依旧不忘嘲讽泰山派,说着罗俊的不知死活。

可一看到罗俊的尸体,他们才想起来罗俊的脑袋还在聂离的桌子上,抬头看过去。聂离对着桌子上的罗俊,或者说是对着罗俊的人头。

就那么看着,罗俊瞪大的双目,失去神采的眼睛,充满了不甘与怨恨。聂离就这么看着,他也没有用手去触碰,好像眼前的是活人一样。

“你说那小子是不是被吓傻了。”绿林大汉看聂离一动不动,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面,在场的人都看向聂离,对方面容稚嫩,应该是初入江湖,被吓到也实数正常。

唯有那位和尚睁开眼睛,疑惑的看了一下聂离,他看见聂离那双纯粹的眼睛,却比较好奇,那是对死亡的漠视和平静,这样的眼神不应该是十五六岁的孩子眼中看到。

“滚。”聂离冷呵一声,眼睛如刀,瞥了一下三个绿林大汉。“哈哈哈,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小子,你看到那个人头吗?”

“小心这就是你的下场。现在爬到我面前,跪着磕几个响头,把舌头割掉,我就饶你一条狗命。”三个人七嘴八舌的说道,之前杀了罗俊的大汉站起来。

“滚,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聂离看都不看几人。大汉旁边的刀疤男就忍不住,拿起板斧就想站起来,见两个人都站起来,第三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也拿起桌子上的大刀,虎视眈眈的看着聂离。

“看看,老子教你怎么做人。”中间的大汉口无遮拦,聂离脸上不动声色,但心头已经怒火中烧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侮辱自己的家人了。

聂离只想杀了他们三个人,无边的杀气蔓延开来,离聂离最近的三个人,也打了一个哆嗦,他们好像看到了尸山血海,无边炼狱。

“怕什么,他再厉害也不过是后天中期的小鬼,我们上。”中间的大汉持起大刀就冲到聂离面前,势大力沉的一刀,誓要一刀将聂离砍成两半。

聂离左脚一蹬,身子带着椅子后撤,刚好躲过一刀,然后左脚迅速点在大汉右手手腕上,大汉也注意到了,用左臂挡住聂离的腿法。

“还没完呢。”聂离左脚落地之后,右脚积蓄了半晌的天地无情就已经使出来,巨大的脚影直接踹在大汉的侧肋。

大汉的身子直接倒飞出去,身子在空中翻腾一下,腾腾腾连退好几步,站稳之后,他用手捂着侧肋,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这一脚可不简单,所有人都是明眼人,自然能看出来聂离与刚才的罗俊可是有着巨大的差距,就这个变通,说明聂离的实战经验就不差。

而且那一直汹涌的气势和杀气,让所有人都心头一紧,好像有什么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那位老和尚目不转睛的看着聂离,手上的佛珠骤然攥紧。

“一起上。”大汉知道聂离可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就刚才那一脚,就说明这个人不可小觑。三个人一起冲上来,从三个方向一起包夹聂离。

“孽海魔生”“群魔乱舞”“天魔九转”聂离内力运转,魔丹颤抖,身子在空中急剧的闪烁,空中只留下残影。

空气中只有连续的气爆声和刺耳阴森的嚎叫声,一时之间宛如九幽地狱的恶鬼出世一样,其他人也因为声音而眉头轻皱,用内力封住听力,眉头才又舒展开来。

狂暴的声息和鬼魅的身影,让聂离宛如书中记载疯魔一样。不过让人惊讶的是,聂离光用腿法就压制住三个后天圆满的人。

一个后天中期的做到这一步,简直惊为天人,这样的战绩,恐怕也只有那些举世闻名的天骄可以做到吧。

“小子,给我去死。”大汉又摆了一个之前杀罗俊的姿势,聂离觉得自己的气机被锁定了,这一刀自己躲不过,刀尖的锐气让他背脊发凉。

聂离知道罗俊为什么会死了,这一刀如果接不住,肯定会死。“刀来”聂离内力一牵引,身后的秋雨刀出鞘,一道光好像天上的烈日一样。

“飘雪三千里”聂离直接无名刀法第三式,整个客栈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无边的刀光好像漫天的风雪,密不透风,让人恐惧,覆盖一切。

大汉的一刀好像泥如大海一样,没有将这遮天的雪幕撕开,反而被风雪淹没,被刀光所摧残,被天地埋葬。

他的刀碎了,他的人也碎了,心亦碎了,只见一具晶莹剔透的白骨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他的脚下是一堆碎肉和未流尽的鲜血。

“咕咚”其他两个人见同伴这样的惨状,咽了一下口水,喉结滑动。“我们是黑山寨的人,少侠饶命。”见聂离想杀了他们,于是立即跪地不起,互相对视一眼,想从对方眼中找到一个逃命的意思。

“月夜血梅开”聂离趁两个人分神之时,也不给任何机会,刀出如电,刀光闪闪,刀尖点点,“噗嗤”一道轻微的破裂声,两个人的脖颈都裂开一道伤口,流出泊泊鲜血。

捂着脖颈上的伤口,两个人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那瞳孔中还残留着那朵绚丽的血梅花,那是世间最美的花,它是死亡绽放的花蕾。

两个人无力的倒下,聂离将刀抖,刀吟声响起,血迹丝毫未留,将刀入鞘,看着三个人死的如此快,他也有些难以置信。

其实杀三个人,他也是有取巧的嫌疑,持刀大汉之前与罗俊战斗,内力已经消耗不少,而且他的刀法与自己的相比终究差的很多,加上内力的差距不大,聂离自然能杀了他。

剩下两人也是因为他们怯战,毫无还手之力,这才让聂离轻松淡然杀掉,如果两个人殊死一搏,自己要胜这一场怕是很难。

聂离转身看了一下桌子上的人头,抬掌一推,人头直接爆裂,脑浆铺满桌子。“弱就是罪。”喃喃说完,聂离就上了楼,进入自己的厢房。

留下下面的人吃也不是,坐着也不是,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呲呲”聂离桌子上的酒好像被滚烫的脑浆融化了,就在大家还没有理清失态如何的时候。

伫立在客栈中的白骨,直接出现裂痕,十分整齐,好像被刀整齐划过一样,片刻后又如同流水一样,一点点从头骨融化,化为一滩粘稠的骨髓。

死寂一般的静。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旧人新地再相遇

意,看见白骨宛如冰雪融化一样化为一滩水,所有人心头一震,遥遥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那道消瘦的身影,腰间一把不起眼的刀,看起来十分稚嫩的小子,竟然触摸到了意的存在。

这是多少强者梦寐以求的东西,多少人在武道蹉跎一生,都无法触摸到,可如今他们却看到一名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竟然使出来了。

“哥,刚才那一招是怎么回事。”灵儿看着自己的哥哥呆呆的坐着,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是意,是属于他的意境。”男子半晌才反应过来,然后开口说道,如果这件事被外面的天骄知道,不知道多少人会嫉妒的眼红。

“刀意吗?”灵儿记得聂离刀法不错,而且刚才说书先生指的那个被潜龙榜关注的少年天才,她知道就是聂离,想当然的认为是刀意。

“不是,他的意没有刀意的锋利和霸道。应该是自身的武学或者独特的意。”男子自然能感受的更为真切,那不是刀意,而是那一招刀法的意。

那是冰冻万物,掩埋天地的意,绝对不是刀意。就因为他猜到聂离应该领悟刀意,如今还有这样的一种意,这份天资,自己不如他。

“善哉。”老和善长叹一口气,握着佛珠的手又开始拨弄起来,嘴里喃喃念道。

回到屋内的聂离,嘴角流出一缕鲜血,刚才有那么多人看着,不能被人发现自己受到内伤,聂离一直憋着这口血,他急忙坐在椅子上,盘膝打坐,平复心神。刚才的飘雪三千里,他的内力好似被什么全部吞掉一样。

内力急剧流失,心中的恨意、杀意,让他想起那日领悟雪刀法的那场大雪,刀随心动,第三式飘雪三千里的那种风雪之意就展现出来了。

威力自然也大了,但消耗也不少,聂离现在的内力所剩无几,而且精神有些疲惫,如果刚才那两个人不怯战,自己这个状态真的不好打。

刚才那种状态,聂离觉得非常玄妙,好像自己就是那场风雪,要做的就是坠落掩埋。如今想去回忆起来,自己仍然还残留了那时的一丝感觉。

突破后天境之后,自己的武功招式都发生不一样的变化,聂离也觉得刀法和腿法都比以前有了一些不同,但除了威力变大了,他也说不出变化。

聂离运转逆残魔功恢复内力,却发现体内的魔丹有些怪异,魔丹散发血色的气息,上面有被血色填满的流纹,看起来很是特别。

黑色的内力混杂着血色的气息,一起流淌在奇经八脉。聂离也觉得刚才消耗所造成的内伤正在迅速痊愈,而且精神上的疲惫也有些减轻。

隔着肌肤,聂离能看见隐隐闪耀的红光,估计是小九极血阴阵之后的变化,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对自己没有坏处,只要能变强,那就接受它。

修行无岁月,聂离再睁开眼睛,外面的天早已经黑了。他起身打开房门,走到外面的长廊,发现楼下的大堂已经寥寥无人,一片都陷入寂静中。

“聂少侠,可否下去喝一杯。”清亮的声音响起,聂离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自己对面的房间出现了一位黑衣男子,就是之前给自己熟悉感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位。

“你是谁。”对方既然知道自己姓什么,说明之前肯定见过自己,那么自己对他的那种熟悉感,觉得不是假的,只是在哪里见过呢?他却是想不起来了。

“与聂少侠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黑衣男子洒脱一笑。“那我如果不想认识你这个陌生人呢。”聂离针锋相对。

“哈哈哈,有意思。”黑衣男子轻笑出声,骤然收敛,双目凝视聂离,聂离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一紧,好像被什么盯上一样,抬头对上那双眼。

眉骨下深邃的眼睛,宛如漩涡一样,但带着独特的凶厉之气,聂离只觉得自己面对了一头猛兽,十分暴躁的猛兽,一口就能吃掉自己。

聂离也不甘示弱,浑身的煞气一股脑的压过去,让黑衣男子都有些惊惧,这股气势,要杀多少人,要有多少恨,才能这般森寒。

其中还有一丝丝刀意和霸气,只是聂离如今实力等各方面还不成熟,这股气势根本微不足道。“不错,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岳钟。”岳钟将气势收敛起来,眼神也变得平和,但还是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聂离。”聂离对这个岳钟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平淡的说道,其实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对方也知道这个名字,他不过是在表明一个态度。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聂少侠了。我们还会打交道的。”岳钟转身就进入房内,聂离一头雾水,觉得此人有些莫名其妙,跟自己搭话,却自顾自地就走了,还留下一句以后还会打交道。

我可不想跟你这种人打交道,聂离撇撇嘴。“聂离,看什么呢。”莫小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聂离吓了一跳。

“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动静。”聂离额头布满冷汗,莫小头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现在自己身边,如果他想杀自己,自己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先进屋吧!”莫小头也没注意到聂离的异象,推开门就进去了,聂离犹豫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小头的背影,方才跟着他一起进去。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聂离率先发声,语气生硬,跟之前的语气差不多,莫小头也习惯了,坐下来,当的将茶杯墩在桌子上,提起茶壶就倒了满满一杯。

喝了一口茶,莫小头舒服的松了一口气,“这林中居就是不一样”,莫小头环视一下屋子,啧吧一下嘴,语气有些怪异的说道。

林中居的房间就是不一样,设施齐全,而且十分宽敞。“这林中居不一般吗?”聂离自然能听出莫小头语调的怪异,索性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莫小头一听聂离的话,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然后坐正,两腿分开,胸膛挺起,样子十分神气。咳了几下,清了一下嗓子。

“林中居,这林是武林的意思,那么名字你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武林中人的居住之所。武林遍天地,唯有一人居。最重要的是它遍布天下,你猜一下老板是谁。”莫小头抬头看着聂离,眼中满是玩味和一丝期待。

“遍布天下,而且江湖人士对此处多有忌惮,那么十有八九就是富甲天下的沈家了。”今日来此处,聂离就能看出来,这些江湖人士在此处都有收敛,没有以往放纵。

一家酒楼明明没有任何高手,光靠名字就能让这些人如此安分,而且又遍布天下,有这个财力和实力的,聂离自然能想到沈家。

“没错,林中居是沈家的产业。”莫小头满意的点点头,大有不错的,我满意的样子,聂离看着气不打一处来。

莫小头感受到聂离外泄的杀气,眼睛一睁,“我提前来白山城,打听到了不一样的线索。”莫小头脸色也变得有些严肃,显然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白山白家是宋都白家的分支。”莫小头提了一个陌生的名号,聂离不知道宋都白家,一脸疑惑。

“忘了,你不知道这些势力,之后我会给你补充一下知识。你只需要知道宋都白家也是大家,今天我去叶家,发现有本家的人也快到叶家了。听他们的谈话,好像此次地龙树的事情就是他们主动传出去的。”

“这地龙树也是一宝物,他们叶家就这么舍得吗?”聂离越听越摸不着头脑,莫小头提供的信息实在是有点多。

“好像叶家有自己的什么计划,不过我听他们的话,好像这次地龙果也是势在必得,叶家要用这东西救赵王的女儿。”莫小头将白家的计划说出口。

“京阳王乃是咱们南宋的皇上的亲弟弟,她的女儿自然就是郡主了。赵王地位尊崇,叶家如果与他联姻,地位肯定会水涨船高。”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聂离实在好奇,叶家这样的计划,怎么会让这个第一天就来的人知道。

“还不是叶子鸣那个笨蛋,我问什么他说什么。”莫小头一说到叶子鸣,嘴角又挂起之前的那种笑意。

“那么你这次给我说这件事到底为了什么,我们来此处是为了找到五行之源。管白家和京阳王干什么。”聂离不想多惹事,他跟莫小头来这里,就是因为对方说有五行之源的下落。

“我这可是为了你。”莫小头神秘一笑,指了一下聂离。

“我告诉过你吧!神灵木在宋都皇庭,如果你得到地龙果,献给京阳王,你说他一高兴,是不是就可以赏给你神灵木。”莫小头一下子说道关键。

“而且如果在这里你得到后土培,五行之源,你一行得到两个,是不是很值。”莫小头循循善诱,将甜头一点点说给聂离听。

“莫小头,这次希望你可以帮我。”聂离郑重其事的说道,他知道莫小头需要的就是自己低头让他帮忙。

“你只需安心的等我消息,我就先走了。”莫小头站起来,趾高气扬的就离开了,这可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跟聂离博弈得到胜利。

聂离看着莫小头走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飞扬跋扈京世子

第二天,聂离被外面的声音吵醒,林中居的隔音不错,但他还是觉得声音就在耳边炸起,说明此人动用内力了,起床穿好衣服,聂离将木匣背在身后,打开房门。

外面的一楼已经坐满了人,大家都各坐一桌吃着早餐,只是面色有些不悦,时时用不善的眼睛看着场中的一位男子,随即又把头低下来,也没有一个人做声,男子站着椅子上,俯瞰所有人,大声的嚷嚷着。

“我就想问是谁的马,竟然咬伤了我的龙驹。”男子一身精美的华袍,腰戴紫金白玉环,额佩黑丝翡翠带,头顶血玉蚕丝冠。剑眉入鬓,鼻如悬胆,看起来十分好看,气质高贵,只是跋扈的性子和无礼的态度,却让他黯然失色不少。

这一身行头和高贵的气质看下去,此人身份不一般啊!“客官,我们林中居会给你赔偿的。”小二走到男子面前,就算知道男子身份高贵,但他却无多少自卑。

“赔,你们赔的起吗?我那可是龙驹,龙驹你知道是什么吗?是宋都皇廷的御用宝马,要是沈家的人还好说,你一个林中居分楼的小二,也敢说这种话。”男子神情愈发倨傲,眼神逼视。

小二眼神有些躲闪,双手紧握着衣服。他没想到这马的来历竟然这么厉害,聂离也有些明悟,难怪这些人一句话都不敢说。

虽然庙堂居高,但天下终归是人家姓赵的,这些人虽然不满,但也不敢明着跟皇室的人作对。

“现在你还要说什么?赔吗?”男子不屑的看着小二,看到对方惶恐的样子,他不由呵呵笑出了声音,然后笑声愈发猖狂。

小二心中更是胆怯,低着头。双手死死的抓着衣角,手指都有些发白。

“所以你最好去把那匹马的主人给我找到,让他当面给我认错。”男子看了一眼林中居的每个人,他今天必须要一个答复。

小二有些犹豫,这是他们林中居的责任,马厮发生混乱的事情比较少,而且既然托付给客栈,自然就需要特定派人看守,如今对方直接找人,这要是说出去,林中居的名声会坏的。

“如果你不找,那就找你们掌柜的。这马他要赔,这事他要给个说法。”男子不断的施压,声音也有些大了,小二变得有些局促不安,他开始慌张了,四下寻找着什么。

眼睛定格在楼上的聂离身上,抬起左手,颤巍巍的指着聂离,“是他的马。”好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和生机一样,小二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男子抬头看了站在二楼栏杆旁的聂离,聂离也在看着他,上一刻他也如此居高临下的看着别人,如今却被人如此俯视,心头很是不舒服。

那双眼中没有多余的感情,平静深邃,他好像看的是整个世界,又什么都没有看。男子有些气恼,怒目看着聂离。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男子有些不爽,将气势全部朝聂离压过去,磅礴的气势吹起聂离的衣衫,从对方气势,应该是先天境的人,但聂离可不会示弱。

调动聂离,无边的煞气也压过去,两个人虽然实力差距不小,但聂离的气势却丝毫不差。两个人针锋相对,其他人也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小子竟然还是刺头,昨天才杀完人,今天又惹事。

“我的马受伤了,你说怎么补偿。”男子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聂离不冷不热的说道,“好,好一个怎么办,我要杀了你的马。”男子气极反笑,用手指指着聂离。

“你随便。”反正小花又不是自己的马,而且还这么会惹事,聂离可不管。别说他了,男子也是一愣,其他人对聂离的感官瞬间拉低了,没想到他是如此胆小怕事之辈。

“所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的马被咬掉一只耳朵,那么你也就割下一只耳朵。”男子得寸进尺,直接让聂离割下自己的耳朵。

“人不可太过分。”聂离眼神一冷,如果对方要处置小花,聂离不会插手,但如此不知足,杀了马,还要拿人开刀,那么自己也不需要给他留情面了。

“过分,你是第一个敢跟我赵初安说这话的。”赵初安略有不屑,其他人一听赵初安的名字,都不淡定了。

“是不是京阳王的儿子,小王爷赵初安。”“没错,就是他了,看他的长相跟京阳王还有几分相似。”“他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来。

聂离脸色有些难看,对方竟然是京阳王的儿子,自己此行就需要地龙果找京阳王换取神灵木,要是与他的儿子发生矛盾,这梁子可结下了。

“小子,现在知道怕了吗?给本王磕几个响头,然后把耳朵割下来,我就放了你。”赵初安见聂离站在一动不动,以为对方是被自己的身份吓破了胆。

聂离见对方如此咄咄逼人,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如今自己与对方已经有矛盾了,要自己用耳朵和尊严换他的原谅,已经没有必要了。

神灵木又不是京阳王一个人可以给自己,方法多得是。“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乱吠。”聂离双手环抱胸前。

“小子,你找死。”赵初安周身散发金色的气息,一时间衬得他神俊不凡,好似天上的金仙一样。“这是宋廷的绝世武学,皇道功。”有人立即就认出来了。

赵初安身影一闪,人影已经出现聂离面前,一记长拳,裹挟龙虎之气,拳风就让聂离面容吃痛,发丝全部张开。

“嘿”聂离运转天魔九转,一记长拳跟赵初安对在一起,“嘭”巨大的声响,强烈的气息直接将聂离面前的栏杆撕碎,飞舞的木屑落在下面人的饭菜里面。

赵初安觉得手臂一麻,这一拳好似打在一块坚硬的铁板上,聂离也不好受,即使天魔九转让他的肉身变强,但两个的实力差距还是有些大的,尤其是后天与先天的那一道坎。

赵初安继续加大力道,聂离面容顿时有些怪异,显然力量已经是他承受的最大程度了。

“嘿呀”见聂离出现颓势,赵初安身上的金光更强盛了,聂离的身子直接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后面的墙壁上。

聂离捂着右臂,一缕缕鲜血从宽大的衣袖流淌出来,嘀嗒的淌在地上,聂离只觉得右手都不是自己的了,而且痛疼欲裂,估计经脉和肌肉都有损伤。

这一拳,他记住了。恶狠狠的看着赵初安,看到这一幕,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聂离领悟了意,但这种东西也不是随便使用的

即使聂离昨天杀了三名后天圆满的高手,但这些人终究是后天,不入先天,自然不懂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可是这场后天与先天的战斗,聂离并没有惨败。

反而还有对抗的余地,这个黑衣小子,到底是谁,江湖中何时有这样的人后起之秀。

“再看,下一招就挖了你的眼睛。”赵初安直接竖起两根手指,内力凝聚,就朝聂离的双眼戳去,聂离也没想到对方手段如此狠辣,因为自己瞪了一眼,竟然想刺瞎自己的眼睛。

“天地无情”聂离一记擎天巨脚,赵初安侧身躲过去,巨大的脚影将原本有缺口的栏杆直接泯灭殆尽,余威不减,将堂中的立柱也踢的发颤。

硕大的脚印印在粗大的柱子上,整个酒楼都有些晃,一些积尘直接飘落下来,落得一楼的人满头都是,饭菜也吃不成了。

赵初安看见这一脚,即使自己也不敢硬接,幸亏当时用身法躲过去了,要是被踢中,也够躺修养一阵子了。“孽海魔生”“群魔乱舞”右腿缠绕黑色的内力,从四面八方快速打击赵初安。

这一招又出现了,昨日聂离就是用这一招打的三位绿林毫无反手之力。“皇道加身”赵初安身上的金光收敛,贴在身上,好像一层金闪闪的铠甲一样,聂离的脚踢在上面只有沉闷的撞击声。

“皇天道印?临”赵初安双手端在胸前,双手变换,捏成不同的手势,快速结印,头顶赫然出现一道巨大的方形金印,上面盘踞着巨龙,让人不敢直视,心生畏惧。

“哥,这下看他怎么办,这皇天道印霸道无比,更是蕴含着国运和武韵,他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灵儿用手拍掉头顶的灰尘,然后看着满桌的饭菜都蒙上一层灰,就对聂离恨的牙痒痒。

“看下去吧!他有办法的。”岳钟摸摸灵儿的头,他也想看看,对于这皇道功中的配套印法,聂离会做出怎样的反击。

岳钟对聂离十分看重,他也没想到此次陪灵儿出来游历江湖,竟然会遇见如此有趣的人,一个江湖的异数,他相信这个人会成为打破那些天骄垄断的妖孽。

现在他需要的就是聂离来证明自己,不断在自己心中的天平加入砝码。

“山河如血”聂离看着头顶的印法,浩荡的气势和压力让他的肩有些沉重。

血气汇聚成连绵的山、汹涌的河,谁都以为聂离要拔刀,没想到他竟然会再次使出腿法,这一脚,他们好像觉得,这场战斗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龙游天下俯山河,万里长途一脚越。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皇道之力伤右臂

金与红的碰撞,龙吟声、血腥味。翻腾的金龙,漂浮的山河好像天地的异象一样,猛烈的冲击,强大的力量卷起一层层气浪。

林中居的栏杆直接全部被卷碎,下面的江湖人士纷纷用内力来抵御,岳钟用内力将扑面飞来的各种东西全部挡在外面,他的眼中闪过狂热,这样的家伙才值得扔在武林的大江里。

赵初安没想到聂离还有这样的招式,心想今天遇见一个棘手的家伙,让以为后天中期的家伙跟自己打了一个旗鼓相当,这说出去,他的颜面往哪里放。

“皇天道印?镇”赵初安双手掐印,翻腾的金龙又盘踞在方印上,抬起方印,直挺挺的从聂离头顶压过去。

聂离所剩的内力,应该还够再使一次山河如血,可一旦没有挡住,那么自己可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拼了,活下去再说。

头顶的金印越来越低,越来越大,聂离准备再一次使出山河如血时。“疯魔杀拳”一个人影直接挡在聂离面前,抬起右手,简单的一拳打在方印上。

所有人看着这位男子,真是不知死活,这样的招式竟然如此轻敌,只用一只手就想挡住吗?怕是这条手臂要废了。

“咔嚓咔嚓”赵初安的金印被顶住了,而且方印下面竟然出现了裂痕,“嗷”痛苦的龙吟声响彻林中居,金印直接消散,赵初安嘴角流出一缕缕鲜血。

他面色不善,但更多的是震惊,这个人竟然一拳就打碎了自己的道印,而且那拳法,自己很清楚,这个人来自哪里,他的实力有多么可怕。

“你当真要插手此事。”赵初安语气有些和善,对方的身份让他不得不忍气吞声,这份平缓的语气丝毫没有之前的飞扬跋扈,大家都以为他是改了性子。

聂离抬头看了一下,是昨晚的黑衣男子,叫什么岳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么一个人救了,不过他为什么要救自己,聂离不知道,但觉得抱着什么目的。

在这个江湖,他也不算小白了,真情实意、乐善好施哪有这种好事,付出就要回报,得到就要失去,聂离深知,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是你太嚣张了。”岳钟看了一下赵初安,想必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反正他就是要保聂离,如果他真的要翻脸,希望他可以掂量一下自己。

赵初安看了一下聂离,眼中闪过挣扎,夹着尾巴走吗?自己会沦为笑柄的。可自己一个人怎么打,悔不该一个人先来这白山城。

“在下赵初安,望知阁下名讳,日后定会上门拜访。”赵初安一扫之前的阴霾,彬彬有礼的说道,既然现在不能动手,那就等其他人来了,我不信找不回场子。

到时不止要这个小子折磨一番,还要让你给我道歉认错,赵初安阴狠的看着两个人,岳钟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但还是忍下来了,自己还不能动手。

“岳钟。”岳钟还是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了,他知道这赵初安打的什么算盘。可他不怕,自己有得到更好的东西。

果然是那一家,看见岳钟扶着聂离,赵初安只能忍气吞声,不满的甩一下衣袖,右脚一点,身影一闪,回到之前的位置上。

“客官,这损失。”一直躲在一边的小二出来了,看着狼藉一片的林中居,要是被掌柜的知道,肯定会让自己没有好果子吃的。

“这些钱够了吗?”赵初安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扔在桌子上,小二打开一看,金灿灿的金子,这些不但够弥补损失,说不定自己还能留给自己一点。

“谢谢。”聂离右臂抬不起来,只能开口道一声谢谢,岳钟伸手想探查一下聂离的伤势,但聂离侧了一下身子,明显是拒绝岳钟的好意。

“我先回房内,岳少侠此恩,日后会报答的。”聂离话音刚落,已经从岳钟旁边走过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起来。

岳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灵儿收起敌意的目光,不满的撅起嘴,“哥,你说你救他干嘛,这种狼心狗肺的家伙,死了最好。”灵儿想起聂离刚才的样子,就一肚子火。

“看着吧!”岳钟可没有因为岳灵的话有什么在意的,而是坐下来,拿起筷子,看着桌上的食物无从下手,怎么忘了这些不能吃了。

“我们去外面吃。”岳钟拉着灵儿,就走了。看着岳钟走了,不少人的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赵初安已经算不能惹的,但现在看来,这小小的林中居,还有一位大佛。

回到屋内,聂离将外袍脱下来,右臂动一下,就好像被万虫噬咬一样,聂离挽起内袍,手臂皮肤满是细细的裂痕,一缕缕鲜血沿着伤口淌下来。

血管暴起,皮肤赤红,聂离试着运转内力,毕竟逆残魔功的内力可是疗伤的好东西,可内力运转到右臂时,好像被什么阻拦住一样,寸步难行。

聂离试了好几下,发现即使有少许内力进入右臂,也被什么东西吞噬掉,不见踪影。手臂有些也会闪烁微弱的金光。

心头暗骂一声,他没想到赵初安如此歹毒,竟然将内力注入自己的体内,然后破坏自己的经脉,一旦自己引导内力,就会被阻挠和破坏。

那岂不是说自己的右臂,暂时不能使用了。一想到这里,聂离就有些焦急,自己此行来白山城,本就是入了龙潭虎穴,自己右臂用不了,不能使刀,战斗力下降了一半了。

“难道找岳钟吗?他应该会有办法。”聂离想到一个人,现在自己不好直接找莫小头,他一定在叶家,自己贸然前去,只会破坏他的计划。

可岳钟,聂离抱着提防心理,他还不想找他,至少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到那种非找他不可的地步。右手不能使刀,自己还有左手。

聂离用左手别扭的将刀抽出来,在空中挥舞几次,好几次都差点把自己砍到。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弃,而是简单的一刀又一刀,就好像当初才练刀一样。

一万次,两万次,三万次。聂离也不知道练了多少次,直到左手握不住刀了,可能是对刀有了一定的理解,左手刀练起来驾轻就熟,

坐在床上,聂离只觉得双臂酸痛,抬起来都费力,以往这个时候,父亲就会准备药浴,想起温暖的药浴,虽然充斥着苦涩,但有些一丝甜蜜。

打开木匣,里面的半颗血灵芝还是之前的样子,这么久过去了,这个木匣将它的灵气保护的很完整,聂离试着用秋雨切下一块。

然后丢入口中,试着咀嚼了几下,口感跟肉差不多,有些苦,但血腥味最为浓郁,聂离皱着眉头,把一小块血灵芝吞入腹中。

丹田好像被烈火焚烧一样,聂离浑身的肌肤发红发烫,一股力量不断在奇经八脉撞击,让他苦不堪言,只能蜷缩在地上,不断打滚。

“吼吼”喉间不断发出低吼,一刻钟后,聂离一身汗,躺在地上喘着气,他没想到这么一点就让自己受了这么大的折磨,当时那半颗自己是怎么挺过去的。

虽然药效有些猛,但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聂离觉得左臂没有太多的酸麻,而且右臂的阻塞感也不是很强烈。

运转内力,阻塞感也在慢慢减少,相比过几日,赵初安的内力就会被完全拔除。

脱掉湿淋淋的衣衫,赤裸着上身,聂离继续拿刀开始练习,窜动的人影和挥舞的刀,被灯光打在墙壁上,一刀快过一刀。

当身体再一次疲劳时,聂离没有才放下刀,勤奋和努力固然是变强的基础,但万事不可操之过急,变强虽然是聂离急迫的,但劳逸结合他也懂。

第二天早早的,聂离就试着用内力继续冲击右臂的经脉,虽然有些松动,但要想活动自如,还差的远,聂离只能继续练左手刀。

“哐当”房门直接被推开了,聂离左手的刀直接斩过去,快准狠,虽然比之右手刀有些差距,但已经看不出是初学者了。

“铛”“乖乖,你好歹看着啊,是我。”刀直接被一双如玉的手指夹住,聂离一看才发现是莫小头。

“下次再这样闯进来,就不是一刀了。”聂离将刀抽回来,反手一握,往后一推,秋雨入鞘。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莫小头一眼就看见聂离的右臂,上面的伤口才结痂,整条手臂看起来十分可怕,好像一条条细细的红蛇爬满手臂。

聂离将昨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莫小头听完便抓起聂离的手臂,聂离有些闪躲,但还是被莫小头给攥住手腕。

想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涌入体内,聂离觉得有些不舒服,虽然自己感受不到。

莫小头脸色也愈发难看,良久,他才松开聂离的手,叹了一口气。

“这一阵子,你注意点。”莫小头开口说道。

“有什么办法吗?”聂离问道

“我也没办法,我的内力不及赵初安的,驱赶不了这份内力,除非你找内力极其深厚的人,所以你现在被皇道功的内力震伤了经脉,皇道功本身的内力也镇压着你的内力,可能一段时日你都不能用右手了。”莫小头眉宇之间有些忧愁。

聂离听到莫小头的话,心头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一因一果皆定数

“不过我会想办法的,这一段时日,你还是别用右手。”莫小头也有些忧愁,他知道聂离暂时不能使用右手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我知道了。”聂离也只能把希望寄托给时间了,还不如连左手刀。“你今天来干什么”聂离开口说道,莫小头如此急匆匆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本来是有一些事,但现在看来都不怎么重要了。”莫小头没有开口说道,而是搪塞过去。聂离也没有继续追问。

“这次你先小心着,陈江还在这里,他可是后天圆满,虽然境界不高,但剑法高超,一般先天初期都不是他的对手,更是可以力敌先天中期的高手。”

“而且此次这林中居,还真是卧虎藏龙。先前被你杀的黑山寨,可是北面的匪道巨擎,没想到他们也把手伸进来了。”

“我简单的调查了一下,林中居的那些女子,好像天音谷的人。老和尚来历不明,那对侠客夫妇,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但现在肯定是他们都是奔着地龙树来的。”

“你的实力还是太弱了,这些可都是先天之境的,你自己尽快要提高实力。”莫小头看着聂离后天中期的实力,在这些人中真的是没有一点竞争力。

“还有那个叫岳钟的人,是宋都的岳家人,就是疯魔岳家,可以说,他是这些人中最深不可测的人。”莫小头将自己的情报全部告诉聂离。

聂离点点头,他也知道自己的实力什么样,陈江他不怕,不过让他在意的,是那些女子竟然是天音谷的人,这让聂离想起她。

“好了,我过来就是简单的叮嘱一下,有情报我会找你的。”莫小头看见聂离意兴阑珊,也不再逗留,起身就走了。

聂离站起身来,从窗口俯视下面的街道和来往的人群,看着莫小头从酒楼出去,上了一辆马车,应该是叶家的马车,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个人太神秘了。

————

岳钟和岳灵这几日一直都在城中游玩,他们此行也不是为了地龙树和地龙果,自然不必跟那些江湖人士一样,坐在酒楼静待时间到来。

“哥,你尝尝看,这糯米糕好好吃。”岳灵手上拿着好几根糯米糕,木枝上挂着糯白晶莹的糕点,岳灵举起一根递给岳钟。

“你自己吃。”岳钟摸着岳灵的小脑袋,开口说道,岳灵一听,赶忙将准备递给岳钟的糯米糕收回来,岳钟一看这个小动作就有些好笑。

明明就不舍得给自己,但还要给自己,这个小妹,也真是长大了。岳灵抬头刚好迎上岳钟促狭的眼神,知道刚才的小动作被发现了,脸颊变得通红。

“哼,哥,不准笑。”岳灵扭过脖子,娇嗔的嘟囔。“不笑,我们灵儿知道分享东西,哥哥很欣慰。”岳钟轻笑两声,开口说道。

聂离的房门被打开,一个陌生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从楼梯上下来岳钟和岳灵夜把目光投向莫小头。

莫小头从聂离房内出来后,走下楼梯,竟然迎面碰上了岳钟,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就自顾自得走了。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的瞬间,气氛有

些凝重,岳灵也是难得发现岳钟这副样子。

“哥,怎么了。”岳灵也不吃糯米糕了,好奇的问道,显然那个人身份不一样。

“是天门山的人。”岳钟面色有些凝重,眼神看了一眼聂离,北面的人怎么会找他,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事,聂离啊!你还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天门山的人,好像是一个禁忌,或者说是一个不愿意被提起的话题,岳灵觉得口中还在咀嚼的糯米糕,变得索然无味了。岳钟也深深的看了一眼聂离的房门。

出了林中居,莫小头还回头看了一眼岳钟。外面停了一辆马车,一位下人看见莫小头,也收起慵懒的样子,不情愿的下来,让莫小头自己上马。

他知道眼前这人对自己没有一丝尊敬,脚尖一点,下人还没有看清,人就已经进了马车中。里面还有一个人,赫然就是莫小头之前易容的样子,好像叫什么妙舒子。

莫小头恭敬的弯了一下腰,喊道:“师傅”,一直闭目凝神的妙舒子好像没有听到,平缓的呼吸也许是已经睡着了。

“回叶府。”良久,妙舒子开口说道,声音轻缓,但极具威严,外面的车夫朗声喊道:“好嘞”显然对待莫小头和妙舒子是不一样的态度。

“是不是京阳王家的那小子和岳家的疯子来了!”妙舒子开口说道,他明明在马车里面,却好像一切都知道。“别忘了,你的这些都是我教的。”

“赵初安用皇道功将聂离的右臂震伤,他现在无法使刀,我的计划可能要推迟了。”莫小头难得没有嘴角挂着笑容,一脸严肃的样子。

“他又不是只有一只手,别忘了还有左手。”妙舒子点破莫小头的疑惑,莫小头也想到刚才聂离的左手刀,也已经初具威势了。

“是徒儿愚钝了。”莫小头低下头来,发现妙舒子还是不说话,当他再抬起头来,妙舒子的脸就换了,一张英俊到惊世骇俗的脸。

没有人可以在这张脸上挑出任何缺点,莫小头每次看见师傅的脸,都会感到惊讶,不论看多少次,他觉得聂离已经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但跟师傅比还是差了一筹。

一双眼睛波澜不惊,宛如浩瀚星空,又如世间万物,有着多整个世界的温柔,这是聂离所不能比的,这是岁月的痕迹和人生的积淀。

“别小瞧别人,这是你的缺点。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不要试图用你的心思去猜测,最后只会输的。”妙舒子又把眼睛闭上。

“徒儿受教了。”莫小头点点头,一句话都不敢去反驳。

“静观其变,记住,不动即为动,处之可观八方。身在局中,就让自己身居高处,方能掌握动向,拿捏全局。这聂离可不是普通人。”妙舒子开口说道。

“你自己好好提高你的实力,你都十七了,才后天圆满,出去简直是丢我的脸。到了,我们走吧!”妙舒子开口说道,起身就走出马车。

车夫拉开遮幕时,妙舒子的脸又变为中年男子的普通模样,这份易容之术,莫小头还需要练呢。

车夫眼中满是狂热和希翼,看着妙舒子从马

车里走出来,他急忙将板凳放在地上,方便妙舒子下马车,莫小头看见他这副殷勤的样子,一脸不屑。

“天师,您小心点。”车夫笑脸相迎,只是笑眯眯的眼中却带着别样的意味和期待。妙舒子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就一眼,好似把他看穿一样。

车夫背脊一凉,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人没有一点秘密。妙舒子身子凭空漂浮下去,脚尖看似点在板凳上,但还有一点距离。

衣衫飘动,真的是那天上的神仙一样,莫小头紧随其后,狠狠地用自己的脚踩了一下板凳,暗骂一句小人。

“你天庭有缺,眉宇泛青,生活不得志,家庭不幸福,一生坎坷。此后对人友善,待人温良,自会有转机,方可圆满。”妙舒子当然知道对方的心思。

马车夫一听,如临大赦,满脸笑容,神色喜悦。等妙舒子和莫小头走了,将地上的板凳拿起来,用袖子将上面的灰尘擦掉。

“师傅,你怎么会为这种人看面相。”莫小头有些疑惑,他师傅是什么人,多少达官显贵想让他师傅算一卦,在府门外整日拜访,师傅都不会看一眼。

一卦可谓是万金难求,今日却为一位平凡的马车夫算了一卦,难道此人有什么不同吗?可自己看他的面相却是凶恶善妒的小人,一生难有成就,注定碌碌无为。

“此乃人生之本象,天赋予,地养之,我们看的是一回事儿,但命之一字,充满变数,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妙舒子还是一副说教的态度。

“那师傅的意思就是,如果此人如你所说,也会走好吗?”莫小头一听,知道自己所学还未到家,跟师傅的差距还很大。

“我说是一回事儿,他做是一回事儿,这些都不重要,命之一字,一切都有定数。”妙舒子的话充满了矛盾,一会儿变数,一会儿定数。绕的莫小头一头雾水。

“那师傅所言为何,既然命之一字有变数,既有定数,又何尝需要我们这些人占天象,测凶吉,卜生死。”莫小头提出自己的疑问。

“那你说,人为什么要信命,要算卦。”妙舒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为了知晓命,为了一个慰籍,为了一个改变。”莫小头觉得人们算卦无非就是这样,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富贵命,想要一个好的慰籍,也需要道士给他一个明路,做出改变。

“你知晓这么多,那么你说说为什么要有我们这些人。”妙舒子瞬间将局势扭转,把难题抛给莫小头。

“徒儿不知。”莫小头犹豫一下,他不知道,如果一切都有定数,为什么还要算卦。

“何尝不去想想,我们算完之后的,给予他们的改变,也许也是定数。我们的卦也是定数,是命的安排。但我们的遇见又是变数,所以卦字,缘字很重要。”妙舒子说完,莫小头呆立在地上,看着师傅已经走远了,他赶忙追上去。

“这终究都是弱者的说辞和借口,强者不会信的,他们有自己的命。”刚追上妙舒子,莫小头就听到这句话。

弱者继续弱下去的借口吗?也许人生来就已经是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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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有道远来自天师

“天师,您可回来了。”妙舒子刚走进叶家,叶子鸣屁颠的跑过来,在妙舒子左右,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妙舒子一副恬静的样子,但莫小头可是了解自己师傅的脾气。

“今日本家带了几个人过来了,您要帮我。”叶子鸣神色有些慌张,莫小头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急迫,本家此行来,一是为了地龙果,而是为了从白山城这个分支中挑选一个子弟送入本家。

而叶子鸣与他的哥哥叶子鸿两个人都是有力的竞争者,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谁都懂,叶子鸣和叶子鸿都想去宋都,看看更广阔的天空。

这事可苦坏了叶家家主,叶名远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难得,他们家能不能飞黄腾达就看这次了,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他选谁都不好。

就在叶名远愁的头发都快白的时候,叶子鸿竟然说他放弃,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去白家女,白鹊为妻。这可让叶名远喜出望外,白家这些年已经没落,急需要一个助力。

自己叶家帮他,此行在榜上本家,必定水涨船高,到时白家肯定巴不得将人嫁到他们叶家,事情的发展也如叶名远所想,叶家用一枚地龙果作为聘礼就可以。

此次地龙树成熟之日,就是叶家双喜临门之时,所以叶家对地龙树可是势在必得。大儿洞房花烛,小儿飞黄腾达。

叶子鸣担心的就是本家的考核,他的实力不怎么强,十五岁后天后期,不高不低,资质一般。叶名远也担心这一个,所以这几日让叶子鸣苦心修炼。

可叶子鸣少年心性,哪里肯一天到晚的练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武功进步微乎其微,不过妙舒子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得到了眷顾。

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一定可以帮助自己。叶子鸣将自己的希望寄托给这个神秘的道士。这几日也是如同大佛一样供着,而妙舒子的指点也是让他的进步一日千里。

“放心,按我教你的来,一定可以。”妙舒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叶子鸣一听,开心的拍了一下手掌。

“我怎么忘了这个,天师,您随我一起去吧。”叶子鸣诚恳的邀请妙舒子,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理会莫小头,如果莫小头不是妙舒子的弟子,他估计都不会多看几眼。

“这是叶小主的家事,贫道就不参与了。”妙舒子脸色为难,略有一些尴尬。

“没事,天师教我那么多,也算我的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也是你的家事。”叶子鸣赶忙抓住机会说道,趁机拉进与妙舒子的关系。

“既然叶小主如此盛情邀请,那贫道就去一遭吧!”妙舒子拂尘一挥,示意叶子鸣走前面,叶子鸣看着跟在身后的妙舒子,底气十足。

走进中间的厅堂,里面为首坐着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面容虽然有些岁月的痕迹,但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给人不一样的气势。此人就是叶家家主叶名远。

他的旁边坐着一位三十岁的男子,脸颊消瘦,倒三角的眼睛和鹰钩鼻平添几分阴狠,面容严肃,神态倨傲,虽然坐在右边,但眼中的不满和蔑视已经透着面容可以看见了。

左边下首坐着两个人,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长相有些相似,神态如上面那位一样,充满了傲气,让人看着十分不喜。

而右边下首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长相与叶子鸣十分相似,不过看起来有些老成,看起来反而十分沉稳,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十分可靠。此人就是叶子鸿。

“爹,我来了。”叶子鸣丝毫没有看见其他三人一闪而过的不屑和戏谑,一屁股坐在叶子鸿旁边,叶子鸿看见叶子鸣,微笑的点一下头,叶子鸣也回应一下。

虽然他与他大哥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两个人的感情十分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子鸣,没看见你叶三爷来了吗?还不快问好,这副样子,成何体统。”叶名远大声的呵斥道。

他也不顾妙舒子,前几天他就听说叶子鸣从外面找了一个道士回来,说什么天师门的。天师门是什么地方,会这么玄乎找他们白山城来,估计是哪路野道士,出来坑蒙拐骗。

等此事结束,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叶名远隐晦的看了一眼妙舒子。“三爷好,两位叔叔好。”叶子鸣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了一下。

三个人也没有做声,权当没有听见,这让叶子鸣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叶子鸿也有些不满,可叶名远,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好像没发现这尴尬的氛围。

“你就是叶子鸣吧!想进本家也可以,试试你的实力。”叶三爷瞥了一眼叶子鸣,后天后期的实力,还想进本家,当那里是菜市场吗?什么人都可以进去。

“你想怎么试。”叶子鸣也有自己的脾气,看到叶三爷如此态度,他直接怼起来,直接用你称呼,叶三爷闪过羞恼,但碍于不能对小辈出手,眼珠子咕噜一转。

“这样吧!这两位可是咱们叶家的小辈,你跟叶名光切磋一下,记住刀剑无眼,切莫下狠手。”叶三爷指了右手边的第二位青年,这两位可是叶家的小辈,虽然天资算不上顶尖,可先天初期的实力已经足够教训叶子鸣了。

叶名光看了一眼叶三爷,然后站起来,向叶子鸣拱手示意。转身就朝外面走过去,等叶子鸣随后跟出来时,叶名光已经拔出腰际的剑,站在院中,凌厉的气势倒有几分学剑的样子。

叶子鸣也掏出腰间的长剑,两个人对持而立,谁也没有动,叶子鸣的姿势甚至有些怪异,右手持剑负于身后,左手持于胸前,丝毫没有比试的样子。

“看剑”叶名光长剑一抖,剑尖的轨迹变得千变万化,明明只有一剑,但很难捕捉到。叶三爷也没想到叶名光这么狠,一开始就用这招,他这是准备杀叶子鸣。

小子,果真懂我的意思,叶三爷眼中闪过得意,嘴角的笑容也愈发明显,他已经想好叶子鸣身首异处,自己的托辞了。

叶名远看着这一剑,这可是他们叶家的绝学,落叶归根剑,他是叶家家主,自然知晓一点,他们家就有残本,不过都是留给每一任家主的,今天却在一个小辈手上见了。

看他的剑,已有百叶归根的水平了,叶子鸣实力本就不如他,自小也不爱学武,武功更是稀松平常,怕是这一剑凶多吉少,叶名远已经将内力汇聚在手心,如果对方敢下杀手,自己就出手。

叶子鸣一动不动,好像傻了一样,看着叶名光的剑离他的喉咙越来越近,就在叶名远准备出手,叶名光已经此人必死时,转机却出现了。

“你的剑法终究差一点。”叶子鸣双目圆睁,精光闪烁,左手迅速掐算,右手的剑不断朝特别的地方打过去,但每次都会有兵器的碰撞声。

叶名远和叶名光震惊的看着叶子鸣这一手剑法,他们从没有见过。而叶三爷则眼睛眯了起来,看了一眼一直不说话的妙舒子。

叶名光见落叶归根剑竟然无济于事,心头的震撼别提多大了。而叶子鸣左手掐算的频率越来越快,右手的剑也总是从刁钻的角度刺伤叶名光。

“住手。”叶三爷看着叶名光浑身都是伤口,大声的喝止,如果这样的下去,叶名光不被叶子鸣杀死,也会因血流而尽而死。

可叶子鸣没有丝毫收手的样子,刚才叶名光对自己的杀机暴露无遗,如果不是自己有这个底牌,他早就被杀死了。

“我让你住手,你没听见吗?”叶三爷说话带着自己的内力,地面的砖块纷纷破碎,叶子鸣身子倒飞出去,在空中吐出一口血,而叶名光也因此伤势更加严重。

“如此年纪便有这样的杀心,你这样的人怎么入本家。看我不除掉你这个祸害。”叶三爷掌心汇聚一股内力,想要一掌拍死叶子鸣。

“无量天尊,善恶自有评断,施主还望少造杀孽。”妙舒子觉得这个叶子鸣还有用,自然不会让他平白无故就被杀死。

“你这个臭道士,给我滚一边去。”叶三爷一眼发现看不透妙舒子的修为,想着自己的实力已经是先天圆满了,此人难道是更高的吗?不可能。

抬掌还是想要杀死叶子鸣,虽然他的剑法不错,但品性难驯,不可留之。

“无量天尊,今日贫道不会让你得逞的。”妙舒子拂尘一甩,缠绕在叶三爷的手腕上,叶名远愤恨的看着妙舒子。

叶三爷可是本家的贵客,这个来历不明的道士竟然对他出手,要是惹怒了他,这件事搞砸,自己要第一个杀了妙舒子。

扯动几下手掌,发现自己根本拉不动拂尘,而且一股内力也生生将自己的内力牵制着,明明就是普通的白丝,竟然如此坚韧,这个道士不简单啊!

叶三爷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即将内力收起来,凭这一手,这个道士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必须先了解一下,这个人想保住叶子鸣,肯定是有原因的。

“叶子鸣,你这剑法可是弈剑术。”叶三爷看着叶子鸿扶着叶子鸣走过来,开口问道。

叶子鸣对于妙舒子的再一次的救命之恩心中可谓是刻骨铭心,看了一眼妙舒子,后者点点头,他也才点头应到。

“不知是何人教你的。”叶三爷隐约猜到了一些。

“是天师门,妙舒子大师教我的。”叶子鸣开口说道。

“天师门妙舒子?!”叶三爷有些疑惑,这个名字他很是陌生。

“正是贫道。”妙舒子做了一个揖。

“妙字辈,我叶家素来与天师门有往来,我从来没有听过妙舒子这个名字。”叶三爷有些好笑,冷笑的看着妙舒子。

气氛瞬间有些凝固。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清源妙字出道门

听到叶三爷的话,其他人脸色都是一变,叶名远本还感激妙舒子救自己的儿子,可看到他竟然是假冒的,不由有些恼火。

“来人,将此人给我赶出去。”叶名远知道自己需要迅速表明自己的立场,他果决的要将妙舒子赶走,毕竟入本家一直是他的愿望。

叶子鸣浑身都是一颤,难以置信看着妙舒子,难道他是骗自己的,不过就算骗自己,叶子鸣也没有怨言,毕竟他救了自己那么多次。

“你也看出那是弈剑术,那么我师傅的身份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莫小头在一旁喊道。

“谁知道你的奕剑术是不是杀人越货而来,要么拿出来证明一下,要么让我带着你去天师门,才能证明你的身份。”叶三爷眼睛一眯,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微笑。

“你。”莫小头也看出来了,叶三爷铁定就认定了他们是假的,而且看他的样子,恐怕是为了奕剑术,就算是真的,对方也不会承认的,他要的就是自己两个人的命,就因为妙舒子救了叶子鸣,还有那破了落叶归根剑的奕剑术。

“徒儿,记住为师教你的。人不与异同语。”妙舒子不气不恼,将拂尘收回来,搭在左臂上,看着叶三爷,轻柔的骂着他。

叶三爷听出妙舒子是在骂自己,气的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来人,把他赶走。”叶名远直接喝令下人将这两个道士赶走。

“不用,这种骗子,就要教育一下。等我提着他的人头去天师门,说不定他们还会感谢我呢。”叶三爷露出残忍的笑容,藏在宽大衣袍的左手也已经朝妙舒子的面门袭来。

妙舒子拂尘一甩,不断在空中搅动,好像漩涡一样,将叶三爷的左手团团包住,叶三爷想抽出来,发现无果,用内力想去震碎拂尘,可内力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动静。

叶三爷知道自己还是太冲动了,刚才为了奕剑术,竟然贸然行事。“春秋拳,一梦春来。”内力疯狂运转,包住左手的拂尘被涨的巨大。

“伐天术,镇。”妙舒子用左手凝印,一张由内力撰写的符咒,融入拂尘中,叶三爷感到不妙,看到妙舒子他就知道自己这次踢到铁板了。

原本狂暴的力量,瞬间就被镇压。“春秋拳,烈日当空。”灼热的气息蔓延开来,离叶三爷的人都能感受到扑面的热浪。

“伐天术,杀。”妙舒子也不留情,一张红色的符咒融入拂尘之中,银白的拂尘上充满血光,只听见叶三爷不断发出嚎叫,鲜血和碎肉混杂着白色的骨屑从拂尘中流出来。

叶三爷痛苦的嚎叫着,他的左手直接被拂尘绞碎。叶名远看见妙舒子竟然将叶三爷伤成这样,站在原地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这份实力可不是自己能插嘴的。

先静观其变吧,这可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叶子鸣看见妙舒子将叶三爷打伤,就觉得十分解气。叶名光和旁边那位与他长相相似的男子,扶着叶三爷,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

“阁下的道法果真了得,日后叶某必会上天师门讨个公道。”叶三爷点了几下穴道,止住了伤势,看着妙舒子,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断了左手,他知道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自己打不过妙舒子,只能忍气吞声,否则他肯定会拼死一战。

“天师门,天枢阁,清云子座下小徒妙舒子等候道友来访。”妙舒子将拂尘一甩,继续搭在左臂上,上面没有一点血迹,光洁如新。

“天枢阁,清云子,清源子。”叶三爷本以为回到本家,可以告一状,虽然自己地位不高,但本家应该不会就这样看着天师门欺压。

但听到清云子,叶三爷面如土色,他知道这份苦自己只能吞下去了,清字辈可是天师门上一代的人,活着那几位,那个不是说一句话,江湖都能震三震的人物,清云子可是天师门的上任门主,可谓是江湖中人人敬仰的前辈,德高望重。

“我虽然是妙字辈,但因为年岁小,师傅说赐我源字辈不妥。”妙舒子有些可惜的说道,但那样子,在叶三爷眼中却极为可恶。

不说叶家了,怕是江湖中没有几个人愿意招惹清字辈的老怪物了,实力不说,光那份底蕴和人脉,就不是叶家可以想象的。

这事自己只能认了,如果回去告诉本家,可能怕是会被人打死,带到天师门,用来讨好清云子老前辈,谁让自己没长眼色,惹到人家的高徒。

“妙舒子大师,是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叶三爷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只能想办法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了。

“无碍无碍,幸好你刚才收手,否则这仙眉被你撑破了,我就不好交代了。”妙舒子挥挥手,举起拂尘示意一下。

叶三爷一听冷汗直流,刚才裹着自己的拂尘竟然是清云子的兵器仙眉,难怪如此坚韧,现在他也更加确定妙舒子的身份了。

“是在下有眼无珠,不识清云子大师的宝器。”叶三爷扯下自己的衣袍,将伤口包扎好,低下头,鞠躬道歉,叶名远父子看见叶三爷的态度因为一个名字转变如此之快,也不由深深地看了一眼妙舒子。

叶名远看了一眼叶子鸣,眼神复杂,没想到这个小子,也有让自己省心的时候,这下帮自己叶家抱了一条大腿,叶名远觉得身心通畅。

“道友能认清自己的错误,贫道很是欣慰。”妙舒子一副我不在乎的样子,叶三爷愤恨的想着,你肯定没什么,我的左手可是断了。

“好了,到了正阳时,本道要修行了。”妙舒子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开口说道。叶名远一听,精神一振,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来人,将东边那片清静的地方给天师,没有天师的吩咐,谁也不许打扰。”叶名远大声的喊道,下人急匆匆的跑到侧院,估计是去打扫卫生去了。

“那就多谢叶家主了。”妙舒子转身就离开了,莫小头也挺胸抬头,用鼻孔瞅着这些人,这片刻的地位变化,让莫小头觉得无比舒畅。

妙舒子走了之后,叶三爷看了一眼叶子鸣,沉吟片刻。“叶名远,你下去准备一下,这次拿到地龙果,就让叶子鸣跟我们回本家。”

叶三爷看到妙舒子帮叶子鸣,自然不会放过叶子鸣这个香饽饽。听到叶三爷的话,叶名远喜出望外,没想到自己的愿望竟然是靠一个道士达成了。

叶三爷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一掌将地面拍的粉碎,然后带着叶名光兄弟离开。叶子鸣兄弟二人,看着本家人那副憋屈的样子,就觉得暗爽。

“子鸣,这次你可立了大功,这几日好好待天师。”叶名远说完,就走了。“走吧,我扶你回房间,顺带让下人给你熬点药。”叶子鸿也扶着叶子鸣离开了。

“师傅,你怎么暴露这么早。”剩下师徒两人时,莫小头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傅这么早就出手,到底意欲为何,他也满是不解,如果把他的实力放在最后,一定会达到意想不到。

“有舍就有得,看似莫名其妙,但一切总有定夺。”妙舒子怡然自得,脚尖不由踮起来,身子在空中漂浮起来。

“别想太多,一周后,地龙果成熟,到时就看你的了。”妙舒子说话的时候,右手不断的掐算,这次可有事情了。

————

聂离半天都没有出房间,因为不知道地龙果什么时候成熟,他现在可不能懈怠,无时无刻不在疗伤和练习左手刀,谁也不知道事故会不会忽然就发生了。

刀法已经无法再精进了,聂离知道自己一直没有武学可以继续学习,而且自身的功法的后续招式,自己现在的内力根本无法施展。

穿好衣服,聂离现在只能简单的挥动一下,走出房间,外面的嘈杂声一下子就涌入耳中,看了一下,客栈中的人又多了一些,看样子地龙果马上就成熟了。

走下楼梯,聂离知道,自己不能只靠莫小头,这种被人钳制的需求感,让聂离有些不喜,一些消息还是要靠自己去打探的。

看见聂离下楼,之前的有认识他的人,一个个都有些安静。而那些新来的住客,更多的则是惊叹聂离的样貌和气质。

“如此俊美,不知是哪位名门的高徒。”有人看见聂离眼中的锋芒俊美的面庞,秀逸的气质,肯定是出名的大家族才能养成。

“不知道,此人刀法和腿法可是厉害,可江湖中刀法好的人太多,至于腿法,貌似很少。如此人物竟然籍籍无名,应是初入江湖。”有人附和一下。

“师姐,别看了。”天音谷那边,有一位脸颊圆嘟嘟的可爱女子用手在另一位蒙着面纱的俏丽女子的眼前晃一下。

后者脸颊一红,赶忙将看向聂离的目光收回来。“放心,我们不会给师叔说的。”可爱女子靠在俏丽女子的耳边开口说道。

“别闹,我就看一眼。”俏丽女子轻拍了一下,娇憨的样子很是可人,她们殊不知这份魅力对其他男子的杀伤力。

两位的打闹更是吸引一批江湖人士的目光,那些眼睛中夹杂各种感情,两个人也发现了,赶忙停止动作。

可这些花儿已经绽放了,甜蜜的花香已经弥漫开来,游荡的蜂蜜已经开始靠近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天音众女明芳艳

“林琳,不许调笑秦师妹。”一位五官有些老成,面容有些严肃的女子开口说道,尖锐的声音传入两位女子耳中,她们皆是打了一个哆嗦,低头不语。

“吴师姐,对不起。”林琳低头说道,下巴都快埋到桌子下面了,林琳就是脸颊圆圆的可爱的女生,而被她调笑的女子,叫秦筱幽。

“好了,林琳和筱幽还小,玩性兴起,没什么大碍。”一位面容柔和的女子,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很舒服,温柔和包容,也许是大家想的第一个词了。

“吴师姐,你看温师姐都这么说了。”林琳看有人为自己说话,胆子不由又大了一点,主要是温师姐可是师叔之下,她们这些人中最有威望的。

秦筱幽看聂离,聂离也注意到她了,看了一眼那位秦筱幽,他的身心皆是一震,面纱虽然包裹着她的脸,但那双眉眼,与她有几分相似,姓秦,天音谷,不会是她,但肯定与她有关。

“筱幽,你看,他好像在看你啊!”林琳胆子又大了起来,偏过头,悄悄给秦筱幽说道。“林琳”吴师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林琳把脖子缩的更紧了。

看见林琳不说话,吴师姐挺直的身子也有些驼下来,林琳是之后加入天音谷的,与自己和秦筱幽这自小生活在天音谷的弟子有很大的不同。

“雅茹,林琳就这个性子,你担待点。”温师姐微微一笑,眼睛都弯成一道弯月。“温师姐,我知道了。”吴雅茹看了一下林琳,随口应到。

“嘻嘻,还是温师姐好。”林琳见吴雅茹一句话不说,心头得意,抱着温师姐的手臂,不时摇摆。吴雅茹瞥了一眼,林琳反而抱的更紧。

“几位仙子,在下‘绝命剑’马起,想与各位交一下朋友。”如此绝色,莺莺燕燕的花儿,这些男的谁不想做采花贼,可大部分人都是名门正派,自不会拉下脸面去主动说话。

秦筱幽本来还在看着聂离,视线忽然被人挡住,抬头就看见一位白衣男子,长相清秀,头发高高束起,可那双眼睛,好像有一种贪婪,让自己浑身不舒服。

“‘绝命剑’好像是潜龙榜的新晋人物。”其他人一听,心想小辈还是心热,不过大部分年轻一辈的则是痛心疾首,没想到这个机会让此人抢去了。

“不认识。”温师姐前一秒还笑靥的对着林琳,下一秒就冷言寒光看向马起,这种人她们一路见的多了,师傅说过,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马起本以为这些人听完他的名字,会露出倾慕。可是,根本没有人理他,唯一理他的一位,眼中也满是蔑视,即使蔑视,都那么美。

“不认识,也可以认识啊!”马起可不会随意放弃,怎么说,这么多好看的仙子,自己怎么都可以找到一个,她们的滋味,想想都觉得美妙,尤其是眼前这个温师姐和那个蒙面纱的。

“滚。”温师姐自然知道马起眼中那逐渐浓郁的光是什么,一想到这里,她就更加坚信师傅的话,说话也不留丝毫情面。

“仙子何必如此动怒,在下哪里做错,必然会改。”马起闪过羞恼,但还是被压制下去,继续带起伪善的面具。

“都让你滚了,能不能别在这里碍眼。”吴雅茹脾气暴躁,拍案而起,大声喊道。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马起被对方几番羞辱,也不伪装自己了。

“再多说一句,就杀了你。”温师姐把右手从林琳怀里抽出来,把右手搭在腰间的长剑上。

马起见形势不妙,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就跑了。他看见其他人促狭的眼神和诡异的笑容,年轻气盛的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他们是在嘲笑自己。

都是因为这群女人,自己才会被耻笑。堂堂的潜龙榜的后起之秀,今日就留下自己一生的污点,等着吧,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见马起已经离开,秦筱幽又开始在客栈中寻找那道身影,“别看了,人家都走了。”林琳挪动屁股,坐到秦筱幽旁边。“我没看。”秦筱幽红着脸争辩道

“怎么,思春了。”林琳好像找到很好玩的事情,刚想放声大笑,可看见周围的师姐,又笑不出来,张大嘴巴,干咳几下。

“你慢点。”秦筱幽见林琳红着脸一直咳嗽,急忙的为她倒一杯茶,林琳仰头喝尽,秦筱幽不时轻抚她的后背。

“好多了,是不是秦师姐要大婚了,你也羡慕了。”林琳将茶杯轻轻的放在桌子,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保持着淑女的仪态。

“没有,只是觉得他长的好看罢了。”秦筱幽摇头,她不喜欢聂离,这是她毫不犹豫的告诉自己的,只是觉得他长的很好看,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想到啊!咱们天音谷的第一美人,而且实力还强,听说师姐已经先天中期,如今又要突破了,竟然会说别人好看。”林琳调笑,虽然秦筱幽没有说过几个人好看,但聂离绝对是第一个男的。

“别说笑,秦师姐那么好看,实力又那么强,谁敢称第一。”秦筱幽想到一个人,眼中尽是钦佩和羡慕。“是啊!秦师姐那么好看,竟然这么早就嫁人了。”林琳也是叹了一口气。

“这次谷主叫咱们出来,一是历练,二是来连云山,看能否有一番所得,为秦师姐的嫁妆锦上添花。”秦筱幽看了一下其他师姐,发现大家都在忙自己的,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个人。

“真的吗?那到时咱们是不是也会参加婚礼。”林琳有些激动,显然为了这个秦师姐做这些事,她是心甘情愿的。

“应该可以吧!听说会在天音谷举行大婚。”秦筱幽将激动到站起来的林琳拉了一下。“不过还要等好久,听说婚礼定在一年之后。”

“也是,你说秦师姐怎么回事,对方可是楼公子,天下多少女子想投怀送抱都没希望。”

“不知道,反正秦师姐此次回来带来一位天资绝顶的女孩,然后就深居简出了。”

“听说那女子有眼疾,不过听说她的寒脉可是本门绝学的最佳人选,而且还是谷主的关门弟子,真是羡慕。”

“羡慕吗?有些事永远不是眼前那么美好。”

————

聂离走出客栈,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他毫无人脉,更不知去哪寻找地龙果,这连云山脉那么大,累死自己,也走不完。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聂离又一次觉得自己还是太渺小了。“少侠,上次的猎物不知还有吗?”有人将手搭在聂离的肩上,聂离闪电般出手伸出左手钳住对方。

“少侠,停手,停手。”粗糙的手掌停在空中,被聂离一把抓住手腕,聂离回头才看见,是前几日在于山手上买走猎物的中年男子。

松开他的手,后者揉了一下手腕,可聂离还是敏锐的发觉,对方的手腕毫发无伤,自己刚才的力道也不小,只能说明此人实力不弱。

“上次的猎物是我的那位朋友所捕猎的,我不知道。”聂离婉言拒绝。“那少侠可否帮我找到那位壮士,在下白见。”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好吧!我带你去。”姓白,聂离想到了白家,不妨做一个顺水人情,从此人口中打探一下秘密。“那有劳少侠了。”中年男子拱手一下。

聂离对此人的感官还是不错的,左脚一蹬,身影就已经在几米开外了,下一瞬,已经在街的那头了,中年男子也不甘示弱,跟着聂离。

从城门出去,在崎岖的山路上飞驰,聂离凭记忆,很快就找到于山的小屋,此时此刻的他正在院中打磨猎具,看见聂离来了,一把将猎具扔到一边。

“聂离,你来了啊!这位上次从我手中买走猎物的大叔。”于山看了一下聂离和聂离身后的白见,声音有些咋呼。

“这位大叔想找你。”聂离指引一番,就走开了。白见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壮士,在下有一事相求。”

“别壮士,叫我于山。”于山拍了一下胸膛,豪爽的说道。

“那好,于小兄弟,可否为我打下一只银月狼。你别急着拒绝,价钱好商量。”白见担心于山会拒绝,赶忙说出后面的话。

“钱都是小事,可银月狼不好杀,我一个人的话,也比较危险。”于山在山里住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银月狼是什么,自己要是去,这钱怕也是没命花。

“那于小兄弟下次打猎可否带上我,只要找到银月狼,由我来出手,钱我照样给你。”于山思索一番,做出一个决定。

“既然是你杀的,自然是你的,钱我不会要,什么时候你有时间过来,我带你进山。”于山板着脸,他不会接受平白无故的钱财,这是他的原则。

“好”白见一听,脸上都露出一丝笑容,这连云山脉深处,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地势复杂,野兽遍布,稍不慎就走不出来了。

聂离离得有些远,自然没有听见两个人说什么话。

“谢谢聂少侠了。”白见走过来,对着聂离再道谢了一次。

“别,举手之劳。”聂离摆手,如此大礼一连两次,此人的谦逊可现一斑,他也承受不起,而且他也是有求于人。

“到时事成,二位一定要来白府吃喜酒。”白见说完就走了,聂离心想,反正他还会来找于山,到时再问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初识秦筱幽

白见走了之后,于山从一边搬来一块木凳,放在自己的脚边,示意聂离过来坐着。聂离也一瘸一拐的走到于山面前,木凳有些矮小,聂离只能用左手撑着身子。

身子一点点下移,右手无法动弹,无法将自己的右脚放直。身子不由僵在空中,于山显然是发现聂离的困境,帮他把右腿放直,聂离这才安稳的坐下。

右脚的他一生的痛,他才十五岁,如此年轻肆意的时候,他就要用这残缺的身子背负着复仇和变强,走过万水千山。

“聂离,我不知道你的腿,家里只有这样的矮凳了,你将就一下吧!”于山拿着手中的刀,一手拿着纱布,动也不是,不动也没事。

“没事,就是右臂受了伤,有些不方便罢了。”聂离没有去责怪。“这样吧我去后山一趟,那里有一棵大树,树下有一些药草,对疗伤作用可大了。”于山把纱布放下,刀往腰间一别。

“别了,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让于山去后山采药,聂离可不放心,虽然于山力大无比,但连云山脉深处野兽遍布,危机四伏。

“没事,那个地方的药草可好了,小时候我一受伤,我爹就给我采药,第二天就好了。”于山拍拍胸膛,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去吧!你把地方告诉我,我轻功不错,打不过也能跑。”聂离权衡一番,既然于山这么说,自己去打探一下,看是不是地龙树。

————

根据于山所说的地方,聂离根据指示,一路疾驰,在树梢之间不断穿梭,很快就发现于山说的地方,三面环山,中间有一处湖泊,湖泊上有一小岛,于山说的药草就在小岛之上。

聂离站在高崖之上,朝下面看去,清澈的湖水好似圆盘一样,湖中的小岛就如盘中的一道精美的菜肴一样,湖边还有不少的生物在栖息。岛中心有一颗大树异常的突兀,不是它的高度,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那棵树特别的地方在于,它好像一条龙盘踞在地上一样,这应该就是地龙树了,踏破铁鞋无觅处。

湖水从一侧分出一缕朝聂离所处的山头的对面高崖流淌,应该会在那里下坠形成一道瀑布。看了一眼这个高度,聂离只能沿着高崖不断游走,试图寻找一处下去的路。

可聂离游荡了半晌,都没有找到路,三面的高崖直峭巍耸,平滑如境,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如何下去成为聂离要面对的难题。

用轻功下去吗?凭他的武功就是找死。聂离不由探头俯视一番,才发现在高崖的下面几米处有一些藤蔓,密密麻麻遮住一面山壁,这些应该就是下去的关键吧!

聂离抓住藤蔓,身子一飞,急速下坠的失重感,让他有些有些畏惧,扑面的劲风吹得眼角泛酸,在空中卸了几次力,身子平稳的落下。

藤蔓的长度刚刚蔓延到地面上,聂离都觉得这好像是有意而为之。转身朝小岛走去,湖边的动物察觉到有动静。

耳朵动一下,偏过头来看看见聂离,两者互相对视一番,然后撒腿就跑开,湖边的大多都是饮水和休憩,聂离一打扰,一时间便四散开来。

这样也好,走到湖边,水十分清澈,但深不见底,聂离从湖边捡起一块小石头。“咕咚”一声,沉闷的响声,聂离大概就能判断湖水的深度。

湖中小岛与湖边足有几十米远,自己虽然精通水性,现在右手受伤,也无处施展。凭轻功过去,自己怕是也不行,自己的轻功适合短距离移动,或者说是用来战斗。

用来赶路或者逃跑的话,就有点不够看了。如何过去就成为摆在他面前的难题了,难道造一只小船吗?这附近要什么没什么。

“筱幽,你看,哪里是不是地龙树。”微弱的声音从极远的地方传来,聂离回头就看见山顶有两位女子,指着远处,神情有些高兴。

“林琳,好像就是地龙树,我们下去探查一番吧!”秦筱幽拉着林琳就准备下去,可后者赶忙拽住她。“林琳怎么了”秦筱幽有些疑惑,回头询问。

“先不说怎么下去了!你看那湖边,是客栈中的那个人。”林琳用眼神示意秦筱幽。

“你看哪里不是有藤蔓吗?我们靠它就可以下去,至于那个人,没事,咱们武功可不差。”秦筱幽给林琳一个放心的眼神,她知道林琳担心什么,聂离之前那副杀人不眨眼的样子,还是留下不小的阴影。

林琳和秦筱幽纵身一跳,抓住藤蔓,身姿飘渺如仙,凌空而来。聂离不由看呆了,秦筱幽刚才的身法跟她太像了,自己已经很久没见她了吧!

“筱幽你看,他一直看你,一定是对你动了心思,你可不能因为他好看就屈服。”林琳看了一眼秦筱幽,聂离离得远没有发现,可林琳早就看到秦筱幽赤红的耳朵和脸颊了。

“别胡说。”秦筱幽拍了一下林琳,脸颊粉红,隔着白纱都能看见含羞的花容,林琳都不由看呆了,自己身为女人都挡不住秦筱幽的魅力。

聂离看着秦筱幽,也有片刻的失神,从秦筱幽的身上,他想了那个人,无法忘掉的,反而在记忆深处愈发深刻的人。

但她不是她,虽然有些像,但不是她。聂离眨眼就从秦筱幽的美貌中醒悟过来,林琳看着聂离这么快就调整状态,也有些惊讶,对这个人的感官有一点点好转。

三个人相顾无言,聂离站在湖边,湖中倒映着他的背影。他的左手悄悄背在身后,天音谷的人他也不会完全的相信,如果这两人如果要杀人灭口,自己怎么都要拼。

秦筱幽和林琳两个人的实力也不弱,后天圆满和一个先天初期,没想到秦筱幽的实力竟然更强了一点,而且对方的身法,好像与秦心音一样,两个又姓秦,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场面更加僵持了,谁也没有打破尴尬,“两位可是天音谷的人。”聂离觉得先声夺人,用秦心音和杨素柔来为自己掩护一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林琳说话有些冲,秦筱幽一直没说话,林琳为非就是想蛮狠一点,让对方知难而退,或者是对自己有一丝畏惧。

“不知杨素柔和两位是什么关系。”聂离决定不先说出秦心音,因为目前不知道秦心音和秦筱幽是什么关系,还是不要太早声张的好。

“你竟然认识杨师妹。”林琳开口说道,杨素柔虽然年纪比她大,但因为入门比较晚,按辈分算是她的师妹,看见聂离认识杨素柔,两个人也和善不少,氛围都有些缓解。

“在下从云海城而来。”聂离一说云海城,就将秦筱幽和林琳的顾虑打散,她们可是知道,秦师姐和杨师妹前一阵子才从云海城回来。

“原来是杨师妹的朋友,在下天音谷秦筱幽,这位是林琳。”秦筱幽见聂离竟然与天音谷有这样的关系,立即开口,显然刚才她憋了许久。

林琳没想到秦筱幽竟然毫不保留的就说出口了,扶着额,叹了一口气,秦筱幽还是太嫩了。“秦小姐,林小姐,在下聂离。”聂离把左手从背后拿出来,拱手抱拳。

“聂公子,不知来此处所谓何事。”秦筱幽大概猜出聂离来这里的目的,毕竟大家来白山城都是为了地龙树,但这时候还是要装糊涂。

“听一位朋友说,这岛中有一些药材,我此行来此就是采药疗伤。”聂离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至于地龙树什么的,他不会说,这件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那聂公子为何在此踱步。”秦筱幽想起聂离一直在此处徘徊,疑惑的问道。林琳在一旁有些焦急,这两个人一问一答,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这湖水这么宽,他肯定是过不去,才在这里徘徊。林琳告诉自己不生气,谁让秦筱幽才下山,不懂这些也是正常,不过这样才更要提防这个聂离欺骗她。

“此湖太宽,在下的轻功太过浅薄,无法过去。”聂离看着秦筱幽天真无邪的眼睛,那清澈的双眸,跟这片干净的湖泊一样,能映射自己的邪恶。

“不如我带你过去吧!”秦筱幽心头一热,语出惊人。聂离和林琳都有些惊讶。“别了,男女授受不亲,秦小姐的名誉更为重要。”聂离婉言拒绝。

“就是,筱幽,跟男人有身体接触,会嫁不出去的。”林琳也有些急,没想到秦筱幽竟然会答应对方。

“咱们三个人中,就我轻功最好。”秦筱幽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林琳,显然她是准备帮聂离。

“而且地龙树也在岛里面,咱们今日就是为了打探情况的。”秦筱幽倔强的说着。

“可是我们已经打探到了,应该回去给师姐她们复命了,出来这么久,温师姐肯定都担心你了。”林琳搬出温师姐,秦筱幽的面色显然有些改变。

“秦小姐,林小姐,师门为重。”聂离简短的话就是告诉她们两个不用帮自己。

“就是,之后咱们带师姐她们一起来,帮聂公子过去。”林琳看了一眼聂离,露出算你识相的眼神,然后开口劝秦筱幽。

秦筱幽只能点头答应,聂离看着林琳,此女虽然大大咧咧,但对陌生人精明而且谨慎。秦筱幽就不同了,很容易就付出真心实意。

这是聂离所讨厌的,行走江湖,善良就是催命符。其实他心底最抵触的就是那双干净的眼睛,好像那双眼睛可以看到自己内心的卑微和残忍。

清澈的湖面上,倒映自己的面庞,俊朗的脸上挂着那双眼睛,冰冷无情。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机缘觅灵液

秦筱幽和林琳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沿着湖水,朝下面走去。

聂离看着辽阔的湖面,一时之间,看的入神,恍如昨日,他在仙临江旁的摆渡,那时在船边探出的面容和现在的自己,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自知这次来将要无功而返,聂离也没有很大的失望,地龙树的地方已经知道了,至于伤势,他本来也没有对里面的药材抱很大的希望,血灵芝的作用都微乎其微。

深深看了一眼小岛,聂离转身就离开了,走到崖底,左手抓住藤蔓,在手腕上缠绕了几圈,聂离脚下一蹬,身子不断在空中翻腾。

因为只能靠左手来拉住身体,体力消耗十分大,眼看着已经走了一大半,离崖顶还有一点距离,尤其的藤蔓长在崖壁上,离山顶还差一些。

这块地方,没有藤蔓和任何吃点,就需要自己上去了,在藤蔓的根部,聂离就要提劲,在最后爆发的时候,一下子窜到山顶。

一切都如计划般,眼看着越来越近,“嗖”一道破空声响起,从翠绿的藤蔓中钻出一条碧绿的、手腕粗细的长蛇,尖锐的獠牙散发着寒光。

猝不及防之间,聂离只能扭转身子,左手一记青蟒毒掌,内力附着在上面,黑色的蛇影从掌心迸发出去,直接将青蛇的蛇头拍碎。

因为空中卸力扭转身子,原本向上的冲力顿时消散,聂离的身子急速下坠,伸手想抓住藤蔓,发现距离有点长,无奈之下,只能拔出腰间的刀,一把刺入山体之中。

“咔擦”声不绝于耳,岩体和刀锋的碰撞火星四溅。聂离觉得左手虎口发麻,好像已经裂开了。但下坠的身子叶逐渐慢了下来。

聂离此时挂在空中,一点点慢慢的滑行,左手虎口发裂,鲜血顺着手臂倒流,手臂也一阵酸痛,他也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咔嚓”刀刃落空,噗通一下,聂离掉入一处洞穴中,因为藤蔓众多,将原本的山洞给遮盖住了,躺在地上,只有微弱的几缕阳光穿过缝隙射进来。

聂离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刚才可是命悬一线,幸好秋雨刀足够的锋利,如果是普通的刀,怕是自己刚才就直接掉下去了。

挣扎的站起来,他现在可是遍体鳞伤,左手还隐隐作痛,右手还是那样,根本无法大幅度挥使。洞穴里面很是安静,而是没有什么异味,应该没有野兽。

“嘀嗒”和“哗啦”的声音从幽暗的洞穴深处传来,里面有水源,聂离将刀捡起来,握在手中,一瘸一拐的朝里面走去。

因为光线十分暗淡,他随身也没有带火折子,根本看不清洞穴里面的情况,难免还会有跌撞,最后聂离看了一下地上的血迹,知道自己又走回来了。

一圈走下来,没有找到水,还朋了几下,聂离也是苦不堪言。索性坐在原地,运转功法治疗身上的伤势。

左手的酸痛逐渐减轻,虎口也有些发痒,聂离慢慢调节身体,一些擦伤很快就痊愈了,虎口处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已经结痂了。

聂离睁开眼睛,顿时觉得眼前亮如白昼,刚才还昏暗一片的洞穴此时看的一清二楚,聂离揉了一下眼睛,心想到底是怎么回事,藤蔓还遮的严严实实,没有光线射进来。

过了一会儿,眼前的光线逐渐暗淡,景象也逐渐模糊。聂离心头的疑惑更甚,到底是什么让自己一下子可以看的那么清楚。

尝试运转内力,果真内力到达眼睛时,聂离只觉得眼睛一凉,头脑一个激灵,眼前就变得亮起来,欣喜之下,聂离运转内力就朝洞穴伸出走去。

嘀嗒声逐渐清晰,水流声也越来越大,主要是眼前的一切都清晰可见,洞穴岩壁顶上的蝙蝠和一些爬虫,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穿过洞穴,里面的场景豁然开朗,头顶的钟乳石不断滴着水滴,下面的石头也因为长年累月的作用,形成一个碗状的磨具。

聂离走到石盘前,用手拨弄一下,然后双手一捧,将水灌入口中。清凉的口感滋润着干燥的喉咙,顺着食道缓缓流入腹中,一种特别的感觉充盈着周身。

“这”聂离觉得自己的内力在一点点增长,而且右臂的阻塞感也愈发薄弱,这东西难道也是宝物。聂离不由贪婪的多喝了几口,可效果随着次数的增加,而在一点点减弱。

运功消化腹中的宝物,聂离直接的内力平和的游走周身,头脑也变得清明,“轰”好像有什么被打开一样,聂离魔丹躁动无比,将原本残留的灵液全部吸纳。

“这就是后天后期了。”聂离握着左右手,虽然右手的伤没有完全痊愈,但已经差不多了,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现在只需要出去就可以了。

右手已经不会影响正常活动了,可以靠藤蔓爬上去了。只见几个石盘有一块碎布,如果不是聂离眼睛好,当真看不见。

慢慢走过去,聂离定睛一看,发现一具尸体,身上的衣服还挂着。但看到尸体时,聂离也吓了一跳,如此隐蔽的地方,竟然会死人。

蹲下来,聂离仔细打量一番,尸体只是脱水比较严重,肉身还没有完全腐烂,干瘦的脸颊和凸出的眼球,看起来都有些瘆人。

这里的环境,尸体腐烂的慢也实数正常,而且此人浑身上下不但有刀伤,还有各种奇怪的伤口,好像被什么撕咬的一样。

脚边还有一个兽皮囊,聂离拿起,摇晃一下,里面还有声响,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竟然都是这里的灵液,既然有这灵液,那么此人又怎么死的。

如此灵液,有内力的话,完全可以治疗身上的伤势,可此人呢,俨然是伤势过于严重,实在撑不住就这么死了。

忽然,聂离在此人的身后发现一把亮晶晶的东西,将尸体搬动一下,露出身后的东西,原来是一把匕首,不过这匕首看起来十分眼熟,聂离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仔细打量一下,匕首通体雪白,好像是用兽骨打磨而成的。看着这些灵液,聂离准备用这个兽皮囊装起来,带回去,看看会不会对自己的伤势有帮助。

聂离将尸体平放在地上,鞠躬三次,这是对死者的敬畏和感谢,毕竟自己拿了他的东西。用兽皮囊装了满满一袋灵液,聂离将匕首插在腰间,就朝外面走去。走到洞穴口,拨开藤蔓,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快要黑下来了,看样子自己刚才打坐耗费不少时间。

抓住藤蔓,这次因为右手也能使上力气,行动自然迅速,而且中途想袭击的长蛇也悉数被斩杀,跳到崖顶,聂离就朝于山的小屋走去。

在林中不断穿梭,因为已经走过一遍,回去的时候聂离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此时于山在院中收拾的整整齐齐,刀枪弓匕武装森严。

看见聂离,他焦急的神情得到了缓解。“我还以为你遇见了什么危险。”看见聂离安然无恙的回来,于山也是松了一口气,见聂离出去了好久,他以为对方都要出事了,没想到他回来了。

“放心,逃命还是可以的。”聂离心头有些触动,没想到这个与自己才认识几天的人,竟然会这么重视自己。

“我爹也是这样,那天早上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于山有些感伤,说道他的父亲时,他的眼神就变得尤为哀伤。

“你不是说令尊是被老虎吃掉的吗?”聂离听到于山的话,才觉得于山的父亲的死有些问题。

“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天我见父亲天黑没回来,然后出去找他的时候,发现有一只老虎口中叼着他的衣服,只是杀掉老虎后,才发现它没有吃掉我父亲。”于山显然还抱着一丝希望。

“但这么久了,我爹要是还在,肯定早就回来了。这不,我还特意用老虎的兽骨做了一把匕首。”于山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通体雪白。

聂离瞪大眼睛,他一直觉得那把匕首很眼熟,才把匕首从尸体身上带走,没想到于山竟然有一个一模一样,那么尸体应该就是于山父亲的了。

“于山,你看看这个。”聂离掏出那把匕首,于山看了一眼,猛地跑到聂离面前,将匕首一把抢回去,仔细打量一下,虎目发红,泪眼朦胧的看着聂离。

“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于山的声音有些颤抖,死死抓住聂离的肩膀,显然他知道父亲的结局了,但他还是不能接受。

“我是刚才掉入一个洞穴中,然后里面有一具尸体,我见匕首眼熟,就带走了。”聂离如实的说出来了,他能理解于山的感受,于山指尖传来的力量让他都有些吃痛。

“他还是死了吗?”于山失神落魄的松开双手,他还是不愿去相信这个事实。可那把匕首已经摆在眼前了。除了死,匕首不能随意丢弃。父亲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于山,抱歉。”聂离知道此时说什么话都是苍白的。

父亲的离去,是天塌的危机和恐惧,是失去亲情和羁绊的空虚和孤独,是要一个人真正去面对未来的迷茫和惆怅。

“没事,明天可以带我去哪个地方吗?我想把我爹找回来。”于山将匕首收起来,开口问道

“好的,明日等白见来了,咱们一起进山。”聂离点头应到,今晚他是不用回客栈了,索性在于山的小屋待一晚。

“好,那我去给你准备被褥。”于山没有沉溺于悲伤之中,对聂离笑了一下,然后进入屋内收拾一下房间。

也许他与这片山一样,宽厚纯朴。

笑声之中,依稀可以听到他的悲伤和豁达,他们终究逃不离这片山。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泄露

第二日,白见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来到于山的住处,敲响房门,惊醒聂离和于山二人,打开屋门,凉风一股脑的涌进来,吹的两个人一个激灵。

早春的气候还是蛮多变的。聂离穿好外衣,用于山备好的水洗漱一番,三个人各自调整装太晚,蓄势待发。

“于小兄弟,这银月狼踪迹难寻,而且连云山脉又如此之大,咱们怎么找呀。”白见看于山有条不紊的样子,还是有些好奇,他如此年轻的猎户,自己也是抱着希望。

“银月狼自然难寻,但如果能找到迷味兔,自然就可以找到它了。”于山很是自信,神采奕奕。“还是于小兄弟聪明,白某愚钝。”白见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迷味兔是一种异类,因为其自身带着一种特别的香味,所以很容易吸引其他野兽,也经常成为白山城中食客的追捧。”白见看聂离一脸迷惑,方才解释道。

“出发吧!”于山今天的腰间佩了两把匕首,手持长枪,斜背长弓,看起来威风凛凛。

早上的气温还没有回升,枝叶上还残留着露珠,穿过丛林时,三人的衣衫都湿透了,冷风一吹,自然还要打个哆嗦。

“迷味兔在哪里找。”见于山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白见有些焦急,迷味兔行踪飘忽不定,听觉灵敏,且速度极快,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惊动它。

“别说话。”于山面容严肃,打猎时的他没有这个年纪的青涩和稚嫩,反而十分沉稳和老道,鼻头动了几下,于山猛地转身朝一个方向疾跑过去。

“在那里。”白见也发现远处四处窜动的迷味兔,赶忙跟着于山一起追过去,聂离也紧随其后,于山从背后掏出一支羽箭,搭弓射箭,弓拉满月。

动作一气呵成,并没有因为奔跑而有任何迟滞感,“嗖”的一声,弓箭没有射中,而是扎中远处的一颗树木,箭头入木三分,箭羽还不停的颤抖。

“别让它跑了。”白见情急之下,直接一记掌力从掌心迸发而出,凌厉的掌风直接将地面炸的四分五裂,于山的箭又一次落空了,迷味兔逃跑了。

“白先生,你别出手。”于山走到树前,将两支弓箭收回来。其中一支还带着一点血迹,说明刚才还是有射中的。面容十分严肃。

“好吧!我不出手。”见于山如此严肃,语气生硬,白见有一些气,自己好心帮他,却被人如此指责,但又不得不有求于人,真是憋屈。

“迷味兔的气味十分特殊,而我的嗅觉很灵敏,刚才你将土壤打翻,泥土的气味掩盖住迷味兔的行踪,现在只能继续寻找了。”

听到于山的话,白见刚才心生的不满也全部消散了,本以为自己帮到他了,可是弄巧成拙,帮了倒忙。

因为这一次的失误,三个人一直没找到迷味兔,在森林里面游走了好久,太阳都快到头顶了,于山皱着眉头,鼻子一直耸动着。

白见一直没有说话,跟聂离站在于山的背后,默不作声,因为他的失误,他们已经一个早上没有任何收获,所以白见心头还是有一些愧疚的。

“别动。”于山竖起右手,示意两个人停下来,从后面的箭袋里掏出一根羽箭,拉弓如月,久久没有松手。

气氛好像凝固了一样,时间也静止了。白见和聂离对视一眼,均看见对方眼中的迷惑,可于山依旧一动不动,好似雕像一样。

右手一松,羽箭如电一样,落入远处的草丛中,一声哀嚎响起,于山和白见大步流星走过去,就看见远处的一颗树上挂着一支弓箭

弓箭上穿着一只白色的兔子,鲜血顺着粗糙的树皮一点点淌下来,构成一副美丽的画。

于山将弓箭一拔,然后把箭头上的血迹擦干净,随从怀里掏出匕首,几个呼吸就将迷味兔剥的干干净净。

然后从怀里又掏出一种瓶子,拔开木塞,将其中的白色粉末均匀的洒在迷味兔的身上。

“我们找地方藏起来吧!如果今天运气好,估计可以吸引到银月狼,如果运气不好,只能继续捕杀迷味兔了。”说完,于山就带着爬到一棵树上。

白见和聂离也各自爬上一棵树,三个人离得不远,抬眼就能看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太阳已经挂在头顶了,温和的阳光很是舒服。

如果今日为了这件事耗费太多的时间,聂离恐怕就不能带于山去找他父亲的尸体了。显然于山,也知道时间在指尖匆匆流逝,但作为猎人,他有着聂离所没有的耐心。

窸窸窣窣的声音,三个人精神一振,来了。可是当猎物穿过草丛时,三个人都有些失望,是一条蛇,黑色的鳞片在阳光闪着光。

吐着暗紫色的蛇芯,扭动着粗壮的身子一步步朝迷味兔爬去,白见和于山都有些失望,银月狼没有引来,看样子需要重新寻找迷味兔了。

三个人只能等待蟒蛇吃掉迷味兔,就在蟒蛇张开血盆大口,准备一口吞下迷味兔时,从另外一侧的草丛里窜出一道雪白的身影。

银白的皮毛看起来十分漂亮,这应该就是银月狼了,于山和白见看见银月狼出现时,也有些激动忍不住想出手。聂离也没想到,除了他们,银月狼也在一旁蹲伏着。

如果不是这条黑蛇出来抢夺,怕是银月狼会一直藏着。看见白见想出手,于山示意他别动,然后从背后掏出两根羽箭。

银月狼张开嘴,直接朝黑蛇的头颅咬过去,黑蛇仓促之中急速退了一下,躲过这致命一击,但身上也被利爪划开几道伤口。

身子不断左右摇摆,吐着蛇芯,黑蛇也在寻找一个机会,银月狼再一次冲上来,黑蛇直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牙齿,朝银月狼的脖颈咬去。

银月狼用爪子一拍,将黑蛇推到一边,翻过身子,黑蛇又抬起头,吐着蛇芯,四处游走,伺机寻找机会准备再咬一口。

银月狼警惕也十分高,丝毫不给黑蛇靠近的机会。两者都在纠缠着,反倒是便宜了于山,两支羽箭同时射出去,咻咻,一箭将黑蛇钉在地上,一箭直接从银月狼的眼中射进去。

黑蛇还在地上不断翻腾,可银月狼身子一挺,直接倒下去了。白见忍不住了,他为了银月狼

就是想弄一张完好的毛皮,如今有机会了。

自然跑的最快,跑到银月狼的尸体旁,左看看右看看,发现银月狼已经死透了。然后招呼聂离和于山,于山走到银月狼面前时,将自己的羽箭收起来,把匕首递给白见。

白见感激的看了一眼于山,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于小兄弟,这钱你收着额,不能让你白忙活。”白见将钱袋硬生生塞给于山。

“这钱你收着,太多了。”于山入手都感觉沉甸甸,里面的钱肯定很多,自己受不起,于山将钱推给白见,两个一时之间互相在推搡。

“如果于小兄弟不收了这钱,我就不要这些东西。”白见板起脸色,神态严肃,配上他的面容,倒有几分威严,于山愣神的片刻,白见将钱塞给于山,然后拿起匕首,准备解刨银月狼。

聂离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他们两人,反倒是将钉住黑蛇的羽箭给拔掉,黑色的血液喷洒出来,腥臭味有些刺鼻,这是剧毒之物,如果刚才银月狼被咬上一口,肯定也是一个死字。

“聂离小心背后。”于山大声喊道,背后袭来的危机感,聂离顺势用左掌'一记蛇影喷涌而出,巨大的蛇影直接将面前的草地撕裂。

黑蛇的头颅被拍的四分五裂,张开的嘴上还有两颗毒牙,毒液一点点流出来,腐蚀自己的血肉。

“对付蛇,要比对付其他动物多一份小心,它们死了之后,神经还不会完全断绝,还会再反扑你的。所以要做的就是,将它的脑袋碾压。”说完,于山用长枪把蛇头扎碎。

“聂少侠,刚才用的可是青蟒毒掌。”白见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就因为他知晓蛇的习性,所以刚才没有去动于山的羽箭,没想到聂离不懂这些,擅自拔掉了。

“白前辈认识这门掌法。”聂离疑惑的问道,这门掌法是白鹭给自己的,此人也姓白,难道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吗?

