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葬,生死入骨 - xp1024.com
《一世葬,生死入骨》


楔 子

有诗云:

风雪夜,云铃声,闻雷惊,逝流星。

浮沉之夜,雨泪空惊,下坠。黄泉碧落,爱恨惆怅,成冰。

月微凉时,满面哀,空悲欢,不胜人生一场醉!

江湖儿女,身不由己。不问江湖不问事,世事难料,情亦非矣?快哉痛哉。

冰凉的夜风袭过面庞,东方闻思不禁打了个哆嗦,在这样的深夜,同样失眠的不只是自己,还有那个男人,谜一样的男人。

紫魄坐在曼陀罗的城楼之上,依靠在冰凉的城墙上,他紫色的双眸影映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像是把银河揉碎在了眸子里。

东方闻思裹紧身上的斗篷,缓缓走到紫魄的身后:“紫魄哥哥,夜里凉了,怎么还不回去?”

“丫头,都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叔叔,不要叫哥哥!”紫魄的声音向来这么温柔,只是在他宠溺的东方闻思面前,才不会露出他特有的邪气。

东方闻思笑着飞到城墙之上,在紫魄身旁坐下,高大健硕的紫色身影,和娇小瘦弱的白色身影,在这深夜里惺惺相惜一般的交织在一起:“叫了十年了,怎么都改不掉!紫魄哥哥,就让我一直叫下去吧,反正你也不老,我们看起来本来就像兄妹啊!”

紫魄宠溺的笑了笑,抬起手在东方闻思的头上拍了拍:“你开心就好!”

东方闻思开心的笑了起来,却突然叹了口气,仰起头看向星空:“明日,八大门派将二次袭击曼陀罗,只怕,我与皇甫雷终会短兵相接,反目成仇!”

紫魄看着东方闻思精致的侧脸,他紫魄一生中除了那个女人,任何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但不知为何,这个从小就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丫头,总是能牵动自己的神经,虽然她口口声声唤自己为哥哥,可实际上,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高傲父亲和天真单纯在这魔宫里长大却仍然善良的女儿一般:“命运是不可更改的,上天早已注定了一切,我们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东方闻思有些疲惫的将头靠在紫魄的肩膀上,却觉得他肩膀上的银紫色盔甲比冰魄宫里的寒冰还要冰凉。远处一只泛着紫色光芒的蝴蝶缓缓飞来,在这黑色的深夜里,像是被点燃的希望之火。

“丫头,我的蝴蝶回来了!”

东方闻思看得呆了,缓缓抬起头来,视线不肯从蝴蝶身上移开,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在这黑夜里看到紫魄的蝴蝶,她都觉得有些哀伤,却又很唯美。它缓缓地飞落在紫魄的手掌心上,东方闻思用指尖轻轻的抚摸着紫澈的翅膀:“紫澈回来了,他们就快来了!”

“紫澈说,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一次,免不了又是一场生死离别了,丫头,去休息吧,我会守护曼陀罗,守护你和你娘!”

东方闻思站起身,寒风吹起她的长发,凌乱的飘散着,她抓紧自己身上的衣带,向来挂着微笑的脸变得认真起来:“守护曼陀罗的责任,也有我东方闻思的一份,紫魄哥哥,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无论你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错事,在思儿的心里,紫魄哥哥就是大英雄。”说完便跳下城墙,仰起头看着回过头来的紫魄,甜甜一笑:“明日,我也会参战,东方闻思不是一个废物,我去睡了。”

东方闻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紫魄的视线里,他才回过头重新仰望星空,紫澈很乖巧的落在他的肩膀上,有节奏的扇动着翅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可知道,为了你,我才守在这曼陀罗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抚摸着紫澈的翅膀,紫魄满足的笑着,却透着一点感伤,“你放心,就算你从未将我放在心上,我也会拼尽全力护这曼陀罗,你的东西,亦是我的东西,谁让我的心,一直都在你的身体里。”

黎明初晓,一颗流星划破云空。民间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一颗流星的坠落,代表着一个英雄的死亡。

紫魄突然冷笑了一下:“下一个死在我手里的,就是你,皇甫风!”紫魄起身,那银紫色的盔甲在黑夜里闪烁着诡异的流光,他飞下城墙,左右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紫澈在他的身边不住的徘徊着。

就快开始了。

就在紫魄回到曼陀罗的屋子里时,突然有几颗流星飞速的划过,消失在夜空里,像之前一般,幽静无恙。

每一个时辰,都是无比的漫长,什么时候这一炷香的时间,就好像过了三天一样。

未倾隐坐在阚雪楼楼顶,拿着一把玉梳轻轻地梳着自己的秀发,青丝还在,红颜已老,不知道为什么,未倾隐的脑海里总是闪过这句话。她的脸上满是疲惫和哀伤,没有任何修饰的面庞,她突然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是啊,他不在了,自己的红妆还要化给谁看呢?

未倾隐关上楼顶的窗子,来到她的卧房,房间的架子上一直摆放着的凤冠霞帔,好几次她都想穿着它去紫魄的面前,用匕首对着自己的喉咙,告诉他如果不娶了自己就死在他的面前,可是她了解紫魄,他会说,我最喜欢看到女人在我面前死去,那缓缓流出的鲜血,尝一下肯定很美味。

未倾隐笑着抚摸着凤冠霞帔,她以为自己没有机会穿上它了,可是老天爷还是给了她这次机会。哪一个女人不想穿着这样美丽的凤冠霞帔,嫁给自己心目中最爱的男人呢?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未倾隐幸福的笑了,苍白的面容涂上了红色胭脂,这凤冠霞帔穿在自己身上,原来是这样好看,粉嫩的唇角轻轻勾起,她还是阚雪楼的未倾隐,高傲的未倾隐。

她为她的白马羽毛系上一根红色丝带,然后翻身骑上了白马,一路狂奔。

与正骑着马赶来的武义德擦身而过,武义德有些惊讶的拉紧缰绳,停在阚雪楼的楼前,他原本想亲自告诉未倾隐,紫魄已死的消息,但是他早该想到,紫魄的蝴蝶在临死前飞走了,想必是飞到了未倾隐这里。想也没想,武义德重新拉住缰绳,大喝一声:“驾!”便追了过去。

一路来到轮回崖,未倾隐跳下了白马,抚摸着白马的头,在它耳边轻声说道:“回去吧,羽毛,自己重新找个主人,找一个对你比我对你还要好的主人。”

羽毛似乎听懂了一般,将头低的很低,摩擦着未倾隐的手心,未倾隐温柔的笑着,她拍了拍羽毛的马背:“好了好了,别撒娇了,我不要你了,知道吗?还不快走?要我拿鞭子抽打你才肯走吗?”未倾隐的声音带着点哭腔,羽毛对她很重要,可是,羽毛和紫魄之间如果只能选择其中一个,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紫魄。

羽毛一声悲怆的嘶吼,眼神里满是泪水,她看得出,羽毛舍不得她,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羽毛悲鸣的跑开了,武义德停在不远处,从马上下来,叹道:“你这又是何苦?羽毛是不会遇到比你对它还要好的主人了。”

未倾隐对武义德笑了一下:“你会帮我照顾羽毛的,对吗?”然后走到崖边,层层白云之下,烟雾缭绕,好似仙境。

武义德焦急的大喊道:“倾隐,别做傻事!我不会帮你照顾羽毛的!”

未倾隐摊开手掌,是死去的紫澈,紫魄的蝴蝶,它临死前落在自己的掌心,那艰难的喘息仿佛是在告诉自己,它很孤独,它很痛苦。五年前在这里,紫魄对她说过一句话,我很孤独,我很痛苦,所以你要活着,你要比我孤独,比我痛苦,我才会减轻我的孤独和我的痛苦。

“这里是我和紫魄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他救了我的命,没有他,我早已是轮回崖的亡魂。如今,他死了,我该把命还给他了。”紫魄,我陪你一起孤独,一起痛苦,你就不会觉得自己是最孤独最痛苦的人,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救我的,可是我的命是你从这轮回崖拉扯回来的。

武义德悲愤的喊道:“倾隐,你怎么能抛下阚雪楼,抛下羽毛,抛下世间的一切,只为了跟一个大魔头殉情呢?”

“你不会懂的,紫魄,他是我第一个男人,我未倾隐生不能得到他的心,死也要做他的鬼妻。”

武义德痛苦的喊道:“我会照顾你,求你,别死!”

未倾隐她回过头,嫣然一笑,嘴唇微微呢喃着,却突然纵身一跃,跳下轮回崖,香魂一缕终究随风散去,风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她绝美的微笑,她好听的声音,都要被葬在这轮回崖里了吗?

武义德瘫坐在地上,他愣住了,脑海里全是未倾隐嘴唇的呢喃,对不起,对不起,未倾隐,我武义德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对不起!他无力的站起,踉跄的走到轮回崖边,却又再一次虚弱的跪在地上:“你就这样走了,留给我的只有一句对不起!为什么连你离开人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为了紫魄而说,你说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武义德,从来都是你身后众多的爱慕者之一,从来都是,可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武义德躺在崖边上,鼻尖似乎还略过未倾隐熟悉的体香:我需要的,只是你每日里能在阚雪楼,为我泡上一壶茶,为我端起一杯酒,这就足够了,可你连让我每日能看到你的机会都给毁灭了,未倾隐,为什么你这样狠心?我武义德从来没有爱过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有力气,重新爱上一个人呢!

他缓缓闭上眼睛,泪水凌乱的流出他的眼眶,为什么星沫苍月死了,一起战斗的朋友死了,都不及你的死,让我心痛呢?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终会败在红颜温柔乡,可是我不是英雄,我只是铸剑山庄里每日都守在铸剑房里的武大少爷,不爱美人,不爱功名,只爱铸剑,却爱上了未倾隐。

“男女之事,怎一爱字便可说尽,傻小子,未倾隐既然已经死了,你就应该振作起来,接受现实,随我回去,魔宫还在,你我就没有伤心可言。”皇甫云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匹白马和武义德的黑马静静的站在一旁,他刚随星沫初雪运走星沫苍月的尸体,便看到武义德骑着黑马狂奔,于是便跟了上去。

“云少,可我不想再回去了。”武义德疲倦的睁开眼睛,然后用手抹掉脸上的泪痕。

皇甫云在他身旁缓缓坐下:“你是江湖中人,就逃不掉你的使命,与其在这里悲戚,倒不如化悲愤为力量,准备第三战。”

“我宁愿回铸剑山庄,一辈子都不出来了,什么江湖啊,我才不稀罕呢。”

皇甫云用扇子柄敲了敲武义德的额头:“你这副模样,难怪未倾隐不喜欢你,我要是女人,也瞧不上你。”

“我怎么了?我这里痛的不得了,我说几句牢骚发泄一下都不行吗?还想让我怎样!我爱的女人死了,你知不知道?如果凤绫罗死了,你还会这样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教训我吗?”武义德捂着心口,委屈的说道。

皇甫云叹了口气:“那你是比我有出息,如果绫罗死了,我也会跟她一起死的,就像未倾隐追随紫魄一样。”

“你把自己说的这样伟大,我都不好意思了,如果我没有我爹我娘,没有铸剑山庄,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跟倾隐一起跳下这轮回崖的。”

皇甫云浅浅的笑了一下:“我说的,是真的,绫罗死了,我会毫无顾忌的跟她一起死,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爱情。”

“既然你们都想死,何不现在就一起去死呢?这轮回崖下葬着无数尸骨,平民百姓,达官贵人,江湖豪杰,但变成白骨都是一个样子。皇甫云,武义德,你们想不想也成为那轮回崖下的白骨?我今日方可成全你们!”一个声音传来,在这轮回崖空荡的回旋着。

“谁?”皇甫云和武义德同时面容一愣,异口同声的说道。

第一章 父命难违,被迫成亲

送亲队伍已到达桃花山庄,皇甫青天及几个下人早已在门口等候。

桃花山庄今日门前挂红,喜气洋洋。奏乐声,鞭炮声,恭贺声,声声入耳,而下人们此刻正在迎接着一个个前来道喜的武林中人。

皇甫青天笑声不断,时不时的抬起手摸摸自己嘴唇上方精致的两撇胡子,虽已人近中年,却依旧俊朗不凡,至今武林中人都无法置信,这样一个不老之人竟然已经是三个儿子的父亲。倒也是皇甫青天的不凡,才能让他这桃花山庄庄主,武林盟主的双重身份可以连达三年无人敢推翻。

流星和飞盾向来都伴随皇甫青天左右,在这样热闹并且什么人都有机会接近皇甫青天的日子,流星和飞盾更是寸步不离,防止有人前来刺杀皇甫青天,皇甫青天笑着迎接前来祝贺的人,俨然因为喜事而暂时没有了防备。

桃花山庄的对街,房檐暗处有一双蓝色瞳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皇甫青天,就在他侧身跟一位江湖中人谈笑之时,她挽手抽出袖中暗器,就在射出暗器之时,一把弧形飞刀射中她面前的瓦壁上,她目光一惊,迅速的起身飞过,没来得及射出的暗器随即射向准备暗算自己的不速之客。

只见那不速之客穿着一身黑色流纹战甲,极瘦极高的身形倒给人种身轻如燕之感,这不速之客俨然是个嫩面美少年,他就现身在她的不远之处,手中抽出腰间的古剑,面带微笑,指着她说道:“就凭你那几根绣花针,还想要青爷的命吗?”

女子一身黑红相间的紧身衣,蒙着黑色面纱,那面纱上绣着一只金色的凤凰,蓝色的眸子散发着冰冷的光芒:“你是无鱼?”

“头戴珠凤钗,面纱绣有金色凤凰,你该不会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顶级杀手鬼凤凰吧?”

“我是不是鬼凤凰,跟你无关,传说皇甫青天有三位护法,但人们只见流星和飞盾两位,只有杀手在暗中杀害皇甫青天之时,你才会出现,果然不假!”

无鱼双眉一挑,眉眼间带着一丝冷艳的笑意:“今日我家风少爷大喜之日,不想见血,姑娘还是赶快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女子冷笑一声:“你放虎归山,不怕我日后再抽个机会来暗杀皇甫青天吗?”

无鱼轻轻的用剑尖滑动着瓦片,发出轻轻的声响:“那就看我给不给你这个机会了!今日风少爷大喜,我不想杀人,如果我现在跟你交手,势必会引起青爷的注意,到时候你还想逃吗?”

女子的瞳孔渐渐紧缩,也觉得无鱼的话有道理,她早就对无鱼有所耳闻,他年少之时便已经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后来成为皇甫青天的护法,倒不知皇甫青天用了什么办法,能让这样的魔头为他卖命,于是说道:“桃花山庄外有你这样的高手,看来桃花山庄里也暗藏了不少高手,我不会冒然去闯的,我还要留着我的命,换取皇甫青天的狗命呢!”说完,女子便飞速的使用轻功离开了。

无鱼将剑收回剑鞘,悠然的别回腰间,然后站在方才那女杀手伪装的地方,盘着腿坐下,悠闲的望着一片热闹景象的桃花山庄,叹了口气:“此刻若有一壶好酒,让我也沾沾风少爷的喜气,那该有多好!”

“花轿到!”远远看见送亲队伍的到来,一直守在路口的下人尖声喊道。

这一下子,桃花山庄门口更是热闹非凡了,看热闹的百姓都拥挤的守在门口,就是为了一睹新娘子的芳容。

皇甫青天急忙正身走下台阶,跟随着轿子而来的媒婆尖声尖气的贺喜道:“哎呦,劳驾盟主亲自出来迎接,真是过意不去啊!”

“哈哈哈,我风儿娶妻,为皇甫家传宗接代,自然是头等大事,更不敢怠慢江兄的千金啊,不亲自出来迎接,过意不去的该是老夫啊!”

轿旁一个身穿粉色绣衣的小丫鬟抿嘴掩笑:这个人可真有意思,原来小姐的公公是这般和蔼可亲的老人呢,可看上去一点都不老,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姑爷皇甫风呢!想到这自己也觉得好笑,脸也红了几分。

“盟主不愧是盟主,就是大气,不过这规矩还是不能改的,必须得新郎官亲自迎亲啊!我这看了半天,也不见大少爷啊!”媒婆左看右看,笑着说道。

皇甫青天看了一眼飞盾,飞盾立刻会意,离开现场,皇甫青天不慌不忙的笑着说道:“莫急莫急,今日客人众多,风儿在后院招待江湖前辈,一时之间抽不出身,我已命人唤他出来了。”

飞盾急匆匆的赶去后院皇甫风的厢房,却见皇甫风房里的两个丫鬟玉翘和玉娇正一脸为难的站在门口。飞盾一如既往的稳重,即使是这样迫在眉睫的事情,他也依旧保持着冷静:“风少爷还没出来?”

玉翘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怎么办?飞盾二爷?我和玉娇给风少爷换好喜服之后,他便把我们关在门外,怎么敲门都不肯开了!”

飞盾无奈的摇摇头:“花轿已经到了,风少爷再不出去迎接,恐怕青爷也不好圆场了。”

正在三人焦急之际,玉翘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我们叫不出来,不如去求救雷少爷吧,他鬼点子比较多。”飞盾点点头,玉翘和玉娇这两个丫鬟便急匆匆的去找皇甫雷了。

皇甫雷正趴在门口偷偷的看热闹呢,就被玉翘和玉娇二人拉着手臂往里走去,皇甫雷急了:“你们两个风风火火的干什么?我还等着看大哥和大嫂拜堂呢!”

“雷少爷,你快行行好,帮帮忙吧!风少爷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别说你想看他们拜堂了,估计未来的少奶奶等不到风少爷去迎接,自己便气走了。”玉翘恳求的说道。

“那还了得?大哥怎么在这节骨眼上使性子呢!”说完便不用二人拉扯,自己率先跑了,玉翘和玉娇二人对视而笑:“说起使性子,谁能胜得过雷少爷呢?”玉翘说完,二人便娇笑着追了上去。

“二叔父!”皇甫雷赶来后,看到飞盾还在门口站着,飞盾见皇甫雷来了,急忙说道:“快想办法,让风少爷出来。”

皇甫雷稚嫩的面庞开始变得严肃,他的手轻轻地拍打着额头,飞盾了解他,每当皇甫雷在想鬼点子的时候,都会拍打额头,就见皇甫雷突然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江家大小姐突然悔婚说不成亲了,爹爹都气的吐血了,外面好混乱啊,我该怎么办啊?”

“什么?雷少爷,怎么会这样?喜服我和玉娇都给风少爷换上了,他们怎么说悔婚就悔婚啊?还把老爷气吐血了,这可如何是好!”玉翘焦急的说完还偷笑着吐了吐舌头。

突然,房间的门被重重的打开了:“她敢悔婚?”这一句话四个字却仿佛让这阳春三月的温暖瞬间成了寒冬之时。

他身着红色喜服,器宇轩昂,霸气而威武,狭长的双目散发着冰冷的精光,而他的长发温柔的散落肩膀,额间系着一条红色绸带,面若冰霜,本带着一丝愤怒,却见门外,站着面无表情似乎松了一口气的飞盾,一脸得意还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坏笑的皇甫雷,和他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鬟玉翘和玉娇,瞬间,皇甫风的脸变得铁青。

而就在皇甫青天的笑都开始觉得僵硬的时候,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响起:“新郎官到!”少年皇甫雷高声喊完,便推着皇甫风出来了。

见到皇甫风,皇甫青天顿时松了口气,和飞盾示意之后,便笑着对媒婆说道:“风儿出来了,媒婆,可以开始了吧!”