“这可是我们白家的独门武技,你怎么会有。”白见也是一脸疑惑,聂离怎么会他们白家的掌法,这门掌法可是禁术,很少有人去学习了。

“这是一位故人相赠,不知是白家的武学。”聂离说完,可心中却有些波澜,白鹭既然是白家的人,为什么还要去云海城,做刀口子舔血的活计。

“他叫什么名字。”白见追问道,甚至有些急迫,用占满血的手会抓住聂离的肩膀。

“抱歉,现在还不能确定你的立场,我不能说。”聂离推开白见的双臂。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谁,这样吧!过几日希望你能来白家一趟,至于为什么,来了你就知晓了。”白见面色有些悲切,眼中的哀痛一闪而过。

“白某告退,今日之事,谢过于小兄弟和聂少侠了。望日后还可以再见。”白见将银月狼皮抱在怀里,将匕首还给于山,就离开了。

“聂离,快带我去那个山洞吧!”聂离还在思索白见是什么意思时,于山就打断他的思绪。

盯着白见离开的身影,伟岸的背影好像能撑起一片天,但那么宽广的后背却藏着一丝丝难以发觉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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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败鬼门刀

白见离开后,聂离带着于山来到昨日的地方。“洞穴在山壁中间,我们需要抓住藤蔓下去。”聂离看了一下去,于山不会武功,他担心于山会出现意外。

“放心,这地方我经常来,可以的。”于山给聂离一个放心的眼神,将长枪背在身后。率先跳下去,聂离也纵跃而下。

两个人在下落的过程中,迅速抓住藤蔓,漫山的藤蔓,除了绿再也找不到其他颜色,聂离一时间也找不到洞穴在哪里。聂离只能四处翻腾,拨开藤蔓,寻找昨日的刀痕。

有些藤蔓后面藏着毒蛇,好几次聂离都与死亡擦肩而过,但都被他用掌法给击毙了。“于山,这里。”聂离看见刀痕时,就顺势而下,拨开藤蔓,进入洞穴。

于山紧随其后就来了,进入洞穴后,于山从怀里拿出一个火折子,聂离一拍脑袋,自己可以在黑暗中看见东西,但不代表于山可以。

将火折子递给聂离,聂离走在前面,驾轻就熟的就朝里面走去。当看见无数石盘和里面的灵液时,于山也有些惊讶。

“你认识这东西吗?”聂离看于山的脸色,想必他知道这些灵液到底是什么,其实聂离也比较好奇,这些东西是什么,为何有如此奇效。

“这些是山凝,万物皆有灵,山也一样,而这些灵物如人一样,有自己的意义,山凝就是此山馈赠给此山的所有生物。”于山用手捧起灵液,喝了一口,然后说道。

聂离点点头,带着于山朝尸体所在的角落走去,可是当火折子照亮时,聂离脸色苍白,尸体不见了,他僵硬的转过脑袋。

“于山,尸体不见了。”背脊有些发凉,昨日自己可是看了,尸体早已经腐朽,不可能存在诈尸,那么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在自己走了之后也来了。

如果那个人没走,或者还躲在暗处,聂离不敢想像。“什么。”于山一把抢过聂离的火折子,蹲在地上仔细盘查,四处看看。

而聂离也趁着这个时间,用眼睛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四周没有人躲藏起来,也放下一点警惕。“聂离,你看这里留下的衣服,就是我爹的。”于山找到一块布条。

眼眶发红,声音有些哽咽。“振作一点。”聂离也不知道说什么,喉头好像堵着什么,让他根本无法将心里话说出口,于山将布条收起来。

“我一定要找到我爹的尸体。”于山面容坚毅,但找到尸体谈何容易,此处只留下一缕布条,其他的线索再也没有,说找到尸体,可他们两个人根本毫无头绪。

“于山,没有线索,怎么找尸体。”聂离叹息一声,于山急切的心情他也可以理解,但他们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找到一具尸体,谈何容易。

“白见,他是白家的人。让他帮忙,一定可以的。”于山精神一振,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嘴边一直喃喃念着白见的名字。抬腿就欲要去找白见

“你冷静点,白见虽然是白家人,但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帮你。”聂离一个横步拦在于山面前,他自然能看出来,于山已经为了父亲的事丧失了理智。

“聂离,你别拦我,我要找我爹。”于山一把将聂离推开,即使于山没有习武,但这一身气力,着实不小,聂离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你确定你去白家,白见就会帮你吗?”聂离大声的喊道,于山脚步顿时停下来。“人家凭什么帮我,我有什么值得帮的啊!可我只想找到我爹。”于山再也忍不住了,不甘的说道,然后大声哭出来。

聂离听到安静的洞穴中回荡的都是于山撕心裂肺的哭喊,心头也十分发堵。“这样吧!我们先回去,过几日我去白家,帮你问问。你等我的消息。”聂离将手搭在于山的肩头。

“真的吗?你愿意帮我。”于山用手抹了一下,将脸上的泪珠擦掉,深吸几口气,平复心绪之后,开口问道。就像是聂离说的,白家为什么要帮他,聂离为什么要帮他。

“真的,你等我的消息。”聂离察觉于山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和恐慌,他又用力拍了一下于山的肩膀,微微一笑,示意没事。

“谢谢。”于山郑重其事的感谢一番,“这份恩情,于山没齿难忘。”于山在身上左掏掏右摸摸,什么都没有找到,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聂离。

“先出去吧!”聂离没有在意,拉着于山就朝外面走去,两个人走出洞穴,顺着藤蔓爬上去,走到于山的小屋后,聂离就径直离开,准备回林中居。

林中居这几日的热闹程度丝毫未减,人反而更加多了,里里外外的人,小二也忙的不可开交,“客官里面请,打尖还是住店,本店保证满足你的需求。”小二大声喊着,吸引来来往往的江湖人士,很多人也是听说过林中居,自然愿意一去。

看见聂离走进客栈,小二也没有招呼,知道是熟客,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反倒是转身又投入自己的工作中,聂离一入客栈。

嘈杂的声响宛如浪潮一样,一波接一波,一浪胜过一浪。聂离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环视一圈,发现也有不少江湖好手。

至少先天境界的人多了不少,聂离随处挑了一张桌子。“小子,让开,这里有人了。”聂离屁股还没有坐下,就有一位彪形大汉厚着嗓门喊着。

不少人都把目光聚集在这里。“这里没有一个人,何来有人之说,是你的眼睛不好吗?”聂离冷着眼,彪形大汉坐在旁边的桌子上,身旁的行李不少,显然是在等人。

“小子,劝你赶紧走,否则别怪我‘鬼门刀’无情了。”彪形大汉说起就把桌子上的刀拿在手中,聂离看见那把刀,锃亮的刀柄,刀锷是一个骷髅头,看起来卖相十足。

“鬼门刀吗?倒想领教一二。”聂离把左手搭在秋雨刀上,自从练了左手刀,他还没怎么施展过,而且赵初安还以为自己的右臂不能用,那么自己就将计就计,藏拙骗过这些人。

“鬼门刀,听到一把刀杀了数百人,杀性十足,这个年轻人要危险了。”“你没看他是左手刀吗?这样的人肯定是一名用刀的好手。”

“左手刀自来就很少见,要么是难遇的天才,要么就是出来装模作样的短命鬼。”

“既然你小子不长眼,那我来教教你怎么做人。”彪形大汉见聂离如此挑衅自己,直接拔刀出鞘,银白的寒光一闪,刀槽上都是血迹,杀人不少。

聂离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细看了那把刀。“你这刀还可以,卖了应该会有好价钱。”盯着那把刀,聂离调笑的说道。

“值不值钱,你问过阎王爷吧!”彪形大汉被聂离的话刺激的冲昏头脑,持刀就是一记劈砍,血红色的刀光缠绕在兵刃上,血煞之气扑面而来。

“太嫩了。”聂离喃喃说道,不知道他说的是刀法太弱,还是这气势太弱。原本微眯的眼睛徒然睁开,内力运转,魔丹窜动。

阴邪血腥之势全部喷涌而出,这一路走来的杀孽和那次的血阵,都成为魔丹的养料,也铸就聂离这样的实力。

“风雪拔刀斩。”左手拔刀收刀,动作只用了不到两息的时间,聂离有些失望,左手还是有点慢,如果是右手,拔刀的时间不会超过一息。

雪白的刀光宛如那一抹淡淡的残月一样,划过所有人的心头,苍凉哀伤。彪形大汉的刀停在聂离的头顶,他的身子僵住了,一动不动。

“噗”脖颈绽放一道伤口,彪形大汉瞳孔涣散,慢慢的倒下去,他的眼中还留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美景,飘雪的冬日,满天诡谲的血色。

大堂之内,鸦雀无声。唯有一部分看到了这一刀的玄妙,聂离先用自身的气势压过彪形大汉,然后在对方恍惚的刹那间,猛然拔刀。

这一刀,不单单是刀法和势的结合,更是勇气和自信的汇聚,如果没有直面对方的勇气,气势可能就会输,那么这一刀也不可能施展的如此完美,也可以说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不会输,他不觉得自己会死。

将没有沾染一丝血迹的刀收起来,平复一下内力的躁动感,这份躁动来自精神层面,是逆残魔功本身内力所携带的阴暗力量在作祟罢了。

“客官,你怎么又,唉,真是的。”小二急忙走过来,看见是聂离杀的人,头一个比两个都大,他还能说什么,人家连王爷的儿子都敢打,更何况自己。

再说了,也要怪这个人不长眼睛,惹谁不好,惹这位大佛,你才后天圆满的境界,就敢动手,死了活该。

“说了,这把刀不错,今后归我了。”聂离将内力附在右脚上,将地上的鬼头刀挑起来,“这把刀拿去卖了,钱的话,就当是这一阵子的住宿费。”聂离说完,就把刀递给小二

“好嘞。”小二笑着接过来,鼻头微微一耸,估计是刀上的血腥味熏到他了。双手接过去,大步流星的抱着离开,片刻就有几个人走过来将地上的尸体抬走,血迹擦干净。

聂离若无其事的坐下来,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品尝着,好像刚才没有杀人一样。

这份心性和冷意,这份刀法和杀气,这样的人不简单啊!所有人都对这位俊美的男子多了一份认知。

势如山,刀化雨,山临神魂前,雨幕遮满天。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猎人与猎物

“这里没人吧!”一位俊朗的白衣男子走到聂离面前,腰间佩着一把雪白的长剑,搭配他飘逸的气质,看起来还是十分吸引人。

也不等聂离答话,他自顾自的坐下来,聂离抬眼一看,面容有几分相似。“在下恒山派陈江,聂少侠一定认识吧!”此人就是与聂离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陈江。

“好像听过。”聂离知道对方来者不善,随机用右手倒了一杯茶,左手用力一推,茶杯朝陈江的面门嗡嗡旋转,劲力十足,如果真的打下去,面目怕是会坏。

“聂少侠真是好客。”陈江恶狠狠的说道,一想到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仇人,他就恨不得用剑刺他几万个窟窿。

用手抬起一抚,茶杯从指尖滑倒手腕处,五指一攥,递到嘴边,微微啄了一口。“只是这茶味道有些不对。”陈江将茶杯轻轻放下。

“陈大少才是,这么远都能找到我。”聂离看了一眼茶杯,上面满是裂痕,但却没有破碎,陈江的内力掌握不错,但锐利太甚。

“来此处是为了寻宝,没想到遇见了自己的猎物。”陈江双手环抱在胸前,本来他准备直接去云海城,可中途听闻地龙树要成熟了,就觉得来此处探寻一番屋,再找聂离。

可踏破铁鞋无觅处,聂离既然也来了,那么就一起收拾掉。前不久刚踏入先天之境,自己还没有声张,刚好留下一张底牌。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说不定呢。”聂离嘴角挂起一抹诡异莫测的笑容,陈江心中一个咯噔,但很快就调整自己的心态。

“走着瞧,这茶杯就还给聂少侠了。”陈江屈指一弹,将茶杯朝聂离面门打去,因为内力的摧毁,茶杯直接化为碎片,这要是中了,聂离毁的就不是脸了,还有命。

聂离冷哼一声,左手内力附着,手速非凡,用内力将碎片全部吸起来。内力在掌心汇聚成一个黑色的圆球,瞬息间,左手张开,白色的粉末堆积在桌子上。

陈江把原本自然下垂的双手又交叉在胸前,聂离这一手,显然出乎他的意料,思索一番后,陈江起身就离开了。

聂离在桌子上留下一块碎银子,转身就上了楼。推开房门,发现自己的房间竟然有一股特别的味道,自然而然的屏住呼吸。

虽然他的身体已经百毒不侵,但还是要小心为上。看见床上鼓鼓的被窝,聂离就知道是谁在这里了,林中居应该不会把自己的屋子给别人。

那么睡在这里的就是莫小头了,见没有危险,他也没有再屏住呼吸,闻了一下,眉头都要皱在一起了,他的脚丫子是真的臭,聂离实在忍受不了。

将窗户打开,然后狠狠踹了莫小头一脚,“嗷呜”莫小头一声痛呼响彻楼宇,捂着屁股,不断哀嚎着,脸色都变得发白。

瞪大眼睛,宛如煮熟的虾一样,蜷缩着,从被窝里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聂离,不断倒吸凉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就算对我有意见,也不能下如此重的手吧!我们莫家可就只有我一根独苗了。”莫小头把手又缩回被窝,断断续续的说道。

聂离也没想到自己一脚会踢到哪里,如果真的把他变成太监了,那么自己罪过可大了。“你们莫家多少人我不知道,但少一个你,世界就清净了。”

“再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觉。”聂离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暖红色的夕阳照亮了半边天空,远处红与蓝的边际线上,黑真悄悄滋生。

“这不等你太久,闲的无聊,就睡过去了。”莫小头半倚着身子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这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

“亏我还带来不少好消息。”莫小头从被窝里直接跑出来,上身赤裸着,下身一条亵裤,精壮的身子充满了爆发力,显然肉身也是不俗的。

“有话快说,没事走人。”见莫小头如此轻快的样子,哪有刚才的痛苦之色,显然都是装的,聂离没好气的说道。

“好,我说行了吧!”莫小头抓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这次叶家为了能得到地龙果,准备提前与白家的婚礼。”莫小头用衣服将身子裹住。

“可是,叶家的聘礼不就是地龙果吗?没有地龙果,白家怎么会答应。”聂离眉头一皱,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在宽大的袖袍中轻微的摩擦。

这是他的一个小习惯,在思考的时候,指尖传来的酥痒感,可以让他保持清明。

“的确是这样,但铁索帮和聚义庄此次联手一起进入白山城,可是让其他人有些惧怕啊!”莫小头将头探到聂离耳边,悄悄说道。

“铁索帮和聚义庄。”聂离不由念出口,怎么他们两个会搅和在一起。“之前那段时日,姑苏城中发生的命案,死的都是铁索帮和聚义庄的人,所以两帮暂时联盟,准备抓住那天的人。而这联盟就成为这次一起抢夺地龙果的理由。”

这些事聂离可是知道的,千年血灵芝的噱头吸引当时的两帮,谁知赔了夫人又折兵,血灵芝被自己无意间给吃掉了,他们也被全部剿灭。

但杀了他们的到底是谁?姑苏城中谁有这样的实力,聂离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不过两帮虽然结盟,但都是为了这地龙果,什么情谊,无非是为自己的贪婪挂上华丽的外衣。

“那么这次地龙果之行,可谓是热闹非凡了。”聂离轻笑一声,一想到会与无数江湖人士一起战斗,他就有些激动。

“还有,五行之源的事情,我帮你调查了一点,现在可以确定,后土培极有可能就在孕育地龙树的地方。”莫小头抛出一记炸弹,落在聂离的心头。

看样子此行必须要得到地龙果,这样不但可以拿到后土培,还可以用地龙果换其他几样宝物,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这次麻烦你了。”聂离点点头,算是表达了感谢,虽然他对莫小头一直有些看法,但他无条件帮自己做了这么多,聂离不是狼心狗肺之人,自然不会忘掉他的恩情。

“一点小事情,何足挂齿。”莫小头看见聂离的感谢,也是愣了一下,摆摆手,神态有些紧张和拘谨,与以往的他还真是不一样。

“那我就走了,叶家那边最近天天巴结我,不能离开太久,不过白家你注意点,好像跟云海城的白鹭有些关联。”莫小头说完,就把衣服一卷,身子探出窗外,从窗口离开了。

外面的天,黑正一点点侵占所有的世界。聂离决定今晚先去打探一下白家。虽然白见邀请自己,但白家,自己可是一无所知,而且白鹭竟然与白家有关联,那么自己就更要调查一番了。

将床边挂着的包裹打开,里面有一张面具,是鬼府当时所留下的,本来他离开时,已经将这东西还给方童了,没想到方童还是偷偷给了自己。

将面具揣在怀里,聂离换了一身黑色的紧身武斗袍,外面穿着宽大的外袍,将秋雨刀藏在身后,起身离开屋子,坐下楼梯,离开客栈。

长街之上,已经天色暗下来,路边已经有了零零散散的灯笼高挂在街头,照亮脚下平整的路面,人来人往,晚上因为没有宵禁,路边自然摆摊的也不少,虽然比之白天会少很多。

但这样的生气,在黑夜下的城市中,平添几分温暖和柔和。让白山城带给聂离的陌生感减少了一些。

擦肩而过的人,聂离已记不住他们的模样,来往之间都是过客,有相遇,有告别,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有人短到一个照面,有人长到死亡的尽头,皆是一个缘字罢了。

白鹭给自己的地图,虽然一些建筑有所改变,但大致还是一样的,这就让聂离更加肯定白鹭的身份,可如果是白家人,他怎么又会去云海城。

聂离特意绕了一下远路,在白山城的街头巷尾,他都会走一遭,白山城因为是山城,自然比之云海城要小许多,但这种紧凑的密集感,才让人有一种可以充盈一整个城市的满足感。

自然,观察地形是一种原因,但更为重要的是,他怀疑自己被人跟踪了。从客栈出来时就有一种感觉,那是杀意的外泄,可能不怎么明显,但在魔丹的感应下,加上自己的注意,聂离愈发确定这个猜想。

这一路走来,他就是为了确定此人是否跟踪自己,才特意走了一些人流密集都地方,想甩掉对方,可对方很有耐心,这么久都没有出手。

“林琳,你看那些发簪都好好看。”嘈杂的人流中,聂离发现了路边的秦筱幽和林琳,此时,秦筱幽兴高采烈的捏着一根发簪,不断在林琳面前摇晃。

两个人也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偏过头来就看见几步开外的聂离。秦筱幽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赶紧将发簪藏在身后,低下头不敢说话。

林琳则不忿的看着聂离,眼神中充满厌恶。聂离冷着脸,他不知道林琳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但他对于这样的眼神很是不喜。

聂离大步流星的从她们身边走过,好像没有看见她们两个人一样,秦筱幽眼神中有一丝失望,但林琳则一直不屑的看着聂离走远。

“筱幽,那个发簪不好看,我们再挑其他的。”林琳转身就换了一副笑脸,可秦筱幽的转变她还是看在眼中。

“那种男的,除了皮囊好,有什么看的,指不定心里多么肮脏。”林琳冷言冷语讽刺道。

“他认识杨师妹,应该不是那种人。”秦筱幽有些怯弱的反驳一下。

“等回师门了,好好问一下杨师妹。”林琳说话的同时,眼睛迅速捕捉到一个角落。

那里刚消失的人影,林琳嘴角轻笑,看你往哪里跑,这次我要好好揭露你的真面目。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危机和相助

“筱幽,我们走吧!”林琳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小贩,随后就拉着筱幽一起走了。同时她也敏锐的观察到,那人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林琳,好不容易得到师叔的同意,不能就这么回去了。”秦筱幽看着形形色色的小摊,有些失望,好不容易见到这么多,可不容易。

“一会儿,我带你再来。”林琳拽着秦筱幽就离开嘈杂的人流,然后来到一处人烟罕至的小巷,里面有些昏暗,即使外面有着阳光,也只有那么一点洒进来。

“啊!老鼠。”秦筱幽看着从脚边悄悄跑过去的拳头大的老鼠,吓得失声尖叫,眼角都带着泪花,显然被吓的不轻。

“林琳,咱们走吧!”秦筱幽躲在林琳背后,用手先抹掉眼角的眼泪,又环抱林琳的右臂,然后带着祈求的语气说道。

“跟了一路,你也该出来了吧!”林琳拍拍秦筱幽的肩膀,示意没事,然后朝小巷的那边说道,语气生冷,让人不容小视。

秦筱幽疑惑的看着林琳,发现后者的目光一直盯着远方,顺着那道目光,她抬头就看见小巷的巷头竟然有一位黑袍男子,想到有人跟踪自己,她有些惊讶。自己一行人,好像没有得罪过谁,怎么会有人针对他们。

林琳也比较惊讶,她一直以为是聂离跟踪她们,可看到不是聂离后,她有些不安,想到刚才的目光和眼神,林琳就羞愧难当。

“两位既然发现了,就跟我走吧!”黑袍男子长相平凡,扔在人群里面都不会多看几眼,但那双眼睛,却缺乏几分生气,看起来无精打采。

“你是谁?”林琳质问道,张开双臂,将秦筱幽挡在身后。“我是谁,并不重要,背后的人要见你们,不论生死。”黑袍男子说完,右手一甩。

一道飞镖直刺林琳的面门,眨眼间就到眼前,林琳想带着秦筱幽躲开,但猝不及防之下,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直接一记百花拳,将飞镖全部打飞。

一拳落罢,巷头的黑袍男子箭步已经到林琳面前,一记长拳,拳风凌厉,肉眼可见的气旋,林琳又一记百花拳,想要去应对。

“林琳,小心他的手。”秦筱幽大声的喊道,林琳仔细一看,才发现在凶猛的拳风中有一道尖锐的寒芒,没想到此人竟然手上戴着钢爪,手段竟然这般狠辣。

林琳半途改变拳势,化拳为掌,将黑袍男子的手臂拍到一边,“嘭”拳风直接落在地面上。抬脚踢去,黑袍男子用手一挡。

“筱幽,你先退到一边。”林琳朝后面喊道。秦筱幽看了一眼黑袍男子,又看了一下林琳,走了几步站在一边,林琳见秦筱幽在一边,这才放开拳脚,双拳虎虎生风,百花拳一拳接一拳。拳风和内力凭空汇聚一朵朵花儿。

“风起百花开。”林琳迅速打出无数的花朵,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朝黑袍男子炸去,拳风炸裂,炸裂声不绝于耳,气浪刮起尘土飞扬。

这可是百花拳的最强招式了,自己先天初期,对方就算先天初期,硬接这一拳,可吃不消。“不错,可惜了,力道太差了。”黑袍男子的声音如同梦魇一样响起。

黑袍男子只是外袍破碎,里面竟然还穿着内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幽暗的光。一看此人有内甲,林琳就知道背后的人不简单,毕竟内甲可不是谁都有的。

“灭生拳。”拳上萦绕着死气,无边的杀意在狭窄的小巷里铺天盖地,林琳被压的呼吸一窒,“花开万朵,天各一方。”林琳知道对方这一拳的可怕,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

在空中连点,寒光点点,好像无数朵盛开的花。“嘿嘿”黑袍男子拳风依旧,可嘴角忽然挂起诡异的微笑,一把短匕从手腕处射出来。

林琳将剑势收起来,竖剑格挡,黑袍男子抓住机会,一拳打在林琳的肩头。林琳身子一个踉跄,短剑掉落在地,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黑袍男子反手点穴,擒住林琳,用脚挑起地上的短剑,握在手中,搭在林琳的脖颈上。

秦筱幽本以为林琳的实力可以对付黑袍男子,但显然两个人还是差了很多,那是对敌经验的差距。

“要想让她活命就过来,不过我劝你安分点,不然我这把剑可不长眼。”黑袍男子朝秦筱幽招了一下手,又把剑搭在脖颈上,划破肌肤,血液顺着剑刃滴落。

“筱幽,别管我,快走。”林琳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累赘,秦筱幽不必为了自己冒这份险,如果她出事了,自己回没脸回天音谷了。

“好,我听你的,你别动她。如果你背后的人也不想我们死吧!”秦筱幽出乎意料的冷静,然后一步步走到黑袍男子的面前。

黑袍男子有些犹豫,秦筱幽说对了,背后的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两个人死,至于自己之前说的话,不过是骗一下她们。:

“筱幽,快走。”看着秦筱幽一步步靠近,林琳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黑袍男子皱了一下眉头,将林琳的哑穴点上。

看着秦筱幽到面前了,黑袍男子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一手用剑搭在林琳的脖子上,另外一只手就准备出手点秦筱幽的穴道。一道寒光闪过。

————

与秦筱幽和林琳擦肩而过后,聂离决定将背后的人先引出来,不然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显然是个麻烦。

但混杂的人流中,聂离走到一处安静的角落,躲在一边,看着混杂的人群,可良久,都没有人跟着他一起出来,倒是之前还买东西的秦筱幽和林琳急匆匆的离开了。

林琳的脸色有些焦急,走了几步朝后面回头看了一眼,等林琳和秦筱幽走了之后,一个黑袍男子紧跟其后,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

怎么也有人跟踪林琳和秦筱幽,又或者是跟踪自己的人也就是这个黑袍男子,可他为什么还要跟踪林琳和秦筱幽。

聂离满是疑惑,远远的跟着黑袍男子 只是他发现,跟着自己的杀意消失了,那说明对方已经没有再跟着自己了。

来到一处隐蔽的小巷,聂离看见黑袍男子走进小巷,之后里面就发生了战斗的声音,聂离翻上墙头,在墙头上不断奔走,躲在一处高耸的屋檐上看着小巷里面的战斗。

黑袍男子占据了上分,虽然实力与林琳差不多,但林琳和秦筱幽都是温室里的花朵,初入江湖,对敌经验浅薄,不知人心险恶,轻敌在所难免。

看着林琳被抓,聂离没有一丝悲悯,林琳也许是不错的人,至少她对朋友,对秦筱幽是真心的好,但她对自己莫名的敌意让他很不舒服。

黑袍男子给秦筱幽抛选择,要么为了救林琳,一起落难,要么一个人逃走。谁也不知道选择会是什么,人心最难揣摩。

但秦筱幽却选了林琳,她将生死放在一边,为了她的朋友,她可以选择九死一生的路。林琳和秦筱幽的感情也让聂离有些羡慕。

没错,就是羡慕,那是可以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生命的友谊,这是聂离所没有的,他承认他嫉妒了。

看着秦筱幽勇敢的朝黑袍男子走过去,聂离犹豫自己要不要出手,他没有把握可以救下林琳,而且自己的实力不强,如果出手不中,那么秦筱幽和林琳就会陷入危险的境遇。

再说,两个人与他无亲无故,他为什么要帮。不知何时,他心中的善和热血也愈发薄弱了,忽然,他对上那道目光。秦筱幽纯洁的双眼。

干净的让他为自己的冷血感到惭愧,那双眼睛有些希望和悲伤,就如她的双眼一样,聂离一个慌神,觉得她就在自己面前,她的眼睛与秦筱幽很像,却是结成冰霜的寒潭。

秦筱幽走到黑袍男子的面前,对方这个时候放松警惕,正是松懈之时,要想成功,就必须这个时候出手。

“天地一刀斩”聂离没有犹豫,纵身一跃,为了求稳,他用右手拔刀,寒光一闪,秦筱幽看着聂离,那道消瘦的身影,从远方而来,他的身后背负着天地,他的手中只有一把长刀。

因为内心迫切的希望,丝丝刀意融入刀中,无边的刀势融入这一刀,霸道无双,睥睨天下。

白芒隐没,红光一闪,刀气撕裂黑袍男子的半个身子,他抓向秦筱幽的手掉落,秦筱幽一掌拍飞黑袍男子我,袖袍一卷,将林琳拉过来。

黑袍男子没想到自己在最后关头得手时,背后竟然有人偷袭自己。

“我一定要杀了你。”即使只有一条手臂,黑袍男子狰狞的面目和凶残的目光恨不得杀聂离几万次,来报这断臂之仇。

“天地一刀斩。”聂离不给对方机会,又是一记天地一刀斩,这再简单不过的一刀,没有任何技巧,却把刀意和势完美的融合 可以说这一招,虽然简单,但只要刀意和自身的势足够强大,那么威力定然不弱。

无边的杀意和煞气,融合点点刀意,这天好像都是红的,这地好像都飘着血液,天地之间矗立一把薄如蝉翼的长刀,就是眼前这把刀,让黑袍男子产生了畏惧。

“灭世拳。”黑袍男子,用手掌在断臂处吸出一团血液,在手中汇聚成一团血球,直接朝聂离扔去。

血球在空中轰然炸开。

黑袍男子的杀招这才显露出来。

生世拳招报,人生太寂寥。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白家白雁归

如烟花喷散开来的血球,无数的血滴密密麻麻,如同一张网一样,聂离在空中又一次变招,“飘雪三千里”长刀飞舞,无数刀光,好似倾盆大雨互相交汇。

血滴的势也变得弱起来。刀光和血滴将小巷的土墙划出一道道长痕,升腾的血雾,弥漫开来,充斥着小巷。

聂离一掌将血雾推散,才现在黑袍人一不见了,聂离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心中有些失望,以为可以抓住对方问出一些什么,没想到一无所获。

“聂离,谢谢你。”秦筱幽将林琳的穴道点开,开心的跑到聂离的面前,十分开心,眼中也满是感激。而林琳捂着肩头走到聂离面前。

“多谢聂公子的救命之恩。”林琳有些愧疚,之前自己以为是聂离跟踪她们,还给过他眼色,如今又被他救下来,面对聂离,她都不知道如何面对。

“不用谢我,我没做什么,你要谢,就谢秦小姐吧!”聂离看到林琳为难的眼神了,不去强求,聂离把功劳甩给秦筱幽。

“好了,天要黑了,你们快回客栈吧!我还有事情,恕不奉陪。”聂离拱手轻功运转,身子掠起狂风,直接消失在高墙之上。

“林琳,我们走吧!”扶着林琳,秦筱幽就朝巷头走去,因为林琳有些伤势,所以她们两个人走的很慢,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显然林琳因为聂离的搭救,变得有些沉默。

“你错怪他了,以后可不能这样随意评价一个人。”秦筱幽半是撒娇,半是说教的语气,林琳听完点了一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秦筱幽在走出小巷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看了一下刚才聂离待的那个屋檐,她希望可以再看见那个人,可是除了孤寂的月光洒着,再也没什么了。

他还是走了。秦筱幽心底一叹,随后就走了。阴暗的小巷中,黑暗已经吞噬了最后的黄昏,黑夜来袭,躲在角落里的老鼠出来活动了。

看见地上的断臂,便开始撕咬着血肉,有一只就有第二只,几个呼吸的时间,食物好像吸引了这条小巷所有的老鼠,一条黑色的、密密麻麻的毯子遮住了断臂。

“吱吱”吃饱之后,这些老鼠又四散而走,地上留下一具手骨,挂着血迹和肉丝,看着有些寒意。

而聂离也没有走,他躲在刚才的屋檐旁,他有发现秦筱幽投向这个地方的目光,但他没有回应,只是将自己藏起来罢了。

带上鬼面具,他才是这黑夜中行走的恶鬼的,无边人间世情狱,自有恶鬼渡迷魂。

白家的宅邸自然好找,这白山城,除了叶家,就白家最大,小小的山城中,要找两座大宅邸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聂离驾轻就熟的躲在白家附近的一处阴暗的角落,不知何时,他对这种事情已经非常熟练了,当聂离也发现这个现象时,也不由轻笑出声,当变成恶鬼,他就注定苟且偷生。

摆在自己面前的路 就是变强、复仇以及救活春梅罢了。在外面的高墙之下躲藏了数个时辰,聂离看着天上的月光变得愈发明亮,白府内也陷入一片寂静后。

轻轻跃起,落在府内,在白山城称霸许久,占地极大,府内的各种建筑就突出一种简单大气的感觉,与这白山城的其他建筑倒是如出一辙。

一排排房屋下,只有无声的寂静,这个时候,估计所有人都睡着了。聂离还没有动身,白府内就响起嘈杂的喊声。

“抓刺客,抓刺客。”远处映出火光,还有犬吠声。聂离心头满是疑惑,自己还没有出手呢,就被发现了吗?显然,有人提前自己一步先来了。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人声鼎沸,人一定不在少数,而且有一只大狗已经朝自己飞扑而来,聂离抬掌一记青蟒绞杀,将大狗撕裂成两半。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疾行中察觉这边的动静,看见了聂离,立即调转身子,祸水东引,此人好深的心机,准备将战火也拉扯到自己身上。

不管了,先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聂离没想到出师未捷,今日竟然这么倒霉,与人一起跑到白府来了,对方还被发现了。

“贼子休走。”蒙面的刺客已经从聂离身边窜出去,聂离想紧随其后的离开,可一声威喝让两个人背脊一震,背后袭来劲风。

“青蟒绞杀”聂离回身,双掌一推,两道黑色的蟒影张着血盆大口,朝中年男子撕咬而去,可聂离显然没有看到自己与对方的差距。

“我倒要看看你是谁,竟然会我们白家的掌法,不过这门武功可不是你这么施展的。”中年男子双臂一个交叉,一道青蟒从他的掌心钻出来。

虽然只有一道,但体型和威力都比聂离强的多,以至于聂离的掌法根本不堪一击,巨大的力道钻入双臂中,聂离手臂酸麻,疼痛难耐。

“青蟒缠身”“死地同赴”两个人同时施展,不过聂离用出青蟒毒掌的第三式,也是一种与人同归于尽的最后杀招。

中年男子看见聂离一身杀气,双目赤红,如同厉鬼一样,竟然有些犹豫,聂离也抓住这个空闲,转身追着刺客而去,这个人竟然害自己遭受如此大的罪,一定要算账。

“家主,是我们无能。”几个青年走到中年男子身边,弓着腰,低下头,恨不得钻入地里面。此人就是白山城白家现任的家主,白雁归。

“小姐没事就好,你们先下去,加紧看守,让府内的人好好休息”白雁归看了一下聂离离开的方向,他并没有大发脾气,而是井井有序的安置躁动的白府。

“是。”护卫看到家主原谅了他们,十分感动,非常积极的按照白雁归说的去做了。等护卫都走了,一位男子走到白雁归的身边。

“见弟,这白山城越来越热闹了。”白雁归回头看了一眼白见。“地龙树,多么诱人的条件,怕是江湖中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白见平淡的说道。

“我说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恐怕要的不仅仅是地龙果,还有我白家。”白雁归知道白见在故作糊涂,他毫不留情的就拆穿了。白见一声沉默不语。

“对今晚的事,你有什么看法。”见白见不说话,白雁归忽然将话题引到聂离身上。“今晚的事,可能是白家的子弟和外人勾结。”白见将极为表面的现象说出来。

“见弟,你永远都是这样,装傻有意思吗?”白雁归轻笑出声,白见说的,是个人都会这么说,但真正的真相却没有去探寻到,也许他知道,可他没有说。

“青蟒毒掌,白家的禁忌武学,到我们这一辈就已经失传了。可那人双手稚嫩,一看就是少年。刺客为何会抓住鹊儿,但没有丝毫伤势,这说明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鹊儿,如果是同伙的话,为何会丢下一个实力弱的一方来垫后。”白雁归将事情看的十分透彻。

“所以,今晚的这两个人,是两拨人马,不过机缘巧合遇见罢了。我们白家还真是吸引人啊!有些人已经快要忍不住了。”白雁归说完,留下白见一个人站在原地。

“见弟,有时装傻不能解决一切问题。”白雁归幽幽的声音在院子回荡,白见深吸一口气,抬起目光,看着白雁归的身影。

“装傻虽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避免一切麻烦。”白见声音带着恨和埋怨,白雁归脚步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身子微微驼了一下,双肩耸下来。

白雁归离开了,安静的院中洒下一地月光,映照白见的身影,他背对着月亮,看着地上的影子,好像桩子一样 久久的站着一动不动。

“冬雨见雁归,可白山多久没有冬雨了。”

聂离跟着刺客,对方的身法十分轻盈,飘忽不定,聂离看着十分眼熟,这是天音谷的身法,前几日秦筱幽施展过,而且秦心音也用过,他印象十分深刻。

“天魔九转”聂离催动魔丹,内力急剧消耗,施展起天魔九转,速度快了几分,隐有追上的趋势。蒙面的刺客顾首看见聂离越来越近,心下焦急。

“我看你能逃到哪里,是回林中居吗?”聂离的声音如雷霆霹雳一样,在刺客的耳边炸开。刺客立马停下来,看着聂离,掏出一把匕首。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天音谷的高徒竟然也会干这种事情。”聂离看来一下刺客,刚才自己没有仔细观察,这一看才发现眉目清秀,眼波流转,身材曼妙,竟然是位大美人,天音谷好像都是大美人吧!

“你不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吗?”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十分刺耳,聂离知道对方是故意压着嗓子,就是为了让自己不知道她是谁。

就算自己知道她是天音谷的人又如何,不知道她是谁,自己也不能怎么样。难道拉着天音谷的的所有弟子,一个个验证吗?估计会被一掌劈死。

“知道的多或少又如何,至少知道,就会心安。”聂离听出对方话里面威胁的语气。

“但知道的越多就越累,有时候死人还是很轻松的。”刺客将匕首拿在手中把玩。

“可我怕死,所以咱们还是好好说话。”聂离悄悄把左手搭在身后的秋雨刀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杀手温馨

晚风瑟瑟,两个人站着,虽未起手,但气势已经开始碰撞,聂离一股脑的将杀气的压过去,刺客面容有些苍白,没想到此人年纪轻轻,杀气如此浓郁,怕是杀了不少人。

这一点上,刺客都没想到自己会输,将匕首收起来,从袖口抽出一把短剑,短剑宽约两指,长两尺,通体青绿色,看起来十分好看。

“小子,你以为就凭你一句话,就可以拿下我吗?”刺客将目光看向短剑,眼神温柔,好像这把剑就是她的全世界一样。

“自然是不能,我一个人,不敢与你为敌,自然更不敢与白家为敌。”聂离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明悟过来了,这脑袋也不笨。

“那你觉得,就算你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刺客一直没有看聂离一眼。“不能如何,我就算明天去白家告密,人家只会以为是疯子胡言乱语罢了。”聂离耸肩,随意的说道。

白家不会信一个陌生人的空口无凭的,而且对方还是天音谷,与自己一个毛头小子,权衡一番,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但我如果认识白家人呢,那么你之后行动就会难上加难。”聂离说这话,连自己差点都信了。“而且你刚才犯了最大的错误。”聂离鄙视刺客。

“如果你刚才朝我这边跑的时候,停留一下,或者说一句话,我都不可能洗白。但你却直接跑了,那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咱们二人不是一伙的。”

“你是行刺,我是无意闯入,再加上我认识白家人。”聂离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无意,你以为你说无意就可以掩盖吗?”

“而且,你说的这么多,让我有更想杀你的心情了。”如果真的如聂离所说,他认识白家人,那么自己不得不提防,他要是疯子,拉自己下水怎么办。

“在下也与天音谷有缘。”聂离话锋一转,让刺客着实没有反应过来,就好像上一秒还拿刀威胁你,下一秒就说我是你亲戚。聂离心中忽然有了自己的算计。

“空口无凭。”刺客听见聂离的话,嗤笑一声,这个人还真是怪,为了活命什么话都敢说。如果他的答案不能让自己满意,自己就一定割下他的舌头,让他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

“秦心音。”聂离知道要取得眼前女子的信任,就要说一个重要的人名,如果说杨素柔,并不能带来太多的价值和筹码。

“秦师姐。”听到聂离说秦心音,刺客警惕有些松懈,将自身的气势微微收敛一下。“在下曾与她在云海城结识,她回谷时,带走一位双目失明的小女孩。”

再聂离说出周宁的存在时,刺客的浑身气势全部都收敛了。“你这个人,还真是怪异。”刺客也没有特意压着嗓子说话,而是用本来的声音说,声音轻柔十分,让人听完,心头暖暖的。她也猜出聂离没有恶意,,所以才放下伪装,但打的什么算盘,她还是猜不出。

“如果说刚才你陷害我,我还真想杀了你。不过想想,与其拼一身伤杀了你,不如跟你合作一下。”聂离紧抿的嘴角都上扬了一些。

“杀了我,你后天后期的实力,真是太高瞧自己了,还是小看我了。”刺客笑出声音,那是嘲笑吧!听到一个后天后期的人说这句话,她都觉得可笑。

实力本就是一步一脚印的过程,几步的差距就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尤其是后天与先天的差距,可是云泥之别,刺客权当聂离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杀人并不定非要看实力。凭你的这份轻敌,我想杀你,可以有很多种方法。”聂离的话比这晚风冷的多,也是,武道一途已经成为人们眼中的标杆,但实力不一定是一切。

看了眼前这位声音还有些稚嫩的少年,轻笑的嘴角,配上狰狞的鬼面具,但那双眼睛满是寒意和冷酷,刺客打了一个哆嗦,怪人,暗骂一声。

“合作,你认为你配吗?或者,你有什么值得我合作的条件吗?”刺客正视眼前这位“恶鬼”,与自己合作,这句话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对自己说。

“一把杀人的刀,应该够了吧!”聂离没有犹豫,说自己怎么样,简单的一句话,让刺客浑身一寒,她有些不敢与他合作,可以说她对他产生了一点畏惧和担忧。

性情怪异,心肠狠辣,杀心还如此大,最重要的是,他足够的聪明。这样的人才最害怕。

“既然想跟我合作,那么不露出你的真面目,是不是有些失礼。”刺客看了一下狰狞的鬼面具,她有些好奇面具下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那么你是不是也该露出真面目。”聂离反问道。刺客一时语塞,将面罩一把扯下来,露出绝美的面容,柔和的五官宛如一汪清泉一样,双目如水,这是一位温柔如水的女子。

聂离一看,竟然是天音谷的温师姐。没想到她平日看上去柔和善良,但也有这样的一面。见对方如此坦诚,聂离将面具取下来。

月光洒在白皙的肌肤上,黑白分明的光将俊朗的五官映衬的十分好看,棱角分明,薄薄的唇角,如刀一样的眉入鬓,眉宇间总有淡淡的忧愁和哀伤。

“是你。”温馨看着聂离,刚才她竟然有片刻的失神,这般俊朗的男子她不是没见过,但聂离有些不同,他有清秀俊逸的干净、冷酷如刀的孤傲以及眼底流露一丝的脆弱,这些独特的气质混杂在一起,让他充满了魅力。

“我也没想到是你。”聂离将面具放入怀里。“好了,长话短说吧!合作与否,给个痛快话。”语气生冷,倒是跟他的脸不一样,让人听着不爽。

“可以。”温馨深深地看了一眼,聂离刀法了得,实力也不差,可以让他去做一些自己不方便的事情。

“那么,你为什么要去白府行刺。”聂离开门见山的问道,温馨被聂离问得一愣一愣的我,刚才还机智,说话一环套一环的家伙,这时说话却十分直接。

“这个我不想回答。”温馨眼神变得锐利。“既然你不想回答,那就算了。”聂离也没有追问,温馨还在思考聂离接下来的话会如何气自己的时候,他又不问了。

一股气堵在胸口,温馨深呼吸几次,恨不得一剑捅死聂离。“回客栈吧,出来太久,她们会担心的。”就在温馨想着怎么教训聂离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温馨面前。

“别愣神了,走吧!”擦肩而过,温馨转身跟着聂离。两个人也没有说话,也没有使轻功,就是并肩的走在大街上。

月光下,两个人的身影看起来十分和谐,温馨也注意到聂离的腿脚了,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瘸子,但温馨没有开口说出来,她尊重每个人心中的痛。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行刺白府的人吗?”温馨见聂离一直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默,于是自己先开口。

“好奇你就会告诉我吗?合作也是交易,我自然会拿情报换你的情报。”聂离低头看了一下比自己矮半头的温馨,双手环抱在胸前。

因为聂离这句话,气氛变得更沉默了。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回到客栈,虽然夜色已深,但林中居还是灯火通明,在漆黑的夜中,点亮一盏灯。

“再见。”在上了楼之后,因为聂离的房间居中,而天音谷的房间在里面的角落,走到房门口,聂离说了一句,转身打开门。

“保重。”温馨说话的时候,聂离的房门已经关了,她也打开自己的房间,在外面时,她就已经换掉自己的夜行衣,

回到屋内的聂离,一时之间陷入思考之中,为什么温馨要去白家行刺,她不是天音谷的弟子吗?为什么杀气又如此中,这个人不简单啊!

也不知道与她合作是福还是祸,但聂离可以肯定的是,温馨一定不止天音谷这一个身份,另外一个身份,一定可以帮自己带来想要的东西。

明日必须去白府一趟了,不说其他的,于山的事情也需要白见的帮忙。也许可以从白家人身上问到一点温馨所隐瞒的。

聂离有些好笑,没想到自己又与天音谷的人扯上关系了,她怎么样了,聂离不由想起她,那日弹奏的曲子还在耳边,聂离从包裹中拿出竹箫。

放在嘴边,想吹奏一曲,如泣如诉的箫声,诉说着心中的思念,曲子吹了一半,忽然就停下来了,聂离吸气又呼气,却怎么都吹不出来。双肩无力的垂下,这一曲吹给谁听,人虽在,却各已天涯了。

月下清风伴,携曲走远方。

叹了一下,气息在箫管里游走一拳,发出呜呜的声音,留着吧!下次吹给她听。将竹箫放在枕头边,聂离便沉沉的睡去了。

在梦里,他好像看见了她,但在哪里,他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也许对于聂离来说,她就是自己的世界了。这一夜他睡的十分香甜,难得一次。

天上的明月还在,从小小的窗户挤进来,照着翠绿的竹箫,也照着聂离灿烂的笑脸,一串晶莹的泪珠流出来,一直没有停息。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白鹊的委托

这一觉,聂离睡的十分香甜,当他起来时,阳光都照耀整件屋子,枕头还有些潮湿,换好衣服后,走出房间,现在已经是晌午了,自己还要去白家。

出门很巧的就是遇见了天音谷的一行人,秦筱幽偷偷看了聂离一眼,也没有打招呼,林琳则不敢去看他,温馨则站在中间,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聂离假装谁都不认识一样,从天音谷一行人的身边走过去。陈江这几日十分安分,竟然一直没有找自己,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可不能放松警惕

走出客栈,驾轻就熟的就来到白府,这次聂离走的大门,显然经过昨晚的事,大门的护卫多了不少,而且个个面容严肃。

“来人止步。”看见聂离欲要进入白府,两个人将手臂横起来,其他人也悄悄往这边移动。“白见先生有约。”聂离双手负在身后,神态自然。

门口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并没有放下手臂,只是朝聂离身后的人使了一下眼色,就有人跑到府里面。

“聂少侠,来了啊。如此礼数还望见谅。”半盏茶的时间,聂离并没有心急,倒是白见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门口的护卫也赶忙放下手臂,略有歉意的看着聂离。

“无碍,这样也好。”白见挥挥手,也没有因为他们怠慢聂离而批评什么。见白见也不追究,他们都四散开来,继续做本职工作。

“里面请。”白见带着聂离走进白府,聂离刻意放缓了脚步,尽量将目光多放在周围的景色中,虽然这些他昨天已经看见了,但还是要装一下。

“没什么好看的。”白见回头笑着说道,但那双眼睛中自然却有别样的意味,聂离都以为自己看错了。白府极大,两人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

宽阔的院落因为零零散散的房屋显得极其寂寥,院中有一处石桌和四个石凳,角落有一簇花丛,此时因为春的到来,已经冒出了一些复苏的迹象了。

“随便坐吧!”白见随意的坐在一张石凳上,聂离也坐在他的对面,没想到白家作为城中的大家族,而且白见的身份肯定不简单,竟然会这么简陋。

“怎么,很奇怪吗?”白见有些好笑,然后朝里面的屋子喊道“小翠,来客人了,沏一壶茶。”“好嘞”一声沙哑的声音响起,尖锐让人听起来有些发寒。

“有些吧!”聂离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屋子被打开,一位普通的女子走过来,身材普通,长相平凡,穿着简单的布衣,端着托盘,里面是两盏冒着热气腾腾的茶杯。

“寒舍简陋,将就一下吧!”小翠不敢看聂离,将两杯茶放在桌子上,转身急匆匆就离开了。“小翠,让小姐出来见见客人。”白见喝了一口茶,忽然开口说道。

小翠急匆匆离开的身子有半刻的迟缓,然后轻声说了一下“好”。

“没事,太好的茶,我也品不出来。”聂离喝了一口茶,香味充盈鼻腔,唇齿留香,至于其他的他也拼不出来,毕竟他也就乡野小子,何来的那么多的礼数涵养。

“聂少侠倒是洒脱,白见斗胆问一个问题。”白见哈哈大笑。“但说无妨。”聂离迟疑一下,开口说道。“这白家怎么样。”

“建筑简洁大方,族人认真负责,难得的。”聂离疑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白家怎么样,白见为什么要这么问,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聂少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白见目光如炬,看的聂离心头烦躁,头皮发麻,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任何隐私。

“看样子,聂少侠是不准备说了。你知道你最大的破绽就是用了青蟒毒掌,这门武功,白家这一代可没有人修炼,所以我一下子就猜到是你了。”

听到白见的话,聂离脑顶轰然炸开了,白见说的是昨晚的事情。“白先生为何要问我。”聂离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必要隐藏了。

“我想知道你这个外来者是如何看待白家的。”见聂离如此坦诚,白见也是一脸笑眯眯,没有任何敌意和杀机。

“白家底蕴深厚,家中实力高深的人也不再少数,自然是大家。”聂离简单的恭维着,其实白家现在可谓是内忧外患,因为叶家,叶家虽然是联姻。

但如果这次地龙树和地龙果被叶家得到,攀附到本家,那么叶家肯定不愿意将这一亩三分地与人共享。

“聂少侠装傻的功夫倒是跟我一样。”白见也不知道在夸自己,还是在讽刺聂离。“不过,等会儿,你就不会这么说话了。”

说完,白见就自顾自的喝着茶,聂离如坐针毡,自己不会入了虎穴了吧,要不要想办法杀出去,小翠刚才进去的屋子的木门被打开,小翠推着一位女子出来。

女子长相阴柔,但没有给人妖媚的气息,反而因为太过苍白的面色,反而让人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她坐在轮椅上,却带着笑容。

“鹊儿,过来。”白见招招手,聂离在心底念叨了一声,鹊儿,那不就是白鹊吗?与叶家联姻的女子。很好看,但可惜了。

“白鹊见过公子。”白鹊抱手,落落大方。“聂离,见过白小姐。”聂离也抱拳,回应一声。

“好了,鹊儿来了,那么我就放开了说。”白见看了一下白鹊,又死死的盯着聂离,仿佛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聂离,昨晚的刺客是我们的人,因为任务失败,而你的出现太突然了,只能由你你来垫背。”白见和盘托出。温馨是他的人,可他为什么要让温馨行刺白鹊呢。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因为你也想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不是吗?”昨晚白见竟然悄悄跟在他和温馨的后面。

“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但你需要告诉我一件事。”白见看见聂离欲言又止的样子,提出自己的条件,这种说话方式,让聂离有些抵触。

“请告诉我,白鹭在哪里?”白见也看见聂离眉宇的厌恶,但他还是依然的问出来了。白鹊听到白鹭的名字,娇躯一震,泪水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他很好,在云海城。”聂离知道自己当时用出青蟒毒掌时,对方已经猜出来,可是却一直留着现在才说,他是为了白鹊吧!

“哥哥他还活着,他还在啊!”白鹊情不自禁抓住聂离的手臂,聂离看着她破碎的眼眸,晶莹的泪珠,却划过她甜美的笑容。

没想到白鹊是白鹭的妹妹,那白见岂不是白鹭的父亲了。“你别想太多,我是白鹭的三叔,他父亲很早就去世了。”白见发现聂离疑惑的眼神,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

“那你告诉我她的事情了吧。”在知道他们是白鹭的家人时,聂离也有些放心了。

“暗殿,你应该知道吧!”白见说完,聂离一头雾水,暗殿,他还真没有听过。“好吧!暗殿是一个杀手组织,我找毒蝎帮我杀掉一个人,可计划失败了,只能靠白鹊打掩护。”

毒蝎应该就是温馨的代号了,至少自己可以知道她是杀手了。

“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这些事情可不是随便告诉自己一个外人的时候。

“因为你会青蟒毒掌,就值得信赖。”白见笃定的说道。“同样你也可以帮我和白鹊一个忙。”

“帮你们,别开玩笑了,我一个人,怎么帮你们。”聂离婉言拒绝,自己只是为了地龙果和后土培,其他的事情他不想掺和。

“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而且事成之后会给你地龙果。你也清楚,凭你一个人的实力想在这次争夺中拿到地龙果,机会可谓是微乎其微。”白见一针见血的说道,的确,比起一个人,他更需要白见和白家的帮助。

“你先说什么事吧!”见聂离有些松口了,白见笑了。“在鹊儿大婚之日,杀了她和叶子鸿”

“什么?”聂离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白见竟然让自己杀了叶子鸿和白鹊,叶子鸿是叶家人,也许可以理解,但白鹊可是他的侄女啊!

看了一眼白鹊,她好像没有收到任何影响,带着希翼的看着聂离,这些人是不是都疯了。

“我会向家主提议,将大婚放在地龙果成熟那天,肯定会把大量人力放在那边,而这边靠你,杀掉叶子鸿和白鹊,不过不是真的杀死罢了,到时白鹊和叶子鸿会陪你演一场戏。”白见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为什么要杀掉他们两个,而且你呢,以你的武功,也可以做到这件事。”聂离觉得白见的计划实在是有些离谱。

“这样他们两个就可以离开这个牢笼了,我要拿地龙果,然后给你啊”白见原本严肃的脸忽然笑了,慈祥的眼神看着白鹊,聂离傻了一样,白见要的到底是什么,也许是白鹊的未来。

“我做不到。”聂离拒绝道,如果不想去承担这么重的东西。

“你会青蟒毒掌,你是白鹭派来的神,聂离,你一定可以的。求你了。”白见甚至说出了求这个字,他的卑微却如重山一样压在聂离心头。

“现在这样不好吗?”聂离起身,背过身去,想离开,但还是问道,明明无可奈何,为何还要去挣扎。

“没有会比白鹊的未来更值得我去努力的。”白见说完,咚一声就跪下来了。“三叔,不要。”白鹊焦急的大喊。

聂离心如刀绞,这是一位“父亲”的责任和承担。“好,我帮你,然后我有一件事,你帮我找一下白山城这批江湖人士中,有没有邪派的,或者有赶尸这一类的。”

说完,聂离就走了,他不想去看白见卑微的样子,可白见依旧磕了一个响头。

这一磕,重如泰山。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遇明真

聂离离开了白府,说真的,他有些气愤。白见让他看到一种名为“父爱”的卑微和伟大,他可以卑微到自己可以给一个小辈下跪,但也伟大到,让聂离不能置之不理。

外面的阳光正盛,头顶的太阳悬在没有一片云彩的蓝幕上,没有一丝遮拦,就好像这白山城一样,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再一次泛起,聂离知道有人还在跟着自己。

聂离特意将人引到城外,“阁下跟了这么久,不累吗?”随意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聂离背负着身子,对着眼前的一片空地说道。

“这天也热了,站在太阳下有些热,不如来我这边的阴凉处乘个凉。”聂离仍然没有转过头,他的面前是一片葱郁的大树,满是阴影,唯有微风徐徐时,将地面照亮。

几个呼吸的时间,仍然没有一丝动静,耳边唯有树叶吹拂的沙沙声。“天地一刀斩”聂离头也不回,拔刀朝身后一个方向投掷过去。

“叮”十分清脆的脆响,聂离这才回头,秋雨刀笔直的刺入一棵大树上,刀身直接贯穿了树木,而树木后站着一个人,用剑挡住了。

“阁下真是好定力,刀悬在头顶了,才舍得出手。”聂离双手背负在后面,青蟒毒掌已经悄悄运转,内力附在整只手掌上,漆黑如墨的右掌,宛如鬼手一样。

跟踪自己的男子身材比较矮小,五官平凡,眼角有些低垂,让他看起来有些懒散和阴郁。听到聂离的话,他没有回话,只是抖了一个剑花,就朝聂离冲过来。

聂离等的就是他动手,天魔九转,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人已经冲到男子的面前,从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出掌,漆黑的右手上缠绕着一条黑蟒,不过是内力所化的。

男子身子后撤,用剑将聂离的内力震碎。聂离天魔九转的第一转再次催动,男子面前的身影还未消散,侧面就已经出现一个聂离,一记天地无情。

硕大无比的脚影从天而降,男子顺势一个驴打滚,而他刚站的地方,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脚印,如同巨人肆虐过一样。“影杀术。”男子长剑一甩,就朝聂离面门刺过来。

阳光下的长剑没有反射出寒光,甚至地面上也没有留下影子,这一剑宛如不存在一样,但聂离却又认识的感受到了剑的锋芒。

“青蟒缠身”聂离再一次催动天魔九转,用残影再一次躲过了。迅速用右手抓住男子的手玩玩,想要用内力将手骨捏碎,那么他就不能挥剑了。

显然对方也发现聂离的想法,右手张开,剑在手中打了一个旋,反握长剑就准备割断聂离的五指。

聂离催动第二转,身子又一次快速运动,闪到男子的身后,右手抓住秋雨刀,内力一震,只见碗口大小的树干直接碎成无数木屑,从中间折断。

“月夜血梅开。”右手握住秋雨刀的时候,聂离整个人的战意都徒然拔高了一截子,就好像,这一把刀在手,他就有面对一切的力量。

刀速也比往常快了一丝,聂离的刀本就快去,如果更快上几分,让男子苦不堪言,他的剑都来不及格挡,只能躲过一些致命伤,但还是被聂离用刀割破好几道伤口,

“天地一刀斩。”刀势越来越激昂,聂离将精气神汇聚在这一刀是,他只觉得胸前有一道气想抒发出去,一往无前,斩断所有。

“咔嚓”兵器破碎的声音,男子的长剑直接断裂成两半,脸颊上有一道伤口,这一刀不但让对方毁容,连同耳朵也切开了。

“啊!”男子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鲜血从指缝中淌了一地。“谁让你跟踪我的。”聂离不由分说,直接将秋雨刀搭在对方的脖子上。

男子充满怨恨的看着聂离,但一句话也没有说。“说还是不说。”聂离右手加重了力道,对方脖子的皮肤直接破开。

“我可以说,但你要放了我。”男子看着聂离。“记住,你的命在我手上,你说哪个重要。”聂离语气加重,秋雨刀更深了几分。

“是铁索帮的魏无忧公子。”男子皱着眉头,面容有些痛苦,斜眼看了一下秋雨刀,颤巍巍的说出口,刀刃如果再深一点,他就要死了。

“魏无忧,他也在白山城吗?”聂离没想到会是魏无忧派来的人。“铁索帮和我们聚义庄合谋要抢夺地龙果,此次带头的就是魏无忧。”男子如实的交代了。

难怪之前云海城发生变故时,魏无忧没在,而且当时铁索帮的帮众也沦为王怀礼的手下了,应该是魏无忧走了,被王怀礼策反了。

“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男子祈求的目光看着聂离,聂离将刀放下,“你可以走了,回去怎么说,你应该知道。”

没想到聂离会这么干脆的放了自己,而且怎么说,肯定不能告诉魏无忧自己告诉聂离这些情况,显然聂离这个人,魏无忧还是蛮提防的。

转身就要逃跑时,一把长刀就贯穿他的胸膛,他瞪大双目,难以置信的看着聂离,那副邪笑的样子成为他生命最后一眼的印记。

“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聂离长刀一搅,随机带着血肉拔出来,血肉顺着秋雨刀滴落在冒尖的绿草上,光洁如新。

将秋雨刀收回刀鞘里,聂离跨过尸体就走了。没有人会去在意那具尸体,他只会成为这片大地的养料和动物们的腹中之物。

这些都不是聂离所要去在乎的,此刻的他已经走在回客栈的路上,他没想到这一次地龙果之争会如此热闹,铁索帮和聚义庄也插手了。

不过这样刚刚好,你们就先成为我复仇的第一批对手吧!聂离想到复仇的滋味,杀戮的情绪就开始高涨,他看着来往的人群,有种拔刀杀人的冲动。

“施主,阿弥陀佛。”就在聂离一点点迷失在杀戮的快感时,大道之音响起,虽然平凡,但宛如当头棒喝一样,让聂离顿时清醒过来。

聂离看着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面前的和尚,面容慈祥,虽然普通,但给人一种柔和的光芒,身后好像有佛光普照一样。此人就是之前客栈中看见的那位,身上还披着袈裟。

“大师好。”聂离极其平静的回复道,他虽然感谢此人将自己从杀戮中拉出来,但此人的目的何为,自己还一无所知。

“施主身已入魔,还望及时回头,早归正道。”和尚手攥着佛珠,声音飘渺,但又真切的响在耳边,每一句话都带着佛韵,显然是得道的高僧了。

“大师何名讳,从哪来,又朝哪去。”聂离没有正面回答和尚的问题,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贫僧法号明真,从佛前来,去往佛前。”明真不平不淡的说道。

“那大师告诉我,何谓魔,何谓正。”聂离反问道,语气咄咄逼人,但有一番一问究竟的架势。

“魔为邪,杀人为魔,嗔痴贪欲为魔,杀而不自知、不自戒,方为魔。”明真左手捻佛珠,右手作揖。

“那大师,何谓正。”聂离再一次问道。“心系天下苍生,身为天下苍生,所作所为皆为天下,皆为世人。”明真开口说道。

“天下苍生,好一个天下苍生。敢问大师,如此若为正,岂不可笑。”聂离轻蔑一笑,眼中满是寒光和讽刺的意味。

“心系天下苍生就是正,那么何来的这么多恩恩怨怨,哪来的江湖,哪来的仇恨,哪来的杀戮。”

“渡一人是渡,渡万人是渡。贫僧有生必要渡化众人。”明真义正言辞的说道。“那就希望大师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了。”聂离如此说道,无非就是说明真这一生都无法渡化世人。

“世人皆有七情六欲,大如何渡,怎么渡。如果人人都为正,心系苍生,何来的这人间疾苦。如果大师渡化世人,那么也渡不了我,我就是魔。”聂离看着此人满嘴仁义道德,就觉得恶心,如果世人都为正,自己又怎会如此颠簸。

“阿弥陀佛,施主入魔已深,望施主随贫僧读万经,在佛前忏悔。”明真双手合十。

“你找你的佛去说这些话吧!此生入魔,当以肆意张狂,所为利己,所行为心,图一个快意恩仇,图一个你死我活。”聂离刚才被压制的戾气又一次翻涌,双目赤红,恨不得杀了明真。

“阿弥陀佛,施主还望少造杀戮。”明真看着聂离满是杀意的眼睛,也没有任何反应,不悲不喜,不哀不怒。

“当你的佛不能感化世人时,那我就用我的刀,来渡。”聂离恶狠狠的说道,一股森冷的刀意从头顶迸发,'直冲云霄。

“善哉,善哉。”明真喃喃念道梵文,使聂离原本高涨的刀意也熄灭了。

“大师,就此别过了。”聂离拱手谢过,虽然他不喜明真的说法,但对方帮他平息了杀意,他也是万分感谢。

“施主,望自珍重。”明真不再念叨经文,看着聂离,他曾经有一刻的动摇自己,领悟了刀意的人,那种纯粹的刀,却是沦为魔道之人。

到底何为正,何为魔,明真看着聂离消瘦如狼的孤影,动摇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联手

与明真分别后,聂离就回到客栈,径直回到屋内,他知道地龙果马上就要成熟了。所以将精力全部投入到修炼功法中。

几日过去了,聂离全然不顾外面的事情,只知道修炼,直到耳边不断传来一句句说话声,聂离才从沉浸的意识中苏醒过来。

莫小头站在自己的身边,不断的说话。“你终于醒了。”莫小头看见聂离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其实聂离修炼时的异状,他看的心惊胆战。

浑身弥漫的黑雾,杀意和煞气让靠近的人感到无限的恐惧。尤其是刚才睁开双眼时,如果自己没有看错,那双眼眸一片漆黑。

“怎么了。”这几日,聂离的实力也已经稳定在后天后期了,而且内力增长的速度有些可怕,如果不是他特意的压制,恐怕现在突破到后天大圆满也不是不无可能。

虽然实力变强是他期望的事情,但如此短暂的时间就再一次跨越一个境界,聂离不认为他是什么天才,所以他怀疑是功法的问题。

自从这次突破后天中期后,聂离就发现,每当自己运转内力时,一股邪意的力量就逐渐侵占自己的识海,试图让自己沦为杀戮的机器。

如果上次不是明真的帮助,聂离真的担心自己会当街行凶。虽然那种疯狂的念头会让自己的战力提升不知道多少。

但聂离不想沦为没有感情,只知杀戮的怪物。所以他怀疑自己是上次在血阵中,功法因为血阵的原因发生一些变故。

可让他去找明真寻求帮助,聂离是不会的。虽然他感谢明真,但骨子里面他不认可明真的说法,但人各有心,不是自己只言片语就可以改变的。

“叶家竟然跟白家将婚礼提前了,就在三天后。”莫小头拉了一张椅子,坐在聂离的对面。聂离此时还保持着盘坐的姿势,坐在床上。

“我知道。”聂离平静的说道,上次白见告诉他会让白家提议将婚礼提前。不过他没想到会提前这么早,看样子马上就有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的。”莫小头狐疑的看着聂离,聂离所知道的情报基本都是自己提供给他的,在这白山城,他又不认识什么人。哪里去找人探寻情报。

“你别问太多,到了该说的时候我自会说的。”聂离还是选择保密,他现在还没有得到有用的情报,还是别告诉莫小头比较好,免得混淆对方。

“好吧!”莫小头很干脆没有刨根问底。“我要出去一趟,得到有用的情报,我会给你说的。”聂离语气有些放缓。

“你自己小心,城里面最近不安宁,铁索帮和聚义庄在白山城汇聚堂口,人数还不少,显然这次是势在必得了。”莫小头知道聂离和铁索帮的恩怨,可以说是与魏无忧的恩怨。

“当时他从云海城跑过来,如今自然要与他算一算帐了。”聂离嘴角轻笑,当时自己在云海城斩杀了几个聚义庄的人,可能那几个人就是找魏无忧来通报此事的,刚好将铁索帮的大部分帮众带走,留下一部分人,也被王怀礼策反了。

“魏无忧身边有一个人,你要小心点。”莫小头好像想到什么,刚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猛地回头说道。

“谁?”莫小头的脸色不太好看,聂离就知道这个人一定跟自己有关系。“王文。”莫小头说出一个名字,但聂离有些疑惑,自己好像不认识此人。

“王怀礼手下有文武二人,在云海城死的是王武,王文与王武可是亲兄弟,他弟弟死在你手里,他肯定会报仇的。而且这个王文已经是魏无忧的智囊了,可想此人城府和心绪都不容小觑。”莫小头说完后,又叮嘱几声就走了。

聂离坐在床上,没有急着起身,王文,没想到啊,王怀礼这盘旗还挺大,策反铁索帮,安插卧底,现在想来,魏无忧和张君石与王怀礼一比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两个人将自己也置身于棋局之中,如果不是王怀礼最后觊觎血阵的力量,恐怕他会成为最大的玩家,聂离也不一定可以活着。

如今王怀礼逃窜,说不定王文就知道对方的下落,刚好自己需要面对铁索帮,不妨看看王文能否给自己带来一些意外之喜,聂离可是非常想杀王怀礼的。

起身,整理好衣衫,走出房间,聂离就敏锐的看见走廊里面的那间房屋在一瞬间关上了,那好像是天音谷的住所,是谁呢?温馨吗?

聂离深深看了一眼,随后转身就离开了。就在他下楼时,房屋被打开了,温馨紧随其后跟着聂离就走了,温馨殊不知在她走了之后,又有一个人也悄悄跟上来了。

聂离在下楼时就看见温馨探出的身子,他知道温馨应该是有事情跟自己说,而且两个人也是合作的关系,聂离准备用自己的情报换温馨的帮助,估计对方不会拒绝的。

聂离特意放慢了脚步,温馨很快就追上来,两个肩并肩朝楼下走去,“午时,城外西郊山顶,天音谷有人跟着我,我必须甩掉这个小尾巴。”

温馨精通刺杀,对于追踪和反追踪自然十分了解,而后面的小尾巴显然跟踪人的技术不怎么好,很快就被发现了。

“好。”聂离不经意的抬了一下眼睛,顺着温馨的目光看去,就看见躲闪起来的秦筱幽,她还是真是笨啊!这样跟踪肯定会被人发现。

聂离看着秦筱幽傻傻的样子,不由露出一丝笑容,也许是从她身上看见了她。这一笑被温馨看在眼中。“怎么,看上秦师妹了。”温馨调笑一番。

聂离仔细看着她,他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她,明明在天音谷众人面前是温柔的师姐,在外人面前是强势的保护者,在自己这里又换成另一副样子。

“没有,只是觉得好笑罢了。”聂离随意回答,喜欢一个人,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对秦筱幽,他最多的就是关心罢了,如果要说感情,或许就是那双眼睛太像了。

“但我看你的笑可不是好笑那么简单。”温馨继续追问道快速的眨着眼睛,不断对聂离放电,聂离却总觉得她好像是故意做给某个人看。

“有时候,做人像你这么明白可不是什么好事。太累了。”聂离知道温馨是在逗趣秦筱幽,显然后者没有发现,还躲在暗处偷偷看着。

“但做人不能明明白白,死了岂不是很冤。”温馨悄悄低下头,以一个秦筱幽看不到的角度,但聂离能看见的地方,又一次露出她的獠牙和锐利。

这就是一个杀手的觉悟吗?“只是有些像罢了,她让我想起一个人。”聂离的声音没有以往的清亮温润了,充满了低沉和黯然,这让温馨有些诧异,看着聂离那双平静的眼眸,除了寒冷,就剩下那么不易发觉的柔情。

“秦心音师姐吧!”温馨冷不丁的开口,聂离脚步停了下来,左脚有一瞬的停顿,然后才抬起迈入下一层阶梯。

“没有的事。”聂离随手说完,但步伐已经加快了。温馨看着聂离的背影,露出神秘的笑容,聂离不想去看,他不知道温馨会以什么眼神看自己,嘲笑或者蔑视。

嘲笑他觊觎秦心音,蔑视他不配喜欢那个人。走下楼梯,聂离径直走出客栈,而温馨随处找了一张桌子,秦筱幽看着聂离和温馨有说有笑。

再联想前几日师姐旁敲侧击问自己聂离的事情,师姐肯定是对聂离有男女之情吧!秦筱幽想到这里,脸上阴晴不定,随即跑回屋内。

温馨看着秦筱幽偷偷跑了,也就跟在聂离的身后一起走了。就在温馨刚离开,秦筱幽走出屋子,发现大堂中温馨已经不在了,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觉。

“筱幽,你怎么了。”林琳也走出屋子,伸了一下懒腰,凹凸有致的身材顿时显露,只是这样的风景无人可以看见罢了。

“没什么,快好好练功,地龙果马上就成熟了。”秦筱幽推着林琳走到屋内,转身关门的时候,双目有过一丝黯然。

白山城三面环山,聂离走出西城门,入眼就是高耸的山脉,沿着山路走到山顶,虽然太阳已经在头顶了,但山上还是比较冷的。

山风不断吹拂着,吹起聂离的衣衫和头发,俯瞰白山城,远处的山好像巨龙盘踞着,围绕着这座山城。

那一重重连绵的山脉背后是怎样的天地,是不是也是这片蓝天,哪里的人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看着这样的白云朵朵。

“嗖”一股劲风袭来,聂离赶忙转身,青蟒绞击,双臂上缠绕黑色的蟒蛇。

但双掌却也停住了。眼前是温馨,她的手已经距离自己的咽喉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聂离额头渗出冷汗,自己刚才太入神了,竟然没有发现温馨的,而且对方敛息的功夫也很厉害。

“如果要杀你,你已经死了。”温馨将手收了回来,聂离双臂内力退散,双手也恢复洁白如玉的样子。聂离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温馨这样的招呼方式有什么意图。

“这就是白家的青蟒毒掌吗?可惜了,你好像忘了毒这个字。”“武功只是招式,如何挥使则是武者的本心了。”

“这一次,我要你帮我杀人。”聂离直视温馨。

“看你杀谁,出多少钱。”温馨也不退让。

“铁索帮和聚义庄,至于报酬,没有。”聂离说完

山风呼啸,声音淹没在狂舞的风中,什么都听不见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护龙一脉

“你疯了吗?铁索帮和聚义庄,这种庞然大物,你以为这是说说可以的吗?”温馨大惊失色,她没想到聂离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自然不可能,我说的是这座城里面的铁索帮和聚义庄。”聂离右手指了一下下面的白山城,然后右手张开,猛地握住。“我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深寒的语气和沸腾的杀意让温馨都不由侧目,她没想到聂离会对这两个大帮有如此大的血海深仇。

“给我一个理由。”温馨忽然开口问道,也许在这一刻,她觉得聂离跟她一样,背负着杀戮,在黑暗中行走一生。

“凭我知道有人在背后计谋天音谷,暗算秦筱幽和林琳。”聂离用天音谷的事情来压温馨,虽然不知道那天跟踪秦筱幽的男子是谁,但想想,无非就是那几个人罢了,至于是谁,就看聂离怎么说了。

“好,我可以帮你,但希望你在事成之后可以告诉我。”温馨深深看了一眼聂离,她知道聂离已经抓住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了。

她虽然是杀手,但也是天音谷的弟子,对于这个地方,她有些自己的归属。

“明晚亥时,就在此处汇聚。”聂离说完,御起轻功就下山了。也不给温馨任何说话的机会,因为他知道,对方是不会拒绝的。

下山之后,聂离就朝城中走去,只是从城西出来了三个人,三名男子面容普通,但穿着却丝毫不普通,衣衫上有些柔顺的光泽,一看就是上好的布料,这批人背后不简单。没有任何引起注目的地方,普通的就像那天跟踪秦筱幽的人一样,他们给自己的感觉有些相似。

即使离聂离很远,聂离敏锐的嗅到对方身上的杀意和戾气。这些人来者不善啊!看见聂离,三个人偷偷低着头,好像在说什么,然后将右手悄悄放在身旁的武器上。

聂离也提起警惕,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步步走过去,就在快要碰面的时候,左手悄悄放在秋雨刀上,一记风雪拔刀斩,聂离直接闪电般出手。

寒光一闪,三个人显然没想到聂离会发现自己的企图,左侧靠近聂离的那个人,因为聂离出手太快,而且左手刀直刺自己的脖颈,来不及反应,人头已经抛飞在空中。

中间的男子提起一掌就朝聂离拍去,聂离轻跃而去,一脚朝对方的掌心提过去,嘭,内力的碰撞后,聂离身子在空中一个后空翻,站定之后。

两名黑衣男子很快就调整过来,将无头尸体抓起就朝聂离扔过去,聂离侧身躲过去,但有一剑却藏在尸体后面,聂离心头一惊,用秋雨刀顶开剑刃。

然后用脚点地,迅速退了一步,将距离拉开。“飘雪三千里”聂离也不藏私,直接用大杀招,手起刀落,空中出现无数道幻影,无数道刀光浮现在空中。

漫天刀光全部倾斜而下,凌厉的刀光中闪烁着不一样的两道寒光,聂离人影一闪,身影已经出现在两名黑衣人的背后了。

两道血光从胸腔飙射,随后身体四分五裂,无数道伤口才浮现。聂离收刀,看了一下身后的温馨,刚才那道寒光就是温馨的暗器。

在聂离用飘雪三千里时,她就在身后用暗器袭击,这两个黑衣人虽然内力都是后天圆满,但因为把精力全部放在聂离的刀上,而忽略暗处袭来的杀机。

“你的刀法不错。”温馨看到刚才的刀法,那是一种意境,这样的刀法让人面对无边风雪的压迫和恐慌,如果是自己肯定可以躲开,但也胜在自己的内力。

如果聂离的内力跟自己一样,那种刀法,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你的手法也不差。”聂离看了一下尸体上的两道柳叶飞刀,入体一寸,角度和力道一模一样。

温馨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尸体旁,将飞刀拔出来,擦掉刀上的血迹。但半天没有站起来,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怎么了。”聂离有些好奇,温馨一句话没有说,将男子的头发和衣衫拨开,露出脖颈的一道纹身,聂离蹲下一看,发现是一种很特殊的铭文,像是一条龙,可只有四爪。

“这是什么。”聂离疑惑的问道。“护龙一脉。”温馨说了一句。“赵初安?”聂离想到的也只有他了,护龙一脉,与自己过节的,好像也只有赵初安了。

“龙有四爪,这是王爷府的人,在这白山城,也就只有赵初安了,你还真是受欢迎,前有陈江,后有赵初安,这些都不是小角色。”温馨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聂离没有说话,如果告诉温馨,左边还有叶家,右边还有铁索帮,说不定她就不敢跟自己合作了,现在的自己可谓是四方皆敌,但那又如何,唯有杀才能走出一条路。

“没想到这么快就忍不住了。”聂离嗤笑一声,赵初安这么快就忍不住出手了。“不过派这种垃圾来,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赵初安也是失算了,他以为留在聂离右臂的暗劲不会消散的这么快。没有右臂的聂离刀法减弱许多,所以赵初安没有派很厉害的人。

“走吧!这边的动静肯定会吸引到其他人的。”聂离看着远处城门处相互交头接耳的官兵,好像是发现这边的情况了。虽然没什么事,但被抓住,也会被有心人做文章。

温馨点点头,将暗器收起来。两个人身影一闪,就离开此地,两名官兵并肩走到三人的尸体旁,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两个人皆是一脸不屑,轻啐一口。

“就这样,还是王爷府的人,我看,还不如一条狗。”“我看啊!少帮主就不必跟这个小王爷合作,简直是掉份。”

两个人满是愤懑的说道,也不去管尸体,任尸体在阳光照耀,鲜血渗入土壤。

聂离与温馨一前一后,温馨的功力和轻功显然是比聂离强很多,聂离的轻功不易长途奔袭,所以速度差了许多,眨眼间,温馨就已经不见了。

聂离也没有去追,而是放慢速度,走在大街上,脚步踏在平整的地面上,心中有着一种满足,活着的满足。但也有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算命咯,不准不要钱,各位看官看官前来看看。”街上有一位身穿道袍的男子,男子面容满是胡子,看起来十分邋遢,除了那双眼睛,聂离不觉得他这个人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双眼睛看起来混浊一片,没有一丝清明。

但又有着满是伤痕的怜惜,对整个世界的怜惜,这是经历世事的人,他的道袍有些破旧,一只鞋都是破的,脚趾都翘出来,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是一块八卦黑白布。

旁边的旗帜上,写着一个卦字,墨迹还没有完全干透,有些墨水在旗帜上乱走一通,字迹扭扭曲曲的,好像小儿画符一样。

来往的人都是不屑的看着他,这种江湖骗子,他们见得够多了,而且要装算命的,也要像一点,这副打扮未免有些太寒酸了。

看见聂离从自己面前走过去,道士招招手,“小兄弟,来算一卦吧!不准不要钱。”道士大声的吆喝道。

停下脚步,与道士对视一眼,自己不是跟道士纠缠,就是与和尚,还真是倒霉。虽然觉得此人有些不一样的,但聂离不准备搭理,转身就准备离开。

“小子,你命犯阴煞,前半生悲苦,背负复仇。”见聂离准备离开,道士大声的喊道,聂离大步流星朝道士这边走过来。

桌子前摆着一张木凳,木凳比普通的凳子要高,聂离很方便就坐下了,不用弯曲自己的右腿,巧合的好像这一切都是准备好的。

“我没钱。”聂离坐下来,看着道士,后者不看聂离,而是用自己的右手伸到桌子下面,脸上一片享受的表情。

“我说了,不准不要钱。来,伸出右手。”道士说完,把自己的右手拿出来,拇指上还有泥垢,聂离甚至闻到酸臭味。

“别介意,脚太痒了。”见聂离皱着眉头,随手在桌布上抹了几下,聂离不情不愿的伸出自己的右手,道士一把抓住聂离的手,上下打量,不断抚摸。

脸上露出邪意的笑容,聂离背脊一凉,此人不会有龙阳之好吧!自己不会遇见变态了吧!聂离有些着急,想把手抽回来,但被对方死死钳住。

“别动,我在感受你的命格,你贸然会打断的。”道士不但用右手,连左手也一起使上,两只手摸着聂离的右手,划过肌肤。

聂离浑身起着鸡皮疙瘩,看见一位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摸着自己的右手,还露出那副样子 他觉得自己不能忍受,一把抽自己的右手。

可右手纹丝不动,道士手都没有停,继续摸着,聂离甚至动用内力,黑色的内力直接攀附道士的双臂,加大几分力道。

逆残魔功的内力本就霸道,威力本就不俗,可自己几乎使出十分力量,可道士没有收到丝毫影响,没想到这看起来平凡的道士竟然有这样的实力。

“你一生悲苦,儿时怡然自得,因为救人而残掉一足,但天无绝人之路,习得不俗的功法,前半生跌沛流离,为复仇而北上,这一路还有很多。”

道士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聂离的右手握成拳头,手骨握的森白,骨节分明。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客栈遇险

道士不说话了,脸色有些痛苦,用左手指着右手,聂离才发现自己用力握着他的手骨,明明功力深不可测,又露出这般神态。

松开右手,道士猛地将右手收回去,用左手揉搓着,幽怨的看着聂离,好像自己受了委屈一样。“小子,把我看家的右手捏碎,你可赔不起的。”

“继续说。”聂离没有跟道士继续开玩笑,语气有些严肃。

“这一路危险重重,近日少侠必定有血光之灾,如果处置不当,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道士闭着眼睛,右手掐算,每一句话都不由带着啧,唉。

“就这样吗?”聂离内心十分平静,杀身之祸,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刀口上舔血,今日还有人暗杀自己,谁知道明天又会是谁。

“少侠,这是不信咯。”看聂离十分平静,道士有些恼怒,他觉得聂离一开始就没有信过自己。

“信。”聂离回答的简单干脆。“我信命,但不认命。”随后又补充一句话,道士听完一愣,忍俊不禁的笑出来。

“哈哈哈,刚才贫道所算皆是虚言,小友不必在意。”道士摆着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与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差距还是很大的,如果不是人在眼前,聂离都怀疑这是两个人。

“那这钱,我也就不用给了。”聂离站起来,他知道道士算得准,但他不信,他不会认可别人来说他的命,这是自己的事,需要自己去看。

“不用,说了,不准不要钱。施主觉得不准,自然一分不要。”道士摆摆手,又把右手塞进脚趾缝里,聂离站起来,看了一下卦旗,字迹还未干透。

起身离开,耳边还传来道士的吆喝声,“算卦,不准不要钱”,一阵狂风吹过,聂离打了一个激灵,声音还在耳边,但没有旗帜的声音。

如此大的风,为何旗帜没有声音,天气也算暖和,字迹为何那么久还没有干透,聂离额头渗出冷汗,僵硬的转过身子。

道士已经不见了,桌子不见了,旗帜也不见了,原来的地方,空无一物,聂离打了一个哆嗦,立即离开此处。

“师傅,怎么样。”等聂离走了之后,莫小头和一位极为英俊的白发男子出现在原地,可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好像看不见他们一样。

“还不错。”白发男子沉吟一声,半晌才憋出这么一个词,但莫小头却有些惊讶,他师傅没有对几个人说过还不错,即使那些天之骄子,也没有过这么高的评价。

“突破了吗?”白发男子开口问道,莫小头抬着脑袋,扬起下巴,神气十足的说道“早突破到先天境了,这次一定可以拿到那个东西。”

“那就好,地龙果就让他们争去吧,你要做的就是拿到那个东西。”白发男子没有夸奖莫小头,只是简单的吩咐一下。

“师傅,聂离的的命格怎么样,你刚才给他摸骨,应该摸到了吧。”莫小头发现师傅的异常,难道聂离有什么不同吗?

“不可言,不可言啊!”白发男子在听到莫小头的问题时,又一次沉默了,转身就离开了,脚尖点在空中,每一步,空中就泛起涟漪,宛如波浪一样。

看着白发男子在街上横行,正面碰上别人,身子如风消散,又再一次凝聚,莫小头看着师傅的异状,更加肯定了聂离身上有着秘密。

刚才那一瞬间,聂离有着一丝恐惧,不是对这诡异的消失而恐惧,而是对那个人,他在一瞬间畏惧的是那个道士,因为聂离觉得,他想杀死自己,很简单。

回到客栈后,聂离直接回到房间里,将房门紧闭,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瘫坐在地上,那是弱小的无力,无法抗拒的畏惧和迷茫。

擦掉额头的汗水,聂离平复自己的呼吸。“‘客官,你的晚膳好了。’”门外响起声音,聂离起身,将门打开一道缝,聂离看小二端着简单的饭菜。

林中居服务就是这样,不过聂离之前闭关修炼,让外面人不打扰自己,可如今自己刚出关,就将饭菜摆在面前。

将门打开,小二低着头,脚步轻盈的走进来,先是打量一下,然后将托盘上的饭菜放在桌子上,继续低着头,转身就走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敢去看聂离。

聂离闻着香味,味蕾受到刺激,口腔里面充盈着口水,咕噜的咽下去,聂离坐下来,简单的米粥和两三道菜肴,虽然简单,但色香味俱全。

夹起一块肉,塞进口中,入口即化,这林中居的厨子的厨艺真的不错,聂离风卷残云的就吃掉所有的食物,一点不剩。

“客官,吃完了吗?”小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聂离转身又打开门,又是刚才的小二,还是低着头,但这次他身上带着一种特殊的味道。

走进屋子后,味道很快就蔓延开来,聂离心中有一丝不妙的感觉,腹中一阵绞痛,强烈的痛楚让聂离直接倒在地上,身体剧烈的抽搐。

倒在地上,聂离才看清小二的脸,平凡的脸上挂着邪异的笑容。聂离捂着肚子,左右打滚,面容狰狞,看起来十分痛苦。

发出低沉的吼声,双目赤红,发丝披散,沾染不少灰尘。“还以为你多厉害呢,没想到这么轻易就中招了。”小二居高临下的看着聂离。

“你是谁?”聂离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么几个字。“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拿着你的人头我可以拿到不少钱。”

“最后,我想知道,是谁要我的命。”聂离嘴角流出一缕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发出腥臭味。

“既然你要死了,那么就做个明明白白的,赵初安出一万两白银要你的命。”小二露出贪婪的笑容,显然这个诱惑对于他来说还是蛮大的。

小二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蹲下来,尖锐的锋芒宛如毒蛇一样,准备撕咬聂离的脖颈。

“一万两,还真是多,不过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命花。”聂离身形暴起,青蟒绞击,双臂缠绕着黑色的内力,直接破开小二的面门,直接打在他的胸前。

巨大的力道直接砸的小二吐出一口献血屋,胸前也塌陷了,小二倒在地上,用手想支起身子,但又一次瘫坐在地上,捂着嘴巴大口的咳血,匕首也掉落在地上。

呼吸如同破风箱一样,呼呼声,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的,聂离靠着桌子撑着身体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一步重一步轻的走到小二的面前。

拔出腰间的秋雨刀,锋利的刀芒在明亮的烛光下照亮了小二惊恐的脸色。“你怎么可能没有事情,这毒先天之下可没人能挡住。”小二难以置信的看着聂离,这种毒怎么可能会失效。

“你不知道世上有百毒不侵之体吗?”聂离说完,举起秋雨刀,一道斩下去,地面印出一道血线,人头滚落。

看着小二死了,聂离腿脚一软,虽然魔丹将体内的毒都逼出来了,但刚才那真切的痛楚,让聂离还是记忆犹新。

“客官,怎么了。”林中居的小二走进来,看见地上的尸体和聂离的异状,连忙走到聂离面前,聂离转身,秋雨刀就已经搭在对方的肩上。

“客官,饶命,饶命。”聂离一看,这小二是林中居的人,这才放下手中的刀,“把地上的尸体打扫一下吧!”聂离轻声说道,他需要疗伤,眼下只能打发小二。

“好。”小二没有很惊慌失措,应该是已经见过这种事情了,很利落的将人头提起来,一把提着尸体,十分小心,尽量让鲜血不要洒在地面上。

“再打一桶水吧。”聂离一声说完,小二脚步都停下来,木然的点点头,不敢在聂离的房间逗留,聂离这可是他们林中居的煞星,这已经杀了多少人了。

聂离看着小二马不停蹄逃跑的样子,将秋雨刀收起来,运功,开始逼出体内残留的毒素,疼痛感再一次袭来,其实刚才他也是拼劲全力打出那一掌。

虽然他的身体已经百毒不侵了,但毒素造成的伤害短时间是不可能完全剔除的。刚才他拼着一丝内力,出其不意的偷袭,这才赢了。

现在的他已经是外强中干,如果有人想杀他,易如反掌的事情。

“客官,水来了。”聂离还在凝神运功时,门口传来小二的声音,他和另外一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放在屋内,随后关上门就走了。

聂离脱下外套,身上满是青紫色的细纹,一些地方有着青色的斑点,走进木桶中,身上的肌肤裂开,青紫色的液体流出来,瞬间将木桶中的水污染的混浊不堪。

气味也十分刺鼻,聂离逼出毒素后,走出木桶,身上的皮肤洁白一片,有些地方的伤口已经长出了新肉。

用衣服将木桶盖住,里面的气味都是有毒气体,聂离自然不敢怠慢。

赤条条的盘坐在床上,聂离闭上眼睛,开始运转逆残魔功,内力在体内运转,一方面精纯内力提升境界,一方面也在锤炼肉身。

小腹前的魔纹开始舞动,一伸一缩的,如同有生命一样。疯狂舞动,聂离每深呼吸一次,内力运转一周,魔纹就朝脸上蔓延一次。

一时之间,聂离如同恶鬼一样,从地狱中爬出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投诚

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聂离从包裹中拿出衣服,看着屋中的木桶,如果不是昨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真的难以想象自己在死亡面前挣扎了那么多次。

杀手说他是赵初安派来的,可昨天下午自己才遇见护龙一脉的追杀,如果是赵初安的话,这些做法未免有些多余了,既然派护龙一脉杀自己,又何必再派人暗杀。

要么他从一开始就觉得护龙一脉杀不掉自己,那么他派护龙一脉前来岂不是多余,那么只能说明,这个杀手在说谎,他不是赵初安派来的。

那么又是谁,魏无忧、王文,还是叶家的叶子鸣,一时间,聂离的脑海划过无数的名字,但又无法拿捏到底是谁。

没有想太多,聂离将时间投入到修炼中,下午他就要与温馨一起行动,这一次是聚义庄和铁索帮的联合,聂离必须保持最佳的状态。

——

一处豪华的宅邸中,赵初安从白花花的曼妙身体上爬起来,因为外面有人喊话。“世子,别走嘛!”软糯的声音足够让每个男人销魂蚀骨。

赵初安则是满脸不屑,抓起地上的衣袍,自顾自的穿着。“世子,再陪陪人家啊。”女子从后面环抱住赵初安,温热的娇躯全部贴在赵初安的身上。

“滚,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赵初安一把甩开女子,厉声喝道,眼神凶狠,好像猛兽一样,看的女子娇躯发颤,一言不发。

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位黑衣男子,平凡的面容,仔细观察的话,脖颈上有着一条四爪龙,一身气息十分恐怖,光站在那里就有不俗的威势。“赵八,什么事。”赵初安开口说道。

“派出去的人都死了。”赵八声音不平不淡的,死亡在他的口中好像是呼吸一样稀松平常。

“一群废物,连一个被我打伤的废物都杀不掉。”赵初安脸色难看。“魏无忧的人呢,他的人马没有出手吗?”

“没有出手,连死讯也是下面的人发现的。”赵八摇摇头。“混蛋,好一个魏无忧,没想到这个纨绔也有这么无耻的一面。”赵初安脸色更加不好看,一掌将身旁的木柱拍出极深的掌印。

“世子,要不要给魏无忧一点教训。”赵八开口询问道。魏无忧背信弃义,约好一起围剿聂离,最后却是自己护龙一脉的死亡。

“不用了,这次死的也是护龙一脉的最下级死士,而且他父亲魏浪潮还在上面压着,也不好出手。不过敢阴我,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赵初安嘴角勾起。

“还有,叶家叶老三前来拜访。”赵八看着赵初安的掌印,入木三分,可掌印无比完整,对于力道的掌握十分了得。

“让他去厅堂等我。”赵初安说完,赵八就走了,回身到屋里,一时间,靡靡之音传出来。

叶老三在厅堂已经喝了好几杯茶了,因为手臂断掉,一条手的他还是不能适应,每当看见自己失去的右臂时,他就恨不得杀了妙舒子,可对方的身份压在自己的头顶,不敢动手。

可如今又被赵初安已经冷落,自己已经坐在这里有几炷香的时间了,可对方还是没有露面,叶老三脸色也逐渐难看,阴郁的能滴出水来,但也只能忍气吞声。

“叶老三,抱歉,来迟了。”赵初安衣冠楚楚的从侧室走出来,看着叶老三一脸不快,心中冷哼一声,可叶老三是什么样,听到赵初安说这话,立马挂着笑脸,放下杯子,想拱手作揖,却发现没有右臂,顿感尴尬。

“没事,你也算长辈,不必如此。”赵初安摆手示意不需要如此礼节。“谢过世子,不敢当”叶老三知道虽然自己是长辈,但两人身份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闻到赵初安身上的脂粉味,叶三爷就知道赵初安刚才在与女子厮混,宁肯与女子厮混,将自己扔在这边,晾着,这赵初安未免太狂妄了。

“看叶前辈的右臂不翼而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赵初安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叶三爷低下头,脸色无比复杂,但抬头时他永远都挂着笑脸。

“与人发生冲突,被断了一臂。”叶三爷也没有细说,这是他心中的伤疤,不想被一次又一次的被揭开。

“原来是实力不如人。”赵初安幽幽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叶老三一听,左手在袖袍中握成一个拳头,要是旁人,谁敢如此跟他说话,可眼前的人他只能忍。

“抱歉,看我这嘴,不会说话,叶老三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赵初安反应过来,连忙谢罪,但叶老三不敢接,只能恭维,心中却十分不爽,当我聋子吗?听不见。

“今日找我所为何事。”赵初安开门见山的问道。

“不敢麻烦世子,不过前来叨扰一下。”叶老三自然不能一开口就是找赵初安帮忙,只能委婉的寒暄一番,再开口。

“那我还有事情,叨扰下次吧!”赵初安心中嗤笑一声,他就见不惯这些人的样子,明明有事相求,却还要拐弯抹角,看着真是让人范围。

“那我就直说了,叶家的事情,相比世子也知道,这次我可以为郡主夺得地龙果,但希望世子可以在京阳王面前美言几句。”叶老三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说出来。

“忘了,你们叶家这一代青黄不接,老一辈也都辞官退隐了,在官场的权力已经被逐渐架空了。”赵初安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才说出来。

叶老三气的能背过气,赵初安这嘴巴还真是狠,次次挑人短,揭伤疤。“没错,希望世子美言几句,保住我们叶家。”

“为什么?我凭什么帮你们叶家。就因为地龙果吗?我姐姐的确需要他,但别忘了,这次我也来了,我就是为了地龙果而来,既然我都来了,地龙果你们会拿到吗?”赵初安拍了一下桌子,语气咄咄逼人。

叶老三有些语结,的确,赵初安既然来了这白山城,肯定会带着护龙一脉,到时地龙果是谁也不一定。

“我们叶家愿为京阳王鞍前马后。”叶老三咬着牙,说出最后的底线,这是他们叶家所能做的最大的底线了。

“你们是宋皇的臣子,应该对他效忠,我父亲可不敢承受。”赵初安眯着眼睛,看的叶老三背脊发凉,没想到这赵初安如此歹毒,这话已经成为一个把柄了。

不过他肯定不会向上面说的,这种话,更深层次就是叶家听京阳王的,王爷拥有自己的班底,可是所有皇上不愿意看见的。

叶老三暗松一口气,赵初安不会说的,相信他也不是那么蠢的人。“叶前辈,这种话以后还是慎言啊,赵八,送客。”赵初安直接下了逐客令。

“望世子考虑一番,叶某就先告退了。”叶老三站起来,也不等赵八走到身边,说完话,转身就走了,被赵初安如此待遇,是人都有三分火气。

“世子,这叶老三还真是不识时务。”赵八站在赵初安的身边,看见叶老三离开的背影,开口说道。

“这不是不识时务,只是太想找到父王的庇护了。他以为表达了自己的忠心,就可以让我帮他,这是不可能的。”赵初安双手交叉在胸前。

“那世子,现在王爷急需要打造自己的班底,叶家的投诚,不是好事吗?”赵八疑惑的问道,作为护龙一脉,他还是知道不少事情的。

“父王却是需要打造班底,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的,叶家这一代太差了,估计叶公整日看着这样的叶家,也是十分忧愁啊!”

“而且叶家此次投诚,投诚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本家,叶家这一代位于权力中心的人太少了,这么大的家底,如果没有一个人顶住,肯定会被吞掉的。”赵初安看的十分透彻,或者说身为局外人,朝廷的是是非非他还是了解的。

“叶公好歹一代名臣,后辈却尽是窝囊无能之辈。可惜他年事已高,现在的其他家族都是看着叶公顶着,还不敢动手,如果那天叶公走了,估计叶家就会被吃的一干二净。”赵八说道。

“所以,为了计划,还是把这个大尾巴扔掉。现在你去调差一下,是谁断了叶老三的手臂,他好歹也是先天大圆满,断他一臂的人,我不想此人成为我夺取地龙果的阻碍。”赵初安吩咐道。

“我知道了。”赵八说完,就准备离开。“等等,你下去准备一下,我下午要去铁索帮的堂口。”赵初安用手指敲着桌面。

“需要带人吗?”赵八询问道,一身杀戮的气息已经蔓延开来。

“不用,我此次去是与魏无忧好好说话,而且他那种废物,根本挡不住我一掌。”赵初安手指继续敲着,不过速度更快了一些。

“属下知道。”赵八俏悄退下去,他的身影已经融入黑暗中,一瞬间就消失了。屋内还回荡着清脆的敲击声,铛铛铛。

“魏无忧吗?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给你出谋划策。”赵初安手指骤然紧握。

“敢耍我,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是教训。”赵初安喃喃自语,然后放声大笑。空荡的厅堂满是他的笑声,一浪接一浪,可声音的重叠,听起来好像恶鬼的狞笑。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短暂的交锋

叶老三走出府邸的大门,门槛很高,需要他轻跳才能跨过去。门口没有什么护卫,不过叶老三知道暗处不知道安插多少护龙一脉的死士,这些人的实力应该不差。

至少刚才赵初安身边的赵八,就不是简单的人物,至少从他身上自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看了一下朱红的木门,狰狞的金制兽首圆环,金光闪闪发光 就好像赵初安的眼睛一样。

打了一个激灵,他知道自己第一步已经失败了,赵初安这一步已经失败了,自己要么放弃京阳王的庇佑,要么就是拿出比地龙果更大的筹码。

叶老三头绪有些复杂,除了地龙果,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东西。“算卦了,算卦了,不准不要钱啊!”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叶老三看见一位中年道士,破旧的八卦旗铺在桌子上,右手扣着脚趾,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江湖骗子。

“先生,算一卦吧!不准不要钱。”叶老三发现道士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告诉自己,不能信这种江湖骗子。

“先生可是为家族兴亡而担忧。”一句话让叶老三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下来,他身影一闪,已经站在道士的对面,目光如炬,好似要生吃活剥一样。

“你怎么知道的。”叶老三看着道士躲闪的身子,逼问道,这种事可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道士就算得这么准吗?

“天和你的心一起告诉我的。”道士用右手指了一下天又指了一下叶老三,轻佻的说道。

“算一卦。”叶老三一屁股坐在道士对面。道士伸出右手勾勾手指,叶老三一愣,这是道士最新的算命方法吗?自己怎么闻所未闻。

“给钱啊!”道士见叶老三傻愣的样子,大声的喊道,叶老三气急,刚才被赵初安瞧不起就算了,如今又被这道士羞辱,说出去,自己颜面何存。

抬起一掌,一股气旋汇聚在掌心。“稍安勿躁,算卦本就要钱,放心,我算得很准的。”道士右手在叶老三掌心一点,内力直接消散,这一手,叶老三收手,正襟危坐。

“道师,一卦多钱。”叶老三只能压住自己的脾气,眼前的道士是高手,他内心快哭出来了,自己这一行遇见的道士怎么都这么厉害,倒了什么霉。

“一卦千金,但我与你有缘,许你千银吧!”扣了一下脚趾,道士甚至有些不满意放在下面,直接将鞋子脱掉,搁在桌子上,脚气逼人。

叶老三闻了一下,差点没吐出昨晚的饭来,用内力封住鼻子,但道士的价钱让他又气又恼,一千两白银,他以为是什么小钱吗?

“道师,出门没有带那么多钱,可否通融一下,下次必双倍奉上。”被道士这般看不起,叶老三也不能说什么 忍气吞声,是他面对更强者的唯一选择。

“空口无凭,贫道不信世人 承诺就如风,它来过,你感受到,但你能抓住它吗?”道士神情有些忧伤,用手在空中虚抓了几下。

“道师好言啊!这样,我立下字据,如何。”叶老三咬牙,只能开口说道,难道回叶家问他们要一千两,说自己找道士算命,估计会被笑掉大牙。

“也好。”说完,道士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张宣纸,一根毛笔,墨水还没干。“写吧!”道士双眼满是期待,叶老三用左手扭扭曲曲的写下字据。

“道师,好了。”叶老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字据写完,把笔放下后,道士一把拿过宣纸,仔细端详一下。“好了,如若不回,我必去宋都叶家,好好找你理论一番。”道士一语道出他的来历,这让叶老三更加相信此人了。

“道师,可否为我叶家出谋划策。”叶老三语气有些哀求。“此事简单,既然要让那位对你们足够看重,那么就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好了。”道士看了一下叶老三,然后说道。

“这,”叶老三还没有反应过来,想继续追问下去。“好了,天机不可泄露,所言够多了,道友请退去吧。”道士摆手,示意不会再说了。

叶老三有些气馁,知道道士不会多说了。不过仔细回味刚才的话,他忽然有些明悟,如果地龙果是自己的一个人,那么赵家就必须跟自己合作。

不过想从赵初安手中想办法抢所有的地龙果,真的有些困难。“道师,再问一句,如何做,才能一家独大。”叶老三想不出计谋,只能开口问道。

“好吧,再多说一句。对症下药,要压住谁,就从谁下手。”道士说完就指了一下赵初安所在宅邸的方向。叶老三额头流出冷汗。

这个道士算出来了,他果然知道,既然这么说,那就从赵初安下手。“多谢道师。”叶老三站起来,恭敬的鞠了一躬,转身就走了。

看着叶老三走了,道士换掉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看着赵初安的宅邸,“这次,好好跟你玩一次。”

赵初安走出宅邸时,外面的马车已经备好了,四匹纯色的骏马拉着马车,看起来奢华至极,车夫从马车里面取出一块三级木梯,供赵初安走上马车。

赵初安看了一下街道不远处的一位道士,扣着脚趾,吃着烧鸡,眼中满是不屑和厌恶,轻吐一句“放浪形骸,毫无风骨,刁民。”

————

睁开眼睛,身上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聂离换好衣服,将鬼面具揣在怀里,拿起秋雨刀,将木匣藏起来。

走出客栈,朝走廊的里面走去,叩响天音谷众人的房门,开门的是吴雅茹,她有些惊讶的看着聂离,目光也不隐藏,很是直接。开口问道:“什么事。”

“找温馨姑娘。”聂离低垂着眼角,开口说道。“行了,我知道了。”说完,吴雅茹也没有关门,直接转身离开,里面立即响起一道声音。

“雅茹,怎么了。”一道磁性成熟的女声响起来,语气之间带着威严。“师叔,有人找温馨师姐。”吴雅茹转头看了一下聂离,开口说道。

“找温馨?”女子疑惑的问道。

“是一位男子。”也不知道吴雅茹如何想的,她直接说是男的,聂离虽然看不清女子的表情,但冷哼的那一声,聂离还是听到了。

“温馨,有人找你。”女子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来,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知道了,师叔。”温馨的声音响起,脚步声也轻轻响起。

“你怎么来了。”温馨脸色不好看,语气有些责备。聂离这一出现,可是让她有苦头吃了,谁不知道,师叔平生最讨厌男人。

“别忘了昨天答应我的事情,时间到了。”聂离假装看不见。“我知道了,你在客栈外等我。”温馨回头看了一下里面,说完就把房门关掉。

“温馨,好好修炼。”女子的声音响起来,语气有些压迫感,让人听着极为不舒服。“知道了,师叔。”温馨的声音依旧温柔。“筱幽,不准分心,好好修炼。”“知道了,师叔。”

聂离下了楼梯,就看见陈江还在客栈里,此时坐在一楼的厅堂,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听着台上说书人的表演,他也发现有人看着他了,抬头一看,与聂离对视一下。

眼中闪过一点惊讶,嘴角挽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那一丝惊讶被聂离看见了,为什么惊讶自己出现在这里,说明陈江跟这几日追杀自己的事情有关系。

但不知道他到底是帮魏无忧和赵初安,还是自己安排的人。“很惊讶吧!”聂离走到陈江面前,坐在陈江的对面。

“你命很大,但就是不知道你的命还有多好。”陈江没有表现的很愤怒,随意夹起一块鱼肉,送进口中,然后又饮了一口酒。

“放心,我的命会比你硬,至少你,也别死了。”聂离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江,这个人的心还是十分害怕的,仇人就在面前,他还如此淡定自如,不论是装的,还是本来就这样,这个人的城府不可谓不深啊!

“说这话,不如想好怎么活着。我期待你活着被我杀死,如果不小心死在其他人手上,那么我就没有报仇的快感了。”陈江用力一夹,将鱼肉夹断。

切口平滑,筷子都被用的如此锋利,此人的剑法定然不俗。

“我等着你,至少杀了你,可以让你下去陪你父亲和你弟弟,想来他们也是寂寞了。”聂离冷言回讽道,陈江眼中闪过了愤怒,但瞬间又恢复了清明。

这份定力,聂离自认不如陈江。“嘴巴倒是厉害。”陈江说完,筷子就如剑一样,朝聂离的双目刺过去,聂离没想到陈江会偷袭自己。

“呵”聂离左手一拍,一股刺痛的感觉从掌心传来,两根木块回旋扎在桌子上,将鱼肉刺穿,盘子也被扎了一个洞,筷子更是钉在一寸厚的木桌里。

“武功不错,多么渴望一剑砍掉你的头颅。”陈江右手一拍,筷子从桌子里飞射出来,一把抓住,夹起鱼肉,用内力搅碎。

聂离没有说话,他知道陈江应该不是安排杀手的主使,但他一定与对方有什么联系。

至于那砧板上的鱼肉,是聂离,还是陈江,又或是其他人,谁也不知道。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下马威

“世子来了啊!”魏无忧身旁跟着丁猛,还有一位身材极其魁梧的男子,粗大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看过去,万丈高山、惊涛骇浪在眼前。

“呦,你的消息还是蛮快的啊!”赵初安从马车里钻出来,看着门口站着的魏无忧和另外两位,这两位他可都是认识的,先天后期的丁猛和先天圆满的康涛。

“世子光临寒舍,自然要好好招待。”魏无忧笑眯眯的说道。“里面请。”魏无忧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赵初安率先走进去,神态倨傲。

丁猛没有说话,跟在魏无忧身后,康涛则没有对魏无忧头太多的尊敬,毕竟他是聚义庄的人,此次与魏无忧一起,已经算是给足铁索帮的面子了。

里面的大厅,赵初安直接大步走到中间的正座,魏无忧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自觉的坐在赵初安的身旁,康涛则坐在赵初安另外一边,丁猛坐在魏无忧身旁。

“让下面的人准备上菜。”魏无忧吩咐。“小王爷好好品尝一下这白山城的美食。”为赵初安倒上一杯热茶。

“你想的还蛮周到。”赵初安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略有赞赏的看着魏无忧,魏无忧挂着笑脸,好像哈巴狗一样,觍着脸的恭维赵初安。

丁猛鼻观口,口观心,一句话不说,这是魏无忧自己的事,气势大家都知道,魏浪潮把魏无忧分到这南宋的偏僻之地,就没有想过再把他招回去了。

可能魏浪潮只是想让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在这地方做一个土皇帝,安安稳稳的过一生。而且丁猛派来保护魏无忧,可以说是也被安排在这边,如果不发生什么大事,或者魏无忧被招'回去,他丁猛也要在这边就这样一辈子了。

康涛看着魏无忧的样子,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满是不屑,堂堂铁索帮的少帮主,竟然对一个王爷之子如此屈尊卑膝,说出去,估计魏浪潮气的胡子都能翘起来。

要是魏浪潮的其他儿子,也不会这样,不过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魏浪潮的儿子有人才俊杰,也有这种不起眼的家伙。

不过想来也是,这魏无忧本来就不成器,更是纨绔子弟,被魏浪潮派到这边,基本算是一辈子就这样了,估计他也想靠世子重新崛起,回到铁索帮。

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端上来,白山城三面环山,菜肴有着这片水土的简单和大气,熊掌、兔肉、鹿肉、野猪肉,基本都是兽肉。

赵初安有一些嫌弃,他身为世子,自小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的精美菜肴,什么时候见过如此阵仗,但他看了一下左右,还是拿起筷子,随处夹了一块。

吃了一块,虽然简单,但肉质处理的很好,没有太浓郁的调料,却将那种肉质的本味完美的激发出来,赵初安这种吃过无数珍馐的人,也忍不住夸赞一下。

“好吃。”赵初安说完,又夹起一块肉,丝毫不去考虑其他人,只顾埋头吃着自己的。“世子觉得好吃就行,这不,还有其他的。”魏无忧说完,朝门口的侍卫挥挥手。

赵初安低头吃了一口,微眯着眼睛,当抬头时,眼中已经换上

满是期待的神情,只见极为妙龄女子,穿着极其暴露,露出身上大片的肌肤,雪白·粉嫩,赵初安咽了一下口水。

“世子,可还满意。”魏无忧身子退后半步,莺莺燕燕的女子将赵初安围起来,娇滴滴的喊着,赵初安也不客气,上下其手。一时之间,娇·喘、呻·吟声在耳边回荡。

魏无忧也年轻气盛,看的十分火热,也忍不住想去抱来一亲芳泽,反倒丁猛和康涛,自坐在那里之后就没怎么动过,甚至眼神都没有动过,宛如木头人一样。

“魏兄果真懂我,不过这些女子的姿色还是太差了。”一番玩闹之后,赵初安推开这些女子,对着魏无忧开口说道,眼中满是可惜的意味。

“世子,这可是白山城中的好货色了,难道你有更好的吗?”魏无忧只能投其所好。“林中居,那些天音谷的女弟子,个个可都是国色天香。”赵初安啧啧嘴,抬起头,看着屋檐,好像在回忆什么好事一样。

魏无忧没想到赵初安胃口这么大,竟然看上了天音谷的人,那么前几日,派人跟踪天音谷的人就是他了,如果自己可以帮他弄到天音谷的人,那么就能得到世子的青睐。

虽然天音谷自己也惹不起,但为了回到铁索帮,他这次不但要拿到地龙果,还要得到世子的帮助,到时世子美言几句,自己拿出地龙果,救了郡主的疾病,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铁索帮了。

“来日比为世子殿下送上。”魏无忧咬着牙,对于他来说,女人也只是工具罢了。“那就静候佳音了。”赵初安邪笑着,将一位女子拉入怀中,开始调笑。

两个人淫·言秽语不断,双手也没停下来,这一吃就是数个时辰,赵初安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略有不舍的看了一下怀里的美人,起身对着魏无忧说道。

“这天色很晚了,我就先走了。”赵初安把美人推给魏无忧,女子因为大力,哎呦的痛呼一声。“如若世子殿下不嫌弃,就在寒舍住下吧”魏无忧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谢过魏公子的好意了,这些破鞋还是留给你自己慢慢玩吧!”赵初安站起来直接走了,再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

“魏兄答应我的人,可一定要封上啊!”说完,赵初安就大摇大摆的离开,而魏无忧的手也骤然一紧,“魏公子,痛。”女子没看见魏无忧低沉的脸色,娇呼一声。

“给我滚。”魏无忧一把推开,任娇美的花儿狠狠地摔在地上。“赵初安,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刚才赵初安的话,摆明就是指挥他,不就一个京阳王世子吗?

京阳王的儿子那么多,估计到时死你一个,也不会有什么心痛的。看着魏无忧的神情,康涛不屑的一笑,魏浪潮有这样的儿子,简直是造孽,跟少庄主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少爷。”丁猛也看见康涛略有嘲讽的神情,出言提醒魏无忧,看见丁猛隐晦的眼神,魏无忧就知道什么意思,他直接站起来,一掌拍在妙龄少女的头顶,直接离开。

丁猛看了一眼地上七窍流血,狰狞不堪的女子,刚才还那般

娇美,这一刻却已经香消玉殒了,这命还真是薄啊!叹了一口气,丁猛也走了。

康涛一掌将尸体拍碎,轻啐一口。赵初安走出堂口,马车还在外面,此时他的眼中哪有刚才的阴邪之色,反倒是一片清明。

看了一下铁索帮堂口上的门匾,铁钩银划的四个字,充满了气势,还真是虎父犬子啊!

魏无忧穿过长廊,走到一处偏僻的院落,推开屋子,里面坐着一个人,正在埋头看书。

看见魏无忧来了,他赶忙起身,将书本合起来,“少帮主。”恭声说道。“阿文,不必多礼。”魏无忧很是平和,抬着一张板凳,坐在王文的旁边。

“少帮主你先坐,我给你去沏茶。”这个人就是之前王怀礼身边的王文,他已经投靠魏无忧,跟随他一起来到这白山城。

“不必了,我气的一肚子火,也没什么心情喝茶。”魏无忧按住王文的肩膀,让他坐下来。

“是不是赵初安又来了。”王文笑着说了一句。魏无忧一看王文笑自己,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也笑了起来。

“你果真料事如神。”魏无忧苦笑一番,王文这一路帮自己出谋划策,可以说居功斐然,魏无忧自然不会亏待他。

“不是在下料事如神,而是这白山城敢与少帮主作对的也就只有这赵初安殿下了。”王文微微一笑,为魏无忧倒了一杯水。

“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这赵初安胃口太大了。”魏无忧有些苦恼,自己虽然答应赵初安,但绑架天音谷的人,这胆子未免太大了,这次领头的可是音绝仙子,林默心。一着不慎,自己性命可是不保啊!

“想必他肯定想让你为他绑到天音谷的女子吧!”王文一下子就说出了魏无忧烦恼的事情。“没错,这件事,就很麻烦了。”魏无忧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王文身上。

“少帮主,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之前探子来报护龙一脉在跟踪天音谷的那两位小弟子,所以咱们这次才单方面破坏约定,没有杀聂离。”

“因为我们有备无患,知道赵初安的弱点就是好色,既然他想要天音谷的人,那么咱们就弄,这是一个机会,不过天音谷此次高手带队,自然不敢怠慢。”

“不过,天音谷也是为了地龙果,咱们为何不从地龙果这个点下手,把她们一网打尽。”王文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对啊!从地龙果下手,不信她们不来。”魏无忧拍一下桌子,满脸笑意,一扫刚才的阴霾之色。

“阿文,你还是真是帮了我大忙啊!”魏无忧眼中满是信任和赞赏。

“这是我的分内之事。”王文没有洋洋得意,反而把态度拿捏的十分好,既不亲昵,也不疏远。

“那我先走了。”魏无忧因为王文的帮助,心情大好,也不打扰王文,就早早离开了。

王文在魏无忧走后,打开书本,将里面的字条取出来,从一处隐蔽的地方取出一条信鸽,然后走到窗口,放飞信鸽。

纯白的信鸽,在黑夜下,就如同一颗闪耀的星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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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大闹一场

聂离带着温馨,两个人换了一身隐蔽的夜行衣,温馨穿了宽大的黑袍,掩盖了身材,免得被人看出身份,又用面纱裹住自己的脸,聂离也戴上自己的面具。

来到铁索帮的堂口,外面的护卫只有两个人,而且还十分松懈,不是还聊上几句荤话,温馨远远听见也是轻啐几下,羞恼的骂了几句。

聂离也有些尴尬,这种话,自己行走江湖也不是没有听过,基本一些散修嘴头都挂着几句,不过身边跟个女人,还真是第一次,聂离悄悄看了一下温馨。不过对方带着面纱,也看不见脸上的神色,不过那躲闪的眼睛,算是难得的一见。

“看什么看,快行动。”温馨看到聂离那幽深的眼眸望过来,黑斗篷下的黑铁面目,却又一双发亮的目光,如刀一样,盯的她浑身不自在。

“好。”聂离知道自己有些失礼了,夫子以前教过自己,男女有别,需讲究一个礼字,也要讲一个情字,但夫子又说,两情相悦世难有,自然只剩下礼了。

温馨轻功运起来,就朝门口那两位护卫杀过去,聂离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温馨看着聂离,语气有些不解。聂离一看自己拉着她的手,赶忙松开。

“我知道你讨厌他们二人,但这次我让你来帮我剿灭堂口。一,你需要听我的。二,我们不必为了这两个废物打草惊蛇。”聂离担心温馨杀死这两个人会暴露行行和计划。

“聂离,你说的轻巧,你可知道这次铁索帮和聚义庄一起联合,这堂口里面少说都有一个后天后期的人,咱们两个人怎么打。”温馨看着聂离,理直气壮的问道。

“凭你和我固然杀不了,老虎我们动不了,但他身边的狐狸,咱们可以解决掉几个。”聂离知道自己加上温馨即使可以有一拼的实力,但这堂口他也没有打探虚实,自然不敢随意冒险,他这次行动,其实有自己的目的。

报复铁索帮和聚义庄是不可能的,他的实力俨然不够,他不过是为了打探一下魏无忧此次人马的实力,二是为了找到王文,他觉得王文和王怀礼 一定还有联系。

两个人绕过护卫的看守,在高墙上疾走。“呼啦”振翅声响起,聂离抬头就看见一只白色的信鸽,好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一样,从宅邸一处偏僻的角落。

“那是信鸽?”聂离带着询问的语气问着温馨,温馨抬头看了已经消失在夜幕的信鸽。“应该是。”温馨大概的说了一句。

然后聂离身影一转,就朝信鸽飞起的方向跑过去,如此深夜,何必使用信鸽,即使魏无忧的话,也不回有什么大事用信鸽吧!

就算有大事,这也是自己期望的,他完全可以潜伏过去,打探一些消息。“跟着我。”聂离速度极快,虽然是两帮共处的堂口,但信鸽飞起的院落却十分偏僻。

小屋在在院子的这一边,只有一件小屋和几个灯柱,而另外一边,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与这寂静、漆黑的半边院子相比,那小屋亮起的烛火,跟那只信鸽一样,在黑夜中极为显眼。

“慢一点,前面有人。”温馨拽住聂离,迅速躲在

一边,两个人瞬间屏住呼吸,寂静的夜里,只有脚步声,聂离甚至能听见他和温馨的心跳声。

“少帮主,丁掌事找您。”“我知道了。”两道声音响起来,第二道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聂离一听就知道是魏无忧,既然他从那边的偏院出来,那么说明那边肯定有什么。

“我知道了。”魏无忧跟着下人走了,长长的影子穿过圆拱门。“好了,分配一下,我去那边打探一下,你去另外一边,那边人多,你去搞点动作。”聂离把温馨支走。

“好。”温馨都不多问什么,身影一闪就不见了。聂离松了一口气,悄悄朝别院走去,一间屋子,窗户纸照的透亮,聂离悄悄走到窗边。

用手指戳破窗户纸,偷偷往里面观察,左看看右看看,发现王文在书架前伫立良久,聂离的动作也不敢太大,就在他有些失望的时候,王文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坐在书桌前,打开面前的书本,《言论》两个字写在蓝底的书上,聂离一看就知道这是当朝范相撰写的书,自己当初在夫子的书架里有看到。

王文安静的看着书,也没有发生聂离所想看到的事情,这让聂离有些失望,就在他这边毫无进展时,另外一边火光大作,杀声四起。

喊杀声和嘈杂的吵闹声,聂离没想到温馨动手这么快,不过如此动作,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的,她就不知道小心一点吗?王文也听到了,面色凝重,将书本合起来,朝门口走去。

见王文要出来,聂离赶忙躲起来一边的墙边,王文打开门,里面的烛光在院子中映下四四方方的光,王文眺望一下远处的火光,皱着眉头,大步流星就走了。

聂离在看到王文走了,悄悄潜入对方的屋内,走到书架前,聂离看着眼前的书,摆放的十分整齐,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啊!

王文在书架前站了那么久,肯定是有问题的,聂离站在王文刚才的地方,一眼望过去,看起来整齐的书本,忽然就显露出端倪了。

王文的书都是高低交叉乱摆放的,但仔细一看,就发现其中的规律,抓住规律,聂离就发现其中的一本书,与其他书不一样。

这是一本没有名字的书,封面也十分整洁,看起来不像是一本书,打开之后,里面都是一片空白,聂离一页又一页的翻过去,终于在中间的夹页中,看见一张字条。

打开字条,里面只有一句话。“计划行事,卷土重来。”只有八个字,聂离却记在心里,将字条放进去,将书本又放回原来的位置,聂离就赶忙离开这是非之地。

毕竟温馨还在那边,自己不能留她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的敌人。

————

此时另外一边,温馨被人围住了,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都是铁索帮和聚义庄的帮众,两方人的衣服有不同,很容易分辨出来。两帮人虎视眈眈的看着温馨,眼中闪着精光,正在步步紧逼。

这些人虽然实力参差不齐,但好汉架不住人多,这么多人,耗也能耗死温馨。今日她可是出师不利,刚才与聂离刚分开,准备刺杀

几个人来制造一些乱子,准备趁乱继续刺杀。

但没想到还没有出手,就已经被发现了,至于如何被发现的,温馨也是不忍想起,这里竟然有人对女人比较敏感,温馨赶巧不巧的碰见这么一个人。

温馨直接被发现了,现在她从猎人变为猎物了,如果落在这些人手上,自己可没有好下场,从袖子里面拿出碧绿的短剑。

“抓住此人。”不知道谁开口说了一句话,所有人疯狂的涌上来,温馨剑法轻盈,又出其不意,角度刁钻,每一剑下去就有人倒下。

看着温馨如此心狠手辣,其他人多少有些忌惮。“你们退开。”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魁梧的身影好像巨人一样加入战场,温馨也是觉得呼吸一窒。

此人给自己的压迫感,实在是有些惊人,实力决定比自己高,但不会高很多,可是自己现在腹背受敌,面对这样的人对手,恐怕是凶多吉少。

聂离,你快点来啊。温馨有些气恼,聂离如果这个时候来,,自己拖住此人,以他的刀法从包围中破开一条路,他们两个人还是可以逃掉的。

“康侍奉。”聚义庄那边一看是康涛,立马露出恭维的神色,而铁索帮则更多的是无动于衷。“小贼,你很有胆子,我倒要看看,你这面纱下,到底是怎么一张脸。”

“等你能打过我再说。”温馨提起警惕,康涛让她觉得自己碰见对手了。“影杀三剑”温馨身影暴起,短剑好像蝎子尾巴一样,直刺康涛的胸膛。

“暗殿的人吗?”康涛看见温馨的剑法,就猜出对方的身份,暗殿的杀手个个都不简单,但他想不通,他们何时招惹暗殿的人了,难道是魏无忧吗?

温馨身影难以捉摸,康涛用力打出一记拳风,但温馨的身影凭空破碎,康涛暗道不好,此时他的身后,魁梧的身影下有一个娇小的黑衣人。

稳定不知何时已经闪到康涛的背后了,一剑准备刺进康涛的后心时,“铛”碰撞声响起,温馨脸色骤变,康涛竟然穿了内甲,这是自己没有料到的。

康涛五指泛着金黄色的光芒,反手一把抓住温馨的短剑,将温馨甩出去,把短剑在手中端详一番,一把投掷出去,这一剑如同闪电一样迅猛。

温馨一抓,身子都踉跄一下,康涛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螯刺,你是暗殿的杀手毒蝎。”暗殿的杀手,都有自己的定制武器。

一看温馨的武器,康涛就猜出来了。

“既然暗殿的人来了,那么我就告诉你们,不是什么地方,什么事情,都是你们可以插手的。”康涛双掌一拍,惊雷一样的炸裂声响起。

双掌泛着金光,好像渡了一层金子一样,内力的碰撞从掌心激荡出来,宛如实质一样。

“大千浮屠手。”康涛双手合十,但背后又伸出无数双手,在空中挥舞,空中一条条金色的臂膀,如同天降末日一样,全部落在温馨的头顶。

金光遮住了天空,金色的臂膀,在黑夜里如同满天神佛亲临一般,充满了威严。

浮屠七层造化生,一人两手添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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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战康涛

无数只臂膀砸下来,一些铁索帮的人因为靠的太近,直接被砸死,血肉横飞,地面也被砸的四分五裂,满是大大小小的坑洞。

温馨用身法不断闪避,但奈何拳印太多,一些拳印躲不开,只能用剑法破开。不过这也让温馨松了一口气,这一招也杀了不少身边的喽啰。

康涛身躯一震,双臂的衣衫直接破开了。粗壮的小臂上套着护手,将小臂护的严严实实,抡起手臂,康涛直接朝温馨头顶砸下去。

温馨感受迎面的劲风,这一招自己就算挡下来,双臂也会因为巨力而被震碎,撤开步子,急速后退,温馨刚才站的地方,直接塌陷。

康涛乘胜追击,温馨一时间,完全处于下风,她是杀手,正面对抗的话,本就不厉害,还遇见了功力和肉身都十分强大的康涛。

周围又被人堵的水泄不通,温馨的行动受到了局限,好几次都与死亡擦肩而过。温馨一时间苦不堪言,她心中只希望聂离能快点来帮自己。

康涛追击越来越紧,温馨逐渐陷入尴尬的境遇,她的剑很容易被对方护手挡住,也不知道对方的护手是什么材质,温馨的剑只能割下一道白痕。

“束手就擒吧!”康涛一拳打在温馨的剑上,巨大的力道从剑上传来,让她虎口发裂,短剑也飞出去,叮当的落在地上,一把抓住温馨的脖颈。

温馨挣扎的摆动手脚,试图挣脱康涛的束缚,见刺客已经落网,其他人也一点点围上来,康涛,伸出另外一只手,想去拿掉温馨脸上的面纱时。

一记刀光,从远处飞来,瞬间斩掉数十人的头颅,如同割麦子一样,切口平滑,鲜血如柱,这一刀还没有停,朝康涛的双臂继续飞去。

“哼,雕虫小技。”康涛将温馨一把扔出去,用护手一挡,刀光只是蹭起几道火花,就慢慢消失了,康涛不屑的看着刀光飞来的方向,刀气如此弱,实力怕是才先天左右。

这样的实力,都敢来堂口杀人,未免太瞧得起他们自己了吧。康涛有些恼怒,大声喊道:“滚出来。”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刀光和不断的哀嚎。

“飘雪三千里”铁索帮和聚义庄的人不断的在倒下,谁也不知道刀光下一秒从哪里钻出来。聂离就好像索命的恶鬼一样,杀的所有人丢盔卸甲。

天魔九转,聂离不断在人群里变换位置,用残影慌过所有人的注意,然后大肆杀戮,他不会主动去与康涛作对,虽然救下温馨是重之之重,但贸然去对抗无法抵挡的人,就是愚蠢了。所以他靠杀戮其他人,扰乱人心,趁乱救下温馨。

“走。”看见逃窜的人流,聂离一把抓住温馨,随手把她的短剑也拿起,运起轻功就准备逃跑。“贼子,哪里跑。”康涛也发现了聂离的那引人注目的面具,一眨眼的功夫,几个跨步就已经到聂离的面前了。

“休走。”双臂如同青龙出水一样,带着无边气势,朝聂离的面首轰过去。“天地一刀斩”聂离也不躲不闪,持刀就准备砍掉康涛的五指。“卑鄙。”康涛

没想到聂离会抓住破绽,准备切断自己的手指,右手一挡,用护手挡住了这一刀。

手腕一抖,护手发出嗡嗡的声音,聂离手腕一阵发麻,秋雨刀差点没有握住,身子直接暴退倒飞出去,康涛一招刚好帮到了聂离,拉开了距离,现在这个距离,康涛想追过来,就有些远了。引起轻功,转身就准备逃跑。不过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出现,挡住聂离的路。

“王文,你当真要挡我。”聂离知道王文的实力不怎么样,肯定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他抖了一下手腕,双目赤红的看着王文,因为刚才大肆杀戮,血气灌溉,聂离的魔丹又要开始作祟了,难言的嗜血和杀意,让他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晰了。

“不,对于比自己强大的人,我从来不会硬碰硬。”王文看着聂离赤红的双目,侧开身子,表示他不会阻拦,聂离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带着温馨直接走了。

“你在干什么。”康涛走到王文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极为不善,聂离杀了那么多人,此人就这么简单的就把他放了。而且看他们说话,应该是认识的。

“活命。”王文极为平淡的回答一声,康涛一身的气势压的他喘不过气,但他有着自己的骄傲,没有表现的多么不堪。

“此事,我自会找魏无忧讨个说法。”见此人根本不理睬自己,康涛就有些气恼,魏无忧看见自己,都要礼让三分,他一个手下,却如此高傲的看着自己。

“什么要找我。”魏无忧也从人群中走出来,这边的动静他也注意到了,在赶来的路上,看到满地尸体,心中还是感觉有些不妙。

不过因为之前聚义庄的人站在人群外面,所以聂离此次杀的基本都是聚义庄的人,在看到地上的无头尸体都是聚义庄的人,魏无忧也松了一口气。

“你的手下擅自放过刺客,你说怎么办。”康涛看见魏无忧来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要为死去的兄弟要一个说法,王文,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阿文,你把情况说一下。”魏无忧没有意气用事,反而让王文解释,王文听到这句话后,就知道魏无忧准备帮自己。于是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因为他来的比较早,经过都看在眼里。

“康侍奉,我还想找你讨个说法呢,为何杀我铁索帮那么多子弟。”魏无忧厉声喝道,虽然他的武功不怎么,但长居高位,他自身还是养出一些气势的。

“拳脚无眼。”康涛显然不想说什么,简单的用拳脚无眼就糊弄过去,魏无忧气结,虽然他们是铁索帮和聚义庄的联盟,但谁都知道,世上哪有什么盟友。只有绝对的利益。

如果不是上面的人压着,下面那能联合在一起,而且康涛武功不差,算是堂口的第一高手,自己还需要他来制衡赵初安的护龙一脉,事情不能做的太绝。

“那拳脚无眼,阿文也是担心拳脚无眼,丢了性命,这才放了对手。而且那面具人,武功比阿文要强很多,明知拦不住,还要去拦,你说这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康

侍奉。”魏无忧抓住康涛的话,来为自己的人辩解。

康涛看了一下魏无忧,冷哼一声,魏无忧的态度也很明确,就是他要保王文,如果自己真的要拿他问罪,自己也要给一个说法。而且魏无忧好歹是魏浪潮的儿子,被自己如此对待,上面的人知道了,自己可没有好果子吃,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魏无忧见康涛一句话不说,带着王文就走了。“谢过少帮主。”王文跟在魏无忧身后半步的距离,见四下无人,放才说话,刚才为了顶住康涛的气势,他已经快要筋疲力竭了。

“没事,不给他一点厉害,真的不知道这次谁是主事人。”魏无忧没有怪罪王文,首先,王文是他的人,而且是自己的智囊,自己于公于私都要帮他。其次,这次的事情刚好顺了他的心意,他要让那些人看看,谁才是话权人。

“聂离已经忍不住出手了,这次地龙果之行,我们当真要小心了。”魏无忧想到聂离,就有些头痛,刚才听王文的描述,就知道聂离已经今时不同往日,武功大进。

“聂离姑且不用担忧,他势单力薄,不会游很大的威胁,赵初安和叶白两家,才是咱们的隐患。”王文知道魏无忧在担心什么,聂离与他和王怀礼可都是有恩怨的。

之前有丁猛贴身保护,自然不担心,可如今聂离的武功也丝毫不差,潜入堂口,杀了这么多人,还全身而退,魏无忧有些担忧自己的处境。

“少帮主,到时如果聂离真的敢来,就来一计借刀杀人。今晚聚义庄的人伤亡惨重,康涛肯定恨聂离恨得入骨,咱们到时说出聂离的的身份,自会有人对付他。”

“妙啊。”魏无忧脸上露出了笑容。“有你在左右,这一次,我要拿到地龙果,还要回到本家,我要让所以人对我刮目相看。”

“是,少帮主,属下一定竭尽全力。”王文抱拳弓着腰,魏无忧还沉溺于臆想在,丝毫没有看见王文的异常,那低着的头,露出残忍的笑意,那双眼睛,如狐狸一般狡猾莫测。

康涛看着魏无忧和王文“勾肩搭背”“狼狈为奸”的身影,就十分气恼。“康侍奉,这一次,咱们聚义庄,死亡六十五人。无受伤者。”下面的人汇报了今晚的战况。

康涛脸色更加阴沉,六十五人,这可是将近一半人了,今晚损失可大了,而且这等偏僻之地,聚义庄的人马本来就少,如今又少了这么多,想补充已经来不及了。

“下去安抚一下弟兄们,就说我会报仇的,会为咱们聚义庄找到一个说法。”康涛现在能做的就是稳定军心,地龙果的争夺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损失这么多人,到时想从铁索帮口中分一杯羹,是难上加难了。

“下次,如果让我遇见你们,一定要把你们捏碎。”康涛抬起拳头,在空中一攥,气爆声响起,恶狠狠的说道,恨不得将聂离千刀万剐了。

但,他的目光落在护手上,刚才聂离斩的一刀,在护手上留下了刀痕。

看着护手上的裂痕,康涛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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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误会

聂离跟上温馨,刚才他让温馨先走了,自己殿后,其实是他的气机被康涛锁定了,如果拖着温馨,两个人反而都逃不掉,所以他让温馨先走,自己挨一招,拉开距离,然后逃跑。

“好了,到这里就好了。”温馨停下脚步,这一路狂奔,她的内力都快耗尽了,随即靠在一棵树上,撑着自己的身子,将面纱揭下来,平复自己的呼吸。“哇”聂离一口鲜血直接吐出来。

刚才康涛那一下带着暗劲,内心直接从刀上传导到手臂上,尤其是康涛的内力本就深厚,聂离的实力与他的差距太大,这股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如果不是魔丹的牵引,估计自己的经脉肯定会收到一定程度的损伤。

内力在身体一番汹涌后,本来就有些虚弱,如今又是急剧消耗内力的运转轻功,聂离一直憋着那一口逆血,所幸他肉身惊人,魔丹供给足够的内力。

但这一口逆血,还是让聂离两眼发黑,脑袋发晕,差点一头栽下去。看见地上的血液,和聂离嘴角残留的痕迹,“你没事吧!”温馨一把扶住聂离的身子。

聂离一头倒在温馨的怀里,一股幽香在鼻尖萦绕,但聂离可没有心情享受这些,温馨虽然有些羞恼,但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摇了一下聂离。

“麻烦带我回林中居。”聂离虚弱的声音响起来,气息有些不平稳,温馨将聂离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肩头,顺带用内力探知一下聂离的经脉。

她的不信任和怀疑,让聂离伤势更是雪上加霜,本来体内的两种内力就在不断纠缠,如今又加入一股,三足鼎立,这让聂离的伤势更重了。

温馨的内力直接被逼退,她吃惊的看着聂离,没想到聂离的伤势如此重,而且自己好像做错了。聂离没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抬头看着温馨,眼中的神采都有些黯然。

满怀愧疚,温馨抬着聂离,朝林中居走去。因为是深夜,里面的灯火虽然还亮着,但也没有几个人了,温馨将面纱蒙着,如果遇见天音谷的人,就不好了。

不过聂离的话,她特意脱掉他的黑袍和面具,就露出本来面目,里面守夜的小二看见的聂离,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两个人,温馨很顺利就带着聂离回到房内。

将聂离放置在床上,温馨抬着他坐起来,准备运功,帮助聂离将体内的暗劲逼出来。

“麻烦将那个皮囊拿过来。”聂离努力抬着眼皮,指了角落的包裹,温馨打开包裹,里面除了一些银两和衣服,就只有一支竹萧了和一个兽皮囊。

摇了一下,传来哗啦的声音,里面是什么啊!温馨也有些好奇,但聂离的伤势迫在眉睫,急忙站起来,把皮囊递给聂离,但聂离半天去接,温馨疑惑的看着聂离一动不动的身影。

这才想起聂离的手臂因为暗劲,根本无法抬起,“啵”拔开塞子,温馨一手扶着聂离,然后慢慢将皮囊送到聂离嘴边,一点点将里面的灵液倒出来。

聂离大口的吞咽着,好像饥饿的人看见美食一样,一些液体从嘴角流出来,温馨看着这乳白色的液体,实在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聂离如此看重。

一整袋灵液很快就见底了,聂离用手推了一下皮囊,然后开口说了一句谢谢,语气也带着一点生气,而且手臂也能抬起来,这反而让温馨更加好奇皮囊里的灵液。

说完话,聂离就开始盘膝,内功运转,一缕缕黑色的气息从小腹弥漫开来,缠绕着聂离,好像一个黑色的大茧一样,温馨对于聂离更加的好奇了,如此奇特的灵药,还有这等神秘的功法,这些东西都是自己未知的。

这才是温馨才最好奇的,她们作为杀手,见识广,情报也丝毫不差,可关于聂离皮囊里的灵液和这样的功法,她都没有在书本上见过只言片语的描述。

见聂离的伤势开始好转,温馨就放在心来,只是她现在一身血腥味,着实不能再回房间里,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过不回去的话,自己晚上待在哪里。

看了一下聂离的房间,温馨咬咬牙,盘坐在椅子上,也开始运功恢复内力。反正聂离伤势比较重,意识涣散,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来,自己明日早早离开,就不会引起注意。

不过想到与聂离共处一室,温馨就无法静下心来好好练功,坐立不安的温馨,只能选择趴在桌子上睡觉。

灵液加上逆残魔功,让聂离的伤势痊愈的十分快,夜半时,聂离就已经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身子,伤势已经好了一大半了,基本没有什么大碍了。

此时温馨如果醒着,肯定会惊讶,刚才还半死不活的人,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就已经这般生龙活虎了。

看着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温馨,地上还有散落的包裹,应该是她刚才比较着急,也没有仔细去整理,聂离将地上的包裹整理一下,从里面取出一件外袍,披在温馨身上。

因为聂离的动作比较轻,蹑手蹑脚的极为轻缓,所以温馨也没有被惊醒。披上衣服后,聂离长松一口气,刚才他可是屏息的。做完这些后,聂离就离开了。

与温馨共处一室,有辱她的名节,聂离悄悄打开窗户,从窗口溜走。在他走了之后,温馨就睁开眼睛,其实她早就醒来了,不过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聂离,所以才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作为杀手,她即使睡觉,也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所以聂离刚才的那些动作,也许已经十分小心了,但对于她来说,还是太吵闹了。

看着寂寥的房屋,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外面微弱的风声,也会扰乱自己的呼吸声,一起在这寂静的屋内不断回荡。

温馨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双手死死抓住聂离的外袍,指尖发白,眉头紧皱,慢慢睡去,即使睡着了,她的手依旧没有松开,眉头也没有舒展。

第二天,房门被敲醒,将温馨吵醒了,看着窗户依旧开着,聂离也没有回来,地上洒着阳光,站起来,一把抓住从肩上滑落的衣服,揉着惺忪的睡眼,将门打开。

“聂公子,你有见。”门外站的是秦筱幽,昨日温馨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秦筱幽担心了一晚上,想起聂离昨天下午找过温师姐,她才来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问一下,没想到却看见眼前这一幕,而且师姐身上穿的好像是聂离的衣服。

“秦师妹你怎么来了。”在温馨眼中,秦筱幽来找聂离,肯定是有事情,她没想到秦筱幽竟然也认识聂离,带着审视的眼神看着秦筱幽。

“我来找聂公子来问问师姐的下落,现在找到了,我就先回去了。”秦筱幽还没有看过这样的师姐,语气有些怯。

“站住。”温馨喝道,这件事如果被秦师妹回去告诉师叔,她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不过温馨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语气有些问题。

“秦师妹,别误会。”温馨只能苍白的解释道,自己出现在一个男人的房间,还穿着他的衣服,怎么可能不让人想偏。

“没有误会,师姐放心,我不会给师叔说的。”秦筱幽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温馨,此时语气温柔的师姐,反而让她更加害怕。

“你进来,聂离不在,昨日我担心回去打扰你们,就没有回去。”温馨把房门敞开,秦筱幽听完,将半个身子探进去,发现床上的被子十分整齐,看起来聂离是不在的,否则也不会是师姐来开门。

“师姐,是我误会了。”秦筱幽连忙道歉,她没有去多问什么,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秦筱幽心里还是有把握的。

“嗯嗯,师妹你等我一下,我帮他打扫一下屋子。”温馨把门关上,让秦筱幽在外面等自己,将聂离的衣服叠整齐,放在桌子上。

随后又将自己的夜行衣脱掉,塞在聂离房间的书架后,把桌子上的短剑藏在自己身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温馨才打开门,跟着秦筱幽一起回去,相信秦筱幽是不会说的。自己平日对这个小师妹也是蛮好的,她什么性子,自己还是了解的,她不会说的。

“哎呦,聂公子真是好艳福啊,竟然有这等美人陪伴。”两个人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温馨和秦筱幽回头看见一名白衣男子,秦筱幽不认识此人,但温馨认识。

“恒山派的高徒,陈江少侠,有何贵干吗?”温馨语气变得森寒,对于这种人,她可是不会留情面的,如果对方敢再多说一句,她就敢一剑杀了他。

看到温馨冷若冰霜的眼神,那汹涌的杀机,陈江还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他咽了一下口水。“没事,只是来奉劝两位一句。”

“离聂离远点,不然那天跟着他一起死了,岂不是很冤。”陈江也释放自己的气势,锐利的势与温馨势均力敌。

温馨深深看了一眼,论实力,这陈江可不止外面传的那样,他肯定还有底牌。

而且听他的话,好像与聂离也有恩怨,还真是能惹事,恒山派,铁索帮,聚义庄,赵初安,这随便一个拿出来都不是小角色,可他一次全招惹了。

“放心,他的命我可管不上。”温馨随意撇下一句就带着秦筱幽走了。

陈江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嘴角挽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不错,不错。”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意外发现

此时的聂离已经身处白府之中,他早早就来这里找白见,以至于白见起床,看见院中的聂离时,也吃了一惊。“怎么有兴致来我这里。”白见跟聂离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上面还有一点露珠,白见一屁股坐下去,身子打了一个哆嗦。

“白大哥,前几日拜托你的事情如何了。”聂离这次来找白见就是为了于山的事情来的,自己说帮他,但最近因为伤势的缘故,他很少出客栈。

“抱歉,我派了不少人去城中打探,都没有发现有什么邪教的人,而且什么赶尸一脉的人不可能来这种偏僻之地的。”白见思索了一下。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件事情了你。”白见有些好奇聂离为什么打探这种事情。“于山的父亲的尸首不见了。”聂离还是开口,既然想要白见帮自己,就把事情说出来比较好。

“这样啊,我会让下面的人继续注意的。”白见一听到是于山的父亲,面容也有些严肃。

“你也准备一下,马上就到地龙果成熟的时候了,白家和叶家特意将婚礼放在地龙果成熟的第二天,现在一算,也没有几天了。”白见叹了一口气,有些忧愁。

“知道了。”聂离点头示意一下,随即起身就离开了,白见的消息自己也知道了,现在是要给于山说一下,不论找到与不找到,聂离都要去通知一声。

清晨的白山城,一些小贩和早餐店已经开张了,大声的张罗着,聂离走出白山城,爬上山,这个时候的山里还有些寒意,远处的太阳还没有照耀到这里。

走到于山的小屋里,聂离看见于山此时正在院中打磨刀具,好像对于山来说,除了这片山,这些猎具就是他的全部了。

“于山。”聂离轻唤一声,于山的手停顿一下,抬头看着聂离,聂离发现于山的神情有些憔悴,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神也蒙上一层灰。

“聂离,你终于来了,有消息了吗?”于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把猎具撇到一边,把门推开,大步走到聂离面前,双目圆睁,惶恐中带着希翼的看着聂离。

“于山,白大哥那边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聂离有些不敢去看于山的双目,他不知道这句话说完之后,他的眼神会碎裂成什么样子。

“这样啊。”于山没有聂离想象中的绝望,很平淡的,宛如他知道这一切都会发生一样可能他早就知道这样的答案了,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抱希望吧!也许有希望,不过也在时间的逝去中被磨灭的所剩无几了。

“于山。”聂离再一次喊了一下于山的名字。但于山没有大力他,而是坐在院中,拿起自己刚才扔掉的猎具,仔细的打磨。

“聂离,你不必为了这件事一直忙下去。反正我爹已经死了,即使找到尸首也不会改变什么。”于山低着头,但泪水嘀嗒,打在磨刀石上,泪珠让猎具焕发一种特别的白光。

聂离听到于山的话,心如同被刀捅了一下,一种刺痛感让他呼吸有些困难,他知道于山已经放弃了。

“一天找不到,我们就不应该放弃。于山,我答应你,我会找到的。”聂离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份自信说这种话,说完,他就运起轻功跑了。

于山看着聂离的背影,嘴巴张了一下,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幽幽叹了一口气,继续打磨猎具,滋啦滋啦。

聂离走到崖边,既然于山父亲的尸体是在洞内消失的,那么在山洞里面一定可以找到什么,反正已经找不到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聂离抓住藤蔓,脚步连点,几个呼吸就进入半山的洞穴里面,里面的一切都跟之前一样,内力附在眼上,眼前的一切亮如白昼,聂离朝里面走去。

洞穴深处好像有什么动静,聂离离得有些远,无法判断,但里面一定有人,既然有人,那么一定与于山父亲消失的事情有关。聂离放缓脚步,小心翼翼的朝里面移动。

聂离躲得十分隐秘,看着里面的洞穴不断走动的背影,抬起头,露出眼睛,一看见此人,聂离都有些惊讶,竟然是明真那个和尚。

他好像不断在寻找什么,也没有发现聂离的存在。仔细看着明真,聂离屏息凝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明真只是叹了一口气,就悄悄走了。

聂离跟着明真,发现他走的是另外一条路。跟在明真后面,穿过幽暗的洞穴,耳边回荡的是哗啦啦的水流,明真举着火把,把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黑暗中,所以他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看聂离。

也不知道跟了多久,耳边哗啦啦的水流声更大,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应该是还在山里吧,聂离记得崖壁下面就有一片湖泊。

明真的脚步忽然停下来,聂离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但明真只是将火把插在一旁的岩缝中,在石壁上推了一下,一道暗门就被打开了。

明真钻进去,聂离没有选择跟进去,而是在外面一直观察着,一盏茶的时间,明真再一次出来,他的神情有些落寞,显然里面有什么让他十分看重的东西。

拿起火把,明真朝前走去,聂离则继续跟着,很快,哗啦啦的水流声足以震耳欲聋,一道白幕出现在聂离面前,竟然的一片瀑布,这个洞穴竟然在瀑布里面。

可是聂离记得湖泊流过平坦的山腰,又因为落差,在下面形成瀑布,看来自己已经从山顶下到山脚了。

没想到这一次跟着明真,竟然有不一样的发现。明真用瀑布把火把浇灭,一掌劈开瀑布,闪身就走了。聂离等明真走了,回到刚才有暗门的地方。

因为刚才看清了明真的动作,聂离照猫画虎的在岩壁上一番捣弄,咣,暗门打开,一道亮光照进聂离的眼中,眼睛受到刺激,他急忙收回内力,将夜眼关掉。

揉着眼睛,因为哪一番刺激,眼泪都不由自主的流下来。一人的通道,墙壁上挂着几颗不大不小的夜明珠,照亮眼前的路。穿过长长的走廊,眼前突然一片空阔。

山体里面已经被掏空了,面前是一道数米高的石门,看起来有种厚重感。四周挂着夜明珠,将这个暗室照亮。四处环视打量一下,聂离在角落里,看见了于山父亲的尸骨。

跟当初自己见得一模一样,尸体怎么在这里,难道是明真干的吗?他为什么要把于山父亲的尸体抬到这里,面前的石门里面又有什么东西,让明真那么在意。

聂离走到石门门前,用力一推,石门纹丝不动,咬牙,双掌附上内力,聂离一记青蟒绞击,拍在石门上。轰隆隆的巨响,但石门还是纹丝不动,甚至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自己刚才可是催发天魔九转的力量,加上内力和青蟒毒掌的三重作用,可石门竟然纹丝不动,聂离都有些惊讶。明真的实力固然强,但推开石门对于他来说肯定还是不够的,既然蛮力不能推开,那么一定有其他方法可以进去,聂离想在石门附近找到一些机关。

幸运的是他发现一个凹槽,在石门旁边的岩壁上,肯定是打开石门的钥匙,但钥匙到底是什么,聂离就无从得知了。思来想去,没有头绪的他只能放弃了。

转身看着于山父亲的尸骨,他不知道如何下手,带回去吗?这是自己答应于山的,聂离也不犹豫,抬着于山父亲的尸骨,就朝外面走去。

聂离背着尸骨,狭窄的过道不足以让聂离横着抬走尸骨。走出暗门,聂离背着尸骨,一刀将瀑布劈开,可他的功力毕竟不如明真,瀑布的断流只是不到一息的时间。

如果冲出去,聂离难保尸骨的安全,强大的冲击力足够将尸骨拍碎了。“天地一刀斩”聂离一刀斩出去,刀气从秋雨上迸发时,聂离的身影也紧随其后,闪出去,聂离足尖在水面上轻点,每点一次,就会爆起一道水柱。

瀑布下面的河流不大,聂离几个闪身就到岸上了,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根据自己的判断,聂离选择朝山上走去。

背着于山父亲的尸骨,聂离一路小心翼翼,终于回到于山的屋子里。于山没在,应该是出去打猎去了吧!聂离将尸体放在院中。

聂离寸步不离,等着于山回来,阳光下的白骨看的让人发瘆,一道奇异的亮光闪到了聂离,他看着于山父亲空洞的双目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一闪又一闪的,但聂离没有碰,所为死者为大,为了一个东西,无故损坏于山父亲的尸体,自己可干不出来。

太阳定格在头顶,强烈的光在山上显得更加灼热,没有云彩的遮蔽,头骨里面的亮光更加光亮了,发出的光将整个脑袋都照亮了。

森白的头骨里发出金黄色的光,看着都有一丝诡异,“咔嚓”尸骨的嘴巴张开,一道被金光包裹的圆球从嘴巴里面飞出来,浮在空中。

想来就是这个东西在作祟了,聂离一把握住圆球,灼热的气息让他的手心直接被烫伤,一片焦黑。

内力运转在手臂上,黑色的内力缠绕着手掌,一把抓过去,滋滋的声音,聂离的手心好像被针一样,刺痛无比,内力也如同水被蒸发了一样。

“嘭”的一下,圆球发出更强烈的光,将聂离的手心弹走。

捂着血肉模糊的手心,聂离死死盯着圆球,悄悄拔出秋雨刀,大有一副拼命的样子。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再遇明真

秋雨刀快如闪电的斩落,咻的一声,秋雨刀飞出去,扎在地上,刀身还在发颤,巨大的力道让聂离虎口有些发麻,肌肉也在颤抖。刚才那一刀,聂离只觉得自己站在精钢上一样,坚硬无比。聂离愈发好奇这发着金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一人一球就这么僵持着,圆球就像是浑身长刺的刺猬,让聂离无从下口。

头顶的太阳与下面的圆球相得益彰,一个挂在天上,一个浮在地上,聂离灵机一动,既然这东西要吸收光,那么自己只要不让它吸收到光线,就可以镇住了。

脱下外袍,一把扔过去,衣服在接触圆球的瞬间,“铛”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蹲下身子,聂离抓住圆球,就朝屋子里面走去,必须找到没有光线的地方。

走进屋内,把衣服平铺在桌子上,抽走衣服,聂离这才看清圆球的原貌,很简单的东西,白色的圆球,只有婴儿拳头那么大,可上面凹凸不平,有一丝金色的丝线。

仔细打量,聂离也没有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坚硬和在阳光下有奇特的功效以外,就毫无作用,尤其是没有阳光时,毫无作用的它连卖相都不好。

“聂离。”于山的喊声在外面响起来,聂离一把抓住圆球塞进怀里,将外袍披上就走出房间。看着于山背着一头硕大的野猪,血液还嘀嗒嘀嗒。

“这尸骨是怎么回事。”于山指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因为聂离一路背回来的缘故,尸骨已经散落一片。“这是你父亲的尸骨。”

聂离的话让于山没有反应过来,背上的野猪都掉在地上,将散落的尸骨震起又落下,变得更加纷乱,于山难以置信的捧起这些白骨。

“真的吗?”于山迷茫的看着聂离,也许在他的心中,他还是不能接受吧。聂离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于山泪流满面,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头骨,大声的哭泣。

眼泪落在头颅上,滑过高耸的眉骨。“聂离,谢谢你。”于山逐渐平复自己的情绪,看着聂离,先是抹掉自己的眼泪和鼻涕,然后才开口说道。

“没事,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聂离看着于山的样子,眼中也闪过欣慰,这是自己做出的承诺,但也是自己目前唯一完成的承诺。

“又麻烦你了,我先出去一趟,可能不能好好答谢你了。”于山脱下自己的布衫,把尸骨包起来,说完这句话,然后拿着一把刀就走了。

聂离知道于山是准备安葬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个时候,还是让于山一个人好好的静下来吧,看着于山走了,聂离拿起地上的刀,也离开了。

寂寥的院落只有野猪的尸体还在睁着不甘的双目,看着温热的太阳。下山之后,聂离回到客栈,推开房门,温馨已经走了,衣服整齐的叠在桌子上,房间又如昨日温馨没有来过时一夜情,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把衣服收回包裹里,外面的屋门就被敲响了。聂离顿感疑惑,自己前脚刚回来,后脚怎么就有人来找自己,但他还是站起身来,将门打开一道缝隙,看了一眼,发现是莫小头。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聂离一看是莫小头,直接转身,莫小头推开门,进屋之后,把门一关,随意拉了一张椅子,就坐下来。

“那是,我的情报可是一流的。”莫小头笑嘻嘻的说道,其实他早上就来找聂离了,但看见温馨从聂离的房间里面出来,他就没打扰聂离,最后才知道聂离早就出去了。

“说吧,这次来,有什么情报。”聂离倒了一杯水,递给莫小头,莫小头接过来,喝了一口。“你这屋子里面有点香啊!那个,我得到消息,叶白两家已经开始调动人手了,马上就要行动了,估计就在这两天。”莫小头十分听话的把情报分享给聂离。

本来他想调侃聂离金屋藏娇的事情,但看见聂离瞪着自己的眼神,仿佛在说,自己只要再多说,他就敢砍自己,莫小头这才改口的。

“这么快吗?”聂离没想到时间这么快,叶白两家已经调动人马,估计铁索帮和赵初安那边也察觉到了动静,这还是真是一锅乱炖。

“地龙果马上就成熟了,放心,这次还有其他江湖人士,他们几个势力想一家独大不可能的,到时越乱越好,你我就有机会了。”莫小头摇晃了一下杯子,凝视着杯中小小的漩涡。

“好。”聂离点头,为了地龙果肯定是一番龙争虎斗。到时如果自己把握好机会,说不定可以抢到一枚。

“那我就走了。”莫小头把被子里面的水喝完,起身推开门就走了,走的时候,他顺手把聂离的房门关掉,聂离也没有起身,看着莫小头出去,当门关上时,聂离就知道他走了。

出了房间,莫小头迎面碰上陈江,对方的目光还是那么锐利,不过眉宇之间充满了戾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冷漠。

陈江也抬头看了一眼莫小头,在他记忆深处,记得这个人好像认识聂离,刚才在一楼等了好久,应该来这里是找聂离的,冷哼一声,十分倨傲的看着莫小头。

莫小头假装什么看不见,从陈江面前身边走过,但他的脚步一顿,有一股剑势锁定自己了,陈江自幼学剑,剑势自然养成了,但剑意终究还是差了一些,现在看来,这个陈江在给自己下马威,不过未免太嚣张了吧!

剑势从四面八方袭来,莫小头觉得耳边的空气都有凌厉的声响,面颊也感受到一丝刺痛,身边宛如有无数把剑对着自己,时刻准备将自己万剑穿心。“哼”莫小头冷哼一声,嘴角挂着熟悉的轻笑,身上的气势也不隐藏,全部迸发出来。

没有陈江那种凌厉的气势,反倒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息,平和到好像有着包容一切的力量,让人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威胁,但它的存在却在真切告诉陈江。

陈江的气势被莫小头全部磨灭,陈江喘着气,瞪大眼睛看着莫小头,自己的剑势全部消失了,被莫小头身上那种飘渺的气势吃掉了。

“小子,你还嫩着呢。”莫小头故作高深的说道,虽然他的年纪比陈江要小,但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还是让陈江很不爽。

但陈江不敢动手,他不知道莫小头的实力如何,而且凭目前的这个交锋来看,如果动手,自己不会占到什么便宜的。

莫小头嗤笑一声,人就已经走了。陈江站在原地,双手并为剑指,剑气在指尖吞吐,指尖轻轻点在旁边的立柱上,剑气没入立柱中,上面出现一个黄豆大小的小洞。

陈江转身就走了,剑气忽然爆发,在立柱的另一面,出现碗口大的豁口。碎成粉末的木屑从缺口慢慢留下来,如雪一样朝楼下飘去。

聂离在屋内打坐修炼,竞争如此激烈,现在的他更加没有松懈的资格了。但练到一半时,聂离就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武功底蕴还是太浅了。

白鹭给的青蟒毒掌自己已经吃透了,自身的功法,因为境界的原因,聂离也没有能力再进一步,可以说现在的他,也就只会那么几招罢了。

除了运功增加内力提高境界外,聂离根本不知道做什么,现在他的内力也不是以前那样每日都会有看得见的长进,如今打坐许久,内力才会增长一些。聂离自知,如果得不到什么机遇或者改变,自己恐怕短期不能有什么突破。

聂离没有继续打坐修炼,他知道自己的心境已经不适合了,如果继续修炼,恐怕只会适得其反罢了。无所事事的聂离决心去山里,提前去地龙树那边侦查一番。

上次因为秦筱幽和林琳的到来,自己没有继续深入。出了客栈,聂离纵步就朝山里走去,他特意去于山的小屋看了一下,野猪的尸体还在院中,于山应该还没有回来。

抓着藤蔓,聂离又回到湖泊前,他发现湖边的动物有些多,一个个都围着湖泊,看着对面的小岛,有些跃跃欲试,但看着眼前的湖泊也都停下了动作。

面前的小岛有什么可以吸引这些动物的,聂离能想到的就是地龙果了!打不如此宽广的湖泊,聂离只能造一支木筏,否则根本过不去。

“小施主,请留步。”熟悉的声音响起,聂离看着远处的小路迎面走来两个人,于山和明真和尚,明真一直围着于山,而于山则是满脸不厌烦,显然意兴阑珊,不怎么想说话。

“聂离,你在这啊。”于山看见聂离,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甩开明真和尚,走到聂离身边,明真仔细看着聂离和于山。

聂离被明真看的有些怪,于山被明真跟着,可刚才于山去埋葬父亲的尸骨,那么岂不是说,明真看见于山把尸骨拿走了。

但以明真拿走于山父亲的尸骨,显然是对他有用,可他假如看见于山埋葬尸骨,肯定不会留手的,而且于山的实力根本不能跟明真抗衡。

“尸骨是聂离带回来的,你自己问他吧。”于山此话一说,聂离心里咯噔一声,果真是关于于山父亲的尸体的事情。

带着警惕的看着明真,周围的气氛有些凝固,就连身边的动物也注意到了,纷纷落荒而逃。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墓室

“聂施主,应该已经知晓了一些事情了吧。”明真把目光投向聂离。聂离把秋雨刀握在手中,一手抓住刀柄,警备的看着明真,如果他敢动手,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

“聂施主,不必如此紧张,既然你能找到尸骨,想必也是有缘人,贫僧就和盘托出了。”明真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涣散,他的思绪也不知道飘到哪里。

“我师傅曾经有天说,外面有他的机缘,说渡过则成,失之则陨。那天早上,太阳很大,他在佛前叩首三次就走了,这一走就是四十年。”

“四十年,我一直等着,我相信师傅会回来,每日我在庙前扫地,就希望有人推开庙门,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有一天,我无意找到师傅的书信。”

“原来这四十年,他就没准备回来,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他给我留下一些线索,说这白山城,有他的有缘人,也有他的坟墓。我就来了,那白骨就是我的有缘人。”明真几句话好像再说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聂离心里已经相信了一些了 那个暗门里面应该就是明真师傅的墓穴了。“在跟着我去那个墓穴之后,你其实也信了吧。”明真望着聂离。

“那你为什么要找于山父亲的尸骨。”聂离疑惑的问道。“那副尸骨吗?他身上有我师傅留下的佛印,师傅曾说过,这是他的有缘人。”明真没有什么隐瞒,全部告诉聂离。

这一切都说的有理有据,聂离想不信都难。“那你为何追着尸体不放。”聂离怀疑于山父亲的尸骨里有明真觊觎的东西,或者说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墓穴里有一道石门,需要一个东西,而我怀疑在尸体上,不过我在尸体上找寻了许久,根本没有什么。”明真有些失落,果然如聂离所料,明真也没有打开墓穴的大门。

“里面有什么。”聂离想起自己从尸体里拿到的那个圆球,会不会这个东西就是“钥匙”,不过自己还不能声张,要等下去。

“不知道,如果你们可以打开石门,里面的东西贫僧分毫不取,只要我师傅的尸骨,足矣。”明真估计打开石门的钥匙应该是于山父亲留给于山了,所以提出自己的条件。

他身为出家人,自然不会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他只想带走自己师傅的尸骨,带回寺内,然后安葬起来。“出家人不打诳语。”明真看见聂离犹豫的样子,果决的说道。

“好,我们走。开门的钥匙在我身上。”聂离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于山,对着明真说道,这个决定他可是鼓足勇气说的,谁也不知道明真会不会反水杀自己。于山有些疑惑的看着聂离,聂离怎么会有呢,于山疑惑的看着聂离。聂离只是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好,我相信你一次。如果我爹在世,也不会袖手旁观。”于山看着明真,他的心告诉自己,明着没有骗人,那是一种渴望,对那明明已经逝去,不存在于此世间的感情的寻找。

明真在寻找了,自己也在寻找,不过自己运气好,遇见了聂离。可明真呢,他等了四十年。聂离看着于山这么快就相信明真,有些惊讶。

“那就有劳两位施主了。”明真灿烂的笑起来,聂离看着明真开心的样子,也放心了一点戒备,至少他刚才眼角划过一滴泪珠,如果这段感情也被他用作骗人的工具,那么聂离无话可说。

“走这边吧!”聂离和于山带着明真,走的是藤蔓后面的洞穴,看着这一条路,明真也有些惊叹,他也能知道为什么聂离可以躲过自己的观察了。

驾轻就熟的走到墓穴里,长长的过道,明真在前面,聂离跟在身后,于山走在最后。这也是聂离特意要求下的,明真也知道,聂离还是不放心他,如果自己敢反水,聂离就可以拖住自己,而让于山先逃跑。

“到了。”走出过道,聂离三个人都顿觉身心得到了释放,那种狭窄的感觉,真的是一种压抑。“那就有劳聂施主了。”明真作揖,十分恭敬的看着聂离。聂离递给于山一个眼色,让他小心一点。随即走到石门前,他悄悄从怀里面掏出圆球,按在一旁的机关凹槽上。

聂离把手收回来,圆球刚刚定在凹槽里面,这是聂离没有料到的,没想到这个东西果真是钥匙,可石门为什么还没有打开。

明真看见聂离的圆球后,也十分惊讶。“这是舍利。”明真大步走到聂离身边,仔细观察圆球,明真的异常让聂离提起了警惕,聂离把秋雨刀横在面前挡住明真。

“贫僧失态了,这是舍利,只有得道高僧在圆寂时才会留下的,你怎么会有。”明真介绍了一下。“别管我怎么找到的,先说清楚这舍利是怎么回事。这门怎么打不开。”聂离不想告诉明真。

这是在于山父亲的头骨里找到的,其实聂离不告诉他,也是因为自己心里有些迷惑,一个得道高僧的舍利怎么会在一个尸体的脑袋里面。

“这不是简单的舍利,这是神舍利。是得道高僧死后,意识不散,大脑不腐不化,最后化为舍利。至于这门为什么打不开,贫僧就不知道了。”明真说完,聂离心里翻起惊涛骇浪,如果真如明真所言,那么岂不是那副尸骨是他师傅的,难道明真的师傅就是于山的父亲吗?

聂离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么多震撼的事情。竟然钥匙已经有了,门为什么打不开,难道是缺少什么东西吗?缺了什么呢,聂离一看神舍利,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了,神舍利需要阳光,这样门才能打开。”聂离想到了神舍利在阳光下的异状,想到会不会就是因为少了阳光,从没有打开石门。

“我知道了。”明真开始诵念经文,身上佛光普照,佛光如游丝一样被舍利吸收了,“轰隆隆”石门开始打开,明真更是加大内力,佛光更甚,石门也完全被打开了。

里面的墓室十分简陋,聂离走进去一看,只有一个用石头雕刻的莲台,上面有一具白骨,身披袈裟,袈裟十分华美,金光闪闪,在此处埋没如此久,依旧如新。

明真快步走到莲台前,双膝跪地,双手合十,九叩首之后,头就一直低着,没抬起来,聂离听见了低沉的哭泣声,那是明真在哭。

“哇”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嚎哭,哭的泪流满面,毫无之前那副高僧的样子,像个孩子一样,对着父亲的哭泣。

“贫僧明真,谢过两位施主,此恩大于天,明真毕生难忘。”明真转过身来,对着聂离和于山也行了跪拜之礼,“大师不必了。”聂离也收起对明真的偏见,扶着他的手臂拖着他站起来。

“让两位见笑了。”明真永僧袍擦掉脸上的泪珠,神情又恢复到之前那般无悲无喜的样子。

“多谢两位了,明真说过,里面的东西除了尸骨丝毫不取,剩下的就都是两位的。”明真说完,聂离才环视一圈,除了莲台前有几本书外,就再也没有什么,这有什么好拿的。

聂离拿起莲台前的几本书,总共有三本,一本名为《佛前三叩首》、《明心佛经》《生平言》,三本书的名字都很特别。

“《佛前三叩首》,立地入佛前。这是一本练体功法,是我寺的不传之学,但师傅放在这里,肯定是为有缘人留着,那就是你的。”

“《明心佛经》是一本印法,可以凝结威力巨大的佛印,但最重要的就是提升精神力,这对于聂施主压制自己的魔心可谓是有着巨大的帮助。”

“最后这《生平言》,应该是我师傅的一些话吧,既然他给了你们,那就是你们的,贫僧不会要。”明真为聂离介绍了三本书,聂离没想到自己这次来竟然有如此大的收获。

《佛前三叩首》,自己不怎么需要,毕竟有天魔九转,不如给于山。至于这明心佛经,却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自己的魔丹副作用已经越来越大,有了这明心佛经,自己就不用担心被魔丹反噬了。而且自己武功底蕴浅薄,刚好有这印法来提高战斗力。

至于这生平言,还是给明真吧,他更需要这本书。

“于山,这本功法给你。”聂离把《佛前三叩首》扔给于山,明真看的膛目结舌,这可是他们寺庙的不传绝学,聂离竟然跟扔白菜一样,分给别人。

“我不要,我又不行走江湖,这东西你给你自己留着,防身用。”于山又给聂离扔回来,他没有帮上什么忙,而且聂离行走江湖本就危险,多学一门武功,也是好事。

聂离心头一暖,把《佛前三叩首》收回怀里,将《生平言》递给明真。“大师,这东西我留着没用,你拿着吧!”聂离一把塞给明真。

明真感激的看着聂离,不断说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颤抖的双手捧着这本书。

“贫僧,化白骨亦不忘此恩。”明真说完,把生平言放下内衬里,然后用袈裟将莲台上的白骨包起来,跟着聂离他们一起出去了。

三个人刚出去,石门就关上了,神舍利也直接碎裂,掉在地上。

一声大道之音在三人耳边回荡。

佛前叩首入殿来,明心一法压杀心。正邪两道皆修之,自有佛魔一人留。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地龙果成熟

聂离听到这句话,默默记在心里,正邪双修,不是说的就是自己吗?难道这个人早就知道了这一天吗?聂离没敢继续待下去,他觉得那紧闭的石门有一种压迫,有一种魔力。

“聂离,走吧。”于山拉了一下聂离,从刚才出来,聂离就一直站在原地,神情有些奇怪,而且石门也已经怪了,他还在看什么。

“于山,你听不见吗?”聂离疑惑的问道,于山难道没有听见刚才的话吗?“什么话啊!你怎么了,哪里来的声音。”于山皱着眉头,聂离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

只见于山跳起来,给聂离脑袋就是一下,一声闷响,打的聂离眼冒金星。“你在干什么。”聂离有些急,于山一言不发就动手,着实让他有些气恼。于山力气可不小,打的聂离脑袋发懵,一时半会儿都缓不过来。

“我父亲说过,山里有鬼魅,会上外来者的身,刚才你肯定是中邪了,只要打你的脑袋,把恶鬼赶走就好了。”于山见聂离红着眼睛,揉着脑袋,应该是起效果了。

“我没有中邪。”聂离语气软下来,于山也是为自己考虑,聂离也没有道理生气,只是刚才于山说自己没听见什么声音,那么岂不是说,只有自己一个人听见了?

看了一下明真,明真也看向自己,“于施主还真是赤子之心,真是让人羡慕。”明真轻笑一声,也没有露出什么端倪。

“走吧。”聂离轻声说道,然后跟在两个人身后就走出去了,已经快要走出来时,聂离回头看了一眼,那长长的路,通向深处那诡异的黑暗中。

明明自己刚刚才从里面出来,却有一种陌生的恐惧感。好像那极致的黑暗里面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聂离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走出洞穴后,长长舒了一口气,感受外面的阳光,顿感无限的温暖。

“那两位施主,贫僧此行圆满,便就此离去,日后有缘,必定再见。”明真鞠躬行了一礼,背着袈裟就走了。聂离看着明真的背影,一直没有把之前的事情说出口。

“大师,再见。”聂离和于山都与明真告别一下,夕阳下,拉长了明真的背影,萧索的身影走过多少山水,又经历多少岁月的打磨,这可以为了一个人,等候了四十年。

聂离看了一眼瀑布,他总觉得这件事不像眼前看的这般简单,带着于山赶忙离开此处,于山心愿已成,找到父亲的尸骨,除了有些感伤外,他没有太多的消沉。

晚上他留下聂离喝了一点酒,因为心情不好,于山喝了不少,再加上没怎么喝过,酒量极差,自然早早就倒下了,聂离把于山安顿好,一个人就回了客栈,自己得到两本功法,自然要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可以为自己在这次争夺中整添几分胜算。

聂离没有看《佛前三叩首》,自己有练体功法,不必把精力放在这个上面,现在要做的就是修炼《明心佛经》,镇压自己体内的邪意,每次动用内力,就会遭到内力反噬。

打开《明心佛经》,聂离一看第一页,就脑袋一个比两个大,明心佛经竟然需要修炼者有佛法基础,否则明悟不了其中的精要,更不能凝结印法。

这不是逼自己修炼《佛前三叩首》吗?聂离把《明心佛经》放在一边,捧起《佛前三叩首》,朴素的书本,聂离实在难以想象里面记载的是怎样的功法。

佛前三叩首,一叩一禅心。开头第一句就是如此,聂离继续看下去,发现佛前三叩首十分简单,但要求却极难,三叩首,意味着只有三层。

但佛前三叩首需要不断精炼肉身,这好说,天魔九转也需要,两者不冲突,但《佛前三叩首》最让聂离不能接受的就是它的每一次突破除了肉身的极限,还要本人有足够的禅心和佛理。这样才能产生特别的气,用来明心、结印。

聂离觉得明真给了自己一个烫手的山芋,不过自己已经拿来了,不妨试试,佛前三叩首,第一重很简单,聂离自小学过一些知识,书里的佛理也能看懂,加上天魔九转之前精炼过肉身,第一重很简单。

试着提起运功,聂离的肌肤就浮现一层淡金色,看起来十分威武。眉心也会有一个卍,闪烁着金光,看起来就如同佛祖前的得道弟子一样。

聂离试着用秋雨刀在手臂划了一下,聂离割了一下,火花四溅,手臂只出现了一道白痕,虽然自己没有用上全部的力气,但有一丝意混在其中,但说明佛前三叩首真的很不错。

而且书里面记载,每一重的变化都极大,估计三叩首之后,防御力定然不俗。现在自己练了佛前三叩首,已经有了一些佛理了,可以修炼《明心佛经》了。

《明心佛经》前半本都是佛理和禅理,后半部就是四道印法,由简到繁,看的聂离眼花缭乱。先是仔细品味《明心佛经》,里面的佛理和禅理都让聂离的心智和精神力得到来增长。尤其是脑袋的清明,让聂离更加看重《明心佛经》,他试着用手凝结第一道印法——镇心。

聂离双手结印,但印法总是一半就轰然破碎,一次又一次,聂离这才顺利的将第一道印法结好,看着手心的印法,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将《明心佛经》收起来,聂离没有继续钻研印法,他不过是初步感悟佛理的人,后面的印法肯定是不可能参悟出来的,与其浪费时间,不如修炼精神力。

聂离的脑袋不算笨,《明心佛经》里的佛理他都记住,虽然晦涩难懂,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钻研这些话。

脑袋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清明,那是灵魂深处的颤栗,让聂离的精神时刻保持着清醒,而且他感受到一股特别的气充斥在脑袋里面,久久没有散去。

就这样,聂离一打坐就是一天,平静的面容有着以前没有的柔和平静,忧愁的眉宇也舒展开来,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好像他就是这个样子,属于这个环境,也融入了这个环境。

一丝丝金光在眉宇汇聚,形成一个卍字,不断的转动。这些变化是聂离看不见的,他只是沉溺于佛法当中。

长长松来一口气,聂离揉着肿胀的脑袋,一下子参悟太多自己不懂的佛理,带来的负荷也不小,但心神的平静让他知道自己一晚的努力没有白费。

“快啊!后面的人跟上,有人发现来地龙果的位置了。”聂离用逆残魔功恢复了一下状态,然后就听见外面的人大喊着,街道外也嘈杂一片。

聂离推开窗户,看见外面的人流窜动,拥挤的人潮都朝一个地方涌去。聂离看着远处的山脉,也不敢停留,直接从窗户翻出去,轻功运起,踏着人潮一马当先。

“混蛋”“那个混蛋踩我”“给老子等着”聂离的行为引起不少人的谩骂,但这些声音在滚滚人潮里还是太微弱了,聂离一出城门,就看到山路也有不少人。

而且也有不少自己的熟人,魏无忧带着丁猛和一个壮汉以及一大批帮众,赵初安身边带着黑衣人,温馨则跟着天音谷所有人,岳钟带着她的妹妹,叶子鸣身边就是聂离的熟人了,莫小头和妙舒子,还有一个独臂人,白见则带着白家寥寥几人跟着白家,唯独陈江跟自己一样是一个人。大家看见聂离,所有人的眼神有些复杂。

魏无忧有些玩味的眼神,赵初安露出不屑的笑,温馨、岳钟和白见表现的很平静,好像不认识一样,陈江和叶子鸣,因为跟聂离有恩怨,自然恨不得杀了他。

“这么欢迎我吗?”聂离双手交叉在胸前,一步步朝他们走过来。“有聂公子,此行定然有趣。”魏无忧笑着说道,一副很熟的样子,但话里的另一层意味,让人还是有些好奇。

“自然,这么多人想杀了我,不过最后谁死还不一定。”聂离特意将目光放在几个人身上。

“那咱们就走着瞧,丁掌事和康侍奉,走吧。”魏无忧笑容顿时收了起来,带着丁猛和手下的人就走了,丁猛回头看了一下聂离,实力的突飞猛进不是他惊讶的,他诧异的是聂离身上气质的变化,如果说以前的聂离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刀,那么现在的他已经开始收鞘了。

这个变化,实力高的人以及跟聂离打过交道的人肯定会发现,其中妙舒子感受最深,因为他发现聂离身上奇特的道韵了,肯定是经过高深的经书洗礼。

“小头,你这个朋友越来越有趣了。”妙舒子眯着眼睛偷偷打量聂离,不过什么变化,自己一会儿就可以看见了。

“一会儿师傅你可要保住他,这些人里面一半都想杀了他。”莫小头拉了一下妙舒子的衣袖,看到妙舒子的神情,便放下心来。

所有人没有因为聂离的到来而受到什么影响,继续加快步伐,这寂寥的连云山第一次有了这么多人。

路边那刚因为春天而绽放自己美丽的花草,早已倒在无情的脚印里,人迹过后,一片狼藉。

所有人都有序的走到崖壁前,果然所有人都提前打探了。

看着远处的小岛,大家好像看见宝藏一样,纷纷抓住藤蔓就朝下面滑落,但他们还是小看那藤蔓中隐藏的杀机。

无数毒蛇撕咬这些江湖人士,他们没想到那翠绿的藤蔓中有着一模一样的毒蛇。

身体直接栽落,摔的粉碎,血肉一片模糊,这一片藤蔓成为无数人的坟墓。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远处的小岛,反而没有看见眼前的危机。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鳄龙

毒蛇的袭击是很多人没有考虑到的,无数人睁大不甘的眼神,如尘埃一样陨落,但也有一些人反应比较灵敏,斩杀了不少毒蛇,下面的地如同血狱一样,满是扭曲的尸体和断成无数块的蛇身。

“我们也下去吧!”丁猛和康涛一左一右把魏无忧保护在中间,三个人率先下去,也没有去管那些帮众,赵初安嗤之以鼻,抓住一条藤蔓,和黑衣人一起运足轻功,动作极其潇洒。

天音谷的人轻功也非常不错,抓住藤蔓个,身姿如同九天下来的仙女一样。叶家因为有妙舒子,出场自然不差,莫小头与叶子鸣都腾空而起,三个人如同云游的神仙一样。

而独臂的叶老三则在叶家保护下,抓着藤蔓一点点朝下面滑下去。陈江看了一眼聂离,拔出自己的剑,纵身就跳下去。靠着剑和轻功,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稳住身子。

除了一些散修,剩下也就只有聂离和岳钟兄妹了,看着聂离。“聂兄,我带着舍妹先下去了,等你。”岳钟期待聂离的出场,也许这个人真的会带给所有人不一样的惊喜。

“好。”岳钟对自己不错,虽然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但聂离愿意结识这样的人,岳钟抓住藤蔓和岳灵就下去了,岳灵最后还狠狠地看了一下聂离。

其他人看见妙舒子在空中的这一手,都有些惊讶,但只有那么几个人都知道妙舒子这一手动作代表着什么,是实力,这个下马威,他们都要认下。

“天师,这一手真的是厉害了。”叶子鸣兴高采烈,差点跳了起来,带着俯视的眼神看着下面的芸芸众生,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稳住,小心摔下去。”妙舒子看了一下叶子鸣,回头看了一下聂离。因为大家轻功都十分了得,早早就下来了,站在湖边,而妙舒子这一手虽然十分飘逸,但速度却不是很快。

魏无忧和赵初安以及天音谷的人早已经站在这里了,他们知道,这里面最强的也许就是妙舒子了,叶家请来的这个道士,不过目前看来,这个道士好像不帮叶家,只帮叶子鸣。

所有人都汇聚在一起,看着远处还不断下来的人,当看着陈江的身法时,所有人都不由点点头,对力道和剑气的控制与融合已经是十分应手了。

“此人的剑法了得。”不知道谁赞叹了一句。在场的人没有谁去反驳,“快看那个人。”有人指了一下岳钟,一身黑衣,旁边跟着娇小的岳灵,但周围的毒蛇都不敢靠近他们两个。

凡是岳钟在的地方,毒蛇都四散逃开。“岳家的疯魔之血,还真是厉害呀。”赵初安眯着眼睛看着岳钟,当初在客栈中,岳钟救聂离时,他就知道对方的身份。

“让诸位久等了。”岳钟明明走的很慢,但很快就到所有人面前,虽然有些请罪,但语气毫无示弱,甚至身上的气势压的所有人呼吸一紧,不卑不亢,实力不俗,此人定然背景深厚。

“岳兄,既然是赔罪,但这姿态却有些欠缺。”赵初安看热闹不嫌事大,丝毫不留情面的嘲讽岳钟,那副姿态,真的让赵初安很不爽。

“把你的嘴闭上,别逼我去王爷府打你。”岳钟还是刚才的样子,不过嘴角挽着冷笑。其他一听此人敢去王爷府打赵初安,还真是狠人。

“少帮主,你看,快看。”忽然有人对着魏无忧大声的喊道,所有人的目光也被这边吸引了,翠绿的绿幕上,一道黑红身影不断的穿梭,身影每停顿一下就有一声惨叫。

魏无忧气的都快吐血了,聂离竟然用别人作为他卸力的工具,而且踩的人都是自己的帮众。这样的手段实在是有些卑鄙。

不少人已经开始骂起来,聂离身影如狂风,如暴雨,如猛兽,带着无边的气势,阴邪无比,披散的黑发,妖艳的红衣,幽暗的刀,如同从地府走来的冥君一样。

“聂离,你。”魏无忧看着聂离走过来,恨不得杀了他,丁猛拉住魏无忧,摇摇头。小不忍则乱大谋,魏无忧冷哼一声,甩了一下手臂。

“聂公子,这方式当真跟你的人一样。”赵初安从岳钟哪里吃瘪,要从聂离这里找到面子,他的话就是告诉别人,聂离的人品跟刚才的行为一样卑鄙狠辣。

“滚。”聂离只是骂了一个字,赵初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后面的黑衣人直接走上来,赵初安伸出手臂,面容有些扭曲。

“别动手,他的命,我先留着,之后再拿。”赵初安对着黑衣人说道。黑衣人又退了回去。

“吟”一道高亢的龙吟声将这场闹剧粉碎了,“龙吟一声苍天震,地上一树生灵果。地龙树成熟了。”这一道龙吟声激起所有人的心,他们这么久的等待就是为了这一天。

“出发。”看着湖面,魏无忧下令,铁索帮和聚义庄的人一股脑冲上去,一些江湖人士见有人捷足先登,自然不敢落人身后。

无数人都在湖面纵横,但奈何湖面太宽,内力不足,有些人不到一半就落入水中,有的人在渡江的过程中,被湖面下的怪物拉下去,顿时就只剩一片血水了。

“这是鳄龙,乃是一种异兽,他们喜好群居,这湖里应该还有许多,诸位小心。”妙舒子见多识广,一看那探出的半个头颅就知道了。

聂离看了一下妙舒子,他好奇的是妙舒子为什么要提醒大家,如果为了地龙果而来,那么对其他人造成恐慌和伤亡,不是对他更好吗?

“大家回来。”魏无忧看着自己的人死了不少,即使铁索帮的人精通水性,也损失不少。聚义庄的更是损失惨重,康涛脸色十分不好。

不少人拖着湿漉漉的身子,拼尽全力的游回来。躺在岸上,大口呼气,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们觉得头顶的蓝天从没有这么美过。

“天师,可有办法。”有人问道,妙舒子只是摇摇头,他也无能为力。“轻功了得或者内力身后的人倒是可以渡过。”妙舒子说完,带着莫小头和叶子鸣,在湖面轻点一下就过去了。

湖面形成一个漩涡,将三个人包在一起,一层薄薄的水雾让三个人十分轻松的就过去了。丁猛和康涛,抬着魏无忧也运起轻功就过去了。

赵初安被黑衣人带着,天音谷有为首的蒙面女子,每一脚下去,湖面就会凝结一块冰,然后带着手下的弟子就过去了。岳钟一脚点在湖面,顿时爆起几丈水花,几个爆步就已到达对岸,虽然他的内力不是很高,但力量和爆发力十足。

陈江将剑抛出去,腾跃而起,站在剑身上,依托着剑在空中滑行一段距离后,在力量快要竭尽时,他再用轻功达到对面。

“让开。”一声大吼声响起,所有人只看见一根巨大的树木,原来是聂离扛着一颗大树,粗壮的树干需要数个人环抱才可以,就连聂离在这棵树木下,都显得极其渺小。

所有人纷纷躲开,聂离将树木抛起来,身影一闪,一脚踹过去,巨大的气爆声震耳欲聋,粗大的树木如同巨龙一样,将湖面分开,聂离站在树木上。

所有人看着聂离这野蛮的样子,也是膛目结舌,但大家都不得不承认,聂离的力气十分大,否则也不可能将如此粗壮的树木投掷的这么轻松。

树木在一半时,速度骤减,聂离左脚一点,空中身影暴起,几个腾跃就到小岛上,虽然他的内力不深厚,但用树木已经完成了一半了,这一点距离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粗壮的树木直接沉在湖里,平静的湖面都激起了波浪。所有人看着聂离这么粗暴的方式,也只是看看,他们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刚才那排山倒海的气势,让人觉得是一头荒古凶兽。

这边的人也看见聂离的渡江方式,很多人都有些鄙夷,觉得聂离就是取巧,尤其是岳钟,一直看着聂离,那磅礴的力量,他觉得聂离的气力丝毫不逊色于他,

一定要与聂离较量一番,岳钟心里想着。“走吧!”魏无忧没有去看聂离,直接带着丁猛和康涛就走了,对岸的人只能干瞪着眼睛,但也有人效仿聂离的手段,不过用的是细小的树木。

所有人都朝小岛中心的位置走去,龙吟声越来越清晰,小岛并不大,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大家都看到了地龙树,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地龙树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传说中的东西。

聂离看着地龙树,好像一条仰天长啸的龙一样,粗糙的树干上缠绕着一条龙,它怒目圆睁,张开狰狞的龙嘴,四个爪子系数张开。

一棵树长的如此栩栩如生,散开的树梢上挂着九个土黄色的果子。

“那是地龙果。”魏无忧指着地龙果,神情有些兴奋。

“有九个果实,我们这些人分一下吧!”赵初安其实没想过把这些东西分给别人,但旁边那么多人,他只能用如此权益之计来分散一下大家的注意力。

“我同意。”魏无忧紧随其后,附和着说道,其他人看着他,谁也没想到魏无忧会答应的这么快。

“天音谷一颗,铁索帮一个,聚义庄一个,叶家一个,白家一个,天师一个,恒山派陈少侠一个,宋都岳家一个,我拿一个。大家没有意见吗?”赵初安把九个果子分给在场的九个势力。

“我不同意。”一道森寒的声音响起。

如刀一样狠厉,如刀一样冰冷,它只属于那个人。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斗陈江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聂离,谁也没想到聂离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唱反调,本来赵初安的分配大家都没有意见,既不用动手,又可以得到一枚地龙果,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赵初安的分配也很合理,在场的谁不是一方势力,天音谷、铁索帮、聚义庄自然不多言,白家和叶家可是白山城的主要势力,陈江虽然是一个人,但人家代表的可是恒山派。

赵初安代表的是宋庭,岳钟更是岳家子弟,这些那个拿出来不是让人敬畏的背景,而妙舒子,虽然大家对他了解不深,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最强的,自然有他的一份。

“聂离,别给脸不要脸。”赵初安直接骂道,聂离三番五次的挑衅自己。“师傅,这可怎么办。”莫小头悄悄附在妙舒子耳边问道。

“静观其变,放心,我自会保他无恙。”妙舒子也看出自己弟子眼中的焦急,暗地里传音给莫小头,后者也消停下来,既然师傅都这么说了,那么聂离一定会没事的。

“这地龙果无名无姓,凭什么由你赵初安分配。”聂离质问道。

“那你说,怎么分,来给我们一个好的方法。”赵初安把难题抛给聂离,他倒要看看聂离如何把这些人都说服。

“当然是能者居之。”聂离环视一圈,开口说道,赵初安听完哈哈大笑,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唯有妙舒子面容有些动容。

“真是可笑,能者居之,你以为你的实力可以打过谁。”赵初安看到聂离如此不自量力的样子,就觉得十分可笑。但他不知道这句话在一些人心中翻起的惊涛骇浪。

叶老三低下头,眼神有些闪烁,如聂离所说,能者居之,凭什么把这些东西分给别人,虽然在场的也有大势力的人,但几个小辈,凭什么跟自己平起平坐。

白见听见聂离的话,也做好随时帮助聂离的准备了,赵初安身边的黑衣人,自己虽然不知道武功如何,但应该不会差自己很多。

“不试试,谁知道呢。比如你,也许我也可以杀掉。”聂离杀气腾腾,浑身的气势全部倾泄而出,滔天的魔意和杀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阴冷。

“好,那我陈江来会会你。”陈江早已经等不及了,聂离话音刚落,他就拔出自己的剑,长虹贯日,直刺聂离的胸膛。

天魔九转,身影一闪,原地的残影被剑气搅碎,聂离也拔出秋雨刀,一记天地一刀斩,简单到极致的一刀,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有斩断一切的信念和刀意。

这一招是聂离最强的一招,因为其中蕴含着他的刀意,威力自然不弱。“雾隐迷踪剑”陈江看见聂离斩来的这一刀,不骄不急。

剑光闪闪,剑气弥漫,好像漫天大雾一样,根本找不到剑的踪迹,聂离的刀瞬间就迷失了,这一刀斩空,聂离立即收回刀,化为守势。

“名师出高徒啊!这剑法,陈江没有落下他师傅的名号。”丁猛感慨一声,其实聂离那一刀也不错,可惜被陈江躲开了,不然一定可以伤到陈江。

“聂离,看你有没有本事挡住我的剑了。”陈江的声音飘渺不定,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样,这让聂离根本不能捕捉到对方的位置。

这种自己在明,敌在暗的局面,是聂离不擅长应对的,自己只能提高警惕,不断进行防守,聂离因为在剑法中,处于迷雾之中,但外面的人却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不少人已经叹气了,赵初安和魏无忧则喜笑颜开,在他们眼中,聂离马上就要死掉了,现在摆起防守的姿态,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雾隐影杀剑。”陈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聂离四处张望,他不知道剑会从哪里,从哪个方向出来。“飘雪三千里。”聂离也丝毫不藏私,直接使出飘雪三千里。

因为无法捕捉对方的行踪,那么自己何不使出大范围的杀招,逼退他。漫天的刀光如同风雪一样,将迷雾全部驱散,刀光倾泄而下,陈江的身影也无所遁形,显露无遗。

“我抓住你了。”漫天的刀光中就有陈江的身影,聂离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笑容。天魔九转闪到陈江面前,“天地无情”一道擎天巨脚,遮天蔽日,从天而降。

陈江刚用剑气打碎聂离的刀光,抬头就看见一记黑色的巨脚,催动内力,凭空点了好几剑,看似稀松平常的几剑,却把聂离的天地无情给破了。

聂离也知道这一招不会对对方造成威胁,他不过就是试探一下,陈江没有使出全部实力,他在隐藏着什么,聂离把刀收起来,直接贴身肉搏。

其他人都有些不解,明明自己占据上风,为什么要收刀而选择用拳脚功夫,难道他的拳脚功夫更强吗?“天魔九转,第一转。”聂离催发天魔九转,小腹的一条流纹开始舞动。

“孽海魔生,群魔乱舞。”两记腿法聂离一同施展,加上天魔九转的身法加持,让聂离的速度迅速无比,而且力道也非比寻常,陈江被聂离压的只能不断用剑点破脚影。

“招式虽然不错,但对上比自己实力高这么多的人,就显得有些捉肘见襟了。”白见看着聂离的招式,虽然气势上不输,但奈何不能威胁到陈江。

“接我一剑。”陈江抓住机会,一剑才聂离的左侧刺过去。“佛前三叩首。”聂离也没有使用天魔九转,而是用佛前三叩首来抵挡这一剑。

“铛”清脆的声音响起,陈江张大嘴巴,有些惊讶,这些何等惊人的肉身。其他人也是,看着聂离瘦弱的身躯散发着微弱的金光,额头的佛印浮现。

哪有刚才那魔意滔天的样子,倒像是佛祖座前的护卫一样,威严不屈。“看你能挡多少次。”陈江手腕一抖,剑光闪闪,将聂离的上衣戳的都是破洞,只剩几根布条挂在肩上。

聂离抓住机会,用拳头打了陈江几下,但巨大的力道是陈江吃不消的,他的嘴角已经溢出血液,而反观聂离,面不改色,但其实他可没有表面这么平静,虽然陈江的剑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但痛觉还是有的,不过好在逆残魔功的自愈十分强。

聂离显然刷新了大家对他的认知,一个后天后期的人竟然靠肉身,跟后天圆满的人打平,这样的实力即使放在那些天骄身上,也不一定可以做到。

“聂离,你很不错,本来不想暴露实力,但这是你逼我的。”陈江把嘴角的血擦掉,浑身的气势开始节节攀升,这是先天初期的境界,而且看他的气势稳扎稳打,显然突破先天境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

“此子可惜了,天赋很好,可惜后天打败先天,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人群有人叹息道,这是很多人的想法,后天和先天的鸿沟,只有先天之上的人才懂,那种实力的差距是无法形容的,后与先,就是天与地的差距。

一朝通达入先天,从此逍遥此凡间。

后天打败先天的境界的事情不是没有,但那几个人随便一个拿出来,都是震古烁今的大人物,聂离在所有人眼中,也就是一个天赋不错的后辈而已。

在魏无忧和赵初安眼中,聂离已经死了,尤其是赵初安,偷偷的目光放在陈江身上,但很快又挪开了。“这一剑,要你的命。”陈江用手指轻拂剑身,用剑指着聂离。

聂离只觉得面颊刺痛,这一剑里面有陈江的所有精气神,躲过去,自己就可以活下去,躲不过去,就是死。但一剑的危机感让聂离如芒在背,有种颤栗的畏惧。

“师傅,这一剑可是有一丝剑意的,聂离挡不住的。”莫小头有些着急,拉着自己师傅说道。“无妨,看下去吧!他的剑意因为仇恨,不稳不纯,聂小子如果处理的好,还是抗衡的。”妙舒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让莫小头有些气恼,如果真的有危险,自己就出手。

“筱幽,你怎么了。”林琳发现旁边秦筱幽的脸色有些不好,眼中有些担忧。“你说他能不能活下去。”秦筱幽明知道聂离凶多吉少,还是开口问了一下。

林琳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样的局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聂离必死。“不会的,他会活下去的。”林琳没有做声,温馨的声音倒是响了起来。

“想活下去也可以,除非他可以使出比这一剑还要强的招式。”为首裹着面纱的女子说道,成熟的声音十分吸引人,但冰冷的感觉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白见悄悄转移自己的位置,如果到时聂离有什么生命危险,他就要出手。毕竟聂离是拯救自己人生的人,至少他这么相信着。

“哥,这次,我看他怎么应对。”岳灵笑着说道,她对聂离可没有什么好的感观,但看看岳钟,嘴角噙着笑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灵儿,话别说的太满。”岳钟不信聂离会被杀死,这个人总是会带给他不一样的进步,刚才施展的横练功夫,让岳钟嗅到了热血的气息。

“来吧!”聂离驱散心中的畏惧,武道一途,多少艰难险阻,他还不是靠自己一路过来了,一个人和一把剑就想拦住他,未免太小瞧自己了吧!

“下地狱去向我父亲和我弟弟忏悔吧。”陈江持剑冲出去,这一剑避无可避,直刺聂离的眉心。

“这天都葬不了我,凭你的剑,不配。”多少次走来的困难,足够让聂离死多少次了,但他活的好好的。

他从不怕,因为他不敢去怕,他不配去怕。

此心无畏,方可无敌。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杀陈江

“天魔九转第三转”“山河如血”“镇心印”聂离上身的衣衫全部震碎,露出精壮的肉身,上面满是疤痕,大大小小,看起来就像一张野蛮的图画一样。

聂离直接用天魔九转的第三转我,速度和力量,以及肉身全部达到了极致,小腹的流纹爬满上身,黑色的流纹如同黑龙一样,将聂离缠住。

天魔九转将聂离的魔丹和内力全部催发,此时施展山河如血,身上的血煞之气汇聚成大山和江河,一脚却有天地的威势,但浓郁的血煞气,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正道武功,而且聂离那状如疯魔的样子,就像是魔道中人一样,有些改变心意,期望陈江为民除害。

脚下踏着无边的血气,但聂离的手上可没有停下动作,双手凝印,额头的佛印开始转动,背后形成巨大的佛印,跟随聂离眉心的佛印,一大一小,一前一后,转动的速度一模一样。那慈祥平和的面容,看起来如同那高高在上的佛一样,让人徒生敬畏。

但也只有那张脸如此,他周围的血煞和身上的魔纹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幕很是突兀,一个人杀意沸腾,魔意滔天,但他却可以施展佛法,多么讽刺的一幕。

“镇”聂离轻声呵道,陈江看着巨大的佛印压过来,一种精神层面的压迫感。但陈江在犹豫一下之后,又再一次下定决心,剑势再一次攀到顶峰。

山河如血与剑法的碰撞,排山倒海的血煞之气,以摧枯拉朽的气势一点点消磨陈江的剑意,陈江发现自己的剑根本突破不了这一招,好像有无穷无尽的血煞之气来挡住自己。

山河如血虽然强,但也不可能抵挡剑意,但在施展这招前,聂离的心境有很大的帮助,那一往无前的无敌之心,让这一脚的威力达到了精气神的汇聚,自然不同凡响。

“给我破。”陈江面容扭曲,手上青筋暴起,虎口已经发裂,聂离发觉不妙,山河如血开始出现裂痕了,自己的血煞之气已经被耗光了,可以说,这一招如果不能挡住,自己一时半会儿会陷入困境之中。

很多人都看出来了,聂离的招式后劲不足,他的内力根本不足以支撑这样的招式,这一招即使其他人看见,也觉得震撼非凡,这是一个后天境界的人使出来的,所有人敢断言,聂离如果也是先天初期,这一脚,陈江根本挡不住。

“聂离,去死吧!”陈江右臂的衣衫破碎,皮肤全部裂开,血液飞溅,但他的剑还是破开了聂离的招式,剑意虽然有所减弱,但还是可以刺穿自己的眉心的。

陈江有些得意,聂离的面色有些苍白,身上的魔纹也都退散了,额头的佛印也不转动了,刚才那一招肯定消耗了他不少内力,这一剑就送聂离去下去陪自己的父亲。

“死地同赴”青蟒毒掌的第三式,聂离一直没有用,让他真正感悟到这一招精要的就是上次在山上遇见毒蛇时,因为一时大意,差点被毒蛇咬中,如果不是于山,自己肯定要栽一下。

当时的毒蛇明明已经身首异处了,但它没有死的彻底,用身体最后还能活动的神经,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那是一种抛弃所有退路,与人同归于尽的方法。

这一招的风险很大,本来就是在死地之中求生,如果对方也抱着必杀之心,那么这一招就只会是一道催命符。聂离就在赌,赌陈江怕死,赌陈江不敢杀自己。

看着聂离抱着必死的心冲上来,陈江的心动摇了,他不想死,如果是刚知道父亲和弟弟死讯的时候,他完全敢与聂离同归于尽,但现在,他突破了先天境,他辉煌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难道就要为了这个人葬送一切吗?