媒婆见到皇甫风如此英俊非凡,顿时喜笑颜开:“那是自然!新郎官喜掀轿帘,一生一世手相牵。”皇甫风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掀开了轿帘,丫鬟满月忙扶出自家小姐走出轿中,下人忙将喜绸递到媒婆手中:“新人手牵连理绸,便会相爱到白头。”

满月忙指引着新娘子用手牵住连理绸的一端,而红花的另一端,被皇甫风握在手中。随着新人进入大堂,所有送礼的人也都集中在大堂内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随着媒婆扯着嗓子的喊叫,新人都面向坐在高堂主位上的皇甫青天。原本高堂应该有两位,皇甫青天的发妻,也就是皇甫风的亲娘在生下他时因为难产而去世了,所以,皇甫风娶妻,也就只能拜皇甫青天一人了。

皇甫风眼神空洞的像一个没血没肉的灵魂,显然,他是不想拜堂的,二拜高堂之后,他突然喊着:“等一下!”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他,就连皇甫青天也收敛了笑容,略带严肃的表情看着皇甫风:风儿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新娘子的身体不安的颤抖了一下,贴身丫鬟满月有些奇怪的看着突然打断这一切的皇甫风。

只见皇甫风走上前去,端起桌子上的另外一只茶杯:“既然椅子摆放两张,茶具摆放两套,就该再拜我娘一次!”说完,便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举到新娘子的面前:“跟我拜了堂,就得敬我娘一杯茶,以表示敬意!”

“风儿,休得胡闹!”皇甫青天压低声音,有些愤怒的说道。

“公公息怒,既然拜了堂,圣雪就得唤风少爷一声夫君,既已成了夫妻,在这喜堂之上,敬上婆婆一杯茶,让她老人家在天有灵,为夫君感到开心,这杯茶,圣雪应该喝。”江圣雪的声音似水如歌,清澈动听,却又带着女子特有的娇柔,此言一出,令人敬畏三分。

下人忙将茶杯注满,丫鬟满月将茶杯端到江圣雪的手中,皇甫风再一次说道,但却没有刚才那般冰冷了:“你不打算掀开盖头吗?这是对我娘的大不敬。”皇甫青天刚要开口,只听江圣雪缓缓说道:“在喜堂之上不可掀开盖头,这是媒婆教我的规矩,恐怕夫君也不想第一眼看到新婚妻子的不只是夫君一人吧!请恕圣雪无礼,就在这红盖头里,我敬婆婆这杯茶。”

尔后,江圣雪将茶一饮而尽,只剩下空茶杯递给满月,堂上众多人都感叹着不能一睹新娘子的芳容了,但也都佩服江圣雪,面对皇甫风的为难,能如此从容不迫,倒也难得。

父命难违,如果我不是皇甫风,那该有多好?不能掌握自己的婚姻大事,就这样娶了这个还算伶牙俐齿的女人?看样子,这个江圣雪虽然也是听从她爹的意愿,听她的语气倒是看不出愿不愿意。把两个彼此不熟知的人连在一起,是叫我皇甫风逆来顺受吗?

媒婆见江圣雪茶也喝了,堂也拜了,便高声喊道:“夫妻对拜!”皇甫风转向盖着喜帕看不到脸的江圣雪,这就是他以后要相伴一生的人,可是他连她的样子,都没有见过,无奈的俯下身去,算是拜了堂。

“送入洞房!”礼成之后,江圣雪就被玉娇和玉翘送去了新房。

第二章 毒舌云少,幸灾乐祸

安排好众人入席之后,皇甫青天看起来很高兴,几次都笑得合不拢嘴,高声说道:“谢谢各位赏脸,前来应邀参加风儿的婚礼!”

“盟主客气什么,风公子成亲大喜,咱们这些人岂有不来贺喜之理呢?”说话之人,是武当掌门贺逐飞,而立之年,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贺逐飞说完,各个江湖中人皆是连连迎合,让皇甫青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各位兄弟,大家要吃好,喝好,今晚,不醉不归!”

当所有人都开始谈笑风生,喝酒吃菜之时,席外对面的看台之上,一位戏子正在甩袖走台,唱着一出关于女子出嫁的戏,倒是应景。

“姐夫,怎么不见星老家伙?”说话的人,坐在轮椅之上,瘦弱的身躯却凌厉不减,此人正是铸剑山庄庄主武月岩。

皇甫青天轻声笑道:“月岩啊,星天战这老鬼是什么人都请得动的吗?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他肯从胜蓬莱出来,除非是天下大乱,否则我儿成亲这种小事,他怎么肯轻易出来!”

“这倒也是,我以为星天战怎么着也得给姐夫这个盟主三分薄面,来喝一杯喜酒再走也好啊!”

“放心吧,我会命人送两坛子喜酒给他送去胜蓬莱的,也让他那双儿女沾沾喜气。”

这时,一位身着清素绸缎的美丽妇人走了过来,此人正是皇甫青天的妻子武月贞,身旁是她的贴身丫鬟妙儿:“腿脚不便,不来便是,这一路又是没少折腾吧!”

武月岩坐在轮椅上,看到自家姐姐,无奈的笑了起来:“老姐,虽说我是个残疾,倒也不至于腿脚不便吧!我这双手还灵活着呢!再说,是义德推着我来的,我一点没累着。”

“那就好,义德呢?我好久没看到他了,我这做姑姑的倒是有些想念了!”

说到武义德,武月岩瞬间没了笑意,反而叹起气来:“常年待在铸剑房里,又黑又瘦的,不过倒还算是身强体壮,打造出来的兵器虽不是什么上等货色,倒也入得了眼,在这样痴迷下去,还有哪家闺女肯下嫁给他啊!”

武月贞笑道:“喜欢铸剑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义德这孩子憨厚老实,比云儿可强了不少呢!肯定会有女孩子喜欢的,你就不要操这个心了,圣雪那孩子的陪嫁丫鬟还在那边手忙脚乱的,我去叫她歇一下,青天,你们慢慢聊,各位,就让青天代我好好敬大家一杯吧,一定不要约束!”

皇甫青天笑着点点头,武月贞走后,武月岩打趣道:“我老姐真是年纪越大越贤淑,可不像年轻那时,动不动就吃醋!”

“盟主夫人如此贤惠,盟主可真是福分不浅啊!”桌上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着武月贞,惹得皇甫青天满意的含笑不语。

皇甫雷挺起身子,透过人群左探右探的,说道:“爹爹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我去看看!”

“什么你都好奇,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小心爹踹你回来!”一身白紫色劲装,一双饱含笑意的桃花眼,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被他的风流倜傥所动容,此人正是皇甫家的二公子皇甫云,见皇甫雷起身要走,只是随意的为自己倒上一杯酒,淡淡的说道。

皇甫雷“切”了一声,“扑通”的坐回木椅上:“人这么多,爹爹才不会踹我呢!”

皇甫家的三兄弟,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怪异,皇甫风冷若冰霜像是没有情感,皇甫云是风流随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皇甫雷是贪玩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也不知平日里这三个兄弟是如何相处的,段如霜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怎么能和他们成为兄弟?随后说道:“云兄,这风大哥脸上,可还是没什么喜色啊,从头到尾,就没见他笑过。”

“他平时也没笑过!”

“可是成亲这样的喜事,风大哥看起来非但没有笑意,反而还很不开心,实在叫段某不解啊!”段如霜说话向来温文儒雅,别看他也是江湖中人,但那云淡风轻的性子更像是隐居的文人书生。

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皇甫云饮了一杯酒,笑道:“段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只知道桃花山庄的大少爷下聘礼到江家堡,娶的是江家堡的大小姐,可是你却不知,在这之前,大哥和那江圣雪从未见过,娶一个自己素未谋面的女子,这换谁,谁都高兴不起来啊!”说完凑近喝着闷酒的皇甫风,“你说是吧,大哥?”

皇甫风冷冷的看他一眼,本来就熊熊燃烧的怒火又被皇甫云的话给烧的更旺了,推开面前的酒杯,直接拿起酒坛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喝着闷酒,在重重的摔下!段如霜被他这一摔吓得一激灵,心里叹道:还好我是孤家寡人一个,永远都不用担心会娶一个不认识的女子相守一生。

皇甫雷都不敢喘息了,他可怕皇甫风发起火来,连同拜堂前把他骗出房间的事情一起跟他算账。

皇甫云笑得更欢了,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大哥,别生气,这堂都拜了,礼也成了,实在不甘以后休了便是!大哥你这么玉树临风,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冷面狂龙,哪家的千金不是做梦都想做你的红颜知己啊!说不定,这大嫂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大哥你也不吃亏!”

“二哥,你就少说两句吧!你没见大哥对此事如此烦心吗?”皇甫雷见皇甫风的脸越来越铁青,急忙说道。

“哟,三弟什么时候也会疼人了?”

“我大哥我不疼谁疼啊!”

“那你也疼疼你二哥呗!”皇甫云笑着凑近皇甫雷。

“你又没被爹爹逼婚!”刚说完,皇甫雷便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惜话已说出口,皇甫风听到逼婚二字又是重重的一摔就坛子,皇甫云大笑起来:“三弟啊,接着说!”

皇甫雷吓得脸通红:“二哥,你也别得意,大哥成亲之后,可就轮到你了,等到那时候,换我和大哥取笑你,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二哥我是不会听从别人摆布的,爹也不行,要做我的妻子,我皇甫云不满意谁都强求不得!”

皇甫风冷眼看着皇甫云:“你这样有骨气,不如明日我跟爹和大娘建议一下,那武当山的贺掌门家的二小姐已对你倾心很久,不如就娶了她吧,也算是门当户对!”

皇甫雷一脸坏笑的凑近皇甫云:“那个健硕的武当二小姐可配不上我二哥,我看珠儿姐姐不错,二哥,肯定符合你的口味。”

段如霜一听,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看行,正好我也可以摆脱珠儿了!文大人早就对云兄垂涎已久了!”

文珠儿虽然是县令文有才的掌上明珠,本该是娇生惯养,足不出户的闺中小姐,奈何总是喜欢女扮男装,打打杀杀,口中不离本姑奶奶二字,在这洛阳县早已闻名,熟知皇甫云的人都知道,皇甫云向来不去招惹这些比男人还像男人的女人。

“你们三人倒是一个鼻孔出气了,但是,大哥,眼下你可是刚拜完堂,洞房里还有如花似玉的娘子等着你去疼呢,可得少喝点哦!”皇甫云不怒不气,这向来是他的性子。

皇甫风愤怒的深吸一口气,白了皇甫云一眼,捧起酒坛子又开始喝起来,皇甫云胜利似的抿嘴一笑,优雅的端起酒杯:“来,段兄,敬你一杯!”

皇甫雷看皇甫风如此烦闷,倒是有些心疼:“二哥,大哥被你惹火了,洞不了房的话,小心大嫂明天怪罪你!”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就知道讨好大哥,也没见你得到什么好处!倒不如讨好讨好我,兴许我还能给你介绍几个美人姐姐认识认识!”

皇甫雷嬉笑道:“二哥是在吃我心疼大哥的醋吗?嘿嘿,我只知道二哥从来只吃女人的醋,没想到,也吃大哥的醋!”说完惹得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亲爱的三弟,你都说我只吃女人的醋了,莫非你说我吃大哥的醋,是在告诉我,大哥也是女人吗?”

皇甫风冷冷的看着皇甫云:“二弟,我特别想用我的神封刀,割掉你的嘴!”

“大哥若是不怕我娘每天以泪洗面,来,我把我的嘴奉上,大哥你尽管割,是横着割还是竖着割只要大哥你喜欢!”

“皇甫云!”皇甫风冰冷的表情再告诉皇甫云,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好吧!算我说错话了,我自罚一杯,大哥莫生气哈!”皇甫云向来懂得适可而止,虽然喜欢在别人的痛处上找到乐趣,但是还无人因此而怨恨他,皇甫云倒满酒杯,一饮而尽,算是自罚一杯。

皇甫风叹了口气,台上戏子正好唱到洞房花烛夜,新娘的红盖头被新郎缓缓掀开,于是不禁叹道:娶一个我从来都没见过的女人为妻,好不甘心!爹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把江池的女儿嫁给我,纵使她倾国倾城,我也无法面对她!这二十五年来,我只为父亲活,为桃花山庄活,为武林江湖活,却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如果她武功高强,可以帮助打破我现在练武的瓶颈,我倒可以放下被迫成婚的耻辱,与她好生相处。想到这,皇甫风又叹了口气,忍不住再次喝起酒来。

段如霜见坐在一旁的武义德一直不说话,便笑道:“云兄,你说要介绍给雷弟美人姐姐认识,还不如多介绍几个给义德兄认识呢!这小子常年呆在铸剑山庄里,都快成了足不出户的闺中小姐了!”

一直没有说话,看着热闹的武义德忙一边摇头一边摆手道:“段兄可别笑话我,云表哥可别听他的!”

皇甫雷突然兴奋的指着外面的戏台:“二哥,你看那个戏子姐姐多美啊!不如我现在就把她叫过来,介绍给义德表哥认识!”

“雷弟别闹了,娶一个戏子,会丢了我爹的面子!”武义德顿时脸红不已。

“你可不要小瞧了那个戏子!表弟,你很久不来桃花山庄,你不知道情有可原,那戏子名为一品红,是洛阳城最有名的名角,名气可不小,一品红从来都是自己唱戏,从不搭腔,请她唱戏的人,上到皇宫贵族,下至名门富商啊!今日大哥成亲,一品红肯赏脸过来,也算是给爹这个盟主几分薄面了。”皇甫云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武义德不禁看向一品红,只见她婀娜身姿,亭亭玉立,脸上画着厚重靓丽的油彩,声音委婉动听,可惜,自己不懂戏曲啊!

段如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奇怪的问道:“云兄向来喜欢结交美人,不过却从未见过你去招惹一品红啊!”

“总觉得她不简单,却又太简单,向来都是独来独往,没有过去,没有任何事迹,好像世间凭空降临了这么一个美人,没有故事的女人提不起我皇甫云的兴趣。”

“我倒觉得挺有趣!看,一品红一曲结束了,不如我们唤她过来,敬她一杯?”段如霜说道。

“也好!”皇甫云叫来一位下人,交代几句,那下人便往对面的戏台跑去。

第三章 夫人丫鬟,把酒言谈

“夫人,我不能再喝了,我想去看看小姐!”满月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武月贞笑着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坐下:“这里是桃花山庄,你家小姐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你就安心的坐下来,放心的喝几杯好了!你也累坏了!长途跋涉的,这会肯定饿了吧!”

满月一听到饿,肚子便叫了起来,但还是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夫人,小姐一个人在新房里,会很孤独的!”

武月贞笑道:“丫头,看得出来你对你家小姐很好,可是你也得分时候啊,圣雪和风儿新婚大喜,洞房花烛之夜,你非要去搀和,圣雪会不好意思的!”

“我明白了,夫人,那我就乖乖的在这喝几杯好了!您不说我都忘记了,这会才感觉到,我都快饿死了!”满月甜甜的一笑,“夫人,那我就不客气了!”然后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菜来。

武月贞看着满月毫不做作的神态,打从心里对她喜欢,温柔的笑道:“以后,你就是桃庄的人了,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满月,是小姐的陪嫁丫鬟!”

“连丫头都长得如此俊俏,想必小姐更是如花似玉吧!”

满月却突然面露为难,急忙说道:“我家小姐在我心里,是这个世上最漂亮的人。”却险些被饭菜呛到。

武月贞笑着拍了拍满月的后背:“慢着点!满月啊,圣雪有你这样的丫鬟侍奉,真是她的福气啊!”

“夫人过奖了,这是满月应该做的!”

一个穿着粉色绣衣,五官精致的丫鬟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香炉,里面传来好闻的熏香味道。见一品红正起身,那红色的戏服穿在她身上,宛如天仙一般,而她婀娜多姿的身段着实叫人嫉妒,不禁叹了口气。只见她温婉的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戏服,向一桌人告辞,转而准备回到戏台,唱今天的第二出戏,一品红早跟皇甫青天说好,只唱两场戏便要回去。

见一品红走后,那丫鬟才走了过来,柔声道:“雷少爷,夫人要我转告你,让你少喝些酒!明日教书先生还要来给少爷讲书呢!”

皇甫雷闻声回头,见是娘亲李叶苏的贴身丫鬟庒儿,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了!”

庒儿有些委屈的撇撇嘴,转身走了。

“我娘也不知道怎么了,又不是不知道我千杯不醉,大哥的大喜之日,还让我少喝点,真是难为情!”皇甫雷有些生气的说道。

“二娘也挺有心,还特意叫庒儿过来让你少喝些酒!还不是怕你喝醉了惹出什么事端来!”皇甫云笑着说道。

“我才不会喝醉,我的外号可是千杯不醉!”

“让二哥给你算算,前年给自己个称号神来之手,去年又说自己是神童转世,前几天还说自己是百晓生第二,这会又自封千杯不醉了!我看你还是做你的神来之手吧,抓野兔子你是挺神的!”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皇甫雷翻了个白眼:“二哥,我非常同意大哥用神封刀割了你的嘴!”

皇甫风,皇甫云和皇甫雷这三个兄弟并非亲生兄弟,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别看平日里总是拌嘴互相叫板,其实感情甚好。皇甫风刚出生时母亲花碧玉就难产而去世,后来皇甫青天娶了铸剑山庄的大小姐武月贞为妻,而不久就生下了皇甫云,武月贞待皇甫风也犹如亲生儿子一般。但因为年轻时风流的过错娶回的妾室李叶苏,从来都与武月贞争风吃醋,明里暗里的盼着武月贞下位。

皇甫雷是李叶苏和皇甫青天的儿子。皇甫云虽然比皇甫风小上四岁,但是他的武功与皇甫风也算是不相上下,在江湖上的名气丝毫不比皇甫风差,而小小年纪的皇甫雷,虽然贪玩,不务正业,却因为聪明伶俐也赢得了不少江湖中人的夸赞,三个儿子也让皇甫青天长了不少脸。

“哈哈哈,雷弟小小年纪,没想到却是如此豪爽,和风云两位兄弟一样,敢自号千杯不醉啊!”段如霜轻声笑道。

皇甫雷昂起头像个大人一般:“那有何不敢?段大哥若是不信,我们可以比试比试,十坛酒之内谁先醉,谁就扮成女人在桃花山庄环庄一遭,除此之外,还要在桃花林树下吟诗,如何?”

段如霜笑着摇摇头:“你这鬼点子倒是不敢恭维,实在怕雷弟扮成女人之后,会惹得盟主的一脚,岂不是玩火自焚了?”很多人都知道,只要皇甫雷惹出事端来,皇甫青天都会先踹上他一脚,才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就说,敢不敢跟我比嘛?”皇甫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段兄,我看你是逃不掉了,我三弟对玩可是很执着的!”皇甫云一副事不关己的说道。

“对,你今天还非得跟我比试不可了!”

“哈哈!好你个皇甫雷,够狠!比就比,我段如霜还怕输给你这个小鬼不成?来,喝!”

皇甫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观赏起二人喝酒来,武义德无奈的凑到皇甫云旁边:“云表哥,我还真不知道,表弟酒量这么好!”