心一动摇,剑就动摇了,剑刃一偏,刺穿聂离的肩膀,陈江忽然醒悟过来,但剑已经被聂离抓在手上,死死的攥住,他根本抽不回来。鲜血从聂离的右手五指流淌下来。

“天地无情”聂离一脚踹过去,虽然内力所剩无几,这一脚的威力大不如前,但自身的力量也足够陈江喝一壶了,而且他也只是强弩之末,没了剑,他拿什么跟自己斗。

陈江直接被聂离踹飞,倒在地上大口吐着血,面如白纸。聂离把剑拔出来,拿在手上,一步步朝陈江走过去。“去死吧!”举起剑刃,准备砍下去时。

“住手。”“小心。”两道声音一起响起,聂离回头就看见赵初安已经到自己面前了,这一掌是准备要自己命,但有一个人挡在自己面前,黑色的衣服,伟岸的身躯,又是他。

“岳钟,你当真要跟我过不去吗?”这是岳钟第二次帮聂离,赵初安脸色十分不好看,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子,岳钟一次又一次把王府的面子践踏在脚下。

“别拿你在这说话,除了你爹,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岳钟可不留情,直接开口骂道,除了京阳王,这赵初安的性子放在随便普通人身上,估计早被打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你。”“聂离,你最好想好,陈江可是恒山派的高徒,你杀了他,要面对的可是恒山派和他师傅黄庭易的追杀。”见岳钟挡住自己,赵初安只能对聂离放狠话,恒山派和黄庭易足够聂离掂量一下轻重了。

“黄庭易很强吗?”聂离疑惑的问道,恒山派他知道,但黄庭易,他没有听过。见聂离问起,赵初安心想有戏,赶忙连声说道很强,很强。

“我没问你,闭嘴。”冲赵初安冷声一句,赵初安顿时语塞。“很强。”岳钟看着聂离,平静的眼中没有畏惧,但黄庭易真的很强,至少岳钟觉得,聂离现在还是不招惹的比较好。

“很强呀。”聂离喃喃说道,把剑收了回来,赵初安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觉得聂离是不敢杀陈江的,其他人也没有说什么,聂离这个做法虽然有些让人瞧不起,但识时务者为俊杰。

莫小头可不觉得聂离会这么简单的收手,就在所有人松懈下来时,聂离一剑送入陈江的咽喉,长剑穿过脖颈,钉在地上,血液顺着剑上的血槽,浸染了地面。

这一下让所有人猝不及防,谁都以为聂离担心恒山派的报复而选择饶过陈江,没想到他下手如此狠。杀伐果断,心狠手辣,这是大家对聂离的一致评价。

“聂离,你就等着被恒山派追杀吧!”赵初安大声的喊道,显然陈江的死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怎么,心痛你的打手。”聂离轻蔑一笑,赵初安对陈江的态度有些异常。

赵初安一句话都说了,陈江本来想作为他的暗棋,只是没想到被聂离这么快就拔除了。其他人也有些疑惑,一个恒山派的弟子,一个王爷府的世子。两个人根本没有什么交集,赵初安为何会帮陈江,显然陈江对他还有用,虽然朝廷与江湖一直都不太亲密。

但人往高处走,总有人愿意去达官显贵的人家去做门客,一方需要钱财和权力,一方需要保护和安全,双方各取所取,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了。

“别胡说八道。”赵初安现在只能为自己辩解,如果被其他人知道陈江是自己的人,那么他们肯定会怀疑自己刚才分地龙果的意图了。

“好了,如今陈江死了,那么他的那份就归我了。”聂离把陈江的外衣脱掉,披在自己身上,因为没有腰带,衣襟打开,露出排列整齐的腹肌,以及小腹处的三道黑纹。

赵初安想一口回绝,但刚才自己说下的话,自己毕竟是王府世子,刚才聂离反咬一口,自己已经开始遭到大家的抵触了,如今再出言反尔,估计名声就臭了。

“好。”赵初安最后忍痛只能说一声好,他的身份和他所谓的荣誉,强过他对力量和宝物的渴望,如果是聂离,他不但不会给,反而还会把其他的东西全部抢过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聂离把秋雨刀收回鞘里面,轻笑一下,人畜无害的样子,丝毫没有刚才的凶戾之像,城府深,反复无常,是大家给聂离的新认知。

“吟”龙吟声再次响起,“龙吟三声,果成三蒂。九声龙吟后,九颗果实就会全部成熟。”白见大声说道,白家作为白山城的老家族,自然知道一些地龙树的事情。

“轰隆隆”巨大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小岛都摇晃了几下,大家都急忙稳住身子,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白见,白见也一脸迷茫,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小心。”一声惊叫,震彻心扉的痛叫响起,只见一条数米长,浑身长着鳞片,眼睛大如牛斗,四肢健壮,长着尾巴的奇异生物正在撕咬一个人的尸体。

“大家小心,这是鳄龙,肯定还有很多。”妙舒子朗声说道,所有人瞬间提高警惕,四周的林子里面,从茂密的灌木中,爬出数以万计的鳄龙,将他们团团围住。

“天师,有什么办法吗?”有人向妙舒子求救。

“鳄龙,乃是龙脉遗种,生性凶残,而且它们是群居生物,根本没有天敌。”妙舒子摇头说道,一些人开始绝望了,好不容易渡过湖泊过来,竟然又被这家伙盯上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杀光它们。”

妙舒子的话在恐惧的氛围中,慢慢传来,黑压压的鳄龙一步步逼近,他们必须做出选择。

反抗,亦或者死亡。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鳄龙群

杀光它们,这么多鳄龙,怎么杀的完,而且鳄龙的性情凶残,攻击力十足,很多人都被咬死了,满地都是残肢断臂,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退后。

黑压压的鳄龙群,将岛上的人团团围住,岛上的树木也被压垮,狼藉一片,所有人咽了一下口水,鳄龙群没有丝毫退去,甚至数量还在增加,一双双圆睁的竖瞳看的人头皮发麻。

“天师,快想办法呀!”有的人已经崩溃了,跑到妙舒子旁边,试图寻求妙舒子的庇护,死死拽着妙舒子的道袍,眼中满是惶恐和期待。

“松手。”妙舒子神色瞬间转冷,脸上好像能凝出一层冰一样,双目满是厌恶。他们都沉浸于恐惧中,丝毫没有发现妙舒子变换的神色。

“滚。妙舒子大喝一声,直接将拽着他衣角的人震飞,落入鳄龙群里面,杀完人之后,他只是抖了一下衣袖,好像刚才那人很脏一样。其他人看见妙舒子的反复无常,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刚才还云淡风轻,一副世外高人的妙舒子,转变的也太快了。

“大家站在一起,不要大意。”丁猛开口喊道,所有人都围成一个圈,手持武器,看着面前的鳄龙,聂离现在筋疲力竭,刚才与陈江战斗,内力早已枯竭,即使有魔丹,现在好歹有一点自保的力气了。

所有人在节节后退,而鳄龙却一步步紧逼。“不能再退了。”有人喊了一下,大家一看,身后几米就是地龙树了,所有人已经没有退路了,而鳄龙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小岛。

几条鳄龙直接朝聂离跑过来,聂离目光如炬,长刀收鞘,“风雪拔刀斩”宛如残月的清幽,又如风雪的寒冷,几条鳄龙直接一分为二,血液也好像凝固一样,没有流出来。

这几个鳄龙的尸体一下子吸引了旁边不少鳄龙的注意,它们一拥而上,将同伴的尸体也一起吃下去,众人一阵胆寒,竟然连同类都吃。

“我知道了,这些生物喜欢血的味道。”赵初安大声喊道,众人一听,把目光都投向聂离,赵初安所言也对,这些人里面就聂离一个人受伤,身上都是伤口和血迹。

而且鳄龙也好像有针对性一样,主动去攻击聂离。“我们只需要把他扔走,鳄龙就会退却的。”赵初安的话燃起很多人心中的希望。“杀了他,杀了他。”有一个人开口,那么就会有人附和,生命的重要性,让他们可以舍弃其他的死活。

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在重要关头,可以审判任何一个人的生死。声势浩大,聂离听着耳边传来的话,只是轻蔑的笑了一下,自己就是他们活命的祭品。

吟,龙吟声再一次响起。

“聂离,你还是走吧。牺牲你一个,拯救我们这么多人,很值了。”赵初安站出来,他知道自己身后站的是无数被死亡所统治的人,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聂离的看法,或许他们根本不需要知道聂离的看法。所有人都不再说话,齐刷刷的看着聂离,恨不得杀了他。

“是不是死我一个人,就能成为拯救你们的英雄。”聂离浑然不惧,这么多人想杀自己又如何,想杀自己的人也不少,我不想死,谁能奈我何,凭他们,没资格。

“没错,到时你就是名留青史的大侠士了。”叶子鸣看着聂离,因为上次冲撞自己,他早都想让聂离去死了,本以为学会了弈剑术,就有抗衡的实力,可刚才看聂离和陈江的战斗,叶子鸣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差一点。

“大侠士吗?英雄吗?抱歉,我这个人怕死,还是不配。”聂离说完,直接拔刀砍死身边呐喊的一个人,血液飞溅,血液喷在许多人的身上和脸上,温热的血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侠士,英雄。别开玩笑了,聂离从来不在乎这些,他要的无非就是活下去。侠士和英雄,那是他永远不会去考虑的,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去当,更不配去当。

“疯子,你这个疯子。”大家瞬间变得惊慌起来,身上沾染血液,岂不是会成为鳄龙的目标。果真,鲜血的气息一下子吸引了无数鳄龙。

“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当鳄龙群吞噬一个人时,只能听见他的哀嚎和咒骂,一些人有些畏惧的看着聂离,能做出这种同归于尽的事,这种人不是疯子就是不要命,但不论是哪一种人,他才是最可怕的。他比这群鳄龙还要残忍,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龙吟声又一次响起。

妙舒子点点头,岳钟也有些赞赏,温馨美目连顾,秦筱幽松了一口气,丁猛神情有些凝重,魏无忧有些惊讶,叶子鸣一脸恐惧,黑衣人的眼中也看了聂离几眼。

鳄龙从外面逼近,人群内部又有聂离的反水,一些实力弱的人,根本不是聂离的对手,只能任由聂离杀死,如果再被聂离这么杀下去,今天所有人都别想走了。

“赵八,快去制止这个疯子。”赵初安看着聂离如同疯魔的样子,直接让赵八处决聂离。“是。”赵八说完,身影一闪,已经穿过人群来到聂离面前,平淡无奇的一掌,让聂离感到无边的压力。他很强,这一掌可以拍死自己,聂离随手抓住一个人,朝赵八扔过去。

被聂离扔出去的身体直接爆裂,但掌势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镇”聂离把刚恢复的一些内力也强行调用,佛前三叩首,身体一片金黄,额头的佛印也开始转动。

巨大的佛印迎面对上赵八,赵八在看到这一记佛印时,也终于知道陈江为什么剑意会出现偏差了,这一印也许没有很大的威力,但主要是针对灵魂和精神,精神力比较薄弱的,根本难以抵挡。

“雕虫小技,给我碎。”赵八声若惊雷,他的内力本就深厚,直接将聂离的佛印震碎,因为佛印碎掉,内力反噬,聂离顿感头痛欲裂,好像有无数根针不断扎在眉心。

“小子,去死吧!”赵八的一掌拍过来,聂离急忙甩了一下脑袋,抬起秋雨刀,试图用刀挡住这一掌,可是他终究太小看赵八的实力,秋雨刀的刀身都因为巨力变得有些扭曲。

刀上传来的力道,让聂离虎口发麻,终于他挡不住了,连人带刀直接飞出去,刀在空中掉在鳄龙群里面,聂离在空中吐出一口血,冲击力也砸死几只鳄龙。

躺在地上,聂离觉得自己的右臂好像碎了一样,根本抬不起,而且四周那腥臭的味道,让聂离知道自己的处境可不这么好。睁开眼睛,四周都是鳄龙,因为有被自己砸死的鳄龙,它们还没有来吃自己,用左臂撑起身子,聂离有些绝望,看着自己站在黑压压的鳄龙群里面。

因为自己,吸引了大批鳄龙,而那些人,一个个幸灾乐祸,一副劫后余生的喜悦和解脱感,那副样子的他们真的很丑。

“呼呼”张大血盆大口,聂离看着这些鳄龙,密布的鳞片,尖锐的牙齿上挂着碎肉,腥臭的味道和黑色的舌头让人看着就有些作呕,自己的右臂估计是断了,即使逆残魔功恢复力惊人,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痊愈,幸亏有佛前三叩首,不然右臂估计就要废了。

想支撑身子站起来,但因为右臂抬不起来,右肩也耸拉着,所以很难站起来,看着黑压压的鳄龙,一个接一个,蜂拥而上,有的被压在最下面,成为一滩肉泥,四周垒起跟自己一样高的鳄龙,好像一堵墙一样,张开嘴巴,准备吃掉自己。

外面已经看不见聂离,只有那数米高的肉墙。“赵初安,你这个王八蛋。”岳钟抓住赵初安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刚才赵八那一掌太狠了,自己也不敢去接,可聂离接了。

他连刀都握不住,可想而知他现在的手臂伤的有多重。“怎么,你要去救他吗?”赵初安看着岳钟,岳钟一把松开赵初安,看了一下旁边的人,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想活命应该怎么做。

“你不救,我救。”莫小头忍不住,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聂离就这么死了,双手凝玉,手腕抖出几根丝线,直接穿过鳄龙的头骨,将它们钉死。

莫小头忽然的出手,着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妙舒子没有任何动作,莫小头手上的丝线不断变换形状,长剑、大刀、长枪,对鳄龙群进行着屠杀。

即便如此,莫小头的努力与这庞大的群体来说,还是太渺小了,刚杀死一批,就有另一批涌上来。“小头,回来吧!没用的。”妙舒子的声音响起来。

“想让我认命,没门。”莫小头面容狰狞,一身青衫全部沾满了鲜血,他抬掌就轰碎一条背后袭来的鳄龙。

“凝玉手,千机腕。”赵初安看着莫小头,一看到这两个家伙,他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他没想到会遇见这么棘手的家伙,而且莫小头身边还有妙舒子,自己不好对付呀。

莫小头速度越来越快,但鳄龙好像根本杀不完一样,他努力这么久,根本寸步未进,反而是包围聂离的鳄龙越来越多。

“聂离,你给我活着。”莫小头大喊一声,他不知道聂离能不能听见。

龙吟声又一次响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走火入魔

秦筱幽看了一下温馨,后者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这让秦筱幽有些疑惑,有些寒心,她刚想去帮莫小头,就被温馨拉住,后者只是闭着眼睛,摇了一下头。

也许她的内心也是挣扎的,但她们不能救,她们不能救聂离,因为救聂离 就是与王府和铁索帮为敌,她们两个代表的可是天音谷,她们有自己的势力。

“我来助你。”岳钟看着莫小头浴血奋战的身影,咬着牙,叮嘱岳灵自己多加小心,就冲上去,因为岳钟的加入,莫小头的压力得到了缓解。

“谢了。”莫小头有些感激的看着岳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最后帮聂离,这个人还不错,岳钟须发尽张,一身狂暴的气息压的鳄龙退避三舍。

他的拳头更是厉害,每一拳下去就会直接轰碎鳄龙的身体,果然疯魔岳家的人就是这般疯狂,那融入身体里面的武意。

两个人的身影在不断翻腾,那为友情而孤独的背影,着实感人。聂离在里面也能听到莫小头和岳钟的说话声,心头也有一丝触动,这世间也不是这般无情。

“天师,不管您的弟子吗?”赵初安看着妙舒子,后者的神情好像没有变化,好几次莫小头都差点被鳄龙咬死,妙舒子的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缘起缘灭,他与聂施主有缘,这是他自己的路,贫道不管,也不能去管。”妙舒子好像没有看见赵初安一样,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莫小头。

“天师可要小心,如果高徒不小心死了,那你可就没地方哭了。”赵初安阴恻恻的说道,他现在也猜出妙舒子的身份了,应该是天师府的人,要不是碍于对方实力高强,他就早让赵八拿下此人了。

叶子鸣也把目光投向了妙舒子,他一直想让妙舒子收他为徒,但妙舒子对莫小头十分看重,好像他就是宝贝一样,自己只是一个渣,所以莫小头死了,那么自己会不会就有机会了。

“死了又如何,活着又为了那般,来此一遭,如果做了一件值得的事,也是值得的。如果他死了,你们也跟他一起陪葬就好了。”妙舒子不咸不淡的说道,多么平静的语气却带着无边的霸气。

“天师,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听到妙舒子的话,康涛有些不满了,他的话引起其他人的共鸣,,一些实力高强的人心头也生起不忿,他们实力高强,自然有自己的一点傲气,可现在听完这话,好像自己的命就随便任人拿捏。

“向东流来了也不敢给我说这话。”妙舒子拂尘一撒,康涛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吐出来,他捂着胸口,刚才他还没看清妙舒子出手,自己就已经被内力震伤了。

这份实力,恐怕这里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够吧!妙舒子这一手太快了,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只有一些实力强,眼力好的人才能捕捉一点痕迹。

刚才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挣扎都是自寻死路罢了。赵八瞳孔一凝,把赵初安拉回身边,刚才赵初安已经冒犯此人,到时妙舒子大开杀戒,自己可不一定能保住。

“是在下唐突了。”康涛抱拳,低下头 他知道自己低下这一头,代表的可是自己的尊严也低人一头。叶老三看着妙舒子恐怖的实力,才知道哪天他是有意放过自己,心头对妙舒子的仇恨也减少不少,反而多了一些感激。

所有人都不做声了,他们只希望莫小头不要死,一些人甚至忍不住上前帮助莫小头一起屠杀鳄龙,赵初安恨的牙痒痒,但也不能做声,反而魏无忧一直躲在后面。

四周的鳄龙把聂离死死的围起来,将头顶的太阳也挡住了。聂离在黑压压的鳄龙堆里面,开启夜眼,即使没有夜眼,鳄龙那绿油油的竖瞳还是十分明显的,四周都是眼睛,数以万计,看的聂离浑身发瘆,这片天地好像只有冰冷的眼睛。

就这样死了吗?聂离不想死,他用左手撑着身子,用脚不断踹飞准备吃掉自己的鳄龙,因为内力不足,聂离的右腿根本爆发不了太大的力量,他现在就是一个只能用左手左腿的半个废人了。

“滚”聂离左手一拍,身子在空中腾空扭转一下,将身子立起来,鳄龙一拥而上,有的直接朝聂离的面目扑过来,因为还有佛前三叩首,聂离可以挡住,但传来的剧痛,还是让他的眉头全部拧在一起。

自己内力刚才为了挡住赵八的攻击,已经彻底枯竭了,现在只能等魔丹恢复了,但这些鳄龙可不会给自己机会。佛前三叩首也没有顶住多久,就彻底被破了。

那夺目的金光消散时,黑暗席卷了这小小的空间。聂离也不知道有多少条鳄龙咬住了自己,那钻心的痛苦让他的精神感到颤栗,啊啊啊,剧痛让聂离喊出了声音。

魔丹急速的颤抖,聂离小腹的流纹开始急速增长,三道魔纹翻越胸膛,爬到聂离的脸上,饶过两腮,遮住眼睛,在眉心汇聚成一个奇特的图案,图案有些残缺。

“去死吧!去死吧!”聂离的右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痊愈的,亦或者根本没有痊愈,抓住一条鳄龙的上下鄂,一分为二,抓住鳄龙的心脏就一口吞入腹中。

吞入大量血肉,聂离的脸上有些红润,但眼中的疯狂之意更甚,半张脸都是血液,就连肌肤全部裂开的右臂和身上被鳄龙咬伤的伤口也不知道在何时已经痊愈了。

可他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一直吞噬。鳄龙的心脏在体内被魔丹分解,全部反哺给聂离,庞大的血气也不断侵蚀他的神智。“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聂离大喊着,左右手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两只手轻而易举的就刺穿了鳄龙的身体和鳞片。

有一条鳄龙死了,就会有另外一条扑上来,聂离完全沉溺于杀戮之中,现在他那还有一丝人样,狂舞的头发,脸上因为魔纹,显得极为恐怖和神秘,

第七声龙吟声响起,鳄龙的身体变得僵直,一个个都开始退散,外面的人也注意到,那数米高的鳄龙堆如潮水一样,一点点退去。

原本足以侵占整个小岛的鳄龙全部散开了,所有人看着聂离,没想到这样还活着,不过聂离现在这副样子,让所有人都觉得畏惧。“聂离。”莫小头轻声喊了一句。

“嘻嘻,去死吧!”莫小头的声音一下子就吸引到了聂离的注意力,他的速度爆发到了极致,一个箭步就冲到莫小头面前,一掌拍过去。莫小头也抬手回了一掌。

因为担心聂离的情况,他没有用全力,但掌心传来的力道却让他有些惊讶,聂离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震的他右臂发麻,差点就受了内伤。

“他已经走火入魔了,小头,你回来。”妙舒子看着聂离的样子,他担心自己徒弟下不了手,反而被聂离给伤到了。

“知道了”莫小头看了一下妙舒子,想到他应该有什么办法吧!转身刚准备走。“小心。”身后袭来一阵劲风,他没想到聂离会这么快又再一次进攻。

但岳钟也挡在自己的身后,出拳,简单的动作,简单的一拳。“别。”莫小头看的出来,岳钟这一拳可没有留情,里面还有他的意,以聂离的身子怕是手臂就废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聂离也不怕,佛前三叩首的金光衬托满身的魔纹,当真是让人感到诡异的一幕。“咔嚓”这一拳没有出乎意料,直接将聂离的手臂打断。

岳钟抓住机会,一把擒住聂离的肩头,朝地上摔去,然后用膝盖顶住聂离的脊椎,将他的身子死死压住。一个手刀砍向聂离的脖子,想要敲晕他。

“别,这样他的精神会收到损伤。”妙舒子身影已经出现在岳钟旁边,抓住岳钟的手腕。聂离抓住岳钟分神的机会,身子用力,将岳钟弹开,又是一拳。

妙舒子一把握住聂离的手臂,任由聂离各种拽拉,妙舒子的身子也是纹丝不动。岳钟看着聂离袭向妙舒子的手竟然就是刚才被自己打断的,如此疯狂的自愈能力,聂离不是人。

“睡吧!”妙舒子拿拂尘在聂离眼前一撒,聂离身上的魔纹开始退却,金光内敛,眼皮也慢慢闭上。“小头,接住。”妙舒子手掌一推,聂离的身子就漂浮起来,朝莫小头飞过去。

“天师,为何放过此人,他已经入魔了,这样的人留着就是祸害。”赵初安没想到那样都杀不死聂离,不过刚才聂离的样子显然是堕入魔道,自己只要抓住这一点,还是可以反制的。

魔道一直为武林中人所不齿,这些人肯定容不得聂离的存在。哪怕他只是走火入魔,但只要自己给他定义为魔道,这些人肯定会应和自己。

“正邪两道,贫道自己有分寸,不会听其他人的意见。还有,赵施主,祸从口出,望你以后多多慎言。”妙舒子虽然是劝告,但话里面的警告意味十分凝重。

“多谢天师。”赵初安还是腆着脸,一副受教的样子,但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让妙舒子付出代价了。

“吟”第八声龙吟声已经响起,所有人都开始等待第九声,地龙果成熟,那么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是地龙树的那条龙,它的眼睛睁开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活过来的龙

“小心啊!”有人大喊一声,缠绕在地龙树上的木龙竟然活过来了,它睁开眼睛,直接张开龙口,吞掉一个人头,身影顿时腾空飞起来。

数丈长的身躯在空中抖擞了几下,土黄色的外壳脱落,露出里面的本面目,黑色的鳞片,四条锐利的龙爪,狰狞的龙首与鳄龙有些像,不过它的头顶有两颗龙角,背部也有一对翅膀,看起来倒显得有些神武。

“吼”抬起龙首仰天长啸一声,所有人的耳膜都有些发颤,双手捂着耳朵,看着空中不断舞动,挥动双翅,卷起无数气浪的地龙。

趁所有人被声波和气浪影响时,地龙直接俯冲而下,一口咬掉几个人,随机又飞到空中,留下几个失去上半身的双腿。

“打掉它的翅膀。”即使大家找到了对策,也无计可施,投掷兵器,很难命中,用内力远程轰击地龙,也会被它灵敏的躲开。这些人只能眼巴巴的把目光投向那些实力高的人。

但妙舒子全程为聂离号脉,根本不看他们,这就苦了这些人了,妙舒子不管,那就赵八、丁猛、康涛、白见和叶老三了。但这几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几个人的姿态让其他人很是不满,他们明摆着是想让自己死。地龙有着兽的本能,对威胁有一定的戒备,那些实力弱的人,自然就成为它的目标了。

场面形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不断有人倒下,被地龙各种虐杀,有一口咬死,有飞到空中然后摔死的。几百人的大队伍,经过这几番的淘汰,只剩下几十个人在苟延残喘。

天音谷的人被音绝仙子护在身后,赵初安被赵八保护着,丁猛和康涛保护着魏无忧,至于铁索帮和聚义庄的人,岛上并没有多少人,显然是魏无忧提前让他们没有登岛。

损失惨重的就是叶家了和其他的江湖势力。白家虽然人也不少,但白见带的都是一些实力低微的人,而叶家此次势在必得,所以带的人比较多,除了叶老三带的两个本家弟子,其他的都命陨当场了。

“各位,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出手了,地龙果已经成熟了。”白见看了一下其他人,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为了地龙果,必定会有一番争斗。只是没想到最后杀死自己人的却是地龙,而这些人也成为地龙的帮凶。

“好,我同意。”丁猛附议,如果再这样下去,地龙就真的难以制服了。而且魏无忧的目的也达到了,自然不想再耗下去了。不过他还有一个遗憾,也是赵初安的遗憾,那就是聂离还活着,但其他势力受到削弱,那么自己这次计划还是有些成果的。

赵八和赵初安没有做声,音绝仙子一直没有说话。其他人都表示附议。“那就期望各位助我一臂之力了。”白见轻功运起,在空中连点数下,准备接近地龙,其他人也紧随其后,纷纷跳到空中。

“吼”地龙显然有戒备,振翅高飞,拉开距离后,大吼一声,用声波把所有人再打下去。

“可恶。”白见说完,还是用不忿的眼神看了一下赵八和音绝仙子,他们两个其中一个出手,都不会这么艰难了,尤其的音绝仙子,天音谷的武功刚好克制地龙,可看她的意思,这是不准备出手了。

“唔”聂离揉着脑袋醒了过来,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只记得他被鳄龙群吃掉了。怎么现在还活着呀。

“你刚才走火入魔,不过现在好了,快把这颗丹药吃了。”莫小头喜出望外,从怀里面拿出一颗药丸,直接喂给聂离,聂离一口吞下,丹药入口即化,在小腹中形成一股暖流,虚弱的身体在急速的恢复中。

“为师好歹也出了不少力,你不说声谢谢吗?”妙舒子有些打趣的说道。“如果你早出手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莫小头可没有好气的说道。

聂离还是表示了感谢,不论是莫小头刚才的相助,还是妙舒子暗地里的帮助,刚才自己醒来时,体内的那股力量才退却,估计是妙舒子出手,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醒的这么早。

这次也是因祸得福,虽然走火入魔了,但内力也得到了提升,现在已经后天大圆满了。而且吃了莫小头给的丹药,内力也得到了恢复,只要争取一点时间,差不多就可以恢复一点了。

“莫小头,你试着让它把目光放在地龙果上。”聂离指了一下空中的地龙,又指了一下地龙树,既然它一直盘踞在树上,那么地龙树对它一定十分重要。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莫小头说完,手腕一抖,几道银色的丝线直接朝地龙果刺去。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有人出手把他的进攻给挡住了。

银色的丝线落在地上,又被莫小头收了回来。冷眼看着赵八。“阁下当真是窝里斗的好手。”此人不帮其他人对付地龙就算了,还出手阻拦自己,莫小头都想狠狠教育赵八。

“地龙果,谁也别想动。”赵八挡在地龙树面前,大有一副谁敢碰就敢跟谁拼命的样子。

“蠢货,不帮其他人就算了,还要帮地龙保护地龙果。我告诉你,地龙果是它的命脉。”莫小头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人简直了迂腐不堪,愚蠢至极。

“你。”赵八指了一下莫小头,他还是第一次被骂蠢货,还是一个实力比自己弱那么多的小辈,如果不是他身份不一般,有高手在一边,自己早就把他碎尸万段了。

赵八与莫小头的动作引来周围不少人的注意,赵八自知理亏,而且其他人也看着自己,如果自己不出手,保不住会不会被这些人先干掉。

赵八立即回身就是一掌,拍在地龙树上,掌力虽然没有在地龙树上留下任何痕迹,但庞大的力量还是让树干有些摇晃,空中的地龙愤怒的吼叫一声,俯身冲到赵八面前。

“孽畜,滚开。”赵八的内力在空中凝聚成黑色的巨掌,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但又不是聂离那般的邪气凛然、魔意沸腾。

“嗷”地龙被正面拍了一下,砸在地上,地动山摇,地上翻滚几下,打了一个响鼻,刚准备腾空跃起时,其他人一拥而上。

莫小头也没有留手,直接用银丝缠住地龙的翅膀,其他人也纷纷朝地龙的翅膀下手。“嗷”地龙的双翅遭受所有人的打击,瞬间变得血肉模糊,因为剧痛,它的身躯开始横冲直撞。

莫小头因为丝线的牵引,被狠狠地抛飞,受了一点轻伤。将所有人甩开后,地龙的翅膀已经没有办法再飞起来了,它试图扇动翅膀,但因为剧痛,还是停了下来。

“呜呜呜”地龙站在地龙树下,开始发出怪异的叫声,好像哭一样,就在所有人不明所以时,刚才退去的鳄龙群又一次袭来了,而且这一次它们也与刚才不同,变得尤为暴躁,粉碎眼前看到的所有树木。

“快杀了地龙。”看着来势汹汹的鳄龙潮,所有人都朝地龙冲过去。“别让它吃了地龙果。”当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鳄龙吸引时,地龙仰头吃下一颗地龙果。

当它准备吃第二颗的时候,一把刀亮出来了,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一刀砍在了龙角上,“咔嚓”龙角应声而断,地龙的面部也出现了一道数尺长的刀痕。

聂离的刀卡在地龙的脸上,想抽回来时,一只硕大的龙爪从一侧抓住聂离。强大的压迫力包裹整个身体,身体好像要被捏爆一样。

“佛前三叩首。”聂离浑身金光再一次闪耀,额头的佛印又恢复之前的光彩。他用手臂一点点撑开地龙的爪子。

抓住机会,聂离迅速逃离,跳到地龙的脸上,一掌拍在地龙的头顶,把秋雨刀一抽,天魔九转,身影在地龙的后背不断的翻腾,身影出现一次,刀光就闪一次,就有一道血箭飞溅出来。

就连一直对聂离不满的赵初安都不得不赞叹,聂离真的是一个战争机器,他对战斗和杀戮有着本能的渴望和无限的热情,他又如何知道,聂离只是为了变强罢了。

如果任由地龙吃掉这些果实,那么属于他的那一份,就会失去,自己努力这么久,却换不了任何一个东西,后土胚自己没有找到,地龙果已经再丢了。

“聂离,小心。”莫小头大声喊了一声,聂离也察觉自己左侧的劲风,粗壮的尾巴上长着尖锐的倒刺,被这些倒刺打中,估计自己会四分五裂吧!

“千机·一箭落日”莫小头右手手腕一抖,数根丝线从衣袖里钻出来,在空中缠绕成一支长箭,左手在空中虚空一抓,一根银线凭空出现。

将长箭搭在银线上,右臂衣衫裂开,无数青筋暴起,拉弓满月对烈阳,一如大羿济苍生。银色的丝线直接钉在地龙的眼球上。

因为莫小头这一击,地龙如遭重击,身形摇摆,抽向聂离的尾巴也偏差了一些,只是将后者划伤了而已。

丝线散开,莫小头一把将丝线拉回来,被扯掉的还有地龙的眼球,硕大的眼球挂着血肉,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了灰尘,那眼球还在动。

“呜呜呜”地龙叫的声音更凄凉了,周围的鳄龙也都吼叫着,好像在回应地龙,同样它们也变得更加暴躁。

王崩无靠臣亦哀,誓死一护数百年。

(各位书友,因为我个人的疏忽,导致上章标注错误,其实是一百四十五章,大家安心阅读,并没有其他错误。希望大家可以谅解。)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杀地龙

所有的鳄龙疯狂围住所有人,开始送死一样的进攻,一个倒下就有一个冲上去。“快点杀了地龙,杀了它,我能才能活下去。”有人大喊着,但地龙此时已经冲开了众人的包围,躲在鳄龙群里面。

所有的鳄龙把地龙保护的严严实实,有的甚至主动将自己奉献给地龙,但地龙因为伤势,并没有主动去吞噬这些鳄龙。当看到地龙得到了如此保护,众人脑袋就有些头大。

事情有些难办了,不过地龙的伤势可是不轻,最严重的还是翅膀和眼睛,聂离虽然砍了许多刀,但造成的伤势并不是十分严重,有的甚至只是破开了地龙的鳞片。

“所有人,进攻地龙。”趁它病要它命,白见喊了一声,但不是所有人都呼应他。叶老三等人,还是将目光偷偷看向了地龙果。

“这个时候,你们还考虑地龙果,我白家退出,这地龙果你们自己去拿,能拿到,也要看你们有没有命用。”白见看着这些人眼中的贪婪,心中一阵作呕,如果为了宝物而可以放弃性命,白见自认他抢不过这群土匪,说完,他就带着白家子弟,朝鳄龙群里面冲过去。

“我天音谷愿助阁下一臂之力。”“我岳钟愿助阁下一臂之力。”“我白山叶家也愿意。”“贫道也愿。”白见冲上去的同时,音绝仙子和岳钟相继表态。

天音谷的女弟子也因为刚才的进攻有些已经受伤了,不能再被拖下去了。叶子鸣也站出来,他说出的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代表的是白山叶家。

这让叶老三有些不忿,他有些愤怒的看着叶子鸣。但当妙舒子表完态之后,场面一下子就明朗起来了,唯有赵初安和魏无忧没有表态,他们两个人顿时被挂了起来。

遭受道德的拷问的他们正在考虑,是活下去,还是死。他们有自己的算盘,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抉择,魏无忧一直躲在人群后面,他的实力低微,即使加入战斗也没什么用。

音绝仙子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长笛,对着鳄龙群就开始吹奏,美妙的笛声婉转动听,让人如痴如醉,但如此悦耳的笛声却让鳄龙暴躁不安,原本井然有序的进攻顿时乱成一盘散沙。

践踏、冲撞、撕咬,乱象为白见他们提供了机会,白家和叶家的子弟趁乱开始大肆屠杀鳄龙,岳钟也是,把岳灵护在身后,一拳就是一片鳄龙的灾难。

莫小头因为受了一点轻伤,并没有出手,而是跟在妙舒子身边看着其他人的战斗,妙舒子也没有出手,只是为一些人挡住一些致命一击。

魏无忧和赵初安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人点点头,也带着丁猛、康涛、赵八一起加入战斗,这几人的加入,让战斗变得更为轻松。

各种各样的功法,有乐声,有印法,有巨掌,有剑法,有拳法,让聂离看的眼花缭乱。但他也发现一个问题,鳄龙的数量虽然减少了不少,但他们根本没有靠近地龙。

也就是说,这么久的进攻根本没有用,如果再这样下去,反而会导致内力耗尽,那么到时所

有人都是待宰的羔羊了。“天音谷的弟子后退。”音绝仙子刚用长绫搅死几只鳄龙。

看到周围天音谷的弟子状态都有些不好,立即下令。用内力吹奏曲子,本就耗费心神,实力低微自然是没办法长时间使用,而且她们的武功以乐器为主要媒介,其他方面的武功就比较平平无奇,如果这是被鳄龙趁虚而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同样面临困境的还有叶白两家,因为深入其中,他们四周围满了鳄龙,缺少了天音谷的支援,他们立即遭到了鳄龙的反击,刚才还高涨的士气在死亡面前就有些卑微了。

而其他人也被鳄龙团团围住,一时间根本不能抽身。所有人都变成了孤立的岛屿,在狂风暴雨的摧残和巨浪的吞噬中,保持着自我。

聂离找到一个鳄龙比较少的地方,因为大部分鳄龙都被那几个实力强的吸引走了,踏着鳄龙的身体,天魔九转全部运起,狂暴的身影横冲直撞,用强横的肉身加上极致的速度,宛如荒古巨兽一样,冲散鳄龙群。

生生撕裂一道口子,看着地龙越来越近了,聂离直接用起飘雪三千里,他要做的就是杀掉地龙,要么就是凭自己做出一点改变。

无边的寒意蔓延开来,所以人都打了一个哆嗦,只有身临这种意境下,才能感受这把刀和这个人的不凡,明明头顶的太阳还那么灼热,但冷依旧透骨。

漫天的刀光倾泄而下,将地面的鳄龙切成一块块碎肉。撕裂的口子愈来愈大,飘雪三千里这种大范围的招式,直接让聂离再一次面对地龙。

“吼”地龙看着眼前的人类,有些示威的叫了一声。聂离也不客气,气运丹田,也怒喝一声,声若惊雷,卷起地上的碎肉,在空中直接泯灭,留下一阵阵血雾。

聂离贪婪的吸食,及时他想克制这股冲动,但魔丹却不会放过这难得的补品,所有的血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聂离全部吸入体内。

看到聂离挑衅自己,还如此屠杀自己的手下,地龙疾跑冲过来,其他人因为被鳄龙纠缠,根本不能帮到聂离。看到地龙朝自己冲过来,聂离只是后退,他没有选择正面对抗地龙。

“莫小头,到你了。”聂离带着地龙团团转,突然跳起来,对着莫小头开口喊道。“好嘞。”莫小头双手凝玉,用力一拉,银白色的丝线缠满了双手。

聂离刚才站的地方凭空打开一张网,地龙庞大的身躯已经来不及停下了,看着面前的丝线,它只能选择冲过去,但它十分机智,将身子蜷缩在一起,用背后却抵抗。

“吱吱吱”丝线被拉伸到一种夸张的程度,莫小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是靠自己的双臂来与地龙抗衡的,此时他的凝玉手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最为主要的是,支撑这些丝线的树木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重量了,丝线如同钢锯一样将树木拦腰切断,地龙的身子砸在地上,背部血肉模糊,有的地方已经深可见骨了。

躺在地上身子不时的抽搐,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聂

离松了一口气,莫小头的丝线本就坚韧,极为锋利,所以聂离才与莫小头合谋,将地龙引入陷阱之中,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十分有用的,至少地龙已经没有多大的抵抗力了。

鳄龙也因为失去它们的王,而变得毫无纪律,宛如一盘散沙一样。

“现在地龙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这地龙果我们分了吧!”没有了地龙的威胁后,赵初安的话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经过这几番磨难,在场的人已经没有了多少势力了。

“不过刚才地龙吃了一颗,那么我们只有八颗了,很抱歉,聂少侠,你的那份没有了。”赵初安不屑的看着聂离,一副我就是这样,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贱样子。

聂离心里不满,但他没有做声,自己杀了陈江,获得了第九颗果实的机会,但如今被地龙吃了一颗,那么自己就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软柿子,一旦自己去反驳,那么就必须承受这些人中某一方的怒火。

环视了一圈,就聂离一个人是孤家寡人。“没有异议,咱们就把地龙果分了吧!”赵初安率先摘下一颗,放在怀里,聂离没有抢,他现在抢不过任何一个人,但不代表他没有机会。

赵初安也发现聂离那如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好像要把自己撕碎,吃掉一样。那种眼神他从他父亲那里见到过,那是父亲对那个人的眼神。跟眼前这个人多么的相似。

“聂离,我让我师傅把他的那个给你。”莫小头知道聂离需要地龙果,而自己的师傅也不需要这个东西,此行自己没有发现后土培的下落,想必一无所获的聂离,一定很不开心。

“留着吧!地龙果对你有用。”聂离知道地龙果对每个人的诱惑力,也许妙舒子实力高强,不需要地龙果来帮助自己,但妙舒子也一定想为莫小头打好武道根基。

“聂离,把我的给你吧!我与舍妹只是为了云游四方,见识外面的世界来了,这东西就给你吧!”岳钟看着聂离如同受伤的孤狼一样,一个人躲在角落舔舐自己的伤口。

“不用。”聂离冷冷的说道,他有些烦躁,是他看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施舍,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怜悯,是自己无能的表现罢了。

莫小头和岳钟满头雾水,他们不知道为何聂离性情会突然变化。聂离有些颓然,这份失落是不明缘由的,就像刚才的愤怒一样,来的莫名其妙,但很真实。他能做的只有离开。

“别说了,这是他的魔障,需要他自己看破。”莫小头刚准备叫住聂离,妙舒子就开口了。

三个人都沉默不语,看着聂离孤独的背影。

聂离走到地龙的身旁,准备补上最后一刀的聂离发现它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叹了一口气,怀璧其罪吗?明明没有错,却要为自己承载的东西付出足以毁灭生命的代价。

“吼。”地龙忽然龙口一张,将聂离一口吞下,跌跌撞撞的跳到湖泊里面。

这一幕发生的十分快,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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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天魔变

“师傅。”莫小头还愣在原地,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已经不见了。谁也没想到这地龙如此狡猾,竟然装死,然后将聂离一口吞下。

“这是劫数,生死自有定数。”妙舒子掐指一算,简单的说了一句,但话里面的意思就是告诉莫小头,聂离暂时没什么危险,至于结果如何,就要看聂离的造化了。

“走吧!”妙舒子不平不淡的走在前面,带着莫小头就离开了,岳钟也呆呆的看着岸边,聂离就这样被吃了,而天音谷那边的温馨和秦筱幽也把目光投向这边。

赵初安和魏无忧则是一脸开心,他们两个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将地龙果收起来,随即就准备离开了,虽然这次来损失了不少人手,但得到了地龙果,也算不虚此行。

当八颗地龙果都被人分了之后,大家疲惫的面容都有些轻松和开心,却没有人注意到地龙树的变化,那茂盛的枝干全部萎缩脱落,只剩一根扭曲的主干,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腐朽。

弯弯曲曲,树皮变得满是沟壑,看起来十分脆弱,“呼呼”微弱的风声吹拂着树枝,没有一片叶子,也没有人一个人,只留下一颗树,在空无一人的小岛的微风中发出哀嚎和悲呼。

聂离也没想到事情会转变的如此快,刚才还以为已经死了的地龙,竟然一口将自己吞下。地龙没有自己印象中的尖锐的牙齿,也没有腥臭的气味。穿过光滑的食道,聂离在地龙身子里面四处乱撞。

地龙的身体内部全部都是木头,聂离也没想到表面看上去有血有肉的地龙,竟然只是一块木头,在被撞的七荤八素之后,忽然就没有了动静。

四周的一切好像都静止了一样,聂离站在地龙身体里面,用掌不断拍打,可惜没有丝毫动静,全力一掌下去,非但没有在木头上留下一点痕迹,还把自己的手掌震的发麻。

见掌击没用,聂离便拔出秋雨刀,用力的劈砍。锋利的刀刃在木头上留下一记刀痕,但眨眼间,木头就全部愈合了,任由聂离砍得手臂酸麻,也没有一丝成效。

见破不开地龙的身体,聂离只能顺着地龙的身体走下去,沿着蜿蜒的身体一路走下去。四周的一切都是密闭的,有些阴暗,里面虽然有空气,但聂离知道这些氧气肯定不够自己呼吸多久。

不过既然身体里面是木头,地龙果一定还在身体里面,那么只要自己找到地龙果,说不定可以靠地龙果提升实力而走出去,虽然地龙果对自己十分有用,但没命,未来都是空谈。

在地龙的身体里面不断行走着,眼前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一样,他觉得自己只是在原地踱步,这样下去,迟早会因为氧气耗尽,而死掉的。

聂离决定反其道而行,既然这条路行不通,自己为何不走那条通向身体的路,也许来的路就是回去的路,转身朝龙口的方向走去。

“咚,咚”一道道如同心脏跳动的声音吸引了聂离的注意,他寻着声音,找到了地龙的“心脏”,说是心脏,其实就是地龙果而已。

聂离一步步走过去,将地龙果摘下来,感受着地龙果的沉甸感,心脏跳动声也停止了,但周围的场景还是

没有变化,聂离试着用刀砍了一下内壁,木头还是会自动恢复。

无能为力的感觉并没有让聂离颓废,看着自己手上的地龙果,聂离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行为,他一口吞掉了地龙果,反正已经不可能活着出去,不妨拼一把,看能不能突破,然后破开。

地龙果吞入腹中,有一种柔和清凉的感觉游走全身,好像浑身的经脉都被打开了一样,聂离随即盘膝打坐,开始化解腹内的药力。

“咚咚咚”四周的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一样,聂离好像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当药力全部化解后,收工长舒一口气,让聂离失望的是他没有突破到先天境,可以说,他没有摸到一点先天境的门槛,现在的他对先天境是未知的。

但所幸的是,刚突破到后天圆满的实力得到了巩固,而且自己的内力也变得精纯了一些,最让聂离惊讶的还是自己的经脉拓宽了好几倍,虽然没有突破先天境,但自己现在的实力应该不怎么弱。

天魔九转也突破到了第四转,肉身也变得更为精壮,肌肉变得更加紧致,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爆发力。同时,天魔九转突破到了第四转,聂离也发现了天魔九转的另一个作用。

就是天魔九转中藏着一部秘法,不过是前三转的肉身根本不能支撑他使用,所以当第四转练成时,脑海里面的记忆就被打开了,聂离愈发好奇父亲留给自己的功法到底是什么。

“天魔变,一转一重天,九转踏凌霄。”聂离仔细阅读记忆里的内容,良久,他才从震撼中醒悟过来,天魔九转里的这个秘法,可以说是逆天之功。

天魔九转,每一转,不单单代表自身的肉身和速度得到了提升,更代表内在潜力被激发。所以之前的前三重只是基础篇,是为之后的蜕变打好基础,为天魔变打造一个完美的肉身。

天魔变,就是将每一转的力量积蓄起来,最后全部汇聚压缩,用来激发肉身的潜力,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爆发强大的力量,但也有严重的后遗症,内力亏空和血气虚浮,如果一念偏差,肉身无法承受天魔变的力量,那么就会爆体而亡。

利益越大,风险越大。聂离知道天魔变在给自己带来的力量同时,也让自己背负一把铡刀,不知何时就落下,斩下自己的头颅,但自己没有选择,现在他必须相信天魔变加上自己的力量可以帮他破开地龙的身体。

“天魔九转·一转”聂离身影一闪,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一掌拍在木头上,“嘭”沉闷的响声在封闭的空间里面不断回荡,木头上留下一记浅浅的掌印,不过转眼就愈合了。

看样子实力的增长还是有用的。“二转”聂离肉身再一次爆发了,空中留下两道残影,本人和右掌已经拍在木头上,比之上一掌,声音更沉闷,掌印也更深。

“三转,四转,天魔变。”聂离催动全身的内力,身体发出了强大的气势,一股磅礴的力量让人窒息,七道残影与之前的三道残影汇聚在一起,归于聂离一身。

衣衫无风自动,双目闪过赤红的光芒,四道魔纹迅速蔓延到脸上,在眉心汇聚成残缺的图案,魔纹虽然比之前多了一道,但还看不出是什

么图案,

聂离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用力握拳都会发出强烈的气爆声。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和欲望在消瘦的身体里面无限膨胀。调整自己的状态,聂离拔出秋雨刀。

“天地一刀斩。”内力如同倾泄的洪水一样,从刀尖全部迸发出去,刺在木头上,这次终于刺穿了,聂离用力一扯,木头好像活的一样,被撕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巨大的裂痕外是一片明亮的洞穴,聂离钻出来后,天魔变瞬间就解除了,自己的内力也所剩不多了,身体有些虚弱,一阵无力的疲惫让聂离想好好睡一觉,但他还是强忍睡意了。

天魔变虽然能带来短期的强大,但后果也不堪设想,以后不到必要关头还是不用的好。环视了一下四周,已经不在外面的小岛上了,至于在哪里,聂离只看见了四周环绕的水幕。

洞穴里面什么都没有,聂离被挂在空中,看了一下地龙的尸体,早已经是一堆木头了,缠绕着一根柱子,直达头顶的岩壁上,原本黑色的鳞片也化为树皮,包裹着身子,身上满是各种刮痕,聂离用手摸了一下,坚硬、冰冷。

关于地龙,他已经不想再知道什么了,目前要做的就是走出去。也不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已经有多久了。估计外面的人也都已经走了吧!

聂离刚准备离开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回身看着地龙,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刚才地龙果成熟时,地龙也是这个姿势,而且如今的地龙好像缠绕着什么东西。

如果是地龙树的话,那么岂不是说自己在地底下,那么四周的水幕又是怎么回事,小岛的四周也都是湖泊,但水幕并没有倒灌进来,就有些问题了。

抬头看去,粗壮的树干上缠绕着地龙,除了没有生长地龙果的树干外,其他的没有是你不同,没想到地龙树竟然如此神奇。

在腐朽中重生,落叶归根,待百年后,再破土而出。

用轻功跳下来,聂离的脚顿时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都开始摇晃。他没想到地面竟然是软的,自己刚才一脚没有踩稳,所以才摔倒了。

这东西跟周围地面颜色极为相近,但却好像水一样,但又不如水那般柔软。聂离用手摸了一下,竟可以晃动,这就有些神奇了。右手一推,聂离的身子直接滑出去,没几步的距离,他就砸在了地上。

原来只有柱子下面的那一点地面是特殊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聂离虽然好奇,但见识短浅的他根本没听过这种东西。

会不会是后土培,聂离抱着一点希望,用秋雨刀挖走一点,然后撕下一段布条,将东西包裹的严严实实,准备出去让莫小头看一下。

走到水幕前,却没有听到丝毫的水流声,聂离用手轻轻一碰,“啵”的一声,水幕如同湖面一样翻起涟漪。

又试了一次,这次手指却消失了,心底了然,这水幕只是假象,于是聂离冲出水幕,身子探出去时,脚步一空,直接栽下去。

在聂离离开后,刚才他注意的奇特的东西顺着地龙的身子爬上去,将地龙和柱子全部包起来。

一切都陷入漆黑中,等待下一个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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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婚礼

鞭炮声敲响了白山城在新一天睡梦中的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是叶家叶子鸿和白家白鹊的大喜之日,不少人已经打开屋门,站在大街上准备看热闹了。

今天的白山城一片喜庆,因为是城中最大的两家,叶白两家,所以排场极大,城里全部被装饰了一下,红灯笼和各种绣花随处可见。

鼓声震天响,迎亲的队伍一大早就行走在白山城的大街上,这是他们的规矩,需要在城中游走一遍,将这份喜悦传递给城里所有人,最后再前往女子的家中,将她娶走。

“这叶家大少也仪表堂堂,英俊潇洒。怎么会娶白家的那个白鹊呢。”道路两旁早就占满了群众,一个个看着今天的新郎官,一身喜庆的红衣将原本就英俊的叶子鸿衬托的更加精神。

叶子鸿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走在最前面,英姿勃勃,胸前的红绣球也随着马蹄而摇动,他身旁两侧跟着的是乐队,几个人有的敲着腰鼓,有的打锣,有的吹着唢呐,锣鼓喧天,身后八个人抬着一台轿子,再往后就是十个人提着几箱金银珠宝。

“谁知道呢,听说还是叶家大少主动提出来的,可能是那白鹊长的好看吧!”两旁的百姓都在窃窃私语,虽然白家与叶家联姻,但显然白鹊在这些人眼中,并不是十分受待见。

“肯定好看呀,别忘了她娘,当年就是红颜祸水,不知道害死了白家多少人,有其母必有其女。”人言可畏,说的话也是十分难听,马上的叶子鸿勒住缰绳,面色不善的看着身旁窃窃私语的几个人,眼神冰冷,恨不得杀了他们。

“叶大少,我们只是瞎说的。”迎面对上叶子鸿的眼神,这几个立即认怂,这些话也都是他们平常的谈资,没想到竟然被叶子鸿听见了,如果他要跟自己几个人计较,估计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以后我不希望听到这种话,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叶子鸿俯视的看了几个人卑微的样子,随即一夹马腹,继续行走在人潮的中间,即使四周都是欢呼和祝福声,叶子鸿也没有感到一丝温暖和开心。

那几个人看着叶子鸿没有计较,也是松了一口气,看着浩荡的队伍离开,也继续重拾之前的话题。

叶子鸿看着两侧的人群,各色的脸庞,因为呐喊而扭曲,摇摆的手臂看的他有些眼花,他的双目有些眩晕,也许是太多的面孔看的有些眼花,他们的面孔各不相同,但他们的眼睛却是一样的,叶子鸿从那些眼睛中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情绪。

抬起目光,看着逐渐升起的太阳,他的眼神又焕发了光彩,即使没有人祝福,他与她也可以走下去,因为今天之后,他们就会开始新的生活了。

“鹊儿,快收拾了,叶家那边人马上就来了。”而在白家这边,小小的院子里面,即使大婚了也没有几个人,还是白见和丫鬟两个人忙里忙外。

“见叔,看我好看吗?”就在白见沉思时,白鹊的声音响起,坐在轮椅上的她美的不可方物,一身得体的衣服,配上华美的头饰,脸上略施粉黛,与叶子鸿也是郎才女貌。

“好看,鹊儿什么时候都好看。”白见回过神来,看着白鹊,眼角泛着泪花。

“不要有什么不开心的。”白鹊也知道白见为什么不开心,聂离的事情她也听说了,本来一切都安排好的计划,却在最后满盘皆空了,这一去叶家,她也没什么,叶家不会亏待她的,至少有他,不过这样的结果,是他和她都不想要的。

白见脸上的愁容也舒缓了一下,他不想让白鹊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强挤出一份笑容,今天是好日子,当然要开开心心的。

“没打扰到你们吧!”白雁归的声音在院中响起,白见只是看了一眼,也没有做声,而白鹊也只是轻唤了一句家主好。

“没事,只是没想到鹊儿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叶子鸿也不错,我也算是圆了大哥的一个心愿了。”白雁归没有因为几个人的态度表现出什么不满。

“只是可惜鹭儿,不能看到这一幕。”白见看着白鹊,提起了白鹭,而白雁归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但还是叹了一口气,装作很忧愁悲伤的样子。

“好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今天是好日子,叶家快到了,准备一下吧!今天是咱们白家的大事。”白雁归说完就走了,白见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只是叹了一口气。

“鹊儿,走吧,我送你。”白见接过白鹊的轮椅,慢慢的推着,握着椅把的手抓的紧紧的,他多么想带他们走,可他不能,可那个人呢,他到底生还是死,白见也不知道。

车轮转动的细微声响,是白鹊和白见耳边所有的声音了,脚下的地面上有两道浅浅的辙印,印中有白见的脚印。当踏出院子时,道路就变得平坦了,没了辙印和脚印。

也许这就是他们,只有当走出这个地方,才可以没了脚印,才没有被人跟着的危机。推着白鹊,白见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她交给叶子鸿,把她送出白府,离开这个地方。

来到门口,外面的迎亲队伍已经等候多时了。所有人看着白鹊,双目瞪的圆溜溜,真是不可多见的美人,就是有些可惜了。

“见叔,我来了。”叶子鸿走到白见面前,一直看着白鹊,眼中满是眷恋和温柔。

“来了就好,以后,鹊儿就交给你了。”白见看了一眼白鹊,随后语重心长的看着叶子鸿,叶子鸿的为人他还是信的过的,否则也不会让白鹊嫁给他了。

“来人,把东西送进去。”叶子鸿给身后的人吩咐道,十个下人就带着金银珠宝走进白府,白家的人也接过珠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这一幕让白鹊有些寒心。

“鹊儿,走吧!”叶子鸿拦腰抱起白鹊,迎亲队伍开始放鞭炮,将轿子压低,叶子鸿把白鹊轻轻的安置好,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夹杂着一句,回家吧!声音极为轻柔。只有叶子鸿听见了。“好,回家。”叶子鸿把轿子的布帘放下,大步流星的跨上马驹。

“走咯,打道回府。”叶子鸿大手一挥,音乐又响起来,他春风满面的走在最前面,而白见看着手上的轮椅,上面的人已经不见了,她已经可以独自飞翔了,可自己还是不放心。

庞大的迎亲队伍又按照原来的路回去了,回到叶家,里里外外围满了宾客,宴席也从府门口摆到了后院,人声鼎沸,看起来好不热闹,与白家的冷清截然相反。

“新娘子来了。”叶子鸿抱着白鹊,踏入正门,白鹊羞红了脸,不敢去看四周起哄的人,她知道,不论如何,踏入这个门,以后她都是叶家的人了。

看着白鹊娇羞的样子,不少宾客也是惊叹一声,走进大堂,叶子鸿的父亲已经等候多时了,叶名远坐在左边,身旁坐着的是叶家的一些老人,白雁归坐在右边,只跟着几个零零散散的家众,让人一看,倒有白家没落的悲哀感。

大堂摆着好几张桌子,坐着的人可都很眼熟,天音谷的几位也来了,就连岳钟和岳灵也来了,此时他与莫小头以及妙舒子坐在一起,两个人低着头窃窃私语。

“我儿回来了,那就准备一下,马上就开始婚礼。”叶名远朗声说道,因为有内力加持,声音也传到了外面,下人开始忙活起来,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摆到了桌子上。

“今日,是我儿叶子鸿和白家女白鹊的大喜之日,感谢各位宾客的到来,叶某感激不尽。作为未来公公,我叶某自然为我这儿媳准备了好礼,拿上来。”叶名远端起一杯酒,仰头喝尽,然后招呼下人把东西拿上来。

一位仆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红布,叶名远接过托盘,将红布揭开,露出里面的东西,竟然是地龙果。“地龙果乃天地精华之物,也许对你的腿伤有用。”叶名远递给白鹊。

“这东西太贵重了。”白鹊推开回绝,但白雁归却一把接过托盘,打着圆场,白鹊看了一下叶子鸿,叶子鸿也知道白鹊的意思了,拿过地龙果。

“鹊儿才进家门比较害羞,爹,咱俩个就不见外了,这东西我就拿走了。”叶子鸿把地龙果放在白鹊的怀里。白雁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他也人老成精,面子上的事情做的极好。

“好,以后鹊儿托付给你,我也放心了。”白雁归把目光放在地龙果上,虽然白家也有一颗,但对于地龙果这种好东西,没有人会觉得多。

“那谢谢叶家主了。”白鹊接过地龙果,打量这个小小的果实,虽然红彤彤的很好看,可这是多少人用鲜血浇灌,用生命拿来的。

“好了,不多说了。时间也快到了,咱们就开始吧!”有人附在叶名远的耳边说了一些话,叶名远摆摆手,开口说道。

“吉时已到,婚礼开始。”外面的人大喊一声,鞭炮和锣鼓声一齐作响。

白鹊因为腿脚有伤,无法站立,只能坐在椅子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为了白鹊,一切从简,两个人只是简单的拜了一下。

最后那相视的一笑,此刻即是永恒。

门前轻过两佳人,相拜人前约终生。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搅局

“三拜,送入洞房。”礼仪大声喊道,其他人纷纷起哄,叶子鸿抱着白鹊就离开了。“大家吃好喝好。”叶名远举起手中的酒杯,其他人也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仰头喝尽。

“天师,明日你就要走了,很感谢你这一阵子的教诲,这一杯酒,我敬你。”作为叶家二子,叶子鸣也帮忙父亲招待来的宾客,他端着酒壶和一个杯盅走到妙舒子面前,端起酒壶倒上一杯酒,双手呈上。

妙舒子接过来,今日是好日子,他也不好驳回叶子鸣的面子。把杯中的酒喝完,他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天师,怎么了,是不是酒不好喝。”叶子鸣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妙舒子的异常,他也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呀,这些酒可是管家从特定的酒商哪里采购而来的。

“没什么,味道很好,只是没喝过,所以刚才被呛了一下。”妙舒子把酒杯递还给叶子鸣。

“那好,我就去接待其他人了。”叶子鸣看见远处的父亲使了眼色,便端着酒杯离开了。等叶子鸣走了,妙舒子伸手将岳钟和莫小头手上的酒杯抢过去,偷偷倒掉了。

“记住,从现在开始,别随便碰任何东西。”妙舒子把空空如也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师傅,你说这酒里有毒,叶家应该不会干这种事情吧!”莫小头联想到刚才妙舒子喝酒之后的异样,再加上之前一系列的动作,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叶家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吧,这里可是有不少江湖人士,如果泄露了,这可是大事。

“叶家不会有这个胆子,估计是另有人在背后谋划,反正要注意一下。”妙舒子看了一下远处的叶子鸣和叶名远,从两个人的神态和动作,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知道了。”岳钟没有多说话,只是行为变得小心翼翼,精神也提起来了,妙舒子既然选择告诉他们两个,而不是大声说出来,就说明他肯定有自己的把握,那个人还没有出现呢。

“叶家主,这么热闹,怎么会少了我魏无忧呢。你这样就很不地道了。”魏无忧的声音响了起来,身后跟着无数的铁索帮和聚义庄的帮众,康涛和丁猛也跟在一边。

所为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叶名远脸色变了一下,把酒杯递给身边的下人,走到门口。“是叶某的过失,这不酒宴才刚开始,魏堂主来也不晚。”叶名远不想闹事,只能试图去安抚魏无忧。

“那好,兄弟们,进去吃饭咯。”魏无忧率先走进去,他身后的人也鱼贯而入,原本的酒宴乱成一团,这些人如同土匪一样,把来往仆人手上的菜肴抢走,甚至赶走一些宾客,自己坐在椅子上大吃大喝,叶名远的脸被打的啪啪响,在白山城这么多年,头一次有人骑在自己的头上。

“魏堂主,今日是我儿的大喜之日,希望贵帮可以给个薄面。”叶名远声音变冷,虽然叶家此次地龙果之行损失有点大,但不代表他就是软柿子,任人揉捏。

“薄面,你一个小家族的家主,问我要面子,你配吗?”魏无忧把手中的鸡腿直接砸在叶名远的身上,油渍沾染了衣衫,也点燃了叶名远的怒火。

“魏无忧,你给我滚,我们叶家不欢迎你。”叶子鸣早就忍不住了,今天是他哥的大喜之日,向来与叶子鸿关系好的叶子鸣,自然看不下去了。

春秋拳直接对着魏无忧招呼过去,这是叶老三私下传授给他的,还教了他落叶归根剑,当然都是在地龙果之行前传授的,地龙果之行中,因为叶子鸣的立场问题,叶老三对他就有些意见,今日也没有参加婚礼,说是过几日就要回本家。

魏无忧自然不是叶子鸣的对手,但不代表没有人。丁猛十分轻松的接下了叶子鸣的拳,手腕一抖,直接将叶子鸣震的后退了好几步,揉着发软的右臂,叶子鸣脸色有些不好看。

“落叶归根剑”剑意萧索,有死的悲苦,也有生的希望,如此两个极致的感情,被叶子鸣学的有模有样,如果不是性格的问题,叶子鸣的天资绝不低。

丁猛看着这一剑,眼中也有些赞赏,能把叶家落叶归根剑发挥到这种地步,这个叶子鸣即使去本家,也会得到重用,不过今天过后,谁也说不准,生死就如这剑法一样,谁也不知道生死到底是什么。

“回去多练几年吧!”丁猛双手青筋爆起,看起来十分可怕,但有种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只见他双手死死的夹住叶子鸣的这一剑,然后手腕转动,巨大的力道直接让长剑脱离叶子鸣的右手,往前一推,剑柄砸在叶子鸣的胸前。叶子鸣身子倒飞出去,被叶名远接住,但也受了一点轻伤,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丁猛随手将剑丢在一边。“丁猛,你是江湖中成名多年的老手,欺负一个后辈,就不觉得羞愧吗?”叶名远一脸愤怒的看着丁猛,仗着实力高深,就如此欺负后辈,而且还是自己的儿子,叶名远今天三番五次的被挑衅。

“那么你来吧!”丁猛朝叶名远勾勾手,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别说一家之主了。

“我叶家与铁索帮素来没有恩怨,阁下未免太欺人太甚了。”叶名远还不愿撕破脸皮,毕竟铁索帮和聚义庄的人还是不少的,能靠理之一字解决的事情,他还不想用暴力解决。

“你们叶家图谋不轨,意欲谋害世子殿下,杀害皇室成员,这罪可够诛你们满门。”魏无忧走到最前面,乱扣一个帽子给叶家。

“魏堂主,你别信口雌黄,我叶家世世代代安分守己,何来图谋不轨,而且谋害世子殿下,我们做不出来。而且你这话,我会如实告诉世子殿下。”叶名远觉得好笑,这样的借口,他魏无忧都能找出来,他是不将赵初安放在眼中吗?敢安这样的名头给自己。

“难道我说的还不算吗?”赵初安的声音极为平淡,有着淡淡的威严,在一群黑衣人的保护下,他一步步走进叶府,他刚才的话在叶名远耳边炸开了,这是要亡他叶家啊。

“两位,这是准备灭了我叶家吗?”叶名远心底有愤怒,有悲凉,没想到今天这红色的喜庆下,也要飘着红色的血了。

“不是灭你叶家,只是清理一下逆反之人。无关人等,想活命就给我滚。”赵初安一喝,院中的宾客马上就四散逃跑,原本热闹的宴席,此时只有极为少的一部分人还在。

“还有天音谷的人给我留下,一个都别走。”赵初安大手一挥,黑衣人就把准备离开的天音谷的人团团围住。音绝仙子裹着面纱,看不到面容,但温馨脸色极为不好看。

“赵初安,你什么意思。”温馨质问道,难道赵初安胃口已经大到连天音谷的人都不放过了吗?他难道就不怕天音谷的报复吗?

“没看出来吗?本王看上你们了,来人,给我绑起来。”赵初安一声令下,黑衣人就从怀里掏出绳索,朝天音谷众人扑过去。

“给我去死。”音绝仙子双臂一甩,长绫从袖口飞出去,但在空中突然就软了下来,掉在地上,她捂着心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师叔,你怎么了。”温馨也看出音绝仙子的不对劲,赶忙扶着她。“哈哈哈,现在才反应过来吗?你们的酒里被我下了毒,无息封劲散。”赵初安看着音绝仙子吃瘪的样子,也是十分开心。

“卑鄙。”温馨脸色变得铁青,作为杀手,这药她肯定听过,无息封劲散,是可以将先天和比先天还高的人内力封锁,闭塞全身的经脉,如同普通人一样。

“来人,绑了,给本王抬过来。”因为内力被封锁,天音谷的人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数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被黑衣人扔在赵初安面前。

因为内力被封,她们就是普通人,被摔在地上,也忍不住哎呦痛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们长的怎么样。”赵初安看着这些美人,心头可是极为痒痒。

“你不怕遭到我们天音谷的报复吗?”林琳威胁道,她相信赵初安不敢与天音谷为敌。

“怕呀,但真相往往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今天这里的人都要死。”赵初安笑着,他身边黑衣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开始大肆屠杀刚才没有走的人。

“来吧,让我看看。”赵初安蹲下身子,把音绝仙子的面纱揭掉,呼吸都慢了半拍,不止他一个,是周围所有男人的呼吸都慢了半拍,只因为这个人太好看了。

精致的五官配上冷若冰霜的面容,有着不容侵犯的气势。但眉目传情的妖娆和成熟的韵味,让赵初安心头火热,呼吸都变得粗重。

“当真是美呀,果然天音谷名不虚传。”赵初安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把注意力转移到秦筱幽身上,料想秦筱幽肯定不差。

“希望你可别让我失望。”用手捏住秦筱幽的下巴,抬起来,光是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赵初安就有些心动了。

轻轻揭掉面纱,完美的五官映入赵初安的瞳孔里,时间好像都静止了一样。

双美惊世出天音,此间难有此佳人。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危在旦夕

“这一趟真是赚了呀。”赵初安有些不舍的放开了手,刚才细致的手感,和这种绝色的面容,根本是自己之前见得那些庸脂俗粉所不能相比的。

“赵初安,你不得好死。”温馨想撞开赵初安,让他别碰秦筱幽,只因为自己看见秦筱幽眼底的恐惧和眼角的泪滴。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赵初安抓住温馨,一巴掌甩在对方的脸上,温馨的身子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一缕献血,脸颊肿的特别高,破坏那张脸的美感。

“之后再好好调教你,现在我要干正事了。你们把她们给我看住了。”赵初安把目光投向了叶名远。“世子殿下,如果你想要地龙果,我们叶家愿意给你,只希望你能给一条活路。”叶名远姿态放的很低,他知道自己身后还有叶家这么多人呢。

叶名远自然猜到了赵初安为什么要围剿叶家了,除了地龙果,他想不到叶家还有其他东西会被赵初安惦记了,他还带着一丝希翼,如果真的,他愿意把地龙果给出去,估计叶子鸿和白鹊也会同意的。

“不觉得很晚了吗?现在我要的是叶家片甲不留。”赵初安笑嘻嘻的说道。“魏无忧,给我动手。”

“两位是不准备给我叶家活路了,叶家所有人,拿起你们手上的刀,守护自己的家和自己生命。”看到赵初安和魏无忧根本不给自己活路,叶名远一声令下,叶家的人就从四面八方跑过来。但也有一部分人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动作,有的已经逃跑了。

叶名远也没有怪他们,每个人都想活下去,只是为了生命,每个人做的选择不同罢了。不过那些想逃跑的人也被黑衣人杀死了,因为赵初安有命令,今天叶家不能走出一个人。

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叶家好歹也是有着底蕴的家族,自然有一定的人可以抵挡这次的冲击,而且赵初安这种赶尽杀绝的方法也让这些人燃起了斗志。

困兽之斗,要么产生无法抵抗的无力和恐惧。要么就是爆发出破釜沉舟的勇气,发挥出强于自身几倍的力量。

叶名远看了一下,心中很是悲凉,这就是人,大难临头各自飞,不少叶家的仆从也跑了。但也有一些人原来与叶家同生共死,这也是他比较欣慰的。

赵初安这是明摆了想和魏无忧一起瓜分了叶家,财富,实力他们都不缺。也许他们要的无非就是叶家的地龙果,财色动人心,如此好的宝物,又怎么忍心拱手让人呢。

说不定把叶家吞完,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白家了。

“今天,我们铁索帮和聚义庄就要为民除害。”魏无忧说完,他的人直接拔出武器,跟叶家的人厮杀在一起。喊杀声震天,桌椅散落一片,菜肴也洒了一地。

“子鸣,你快走。”叶名远推了一把叶子鸣,他知道今天叶家是凶多吉少了,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断了生路,自己可以死,但两个儿子要活下去。

“爹,我不走,要走就一起走。”叶子鸣十分倔强,虽然他是纨绔,但也有自己的良知。

“傻孩子,叫上你大哥,你们快走,还有把天师也带走,他不必为叶家遭这份罪,也只有跟着他,你才能活下去,记得到时帮爹报仇就好了。”叶名远看了一眼二儿子,这一刻的他终于长大了,虽然长大的代价比较大。

“今天谁也别想走,即使是天师府的人,也得给我留下。”赵初安也听见这边的说话声,这次就是对付妙舒子,他才给酒里下毒,如果只是对付天音谷的人,那么凭魏无忧的人和护龙一脉,肯定就够了。如果让妙舒子活着离开,后果是赵初安不敢去想的。

“师傅,你怎么样了。”此时一旁的魏无忧看了一下妙舒子,后者的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看起来像是得了重病一样。

“小头,这次委屈你了,为师对不住你。”妙舒子有气无力的拍了一下莫小头的肩膀,失去了内力,让他的状态变得极差。

“不,我们会活下去的。”莫小头有些急了,如果不是师傅及时告诉自己,恐怕他也已经中招了。“赵初安,今日不死,我必定要灭你满门。”莫小头狰狞的看着赵初安,杀意沸腾。

“嘴巴倒是很硬,赵八,给我掌嘴。”赵初安早就想杀了莫小头了,竟然敢灭自己满门,他以为他是谁。赵八身影一闪,就走到莫小头面前,准备一掌拍下去,这一掌落在莫小头的脸上,轻则毁容,重则怕是脑袋都要碎掉。

“滚开。”叶名远从侧面袭来,赵八立即收起拍向莫小头的手,用力反击叶名远的攻击。

“丁猛,康涛,你们去帮一下吧!速战速决。”魏无忧看着叶名远和赵八打的有来有往,便让丁猛和康涛上去帮忙。

虽然他们不屑于以多欺少,但这次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自然不会顾及什么面子。丁猛和康涛趁叶名远与赵八打斗正酣时,从后面窜出来。

“我等来助。”叶家几个老人站出来,花白的头发,深刻的皱纹,无不说明岁月的痕迹,但就是这样的人,却在生命的最后,绽放了最后的光芒。

“几位叔父,名远感激不尽。”叶名远看着自己背后的老人,那是自己最坚强的后盾,自己不需要考虑背后的事情了,只需要对方眼前的赵八就好了。

“既然你们玩的这么开心,怎么能少了我。不过,我要看看,到底要跟谁打呢。”赵初安摩擦着手掌,有些跃跃欲试,他看了一下莫小头,又看了一下约中午,最后看了受伤的叶子鸣,皆是叹了一口气。

“你们都不行。”赵初安啧啧几声,然后说道。“那么我呢。”“大哥,快走呀!”叶子鸿和叶子鸣的声音先后响起。“叶家危难之际,我怎么会苟且偷生。”

“这不是新郎官吗?还没有品尝新娘子的滋味,就忍不住来送死了。”看着一身红衣的叶子鸿,赵初安摆起一个起手式,说明现在他觉得叶子鸿值得做他的对手。

叶子鸿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的行为来证明他的决心和立场。一个箭步冲到赵初安面前,抬手就是一掌,可赵初安的反应也很快,用力一挡,借着这一掌的力道腾空起来。

“皇天道印·御”赵初安在空中双手凝印,一道金色龙印从天而降。“虎啸拳”看着头顶落下来的印法,叶子鸿掌心一推,由内力凝聚而成的虎头与印法碰撞在一起。

虎啸龙吟声,两道内力的碰撞,强劲的力道卷起的气浪将周围一些实力比较弱的帮众直接吹到一边。“千叶落掌。”叶子鸿抓住计划,双手疯狂的拍打,一道道掌印如同落叶一样飘落。飘飘零零,有着一丝丝萧索悲凉之意,但也带着一丝丝死意。

“皇天道拳·君临天下。”赵初安简单的一拳,没有多余花哨的动作,只有君临天下的霸气和俯视众生的悲悯,简单的一拳,将叶子鸿的掌法全部破开了。

这一拳,宛如秋日的一股强风,将本就摇摇欲坠的枯叶,全部吹散,飘落到天涯海角。

“大哥,我来帮你。”叶子鸣捡起自己的剑,用脚挑起地上的一把刀,左手拍在刀柄上,长刀直刺赵初安的面门,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他已经用奕剑术算了一下赵初安下一步的动作,料定先机,这一剑可以刺中他。

可叶子鸣没有动,他的剑无从下手,他的奕剑术本就不怎么高深,刚才他算到了赵初安的动作,可怎么都推算不出来,即使推算出来,也没有合适的下手机会。

赵初安没有动,只是在刀距离自己三寸时,用手轻轻一弹,刀身直接擦着发丝飞过去,掉在身后的地面上。“怎么,兄弟二人准备一起送死吗?真是让我好感动。”

叶子鸿和叶子鸣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两个人一起冲上去,一左一右,一个拳脚纠缠,一个长剑突击,合作起来也是默契无比,即使赵初安也略显一丝狼狈。

“真是可笑,让你们看看真正的力量。”赵初安说完,大喝一声,身上金光大作,在背后形成一条碗口大小的金龙,围绕着赵初安。

“皇天道拳·龙游天下。”赵初安抬起右手,金龙迅速缠绕在右臂上,赵初安的右臂顿时粗壮了几圈,一拳与叶子鸿对上。

力量的碰撞,以叶子鸿吐血而告终,显然与赵初安相比,叶子鸿的力量还是弱了一点。叶子鸿捂着右臂,面容有些扭曲,他的右臂也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着。

“吃我一剑。”看赵初安把注意力都放在叶子鸿身上,叶子鸣从一侧刺来一剑,这一剑他算过,必定会中。

“铛”长剑在快要刺到赵初安,被什么东西挡在外面,又一条金龙从赵初安被刺的地方钻出来,龙口咬着长剑。

叶子鸣想抽出长剑,但赵初安右臂的金龙直接撞过来,将他的身子撞飞几米远。

捂着胸口,直接喷出一口血,现在他的伤势可是雪上加霜。

“反正那边的战斗也快结束了,我就送你们父子一起下去吧!”赵初安一步步逼近,同时另外一边,赵八也将叶名远打败了,现在父子三人看起来有些落寞,那是在死亡面前的哀叹。

“东西给你,被杀他们。”就在赵初安准备动手时,白鹊推着轮椅走出来了。

她举起地龙果,眼角带着泪,但透着一种坚决。

福祸只因一果缘,生死又与佳人愿。

第一百五十二章:生死之战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五十二章:生死之战“地龙果我给你们,什么都可以给你,只求你能放过我丈夫和他的家人。”白鹊推着轮椅,有些急,白见看着白鹊出来,一掌拍死铁索帮的帮众,立即跑到白鹊身边。

他没有跟白家其他人一起走的原因就是叶家有他不能放下的人,虽然嫁出去的姑娘,是泼出去的水,但白鹊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白见不能走。

“见叔,你走吧!我生是白家的人,死是叶家的鬼。别为了我付出这么多了。”白鹊抬头看着白见,这些年白见为他们兄妹二人付出的够多了,如果不是哥哥出走,恐怕他也不会这么累了。

“傻孩子,我怎么忍心呢。”白见摸着白鹊的脑袋,眼中有着一丝哀伤,她一直都这么懂事,一直为自己这个叔叔着想,也许她与白鹭一样,觉得自己是累赘。

不过白鹭与白鹊都是鸟,可是他们两个人中,有一个是没有翅膀的,她永远不能飞,只能在轮椅上坐一辈子,可如今,她终于找到一双能背着她飞翔的翅膀了,可终究有些晚了呀。

“见叔,我已经大了,已经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了。我不能让你照顾我一辈子。”白鹊抓着白见的手,十分粗糙,满是疤痕,这些都是这些年他为自己做的。

白见看着白鹊眼中的坚定,良久叹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爱情吧!她可以为了那个人做出最疯狂的决定。

“这么俊的小娘子,可惜了,你的短命丈夫没命享受了,那就给我吧!”赵初安看着白鹊梨花带雨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不由食指一动,他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美人。

“禽兽,我撕烂你的嘴。”叶子鸿听到赵初安如此轻佻,出言欺辱白鹊,就怒火中烧,

“你给我闭嘴。”赵初安一掌拍在叶子鸿胸口,后者一口鲜血喷出来,洒在赵初安的右手和衣袖上。白鹊有些着急,双手推着轮椅来到叶子鸿的旁边,弯下身子想抱起他,可因为力气太小,始终抱不起来。

“我答应你,只要你放过他们,干什么我都愿意。”白鹊留着泪,眼泪全部打在叶子鸿的脸上,洗尽他脸上的血污。“鹊儿,不能答应他。”叶子鸿红着眼睛,这是他第一次恨自己没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为了救自己,向敌人投怀送抱。

“你记不记得,当年,我哥走的时候,我爬着去找他,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是你为了挡雨,说以后会背着我,走遍天涯海角的去找他。”白鹊说的越多,泪水也越多。

“当时,我就觉得很幸福,这个世上,我不是被抛弃的那个人。所以,这么多年,你为我做的够多了,这一次换我保护你一次。”白鹊轻轻吻住叶子鸿的嘴角,只是眼泪却始终停不下来。

“让我好好看一下这张脸。”赵初安用沾染叶子鸿的血轻捧着白鹊的脸,白鹊没有表现出惶恐,反而十分淡然,脸上染着爱人的血,血味有些浓郁,有些熟悉。

“鹊儿。”叶子鸿看着赵初安如此无礼的动作,只能用左手去抓着白鹊的脚踝,他不甘心。

“可以放走他们吗?地龙果和我就是你的。”白鹊感受不到什么痛楚,她只是很平静的擦掉脸上的血迹,眼神有一种东西正在慢慢丢失。

“好。”赵初安立即答应了,这让魏无忧有些手足无措,两个人商量好的,可赵初安竟然为了一个女人难道就要做出改变吗?看见赵初安的示意,赵八一脚把叶名远踹到叶子鸿和叶子鸣身边。

“家主,士可杀不可辱。我们几个糟老头已经活的够久了,这是我们最后能为叶家做的了。”刚才为叶名远抵挡的几位老人,体力也逐渐不支了,身上有数道伤口。

气势萎靡的几人忽然暴富出难以言喻的气势,原本就干瘦的身子变得更为可怕,一副皮包骨的样子,力量和速度也增长了一截子。

“他们燃烧精血了,注意保护少帮主。”丁猛一眼就瞧出不对劲,大声喊道,此时的他与康涛只能面对这几个人的反扑了。

“叔父。”叶名远急得吐出一口血,他知道燃烧精血的代价,尤其是这些老人,血气本就虚浮,如此重创下,应该是没有什么活路了。

燃烧精血的代价并没有为战局带来很大的反转,但丁猛和康涛却因为几个人的反扑,导致内力耗尽,身上也挂了一些彩,受了一点轻伤。

“名远,记住,咱们叶家是虎,不是向人低头,任人宰割的狗。最后一句,白家的丫头,我们几个很满意。”说完,叶家的那几位老人就理解而亡了。

死后的尸体如同干尸一样,看起来十分可怕,但所有人却肃然起敬,也许在一切终结的最后,唯有那些一直坚持和守候的人,才可以以死明义。

“你们叶家也有几个带把的,像个男人,不过往往这种人死的很早。”赵初安带着嘲讽的话,让叶家人听后恨不得杀了他,侮辱死去的先辈,此人死不足惜

“是不是想杀我,可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拿什么跟我斗。”赵初安感受到周围所有人愤恨的眼神,那是一种无言的愤怒,是一种明明快要爆发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杀意。

战局已经是一边倒的形势了,叶家老人和家主相继战败,让战斗的天平迅速崩溃。

“把叶家不用的垃圾给我杀了,这三人给我废掉经脉,割下舌头,挖掉眼睛,断了四肢。”赵初安指了一下叶名远、叶子鸿和叶子鸣。

“你出尔反尔。”白鹊听到赵初安的话,脸色煞白。

“没有啊,我只是废了他们,可没有要他们的命。”赵初安睁大眼睛,装作无辜的样子,但眼底的戏谑和嘴角的不屑,似乎是在嘲笑白鹊。

“记住,你们是弱者,生死我说了算,所以怎么处理也是我说了算。如果你再多说一句,休怪我不客气。”赵初安说完,一道亮光从袖口飞出去,直接钉在叶子鸿的右臂上。

“啊”叶子鸿惨叫一声,右臂应声而断,白鹊看着裙角的血,跟衣服颜色一模一样。她捂着嘴巴,眼泪流出来,但她只能忍着,不然自己叫喊出来。

“混蛋,杀了我。”叶子鸿咬着牙,倒吸冷气,用手捂着伤口,点穴将血止住,与其被赵初安折磨的不成样子,不如去死。

“怎么可能杀了你,杀了你,这小娘子也就没有了。”赵初安一脚把叶子鸿的断臂踢飞,威胁的说道,他早就看出两个人的感情了,于是用白鹊来威胁叶子鸿。

叶子鸿顿时沉默了,他知道,如果自己死了,白鹊可能也会一同赴死,但他不愿意,不忍心看着她死,她应该活下去,飞着离开这座山城。

惨叫声不断响起,叶家人倒下一个又一个。鲜血染红了庭院,尸体也摆的满满的。看着还活下来的几个人,赵初安宛如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

“没想到吧!你们也会栽在我手上。”赵初安看着妙舒子等三个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他不知道莫小头和岳钟没有中毒,估计他知道也不会有什么收敛,现在的战局已经不是靠这两个人可以扭转和改变的。

“岳家和道宗的人,真是棘手,你说我是杀还是不杀呢。”赵初安双手插胸,挑了一下眉毛。

“没想到京阳王的世子竟然如此不堪,为了一己私利,竟然草菅人命,灭人满门。”莫小头看了一下满院的尸体,多少人今天早上还挂着喜悦,现在却已经死了。

“怎么,还想昭告天下吗?你道宗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不好好在天门山上当你的道士,乱跑什么,否则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就这样死了。”赵初安一脚踢在莫小头的肩膀上。

洁白如雪的衣衫上留下一道黑乎乎的脚印。“今天我可没想过让你们活着出去,今天地龙果我要,美人我也要。”赵初安终于露出他的獠牙了,他从没准备让人活着出去。

“你以为这件事就没有人知道吗?”岳钟看着赵初安,刚才可是有不少人,他赵初安就不怕这些人出去把这件事告诉天下人吗?

“我既然做了,就肯定有准备。你说,如果外面传的是,白家谋算叶家,我京阳王世子来迟一步,最后只能为民除害灭掉白家,是不是还有一个美名。”赵初安丝毫没有隐瞒。

如此歹毒的心机,果然,拿了地龙果的家族他都不会放过,叶家是,白家也是,天音谷他也没落下,他的胃口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呀。

“叶家,白家,天音谷,你都拿下了,是不是铁索帮和聚义庄也要抢。”所谓杀人诛心,莫小头只能从他们内部的联合中打开一点点破绽。

赵初安显然没有在意莫小头的话,魏无忧怎么会反抗自己,他需要自己的帮助,这就是权利的作用。

而魏无忧什么都没说。看了一下赵初安,显然是把决定让给赵初安。

莫小头有些失望,魏无忧的反应让他看不到有什么希望。

“我白家可不同意这样的结果。”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来。

白家的子弟全部站在叶府门外,一个个整装待发的样子,显得英姿勃勃。

“不同意。”声若震天,众多白家子弟的呐喊,吹开了笼罩在叶家所有人心头上的阴霾。

拨云见日侠义显,一语惊人白家先。

第一百五十三章:白鹊身死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五十三章:白鹊身死“怎么,你们也要来送死吗?”赵初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隐藏下去了。他没想到白家竟然在这个关头显得如此仗义,白见看着外面的白家子弟,有惊喜、有疑惑。

他的内心与赵初安一样,也在思考白雁归到底为了什么。“这不是自寻死路,只是为了我们白家的活路寻找一份机会罢了。”白雁归看了满是疮痍的叶家,满地的尸体,一个个圆睁的不甘的眼睛,似乎在留恋这个世界最后的景象,他知道这就是白家的下场。

“你们白家也算明白人,可惜了,有些晚了。这点人,怎么跟我斗。”赵初安看着白雁归带的人,良莠不齐,实力参差不齐。

“能不能斗,打过之后再说。”白雁归看着赵初安,手一挥,白家子弟直接举起手中的刀,一股脑的冲进去,与铁索帮和聚义庄的人不断厮杀。

“子鸿,把这个药吃了。”白鹊看着混乱一片的战局,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一把喂给叶子鸿,然后在叶子鸿疑惑的眼神中,她也吞下一颗药丸。

“给我杀,今天谁杀的最多,我就安排谁当白山城的堂主。”魏无忧看着铁索帮的人,因为之前的厮杀,疲态已经显露出来了,所以魏无忧需要让他们振奋起来。

“飘雪三千里。”忽然一股寒意席卷整个院落,地上的鲜血甚至凝结起来,一袭黑衣的身影映入大家的眼帘,闪耀的刀,明亮的眼,汹涌的意。

“聂离,你怎么会没有死。”赵初安和魏无忧看着聂离,脸色很难看。谁也没想到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将原本的局势瞬间搅的混乱不堪。

“天无绝人之路,我不死,那么就是你们的死期。”聂离一刀斩杀了几个魏无忧的手下,他的刀毫不留情,刀刀封喉,每一刀都如一朵绽放的梅花一样,在死者的眼中无限放大。

梅花连点开,聂离的加入为白家的人分担了不少压力。“白家的儿郎们,杀呀!”白雁归大喊一声,一掌拍死一人,随后就把注意力放在赵初安身上,擒贼先擒王,他可是懂得。

“你的对手是我。”赵八挡在白雁归的面前,虽然他的内力消耗了不少,但胜在武功高深,武学底蕴比白雁归要强,自然不会畏惧白雁归。

白雁归知道要想过去,就必须打败赵八,虽然气息不稳,但观其气势,白雁归还是知道眼前的人不好对付,那是一丝丝危险的感觉。

“丁掌事和康侍奉,你们去帮赵先生一把。”魏无忧看着白雁归与赵八纠缠在一起,想快速结束战斗,只要白雁归死掉,白家就土崩瓦解了。

“是不是没有把我放在眼中。”白见看着白家的加入,自然就没有袖手旁观了,如果之前他只是为了白鹊而留下,但现在他也是为这个家族而战。

“好吧!我们也不用演了。”莫小头看着聂离在院落中大开杀戒,他也站起身子,用手拍掉身上的尘土,手腕一抖,丝线直接切碎几个人的身体。

如果聂离的杀人对人的视觉是一种享受,那种刀光一闪,血花绽放的美丽,无息而美丽的送葬。而莫小头的就是屠杀,锋利的丝线直接将人四

分五裂。

“我也忍了很久了。”岳钟站起来,身上的气势全部释放出来,随手抓住一个人,一拳直接打死。“你们两个,怎么会。”赵初安没想到战局变化的这么快,丁猛和康涛对付白见,本来只是略胜一筹,可如今岳钟和莫小头的加入,就不一样了。

“没想到吧!我们两个竟然安然无恙。”岳钟看着赵初安,双手握了一下,关节噼里啪啦的作响。

“白见,给我杀了他们两个,否则我就杀了白鹊。”赵初安一把捏住白鹊的脖子,把她提起来。白鹊脸色有些铁青,用手不断拍打着赵初安的手臂。

白见脸色不好看,白鹊的生命被对方拿捏在手上,白鹊的生死只在弹指间。白见看着白鹊,她的眼中有些痛苦,白见有些歉意的看着莫小头和岳钟。

直接朝两个冲过去,莫小头和岳钟感受到白见的杀机,但也知道对方是被逼无奈,只能不断的闪躲,应对白见的攻击。

“白大哥,停下来。”聂离大喊一声,同时还冲开人群,但白见好像听不见一样。聂离与赵初安对峙着,杀意滚滚,赵初安于是把白鹊挡在自己身前,这让聂离的刀根本没有机会。

“聂离,对不起,为了鹊儿,我没有选择。”白见看着聂离,很是挣扎。“聂离,杀了我。”白鹊努力说出一句话,他表现出出乎意料的冷静和果决。

“杀了我。”白鹊再次喊了一声,把聂离喊醒了,白鹊用手指悄悄指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聂离对着她的目光,那是鼓励,是支持,她想让自己杀了她。

聂离犹豫一下,他的手和刀都颤抖着,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定了一样,随即五指一紧,气息变得森寒,刀的锋芒不再内敛。“聂离,不要。”白见看见聂离身影一闪,刀已经快要刺入白鹊的心房了,目眦欲裂。

白见已经听不见什么声音了,他只能看见那把刀夺走自己珍视的人的生命。刀没有犹豫就没入了白鹊的胸膛,气息一断,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凋零。

“不。”白见和叶子鸿同时大喊,可白鹊不再挣扎的手却让两个人的叫喊都变得无声了,她死了,赵初安也没想到聂离和白鹊都这么狠,一个可以杀人,一个愿意被杀。

见白鹊死了,赵初安知道这个盾牌已经没用,随手把白鹊扔到一边,叶子鸿爬着过去抱着白鹊,不断的呼喊她的名字。

“没有白鹊,我看你拿什么翻盘。”聂离双目赤红的看着赵初安,恨不得将后者千刀万剐了。杀人,他已经习惯了,但亲手杀死一个无辜的人,他做不出来,那是一种内心的审判。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不过就是可惜了,我还没品尝一番呢。”赵初安看着地上抱着白鹊尸体的叶子鸿,她死了,他也算死了,他的心死了。

“我会送你下去见她的,等着在地狱中忏悔祈求她的原谅吧!”聂离天魔九转的第一转已经开启,速度得到了提升,一道黑色的魔纹爬上脸庞。

“天地一刀斩”跳到空中,举起一刀就是劈砍,一记巨大的黑色刀气从天而降。“皇天道印·护”赵初安身上的金龙围绕着他,将聂离的刀气

挡在外面。

神圣的金光好像是逆残魔功的克星,将聂离的刀气一点点消磨,地上印上一记深达数尺的刀痕,但赵初安身前身后的地面却完好无损。

“飘雪三千里”聂离见一招不成,继续一招,漫天的刀光倾泄而下,可又被赵初安身上的金龙全部挡住了。

“还要感谢这次地龙果的帮助,否则我的功法也不可能突破。”赵初安身上金光更盛,两条金龙从他的两肩钻出来,看起来十分威武。

“我看你的龟壳能挡住多少下。”聂离开启天魔九转第二转,长刀快速挥舞,从四面八方,如暴雨,如霹雳,不断对着赵初安进行劈砍,可两条金龙不断保护着赵初安,让聂离的刀根本不能近身。

“可破开我的防御,不可能的,除非你的内力远超我。”赵初安不屑的看着聂离的进攻,在他看来,无非就是做无用功罢了。

“那就拭目以待吧!”聂离直接爆发天魔九转的第四转,肉身各方面的能力都达到了目前的极限,四条魔纹爬满了脸庞。

“佛前三叩首”身上覆盖一层浅浅的金光,但在魔纹的覆盖下,显得并不是很明显,唯有额头一条金色的佛印,在黑色魔纹的围绕下,将整个人衬托的邪气无比。

“镇心印”“山河如血”“天地一刀斩”聂离丝毫没有客气,将自己全部的底牌都拿出来了。左手凝印,右手举起秋雨刀,遮天的锋芒与佛印一左一右。

脚下踏着万里山河,波涛汹涌,巍峨壮阔。巨大的佛印,凌厉的刀光,以及鲜血浇灌的末日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叹聂离的功法的特别之处,佛魔两种极致的功法在他的身上都得到了彰显。

赵初安看着聂离接连不断的打击,无可匹敌的锋芒和无边无际的杀意和血气,让赵初安都感受到了危险,他第一次担心自己会被杀死。

“皇天道印·护”“皇天道印·镇”两条金龙脱离赵初安的身体,在空中无限的放大,然后化作龙印将赵初安牢牢护住。

内力的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半个院落都在内力的碰撞中化为废墟。待烟尘散去,聂离看见赵初安衣衫褴褛的站在中间的大坑中。

就算有龙印护着,他还是受了不轻的伤。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就连肩上的金龙也显得萎靡不振。

聂离也发现了,赵初安自身功法给他带来极强的攻击和无懈可击的防守时,也让他的行为受到了限制,之前他只能用印法来保护自己,而不能用金龙来攻击。

“下一刀,我要杀了你。”聂离平举手上的刀,直视赵初安,其实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天魔九转直接开到第四转,加上三种功法的招式,聂离的内力已经快要枯竭了。

现在的他,与赵初安相比,好不到哪里去。但从表面上看,聂离要占一点优势。

“你敢杀我吗?我可是京阳王的儿子,杀了我,你就是与宋朝为敌。”赵初安神情疯狂,大声嚷嚷着。

“我的刀,想杀谁就杀谁。”聂离不带犹豫,秋雨刀已经飞出去。

刀下皆斩该杀者,无人敢语生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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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明真出手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五十四章:明真出手“住手。”赵八一掌推开白雁归,他不能看着赵初安有什么任何意外,否则后果他根本不敢想,那个人肯定会把自己扒皮抽骨的。

“小子,要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能碰世子,你配不上。”赵八刚准备冲过来,但又被白雁归缠上,当看着聂离一步步逼近赵初安,他心头如焚。

“配不上,那么我想问,什么能配上,同样是一条命,同样是一把刀就可以砍下的脑袋,我们有什么不同,我的头,他可以一刀砍掉,那么他的脑袋,我一样可以。”聂离状若疯魔,阴郁的眼神从披散的头发中露出凶光。

“护龙一脉全体人员保护世子。”赵八吩咐一声,不少黑衣人脱身出来,站在赵初安面前。

“小子,来呀,我看看你怎么过来。这么多人,你有种来杀我呀。”赵初安的气势一下子就涨起来了,看着护龙一脉的人把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他就不由挑衅聂离。

“天魔变”聂离注视着赵初安,将周深散发的煞气全部吸回体内,甚至连刚才死的那些人,也为聂离的天魔变添上一份力量。

嗖嗖嗖,一道道残影融入体内,聂离的气势再一次开始攀升,这一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比刚才那个火力全开的聂离更可怕,如果说之前是一个战斗的疯子,那么此刻就是恶魔,残忍冷酷的魔鬼。

聂离的速度突飞猛进,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到护龙一脉的黑衣人面前,一个人直接被聂离撞飞,胸前直接塌陷下去,还没落地就已经死了。

一刀将右侧一个人连人带武器劈成两半,左手也没有停下来,一拳直接打穿头颅,红白之物直接喷出去,沾染了聂离的衣衫,将拳头收回来,把上面的血迹甩掉。

“马上,等我杀了他们,就杀了你。”聂离用刀指了一下面前的护龙一脉,然后对着赵初安说道,那双冰冷的眼睛没有一丝感情,只有浓郁的黑,和脸上的魔纹一样黑。

“冲,保护世子。”护龙一脉直接朝聂离扑过来,四面八方都是人,周身所有角度都袭来各种攻击。“铛铛铛”“嘭”当所有的攻击落在聂离身上,只是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和清脆的碰撞声。聂离的肉身强到令人发指,护龙一脉这些人的攻击根本无可奈何。

天魔变本就逼迫出聂离肉身的全部潜力,自身的实力本就提高了数倍,加上佛前三叩首对肉身的强化,自然不是护龙一脉这些简单的攻击可以破开的。

赵八此行带的护龙一脉的人,没有实力很强的,所以对天魔变之后的聂离没有造成任何威胁。“打完了吗?到我了。”聂离残忍一笑,眼中的黑光让所有与他对视的人心头一凉。

那双眼睛如同漩涡一样,将他们的生命吸进去。聂离随手抓碎一个人的脑袋,五根手指插进脑袋里面,将身体拉过来,一手刺进脑袋里,一手抓住肩膀,直接从头颅撕开。

脑袋扯下一大片血肉,森白的背脊露出来,上面带着一缕缕血丝,一滴滴的淌下鲜血。聂离把秋雨刀收起来了,纯粹用双手来把护龙一脉的防守撕的四分五裂。

用拳头打碎脑袋,用手挖出心脏,将身体撕裂成两半,聂离将杀人的暴力演绎的淋漓尽致,一身黑衣也被鲜血染红,头上因为血液粘成一缕缕,嘀嗒嘀嗒。

天音谷的众人中,有一些涉世未深的看见这一幕也没忍住,强忍着呕吐的反应,把头别过去,那如同噩梦一般的场景,她们根本无法忘记。

赵初安看着聂离虐杀护龙一脉,心头掀起惊涛骇浪,他的心头第一次有了畏惧这个东西,一点点滋生,护龙一脉的人慢慢倒下死状极其难看,聂离没有留给他们全尸。

甚至在杀人时,聂离还一直在笑,那邪魅诡异的脸上挂着阴狠的笑容,和每杀死一个人时死者发出的惨叫,尖锐的笑声和凄惨的呐喊,比天音谷的乐声更深入人心。

“师姐,我怕。”林琳和秦筱幽把身子缩在后面,她们两个不敢去看。温馨不断的安慰两个人,其实她也不怎么敢看,纵使杀人无数,作为杀手的她,也被聂离的杀人手段给吓到了。

这样的人就是一个魔头,嗜血贪杀的魔头。“师傅,聂离这是怎么了。不会又走火入魔了。”莫小头一脸担忧的看着聂离,这个状态的聂离,也让他感觉到了恐惧。

“不像是,他的神志还很清晰,应该是用了什么秘法吧!短时间内实力暴涨,但我估计副作用也不小,你时刻注意着。”妙舒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开口说道。

莫小头听完也是松了一口气,对于妙舒子,他有着绝对的信任,既然他说聂离没事,那么肯定就没事。

“白家主,世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认为你们白家能幸免于难吗?”赵八威胁道,他知道白雁归的弱点,他需要为这个家族考虑,他不是聂离,他背后有白家数百人的生死。

“赵初安活下去,我白家还能活吗?”白雁归觉得可笑,但也感到悲哀,刚才还要灭了白家的人,这一刻竟然就要自己去保护。可赵初安活着,还不是会对白家下手。

“我会向那边请示,保你白家安然无忧。”赵八也知道白家的顾虑,但为了赵初安的性命,他决定放置这次的计划,反正赵初安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白雁归犹豫一下,便停下手来,赵八见没有人纠缠自己,身影急速狂奔,朝聂离冲过去,这一掌他要取了聂离的命。

在场的人对于这样的变故有些措手不及,刚才还纠缠不休,杀红眼的人,现在竟然握手言和,而聂离却成为这两个人交易的牺牲品。

“白雁归,你到底在干什么。”白见大喊一声,他没想到白雁归竟然会帮赵八,来救赵初安,他对得起在场死去的那么多白家子弟吗?他的良心过的去吗?

“我要为白家考虑,不帮,我们死。帮了,也许还能活下去。”白雁归有些无奈,这是一个家主必须担负的责任,他要考虑的不单单是自己。

弱小就是罪,他只能选择最屈辱的方式来活下去。这是他选择的路,就算被无数人唾弃,他也愿意。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八这一掌拍向聂离。

巨大的掌印,足以重伤甚至打死聂离了。赵初安看着赵八前来救驾,嘴角自然流露出一丝笑意,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看看一会儿是怎么死的。

聂离看着赵八这一掌,来的太快,自己根本挡不住。掌心的纹路也变得清晰,甚至连指甲里的血肉也可以看见。“善哉”一声大道之音响起,赵八好像如遭雷劈一样,身子突然停下来。掌心离聂离的额头还有不到一寸的地方,却再也难进丝毫。

“赵八,给我杀了他。”赵初安看着赵八停下来,急得大喊。赵八听到赵初安的话,恍如惊醒,看着聂离安然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的手放下来,大口喘着气。

看着赵八完全没有战意,赵初安有些焦躁,但赵八的变化与刚才那个声音有关。门外走来一个和尚和一个高大魁梧的少年。

“聂施主。”明真轻缓一声,聂离的眼睛恢复了清明,身上的魔纹和煞气也都褪去了,只留下满是萎靡和虚弱,迎头就要朝地面栽过去,于山一把扶着聂离。

“谢过大师。”聂离肯定知道是明真救了自己,看了一下明真,气息愈发深厚,给人一种很平凡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但身上的佛韵却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身边的人。

他的实力又突破了。“施主客气了,明真也曾欠施主一个人情,权当是还恩了。”明真打了一个揖。“于山,你这是。”聂离这才注意到身边的于山穿着袈裟,只是头发没有剃度罢了。

“我准备跟师傅走。”于山看了一下明真,显然他做了明真的弟子。这让聂离有些意外,不过他也感到高兴,至少以后于山不再是一个人了。而且于山父亲和明真师傅的恩怨还不清楚,他们两个人也是有缘分。

“聂施主,贫僧已经收问心为徒了,这次来也是与你告别。”明真口中的问心应该就是于山的法号了。“聂离,我们走了,咱们后会有期。”于山看着聂离,道别一声。

聂离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也是他唯一的朋友了。可惜两个人只相识这短短的时日。“好,以后跟大师好好学习,咱们后会有期,你要保重。”聂离没有感伤,他心中是喜悦和祝福,于山可以离开这里,飞到更遥远的天空,这是好事。

“你也保重。”于山与聂离拥抱了一下。“今日之事,冤冤相报何时了,贫僧斗胆劝解诸位,希望大家可以平息此事。”明真看着杀戮过后的人间炼狱,这里有多少条生命逝去,是他不敢去想象的。

“凭什么。”赵初安第一个不同意,他马上就要成功了。

“我同意。”赵八却没有附和赵初安,反而一口答应了,这让赵初安有些气恼。

明真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同意,叶家和白家损失惨重,但他们不敢不同意,再下去就是亡族。至于天音谷,估计会秋后算账。

而赵初安和魏无忧两个人,不答应也不行,当身边的人告诉他们明真的实力深不可测时,他们两个就不得不答应了。

“你们的账我不管,我的账该算一下了。”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时,一个人却站出来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了结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五十五章:了结妙舒子站起来,他一改之前颓然的气势,手上拂尘一抖,飘然如仙,在空中点了几下,就到赵初安的面前。“你到底想干什么。”赵八一脸不安,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想干什么,你等着看吧!”妙舒子语气深寒,眼神如同冰霜一样,让赵八身心俱是一震。他的声音和气质都改变了,赵八敏锐的发现了妙舒子的不同。

妙舒子手指在空中一弹,一道破空声响起,随后传来一声微微破裂声,只见赵初安捂着小腹,嘴角流出一缕鲜血,双目满是怨恨,咬牙切齿。

“妙舒子,你怎么敢。”赵初安用手指着妙舒子,自己的丹田被破了,他的武道之途被废了,被这个男人屈指一弹就此毁于一旦了。

“把手指收回去,否则下一秒,我就切了你的手指。”妙舒子杀气腾腾的说道,身为道士,却有如此大的杀性,妙舒子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让人有些怀疑。

“你给我等着。”赵初安已经被愤怒和仇恨遮住了双眼,如果聂离不断的挑衅他,他可以用各种手段来陪聂离玩,但妙舒子竟然打碎自己的丹田,赵初安现在只想杀了妙舒子。

赵初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不代表赵八也是如此,作为旁人,他看的更清楚,比如妙舒子已经喝了下的药了,为何还会用内力,要么是他并没有中毒,要么就是毒对它无效。

无息封劲散既然没有用,那么说明此人的内功已经达到了那个层次,这是赵八不敢去想的,那个层次的人,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可眼前这个,自己对他一无所知。

“废了皇朝世子,你可知道要待多大的罪。”赵八看着妙舒子,可后者没有因为宋庭的名头而有任何畏惧和担忧。

“废了一个小小的世子又如何,就算赵起宁来了,也不敢这么给我说话,废了他一个儿子,权当替他教育,我还要问他要教育费。”妙舒子念出赵起宁的名字,可这个名字却让赵八和赵初安的气势一下子就削弱了许多了。

“带着你的人滚吧!再多说一句,我就割你一条胳膊,胳膊完了是腿,四肢完了是眼睛,眼睛完了是鼻子和舌头。”妙舒子把如何处置赵初安的方法都说出来。

这让赵初安觉得很气愤,他身份高贵,何时被人如此对待,可没想到今天却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道士给杀的人仰马翻。

“阁下可否留下只言片语,在下回去好向王爷交代。”赵八拱手问道,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妙舒子要留下一句话,给自己和赵家一个交代。

妙舒子什么话都没有说,但赵八的脸色却逐渐铁青,额头渗出冷汗,好像经历了很痛苦的事情一样,终于,他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头顶的蓝天。

他笑了,笑了半天。他的笑说不上是什么味道,似是悲苦,似是癫狂,似是无奈,五味陈杂,让人无从琢磨。双目出神的看着蓝天,良久,赵八站起来。

拍掉身上的尘土,深深地鞠了一躬,一句话没说,带着赵初安和护龙一脉的人灰溜溜的走了,刚才还来势汹汹的他们,此时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跑了。

赵初安一走,魏无忧更不敢多待,带着所有人赶忙就逃跑。这一次他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折了不少人马,损失可大了。

谁也不知道妙舒子最后给赵八说了什么,可看到赵八的神态,就知道那句话的威力十分大,可以让京阳王不得不忌惮,看着妙舒子,这个中年道士,好像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聂离,就此别过了。”于山和明真见事端平息了,也就走了。他们来的时候,带着布施的善意,走的时候也带着无数亡魂的渡化。聂离看着远处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但同样披着袈裟的两个人,嘴角挽起一丝笑意,于山真正的生活才开始吧!

也许他父亲的离去时,早就为他准备了这一切。只是那个墓穴的谜底,他们三个人还是不知道,一种蒙在鼓里,一种被支配的恐慌感,瞬间又爬满了聂离的心头。

“我要你偿命。”叶子鸣拿着剑就朝聂离砍过去,白见一掌把剑拍开,挡在聂离面前。“他杀了我大嫂,杀了你的侄女,你还救他。”叶子鸣大声的呐喊着。

“啪”叶名远一掌打在叶子鸣的脸上,红色的五指印清晰可见。“混帐东西,给我闭嘴。”叶名远呵斥一声,叶名远比叶子鸣看的长远,也更平淡,也许这次生死之间活过来,他的心境也更加沉稳了。

至少在他看来,白鹊的死虽然可惜,但如果聂离不杀死白鹊,那么现在的他们,可能都要去死,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白鹊的死是好的,但对自己儿子而言,却是悲苦的。

“子鸿,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叶子鸿一直抱着白鹊的尸体,痴痴的、呆呆的,好像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他的灵魂和精神已经随怀里的生命一同离去了。

叶子鸿保持缄默,其他人也是没有再说什么。“咳咳”一阵咳嗽声打破了现场的沉默,白鹊竟然活过来了,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我们两个死了吗?”白鹊用手去摸叶子鸿的脸,但手臂好像千斤重一样,抬得十分费力。叶子鸿低下头,好让白鹊能触碰到他。

“没有死,没有死。活的很好。”叶子鸿喜极而泣,他从没有想到今天自己的眼泪会这么多,泪水全部落在白鹊的脸上。

“子鸿,扶我起来。”白鹊轻声说道,白见在一边,迅速行动起来,因为叶子鸿的手臂有问题,行动不便,抬着白鹊的肩膀,将她扶起来,

白鹊坐起来后,靠在叶子鸿的怀里。“白鹊,到底是怎么回事。”聂离那一刀大家可都是亲眼目睹的,刺进了白鹊的胸膛,可白鹊现在竟然复活了。

“记得那颗丹药吗?暂时把我的气息封锁掉了。留着就是为了让我们两个假死,可以逃过一劫,没想到最后还是用出来了。”白鹊解释了一番。

聂离也终于知道白鹊刚才为什么让自己刺进那一刀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死,反而会因为这个假死,让聂离等人的局势瞬间扭转过来,这个女人很聪明。至于那丹药,可能就是她留着在婚礼上,让自己刺杀他们两个所准备的。

“聂离,这东西给你。”白鹊把怀里的地龙果递给聂离,她知道聂离需要地龙果。“鹊儿,大嫂。”叶名远和叶子鸣同时喊道,他们不能理解白鹊为什么要这么做。

“鹊儿,地龙果也许能帮你重新站起来。”叶名远把这东西给白鹊就是为了让后者站起来,而且这也是他们叶家给白家下的聘礼。

“公公,还有各位。这东西本来就是我承诺给聂公子的东西,比起我,他更需要它。我站不站的起来,其实没有多重要,因为我有一双腿。”白鹊看着叶子鸿,双眼中满是浓浓的情意,也许这次生死之后,让他们两个的感情更深厚了。

叶子鸿点头,算是答应了。叶名远见儿子都同意了,也没有再去计较,叶子鸣则深深地看了一眼聂离。“谢谢。”聂离接过地龙果,轻声道了一次谢。

“聂少侠,大恩不言谢,这个人情我们天音谷记下来。”音绝仙子不知何时把面纱重新戴上了,一双美目打量聂离,轻轻欠身,表示谢过。

“此事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还是妙舒子前辈和明真大师两个人的功劳。”聂离摆手,这次他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什么,反而是明真和妙舒子的出手,瞬间就镇住了场面。

也许这就是实力的话语权吧!“明真大师,可是为聂少侠出头,这份功劳自然算在你的头上。”温馨赶忙打了一个圆场。

“此次之事,我叶名远谢过诸位了。此后白山村再无叶家,只有我们简单的一家子”叶名远看着所有人,跪倒在地,叩了一下头。“爹,你在干什么。”叶子鸣赶忙去拉自己的父亲。

“给我一起跪下,感谢这些恩人。”叶名远拉着叶子鸣,让叶子鸣对着妙舒子叩首,他还有一丝希翼,希望妙舒子可以带叶子鸣离开,去看看更广阔的天空。

如果没有在场这些人的帮助,也许叶家早就灭绝了。也正如他说的,现在的叶家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何来的大家族可言,只有属于他们的小屋。

“叶家主言重了。”白雁归唏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昨日还是繁荣一片的叶家,如今已是日薄西山了,也许,今日不帮,白家也是如此吧!

“让天音谷诸位遭此磨难,名远愧矣。”叶名远又对着天音谷的人扣首一次。“叶家主礼重了。”音绝仙子心中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此行也是有惊无险,算是磨练这些小辈了。

轮番道歉完,叶名远转过身去,对着身后死去的叶家子弟,又一次叩首。他的头点在地上,一直没有抬起来,低沉的哭泣声响起,没有人去打扰他的悲伤。

“我叶家的儿郎和先辈,一路走好。”叶名远大声喊出来,声音响彻云霄。

忠心护家存赤胆,

以身明志尸骨寒。

残叶孤堂无人伴,

唯意不愿冥路难。

第一百五十六章:假死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五十六章:假死一股悲凉的感觉让所有人都感同身受,也许叶名远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吧!他也有自己的势力和算盘,但这件事,让所有人对他的感官有些改变,至少这个人的心还是热的。

“我白家就告辞了。”白雁归让下面的子弟将死去的人抬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他们义薄云天的来了,除了一身赤胆和忠义,留在这里的还有鲜艳的红色。

“我天音谷也告辞了。”音绝仙子也紧随其后就走了。这一次她们也遭受了不少的磨难,尤其是秦筱幽,初入江湖,便被赵初安这个登徒子如此轻佻,如果不是温馨照顾,恐怕心里会留下不小的阴影吧!

“聂离,今晚林中居,我有话对你说。”温馨回头看了一眼聂离,悄悄说了一句,聂离默默记在心里,悄悄点了一下头。

温馨陪在秦筱幽身边,聂离其实蛮可怜秦筱幽的,她不应该遭到这样的污染,或者说她不适合淌进江湖这个大染缸里面。但不经历世事,又如何成长。

至少那双眼睛,在那纯粹的、干净的眼眸中,聂离发现了裂痕,他知道,秦筱幽不再是之前那个她了,但她还是她,也许这个转变不是什么好事,但这就是江湖。

好人永远没有活路。秦筱幽就是那个好人,她天真烂漫,把这个江湖想象的太美好,如今见识到了人心的险恶,杀戮的血腥,恐怕这一天的事情需要她好好消化了。

“岳某也告辞了。”岳钟和莫小头与聂离告别后,也跟着天音谷的人一起回林中居了。

“谢过天师了。”聂离对着妙舒子深深的鞠了一躬,不论是上次地龙果的争夺中,还是这次的事情,妙舒子两度救自己于为难之间,这份恩情,实在太重了。

“没事,你与小头乃是好友,不必如此礼重。”妙舒子扶着聂离的双臂。“就是,不用给他行这么大的礼,如果真的要感谢,可以给我一些钱。”莫小头倒是出来调和一下气氛。

聂离有些汗颜,这两师徒的差距有些大了,让聂离有些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师徒,而且妙舒子刚才的样子,让聂离觉得,这个人不一般,至少他觉得眼前的妙舒子就是一个伪装。

“天师,叶家谢过了。”最后人基本都走完了,只剩下寥寥几人时,叶名远又一次谢过,妙舒子这个人带给他们家的惊喜太多了,一开始因为误会,他只觉得这是一个江湖骗子。

可指导叶子鸣,教训叶老三,到现在出手护住他们叶家最后的人,如今的叶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回报妙舒子的,即使叶家还在,恐怕也没有。

“叶家父子经此磨难,以后定会一番风顺,而我也该告辞了。与叶小友的道缘已尽,此行也算功德圆满了。”妙舒子掐指一算,然后开口说道。

“天师,你要走了吗?”听到妙舒子要走,叶子鸣和叶名远反应最大,叶名远心底希望妙舒子可以带叶子鸣一起走,但妙舒子却说两人道缘已尽,说明他不想受叶子鸣为徒。

“贫道再做最后一件事,算是与你叶家缘分就到这里了。”妙舒子

右手一勾,叶子鸿之前被砍断的右臂就飞刀他的手上,随后从怀里面掏出一颗地龙果。“吃了。”妙舒子快速说了一句,叶子鸿也没有犹豫,一口吞下。

将叶子鸿的右肩再次切开,染他吞下地龙果,随后把手臂接回去,掌心发出一种青色的光芒,团团包住叶子鸿的伤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痊愈。

“修养一个月,右臂自会安然无恙。”看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妙舒子就@收手了,叶子鸿试着活动一下手臂,眼中闪过了震惊。

“天师,在下斗胆,可否治一下鹊儿的伤势。”叶子鸿看了一下白鹊。“一切皆有定数,万事皆有因果。白小姐的腿伤日积月累,已经悉数坏死,已经不是贫道和地龙果所能挽救的。”妙舒子拒绝了,叶子鸿心中闪过失望。

这句话也落在聂离心头,把他最后的希望之火也扑灭了,他的脚伤也不是一天两天,果然已经是没有办法了。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可以得到一些特别的药材,加上一些秘法说不定可以。”妙舒子开口安慰道,但叶家人听了也没有当真,地龙果和妙舒子这样的人都无法治好,那么需要多么珍贵的东西和多么厉害的人,那个代价他们叶家可支付不起。

但说者有意,听者有心。妙舒子的话钻入聂离的耳朵里,让他的心头发痒,自己的残缺不是没有办法的。“贫道告退。”妙舒子与众人告别一番。

众人心底虽然失望,但也只能认了。“天师,为何不多留几日,我们必定好好招待。”叶名远还想让妙舒子再留几日。

“不了,此次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我也该回去了。叶家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叶家主可以放下心来。贫道就告辞了。”妙舒子十分洒脱,说完身影就慢慢飘起来。

踏空而去,“师傅,等等我呀!我还有话没问呢。”看着妙舒子潇洒离去的身影,他如同那仙人一样,游历人世,但又比那仙人多了一丝人气。

“鹊儿,以后在叶家好好与子鸿过,我就回去了。”白见看着叶子鸿和白鹊,这样的结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爹,我想带鹊儿去想好她哥哥。”叶子鸿因为这次的事情,心境也发生了变化,原本他认为与白鹊成婚,他们两个人就要成为白叶两家的棋子,那么他答应带白鹊离开的诺言就无法实现了,所以他与白鹊才有了假死的那个计划。

但如今,他也不会选择隐瞒了。“去吧,这些年,白鹊也一定也很想她哥哥吧,记得常回来看看。”叶名远也看的十分开明,只是眼底有些不舍罢了。

“爹,我也要出去闯荡江湖,我决定了,我要变强。”叶子鸣虽然不愿意离开,但这次的事情后,他对实力和变强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渴望。

“外面的世界很大,去闯荡一番,对你有好处,如果哪天觉得累了,就回来陪陪你爹这个孤家寡人。”看着叶子鸣眼中的斗志,叶名远有些欣慰,这个二儿子,是因为他的溺爱而变的飞扬跋扈,如今看来,他的脾性也被磨的差不

多了。

“聂离,什么时候有机会,我一定要跟你斗上一场。”叶子鸣看着聂离,下了挑战书,原本以为跟着妙舒子学了不少东西,就可以与聂离一战高下了。但从刚才的战斗看来,聂离还是强他太多了。

“活着,变强。你就有机会。”聂离平淡的说了一句,叶子鸣的转变让他对这个人的印象有些改观,也许死亡面前,一个人才最有可能认清自己,从而去寻找自己想要的。

叶子鸿也是,他找到了自己,他要带着白鹊去找白鹭。叶子鸣也是,他找到了前进的道路,那就是只身进入这江湖里磨练自己。自己呢,找到了吗?或许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除了变强和复仇,就是还清所有的情罢了。

看着叶家其乐融融的样子,聂离便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下告辞。”聂离拱手作揖,转身就走了。叶家经历磨难,已经彻底没落了,但灾难面前,纵使有人活的卑微,但也有一些人让聂离看到人性的光辉,人,也许从来都不是只有坏的呀!

“聂少侠,叶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看着叶家几个人的笑脸和热情,聂离那颗心却愈发冰冷,自己已经不会有这种温暖了!那是时常会在梦里面出现的场景。

一条江旁的一座山,一间竹屋里面的两人。聂离一句话没有说,低着头就走出叶家,一瘸一拐的身影中,那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一点点在远离回忆,将那些美好踏碎。

“师傅,你怎么走的这么急。”莫小头这边已经追上了妙舒子,也不能用追,而是妙舒子早就在等莫小头了,此时的妙舒子已经变回原本的样子。

“白山城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妙舒子看着不远处的白山城,眼中闪过无数的情感。

“刚才你没有中毒,为什么不说,害我白担心那么久。”莫小头有些责备妙舒子,自己刚才可是被骗惨了。

“不伪装一下,怎么会引出那么大的惊喜。”妙舒子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也是,谁也没想到赵初安和魏无忧胃口这么大。”莫小头以为妙舒子说的是刚才事情。

“不,是聂离的,如果不是刚才他面临生死之境,又怎么会引出那个人。”

“师傅你在说明真大师吗?”莫小头一头雾水,越来越奇怪了。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活在暗处的人。”

“好了好了,我实在听不懂,您不是来这里找东西的吗?”莫小头觉得妙舒子变得有些莫名其妙,之前他说他来白山城是为了找到一个东西,但如今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走了。

“东西已经被有缘人得到了,不过,我却得到了更好的东西。”妙舒子的表情一直都没有变过,平淡如水,但又变化莫测。

“啊,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莫小头一听东西被别人得到了,有些失望。

“小头,如果以后有机会,就大胆的去飞吧!”妙舒子说了一句话,身影就不见了。

留在莫小头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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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噩耗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五十七章:噩耗“师傅,最后问您一句话。”莫小头大喊一声,明明妙舒子已经不在了,但他还是喊了一声,因为他知道,妙舒子还在身边,他会回应的。

“为什么帮叶家这么多。”莫小头紧接着问道,他了解自己的师傅是什么样的人,他不可能平白无故为叶家做这么多,所以莫小头想问一个究竟。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的想帮罢了。”妙舒子的话在耳边回荡,似是一个方向传来,又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一起传过来的。莫小头知道妙舒子不想答应,也没有追问下去。

一阵清风吹过,莫小头知道妙舒子走了。遂即就离开了此处,回到白山城中,就在莫小头走了之后,妙舒子又回到了原地。“人生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叶家,此恩已报,从此再无瓜葛。”妙舒子说完,清风吹拂,带走的不止有那句话,还有妙舒子,一切都如同没有发生一样。

“聂离,有机会,可以来宋都找我。”岳钟追上聂离,两个人在回林中居的路上慢慢攀谈着,因为一些事情,聂离觉得岳钟人不错,所以对他也算友好。

“好的,会有那么一天的。”聂离的声音从披散的头发后面响起,因为刚才战斗完,他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头发也被血液沾染的一缕又一缕。

每走一步,地面都会有一道血色的脚印,周围的人更多对聂离避而三舍,一副看见怪物的眼神。异样的目光没有丝毫影响到聂离,两个人一路上说了不少,很快就回到林中居了。

看见聂离这副样子,小二很有眼色,马上就为聂离去准备热水,回到房间里,聂离把怀里的地龙果藏在木匣子里面,他知道木匣子材质特殊,可以保持药物的腐朽。

所以把地龙果放在里面,可以更长时间保存它的药力,木匣子里面还有自己从洞穴中带回来的特殊的东西,这个还需要莫小头来鉴定一番。地龙果放好后,小二也抬着热水来了,聂离一番沐浴后,换上崭新的衣衫,翩翩少年的样子很难看出之前的影子。

敲门声响了起来,聂离打开门一看,发现是岳钟,后者也换了一身衣服,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旁边跟着岳灵,两个人背着行囊,看样子的要走了。

“聂离,此次游历江湖,收获颇丰,也很高兴认识你。我跟舍妹就要离开了,有缘的话,咱们宋都见。”岳钟抱拳,眼中有些火热,他已经期待聂离北上宋都了。

“你我二人必然会再见的。”聂离也是抱拳。“我观你武学甚少,这本武功秘籍,你留着吧!”岳钟从怀里掏出一本黑皮书,递给聂离,书的表面什么都没有写。

聂离心里有些抵触,或者说他是想拒绝的,所为无功不受禄,岳钟不会平白无故的给自己一本武学秘籍,而且看上去,也不是什么烂大街的末流武功。

“哥,你怎么能。”岳灵一看那本书,眼中闪过惊讶,连忙拽着岳钟的衣袖。“聂离,你留着吧!多了一门武功,多一条活路,等你来宋都,再把东西还给我。”说完,岳钟就已经把书塞给聂离。

聂离看见岳灵的神情,就知道这本书肯定不简单,但书已经塞到怀里面了,而且看岳钟的样子,显然是不准备要回去的,自己好像只能答应了。

“那谢过了,岳兄和岳小姐,两位保重,咱们后会有期。”聂离知道自己只能接受岳钟的这个人情了,但也正如岳钟所说,多学一点,自己的实力才能更强,才能活下去。

“保重。”岳钟和岳灵相继道别,随后就离开了,岳钟之前与自己交谈时,话语里面对宋都虽然只有只言片语的描绘,但无疑让聂离对那个地方产生了极大的期待。

也许自己该去宋都瞧上一瞧了,而且地龙果自己也得到了,白山城也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了,整理一下,明日便启程前往宋都吧!

“聂离,我来了。”莫小头的声音从身后的窗口响起,聂离都有些无奈,他就不能走正门吗?每次都要靠这个方式出场吗?

“你就不能走大门吗?”聂离转身就看见莫小头坐在窗台上。“特别的人要配特别的方式。”莫小头从窗台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在聂离的床上,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我准备明天就离开白山城。”聂离说出自己的安排。“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白山城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地龙果你也有了,咱们可以北上宋都了。”莫小头一下子坐起来。

“不过,我之前想地龙树那里找到一种特别的东西,你帮忙看看。”聂离忽然想起,自己一直想让莫小头帮忙看看那个特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内心还是希望那是后土培。

从木匣子里面拿出这个黑紫色的怪异材料,递给莫小头。莫小头乍一看时,还是一脸疑惑,随后仔细观察,在手上揉捏了几个形状,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丰富多彩了。

“这东西,你怎么来的。”莫小头死死抓住聂离的肩膀,神情有些狂热。“你先说这是什么。”聂离看着莫小头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东西不简单。

“这是后土培,一开始我也没认出来,仔细观察一下,这才敢肯定的。”莫小头没想到聂离竟然找到了后土培,这东西比地龙果要宝贵的多。

“这就是后土培啊,我是想湖底找到的。”聂离没想到自己踏破铁鞋无觅处,果真找到了后土培,这一趟白山城之行,果然是值得的。

“湖底吗?”莫小头疑惑的问道,聂离被地龙吞入腹中后,的确被带到湖底,可是湖底怎么可能会有后土培呢,后土培是不能接触到水的,这其中哪里肯定有问题。

莫小头没逼问,反而把后土培递给聂离,这东西虽然很稀有,但也有只是对于那些需要的人来说,对于自己来说,它没有丝毫的价值。

看了一眼聂离的木匣子,是个很特别的木匣子,莫小头也算见多识广,可观详了半天,都没有认出木头的材质和上面的花纹到底是什么,但整个木匣子看过去,却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就好像,它里面藏着足以让自己震撼的东西。

“后土培有了,地龙果也有了。这次北上宋都,一定可以换到神龙

木的。你休息一下,咱们明天早上就出发。”莫小头看了半天都没有认出来,也没有继续逗留,而是站起身来,从窗户溜走了。

聂离看着莫小头离开后,将后土培放回木匣子里面,起身收拾自己的行李,天色已经逐渐黯淡下来了,聂离准备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就与莫小头离开白山城。

聂离的行李不多,都是方童准备的一些衣物,但也被聂离穿的差不多了,基本都是破损的,里面还有方童留给自己的令牌,也许这次北上宋都能用的上。

“聂离。”门外传来温馨的声音,聂离把令牌放好,把行李包好,这才想起来,温馨说好晚上来找自己说有一些事情,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进来说话吧!”聂离邀请温馨进来,温馨也没有什么犹豫,进来后,不经意的打量一下。

“你准备走吗?”温馨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包裹,开口问道。“明天就走。”聂离也没有隐瞒。

“之后准备去哪里?”温馨好奇的问了一句。“去宋都,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也许外面的天地,有着莫名的吸引力,让聂离不断的想走出去,或许他觉得不知名的哪里有着变强的机会。

“宋都吗?也挺好的。”温馨低声轻语。“对了,你找我要说什么事情。”聂离开口询问道,他心底也有些好奇,温馨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毕竟除了上次,两个人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能不能给我再吹一曲。”温馨忽然说了一句话,让聂离有些猝不及防,难道温馨想告诉自己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吹奏一曲吗?

聂离看着温馨,后者眼中有些期待,有些渴望。聂离没有多说话,从怀里面掏出竹萧,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婉转凄凉的曲调在屋内回荡。

箫声所独有的低回婉转,让聂离的曲更加动人,那传入心底的悲恸,不屈的反抗、无力的挣扎、痛苦的哀嚎,无可奈何的命运和追求一丝曙光的本能。

温馨闭着眼睛,良久,唯有眼角的泪滴不断的滚动,聂离一曲吹罢,温馨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梨花带雨的样子,那双眼睛没有往日的温柔如水,只有难言的哀愁和悲伤。

“谢谢你,真的很好听。”温馨回过神来,用手把泪珠擦掉,眼神瞬间转换,笑吟吟的看着聂离,如果不是刚才那一瞬间的真情流露,聂离都会觉得是自己的幻觉。

“言重了。”聂离把竹萧收起来,会因为自己的箫曲而哭,也许温馨跟自己一样吧!有着不能言说的秘密,有着无法放下的过去。

“这件事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说。”温馨一脸严肃,她的眼神有些闪躲,她不想把这件事告诉聂离,但有些事情她必须去改变,因为她觉得聂离可以。

“你说吧!”聂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秦心音已经被谷主安排了婚约,即将嫁给通天宗的花满间。”

温馨的话如同雷霆霹雳一样,把聂离的心打的支离破碎。

佳人将为他人妇,此心破碎山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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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潜龙榜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五十八章:潜龙榜聂离脸色变得煞白,腿脚有些发软,直愣愣的坐在板凳上,他觉得世界都在天旋地转,眼神也变得恍惚起来,心口作痛,呼吸也变得困难,大口喘着气。

看见聂离的样子,温馨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个秘密给聂离带来如此大的冲击。“没事吧!”温馨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很多话出口变成了苍白的三个字。

聂离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他也平静下来了。他看着温馨,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可是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那个眼睛,好像是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

“花满间吗?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聂离闭上眼睛,说了一句话,随即又睁开,他的眼睛却变得更冷了,刚才的脆弱只是将他变得更为坚强的伤口罢了。

“他是通天宗的亲传弟子,背后也是大家族的花家,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气的人。”温馨还是如实的把这些事情告诉聂离,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对的。

一次又一次打击聂离,会不会达到自己所要的效果。“那也好。”聂离心中更为悲苦,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吧,一生在卑微中挣扎和找寻着一种前行的路。

他在路上看见了一所屋子,它奢华宽敞,让他只能看着,最后他走了,只因为他觉得自己还不能进去,但总有一天自己会回来,住进这个屋子里面。

可如今却有人告诉自己,它不再只为自己一个人所敞开时,聂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然后化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从背脊传入大脑,让他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次来我就是告诉你这件事。”温馨看着聂离那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起身想离开,在她心中,对聂离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和定义了。

“我送你。”聂离的话就是下了逐客令,他把温馨送到门口,虽然只有几步的距离,但聂离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是怎么走过去的。

“我希望你!到时可以出现在婚礼上,带走秦师姐。”温馨回头对上聂离如死水一样的眼睛,开口说道,这是她内心的希望,她不知道秦心音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聂离喜欢秦师姐,那么她希望聂离可以去带走她。

“我吗?未免太高看了。”聂离嘴角挽起一丝轻蔑的笑容,那是对自己的嘲讽,是对温馨的想法的蔑视。

“如果你喜欢秦师姐,那么就去吧!她也许也是这么想的。”温馨留下一句话就走了,留下聂离一个人久久失神,外面的走廊已经空无一人了,唯有聂离的屋门还开着,站着一个人。

将门关上,聂离躺在床上,温馨带来的消息让他的好心情一扫而光,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秦心音的事情,花满间吗?通天宗吗?自己怎么跟人家斗,秦心音,她到底又是什么想法。

一切都没有头绪,聂离索性蒙头就睡了,在梦里,他梦见了秦心音,场景还是在云海城,那是她离开的那一天,马车上的她依旧那么美,只是哭的样子让自己很心痛。

忽然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她穿上美丽的嫁衣,蒙着红盖头,她身边是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自己看不见他的脸,却能看到秦心音在红头巾下的哭泣。

哭泣声在四周的欢声笑语和乐声中显得尤为刺耳,她好像看见了自己,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揭下红盖头,依旧是那个让自己心痛的哭泣,嘴角喃喃说道。

聂离惊醒,坐起来,身上已经被汗打湿了,秦心音最后的话他没有听见,但那个口型,他看见了!如那天她走的时候一样,她在说,她在等。

聂离揉着发胀的脑袋,站起来,窗户没有关掉,夜风袭袭,吹得聂离打了几个哆嗦,他用内力赶忙抵御一番,随后从怀里面掏出了竹萧,轻轻抚摸着。

放在嘴边,开始吹奏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吹奏了什么,但他就是想吹,他不会放弃的,他要去找她,曲子中的坚定,在幽幽黑夜中传入另外一个人的耳中,她轻声笑出来了。

翌日,一大早,莫小头就叫醒了聂离,洗漱后,拿起行李,两个人就走出屋子,把房间退了,小二也把小花牵出来,这一阵过去,它还是之前那个样子,瘦小不堪。

莫小头这边的照夜还是神采奕奕,聂离把小花还给莫小头,自己直接坐到照夜的背上,看见聂离,照夜也有些兴奋,激动的打了一个响鼻。

“吁”两架马车停在林中居的门口,每架马车由三匹马拉着,而且马车也比较大,装饰看起来很好看。就在聂离打量马车时,林中居内就走出一群靓丽的女子。

天音谷的众人上了马车,她们出来时也看见聂离了,都是点头,算是招呼了。聂离也点头示意一番,温馨在进入马车时,看了聂离一眼。

“有缘再见,保重。”“保重”两个人互相道别后,马车就走了。聂离看着马车慢悠悠的离开自己的视野,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过下次相遇,会在什么时候,又以怎样的方式。

“人家都已经走远了,还看。”莫小头很是促狭的说道,心中却感慨聂离这小子的艳福就是不浅。“我们也走吧!”聂离拽了一下缰绳,夹了一下马腹,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两拨人马,就这么朝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了,聂离和莫小头骑着马,疾驰离开了白山城,这里也许就跟云海城一样,只是自己走过的痕迹,但它却也真实的留给自己难以忘记的回忆和过去。

与莫小头一起疾驰在官道上,这一路都是连绵的山脉,莫小头有一言带一语的告诉聂离一些奇闻异事,将这连云山另一边的世界告诉聂离,那里有着广袤无垠的疆土,有着天下闻名的侠客,有无数的风云人物,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在远处的天边,已经为聂离一点点呈现。

“到宋都需要多久。”聂离开口问道,对于宋都,他心里还是很好奇的。“凭照夜和小花的速度,怕也要二十几天之久了。”莫小头估摸了一下,开口说道。

“这么久呀。”聂离沉吟一声,没想到宋都这么远,而且以小花和照夜,也是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就这样,也要二十几天,没想到这宋都竟然有如此之远。

“这一路,我慢慢给你说,这个江湖可大着呢。”莫小头对着聂离喊着,声音在呼啸的风中传到聂离的耳边。“好嘞。”聂离轻笑一声,有莫小头给自己讲述奇闻异事,这一路也不会太寂寞。

——————

此时,宋国境内某处,高耸入云的山脉,陡峭的山崖上立着无数楼宇,身处云海之中,倒有几分奇妙的滋味。一处楼阁之内,一位中年男子凝神闭目,他的周围弥漫着雾气。

“段飞,江儿的命牌碎了,你下去调查一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男子语气中有些愤怒,迷雾中的男子只是答应了一声,就已经走了。

“江儿,为师会为你报仇的。”男子将身边的迷雾全部吸回体内。段飞走出楼阁,外面的阳光让他顿感舒适,段飞二十几岁的样子,面容刚毅,倒有几分正气。

“师兄,师傅找你什么事。”一个面容稚嫩的男子看见段飞出来,急忙走上前询问道。“陈师弟此次下山怕是凶多吉少,师傅让我下山去调查一番。”

“师傅还是这么偏袒陈师兄。”面容稚嫩的弟子嘟着嘴巴,很是不满的说道。“说话声音小一点,小心被师傅听见,你又要挨骂。”段飞板起脸,语气有些严肃。

“听见就听见了,整个恒山派谁不知道师傅偏袒陈江,咱们两个人对于他来说,哪里是弟子,都不如一个下人。”面容稚嫩的师弟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火气更加大了。

“好了,别说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咱们的师傅。”段飞叹了一口气,师弟何尝说的不是自己心里话,但他不是小师弟,可以童言无忌,可以任性妄为,他在恒山派混迹这么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那师兄你此次下山要小心呀。”看见段飞叹气,小师弟也有些收敛,语气变软,叮嘱几声。

“会的。”段飞笑着点点头,但他心里可没有底,陈江此次遇险,说明事情肯定不简单,自己此行恐怕也不会简单。

“师兄回来记得给我带好吃的。”小师弟抱着段飞的手臂,摇晃着撒娇。“好好好,肯定给你带好吃的。”段飞摸着小师弟的头,拉着他的小手,就离开了此处。

————

一处高耸的楼宇,亭台前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他背负着双手,俯瞰整个繁华的城市,人来人往,连片的屋子,远处的商队,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热闹,但却寂静无声。

他就伫立的看着,脸色十分平静,一双眼睛却流露出一丝丝霸气,那是睥睨天下的俯视。

“阁主,这是下面传来的情报。”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忽然出现在中年男子身旁。

“什么情报,你们自己处理,怎么给我了。”

“不知道,因为是他送来的,所以属下就拿给你了。”

“是他的,那就让我看看吧!”

老人把手中的卷轴递给中年男子,后者打开端详了半天,方才收起来。

“准!”

“属下明白。”老人说完就准备离开。

“命他‘血海霸刀’”

“遵命!”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五十九章“还有,他最近怎么样。”中年男子开口询问道,老人愣了一下,马上醒悟这个“他”是谁,赶忙把卷轴收起来,恭敬的站在中年男子的身边。

“回阁主,他一切都好,与此人正一路同行,准备前往宋都,而且有那边的那位看着,自然没有什么问题,”老人嘴里说出的话莫名其妙,但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一定可以听懂。

“那就好,给那边派一点人手,最近宋都可不安分,你好好安排一下,别让他知道。”中年男子安排了一下,老人恭敬的一直点头。

“那属下告退。”老人见中年男子半天不说话,自然就知道他不想说了。身影瞬间就消失了,在老人走了之后,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有些寂寥。

“何时才能回来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年男子不知道对着谁说。

————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呀!各位看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聂离和莫小头下马牵着马儿,这一路他们走过不少城市,见过不少风土人情。

看着街边的卖艺人,这一幕,他们见得太多啦,有各种才艺的人,不过大多都是江湖骗子,聂离和莫小头也是嗤之以鼻。

“哇”路人吃惊的声音一下子吸引聂离和莫小头的注意力,他们两个不经意瞥了一眼,只见两个人,一个瘦瘦小小的,却拿着一根硕大的锤头,大的聂离都能感受到压迫感。

而另一位,是个胖乎乎的跟圆球一样的胖子,他身上叠着几块巨石板,几块沉重的巨石平平稳稳的放在他的肚腩上,聂离也有些好奇,光把这些石头放在身上,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这两个人不简单呀!”莫小头也看出了一点端倪。“是呀!看一下。”聂离驻足站在一边开始看着,等着两个人的表演。

“各位,看我的表演。”瘦子把手上的巨锤往地上钝了一下,地面直接裂开,跟前的人更是站不稳,身子一阵的摇晃,聂离也能感受到一股巨力。

只见瘦子一锤抡圆,砸在胖子的身上,几块巨石板直接四分五裂,砸在地上,发出一连串的巨响,这些石头的重量可想而知。

胖子很从容的站起来,揉了一下肚子。示意自己没有事情,周围的人开始鼓掌,甚至有人捡起地上的碎石,使出吃奶的力气,憋的脸红脖子粗都没有抬起来。

“这两个人,一个力大无比,一个横练功夫出色,至少比你强一些,不过是没运转那些功法的时候。”莫小头仔细观察一下,就发现两个人的特殊之处。

瘦子会不会武功,暂时看不出来。但胖子应该是个练家子,而且是外功比较强的那种,光凭肉身顶住那样的力量,聂离虽然也可以,但肯定有些吃不消。

但聂离的武功在于强大的爆发力,佛前三叩首和天魔九转带来的力量,可以让聂离的肉身变得极为强大,至少聂离对自己有些绝对的自信。

“各位看官,打赏一点吧!”胖子从一边拿出一个铜锣,憨态可掬的样子让人有几分好感,但周围一圈圈看客很少有人给钱,只有几个人给了寥寥的几文钱。

胖子走到聂离面前,聂离从怀里面掏出一块银元宝,铛的一声落在铜锣上,胖子看到银元宝时,眼睛都放光了,抬头想看一下对方,心想出手如此阔绰。

抬头看到的是一张俊朗秀逸的男子,长的很好看,好看到胖子觉得自己都没有见过比他还好看的人了,但那双眼睛却有些瘆人,冰冷残酷,让人看一眼,就有置身冰天雪地的感觉。

“谢谢大老爷。”胖子也看出聂离稚嫩的面容,他估计年纪也就十五六岁,但有钱的就是大爷,他还是十分巴结聂离的。

“没想到呀,你出手这么大方。”一旁的莫小头看着聂离一下子就给出一块银元宝,也从怀里面掏出一块银元宝,也扔给胖子,铛,铜锣被砸响。

“谢谢。”胖子脸上洋溢着笑容,因为笑得太开心,脸颊上的肉都挤在一起,看起来十分搞笑,他眯起来的眼睛开始仔细打量聂离和莫小头。

他也算在江湖上走过的人,一些识人的眼力还是有的,先不说这两个人身上的衣服是上好的材质不说,光身后的黑马,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宝马,虽然另外一头十分瘦小,但这年头,有钱人总有一些特殊的癖好,说不定人家就喜欢扮猪吃老虎。

“你们两个会武功吧!”聂离开口问道,他只是有些好奇,两个人武功不弱,为什么要靠街头卖艺来苟活度日。或许是他觉得这两个人在暴殄天物。

“我两兄弟就是练了一点外家功夫,没什么大本领。”胖子自然知道自己两个人的本事逃不过行家的眼睛,眼前这两人,黑衣男子的实力不怎么强,至少与旁边的白衣男子比起来,会弱一点,但这个黑衣男子的气势却强的有些过分,一言一瞥,都压的自己大气都不敢喘。

“这点钱够你们用一阵子,找个好营生。”聂离说完,就拉着照夜就走了,莫小头看了一下聂离的背影,轻声笑了一下,也许出自尘埃中的聂离,才更懂这些人的挣扎吧。

胖子看着聂离的背影,摇摇头。周围的看客都已经散去了,瘦子把巨锤放在一边,一屁股坐在地上,喊了一声胖子。胖子一个激灵,端着铜锣也坐在瘦子身边。

“怎么样?”瘦子有些好奇,毕竟他们两个要靠别人的打赏过日子,如果生意不好,今天肯定又要饿肚子。“今天收获比较大,有两个富家子弟出手比较大方。”胖子把铜锣递给瘦子。

几块铜板稀稀散散,只有两个银元宝在暗铜色的铜锣中发出不一样的光。“这么多。”瘦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今天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那个人说让咱们拿这钱做个营生。”胖子看着两个银元宝,心中有些复杂,正如聂离说的,他们这一路都是颠沛流离,每日为填饱肚子而发愁。

“他们这些富家子弟懂什么,以为什么都是几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吗?”瘦子有些气愤,说话声音都大了一点,铜锣上也留下几个指印。

“唉,可是,我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呀!不如就安稳过日子吧!”胖子开口劝道,这一路他已经受够了,他不想再流浪下去了,这点钱,够他们兄弟二人找个营生,安稳的过日子了。

“胖子,别忘了大哥临死前交代咱们两个的事情,一定要把东西送到。”瘦子一把将铜锣扔在地上,一阵响动后,里面的钱也散落一地,胖子赶忙把钱全部捡起来。

“你确定咱们两个可以完成吗?或者说,完成了之后还有命活吗?”胖子把钱全部捡起来,放在怀里面,隐约有哭腔,有质问。瘦子也变得沉默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件事情多严重,你应该清楚,是我们的命重要,还是这黎明苍生的命重要。”瘦子用脚踹了一下胖子,可胖子纹丝不动,依旧蹲在地上,跟个肉球子一样。

“可我们都没命活,管着黎明苍生干什么,我们在这里为了活下去而卖艺偷生,可你看看这天下人,哪个不是喜笑颜开,过的丰衣足食。”胖子低声抽泣,他真的受够了。

没有人会懂他们两个这一路的艰辛,为了一个承诺,他们一次次忍辱负重的前行,可是,自己二人为了天下,可这天下人呢,又何时在意过他们两个。

“胖子,给我站起来,哭什么哭。”瘦子抓住胖子的肩膀,想把他抬起来。他也知道胖子什么脾性,可以说,他完全可以不用陪自己走这一遭,可胖子还是跟自己走了这么长的路。

“别管我,让我哭一会儿。”胖子甩开瘦子的手臂,抱自己缩成一团。瘦子也没有再去劝告,他知道胖子一会儿就没事了。瘦子于是坐在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吃饭去吧!我饿了。”胖子站起来,开口说道,瘦子点点头,于是跟胖子把东西收起来,拿着银子就前往客栈,准备大吃特吃。

“聂离,怎么给那么多钱。”聂离和莫小头并肩走在街上,莫小头好奇的问道,他觉得聂离肯定不会给钱,甚至连好脸色都不会给,但没想到聂离竟然出手极其大方。

“只是可怜一下他们罢了。”聂离简单的说了一句,可怜别人,他有什么资格可怜别人,他又何尝不是需要被可怜的一方,但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

“这两个人也是,武功傍身,竟然靠卖艺来过日子。”莫小头其实内心还是有些微词的,两个七尺男儿,四肢健全,竟然靠街头卖艺来养活自己,真是有些可笑。

“能活下去就好了。”聂离并不同意莫小头的话,莫小头听到聂离的话,一阵无奈,不过心中也有一些感触,能活下去就就好了。

聂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可怜他们,也许就因为那两个人跟自己差不多大小,他们的眼中却遍布风霜。

“吃顿饭吧!”莫小头看见前面的客栈,提出歇脚的想法。

“可以。”聂离也点头,这几天奔波劳顿,他的确需要休息一下,吃顿好的了。

“客官,里面请。”聂离和莫小头一进客栈,就看见两个人狼吞虎咽的样子,成为客栈中亮眼的风景线。

第一百六十章:杨覆昭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六十章:杨覆昭聂离和莫小头一进客栈就看见刚才的瘦子和胖子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双手飞舞的极快,尤其是胖子,聂离看见他的嘴巴就没有停过,食物只往那血盆大口里面塞。

四周的人也避而三舍,带着惊讶,鄙夷,好奇的眼神看着两个人,瘦子和胖子也不去管,专心吃着眼前的饭,很快就扫荡一空,瘦子大喊一声,“小二,再来一些。”

胖子拉了一下瘦子的衣袖,悄悄看了一下旁边的人,他注意到身边的人那怪异的目光了,“我们是不是吃的有点多了。”胖子弱弱的问道,他没想到自己成为众人注目的原因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们吃饭又没花他们的钱,管他们看不看,你吃不吃,不吃我一个人吃了。”瘦子扯了一下胖子脸颊的肥肉,他也发现周围人看他们的目光了,但他不在乎。

“我吃,谁说我不吃了。”胖子急得有些结巴,瘦子听见也是轻轻一笑,胖子很容易满足,也许他真的不适合陪自己走这么一遭。

就在两人说话时,小二已经端上了饭菜,两个人也开始扫荡起来,谁也不让谁,争先恐后的吃着,唯恐自己慢了一点就吃不到了一样,也没有其他人跟他们两个抢。

聂离和莫小头找了一个位置随意就坐下来了,客栈中都是一些江湖散人,实力都不怎么强,但远处窗口的那个黑衣男子,让聂离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聂离注意到了,莫小头也发现了,黑衣男子身上的气势很尖锐,跟聂离有些像,但也有很大的不同,聂离是一往无前的锋芒,带着霸道,但这个人却是锐利,让人如芒在背的危机。

黑衣男子也发现聂离和莫小头的目光了,也看过来了,那双眼睛,与聂离对视着,两个人心头都是一凉,对方的眼中都带着恨,但聂离在那双眼睛中看见了自己的眼睛,看见了自己的恨,看见自己的苦痛,看到了自己的复仇。

聂离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一个不认识的眼睛中看到了这么多,他开始逃避了。轻唤一声小二。“客官,有什么需要吗?”小二一眼就看出两个人应该是有钱的主儿。

“有什么好吃的,就拿上来。”聂离很随便的就让小二自己去安排。“还有,拿上一壶好酒。”莫小头也紧接着说话,这一路他可忍了好久。

“就喝一点点。”聂离看了一下莫小头,他们之后还要赶路,他担心莫小头喝了太久,会影响之后的行程,但看莫小头有些祈求的样子,聂离也点点头。

“客官,你们可能要多等一会儿,因为那两位吃了大部分食材,我们需要准备一下。”小二脸色有些为难,不止是聂离这一桌,其他桌的饭菜也一直没有呈上来。

“没事,尽快就好。”见聂离并没有任何不满,小二也松了一口气,这么多桌,就那个黑衣男子和聂离这一桌对自己的态度是好的,其他人不是摆脸色,就是破口大骂。

莫小头一直酌着小酒,不是吧唧嘴,感慨一声,对酒评价一番。好像自己多么懂酒一样,他很识趣,知道聂离不喝酒,自然没有给聂离倒,而且一个人抱着酒壶,大喝特喝。

聂离看着莫小头喝的脸颊通红,他真的担心饭菜还没有上来,莫小头就会伶仃大醉了。聂离只是不时给自己添上茶水,远处的黑衣男子也气定神闲的坐着,微微眯着眼睛。

有人能忍住,自然有人忍不住了。一些人看着胖子和瘦子胡吃海喝的,而自己却因为这两个人而饿着肚子,几个壮汉,直接走到胖子和瘦子的桌子前,用力拍了一下。

胖子还埋头啃着大肘子,瘦子也瞥了一眼。“什么事。”语气极为平淡,他也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我们这些人就因为你们两个而饿着肚子,你们两个却吃的这么开心。”壮汉张大眼睛,凶神恶煞的看着瘦子和胖子。

“饿了,你们去其他客栈吃饭,好像说的我们两个人碍着你们了。”瘦子也不怕,看着壮汉,他腾的一下子站起来,瘦小的他气势上可丝毫不比壮汉差。

“王八蛋,给脸不要脸。”看见瘦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壮汉也怒火中烧,举起拳头就狠狠朝瘦子发过去。“啪”一只圆圆的,肉肉的手掌将拳头挡住。

“我兄弟,不是你这种人可以碰的。”胖子把大肘子放在盘子上,推了一下,壮汉身子踉跄一下,他身后的三人将他的身子扶住。

“兄弟们,上。”壮汉招呼身后的人一起上。“来呀,打架,谁怕谁。”瘦子和胖子也不怕,尤其是瘦子,一脚踏在桌子上,肮脏的鞋底板就朝壮汉的面目踹过去。

一个大脚印直接印在壮汉的脸上,胖子也举起拳头,狠狠砸在一个人的脸上,胖子虽然不是很显著,但也不俗,这一拳直接把人生生的砸晕。

“给我狠狠地打。”瘦子大喊一声,双拳就挥舞起来,一板一眼,看起来十分简单,但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正直刚毅的感觉,看的聂离身上不由涌动热血。

“这是军拳。”莫小头一打量就能看出来,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还是军伍出身,聂离也了然,看两个人的拳法,在一方面与岳钟给自己的拳法还是有一些像的。

“岳家也是军伍出身吧。”聂离问了一下。

“你不会不知道吧,岳家可是军伍世家,岳家老祖当年可是陪着宋祖一起南征北战,一身武功都是沙场上磨练的,可以说,军队的拳法都是从岳家的武功里剥离出来,通过修改而推广的。”莫小头没想到聂离竟然连岳家都不知道,看样子自己这一路有的教了。

聂离仔细观察着,想从两个人的身上学到一点,岳钟给他的拳法,他一直都觉得威力不大,或许是因为有岳钟之前展示过,聂离一直觉得自己与他的拳法里面少了一点什么。

拳法极其简单,聂离当时打开,还以为岳钟是不是给了自己一本地摊货,里面记载的都是十分简单的拳法,加上一些擒拿和其他招式。

如果不是里面一些深奥的武义,聂离都以为这是什么烂大街的破烂功法,但即便如此简单的武功,聂离也无法学会,动作也都会,可他就是无法打出那种气势和威力。

所以聂离一直将这本功法搁置在一边,可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地方,既然可以再见那记拳法的一些影子。他觉得仔细观察,也许这就是一个机缘。

胖子和瘦子已经与三个人厮打在一起,好在瘦子力气大,胖子的肉身比较强,才一直没有处于下风,但长此下去也会出问题,因为那个壮汉的实力高两个人太多了。

“他们两个也就行伍出身,比起普通人也许强不少,但遇见武者,就有些看不过去了。”莫小头分析了一下,场面中壮汉已经逐渐掌握了节奏,将瘦子和胖子打的团团转。

“你们两个不是很横吗?”壮汉知道胖子挨揍,所以他一直在打瘦子。一边打,一边嘲笑。

“混蛋。”瘦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还恶狠狠的看着壮汉,那双眼睛如同饿狼一样,仿佛一口要把对方吃掉。“再看,给我再看。”壮汉睁大眼睛,嘴角带着张狂的笑意。

胖子身影挡在面前,他庞大的身躯将瘦子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任由壮汉打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胖子,给我让开。”瘦子想推开,但胖子的身躯一动不动,瘦子也怕自己力气太大,弄伤胖子。

“后背,永远是留给自己人的。”胖子回头看了一下瘦子,他的脸上逐渐变得苍白,壮汉也看出来胖子已经快要挡不住了,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给我滚,我兄弟不是你们这些狗能碰的。”另外两个人也加入进来,对着胖子一阵拳打脚踢,瘦子看不下去了,也冲上去,他不能看着胖子这样挨揍。

“诸位,可以停手了吧。”就在两方扭打在一起时,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来,聂离一看,竟然是窗口那个黑衣男子开口说话。

“少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打。”壮汉看了一下黑衣男子,心想一个孩子能有多厉害的,还敢逞英雄,说话极为不客气,手上的动作还没有停下来。

“啊!”壮汉哀嚎一声,一根筷子已经穿透他的掌心,鲜血顺着指尖流淌下来。“我说了让你停手了。”黑衣男子手上还拿着几根筷子,随时准备扔出去。

壮汉额头流下冷汗,没想到自己踢到了铁板,聂离也深深地看了一眼黑衣男子,刚才出手竟然没有泄露一丝气机,要么就是他的武功极为高深,要么就是他刚才单纯的靠手法和力量。

前者的话,聂离看他年纪也就逼急大一点,应该不会达到妖孽的程度,那么就是第二种了,手法和力量就能用木块刺穿手掌,这个人也不简单。

“你真的要管这件事吗?”壮汉抓着流血的手,五官因为剧痛扭曲在一起。

“话,不想多说第二遍,再不滚,我就让你们走不了。”黑衣男子说完,手中的筷子又飞出两根,将剩下两个人的手掌也刺穿。

“好,这事我们记住了。留下你的名字,我们兄弟迟早会报仇的。”壮汉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能认怂。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杨覆昭。”黑衣男子说完,客栈一下子就静下来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江湖初传少年名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六十一章:江湖初传少年名“杨覆昭!?”莫小头轻呼一声,聂离愣了一下,自己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呀,怎么看周围的人反应都那么大呀,聂离侧一下身子,离莫小头近一点后,悄悄开口问了一下。

“嗝,杨覆昭就是打败冷面寒枪徐广后跻身小风云榜的后起之秀,人送,悲泣红缨。一手枪法鬼哭神嚎,位列小风云榜第五十二位。”莫小头打了一个酒嗝,酒气熏天,直冲聂离的鼻头,闻的他眉头都拧在一起,但莫小头的话,才是聂离惊讶的。

这个人竟然小风云榜的高手,看样子他的实力在先天境内绝对是一流的,聂离没想到这个比自己大一点的人,竟然如此厉害,也不由高看几眼。

“我们走。”壮汉咬咬牙,杨覆昭可是之前才被登出来的人物,没想到今天竟然就遇见了,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吧,饭没吃到,还遇见这种棘手的人物。三个人抬着地上晕倒的家伙,一路就是狂奔。

“你们两个没事吧!”杨覆昭把胖子和瘦子扶起来,胖子那庞大的身躯,他也十分轻松的样子。胖子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除了面色苍白点,他倒没什么影响。

反倒是瘦子,受的伤就比较重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只能看到一条细眯眯的缝,这点倒是跟胖子有些像。

“没事,多谢少侠相救。”瘦子拱手一下。胖子也跟着瘦子一起。“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刚才见两位用的是军中的拳法,敢问两位,是哪一军的。”杨覆昭问了一下。

“少侠说笑了,我们兄弟二人要是军中的,也不会沦落成这副样子,那拳法不过是随便挥舞的。”瘦子笑着说道,原本细眯眯眼睛更加看不见了。胖子也低下头,一副我不知道的样子,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倒是出奇的默契。

“好吧。”杨覆昭也看出瘦子的隐瞒和推脱了,他也没打算继续追问下去,人家既然不想说,自己也不会问到什么的。

“谢过少侠了,我们兄弟二人无以为报。”瘦子说了一连串的感谢话,杨覆昭就知道,瘦子这是示意自己离开。杨覆昭也没有表示什么不满,轻笑一下,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瘦子,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呀。”胖子轻声问道,刚才瘦子的态度真的有些不妥,好歹人家也救过自己。

“别忘了,咱们的身份不能让任何知道,如果泄露了,你知道后果的。”瘦子把声音压低,说话的时候,他还看了一下杨覆昭,这个人的来历他不清楚,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所以要十分谨慎。

“好好好,我不说,我吃可以了吧。”胖子被一通说教,把脖子缩的更紧了,拿起之前没啃完的大肘子继续吃起来了。

“那边两个人,好像是给我钱的。”胖子余光看见了聂离,悄悄给瘦子指了一下。瘦子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聂离和莫小头。

“纨绔子弟罢了。”聂离笔挺的坐着,除了长相俊美,衣着华丽就看不出什么了。而莫小头,喝的醉醺醺的,衣衫也有些散乱,一副纨绔子弟的作风,这让行伍出身的瘦子有些不满。

胖子则继续吃着,好像没有听见瘦子的评价,把盘子的东西扫荡一空,一点都不剩。这还他们军队里留下的习惯,不浪费,加上绝对的整齐。

那些规矩一直留在身体里面,刻在骨头上。所以瘦子才会对莫小头的样子极为不满。饭菜陆陆续续的端上来,其他桌上的人也开始吃了起来。

杨覆昭接过饭菜,拿起筷子,夹起饭菜就塞到嘴里,速度很快,跟胖子和瘦子的样子很像,但又不像胖子和瘦子那般粗鲁。

聂离和莫小头也拿起筷子,大朵快颐,这一路,他们两个基本都是风餐露宿,要么就是急着赶路,很少有机会好好吃一顿饭,两个人的样子也不遑多让。

看过去,就他们三桌的人吃相最难看,一个赛一个的难看,其他人看的都汗颜,心想这几个人是饿了多久,饿死鬼投胎吗?

“看什么看,吃你们的饭。”莫小头可不喜欢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加上喝了一点酒,自然比较张狂一点喝了一口酒,大声喊了一句,其他人听了都缩了一下脖子。

“小子,你怎么说话呢。”有人看见莫小头如此样子,自然不开心。一位年轻人也坐不住,眉毛散落,眼睛无光,看起来十分平凡,但眼神有些阴郁,看起来有些不舒服,腾的坐起来,与莫小头瞪着眼睛。“我说话就这样,怎么了。”莫小头把筷子一甩。

杨覆昭也发现聂离这边的动静,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还是把目光放在眼前的美食上面。胖子和瘦子也把手上的食物放下来,尤其是胖子,竟然站起来了。

“你干什么,给我坐下。”瘦子忙把胖子拉住。“人家好歹也帮过咱们,怎么能置之不理。”胖子有些不满,如果不是聂离给自己钱,他们哪有机会吃这么好的一顿饭。

“你的实力上去也是挨揍,我看那两个人的武功可不怎么差,如果真的打不过,咱们两个再出手。”瘦子也一阵无奈,胖子这一腔热血是好事,但未免用的不是地方。

眼神阴郁的男子持起桌子上的武器就朝莫小头砍过去,莫小头身子一闪,躲过这一刀,但刀势不减,眼看就要把桌子一分为二了,聂离可不想这么好的饭菜就这样没有了。

拿起筷子一点,男子的刀直接飞出去,掉在地上,握着右手,他眼神不善的看着聂离,但也夹杂着一丝恐惧,复杂的眼神就好像野兽一样,畏惧又想反扑。

“滚。”然后抓住一个瓷碗,聂离甩出去,狠狠砸在对方的胸口上,男子吐出一口血,捂着胸口。“再说一句话,这一刀就要了你的命。”聂离拔出刀,刀身露出一尺锋芒。

刺的男子眼睛发痛,“敢问阁下名号。”戏剧化的一幕接连上演,先是有人挑衅,总有一个狠角色出场化解矛盾,眼前这个人跟杨覆昭的行事风格极为相似,杀伐果断,手段狠辣。

不过看他的面容比杨覆昭更为年轻,应该也是才出来闯荡江湖的富家子弟。“聂离。”聂离倒不在意,他知道自己可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件,估计这名字说出去都没人知道。

“血海霸刀,聂离。”男子惊呼出声,聂离听完一愣,这什么鬼名字,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名号,他转头看了一下莫小头,莫小头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是血海霸刀,听闻此人年岁极小,但生性好杀,杀气如同山河一样,所以才给他这么一个名字。”“我可是听说他以后天境的实力斩杀了原潜龙榜高手陈江,而且陈江当时已经突破先天境了。”“我更是听说他与京阳王世子赵初安战的不分上下。”

聂离听着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事件,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出的名,杨覆昭也听见聂离的事情了,深深地看了一眼聂离。而胖子和瘦子也没想到自己以为的富家子弟竟然是潜龙榜上的人物,真是看走眼了。

尤其是聂离的战绩,着实惊人,以后天之境打败先天高手,打败的这两个人还都是大门派以及世家子弟,可不是什么江湖散修,越阶挑战本就不易,遇见的还是底蕴和武学极为优良的名门正派,他的实力可想而知。

男子只能灰溜溜的夹着屁股走了。等人走了,莫小头喝了一口酒,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咳咳咳”因为被酒呛到,连忙咳嗽了几下。“你现在也是名人了。”莫小头调笑道。

“少给我装模作样,肯定是你弄得吧,我可知道,你是晓天阁的人。”聂离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夹了一块饭菜送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额,作为晓天阁的人,肯定要把情报送回去呀!至于其他的可不是我负责的。”莫小头耸耸肩,聂离看他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拿他不能怎么样。

“这有没有什么好处。”聂离好奇的问了一句。

“除了更多的人听过你的名字,好像没什么好处。”莫小头说道。

“那有什么意思。”聂离叹了一口气,他又不在乎这些虚名,名声传出去,反而让他有一些困扰。

“进入榜单,就是对你自身实力的认可。”

“切,不需要。”聂离不屑的撇撇嘴。

“这你就不懂了吧,当你的名气足够大的时候,有许多事情就很简单了。”莫小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此话怎讲。”

“就好比刚才的情况,如果你是无名之辈,与那个人是不是就有一番争斗了,可光一个名字,对方就怕了,”莫小头把刚才的事情作为例子。

“所以当你的名气足够大的时候,光一个名字就可以解决掉很多事情。这其中的甜头,你慢慢就知道了。”莫小头一点点诱惑聂离。

“我可不傻,这榜单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我记得,要想进小风云榜,就必须打败风云榜的高手。”聂离更加不屑,莫小头这小子肯定在打什么算盘。

“你只要去打败他,我保证明天你就可以进榜。”莫小头来者胸口。

“你以为你是谁,榜单说改就改。”聂离权当莫小头喝多了,口不择言,晓天阁一月更新一次,那会因为莫小头一句话就改。

“对哦,改不了。”莫小头好像想到了什么,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

低下头乖乖喝起了酒。

第一百六十二章:破庙埋骨地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六十二章:破庙埋骨地“吃完了吗?完了就走。”聂离看着莫小头一直喝酒,桌子上已经空了好几个酒壶了,这样下去可不是事,要制止这家伙了。可莫小头好像没有听见聂离的话,喝的更凶了。

“让我再喝一点,就一点。”莫小头一把将酒壶抱在怀里,避免聂离抢过去,用手指指着聂离,但因为喝的醉醺醺的,手指都指偏了。

“我在这里,你喝多了,走吧。小二结账。”聂离把莫小头的手指摆正,指着自己,莫小头顺带用手还在聂离的脸上点了几下,聂离一把抢过酒壶,然后朝小二喊了一声。

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桌子上,把刀放在腰间,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提着莫小头,往肩上一扛就朝外面走。“聂离,换个姿势,这个样子我会吐的。”莫小头拍着聂离的背部,挣扎的想下来。

“事情还真多。”聂离一只手提起莫小头,就好像拎着小鸡一样,出客栈的同时,小二也从马厮中把两匹马儿牵出来,照夜十分听话,但小花就不安分了,活蹦乱跳的让小二一阵头痛,将缰绳递给聂离,但看聂离两只手都占着,小二一脸为难。

“没事,交给我就好了。”聂离轻声说道,小二赶忙把缰绳放开,一溜烟就跑了,而小花快步跑到聂离面前,对着莫小头打转,甚至还用舌头舔莫小头的脸。

“小花,一边去。”莫小头双手胡乱的挥着,但小花依旧乐此不疲的舔着,聂离将莫小头放在小花的后背,然后自己坐上照夜。“小花,我们走。”聂离喊了一声。

小花极为通灵,打了一个响鼻,就跟在聂离背后,因为莫小头喝的醉醺醺的,所以聂离走的并不是很快,小花也走的比较慢,就是担心背上的莫小头摔下来。

聂离拿着酒壶,他想不通这玩意儿有那么好喝吗?自己之前也喝过,味道不怎么好,还辣舌头,拔开酒塞,一股酒香扑鼻而来,聂离一开始还觉得刺鼻,但闻了几下,却有一种难言的感觉,忍不住抱起酒壶喝了几口。

入口火辣,聂离忍不住吐一下舌头,将酒全部吐出来,但嘴里面残留的一点点酒水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火辣后的醇香,为聂离打开不一样的感觉。

聂离仔细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又忍不住的抱起酒壶又轻抿了一口,等慢慢习惯酒,聂离也仰头抱着酒壶大喝起来,那种特殊的感觉,可以让他忘掉烦恼,就好像飘在云端一样。

很快,聂离就把一壶酒喝完了,因为不胜酒力而红彤彤的脸蛋,但他的目光却无比的炽热,没有以往的清冷,散发着一种少年独有的活力,这一幕的聂离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张狂肆意,鲜衣怒马,纵酒高歌。聂离也觉得自己从没有的释放,原来酒真的是一个好东西呀!难怪那么多人都爱喝,聂离抱着酒壶喝个不停,马上就见底了。

摇了一下酒壶,聂离发现没有一滴酒水,就有些不满的把酒壶扔在一边,酒壶掉在路边,碎了一地,“没点劲。”聂离舒服的趴在马背上,酒劲迅速涌遍全身。

脑袋一阵肿胀,聂离眼前的事物都出现了重影,困意袭来,聂离趴在马背上睡了过去,两匹马不紧不慢的走着,可马背上的人却都沉沉睡去了。

当聂离再睁开眼睛时,发现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地方,头顶是一个极为简陋的木梁瓦片,他急得坐起来,下意识的握住秋雨刀,他没想到自己睡得那么沉,被带到这个地方都不知道。

环顾一圈,聂离发现这里是一所破庙,庙里面有个火堆,胖子和瘦子正坐在火堆旁,自己身边还有轻微的鼾声,莫小头还大手大脚的睡在茅草堆上。真是喝酒误事呀,聂离揉着发胀的脑袋,幸好遇见的是胖子和瘦子两个人,如果是其他人,自己说不准是什么样。

“喝点水吧。”胖子递给聂离一个皮囊,聂离抬头愣了一下,没有去接。“没事,别下毒,你放心的喝。”胖子见聂离不敢接,笑着解释了一下。

“不是,只是想说谢谢。”聂离接过皮囊,拔开木塞,大口喝着,酒后不但脑袋痛,嗓子还干,如今喝了水,聂离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而且就算下毒他也不怕。

喝了一半,聂离含了一口水,对着莫小头的脸直接喷回去。“是谁,是谁,袭击我。”莫小头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用手护在脸前,大声叫嚷着。

“是我。”聂离喝了一口,准备再喷一次。“别别别,”莫小头护住脸,看聂离半天没动静,把水喝下去后,莫小头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也跟聂离一样,打量了一下四周,不过莫小头就没有聂离那般警惕。

“好好睡觉,你打扰我干什么。”莫小头伸个懒腰,又躺在草堆上,准备闭眼开始呼呼大睡呢,突然又睁开了眼睛,“有客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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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些人就在那座庙里面,我可是亲眼看见的。”说话的人赫然就是今日与胖子和瘦子发生冲突的壮汉,此时他卑躬屈膝,跟着身边一个光膀男子。

男子长的凶神恶煞,脸上还有一条刀疤,看起来十分狰狞,身上也纹满各种各样的纹身。

“那就好,敢动我的手下,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们。”男子说话的时候,脸上的刀疤也颤动,看起来就像一条舞动的蜈蚣一样。

“前面就是了。”壮汉看着远处的破庙,心中十分喜悦,自己马上就可以报仇了,虽然是杨覆昭伤的自己,但他可不觉得自己可以报复杨覆昭,所以只能把怒气发泄在这些小喽啰身上了。

“这匹马儿可是好东西啊!”刀疤男看见庙宇前面的照夜和小花,照夜高大神骏的样子,立即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说不定这次还可以把这匹马儿一起搞到手。

“老大,我看见是那两个人牵的马。”有一个小弟赶忙说道,胖子和瘦子的行踪就是他发现的,不过他当时看见的是马上还驮着人,不过估计那两个人也已经被杀了吧。

毕竟这种宝马良驹,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置之不理的。“好,杀了他们,不但替你们报了仇,这马也归我们了。”刀疤男眼中闪过了贪婪的神色,这样的好东西,他可不会放过的。

看着庙宇紧关的大门,刀疤男有些不妙,他眼中的这座庙,带来不一样的感觉,那是危险的味道。“小的们,给我上。”刀疤男大手一挥。

身边的几个人一股脑的就冲过去了,一个人撞开大门,其他人全部一起冲进去。“噗嗤”肉体被切割的阻塞声和骨骼的摩擦声,几个人全部身首异处,化为一块块碎肉。

刀疤男看着眼前的一幕,咽了一下口水,他很幸运自己没有冲上去,地上的尸体和门口的那一根根丝线,血液顺着丝线流淌,就像死亡的镰刀,刺入刀疤男的眼睛中。

胖子和瘦子也咽了一下口水,他们出身行伍之间,定然也上过战场,死人什么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也被莫小头的杀人方式给吓到了,这些人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地上还有那被切为两半的眼球,心、肝、脾、肺混在一起,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刚才莫小头忽然说了一句有人来了,就在门口捣弄了几下后,就把庙门轻掩起来,他们两个还在疑惑莫小头在干什么,如今看来,也知道了。

不过胖子和瘦子还是很感谢莫小头的,他们没想到来这里的人竟然是中午与他们发生冲突的壮汉,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很明显是来报复他们的。

门口的刀疤男还愣在原地,他进也不是,退有不是。一时间腿粘在了地上,但他的内心告诉他,他要跑,这个地方再留下去,他就要死了。

“想走,你走的了吗?我可是听见了,你看上了我的马。”莫小头把门口的丝线收起来,在手中缠成一把长矛,直挺挺的朝刀疤男投掷过去。

一道银光划破长空,刀疤男低头看着胸前的矛头,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大口洗着起,最后倒下了,莫小头身影一闪,就又站在了原地,可刀疤男身上的长矛却已经不见了。

“多谢二位出手相助。”胖子和瘦子也收起对两个人的成见,尤其是瘦子,刚才胖子压迫把两个人带回来的时候,瘦子是极不愿意的。

“是他出手,没我什么事。”聂离一直躺在草堆上看着眼前这出好戏。

“少侠早上的出手,也是帮了我兄弟二人。”胖子还是感谢了一番,如果不是聂离给的银子,他两个现在还在街头卖艺呢。

“钱都被你们吃光了,以后的日子还是靠自己。”在客栈的大吃大喝,聂离也知道这两个人把自己给的银子早已经花光了。

“我们兄弟二人马上就赶路了,这一路就是靠卖艺来支撑,所以少侠建议的营生,我们可没办法。”胖子一下子就说出来了,瘦子轻轻撞了一下胖子。

“我们两人也谢过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估计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聂离假装没看见瘦子的小动作,看样子这两个有自己的秘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在下刘中,他叫郑命。”胖子介绍了一下。

“聂离”

“莫小头”

四个人知晓了对方的名字,倒有几分融洽,门口那几堆碎肉倒有一些突兀。

血腥味微微传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结伴同行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六十三章:结伴同行“那就此别过了。”聂离站起来,因为两个人喝醉的事情,他们已经耽误了行程。自然不能再耗下去了,而且看瘦子,对自己和莫小头还是不怎么放心的。

“天色已经快黑了,你们现在走,晚上估计要在山里睡一晚了。”胖子挽留一下,这庙在山里面,如果现在聂离和莫小头赶路,晚上肯定要在山里面熬过一夜。

“没事,我们两人这一路走来便是如此,早已经习惯了。”聂离用刀撑起身子,这几日,他们两个翻山越岭,每天困了就找个安全的地方睡觉,醒来就继续赶路,早已经习惯了。

“今晚留下吧,这庙也大,够咱们几个人了。”胖子还是挽留了一下聂离,他用胖乎乎的手按住聂离的肩膀,后者本来身子就没有站稳,被胖子这一按,更是一屁股坐在草堆上。

“聂离,待一晚吧,我真的累了,想好好睡一觉。”莫小头此时也帮刘中,说完,他也躺在草堆上,脱下外袍盖在身上,一副我不管,我要睡觉的样子。

“留下吧,算是我和胖子尽一点地主之谊。”郑命也开口说道。

叹了一口气,聂离也知道莫小头不准备走了,加上两人盛情难却,只能把秋雨刀放在一边,躺在草堆上,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木梁。

刘中看见聂离这般样子,也笑嘻嘻的站起来,跟郑命躺在旁边的一块草堆上,聂离瞥见那块草堆好像还有一些潮湿,颜色比自己和莫小头身下的要黯淡许多。

聂离有些触动,估计是刘中和郑命两个人把他们睡的干燥的草堆让给自己,而自己二人却四处找寻新的草堆,这个小细节,化为一股股暖流,在聂离心头流淌。

“你们准备去哪。”莫小头开口问道,这也符合他的性子,如果让他一言不发的就这么睡过去,聂离恐怕都不会相信。庙中间的火堆发出轻微的爆鸣声,呼吸好像都停了。

“四处游荡,走到哪里是哪里。”郑命开口说道,他微微闭着眼睛,低垂的眼帘下隐藏着一丝丝凶光,大家都躺着,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聂离只能抬头看见庙中间的雕像。

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样子了,在岁月中破损的不成样子,落满了灰尘,挂着蜘蛛网,那一双眼睛好像看着他们四个人,聂离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更轻了。

“这样也不错,天下之大,无处不是家。我们二人准备前往宋都。”莫小头莫名的加了一句,聂离侧过身子,把背留给莫小头,躺在干燥的草堆上,闻着特殊的味道。

聂离的思绪又一次次飘起来,几个人的说话声,他觉得越来越遥远,眼皮愈发沉重,聂离很快就睡着了,竟然发出低微的鼾声,莫小头、刘中和郑命不时的交流声也被打断了。

“我这兄弟,准备去宋都找京阳王。”莫小头指了一下聂离,微抬身子看着刘中和郑命,他们两个人听见京阳王的时候,还是有一丝反应的,尤其是郑命,他悄悄的看了一下刘中。

“京阳王,那可是大人物呀。”郑命随口恭维一下。不过他内心也好奇,聂离为什么要找京阳王,聂离有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这兄弟,此去宋都就是任职高官去了。”莫小头很是自豪的说道。“什么官呀!”刘中忍不住的问道,就连郑命也竖起耳朵,看到胖子问自己,莫小头嘴角勾起莫名的微笑。

“巡查使。”三个字重若千斤,压在刘中和郑命的头上,莫小头说完就躺在草堆上,没多久,呼吸就逐渐变得沉稳了,刘中和郑命在看到两个人都睡着后,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是一种狂热,郑命点点头,随机也呼呼大睡。第二天早上,聂离第一个起来,庙中的火堆已经快要熄灭了,火苗已经奄奄一息了,发出微弱的火光。

庙门大开着,早晨的山里还是有些冷的,一股股凉风吹进来,聂离看了其他三个人还在呼呼大睡,便起身在外面找了一些干燥的木头,放在火堆上,不一会儿,火苗又一次蹿起来。

“起的这么早。”聂离刚把火烧旺,莫小头就醒来了,聂离敢保证他觉得很早就起来了,不过是挑一个好的时机才告诉别人自己醒来,他永远都是这样,做着只有自己知道的事,只有到了合适的时机,他才会选择开口。

“准备一下,一会儿就走吧!”聂离没有回答莫小头的话,而是让他准备一下。“急什么,这一趟北上,可不止咱们两个人。”莫小头坐在聂离旁边,笑吟吟的说道。

“还有谁?”听到莫小头的话,聂离一头雾水,除了他们两个,还是谁会一起同行。“还有他们两个。”莫小头指了一边的刘中和郑命,郑命此时把一堆干草铺在身上。

“怎么,不信呀!我把他们叫醒,咱们走着瞧。”莫小头看着聂离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随即站起来,来到刘中和郑命面前,把两个人摇醒,莫小头刚一碰郑命,后者就睁开眼睛,十分警惕的看着莫小头,而刘中起来先是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喃喃自语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们两人要走了,想与二位告个别,咱们就此别过,以后有缘的话,江湖再见。”莫小头在不解、疑惑、警惕的目光中说出自己跟聂离准备走了。

然后站起身子,大步就朝外面走去,聂离也有些迷惑,刚才不是说这两个人会跟自己一起走吗?可这是什么展开,聂离跟着莫小头,听见他低低念着,“一、二、三”

“等等”就在聂离准备嘲笑莫小头的时候,郑命大声喊道,聂离回头看见刘中和郑命追上来,而莫小头也回过头,带着疑惑的神情看着两个人。“二位还有什么事吗?”莫小头选择继续装下去。

“我们两人也想去宋都,可以带我们一起去吗?放心,我们兄弟两人还是可以卖艺养活自己。”郑命开口说道,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甚至和刘中低着头,而聂离却看见莫小头眉眼带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在打什么算盘。

“我们想去宋都看看,听说那里是南宋最繁华的地方,我们只是想去看看。”刘中再次强调了一下。

“好,不过我们先要去城里面准备点东西。”莫小头跨坐在照夜身上,聂离盯着他。“看什么看呀,还不快上马,你们两个去骑小花,我带着聂离。”莫小头指挥着。

刘中和郑命看着眼前这个干瘦如柴的马儿,这估计郑命一个人都有些艰难吧,更不要说还有一个胖子呢。“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快骑马呀。”莫小头有些急了,声音第有些大。

郑命和刘中咬咬牙,管他呢,反正是他们的马,累死也是他自己的事,只是这马儿真可惜了,竟然被它的主人就这么抛弃了。郑命也是坐在小花背上,然后刘中再上去。

刘中还是有些担忧的,但之后发生的事情还是让他们两个蛮惊讶的,小花好像没有什么异样,坐起来马腿也不打颤。

“聂离,快上马呀。”莫小头拍了一下他面前一块地方,示意聂离坐上来。“不用,我自己可以用轻功,你们走前面。”聂离可不习惯跟别人同骑一匹马。

莫小头也不矫情,直接夹了一下马腹,照夜顿时疾驰起来,扬起一阵灰尘,郑命和刘中虽然看出来照夜是好马,但没想到这么快,于是也是夹了一下马腹。

本以为小花只要能走就好了,可是小花的速度丝毫不弱于照夜,而且小花可是背着两个人。“瘦子,这马可了不得呀。”刘中抓着郑命的腰,刚才小花的速度太快,差点把他颠下去。

“太快了,我有点驾驭不住。”郑命也感受到迎面的劲风,往他的嘴里面倒灌着。回头看了一下聂离,后者的速度丝毫不弱,甚至有点气定神闲。

聂离不紧不慢的跟着,天魔九转突破后,加上自己内力浑厚的关系,跟上小花的速度还是可以的,四个人的怪异组合在清晨的城中一溜烟的在城中转了一圈。

一个早上过去,莫小头为刘中和郑命添置了一身新衣服,然后也为两个人备了武器,不过是很简单的武器,郑命之前的巨锤也被他丢了,那不过是木头上绑着一块巨石。

随后又为他们两个人各买了一匹马,刘中和郑命感激又不解的看着莫小头,没想到他会为两个人付出这么多,郑命甚至忍不住的问了莫小头为什么。

后者的回答也很简单,就是跟他出去不能掉他的份,要对的起他的身份,自然装备齐全,聂离在一旁看的有些发慌,莫小头还有什么身份和排面,这样骗别人真的很好吗?

刘中和郑命权当是富家子弟的特殊癖好,聂离都懒得拆穿莫小头,四个人骑着马,朝北而去,因为刘中和郑命的马是普通的马儿,所以速度上可能慢一点。

为了等刘中和郑命,聂离和莫小头总是要刻意放慢速度,一行人就是赶一程,走一段,速度自然慢了,但一路欢声笑语倒是不少。

翻越无数山脉,走过村庄和城镇,他们一路来看过太多的人世间,聂离也第一次看这么大的天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和白云,他只觉得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

翻山阅尽隔世间,方知那边同是天。

第一百六十四章:匪寇作乱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六十四章:匪寇作乱一行人又在奔波中走了一周,原本按计划,此时离宋都已经不远了,但因为刘中的郑命的加入,聂离他们此行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例行检查。”四个人准备穿过一座城镇时,门口的士兵将四个人拦住,聂离回头与莫小头交流了一下眼神,于是下马,其他人见聂离都下马了,也跟着下马。

聂离把自己的包裹和刀放在士兵眼前的桌子上,士兵十分粗暴的拆开包裹,把里面的东西随手就扔在一边,原本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行李乱作一团。顺手拿起秋雨刀,拔出来,闪亮的刀身一下子映入眼帘。检查的士兵看了一眼聂离。

刘中和郑命以及莫小头,也把行李放在桌子上,刘中和郑命的武器就是普通的兵器,而莫小头的武器十分特殊,这些人根本看不出来。“还有你背后的木匣,也给我。”士兵说话极为不客气,拍了一下桌子。

聂离眼神变得更为凌厉了,本来让对方检查行李已经是很大的宽许了!可此人却得寸进尺,连木匣子都想看,那把刀,父亲说过,凡是看见这把刀的人都要死。

“你确定要看,后果你可要自己承担。”聂离目露凶光,一丝丝杀气也泄露出来玩,这些士兵警惕的看着聂离,虽然他不敢与这样的眼睛对视,但也有自己的胆识。

他背后这么多人,他背后的朝廷就是他的勇气。“怎么,还想杀我吗?”他也不怕,拍了一下桌子,给自己鼓了一下气,其他士兵也察觉这边的动静了,持起武器朝聂离他们走过来。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只是赶路的。”刘中看着四处微过来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郑命嘴角有些嗤笑,这就是保家卫国的人,他们的刀落在自己人身上比谁都快。

“把这些人抓起来,他们想杀我。”士兵大声的喊道,聂离斜眼瞥见,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屈指成爪,一把捏在此人的喉咙,一只手十分轻松的就把他提起来了。

士兵憋红着脸,一个劲的打着聂离的手臂,死死抓住聂离的手腕,大口吸着气。“快给我放下。”见同伴被此人抓住,其他士兵直接拿起武器对着他们,一步步逼近。

“你们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他。”聂离手上的力道加重,士兵的脸煞白一片,跟死人差不多,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停下脚步,也没有再往前一步。

“阁下,有话好说,何必如此动怒。”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来,聂离就看见一个浑身甲胄,装备精良的中年男子朝穿过人群朝自己走过来,气势和衣着看的出来,此人应该是军官。

“这里你能说的上话吗?”聂离看着对方,果然经历过沙场的人,气息浑厚,实力应该不会比自己弱,但他也不怕,到时有莫小头帮自己,加上自己的底牌,杀了此人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中年军官看着聂离,后者的眼中没有畏惧,或者说是他的眼神一直都没有变化。

那是睥睨天下的霸气,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漠然和冷酷,眼前的人不简单。“没错,我是他们的军

长,这里我说了算。”军官还没有被一个后辈如此轻视过。

“让我们过去。”聂离简单的五个字,让军官摸不着头脑。“只要你们通过检查,自然可以过去。”军官官方的回答道,他也猜出来了,那就是聂离有不能让别人看的东西,背后的那个木匣子,看木匣子的材质和精美繁琐的花纹,里面的东西定然不是什么俗物。

“你也看出来,何必装糊涂。”聂离手上把士兵举起来,后者四肢开始抽动,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窒息而死。

“好,那你杀了他吧,大不了我之后送你去陪他。”军官极为冷血,他的话无疑为眼前这个士兵判了死刑,其实他们就是例行检查,只要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就好了。

而与眼前这四个年轻人发生冲突,估计事情也不是表面这么简单。“好呀,刚好我最近手痒痒了,不过你想杀了我,倒是有点说大话了。”聂离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

刘中在一旁拉着聂离,“聂离,还是算了吧,跟军队作对,就是跟朝廷作对,之后我们会被通缉的。”郑命也点点头,虽然这些士兵的行为让他很不喜,但如果被朝廷盯上,之后的事情也不好去完成了。

聂离有些头痛,没想到自己竟然忽略这一点,不过如今难道要把眼前的人放了吗?即使放了,估计他们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忽然聂离好像想到了什么,说不定那个东西能派上用场。

“你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聂离指着军官,勾勾手指。如此动作着实惹恼了军官,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了。

“你不过来,大不了我就把你们所有人都杀死。”聂离说完,一身杀气全部散发出来,压在所有人的心头,刘中和郑命惊恐的看着聂离,就连对面的军官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聂离。

如此磅礴的杀气,到底要杀多少人,他看起来还那么小。军官看了一下四周胆战心惊的手下,知道聂离光凭这份杀气,就已经打败了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迈着沉重的脚步,军官一步步朝聂离走过来,他还是极为小心的,因为人心难测。

走到聂离面前,更近距离打量这个男人,军官才能从他稚嫩的面容中,隐约猜出他的年纪怕是比自己想的还要小一点。聂离把空出来的手伸进怀里面,这个动作让军官的警惕大作。

聂离掏出一块令牌,悄悄让军官看了一眼,因为他的动作极为隐蔽,没有人看见他拿的什么,但莫小头好像猜到了什么,露出来了然的笑容。“恭迎巡。”军官仔细一看,惊的背脊发凉,赶忙抱拳准备行礼,但聂离轻咳了一声,打断他的话。

看着聂离的眼色,军官也是经历世故的人,自然知道,但他内心也好奇,聂离怎么会有这个令牌,他的年纪未免太小了。但有这个令牌,自己就必须重视这个人了。

“这下,我可以进城了吧。”聂离手指一松,士兵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他没看见聂离拿的是什么,但他看见军官最后露出的惊恐、畏惧、以及一丝丝恭敬。

“可以。”军官点点头,聂离有那个令牌,如果再敢拦着他,除非自己不想混了。“快去把行李整理一下。”军官大喊一声,几个机灵的士兵一把放下武器,将聂离等人的行李整理好。刘中和郑命看着巨大的转变,前一秒还剑拔弩张,这一刻却和和睦睦,这就是权力。

“在下马禄,敢问大人,准备去往哪里。”军官开始打探聂离的情报,毕竟巡查使可不是什么小人物,掌管一方生杀大权,直接听命于皇上。

“宋都,交差。”聂离回答的十分干脆利落。“为何这一路走来,就你们这偏偏要检查。”莫小头插了一句话,开口问道。

“大人是有所不知啊,北方黑山匪患严重,四处烧杀抢掠,从我这长平城过后,之后好多城市都有设立检查口。”军官说起这件事,就显得有些忧愁。

“黑山的话,一直都有土匪,怎么今年突然好好的就开始兴风作浪。”莫小头好奇的问道,聂离有些疑惑。“从这里到宋都,中间会有一段路,那是一片山谷,山谷两侧就是黑山,原本它没有名字,直到有一群土匪在山谷开始抢掠,大家就叫这片山为黑山,土匪也自称黑山寨。”莫小头简单的给聂离介绍了一下。

“这位少侠说的没错,最近黑山寨各种抢掠来往的商人,而且还有很多土匪是从外面回来,混入城中滋事,许多人都丧命其中,此事惊动朝廷,所以这才下令,让我们来镇压各个关口。”军官也是一阵头痛,显然长平城也发生过这种事情。

“大人放心,我到时起草一件文书,以后的关口你需要把文书拿出来,便可通行。”军官开口说道,他见聂离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想到这么一个方法。

“那就有劳大人了。”聂离拱手谢过。“那大人先去北城门等我,我这就去起草文书,大人可一路畅通无阻。”军官说完,就疾步离开了。

“我们走吧!”聂离等人纵贯城镇,发现城中虽然一片祥和,但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每个人都有些紧张,当聂离走过时,他们都会警惕的打量一下,看样子是黑山寨的人带来的影响。

“唉,每当发生匪患或者天灾时,受苦的都是平头老百姓。”莫小头感慨一句,一行人就在城中怪异的氛围中,走到了北城门,北城门跟南城门一样,检查都比较严格。看样子,官府对于处理这件事,做法还是挺及时的。

“大人,这是给你的文书。”聂离等人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军官骑着马赶到,他手上拿着一本折子,递给聂离。

“谢过了,后会有期。”聂离接过折子,直接放怀里,也没有检查什么的,这也算是一种信任吧。

“那大人,一路保重。”

“保重”

两人互相行了一礼,聂离等人就准备上马。

“快关城门,快关上。”一记吼声,将原本紧张的气氛全部点燃了。

城门一阵骚动,一群人骑着马,朝敞开的城门疾驰而来。

一场战斗要被打响了。

。搜狗

第一百六十五章:除匪寇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六十五章:除匪寇“快关上城门,是黑山寨的土匪。”马禄看见,大声的喊了一声,但城门处拥堵了很多人,想关城门已经来不及了。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烧杀抢掠吗?

“疏散人群,把百姓都保护好,其他人给我拿起武器,杀了这些土匪。”马禄迅速安排一下,但混乱的人群显然不是他一个人的只言片语可以控制的,大家乱做一锅粥,不少人因为仓皇逃窜,而摔倒以致于被其他人活活踩死。

“兄弟们,无论拿到什么,那就属于你了,给我冲呀。”土匪中当头的一个人,长相彪悍,满脸络腮胡子,一身精壮的肌肉就这么袒露出来,挥舞手中的大斧,身后的人也是士气高昂,一个个大声的怪叫着。

“所有人给我死守城门,不能让这些土匪进来。”马禄身先士卒,拔出腰间的剑就冲上去,马禄虽然为人比较圆滑世故,但他还是有点热血的。

“给我冲过去。”“弓箭手,放箭。”城墙上的一排士兵拉弓射箭,一排箭雨过去,并没有杀死几个人,被土匪用武器挑飞了,只有寥寥几人因为武功欠佳,被射下马。

等下一排弓箭再射过来时,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他们距离城门已经很近了,但城门处已经有几排士兵严阵以待,排列好阵型,就等着土匪冲过来。

为首的土匪抡圆斧子,直接砸在最前排的盾牌手身上,盾牌顿时塌陷了下去,士兵也因为巨力而被活活震死,就这样,阵型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所有的土匪鱼贯而入,而镇守方则溃不成军。

“绝不后退。”马禄大喊一声,看着逐渐后退的手下,他也知道如果自己都退了,身后遭殃的就是这些百姓了,士兵也暂时收起了心中的惶恐和畏惧,顶着头皮与土匪厮杀是一起。

看守北城门的人本来就少钱,加上士气低迷,自然是节节败退,马禄看了一下,心急如焚,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攻进来的。“马大人,让所有人退回城内。”聂离大喊一声。

马禄想回头看,但因为要应对眼前的敌人,只能自己在心里盘算。“所有人,撤退。”马禄的话如同救命稻草一样,所有士兵收起武器,赶忙朝城里面跑去,他们还不想死。

“给我追。”土匪们立即整理好阵型,骑马就追上来。所有人都一股脑跑回城内。“大人,你可知道这后退,代表着什么。”马禄难以置信的看着聂离。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这么打下去,你们还是要死。有时候活着比这样死了要值得多。”聂离说完,拔出腰间的刀,马禄知道聂离也要出手了,心想这下一定可以守住,巡查使那个不是高手。

狭窄的城门,根本不足以土匪全部进来,他们临时改变阵型,分为一排排进来,“啊!”惨叫声响起,只见第一排的土匪,与胯下的马一样,莫名的身首异处。

切口平滑,马和人的内脏散为一团,“所有人下马。”络腮胡子大声喊道,然后他用长斧身先士卒,挑开眼前的丝线,没错,就是莫小头的丝线。

见丝线都挑开了,络腮胡子他们大松一口气,看着眼前士气低迷的士兵,露出残忍嗜杀的微笑。“我今天要把你们都杀光,头颅挂在城门上。”

“少废话,打过再说。”聂离可不会与对方废话太多,直接冲上去,秋雨刀露出三分锋芒,一记风雪拔刀斩,精气神汇聚的一刀,络腮胡子也没想到聂离出手这么快。

下意识躲开,但他身后的兄弟却遭殃了,直接被聂离一记拔刀斩如同割麦一样,扫下一排人的人头,几道喷涌的血柱,顿时染红了这片天空。

“好小子,我要把你生吃活剥了。”络腮胡子看见自己手下损失这么惨重,把聂离也是恨得牙痒痒,但他也不得不小心,光凭这份刀法,这个小子就不好对付。

聂离可没有说话,天魔九转第一转开启,利用速度不断对络腮胡子进行打击,一寸短一寸险,在与长斧的对决中,明显是聂离的刀更占一点优势,因为足够的快。

这个人的武功很是稀松平常,他的招式比之自己杀死的程飞来说,都有很大的不足,但他的招式却十分扎实,是在生死之间不断磨砺出来的,自然有自己的见解。

与聂离缠斗几十个回合,谁也没碰到对方丝毫,络腮胡子的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一些攻击他凭本能就躲开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天魔九转第二转”聂离脸上又爬上一道黑纹,络腮胡子也发现了,聂离的速度和力气都大了许多。“这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功法,这都是我的了。”络腮胡子露出贪婪的眼神,聂离在他眼前就是一个香饽饽了。

他们都是土匪,哪有什么功法可以练,无非就是寨主给了一点,加上每天在生死边缘磨练出来的实力,每一次烧杀抢掠,功法这种东西还是极少的,就算有,也是那种烂大街的。

“是吗?”聂离眼中一道黑芒闪过,配上他诡异邪魅的面容,让人背脊一凉,聂离身影不断变换,疯狂屠杀络腮胡子的手下,柿子挑软的捏,这就是聂离的打法。

这也为其他士兵分担了一下压力,络腮胡子看着聂离屠杀自己的手下,怒火中烧,但奈何聂离的速度太快,他根本追不上,每次追上的不过是一道残影罢了。

“懦夫,混蛋,有种跟我打呀。”络腮胡子看着聂离,大声的喊道,眼睛充血,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聂离。“那我满足你,跟你打。”聂离说完话的同时也开启了天魔九转的第三转。

“天地一刀斩。”睥睨天下的霸气和一往无前的刀气,在空中肆虐,刀光所过之处,空气接连发出巨大的爆鸣,扭曲的气流彰显着这一刀有如何强大。

卷起地上的鲜血,一缕缕血红色的丝线如同游龙一样,附在刀光上,地上的尸体也一分为二,然后再被斩碎,络腮胡子看见这一刀,死亡的味道,他感受到了。

这是他活了这么多年养成的本能,对死亡察觉的本能,这一刀稍有不慎,他就会死。“开山斧法。”络腮胡子只是抡圆长斧,用力砸在迎面而来的刀光上。

一次的打击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那就两次,疯狂挥舞手中的长斧,速度极快,生生的将聂离的刀光消磨的黯淡无光。“给我碎。”拳头凝聚内力,狠狠地打碎了刀光。

“这样的刀法你还能使几次。”络腮胡子深吸一口气,这样的刀法一定极为消耗内力,聂离一定不能接连使用出来。“那你猜,我还能不能使出来。”聂离用手抚了一下刀身。

光滑轻薄的刀身散发着别样的美感。聂离唰的一下把刀收回去,内力慢慢蔓延到右腿上,一缕缕黑色的内力缠绕在右腿上,天魔九转,第四转,聂离并没有使用天魔变,副作用太大了,谁也不知道下面的路途中会不会遇见这种麻烦。

佛前三叩首,额头猛然出现一道佛印,被四条黑色的魔纹托着,聂离如今的肉身已经达到了他目前最强的状态,当然是不使用天魔变的前提下。

强大的气息和磅礴的气势以聂离为中心,顺间席卷了所有人,好像头顶这片天要塌下来一样,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所有人呼吸困难,抬眼看向那个肆意张狂的黑衣男子。

他就如同踏碎九天的魔一样,须发狂舞,周身都是令人感到寒冷的黑雾。“山河如血。”聂离直接跳起来,身子爆射出去,对着络腮胡子就是一脚。

头顶那个黑色的巨脚,遮住了太阳,也遮住了照进络腮胡子心中的光。死去的人身上的血气顿时被抽干,无边的血气组成的山河如画的场景,压在所有土匪的头顶,他们何尝见过这样的招式,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噩梦,也是难以言状的美。

山河漫过,聂离站在地上,将浑身的气势收起来,魔纹褪去,佛印消散。而他对面的还有奔腾的山河,血海里发出令人心悸的惨叫声,聂离不知道他们在经历什么,也不需要知道。

血海慢慢平静下来,一缕缕血气钻入聂离的身体,反哺聂离自身,马禄看着聂离,眼中满是惊恐,这种武功他从未见过,但那种煞气冲天,邪气凛然的样子,无疑不是正道的武功。

如果不是聂离身上有那块令牌,他肯定要对聂离下通缉令,这样的人比这些土匪更可怕。血海一点点消失,露出被它肆虐后的场景,地面直接被削掉深深的一大块。

而躺在这深坑里面的,只有那几十具白骨,所有来的土匪,都被聂离给杀了,而且手段极为残忍,杀人只留一具白骨,这样的杀人招式,让人心寒。

“大人,你的招式,你是“血海霸刀”聂离吧。”马禄看见聂离的一刀一脚,顿时想起之前晓天阁更新的榜单里面,有这么一个人。

聂离只是轻轻点点头,就没有多余解释,他还没看榜单,自然不知道晓天阁如何描绘他的。

血海霸刀,名聂离,年方十五,天资聪慧,出身卑微,肢体有缺,一记残脚鬼哭神嚎,一把长刀天地失色。身躯若钢筋铁骨,内力如江河波涛。

只言片语,就将聂离的武功总结的出来,因为聂离武功的特殊性,也无从得知。最后也留下一句评语。

天下风云出此辈,肆意张狂是聂生。

第一百六十六章:再启程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六十六章:再启程聂离将气势全部收起来,俊逸孤高的样子,与刚才如同疯魔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如果不是这些人亲眼相见,恐怕也不会相信这件事。

“感谢大人出手相助。”马禄拱手作揖,如果不是聂离出手相助,恐怕今天他们的损失会不少。“客气了,善后的事情交给你了,在下告辞。”聂离回敬一下,坐到照夜上。

“祝大人鹏程万里,步步高升。”马禄大喊一声,看着聂离骑马远去的身影,飘动的衣衫,消瘦的背影,马禄不知道聂离此去到底会如何,但他知道,此去宋都定会动荡不安。

聂离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他走的潇洒。“聂离,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在路上,刘中感慨一声,以为他以为聂离可能就是有点武功,但没想到今天见了,才知道他的厉害。

“还好。”聂离回答的极为简短,很有他的特色,这一路来,刘中和郑命也习惯了,聂离的话比较少,他们也了解,有时看着聂离的眼睛,他们都觉得害怕,有时他们也想问问,这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为什么那双眼睛却饱含风霜。

“聂离现在的实力,拼尽全力,跻身小风云榜也不是问题。”莫小头开口说道,与聂离不同,莫小头的话就比较多了,他总是无时无刻不与刘中和郑命说道。

郑命话比较少,但刘中倒是与莫小头聊的挺好。“拼尽全力吗?”聂离喃喃说了一句,原来自己与那些人还是有差距的。

其他人也听见聂离的话,以后天圆满的实力拼尽全力,就可以跻身小风云榜,这恐怕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但聂离却好像有些不满意。

走了一段路程,一行人随处找了一个地方歇脚,将马儿绑在一边的树上,地上已经长出成片的青草,马儿俯下身子,开始啃食地上的青草。聂离等人也从包裹里面拿出干粮。

“刘中、郑命。教我一下拳法。”聂离咬了一口干粮,于是看了一下两个人,自己的拳法还是没有丝毫精进,他总觉得差了一些。“你比我们两个厉害那么多,我们哪有什么可以教的。”刘中和郑命以为自己听错了,放下手中的食物略有些诧异的看着聂离。

“术业有专攻,我虽然实力比你们强,但对于拳法却是一窍不通,上次我观你们,会一些拳法,所以希望你们可以传授一点经验。”聂离深深看了一下两个人,他对刘中和郑命的来历还是有些好奇,这两个人绝对有什么在隐瞒着什么,但聂离不会去问。

“你先打一套拳法吧!让我看一下。”郑命目光灼灼的看着聂离,聂离咬了几下,然后把食物咽下去,站起来,走到郑命和刘中面前。

摆起起手式,岳钟给的拳法极为简单,无非就是把气势、内力和力量汇聚在拳头上,一拳打出去就好了,聂离将内力汇聚在手上。

试着将自己的气势汇聚在拳头,但总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一拳打出去,巨大的气爆声惊到远处的马儿,聂离面前的地面直接被撕裂了一大片,无数草屑飞起来。

聂离这一拳看似厉害,但完全是靠自己的内力来完成的,对于力量和势的融入,聂离根本摸不到头脑,不如说是,他对于未知的领域,不能迅速的成长起来。

“你的拳法很简单,但有时简单的拳法也是最难的。虽然这一拳威力很大,但都是你内力在支撑,丝毫没有自己的势和意。”郑命一针见血,迅速跳出聂离的问题。

“此话何讲。”聂离问道。“就如你的刀法和腿法一样,你的刀里面有自己的意,有自己的势。那种霸气、那种寒意。你的腿法中有煞气和血气。可你的拳法却没有。”

“显得极为苍白,就好像一个人在用蛮力随意的打击,他没有使用技巧。记住,你想用拳法干什么,记住你的目的,记住你的心。”郑命说完,聂离陷入沉思中。

“谢过两位了。”聂离静静的站在原地,听到郑命的话,他忽然有一丝明悟了,的确如此,当用刀法和腿法时,他的精气神是融会贯通的,那种法由心生的随意和写意。

与使用拳法的阻塞和青涩感完全不同,自己用刀法和腿法,是为了杀人,学习刀法和腿法是为了变强。那么拳法,也是如此了,聂离觉得有什么东西忽然明亮了。

“那我们兄弟二人就竭尽所能了。”郑命这次率先开口说道,刘中悄悄看了一下郑命,平日郑命虽然跟聂离和莫小头会说话,但心中的戒备却一直放下,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教人拳法。

“那这一路就有劳了。”聂离抱拳。之后的几日,刘中和郑命都为聂离的武功提出见解,虽然聂离的拳法还没有融会贯通,但也是一日千里。

接下来的几日,四人走的都是小路,路过关口和城市时,有马禄给的文书,聂离也走的十分轻松,即使有时会遇见几个不起眼的土匪,也被聂离杀了。

这天路上下了一点小雨,聂离等人因为没有料到天气的变化,并没有提前准备蓑衣和雨伞,于是在山里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就在聂离等人躲在树下躲雨时,淅沥沥的雨幕中钻出一个人影。

“几位少侠,如果不介意,可以到榻下遮雨。”此人背着一块木篓,里面是干燥的木柴,雨点滴在上面,片刻就渗入其中了,雨水打湿了头发,一缕缕头发遮住此人的面容。

“那谢过先生了。”聂离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站起来抱拳行礼,男子没有说话,转身直接就走了,聂离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牵着马儿就跟在此人后面。

此人的家在山脚,不远处还有一所村庄,家里十分简陋,但能让他们躲雨,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事情了。进屋打量了一下,里面十分清贫,就是桌椅和一张床。

马儿被聂离等人放在一旁的侧屋里面。“几位先坐,我去给你们热点水。”男子一边说话的同时,将背后的木篓放下,用手把头发背过气,露出他稚嫩的面庞。

五官小巧,面门只有巴掌大,看起来如同俏丽的女子一样,但高大的身材和有些哀愁的眼睛以及略带嘶哑的声音又与他的面

容格格不入。“你让我们躲雨已经是帮了很大的忙了,不必再如此麻烦了。”

“喝点热水暖暖身子,这雨还要下一会儿,我看几位是要赶路,要是路上得了风寒,会耽误行程的。”男子看了一下刘中和郑命,聂离个莫小头内力浑厚,自然不会因为这点雨而生病,但刘中和郑命却不行,他们的身体就是比一般人强一点,但也没有很强。淋雨之后,如果再赶路,怕是会感染风寒。

“好的,有劳了。”聂离只能作罢,同时看见男子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没想到却是一个小孩子,聂离等人也放下了警惕。毕竟忽然有人突然施以好心,他们第一反应却是警惕。

男子走了之后,“这想到遇见了好人。”刘中先是把衣服中的水拧出来,开口赞叹一声,可莫小头却开口。“聂离,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聂离听到莫小头的话,莫小头虽然平常不怎么靠谱,但也是蛮聪明的,而且作为晓天阁的情报人,自然会有自己的一点特长。

“这个人怎么会找到我们的,而且这个天气,他不可能不知道要下雨,可为什么还要去山里砍柴。”莫小头把最大的疑点说出来,男子刚才说这雨会下好几天,那么他又怎么会在这个天气中去上山砍柴呢。

所有人都不能找到合理的解释,毕竟他们不是男子,但刚才平息的警惕心却又因为莫小头的话而再次翻涌起来。一盏茶的时间,男子端着几个碗、提着一个壶进来了。

碗口都有些破损,将碗相继摆在聂离等人的面前,男子为四个人斟了热水,聂离率先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刘中和郑命本来想提醒聂离,但奈何聂离动作太快,他们提醒也来不及了。“好水呀。”聂离喝完之后,闭着眼睛开口说道。

“那是,这水可是山泉水,自然不一样。”被聂离这么一夸,男子也有些得意。“各位一起尝尝。”聂离说这话的深层含义,就是告诉其他人,这水没有问题,其他三个人也端起碗,一点点喝起来,喝完也顺带夸赞了一下。

男子也坐在椅子上,“几位少侠是去哪里。”把水壶放在桌子上,男子有些期待的问着。

“我们四人就是随便游玩发,但奈何今日遇见了雨天,运气是有些差。”莫小头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虽然漏洞百出,但也算是回答了男子的话。

“那几位可要小心,最近匪患比较严重,各位注意点。”

“这里也有匪患吗?”刘中问了一下,这里地方比较偏僻,就不远处有个村落,应该没什么好东西吧。

“那群土匪简直是丧心病狂,就我们这穷乡僻壤,他们一月也会抢掠一次。这不,本来是今天,但因为雨天,可能不来了吧。我刚好可以把这些木柴拿到村里面换点钱,到时也能上缴,保住自己的小命。”男子说完话。

一下子将莫小头刚才提出的问题全部回答了,也把几人的疑惑解除了,但还有一个人,悄悄的看了一眼。

他没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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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惨案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六十七章:惨案“这些土匪真是可恶。”刘中忍不住气愤的说道,没想到眼前的男子生活的如此悲惨。“我叫刘中,他叫郑命,这是聂离,这是莫小头。”刘中为这个人介绍了几个人。

“我叫熊霸”男子说起自己名字的时候,有一种不同于刚才的神情。好像这个名字给他无数的勇气,但这个名字也与他本人着实有些不符,小小的人竟然叫熊霸。

熊霸也没有在意其他几个人的眼神,对于这个名字,这样的场景他见的够多了吧,他不悲不喜,提起水壶为聂离等人将水续上,刘中和郑命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端起碗,慢慢喝了起来,好像那缕缕飘起的雾气可以掩盖这微妙的氛围。

“聂离”“莫小头”不同于郑命和刘中的尴尬,聂离倒是很自在,抱拳晃了几下,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熊霸惶恐的把水壶放下,也有模有样的学着聂离的动作。

熊霸的手心有极厚的茧子,虎口处也有茧子,这是聂离注意到的,因为这个位置是常年练刀练剑才有的。“见笑了,因为常年要砍柴,茧子有些多。”熊霸惶恐的把手放下。

“我去添置一点热水,你们等我一下。”熊霸见水壶里面的水不多了,于是提着水壶出去了,除了莫小头,其他三人对熊霸已经放下了防备。

“肯定是你多心了。”聂离也忍不住开口说道,他完全找不到哪里有问题,如果有什么让他不舒服,就是熊霸说自己名字时候的样子,他的眼神中蕴含着一头猛兽。

“也许真是我多心了。”莫小头虽然口头顺应着,但他心中的怀疑没有丝毫松懈,反而更加警惕,因为他觉得之后肯定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土匪来了,你们快走。”不一会儿,熊霸急匆匆跑回来。“没事,有我们几人,保证你好好的。”刘中心中的热血顿时点燃了,他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道。

“多谢几位的好意,但这浑水,几位还是不要淌了,我先去村子里面看一下。”熊霸先是恭敬的谢了几人的好意,然后果断的拿起地上的木篓,就朝外面走去。

“我们去看看吧!”郑命说道。刘中点点头,两个人率先出去,从一旁的屋子里面牵出马儿,跟在熊霸后面,聂离回头看了一眼莫小头,后者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我也去了。”聂离说完,身影也已经在几米开外了,莫小头深深看了一下四个人,把目光放在角落的柴刀上,仔细打量一下,于是将柴刀放下,也跟在聂离后面。

村庄并不远,只有短短几里的路程,五个人骑马走到村子里面,村庄也不大,只有寥寥几十户人家,但阡陌交通,坐落的十分整齐,但此时却极为寂静,只有嘈杂的马蹄声。

“给我仔细搜。”一声粗犷的声音在村庄中盘旋。“老大,这里有人。”三四个人骑着马,看见聂离等人,顿时把目光放在这些人的身上。

“终于有活口了。”片刻的功夫,几十个人骑着马,披着蓑衣,头上带着斗笠,黑压压的看过去,有着一种压迫力,聂离根本看不清这些人长什么样。

“你们是这个村子的人吗?”斗笠下的声音响起来,抬起脸,长的凶神恶煞,一只眼睛上戴着眼罩。“我是,怎么了。”熊霸抓着缰绳的手都在颤抖。“大哥,这个小子是这个村子的人。”一旁的人附在耳边轻声说道,显然这个人是认识熊霸的。

“村子里面的人怎么死光了。”眼罩男开口问道。“看看你们带血的刀,你们杀死的人,还在这里问什么。”熊霸大声喊道,指着这些人,刀上的血在细雨中一点点被洗涤。

“杀你们,我拿什么东西吃饭,你们可是我养的猪,来供我吃供我住。再说了,我想杀就杀了。”眼罩男大声笑道,这些人就是他的奴隶,他可不想随随便便杀死他们。

“混蛋。”熊霸大声骂道,声音有些抽泣,他眼睛有一些湿润。刘中和郑命拍拍熊霸的肩膀,交换一下眼神,抽出腰间的武器,一夹马腹,直接朝土匪冲过去。

迎头就是一刀,自身的力量加上马助跑的力量,郑命直接一刀就将一个人劈成两半,蓑衣遮住了散落的内脏,但无法掩盖漂染的红色。

“杀了你们。”熊霸大喊一声,冲过去捡起一把武器,就朝土匪乱砍,毫无章法可言。“小子,给我滚蛋。”眼罩男一下劈飞熊霸手上的刀,因为力量的差距,熊霸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看着眼罩男的刀离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近。

“铛”想过了我这关再说。刘中挡住了这一刀,郑命也抓住机会,把熊霸带出人群,随即转身回去,跟刘中一起与眼罩男缠斗在一起。

虽然刘中和郑命是内力并不是很深厚,但胜在两个人的默契十足,而且马上功夫十分了得,聂离深深的看了一眼,“他们果然是行伍出身。”莫小头轻声说道。

“你早知道了。”聂离看了一下莫小头。“很明显,不过是你的眼力不行罢了,他们两个坚持不了多久,到你出手了。”莫小头略有一丝嘲讽的说道。

刘中和郑命虽然默契十足,但实力的差距,加上其他人的骚扰,他们两个打的心惊胆战,好几次都感觉与死亡擦肩而过,但如此他们还是有些冷静,毕竟在沙场厮杀了那么多次。

“死吧!”眼罩男抓住机会,一刀就准备取了郑命的心房,他也发现了刘中和郑命不一样的地方了,一个力气大,一个防御力惊人,有几刀落在刘中身上,也不过是浅浅的伤口。

“叮”一支长箭划破长空,眼罩男收刀,将刀侧在一边,挡住这支弓箭。面色不善的看着莫小头,看着地上散落一团的丝线,在雨水中漂摇,就如此柔软的丝线,竟然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个人的实力深不可测,撤退吗?