皇甫云轻声笑道:“都是半斤八两,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满月,江大哥……哦,现在应该叫亲家公了,他近来可好?”武月贞柔声问道。

李叶苏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还江大哥呢,也不嫌酸!”

不过,不仅武月贞听到了,满月也听到了,她看到武月贞脸上露出一丝的愤怒,但随后呼了一口气,显然是不打算跟她理论。满月看得出来,这个大夫人是个有肚量之人,并不与这个有些刁蛮的二夫人一般见识。

于是说道:“我家老爷身体一直都很好,跟盟主老爷一样,像是年轻人一般呢!不怕夫人您骂我,我刚跟小姐的花轿到达桃花山庄,看到庄主还真以为他就是风大少爷呢,若不是他没穿喜服,我都要喊姑爷了!”

“呵呵,丫头可真会说话!这话我一定转告老爷,让他好好赏你这个嘴甜的丫头!”

满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嘿嘿!小姐出嫁,老爷他嘴上说着一些无所谓的话,可是我看到,他的眼圈都红了,老爷这样的威严之人,竟也是这般侠骨柔肠,爱女心切!”

“满月,你倒也是个女才人!”武月贞觉得自己对这个满月实在喜欢。

“哪有,满月是现学现卖,偶尔听到小姐背些诗词,便也记住了几句!”

“不错,是个聪明的丫头!对了,江夫人的病可好了些?”

一提到自家夫人,满月更是开心的不得了:“我家夫人的病好些了,听说小姐出嫁,还是嫁给盟主的风大公子,夫人可是开心的不得了呢!原本是一直卧床不起,这会都可以自个走去小姐的闺房了。”

“那就好,看来圣雪的亲事也算是给江夫人冲冲喜了,放心吧,满月,你家夫人的病一定会痊愈的!”武月贞温柔的笑着,让满月突然觉得桃花山庄,不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李叶苏翻了个白眼,见庒儿走了过来,便把气都发到了她的身上:“死去哪了?让你去取个熏香来还这么慢,巴不得我死呢!”庒儿撅起嘴来,小声嘀嘟着:“庒儿怎么敢嘛!”

闻到熏香的味道,李叶苏顿时松了口气,呼吸也顺畅了不少,李叶苏患有哮病,这熏香里放着一些药物,可以让呼吸变得通畅。

庒儿可是不敢说自己私自去了皇甫雷那,还叫他少喝些酒,才回来的慢了些。

第四章 拜堂过后,郁闷酒醉

一品红脸上的油彩还未擦去,但是身上的戏服已经换成了一身无暇白衣,她俯身轻声道:“盟主,两出戏一品红已经唱完了,这就告辞!”

“辛苦了,我命人送你回去,哪有每一次都让你独自来又独自去的道理!”

一品红笑道:“盟主不必自责,一品红向来如此。”

“既然如此,那一品红姑娘慢走!”皇甫青天知道这个一品红的性子,别看外表纤细柔弱,但骨子里总是透着一种倔强的冷性,一品红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听说她所住的不堪剪是个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的府宅,想请她唱戏,就在宅外从黎明站到夜深,看到你的诚意,一品红自会出来,这倒也辛苦了总去请她唱戏的下人们。

“告辞了,盟主!”

一品红走后,流星才过来趴在皇甫青天的耳朵上说了些什么,皇甫青天大笑起来:“我当是什么大事呢!醉了就不洞房了?你找人将风儿抬回房去,别叫圣雪这孩子等急了!”

“是,青爷!”流星转身离开,皇甫青天继续笑道:“来,大家继续喝!”

流星拿起一坛酒走到无人的院子,此时下人们都在前堂凑热闹,这里自然没人。天上明月冷冷清清,就像此刻这无人的院子,不过好在院内灯火通明,满是红色的灯笼。流星在空地上将酒放下,然后四处看了看,轻声道:“青爷还叫我去把风少爷送回新房呢,就不陪你聊了!”

流星走后,一道黑影闪过,缓缓走到那坛酒前,将它拿起,无奈的笑道:“用不用每次都像喂狗一样啊!”无鱼无奈的打开酒塞,大口的喝了起来:“痛快!”随后便闪身不见了。

不像飞盾,流星每一次给无鱼送酒送些难得的东西,遇到急事的时候,都随便往一个没人的地方一放便走了,无鱼每一次都觉得,好像是在喂狗,又像是在打赏乞丐,对流星的怨念也是由此而生。

武义德支撑着下巴,眼皮都快搭下来了,然后一个激灵,段如霜和皇甫雷还在拼酒,武义德打了个哈欠:“这两人,不是说好十坛吗?这都第十五坛了,看得我都快睡着了!”

皇甫云笑着放下碗筷:“谁叫你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他们俩喝酒啊,这么多好菜,你也吃上两口!我可是吃饱了!”

“我怎么没想到!”武义德有些懊恼的拍着额头,看着一旁趴在桌子上醉倒的皇甫风,说道,“云表哥,他们两个都还没醉,风表哥怎么就醉了?我可是知道风表哥从小就是千杯不醉啊!”

皇甫云最后喝下一杯酒后,抽出腰中的白色纸扇:“带着心事喝酒,必然会醉!那两个家伙又没什么心事,这会估计是强忍着不倒呢!”说完,他站起身,看了一眼还在拼酒的皇甫雷和段如霜,无奈的笑了一下,摇开纸扇,继而离开了宴席。

这时,流星刚好带着几个下人走了过来,抬起皇甫风往他的厢房走去。武义德吃了两口饭菜,拿起放在一旁的剑,站了起来:“我也该去看看我爹了,可别喝多了!”他知道,皇甫风去洞房了,皇甫云也觉得无趣走了,皇甫雷和段如霜是不双双醉倒誓不罢休啊,再留下来想必也没什么乐子可言了,便也就走了。

皇甫三兄弟与武义德是表兄弟,关系自然不必说,再加上段如霜又跟几人是多年好友,自然几人之间就没有任何的装腔作势,说话也不必思考三分了。

“我……还能喝……段大哥……你呢?”皇甫雷没说几个字就打个酒嗝,面前摆放着十几坛酒,经过的下人也没有敢上去阻拦的。

“我……也……还能……喝……”段如霜刚说完,手中的酒坛子便一下子摔在地上,然后他眼皮子一沉,趴在了桌子上,随后便是充满酒气的呼吸平稳的喘息起来。

皇甫雷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大笑着,满脸潮红:“哈哈哈……段大哥……你……输了……你输了……扮成女人……的事情……可不许耍赖哦……来人……将段大哥……送回……衙门!”说完便踉踉跄跄的离开了桌子。

满月有些娇羞的笑了起来:“夫人可别说笑了,满月才没有急着嫁人呢,满月要一直陪着小姐才是!小姐赶我走我都不会走,因为没有会比满月还知道怎么照顾小姐的了!”

武月贞有些感动:“好忠心的丫头!我只是说笑而已,你可别往心里去,除非你自己哪天有了心上人,说要嫁人,不然我和你小姐都不会赶你走的!”

“夫人,你真好!”满月突然哭了起来,“我也想我家老爷夫人了,他们对满月也是这样好,以后满月是不是就见不到他们了?”

“傻丫头,怎么会见不到呢?日后圣雪也会常常回江家堡的,那可是娘家,你还是会经常见到你家老爷和夫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满月破涕为笑。

满月的心里其实还是很开心的,才刚刚来到桃花山庄,大夫人就对自己这么好,这么亲切,也没把自己当一个下贱的丫鬟看,这么好的夫人,对小姐也一定会很好的,所以满月的心便彻彻底底的放下了。

“娘!”皇甫雷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差点摔倒在一旁的石壮子上,好在庒儿及时的将他扶住,吓得一身冷汗:“雷少爷,怎么醉成这样啊!”

李叶苏本来就在生气,一见儿子皇甫雷醉成这样,便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了:“臭小子,又不是你娶媳妇,喝这么多干什么?醉醺醺的,像什么样子,让人家看笑话不是?”

“娘……大哥成亲……我开心啊!”皇甫雷刚说完,李叶苏便站了起来:“来人那,春映和秋映那两个死丫头去哪了?”

“二夫人,我们来了!”急匆匆跑来的春映和秋映吓得满身冷汗,异口同声的说道。

“赶紧扶着三少爷回房,别出来丢人现眼的,让人看笑话!庒儿,我也累了,扶我回房,可不像有些人,估计兴奋的这一夜都睡不着了!”李叶苏尖声尖气的说完,庒儿便扶着她离开了,而醉醺醺的皇甫雷千不愿万不愿嚷着要陪大娘喝酒,但奈何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也被春映和秋映这两个丫鬟扶回了房间。

满月只是一个婢女,一时之间有些害怕,这个二夫人,一副狐狸的媚态,却刁钻野蛮,还好风大公子的娘亲不是她!武月贞叹了口气:叶苏啊叶苏,何苦与我呕这口气呢?向来都是你与我争,我又何时与你争过?

“满月啊,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了,我叫玉翘给你整理好了房间,以后,你就和玉翘,玉娇住在一起了。”

满月笑着点点头:“是,夫人!玉翘和玉娇都是谁啊?”

“她们原是风儿房里的丫鬟,如今与你一起侍候圣雪,那两个丫头非常机灵可爱,你们会相处的很好的!”

“夫人你可真好,还从没见过有哪家夫人,会关心下人的!”

“我府里的下人,都是桃花山庄的一份子,哪有不关心的道理?大家一片和谐,相处的其乐融融,对桃庄,对老爷也都好啊!”武月贞这话说的倒不假,每日看着皇甫青天在盟主堂处理一些江湖琐事,武月贞见其辛苦,便不想再让庄里的琐事惹得皇甫青天的烦心了,所以,她从不与李叶苏针锋相对,对待下人也从不为难。

“夫人说的是,那满月这就下去了,夫人也要早点休息!”

满月跟随一个婢女离开了,妙儿也扶起武月贞,柔声道:“酒席就要散了,夫人,你也去歇着吧!”

“客人们都安排好了吗?”武月贞这会真有些倦了,声音都带着几许疲惫。

“放心吧,夫人,老爷已经命人安排好了,武大爷和武公子也都在庄里住下了,夫人您就不用操心了!”

“那就好,我们赶紧回房,收拾一下吧!”然后妙儿便扶着武月贞向厢房走去。

第五章 夜深人静,秉烛长谈

将满月带到一间厢房后,那下人便匆匆的离开了。

满月见厢房的门四敞大开,便走了进去,发现自己的行囊都放在一处架子上,摆放的整齐。

“你是满月吧!”听到声音,满月回过头,见是一个貌美温柔的丫鬟,忙说道:“你是玉娇还是玉翘?”

“我是玉娇,玉翘那丫头比较疯癫,很好辨认!”玉娇笑着走了过来,手中还托着一盒茶叶,想必也是老爷赏赐的。

“谁说我疯癫?我那叫聪明可爱!”玉翘笑着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盆水。

满月见二人如此随和,也顿时放松了不少:“你们就是姑爷房里的丫鬟吗?”

“是啊,夫人交代过了,以后,我们三个就一起照顾少奶奶和风少爷了!”玉娇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洗洗睡吧,今日风少爷和少奶奶洞房花烛之夜,我们是不方便打扰的,所以可以早些入睡,但明日还需早起,去侍候二人呢!”玉翘边说着边放下水盆,丢给满月一条毛巾,说完,还冲她眨了眨眼睛,很是可爱。

月儿当空,桃花府人去,一片寂静。

皇甫青天站在廊亭内,看着下人们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残局,一时之间,倒也忘记了回房休息。

飞盾恭敬的站在皇甫青天身后,说道:“青爷,风少爷从未醉过,想必这一次,是真的不满青爷的指婚!”

“风儿他是人醉心未醉,以为借酒浇愁便可逃避,不久的将来,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流星这时也走了过来:“青爷,已经将风少爷送回新房了,不过他没有醒!”

“青爷,风少爷迎亲时还把自己关在房中,若不是雷少爷用计将他引出,恐怕这个堂,是拜不成的!”飞盾想想当时,若不是皇甫雷的帮忙,还真是不敢想象后来的事情。

皇甫青天轻笑道:“风儿他什么都明白,如果不出来拜堂,桃花山庄将会受到怎样的流言蜚语,我这个盟主的威严也会受到损伤,他没有出来,只是想要说服自己,做好准备吧!日后,他自然会明白为父的苦心!”

飞盾不解的说道:“青爷,是因为圣雪小姐是江池的女儿吗?”

“并非全是,江兄与我乃是生死之交,又是江家堡的堡主,实力可见,风儿将来拥有这样的后盾,势必成为盟主指日可待,笼络他的势力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另外那一大部分,以后,你们自然就会知道。”想到这,皇甫青天倒也叹了口气,江兄啊,小弟虽是对不起你,但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助风儿一臂之力啊!

流星有些担忧的说道:“万一,风少爷看见圣雪小姐盖头下的脸,恐怕,以风少爷的性格,会不会反抗您?”

“盖头下的脸,面具下的脸,呵呵,如果风儿真的看见了圣雪的脸,恐怕,不仅不会反抗我,还会对她百般呵护呢!”

“青爷,您这话流星就不明白了。”

“你们尽管放心,风儿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反抗我的!他永远都不会违背我的任何命令,倒是云儿,对我给他的任务总是心不在焉,在外风流,还欠下了那么多桃花债,我和月贞都为他头疼不已,还有雷儿,如此顽皮,三两头惹点事,不是叫那些丫鬟们为他背黑锅,就是打死都不肯认错,如此一来,只有风儿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青爷,云少爷人是风流了些,看似不务正业,但在处理大事上,还是有条有理,叫人心服口服,所以,云少爷除了女人,任何事情也都不会违背您!”

“哈哈,连飞盾你也对云儿赞不绝口,想必云儿也不会比风儿差,就是这风流的性子,叫我实在无奈!”

流星笑着说道:“青爷,您就别操那份心了,风少爷和云少爷如今在江湖上的名气堪比十大高手了,我想等雷少爷再长大一些,经历的事情也多些,势必会成熟起来,未来的江湖上,皇甫三雄必定会称霸江湖,众人皆服!”

皇甫青天意味深长的一笑,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无鱼呢?”

“又不知在哪一处房檐上赏月休眠呢!”飞盾轻声说道。

流星大笑道:“应该是又不知在哪一处狗洞里闭目养神呢!”

“我就说你流星总是把我当狗看,我不教训你就不是无鱼!”无鱼突然从暗处现身,向流星袭去。

流星不慌不忙的闪躲,还击,最后二人互相中招连连后退,皇甫青天面容有些严肃:“无鱼,不是叫你不能现身的吗?”

“如今这里只有我们四人,青爷放心,无鱼自有分寸,绝对不会给您惹麻烦。”无鱼面若含笑,狭长的双眼没有丝毫的怒气。

“你知道就好!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皇甫青天转身缓缓离开了。

流星白了无鱼一眼:“你这个没有鱼,害我被青爷骂!”

“青爷骂的明明是我好不好?”无鱼无奈的耸耸肩。

看着二人斗嘴飞盾无奈的摇摇头,一个已人过中年,一个仍是少年模样,每一次相见总是以交手向彼此打招呼,叫人难以捉摸,说了声你们继续便离开了。

桃花山庄的密室里。

一处满是被红色烛光映照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位白衣美人,那女子笑靥如花,娇羞的模样又带着男子的刚毅。

皇甫青天盯着那幅画看了好久,尔后倒满一杯酒放在画前:“玉儿,这杯酒是风儿的喜酒,今日我们风儿成亲了,娶的是江兄的女儿,你便放心了吧!我知道你与常乐是好姐妹,早就想要做连理了,如今她的女儿成了我们的儿媳妇,你的心愿也算了了一桩。”

皇甫青天坐在画前,对她诉说今日发生的琐事,红烛都快要燃尽了,皇甫青天重新换上新的红烛,全部点燃,这才满意的笑了,说道:“我就不陪你喝了,今天喝的太多了,这会心口处有些翻江倒海的疼,难受得很,太晚了,我得回房了,我怕月贞担心,你可莫要生气啊!”

皇甫青天离开密室,回到房间。房间里的蜡烛还在燃着,武月贞已经更衣入睡,皇甫青天怕吵醒武月贞,动作小心翼翼,除去衣衫后,便要去吹灭蜡烛,便听到武月贞有些困意惺忪的声音:“先将桌上那晚解酒药喝掉在睡吧!”

“月贞,你还没睡啊?”皇甫青天有些惊讶的问道。

“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武月贞缓缓坐起,满脸的疲惫。

皇甫青天有些歉意的说道:“我和流星飞盾聊了一会,才发现已经很晚了!”

武月贞温柔的笑着,夜里那长发散落下来,倒有些恬静柔美:“先把药喝掉吧,心口处就不会难受了!”

“还是你了解我,知道我每次喝了酒,心口处都会不舒服。”

“瞧你说的,我可是你的妻子,你皱一下眉,我就知道你哪里不舒服了。”

皇甫青天将药喝掉,笑道:“皇甫青天有你这样的贤妻,真是三生有幸!”

“那我与花碧玉相比,谁更适合做你的妻子?”武月贞仍然温柔的笑着,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皇甫青天为难的皱起眉来:“月贞!”

“青天,其实我这样问你,并不是在等待你的回答,因为我知道,我永远无法取代花碧玉。”

“对不起!”

“夫妻之间,何来对不起呢!你每天夜里都会去密室,跟那幅画有花碧玉的画呆在一起,说会话,了却一下相思,其实我都知道,我只是不拆穿你罢了,我只希望从明日开始,青天,你不用等到夜深我睡了以后再去,这样你会休息不好的!”武月贞的眸子里有些复杂的难过,但仍然笑着说道。

皇甫青天走去床边,握住武月贞的手:“月贞,你越是这样,越叫我惭愧。”

“青天,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够了,我武月贞年轻之时确实喜欢独占你皇甫青天,可是现在我们都已经人近中年,我只是希望,除了我照顾你之外,还有更多的人关心你,照顾你,我在嫁给你之前,就听说过你和花碧玉的事情,她真的是个巾帼英雄,我敬佩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与她争风吃醋呢!她都已经离开那么久了,你怀念她也是应该的,毕竟她才是你的发妻,风儿的生母,皇甫青天这二十多年都没有忘记花碧玉,实在是有情有义之人,我为拥有这样的夫君感到骄傲。”武月贞反握住皇甫青天的手,这乃是武月贞的肺腑之言。

皇甫青天从来都没有想过,武月贞会大度到这样的地步,着实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月贞,谢谢你!”

“好了好了,又是对不起又是谢谢的,我可是你的妻子,你总这样见外恐怕不太好吧!睡吧,明日早起,我们还要喝圣雪这孩子敬的早茶呢!”

“呵呵,是啊!”

“上次见到圣雪还是她三岁的时候呢,没想到这一晃,她都是风儿成亲拜堂的妻子了!”