眼罩男眼中闪过一丝怯意,聂离抓住机会,天魔九转直接开到第三转,拍了一下马背,整个人都飞到空中,一身魔意沸腾,背后那阴沉的天,因为他的气息,显得更加阴暗。

“你们两个走开。”聂离大喊一声,刘中和郑命赶忙跑出人群。

“飘雪三千里。”漫天雨幕中都是聂离的刀光,他的刀光跟这雨一样,淅淅沥沥,带着死亡的哀愁,刀光和雨水一样,落在身上都是凉凉的。

“咚”一个个土匪都倒了下去,蓑衣里渗出一缕缕血迹,就连眼罩男也没有幸免于难,头上的斗笠裂开,头颅直接一分为二。

所有人都乱做一锅粥,成群的马儿也悉数倒下。人与马的尸体一起倒在泥地里面,砸起无数的泥点,“哗啦啦”雨声还在寂静的村庄上空盘旋。

“多谢少侠。”熊霸快步跑到聂离的面前,他的眼中有着一丝丝狂热,但因为通红的眼眶和湿润的眼睛,将这份狂热掩盖,更多的却是脆弱和愤怒。

刘中和郑命看着聂离这一刀,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刚才那一刀,好像就是这一片雨,这一片雨也是刚才的刀。淅沥沥的雨声是所有人耳边的唯一声响。

“你也走吧!这里也没有待的必要了,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以后好好生活。”聂离看着熊霸,一村的人都被杀光了,他留在这穷乡僻壤中也是自寻死路罢了。

“我知道。但我希望先把大家安葬,之后我就走。”熊霸神情有些落寞,大家都当他是因为太悲伤的原因。“我们帮你一起安葬吧!”刘中建议的说了一声。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熊霸推脱一声。“那我们就此别过了,真感谢你的招待。”聂离从地上捡起几个蓑衣,一人分了一份,披在身上。

“此恩不言谢。”熊霸目送着几骑着马离开,马蹄踏在泥水里面,啪嗒啪嗒的,穿过村庄,明明全村的人都死了,但毫无任何破坏的痕迹,也没有什么血腥的场面。

莫小头下马,随意走进一个院落,里面也是空无一人,推开里面的木门,聂离才发现人是死在屋里面的,但家里却没有任何被翻动的痕迹,这俨然不是土匪的做法。

“你在干什么。”聂离问了一下。“等会儿告诉你。”莫小头检查了每一具尸体,先是翻动一下眼皮,然后检查了一下,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好像是什么力气切割的。

“我们再去其他人家看一下。”莫小头说完,直接起身,去了其他人家,果然每个人的死法都是一样,都是死在家里面,家里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走吧!”莫小头叹了一口气,骑着马走出了村庄。

抱着怀疑和好奇,聂离问道,“这些人不是土匪杀的吧。”不论是死状还是现场,显然不是土匪的做法,反而更像是被人暗杀。

“对,的确不是土匪杀死的,不论是现场还是这些人的死状。再联想刚才土匪头子说的话,他们也是之后进村发现这里的人都死光了。”莫小头有理有据的说道。

“这些人都是被暗杀的。”聂离想到那些人的死状,这样的现场只能是暗杀,但那些人的样子又不像是暗杀。

“暗杀也算吧,但换一个说法,毒杀。”莫小头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真相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六十八章:真相“毒杀,怎么会。”聂离疑惑的问道,要将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毒杀了,这样的工程未免太浩大了,而且毒杀的话,怎么会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情的异常呢。

“毒杀一整个村子的人的确不怎么正常,但如果毒是之后才引发的呢,换一个说法,毒是在一定时间后突然爆发的。”莫小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人,必须满足几个条件。一、他必须了解村子,知道如何下毒;二、他是村子里面的人,这样其他人才不会有什么防备;三、他了解周围的一切,可以找到毒物。”莫小头简单的罗列了几个条件,聂离也只是点头,他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村子的人都死完了,你觉得能完成这件事的还有谁。”莫小头目光如炬,回头看了一下村子,他指的人就是刚才帮助聂离几人的熊霸。

“不可能吧!”刘中和郑命不怎么相信,刚才短暂的相处,他们觉得熊霸人很好呀,热心肠,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为人却是极为不错的。聂离内心也还带着一丝希翼。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刚才检查过尸体了,这些人眼眶发黑,尸体僵硬,一些人身上都有尸斑了,显然是已经死去很久了。”莫小头把刚才调查发现的现象告诉几个人。

“可是,熊霸为什么要杀了这些人。”刘中问道,熊霸杀这些人的动机是为了什么。莫小头也不知道,他只是发现一丝蛛丝马迹,并不了解事情的原委。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人是他杀的,将我们引到村子里面也是他故意所为,刚才下雨天,我们走过的地方是留有马蹄印的,他是故意找过来的。”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身后木篓里的木柴是干燥的,但那天雨已经下了一会儿了,说明他的木柴是提前就准备好的。他来山里不是为了砍柴,而是在找什么,不过是发现了我们,于是他改变了自己的计划。”莫小头说的头头是道,让三人半晌反应不过来。

“这些都是你个人见解,你如何说是熊霸杀了这个村庄的人。”虽然莫小头说的很有道理,这套说辞找不到任何漏洞,但熊霸杀人的动机和工具根本无从提起。

“你们记得熊霸手上的柴刀吗?而且聂离想必发现一件怪事,那就是熊霸的虎口茧子极厚,如果不是常年握刀的人,根本磨不出这样的茧子。”

“在你们走了之后,我偷偷看了一下柴刀,因为常年打磨,刀身虽然依旧完好,但刀身有些过于短了。同时,这把柴刀就是熊霸杀人的凶器。”

“那些土匪手上的武器都极为锋利,刘中应该知道,那样的刀如果落在村民身上,一刀就足以致命。但你们也看见了,那些人身上伤口很多,而且都比较浅。”

“他们都是因为中毒而神志不清,被人用刀砍伤,血流而尽,最后死掉的。与其说是被杀死,不如说是被熊霸折磨而死的。因为那些毒已经够他们死了,不过是熊霸加速了这个过程。”莫小头也没有藏私,把所有都说出来,三个人也是细思恐极。

尤其是聂离,他没有如同刘中和郑命那样对熊霸毫无提防之心,听完莫小头的话,他忽然想起刚才熊霸看自己的眼神,那不是因为仇恨而愤怒的眼睛。

那是对力量的渴望,他是看见自己的力量,所以有了贪念,有了欲望。只是自己当时没有仔细看那个眼睛,跟当初的自己一样。聂离背脊一凉,一个人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

“我还是想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要杀这些村民。”聂离想不通,熊霸为什么要把这些与他朝夕相处的人都杀死,而且是采用如此残忍的手段。也许人心是永远无法揣测的。

“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只有熊霸自己知道。我们也该赶路了。”莫小头叹了一下,看着后面那个村庄,一种无言的悲凉,这么多人,就这么死了。

除过莫小头,聂离、刘中和郑命,也有些惭愧,一开始莫小头告诫他们时,他们还有些不信,如今被莫小头这么一说,他们也是瞬间惊醒,人心可以善良到让人难以防备。但也可以瞬间黑化到让他们感到畏惧。

四个人骑着马,身影隐入密林之中,也许这件事情只是他们旅途中的一件小事,却在之后的江湖中掀起无边的风浪,暗黄的蓑衣融入升腾的水气和密集的雨幕中。

聂离他们走了很久,熊霸站在村庄里面,除过自己的呼吸,四周寂静的可怕,毫无人气的环境,有一种直入灵魂的森寒。捡起地上的长刀,熊霸对着地上的尸体疯狂的乱砍。

“哈哈哈哈”一边大声笑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息。血肉纷飞,溅的熊霸浑身都是血和碎肉,雨水混着血流入熊霸的嘴里面。

好像发泄完全部的愤恨,熊霸把长刀扔在一边,大口喘着气。捡起一件蓑衣,披在身上,然后驾轻就熟的走到一间屋子里面,推开房门,里面是一家四口,一位须发尽白的老人,和中年男女,以及一个孩子。

除了老人以外,剩下三个人尸体一片疮痍,尤其是孩子,也就十二三岁,但尸体却被分解成数块,眼眶也是空荡荡的一片,鼻子被割掉,露出两个小洞。嘴巴也被撕开,嘴角蔓延到两腮,好像在大声的咆哮,里面的牙齿全部脱落,牙龈也被利器切的十分平滑。

熊霸进去后,直接打开屋子里面的一个箱子,里面是一把长剑和一本书,熊霸把剑拿出来,有模有样的挂在腰上,然后把书籍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面。

好像是极为珍重的东西,把两样东西拿到手,熊霸把箱子合起来,看了一下白发老人,叹了一口气,把后者的尸体抱起来,放在不远处的床上,为他盖好被子,然后看见孩子的尸体,只见熊霸拔出腰间的剑,对着早已残缺不堪的尸体又刺了几下,随即就走了。

一路上,熊霸马不停蹄的朝自己的屋子里面跑去,看见角落的柴刀的位置有了变动,熊霸瞳孔微微一缩,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一脚把柴刀踢飞。但还是拿了起来放在怀里。

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是无数的钱财和珠宝,这些都是他杀完人之后搜到的,有了这些钱,他的盘缠就够了。熊霸披上蓑衣,戴上斗笠,朝山里面走去。

走过小路,湿润的泥土里面留下浅浅的脚印,熊霸穿过密林,就看见远处的山上有一个山寨,无数高耸的树木排成一列,组成山寨的围墙。山寨门口还有两个人。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其他人呢。”看见熊霸披着蓑衣,带着斗笠,土匪并没有认出来。

“其他人还在后面。”熊霸说话的时候,从怀里掏出柴刀,一刀直接刺在土匪的心房里面。“你在干什么。”另外一个人也看见透体而过的柴刀,顿感不妙,这个人不是山寨里面的。

熊霸把柴刀扔出去,土匪用刀把柴刀砍飞,但因为这个功夫,熊霸已经拔出剑,剑尖已经送进了土匪的心脏,剑身泛青,散发着寒光,在雨水的流淌下,可以看见剑身的花纹。

见两个人都死了,熊霸把剑抽出来,甩了一下。推开山寨的大门,里面空荡荡的一片,看样子刚才去村里的人已经是山寨的全部人力了。

“是谁。”熊霸走到一间房屋前,里面传来一声轻呼,带着惶恐、畏惧。“是我。”熊霸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里面的人听见后,半晌没有说话,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门被打开了。

一身朴素的衣衫,有些破损。一张极为清秀的脸蛋,让人看着极为舒服,很是可人,但苍白憔悴的眼神透着苦涩。“昕儿,我来了。”熊霸一把抱住女子。

“小熊。”看见熊霸,昕儿一下子抱住熊霸,流出欣喜的泪水。“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怎么拿的我爷爷的剑。”昕儿看见熊霸的剑,又闻见微微的血腥味。

“我悄悄溜进来的,杀了门口两个守卫,这剑是爷爷临终前把剑给我,让他嘱托我一定要救你出去。”熊霸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临终前”听到熊霸的话,昕儿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原本脆弱的双眸好像破碎的玻璃一样,“那我爹、我娘,还有我弟弟怎么样。”昕儿忽然拉住熊霸的胳膊,声音颤巍巍的问道。

“他们如何对你的,你难道不知道吗?竟然还想着他们,不怕告诉你,他们也死了。”熊霸有些气愤,他辛苦来救昕儿,可昕儿却一直想的却是自己的家人。

“可他们毕竟是我的家人,生我养我的亲人。”昕儿被熊霸这一嗓子喊的有些惊慌失措,眼睛止不住流出来。

“是你的家人就不会把你送给土匪头子了。”熊霸想用这一嗓子喊醒昕儿。“可如果我们不来,他们也要被杀死,所以牺牲一个我,换整个村子的人安全,很值了。”昕儿惨然一笑。

“为了这些人,不值得,他们是什么人,你跟我都很清楚。”熊霸越说越气愤。

“不要再说了,他们都已经死了,也不要再去追究什么了。”昕儿打断熊霸的话。

“村子已经待不了了,你愿不愿意跟我走。”熊霸索性咬牙,直接问道。

“村子都没有了,凭我们两个能去哪里。”昕儿双眼充满了茫然,看着远处的天空。

“天下之大,无处不是家。”

“可天下之大,没有家人,哪里来的家。”

形单孤影无家归,天南地北一人陪。

熊霸知道,昕儿已经回答了自己,他的心又何尝不是那个村庄,死寂一片。

第一百六十九章:四海镖局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六十九章:四海镖局“我们两个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熊霸情不自禁拉起昕儿的手,神情有些激动,眼底有些泛红,脸颊也红彤彤的一片,让他女性化的面庞显得更为娇柔可爱,也许他从未有过此刻的这个决心和羞涩。

“我们还太小了,小熊,你能保证以后的生活可以衣食无忧吗?”昕儿微微挣开熊霸的手,她带着疑惑和迷茫,没有了家庭,她也不知道明天的自己该怎么办。

“我可以。”熊霸十分坚定的看着昕儿,眼中带着一种坚定。“小熊,你还是走吧!那个人说了,他会娶我的,我以后就留在山寨里面了。”昕儿羞于启齿的说道。

“他是一个土匪,你怎么会嫁给他呢。”熊霸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他看着昕儿,他没想到她会做出如此疯狂的决定。

“至少他是真的对我好,而且跟他在一起,也不用担心明天的日子。”昕儿不敢去看熊霸,她知道这句话说出来,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了。

“但你知道吗?他已经死了。被我杀死了,你知道拿刀砍在他身上的感觉吗?就跟砍柴一样,不过没有那么费劲罢了。”熊霸忽然露出狰狞的笑容。

“怎么会。”昕儿脸色煞白,她最后的精神支柱也倒塌了。“你怎么可以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昕儿拽着熊霸的手臂,使劲的摇晃,大声的喊着,声音有些嘶哑。

“杀了他又如何,我告诉你,村子里面的人都是我杀的,你爷爷是我杀的,你爹娘还有你弟弟也是我杀的,尤其是你弟弟,我可是把他的尸体分解了。”熊霸一把推开昕儿。

“我先是用毒迷晕他,然后用刀一点点割下他的肉,等他痛醒,再把他的眼睛挖出来,然后把鼻子割掉,再把他的嘴巴撕裂。”熊霸神态癫狂,好像疯子一样。

“小熊,怎么会,我不相信,爷爷对你那么好,你不会干这样的事情的。”昕儿抬头看着熊霸,那是一张极为陌生的脸,虽然还是那个人朝夕相处的人。

“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对我好吗?他们平日是如何欺辱我的,你忘了,你弟弟带着其他人是怎么欺负我的吗?我告诉你,这个村子,除了你和爷爷,我都想杀了,爷爷我没杀,他是自己死去的。”熊霸看着昕儿,俯视着她,眼底有些寒光。

“就因为这些就杀了他们吗?你是魔鬼,你才是土匪,你这个杀人狂魔。”昕儿对着熊霸拳打脚踢,熊霸一直没有还手,一直看着,一直忍受着。

“知道吗?我本来想带你走。但你拒绝了,我满身都是刺呀!你可知道靠近我的代价是什么吗?是死亡。”熊霸说话的同时,一剑刺进昕儿的心脏。

昕儿抬头看着熊霸,用力吸了几口气,用手捂着心口,看着熊霸的脸,抬起手,轻轻的抚摸了几下,熊霸的脸上残留着一些血迹,把剑抽回来。

昕儿的身子如同空中飘摇的雨滴一样,孤独的坠落,在奋不顾身的落在地面上,然后摔的四分五裂。娇柔的身体如同脱落的花瓣,落在地上,晕出一缕红。

“昕儿,下辈子生在一个好人家,嫁给一个好人吧。”熊霸用手拂过昕儿的眼睛,涣散的瞳孔被眼皮遮住,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不公和悲愤也被彻底埋葬了。

熊霸把山寨扫荡了一空,在山寨大厅的一张虎皮桌椅下,他找到了一本书,从怀里面掏出搜罗来的武功,熊霸脸上露出狂热的微笑。

“有了这些,我熊霸也能成为人上人,我要万人敬仰。”熊霸把功法收起来,走出屋子,看着外面阴沉的天,比起之前更加暗沉,雨滴也更加密集。

“这雨好像要大了,聂离,你可要等我呀!”他眺望着远方,露出一丝丝野望,几滴雨落下熊霸的眼睛中,将眼眸点亮,那份野望更加旺盛。

几天后,“过了前面那座城,再走一段路程,马上就到宋都了。”四个人翻山越岭,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即使聂离和莫小头也是狼狈不堪,看过去哪有之前俊俏的模样,更不要说刘中和郑命了,他们两个更像是乞丐。走在官道上,四个人的样子着实有些显眼。

“快呀,我实在是不想再赶路了,这一路,我屁股都快颠成四瓣了。”刘中趴在马背上,一阵哀嚎,聂离和莫小头内力深厚,肉身可比他们两个强太多了,自然不懂他们的苦楚。

“再忍忍,马上就到了。”郑命也是一阵酸楚,但他还是要鼓励刘中。这一路聂离和莫小头已经十分照顾他们了,如果因为自己二人,让他们再歇几天,他们也过意不去。

“我们停下来吃点东西吧!”聂离提议道,他也是看见刘中和郑命已经快到极限了,这才开口说道,他也知道两个人怎么想的,所以用这种方式来让他们两人休息一下。

“这些药,你们两个内服和外敷,咱们休息一下吧。”莫小头从马鞍旁的口袋里面拿出一包药,刘中和郑命也了会两个人的意思,也没有多说什么,拿过莫小头的药,走到偏僻的地方,按照莫小头所说的,偷偷摸摸的把药粉涂抹在伤口,把药丸吃下去。

酥痒的感觉瞬间化解了大部分疼痛,两人也是感到惊奇,没想到药效这么好。两个人缓了一下,简单的包扎一下,就回来,聂离和莫小头提前为他们准备好了水和干粮。

四个人简单吃了一下,又开始了赶路,从官道进入城镇里面,这一路上,离宋都越近,城门的看守就愈发严格,如果不是聂离身上的文书,估计人家肯定不会通行。

“我们四个人找一个客栈休息一下,简单的吃个饭,明天再走吧!”进城后,四个人下马,走在大街上,风尘仆仆的四个人比起路边的乞丐可不遑多让,尤其是聂离。

他都隐约可以闻见身上的异味了。“我们继续赶路吧,前面就是黑山谷了,趁天黑前进入,也许明日就可以出谷,避免遇见土匪。”这一路上都是有惊无险,而且遇见的都是实力不怎么强的人,所以都被聂离和莫小头拿来练手了。

“也是,如果明日白天赶路,遇见黑山寨的人,就不好办了。”刘中附和道,虽然他也想好好休息一下,但莫小头的话却是正确的,前面黑山谷,可是黑山寨的老巢,里面的土匪肯定不是之前的那些土鸡瓦狗。

“休息。”聂离语气笃定,莫小头也没有纠缠下去,只是轻笑一声。“好,听你的。”随口答应了一声,也表明了他的立场,刘中和郑命也只能答应了,这一路花销基本都是聂离掏的。

“聂离,快看。”刘中瞥见了什么,发现远处有不少人,拥挤在一起,推推嚷嚷的大声说着什么。“过去看看。”聂离说完,拉着照夜就过去了。

“都让让。”刘中使出全身力气朝里面挤着。“谁挤我的。”“哪个不长眼的碰本大爷。”“好臭呀,谁放屁看。”“我也闻见了,好臭。”聂离四人的出现,一下子让所有人都炸开了。

他们四个人也有些脸红,但还是强装镇定。其他人纷纷退避三舍,眼神中满是嫌弃,只见墙上贴着一张告示,说四海镖局招募高手运一趟镖到宋都,下面给出的报酬也极为丰厚。

“不如我们试试吧!”聂离一边说道,直接把告示揭下来。“你们不要命了吗?敢送镖,黑山寨的那些土匪,实力可是有先天的高手。”有人大声喊了一声,他们也是眼红这些报酬,但还没有胆子敢揭下来,毕竟这些钱也要有命花。

“四海镖局在哪里。”聂离可没有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只是开口问了一声,那人支支吾吾的告诉聂离。根据指示,聂离他们四个人就来到了四海镖局。

一张门匾上的四海镖局,四个字苍劲有力,让人看过去就很有气势。因为是白天,镖局的大门是开着的,走进镖局,院落挺大,而且还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兵器,也有不少人在操练着,一个瘦小的男子看见聂离几人走进来,便放下手上的武器,走过来。

“各位,我们镖局暂时不运镖了,几位改日再来吧。”虽然也嫌弃聂离几个人,但此人还是装作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我们是来运镖的。”聂离极为平淡的说道。

那双眼睛在披散的头发中透着一点凶光和蔑视,他不喜欢这种人。“你们是来运镖的,几位别开玩笑了,我们对运镖的人要求极为严格。”男子竟然轻笑出了声音,这让几个人都有些不悦。

聂离俯视着男子,不过是换血境的人,竟然如此目中无人,聂离试着散发出一点气势,男子打了一个哆嗦,看着聂离,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恐。

聂离的气势并没有收敛,反而一点点加强,男子浑身开始发抖,额头留下豆大的汗水,终于他忍不住了,跪在聂离面前,不远处的人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于是悄悄的溜了。

“这下我们几个人够资格了吗?”聂离看都不看几个人,饶过男子,朝镖局里面走去。

“几位所为何事伤我镖局镖师。”一干人等从厅堂走出来,聂离看过去,一个中年男子,两个年轻的男女,实力都不弱,尤其是两个男镖师,更是先天境,剩下的一位女镖师也是后天圆满境。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镖局,竟然有如此多的高手。

“打狗罢了。”聂离嘲讽的说道,显然忘了他们此行是来帮忙运镖的。

“打狗也要看主人。”中年男子满是敌意的看着聂离,感觉告诉他,四个人中,这个黑衣男子和旁边的白衣男子,最为危险,有一种死亡的恐惧。

第一百七十章:运镖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七十章:运镖“不过是一条乱吠的狗而已,打死就好了。”聂离说话毫不留情。

“在下四海镖局镖师崔有,敢问大侠名讳。”中年男子走到聂离面前,走进一看,才发现聂离的面容还是有些稚嫩,虽然灰头土脸的,但还是难掩眼中的那么属于年轻的神采。

“我只是来干这个的。”聂离把手上的告示举起来,崔有一把抢过来。“想拿这钱,也要有命话,有很多人来试过了,但都被我赶出去了,你是真功夫,还是假把式,咱们手上走个。”

聂离一句话都没有说,手搭在刀上,直接刀光一闪,崔有鬓角的一缕头发飘落,而再去看聂离,还是之前双手自然下垂,刀好像没有动过一样。

崔有感觉一股凉意,虽然他刚才没有保持警惕之心,但聂离这一刀,他还是没有发现,只是看了一点光,所以聂离的武功已经用这一刀彰显的无疑了。

“够了吗?”聂离冷冰冰的看着崔有,崔有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虽然聂离这一刀有些取巧,但凭这个出手速度,也很厉害了。“他们三个呢。”聂离的实力他已经见识过了,现在是看其他三个人的功夫了,白衣男子应该也很强,但其他两个人,好像武功一般般,跟镖局里面的其他镖师好像差不多。

“不用看他们三个人的武功,我一个人就够了。”聂离出言阻拦了,莫小头也许没有什么难度,但刘中和郑命,应该就不会入此人的法眼了,但聂离可不会让他看出来。

“你知道这次任务有多重要,而且面对的可是黑山寨的土匪,他们中先天境的人不少,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保护多少个。”崔有有些气愤,聂离未免太自大了吧。

“你放心,我的心和我的刀告诉了我所有的答案。”聂离丝毫不惧,看着崔有,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崔有就不敢去看了,那双眼睛有着太深的恨、极致的寒、入骨的冷。

“希望你说到做到。”崔有败下阵来,然后朝旁边两个年轻人说道。“崔叔,你怎么就这么答应了他们呢。”年轻男子看着崔有竟然答应了,有些着急了。

“他们的实力不错,而且很多镖师没有回来,所以只能靠他了。”崔有抬头,示意年轻男子不要再说了,他的心意已决,男子也不再言语。

“哼,咱们走着瞧。”年轻男子对着聂离他们说了一句话就走了。“大家一起努力吧!”年轻女子倒是和气,与聂离几人打了一个招呼。但一种难言的疏远却表现的一览无遗。

“你们几个人今晚就住下吧,镖局也够大。小宝,去安置一下他们。”崔有对着旁边一个娃娃脸的男子说道,这个人就是之前通风报信的那个。

“几位跟我走吧!”小宝对四个人倒没有很大的敌意,表现的很是普通,带着聂离来到一处屋子,屋子里面的摆设十分简单,一半是床,一半是空地,聂离有些皱眉。

刘中和郑命倒是习惯了,他们在军队时,也是这样的集体生活。“几位如果要洗澡,可以自己去准备热水。”小宝拿出四床被子,嘱托了一声。

“饭菜的话,可以去厨房去吃。”小宝临走的时候说了一下。“我们去吃饭吧,好久都没有吃一顿正经的饭菜了。”刘中摸摸自己的肚子,好像自己已经饿了几天了。

“好呀。”郑命和莫小头异口同声的答应了,聂离只能跟着三个人一起去厨房,开始了四个人扫荡的开始。几个时辰过去了,当所有人训练完准备去吃饭时,看见厨房里面是四个疯子,跟饿鬼一样,四处找东西吃。

“你们四个是不是猪,吃这么多。让我们怎么办。”之前被聂离欺负的瘦弱男子出言骂道,聂离几人在厨房一吃就是风卷残云,扫荡一空,把几天的食材都吃完了,其实聂离没有吃很多,主要是其他三个人,一个赛过一个,唯恐落后没有饭吃。

“怎么了。”年轻男子之后来了之后,发现这边的骚动,开口说道。“高大哥,这四个人把咱们的饭都吃了。”瘦弱男子知道自己打不过聂离,但不代表这个人打不过。

“一群乡野村夫罢了,晦气。”年轻男子一脸鄙夷。

“这些钱拿去,滚。”聂离没有好气,从怀里拿出一块金元宝,直接扔到年轻男子的脸上,后者用手接下来,手心也是一阵发麻,如果自己接不住,是不是这一块元宝就是葬身费了。

“你。”男子话说了一半,就看见崔有过来了。便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下。“高轻风,这些钱,你带着大家出去好好吃一顿。”崔有看了一下四个人的吃相。

大家都很不情愿的散了,但不情愿的只有高轻风。其他人心想如果有这样的一块金元宝,今天怎么都能好好吃喝了,自然把聂离他们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明天中午北城门,我们就出发,你们四个人准备一下。”崔有站在门口说了一句就走了,聂离四个人还在埋头吃着,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吃饱喝足之后,沐浴一番,四个人便沉沉睡去了。

这几天奔波劳顿,他们也十分疲惫了,此时好不容易可以睡了一觉了,但这一觉就睡的有些久了,一下就到了第二天晌午。

“他们四个人呢。”高轻云有些不耐烦了,他们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了,可聂离他们几个人还是没有来。“我已经让小宝去叫他们了,也许是睡过头了。”崔有虽然口头解释到,但他心中也愈发觉得不靠谱了,对聂离几个人,他开始质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找错人了。

“先生,稍等片刻。因为有一点急事可能要耽误一下,如果着急的话,我们可以立即赶路。”崔有对着一位白发老人说道,老人虽然须发尽白,但神采奕奕,双目精光闪闪,一看武功底子就不差。

“小姐,走还是等。”老人没有直接回答崔有的话,而是转身对着后面马车说道。“再等一下吧,我想知道,是什么让我等了这么久。”一道美妙的声音响起,让人听起来十分舒服,但也带着一点点威严。

“抱歉,我来迟了。”聂离骑着照夜第一个赶到,头发用草绳简单的束在脑后,额前散落几缕头发,一袭黑色武斗袍将他的身材衬托的非常匀称,外面裹着红边金襟黑袍,腰间一把漆黑如墨的秋雨,胯下神骏的照夜。

年轻女子都瞪大了眼睛,她也没想到昨天还如乞丐一样的男子,今日却这般俊朗,莫小头随后也赶到了,一袭白衣如雪,披散的乌丝与雪白的衣衫形成强烈的反差,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充满了睿智和灵动,十分讨喜。最后郑命和刘中倒没有很大的变化。

她的目光流转在聂离和莫小头身上,不过看莫小头更多一点,不论是那种灵动还是清秀都让人耳目一新,而聂离就有些阴郁了,看过去阴沉沉的,如同他腰间的刀一样。

老人看着聂离和莫小头他们几个,眼中满是不屑,带着一点点疑问的看着崔有,这些人里面好像就莫小头的实力好像不错,但其他三个人未免太弱了吧。

“崔师傅,这三个人是怎么回事。”老人言语之间有些怨气。“先生放心,这两个人的实力定然不差,至于其他两个,就当是陪同吧。”崔有也有些不怎么如何解释,毕竟聂离的实力只有展示了才知道他的厉害。

“徐叔,走吧!”马车里面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如此美妙的声音却也只有崔有和老头听见了。

“走吧,赶路要紧。”老先生没有再追究,转身上马,崔有也骑着马,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平坦的官道直通远方的山谷,高耸入云的山脉,唯有一道缝隙,好像被劈开的一样。带着一种无言的压抑,如同猛兽一样,要将他们吞噬。

照夜和小花因为速度快,自然走在前面,而刘中和郑命与其他人一起组成队伍。“这次运送的好像是个女人。”莫小头看着聂离,小花的卖相着实与他的面容不怎么相符。

“这你都能看出来了。”聂离看着莫小头,带着丝丝鄙夷。看到聂离的眼神,莫小头可是察觉到里面的不寻常。“别这么看我,很明显呀,待在马车里面,头都不探,要么是女人,要么不能见人。”

“不过,这黑山谷,还真是不好走呀。”聂离抬头看了一下四周,黑山谷两侧都是高山,只有这一条笔直的路直通宋都,如果在这里被埋伏,他们的损失肯定是难以估量的。

“不好走也要走,放心,有那个老头,他的实力可不差。”莫小头回头看了一眼老人,又迅速把头转回来,以确保对方没有察觉。

“不过我好奇这黑山寨的人到底有多么厉害,让镖局运一趟镖竟然选择雇人。”聂离看了一下后面浩荡的队伍,先天的也就崔有,高轻云,老人家。

其他人都是后天境,实力不等,几十个后天境的,也已经是大手笔了。这么多人只是为了运一趟镖,估计马车里面坐的人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不过比起马车里面的人,聂离更在乎黑山谷的这一趟会如何,离黑山谷越近,他就感到一阵阵压抑,好像前面有什么困难在等着自己。

照夜也察觉主人的不安,轻轻打了一个响鼻,聂离瞬间清醒,把手搭在刀上,冰凉的刀柄从指尖传来,聂离心中的情绪也全部消散了。

有刀,有命,足以。

第一百七十一章:再遇匪寇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七十一章:再遇匪寇“徐叔。”马车里面轻唤了一声,徐叔拉了一下缰绳,马的速度慢下来,徐叔站在马车一侧,马车一侧的窗户被掀开,里面是一位女子,面裹轻纱,但透着轻纱还是可以看见女子惊人的美貌。

“小姐,怎么了。”徐叔看了一下女子,带着一点点疑惑。“这次回宋都,你说他会接纳我吗?”女子眉头微微皱在一起,微微的蹙眉都带着无限的娇美。

“老爷来信让你去宋都,肯定是接你过去好好生活。”徐叔有些心痛的看着女子,试图用自己的话,让她不要有太多的烦忧。

“那为什么还要我自己一个人去宋都,这一路如果不是有你在一旁保护我,我早就遭遇了什么不测了。”女子看着四周的镖师,这一次为了能安稳到宋都,她已经拿出最后的积蓄了。前面的黑山谷,像她儿时的噩梦一样,忽然浮现在脑海里面。

“老爷也太忙了,而且这一路不就有我吗?夫人让我好好的保护你。就绝对会好好的把你送到老爷面前。”徐叔笑了一下,但前面的情况如何,他也没有把握。

“希望这一路平平安安的。”女子叹了一口气,于是把头缩回去,坐在马车里面,她从怀里面掏出一块玉佩,紧紧的握在手上,徐叔见女子进去,也走到了马车前面。

因为有马车,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走进黑山谷,两侧都是高山和茂密的丛林,十分适合埋伏,不是很宽的道路勉强够他们的队伍行走,而不会导致队形大乱。

四周十分寂静,只有一阵阵马蹄声,和四周动物的鸣叫。所有人都保持着极高的警惕,就连聂离也把神识放到最大,时刻注意风吹草动。头顶的太阳已经到了山的另外一边。

保持如此高强度的神经,所有人都有些疲惫。不少人已经出现疲态,有些怨言,崔有也有点顶不住了,而且天色也晚了,如果晚上再赶路,说不定遇见什么情况,到时恐怕就难以应对了。

“几个人去附近侦查一下,如果没有什么情况,我们就停下来休息一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大家也有些疲惫看,咱们小心点就好了。”崔有安排几个机灵的家伙去四周侦查,所有人在原地待命。

一盏茶的时间,几个人就回来了,给崔有详细的汇报了一下。“这样吧,把马车放在这边,我们去那边的山上,那地势高,会安全点。”崔有也是没办法,马车也不能上山,所以只能把马车放在旁边的树林里,而其他人可以去山上,也可以观察四周的情况。

“好。”徐叔答应一声,虽然他也想尽快感到宋都,但此行这么多人,也不能日夜奔波,养精蓄锐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懂,如果这样下去,估计这些人的身体根本熬不下去。

“小姐,你没问题吗?”徐叔对着马车说了一句。“没事。”话音刚落,女子就揭开车帘从里面走出来,一身得体的素雅白衣,衬的她仙气飘飘。所有人把目光都落在女子身上。

“小姐,上马。”徐叔把女子扶起,让她坐上自己的马,而他则拉着缰绳,跟在崔有身边,所有人都朝山上走去,升起几团火,黑漆漆的密林中亮起几道光。大家围坐一团,吃着干粮。

“大家快休息,明天早起我们还要赶路。”崔有说完,不少人就开始躺在火堆旁开始睡觉,徐叔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女子铺在地上。两个人背靠一颗大树,坐在一边。

“你们两个去哪了。”崔有看着聂离和莫小头回来,突然问了一下,刚才两个人出去了好一会儿。崔有自然要问一下两个人的行踪。

“布置了一点东西,晚上就安分点睡觉,谁如果敢乱走动,出了事我可不负责。”莫小头没有明说自己干了什么,只是警告了一下,大部分人都没有听进去,今天忙碌了一天,谁会乱跑动,巴不得一觉睡到自然醒。

崔有也没有在说话,高轻云则是冷哼一声。徐叔站起来,随意走了一圈,然后又回到女子身边,“小姐,快休息吧,那个白衣男子还算有点作用,我刚才看了一下,周围都布满了机关,一旦有人靠近,不死也得重伤,这里很安全。”

“好的。”女子抬头看了一下火堆旁的聂离和莫小头,两个人好像在交谈着什么,虽然徐叔夸赞了白衣男子,但女子还是看了聂离几眼,只因为那个眼睛,在火堆旁也映不出一丝热。

当聂离和莫小头吃完饭,周围的人基本都已经休息了,徐叔则背靠着大树,瞪大眼睛,仔细观察,即使四周已经被莫小头布满了机关,但他还是不放心,他要时刻保护女子。

他与聂离这边两个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多说。只是徐叔释放了一点点气势,朝两个人压过去,火花摇曳了一下。

莫小头全然不顾,就让徐叔的气势压着自己,但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堪,徐叔对莫小头的实力更加有了一丝认可,莫小头无动于衷,但不代表聂离也会如此。

聂离也礼尚往来,直视着徐叔,释放了自己的血煞之气,狂暴的气息让火花开始疯狂舞动,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徐叔只觉得迎面扑来一阵血气,一股阴冷的气息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下意识的使出内力来抵御聂离气势的压迫。

气势立即收敛,火花才平稳下来,徐叔慢慢的才感到火花的温度,他直愣愣的看着聂离,这个人到底是谁,他身上怎么会有如此磅礴的杀气,恐怕是身经百战的士兵,所铸就的杀气恐怕比起聂离也远远不如,那是一种铁血无畏的杀气,不同于聂离的这种阴冷。

就好像一个魔鬼一样,他的杀气和血气仿佛是从地狱带来的。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没有出来,所有人都再次启程了。两侧的高山遮住了太阳,山谷里面还是有些冷的,一阵阵狂风吹得所有人脸颊发痛。

耳边也都是呼啸的风声。“这一路一点动静都没有,倒也算好事。”莫小头看着聂离,不遇上麻烦自然是大家都想看见的。“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今天的天气可不好。”聂离额前的须发被狂风不断的吹拂。

马车的车帘不断被吹起,不时就有人偏过头想去看一下女子。女子虽然嫌恶,但也无济于事,只能任这些人看着。有时面纱被吹拂露出一丝丝的容颜,也令不少人垂涎不已。

“诸位留步。”就在一行人行进的路上,两侧忽然出现不少人,从两侧的山上跑下来,将聂离他们全部围起来,所有人都是围着马车,形成了防守的阵势。

“我们是四海镖局,此行只是为了运镖,希望各位能高抬贵手。”崔有看着眼前的黑山寨的土匪,还是需要交涉一下,毕竟能免去一番战斗自然是好事。

“四海镖局呀,咱们也算老相识了。这样吧,给点钱,就放你们过去。”土匪头子倒是和气,笑嘻嘻的对着崔有说道。崔有听到土匪头子的话,也是心头一喜,能用钱解决自然是好事。崔有从怀里面掏出一把银子,递给土匪头子。

拿着钱袋在手上掂了几下,然后大手一挥,土匪直接散开了,让出一条路,崔有让队伍继续行进。“慢着,马车里面有什么。”土匪头子鼻子动了一下,嗅了几下,忽然大喊一声,其他土匪又再一次把队伍围起来。

崔有心头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里面是小女,最近感染了风寒,还是不要见了。”崔有赶忙找了一个借口,他可是知道的,如果白衣女子被看见,估计今天别想走了。

财色动人心,财已经满足他们了,如果再看见如此漂亮的美人,估计今天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走了。“哦,既然是崔先生的小女,在下自然是要见一下的。”土匪头子显然不吃崔有这一套,直接朝马车那边走去,徐叔身上的气势有些凌厉,如果土匪真的动手动脚,那么他就要出手了。崔有一直给徐叔使眼色,希望对方先别急着动手。

“里面是我的未婚妻,阁下不觉得很失礼吗?”就在土匪头子准备掀开马车帘时,一支细长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土匪头子看了聂离一眼,有些不爽的甩开聂离的手。

“小子,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土匪头子威胁道。

“夫君,我身体没事,如果阁下真的要看,就进来吧!”里面传来粗里粗气带又带点娇羞的的声音,让人一听,浑身都不由发抖,土匪头子也是,皱了一下眉头,索性也没有了兴趣,看了一下崔有,心想崔有也长得不好看,估计他的女儿也不怎么样。

“你们走吧!不过这个小子给我留下,让小爷好好教训一下,保证给你送回去。”土匪头子指着聂离,眼睛带着残忍的笑意。送回去,谁知道送回来人还能不能活下去。

“再给你一些钱,就放过他吧。”崔有没想到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要么他留下,要么你们一起留下,选一个吧。”土匪头子语气有些愤怒。

“他留下。”高轻云果断的回答一声,如果用聂离来换他们平安无事,这个交易肯定是赚的。所有人都没想到高轻云会做这个出头鸟,但也没有人反对。

毕竟他们与聂离又不熟识,牺牲一个人,保住所有人的命,自然是赚的。

谷内生寒风,人心俱已凉。

第一百七十二章:范念往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七十二章:范念往“你们。”刘中和郑命有些气愤的看着这些人,聂离也是为了避免冲突才站出来的,可这些人转身就放弃了,这样的人还不如不去救呢,狂风吹过,所有人的面容都十分平静。

“没事,你们先走,我一个人可以的。”聂离给他们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多说。高轻云嘴角勾勒一丝笑意,一副算你小子识相的表情。

其他人看见聂离松口,也有些欣慰,牺牲一个人,挽救所有人,这个交易很赚了,至于聂离,在他们眼中就是可有可无的人罢了。崔有也有些抱歉的看着聂离人心这种东西,根本不能去揣测,生死面前,总有许多人生百态。

“如果我夫君要留下,那我也要留下。”马车里面响起粗里粗气的声音。徐叔听到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看着马车里面,他不知道女子是怎么想的,其他人听完也是一阵头痛。

“小姐,你。”徐叔忍不住的想问。“徐叔,别说了,此人为我惹上事端,我自然不能置之不理。”白衣女子也没有再隐藏自己的声音,轻柔美妙的声音如同乐曲一样,萦绕在土匪头子的耳边。

“没想到还是一个美人,这么骗我,未免有些不好吧。今天谁也别想走了。”土匪头子有些气恼,没想到自己被人给耍了,一声令下,所有的土匪都拿起武器把人围起来。

“小姐,你何必这样呢。”徐叔脑袋一个比两个大,如果不是女子暴露自己,他们何必惹来这么大的麻烦,现在想再去好好处理的话,就显得不可能了。

“我就是让场面混乱起来,既然有一个人要留下来,那么大家就一起留下来。我不会做出抛弃他人的事情。”白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大,徐叔听完也是叹了一口气,聂离听完,深深地看了一下马车的布帘,这后面的白衣女子,此刻应该有一双坚定的眼眸。

“所有人戒备。”崔有见双方撕破脸皮,自然要做出决策,这样的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反而牺牲聂离一个人的事情他干不出来。他行镖这么多年,知道作为镖师应该有自己的心,知道什么东西不能运,也知道什么东西不能丢。

其他人也没想到战局转变如此快,也只能拿出武器与土匪进行对峙,土匪的实力虽然比之镖队有所不足,但奈何人数够多。

“崔先生,看样子,这是准备来个你死我活了。”土匪头子回头看了一下崔有,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眼中的精光也在不停的闪烁着。

“是你逼的。”崔有面色有些凝重,他知道双方开战的结果是什么,但他没有办法,这就是镖师,既然背负了,就要保证完成任务。

“兄弟们,给我杀。”土匪头子大手一挥,所有的土匪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朝镖队扑过来,双方顿时乱作一团,崔有也加入战斗中,而徐叔则寸步不离马车,时刻保护女子的安全。

虽然土匪人数较多,但实力差距实在有些太大,崔有、高轻云和莫小头,三个人以摧枯拉朽的实力将土匪杀的节节败退我,唯有土匪头子独自应对着聂离。

前者看着手下一个个死去,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四海镖局的实力他也知道,崔有加上高轻云,顶多两个先天境的人,自己这一行也带了一个先天境的人,可是如今看来,好像他一个人根本挡不住三个人的攻势,轻而易举的就被杀死了。

但最让土匪头子气恼的就是眼前的聂离,明明是后天境的实力却跟自己斗个旗鼓相当,而且看对方的样子,还十分惬意,这一次自己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你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该我送你下去了吧。”聂离将内力悄悄运转到右臂了,然后运转天魔九转,直接开启第三转,抬起就是一拳,拳头上的劲风和空中的爆鸣声,彰显了这一拳的威力。

土匪头子双臂交叉格挡,想挡下这一拳,但他太小看聂离天魔九转开启后的肉身和力量了,加上独特霸道的内力,这一拳直接将先天初期的土匪头子打飞了。

可聂离还没有打算就这么停下来,身影一闪,原地留下一道残影,肉眼都难以捕捉的速度,直接闪到土匪头子的面前,后者还沉溺于那一拳的痛苦中,根本没想到聂离的速度会这么快。

简单的出拳,聂离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郑命教自己的,将自己的气势和意全部凝聚在拳头上,道理就是跟腿法一样,不过聂离腿法与心法是配套的,自然施展起来十分容易,但只要把双方融会贯通,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内力缠绕在双拳上,黑红色的血煞之气缠绕在双臂上,一拳又一拳,快如疾风骤雨,聂离只有出拳的念头,一种难言的兴奋和战意再次被点燃,他的速度和力量比起之前更是增强了几分,空中洒下了血雨,滴在下面所有人的头上,一些碎肉也沾在脸上。

“咚。”一道尸体从天而降,场面顿时陷入寂静中,看尸体的衣着应该是土匪头子,死状极差你,脑袋直接被聂离打碎了,尸体也在落地时因为重力而摔得四分五裂。

将倒如山崩,其他的土匪见自己的老大都被聂离乱拳打死,士气大跌,自然没有反抗的想法了,任由这些人对他们进行宰割,他们死的很坦然,也许他们知道当踏入黑山寨的时候,他们就要面对死亡,也许在明天,也许酒塞这一刻。

他们对死亡的坦然,反而像一把尖刀扎在这些人的心头上,一种不屑和羞恼让他们手上的武器挥舞的更快了,片刻后,土匪就已经全军覆灭了。

聂离则早早的默念明心佛经,刚才因为使用杀意,魔怔又开始悄悄作祟。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刚才赤红的眼睛和嗜血的神情,此刻的聂离倒也恢复了清明。

“大家收拾一下,休息一会儿。我们立即出去。”崔有赶忙命令道,所有人也原地盘膝而坐,开始运转内功恢复内力,调整状态,一些受伤的人则赶忙拿出药来。

“接下来的路怕是更难了,这些人估计是黑山寨的侦查队伍,如今被咱们杀死了,估计会遭到黑山寨的报复。”崔有走到马车旁,对着徐叔说道,这话也自然落在一边聂离的耳朵里,先天境的人竟然只是侦查队伍,这黑山寨的底蕴有些可怕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黑山寨已经发展的这么可怕了。”徐叔也是叹了一口气,只希望接下来的路上不要再遇见土匪了。

“唉,希望那几个当家的不要出来,否则咱们这些人,根本不够看。”崔有也是叹了一口气,不过他也有自己应付的方法,这黑山谷,他也走了这么多年了。

“刚才多谢你的出手,在下徐安,这么久,还未请教阁下名讳。”徐叔看了一下一直在一边闭目凝神的聂离,刚才的战斗他也看见了,不得不说,聂离的战斗力十分惊人,但也没有消耗很多内力,可为什么他还在这里凝神休息。

“聂离。”聂离睁开眼睛,眼中早已是一片清明,冷如雪,亮如刀的眼眸刺的崔有和徐安都不敢直视。“聂离!?血海霸刀。”崔有直接脱口而出,聂离虽然只是潜龙榜新秀。

但他的战绩实在是惊人,不论是越阶,还是击败皇朝世子,哪里拎出来都是不俗的表现,更为让人深思的是,晓天阁竟然聂离一个血海霸刀的名号。

众所周知,潜龙榜是没有名号的,只有进入风云榜,晓天阁才会根据个人及其武功特色来为这些人赐予名号,可聂离才后天境,也不过是潜龙榜的后起之秀,却拥有名号。

“虚名罢了。”聂离没有因为这个名头而感到自豪和骄傲,他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这些不过是人云亦云的谈资罢了。

见聂离不骄不躁,徐安和崔有对聂离的印象更为好了,一个人的实力强和弱是可以靠努力弥补的,但心性这种,却是极为重要的,这与天资一样,非大彻大悟,大生大死不能改变。

见聂离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难掩稚气,可他做人却不骄不躁,不为虚名而骄傲自满,遇事机敏,行事狠辣,手段狠辣,这样的人才最可怕。

徐安活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天才少年,说出来也是响彻江湖的人物,可把他们拿出来与聂离相比,总是会少了一点什么,仔细思来,徐安却也想不到到底少了什么。

“聂少侠自谦了,能进晓天阁眼中的人,哪个不是天资惊艳之辈。”崔有恭维了一下,他也抱着结识聂离的目的,毕竟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也许聂离就成为一方巨擎了。

他有这种感觉,聂离就像翱翔九天的雄鹰,此去宋都,就是他展示自己的天地。

“小女范念往,谢过少侠。”马车里面响起女子的声音。

“范小姐客气了。”聂离简单的回应了一句,然后谁也没有说话。

“好了,我们快赶路吧!趁黑山寨的人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我们尽快出谷。”崔有见场面有些沉寂就开口调和一下。

走到队伍前面,骑上马,其他人见崔有上马,也知道该赶路了,也没有犹豫,纷纷上马,聂离也骑上马。

一行人再次启程。

徐安看了一下马车,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第一百七十三章:有惊无险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七十三章:有惊无险之后的路程所有人都带着担忧和畏惧在赶路,崔有的马速也是一点点在加快。徐安隐约听见马车里面的轻呼声,显然是马车的速度太快,让范念往有些受不了。

“崔师傅,可否慢一点。”徐安开口喊了一声,这样下去范念往的身子骨可受不了,而且马车的速度行进的这么快,很容易发生意外,他眼中有心疼,有怜惜。崔有举起手,所有人都慢慢停下来。

“徐先生,咱们刚杀完黑山寨的人,如果再慢点,我担心会遭遇更多的不测。”崔有有些抱歉,他也知道这么快的速度对于范念往这种女子来说太勉强了。但在这里多留一秒,对于他们来说就会增添几分危机。

“徐叔,没事的,崔师傅有劳你了。”马车里面传来范念往的声音,她也知道不能因为自己而把所有人的生命拿起做赌注。

“范小姐会骑吗?”聂离忽然开口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让她去骑马。“小时候与母亲大人学过一点。”范念往回答道。

“那我的马让给范小姐,把马车就放弃了吧。”聂离刚说完,徐安就第一个反对,哪有女子如此堂而皇之的骑马,实在是有伤风化。

“徐叔,没事,这样也好,大家也不会因为我而耽误行程了。”范念往说完,人就从马车里面钻出来,走下马车,抬头看着聂离,聂离赶忙下马,范念往直接翻身上马,照夜因为换了一个女子骑在身上,表现出了抗拒和不满的神情,身子开始摇晃起来。

聂离轻喝了一声,照夜立即就安分了起来,可马背上的范念往,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没有因为这个而表现出恐惧和害怕,这不同以往的果断和豪爽,让聂离有些傻眼。

之前的她有些一点大家闺秀的感觉,又带着一丝丝威严,但更多的还是未出阁女子的娇羞和腼腆。但刚才直接上马的英姿飒爽,却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聂离附在照夜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走到马车旁,照夜看着聂离,打了几个响鼻,聂离用刀把马车上的绳索砍断,坐在马背上。

身上的杀意直接压在马身上,后者直接跪伏在地上,回头看着聂离,眼中带着哀求的神色,聂离刚才把气势收起来,然后夹了一下马腹。

崔有见事情如此便解决了,自然是很高兴,率先走在最前面,所有人都跟着他,照夜的速度不是很快,保持不快不慢的节奏,将范念往包裹在所有人的保护里。

范念往也看了一下最后面的聂离,因为马匹的缘故,此时的他与莫小头的小花勉强的跟着。范念往自然知道照夜这么听话是聂离做的,照夜一看就是千里马,可速度却如此慢,一定是刚才聂离在照夜耳边说了什么,果然是一匹好马。

忍不住抚摸了一下照夜的马鬃,后者打了一个响鼻回应了一下。头顶的太阳照耀了一会儿就又隐没了起来,高耸狭长的山谷将阳光彻底的隔绝了起来,所有人只能根据头顶那一线的蓝天来观察时间和天气的变化。

天空一点点暗下来,蓝色中带着一抹抹灰,所有人就知道黑夜马上就来了。“大家坚持一下,马上就出谷了。”崔有看着大家眼中的疲态,奔波了一天,所有人都很疲惫了,尤其是范念往,她本就是一个弱女子,如今赶了一天路,眉头都拧在一起,死气沉沉的。

看着远处逐渐开阔的天地,那一线天外面的天地让所有人都为之振奋,因为他们知道,踏出谷,他们就到达了天堂,那是活着的喜悦。

开阔的天地一下子映入所有人的眼中,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昏黄的天空还露出一点聂离和莫小头是最后踏出黑山谷的,在出谷时,他们两个皆是松了一口气。

那种气机被锁定的危机感也一并消失了,两个人同时回头看了一下黑山谷,谷口逐渐变得狭小,好像只有一条线一样,但就是如此,他们好像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黑袍人站在谷口,看着他们离去。当黑山谷在眼中化为一条黑线时,聂离也就没有看下去了,他不知道那个人还在不在,毕竟黑袍与黑山谷已经融为一起了。

“走吧,别看了。应该没什么事,如果他要出手,就不会忍这么久了。”莫小头出言劝道,别说聂离了,他也发现了那个人,只是后者为什么不出手,就值得深思了。

“今晚我们就在前门休息一下,明天中午应该就可以抵达宋都了。”崔有把所有人带到一旁的树林中,大家把马安置好,就开始分工,巡逻侦查,生火做饭。

即使走出了黑山谷,大家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但压在所有人心头最大的石头也拿掉,大家也都是十分开心的,坐在火堆旁,吃着打猎来的食物,开始了谈天阔地。

那些笑脸是入谷时所没有的,昨晚他们脸上还都是愁容满面,可今天却都是喜笑颜开,果然,死亡真的有如此大的魅力,可以让一个人如此多变。

“这一趟谢过几位了。”过了好一会儿,崔有拿着烤好的食物走到聂离他们这边,四个人因为不屑与其他人为伍,自然是坐在一边吃自己准备的干粮。

“没什么,我们也没做什么。”聂离恭维了一下,刘中看着崔有手上的食物,偷偷咽了一下口水,这几天一直吃干粮,他早就想尝尝鲜了,但聂离不说话,他也不敢主动去拿。

“也许正是四位带来了好运气。”崔有笑着说道,在谷里面,他也注意到了,有人盯上他们了,但一直没有出手罢了,所幸运气好。

“好了,这些食物你们一吃,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还要赶路。”崔有也没有给聂离说话的机会,直接把手上的食物递给刘中,然后就走了。

刘中看着手上的食物,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拿也不是,聂离没说要,自己却接了,可这是崔有强行塞给自己的。不拿也不是,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烤肉,刘中的肚子就不争气了。

“吃吧,这几天吃干粮,我也想换口味了。”聂离拿过一个,掰了一半分给莫小头,刘中也分给郑命一半,四个人就吃了起来。虽然烤肉很香,看刘中吃的不停嘴就能看出来了。

但聂离却吃的索然无味,他还在想今天下午的事情,那个人到底是谁?“快吃吧!早点休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莫小头用手指戳了一下聂离,后者才回过神来。

四个人吃完就裹着衣服,靠在一起睡着了,他们离火堆很远,自然是感受不到什么热量,他们融入在黑暗里,安静而闲适。而火焰旁的其他脸,却各有千秋。

“范小姐,此次去宋都所为何事。”高轻云目不转睛的看着范念往,也一直给范念往递食物,那副样子,恨不得把眼睛挂在范念往身上。

“是去探亲。”范念往没有因为高轻云的行为而有什么反应,喜悦,她谈不上,这样的人她见的太多了!厌恶吗?也没有,这种事情她也见的太多了。

接过高轻云的食物,放在一边,范念往不咸不淡的回答了一声,至于她到底去宋都干什么,也只有徐安和她自己知道了。

“这样啊,那我一定会把范小姐安全送到的。”高轻云看见范念往把自己烤好的食物拿过去,心中涌起了无数的想法,不由拍了一下胸口,信誓旦旦的说道。

其他人见高轻云如此也没有说什么,但不屑肯定是有的,但无可奈何,谁让高轻云比他们长的英俊,实力还比他们高,环顾一圈,也就莫小头和聂离比高轻云要好的多。

但这两个人好像对女的不感兴趣一样,除了一些必要的说话,好像与范念往没什么交流,如今更是靠在一起睡觉,尤其是莫小头,竟然发出轻微的鼾声。

范念往也听见了莫小头的鼾声,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了一下四个人,刘中躺在地上,郑命趴在刘中肉乎乎的身上,看他流口水的样子,就知道一定很舒服。

莫小头则是靠着树,随意的找了一个姿势就睡的十分香甜。反倒是聂离,最为与众不同,平日他冷峻的面容和孤傲的气质让人本就觉得他是一个难相处的人,所以观察他也是少之又少,他靠在树上,但双腿却收回来,顶在胸前,黑袍把身子包裹起来。

微微颔首,完美的五官在黑夜里还是依稀可见的,睡觉的他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一起,看他的姿势,双手也环抱在胸前。好像很冷的样子。

范念往从自己带的行李中拿出一件白袍,“范小姐,怎么了。”高轻云看着范念往拿出衣服,还以为是她觉得冷,但想来火堆旁也没有很冷。

“我看聂少侠好像有些不舒服。”范念往说完就拿着衣服朝聂离走过去。

“范小姐简直是多虑了,他可是后天境的武者,怎么会生病呢。”高轻云心中有些不舒服,看着聂离,心头更是厌恶了几分,名为嫉妒的种子悄悄发芽。

范念往也没有因为高轻云的话而停下来。“小姐,我过去吧,你毕竟不合适。”徐安看着范念往,给一名男子披上衣袍,的确有些不好看,于是范念往把衣服递给徐安,拿过范念往的白袍,走到聂离身边,想披在聂离身上。

“唰”白色的刀光一闪,徐安手上的白袍直接一分为二。

徐安胸前也裂开一道伤口,一切的变化都太快了。

范念往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如果的她,是不是这一刀已经被分尸了。

徐安看着聂离,睁开的眼睛中,带着恐惧、憎恨、不安、疯狂。

那双眼睛,如同魔鬼一样,让人看见了深处的地狱和噩梦。

第一百七十四章:抵达宋都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七十四章:抵达宋都聂离这一刀实在是太突然了,其他人都围了过来,嘈杂的声音吵醒了莫小头三个人,他们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的只有徐安胸前一道极为可怕的伤口。

“聂离你在干什么。”高轻云忍不住大喝一声,好不容易让他抓住机会了,肯定要好好挖苦一下聂离。范念往眼中带着一抹难以言明的情绪,如果是自己呢,也是会挨这一刀吗?

看着徐安身上的伤口和裂成两半的衣袍,范念往出奇的平静,问崔有要了一些疗伤药,小心的帮徐安敷在伤口上,然后用自己的衣袍帮徐安包扎好。

聂离这时才恢复清明,这是他的本能罢了,一种向不安和惶恐低头的本能,唯有抱着刀才能给他一种入梦也是安全的错觉,所以当徐安靠近时,聂离本能的就拔刀了。

“徐先生,抱歉。”聂离站起来,眼中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对于这一刀他也不知道怎么说话,但就是这样的态度落在范念往眼中,让她有些烦躁。徐安看着聂离,刚才那双眼睛比现在这个可恐怖多了,他只是轻摆了一下手,这种事情他也能理解。

一个人游走在生死边缘,自然会抱着十足的警惕,自己贸然上去,被砍伤也是情理之中,他也是抱着这样的揣测,才会代替范念往,如今看来,自己刚才的做法是对的。

只是没想到聂离会抱着如此深的警惕,或者说他的心里有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墙,他被困在里面,困在不安里面,当看见聂离睡觉都抱着刀的时候,徐安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恐怕只有在生死边缘无限游历的人才能养出这样的一身杀气,但观聂离年岁也不大,那么这份杀气之后成为他的负担,也许在实力上是一种助力,但对心境却是阻碍。

刀是他的伙伴,杀是他的追求。这样的人一旦沦为魔道,恐怕将会是整个武林的祸害。

“没事。”徐安正在说话时,因为范念往的动作大了一点,而倒吸了一口凉气。范念往是近距离看着徐安胸前的伤口,手不由抖了一下,深可见骨了,如果力道再大一点,恐怕徐安就死了,如果徐安就这么死了,范念往心中肯定会愧疚的,因为是替她死的。

看着聂离,范念往的眼神逐渐有了变化,黑夜中的聂离,黑衣黑袍,漆黑的发、漆黑的眼、漆黑的刀,如同黑夜中游历的魔鬼一样。

“只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差点被人杀了。”范念往语气有些不满和抱怨,虽然对聂离她有一个好的感观,但与徐安相比,聂离自然在她心中没有什么分量,人有时便是如此,忘记了事情的原委,而是遵从了情感和羁绊。

“范小姐,请见谅,他就是这样。我这有上好的疗伤药。”莫小头看着所有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聂离,知道自己必须出面化解误会,他可不放心聂离。

如果后者一个上头,或者几句话惹起事端,到时这些人可就惨了。而且聂离睡觉有这个习惯,他们三个人也是知道的,上次莫小头就差点被一刀砍死。

“不需要你们的东西。”范念往用自己的白袍为徐安包扎好,一把推开莫小头递过来的药。看着这裂开的白袍,她就隐约有些气愤,这个气愤来源于什么,范念往也没有心思去追寻,可能是因为聂离毁了她最喜欢的衣服吧。

“这里不欢迎你们,别猫哭耗子,假慈悲,谁知道这药是什么。钱我会给你们。你们可以走了。”高轻云看着两方的关系僵起来,自然是不会就这么放过聂离,于是他提出把聂离踢出队伍的建议。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附议,出了黑山谷,他们自然不需要聂离他们的庇护了,所以在选择上,他们选择了自己人和对美丽追求的心。

“小姐,不必如此。”徐安看着所有人都针对聂离,他出言劝道,本来此事就是聂离的无意之举,他也担心所有人把聂离逼急了,这个人身体里面可是蕴藏着一个魔鬼。

“徐叔,你受伤了,别说话。”范念往虽然是关心徐安,但话里面的另一个意思就是不想听徐安为聂离说话,也表明了她是默认高轻云的提议。

“不用,此行也是麻烦了崔师傅,这钱诸位留着慢慢花,我们走。”聂离捡起地上的药瓶,用袖子擦去瓶子上的泥土,递给莫小头,他可以道歉,但看见他们对莫小头的态度,聂离就极为气愤。

莫小头看着聂离眼中被隐忍的杀意,他知道对方的想法了,心中有些感动。莫小头把药瓶收起来,轻声说了一句没事。

“山水有相逢,保重。”聂离吹了一个口哨,照夜从黑夜中跑过来,撕破了寂静,也许他也感受到所有人对主人的敌意,抬着高傲的脑袋俯视所有人,那样的眼神跟聂离像极了。

聂离翻身上马,莫小头甩下一句话,吹了三下口哨,小花也跑过来,嘴里面叼着其他两匹马的缰绳,将马儿拉到刘中和郑命的面前。刘中和郑命自然是跟着聂离。

四个人骑着马消失在黑夜里面,见聂离走了。高轻云就一阵轻松。“范小姐,此人已经走了,大家也可以好好休息了。”高轻云一阵献殷勤。

“好了,我累了,去休息了。”见聂离走了,范念往心中的烦躁也退散了,化为一丝丝苦涩。扶着徐安走到一边,高轻云见范念往这个态度,以为是因为徐安的事情而有些难受。

“徐叔,慢点。”范念往扶着徐安的身子,让他慢慢坐下来。就坐下这么简单的动作,徐安因为伤势,却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坐着喘了几口气。

“小姐,麻烦你了。”徐安看着范念往喘着气,从小到大,范念往哪里干过重活。“徐叔,别这样,如果不是你,那一刀恐怕就要了我的命了。”范念往轻笑一下,只是眼神有些飘忽。

“其实小姐刚才有些意气用事了。”徐安看着范念往的样子,也知道她现在冷静下来,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了。但范念往可不会去承认自己的错误。

“徐叔,你是没见他那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范念往低下头来,被徐安说中自己的心思,她也有些难堪。“算了,不说了。”徐安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他们把聂离赶走,希望这样的决定不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两个人也沉默不语,徐安开始运功疗伤,范念往闭起眼睛,只是她一直都睡不着罢了。她还在想刚才的事情,但如今化为的只有心底无限的叹息。

第二天,范念往睁开惺忪的睡眼,因为一晚上没有睡好,她的脸色和状态都有些不佳。徐安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脸色也有些红润,看样子恢复的还不错。

“我们赶路吧!”崔有安排了一下,所有人就再次启程了,没有照夜,范念往只能骑着之前那匹马,她可没有聂离的气势,自然压不住马,一坐上马,马儿就四处乱蹦。

范念往即使受到惊吓,也没有表现出失态的样子,咬着牙,双手死死抓住缰绳,尽量让马儿不要甩掉自己。“小姐。”徐安焦急的喊了一声。

“徐叔我可以。”范念往看着徐安,眼中带着坚决,徐安也沉默不语,他是看着范念往长大的,自然了解她的脾气,虽然娇柔,但带着来自她母亲的坚强。

一盏茶的时间,马儿也被范念往给降住了,乖乖的站在原地。看着坐下的马儿,范念往用手帕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成就感在她心底慢慢滋长。

“我们走吧!”崔有见此,直接下命令,一行人就继续赶路,这匹马没有照夜高大,也没有照夜听话,看到的风景自然也是不同。

远处宋都的高耸的城墙逐渐映入所有人的眼帘,终于快到目的地了,大家的速度也提起了几分。城墙带着岁月的痕迹,古朴沧桑,给人一种厚重和压迫感。

“例行检查。”宋都城门的护卫比起之前过的城池都要严格,他们的装备也极为精良,闪闪发光的盔甲彰显了宋都的魄力,看着来往的人,他们不卑不亢。

“我是四海镖局的崔有。”崔有下马走到守门士兵的面前,他们经常运镖,也与这些人是老相识了。“崔师傅呀,上面有命令,我们就例行检查一下。”士兵也是一脸为难,以往他肯定不会阻拦的,但最近风声有点紧,自然不能松懈。

崔有给后面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大家都把行李拿出来,简单的检查之后就准备进城,范念往看着宋都,眼中带着憧憬,她终于来到这个地方了。

“前面的人让让,大人您请进。”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镖队的人看着身后涌出一队人马,正在疏散人群,让出一条道路,心想是哪位大人来了,竟然如此隆重。

看着士兵包围中的黑色骏马和黑衣男子,镖队的人也是膛目结舌,没想到昨晚被他们赶走的人竟然是一位大人,看这些人的态度,好像地位也不一般。

聂离俯视的看着这些人,刘中和郑命也颇为得意,这一路他们可没少遭白眼,如今终于还回去了。

“巡查使大人,最近宋都事情比较多,您自己小心。”一位士兵极为恭维的对着聂离说了一句话,然后看着聂离进城。

穿过极为广阔的城门,两侧的墙体,暗青色的砖块映出远处的半拱形的天空。

一个繁华的世界呈现在聂离面前。

第一百七十五章:天河桥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七十五章:天河桥映入眼帘的极为宽广的街道,可以并排行驶好几辆马车,平整的街道用砖块砌的平平整整,两边都是林立的店铺和小摊,无数的商品目不暇接,叫卖声带着无数的生气。

如果姑苏城带着那片水土的清秀和静谧,那这宋都却代表着一个都城的大气和繁华,林立的店铺也各有不同,表露着这个城市的包容性。

聂离微微张大了嘴巴,这一路上,莫小头给他介绍了宋都,在心里,他也想过宋都无数的样子,但如今身处其中,他才能感受到那种震撼,刘中和郑命张大嘴巴,眼中写满了震惊和憧憬。

“这就是宋都吗?”刘中和郑命掐了一下自己,两个人都是倒吸一口气,才方知眼前看到的不是梦,但两个人眼中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但很快就被隐藏下去了。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一路赶路,这一次好好休息,吃好喝好。”莫小头建议一下,刘中第一个附议,对于美食,他可不会拒绝的。

“聂离,这点钱你拿着,也许你用不到,但有点钱总归没有坏处。”崔有走到面前,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里面是他之前就为聂离准备的钱,不过昨晚聂离走的太突然,他一直没有机会给他,只是没想到聂离的身份这么不一般,竟然是巡查使。

巡查使在南宋有着特殊的权力,他也许没有很大的实权,但他们只对皇帝负责,受命于圣上,掌握着满朝文武的生杀大权,自然是不敢轻易得罪的。没想到他年轻轻轻,却已经是巡查使了,估计背景一定很惊人,之前高轻云得罪了他,也希望聂离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

聂离回头看了一下,接过崔有的钱袋,崔有这一路对他们还算关照,聂离对他的感观也不错,他也知道崔有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接过钱袋,也说明了他的回答,他不会计较。

崔有心中松了一口气,笑了一下。聂离拱手告别一声,带着三个人就寻找客栈。看着四个人离开的背影,崔有心中有些苦涩,本来可以讨好的一个人却因为他们而变得这样。

不过人是安全送到了,崔有走到徐安面前。“徐先生,范小姐,宋都也已经到了,咱们就此别过了。”崔有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他们送镖的人就是如此,人物完成就该返程了。

贪恋太多,反而没有好处。“此路有劳崔师傅,后会有期。”徐安看着崔有,他刚才听到聂离是巡查使的时候,心中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后会有期。”崔有带着镖队的人准话在城中休息一下,大家买点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就折返。而徐安和范念往则走在大街上,有目的朝一个方向走去。

三批人的身影都融入滚滚人潮中,聂离一边寻找客栈,一边看着宋都的风景。这一路的繁华让他目不暇接,各种新奇的事物勾起聂离无限的好奇心。

“穿过天河,有林中居的分店,这次我们就住哪里吧。”莫小头表现的很镇静,显然他对宋都已经有了不少的了解。“天河?这里也有林中居呀。”聂离听到天河,也是有些好奇。

“天河呀,宋都中间有一条河,名为星满江,上面有一个桥,此桥名为天河,你一会儿看见了就知道

为什么叫天河。至于林中居,可是天下都有分店,基本随处可见。”莫小头解释了一下。

店铺变得越来越少了,平坦的路面上站满了人,不少人背负着重物忙碌着,宽阔的江面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工人就从船上装卸货物,弄个营生。

黑压压的人群在江面上来了又去,聂都看不到天河桥的存在,甚至看见这么多人,聂离都觉得这座桥能不能承受这些重量。四个人牵着马,走上天河桥,挤在人群里面。

站在天河桥上,看着远处平坦的江面,一艘艘船只在江面来来往往,好像天上的银河一样,无数星星点点在其中流淌。云海城的渡口与这里比,就显得极为清冷了。聂离有些懂这条江为什么叫星满江了,这些船就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点缀着地上的星河。

“天挂银河倒倾来,地上一江满星压。顶上天河桥两端,人世来往步履难。”莫小头喃喃念了一首诗,倒是很符合这天河桥和星满江。

四个人步履艰难的穿过天河桥,脱离了人群,都是送了一口气,聂离松了一口气,那么多人挤着,铁打的也受不了,刘中和郑命也撞的七荤八素,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太恐怖了。”刘中感慨了一句,好几次他都差点被人潮拉走,索性有郑命拉着自己,他才不至于落队,感受到了这天河桥的“魅力”,刘中真的是不想再走第二遍了。

“哈哈哈,你去了北唐的天安城,就不会觉得这里很恐怖了。”莫小头打趣的说道,聂离也有些好奇莫小头说的世界到底有多浩瀚了,没想到晓天阁还有这样的好处,看遍天下。

“算了吧,听说北唐的天安城,可是最繁华的地方,有着人间天堂的称呼。”刘中也只是听别人说过北唐的天安城,敢以天这个字来命名城市,可想而知它的地位。

“先去林中居定居下来,再说之后的事情。”莫小头开口提议,刘中和郑命思索的却是聂离上任的事情,因为到时他们就可以提出自己的一个要求了。

宋都的林中居也比白山城的林中居要大的多,林中居三个字大大的挂着,这里的小二实力也是后天的境界,林中居的底蕴自然可见一斑。

“客官里面请。”小二可没有因为实力而看轻聂离几人,而是有条不紊的将聂离几个人安排的妥当,走进林中居,里面都是江湖侠客,看见聂离,都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

又看看刘中和郑命两个气息薄弱,自然就知道这两个人的实力很一般,探知到了聂离的实力也大多是轻视的目光,虽然他年岁小,天赋不错,但这个世上,天赋可没有什么大作用。

莫小头的话,倒是值得注意,年纪比聂离大一点,但实力却已经是先天境了,而且气息悠长,修炼的内功心法自然不是俗物。

所有人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就不看他们四个人了,这样的人实在是太普通了,在宋都的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先天境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他们四个,顶多就是欣赏一下聂离和莫小头的样貌罢了。

四个人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点了几道饭菜,坐在桌子上,静悄悄的听着其他人讨论江湖大事。“听说了吧,名

剑林家这一代出了一个天资惊艳的小辈。”

“我听说是个女娃子,还进入小风云榜了,赐她‘九天剑仙’,那小脸蛋也长的特极为漂亮。”“那是,她娘当年就是艳压天下的人物,生下的女儿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你说的是北唐那位呀”说话的人好像恍然大悟一样,想到了什么一样。“除了哪位还有谁,当年她的美貌和气质让多少人,心神向往,现在通天宗的宗主李随风,当年可是苦追不得,可最后也不知道嫁给了谁,生下孩子,林家觉得有辱名声,就软禁了。”

“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她的女儿这次又要掀起多大的风浪了。”“这次可不一定了,天音谷的秦心音可是江湖有名的美人,更不要说,百花楼的名花也要出世了。”

“不说那些远的了,就近的,仙人居的花魁云归雨,可是宋都无数文人士子、江湖侠客都想一见的大美人。”几个人开始调笑一番,聂离这边的饭菜也上来了,四个人拿起筷子,开始大朵快颐,宋都的食物也自然有所不同,虽然很多食物的做法与之前吃过的大同小异。

但胜在口味的不同,入口的嫩滑,唇齿留香,是外面客栈远远不能比的。“小二,还有客房吗?”聂离招手叫来了小二,询问了一番,至少在见京阳王之前,聂离可是要找个好去处。

“客官,放心,我们林中居的客房绝对够。”小二见聂离要住店,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灿烂。“好,给我们准备四个上好的房间。”聂离从怀里面掏出一块金元宝。

小二眼冒金光,拿着金子,欢天喜地的就走了。“太浪费了,咱们四个人,两个房间就够了。”刘中看着那么一块金元宝,也觉得有些可惜,要是给他该多好。

“没事。”聂离十分豪爽,其实是他不喜欢与人住在一起,这一阵子的赶路,因为时间的缘故,他一直都没有练功,内力也是停滞不前,这次来宋都,看着遍地的先天境,聂离才感觉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些不够看。

这次他想独处一个房间,这样也可以好好练功了,自己的功法毕竟特别,被别人看见,这也是聂离所不愿意的。

“吃完就好好休息一下。”聂离很快就填饱了肚子,就跟着小二去了自己的房间。将包裹放下,仔细整理一下,除了一些衣物,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令牌他一直随身带着,来了这宋都,估计这个牌子可以解决不少问题,而且方童当时说过,让自己拿着这个令牌去天枢阁。

把背后的木匣子取下来,为了不引人耳目,聂离特意用黑布把木匣子包起来。

里面是血月、地龙果、半颗血灵芝加上一点后土培。因为木匣子的原因,包裹的十分好。

而且聂离也发现血灵芝变得愈发鲜艳,它的红好像快要滴出血一样。

又看了一下血月,他总觉得这把刀有什么不同的。

但这么久,除了第一次呈现在脑海里面的刀法和那种疯狂的杀意。聂离就再也没有碰这把刀了。

“拿起来,持有我,挥舞我。”耳边忽然传来一道道低沉的声音。

聂离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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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飞扬跋扈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七十六章:飞扬跋扈聂离盘膝坐在床上,开始运转功法,丹田内的魔丹开始翻涌,一股股特别的力量开始游走周身,经脉一点点被拓宽,但先天境却好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一样,让聂离一直摸不着头脑,简单的打坐调息了一下,聂离就收功了。

看样子想知道如何突破先天,要去找莫小头一趟了。聂离打开窗户,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眺望整个宋都的风景,排列整齐的房屋井然有序。

“聂离,我进来了。”门外响起莫小头的声音,这次他没有突然的闯进来,而是询问一番,聂离答应了,他才走进来,手上提着酒壶,一身酒气。

“你又开始喝酒。”聂离微微皱眉,自从上次喝酒差点误事,聂离对酒这个东西可是极为提防,没想到莫小头简直嗜酒如命。

“好不容易休息一阵子,喝点酒而已,我还给你带来一壶,来,咱们慢慢喝,慢慢说。”莫小头另一只手拿出来,竟然也提着一个酒壶。“你别说,这林中居的女儿红,真是极品呀!”莫小头一边感慨,一边把酒壶放在桌子上,拔开泥塞,浓郁的酒香迅速弥漫整个房间。

“他们两个呢。”聂离问了一下,怎么只有莫小头一个人过来了。“他们还在外面吃饭,刘中的胃口你也知道,一时半会儿应该吃不完。”莫小头把酒壶推到聂离面前。

聂离鼻子闻了一下,也没有喝。“刚好我也找你有点事。”聂离把酒壶放在一边,他不准备喝,上次是一时兴起,现在可不一样。

“估计是想问我突破先天的事情吧。”莫小头一下子就猜中了聂离的想法,看着聂离略带惊讶的目光,莫小头一副诡异莫测的样子。

“把酒喝了,我就给你说。”莫小头把酒壶又推给聂离,聂离有些纠结,实在不行假装喝几口,聂离抱起酒壶,仰头喝了几口,香甜甘烈的酒水在喉间炸开,聂离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被打开了,舒服的松了几口气,放下酒壶,然后偷偷的用内力开始分解酒力。

“先天与后天虽然只是一个境界的差距,但你要记住,先天之上放入武道,这两个境界可以说是云泥之别,后天境的人根本不能打得过先天境的高手,但也有一些例外,你就在其中。”莫小头也看见聂离的小把戏了,但他也装作看不见。

“那如何突破先天。”这才是聂离关注的地方,他现在只想突破到先天境。“后天突破到先天,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有人一辈子都困在这个瓶颈,有的人却可以瞬间顿悟。想突破,需要的不仅仅是内力,更需要是你的底蕴。”

“是你对武道的理解,当你悟了,一法通,万脉通,实力也就突破了。后天到先天,无非是一个顿悟,至于这个时间需要多久,就看自己了。太多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剩下的就需要你自己去摸索了。”莫小头喝了一口酒。

“那你呢,在这个境界困了多久。”聂离问了一下,莫小头的话还是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我呀,一天。”莫小头笑了一下,聂离听完有些惊讶,莫小头才用了半个月,可自己呢,困在这

个境界,也有一些时日了。

“别想太多,我是底蕴深厚,在后天境基础稳固,再加上我师傅的护法,自然就突破了。比我厉害的人可多了去了,至少我知道的一个人,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莫小头说道,狠狠地打击了聂离的自信,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实力不说绝世天才了,但也算得上万里挑一,但现在跟这些人一比,自然是差了一些。

“多谢了。”但聂离还是很快就调整了心态,自己跟他们不同,自己没有丰厚的底蕴,只有不断的摸索和成长,也许自己不如他们,但与人比较却不是他的选择,他有自己的路。

看着聂离这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莫小头心中也是暗自赞许。他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为了打压一下聂离的傲气,只是没想到聂离如此坚韧。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面见京阳王。”莫小头把这次行程最重要的事情提出议面。

“不知道,我现在都不知道如何面见。”聂离如实的回答,他初来乍到,怎么可能轻易地见到京阳王,看样子是需要想着小计谋了。

“我有两个方案。一、在宋都崭露头角,让京阳王注意到你。素来听闻京阳王欣赏有能力的人,但以你的实力,想在宋都一展本领是没有问题,但想入那位的法眼就有些难了。”莫小头说的正中聂离心头,的确,自己的实力虽然不错,但想达到那位看重的程度就有些不足了。

“第二,拿着令牌去天枢阁,去找王志,之后的事情,你自然就懂了。”莫小头说出第二个方案,聂离一听,果然这个令牌要发挥它的大作用了。

“看样子只能这样了。”聂离点头算是认同了,如果有巡查使这层身份帮助自己的话,也许靠近京阳王的机会就更大了一些。

“救命。”外面的大堂传来一声惊呼,聂离和莫小头起身走出去,发现此时外面的大堂已经乱作一团,只见一个衣着华美的年轻男子正在殴打一个小二。

而小二则用手护着头,把身子蜷缩在一起,嘴边一直喊着。“喊什么救命,以为躲在这里,就没人拿你没办法了吗?”男子丝毫没有因为小二的求饶而停下手。

“住手,我是这林中居的掌柜,沈良。阁下何故殴打我店内小二。”一位中年男子,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抬手制止了年轻男子的动作,可年轻男子只是用力把掌柜的甩开,脚下的动作丝毫不停。

“希望你知道这里是林中居。”掌柜的脸色忽然就变了,气势全部释放出来,竟然是先天圆满,压的年轻男子脸色一白,手上的动作也停滞了下来,他看着掌柜的,眼中有些愤怒。

“你知道我是谁吗?潘书文,你在宋都打听一下。”潘书文站起来,虽然他实力不如掌柜,但还是强撑着不低头,有些人听到潘书文的名字也是露出了然的神色。

“我自然认识潘家的人,但记住,这里是林中居,是沈家的产业。就算潘大帅来了,也不得出手。”沈良看着潘书文,铿锵有力的说道,虽然在宋都,人人都要给潘家一个面子,但如果因为畏惧而毁

了林中居的名声,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你可知道这个人是谁。”潘书文见对方竟然这么嚣张,竟敢说潘大帅来了也不得出手,他以为他林中居有什么厉害的,沈家再大也不过是经商的。

“我自然知道,杨信,杨家遗孤。”沈良看着小二,还是开口说道,杨家遗孤四个字让在场的人都极为震撼,他知道这个身份会带来什么。

“你也知道他是杨家遗孤,还敢包庇收留他,信不信我状告陛下,把你们林中居给封了去。”潘书文气势瞬间就涨了一截子。

“你大可说给潘大帅,说给宋皇,看他们如何,杨家已经覆灭了,一个遗孤罢了,我给他一口饭吃,难道还要给谁汇报吗?”沈良丝毫不怕潘书文的警告,把杨信拉起来,护在自己的身后。

“没想到呀,杨家的后代如此悲惨。”莫小头感慨了一声。“杨家?这个你没有说过。”聂离问了一下,看来这个杨家好像很出名的样子。

“杨家和岳家都是武将世家,实力和底蕴丝毫不差于岳家,如果不是十五年前,杨家因为谋反罪名被满门抄斩了,世家之中也有他的一席之位。”莫小头简单的给聂离解释了一下,但一个不逊色岳家的家族竟然以谋反的罪名而被诛杀,恐怕也不是什么小事。

“满门抄斩,那这林中居的这个小二就是杨家人,这不是引火上身吗?”如果宋皇下令满门诛杀,而林中居竟然还敢收留杨家的遗孤,这不冒天下之大不违吗?

“不会的,你以为沈家的人都是笨蛋吗?虽然杨家以谋反罪被谋杀,但其实背后的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宋皇可不会因为这么一个没有威胁的遗孤而得罪沈家,沈家的产业遍布天下,一口吃不下的,而有了这个遗孤,沈家就在一定程度钳制着宋皇。”

“他们如此善待杨家遗孤,这个信息可以带来无限的影响,至少是对南宋的军队,镇守边疆的军队中,半壁江山基本都是以前杨家的人,他们都是因为支持杨家,才被发配到边疆。你说宋皇敢不敢动。”莫小头分析完,聂离也是感慨,一个人竟然可以成为天下两大势力的节点,权谋当真是奇妙。

可以说,杨信这个人背负着杨家的一种遗志,沈家收留他,也算给自己一个护身符,这也在告诉宋皇,杨信只是安心的当个小二,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你要出手,便打出杨家这张牌,到时军队大乱,边疆将士寒心,南宋也就危险了。

潘书文自然没想到这些,他只是想找杨信的麻烦,至于为什么,自然是他们以前的纠葛了。

“杨家的人都是怂包。”潘书文看着躲在掌柜后面的杨信

“你有种再说一遍。”杨信听完,极为恼怒

“我不但要说杨家,还说了支持杨家的将领,活该被发配边疆。”潘书文越说越激动。

“你他们娘的是不是不想活了。”杨信刚准备破口大骂,就有人忍不住了。

一个手腕粗的骨头在空中呼啸而来,狠狠砸在潘书文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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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结怨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七十七章:结怨“是谁。”潘书文怒火中烧,抹掉脸上的油水,愤怒的看着满堂的江湖人士。“是我怎么了”刘中毫不犹豫的承认,站起来看着潘书文,眼中杀气慢慢散发出来。

“别去,看他们两个怎么处理。”莫小头拉住聂离,使了一个眼色。沈良看着刘中,一个头比两个大,本来自己几句话就可以平息的事情,如今看来要被这两个搅黄了。

“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潘书文看着刘中和郑命跟乞丐一样的装束,眼中更是愤怒,自己竟然被这样的人给打了,他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只是替潘大帅教教你怎么做人,怎么尊重守护南宋千千万万的将士。”刘中说的声音愈发高亢,身上的气势也攀升到顶点,竟然是后天圆满,与聂离不分伯仲。聂离没想到刘中竟然隐藏了实力,那么郑命也是了,转头看了一下莫小头,他脸上的笑容还是没有变,聂离随即又把目光收回来。

而且他一身气息十分浑厚,加上沙场历练的铁血意志,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沈良看着刘中,没想到还是一个士兵,而且听他的口音,好像是西边的。

“哈哈哈哈,你都不撒泡尿看看自己,还敢如此大言不惭说教育我,让我教你一下该怎么说话掌嘴,”潘书文一个箭步就朝刘中冲过去,手臂抡圆,呼啸的风声在空中作响。

刘中只是抬手挡了一下,便把潘书文的攻击抵挡住了,巨大的力道让刘中脚下的木板都有些碎裂,可他的身体却纹丝不动,潘书文这一掌可是准备要了刘中的命。

“瘦子,给我上。”刘中反手抓住潘书文,庞大的身躯后面忽然钻出一个瘦小的郑命,简单的一拳带着强悍的力量,卷起周围的风,在拳头上形成一个气旋。

“嘭”一记闷响,潘书文的身子倒飞出去,刘中和郑命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一个主攻一个主防,配合起来天衣无缝,即使遇见潘书文这种先天高手,也有一战的能力。

潘书文撑着身子站起来,擦掉嘴角的鲜血,他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自己竟然被两个后天境的人给打伤了,如果不是穿着内甲,估计那一拳,自己半条命怕是就没了。

目光有些凝重,眼前两个人,一个肉身强,一个力量大,而且默契十足,配合起来打的是行云流水,潘书文也知道眼前的两个人有些棘手。

“破阵拳。”潘书文内力运转,气势也一点点攀升,一拳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和一往无前的胆魄,硕大的拳印朝着刘中和郑命压过来,誓要把两个都碾碎。

隔着很远,刘中就感受到了压迫感,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他们虽然实力不错,但与这些人来比,底蕴实在太差了,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功法,这一拳他的确能挡住,但能挡住几下,之后又如何反击。

刘中虽然有些苦恼,但他的身体胆怯和畏惧,当为了守护尊严而扔出那块骨头时,刘中就没有后悔,比起生死,那种愤怒和不甘才是他最想呐喊的。

这条命也许早就该留在沙场上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事情了!他不奢求太多,但如果可以为了那些战死的人而出一口气,死了又如何。

“碎。”就在拳风即将把刘中和郑命吞噬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来,一把三尺长刀钉在地上,薄如蝉翼的刀身映着如水波涟漪的奇幻纹路。

潘书文顺着这一刀的来源看去,是一个衣着华美的黑衣男子,年纪不怎么大,应该比刘中和郑命还小,但长的却是极为的好看,只是那双眼睛,却让人不怎么敢直视,比地上那把刀还带有锋芒,此人自然就是聂离了。“阁下,此行何为。”潘书文虽然客气的说道,但眼中的愤怒和杀气却没有丝毫的减少。

“我的朋友,不是你随随便便就可以碰的。”聂离俯视着潘书文,孤傲清冷的气质配上秀逸俊朗的面容,真如同那高高在上天仙,用完美的仙体看着蝼蚁苍生。

潘书文不喜欢聂离,他这么告诉自己,那道目光如同那把刀一样扎的自己生痛。“那你下来说话吧。”潘书文双腿一蹬,人已经到二楼了。

聂离看着潘书文,一拳轰碎面前的栏杆,无数木屑如同漫天箭雨一样朝潘书文的面容刺过去,潘书文也是一拳对轰回去,木屑直接化为粉末。

内力附在脚底,身影在原地爆起,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潘书文面前,内力流转在右腿上,如同疾风骤雨一样,对着潘书文疯狂的打击。

“好腿法。”行家一看,便知深浅。聂离的内力虽然不及潘书文,但这个腿法却极为了得,至少精妙之处绝不下于潘家的破阵拳,此子到底是谁,所有人心头泛起这么一个疑问。

奈何聂离的腿法太快,潘书文的境界虽然比他高,但对于功法的理解比之聂离就差了很多,唯有破阵拳,但也被聂离的腿法打的根本无处施展。

几个呼吸的功夫,潘书文就已经鼻青脸肿了,聂离见也教育够了,知道此事也该了结了,一脚踹到潘书文胸前,倒飞的身子如陨落的星辰一样砸在地面上。

门板全部裂开,潘书文挣扎了几下,爬起来,他胸前的内甲也破损了一块,噗的喷了一口血,脸色变得煞白,他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后天境的人给打败了,还如此轻易。

“你们给我记住了,咱们走着瞧。”潘书文不甘的看着,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索性还是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宋都敢惹自己,我要让你们跪着来求饶。

聂离看见潘书文眼底的阴霾之色,知道这事估计是结下梁子了,但既然如此,自己就再狠一点。“去”拿起地上的秋雨刀,刀光直接迸发,照亮了林中居,划过所有人的眼眸。

从潘书文的脸颊旁飞过,将他一边的几人合抱的柱子直接斩断了一半。切口平滑,潘书文脚步停顿了一下,背脊有些发凉,脸颊上传来刺痛感,他用手摸了一下,是血。

那个人刚才准备杀了自己,一种恐惧还在滋生在潘书文的心底,这就是聂离要的,他知道潘书文不会放过自己,那自己就做的更狠点,狠的让他畏惧,但想来此人家境定然不俗,还是给一点小小的教训就好了。

潘书文这次跑的更快了,见这场闹剧结束了,聂离把刀收起来了。“客官,这。”沈良面色有些为难,这一番打斗,自己可是心痛呀,本来相安无事的结果非要靠结怨来结束。

“这钱够了吧。”聂离从怀里拿出一块金子,扔给沈良。“够了够了。”沈良接过钱,他自然是无所谓,赔偿给了,虽然得罪了潘家,但与他林中居无关,是聂离惹的人,到时人家也不会找自己,最后沈良会心一笑,果然还是自己赚了呀。

见事情结束了,大家权当是免费看了一场比武,没想到这林中居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此人的刀法和腿法虽然只是简单的施展了一下,但也足够彰显他的实力了。

“我想起来了,他是血海霸刀,聂离。”一个人说出来,自然就引起大家的注意了。“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像。”有人应和了一下。“何止是有点像,就是他。你看看他的衣服,尤其是他的腿,你没发现他是瘸子吗?”

“貌俊美,媲仙人,身有残,意疯魔。黑衣红丝绣,长刀腰间鞘。腿法惊绝泛血海,睥睨天下霸道招。”这么一说,有几点都跟聂离对上了。

没想到精彩艳艳,以十五岁的年纪登上潜龙榜的血海霸刀竟然就在他们眼前。“他还真是胆大啊!”有人感慨一番,果然配的上晓天阁对此人的评价,肆意张狂,心狠手辣。

“那是,连京阳王的世子都敢打,更不要说潘家的一个小子弟了。”晓天阁可是把聂离打败京阳王世子的事情也公布了出来,这可是狠狠的打了赵初安几个巴掌。

“我倒有些佩服他,惹了那么多人,还敢来这宋都,真不怕是龙潭虎穴,有去无回吗?”有人看着聂离离开的背影。

“刚才你太冲动了,而且这沈家人也真是精明,真是一群狐狸。”莫小头看着聂离说道,沈良的算盘他也看出来了,那就是该卖掉聂离时,绝不会犹豫的。虽然语气有些责备,但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没有变过。“看他不爽罢了。”聂离不忿的撇撇嘴,他知道,即使自己不出手,莫小头也会出手的。所以他们谁出手都一样,不过自己有分寸,如果是莫小头估计潘书文现在已经死了。

“所以应该给我送他上西天,你这样,难免会被潘家盯上,到时去天枢阁,就有些困难了。”莫小头还是为聂离考虑到,聂离此行与南宋官场打交道的地方可不少,如今要是把潘家惹了,的确会有不小的麻烦。

“我知道了,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走一步看一步。”聂离也不在意,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考虑那么多,随心就好,心安即可。

聂离四人都进了屋子里面,沈良开始调节一下现场的气氛。

因为聂离,所有人都把话题都引到江湖上。

一个人放下筷子,微微抬起头,朝着聂离紧闭的房门一直看着。

第一百七十八章:落魄的段家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七十八章:落魄的段家“段师兄,怕就是此人了吧。”男子旁边的一个样貌普通,眼睛细眯眯的人顺着前者的目光看过去,没想到此行刚一下山,就遇见了此行任务的目标。

“没错了,晓天阁上说的就是此人打败了先天境的陈师弟。”段姓男子把目光收了回来。

“那要不要我们出手,黄师伯都发话了!要把此人带回去。”男子提议了一下,但段姓男子抬起手,制止了他的话题。

“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先不说此人的实力了,他旁边的白衣男子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贸然行动,估计咱们两个也拿不下来。”段姓男子还是有自己的考量,他的实力自然不怕聂离,但莫小头,这个人身上传来的威胁感,让他变得有些束手束脚。

“以师兄你的实力拿下白衣男子应该不成问题。”眯眯眼男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师兄可是先天中期的实力,马上就要突破到后期了,怎么还如此畏首畏尾,真的如其他人说的那样吗?被陈江师兄打压的毫无斗志了。

“那你说,以你的实力,可以确保拿下聂离吗?”段姓男子提出了致命的疑问,让他顿时说不出话来,刚才观聂离出手,都只是很简单的招式,显然他的底牌都还没有使出来。

看着他一时语塞,“走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段姓男子站起身来,两个人结完账,就走出了林中居。“可是,黄师伯那边有命令,咱们两个可不敢忤逆。”男子知道必须拿出大杀招了,师命难违,看他敢不敢违抗。

“放心,时间还够,这次我还要回家探亲。”段姓男子可不在乎男子的变相威胁。两个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并肩走着,在宋都城七拐八弯的绕来绕去。

来到一处宅邸前,府门极大,门前两个石狮子对视而望,门匾上写的段府。段姓男子走上前去,敲了一下门,里面的人打开门,衣着普通,一身素布衣衫,与这豪华的宅邸丝毫不符,“请问你找谁。”男子探了半个头,打量着段姓男子。

“我是段流宇。”“是少爷呀,快进快进。”下人听完名字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赶忙把府门打开,让两个人进来。“师兄,你竟然是段家人。”眯眯眼男子看着这偌大的宅邸,没想到自己的师兄竟然是段家的人,这可是声名显赫的家族。

“怎么,很惊讶吗?”段流宇看着段府内的事物,还是没有改变,稀少的装饰和多余的空地都显得极为冷清和贫寒,众人都以为段家多好的,可只有身在其中,才明白内心的挣扎。

“那可是王族啊,想想都激动。”眯眯眼男子有些激动的说道。

王族吗?活的还不如乞丐呢。段流宇内心不忿的说道,段家的名头虽然在外,但大家只闻其名罢了,穿过长廊,两旁都是空地,没有什么花花草草和亭子。

走到正堂,屋子里面只有几张桌椅,看起来也有些破损,年代应该很久远了,“你先找地方坐吧!”段流宇把师弟安排了一下,就离开了。

眯眯眼男子四处打量,这边瞅瞅那边看看。忽然听见了一连串的脚步声,赶忙回到原来的地方,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父亲,这是我在恒山派的师弟,孙龙。”“这是我父亲,段家现任家主。”段流宇为两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对方。

“段伯父好。”孙龙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男子,后者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虽人已到中年,但样貌儒雅,气质高贵,眼中却一直蕴藏着一点忧郁,总是挂着一副随和的笑容,让人一看就很有好感。想来这张脸,一定可以迷死很多女子。

“不必多礼,来人沏壶茶。”段意压着孙龙的肩膀,让他坐下来。不一会儿,一位下人就拿着一个茶壶和几个杯子过来了,杯子有些豁口,就连茶壶看起来也脏兮兮的。

段意为孙龙倒了一杯茶,递给孙龙,为了礼节,他还是举起茶杯一口饮尽,苦涩感充斥着口腔,孙龙的五官都皱在一起了,但想来如此太过无礼,还是感谢了一番。

“粗茶罢了,少侠不介意就好了。”段意也轻笑一声,也喝了一下,他不露声色,但也知道这份苦涩,知道这茶是什么滋味,至于段流宇也轻啄一下,这茶他从小就喝。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孙龙看着段天涯,心中暗道这段家也是没落了。

“哈哈哈,吃得苦中苦,古人诚不欺我。”段天涯仰头喝了一杯,闭上眼睛,好像在仔细品味这茶的苦涩,但只有段流宇能感受到父亲身上气势的细微变化。

“此行你与宇儿就住府内吧,段家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填饱少侠的肚子却是足够了。”段天涯和蔼好客的样子,着实让孙龙有着浓郁的好感,比起自己的父亲,自己这个师兄的脾气就差的多了。

“多谢段伯父了。”孙龙拱手抱拳谢了一下。“你先在此坐一会儿。”段天涯说完就站起身来,段流宇跟在后面,孙龙也没有在意,只是当两个人很久没见,叙旧而已。

“这次回来干什么。”一出屋子,段意就收起和蔼的笑容,眉宇中的惆怅和冷淡让人顿时对这张脸有一丝丝反感。而且语气冷淡的,让人怀疑段流宇是不是他的儿子。

“师门有任务,陈江师弟被杀了,派我下来调查。”段流宇看着段意的脸,也收起之前的尊敬了,也是一脸平淡,两个人就像陌生人一样,说着不平不淡的话。

“我记得黄庭易好像蛮看重陈江的,估计这次下山是让你报仇来了吧!而你却选择带这个人来家里,就说明那个人你暂时不能动,准备从长计议。”段意把段流宇的行动都猜测出来了。

“没错。”段流宇很干脆的承认了,他也没有必要隐瞒,他知道在这个父亲面前,有时诚实反而才是一种伪装。

“此人是谁,让你如此忌惮。”段意问了一下,段流宇的实力在同辈人之中也是中上之资,能让他觉得棘手的,恐怕除了那些人以外,好像也没有了吧。

“血海霸刀,聂离。”段流宇把聂离的名字说出来。段意倒是沉默了半晌,一句话也没有说,良久,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段流宇何时见过父亲这般样子。

“血海霸刀,晓天阁还真是什么名头都敢给,不过此子姓聂,倒也是了得。”段天涯嘴角挂着轻笑,眼神中有些追忆,好像这个名号让他想起很多事情一样。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这种事情比较久远,你只要知道,曾经有一个人被封为血海魔刀,他是一个时代的主宰,也是一个时代的噩梦,当时其他人都被他踩在脚下,不过时代也有陨落的时候。”段天涯感慨了一声,语气有些悲凉,显然那个人给了他不小的影响,不过他还是有一句话没说,那个人也姓聂。

聂离和那个人应该没有关系吧,毕竟他的年纪比自己可大的多,估计聂离的年纪可能就是他的孙子,不过那个人当年可是死了。段流宇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号,他了解自己的父亲,他很少称赞别人,就连如今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在他口中也不过是不错或者一般的评价,但这个人却被他仰望。

“你自己处理吧,别死了就行。”段意简单的留下一句话就走了,段流宇看着父亲离开的身影,也直接转身走了。

“师兄,咱们出去吧,我想看一下这宋都的风景。”回到厅堂,段流宇就与孙龙打了一个照面,后者拉着段流宇的衣袖就朝外面走去。

“好。”段流宇看了一下,微微皱眉,但也没有表露出,而是答应了一下,两个人就离开了段府,府邸的人气又弱了几分,寂静森寒的如同地狱一样。

两个人在宋都的街头好好游玩了一遍,一个下午基本走遍了宋都,宋都的繁华和人世的事情让孙龙感到无比的神奇,他从小就上山学武,根本没见过这样的城市。

“让让”嘈杂的声音响起来,段流宇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中午的潘书文,此时的他身后跟着一群护卫,样子十分嚣张,护卫不断挤开人群,为潘书文腾出一条路。

发现段流宇不给让路,潘书文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此人毫无什么特别之处,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出一下今天中午的一口恶气时,段流宇一身气势释放出来。

潘书文好像吃了瘪一样,没想到今天几次踢到铁板。“顽猴,做人还是老实点。”段流宇看着潘书文,还是劝告了一下。

“你是?”潘书文没想到此人竟然认识自己,还说出了自己小时候的外号,仔细打量一下,还是没有认出来。

“段流宇。”段流宇把自己名字说出来。

“是你呀,从山上下来了。走走走,我正准备去仙人居,兄弟请你。”潘书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们都是大家子弟,小时候都是听过彼此的名字。

“不了,我还有我这师弟,而且要早点回去。”段流宇可不想跟潘书文同流合污。

“你还是这么怕你爹,都多大的人了,既然你不去,那算了。”潘书文调笑了一下,就带着护卫绕过段流宇。

看着潘书文飞扬跋扈的样子,段流宇也是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这个人的脾性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估计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潘家来人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七十九章:潘家来人“回府。”段流宇没有跟着潘书文一起去厮混,而是带着孙龙回府,夜幕慢慢落下,段家里面一片昏暗,零零散散的几个地方点着几根蜡烛,简单的照亮脚下的路。

段流宇带着孙龙来到一个地方,推开门,点燃蜡烛,屋子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

“你晚上住在这里,我在你隔壁。”段流宇说完,给孙龙找来一套被褥,铺在床上,转身就走了,孙龙脱掉衣服,躺在被窝里,用内力把蜡烛震灭,屋子里面瞬间陷入黑暗中。

外面的月光透着窗户,有些许飘渺的虚幻,四周寂静的可怕,孙龙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段家这么大,却很少有人,除了几个下人,也就只有段流宇父子了。

其他人呢,段家也是大家族,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人,而且看府内,好像也不怎么有钱,这可是段家呀,怎么会落魄成这般样子,其他人呢,也许是自己没见到吧!