皇甫青天笑而不语,武月贞枕在他的臂弯里,缓缓入睡,皇甫青天却久久不能入睡,他总觉得,日后定会有众多的麻烦在等待着他。

第六章 初见夫君,满心欢喜

双喜置墙,红烛落泪,残光映月。

江圣雪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因为过于紧张而有些轻微的颤抖。

从刚才有人将皇甫风送进来,到现在已经快过了一个时辰,江圣雪的手缓缓抬起,触及喜帕,心脏却突然开始猛烈的急促跳动,她有些慌张的将双手放下,还是没敢自己掀开盖头,媒婆教过她,必须由夫君掀开盖头,才算吉利。

透过红盖头的红丝向外看去,模糊中能看到两只红烛发出微暗的跳动的光,四下一片寂静,正是夜深人静之时,只有床边的人微微发出沉闷的呼吸声,带着一点酒气。

迷糊中江圣雪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困意席卷大脑,她只好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这才清醒一些。

再一瞧,那红光渐暗似乎红烛就快要燃尽,所以视线看到的比之前还要暗上一些。她咬咬唇,略有些委屈的皱了皱眉,她知道,不会有人再给她掀开盖头了。

这跟自己在嫁进桃花山庄之前想的有些不一样,从方才拜高堂的为难,到现在无人掀开盖头而被冷落,她都隐约感觉到,皇甫风对自己的敌意。

于是又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她举起了小手,缓缓地掀开了自己的盖头,对不起,婆婆,我还是自己把盖头掀开了。

不管是否吉利,我还是无法有骨气的在这里坐上一夜。

好一个新房,两只粗大的红烛映照着墙上的喜字,而红烛就快要燃到了尽头,桌上有各种小吃,还有一只小酒壶,旁边摆放着两只精致的小酒杯,江圣雪想到,那是新婚夫妻用来喝交杯酒的,想到这,不禁脸红了起来。

此时自己正坐在床边,双腿也有些麻木。

江圣雪忍不住看向自己未来的夫君。她紧闭双眼,紧张的心快速的跳动着,缓缓低下头去,等到她深吸一口气,才慢慢睁开眼睛,打量着成为自己夫君的这个男人。

俊美的面容有着男人独有的轮廓,即便是已经酒醉,在红烛光的照耀下,微红的面庞却还是这般冷毅,英挺的鼻翼之下,有些冷意的双唇,紧紧抿在一起,似乎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若非女子本该矜持,江圣雪真的很想吻下去,这样一张完美的脸,实在叫自己自愧不如。

那额间的红带凌乱的遮盖住皇甫风的眼睛,江圣雪的手慢慢地伸向皇甫风的脸,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紧张的在发抖,也可以感觉到因为害羞而发烫的面颊,轻轻将那条红带解开,却因为看到这样一张完美的脸颊而有些欢喜的将红带紧紧握在手中。

“真是没想到,我竟然,成了冷面狂龙皇甫风的妻子!”江圣雪看的呆了,喃喃自语起来,却突然觉得自己好没出息,然后羞涩的笑了起来。

“原来,皇甫风比我听到的还要英俊许多!”她看着皇甫风,倒是有些想入非非了,从此以后,他会每夜将自己拥在怀中,他会每日清晨吻住自己的额头……

皇甫风年纪不大,却在江湖上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叫做“冷面狂龙”,皆因他向来冷面,犹如狂龙一般霸气,没有人见他笑过,而和他交过手的人,都知道他像一条龙一般,故由此得名。

而他初入江湖时,便因为武功高强战胜了江家堡的五大高手,苍起,龙泉,水烟,田药和枕上笑而闻名。虽然身负重伤,卧床三个月,却也因此名声大震,这让江家堡的堡主江池对他很是欣赏,要知道,一个刚刚踏入江湖的少年,只身一人打败了江家堡的五大高手,这足以令人不可小觑。

皇甫风还是孩童之时,江池便已见过他,当时便觉得这孩子的眉眼间没有丝毫的稚嫩之气,成年之后必定是个奇侠,却没想到,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猛烈三分。

后来,皇甫风的各种事迹,便一一传进江圣雪的耳朵里,便对他添了几分敬佩之意,由此每日都缠着常欢给她讲皇甫风的事情,常欢虽然从来都不耐烦,但无奈江圣雪是他的表姐,而他又从小在江家堡长大,也算是与江圣雪青梅竹马,只好每一次江圣雪的纠缠,他都要讲一件皇甫风名震江湖的事件。

江圣雪虽然没有见过皇甫风,却每日都听着他的事情,她发现自己早在冥冥之中,就对皇甫风占据他的少女心房了。

当皇甫青天来江家堡为皇甫风提亲时,江池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对皇甫青天说过,能配得上圣雪的人,普天之下便只有皇甫风一人了,可见皇甫风在江池心里的位置。

知道是给皇甫风提的亲,江圣雪便丝毫不反对,嘴上说着爹爹做主便可,其实心里早已心花怒放了。

而桃花山庄与江家堡联婚,自然都得到了江湖中人的贺喜,只是还是有不少人暗地里担忧,看来推翻皇甫青天更是难上加难了。

江圣雪取下凤冠,对着铜镜卸下那些厚重的首饰,一头长发便零散下来,褪去喜服,俨然还是那个江家堡的大小姐,如今,已嫁作为人妇。

走到床前,手伸到皇甫风的腰带前又缩了回来:“怎么办?虽然娘教过我,如何给未来夫君宽衣,可是,可是……”她看着皇甫风熟睡的脸,还轻轻地皱着双眉,深吸一口气,却还是越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可是,应该没关系吧!反正,我们,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所以,应该没关系的吧!”

江圣雪,从今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冷面狂龙皇甫风的妻子了,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他,不要给皇甫风丢脸,也不可以给桃花山庄丢脸,更不可以给江家堡丢脸。

江圣雪缓缓抚上自己的面庞:一定要让,皇甫风,真真正正的,爱上我!

随后有些娇羞的咬紧下唇,将手缓缓地伸向皇甫风……

第七章 冷漠如冰,强颜欢笑

月光无暇,再到黎明初晓,淡淡的红日,照映着桃花山庄。

起早的下人们已经开始打扫,带着一点惺忪睡意,片片桃花初落,而那还未落地的便被下人们接住,一大片,凌乱的散落在竹筐里,然后被送往酒窖,又是一坛新的桃花酒酿。

红色的喜字落寞的贴在墙壁之上,那两只红烛已经燃烧殆尽,满是残泪。

皇甫风一夜噩梦,却因为醉酒而无法惊醒,也许是那似有似无的芬芳香气,从鼻尖涌进大脑,噩梦里的黑暗才会渐渐散去。

风儿,娘不是因为你而死,那是娘的命数,风儿不要自责,娘会难过!

噩梦里总有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女人,远远地站在迷雾之中,皇甫风不停的追赶,却永远触及不到那个女人,他痛苦的喊着娘,别走!娘,风儿愿意用自己的命,把你换回到爹的身边。

曾经无数个夜晚,他都在重复着这样的梦境,从出生起,便有人在暗中说皇甫风不祥,花碧玉这样的巾帼女子女中豪杰竟然会死于难产。

小的时候,下人们都不敢接近他,害怕沾染到皇甫风的不祥,而致使厄运降临。

所以他从未笑过,只能沉浸在练武里,才能痛快的释放痛苦,得到短暂的解脱。

神封刀是邪刀,此刀是如何到皇甫风的手中,无人知晓,就连皇甫青天都无从得知,这是个谜。如此神秘的邪刀无缘无故的到皇甫风手中,可见,他就是不祥之身,不过好在他没有害死过任何人,神封刀也只是沾染着那些江湖恶人的血。

噩梦被五彩云霞取代,那女子面容模糊,戴着一层白纱,她的眉眼含笑,温柔的声音空旷而飘渺,风儿,娘不是因为你而死,那是娘的命数,风儿不要自责,娘会难过!

皇甫风在梦里第一次停止奔跑,停止追赶,他伸出手想去摸摸女人的脸,可惜,梦境再一次陷进黑暗。

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皇甫风愣了好久,似乎还在回想着梦境,不可思议,第一次是这样安然的醒来,虽然还是有些失落。

这才感觉到头部的胀痛,他揉了揉疼痛感牵扯着神经跳动的太阳穴,却感觉到,这鼻尖略过的香气,并非只存在梦里,而是真实的。

温热的皮肤,细腻柔滑,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体正靠着自己的左臂,皇甫风还从未与女人同床共枕过,一时之间有些慌张,忙起身坐起,这也惊醒了睡在一旁的江圣雪。

皇甫风身上的喜服已经被脱去,此时只穿着白色里衣,有些窘迫而愤怒。

一个陌生女人睡在你的身边,这是何等奇怪。

“夫君,你醒了!”江圣雪声音委婉动听,带着些还未睡醒的鼻音呢喃。

她叫我夫君?皇甫风猛然想起,昨日不正是自己和江家堡的千金成亲之日吗?难怪自己身边会躺着一个陌生女子。

却也想起皇甫青天擅自去江家堡下聘礼,被迫成婚的耻辱,有些不悦的看向被自己惊醒也起身坐起的江圣雪,那脸上的冰冷却也瞬间变作了震惊。

这么娇小的身躯,这么动听的声音,可是却……

难道她就是江圣雪吗?就是皇甫青天为他娶回的妻子吗?他将要一生相伴的人吗?

青丝及腰,犹如瀑布,此刻有些凌乱,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透着桃花的粉红娇羞,玲珑的丹凤眼还带着些许睡眼惺忪,浓密狭长的睫毛,精致的鼻翼,粉嫩的双唇,可就是这样完美的五官,却凑成了这样一张,可以堪称奇丑无比的脸。

眼前这个奇丑无比的女子,就是他的新婚妻子吗?

感觉到皇甫风怪异而又诧异的目光,江圣雪瞬间清醒了,她知道皇甫风是因为什么而露出这幅表情。

她缓缓低下头,有些忧伤的摸着自己的脸颊:“夫君,你是在恐惧我的相貌吗?”

皇甫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恐惧倒算不上,在他皇甫风的眼中,漂亮女人和丑陋女人都是一个模样,女人而已!可却还是被惊到了,只是因为她成了自己拜堂成亲的妻子。

皇甫青天是在考验他吗?从未有过的愤怒感和难堪油然而起,皇甫风走下床去,拿起一旁早已放好的黑色劲装,开始快速的穿着。

江圣雪见状,急忙起身下床:“夫君,让圣雪为你穿衣吧!”当她的手刚摸到衣服时,皇甫风便一把将她推开,谁知,皇甫风并未使出多大的力气,江圣雪却摔倒了,纤细的胳膊重重的撞在床边,一声痛苦的惨叫并没有掩饰住而叫出声来。

如此的不堪一击,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内力,想必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平凡女子,爹竟然要这样的柔弱女人做我皇甫风的妻子?一股偌大的怒火涌遍全身,怒火焚烧的剧烈,好像每一根血管都被它烧的滚烫。

江圣雪强忍着疼痛,也看出皇甫风的怒气,她知他不喜欢柔弱女子,咬着牙看向皇甫风:“我知道夫君心中有怨,圣雪不怪你,只是我既已成为你的妻子,就有侍奉夫君的职责,难道圣雪做错了吗?”

皇甫风的目光带着几分厌恶,他走去江圣雪的面前,蹲下身子,捏住她娇小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声音是骇人的冰冷:“江圣雪是吗?记住,我不会把你当成我皇甫风的妻子,永远不会!”说完,便起身自己穿好衣服,走到门口便要推门而出。

江圣雪有些委屈的高声说道:“皇甫风,你很在乎一个人的相貌吗?你说永远不会把我当妻子,只是因为我的相貌很丑陋吗?圣雪自知配不上冷面狂龙皇甫风,可是圣雪所知道的,皇甫风并非是这样的世俗之人啊!”

皇甫风愣在原地,相貌,哪一个男人不爱相貌美丽的女人?可是美丽的女人又怎样,他见过的美丽女人,不是玩弄男人于鼓掌之间,就是攀龙附凤世俗无比。可是他的怨恨,并非因为江圣雪的相貌丑陋,而是不满被皇甫青天一手操控的被迫成婚,不满堂堂江家堡堡主江池的女儿竟然如此柔弱,手无寸铁之力,这是在故意气他吗?

皇甫风转过身看向江圣雪:“你说对了,我厌恶你这丑陋的相貌,我也并非江湖传闻中那样的高贵,我就是世俗之人,让你失望了吗?”他的表情如此冰冷,让江圣雪的心也变得冰冷,不会的,皇甫风,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常欢说过,皇甫风向来不好女色,身边美人无数,却没见他对谁动过心,所以皇甫风一定不是那种只看相貌的人,于是带着些倔强说道:“夫君,无论圣雪的相貌是如何丑陋,却都是你已经拜过堂的妻子,圣雪自知相貌丑陋配不上夫君,可是父命不可违,天命不可反,圣雪会嫁给夫君,我只当是命中注定。”

皇甫风冷冷的看着江圣雪,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尴尬而又冰冷,似乎所有的温馨全被凝结,只剩下不安。

“是吗?江圣雪,那我们,走着瞧好了!”说完皇甫风便推门而出,却刚好撞见玉翘和玉娇这两个丫鬟带着江圣雪的陪嫁丫鬟满月走过来。

玉翘还端着水盆,急匆匆的喊道:“风少爷,你还没有……梳洗啊!”看到皇甫风头也不回的离开,玉翘和玉娇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满月见到自家小姐倒在床边,急忙走了进去,扶起江圣雪:“小姐,你怎么坐在地上?是不是姑爷欺负你了?”

江圣雪被满月碰到手臂,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却又不敢让满月知道,怕她小题大做,只好自己忍耐:“没有,满月你不要乱猜了!”

这是玉翘和玉娇第一次见到江圣雪,全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她们很快就恢复原样。

玉娇笑着说:“风少爷从来不会欺负女人的,这一点我和玉翘还是敢拍着心口保证的!对吧,玉翘?”

“是啊,风少爷虽然看上去很冷,其实待我们都很好的,所以少奶奶,你千万别把风少爷当成坏人啊!”玉翘急忙说道。

江圣雪硬生生的将眼泪咽回去,然后挤出一个笑容:“都不要乱想了,夫君这样的江湖豪杰,当然不会欺负一个女子,更何况,我是他刚刚拜过堂的妻子!”

“那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好?”满月有些心疼的说道。

江圣雪笑着捏了捏满月的脸蛋:“都说了没事,可能是昨夜睡得晚了些!”满月这才松了口气。

我江圣雪是不会看错人的,夫君这样对我,一定是有其他原因,想到这,倒有些释怀了一般,说道:“我先梳洗一下,还要去敬公公早茶呢!”

“少奶奶,该改口叫爹了吧!”玉翘说完,江圣雪的脸瞬间就红到了耳根,娇羞的笑道:“你说的是!”

见到江圣雪丝毫没有小姐的架子,竟然如此平易近人,温柔似水,玉翘和玉娇一下子便对江圣雪有了很大的好感,尽管她长得确实是丑了些,但她是个善良的人。不像二夫人,长得再美艳动人,可是尖酸刻薄,庄里上上下下,哪个人喜欢她?若不是因为她是二夫人,雷少爷的亲娘,下人们可都想离她远远的,不去招惹。

梳洗过后,玉娇恭敬的看着江圣雪:“少奶奶,让玉翘带着您先去大堂,玉娇留下来收拾一下!风少爷最见不得屋子里脏乱了!”

“也好,那就辛苦你了,玉娇!”

“少奶奶哪的话,这是玉娇应该做的!”

送走了江圣雪,玉娇先是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房间,然后走去床边,掀开那绣着鸳鸯的红色喜被,捡起一条跟普通绣帕一般大的白色绸缎,却突然面露惊讶,皱起了秀眉:“这上面,一点血迹都没有啊!莫非……风少爷和少奶奶,并没有圆房?”

再一想刚才的情景,风少爷推门而出,看不出任何情绪,仍旧是冷冰冰的样子!而少奶奶却毫无喜色的坐在地上,显然他们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根本不像昨夜刚圆过房的样子。

这块白色绸缎是武月贞交代玉娇放在新房的床上的,第一,可以知道二人是否圆房,第二,也可以知道江圣雪是不是处子之身。

这也算是民间的习俗。

“我得把这绸缎,交给大夫人才是!”玉娇叹了口气,将这绸缎放进了衣袖,然后端着水盆离开了新房。

第八章 敬奉早茶,气氛尴尬

“怎么就大哥一个人啊?大嫂呢?”皇甫雷穿着蓝白色劲衣,探着身子,左看右看的,活脱脱的像一只兔子。

皇甫风目不转睛的看着皇甫青天,那眼神里满是埋怨,也不作答,也没有任何反应。

皇甫青天倒是不以为然,他笑呵呵的样子才是最让皇甫风怨恨的地方:“怎么自己先出来了?把圣雪丢在后面,可是皇甫家有失礼节,也是你丢了你皇甫风自己的脸!”

“她在后面!”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同皇甫青天坐在一起的武月贞倒是有些糊涂了:“风儿,你应该和圣雪一起来的,毕竟人家是你刚过门的妻子,对我们庄里还不熟悉,你这样把她丢在后面,让圣雪得多伤心啊!”

李叶苏坐在侧面的椅子上,一脸的不快,心里想道:又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哪里轮得到你来教训!

皇甫雷坐在李叶苏的旁边,不过总是站起身,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大嫂了!春映和秋映分别站在皇甫雷的身后,倒也有些好奇心。

俊俏的庒儿站在李叶苏身后,视线也总是偷偷的停留在皇甫雷的身上。

对面,皇甫云端端正正的坐着,只是略有些悠闲的品着茶,让茶杯发出声响,其实他倒也有些想见一见这大嫂的庐山真面目,能让大哥皇甫风一夜过后仍然冰冷如霜的大嫂,任谁都想亲眼见一见,而他房里的丫鬟月蓉和月柒这对亲生姐妹也很规规矩矩的站在他身后。

“见过爹!”一声甜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这动听的声音,该是出自怎样的美人之口?

出现了,一袭粉红色纱衣,头戴简单的发钗,面容也没有过多的修饰,江圣雪带着笑容缓缓走来,满月和玉翘分别跟在她身后的左右,皇甫青天一直笑容满面。

正在喝茶的皇甫云一口喷了出来,知道有些失态,急忙装作为自己倒茶,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坏笑,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哥会是如此的态度了!这大嫂,还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

武月贞也着实吓了一跳,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儿媳?江大哥的女儿怎么会是这般相貌?江池也算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美男子,他的妻子常乐也是有名的美人,怎么生出来的女儿会是这样的相貌?

皇甫雷倒是个天真不会分辨美丑的年纪,只是兴奋的喊了声:“大嫂!”

江圣雪走到皇甫风的旁边,对皇甫雷笑了一下,然后毕恭毕敬的接过妙儿送上来的茶,柔声道:“爹,喝茶!”

李叶苏愣了会,才开始幸灾乐祸的偷笑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千金美人呢!竟然还不如她身边的那个丫鬟满月,就连玉翘和玉娇都比她这个小姐美上许多,这风大少爷确定没娶错人?还是老爷老了,糊涂了,误把这样的下等货色当成天仙了?呵呵,看你武月贞还怎么嚣张!不过风大少爷也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这回你肯定庆幸不是云二少爷娶了这江家堡的千金小姐吧!

站在皇甫雷身后的春映和秋映这些丫鬟们都在心里暗暗叹息:这么丑的女人,配了风少爷,真是白瞎!

流星和地盾早就见过江圣雪,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安静的坐在皇甫云旁边的木椅上。虽然这是皇甫青天处理家事的地方,但是流星和地盾早已不是外人,也会坐在一旁,成为皇甫家的一员。

皇甫青天满面笑容的接过,然后一饮而尽。

江圣雪接过空茶杯然后递给妙儿,妙儿又将一杯茶递给江圣雪,江圣雪又端到武月贞的面前:“大娘,喝茶!”武月贞向来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既然是皇甫青天定下的亲事,圣雪也是江大哥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心生厌恶,反而有种难以言语的亲切感,便也笑着接过,小抿了一口,然后温柔的问道:“你就是圣雪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往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跟大娘说,知道吗?”