段家虽然冷清,但宋都可依旧繁华,夜幕降临,反倒让满城的灯火点亮了黑夜,华灯初上,江面上花船来往,两边的店铺和路边的摊贩依旧一如白日。

当然,夜里最热闹的还要是那些风花雪月之地,而在宋都,最出名的地方就是仙人居了,七层楼宇,在这宋都都是数一数二的建筑。

繁华的装饰点缀着仙人居,门匾上不知何人用飘逸的笔法写着仙人居三个字,两边的立柱上也题了一句诗。“仙人云霄居名楼,留恋此间一点红。”

“潘少爷,您可来了,里面请。”潘书文大摇大摆的走进仙人居,一位靓丽的女子看见潘书文进来,整个娇躯都扑上去,好像要挂在潘书文身上。

潘书文顺势一搂,但手也没有很放肆,他知道漫漫长夜,可有点是机会。“云归雨呢,让她来给我弹个小曲。”潘书文直接点了云归雨,这宋都的人谁不知道云归雨才貌双全,可是无数文人士子,风流侠客的梦中情人,多少人都是奔着她来的。

“潘少爷,不巧了,云姐姐这几天生病了,无法接待客人了。这不还有这么多姐妹嘛,你挑一个。”靓丽女子撅起嘴,有些不满带着撒娇。

“可惜了,那就随便找几个人来给我跳个舞,弹个曲。”潘书文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云归雨既然不想接客,那就不会来见人的。从怀里面掏出几张银票,递给靓丽女子。

“好嘞,你先去雅间坐着。”靓丽女子答应了一声,就让一个女子带着潘书文去雅间。

潘书文带着护卫坐在雅间里面,不一会儿,就有几位长相不错、穿着华美的女子走进来,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些姿色稍逊的女子,后面的每个人手上都拿着酒水和菜肴。

菜肴和酒水摆放的整整齐齐,潘书文大手一挥,几位女子就开始载歌载舞,跳着舞唱着曲,潘书文一边笑着,不时鼓下掌,要么喝几口酒,眼神变得逐渐涣散。

“妙呀。”眼神愈发迷离,一副猪哥样。其他的护卫也跟着少爷沾了一丝光,瞪大眼睛看着这些女子,他们平日就是看家护院,哪里见过这么好看

的女人。

喝点酒,也跟着潘书文一起恭维夸奖,有时也顺带拍了一下潘书文的马屁。潘书文可是十分受用,今天他可是受了不小的气,不然也不会来仙人居来排忧解难。

一想到今天的事情,潘书文就想起脸上的伤口,用手一抹,他都能想起今天的痛觉,狠狠的喝了一口,“聂离,你给我等着,小爷我一定要报回去。”潘书文眼神变得凶厉,但转瞬又沉溺于美色和快乐之中。

觥筹交错,酒足饭饱后,潘书文喝的迷迷糊糊,今天他可没有兴趣去宠幸一下这些女子,站起身来,潘书文带着护卫就离开仙人居,一行人酒气熏天,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

“今天玩的开心吗?”潘书文大声喊了一句,护卫大着舌头,含含糊糊的应了一下。午夜的宋都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零散的灯火照亮了眼前的路。

不时会有十个人组成的巡逻队经过,潘书文带着护卫走着走着,眼中的亮光逐渐少了一些,原来是烛火都熄灭了,脚下的路还是可以看见的。

背后一道黑影闪过,一个人头爆开,闷响和惨叫让所有人背脊一凉,酒让他们的行动和反应都变得迟缓,惨叫声不断响起,片刻后,几个无头的尸体躺在地上。

第二天,聂离还在修炼中,房门就被敲响,只见沈良身后跟着一批衣着甲胄的人。“你是聂离吧,我是都府的蔡英,我们怀疑你涉及一桩杀人案,特来此缉捕。”一个中年男子带着威严,眼神冷冰冰的看着聂离,好像聂离在他眼中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我杀了谁。”聂离没有激烈的反应和狡辩,他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昨晚他在屋里打坐了一夜,怎么会杀人,难道潘书文,想来以潘家,估计报复自己也很正常。

“潘书文。”蔡英说完这个名字,聂离满头雾水,他本以为是潘书文报复自己,可没想到竟然是潘书文死了,可自己根本没有出手,那么就说明是别人杀了潘书文,栽赃嫁祸给自己。

“来人,给我铐上。”蔡英见聂离一句话不说,直接吩咐手下抓捕聂离。“不需要,我跟你们走。”聂离眼神一冷,扫了一下准备走上来的两个士兵,吓的他们不敢上前。

“给我看住了。”蔡英见手下如此胆怯,也没有再去要求他们,不过见聂离这个样子,也不会逃跑,就算他跑,凭自己也可以留下来。

一群人把聂离围起来,莫小头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看着聂离被官兵抓捕,想上前询问,但聂离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便闭口不言。

带着聂离来到都府,府门大开,一条直路通往正堂,此时有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官服,头顶上的木匾上写着正大光明四个字。两侧都是一身劲装,佩戴武器的官兵。

“押犯人。”聂离在一群人的包围下,走进厅堂,他并没有下跪,而是看着堂上的男人,后者的实力貌似不怎么高,但一身的气势却非常强大,让聂离有一种跪拜的念头。

但都被聂离给忍住了,他不断用自己的气势去反抗。走进厅堂,聂离才看见一

旁有一排尸体,被白布盖着,中年男子旁边有一个青年男子,文绉绉的,看起来比较瘦弱,拿着毛笔好像在记载着什么。另外一边站着一个锦袍男子,怀抱着一把剑,闭着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

“聂离,本官且问你,昨日午时你在何处。”中年男子浓眉大眼,五官硬朗,看起来十分刚毅,他口若惊雷,声音在聂离耳边炸开,在堂内回荡。

“在林中居睡觉。”聂离如实的回答。“不知道要跪下吗?”蔡英看着聂离如此无礼,大喊了一声。“我聂离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人皆不跪。”聂离强硬的回了一句。

“来人,压住他,我就不信了。”蔡英有些气愤。“蔡英,不可这般。”上面的人轻声说了一句,蔡英犹豫了一下,然后退了下去,看样子此人也不错,至少聂离对他的感观好一点。

“可有人证。”“没有”“你可与潘书文有恩怨。”“没错”两个人一问一答,聂离没有丝毫的证据来为自己辩解,在他心底他已经知道这个人要如何判定了,当官的又有几个好人。

之前的牢狱之灾,聂离可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刑先生,有劳了。”男子话音刚落,他旁边的锦袍男子身影就动了,速度十分的快,聂离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拳头已经快要落在自己的脸上。

天魔九转,第一转。聂离抬拳对了上去,两拳对轰在一起,聂离才知道自己小看这个人了,自己的力量在他的面前竟然是那般渺小。

拳头一送,聂离的身影已经倒飞出去,在空中翻滚一下,落在地上,连点地面把力量卸掉。聂离看着这个刑先生,二十多岁的样子,样貌英俊潇洒,有一种正气。

见聂离还算轻松的样子,男子把手中的剑扔给蔡英,又是一拳,这一拳明显威力更强。

“天魔三转。”聂离可没有隐藏,天魔三转后,直接将自己的内力和杀气全部汇聚起来,巨大的血色拳影迸发出去,刑先生两拳连轰,用数道内力来抵御聂离这一拳。

“不错。”刑先生称赞了一下,速度也变得更快了,聂离根本看不见,但他还是凭着自己敏锐的感知猜到此人应该在自己的身后。

聂离侧身就是一脚,硕大的脚影直接打在厅堂的木梁上,瓦片纷飞,一个窟窿挂在头上。“好了,停手吧,再这样下去,我这都府都要毁了。”坐在上面的男子说了一声,刑先生的身影也出现在他的身边。

看着两个人莫名其妙,聂离有些狐疑,忽然说动手的是他们,又忽然收手的也是他们。刑先生只是在男子耳边说了几句话,男子点点头。

“聂少侠,你现在无罪了。”男子宣读了对聂离的审判结果。

“大人这般是为了什么。”聂离被搞得一头雾水。

“刚才刑先生与你交手,从你的武功和手法中已经看出来,潘书文不是你杀的了。”

“那我可以走了。”聂离说了一句。

“不能,虽然我们看出来,但潘家那边却需要一个交代。”男子说出了最难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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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范相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八十章:范相“什么意思。”聂离看着上面的男人,看样子,潘家是需要一个答案了,或者说是需要一个人来承担潘书文死亡的,意思要拿自己当这个替罪羔羊吗?

“我们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但潘家需要一个交代,所以需要你在牢里多待一段时日,等我们抓住真正的凶手,你就可以走了。”男子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下,至少没有为了讨好潘家而牺牲自己,这点还是让聂离比较有好感的。

“好,只是希望你们能快点。”聂离开口说道。

“能不能请你说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也许我们可以在其中找到一些线索。”男子开口询问一下,蔡英说问了客栈的人,昨天聂离与潘书文发生了冲突,他总觉得潘书文的死与这件事有些关系。

聂离把昨天的事情十分详细的说出来,男子听完皱着眉头,说实话,聂离口中的这些人根本不具备动机,如果是林中居的那个小二有的话,但他的实力却太弱了,蔡英调查了,此人根本没有内力,经脉都是破损的,根本不可能杀死的。

“你来这边看看。”男子并没有居高临下的对待聂离,反而十分平和,好像聂离跟他们一样是局外人一样,男子走下来,带着聂离,朝尸体摆放的地方走过去。

几个人也发现了聂离是瘸子,这样更加坚定了他们的判断。把盖住白布的尸体揭开,因为是春天,晚上的气温还算低,尸体还没有开始腐烂,只是尸斑已经一片加一片了。

男子蹲下来,把这些人身上的伤口亮出来,聂离看着这些人,都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头颅打爆,震碎内脏,显然是这个人特意的,这样的杀人方式根本不足以找到任何证据和调查入口,这个人很聪明,从一开始他就想到了。

“拳脚杀人的方式比比皆是,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而且你的右脚力量比左脚要大,拳法刚硬,内力浑厚阴冷,这些人的身上内力平和中正,如果以你的武功,除非特别而为,但你的实力如果还要压制改变,恐怕根本不可能秒杀潘书文,基本可以排除你的嫌疑。”刑先生从刚才的交手中也看出聂离的武功了。

“可是在宋都里面找这么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毫无头绪的案子,简直有如大海捞针。”聂离说道,宋都这么大,人的话数以万计,根本不可能找得到。

“此人动机无非是三点,一、与潘书文有仇,或者与潘家有怨。二、就是他与杨家有关系,最后一点,就是跟你聂离有仇。”男子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此人不可能平白无故杀死潘书文。聂离听完也是沉吟一声,男子说的话也有道理,虽然把目标封锁在这三点上,但聂离仍然觉得这三个条件也不够他们可以快速抓捕凶手。

“邵大人,犯人审讯出来了吗。”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闲庭信步的走进都府,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传入所有人的耳边。

“潘宏,此事还有待从长计议。”邵大人站起来,看着潘家来人,后者脸颊消瘦,颧骨高耸,眼角下垂,眉毛稀疏,颌下有一撮小胡子,看起来有些阴险和猥琐。

“邵大人,此事已经很明了了,聂离与书文有恩怨,心怀歹念,将书文杀死。”潘宏可不听邵大人怎么说,而是妄下定论,准备将聂离的结果定下来。

“我不同意,潘宏,请记住,这是都府,我是府主,我说了算。”邵大人丝毫不弱,也没有因为对方是潘家人而有什么胆怯,一身正气。

“邵大人,你可要知道,这件事潘大帅可是一直关注呢,希望你可以尽快解决。”潘宏虽然话音是软了下来,但话里面的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回去告诉潘大帅,此事我自会定夺,如果他觉得不满,可以自己来调查。”邵大人怒目圆睁,直视潘宏,后者不敢与之直视,眼神躲闪。

“好的,这话我一定带到,你给我等着。”潘宏吓得两股发软。“少给我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如果被我发现,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刑先生看着潘宏,一边说话,浑身的气势就压过去,潘宏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尝试站了好几次,最后连滚带爬跑出都府。

“让聂少侠见笑了,这一阵子可能需要你暂时留在这里,放心,我一定会抓出凶手。”邵大人承诺了,聂离点点头,刚才的只言片语,让他对这个人有很好的印象,也许官场中也有一些好人吧,至少活的比较累。

“来人,带他下去。”几个士兵上前,并没有对聂离如何粗鲁,因为邵大人已经下令了,他们也只是将聂离带到牢房里面。

“刑先生,你怎么看。”邵大人用白布遮住尸体,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的,开口说了一句。他眼中也有些忧愁,这件案子可不简单。

“此人短期内可能不会出手,虽然我们大概猜测出他的动机,但这样的范围太广了,想找到这样的一个人,还是太难了。”刑先生自然知道邵大人忧愁的是什么。

潘大帅那边急需要一个交代,但这边根本没有丝毫头绪,可随便找一个无罪之人去顶替,邵大人可不会干这种事情。

“司徒,你怎么看。”邵大人把目光望向上面的男子,司徒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毛笔。

“凶手必然会隐藏一段时日,但如果我们散布抓住凶手的消息,那么他一定会认为我们昏庸无能抓住了聂离,如此我们就可以做出下一步对策,引他出现。”司徒头脑十分清晰,他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把恩怨放在之后夜里的解决,就是刚好与那次冲突相吻合,那么所有人都会因为是聂离杀的了。

“司徒,接下来的事情就需要你来了。我跟刑先生要出去一趟。”

“大人一路小心,我可以办妥的。”

邵大人听到司徒说这话,心里也有一个底,带着刑先生就走了。“大人,这个时候你还要去干什么。”刑先生一脸疑惑,案件还摆在眼前呢。

“老师邀我去他家,却没想到因为案件给耽误了。”邵大人和刑先生迅速的上了马车,看到邵大人急迫的样子,车夫也有意的把速度加快了一些。

“老张,没事,在城中就慢点。”邵大人也许是感受到速度太快了,对着车夫说了一声,城中来往人群不少,马车太快的话,难免会造成意外。

马车停下后,邵大人和刑先生跳下马车,直接朝眼前的府门小跑。“小邵,你可来了,老爷可是等你很久了。”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眉慈目善,嘴角挂着轻笑,站在门口,身材薄弱的好像一股风就可以吹走一样。

“福叔,今天有点公务,所以耽误了。我这就去找老师。”邵大人难得笑了一下。看着邵大人小跑的样子,福叔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小刑,你陪我聊会儿天。”福叔叫住了刑先生。

穿过长廊,来到正堂,正中间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虽然是中年男子,但两鬓早已斑白,可观他,目光炯炯,眉宇之间满是朝气和威势,丝毫不敢断言他的年龄。他旁边坐着一位样貌极为漂亮的女子,桌子上满满的菜肴,只是看起来好像都凉了,说明已经等了很久了。

“老师,学生来晚了,给你赔礼了。”邵大人双手抱拳,腰身弯下去,保持这个动作。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多礼数,过来坐下吃饭。”男子开口说道。

“谢过老师。”邵大人快步坐到男子的另外一边。“敢问老师今日叫学生来是为了何事。”邵大人也不敢动筷子,就那样坐着,好像犯错的孩子一样。

“怎么,找你来就是为事情呀,今天就是聚一下。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范念往。”男子语气带着责怪,但眼中满是笑意。

邵大人站起身来,对着范念往行了一礼,发现两个眼中的笑意,他的头就缩的更低了。

“你这个性子何时才能变呀!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是不是宋都发生了什么事。”男子为范念往和邵大人一人夹了一块肉,然后再为自己夹了一根青菜。

“性子没办法啦。”邵大人把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他的木讷内敛只有眼前的老师知道,为了掩盖这一点,他只能用正直来成为自己的标签。

“今日凌晨,潘家潘书文及数位家丁被人在街头杀掉了。”邵大人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潘书文呀,潘久年自己不好好教育网,被人杀了也是活该。”男子没有感到惊讶和意外。

“但潘大帅现在需要一个交代,我就是为了这个案子而忧愁。”邵大人也同意自己的老师,但潘家的压力他还要顶住。

“凶手抓到了吗?”男子也知道邵大人的不容易,被潘久年压在头顶,肯定不好受。

“抓到了。”

“那怎么还愁眉苦脸。”男子问了一下。

“只是这个凶手只是与潘书文前一日有恩怨,刑先生出手试过了,武功路数相差极大。根本不可能是他。”

“记住,为官者要行的正,坐的直。记住皇上给你赐的字,正大光明。”

“学生知道。”

“此人是谁。”

“是潜龙榜后起之秀,血海霸刀,聂离。”邵大人说完,范念往手上的食物一松,掉在桌子上。

“念往,怎么了。”男子开口问道。

“父亲,没事。”范念往再次夹起食物,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吃下去。

“血海霸刀吗?真是有趣。一会儿吃完饭,随老夫去见见这个人。”

“老师,你说什么,你想见他。”邵大人也有些惊讶,不过他手中的筷子没有夹食物。

“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邵大人只能不断点头,但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这个聂离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让老师亲自去见。

第一百八十一章:交锋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八十一章:交锋“快吃饭吧。”男子低头夹起了菜,反倒是邵大人和范念往这顿饭吃的是心不在焉,也没有仔细去品味饭菜中的味道,一个是没想到老师会亲自见聂离,一个没想到聂离会被人抓起来,虽然目前看起来是没什么事情

一顿饭因为没有人说话,很快就吃完了。男子也没有收拾,直接起身跟着邵大人就走了,门口的刑先生和福叔聊的很开心,两个人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老爷,要出门吗?”福叔看见男子和邵大人一起走出来,眼中也有些惊讶,老爷已经很久都没有出过府门了,今天因为什么事竟然要出去。

“跟正明去都府看一下。”男子对着福叔说一下。“放心,有刑云在一边,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福叔,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范相的。”

“劳烦了”

“父亲,我也去”范念往也一路小跑过来,范相眼中的深意更明显了几分,从刚才他就知道这个聂离不一般,因为女儿的反应,也是他去见这个人的因素之一。

“他之前救过我,于我有恩。”看着范相的眼神,范念往有些不适应,开口说道。“走吧!”范相并没有多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四个人坐着马车回到都府,邵正明带着范相和范念往来到牢房,潮湿阴暗的牢房里面还算整洁和干净,并没有难闻的气味,里面的人也十分少,除了寥寥几盏灯火,一切都显得极为安静,狱卒带着四个人来到聂离的牢房前。

聂离盘膝坐在中间的茅草堆上,抬眼看着几个人,只是没想到邵大人身边还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自己还认识。聂离看着男子,一眼看过去,就此人给人的感觉很普通。

他没有刑云眉宇之间凌厉的剑气,也没有邵正明一身的正气和刚毅,亦没有范念往的文秀恬静,但与这三个人站在一起,还如此从容淡定,此人才是关键人物吧。

聂离在看着范相,范相也看着聂离,论样貌,此人也极为俊朗,他承认这么多年,他见过无数青年才俊,但在样貌和气质上能超过聂离的,寥寥无几。

他清秀俊逸的五官带着如水的温柔,如山的隽永,但眉宇之间的忧愁和微微皱着的眉头却是另外一番滋味,与他冰冷的眼睛呼应,让人觉得眼前是一片寒气逼人的寒潭。

“你就是聂离吧,跟他没有一点像的。”范相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聂离听完一头雾水,跟他,这个他是谁,是自己的父亲吗?的确他们两个人没有很相像的地方。

“我不明白。”聂离看着范相,此人的眼神如同漩涡一样,平静且深邃。“既然你不明白,那我也没有必要说,显然这是你不能知道的。”

“你是谁。”聂离对这个自顾自说的人可不感冒,一上来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是范仲文。”范仲文开口说了五个字,却在聂离的耳边炸开了。

“范仲文。”聂离看着这个两鬓斑白的男子,这个名字他从小就已经熟记于心了,上了私塾后,夫子提到的次数就更多了,这个人对于他来说就是神秘、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所以聂离对于他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尊敬和

憧憬,他有时会憧憬这个人会是如何厉害的存在,但如今见到真人,很普通的一个人,虽然有些失望,但聂离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这是我的女儿,你们两个也算认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范仲文看了一下身旁的范念往,当知道这个人是范仲文时,聂离就瞬间明悟范念往与他的关系了。

只是没想到,声名显赫的范相的女儿,为了来一趟宋都,也要那边费力,这让聂离不得不去多想两个人的关系。“自然认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阁下的千金。”聂离扫了一眼范念往,随口应和一下,他与范念往本来就是路人,他也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而对此人有什么记恨,自己砍伤了徐安,人家赶走自己,算是两清了,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还遇见了。

“事情,我已经听邵大人说过了,潘家那边我自然会顶住,你只要积极配合案件调查就好了。”范仲文看了一言不发的女儿。

“范相,斗胆问一句,为什么这么帮我。”聂离不觉得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帮自己,他的心早已不是当初了,也许是好意,但这个世界总是恶意更多。

“你于小女有恩,算是还情。”范仲文说完,聂离心中隐隐有些失望,这个人终究也是这样。“当然,你不是凶手,谁也不能随便冤枉,法以正责天下。”

聂离看着范仲文,平凡的外表下,却散发着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也许这个人可以被世人传颂和敬仰,不是没有道理的。

“谢过了。”聂离抱拳拱手。“这几日你在此处待着,有什么需要尽快给邵大人说。”范仲文说完就走了。走出牢房,外面的阳光终究比灯火多了光和热。

“老师,你怎么对他这么好。”邵正明还是有很多不解,虽然自己的老师为人正直,但最后说的那句,显然是为聂离提供无数方便,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看他顺眼吧。”范仲文随口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潘久年如果找你,你大可让他来找我。”

“大人,大人,不好了,潘大帅带人来了。”就在几个人说话时,蔡英就急匆匆的跑过来。“真是说谁来谁,走吧,咱们去会会他。”范仲文走在前面,其他人都跟在后面,只是他走的特别慢,其他人也不好去催,只能跟在他后面慢慢走着。

都府正堂中,一群士兵列成两队,邵正明的位置上坐着一个样貌粗犷的男子,头发雪白,额头有几道浅浅的皱纹,一身劲装,壮硕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

“邵大人,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呀,让我等了这么久。”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潘久年的声音响起,低沉的嗓音带着威严和愤怒。

“怎么,让你等这么一会儿就有意见了。”回复潘久年的是范仲文,听到范仲文的声音,潘久年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本搭在桌子上的双腿也放下来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范相,来人,摆座。”看见范仲文以及身后的邵正明几人,走的慢吞吞的,潘久年知道这是范仲文故意为难自己,他命令一下,一个军官就抬着椅子摆在他的一边。范仲文很自然的就坐在潘久年的身边,其他人都站在一边。

“范

相,你也知道,我哪孙子死了,凶手也已经证实了,为什么不把人交给我。”潘久年知道范仲文在这里,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

“此人不是凶手,我为什么要给你们潘家。”范仲文反驳道,潘久年看着范仲文,如果是其他人,他早就一掌拍死对方,可对方是范仲文,他只能忍着。

“范相,你这是准备包庇凶手吗?”潘久年质问道。“不是包庇,他不是凶手,给你潘家,世人怎么看正明,你抬头看看上面皇上赐的字,要对得起这四个字。”范仲文指了一下头顶的正大光明四个字。

“难道我那孙儿就这么白白死了吗?”潘久年有些气愤,这是在打他们潘家的脸,现在全城都在看潘家的笑话,自己必须给一个交代。

“正明,你们三个去把聂离带来。”范仲文把三个人支开。

“潘帅,此事我也有了解,你不觉得漏洞很多吗?至少聂离是凶手这点太巧合了。”范仲文看着潘久年,看他今天的阵势,是不拿到人就不会走的。

“我自然知道,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就是那么巧合呢。而且全城都在看潘家,潘家的人也在等我一个答复,我今天必须带走他。”潘久年丝毫不退让,他把军队带来,就是为了把聂离带走,大不了今天闹一场,他不信拿不下此人。

“你就如此冥顽不灵,看这么多人,你是准备强抢了,人我给你带来,我范仲文就坐在这里,看你怎么处置。”范仲文看着潘久年,虽然他武功不怎么样,但气势丝毫不弱。

“范相,一个普通人的生死,你何必看的这么重要。”潘久年实在想不通范仲文为何如此死脑筋,或者那句冥顽不灵应该是形容范仲文的,用一个普通人的死平复一场风波,这笔交易,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我们也是普通人。只是身份不同罢了,但记住,一个国家就是由这些千千万万的普通人组成的,今天,你能用一个人的牺牲来平息一场风波。那么明日,你能用所有人来换吗?如果真是那样,国家到底是什么。”范仲文看着潘久年,目光如炬。

“我是一个武夫,你说的什么国和家,我不管。我现在只要一个人。”潘久年知道范仲文占理,但他不想争辩。

“老师,人带来了。”聂离站在下面,感受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个精壮的男子,那双目光最为灼热。

“好,人给你带到了,今天你可以把他杀了,明日我就可以启奏皇上。”

“范相,你这是在逼我。”潘久年语气更加低沉,自己可以杀了,但如果被范相把这事捅给皇上,虽然皇上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对潘家和他的声名却是巨大的冲击。

“不是逼你,只是要你做出一个选择。”

潘久年沉默了,良久,他下定了决心,看着聂离,杀机隐隐显露,范仲文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普通人的悲哀。

他们永远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当所谓的权利支配时,他们的生命显得如此弱小和脆弱。

听到范仲文的叹息,聂离就知道潘久年要干什么了。

但他不会认,他们纵然是普通人,却可以不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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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令牌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八十二章:令牌“小子,是你杀了潘书文吧。”虽然是一种疑问,但潘久年的语气好像在说一件证据确凿的事情一样,他只要等聂离开口承认罢了,那么就可以出手了,无非是为他的出手,披上一件好看的衣服,让别人不至于拿来做话题,这个别人当然就是范仲文了。

“没有。”聂离依旧果断的回应一声,他不会承认的,是他做的他自然会认,不是他干的,就算打死他,也不会改口。看见聂离如此不识相,潘久年脸色一变又变。

范仲文对自己那样,那是因为他的地位和自己一样,可这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这么对自己说话,潘久年忍不住了,抬手就是一掌,范仲文没想到潘久年会如此突然的动手。

巨大的掌印朝聂离头顶压过去,强大的压迫力不断挤压聂离的身体,他感觉身体随时都会爆开一样,咬着牙,聂离从怀里面掏出那块令牌,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了,如果这个东西不管用的话,那就祈祷刑云会出手救下自己了。

气势忽然全部消失了,聂离松了一口气,牙龈渗出血液,潘久年和范仲文看着聂离手上的令牌,眼中的惊讶之色都溢出来了。

一股吸力直接把自己的令牌从手上抢过去,潘久年把令牌拿在手上,左看看右看看,好像确认了一件事情一样,泄了一口气,他的样子瞬间苍老好几岁。

把令牌扔给聂离,潘久年站起身来,“打道回府。”潘久年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两侧的士兵跟在后面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厅堂又恢复之前的样子。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东西。”范仲文感慨一声,本来的死局没想到被聂离这个令牌给挽回了局面,只是他比较好奇这个东西是谁给聂离的。

“一个前辈给我的,说对我有用。”聂离没想到这个东西有如此大的作用,竟然可以救了自己的命。“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当你把这个令牌拿出来用的时候,你就必须去承受它带给你的一切。”范仲文看着聂离,眼神复杂。

“太多的,你去天枢阁就知道了。里面的人会告诉你全部的东西。现在你可以走了,这次这个令牌救了你,但之后的事情你还需要自己解决。”范仲文想到了什么,立即闭嘴,太多的也不会去透露。

“谢过范相了,在下告辞。”聂离抱拳,把令牌收起来直接就走了。看着聂离走了,范相叹了一口气,邵正明走到老师旁边,看着老师忧愁的样子。

“老师,刚才那个是巡查使的令牌吧。”刚才邵正明也看见了令牌的样子,没想到聂离竟然是巡查使,可看他的样子根本不是体系里面的人呀。

“是巡查使的令牌,而且是黑使的。”范仲文强调了一下黑使,邵正明倒吸一口气,刑云也抬起了眼皮子,黑使这个名字,瞬间引起几个人的注意力。

“竟然是黑使的。”邵正明也跟着范仲文感慨一声,他也明白潘久年为什么不敢动聂离了。

“黑使其实没什么,我在想的是,那个人把这个令牌给聂离,到底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刑云,你

试过聂离的武功,觉得怎么样。”范仲文知道黑使代表着什么。

邵正明也知道老师在担忧什么,平静这么久的宋都,可能会因为聂离这个过江龙的到来而掀起无边的洪水。至于聂离是不是这个过江龙,现在还看不出来。

“先天之下无敌手。”刑云与聂离虽然只是简单的交手几个回合,但光聂离目前表露的状态,在先天之下已经鲜有敌手了,但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带刀,他身上若隐若现的刀意骗不过自己的眼睛,那种与剑意一样,锐利的意,是极为明显的。

“我问得不单单是这个,他年仅十五就入了潜龙榜,实力和潜力自然不俗。我问的是这个人。”范仲文知道聂离的实力,他不相信那个人的后代会是平庸之辈,但他更担心这个人的心性。

“这个,杀气腾腾,邪意无边,煞气滔天。”刑云从聂离的武功和气势中总结了几个词,至于更多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那就是刚才,聂离在面对潘久年那一掌时,眼中没有畏惧,只有不甘、愤恨和压抑的战意。这样的眼神在与自己战斗时也有。

“只是希望他可以安分一点吧,不要像那个人一样。”范仲文看着远处的天空,这句话,他也只是用来安抚自己罢了,他不敢保证,聂离是不是如那个人一样。

“念往,你与他熟识,认为他的为人怎么样。”范仲文看了一下自己的女儿,她与聂离之间微妙的氛围,几个人都有注意到。

“为人正直仗义,但孤傲偏执,桀骜不驯,心狠手辣。”范念往简单的总结了一下,正直仗义是聂离当初主动帮自己留下的印象,之后留下的就不是什么好印象了。

“还好。”范仲文脸色忽然好转了,至少女儿还说了此人正直仗义,说明他还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

“老师,你笑什么。”邵正明看见范仲文竟然笑,听到这样的人当黑使,老师竟然这么开心。“他还有一个正直仗义就好了,至少不是跟那个人一样。”范仲文庆幸的说道。

“老师,你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邵正明也是好奇,自聂离出现,范仲文的口中就一直提那个人。

“你们也许不知道,那个人是一个时代的噩梦,他纵横了一代人的江湖,他被晓天阁称为血海魔刀,他也姓聂。”

“老师,那聂离会不会是他的后辈。”邵正明问道,如果这么一个人是聂离的父辈,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和背景就不得不去他们掂量一下了。

“不知道,那个人已经消失很久了,或者说是生是死都无人知晓。”范仲文也不能断定聂离的身份,除了那个东西只要那个东西出世,必然是他的传人无疑了。

“这么的人,怎么会。”邵正明疑惑的问了一声,一个时代的梦魇,想必他的天资和武力都是震古烁今的,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消失了。

“如果是被至尊榜的大半强者围攻呢,哪有不死的下场。”刑云回答了邵正明的问题,邵正明回头看了一下刑云,没想到刑云也知道这个人,而且此人竟然

引得至尊榜数半强者围攻,可想而知他的恐怖。

“范相说的可是魔刀门,门主聂狂人。”刑云问道,他眼中满是狂热和钦佩。

“不错,正是此人。”范仲文没想到后辈之中,竟然还有人听过聂狂人,眼中也露出一丝惋惜。

“魔刀门又是何门何派。”邵正明看着两个聊的开心,他一头雾水,魔刀门、聂狂人,这都是什么呀,怎么这个江湖势力,自己都没有听过。

“大人知晓三界之地中的四大魔教吗?”刑云问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分别是圣教、血宗、合欢派、尸鬼门。其中尤以圣教的实力最为强盛。”

“魔刀门就是之前统御四大魔教的门派,或者说,是聂狂人消失后,这些门派都是从魔刀门中分化出来的。”刑云对于江湖的秘辛自然比邵正明知道要多。

邵正明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江湖中实力最强的四个魔教,以前竟然都是魔刀门的下属,可想而知,聂狂人当时身为魔刀门的门主,他的实力又是何等的强大。

“聂狂人被人围剿后,自此下落不明,四教分门,从此江湖再无魔刀门。”刑云也有些唏嘘,但这也是情理之中,当年的魔刀门威势滔天,江湖中何人不是闻风丧胆。就连通天宗,当时也是避其锋芒,不敢与之对抗。可惜就是这样的超级门派,最后成也狂人,败也狂人。

“聂狂人为人张狂,目中无人,霸道无比,极为高傲,杀心极大。这些毛病导致他树敌无数,终于最后有人忍不住了,纠结至尊榜的半数高手,偷袭魔刀门,才赢得胜利。”范仲文好像看见当年的场景依稀还在眼前。

“看聂离的话,虽然没有聂狂人那边张狂,但眉宇间的孤傲却是表露无遗。只希望他不是第二个聂狂人吧。”范仲文眼中还有有一些阴郁,聂狂人的恐怖,只有亲眼目睹过的人才知道。

聂离回到林中居,推开房门,莫小头他们三人正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商量着什么。看见聂离回来,刘中揉揉眼睛,然后跑过来一把抱着聂离。

“没事吧,那些人敢碰你,我们就打回去。”聂离被刘中这么一抱,胸前都是一痛,但听到刘中的话,心头还是有些感动。

“就是,我们都已经商量了如何劫狱了。”莫小头看着聂离回来,也十分开心,至少嘴角的笑容还带着温度,不像以前那么虚假。

“放心好了,我用的令牌,他们敢不放我。”聂离也难得与他们调笑一番。

“明日,我想去天枢阁,小头,你陪我走一趟。”聂离对着莫小头说道,因为莫小头知晓的多,自然带他去比较方便点。

“好,王志王大人那边我也给他说了,明日咱们去找他吧。”莫小头点点头

“然后那边事情结束后,为了给你接风洗尘,咱们就去仙人居走一遭。”莫小头忽然起哄到。

这才是莫小头真的目的,不过那贱兮兮的笑脸,看起来也有些可爱,聂离也轻笑一声。说了一句

“好啊!”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一百八十三章:天枢阁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八十三章:天枢阁翌日,聂离与莫小头两个人前往天枢阁,天枢阁距离皇都不远,远远的,聂离就看见了高耸辉煌的皇宫,金灿灿的屋檐和朱红色的墙体在阳光下,发出强烈的色彩。

带着聂离,莫小头驾轻就熟的来到天枢阁,一处高耸的楼宇,在皇宫外的角落,暗色调的建筑风格与旁边的皇宫形成鲜明的对比,天枢阁三个字用红色的字写的工工整整。

天枢阁的门口并没有护卫,一道木门紧紧的闭合着。

“进去吧。”莫小头说道。

“你不进去吗?”聂离疑惑的问道。

“没有令牌是进不去的。”莫小头说完,指了一下门口的一个机关,聂离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把令牌放到机关的凹槽上,木门忽然就打开了。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从外面望过去,看不见什么东西。看了一下莫小头,后者点点头,聂离跨步迈进去,木门猛地关上,聂离把手搭在刀鞘上。

一只手搭在聂离的肩膀上,“不要动,跟着我走。”聂离在察觉到动静时,就已经想抽刀了,但肩膀上的那只手让他没有力气去反抗,一道奇异的力量死死的钳制了自己的右手。

但听到对方的话,聂离也把右手松下,那人只是简单的推着聂离,天枢阁了吗一片昏暗,聂离什么都看不清,他尝试过用夜眼一探究竟,但因为那支搭在肩膀上的手,导致他的内力根本无法运转。

他知道身后这个人是高手,也知道天枢阁需要有自己的隐私,索性放弃了这些多余的动作,跟随着黑暗中的那只手,聂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只是不断地兜兜转转。

来到一所房屋前,肩膀上的手忽然就消失了,推开这道门,就到了自己想到的地方。轻轻一推,毫无反应,聂离又加大了几分力道,门还是纹丝不动,

天魔九转第一转,一道魔纹爬到眉心,聂离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推,门有些许松动,开了一条缝隙,但还是不够。第二转,第三转。

聂离没有开启第四转,凭借第三转和浑厚的内力,门勉勉强强被打开了一半,聂离呲溜的钻了进去,屋子里面一片明朗,让一直身处黑暗中的聂离又些许不适应。

房屋极大,十分宽敞,让人有一种置身荒野的空旷感,屋子中间有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聂离,但椅子旁边站着的人,聂离却是认识的,就是王志。

“你就是聂离吧!闻名不如一见,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好像也没什么了。”椅子转过来,是一位样貌极为年轻的男子,五官俊朗,气质出众,特别的是眼神极为冰冷,不同于聂离的疏远和冷漠,此人的眼神中更多的是不屑和倨傲。

“管我什么事。”聂离对这个人的倨傲可是一脸的不爽,倒是王志,听到聂离的话,眼中有些担忧,显然他也没有料到聂离会这么说话,忍不住想开口提醒一下。

“黑使的人有点脾气很正常。”男子站起来,看着聂离,一步步走过去,王志额头开始渗出冷汗,他可不能拿捏眼前男子的脾气,而且他刚才那话好像是在给自己说。

“什么黑

使,我不明白。这次来只是为了完成故人所托。”聂离不明白男子口中的黑使是什么,不过听他言语之间,好像是在说自己。

“看来方童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呀。”男子嘴角挂着一丝浅笑。“不过你既然拿了黑使令牌,那么你就要承担起黑使令牌,成为新一代黑使。”

聂离听到男子的话,也有些震惊,就因为自己拿的令牌,就要成为黑使吗?这算什么。

“王志你给他简单的说一下吧!”男子可不管聂离会怎么想,直接对着王志说道。

“宋祖当年创立南宋时,为了震慑天下和百官,设立了天枢阁和巡查使这个职务。巡查使分别是最低层的巡查使和四位统领以及掌管巡查使的掌刑。”

“历代掌刑都是由皇帝亲任,可以说,巡查使就是听命于圣上的特殊机构。为了避免三大统领权力过大,实力过强。特设了黑使一职。”

“黑使总共有七人,隶属天枢阁,却只听命于圣上,与三大统领平起平坐。黑使最特别的就是它是世袭的,子承父,弟袭兄,不同于巡查使和统领,有能力者居之。所以方童方大人把黑使令牌给你,就是让你来代替他,成为新一代黑使。”

“你不要想着拒绝,当你在宋都使用黑使的特权时,就注定要担负此任了,如果你非要拒绝的话,除非死,要么就是杀光天枢阁内的所有人。”王志一点点解释道。

聂离听到王志说的条件,杀光天枢阁,不说其他人了,光王志的话,就够他受的了。

“我答应。”聂离十分利落的答应了,反倒是王志和年轻男子都有些惊讶,本以为会与聂离有一番纠缠呢,没想到聂离答应的如此爽快。

“反正我又杀不了你们这些人,还不如乖乖当个黑使,而且这个身份还有不少好处。”

“聂离,圣上日理万机,恐怕是不会亲自给你授任了,就由我来吧,我是青龙,凌羽。本座命你承袭黑使巨门方童的位置。王志你带他下去拿相应的东西。”凌羽说完,人就不见了,偌大的房子里面只剩下聂离和王志两个人面面相觑了。

“走吧!我带着你。”王志拉着聂离的手腕,就带着他出去了,王志十分轻松的就把门拉开了,一出门,外面只有无尽的黑暗,王志从怀里掏出一副面具,戴在脸上。

带着聂离来到一所破旧的小屋子前,残破不堪的房门和满是窟窿的窗户纸,聂离都没有想到天枢阁也有这样的地方。“苟老,我进来了。”王志轻唤了一声。

“进来吧,我耳朵没聋。”里面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王志推开门,聂离跟着进去了,看外面十分破旧,没想到极为宽敞,比之前的那个屋子还要大。

一位老人坐在柜台前,满脸皱纹,一头灰发,脸上也有褐色的斑,死气沉沉的样子让人以为他随时就会驾鹤西去。“你怎么来了。”苟老语气平淡,看都不看王志,只是打量一下聂离。“这不有新人,带他拿点东西。”王志还是一副讨好的笑容。

“这么年轻的家伙有什么想不开的,竟然来当巡查使,到时怎么死的毒不知道。”苟老有

些惋惜的说道,聂离也没想到老人会这么说。

“他是没办法,黑使,哪有不能不干的道理。又不是我这种,还有退路。”王志随口说道。

“黑使?来顶替谁的。”苟老听到王志说黑使,也有些好奇了。黑使向来都是实力极强的人来担任,否则那些任务根本不能完成,怎么这次来了一个毛头小子。

“他是来顶替巨门的。”王志说完,苟老眼睛有着微微的睁大。“方童那小子也顶不住了。”苟老眼中布满了沧桑,有些难以言喻的悲痛和凄凉。

“方大人经脉受损多年,实力早就百不存一了,已经无法担任了。”王志也是从运海城回来的,自然是见过方童现在的样子。

“他就派一个后天圆满的小毛孩来吗?当黑使是什么。”苟老看着聂离,语气有些起伏和严厉。

“苟老,聂离可是潜龙榜的天骄,先天境的人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王志为聂离说着好话。

“潜龙榜怎么了,上面的人,最后有几个是江湖中的大侠。小子,来让我试试你的功夫。”苟老对着聂离勾勾手,聂离也没有看王志的眼色,手搭在刀上。

“小子,我奉劝你用全力,否则老夫看不上眼,你就等着被灭掉吧。”苟老看着聂离,十分残忍的说道,聂离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当黑使,那么就会被巡查使灭掉。

“那老头,你可要小心点了。”聂离看着苟老,既然敢这么对自己说,那么就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看着聂离身上沸腾的杀意和无边的血煞之气,苟老轻笑一声。

“天魔四转。”聂离只是开到第四转,天魔变他不准备暴露出去。黑色的魔纹爬满了脸庞,血煞之气和杀气比之前更加浓郁了,好像聂离就是来源一样,不但散发出来。

“山河如血。”周围的血煞和杀气全部被吸纳到右脚上,一缕缕血红色的丝线缠绕着聂离的右脚,好像那只脚踩的就是万里血海一样。

一脚踢出,无边的血海波涛汹涌的朝苟老拍过去。

“小子,如果只有这么一点,你还是早早被我杀死算了,免得到时出去丢黑使的名声。”苟老看着聂离这一脚,眼中闪过惊异和狂热。

“老头,接我一刀。”聂离精气神全部汇聚起来,这一记天地一刀斩,他要对方看见自己的实力。

凌厉的刀气和巨大的刀光,浮在血海上面,讲血海直接分为两半。

苟老看到聂离这一刀,惊讶胜过了好奇和狂热。

刀光和血海将苟老淹没,等一切都平息了,刀光消散,血海退去,聂离看见苟老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自己两招竟然没有碰到对方丝毫。

这让聂离有些失望,但王志却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苟老竟然用了护身罡气,可想而知,聂离刚才那一刀有多厉害。

“小子,这刀法谁教你的。”苟老面色严肃,眼神有些凝重的看着聂离。

“我父亲。”聂离说的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砸在苟老的心头,他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他果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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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挑选武功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八十四章:挑选武功“你父亲如今怎么样。”苟老内心掀起的波澜还是没有丝毫平息,这刀法马上就要重现江湖了,只是那个东西,不知道聂离有没有那个东西,希望他是没有的,否则它面世,江湖必然又是一番动荡和不安。

“只是见了这样的刀法,有些好奇令尊罢了。”苟老其实只是变向的想从聂离口中盘问出一点关于他父亲的线索和现状。

“家父早已仙逝。”聂离眼中闪过沉痛的哀伤和无边的愤恨,这没有逃过一直看着他的苟老,不同于聂离的悲伤,他心中更多的是惊讶。

没想到,你也死了呀。这句话只能在苍老的身躯里面自己同自己诉说。

“王志,你带他先去拿一些基础的东西,我去去就回。”苟老说完,人影就已经消失了,王志和聂离知道他这是认可了。

“聂离,走吧。”王志带着聂离朝屋子里面走去,排列整齐的书架上,全部都是武功秘籍,看得聂离眼花缭乱,眼神流转,左顾右盼。

“你底蕴浅薄,加入巡查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里的资源足够弥补你的短板,让你的实力快速增长。”

“新加入的巡查使,可以挑选一门心法和两门武功。”王志带着聂离来到一片区域。

“这些都是心法,你自己先挑选,我去给你拿个东西。”王志吧聂离一个人留在这边。

看着琳琅满目的书籍,聂离随手挑了几本,看完之后,聂离并不觉得如何,与逆残魔功相比,这些心法终究还是差的远,而且自己的身体有缺,也只有逆残魔功才能弥补这个缺憾。

不过看了其他的心法,也加深了聂离对武功的理解,他虽然不会选这些,但他不会否认,这些心法对他突破先天有一定的帮助作用。

“挑好了吗?”王志看着聂离手上拿着好几本秘籍,权当是不止如何挑选。“这些心法都不适合我,我不需要。”聂离把书全部放回去。

王志都有些惊讶,天枢阁里面的心法,虽然比不了那些世家大族,超级门派的传家心法,但也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聂离反倒是一点都看不上。

“这些丹药给你,每个月,可以来天枢阁来领。”王志递给聂离一个药瓶,聂离顺手接过来,拔开木塞,浓郁的药香扑入鼻中,他隐约觉得内力有些沸腾。

“既然你不需要心法,那就拿三门武功吧。”

武功的话,聂离思前想后,最后决定手上功夫挑一个,轻功选一个,刀法再挑一个。自己的腿法暂时还没有把逆残魔功吃透,暂时不需要。拳法自己也还有岳钟给的。

但一门拳法终究有些单薄,而且自己的轻功,也是利用天魔九转的爆发力而急速运转,短距离战斗或许很强,但如果长途奔袭,就显得有些捉肘见襟。

来到武功区域,聂离左看看右看看,王志就站在一边,他没有说话。聂离最后挑了一门指法和一门轻功,指法的话,他想着搭配佛前三叩首的肉身强度和天魔九转的爆发力和肉身强度,双重加持的话,指法的话一定不错。

王志已经悄悄地离开了,聂离在刀法区域驻足了很久,他的刀法胜在快和冷,所以局限性也很大,最后聂离拿了一本,三本武功秘籍,来到苟老的柜台前。

把三本书一字摆开,苟老仔细看了一下。“鸿影步,阴风鬼刀,指点江山。”苟老看着聂离的选择,前面两个他都觉得不错,轻功用来保命,聂离的刀法够快,加上那身血煞之气,配合阴风鬼刀简直是是相得益彰。只是最后的指点江山,苟老有些皱眉。王志也没有想到聂离会选择指点江山。

“这本指点江山,乃是帝祖所留,修炼十分艰难,你确定吗?”见聂离没有挑选心法,苟老没有惊讶,因为他知道,那个人的修炼的心法乃是当世一绝,聂离自然看不上这里的心法。

不过仔细回忆,苟老发现聂离的心法与那个人也有些不同,聂离的心法,更邪意、更阴冷、更恐怖,比那个人的内力更强。

“我选了,自然就不怕。”聂离可不在乎什么艰难不艰难,再难,有当时他身残练刀艰难吗?苟老看着聂离意气风发的样子,眼神变得恍惚,他好像看见了那个人,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睥睨天下,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练出那样的刀法。

“衣服、面具、令牌,你带好,天枢阁分布任务时,令牌会有反应,到时完成任务,你可以获得积分,积分可以换取武功和丹药。”苟老说完,把东西递给聂离。

一身红衣,鲜艳如血,边襟用黑色来衬托,红衣上是一副红色鬼脸面具,额头中间有一个杀字,杀字上有只鬼角,看起来狰狞恐怖。嗜血贪婪。令牌也是血红一片,上面写着大大的杀字。

“面具和令牌是执行任务和回来时必须拿的,这衣服,倒是无所谓,你平常穿着,也有一些好处。”

“苟老,这不是七杀的东西吗?”王志看着苟老,难以置信的大声说道。

“你回去给凌羽说,巨门让他重新找一个吧,这小子以后就是我的徒弟,他继承七杀了,顺带给其他几个臭小子说一下,让他们知道以后谁可以动,谁不敢惹,我也该休息了。”苟老语气十分霸道,看着聂离,眼角带着笑意。

“谢过苟老”聂离抱拳谢道,接过衣服,他知道苟老这是保护自己,只是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看重的。

“别想太多,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突破先天,有什么疑惑可以来天枢阁找我,等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苟老看见聂离略有疑惑和思虑的样子,开口说道。

“你们可以走了。”苟老下了逐客令,王志就带着聂离离开了,他知晓苟老的脾气,是整个天枢阁中最难以捉摸的,别说四大统领了,就连圣上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看着聂离的背影,苟老刚出的霸气逐渐退去,眼中的沧桑感更加浓郁,你的情我就还给他了。

因为苟老那一代的七位黑使中,只剩下他一个了,天枢阁中,也以他的实力最难以估量。

如今他不但把自己的七杀之位给了聂离,还说了那样的话,这是公然的要培养聂离,也是告诉其他几个统领,聂离不准碰。

黑使是圣上用来分化和监督四大统领的机构,四大统领自然不愿意有一个钉子时常在自己身边,所以巡查使和黑使的关系很普通。

走出房屋,身后的门猛地关上,聂离又陷入一片黑暗中,“把面具带上。”耳边传来了王志的声音,聂离拿起面具,戴在脸上,面具好像有一股吸力一样,紧紧附着在脸上,而且尺寸也随骨骼而变化。

戴上面具后,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十分清晰,天枢阁内亮如白昼,来来往往的都是带着面具的人,只是他们都穿的统一的衣服。

“这些衣服和面具都是能工巧匠特制的,你慢慢摸索吧,我现在送你出去。你回去好好修炼。你面前的实力,也接不了什么任务。”聂离看向王王志,后者脸上也带着面具,很普通的面具,是一个笑脸,但看起来很诡异。

其他人看向聂离的样子,那面具后面的瞳孔中闪烁的是惊讶和恐惧。聂离看见一个白额虎面的人走到王志这边。

“见过白虎统领。”王志问了一声好,聂离也打量一下,竟然是四大统领。白虎好像没有听见王志的话,直盯盯的看着聂离。

“听说来的黑使是继承巨门吗?怎么换成七杀了。”白虎好像想到王志的存在一样,开口说道。

“本来是继承巨门,但苟老亲自收徒,说让他继承七杀。”王志如实的回答道。白虎听完王志的话,身上的锐气也消减了一大半。

“七杀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担任的,希望这个小子,不要辱没了名声。”白虎说完就走了。

王志把聂离送到门口,然后把巨门的黑使牌收起来。莫小头还在外面等着聂离,见两个人出来了,莫小头迎上去。

“看样子一切顺利。”见聂离手上拿着衣服,莫小头开口说道。

“有惊无险”

“王大人,晚上要不要去仙人居陪我们兄弟二人喝几杯。”

“没问题。”

一出来,王志也没有刚才的拘谨和不自在了,聂离和莫小头告别王志后,就回到林中居,修炼武功。

鸿影步,房间有些小,聂离施展不开,只能先放在一边。他翻开阴风鬼刀,刀法没有无名刀法繁琐,算的上比较简单。

简单的看过去,聂离已经把所有的招式都记在脑海中,拔出秋雨刀,一招一式便挥舞起来。刀法越来越快,角度越来越刁钻,呼啸的风声如同恶鬼的哭嚎一样。

尤其是配上聂离的内力,黑漆漆的刀上萦绕着黑红色的内力,再发出恶鬼的哭嚎。

练上了几百遍,聂离觉得差不多已经熟练了,便把精力放在指点江山上,指法只有五招。

指法并不难,但这部功法难的就是要有指点江山的霸气,这样才能发挥出这套指法的全部威力。

聂离将内力凝聚在右手食指上,黑红的气息缠绕在手指上。

“一指点”聂离食指一推,眼前的桌子,直接破开一个洞,余威不减,把地面也打出一个坑。

可聂离觉得根本不行,没有霸气,没有天地一刀斩时,那种睥睨天下的霸气。

一指又一指,聂离练的食指发酸,放才停下,一张木桌早已经成为一地木屑了。

看样子这个指法根本不可能速成,聂离从怀里面拿出药瓶,倒出里面的药丸。

药香瞬间就弥漫开来,聂离一口吞入腹中。

强大的药力马上就起了反应,席卷整个身体。

第一百八十五章:仙人居云归雨

一个人的刀正文第一百八十五章:仙人居云归雨蛮横的药力肆无忌惮的在经脉间游走和五脏六腑,所幸聂离的肉身足够坚韧,没有被药力撕裂,但肿痛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不好受。

聂离涨红着脸,咬着牙,额头青筋爆起,面目有些狰狞。魔丹开始颤动,聂离只觉得肿痛感在慢慢退去,一种难以名状的舒适感游走全身。

等药力都被吸收完了,聂离才松了一口气,他尝试运转内力,发现经脉内的内力如同江河波涛一样,内力更加浑厚了,聂离觉得自己距离先天境,也许差的就是一个悟的机会。

换掉身上的衣服,聂离叫小二打了一桶水,刚才的药力洗涤了他的五脏六腑,毛孔中渗出恶臭的黑色物质,洗完之后,拿出苟老给的衣服。

苟老说这件衣服有好处,他倒要看看有什么不一样。衣服穿在身上,与面具一样,这件衣服也可以根据自身体型进行改变。

不过聂离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呀,试着活动一下身子,聂离的肩膀猛地下沉,衣服在一点点加重,让他觉得自己肩膀上压着一座山一样。

重量在一点点加大,但还在聂离坚持范围内,重量忽然停止了,聂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肉身适应这个重量。

感觉差不多了,聂离试着行动一下,抬脚,落脚,地上的石板直接裂开了。

“聂离,该走了。”屋外传来莫小头的声音,聂离一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今晚他们几个人可是要出去的。但这身衣服,真的有碍行动,聂离试着运转内力,这才感觉衣服轻了不少,看样子这衣服是用来熬炼肉身和锻炼内力的用的。

“没想到天枢阁的衣服还都不错呀。”聂离刚一出屋子,莫小头看见聂离一身红衣,开口问道。

“此话怎讲。”聂离听到莫小头的话,难道他看出衣服有什么不同了吗?

“你穿着衣服自然不知道,我现在感受不到你的气息和内力。也就是说这件衣服,隐藏了你的修为。”在莫小头眼中,现在的聂离就是一个长相英俊的普通少年罢了。

“不错不错。”聂离也是称赞一下,难怪苟老说有好处,没想到这一件衣服有这么多用处。

“走吧,他们三个人在楼下等了好久了。”莫小头催着,两个人下楼,刘中、郑命以及王志已经在大厅等了好一会儿了,桌子上几道菜也已经空荡荡的。

“你终于下来了,我都困了。”见聂离下来,而且眉宇之间隐约的变化,王志就猜到聂离已经把丹药吃了,而且这一身红衣服很适合他。

“你们吃饱了,一会儿怎么办。”聂离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这些都是刘中吃的。”郑命说道。“而且我们去,又不是单纯的吃饭去了。仙人居,可是好地方呀。”王志也难得不正经的露出邪意的笑容。

一行人在夜晚的宋都穿过华灯的照耀,来到仙人居,此时仙人居十分热闹,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聂离看的眼睛都晃不过来,五个人走进仙人居。

嘈杂的声音和靓丽的身影以及弥漫在鼻尖的胭脂味道一股脑的把聂离包裹起来。“几位客官里面请。”一位打扮的妖艳的女子看见聂离等人,眼睛一亮。

聂离和莫小头的样貌可是极为英俊的,而且以往来这里的人也都是达官显赫,很少有这么俊朗的男子了,看聂离站在中间,气度不凡,肯定他才是话事人。

“有没有雅间。”聂离问了一下,外面人这么多,他可不适应。而且只是五个人来吃顿饭,他可不是搞出其他事情,他现在可是知道这仙人居是什么地方了。

“客官,不好意思。因为今日云小姐要登场,雅间已经客满了。”女子有些歉意的说道,她看见聂离皱着的眉头,心头疑惑他们不是来找乐子的吗?

“客满了,咱们要不换一个地方吧。”聂离回头看了其他四个人,可他们几个早把眼睛挂在来往的女子身上了。

“算了,将就一下吧,而且今天还有云归雨小姐的表演,如果能见上她一面,今天咱们可是赚了。”莫小头看着来往的靓丽女子,顺势搂来一个自己中意的,就开始调笑起来。

谁让莫小头长的好看,女子也愿意与这样的俊俏的小哥打闹。而刘中和郑命他们就不行了!半晌都没有一个女子把眼神在他们身上有片刻的停留,反而是聂离,吸引了一大片女子的目光。

“云归雨是谁。”聂离好奇的问道。

“云归雨可是仙人居的头牌,惊才艳艳,才艺双绝,听说呀,就连圣上也偷偷溜出皇宫,来见这云归雨一面。”

聂离听着莫小头的话,决定玄乎的很,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皇上都惦记。“诸位客人,云小姐出来了。”头顶的一处看台出现了一群人,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来。

聂离发现所有男人和女人的目光都投向那间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让这么多人为之心动,聂离抬头望去只见数位女子拉着一层薄纱,将里面的人遮起来。

薄薄的白纱后面有一道曼妙的身影,只见女子慢慢坐下来,手臂一挑,悦耳的琴音开始回荡,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得静下来,聂离也不由心房一动。

琴声悠悠扬扬,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似是少女诉说心事的娇羞,又有无法触及的悲恸和幽怨,琴声轻柔温和,但却透着隐隐的悲伤。

聂离听得心口绞痛,但又忍不住听下去。他看见场中许多人双目已经湿润,眼泪也不由自主流下来。一曲罢了,仙人居内一片寂静。

“啪。”一道鼓声激起千重浪,所有人都为云归雨鼓掌,如潮水一样的掌声一波接一波。

“小女子谢过各位的嘉奖。”白纱后面响起软糯的声音,让人一听,有销魂蚀骨般的感觉,白纱放下,云归雨的真面容映入大家眼帘,聂离看见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只因为太好看了,精致小巧的五官有着病态的苍白,配合软糯的声音,有着小家碧玉的娇羞和脆弱,但如水如烟的眼神和成熟魅惑的气质,衬上凹凸有致的身材,给人一种强烈的反差。

好像两种极端同时糅合在一个身体里面,所有男人呼吸都不由变得凝重,小巧的五官和略显柔弱的样子,让人想给予无限的疼爱和关怀,但魅惑的气质,又让人有征服的冲动。

聂离终于知道云归雨为什么会这么受男人的欢迎了,可以说,没有几个人可以抵挡这种尤物的魅力。

“今日,云归雨小姐想出一个游戏,就是她出一句诗,有人如果可以对上来,那么就可以成为云小姐的入幕之宾。”云归雨旁边的女子说道。

所有人都为之沸腾,如果自己的才能被云归雨小姐看重,也许还能成为一段佳话。

“快出吧,我们都等不及了。”下面的人说道。

“既然大家都迫不及待了,那我就说出上句。素心念,日夜空留,春去秋来白华发。”女子说完,下面的人就开始七嘴八舌,大声的说着,一时间,大堂之间都乱作一团。

“我先来。”

“凭什么你先来。”“就是,你什么角色。”激烈之时,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拳脚相向了。云归雨看着下面的男人争破脑袋的样子,不由轻笑一声。

看见云归雨的笑容,很多人都迷失了自己。“让云小姐看了笑话,我先来吧。”一位蓝衣男子开口说道,他这一开口,就有人不满意了,大声的反驳,你是哪位。

“我是今年的武状元翟磊。”男子一脸高傲的看着其他人,这话一落,一大部分人就不再开口了。看见没有人反驳说话了,翟磊一脸自得的看着云归雨。

“在下对的下联是,百将行,征战沙场,古往今来几人回。”不同于云归雨的相似之情,翟磊对的是征战沙场的豪情壮志以及战争的被两千。

其他人听了,也暗自心服,这武状元果然有点东西。“在下也有一句,相思往,卿游天涯,日新月异无故人。”一个人摇着纸扇,挤开人群。男子长相英俊,气质清新,一身贵气,衣衫也是上好的布料,在灯火下流转着特别的光。

“这好像是慕容家的公子。”“没错,听说,这一次慕容公子在小风云榜的排名又向前了。”

前有武状元,后有慕容家的人,这两个可是把很多人蠢蠢欲动的念头给消灭了。

而且慕容公子对的句子,更合云归雨的本意,所以慕容公子胜出的机会很大,估计今晚慕容公子要抱得美人归了。看着云归雨,很多人虽然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

看见这些人都沉默不做声,云归雨眼中闪过一丝悲苦。“如果没有人再出,云小姐就要选择今晚的入幕之宾了。”

“浊酒浑,苦入喉头,对月相邀忘伊人。”莫小头可不想看见美人就这么给别人,站出来了。云归雨打量着莫小头,不得不说,那双灵动的眼眸十分讨人喜欢。

而且他旁边的那位红衣男子,也有些特别。无双的面容,冷酷的眼神,孤傲的气质,一身红衣更衬几分邪魅和霸气,云归雨都不由看入神。

翟磊和慕容公子把头扭过来,就看见莫小头和聂离等人站在一起,在他们眼中好像只有莫小头和聂离会有威胁,而观两人,聂离的样貌和气质比莫小头要强一筹,好像聂离的可能性最大,他们自然就认为这句诗是聂离对的。

“敢问阁下大名。”两个人眼神不善的看着聂离。

第一百八十六章:美人青睐

“是他,跟我没关系。”聂离指了一下莫小头,他可不想被这些人惦记上。

“难道小女子不能入公子的法眼吗?”云归雨表情幽怨的看着聂离,楚楚动人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反而对聂离更加怒目而视。

聂离看着云归雨,对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女人可不简单呀。“那云小姐,认为如何才算入我的眼。”聂离抬头看着云归雨,眼神冰冷,他不觉得眼前的女人有多好看。

论样貌和气质,她不如秦心音。论心地和品格,她不如春梅。也许正是这两个聂离人生中出现最早的女生改变他的轨迹和生活。

看着聂离漠视的眼神,云归雨心中不忿,哪个男人见她不是带着无限的贪婪,可聂离呢,那双眼睛,好像在看一个普通人一样,自己就那样平凡吗?

“小女子想听听公子的答句。”云归雨把目光落在聂离身上,聂离眉头微皱,这是想为难他,答的一般和不好,都会被人轻视和嘲讽。如果答好了,那么也会引起其他人的嫉妒。

“盼君归,凝望凭栏,风吹云雨几枯荣。”聂离沉思片刻,开口说道,在场的人听完,皆是沉默不语,就连云归雨也仔细打量了几下聂离。

云归雨出的句子,几个人的答复都很妙,但他们却陷入一个误区,那就是一味的去根据诗句,加上自己的文采和阅历而填词。但聂离不同,他站在云归雨的角度上来写这首诗。

妙龄女子,独守空房,在时间流逝中花白了头发,是什么值得她如此守候,那么无疑是爱情了。聂离于是便对了这么一个下联,云归雨没有看聂离,眼睛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位公子,你胜出了。”云归雨看着聂离,朱唇轻启。“我对你可不感兴趣。”聂离可没有因为云归雨的话而骄傲自满。

“你。”云归雨今天在这个男人面前吃了好几次瘪,以往那个男的,不是她勾勾手指,就如同小狗一样扑过来。“聂离,你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呢。”莫小头看见聂离拒绝,急得说道,能够成为云归雨的入幕之宾,想必一定会发生什么故事,莫小头都不由想入非非了。

“小子,请你向云小姐道歉。”翟磊大声喊道,被几个人这么打败的他,自然要找回自己的场子,既然文采不行,那么武力的话,自己应该不差。

“如果我不道歉呢,你能拿我怎么样。”聂离不屑的看着翟磊,这种为了美色和逞英雄的人,是怎么当上武状元的。

“那我就教你道歉。”说完,翟磊一个箭步已经冲到聂离面前,他抬起拳头,十分有力的一击,聂离抬手,用掌心挡住,翟磊只觉得自己的力量宛如泥入大海一样。

“这么一点实力,还是滚回家吧。”聂离推了一下,翟磊只觉得一股阴冷残暴的内力从自己的右臂袭来,让急忙后撤,甩动右臂,一股难言阻塞感,让他有些不舒服。

这个人的内力有古怪,他刚才觉得聂离就是一个武功极差的富家子弟,不敢动用全部实力,但没想到被聂离给算计了一下,看样子自己不能留手了。

“小子,刚才只是试探一下

,这下看我的厉害。”翟磊大喊一声,身子已经腾空,双臂展开,如同老鹰一样,盯着聂离,准备一爪要了他的性命。

“小鸟而已。”聂离看着翟磊的样子,内力慢慢攀附在右手,竖起一根手指,黑色的内力缠绕在食指上,一指点。宛如利箭一样的黑色内力,直接朝翟磊的手心刺去。

这一下虽然没有发挥出指点江山的全部威力,但夹杂着聂离的不满和自己的一丝意,威力自然不敢小觑。翟磊虽然是先天前期,但聂离也丝毫不惧。

这就是朝廷自己尴尬的地方,江湖中实力强劲的人皆是来自大门大派,除非自己去培养人才,巡查使便是其中质疑,除非自己培养人才,否则鲜有人会加入朝廷之中,而像聂离这种散修,也是因为需要朝廷的庇护,才会加入其中。

翟磊暗感不妙,一股锐利和阴冷的气息被他迅速捕捉到。与刚才的内力如出一辙。“给我破”聂离冷喝一声,内力更是汹涌了。

翟磊的手落在聂离的肩膀上,嘀嗒嘀嗒。一缕缕鲜血从他右手手心滴落,滴在聂离的衣服,血珠没有沾湿衣服,反而顺着衣服滑落在地上。

翟磊吃惊的看着聂离,这一爪为什么没有让他受伤,身上连衣服都没有破开。

“现在可以滚开了吧。”聂离右掌一推,青蟒绞击轰在翟磊的肩膀上,他的身子倒飞出去,站起来后,捂着肩膀,嘴角留下一缕缕鲜血。

肩膀处破开的衣服可以看见受伤的地方泛着黑紫色,翟磊用手捂着伤口,一丝丝血迹流出来,没想到聂离这一掌这么狠,不过是其中夹杂着逆残魔功的特殊内力。

“算你厉害。”翟磊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其他人看着聂离,此人根本看不出来深浅,看起来也极为面生,但这份实力可不简单呀,竟然如此简单的就把武状元打败了。

“归雨请公子上来一叙。”云归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聂离,去吧,实在我去应付她。”莫小头可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拉着聂离的衣服,开口说道。

“好吧。”看着其他几个人期待的眼神,聂离也不想驳了大家的兴致,脚尖一点,身子如同狂风一样掠过,一眨眼,人已经到云归雨面前了,狂舞的风把云归雨的薄纱吹起。

其他人都瞪大眼睛,以为可以从其中窥到一些春光。“公子里面请,也可以把你的朋友带上。”云归雨带着聂离进了一所屋子,莫小头等人也跟着聂离进了房间。

看着几个人进了云归雨的房间,下面的人都是羡莫嫉妒恨,刘中几人觉得自己如芒在背,这群人好像一群狼一样,恨不得杀了他们。

一进屋子,里面传来淡淡的香味,中间有一块极为大的平台,平台四周有着台阶,台阶前几步的地方,摆着丰盛的饭菜,聂离很是平静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云归雨驾轻就熟的走到中间的位置坐下,她旁边还有一个空位置,应该是为今晚入选的人准备的。不过聂离很不识趣的坐在最后,莫小头抓住机会坐在云归雨一边。

云归雨没有变现出不满,莫小头不差于聂离,但她只是感到挫败。“公子,难道归雨

是什么鬼神恶煞吗?要离我那么远。”云归雨半嗔半怒的说道。

“我是,所以还是不要影响云小姐的好。”聂离拿起筷子,吃起东西来,也不看云归雨,后者对于他来说,还不如这些饭菜来的诱人。

“公子真是有趣,来人,把我的琵琶拿来,我为几位公子弹奏一曲。”云归雨走上屋子中间的平台上,两位女子一人拿着椅子,一人抱着琵琶。

递给云归雨,便退下去了。云归雨抱着琵琶,右手手指如同波浪一样,轻轻抚撩,清脆的琴声就传入众人耳中,毫无章法和音律的调子听来也十分和谐。

忽然曲风大变,琴声慢慢传来,云归雨轻声吟唱,软糯的声音带着成熟的沙哑和低沉,配上曲子,如同在诉说一个故事一样。

聂离在看到对方的手法时,就知道是个行家。曲子十分哀愁,不得不说,云归雨的曲子和诗一样,带着她个人的悲苦和哀愁,那些不能说给别人的故事,都汇聚在诗和曲中。

几个人都慢慢闭上眼睛,仔细聆听曲子。只有聂离和莫小头还十分清明,看着云归雨。聂离眼中带着寒冷,曲子很动听,聂离不得不承认,但曲子勾起的伤是他不想去回忆的。

所以他刻意让自己保持清醒。而莫小头却眼中满是贪婪,看着云归雨,就差嘴角流出一缕缕口水了,云归雨本以为几人会沉溺于曲子中。她特意先做了那么久的铺垫。

可一抬头就看见两道不同的目光,炽热和冰冷。尤其是聂离,那双眼睛,冰冷的吓人,但带着忧郁和脆弱,让云归雨右手不由一抖,她的曲子忽然乱了。

但云归雨反应及时,还是补救过来了,并没有影响整体的效果,但莫小头却在琴声断了的那一下,把目光投向了聂离和云归雨之间,眼中哪有什么混浊和欲念,只有一片清明。

但转眼间,他又装作一副好色的样子。一曲作罢,屋子里面沉默了很久,莫小头忍不住大声鼓掌把几个人拉回现实中,聂离也轻轻应和鼓了几下掌。

“归雨见公子不为所动,想必是对我的曲子有什么见解吧。”云归雨看着聂离,一个男人可以在自己的美色和曲子中保持平静,不简单呀。

“见解倒没有,只是觉得很好听。”聂离说道

“好听的话,为什么公子还是这般表情。”云归雨迅速反问道

“就是因为太好听了,才不完美。”这个女人还真是聪明,聂离愣了一下,说道。

“公子所言为何。”云归雨微微皱眉,这句话她不喜欢,有一个人也这么说过。

“曲子应该是由人驾驭,而不是曲子驾驭人。你的曲子太完美了,完美到没有感情融入的很突兀,或者说,你的技艺占据了全部的地方,没有感情太多的容身之地。”聂离开口说道。

曲子十分动听,但感情的部分却极为薄弱,一开口就可以勾起太多的回忆和感情,但聂离却可以轻易的保持平静。

他敢保证,如果是秦心音,她即使不用天音谷的功法,光弹琴,就可以将人拉入她的世界中。

与秦心音比,云归雨还是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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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个人的刀第一百八十七章听到聂离的话,云归雨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琵琶遮住了半张脸,聂离几人也没有全部看清她的神情。“把东西拿下去。”云归雨站起来,之前的两位女子接过琵琶,拿走椅子。

“公子的见解十分独特,想必对音律有什么了解吧。”云归雨看着聂离埋头吃东西,开口说道。

“不怎么懂。”聂离随口拒绝。“别谦虚了,你的箫曲可是数一数二的。”莫小头喝的满脸通红,桌子上已经零零落落的散着好几瓶酒。

“归雨也想听公子吹奏一曲。”云归雨看着聂离,目光带着期待和一丝丝锐意,那是对聂离的挑衅,聂离装作充耳不闻。

“公子这是怯了吗?之前对诗怯了,如今曲艺也怯。只是不知公子的萧曲是不是跟你的诗一样好。”云归雨不咸不淡的声音总带着一丝丝嘲讽,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这样的态度,可以让她在聂离身上找到一丝报复的快感。

聂离没有说话,从怀里面拿出翠绿的竹萧。入手依旧轻盈冰冷,放在嘴边,聂离慢慢吹奏起来,他的曲子没有什么调子,只是随心而吹。

曲调一转,悠悠扬扬的箫声带着独有的悲泣和哀凉。聂离坐在原地,好像又没有在那里。他低垂的眉眼,被萧曲衬着几分不真切。

曲调时常凄婉,时而磅礴,让人听出了江湖厮杀的无奈和热血,也看见了最后孑然一身的孤独和寂寥。一曲吹罢,所有人都沉溺于这首曲子里面。不同人听出不一样的感觉和心境,云归雨也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果真才艺无双。”云归雨看着聂离,后者的技艺或者比起自己差很多,但他的萧曲却带着特殊的魅力,可以把所有人拉入他的曲子里面。

那是一场厮杀的江湖,只有一个人为了活着而活着。可最后当他回头,却发现一片尸山血海,身边空无一人。

“云小姐谬赞了。”聂离把竹萧收起来

“这么久,都不知道公子的名讳。”云归雨见聂离如此冷淡的回答,只能把话题转移到另一边。

“聂离。”聂离说完,其他几个人都做了一番介绍。

“离人几般愁,唯有相思知。”云归雨拿起酒杯,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自己的脸,喝了一杯。

“被云小姐这般夸赞,在下甚慰。”聂离只是抱拳,又把脑袋低下来。这让云归雨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难得遇见这样的男人。

“云小姐,别理他那种无趣的男人。”莫小头调笑一声,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莫公子说笑了,只是觉得聂公子这种人很难见罢了。”云归雨用手挡着嘴巴,轻笑一声。

“他呀,是心里有人,自然不会多瞧其他女子。”莫小头喝了一杯酒,看着聂离。云归雨看着聂离,没想到他这种人,竟然还会喜欢别人,说来也是,再铁石心肠的人,心中总有一块柔弱的地方留给一个人。

“那个人如何。”云归雨开口说道,她有些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这样的人如此着迷

。“那个人,说来大家都认识。云小姐大可以猜猜。”莫小头说道。

“江湖那么大,归雨实在不知道是谁。”云归雨摇头说道。

“是天音谷的秦仙子。”莫小头一副促狭的眼神。

“秦心音不论样貌还是才艺,皆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归雨自愧不如。”云归雨没想到聂离竟然喜欢的是秦心音。

“不过听闻,秦小姐好像与花满间成亲了。”云归雨恍然大悟的想到了什么,实则是想用这个,在与聂离对决中扳回一城。但看聂离,好像无悲无喜的样子,很平静。

聂离继续夹了一块食物,只是他咀嚼的很慢,好像是噎到了,又喝了一口酒。云归雨看着聂离,这是聂离今晚第一次喝酒,看样子他的内心不是如表面一样平静。

“你喝多了。”聂离对着莫小头说道,言外之意,就是莫小头说了不该说的。可莫小头还是没有在意的样子,不过也停止了这个话题,与云归雨随意聊着。

“云小姐是哪里人氏。听你的口音,好像是宋都本地人。”莫小头随意的问道。

“莫公子真是聪明,我就是宋都人。”云归雨点头,脸上带着一丝丝惊讶。

“云小姐怎么会来这仙人居呢。”莫小头问起一个敏感的话题。

“如果不是家境贫寒,也不会来这里。小时候,家里太穷,为了养活其他人,父亲把我卖到这里。”云归雨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人心生无限的怜惜。

“那你就不恨他们吗?这样的父母,未免太不是东西了。”莫小头问道,如此狠心的父母。

“他们也没有办法,而且来了这边我过的很好。”云归雨偏过头佯装擦眼泪,但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头转回来,又恢复之前的样子。

“云小姐能这般想,也挺好的。我为之前的话道歉。”莫小头举起一杯酒,只是在抬头时,他微眯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云归雨。

聂离低着头,只是喝酒的频率比之前更快了,秦心音的话题还是让他有些烦躁。一瓶又一瓶,聂离很快就喝的不省人事了,莫小头看着聂离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云小姐,抱歉了,我这兄弟不胜酒力,已经醉了。我想我们该走了。”莫小头双手捧着一杯酒,仰头喝尽。

“还是让聂公子在榻下休息吧,几位也在仙人居就寝。免得外人说归雨招待不周。”云归雨看着聂离,没想到这个人外表冷酷,酒力却如此差。

“这样也好”莫小头说完,就站起来,摇晃着身子,带着其他三个人就出去了。“云小姐,可要照顾好我这兄弟哦。”莫小头在出门关上门时,不忘促狭的看着两个人。

等几个人都走了,云归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聂离,走到聂离面前,看着他红彤彤的侧脸,与红衣服倒是很搭配。

云归雨抬着聂离的身子,发现纹丝不动。心头疑惑,用了几分力气,却发现极为吃力,聂离看起来极为消瘦,但怎么会这么重呢。摸着聂离身上的衣服,云归雨试着

将聂离的衣服脱下来。红衣刚脱离身子时,就轻飘飘落在地上,聂离的重量也减少了。

没想到这件衣服如此特别,只是看起来也极为轻巧,怎么会这么重。云归雨试着拿起地上的衣服,发现极为轻巧,但穿在身上为何会那么重。

抬着聂离来到内阁,里面装饰的十分华美,云归雨把聂离一把扔在床上,她累的额头都渗出一点汗。“小姐,要不要杀了此人。”就在云归雨看着聂离时,一个黑衣人从一边钻出来。

“不用,这个人还有用。”云归雨抬手制止了黑衣人,虽然她对聂离也有些不满,但在了解到聂离的一些情况后,她决定留下这个人。

“他刚才那般对小姐。”黑衣人有些气愤,他刚才在里面都看见了。不论是这个人的无视,还是之前那个人的无礼,都让黑衣人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了。

“聂离,潜龙榜的新锐天才,而且初入江湖就获得晓天阁的赐号,以后天境的实力打败先天境,前几日更是与潘家发生冲突,但潘帅即使亲自出马也没有讨到说法。听闻范相更是出面保下此人,你认为这样的人,是咱们可以随便杀的吗?”

“而且最近风头比较紧,那几个家伙已经准备开始了,咱们不要惹祸上身。而且此人对我的计划还有用处,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云归雨看着聂离熟睡的样子,嘴角挽起一丝魅惑的笑容。

“你去把他的衣服脱落。”云归雨吩咐一声。“小姐,你这是干什么。这样的人,不值得。”黑衣人连忙劝阻,小姐难道准备靠肉体拴住这个人吗?

“别废话,照我说的做”云归雨语气有些严厉,黑衣人上前去脱聂离的衣服,内袍被解开,一身的伤疤纵横交错,其中不乏一些致命伤。小腹四条黑色的纹路显得极为诡异。

黑衣人看见聂离这一身伤疤,也有些惊讶,本以为聂离应该是大门大派培养的温室的花朵,可如今看来这一身伤疤,这个人也是刀剑里滚着出来的。

“把裤子也脱了”云归雨脸蛋有些红,羞涩的说道。黑衣人照令把裤子也脱了,聂离有些萎缩和苍白的右腿也暴露出来。

“晓天阁上有言,此人身有缺,怕就是右腿的问题了。可惜了,竟然是个瘸子。”看着聂离不对称的左右腿,云归雨竟然有些惋惜。

纵然天资好又如何,身体有缺,不可能走到武道的巅峰的,他会一直差人一等。

“好了,你可以退下了。”云归雨命令一声。

“小姐,我们有很多办法,没有必要。”听到这话,黑衣人再一次劝阻。

“我让你退下。”云归雨喝了一声。

黑衣人只能无奈的退下,云归雨拿出一把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指,在床单上滴落一滩血迹,然后从梳妆台上拿出一瓶药膏,抹在伤口上。

咬着牙,她脱下自己的衣服,爬到床上。

强装镇定的躺在聂离身边,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聂离,拉下床边的轻纱。

盖上被子,一切都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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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个人的刀第一百八十八章熟睡中的聂离觉得有一个滚烫且柔软的东西在自己的怀里,在给他一丝丝温暖时,又压的他有些不适应,睁开眼睛,入眼的是装饰好看的床铺。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花香,聂离这才想到自己的房间可不是这个样子,他猛地坐起来。

“哎呦”因为聂离身子停直,云归雨直接从他的身子翻到一侧。听到云归雨的娇呼声,聂离头皮隐隐发麻,自己不会行了男女之事吧,他没敢去看云归雨。

云归雨用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眼神幽怨的看着聂离。“这。”聂离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来,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云归雨,裸露的香肩,散发着诱人的光彩。这是聂离第一次看女人的身体。

“没事,你可以走了。”云归雨没有哭闹,只是装作很平静的样子,让聂离离开。

聂离也瞥见了床单上的红色,他身子僵硬,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那滩血迹是什么,他心里自然是知道的。

“我会负责的。”聂离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他也没想到酒后会误事,而且莫小头他们几个人为什么不带着自己一起回去,现在惹上事情了。

“你喜欢我吗?”云归雨看着聂离的眼睛,开口问道。

“不喜欢。”聂离犹豫了一下,如实的说道,他的确不喜欢云归雨。

“那你还是走吧,昨晚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依旧是仙人居的花魁,你还是你的江湖儿郎。”云归雨说道,低着头不去看聂离,语气隐约带着哭腔。

“我会帮你赎身的。”聂离看见云归雨的样子,心中也只能叹息。

听到聂离的话,云归雨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期盼。“可是,掌柜的不会同意的。”云归雨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眼神又变得落寞起来。

“先穿好衣服,把掌柜叫来商议一番。”聂离快速捡起地上的衣服,躲在云归雨看不见的地方将衣服穿好。而云归雨眼中也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她也减起地上的衣服。

等两人穿好衣服,云归雨撑着床沿,慢慢站起来,倒吸着凉气。聂离看着她皱眉的样子,走到她身边,把手搭在肘部,轻轻托着云归雨。虽然不屑于被男人触碰,但云归雨还是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半依在聂离的身上。

两个人一出内阁,就有几位侍女将洗漱的工具摆好。“小红,你下去叫一下柳姨。”云归雨朝一个小侍女说道。

聂离估摸这个柳姨应该就是仙人居的掌柜了,半盏茶的时间,一位成熟美丽的女人就映入聂离的眼帘,柳姨约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五官精致妖冶,丰腴的身材和成熟的气质让人目不转睛,只是眉宇间的淡淡威严之色,透露着这个女人的精干。

“归雨,怎么了。”柳姨看见云归雨半依在聂离身上,昨晚应该就是此人胜出了吧。只是叫自己上来有什么事,她心中也有些疑惑。

“柳姨,昨晚我与聂郎情投意合,行了男女之事。”云归雨一脸娇羞,缩在聂离怀里,更加不敢去看。

“什么,你与他行了男女之事。”柳姨一脸震惊,指着聂离的手指都有些颤抖。“小子,你可知道,我仙人居损失事小,归雨名节

事大。”柳姨一下子调整过来了,看着聂离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是来替她赎身的。”聂离说道。

“赎身,你掏的起吗?你知道这宋都,多少世家子弟,皇亲国戚想从我这里赎走归雨,我都没答应,只因为他们给的太少了。你以为你比他们有钱吗?”

“你说,多少钱。”聂离不会与对方多废话,而且他也知道,云归雨的赎身价钱肯定不会低,她可是这里的花魁,而且还是艳名动宋都的大人物,自然是仙人居的摇钱树。

“一万两黄金。”柳姨看着聂离,狮子大开口,不说聂离了,连云归雨都没想到柳姨会这么说,一万两黄金,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聂离怎么掏的起。

“我知道了,日后必会带来。”聂离信誓旦旦的说道。“一万两黄金,小子,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别为了钱,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柳姨带着一点讥讽。

“走了,放心,我会带你走的。”聂离看着云归雨,留下一句话就走了。只是看着那削瘦的背影,云归雨忽然晃了神,他们都是这么走的。

也都是这么说的,只是他再也没回来,你恐怕也一样吧。“归雨,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可是能看出来,你还是处子之身。”柳姨见聂离走了,来到云归雨身边。

“只是想利用一下此人罢了,目前来看,计划还算顺利。”云归雨把思绪收回来,开口说道。

“男人有几个靠的住的,估计这小子一走,就不会来了。”柳姨嗤之以鼻的说道。

“不会的,他应该会回来的。”云归雨怔怔的出神,口中的他,她也不知道是在说谁,是那个人,还是刚才走的聂离。

走出云归雨的房间,莫小头几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聂离对着他们可没有好脸色,竟然把自己一个人扔在哪里。“别生气,这不云小姐钟意于你,我们也不好插手。”莫小头自然看见聂离阴沉的脸色了。

“滚蛋。”聂离骂了一句。“怎么了,云小姐的滋味如何。”莫小头一看聂离的样子,就知道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

“我喝醉了,不知道。”聂离随口说道。“那你的言外之意,就是有做那种事情了。”莫小头一下子抓住聂离话里面的漏洞。

“云归雨就什么都没说吗。”莫小头问道。

“她让我走。”聂离说道

“吃干抹净,拍屁股走人,可不是你的作风。”莫小头诧异

“我答应了,带一万两黄金过来为她赎身。”聂离说道。

“一万两黄金,你没疯吧。那可是一万两,你以为是烂大街的白菜,说有就有的。”莫小头几个人听到这个数目,也是膛目结舌,这么大的数目,聂离去哪里弄,难道他的隐藏的富家少爷。

“答应了的事情,我自然会办到。”聂离看着莫小头,他也知道自己想去凑齐这一万两,可谓是难比登天,但他觉得这是作为男人的尊严和选择。

“天枢阁内,如果你完成任务,是可以获得奖励的。”王志的话为聂离拨云见日。

“那就好。”见自己还是有办法的,聂离心中叶有些慰籍。

“任务越重要,获得的赏金越多,如果是掌刑亲启的任务,说不定还会获得额外的奖励。”王志看着聂离,但他没有说的是,凡是被掌刑亲启的任务,就没有简单的。

王志不说,聂离也能猜出来,掌刑就是皇上,想让皇上亲启,自己的实力必须有,任务肯定也十分艰难。目前,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差了。

几个人回到客栈,聂离直接回到房间,把面具和令牌一拿,秋雨刀也拿在手上。

“聂离,你干什么,不会准备跑路吧。”莫小头看着聂离急匆匆的样子,难道聂离真的要做薄情郎,负心汉,吃完就走吗?

“我是哪种人吗?”“说不定就是。”

“小头,这几日,我要去找苟老,突破先天境。”聂离下定决心,自己的缺点就是对武道的理解和底蕴太浅,而苟老这个便宜师傅,说不定可以帮自己。

“王大哥,我们走吧。”聂离跟着王志,就来到天枢阁,戴好面具,走进天枢阁,里面的人看见聂离也没有很惊讶,最近他们都听说了,七杀换人了。

聂离驾轻就熟的来到破旧的屋子前,刚准备敲门。“别敲了,进来吧。”里面传来苟老的声音。聂离推开门,苟老还是一如既往的趴在柜台前。

“小子,怎么今天来找我来了。”苟老头也不抬,继续趴着,随意的说道。

“我想突破先天境。”聂离看着苟老,开口说道。

“为什么要突破先天境。”苟老问了很无聊的话题。

“为了变强。”聂离说道。

“这个理由不够。”苟老把聂离的理由驳回。

“为了欲望。”聂离再一次回答道,变强无非就是为了活着,为了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这些,就是他内心的欲望罢了。

“把面具和刀放下,跟我来吧。”苟老起身,聂离精神一振,把面具和秋雨刀放在柜台上,跟在苟老的身后。

苟老带聂离来到一处阴暗的小屋里面,里面摆设十分简陋,聂离发现这里的光线是真的昏暗,自己根本看不见什么。

“咔嚓。”一声巨响,聂离只觉得屁股被人踹了一脚,他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感觉身子急速下坠。

“咚”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聂离心头感到一丝不妙,苟老难道要害自己。

“小子,你的底蕴太浅了,想在短期内突破先天,就需要一些特殊的方法。”苟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些书,你先拿去看,增强一些武道底蕴。有什么疑问,就问我,一天不突破先天,一天就别想出去。”苟老的声音变得极为冰冷和严肃。

“而且里面,我会不时给你请一些客人。你可不要死了。”

“放心,我会活着出去,然后给你一点教训。”

“好,要的就是你这点志气。到时你能出来,我就给你一场大机缘。”苟老说完,就没有了声响,四周一片寂静,墙角忽然出现一个小暗门,扔进来几本书。

此时,外面漆黑的房间里面,亮堂堂的。

“苟老,这就是你说的,七杀吗?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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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个人的刀第一百八十九章男子面容儒雅,年过四十,眼角有一些岁月的痕迹,嘴边留着短短的胡子,看起来虽然有些沧桑,但陪着他的气质却刚刚好,穿的一身素雅的白袍。

可即使面对苟老,他也带着一种孤傲和高人一等,好像那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

“是很一般。”苟老没有反驳,的确不论从哪方面看,聂离都很一般。

“不过他年纪小,而且心够狠。”苟老又夸了一句,的确,聂离的实力不怎么样,但他年纪小,他才十五岁。而且这个小子手段狠辣,武功招式歹毒,是个好苗子。

“但你别忘了,他是一个瘸子,先天之前,或许看不出来,但先天之后,身体的残缺对于武道来说,是极大的阻碍。”男子说道。

苟老沉默不语,的确,身体的残缺,可不是靠天赋和年纪就可以弥补的,那是无法躲避却要不得不面对的不足和无奈。

“所以我才想用这个方法激发他的潜能,让他一举突破先天。”苟老看着一侧紧闭的门。

“这种方法可是九死一生,你就不怕他死在里面吗?”男子问道,想来此人前脚获得苟老的认同,后脚就被苟老踹到那个地方。

“不怕,他不会死的。”苟老笃定的说道,如果是其他人,他也许没有把握说那句话,但聂离一定可以,不论是对力量的渴望还是对生的欲求。最重要的就是,他是那人教出来,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死掉。

“哦,这么有自信。”男子听到苟老的话,挑了一下眉头,苟老竟然对此人这么看重。

“圣上,如果他要是活着出来呢。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苟老开口说道,眼前的男人就是南宋的皇上,也是天枢阁的掌刑。

“苟老,你竟然敢跟朕讨价还价。”皇上说话的气势有些威严,气势也有些盛气凌人。

“为了他,讨点好东西。”苟老说道。

“好,如果他可以走出来,朕就答应你。如果他走不出来,你也要答应朕一个要求。”皇上开口说道,聂离殊不知自己在试炼时,外面已经做了这样的交易。

聂离拿起地上的书,打开观详一番,都是极为普通的武学,里面的招式对于聂离来说,是那种极为粗陋的,他不明白苟老为什么要给自己如此普通的武学。

照着功法上的招式练了一遍,聂离觉得动作很简单,一遍过后,聂离没有丝毫的感觉,他开始思考苟老给他这些书到底是为了什么。

聂离又多练了几遍,他发现招式已经完全吃透了,甚至在练习的过程中,他隐约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觉,虽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聂离觉得这对于自己的武道来说,是有好处的。把苟老给的书练了一遍又一遍,聂离把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了学习中。

“小子,把书上的内容都练完了吗?”四周传来苟老的声音。“练完了。”聂离十分平淡的回答一声,他知道苟老绝不会这么简单的问一句,之后肯定会有事情发生。

“好,第一道试验来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本事了。”苟老说完,墙壁一侧就打开了,聂离看见一条幽暗的通道,黑漆漆的一片

,透着危险的气息。

“咚咚咚”沉闷的脚步声,一道小山一样的身影朝聂离走过去,强烈的压迫感,如同山一样,充斥着整个密室。极其魁梧的身影映入聂离的眼中,一米七五的聂离只到对方的胸口,他只能抬头仰望着。男子面容丑陋,一脸横肉,如同野兽一样。

“罢,如果可以杀死眼前的人,那么你就可以得到释放。”苟老的声音响起来,男子听见之后,大声吼叫着。声音一层接一层,在聂离耳边不断炸开。

“聂离,罢是先天初期,他是你的第一个对手,你好自为之。”

聂离只觉得震耳欲聋,罢直接一掌拍下去,聂离蹲下一个侧翻,而他刚才站的地方,直接出现一个巨大的掌印,此人的掌力极大。罢轻跳起来,庞大的身子朝聂离砸过去。

天魔九转,第一转。魔纹开始爬上聂离的脸庞,罢砸起漫天烟尘,砸碎的还有聂离的残影。“喝”聂离的声音从灰尘中钻出来,一脚踹到罢的脖子上。

“嘭”一声闷响,聂离只觉得自己踢在铁板上。“跑不掉了吧。”罢露出残忍的笑容,他的说话声如同金属摩擦般刺耳,一把抓住聂离的脚踝,罢一把将聂离扔出去。

“咚”聂离的身子陷入墙体中,五脏六腑好像拧巴在一起,嘴角流出一缕缕鲜血。罢大步朝聂离冲过去,聂离敢保证,如果躲不掉,自己恐怕就会被砸成碎肉。

天魔九转,第二转。第二道魔纹爬上脸颊,聂离身影闪烁不停。“小鬼,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罢不断看着聂离逃跑的身影。

“天地无情”聂离闪到罢的后面,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脚。可他没想到,罢如此庞大的身躯,却十分敏捷,身影一闪,爆发出与刚才天壤之别的差距。

“小子,你的招式,动作都太大了。”罢的声音在聂离身后响起,一拳砸在聂离的背脊,倒飞的身子如同炮弹一样落在地上,砸起一个几尺深的圆坑。

“陨石落。”罢庞大的身子如同陨石一样,朝聂离落下的地方砸过去。罢的身子填满了大坑,然而凭着他的身躯和力量,让这个坑更是大了几圈。这样的力量,聂离显然是活不了。

“混蛋,老子可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就在罢以为聂离被砸死时,身下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他也有些惊讶,这一招,一般先天中期的都不敢硬接,被自己这样一砸,不死也是重伤。可聂离呢,罢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一点点抬起来。

身子在一点点升高,失重感让他有些畏惧。他看着四周的墙壁在下沉,那托着自己的双手不见了,他知道,那个人不见了。这个想法刚涌上心头,他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的额头有一道转动的佛印,浑身发着黑金色两种颜色,金光在肌肤上闪耀,黑气萦绕着身体,脸上四道魔纹在眉心汇聚,围绕着佛印,形成一个从未见过的图案。

不过他的眼睛,才是最让罢害怕的,那好像不是人类的眼睛,没有一丝感情,好像恶鬼一样。黑色的眼仁,红色的瞳孔,黑的滴墨,红的如血。

聂离的双拳快速的击打,他摒弃了

太多的起手式和气势的融入,就按照刚才苟老书中记载的。极致简单的拳法,速度和力量,这才是他追求的。

一秒数拳,聂离的拳头在不知不觉中,力量和速度比刚才更甚,阴煞诡异的气势也在不知不觉中融入拳法中,罢被打的鼻青脸肿,鼻血如雨的挥洒。

一指点,双手食指疯狂点动,落在罢的周身。无数血箭透体而出,天魔变之下的聂离,整体实力提高的太多啦,加上他摒弃之前招式中的错误,武功自然更加厉害了。

“天地无情”聂离右脚快速踢出,原本一招的时间,被他足足踢出三脚,第一脚将罢的身体镶入地面中,后两脚接着落在他的身上,地面只有一道巨大的脚印。

聂离落在地上,看着脚印中的罢,已经不成人样了,脑袋塌陷一半,身子全是血洞,身体也如同被挤压的肉泥一样,四溅开来。

见罢死了,聂离解除了天魔变,没想到第一道试炼就让他掏出了全部的底牌,后面的人一定非常棘手,如果不是最后他把招式融会贯通,怕是都打不过罢。

看样子苟老给的书,需要再仔细钻研一下。不过目前他要面对的问题时,自己的伤势,以及内力的消耗,虽然魔丹会慢慢治愈和回复内力,但这些都需要极为庞大的血气和能量。

聂离看着罢的身体,咽了一下口水,以前的魔丹也吸食过别人的血气,不过那都是在聂离不知情的情况下,如今需要他自己主动去吸食。

想到要去吸食一个人的血气来治疗自己,聂离就下不去手。他刚抬起的脚步又落了下来。

“小子,还活着吗?”苟老他们在外面听见没有了动静,开口说道。其实给聂离安排罢,也是他故意为之,之前与聂离的交手,他知道聂离隐藏了底牌,而且他的实力肯定不差。

所以要想压榨出他的潜力,自然不会给他简单的对手,罢可是先天初期中最强的人,一般的先天中期的人也打不过他,所以,苟老有七分的把握聂离能打过罢。

一个是速度快,但另一个肉身极强,力量还特别大。但聂离的招式的爆发力极大,他能打过罢,但自身肯定不好受,必然受了伤,内力也所剩无几。

这种情况,就是苟老想要看见的。

“放心,还活着。”聂离对苟老的语气可不好,第一道试炼就这么强,之后的话,聂离都不敢去想。

“活着就行,三个时辰后,第二道试炼,你做好准备。”苟老说道。

“苟老,好歹给我一点吃的。”聂离急需要补充体力,最重要的就是给魔丹提供能量。

“想吃饭,就活着出来。”苟老极为无情的说道。

“谁知道你的试炼要多久,估计不被人打死,我就要饿死。”聂离不满的说道。

“试炼的话,你突破先天,自然就出来,待多久,完全是看你自己了。饿的话,里面又不是没有吃的。”苟老说道。

言外之意很明白,聂离想早点出来,除非自己早点突破先天。

另外,饿了的话,可以吃那些尸体。

聂离背脊一凉,把目光投向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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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一个人的刀第一百九十章这是聂离第一次有意识的运用逆残魔功的这个作用,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如果得不到治疗,那么下一波,苟老的试炼,自己是绝对撑不下去的。

聂离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朝罢走过去,用手按在罢的尸体上,聂离觉得自己的魔丹在颤动,它好像在兴奋,一股吸力涌向聂离的掌心。

他想松开手,但魔丹的渴望,在一方面影响他的心神,让他的手,久久不愿离开尸体,血气从罢的身上钻出来,缠绕在聂离的手背上。

一滴、两滴,血气开始在自己的手背上汇聚成一个血球,而罢的尸体被榨的一干二净,已经化为一具干尸,手离开尸体后,血球开始钻入毛孔中。

一道奇异的力量钻入丹田,魔丹不断颤抖,血球瞬间就被吸食干净了。而从魔丹上传递给大脑的感觉中,聂离只觉得灵魂都在颤栗。那种滋味和感觉,让他上瘾,聂离双目赤红,喘着粗气,精神上的振奋让他忘记自己的伤势。

而身上的伤势,也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在痊愈着,聂离用左手死死抓着右手手腕,因为太过用力,手腕上留下五道指甲的抓痕。

一炷香的时间,聂离终于从对鲜血的渴望中走出来,他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躺在地上,闭着眼睛,那种余味还在脑海回荡。

站起来,聂离知道自己的时间不能用来浪费,他开始不断操练基础的功法,速度越来越快,在练习中,聂离也对自己的武功有了一定的见解和融汇。

以往的招式太过一板一眼,而且起手动作太大,遇见高手,很难打到别人,但如今将各种招式和武功融会贯通,自然可以在战斗中随机应变。

“小子,休息好了吗?”苟老的声音传来,聂离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他知道第二道试验来了,自己必须谨慎面对。

“有什么都放马过来吧!”聂离大声说道,中气十足。苟老听见,也微微惊讶,没想到聂离恢复的这么快,与罢打完,他的伤势肯定不轻,可这才多久。这份恢复的能力,不亏是那个人教出来,跟他一样是疯子。

“第二道试炼,开始了。”苟老说完,就没有声息了。聂离自然没有在意。他提高警惕,谁也不知道下一道试炼是什么,也不知道墙体的那一个地方会突然被打开,从里面钻出一个人。

“吼吼吼”一声虎啸声回荡在密闭的房间里面,一处墙体升起来,里面是一个铁笼,笼子里面是一头通体漆黑的老虎。

“第二道试炼,杀死它。”苟老的声音响起来,铁笼也随声音结束而打开,黑虎直接从笼子里面蹦出来,苟老那句话不知道想给聂离说,还是给老虎说。

黑虎跑出笼子,聂离这才看清它的全貌,体长两米,身高一米几,粗壮的尾巴上挂着倒刺,一股阴邪之气从它的身上散发出来,聂离隐隐觉得这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但困兽之斗,他和老虎,只能有一个活着。聂离看着黑虎,那双瞳孔散发着强大的威势,让聂离都觉得巨大的压力。

“吼”黑虎吼了一声,就朝聂离扑过来,聂离蹲下身子,在地上滑行,躲过黑虎的扑击。“咚”地面都有些晃动,聂离回头一看,黑虎已经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这个力道,可是丝毫不输给罢,苟老还真是狠心呀!