“知道了,大娘!”

然后江圣雪又接过妙儿递过来的第三杯茶,走到李叶苏的面前,俯身道:“二娘,喝茶!”

李叶苏冷笑着接过,喝了一口便随意的丢在一旁,声音略大了些,这让江圣雪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满月有些生气,她早就知道这个二夫人是刁蛮之人,自家小姐又不是嫁给她的亲儿子,干嘛要这样一副的不满态度,可是满月终究只是个丫鬟,只能心生愤怒,却也只能委屈的站在一旁,不能保护江圣雪。

皇甫雷倒是笑着开了口,一副大人模样:“大嫂,你别理我娘,她向来就是这样,其实她没有恶意的!”

李叶苏扭过头怒气冲冲的瞪着皇甫雷:“臭小子,没大没小的!”

江圣雪虽然觉得尴尬,但也一如既往的优雅:“二娘别生气,三弟也是童言无忌。”

“大嫂怎么知道我是老三呢?”皇甫雷满是惊讶。

“素闻皇甫家的雷少爷聪明可爱,这里除了你之外,哪里还有聪明可爱的少年呢!”

“嘿嘿,大嫂才聪明呢!”

李叶苏没好气的冲着庒儿喊道:“扇扇子就用力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愿意侍候我这个妾室呢!”

虽然庒儿知道李叶苏骂自己是为了发泄不满,但还是心里一阵委屈,手中的香扇便也用力的扇了起来。

有些尴尬的江圣雪只好重新回到皇甫风的旁边,在看到皇甫云之后,笑着说道:“你就是二弟吧!”

皇甫云强忍住笑意,悠闲的摇着纸扇:“是,大嫂!”然后看了一眼如同空气的皇甫风,终于低头笑了起来。

“圣雪,以后风儿可就托你照顾了,他从小亲娘就去世了,所以一直都比较冷漠,不愿意亲近人,但其实他的内心还是需要关心的!”武月贞温柔的说着。

“我知道了,大娘!”

皇甫风冷哼一声,在心里怒道:哼!她,照顾我?

“圣雪,如果风儿欺负你,就对爹说,爹帮你做主!”皇甫青天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也不急着让皇甫风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是,爹!”然后看了一眼皇甫风,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脸,“夫君,他会待我很好的。”

皇甫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突然转身离开了大堂。

这让李叶苏像看热闹一般的开心不已,皇甫风的突然离场,让尴尬的气氛瞬间冷到了极点。

江圣雪死死地扯住衣角,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

玉翘小心的打量着江圣雪,生怕这个大少奶奶会一气之下返回江家堡。

满月心疼自家小姐,红了眼圈。

皇甫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即使不是个美丽的女人,也该怜香惜玉啊,毕竟是拜了堂的妻子,大哥啊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女人是用来疼惜的呢!

皇甫雷不解的抓了抓脑袋:“大哥他干嘛去啊?就要吃早饭了!”

“不用管他,流星!”皇甫青天面色不改。

“青爷!”流星急忙站了起来。

“风儿定是去了盟主堂,你吩咐下人,送点饭菜过去便可。”

江圣雪咬了咬唇,终于鼓起了勇气,笑道:“爹,还是我给夫君送去吧!”

“这……”

“老爷,我看行,风儿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成了亲,这也算让他们夫妻之间多多接触培养感情了。”武月贞说道。

皇甫青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李叶苏暗自“切”了一声!武月贞也不理她,而是笑着看向江圣雪:“圣雪啊,送去之后早点回来,我带你熟悉熟悉桃花山庄,这里的桃花很美,你一定会喜欢的!”

江圣雪贤淑的点点头:“知道了,大娘!”

第九章 白色绸缎,一尘不染

能容得下八大门派的全部弟子,也就只有盟主堂了。

盟主堂是江湖人商议大事之地,坐拥盟主宝座的正是皇甫青天,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严。

除去两边摆放的古木桌椅,是那些掌门首领之人的雅座,每一处掌门雅座后尾便可以站下整个门派的弟子。

而中间偌大的空地,其实是用来切磋武艺之地。

此时,盟主堂内,皇甫风正在练武,神封刀的一挥一舞都会闪烁着淡淡的蓝色流光。

“这便是盟主堂了,还请大少奶奶将这饭菜带给风少爷吧,我们这样的下人是不能进盟主堂的!”穿着粗木麻衣的下人说道。

江圣雪接过装着饭菜的提箱,随后对那引路的下人说道:“你先行回去,我这就进去给夫君送饭!”

“小的还是在门口等着您吧!大少奶奶初来乍到,只怕迷了路!”

“没关系的,我已经记住了回去的路线!万一我在里面时间久了,耽误你做事,那就不好了!”

“那……好吧,大少奶奶,小的就先回去了!”那下人也是迫不及待的想先回去,谁也不愿意跟这样丑陋的少奶奶待在一起吧!

走进盟主堂,一眼便看见正在练刀的皇甫风,动作迅速而不拖泥带水,一时之间,看得痴情,能嫁给这样的男子为妻,岂不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江圣雪缓缓走过去,话还没说出口,皇甫风便猛然转身,神封刀便飞速的架在江圣雪的脖颈上,带起一阵冷风,只查一分一毫便割在那雪白的皮肤上。

皇甫风的目光冰冷愤怒,江圣雪吓得身子瘫软,面色苍白,险些瘫坐在地上,只能哆哆嗦嗦的说着:“夫君……是我!”

“你来做什么?”皇甫风收回神封刀,冷冷的看着江圣雪。

“爹让我来给夫君送饭!”想想还是有些后怕,难怪每一次爹练起武来,都吩咐一律不许别人靠近,江圣雪的身子还在颤抖。

“盟主堂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如果刚才不是我收的及时,你早就死了!”皇甫风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回去吧,我不会吃的!”

江圣雪叹了口气:“夫君,你跟我怄气,却不要跟自己怄气,我知道你是不愿意见到我,饭菜我就放在这里,然后便会离开!”

江圣雪将饭菜放置一旁,有些失落的转过身去。

“以后都不要再来了,这里的人都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你一不会武,二又不堪一击,还是少来为妙,以后在后院多跟大娘一起赏赏桃花,聊聊家事,就可以少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江圣雪委屈的咬紧牙,说道:“夫君肯提醒我少来为妙,可见盟主堂的人都是江湖中人,夫君是因为我不堪一击而为我担忧,圣雪自是感动,又让圣雪多陪大娘赏花说话,自是怕圣雪离开江家堡不习惯,又可以多培养婆媳之情,还能让大娘不那么寂寞,夫君真是想得周到!”

皇甫风有那么一瞬间震惊的睁大双眼,随后重新举起神封刀:“随你怎么想!”说完,便自顾自的舞起刀来,那暗淡的幽蓝色流光,就像是稍纵即逝的流星。

江圣雪暗自叹了口气,往外走去,却与一青衣女子擦身而过,便听见那女子充满豪杰之气的声音:“风大哥,这么早就过来练刀,我见刚才那女子从盟主堂走出,感觉不到她任何的内力,可是不会武的女子?”

“那是江家堡的大小姐!”

“江家堡的大小姐,不就是昨日你刚刚过门的妻子吗?”声音充满惊讶和疑惑。

“别提了,过来,陪我练武!”

“好啊,我昨夜新研究了一个招式,就跟风大哥你过过招吧!”

桃花山庄,武月贞的厢房。

妙儿正在给武月贞轻捶着双肩,因为前些日子忙里忙下准备着亲事,庄里大大小小的事可把武月贞忙坏了。

只听到门外,玉娇轻声喊道:“大夫人,玉娇有事前来禀报!”

“想必是圆房一事,妙儿,快让玉娇进来!”

妙儿忙去将门打开,玉娇对着妙儿温柔一笑,便走去武月贞的面前:“玉娇见过大夫人!”

“事情怎么样了?”

玉娇将白色绸缎从袖中取出,递到武月贞的手中:“大夫人,您瞧!”

一尘不染的白色绸缎,丝毫不见任何的血迹,武月贞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风儿的脾气如此倔强,老爷强迫他娶了圣雪,又如何强迫得了他们圆房呢!”

玉娇见武月贞的情绪有些失落,急忙说道:“大夫人,我想,是因为风少爷和少奶奶还不熟悉彼此,新婚之时却也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识,恕玉娇直言,少奶奶并非貌美如花,再加上风少爷又是被迫成婚,拜堂之前还不肯从房间里出来呢,一下子圆房是不太可能了,虽然相处甚少,可是少奶奶不仅代她的陪嫁丫鬟满月如同姐妹,也对我们有礼相待,可见少奶奶是个心地善良不拘小节之人,风少爷会接受少奶奶的,大夫人您肯定会尽快的抱上孙儿的!”

“不愧是从小就跟在风儿房里的丫鬟,玉娇,你常在风儿和少奶奶的身边,以后他们发生的事情,你要尽快的告诉我,我可不想让圣雪受了委屈!”

“我知道了,大夫人!”

“没事了,你下去吧!”

“那玉娇退下了!”

等到玉娇退出房间,妙儿便走过来,继续锤着武月贞的双肩,柔声道:“夫人,妙儿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有话可以直说!”

“那妙儿可就说了!打小您就关心风少爷比关心云少爷多,可是云少爷才是您和老爷的亲生儿子啊!”

“你不懂,风儿从小就没有娘,更何况,风儿也是老爷最爱的女人的孩子,我不对他好,老爷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相敬如宾了!”

妙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是大夫人聪明!妙儿知道,风少爷是个可怜之人,如今又被迫娶了这样的平凡女子,云少爷说过,风少爷向来不好儿女之情,唯一亲近一些的,也就只有那些女中豪杰了,金簪子百里嫣夫人可知?”

“倒是听老爷说过,盟主堂里唯一的一位女剑客,她的武器,是一把金色犹如簪子的剑!可是她?”

“是啊,就是她!有一次妙儿好奇,就去问云少爷,到底风少爷喜欢的女子是什么样子的!云少爷也不知道,但是他却告诉我,风少爷从未笑过,却有人传言,风少爷只对百里嫣笑过,还经常一起出现在盟主堂,一起切磋武艺什么的!”妙儿也只是听皇甫云说起,但是真的很难以想象皇甫风竟然会对一个练武女子笑过。

听完此事,武月贞叹了口气:“这事还真从未听过,可惜听老爷说,圣雪是江大哥的掌上明珠,不忍心让她吃苦,便没让她练武,这风儿似乎只对习武女子还算有所兴趣,看来圣雪以后的日子,有所艰难了,妙儿,吩咐下去,庄里上上下下都要对大少奶奶恭恭敬敬,决不能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夫人,妙儿知道了!您的心肠可真好!云少爷可就惨喽,爹爹不疼娘娘不爱的,要不然云少爷怎么整日都往那烟雨阁跑!”

武月贞有些责罚似的扯了扯妙儿的嘴:“就你知道的多!云儿知道你为他这么着想,还不得感动的抱着你不放啊!可你说的是,是我这做娘的对他关心不够,才让他喜欢外面胜过这个家,我只是觉得,风儿没了娘,又被别人说成不祥,失去了孩子该有的快乐,我就得对他多多的关心和照顾。”

妙儿是武月贞嫁进桃花山庄的第五年,被皇甫青天送来陪伴在她身边的丫鬟,已经相处了十多年了,精神上情同姐妹,年龄上形同母女,妙儿在武月贞的心里,也算是最亲近的人了,有时皇甫青天会去李叶苏的房里,她便会叫妙儿过来陪自己入睡。

“那夫人您先休息着,大少奶奶回来您还得作陪着熟悉桃庄呢,妙儿就先下去作交代了!”

“去吧!”却还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思来想去,还是算了!

待妙儿退下去之后,武月贞叹了口气,本打算叫妙儿将皇甫云叫过来,但又怕不知说些什么,便作罢了!

第十章 轮回崖边,红衣白马

江圣雪从盟主堂出来,心情有些烦闷,为何别的女子都能靠近他,却唯独自己不能?

忽而回过神来,瞧了瞧四周,街市繁华,人来人往,却忘记该往哪条路前行,才是回桃花山庄的方向。

站在人群中,四处眺望,越发为难,只见一穿着灰色劲衣身后背着一把剑的年轻男子,正推着一位坐轮椅的中年人经过,而那年轻男子后方,有一个小厮牵着一匹黑马,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想必是江湖中人了,那必定会知道桃花山庄的方向。

于是急忙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问道:“请问,老人家,您知道桃花山庄在哪里吗?”

那轮椅上的中年人抬头瞧了江圣雪一眼,微笑道:“哦?你要去桃花山庄?”

“是啊!”

“你要去桃庄找人吗?”轮椅上的中年人有些戒备似得问道。

江圣雪有些娇羞的低下头去:“我昨天才刚嫁进桃花山庄,方才是去盟主堂给夫君送些饭菜,便叫下人先行回去了,本以为我记住了路线,却还是忘记哪条路是回桃花山庄的路了。”

背着剑的年轻男子并未有任何反应,安安静静的听着二人的对话,可那轮椅上的中年人却震惊的问道:“你的夫君可是皇甫风?”

“正是!”

“那你可是江池的女儿?”

“家父正是江池!老人家您认识家父吗?”

轮椅上的中年人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笑着说道:“我是风儿的舅舅,江池的好友!”

江圣雪先是有些惊讶的愣在当场,她并没有想到,随意问路的人,却是皇甫风的舅舅,也是铸剑山庄的庄主武月岩,便急忙恭声道:“原来是舅舅,圣雪无礼了!”

如此温婉动人,却为何是这般容貌?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难以相信江池和常乐的女儿,就是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子。

武月岩摆摆手:“无碍,无碍!等我再去桃庄的时候,一定好好说说姐夫,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盟主堂呢?你向来在江家堡,一定不熟悉洛阳城吧!义德,你先送你大嫂回去。”

武义德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爹,你……”

“你什么你,你还怕你爹我被人杀了?”武月岩最气的就是武义德这犹豫不决的性子。

“你说什么呢爹!”然后转向江圣雪,笑道,“大嫂,我这就送你回桃庄!”

“那就谢谢义德表弟了!”

这时,一阵疾风呼啸而过,原来是一位红衣佳人骑着一匹白马飞速的驶过,江圣雪不仅迷了眼睛,手中的绣帕也随风而飞,刚好落在那红衣佳人的衣角之处,死死黏住。

武义德想也没想,便从小厮手中牵过黑马,一跃而上:“大嫂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把绣帕给你追回来!”说完便奔着那红衣佳人的方向追了上去。

江圣雪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叹了口气:“舅舅,义德表弟还真是善良,一块绣帕而已,我可以不要的。”

“义德这孩子就是这样的热心肠,死脑筋,随他娘了!”

“这一次来桃庄,怎么不见舅母?”

武月岩沧桑的面容又多了几分惆怅:“义德与风儿还真有几分相似,风儿是出生时他娘亲难产而死,义德是五岁时他娘亲因病去世。”

“对不起,舅舅,圣雪不该提的!”

“没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圣雪,你在这里稍等片刻,义德很快就会回来的。”

武义德跳下马来,却看见崖边,那红衣佳人正坐在崖边,背对着他举着酒坛子往嘴里大口大口的送着酒,那酒香隔着这几丈的距离,传进武义德的鼻子里,不用品尝便也知道那是一坛好酒。

武义德一声不响的走过去,打算取回绣帕便赶紧离开,因为他从不敢跟陌生女子过多的交流。

但是伸出手刚触及到那红衣佳人的后背,红衣佳人感觉到声响,就猛然的回过头来,绝色面容满是惊讶,险些掉下悬崖,好在武义德一把将她拉起,然后那红衣佳人便重重的跌进武义德的怀中。

只见她惊魂未定,大口的喘着气,待她回过神来便一把将武义德推开:“无耻!”

武义德有些慌张,他哪里遇到过这种事,还被别人说成无耻,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姑娘,你别误会!”武义德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她。

红衣佳人皱着秀眉,小心翼翼的后退着:“你别过来!”

“姑娘,我只是来取东西的!”

“本姑娘什么样的无耻之徒没有见过?像你这种以来取东西作为借口的无耻之徒,本姑娘还真是第一次瞧见!”

武义德没有办法,突然靠近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还没等红衣佳人大声喊叫,他便顺手将绣帕扯了下来,松开她,傻笑道:“你看,我没骗你吧,我只是取回这块绣帕的,它挂在你衣角上了。”

红衣佳人意识到自己误会他了,才松了口气,好笑的打趣道:“一路追到这来,想必那绣帕是你情人的喽!”

武义德脸一红,忙支支吾吾的道:“姑娘,你可别乱说啊!这是我大嫂的绣帕!”

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还这样害羞,真是可爱!红衣佳人重新坐回崖边,笑着说道:“真是个纯情的男子!”

见她举着酒坛子喝酒,又看见她身旁还放着一坛,武义德敬佩道:“姑娘的酒量真好!”

那红衣佳人斜着眼睛瞧了他一眼,便继续看着满是云雾的前方,青山隐迹,好似仙境,心情也大好:“我只喝这一坛而已!另外一坛,是留给别人的!”

武义德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发,看来这位美人姑娘是在这里等她的朋友了,又或是,情人!

“姑娘,刚刚我发现你一点内力都没有,想必你是不会武功了,但没想到,骑马却骑得这样好!”

“只有我的羽毛,才能让我不用害怕的骑着。”

“那匹白马,叫羽毛?”

“三年前,我捡到它的时候,它身上的毛发像是羽毛一般无暇轻柔,跟在我后面不肯走,从此以后我就叫它羽毛了!”

武义德点点头,心想还有这样的事情,那叫做羽毛的白马确实是一匹好马:“姑娘,这里这么危险,你实在不该来的!就算等朋友,也不该在这样的地方啊!”

“你知道这个悬崖,叫做什么吗?”红衣佳人不答反问,视线始终望着苍茫前方。

“不知,还请姑娘赐教!”

“这座悬崖,叫做轮回崖,传说中从这里跳下去,便可以进入下一世的轮回!”

“姑娘,你可别信这样的传说,那都是骗人的玩意!”

“不解风情的傻小子!”红衣佳人笑着说道,那一笑,好似仙子,武义德看的呆了,他承认,这个红衣女子,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美丽的一个。只见那红衣佳人又大口的喝起酒来,然后用指尖一抹滴落在嘴角的酒痕,伸出粉嫩的舌头舔掉了酒香,闭着眼睛回味着美好,“我来这里,是等一个人!”

“就是将那坛酒留给他的那个人吗?”

“四年前,他在这里救过我的命!我只是希望,还能在这里遇到他。”红衣佳人睁开双眼,那眸子里闪烁着泪光。

“这么说,是姑娘的救命恩人了!”

红衣佳人笑了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我只知道,他有一只蝴蝶,和一双紫色的眸子,比我还要绝望的眸子!”

“四年了,你没有再遇到他吗?”

“或许下一次我再来的时候,就遇到了!”

武义德抿了抿嘴唇:“姑娘,你经常来这个轮回崖吗?”

红衣佳人看了武义德一眼,笑而不语。

武义德有些尴尬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那,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四年了,万一他已经变了一副样子呢?”

“呵呵,再见他一面,我一定第一眼就认出来!”红衣家人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坛子,笑道,“酒喝完了,傻小子,我竟然会对你说了这么多,不过幸好,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到!”

说完,将空酒坛子扔进悬崖,也将那另外一坛酒扔进悬崖,拍了拍手,走去羽毛的身边,对武义德笑了一下,上马,然后离开了。

武义德的脸发红,这是第一次,有这样一个绝代佳人对自己微笑。突然懊恼的想道,自己应该问问她叫什么名字的,以后若是遇不到了,还真是有些失落。

叹了口气,这才想起,江圣雪还等着自己的绣帕呢,急忙上马赶了回去。

尔后将江圣雪送回桃花山庄,那下人也被皇甫青天重重的惩罚了,好在江圣雪的求情,才让其免受皮肉之苦。

第十一章 身处桃林,心情大好

分别走过四处厢房,武月贞告诉江圣雪,她和皇甫风所在的厢房在西苑,因此名为西厢苑,而东厢苑便是武月贞的厢房,皇甫青天大多数都会在东厢苑过夜。北厢苑便是皇甫云的住处,最貌美的丫鬟也都在北厢苑。

月蓉和月柒这对姐妹,便是当年皇甫云觉得貌美,才买回府中成了他房里的丫鬟。

“这里便是南厢苑,你二娘的住处!”武月贞说道。

江圣雪打量着南厢苑,与其他三处厢房并无不同,只是多了些娇艳的花花草草,看来二娘也是个爱花之人,即便是刁钻刻薄,爱花之人也不会坏到哪去。

“东南西北四处厢房分别是大娘,二娘,夫君和二弟的住处,为何唯独不见三弟的住处呢?”

武月贞笑了起来:“呵呵!雷儿向来顽皮,怕惊扰其他厢房的人,你瞧,那名为星天战的厢房便是雷儿的住处了!”

“三弟的住处算是最偏远的地方了,不过三弟的住处之名好生奇特,可是那胜蓬莱的谷主狂神星天战?”

“圣雪不愧是江家堡的小姐,正是狂神星天战,雷儿从小就喜欢他,非要用其姓名来为自己的厢房命名。”

“如此奇特之名,圣雪倒想进去看看,三弟的厢房里面是否特别!”

“既然圣雪好奇,那大娘便带你进去瞧瞧!”

果不其然,这皇甫雷的厢房,真是够奇特。不像武月贞的厢房那般清雅温馨,院内满是清淡的茶香,房间里也只有檀木清香的古木桌椅。也不像夫君的厢房那般严肃阴冷,院内除了一处亭子便只有零星的几只水竹,房间里若不是因为新婚之夜挂红铺红,恐怕也是黑色的基调。

不像李叶苏的厢房美艳芬芳,院内满是鲜艳的花花草草,蝴蝶飞舞,房间里也是各种花香,檀香,药香,因为李叶苏常患心口疼痛,呼吸艰难,这些味道有助于她的呼吸。也不像皇甫云的厢房优雅浪漫,院内满是美人石雕,四处走动的丫鬟各个美艳动人,房间里只有桃花的熏香,镂空屏风,女子闺房中才有的玩意。

这皇甫雷的厢房,到处是可以玩闹的地方,自制的秋千,画满英雄好汉的灯笼,亭子的顶端不是尖锐的长柱,而是可以坐着欣赏远方的木椅,还驾着一把纸伞。房间内也满是小孩子喜爱的玩意,四书五经诗词古书也被扔的满地都是,丫鬟们无时无刻不再收拾着。

春映和秋映也不抱怨,似是习惯了这一切。

五处厢房成环形,相对较小的厢房穿插其中,那正是客房。再往外走去,便是下人们住的地方。上等厢房住的便是各个房里的丫鬟,妙儿,玉翘,玉娇,庒儿这些侍奉主子们的上等丫鬟。而那中等厢房住的便是为各个厢房跑腿的丫鬟,若是上等丫鬟哪个病了,可作为代替前去侍奉老爷夫人和少爷。

而那下等厢房,住的便是厨房和做些苦力的下人们了。

满月凑近玉翘和玉娇小声的说道:“真没想到,连下人们都要分得三等厢房!这桃花山庄还真是大嘞!”

“其实桃花山庄虽然名为桃花山庄,其实它只是一处府院,哪里来的山!下人们分得三等厢房,是为了不让下等下人受到一些一等二等的下人们欺负!”玉娇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玉翘也随口问道:“满月,听说江家堡很大,可是比桃庄还大?”

“却是比桃庄大上许多,因为堡里还住着许多村民。”

“那一定很热闹!”玉翘兴奋的说道。

“是挺热闹的!”

行走在满是青砖的廊亭里,红墙绿瓦,朱漆玉璧,下面便是荷花池唐,开满了荷花,还有金鱼锦鲤,有几位下人正在喂着荷花池里的金鱼锦鲤,见到武月贞和江圣雪,急忙俯身恭敬道:“见过大夫人,见过大少奶奶!”

“我只是带着圣雪熟悉熟悉桃庄罢了,你们忙你们的吧,不用行礼了!”

“知道了,大夫人!”下人们行礼之后,便又各自忙着各自的了。

江圣雪纤纤玉指指着不远的一处楼阁:“大娘,那写着“碧玉阁”的地方,是谁的住处吗?”

武月贞笑的慈爱:“圣雪,你可听过花碧玉?”

“听我爹提过,当年的比翼双侠,一位便是盟主皇甫青天,另一位,就是他的发妻花碧玉!”

“是,他们是闻名江湖的比翼双侠,花碧玉是老爷的亡妻,那碧玉阁是用来纪念花碧玉的,里面尽是花碧玉生前所穿过的衣物,用过的兵器,还有戴过的首饰,不过里面也尽是一些武功秘籍和兵器,也算是老爷的书房和藏剑阁了。”

“原来是这样,我见那门上着锁,可是一般人都进不得的?”

“圣雪真是聪明,钥匙只有老爷一个人才有,所以除了老爷,我们都是进不去的,就连风儿也从未进去过!”

看来爹很爱花碧玉,不然也不会建造那一处名为“碧玉阁”的楼阁了,真是至情之人。

最后便走到当初摆办酒宴的地方,有些萧条的戏台,有些空旷的桌椅,若不是庄里有什么喜事,这里便不会那么热闹,反而有些冷清。

江圣雪轻轻地吸了口气,笑道:“是酒的味道吗?”

武月贞指了指褐色的古门:“能从这芬芳桃花的香气中闻得酒香,实属不易,那里便是地下酒窖,桃花山庄的桃花酒酿均是在那酒窖里酝酿而来,圣雪可想进去看看?”

“圣雪不胜酒量,自小便不爱美酒,相比于桃花酒酿,圣雪更想去看看庄里的桃花,大娘,能亲眼来见一见桃花山庄里的桃花,可是圣雪从小的心愿!”

武月贞听得此话,笑了起来:“哈哈!好,大娘这就带你去桃林!”

武月贞带着江圣雪往桃林走去。

桃花林中,桃花树下,花飞飞满天。

映入眼帘的桃林,叫人忍俊不禁,露出惊艳的目光。

“好美啊!”不禁江圣雪发出这样的感叹,就连满月也是看得呆了!

“因为这的桃花一年四季,无论春夏秋冬,都不会凋谢,因此桃花山庄才会命得此名,这也是桃花山庄的一大奇观。”武月贞笑道。

江圣雪忍不住伸手接住一片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好香!”

武月贞在心里叹息:一副美人娇躯,声音甜美可人,温柔娴淑,是个好儿媳,好妻子,如果,脸蛋再美些的话,可不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完美之人!

“玉翘,这桃花真的不会凋谢吗?好不可思议啊!”满月惊讶的问道。

玉翘从地上捧起一堆花瓣,然后抛向空中,看它纷纷飘落,像是一场桃花雨,再重新坠落地面,分不清是早已落下的花瓣还是刚刚落下的花瓣:“是啊!我在桃花山庄十年了,却从未见它败过。庄外的百花盛开之时,却远远不及桃庄的桃花开得灿烂芬芳扑鼻,庄外的百花凋零之时,可庄内的桃花依旧开得茂盛。飘雪的时候,桃花竟比梅花还要美艳三分,含苞待放的,开得完整的,美不胜收,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谁都不会相信,这世上还会有开得如此之好的桃花,这种奇观,只有在桃花山庄才能看到哦!”

满月听的如痴如醉,因为她从没有听过这么美丽的画面,她看着这片桃林,不禁感叹:“能生活在这里,一定很幸福吧!”

“不仅幸福,还很开心呢!”玉娇笑着说道。

妙儿要比她们年长些,安安静静的跟她们并肩而行,看见这三个丫头天真烂漫,也忍不住闭眸嗅着桃花芬芳,轻声道:“以后你也便生活在这桃庄了,天天都能来这桃林玩耍。”

“妙儿姐姐,你说的是!”满月咧开嘴笑道,天真烂漫。

她们看见武月贞在对江圣雪说些什么,一会指指这里,一会指指那里,跟在江圣雪和武月贞的身后,一路欣赏桃庄美景。

“圣雪,可是喝过桃花茶?”武月贞问道。

“没有!圣雪什么茶都喝过,唯独这桃花茶,却还从未品尝过!”

“桃花茶是采摘粉嫩的桃花,经过日晒,除去汁水,然后再收集晨露,与桃花瓣混合,进行水煮,入口的桃花茶,便会清甜可口,若是常年被梦疾缠身,喝些桃花茶可助于休眠,圣雪多喝一些,可使皮肤粉嫩白皙!”

“桃花茶还有如此神奇之处,大娘皮肤如此粉嫩白皙,想必是喝这桃花茶的缘故,那圣雪可一定要尝尝看了!”

武月贞笑她嘴甜:“妙儿,吩咐下人,去煮些桃花茶送过来!”

“是,夫人!”妙儿先行退下。

“谢谢大娘!”江圣雪开心的笑着。

武月贞笑着握住了江圣雪的手:“跟大娘还客气什么!”

江圣雪低头含笑,却突然看见几只蓝色的蝴蝶飞过,蝴蝶粉色白色黄色最为常见,蓝色蝴蝶实属罕见,一时欣喜,伸出指尖,蓝色蝴蝶落在她的指间上片刻停留,粉嫩的水袖滑下,露出大片铁青,蓝色蝴蝶扇动着翅膀,便又重新飞走。

江圣雪刚要去追,武月贞便有些严肃的将她拉回:“都已为人妻了,还这么像个孩子!”

江圣雪却低声呻吟一下,忙笑着说道:“本来蓝色蝴蝶就很美,在桃花间飞舞的蓝色蝴蝶就更美了,忍不住想跟它一起跳舞!”

武月贞轻轻碰了碰江圣雪的手臂,就见她强忍着疼痛让自己露出笑容,看来自己并未看错。然后再一次掀开了江圣雪的衣袖,白皙的手臂竟然一大片铁青,心疼的叹了口气:“是风儿吗?”

第十二章 悲惨儿时,圣雪落泪

江圣雪笑着抽回手臂:“大娘,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没事!”

武月贞一边拉着江圣雪,走进一处亭子,让她坐下,一边说着:“大娘又不是傻子,有些事情还是看得出来的!你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在江家堡何曾受过伤?一来桃花山庄便受得此伤,岂不是大娘的过错?更是风儿的过错,他没有保护好你这个妻子!”

“大娘,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圣雪会难过的!其实夫君并不是有意的,是圣雪自己太过柔弱了!如此跌一跌撞一撞,还能练就圣雪一副好的体魄呢,倒也是件好事!”

武月贞握住江圣雪的手:“圣雪,你太善良了!担待着风儿一些,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您放心吧,我是不会生夫君的气的,夫君是个英雄!圣雪打小就梦想着能做皇甫风的妻子!”又想起当日皇甫青天前来提亲的时候,自己在闺房里兴奋的一夜无眠。

“好孩子,风儿若是知道你的心意,定会很开心的!”

江圣雪低头苦涩的笑了笑,皇甫风会开心吗?

“夫人,大少奶奶,桃花茶来了!”妙儿端着两杯桃花茶走了过来。

“妙儿姐姐,你叫他们送过来不就好了!”玉翘笑道。

“还是我来吧,他们这会倒是挺忙的,听说来了个贵客!”

武月贞将另外一杯茶推到江圣雪的面前:“快尝一尝!”

“好!”江圣雪小抿了一口,感觉满舌都是桃花茶的香甜,“清淡却带着一点香甜,不腻不浓,鼻尖已满是桃花芳香,刚刚好,的确是好茶!”

“妙儿,你带着满月,玉翘和玉娇去那边的亭子里歇息玩耍吧,我同圣雪有话要说!”

“是!”妙儿带着玉娇玉翘和满月去了不远处的亭子里。

见她们走后,江圣雪问道:“大娘,您有何话要对圣雪说吗?”

“你常年深在闺中,就算在江家堡听得的,也只是江湖中的风儿,孩童之时的风儿圣雪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当然好了,大娘若是愿意同圣雪讲夫君的儿时之事,也能让圣雪多了解夫君一些,让夫君早日接受我!”

武月贞叹了口气,慢慢讲来:“当年,花碧玉难产而死,风儿是大夫们耗尽所有方才保全住的,随着他一点一点的长大,原本很快乐的他,一次不小心掉进荷花池里,当时带他的乳娘为了救他,而奋不顾身的跳了进去,风儿得救了,她却死了。

当时庄里的下人们都不敢再接近他,暗中说他是克死自己娘亲的灾星,如今又克死自己的乳娘,谁接近他都会不得好死,还说花碧玉就是因为生下他才会死,自那以后,风儿便再也没有笑过,也不愿再接近任何人。”

原来是这样,他不愿意接近柔弱的女子,只是害怕她们会因为自己而死去,却无能为力,只有会武功的女子,才懂得保护自己,也不会像她的乳娘一样,淹死河中了。

“他开始勤于练武,日夜苦练,我这做大娘的,只能心疼,却阻止不了,时间久了,我便也不劝他了,或许只有练武,执行任务,他才能暂时忘记那些不快之事”

“夫君怕是因为自己,伤害到其他人,所以性子才会这般冷漠。”

“原本还好些,却不知风儿从哪里得到一把邪刀,名为神封刀,江湖传闻神封刀是把嗜血魔刀,风儿又不知从何得来,像是失忆了一般,而他再一次陷进流言蜚语之中,好在后来风儿没有做过错事,一直身在江湖,为民请命,惩恶扬善,才赢得尊重。为了怕风儿受到刺激,老爷和我,便把当年那些知道详情的下人全部辞退了,如今庄里的下人,只知冷面狂龙皇甫风而尊重敬服,不再因为他的坎坷身世而恐惧他。”

江圣雪擦掉滑落眼角的泪水,温柔的笑道:“夫君孩童之时,便已饱受沧桑,尝尽人间冷暖,可惜圣雪却从来不知,大娘,您放心,圣雪定会好好地照顾夫君,不让夫君再受到一丁点的委屈,一生一世将会对他不离不弃!”

“好孩子,风儿若是知道你这样想,一定会很感动的!”

楼阁之上,一位翩翩公子倚靠在瓦墙壁旁,风吹扬起粉色桃花,落在他的周围。

其中一片调皮的落在他的肩膀之上,他摊开手中纸扇,轻轻一扇,花瓣便飞扬而下,一路飘落,成为那众多花瓣中的一员。

翩翩公子一身淡紫色劲衣,看似风流,一双桃花眼望着桃林的方向,视线落在那抹粉色曼妙的身姿上,此人正是皇甫家的二公子皇甫云。

“窈窕身姿,轻柔青丝,嘤嘤之声,连富贵的珍珠凤钗戴在她头上都没有脂粉的俗气,尽是别有一番风味,却没理由长成这样一副模样啊,江池江叔叔可是比爹还要俊美三分的美男子,据说江叔叔的发妻也是位美人,美人与美人怎么可能生出这样的丑陋子女?可惜,可惜啊!哈哈,大哥,我开始有些,同情你了!”

突然察觉空气中的风向流速朝他袭过,他双眼一眯,轻轻回转,纸扇挡住一枚飞速袭来的暗器,却发现,那只是一片粉色桃花瓣,能将桃花瓣用作暗器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皇甫云轻轻一笑:“无鱼叔父,再戏耍我,我可就去爹的面前告状了!”

“皇甫云是那种被欺负就去向爹爹告状的三岁孩童吗?”说话间,无鱼便现身在皇甫云的面前。

“我不这样说,无鱼叔父你是不会出来的吧!”

“你尽管叫流星和飞盾为叔父,我只比你大哥年长那么几岁,竟然也成了叔父,听起来极不舒服,只有我们二人的时候,你直接唤我的名字便可!”

“家父自幼教导,要尊卑有序,你是我爹的护法,就是我的叔父。”

“皇甫云何时这样正义凛然谦卑有致了?那好吧,随你!”便正身看向桃林的亭子,将他的剑随意的插进红瓦内,说道,“以貌取人,方是无才,那凶神恶煞满面胡须的鲁妙子,不也一样是十大高手之一的大侠么!”

“无鱼叔父说的是,人不可貌相!不过云儿还是想不明白,爹为何会定下这样的亲事,绝对不只是和江家堡联姻的缘故。”

无鱼抱着双臂,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职责只是保护青爷,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也一概不理,不过,你若是送我一坛好酒,说不定我会帮你探出三分。”

“哈哈!还是算了吧,我对此事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大嫂虽然相貌丑陋,但心地却是善良,也很贤淑,配得大哥,倒也没什么不公!不过好酒,晚些云儿一定给无鱼叔父送来!”

“知道我为什么只肯随意出来见你吗?”无鱼斜过头,笑着看向皇甫云。

“莫不是云儿经常给无鱼叔父带酒的缘故?”

“这只是其一,其二呢,是因为你很像我!”

皇甫云轻声笑着,带着一点邪魅:“事不关已,一概不理,此生逍遥,却不得不受制于人,你受制我爹,我也受制我爹!”

“庄里来了贵客,青爷正在同他叙谈,你才得以清闲!”

“叔父你不知道我向来都是这样清闲吗?”

“云儿,我出来见你的事情,千万不要对青爷说起!”

“放心吧,哪一次你来见我,我告诉过我爹了?”

“好小子!”无鱼说完便闪身不见。

无鱼走后,皇甫云便飞身而下,整理了一下衣衫,摊开手掌,几片花瓣落在掌心,他勾起嘴角,笑道:“好久没去见紫风月了,倒有些想念了!”自嘲的笑了一笑,便摊开纸扇离开了桃花山庄。

第十三章 红颜知己,斩断情丝

三层楼阁,古色生香,上等古木建造而成,精致而充满清香。

楼窗花纹更是精致,趴着几位招枝花展的姑娘,对着楼阁之下路过的男人们丢着随手摘下来的花骨朵。

此楼便是有名的风月场所烟雨阁。而门口处更是有三两个妖媚入骨的女子在这迎接客人。

“大爷,您可来了,好几日都没瞧见您了,您不知道人家都想你了嘛!”

“就是,大爷您在忙,也不能忙到把我们都给忘了吧!”

“怎么会呢?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们啊?还不是家里那位黄脸婆看的紧么!”