“天魔九转,第二转。佛前三叩首,一叩。”聂离直接开启天魔九转,而佛前三叩首是为了保命,他可不敢保证现在这个身子可以挡住黑虎的一击。

看见聂离身上逐渐高涨的气势和那跟自己极为相似的阴邪之气,黑虎咧了一下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一尺的尖牙,足够贯穿撕碎自己了。

“啪”黑虎甩了一下尾巴,锋利的倒勾,直接把地面撕裂。聂离隐隐觉得,那个尾巴,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群魔乱舞。”聂离一个箭步冲到黑虎的面前,身影不断纷飞,黑发狂舞,双脚不断落在黑虎的头上,沉闷的打击声在寂静的密室中回荡。

但黑虎好像没有收到什么影响,甩动尾巴,聂离感受左侧一道劲风,在空中扭动一下身子,强行躲过了这一下。

站稳后,聂离只觉得左腿有一丝丝刺痛感,看了一下伤口,已经发黑发紫了,看样子那个倒勾是有毒的,不过有魔丹,聂离也不担忧。

只是要解毒需要一点时间,毒素带来的麻痹和刺痛,让聂离的左腿有些迟钝。

黑虎见聂离迟缓一下,便迅速扑上来,虎口张开,尖锐的牙齿就准备咬碎聂离的脑袋。

“畜生,太小看我了吧。”聂离直接天魔九转第四转,双手抓住黑虎的嘴巴,巨大的咬合力,让聂离的双臂都感到酸痛,如果不是为了活下去,他恐怕早就放手了。

“噗嗤”黑虎直接抬起虎爪,狠狠在聂离的胸前抓了一把,三道血痕外翻,露出红嫩的肉和森白的骨头。

聂离咬着牙,剧痛让他的力气反而更大了,他抓住虎牙,狠狠的把黑虎扔出去。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便又站了起来,身上有一些擦伤。

这点伤势反而让黑虎更加暴躁,它大吼一声,这一次的吼声比刚才更具威势,聂离只觉得耳膜一阵发麻,急忙运转内力抵御黑虎的吼声。

“你还真是狠呀,前面的罢,是江湖成名多年的高手,被你毁掉经脉陪这小子练武。如今又把毒蝎虎拿出来,这种异兽,你一直可是很宝贝的。”皇上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吼声,开口说道。

“这个小子,我可是下了压上全部的身家。”苟老也是调笑道。

“很好奇这个人的成长,希望他对得起你的看重。”皇上笑了一下,其实他对聂离不是很看好,毒蝎虎这种异兽,在先天境鲜有敌手。不是说它多强,而是他尾巴上的毒,根本无药可解。

聂离之前与罢打过一场,不论状态还是实力,都不是全盛状态,如今遇见毒蝎虎,怕是要落入虎口了,苟老风光一辈子,老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呀。

苟老依旧风轻云淡的样子,他知道那具瘦弱的身躯里面蕴含着怎样的力量,那个人教出来的,不会这么差,那样就太负他的大名了。

“吼。”一声比虎啸还要嘶哑疯狂的吼声响起,皇上听到这声,眼中闪过惊讶和好奇,而苟老嘴角则是挂起一道微笑。

聂离也效仿虎啸声,将内力运回丹田,用力吼出,毕竟是第一次,聂离更多的带着是自己的情绪,是不输于黑虎的霸气,是不屈于死亡的不甘。

“来呀,看谁先死。”聂离双目一片漆黑,他没有运转天魔变,他现在的状态根本负荷不起,但如今这个状态,丝毫不逊色于天魔变,甚至更强,因为聂离已经完全疯魔了。

这是魔丹的反噬,聂离知道,当自己被心中的杀意和愤怒占据身体时,魔丹就会占据这个身体,它会让另外一个聂离出现,那个他更强、更狠、更冷。

聂离身影在空中接连闪烁,四道残影让黑虎分不清真假。“天地无情”“镇”“一指点”聂离直接把所有的内力都运转出来。

一脚瞬间踢出三道天地无情,背后的佛印也轮转的砸在黑虎的眉心,一道巨指从天而降,与黑色的巨脚相呼应,好像天上落下一个巨人。

所有的招式砸在黑虎身上,地面掀起无边的烟尘。待烟尘散去,聂离瞪大眼睛,黑虎没有死,只是收了不轻是伤,背后塌陷了几块。

最严重的还是那一指,直接贯穿了它的身子,一缕缕血从伤口流出来。“送你最后一程。”聂离看着黑虎奄奄一息的样子,俯身冲过去。

拳法已经施展,拳势在空中汇聚,这一拳下去,保证可以轰碎黑虎。

只是这一拳还没有落下去,一道黑光就先穿过聂离的身子,黝黑的倒刺从后背钻出去。

聂离瞪大眼睛,没想到黑虎竟然是佯装示弱,待自己松懈,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没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一头野兽身上。

“死地同赴”聂离可不会这么倒下,最后他使出青蟒毒掌的第三式,掌心如同张口血盆大口的急忙一样,刺穿黑虎的虎口,手心攥着一个鲜红的脑袋。

黑虎倒下了,倒刺拖曳着聂离也一起倒下,麻醉和刺痛感席卷整个身体,聂离必须要为魔丹提供能量,否则这些毒素足够自己死无数次了。

“吃吃吃”一声声呼唤在聂离脑中回荡,他一把扑在黑虎的身上,一边啃食它的尸体,一边用右手吸食血气。

身上的刺痛感在一点点消失,聂离觉得自己的肉身好像在一点点增强,胸前的伤口也已经开始结痂。

当黑虎只剩骨架和一副皮囊时,聂离才停下自己进食的步伐。

胸前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连被倒勾刺穿的地方也长出了新肉,不过让聂离最惊喜的是。

第四道魔纹增长了许多。说不定可以在突破先天境时,一起突破天魔九转的第五转,到时自己的实力一定可以增长很多。

不过这个想法很好,聂离现在要坐的就是调息,下一次试炼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而且对手一个比一个难,如果不是自己对毒有抗体,恐怕早就死了。

聂离闭上眼睛,开始打坐起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个人的刀第一百九十一章聂离不断吞噬毒蝎虎的血肉,不过比起罢,毒蝎虎提供给聂离的能量会更多一点。聂离把全身心都投入消化血气中。

苟老和皇上听见里面一下子陷入寂静,心中也各是百味陈杂。皇上认为聂离肯定活不下去,不过最后只是垂死挣扎。

而苟老,也在一瞬间陷入疑惑,自己会不会对聂离期望太高了。“小子,还活着吗?”苟老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放心,我很好。”里面沉寂了一会儿,苟老的心已经凉了一半,刚叹了一口气,就听见聂离的声音,力量感十足,皇上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后天圆满先后打败了罢和毒蝎虎,这小子着实有些意思。如果真的可以活着出来,那么自己真的有必要见见这一任的七杀了。

“一个时辰后,最后一道试炼,不破先天终不休。”苟老强忍着内心的喜悦,故作冰冷的语气开口说道。

聂离没想到时间更加短了。留给自己准备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而且苟老也说了,不破先天,这道试炼就不能结束。

盘膝坐在地上,聂离闭目凝神思考,他知道自己的不足,便是对武道的理解不够,内力自己已经够了,是自己对先天的不了解,先天到底是什么。

先天和后天到底有什么差距。“苟老,先天到底是什么。”聂离开口问道,他还是想问一下,这个念头如果破开了,那么先天就指日可待了。不过苟老应该不会指点自己吧!

“先天之下,终究只是普通的武夫,运用内力与一招一式中。而先天之上,周身经脉皆通,那个身体才是练武最好的材料,那时的内力由心而发,力随心动。”苟老简单的说了一句,却在聂离脑海中不断回荡。

力由心发,经脉皆通。这是两个条件,力由心发以及经脉皆通,自己对于内力的掌握也已经越来越熟练了,只是这个经脉皆通,到底是怎么回事,经脉不是一直都是通的吗?

就在聂离不断摸索时,苟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聂离睁开眼睛,他知道第三道试炼来了。

睁开眼睛,警惕的环视四周,忽然,墙体的一块被打开,聂离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怎么可能,聂离心中只有惊讶和疑惑。

眼前的人是,当初阻拦自己求药的铁索帮何掌事和聚义庄的姜侍奉。他们的长相也没有变,何掌声手上提着父亲的尸骨,瘦小的姜侍奉怀里抱着秦心音。

她一身红妆,看起来十分好看,只是那双眼睛皆是死气,面无表情的看着聂离,露出一丝凄婉的笑容。

“小子,你还是这么弱呀!”何掌声将聂江生的尸体扔到一边,尸体被鞭笞的面目全非。

“而且你这个小娘子也是极好的,尤其是那方面,也真是棒,花满间也真是不会享受。”姜侍奉一边把玩着秦心音的身体,一边看着聂离,轻蔑的说道。

“啊!”聂离大吼一声,天魔九转,第四转。“山河如血,你们都给我去死。”聂离五官扭曲,面容狰狞,当面就踢出山河如血。

“我看看你敢吗?”姜侍奉把秦心音的尸体挡在面前,聂离看见秦心音,只能停止运转内力,这突然的停息,让聂离的经脉收到了不小的损伤。

“哈哈哈,还真是痴情的人啊,可是你看看这美人,是愿意跟你这个废物,还是愿意跟着我吃香喝辣的。”姜侍奉挑起秦心音的下巴。

可后者一句话都没有说,这让姜侍奉有些不满,捏着秦心音的下巴,踹了一脚,凤冠掉在地上,一头青丝披散开来,她还是面无表情,如同死人一样。

“我要杀了你。”聂离大喊一声,而且没有秦心音阻拦,他一个箭步冲到姜侍奉面前,一指点,指尖发出一道霸气的指印,但落在姜侍奉身上,只在衣服上留下一个孔洞。

“废物,还真是弱。”姜侍奉抓住聂离的手指,用力一掰,聂离的手指九十度弯过去。

“唔”聂离咬着牙,五官都拧在一起,五指连心,其中的痛楚可想而知。“就你这点实力,还想着报仇,还想着成就至尊之位,早点回家当你的船夫吧。”姜侍奉一掌拍在聂离胸口。

之前的伤口顿时都裂开了。“我要杀光你们,杀,杀,杀。”聂离双目赤红,他心中的恨意被激起,毫无章法的对着姜侍奉和何掌声冲过去。

但根本不能奈何对方丝毫,反而害的自己遍体鳞伤。几个回合下来,聂离已经一身伤势了,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肤了。

“小子,现在看见我们的差距了吧。你怎么跟我们斗,跟我们背后的实力来斗。”姜侍奉继续嘲讽道。

“忘了告诉你,等你死后,我就把你父亲剁碎了喂狗,把这个女子卖到青楼里。”何掌事狞笑着,狠狠踩在聂江生的尸骨前。

“我真是废物吗?我不是。但我怎么这么弱,为什么会这么弱。”聂离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他开始质疑自己了,这一路走来的复仇之旅。

可自己复仇了吗?没有,覆灭聚义庄和铁索帮,对于自己来说,好像就是一个愿望,自己杀的那些人,对于聚义庄和铁索帮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眼前的何掌事和姜侍奉都这么难对付,更何谈整个帮派。他们说的对,自己就是废物,救不了父亲,更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

“废物,废物,废物,你要是强一点该多好。”聂离对着自己说道,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死寂,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变强,变强,变强。”聂离喃喃自语道,自己必须站起来,要杀了眼前的两个人,可自己一身伤势,别说战斗了,能站起来都难。

把目光放在秦心音身上,聂离露出残忍的笑意,他一点点爬到秦心音身边,看着对方美艳的样子,这般模样却是嫁给别人,聂离有些心痛。

他的右手贴在秦心音的脸上,后者的身体颤动一下,眼角流出一滴眼泪。“杀了我,聂离。”她终于开口说道,聂离听完,右手掐着她的脖子。

用力一拧,一代美人就此香消玉殒了。聂离开始贪婪的吞噬着秦心音的血气,身上的伤势在一点点恢复,而那股嗜杀和贪婪的欲念,开始占据聂离崩溃的内心。“给我破”

魔丹急速颤抖,聂离身上的内力好像失控的野兽一样,在周身不断游走,撞击身体的奇经八脉。“给我破,我要变强,我要覆灭你们所有人。”聂离哈哈大笑着,他张开双臂,一头黑发狂舞着,面目狰狞。

“逆残魔功”聂离跳起来,黑色的内力缠绕在右腿上,在右腿处变得越来越大,一道巨大的黑色虚影凭空出现,撑着聂离的身子。

这才是逆残魔功的威力吧,聂离看着下面渺小的两个人,他跳起来,一脚狠狠踩下去,何掌事和姜侍奉御起轻功躲在一边,地面留下一道巨大的脚印。

聂离贪婪的享受着魔功带来的改变,“天地无情”突破先天后,聂离的腿法已经不是靠腿法击出内力,而是将内力化为自己的右腿,来强化腿法。

聂离也知道为什么之前自己根本无法使用这样的招式,只因为这种招式需要极为庞大的内力,而且内力需要在体内游走循环。

先天境,打开全身的经脉,加上内力逆残魔功精纯的内力,自然可以掌握这一招。巨大的黑脚,不断踢出精妙的腿法。

何掌事与姜侍奉也想抵挡,但奈何聂离的右脚实在太过巨大且力量十足,挡一下,身体可吃不消。

“孽海魔生。”“群魔乱舞”黑色的巨脚如同潮汐一样袭来一波又一波,又如同神魔乱舞一样,速度极快。

“哈哈哈哈哈”聂离看着狼狈的两个人,放声大笑,这就是力量吗?这就是实力。如果抛弃情感和重要的东西获得这样的力量,自己可一点都不亏,只是眼角的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去死吧!”“毁天灭地。”聂离直接踢出逆残魔功中第五招,他以左脚为支撑,抡起右脚,不断踹在四周的墙体和地面。密室不断的震动着。

“苟老,那小子是不是疯了。”皇上和苟老面色有些凝重,听着聂离的狂笑声和不断的杀字。

而且密室里面的轰隆声,也太过震撼了。不过片刻后,动静就小了。“苟老,我已经突破了,可以放我出去了。”里面传来聂离的声音。

苟老按下一个机关,密室的门都被打开了,皇上和苟老走到门口看着聂离。

他泪流满面,浑身都是伤疤,但伤口已经痊愈。

看着四周的墙体,都是无数巨大的脚印,好像灾难过后的残垣断壁一样。

苟老把目光再次投向聂离,他身上的气息比之前强了不知道多少,而且阴邪血煞之气更加浓郁了。

应该是突破先天无疑了,四道魔纹,在小腹上交缠,而且第四道魔纹的长度已经与其他三个一样长了。

最让苟老在意的还是聂离的右腿,此时他的右腿上布满了奇异的黑色铭文,一整条腿都是自己没见过的图案和纹路,看起来十分诡异。

“最后的,是幻境吧。”聂离抬起头,眼神冰冷的可怕,让苟老都觉得通体一寒,如果之前的聂离眼神冰冷,但也不会给人一种森寒的感觉,但现在他的一个眼神就足够让人畏惧。

看着聂离,苟老不知道自己今天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个人的刀第一百九十二章苟老良久无言,他看着聂离,虽然对方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改变,但仔细观察下,他还是能察觉到,这个身躯里面,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变了。

“我完成任务了。”聂离语气冰冷,他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走出来。他没有去责备苟老,因为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想要变强那么就要付出一些东西。

“好,好,很好。”苟老没有说话,反而旁边的宋皇开口说道,他看着聂离,虽然一身血煞之气给人不似正道的感觉,但他可不在乎这么多,只要聂离能帮助自己就好。

“既然你突破先天了,希望你可以帮朕去做一件事。”宋皇看着聂离,虽然聂离的实力还不算很突出,但也已经足够了。

“掌刑请说。”聂离看着宋皇,儒雅俊朗的外表透着随和,但眉宇之间的威势还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即使是让聂离去帮他,但语气也是一副毋容置疑的态度。

“潜入京阳王府,刺探情报。”宋皇的话,让聂离都有些惊慌失措,让自己潜入京阳王府,那么其中的意味已经足够自己去思考了。

“我这么说,你肯定也能猜到。我这个弟弟,什么都好,但有一个缺点就是野心太大,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我希望你可以打入内部,到时作为我藏在他身边的一把刀。”宋皇也没有保留,直接开口说道。

“掌刑,想必您也知道,我与赵初安可是有矛盾的,想进入京阳王府,恐怕是难上加难。”聂离想到了赵初安,他作为京阳王的世子,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没事,想必你手上还有地龙果,我那个侄女,想必也需要这个东西救命。而且京阳王一直在招纳人才,你去了,他哪有拒绝的理由。放心,如果这次可以,我会大大奖赏你的。”宋皇说道。

“行,希望到时完成之时,陛下可以给我一块神灵木。”聂离提出自己的条件,他的目的就是一块神灵木。

宋皇听到聂离的条件,也是愣了一下。但他转瞬还是恢复了之前的随和的样子。“一块神灵木而已,到时国库里面的神兵和武典,你随便挑。这是朕许诺给你的。”

“好,我答应你。”聂离点头,宋皇提出的条件他没有道理去拒绝,而且自己的身份也不能让他拒绝。

“放心,到时里外都会有人接应你的。”宋皇没有多说,但聂离知道更深的含义,那就是京阳王身边已经有宋皇安插的人了。

“那我先下去准备了。”聂离拱手告别后,拿起桌子上的衣服和秋雨,戴上面具,瘸着腿就走了。

“陛下,巡查使里面那么多人,为什么要挑聂离去,他毕竟还太小了。”苟老知道这次的任务有多危险,其中牵扯的势力恐怕是聂离现在想都不敢想的。

“因为他足够的狠,最重要的是他没有负担。”宋皇说完,苟老也沉默了。说白了,聂离的狠和他的孤身就是宋皇看重的理由,这样的人才没有什么弱点。

“放心,有贪狼在,这小子没什么危险的。”

“可是贪狼也太年轻了,在这场争斗中,也是如履薄冰。”

“苟老,他们都需要历练和成长,活在你的庇护下,你希望下一任的七杀是这样的人吗?我相信你的眼光,聂离也许真的会超越你,成为最强的黑使。”宋皇说完,戴上面具就走了。

屋里,传来苟老的叹息声。回到客栈,聂离叫来了莫小头。

“你突破了。”莫小头一观察,便发现聂离身上浑厚的气势,这小子也太变态了!自己与他认识时,也不过凝气境,这才几个月,他就到先天境了,这说出去,怕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天才子弟也羞愧难当。

“今天才突破的。过几天,我就要加入京阳王府,今天来,是想让你帮我弄些情报。关于京阳王的。”聂离说出自己的请求,莫小头既然是晓天阁的人,那么让他来弄情报,是十分简单的。

“好的。”莫小头点头,他没有多问。

“还有,我与刘中和郑命在外面与你呼应。”莫小头紧接着说了一句话,他知道刘中和郑命当初为什么跟着聂离,所以这次没有让他们跟着,因为他心中有自己的算盘。

“好。”聂离点点头。莫小头直接离开,应该是去搜罗情报去了。而聂离则是打坐,这次突破先天,实在是有些匆忙,他需要稳定一下自己的境界。

当聂离沉溺于修炼时,此时宋都的一处高耸的楼宇里面,昏暗的灯火,看不清全貌,但楼宇里面空无一物,十分空荡,轻微的脚步声不断在里面回荡。

身披黑袍的男子站在中间,“给我京阳王的所有资料。”他也不知道对着谁说话,声音回荡在楼宇,等声音静下来,一副卷轴就从头顶落下来,黑衣人一把拿过来,转身就要离开。

“莫老,不日便会抵达宋都。”头顶传来一道声音,黑衣人的脚步只是停留一会儿,便继续大步离开了。

第二天,聂离穿戴整齐,从木匣子里面,拿出地龙果。拿起桌子上的秋雨刀,发现桌子上有一副卷轴,聂离打开后,里面记载着京阳王的资料。

仔细看来,聂离眉头都皱在一起,根据里面的记载,看来这次的事情好像不简单。

把卷轴看完,聂离用蜡烛把卷轴点燃,打开门,走出去,叫上刘中和郑命。三个人就前往了京阳王府。

京阳王府占地极大,至少聂离看去,一条街,从街头到街尾,都是京阳王府的地盘。一扇朱红的大门,门口两座石狮子,互相对视着。

门口站着四位护卫,衣着绸缎,腰配刀剑,气势汹汹,实力也是后天境。聂离也不由感叹京阳王府的底蕴。

迈步上前。“站住。”门口的护卫将手中的刀剑交叉,挡住聂离。他们仔细打量一下,眼前的男子,一身红衣配上秀逸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妖异,与孤傲的气质杂糅在一起,披散的头发又透着不羁,冰冷的双眸让人不敢直视,身上的气势也丝毫不容小觑。

“聂离,想面见京阳王。”聂离说话的同时,身上的气势已经释放出来,滔天的血煞之气,压的四位护卫冷汗直流,两股发抖。

“聂少侠何必这样欺负这些小人物,我带你去见京阳王。”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聂离顿时收起自己的气势,四名护卫直接瘫坐在地上,抬头看见来人,连忙站起来,躬身喊了一句“多谢赵管家。”

眼前的人约莫四十岁,脸颊肉乎乎的,身材也圆滚滚的,看起来十分可爱,但细眯眯的眼睛,透着一丝丝寒光,让人丝毫不敢小觑。

“还不谢过聂少侠,没杀你们。”赵管家挂着笑容,开口调笑,但对聂离的暗讽也不言而喻。

四名护卫不断说着各种好话,聂离听着烦躁,看着赵管家。“我想这地龙果,王爷可是日思夜想吧!”聂离丝毫不留情面,回击道。

赵管家脸上的肉抖了一下,马上就挂上笑脸,带着聂离走入王府,看过这京阳王府,聂离方才觉得之前那些宅邸根本无法与之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了。

走了半盏茶的时间,聂离才穿过前院。“你先在此等候,我去禀报。”赵管家穿过拱门,聂离老远就看见就餐的京阳王,没想到这京阳王如此朴素,只是在厅堂内,与妻室还有几位子女一起吃饭,其中就有赵初安。

半盏茶的时间,聂离一直站在外面,与京阳王遥遥相望。赵管家走到聂离面前,点点头,示意可以进去了。

走进厅堂,聂离才见到所谓的京阳王,赵起宁看起来也就三十岁的样子,留着短短的胡须,看起来与宋皇一点都不像,但身上养成的气质却如出一辙,不过宋皇的更为威严和霸道。

赵起宁与其他人也打量着聂离,不得不说,心中也是惊叹世间会有如此俊美的少年。

“来我府上所为何事。”赵起宁语气生硬,态度也不友善。聂离看了一眼赵初安,发现后者眼中已经燃起了火焰,那眼神恨不得杀了自己。

“在下有地龙果,听闻郡主需要此物,前来奉上。”聂离从怀里掏出地龙果,赵初安坐不住了!拍了一下桌子。

“混蛋,这本来就是我的,不过是被你夺走了。”赵初安说完就要冲过去。

“初安,给我坐下。”赵起宁轻喝一声,赵初安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

“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说吧!你想要什么。”赵起宁盯着聂离。

“神灵木。”聂离说道。

“你是不是疯了,以为拿一颗地龙果就想换神灵木。别说一个地龙果了,十个都不够。”赵初安听到聂离的条件,也是十分诧异。

“就是初安说的,即使你给我地龙果,本王也不可能给你神灵木。你还是换一个条件吧!”赵起宁没想到聂离胃口这么大。

“我可以为你效力,只要能得到神灵木。”聂离开口,他在赌,赌赵起宁不会拒绝。

“你一个后天境的小子,还想为我父亲效力,府里面随便一个门客都能捏死你。”赵初安愤恨的看着聂离。但聂离的目光一直看着赵起宁。

“可以,希望你可以多多立功,这样我才能帮你。”赵起宁答应了。

赵初安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答应,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与这个小子有仇吗?自己的武功都是因为他而毁于一旦,越想越气不过,赵初安摔下碗筷,转身就走了。

其他人见气氛如此沉默,也吃的索然无味。

“我是赵初见,也是赵初安和赵初彤的大哥,还是十分感谢你。”赵初见站起来,抱拳表达了感谢,这才将气氛缓和了一下。

从始至终,赵起宁一直没有多说,而是一直看着。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个人的刀第一百九十三章“赵管家,先带他下去,安置一下。”赵起宁开口说道,赵管家领着聂离就离开了。

“父王,如今有了这地龙果,初彤的病已经没事了。”赵初见看见父亲沉默不语,开口说道。

“我担心的是这聂离与初安的恩怨,走一步看一步吧!”赵起宁也是有些忧愁,自己的儿子与此人的恩怨极深,身为人父,他也想帮赵初安出口气。废了赵初安的丹田,还不如杀了他,但那个人的身份,又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拿捏的。

怪就怪,自己太弱了。但马上就可以了,赵起宁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但如今聂离带着地龙果投入他的门下,自己如果因为赵初安的事情而对聂离出手,落下一个坏名声,终究还是说不过去,底下那么多门客,到时恐怕都会心凉。

“那父亲就不要让他待在府里就好了,安排他出去执行任务。”赵初见建议,既然两个人见面就眼红,那不让两个人碰面就好了。

“只能如此了。”赵起宁想了一下,只能收纳长子的意见。顺带看一下聂离的实力,如果他实力不济,死在外面,这样的结果更好。

“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有什么吩咐尽管安排。”因为还没有得到王爷的吩咐,赵管家也不敢随意怠慢聂离,找了一间不错的房屋让他住下来。

“有劳了。”聂离还是答谢一番,赵管家点一点头,转身就走了。

在屋子里面随意坐下,聂离估摸赵起宁马上就来了,他不可能坐视不管的让自己住在王府里面。果真,一个时辰过去,赵管家推开门,说了一句王爷来了。

赵起宁换了一身衣服,看见聂离正襟危坐的看着他,也没有起身行礼的打算,心中不由有些愠怒。此子着实有些无礼。

“想必王爷已经安排好我的去处了吧!”聂离察觉到赵起宁眼中的不满,赵起宁与宋皇相比,还是差了一些。于是聂离先发制人,率先开口,自己与赵初安的矛盾,已经是不可调和的了,而且赵起宁肯定不会胳膊肘往外拐,那么他为只能解决自己。

当然,解决自己的方式不过两种,一种是让自己蒸发,赵起宁不可能这么干,自己了解,他底下门客无数,杀了自己,难免寒了其他人的心。

那么只剩下把自己支走了。

“你倒是还算聪明。”赵起宁有些惊讶,再想到聂离一直坐着,就想到了此子一直在等自己,看样子自己的儿子不如他,也不是没有原因,至少这份聪慧和机敏,就很难得了。

“也好,如果不带点脑子走江湖,怕是早死了。”聂离开口说道,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倒了两杯水,赵起宁瞥了一眼,没有去接,聂离也没有自识没趣,自己端起茶杯慢慢喝起来。

“地龙果给我,以后你就是我京阳王府的人了。”赵起宁语气霸道,直接开口问聂离,聂离也不推脱,直接把怀里拿出地龙果,扔给赵起宁。

赵起宁抓着手上沉甸甸的果实,他没想到聂离会这么洒脱,这可是他与自己唯一抗衡的条件,竟然如此轻易就给自己了。

“有意思。”赵起宁看着聂离的样子,感慨一声。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筹码,既然要想得,那就要舍。我想,王爷也不可能是过河拆桥的人吧!”聂离一口饮尽杯子中的水。

“一会儿赵管家会带你去该去的地方,到了那边你自然就知道了。如果表现的好,神灵木我会给你的。”赵起宁深深的看了聂离一眼,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有意思的小子。”他在心底喃喃自语道。而聂离松了一口气,至少目前来看,一切都很顺利,自己进入了王府,也暂时取得了信任,只是宋皇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想必此人也不可能轻易露面,看样子目前还是要靠自己一个收集情报。一炷香的时间,赵管家的声音响起,聂离起身,跟着赵管家,坐上马车。

两个人坐在马车里面,一片沉寂,谁也没有说话,聂离闭起眼睛,但他的神识和警惕没有丝毫的松懈,赵管家也一句话都不说,只能听见车辙的转动声,和逐渐消散的市井喧嚣之音。聂离知道,自己已经远离宋都城了,至于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马车的慢慢停下来,“到了。”赵管家拉开车帘,率先走下去,聂离跟在后面,发现是一处庄园,不过庄园处在深山之中,四周都是连绵的山脉,十分寂静。

倒是庄园里面有一群人,非常随意,有的在修炼,有的则在吃吃喝喝,大声说话。

“集合一下。”赵管家说完,之间所有人懒散的站成四列,第一列为首的是一位背着巨剑的男子,第二列则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第三列为首的是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第四列是一个长相阴柔的男子。

“背着巨剑的是严阔,白发的是邬老,至于那个女子是郦舒。最后一个最不好对付,叫冥手。”赵管家悄悄给聂离介绍了一下,显然这四个人是主要人物。

“诸位,今天带来了新人,该说的该做的,你们来吧!我还要回王府复命。”赵管家把聂离放在庄园中间,自己上了马车就又离开了。

其他人看见直挺挺的站在中间的聂离,“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来这里干什么,过家家吗?”长相阴柔的男子开口说道,低垂的眼角看起来有些狠厉,最为让人瞩目的还是他的左手,黑漆漆的,尖锐的指甲闪着寒光。

“老大,你可别随便说。我估计这么俊俏的小哥,是王爷赐给我们玩的。”一位浓妆艳抹的男子站在冥手后面,看着聂离,舔了一下嘴唇,如果不是他粗着嗓子,当真以为是女子。

“苏妖,如果有本事,那你上呀!我可不拦你。”鬼手听见苏妖的话,说了一句。

“滚”聂离没想到此人竟然有龙阳之好,想想都是一阵胆寒,浑身都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不由怒骂一声。

“小子,看样子我需要教一下你做人的道理了。”苏妖听见聂离的话,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他的面目拧在一起。

“这位小哥,还真是俊俏呢。不如就让给我了。”郦舒迈着碎步走到聂离面前,摇曳生姿,妖娆妩媚的身影勾起周围男人的欲·火,但无人敢看她。

“给你,怕是明天就成人干了。还是等大人回来再定夺吧!”严山说道。

郦舒已经走到聂离面前,用嫩白的手指挑起聂离的下巴,她身上的气势早已经压在聂离的身上。

聂离鼻尖萦绕着一股特殊的香味,沁人心肺,看着郦舒近在咫尺的面容,精致的五官,还魅惑的神态,当真是勾人心魄。

聂离也不愿被她这般观详,但奈何对方的实力太强,自己全身心也只能勉强抵挡,哪里还有余力去阻止郦舒的轻佻之举。

看着聂离平静的样子,郦舒嘴角挽起一丝微笑,于是将气势收起来,“真的是好看呢,人家都快忍不住了。”郦舒附在聂离耳边,吐气如兰,娇媚的声音好似电流一样,拂过聂离的背脊。

聂离不由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警惕的看着郦舒,后者看见聂离如此警惕的样子,只是不断咯咯的轻笑,倒是严山多看了聂离几眼,郦舒的魅力他们都是栽过的,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小子,竟然可以无动于衷。

“姐姐有那么可怕吗?”郦舒故作委屈的看着聂离,美目流转,看的人心生怜惜。

“还望阁下自重。”聂离平复一下情绪,自己刚才也有一瞬间的失神,但魔丹颤动一下,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真是有趣的家伙。”郦舒笑得更大声,其他人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过这么好看,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把你安排到这里。”郦舒有些惋惜的说道。

“这里怎么了。”聂离开口问道

“这里是影杀,是王爷一把杀人的剑。自然要杀人,也会被人杀。”郦舒言外之意就是,在这里容易死。

“敢出来行走江湖,自然已经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了。”聂离没有因为郦舒的话而畏惧,他这一路走来,何尝不是杀过来的,要想杀人,自然也有被杀的觉悟。

其他人看到聂离如此杀性,也有些惊讶,看样子,这个年轻的新人,的确有些不一样。

“不错,是个好苗子,等大人回来,亲自安排吧!”邬老说完,所有人又恢复之前懒散的模样,聂离看着这些人,实力不等,但最差的也是先天初期,跟自己一样。

不过看这些人,好像什么人都有。不过这些可不是聂离该考虑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跟这些人一样,在这里等那个所谓的大人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都干着自己的事情,如此长时间的等候,也没有见一个人脸上露出不满,看来,这个大人应该是个关键的人物。

“有任务了。”浑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所有人一个激灵,迅速站起来,整整齐齐的排好队咧,与刚才面对赵管家的样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只见一位男子从远处慢慢走来,虽然是他的脚步缓慢,但每一次落脚,就已经行进了数米的距离,这份轻功了不得。

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在这群人当中,显得极为年轻,面容平凡,看起来就像是普通人一样,但他的眼睛,却有极为锐利的光,让人看一眼,便难以忘记。

“看样子是来新人了,不过这么年轻,也不知道你的斤两。来一个人,试试他的武功。”男子扫视了一圈下面的人。

“大人,我来。”苏妖自告奋勇,终于抓住机会了,肯定要好好珍惜了。

苏妖看着聂离,妩媚的一笑,扭动腰肢从人群中走出来。

聂离把左手搭在腰上,平静的看着苏妖。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其他人没想到苏妖会第一个出手,苏妖的实力在这些人里面也就算是中下等,先天中期的实力在这里不过就比一部分人强,不过苏妖的武功的确比较特殊。∧菠n萝n小∧说加上他深受冥手的器重,自然没有人敢动他。

“我来教一下新人。”苏妖扭动的腰肢,配上他阴阳怪气的声音,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那我也告诉一下老人,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聂离面色不善,他向来不是好相与的人,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当真需要教育一番,刚好自己突破先天,还没有好好体验一下先天的实力。

苏妖脸上闪过一丝不满,身影一闪,就已经冲到聂离面前了,五指屈在一起,抓向聂离的心口。速度好快,聂离睁大眼睛,没想到苏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

聂离天魔九转第一转,身影向后拉了一下,苏妖的手撕碎了聂离的残影。“残影?!有意思”苏妖看见聂离竟然躲过了自己的一击,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天地无情”聂离一个箭步冲上前,开始反击。右腿上缠绕的内力,不断对苏妖进行打击,四次天地无情从四面八方将苏妖围起来,四个擎天巨脚将苏妖的天地遮盖。

聂离没有使出全部的腿招,至少那个变成巨脚的招式,他暂时不会施展。那一招与天魔变一样,都是消耗极大的招式,也是自己的大杀招,自然不可以随意施展。

看见聂离一出手就有这般威势,看来这次王爷派来的小子,应该不一般。

“碎心爪”苏妖看见四面八方的巨脚,双手纷飞,掌心迸发无数道由内力凝聚的爪印,不断与巨脚进行着碰撞。

“嘭”巨脚全部炸开,苏妖也收到了内力的震荡,衣衫破碎,嘴角流出一缕鲜血,其他人虽然表面没有说什么,但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一脚就打伤了苏妖,他还是先天初期,这说出去谁信。

“小子,我要杀了你。”苏妖双目闪过红光,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手腕一抖,软绵绵的剑身瞬间变得挺直。

看见苏妖拔剑,在场的人就知道苏妖认真了,而且战斗马上就结束了。苏妖虽然是先天中期,但他的剑法极为特殊,即使遇见先天后期也丝毫不惧。

软剑本就难练,伤人但也伤己。但能拿出软剑,肯定也有几分真本事,苏妖剑身一送,就朝聂离冲过来,看见身前的剑光,聂离身影不断闪烁。

但还是被刺中了,左脸淌下一道血痕。聂离用食指把脸上的血迹擦掉,自己刚才明明躲过了,为什么还会被刺中。

容不得他多想,苏妖的进攻又开始了,剑光闪烁,柔弱的剑身让聂离根本无法判断具体的进攻方向,又一道伤口,聂离只能利用天魔九转拉开距离,看见自己手背上的伤口。

他的身上其实也被刺中了,但因为有苟老给的衣服,所以没有落下伤口,但内力打在身上的感觉可不好受。

聂离右手拇指一挑,秋雨刀露出半截,刀身闪着不一样的寒光。看见苏妖的软剑又一次刺过来,聂离左手搭在刀柄上,他一直在藏拙,第一次的战斗固然要胜,但不能把自己所有的实力都展现出来。

风雪拔刀斩,刀光在阳光下挥洒,好像漫天风雪一样,苏妖急忙扭转身子,躲过聂离的刀法,地面上瞬间出现一道长数丈,深一尺的刀痕。

阴风鬼刀信手拈来,这不刀法本就贯彻两个字,快和诡。聂离的左手刀虽然不及右手刀,但与人对阵却丝毫不差。

不断闪烁的刀光和凄厉的风声,好像恶鬼的咆哮一样,让人不由胆寒。苏妖不断闪躲着,他的软剑可不能抵挡聂离如此密集的攻势。

看见聂离的快刀,其他人心中也开始估摸自己的实力。聂离刀挥舞的越来越快,看过去,发现没有刀,只有忽明忽灭的刀光。

苏妖一直被压着打,阴风鬼刀的诡逐渐被施展出来,聂离的秋雨刀本就轻薄,挥舞起来十分快,聂离不断用快攻寻找机会,不时用刀身划一下苏妖。

很快,苏妖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伤口,虽然不深,但看过去还是有些瘆人的。而且一直这样下去,苏妖也会被耗死的。而反观聂离,气定神闲,就连脸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结痂了,这么变态的自愈能力,苏妖怎么打!

冥手眯着眼睛,他自然能看出来,如果这样下去,苏妖肯定会被杀死。苏妖用软剑本就是放弃了防守,可他没想到会遇见一个刀法如此快的聂离,活生生将他压的抬不起头。

他要出手,可不能这么看着聂离杀了苏妖,虽然苏妖的实力不算强,但好歹对自己还算忠心。

左手藏在背后,冥手一个闪身,所有人都没想到冥手会突然出手,聂离还在砍着苏妖,那想到冥手突然出手,迎面而来的劲风和狰狞的黑手。

聂离抬刀挡了一下,刀身都弯曲一个弧度,然后回弹。聂离的身影直接倒飞出去,秋雨刀脱手,他的虎口已经开裂。

聂离面色不善的看着冥手,没想到此人如此卑鄙,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反应,怕是已经被他一掌拍死了。

“废物,下去好好修炼。真是给我丢人。”冥手拉起苏妖,转身就要离开。

“我让他走了吗?”聂离说道,众人听完心头一个咯噔,他们本以为聂离会忍下这口气,毕竟冥手可不是苏妖,他的实力可是先天圆满,距离大圆满之境,只是一步之遥。可聂离竟然当着他的面要杀他的人,这无疑是打脸。

“怎么,刚才那一掌没要你的命,现在又要来送死。”冥手转身看着聂离,嘴角噙着不屑的笑意,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么自己这个老虎就要咬下他几块肉。而且这么多人看着呢,不追究下去,别人还以为他冥手好欺负。

冥手下意识看了一下男子,发现后者没有丝毫表态,他就知道了,大人不准备管。那么自己就要好好教育这个小子了。

“试试就知道了。”聂离抬起左手,对着冥手勾了一下手指,这副姿态,着实让冥手十分气愤,他抬起左手,内力运转,漆黑的手臂上暴起一根根青筋,看起来十分恐怖。

五指上尖锐的指甲,闪烁着寒光,好像在无声的彰显它的锋利。冥手的身影眨眼就到聂离面前了,他伸出双臂交叉格挡。

小臂上传来的剧痛,让聂离倒吸一口凉气,即使他不看,也知道小臂现在已经青紫一片了,冥手的速度和力量远不是苏妖能比的。“佛前三叩首”聂离周身散发着浅浅的柔和的金光,额头上的佛印衬得他神圣无比。

看见聂离的转变,大家都有些好奇,不论是刚才的刀法还是腿法,阴冷诡谲的气息都不似正道武功,可现在转眼一看,却是正统的佛道武功。

“青蟒绞击”聂离双臂如同巨蟒一样,张大蛇口准备吞噬对方。冥手看见聂离忽然高涨的气势,张开五指,狠狠朝聂离的掌心掏去,如果这一击打中,怕是手掌都留不住了。

虽然有佛前三叩首对肉身的强化,但聂离可不认为这样能跟冥手抗衡,他立即收起掌势,抱拳就是岳家拳法,气势汇聚在一拳,狠狠地与冥手碰撞在一起。

聂离的身子倒退了十几步,右手忍不住的颤抖,他还是太小瞧了先天圆满之境,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冥手也因为这一拳,而倒退了半步。

“岳飞云”男子喃喃自语了一声。

“天地一刀斩”聂离拿起地上的秋雨刀,这次他换了右手,刀起如电,势猛如雷。丈长的巨大刀气浮现在秋雨刀上,随着聂离手臂挥落,刀气如同山岳一样,砸在冥手的头顶,凌厉的刀气将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

“炼狱鬼爪”冥手看着头顶的刀气,四散的空气吹得他脸颊生痛,他急忙调转内力,左手抬起,在空中形成与左手一模一样的巨大爪子,死死抓住聂离在空中的刀。

“咔嚓”聂离发现刀光已经开始碎裂,急忙撤刀,天地一刀斩都被对方如此轻易地破掉了。

聂离可没有丝毫停息,刀法刚落,腿法就已经准备好了,山河如血。无边的杀意、煞气、血气蔓延开来,在聂离脚下汇聚成一汪波洋,朝冥手拍过去。

“雕虫小技。”冥手看着滚滚血浪,若是常人,早就被吓破了胆。但冥手也是身经百战的。

“撕天手”冥手并指如剑,用力刺出去,尖锐的指甲包裹着内力,轻而易举就将聂离山河如血撕裂成两半。

聂离脸色也不好看,没想到山河如血竟然会被这样破掉,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让他发现了自己的不足。

“天魔九转,第四转”“镇心”“飘雪三千里”聂离的须发飞舞,脸上爬满了黑色的魔纹,围绕在佛印周围。看起来亦正亦邪,好不诡异。

背后一个巨大的佛印,上面写着“镇”,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冥手砸过去。

在佛印后面,是漫天的刀光,不同于天地一刀斩的直接霸道,飘雪三千里更美却也更冷。

聂离的右手不断挥舞,速度比左手刀更快,空中出现无数刀光,数量还在节节攀升。

“冥河鬼爪”见聂离的攻势,冥手脸上也变得凝重,他左手拍在地上,地面纷纷破碎,奇怪的人,冥手脚下的地面如同湖泊一样开始涌动,一只只与他左手一样的爪子从里面钻出来,缠绕在他的身上。

刀光直接将冥手的身影淹没,聂离将刀收回鞘里面。他的攻击还没有结束。“一指点江山”所剩无几的内力汇聚在食指上。这是他天魔九转所剩下的力量以及刚施展完刀法残留在心中的意,将两者结合起来。

一道黑色的光芒如同利箭一样,出现在战场中,直接隐入在无数刀光中。

“噗嗤”轻微的撕裂声,弱不可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可以停下来了。■菠&萝&小■说”男子开口说道,战斗已经可以结束了,双方本来就是切磋,不至于拼个你死我活。

刀光消弥,冥手除了面色苍白一点,身上并没有多少伤势,看样子是那些爪子把他保护在里面,所以没有受多少伤。

不过他还是有些愤怒的,自己竟然被一个先天初期的小子压着打,他恨不得将聂离千刀万剐,可是男子已经开口说话,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了一眼,只能就此作罢。

虽然聂离没有对鬼手造成什么威胁,但这份战斗力,丝毫不差。“好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卜归,是这里的负责人。你以后在我手底下做事,只需要记住两个字,服从。”男子看着聂离,身上的气势微微泄露一点,却如同一把重锤一样,砸在聂离心头。

“聂离”聂离简单的说了一句,在场的人也反应过来了,没想到竟然是潜龙榜的青年才俊。

“好了,冥手。点到为止,私底下,别让我知道有什么内斗的情况。否则,你们知道后果的。”卜归的话,变相的就是告诉冥手,不准再找聂离的麻烦。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聂离你跟我来一下。”卜归说完,大家纷纷四散,各干各的事情,而聂离跟在卜归后面。等到所有人都走了,苏妖走到鬼手面前,看着后者阴晴不定的神色。

“老大,这笔账之后再算。”苏妖心中也是不忿,本来想教育新人,没想到却成为聂离的垫脚石。

“怎么算,今天的事情,他已经打我们脸了,大人肯定十分看重他,再想对他动手,就很难了。”冥手知道卜归的性情。

“如果一起出任务呢,刀剑无眼,到时杀了他,也没有人知道。”苏妖说道。

冥手把左手背在身后,上面有一个血洞,这是他没有让苏妖看见的,聂离那一指威力着实不小,加上自己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抵挡刀法上,反而着了这个小子的道,握着手掌,掌心传来的刺痛感,让他眼中泛起一丝丝狠辣的杀意。

“坐吧!”跟着卜归来到厅堂,厅堂里面十分简陋,只有几张桌椅随意的摆放着。聂离也没在意上面的灰尘,撑着身子坐下去。

“你可知道被派来影杀意味着什么。”卜归饶有意味的看着聂离。

“不知。”聂离看着卜归。

“就是说,你是被抛弃之人,影杀的人虽然都是效力于王爷,但因为各自身份的原因,是不能见光的。也就是说,我们就是偷偷摸摸活在暗处的人,而你来这里,想必也是因为与世子的矛盾。”卜归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否则也不可能坐上统领的位置。

“所以,我们只能隐藏在暗处,为王爷消除一些麻烦。”卜归一直提及王爷,也可以看出,他有多么忠心。

“我明白。”聂离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如果一直被赵起宁安置在王府,那才麻烦。反而在这里,去为赵起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能知道的更多。

“好了,房间的话,这里都是空房间,你自己随便找一个,而且马上就有任务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卜归立即下了逐客令,聂离站起身来就走了。

看着聂离离开,卜归则闭起眼睛,叹了一口气。聂离在偌大的庄园里面随便找了一个房间,里面空无一物,其实在看见厅堂的时候,聂离就大概能猜到了。

聂离也没有挑剔什么,而是盘膝打坐,恢复内力,刚才与鬼手的战斗消耗可是不小,如果不是他内力浑厚精纯,恐怕现在已经虚脱了。

运转魔功,聂离发现自从先天境之后,功法运转的速度更快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的修炼速度会变快,不过也有让聂离担忧的,那就是魔丹。

它在逐渐变大,虽然增长幅度不是很明显,但聂离还是发现了,魔丹在一点点变大。这是他无法想象的,以前魔丹可以给他带来无数好处,但现在他有些担忧。

魔丹会不会撑爆自己的丹田?聂离第一次发现自己对逆残魔功竟然没有丝毫的了解,只知道修炼。从识海里面,聂离又一次开始翻阅魔功。

内容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夹杂着腿法和身法,反而让聂离有不一样的理解和融汇。

至于天魔九转,第四转俨然已经快要大成了,距离第五转,还是需要一个契机。聂离也没有强求,他现在的武功已经不少了,走的太快也不一定是好事。

不论是岳家拳法,指点江山,佛前三叩首,明心佛经,这三门武功自己也不过是刚入门。而擅长的无名刀法还是腿法,自己也没有继续深入钻研。

刚好这几日可以放下身心,投入到修炼中。聂离在屋子里面一闭关就是好几天。直到外面的人敲响房门,因为门口的饭菜已经摆了好几天了,聂离一口都没有动过。

为了一探究竟,外面的人推开门,一股寒气迎面袭来,明明冬日早已过去,但却有着透骨的森寒,房间里面全是刀痕,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落刀的力道是一模一样的。

满屋子的刀痕,而聂离呢,只是盘膝坐在地上,浑身萦绕着黑色的气息,将他的面目遮住。

“聂离,卜大人找你。”来人喊了一声,聂离的身影已经从地上瞬间爆射而起,并指如剑,直取对方咽喉。

“滚。”聂离面色不善的看着男子,聂离记得,好像是邬老手底下的人,叫什么恶面,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代号,不得不说,他的脸也真是对得起这个称号。如果不是自己刚才并没有运功,否则凭他这么一喊,必然会受内功反噬而受伤,其人的用心,可想而知。

男子急忙后撤,躲过聂离这一指,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而聂离整理一下衣衫,拿起秋雨刀,就走出去。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太阳躲在乌云后面,阴云密布显得有些压抑。

前院已经汇聚了不少人,一个个排成一队,精神抖擞,目光如炬的看着卜归。而聂离则慢悠悠走过来,“大人,属下刚才按照您的吩咐去通知聂离,反而差点被此人杀死。”

“如果再多说一句话,我现在就杀了你。”聂离瞪了一眼,没想到此人会恶人先告状。不过聂离强势的态度也引起邬老的不满,毕竟恶面是自己的手下,被人如此训斥,也说不过去。

“聂离,从现在开始,你归属一队,也就严阔的手下。想个代号吧!这里不需要名字。”卜归没有听恶面的话,而且对着聂离说道,这里的人是什么样子,他还是了解一点的。

“鬼使吧!”聂离想起以前在云海城,别人给起的称号,他现在拿过来用用。“好,以后就是鬼使了。现在我安排一下,今天是一队和二队一起执行任务。”卜归说完,聂离都发现周围的气氛变得沉重。

“这次,需要你们去杀掉兵部侍郎吴康,我不问结果,只要人头。”卜归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所有人都大喊了一声,卜归笑着点点头,一挥手,所有人就开始行动。聂离从怀里面拿出面具,他可没有拿七杀的面具,而且那个面具跟木匣子都被他藏起来了。

用手轻轻抚摸一下,久违的感觉,冰冷的触感贴在肌肤上,聂离都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鬼使,跟上来。”严阔沉声喊了一句,聂离这才反应过来,脚步一点,身若孤鸿,踪影飘飘,这正是聂离之前没修炼的鸿影步,他这几日除了练刀,就是在房间里面练习轻功,空旷的房间也刚好可以允许聂离修炼。

“知道了,队长。”聂离已经追上了严阔。

“这次要刺杀的可是吴康,要多多小心。”严阔看着聂离,嘱托一声。

“这个吴康很厉害吗?”聂离问了一句,这次派出两队人马,已经说明目标的棘手。

“吴康其实并不强,可以说,满朝的文官,基本都是普通人,顶多就练了一个养生长寿的功法。吴康难对付的就是他身边的一队人,都是高手。”严阔说道。

两队人马,足足有二十几个人,在山林里面穿梭,分为好几拨人,相继进入宋都,聂离跟在严阔后面,来到一处破旧的宅邸里面,其他人也纷纷的来到此处。

“等到晚上,我们就行动,邬老,你在队伍里面挑一些人,加上我的这些人,组成暗杀队,而我们其他人,今晚则从正面进攻,暗杀队的就在一旁辅佐,伺机而动。”严阔安排一声。

在场的人实力参差不齐,有的人实力直追四大队长,有的人的实力,堪堪比聂离强一丝,当然,这只是以内力的量而论。

毕竟如果以综合实力来说,聂离的实力可以排在前列。

严阔与邬老把手底下实力不济的人挑选出来,组成暗杀队,这样避免正面战场,也可以降低死亡率。

而且以这样的暗杀队躲在一边伺机而动,也可以构成威胁。

“聂离,我们一队这边,你来负责。”严阔把重担放在聂离肩头。

“恶面,二队这边就交给你了。你们两个要好好合作。”邬老这边派的是恶面,不过他特意说了一句,俨然是希望两个人可以安分的合作。

“知道了。”聂离和恶面纷纷回复了一句,但至于两个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聂离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恶面,刻意忽略对方带有挑衅的眼神,但他心中却逐渐涌出一股杀机。

用手不断拿捏着面具,今晚他就要化为鬼使,渡人到彼岸。

第一百九十六章

聂离闭起眼睛,坐在一边,开始打坐修炼,他知道自己武功带来的动静有些特殊,所以他没有修炼内功,而是不断诵念明心佛经,这门功法真的很特别,虽然晦涩难懂,但每一次都会有所感悟,精神力也有所增长。n菠ξ萝ξ小n说

“聂离,行动了。”严阔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聂离的思绪,睁开眼睛,与严阔对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带给严阔极大的震动。

刚才聂离修炼时,他就觉得好奇,虽然盘膝打坐,但周身没有任何内力波动,反而平静的面容十分慈祥。而那个眼睛,也带着平和温柔,不似往日的冰冷。

那般样子,让严阔想起了得道高僧。想来应该是功法特殊,严阔也没有多问,给了聂离一份地图,顺带告诉他行动的方针,然后就跟着邬老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

“一队的诸位,我们也走吧!”聂离吩咐了一下,零零散散剩下的几个人十分积极的站在聂离后面,他们自然见过聂离的实力,如今只剩一些实力低下的,自然是选择乖乖听话。

“这才受到任命,就这般姿态,鬼使,你当真好大的官威。”恶面冷眼看着聂离,出言讽刺道。“闭嘴。”聂离低沉的喝了一句,恶面这是想让一队的几人对自己产生间隙。

“我们走。”聂离戴上面具,带着几个人直接离开。恶面看着聂离远去的身影,冷哼一声。“走着瞧吧!得罪了世子,你以为你可以活下去吗?”

聂离也敏锐察觉到一丝杀机,虽然微弱,但他知道是谁。但他不会撕破脸皮,现在要执行任务,而且邬老也已经放话了!自己就暂且留着恶面的性命,之后慢慢取。

夜晚的宋都,即使已经步入深夜,也还有无数的灯火亮在街头,看起来十分繁华。但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聂离等人急速前行,根据严阔给的地图,他们会先到达吴府。

吴康虽然身为兵部侍郎,但家里的宅邸却不是很大,看起来就是一般的大户人家,也十分朴素。聂离等人行走在高墙之上。

“所有人,各自潜伏起来,等到队长的到来。”聂离简单的吩咐一下,就是让几个人都先暗中藏在吴府里面。

身影一闪,几个人都消失了。聂离也是有些惊讶,这些人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这腿脚功夫可不俗,自然这个腿脚是跑路的时候。

聂离打量着吴府,十分寂静,一片漆黑显然是已经步入梦乡当中。聂离早已经记住了吴府的情况,自然也知道吴康的房间在哪里。

不过聂离没有行动,而是躲在角落,等待大队正面的进攻。时间一份一秒的过去了,聂离皱着眉头,怎么回事?这都多久了,不可能还没有到吧!

就在聂离疑惑时,“来人,有刺客。”一声大喊刺破了吴府的宁静,一群护卫从后院的厢房出来,举着稀疏的火把,直扑前院而去,聂离仔细打量一下,这些人的实力都很低,都是凝气境,也有几个人是后天境。这样的实力,就是严阔说的棘手吗?

见护卫都离开了,聂离这才一步步靠近吴康的房间,此时因为前院的动静,吴康也早已经起来了。聂离躲在窗外,等待一个时机。

“嘭”一股危机感袭来,聂离本能的利用身法躲开,而他原本站的窗口,此时只有一个巨大的掌印,聂离额头渗出冷汗,如果自己刚才没有躲掉,怕是这一掌就可以重伤自己了。

一位身材普通的中年男子拉开门,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汹涌的气势让聂离面色更为凝重。

“你的杀气太重了。”男子开口,看着台阶下的聂离,居高临下的眼神中带着审视和不屑。

“你是兵部侍郎吴康?”聂离问道。

“吴大人,可不是你这种小人物想见就能见的。竟然派一个先天境的人,就这么看不起我吗?”男子说话的同时,身上的气势全部释放出来,先天圆满,但气势比与自己切磋过的冥手来比却太强了。

“杨无,先别动手。”一道舒缓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战意。一位身材消瘦、约莫三十几岁,一身书生气质的男子走出来。聂离猜测此人就是今晚的主角了,吴康。

“没想到,王爷已经这般容不下我了。”吴康看着聂离,感慨一声,聂离眼中闪过惊讶,吴康竟然知道是谁。

“很惊讶吗?谁不知道在朝堂之上,我与京阳王积怨已深。”吴康看着聂离说道。

“不过,如果今日只是派了你一个人来,那么就对不起,别走了吧!”吴康语气一转,身上迸发着不同于刚才的气质,凌厉果决。

“杨无,留一口气。”吴康对着旁边的杨无说道,后者点头,身影已经不见了。转瞬就到聂离面前,硕大的拳头带着磅礴的气势朝聂离砸过来。

速度太快了,聂离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一拳就已经快到面门了,双臂格挡,巨大的力量直接把聂离打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太弱了。”杨无说道,刚才他控制了力道,否则那一拳就可以打死聂离,不过这一拳,也可以让聂离双臂尽碎了。

“你的确很强呀。”聂离撑起身子,甩了一下双臂,刺痛酥麻的感觉可不好受。如果不是自己的肉身惊人,恐怕这一拳之后,双臂就废了。

杨无看了一下聂离,没想到这个弱者竟然还有力气站起来。“这样的招式,你能挡几下。”杨无看着聂离,一拳可以挡,两拳呢。自己可是能看见他的手臂有些细微的颤抖。

“天地无情”聂离把内力汇聚在右腿上,他可没有藏私,一上来就拿出大杀招。右腿上凝聚黑色的腿影,不断的变大,将聂离的身子撑起来。

杨无和吴康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他们何尝见过这样的招式。聂离身子已经跳起来,巨脚狠狠的踩向杨无,后者拉着吴康,快速的闪躲,但面前的房屋却遭殃了,被聂离一脚踏碎了一半。

“大人,你先待在这里。”杨无把吴康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自己则全身心的投入与聂离的战斗中,他双拳纷飞,不断打在聂离的脚底板上,巨大的力量化解了聂离的攻势。

“山河如血”聂离脚下汇聚一条血红色的河流,波涛汹涌,而聂离,宛如神袛一样,浮在江河之上,用力跳起,河流如同被什么牵引一样,汇聚在聂离的右脚之上,黑色的巨腿上,泛着血红色的光芒。

杨无都被这样的血煞之气给震撼住了,“舍生七拳”杨无身上的气势顿时收敛,又突如其来的爆发,好似一把利剑一样,这一拳是同归于尽的拳法。

狠狠地刺在聂离的脚底,力量的强烈碰撞,在一两个人为中心的地方形成巨大的气旋,将地面撕碎,而吴康也被碰撞产生的余波打倒在地。

聂离身影一闪,脚上的虚影消弥,面色有些苍白。这样对他内力消耗实在是太大了,聂离虽然还有足够的余力使出毁天灭地,但这一招足够掏空自己的内力,到时自己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他只能提前解除这个状态,用其他的招式来对付杨无了!不过聂离余光一瞥,发现暗处有一个杀手已经在慢慢靠近吴康了。

好,只要自己吸引杨无的注意力,那么暗处的人就可以得手了。聂离直接天魔四转,对付杨无,他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魔纹爬上面颊,因为戴着面具,杨无自然看不见,但他却能发现聂离逐渐变强的气势。

“杀”聂离将天魔九转而逐渐沸腾的杀意与之前山河如血还残留的血气吸纳过来,全部的气势汇聚在拳头上,拳上裹着黑红色的罡气,杨无看着聂离的拳头,难以置信。

“罡气,怎么可能!”杨无震惊的看着聂离,但他还没有细想,聂离的身影已经冲过来,太快了,四道残影还停在原地,第五个聂离已经到了面前。

拳头直冲冲的打向杨无,“舍生七拳,第四拳。”杨无看着聂离的拳头,也抬起拳头,拳锋之上没有丝毫力量和威势,感觉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拳头。

但就是这样的拳头却生生挡住了聂离的拳头,罡气与拳头的碰撞,十分寂静。

聂离只觉得自己的拳头打在泥潭之上,所有的力量都在慢慢消失。

聂离的拳头上的罡气如同玻璃一样破碎了,与杨无的拳头碰撞在一起。一股猛烈的内劲袭来,聂离身子直接被震退。

甩了一下手臂。“你是岳家的人?怎么,岳家也投向王爷那边了。”杨无看着聂离,这拳法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拳法的确是岳家的,但我可不是岳家的人。只是无意间偷学的。”聂离看着杨无,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看出拳法的来路。

杨无听完聂离的话,皱了一下眉头,他也在考虑聂离话里面的真实性。“你可知道,如果被岳家知道了,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杨无说道。

“我可不管这么多,我既然敢用出来,就不怕这些。”聂离开口说道,左手拇指一挑,秋雨刀出鞘,右手拔刀,天地一刀斩。

锋利的刀气直接撕裂了地面,一道笔直的沟壑印在地面上,一些碎石直接被一刀两断,切口十分平滑。

“杨无,看看你的吴大人吧!”聂离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那边的影杀成员已经开始动手了。

一道黑影和手中的寒光,映在吴康的眼中。

“以为我就没有防备吗?”杨无自信的说道。

聂离这才觉得有些不妙,一个人从另外一边痴线,比影杀的人更快。

不好,聂离心中想到。

第一百九十七章:搅局

“三拜,送入洞房。”礼仪大声喊道,其他人纷纷起哄,叶子鸿抱着白鹊就离开了。“大家吃好喝好。”叶名远举起手中的酒杯,其他人也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仰头喝尽。

“天师,明日你就要走了,很感谢你这一阵子的教诲,这一杯酒,我敬你。”作为叶家二子,叶子鸣也帮忙父亲招待来的宾客,他端着酒壶和一个杯盅走到妙舒子面前,端起酒壶倒上一杯酒,双手呈上。

妙舒子接过来,今日是好日子,他也不好驳回叶子鸣的面子。把杯中的酒喝完,他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天师,怎么了,是不是酒不好喝。”叶子鸣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妙舒子的异常,他也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呀,这些酒可是管家从特定的酒商哪里采购而来的。

“没什么,味道很好,只是没喝过,所以刚才被呛了一下。”妙舒子把酒杯递还给叶子鸣。

“那好,我就去接待其他人了。”叶子鸣看见远处的父亲使了眼色,便端着酒杯离开了。等叶子鸣走了,妙舒子伸手将岳钟和莫小头手上的酒杯抢过去,偷偷倒掉了。

“记住,从现在开始,别随便碰任何东西。”妙舒子把空空如也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师傅,你说这酒里有毒,叶家应该不会干这种事情吧!”莫小头联想到刚才妙舒子喝酒之后的异样,再加上之前一系列的动作,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叶家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吧,这里可是有不少江湖人士,如果泄露了,这可是大事。

“叶家不会有这个胆子,估计是另有人在背后谋划,反正要注意一下。”妙舒子看了一下远处的叶子鸣和叶名远,从两个人的神态和动作,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知道了。”岳钟没有多说话,只是行为变得小心翼翼,精神也提起来了,妙舒子既然选择告诉他们两个,而不是大声说出来,就说明他肯定有自己的把握,那个人还没有出现呢。

“叶家主,这么热闹,怎么会少了我魏无忧呢。你这样就很不地道了。”魏无忧的声音响了起来,身后跟着无数的铁索帮和聚义庄的帮众,康涛和丁猛也跟在一边。

所为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叶名远脸色变了一下,把酒杯递给身边的下人,走到门口。“是叶某的过失,这不酒宴才刚开始,魏堂主来也不晚。”叶名远不想闹事,只能试图去安抚魏无忧。

“那好,兄弟们,进去吃饭咯。”魏无忧率先走进去,他身后的人也鱼贯而入,原本的酒宴乱成一团,这些人如同土匪一样,把来往仆人手上的菜肴抢走,甚至赶走一些宾客,自己坐在椅子上大吃大喝,叶名远的脸被打的啪啪响,在白山城这么多年,头一次有人骑在自己的头上。

“魏堂主,今日是我儿的大喜之日,希望贵帮可以给个薄面。”叶名远声音变冷,虽然叶家此次地龙果之行损失有点大,但不代表他就是软柿子,任人揉捏。

“薄面,你一个小家族的家主,问我要面子,你配吗?”魏无忧把手中的鸡腿直接砸在叶名远的身上,油渍沾染了衣衫,也点燃了叶名远的怒火。

“魏无忧,你给我滚,我们叶家不欢迎你。”叶子鸣早就忍不住了,今天是他哥的大喜之日,向来与叶子鸿关系好的叶子鸣,自然看不下去了。

春秋拳直接对着魏无忧招呼过去,这是叶老三私下传授给他的,还教了他落叶归根剑,当然都是在地龙果之行前传授的,地龙果之行中,因为叶子鸣的立场问题,叶老三对他就有些意见,今日也没有参加婚礼,说是过几日就要回本家。

魏无忧自然不是叶子鸣的对手,但不代表没有人。丁猛十分轻松的接下了叶子鸣的拳,手腕一抖,直接将叶子鸣震的后退了好几步,揉着发软的右臂,叶子鸣脸色有些不好看。

“落叶归根剑”剑意萧索,有死的悲苦,也有生的希望,如此两个极致的感情,被叶子鸣学的有模有样,如果不是性格的问题,叶子鸣的天资绝不低。

丁猛看着这一剑,眼中也有些赞赏,能把叶家落叶归根剑发挥到这种地步,这个叶子鸣即使去本家,也会得到重用,不过今天过后,谁也说不准,生死就如这剑法一样,谁也不知道生死到底是什么。

“回去多练几年吧!”丁猛双手青筋爆起,看起来十分可怕,但有种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只见他双手死死的夹住叶子鸣的这一剑,然后手腕转动,巨大的力道直接让长剑脱离叶子鸣的右手,往前一推,剑柄砸在叶子鸣的胸前。叶子鸣身子倒飞出去,被叶名远接住,但也受了一点轻伤,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丁猛随手将剑丢在一边。“丁猛,你是江湖中成名多年的老手,欺负一个后辈,就不觉得羞愧吗?”叶名远一脸愤怒的看着丁猛,仗着实力高深,就如此欺负后辈,而且还是自己的儿子,叶名远今天三番五次的被挑衅。

“那么你来吧!”丁猛朝叶名远勾勾手,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别说一家之主了。

“我叶家与铁索帮素来没有恩怨,阁下未免太欺人太甚了。”叶名远还不愿撕破脸皮,毕竟铁索帮和聚义庄的人还是不少的,能靠理之一字解决的事情,他还不想用暴力解决。

“你们叶家图谋不轨,意欲谋害世子殿下,杀害皇室成员,这罪可够诛你们满门。”魏无忧走到最前面,乱扣一个帽子给叶家。

“魏堂主,你别信口雌黄,我叶家世世代代安分守己,何来图谋不轨,而且谋害世子殿下,我们做不出来。而且你这话,我会如实告诉世子殿下。”叶名远觉得好笑,这样的借口,他魏无忧都能找出来,他是不将赵初安放在眼中吗?敢安这样的名头给自己。

“难道我说的还不算吗?”赵初安的声音极为平淡,有着淡淡的威严,在一群黑衣人的保护下,他一步步走进叶府,他刚才的话在叶名远耳边炸开了,这是要亡他叶家啊。

“两位,这是准备灭了我叶家吗?”叶名远心底有愤怒,有悲凉,没想到今天这红色的喜庆下,也要飘着红色的血了。

“不是灭你叶家,只是清理一下逆反之人。无关人等,想活命就给我滚。”赵初安一喝,院中的宾客马上就四散逃跑,原本热闹的宴席,此时只有极为少的一部分人还在。

“还有天音谷的人给我留下,一个都别走。”赵初安大手一挥,黑衣人就把准备离开的天音谷的人团团围住。音绝仙子裹着面纱,看不到面容,但温馨脸色极为不好看。

“赵初安,你什么意思。”温馨质问道,难道赵初安胃口已经大到连天音谷的人都不放过了吗?他难道就不怕天音谷的报复吗?

“没看出来吗?本王看上你们了,来人,给我绑起来。”赵初安一声令下,黑衣人就从怀里掏出绳索,朝天音谷众人扑过去。

“给我去死。”音绝仙子双臂一甩,长绫从袖口飞出去,但在空中突然就软了下来,掉在地上,她捂着心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师叔,你怎么了。”温馨也看出音绝仙子的不对劲,赶忙扶着她。“哈哈哈,现在才反应过来吗?你们的酒里被我下了毒,无息封劲散。”赵初安看着音绝仙子吃瘪的样子,也是十分开心。

“卑鄙。”温馨脸色变得铁青,作为杀手,这药她肯定听过,无息封劲散,是可以将先天和比先天还高的人内力封锁,闭塞全身的经脉,如同普通人一样。

“来人,绑了,给本王抬过来。”因为内力被封锁,天音谷的人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数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被黑衣人扔在赵初安面前。

因为内力被封,她们就是普通人,被摔在地上,也忍不住哎呦痛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们长的怎么样。”赵初安看着这些美人,心头可是极为痒痒。

“你不怕遭到我们天音谷的报复吗?”林琳威胁道,她相信赵初安不敢与天音谷为敌。

“怕呀,但真相往往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今天这里的人都要死。”赵初安笑着,他身边黑衣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开始大肆屠杀刚才没有走的人。

“来吧,让我看看。”赵初安蹲下身子,把音绝仙子的面纱揭掉,呼吸都慢了半拍,不止他一个,是周围所有男人的呼吸都慢了半拍,只因为这个人太好看了。

精致的五官配上冷若冰霜的面容,有着不容侵犯的气势。但眉目传情的妖娆和成熟的韵味,让赵初安心头火热,呼吸都变得粗重。

“当真是美呀,果然天音谷名不虚传。”赵初安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把注意力转移到秦筱幽身上,料想秦筱幽肯定不差。

“希望你可别让我失望。”用手捏住秦筱幽的下巴,抬起来,光是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赵初安就有些心动了。

轻轻揭掉面纱,完美的五官映入赵初安的瞳孔里,时间好像都静止了一样。

双美惊世出天音,此间难有此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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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大战

一个人的刀第一百九十八章:大战聂离的气势急剧攀升,阴邪冷煞的气息以聂离为中心,以席卷的姿态笼罩每个人,一些实力比较弱的,被这股气息刺激的打了几个冷颤,油然而生一种恐惧。

“这”严阔和邬老看着聂离的变化,气势的攀升让聂离的内力变得更加浑厚,这种压迫感,直接从先天初期变为先天后期,是聂离本来就藏拙,还是他有特殊的秘法。

“以为先天后期就可以打败我吗?”黑衣人嗤笑一声,在他看来,聂离的行为,就如螳臂挡车一样。

“试试就知道了。”聂离沙哑着嗓子,露出的双目一片赤红,与狰狞的面具结合在一起,就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魔鬼一样。

“杀!杀!杀!”聂离接连大喝三声,右腿的衣服破碎,露出漆黑的腿脚,在黑夜下,有一道道血线忽明忽灭。

诡异的模样让黑衣人一时拿不定主意,但聂离却先出手了。“天地无情”聂离抬起脚,一记直踢,一道巨大的黑色脚影直接对着黑衣人打过去。

“天地无情”聂离可没有停下来,又打出一记天地无情。黑衣人一拳打在聂离的脚印上,但他显然低估和小瞧了这两脚的威力,脚影爆开,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撕裂黑衣人的右臂,脚影上的内力如附骨之蛆一样,紧紧依附在黑衣人的右臂上,侵蚀他的经脉。

“啊!”黑衣人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刀,一刀斩断自己的右臂。鲜血喷涌出来,而落在地上的右臂,逐渐变黑,变得萎缩,慢慢化成一堆灰。

黑衣人也是察觉到聂离的内力开始侵蚀经脉,但为了不影响战斗,他只能出此下策,毕竟断一条手臂跟送掉一条命相比,还是很值的。其他人看着黑衣人竟然一招就被聂离给重伤了,心中也难免生起一丝畏惧。

此时的聂离,黑发狂舞,双目赤红,右腿上萦绕着黑色的气息,看起来就是恶魔的赠予一样。

“群魔乱舞”聂离一个箭步冲到黑衣人面前,而刚才站的地方还留有一道残影,他抬起右腿,疯狂的打击,巨大的黑色腿影好像巨石落入泥潭一般,翻起涟漪。

聂离敌我不分,巨脚之下,众人不是被踏成肉泥,就是被聂离横扫而打碎全身骨骼,一时间,在没有先天圆满的战场中,聂离俨然已经成为了主宰。

“山河如血”周围的尸体迅速变得枯瘦,血迹不断朝聂离聚拢,将右腿包裹起来,由血气组成的巨脚将聂离撑起来,他就像是有着一条巨脚的怪物一样。

跳起来,狠狠地踏在黑衣人的头顶。看着携带无边血煞之气的聂离,黑衣人抬起左手拍出一道巨大的掌印,与聂离的血色巨脚碰撞在一起。

但掌印在坚持了几息后,慢慢被血气侵蚀掉。而黑衣人也趁这个功夫抽身离开,他急忙抽离战场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聂离这一脚的强大,更因为他的右臂伤口处的血液开始涌动。血液好像受到了什么的召唤一样,想要破体而出。

聂离的血色巨脚落在地面上,血液直接化开,如同翻涌的波浪一样,拍在周围人的身上,有的人直接被聂离的血气吞没,而有的人也拼尽全力才逃出来。

因为聂离的疯狂,所有人都抽

身离开,退避三舍。严阔和邬老看着疯狂的聂离,也感受到了危险,这个样子的聂离让他们也感到可怕。

“你不看看自己的人吗?他好像走火入魔了。”为首的黑衣人看着严阔,开口说道。

听到黑衣人的话,严阔也心底了然,如果任由聂离这样下去,怕是今天除了这几个人,其他人都要死。

就在这时,聂离已经拔刀加入严阔的战斗中了,他简直敌我不分,一手快刀,竟然与严阔和黑衣人打了个势均力敌。

严阔是碍于聂离,只是一味防守,可以说,聂离不过是与另外一位黑衣人的战斗罢了,但也十分厉害了,毕竟聂离的刀法讲究的就是快和势。

严阔的逃避反而让聂离打的更为兴奋,刀法更是快了几分。严阔还好,用巨剑一直挡着身形,可黑衣人就不好受了,被聂离的刀划破了好几道伤口。

翻开的伤口和飞溅的热血,落在面具上,衬得聂离更恐怖几分,但也燃起了聂离的战意。

“鬼使,快停下来。”严阔大喊一声,但聂离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刀法依旧。“鬼使,你再不停下,就休怪我无情了。”严阔看着聂离赤红的眼睛,心头也是一凉。

“严阔,想让我停下来,就打败我。”聂离沙哑着嗓子,开口说道。他把全部的攻势放在了严阔身上,秋雨刀不停砍在巨剑上。

清脆的响声和飞扬的火花证明战斗的激烈。严阔想反击都无能为力,因为聂离的刀法实在太快了,根本不给他丝毫的反击机会。而一边的黑衣人倒‘落了一个清闲,看着这个疯子终于不打自己,他可是松了一口气。

“小心。”黑衣人的耳边只响起这么一句话,这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句,聂离的刀已经划破他的咽喉,在脖颈出绽放一朵炫美的血梅花。聂离只是佯装把攻势放在严阔身上,但他可是留了一手,等到黑衣人松懈之时,他使出快刀,一招毙敌。

黑衣人的身子硬挺挺的倒下,一死一重伤,聂离一个人就让自己丧失了两大战力,这可让为首的黑衣人很是气愤,他终于要出手了。

“鬼使,小心。”严阔看着最强的人要出手,赶忙提醒一下。“去死吧!”黑衣人抬起右掌,充满了威势的一掌,从天而降,压的聂离头皮发麻,这一掌躲不开。

“一指点江山”聂离抬手,吸收周围的血气,缠绕着内力,从指尖迸发,对着黑衣人的掌心刺去。水桶粗细的血色手指,上面的指纹还依稀可见。

指与掌的碰撞,余波在聂离头顶炸开,将他震飞,严阔伸手接过来。指法本来就克掌法,聂离这一指虽然没有破开对方的掌法,但也解决了自己的性命之忧。

“看你能躲几招。”看见严阔身边的聂离,黑衣人自然是不依不饶,他可不会轻易放过此人,哪怕有严阔和邬老,他也要杀了此人。

“阁下未免太小瞧我等了吧。”严阔看着黑衣人,一丝骄傲不允许他看着黑衣人就这么杀了聂离,而且他相信凭借他与邬老,也可以保下这些人离开。

“那可以试试,看看你能不能保下他。”黑衣人说完,身子已经到面前,严阔急忙用巨剑挡在

身前,“嘭”的一声闷响,严阔退了十几步,握剑的手都有些发麻,这就是先天大圆满之境吗?果然是自己比不了的。

“飘雪三千里”聂离的刀已经连续刺出,在空中不断虚点,刀法和刀光在空中弥漫,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但漫天都是刀,布满了杀机。

无数刀光倾泄而下,黑衣人只是抬起右拳,对着刀光来的方向就是一拳,磅礴的拳势与刀光碰撞,空间好像都静下来了,原本还飞驰的刀光,此时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了。

刀光颤抖发出的震动声,“嗡嗡嗡”,让聂离暗感不妙。他的刀法被破开了,这一拳直接粉碎了所有的刀光,而威势不减,狠狠的搭在聂离的胸前。

“噗”一口鲜血吐出来,聂离睁大眼睛,有些震惊,那一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岳家的无名拳法,这黑衣人难道是岳家的人吗?如果是岳家也不是不可能。

“能让我使出这样的拳法,小子,你应该感到荣幸。不过你要失望了!我可不是岳家的人,更不会饶了你。”黑衣人已经走到聂离面前,抬手就准备拍向天灵盖。

“无双斩。”严阔的巨脚从背后袭来,黑衣人只能收手,而聂离趁此机会,闪到严阔的身边,他用脚挑起地上的一把长刀。

用左手抓住,聂离左右手各拿一把刀,冲向黑衣人,双刀交错,众人才发现此人的左手刀丝毫不逊色于右手,这到底是怎样的怪物,这样的人,不可能在江湖上籍籍无名。

双刀快速飞舞,不时掺和着刀法,与严阔一快一慢,一轻一重,配合起来,竟然与黑衣人打的平分秋色,甚至有隐隐压过一头的趋势。

“刀斩往生路”聂离将双刀交错在一起,对着黑衣人斩去,这是刀法中的第五式,也是他之前闭关钻研出来的,虽然有些不熟练,但威力却绝对强大。

一种决断的杀意切断了黑衣人周围所有的气机,这一刀,可以杀了自己。黑衣人看着交叉的刀刃,眼中闪过畏惧。

“生之拳。”黑衣人又是一拳,一股拳势又如之前一样,生生扼住了聂离的身子,刀势散去,聂离遭到内力反噬,又吐出一口鲜血。

身上的气势也逐渐萎靡,天魔变的时间到了,甚至气势更为微弱,如同死人一样。

黑衣人的右肩上,有一道十字型的伤口。他没想到即使他用出最强的一拳,还是被砍伤了。

“撤退。”黑衣人捂着伤口,下令道。几个黑衣人保护着吴康和杨无等人,严阔和邬老举起手,穷寇莫追,而且他们的损失也不小,此事只能作罢。

“鬼使,你怎么样了。”感受聂离身上萎靡的气息,严阔有些担忧的问道。

“死不了。”聂离开口说道,便催动魔丹吸收血气开始反哺自身。

聂离为了保持神志清醒,只是吸收了一丝血气来恢复身子。

“刚才那个黑衣人的拳法,跟杨无一模一样。看样子,此事需要调查一番了。”聂离说出了让严阔和邬老震惊的事情。

杨无和黑衣人的拳法竟然是一样的。

严阔和邬老互相对视一眼,心中下了一个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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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往事

一个人的刀第一百九十九章:往事“撤退。”严阔吩咐了一句,就带着所有人离开了,而留在院子中的尸体,和那些奄奄一息的人,都在随手的一个火把中,燃起了火海,化作飞灰。

“大家都散了吧。”众人回到之前的宅邸中,看着大家多多少少都受了一点伤,严阔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让所有人下去开始疗伤。

聂离也早早就离开了人群,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运功疗伤,自己这次内力消耗的太大了,如果不是有魔丹撑着,恐怕经脉早就衰竭,自己也力尽而亡了。

功法运转,魔丹中不断溢出内力,游走全身,一方面在滋润经脉,一方面也在为聂离疗伤。一个晚上过去,聂离的状态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鬼使,过来一下。”严阔喊了一句。聂离站起身子,朝严阔走去,看着聂离,严阔也不由惊叹此人是不是怪物,一个晚上的功夫,身体和状态便已经恢复过来了。

“严队长,怎么了”聂离看着严阔。

“跟我来一下。”严阔说完,就在前面道路。两个人饶过破败的前院,后院也已经是一片杂草,此时已经早已是阳春三月了,地上的杂草长的葱郁盎然。

严阔抬手,狠狠劈了一下,直接斩开一条路,推开一扇门,也已经不算门了,因为严阔推了一下,直接轰然倒地,砸起烟尘。

“大人,鬼使给您带来了。”严阔说道了一句,轻轻推了一下聂离,聂离才发现屋子里面只有一张破椅子,一根桌腿已经不见了,但卜归却正儿八经的坐在上面。

“鬼使,昨晚的事情我已经挺严队长的汇报了。这次你的表现很不错,我会禀报上面,重重有赏。”卜归看着聂离,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谢过大人。”聂离拱手谢道。“但有功是一方面。你昨晚使用大杀招,无意间杀死影杀中数名成员,这份过,你准备怎么偿还。”卜归话锋一转,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既然那么弱,与其死在我的手上,也比落在别人手上好吧。”聂离其实不是记得很清楚,天魔变之后,他就陷入魔丹的影响中,虽然有一丝神智,但也是在后面天魔变力量逐渐薄弱时才有的,至于一开始杀的那些人,他都不怎么记得了。

严阔也没想到聂离会说这么一句话,听完这句话他背脊也是一凉,这句话从卜归口中说出来他都会觉得理所应当,但从聂离口中说出来,却有些违和和恐怖。聂离的天赋和实力,虽然只认识很短的时日,但严阔却能看出来。

聂离以后会走的很远,但他年纪如此小却有这般狠辣冰冷的心肠,等他的实力强到一种地步,是不是这天下,就没有他不敢杀的人。

“听严阔说,你认为黑衣人与吴康等人是一伙的。”卜归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没错,黑衣人与我打斗时,有着岳家的拳法的影子,听说此拳乃是军方特有的。而且黑衣人在最后面对我的刀法时,用了与吴康护卫,也就是杨无一样的另外一种拳法。”聂离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严阔,你先出去一下。”卜归看着聂离,对严阔吩咐了一句。“是,大人。”严阔没有多问,几个跨步就走出去了,他知道,大人不会做没有理由的事情。

“你知道王爷为什么要杀吴康吗?”卜归问道。“不知道。”聂离摇头,官场这些事,他一直不怎么清楚。

“因为吴康总是在朝廷中弹劾王爷,尤其是五年前,杨家灭族一案,吴康站在杨家那边,而王爷坚持剿灭杨家,两个人为此在朝上差点打起来。最后的结果就是,皇上根据情报,定杨家叛逆之罪,对杨家的屠杀,当时杨家一片大乱,一部分人跑了。而这个杨无应该就是当年杨家剩下的人了。”卜归说道,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背后的腥风血雨可想而知。

聂离对杨家也是有所耳闻,不输于岳家的武道世家,世代为将,守护着南宋的每一寸疆土,就是这样的家族,最后却被身后的人给杀了。想想何等的悲哀,也能想到,在权利面前,一切终究是幻影。

“那意思就是,会军方武功,又出面救杨无和吴康,这次的黑衣人应该杨家当年逃走那片的人了。”聂离没想到刺杀一个吴康,会引出这么大一个麻烦。

“看样子,这次的事情不简单了。”卜归点点头,算是认同聂离的话。如果只是杀吴康就算了,可现在却引出了背后隐藏在暗处的杨家残党。

“有功便赏,有过便罚。我卜归向来说一不二,你的奖赏我会如实禀报。但你的惩罚也不会落下。”卜归看着聂离。

“大人有何安排就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聂离看着卜归故作正经的样子就不爽,从叫严阔出去,聂离就知道,卜归这是准备给自己安排私活。

卜归被聂离直接说破,也没有羞恼。“根据我得来的情报,杨家残党,近日还会出现,到时需要你帮我仔细探查一番。”卜归说道。

聂离听完,差点想骂人,让自己一个人去调查杨家残党,未免太看得起他了,自己的实力,打一个人黑衣人都要拿出看家本领,更不要说那么多人了,被发现,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放心,别忘了,你的真面目,那些人可不知道。”卜归说道。“那我们怎么找他们,宋都如此大,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而且是对方是有意隐藏,更不好找”聂离反驳,宋都如此大,人口更是数不胜数,要找那么几个躲在暗处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过几日,我会安排他们再次动手,杨家残党肯定会出手。到时你就可以找到机会了。”卜归说道。

“那如果他们不出手呢。”聂离问道,如果杨家残党到时不出手呢,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放心,这次对付的人物,如果他们不出手。估计他们后半辈子的睡觉都不踏实。”卜归轻笑,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

“大人能不能先告诉嗯是谁,我才能针对一下,定下一番决策。”聂离抱拳,开口问道,到底是谁,让杨家如此看重,卜归话里面的意思,就是杨家一定会来。

“丞相,范仲文。”卜归说完,聂离心中都咯噔一声,怎么会是他。“范相如今已经不参与朝政了,这样会不会?”聂离含糊的问了一句。

“当年,就是皇上的决策使范相心灰意冷,他觉得愧对杨家。在杨府门前,伫立三天,从此便发誓不再参与朝政。可以说,宋都杨家只是被剿灭,已经是范相据理力争的好结果了。否则就是诛九族了。杨家满门忠烈,范相如果有危险,不可能不会救的。”卜归说道。

聂离也算是一点点了解那段岁月的故事,没想到范相不再朝政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明白了。属下告退。”聂离抱拳,转身便离开了。看着聂离的背影,卜归扶着额头,叫来了严阔,吩咐了几句,无非就是聂离的事情。

“聂离,大人说了,现在你可以暂时离开了。”严阔吩咐了一句,聂离便把面具摘下来,从宅邸后面溜走。他先是回到客栈,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找来了莫小头。

“怎么了。”看见聂离消失几天后,就这样回来了,莫小头好奇的问道。“影杀这次刺杀兵部侍郎吴康无果,反而引出了杨家残党,然后安排我独立出来,调查杨家残党。”聂离看着莫小头,开口说道。

“可是,杨家残党可不好找。”莫小头说道。“所以,影杀过几日会把目标放在范相身上,以此来引出杨家残党。”聂离开口说道。

“竟然用范相引出杨家,此计也算歹毒。杨家不可能不会来。估计他们明知是陷阱,也会来救的。”莫小头开口说道,言语中带着一点点称赞。

聂离也是好奇,杨家到底是何等的家族,为什么所有人都称赞他们的忠烈。

“刘中和郑命呢。”聂离开口问道,自己这几日不在,他们两个人去哪了。

“他们在范相那边。”莫小头开口说道,刘中和郑命有着自己的使命和秘密,而把他们交给德高望重的范相,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也好。”聂离点点头,至少在那边,还有一个照应。

两个人闲聊一番,外面就传来敲门声,两个人对视一眼,聂离站起身,慢慢的走到门前,拉开门,看见外面的来人,长相十分陌生,自己可不认识。

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长着稀疏的胡子,五官挤在一起,看起来有些急匆匆的感觉。

“你是聂离吧!”男子开口说道。

“问别人前,先自报家门。”聂离说道。

男子眉头皱了一下,眼神闪过不满。就凭这份修养,聂离已经不想去在乎这个人是谁。

“我叫赵佳,是京阳王府的。”赵佳说到京阳王府,神情里面充满了自豪和骄傲。

“找我干什么。”聂离问道。

“不知道,王爷只是派我来通知你,下午去王府一趟。”赵佳说完,就俏生生站在门口,想着聂离应该会表示一下。

“好,我知道了。”聂离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你这个乡巴佬,给我等着。”看着聂离从头到尾对自己的态度,赵佳气愤的就离开了。

这种小人,聂离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意,他思考的是,王爷找自己所为何事。

第二百章:宴席

一个人的刀第二百章:宴席赵佳离开后,聂离便回到房间里面。“怕是王爷下午找你去,也是宴无好宴。”莫小头看着聂离,王爷府对聂离的态度,他莫小头自然是明白的。凭刚才来的赵佳,那副态度,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巴不得他京阳王叫我去呢。”聂离开口说道,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原本只是调查京阳王,如今又与杨家牵扯在一起。

“你自己小心。”莫小头说道。

“放心吧!还有你多照应范相那边,到时有情况,记得及时通知我。”聂离开口说道。

“我知道,我懂得。”莫小头一脸促狭的看着聂离,范相的女儿可是跟聂离有什么瓜葛,自然是要好好照顾了。

“别乱想。”聂离被莫小头促狭的眼神看的有些怪,随口说了一句就走了。他嘱托小二从马厮中将照夜牵出来,脚尖轻点,跨坐在马背之上。“架”轻喝一声,话音未落,马儿已带着聂离扬尘而去。

来到王爷府,门口的护卫也认识聂离,十分听话的把照夜牵到一边,而聂离进入王爷府后,才发现四处张灯结彩,来往的下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看起来十分热闹。

不少丫鬟看见聂离,也双目流转,眼波迷离。穿过精致的庭院,此时的大堂早已人满为患,两边的桌椅都坐满了人,而且个个气度不凡,一看便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倒是聂离的出现比较突兀,他一个人,而且还如此年轻,一副武者的打扮,在南宋,文人大多都是瞧不起江湖人士的,认为他们粗鄙蛮横。

“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救下小女性命的聂离,聂公子。”赵起宁十分客气的站起来,为大家引荐了聂离,其他人见赵起宁这般客气,面容上也松缓了不少。

“这位是段王爷,这位是慕容王爷,这位是兵部尚书沈大人,这位是平安侯,岳侯爷。这位是京都府尹,邵大人。这位是镇都军统领,潘将军。”赵起宁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坐在前面的几个人。

聂离一入眼看见的是一位身着精美华袍的男子,面如冠玉,长相俊朗儒雅,带着成熟的气质和风度,此人应该就是慕容家当代家主慕容启,而后面站着的一位男子,就是之前与聂离在仙人居有过冲突的慕容还。

右手位的首座是段意段王爷,此人两颊消瘦,带着清冷和孤傲,但身上的贵气又从骨子里面渗出来,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而他身后,跟着一位与他极为相似的人,不过看起来十分年轻,而且也没有那股隐晦的阴鸷感,应该是他的儿子。

在慕容启身边的是兵部尚书沈煦,他看起来三十多岁,平平无奇,嘴角挂着一丝丝浅笑,跟莫小头倒是很像。

段意身边的则是岳云,虽然是武将出身,但他却给人一种文人的感觉,但坐在椅子上,就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之后便是邵正明,他与聂离也算相识了,不过今天刑云竟然没有跟过来。而在邵正明对面的则是潘勇,此人长的五大三粗。

“坐吧!”赵起宁让聂离随便找个地方坐,但环视一圈,好像自己能坐的地方

,也只有特别靠后的那张椅子了!聂离慢悠悠的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发现自己离大门也不剩多少距离了。

其实这也是地位的排名,除了正对大门的京阳王,便是那慕容启的地位最高,下来是段意,依次‘类推,自己呢,好像就是垫底的存在。不过聂离也没有什么气愤和不满,端起一旁的茶,送到嘴边,喝了一小口。

“今日就是为了庆祝小女身体康复,在此大摆宴席,希望诸位可以赏脸,留在府中坐客。”赵起宁开口说道。

“诸位稍等片刻,先留在此地喝茶。我去去就回。”赵起宁从一旁的偏门离开后,府内的下人就走到诸位宾客身边,开始端茶倒水的伺候着,大家也相互接头接耳的聊天寒暄着。

聂离一个人就端着茶水,静静的坐着。也没有人来跟他说话,反而是慕容启身边,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人,而段意那边,人就有些稀少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不过聂离好像发现了,段家的公子好像刚才看了自己一眼,只是迅速的躲闪了。

“聂少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邵正明走到聂离面前,所有人都有些诧异,没想到邵正明竟然认识此人,难道这小子是什么大家族的子弟吗?

“我也是机缘巧合。”聂离随口搪塞了一下。

“能为郡主献出地龙果,聂少侠这份魄力,着实令人钦佩。”邵正明自然能看出聂离在王爷府尴尬的境遇,与赵初安有不可扭转的矛盾。

“这不,用地龙果买一份平安。”聂离苦笑一声。

听到聂离的话,邵正明也是呵呵一笑,应和一下。他可不认为聂离是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反倒觉得,他突然投奔京阳王,反而有自己的打算。

耳边嘈杂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起宁又回到大堂之中,所有人也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大家稍等片刻,一会儿移驾偏室进行晚宴。”京阳王大声宣布了一下,然后所有人都起身随京阳王来到偏室。

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进入偏室,里面已经摆好了宴席,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张桌子上,上面摆放着精美的佳肴,屋子中间有一个巨大的舞池,挂满了白色的帷幕。

“大家请坐。”京阳王一挥手,其他人都开始坐下,下人们也陆续为所有人满上酒杯,“干杯。”京阳王举起酒杯,其他人也举起来,聂离也举起来。

“祝郡主长命百岁。”之类的话语在偏室此起彼伏,京阳王听到这些人的话,脸上也挂着笑容。

聂离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香醇甘甜的口感中充斥口腔,在最后入喉时,带着一丝丝辛辣,聂离也不由暗中赞叹一声好酒,想来如果是莫小头,一定会抱着酒壶不放手。

“初彤,来见见各位长辈。”见大家都已经开始就餐了,赵起宁开口说道,只见门口涌进一群人,数十个丫鬟之间围着一位长相清纯的少女。

白皙的肌肤带着一丝丝殷红,精致的五官,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清纯如雪,衬着一身白衣,就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

子一样。

慕容还和段流宇都不由把目光投向了赵初彤,感受到周围人炽热的目光,赵初彤的脸颊更红了,红的好像能滴出血一样。把头埋的更低了。

“小女子见过诸位。”赵初彤欠身行礼,她自小因为体弱多病,很少与外人接触,今日见到如此大的阵仗,自然有些不对付。

所有人都在赞美赵初彤的美貌时,聂离还在品尝酒壶中的酒。“小女便为诸位弹奏一曲吧!”赵初彤走到中间的舞池,两位下人抬着一张古琴。

赵初彤的出现让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入到她身上,所有人自然能看出来,赵起宁对赵初彤的宠爱,想来如果可以受此女的青睐,自然可以平步青云了。慕容启和段意都看了一下自己的儿子。

悠扬的琴声从帷幕中传出来,洁白的纱布后透着一道窈窕的身影。琴声如同那杯美酒一样,淌在每个人的心头。

聂离也不由侧耳倾听一番,赵初彤的琴艺很厉害,也许是她的经历,琴声中的感情十分丰富,充斥着哀怨与忧愁,但又在其中带着生的渴望。

让人听着心头压抑悲恸,但又带着温暖和感动。“郡主的琴艺果然了得。”一曲罢了,慕容还立即鼓掌,大声的叫好,瞬间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来。

慕容启有些不悦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想要表现,但如此急切反而显得没有礼数。

“郡主如今贵体康复,自然是心如所愿。”段流宇说道,不过对于慕容还的称赞,段流宇的话,反而更受所有人的认同,就连赵初彤都回应了一句。

这可是让慕容还有些不舒服了!虽然段家也是王族,但与他们慕容家来比,段家终究还是差了太多。就如这一代,段家一脉单传,到现在已经孤木难支了,之前那些依附段家的家族如今也逐渐脱离了。

可他们慕容家不一样,依旧保持着以往的鼎盛和辉煌。这也就是为什么今天的座位,他们慕容家在左,段家在右的原因。

所以在慕容还眼中,他可瞧不起段流宇,这个自小就去学武的人,从没有融入这个贵族圈子里面。

“没想到段兄对曲艺没少研究。”慕容还回击道。

“还好,在师门中,也自然学了一些技艺。”段流宇不咸不淡的回复

“我的好弟弟,怎么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为什么不通知朕呢。”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所有人都十分熟悉的声音。

聂离一看,竟然是宋皇,他也来了,身边跟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皮肤白皙,面无长须,一看就是高手。

“皇兄日理万机,没想到会来,这是臣弟的疏忽。”赵起宁起身,赶忙走出去迎接,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站在赵起宁后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起宁带着所有人一起跪拜宋皇。

“平身吧!无须多礼,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尽兴就好。”宋皇说完,就走上了赵起宁刚才的位置,而赵起宁则让下人在自己旁边安置一个位置。

他这是在告诉所有人,不论是在哪里,他都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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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比试

“谢陛下”所有人都大声喊了一句,这才坐下,不过气氛中有些微妙,没有之前的轻松,大家也只是低着头吃饭。

“皇伯伯,您来了。”赵初彤倒是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穿过帷幕,坐在宋皇身边,赵起宁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而宋皇则是哈哈大笑。

摸着赵初彤的脑袋,“听说你的身体康复,我怎么能不来。”宋皇眉慈目善,聂离也没有感到这两个兄弟有什么隔阂。

“我们初彤如今身体好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有没有中意的人,伯伯给你去提亲。”宋皇开着玩笑。

“皇兄,初彤自小深居简出,哪里有什么中意的男子。”赵起宁听到宋皇的话,知道是玩笑话,也是玩笑的回答。

“既然以前没机会,今天这里,应该有不少青年才俊。让初彤挑一个。”宋皇看了一下在场的人,里面也有年轻人,虽然品级不高,但在朝中也有一席之位,他们心中也有一丝希翼,如果得到了郡主的青睐,那无疑是一步登天。

赵初彤也下意识的打量一下在场的人。

“皇兄说笑了,这还是要看初彤的意思了。”赵起宁没想到宋皇会一步步紧逼。

“不如,今天一方面庆祝初彤身体安康,一方面也挑一下合适的青年才俊。起宁,我知道你想初彤自己选,但今天能坐在这里的,肯定都是能入你眼的,如果初彤有喜欢的,那自然也就随了你的心意。”宋皇说道。

赵起宁没有说话,只是点着头,宋皇话里面的意思,他何尝听不出来,在场的诸位,要么就是他比较看重的,要么就是他的人。宋皇这是试探他。

“也可以,不过在场的有文有武,也不好定夺。”赵起宁回击,毕竟在场的很多独守文官,武将特别少,他倒要看看宋皇如何定夺,处理不好,难免不失人心。

“初彤呢,你喜欢文官还是武将。”就在赵起宁暗自得意时,宋皇把锅甩给了赵初彤。其实按赵起宁的想法,为了稳住人心,宋皇可能会选文官,毕竟南宋重文轻武。

但赵起宁没想到宋皇会把问题都给赵初彤,这样一来,一切的选择就看赵初彤了,如果赵初彤不喜欢,那么只能说无缘了,也不能怪陛下偏袒。

“初彤自小身体不好,如今难得康复,自然是希望未来夫君身体强健。”赵初彤哪里懂父亲和伯伯两个人之间的斗争,她只是说着真心话。

一听这话,在场的文官都是有些失望,但也只能说郡主不喜欢罢了。但剩下的一部分武将,却有些兴奋,好像一步登天的机会就在眼前。

“来人,收拾一下。让诸位将军好好较量切磋一番。”赵起宁只能顺着两个人的心意,让下人把帷幕扯掉,留出空旷的地方。

在场的武将也是摩拳擦掌,聂离打量一下,除了座位靠前的人,武功自己看不透,一部分人都是先天境,不过境界不一。不过境界弱的,坐的也比较靠后。聂离自然就能明白前面那几个人的实力了。其中还有聂离的“熟人”

便是上次与聂离在仙人居有过冲突的武状元,翟磊。没想到今日他也在场。

“皇兄,既然如此,不如把其他世子也叫来,如果在场的,连世子都不如,恐怕初彤也看不上。”赵起宁开口说道,他的想法就是让在场的人都输掉。

“可以,如果在场的人,连我这些皇侄都斗不过,自然不能进我赵家的门。”宋皇说完,赵起宁就起身去叫世子,片刻的功夫,赵起宁的几个儿子都来到偏殿,除了赵初安。

“事情已经告诉你们了,如何表现就看你们了。别丢咱们家的脸就好。”赵起宁看着自己这几个儿子,心中也算有一个人底了。

“在场的武将出列。”宋皇说完,几个人就站起来,光身上的气势就能看出来。“两位王爷家的公子不出列吗?”宋皇颇有疑惑,段流宇和慕容还身上都佩戴着武器。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臣不敢,只因犬子不是朝中之人,参与其中,未免有些失了规矩。”段意率先开口说道,慕容启其实心中是希望慕容还可以参与,说不定可以与王爷联姻。

“无妨,只要有能力,这些都不重要。”宋皇摆摆手,段意和慕容启纷纷给身后的两人使了使眼色,两个人走出来与其他人站在一起。

“听说,初彤的病能康复,全靠一位江湖侠客。今日为何不见。”宋皇转过头问赵起宁。

“皇兄,此人在那里。”赵起宁指了一下聂离的位置。

“岂有此理,你。”宋皇指着赵起宁,气的手指都在颤抖。“皇伯伯,你别生气。”赵初彤自然能察觉宋皇的气氛。

“皇兄切莫动怒,臣弟不知错在何处。”赵起宁见宋皇生气,急得跪拜在前,低着头,开口问道。

“那位与我赵家有恩,你竟然将此人放在偏僻之处。说出去,世人皆以为我赵家是淡漠寡恩之人。是你傲气太重,还是初彤对你不重要。”宋皇一言一语的说道。

这一段话可谓是杀人诛心,赵起宁不但在众人面前丢了威势,也在众人面前埋下怀疑的种子。“是臣弟的错误。”赵起宁低着头,不敢大声说话。

“来人,将那位少侠安置在朕身边。”宋皇下令,下人们纷纷的行动起来,在宋皇身边又安置了一套。“少侠,来朕身边。”宋皇看着聂离,招招手。

所有人把目光全部放在聂离身上,聂离也如坐针毡,没想到宋皇会出这么一招,他只能站起来,瘸着腿走到宋皇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挂在聂离身上。

没想到这么一个平民竟然可以受到圣上的如此优待。赵初彤看见聂离,也不由在心中暗叹,世上竟有如此秀逸的男子,长相和气质丝毫不输段流宇和慕容还。

慕容还看着聂离,眼中闪过一丝怨恨,没想到聂离会收到皇上的看重,这让他原本的不满,更加浓重。

“竖子,为何见了圣上不跪。”慕容还大声喊着,他在刁难聂离,见圣上不跪,可是杀头的大罪,要么跪,受我羞辱,要么就是不跪,被杀头。

“不碍事,我说了,今晚是好日子,不在乎这些。”宋皇说道,这让慕容还的念头变成一场空。

“少侠,想来武功不错吧!不妨也参与其中。”宋皇看着聂离走到自己面前。开口说道。

“圣上如此说,草民莫敢不从。”聂离拱手说道。这倒是让慕容启有些激动,刚才折了的面子,一会儿就可以找回来,他一定要杀了聂离。

上次虽然败了,是因为自己手头没有合适的兵器,拳脚功夫自然落了下风。一旁的翟磊也是这般想,不过他可没有慕容还那么狠,他只是想打败聂离而已。

对于他来说,今天最重要的就是展示自己的能力,他虽然是武状元,但一直赋闲在家。这次也是与朋友一起,说是向王爷举荐自己,他自然要把握机会。

而潘勇和岳云,两个人都有家室,自然不敢把念头放在郡主身上。坐在下面,静静的看着。

“那就回合制,随机抓阄,数字相同的进行战斗,最后胜者就有机会接触郡主。不过诸位点到为止,切莫伤了性命。”宋皇开口说道,就有下人拿出几根木签。

聂离随手抽了一个,是叁,他环顾一圈,发现抽到相同数字的人是一位世子,赵初思。“我是壹,请赐教。”慕容还站在中间,抽出腰间的宝剑,寒光闪闪,花纹精美,一看就是一把好剑。

“请赐教。”站在慕容还对面的是王爷府的世子,赵初晨,武功也是先天境,他手上也拿着一把剑,慕容还持剑先下手,剑光如雨,剑气密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慕容还的剑十分快,所有人都为世子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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