其中一位瞧见皇甫云,急忙过来:“哎呦,这不是云二公子吗?今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皇甫云笑而不语,只是用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便进去了。

“云二公子,你可来了,我们风月都等你好久了!”说话之人,穿着一袭红衣,红衣之上绣满牡丹,媚而不妖,不说话时便冷艳动人,一旦开口说话,那笑容必定先爬到脸上,此人正是烟雨阁的老板娘花妈妈,别看花妈妈人已半老徐娘,却是风韵犹存,有种脱俗之感,好似开在这风月凡尘的牡丹,浊而不妖。

皇甫云对花妈妈还是很恭敬的:“桃庄近日有事,实在抽不开身!”

“风大公子成亲之喜,实在是可喜可贺,这门金玉良缘的亲事早已传遍江湖,就连我们这烟雨阁都闻得此事,风月知道你因为风大公子的喜事而忙碌着,就为了你啊,几日都不接客了!”

叫做小兰的贴了过来:“云二公子,干脆让小兰来服侍您算了,干嘛非得让紫风月侍候您啊,论美貌,论才艺,小兰不比她差到哪去!”

花妈妈白了小兰一眼:“就你话多,还不招待客人去!”

小兰有些委屈的撅起嘴来:“花妈妈真是偏心!”说完便气嗒嗒的走了。

皇甫云笑着对小兰摆了摆手,虽是告别之意,却带着些风流俏皮,让小兰笑了起来,可是皇甫云心里却在说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和紫风月相比的!她虽是烟雨阁名妓,却高傲的像一朵青莲,任泥水浑浊也要一尘不染。

“云二公子,还是老地方?”

皇甫云笑着点点头:“那就有劳花妈妈了!”

“哪里的话,云二公子先去便是,我这就去叫风月来见你!”说完便急匆匆的走去了二楼。

一路上,皇甫云对每一个对他指指点点掩面羞笑的女子都回复一个微笑,却不打扰,来保持他的风流公子形象。

来到了烟雨阁后院的荷花亭,将纸扇放置一旁,坐了下来,酒肉早已备齐,皇甫云笑着为自己倒了一杯:“这个花妈妈,每一次都这么周到!”然后一饮而尽,“好酒!”

视线瞟向池中,忍不住吟道:“湖上烟波渺,星墓处,红光稀少。锦鲤青鱼,游不尽,只道好。”

“又遇浮莲老,流云祭,泱泱蒲草。无穷天际,似是恨,却惊扰。”

皇甫云闻声望去,朝自己走来的绝色佳人,赫然就是那紫风月。

只见她一身紫色水杉,露出了白皙的香肩,腰身纤细,宽大的水袖更是衬托出她的盈盈一握的腰身。

手中摇晃着一把绣有贵妃醉酒的香扇,每走一步,头上的珠钗就随之晃动,身上的香气迎面扑鼻,一颗紫色宝石从发迹而下,刚好垂在眉心之间,宝石再明亮动人,却也不及她那紫宝石般明亮的双眸来的楚楚动人。

两耳上的紫色月牙形坠子投影着太阳的光耀,影映出五彩斑斓的流光。紫风月嘴角含笑,眉眼间却满是哀怨,她优雅的坐在石凳之上,皇甫云的对面:“云少,可是好些日子没来了!”

听得出她有些埋怨,皇甫云只是轻声笑了一下:“我大哥成亲,我总不能老往烟雨阁跑吧!”

紫风月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你大哥成亲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云少你了?”

“不,我不会,我要等到我爹那个年纪的时候在成亲!”

“等到盟主那个年纪的时候,风月早已经人老珠黄了!”

皇甫云带着调戏的笑直勾勾的看着紫风月的双眼,紫风月也不回避:“风月的意思,可是让云某娶你为妻吗?”

紫风月轻笑一声:“既然云少已经把风月当做红颜知己了,那就代表风月跟云少很合得来,可否再近一步,成为夫妻岂不是更好?”

“红颜知己就是红颜知己,不能退,也不能近,这种距离才是最让人舒服的地方。”

“云少曾经说过,如果这辈子遇不到能让你不顾一切取之为妻的女子,就会一辈子守在风月的身边!哪怕是从红颜知己的距离成为相濡以沫的夫妻!”

皇甫云听后,大笑起来:“戏言罢了,我向来爱跟风月说笑,莫不是风月当真了?”

“只有这一句,风月当真了,并且一直记在心里,云少,你应该懂我的意思!”紫风月优雅动人,语气不高不低,温婉却又给人一种不可亵渎的感觉。

皇甫云笑而不语,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云少,你是在嫌弃我吗?风少娶的是江家堡的千金,而你娶一个烟花之地的青楼女子,是怕江湖人笑话吗?还是你根本就在戏弄我?”紫风月明显有些恼怒。

皇甫云倒了一杯酒,站起身来,将杯中酒倒入了荷花池中:“紫风月,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紫风月收起了笑容:“云少,你是说我就像这杯酒一样,想喝的时候就喝,不想喝的时候就可以倒掉吗?还是一种酒就算再喜欢,可是喝了太多次也终究会有厌倦的一天?”

皇甫云无奈的笑了一下:“风月,你向来聪慧,怎么这一次这样糊涂?我皇甫云这三年来,是碰过你一次,还是玩弄过你一次?”

紫风月咬着下唇不说话,却有些委屈的摇了摇头。

“你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你,紫风月,你是一位好姑娘,我也从未因为你的出身而嫌弃过你,不然我也不会跟你成为红颜知己,可是你不要贪恋这一只酒杯,这只酒杯也永远不会装满这壶酒,不如离开酒杯,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这一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紫风月无话可说,她死死地抓着手中的香扇,强忍着泪水,有些幽怨的看着皇甫云。

“你知不知道,我将无法在这么坦然的跟你一起饮酒对词,赏花赏月了。”皇甫云叹了口气,第一次有些忧愁起来。

就在这尴尬之时,一阵抚琴声缓缓传来,引起了皇甫云的注意,这琴声充满悲伤,又夹杂着几分怨恨,然后便有歌声响起,是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如同泉水一般清澈:

红颜醉,抚琴忘心碎。想忏悔,弹指化成灰。

我张望,流连,看看谁又被思念。

他举剑,挥舞,无情刺痛红颜心。

几时云霄肠寸断,几时残红带泪痕。

醉生梦死的流泪凄然滋味,

抚琴悲弦因相思折断几千回。

抚琴悲弦因相思折断几千回。

伴月光,对镜梳红妆。梦悠悠,愁上了心头。

别相送,离后,回头苍茫两相望。

血一地,刺目,却是滴滴寒光闪。

几时鸳鸯悲聚散。几时心碎梦中魂。

奈何长桥下痛饮情汤苦涩,

忘愁忘君忘梦忘忧伤。

忘愁忘君忘梦忘忧伤。

第十四章 知音难寻,双音和鸣

皇甫云随着歌声而去,这歌声带着几丝哀怨和无奈,却又动听而凄婉,让皇甫云心生几分怜惜,想必这歌声的主人,必定是位多愁善感的美人。

紫风月见他离去,也急忙起身:“云少,你去哪里?”

可是皇甫云竟头也不回的走了,望着那紫色的背影,紫风月有些无力的坐回石凳上:“我收回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你是否还要执意离开呢?”便看向那只酒杯,是啊,我是这壶酒,你是那只酒杯,就算我想让自己装满你的酒杯,既然无法装满,还会被喝掉,倒掉,可是我真的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啊!

等了你好几日,终于等到你了,却又这么快的不欢而散了!

“湖上烟波渺,星墓处,红光稀少。锦鲤青鱼,游不尽,只道好。又遇浮莲老,流云祭,泱泱蒲草。无穷天际,似是恨,却惊扰。”一时伤心,竟落下泪来。

云少,这不是答案,我的选择,是一生陪伴在你身边,哪怕你不会娶我,我也欢喜,你又如何明白我的心思呢!

琴音落下的一刹那,皇甫云终于找到了抚琴人,他一把甩开手中纸扇,故作风流:“好一句忘愁忘君忘梦忘忧伤!”

那女子抬起头来,惊艳的美貌令皇甫云大吃一惊,他皇甫云流连花丛,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像紫风月这种浊而不妖的清莲,像未倾隐妖媚入骨望而却步的曼珠沙华,像一品红戏台之上妖娆曼妙戏台之下云淡风轻的神秘腊梅,他都已经见识过了。

那女子一袭水蓝色纱衣,被风吹的晃动,像是清澈美妙的湖面溪涧。两缕秀发垂在胸前,一双玲珑的丹凤眼,媚而不妖,透着绝望冷漠而又风情无限的流光。精致小巧的鼻翼,薄唇微微张开,淡淡的粉红色,几分妖艳,几分清涟。

再配上那一袭水蓝色纱衣,头戴一株淡蓝色凤樱花发钗,便更加美丽,楚楚动人。不需要过多的点缀,便已美得惊心动魄。

女子坐在石凳上,面前的琴台上放着一把精致的古琴,在一棵凤樱树下,画面格外动人。

凤樱树满是蓝色的小花,随着微风习习,花瓣便飘落在女子的头上,肩上,衣袖上,琴弦上,周围的地面上,好像坠落人间的仙子。

皇甫云不禁在心中叹道:好漂亮的女人!

女子也在打量着皇甫云,长发在风中摇曳着,俊美的面容带着坏而不邪,邪而不奸的笑容。一袭紫色衣衫风流倜傥,手中一把白色纸扇,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几分惊艳几分调侃。

“请问姑娘唱的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在下从没有听过如此哀怨的曲子!”

女子面容没有丝毫的笑意,透着冰冷,而随着她缓缓开口,又有着冰儿不冷,冷儿不冰的语气,不像皇甫风,是那种彻彻底底的冰冷:“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何不曾相忘》,是小女子自己写词弹奏的曲子!公子自然没有听过!”

皇甫云听到这女子的声音便更加的欣赏起来:“没想到姑娘如此才华横溢,精通音律的女子就是惹人怜爱。姑娘如此美貌,又有着如此好听的声音,敢问姑娘的芳名是否也像你的声音一样如此好听呢?”

那女子毫无恐惧之色:“小女子名为凤绫罗,凤凰的凤,绫罗绸缎的绫罗,是烟雨阁新来的卖唱女!”

“卖唱女?发生什么事情了?”

“皇甫公子有兴趣听小女子的身世吗?”

一丝惊讶从皇甫云的面容一闪而过,他有些疑惑的问道:“绫罗姑娘怎么会知道在下复姓皇甫?”

凤绫罗浅笑一下,美艳动人:“皇甫公子,你手中轻摇的白纸扇上,画着一副桃花艳丽图,能画出这绝美的桃花,必定是出自桃花山庄,又听闻皇甫三公子中,唯独二公子对烟雨阁情有独钟,不,是对紫风月姑娘情有独钟才对!又知断魂笑使皇甫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小女子便断定你必定就是皇甫云,我说的可对,皇甫公子?”

皇甫云听后哈哈大笑:“没想到绫罗姑娘这般冰雪聪明,在下佩服,佩服!”

“并非绫罗聪明,只是善于观察罢了!”

皇甫云缓缓走了过去:“绫罗姑娘好尖锐的口气,清高不缺乏霸气,让人想要接近却又不敢接近,可是我这个人向来喜欢挑战,去做那些不可能的事情,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凤绫罗淡淡的看了一眼皇甫云,不以为然的说道:“不是绫罗清高,而是迫于无奈,不得不伪装自己,这个世道很乱,一不小心就会丧失自我,失去本来面目,绫罗奉劝皇甫公子,还是切莫打绫罗的注意,绫罗只是一个卖唱女,身份卑微,不值得公子花费心思!”

皇甫云飞身跃起,飞到了凤樱树上,坐在两根树杈中间,倚在粗壮的树身上,长衫垂落下来,他闭上眼睛:“好香,不知是这凤樱花香,还是绫罗姑娘你的身上香!”

“绫罗身上的香,是俗香,怎可与这凤樱花的香气作比较!”

“凤樱花再香,也只是一朵摘下来并会死去的花,可是美人就不同了,越是采摘,给予甘露,便会越发娇艳动人,绫罗姑娘,你说是不是?”

凤绫罗有些愤怒,抱着古琴就要离开,皇甫云不慌不忙的说道:“绫罗姑娘莫要生气,你身在烟雨阁,自是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怎么我都没有轻薄你,只是说笑几句,你就动气便要走呢?”

“那就怪绫罗失礼了!”凤绫罗重新放好古琴,坐了下来。

“你那把古琴,看起来有些破旧,为何不换一把新的?”

“新琴绫罗用不惯!”

“原来是这样!”皇甫云躺在树间,慵懒的说着,“绫罗姑娘可否为在下再弹上一曲《何不曾相忘》呢?”

凤绫罗冷笑一声:“想听绫罗弹奏,是要给银子的!”

“哈哈!绫罗姑娘绝不是这样小气之人,这样凄美的曲子和美妙的琴音怎可是花钱才能听到的?我懂你的琴音,懂你歌声的哀怨,知音难寻,想必绫罗还在生方才云某的言语戏弄之气吧!”

凤绫罗低头含笑,这个皇甫云,还真是伶牙俐齿,说完便站起身:“那皇甫公子帮绫罗看守一下我的琴,我去去就来!”

待凤绫罗回来之际,手中便多了一把箫,她拿在手中晃了晃:“皇甫公子,你说你听懂了我的琴音,若是你能用这箫,吹奏一曲我的《何不曾相忘》,我便弹给你听!”

“一言为定!”皇甫云飞身而下,接过凤绫罗手中的箫又重新飞回凤樱树上,便吹奏起来。

箫声不比琴音,更是哀怨和低沉,凤绫罗惊讶的睁大双眼,怎么可能?只听了一遍的曲子,便可以一点不错的吹奏出来?

皇甫云放下箫,笑道:“怎么样?绫罗姑娘这回可以为在下抚琴了吧!”

凤绫罗有些敬佩的笑了笑,便坐在琴台前,轻声说道,语气也没有方才那般冷漠了:“既然皇甫公子如此精通音律,吹奏出的情绪与我丝毫不差,想必真是听懂了绫罗的琴音,那绫罗也不好推辞了,这就为皇甫公子再一次弹奏《何不曾相忘》。”

琴弦再一次被纤纤手指缓缓地拨动,发出美妙的琴音,方才哀怨的歌声再一次响起。

皇甫云沉浸在这琴音歌声里,忽而想起十年前,自己十岁那年,遇到的一个女孩,那女孩天真可爱,却惨死在失火的宅子里,可惜,他还不知道那女孩的名字。

何不曾相忘?何必耿耿于怀?谁都不知道那个秘密,那一把火,却是自己不小心碰倒的红烛,他本是去找她玩耍,结果却,害死了她!

皇甫云叹了口气,将箫放置在唇边,也吹奏起来。

琴箫和鸣,婉转动人,似乎在讲述着一个凄美的爱情,又似乎看到最在乎的人经历着死亡,也带着对爱情的向往和怨恨,五味杂陈,如痴如醉。

凤绫罗的嘴角却挂起了浅浅的微笑,第一次,有人跟自己合奏,第一次,遇到这样浪漫的公子。

第十五章 桃庄贵客,名曰常欢

“大少奶奶,老爷让您过去呢!”一个丫鬟站在房间门外禀报。

江圣雪正坐在木椅上,捧着一卷诗书,闻声望去:“爹有什么事吗?”

“庄里来了个客人,是大少奶奶熟悉的人,您不去瞧瞧吗?”

“我熟悉的人,那一定是江家堡的人了,你先退下吧,我换件衣裳便去!”

那丫鬟离开之后,满月一边为江圣雪更衣,一边说道:“江家堡来人了,会是谁呢?表少爷?还是表小姐?该不会是老爷来了吧!”

“瞧你急的,比我都高兴,一会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满月为江圣雪将衣衫除去,只剩下一件粉红色的肚兜遮体,满月回身在架子上拿起一件绣有兰花的淡蓝色衣服。

就在这时,皇甫风推开房间的门,刚要踏步而进,却被眼前的诱人风景惊呆住了。

江圣雪有些慌张的不知所措,好在满月反应过来,将拿好的衣服披在江圣雪身上,而江圣雪低着头满面娇红。

满月却突然有些懊恼,这小姐已经和姑爷成为夫妻了,我这样做会不会让姑爷生气啊?但是转念一想,管它呢,反正姑爷对小姐的态度也是冷冰冰的,自己下意识的做法他应该不会在意的,想到这,满月倒是释怀的松了口气。

皇甫风虽然有些惊慌失措,但是仍然面不改色,缓缓走去一架用黑色古木打造而成的柜子旁,伸手打开柜子门锁拿出一只金发簪,侧身而对,说道:“我只是进来拿东西!”说完便走了出去。

空气骤然变冷,待皇甫风离开,才转为正常的温度,二人同时松了口气。

“小姐,姑爷拿的那个发簪,可是女人之物啊!”

江圣雪咬了咬唇,笑着说道:“也许,是他娘亲留下的吧!”江圣雪自己都无法相信,花碧玉所有的遗物全部被皇甫青天放进了碧玉阁,怎么可能会遗落一个在皇甫风的手里。

那只发簪一直被锁在柜子里,不是珍贵之物,也是纪念之物。

江圣雪穿好衣衫,挤出一个苦涩的笑意:“我们走吧,满月!”

到了大堂,就见皇甫青天和武月贞坐在主位,流星和飞盾坐在他们的位置上。

其他人均不在内,只有一个黑衣男子,坐在皇甫云的位置上,背对着江圣雪,正在与皇甫青天交谈,武月贞见江圣雪进来,急忙笑道:“圣雪来了!”

听到江圣雪来了,那穿着黑衣的男子才扭过头来,棱角分明的面容,眉宇间透着傲气,双眸明亮却深邃无比。

只见他站起身来,身材虽是高大威猛,却仍然有着少年的稚气:“表姐,好久不见!”

江圣雪惊喜的走到他面前:“常欢,你怎么来了?”

常欢从衣襟中取出两条红色的绳带,吊着两颗小巧精致的香袋,那上面绣着两只鸳鸯:“这是姑母绣了一天一夜的相思扣,非要我连夜赶来桃花山庄,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亲眼看见你和你夫君把它戴上,戴上之后便不可摘下,等到一年之后的今天才能取下,然后烧成灰埋在连理树下,方可一生一世。”

江圣雪笑着接了过来:“想必又是殇婆婆的注意吧!”

“表姐真聪明,殇婆婆的巫术还是很灵验的,姑母深信不疑,拖着病重的身子为你们绣了这对被施了巫咒的相思扣。”

“有劳殇婆婆和娘费心了,我娘的身体可好些了?”

“表姐大可放心,姑母因为你出嫁,这几日都心情大好,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那就好!”说完,江圣雪便要自己将它戴上,常欢急忙阻止:“你的这一只要由表姐夫为你戴上,而表姐夫的这只要由你亲自戴上,姑母说赶在今日的申时之前务必要戴上,否则就不吉利了!”

“原来是这样!”

“可是风少爷在盟主堂啊!”妙儿说道。

常欢不容置疑的说道:“姑母交代,需要我亲眼看到你们戴上它,她才能安心!”

皇甫青天见状,急忙笑道:“既然是这样,那我现在就命人把风儿叫回来!”

武月贞轻轻拍了拍皇甫青天,示意他靠近自己:“老爷,昨晚我们不是商讨过,要让常欢去看看盟主堂吗?”

皇甫青天这才记起,昨夜自己确实说过,他第一眼见到常欢的时候,就想带他去看看那里,看到常欢,就像看到三十年前的常寒。

三十年前,自己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之时,便相继遇到武月岩,江池,常寒,星天战,从此成为生死与共的江湖兄弟。

如今,一个已成为武林盟主,风光无限。一个双腿被毁,隐退江湖,专心铸剑。

一个已成为江家堡的堡主,功名成就。一个隐居世外桃源,不问世事。

只有他,常寒,当年的仁义剑客,命丧九泉,好不凄凉。

再一看常欢,突然觉得只有带他进去才是送给他最好的礼物,也是送给常寒夫妇的礼物。

武月贞看向常欢:“素闻常欢不爱武艺,却武艺高超,实属难得,老爷,倒不如将常欢和圣雪一并带进盟主堂,一来可以让常欢观赏盟主堂,二来还可以在那里和风儿切磋武艺,江湖儿郎,只有切磋过武艺才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皇甫青天点点头说道:“夫人说的极有道理,既然如此,常欢,你第一次来桃庄,想必也没见过盟主堂吧,那是江湖中人聚齐商议要事之地,随我去看看也好!”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这样,皇甫青天带着常欢,江圣雪和满月前往盟主堂。

皇甫青天一台轿子走在最前边,流星和飞盾跟在两边,随时保护皇甫青天的安全。而常欢坐着一抬轿子紧跟其后,坐在轿中闭目养神,这是十八年来第一次离开江家堡,来到桃花山庄,还蛮有趣的。总听姑父讲他同皇甫青天的往事,听说爹娘生前,也与皇甫青天关系甚好,如今见到皇甫青天,却有种亲人一般的感觉,真是怪哉!

江圣雪与满月同坐一台轿子,走在最后。

“小姐,盟主堂只有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才能进入,没想到,满月还能沾着小姐的光,可以一睹盟主堂的真实面目了!”

“盟主堂确实威严大气,倒也没有传闻中那般阴森严谨!”

满月突然叹了口气:“夫人让表少爷送来这相思扣,也不知,姑爷肯不肯戴!”

江圣雪摊开手掌,看着两只纠缠在一起的相思扣,顿时哀愁起来,以夫君的性子,是不会将这女儿的东西看在眼里的,想必又要费一番口舌了。

第十六章 盟主堂内,赠还金簪

“风大哥,你可是慢了些,看本姑娘一招击散你的内力!”青衣女子举着一把金色长剑,身形犹如流星之速,定身在皇甫风身后,一剑击中皇甫风的后背软肋,皇甫风一个踉跄,向前跌去。

青衣女子定住身形,有些不悦的说道:“风大哥,你今日是怎么了?一点都不集中,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我的剑是出鞘的剑,你早就没命了,一点都不痛快!没想到第一次打败你竟然是在你失神的情况下,传出去比我跟你过招百次却无一次击中都丢人!”

皇甫风顺势坐在木椅上,手中的神封刀也搁置在桌子上,脑海里满是江圣雪慌慌张张的裹着衣服,遮挡住身体的画面,我是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身体,我竟然会因为江圣雪而失神!

见他不说话,青衣女子便站在皇甫风的面前,拿着没有出鞘的剑指着皇甫风:“今日休战,我不跟你打了!跟本姑娘说说,你是不是有心事?”

皇甫风这才回过神来,目光闪烁着恼怒之色,他看了看青衣女子指向自己的剑,将脸别向了一边。

青衣女子撇了撇嘴,她知道皇甫风最讨厌别人用剑指着他,换成是别人,恐怕皇甫风早已翻脸。

将剑收回,别在腰间,金色的剑鞘辉煌无比,此剑的外形也是独一无二,像一根女子戴在头上的金发簪,但熟知此剑的人方可知道,这把剑有着怎样的威力。

“风大哥,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快点快点,让小妹我给你支支招!”

“百里,如果有一日,你嫁给了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是会不顾一切的保护他,还是远离他不让他进入你的江湖纷争?”

“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百里嫣的男人,一定得是个顶天立地,武功天下第一的大英雄,风大哥,你说的如果根本不会发生的!”青衣女子正是被称为金簪子的百里嫣,也是盟主堂里唯一的女剑客。

皇甫风叹了口气:“我自然知道你最讨厌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但是你必须回答我!”

“好吧好吧,如果我真的爱上一个书生,并且要嫁给他,那我一定会护他永生平安,宁可我死,也要他活,我百里嫣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一旦爱上了,便会非他不嫁,永世追随,即使把我的危险带给了他,也会保他安然无恙,因为他是我的,我也是他的,既然不能分开,不能忍痛割爱,就要拼尽全力将他护在身后,直到我死,才肯罢休!”

皇甫风向来敬重会武之人,尤其是百里嫣这种巾帼女豪,便突然解开心结一般,起身拍了拍百里嫣的肩膀:“知道吗?百里,你的一番话,点醒了梦中人,只是,你不是桃花山庄的人,你永远无法了解,身不由己的感觉。”

“风大哥,你是盟主的儿子,被职责被正义被伦理缠身,有些身不由己的事,也是必然,不过只要不是违心,便无大碍,放心吧,风大哥,我百里嫣会在你身后一辈子支持你的!”

如果我也可以像你一样洒脱,百里,我早就抛下一切,带着我娘的棺木离开这里了,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背负不孝之子的骂名,也不能背负抛妻不仁的愧疚,我不爱她,也不想爱她,她弱不禁风,而我又身处江湖,我只会害死她,因为我根本不可能保护她,没有爱,便没有舍身取义。

我很自私,对吗?

皇甫风从腰间抽出一支金发簪,递给百里嫣:“还记得吗?”

百里嫣惊讶的呆住,过了好一会才惊喜的笑道:“五年前,我送你的那根簪子,你竟然还留着!”

“为什么要丢掉?”

“它又不是值钱的玩意,风大哥,你若是想要,我可以送你一根新的簪子!”

皇甫风摇摇头:“那便没有意义了!”

“意义?”百里嫣不解的说道。

“我一直记得,你说要成为女侠,要用这个金发簪作为独一无二的武器,惩恶扬善!”

“是啊,可是那时我一无所有,什么都做不好,根本不可能拿金簪子做武器。大家都笑我,笑我一介女流之辈,还不如早日嫁人,相夫教子,用金簪子做武器更是做梦,那只是女人戴在发鬓上招蜂引蝶的饰物,我气不过,觉得受辱,所以我势必要做金簪子,要做这江湖里唯一使用金簪子做武器的女侠!”

百里嫣说完此话,脑海里满是那时的回忆,作为孤儿在这世道流浪,被欺负,被嘲笑,被丢弃,被驱逐,不过都过去了,她的手在腰间的金剑上来回的抚摸着,继续笑道:“直到我遇到你,风大哥,你知道我的心愿,知道我的固执,所以你就去铸剑山庄,求武庄主打造了我现在的这把金簪子形状的剑,我永远不会忘记五年前,你对我说,你会成为唯一使用金簪子做武器的侠女。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放弃,没有辜负你的相信!”

皇甫风点点头,冰冷的面容有着难得的温柔:“所以为了感谢我,你把你一直当做珍宝的金发簪送给了我!”

“原来,风大哥,你是因为这个才一直留着它啊!”

皇甫风没有否认:“它是回忆,是我们的过去!”

“其实,风大哥,这哪里是金簪子啊,只是涂了一层金漆而已,你瞧,细看之下,都褪色了!”

皇甫风将它戴在百里嫣的头上,百里嫣有些愣住了:“五年后,你成为了江湖中独一无二的金簪子百里嫣,这根簪子上,沾满了你的眼泪和汗水,它是属于你的,如今我把它赠还与你,是想告诉你,你说会在我身后一辈子支持我,而我皇甫风也会一辈子支持你!”

百里嫣的双眼有些湿润,她胡乱的眨了眨眼睛,让那些湿润化作满目柔光,随后她爽朗的大笑道:“风大哥也有这么浪漫的一次,不易啊不易!百里嫣我真是……”她却说不出话来,犹豫了片刻,便一下子扑到了皇甫风的怀里,“再过五年,等你做了盟主,我就做你的护法,我会好好练武,坐上盟主堂的第一把交椅,做你的左膀右臂,做你的红颜知己,做你生死不离的兄弟,就像流星前辈和飞盾前辈那样守护着盟主一样!”

皇甫风的双手轻轻地覆上百里嫣的后背:“百里,知道我为什么今日把这根簪子赠还与你吗?”

“不知!”

“五年前的今天,我赠送你承诺好的金簪剑,五年后的今天,我赠还与你最初的心愿和寄托,是想让你,与我一同进步,一同守护盟主堂。”

“谢谢你,风大哥,我不会辜负你的!”

“你们在做什么?”这一声严厉的声音,让气氛从温馨变得严肃起来,皇甫风和百里嫣下意识的分开彼此,但却并无任何慌张之意。

皇甫风站在原地,唯一的温柔也变作了冷漠和叛逆。

而百里嫣依旧英气,急忙拱手道:“百里嫣见过盟主。”

第十七章 相思扣住,怎样长久

这个青衣女子,不就是上次在盟主堂擦肩而过的姑娘吗?

“风大哥,这么早就过来练刀,我见刚才那女子从盟主堂走出,感觉不到她任何的内力,可是不会武的女子?”

“那是江家堡的大小姐!”

“江家堡的大小姐,不就是昨日你刚刚过门的妻子吗?”

“别提了,过来,陪我练武!”

“好啊,我昨夜新研究了一个招式,就跟风大哥你过过招吧!”

那日对话还清晰的回荡在江圣雪的脑海里。

她看着百里嫣,神情不卑不亢,目光恭敬不已,即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撞见与别人的夫君搂搂抱抱,依然面不改色,满是豪杰之气,这个叫做百里嫣的女子,可真不是寻常女子。

若是寻常女子,岂会出现在盟主堂?若是寻常女子,岂会被皇甫风搂在怀中?

一身青衣身材消瘦,青衣布质粗劣看起来并不是上等料子,但可以看出百里嫣这种侠女并非习惯绫罗绸缎,粗布麻衣才更加逍遥自在。

而她面容并无胭脂水粉,就连弯眉也没有描绘过,双唇泛着粉红竟也是天生唇色,长发挽起凌乱之鬓,并无半点装饰,唯有那一根褪色金簪插在发中,却是绝色佳人,与自己相比,岂不是一个麻雀真绝色,一个凤凰假倾城吗?

那根发簪为何如此熟悉,不正是自己换衣之际,皇甫风回房取走的发簪吗?原来是送给百里嫣的。

又见他们抱在一起,莫非,皇甫风厌恶自己,是因为心有所属?

江圣雪不言不语,委屈的咬紧下唇,看着皇甫风哀怨而又难堪。

常欢抱着双臂,冷峻的面容,那目光像是一把刀子,死死地盯着皇甫风。

皇甫青天意识到气氛尴尬,干咳几声:“今日无事,百里嫣,还不离开盟主堂?”

“盟主,我只是在盟主堂与风大哥切磋武艺,至于刚才之事,百里嫣并不想解释什么。”说完便看向江圣雪,“你就是风大哥的妻子吧?我该叫一声大嫂了,那日在盟主堂与大嫂有过一面之缘,我想如果你足够的了解风大哥,该知我与风大哥,情同兄妹,大嫂可莫要误会!”

江圣雪笑着走上前去:“妹妹哪里的话!素闻金簪子百里嫣是女中豪杰,向来不会做违背道德内心之事,更不会明知皇甫风已有家室而去谈情,我又有什么可误会的呢?以妹妹的性子,本该是不屑于解释的,不过妹妹能跟我解释一番,姐姐真是感动!”

百里嫣心里暗暗佩服,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子,不仅警告自己风大哥已有妻子切勿插足,还显示出她的大度之心,任谁都不会不服!

“哈哈,大嫂可真是明理之人,妹妹我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说完便转身看着皇甫风,“风大哥,我走了!”对着他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风大哥,接下来的烂摊子你自个收拾吧,百里我先撤了!

“盟主告辞!”然后百里嫣便离开了盟主堂。

随着百里嫣的离开,气氛却仍是尴尬不已。

江圣雪走到皇甫风的面前,拿出相思扣:“夫君,这是我娘亲自绣的相思扣,常欢表弟连夜送过来的,要我们为彼此戴上,才算吉利,这相思扣是被殇婆婆施了巫咒的,一年之后才能摘下,烧成灰埋在连理树下,便会一生一世相敬如宾。”

皇甫风冷冷的看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迷信!”

江圣雪尴尬的站在原地,举在空气中的双手有些发抖。

“风儿,怎么会是迷信?殇老婆子是巫师一族的长老,还从没有出过错,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为父命令你,必须戴上!”皇甫青天的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

流星和飞盾心里暗暗叹气,让风少爷戴上这女儿之物,还真是难为他了。

皇甫风握紧双拳,停在神封刀旁,可以看出他在极力的隐忍怒气。

常欢冷笑一声,高声道:“表姐夫,在下是江圣雪的表弟,这相思扣虽是女儿之物,男人戴着多少有些不便,可这却是我姑母的一番心意,我姑母带病之身,为绣这两只小小的相思扣,又多喝了几碗药,一直都知皇甫风重情重义,就连曾经救过的一位老妇,为了感谢把唯一弄脏的馒头赠与你你都会毫不嫌弃的吃下,只为让老妇安心,又岂会嫌弃这两只精致美观带有祝福之意的相思扣,让我姑母和表姐难过呢?”

满月看到江圣雪的眼泪滑落眼角,自己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小姐真是命苦,不仅因为相貌被别人嘲笑,如今嫁给了梦寐以求的夫君,还要遭受这等侮辱,表少爷要是能把小姐带回江家堡就好了!

皇甫风和常欢的四目对视,充满了刀光剑影,脑海里不禁闪过从拜堂成亲她神定自若的化解自己的刁难,新婚之夜自己醉倒而她又盖着喜帕不知坐到什么时辰,被自己推倒独自忍受,想必她身娇体贵一定撞伤了哪里,可是却没有跟爹和大娘告状,又亲自来盟主堂为自己送饭回去却迷了路,好在遇到舅舅和义德表弟才安全回到桃庄,这些画面一一闪过。

面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冷言冷语,她都要曲解为另一番含义,却总是把自己的刁难变为自己为她着想的话语,保持我皇甫风的形象。

或许,这个江圣雪,并不讨厌,只不过,身子骨柔弱了点,可她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只不过,相貌丑了点,可她心地善良处处为他人着想,还会为下人求情,来到庄里区区几日,便赢得了下人们的尊敬,也让二弟三弟对她赞口不绝。

想到这,皇甫风暗自叹了口气,自己这样针对一个女人,还真不是大男子所为,只是一想起爹的私自提亲,便会满心怨恨,可是错不在她啊,她也像自己一般,无法反抗自己的父亲吧!

皇甫风转过身,走到江圣雪的面前,从她手中拿走一只相思扣:“这只红色的相思扣,是要你戴上吧!”

江圣雪欣喜的抬起头,满面泪痕,她急忙说道:“是啊,这只蓝色的我要为夫君戴上。”

皇甫风整理好红色的相思扣,戴在江圣雪的脖子上,江圣雪可以感觉到皇甫风温柔的气息,第一次,他如此温柔。

稍微低下头,皇甫风示意江圣雪为自己戴上,江圣雪欣喜的踮起脚尖,为他戴上蓝色的相思扣,还整理好被自己弄乱的衣襟,然后柔声道:“好了,夫君!”

声音充满惊喜和感激,谢谢你,夫君,终于肯放下你的倔强。

皇甫风点点头,然后转向常欢的方向:“相思扣已经戴上,表弟可是放心了?”

常欢勾起嘴角:“自然放心,那相思扣的用处还不仅仅是这样,以后,表姐夫自会知道!”

皇甫青天满意的笑道:“既然已经戴上了,常欢,你可以安心的回去跟江夫人交差了!”

“是啊,盟主!”

“事情既然已经解决,那我带你去盟主堂的密室,里面绝对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盟主这么一说,常欢还真是想进去瞧瞧了,到底什么东西能让我常欢感兴趣!”常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皇甫青天转向飞盾,说道:“飞盾,你护送圣雪回庄,我和常欢晚些回去,吩咐厨房,备上好酒好菜,把酒窖里酿了七年的桃花酒备好!”

“知道了,青爷!”

就这样,飞盾护送江圣雪和满月回了桃花山庄,而皇甫青天,流星和皇甫风陪同常欢去了盟主堂的地下密室。

第十八章 四道门里,八大死士

盟主堂表面上只有一方大堂,除了能容下人山人海的宽阔,特制的桌椅摆设,便再无其他特色,威严中带着一点温馨。

殊不知,在这偌大的盟主堂下,还有一座地宫,虽是密室,却大过盟主堂,也远远地大过桃花山庄。

这密室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万里长宫”,乃是当年最著名的匠师赵长宫所修建,以他之名而命名。

这是他所建造出来的密室中最为满意的一个。

就连当初冰魄宫的十里冰天里的密道也都是赵长宫所修建,冰魄宫乃是当年江湖第一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个亦正亦邪的帮派,随着宫主十夜的死去,冰魄宫彻底被毁,而现在最大的魔宫,却是曼陀罗宫。

据说曼陀罗宫也是出自赵长宫之手,但是并没有得到证实。

无数个精致的密室都出自赵长宫之手,自从万里长宫之后,他所修建的密道都没有超越万里长宫,便忍受不住自此精神失常,疯疯癫癫。

唯一能开启万里长宫的正门,只有盟主宝座的后方,一颗不仔细查找便会看不到的按钮机关,那机关的颜色与宝座的金褐色融为一体,很难让人察觉。

知道万里长宫存在的人,除了皇甫青天的人,便只有各大门派的掌门人才知,为了避免人多口杂,所以其余人均不知道,以免魔宫的人知道万里长宫的存在。

雕刻着各大江湖高手的墙壁从中间裂开,一位剑客拿着剑尾指着另外一个人,好像要把剑送给对方,而对面的人手握着剑柄,似是要接过宝剑。

随着机关按钮的扭动,那剑便与剑鞘分离,也便是墙壁的裂开,三人进入之后,墙壁再缓缓靠近,两边的剑与剑鞘便再次迎合,毫无痕迹。

随着墙壁的靠合,变得黑暗无比,看不到任何方向,但足以看到下方满是石阶。

皇甫青天低声说道:“常欢,每一步只需迈下两尺距离,方可安全度过五十层石阶。”

如果步子迈小或是迈大,而不是刚刚为两尺之距,便会坠入石阶之下的地牢,里面满是毒蛇毒蝎,因为知道密室之人全都掌握着安然度过石阶的秘诀。

常欢为自己捏了把汗,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若是没有掌握好距离,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果然,下了五十层石阶之后,便有着灯火通明的空地,四周石壁挂满红色灯笼和火把,此地温暖像座新房,两座石桌摆满茶水和糕点,糕点上爬满蚂蚁,似是有几日没人来这密室了。

“坐下来休息一会?”皇甫青天微笑着说道。

“盟主,好歹我也是练武之人,虽说武功比不上表姐夫,只是屏住内力下这五十层石阶,还不至于到需要休息的地步!”

皇甫风冷冷的看了常欢一眼,常欢冷笑着迎上皇甫风的目光,说不出的傲气,皇甫风知他是因为江圣雪,才对自己充满敌意,但也无可奈何。

“好小子!这便是盟主堂的地下密室,名为万里长宫,乃是匠师赵长宫所修建,坚不可摧。共有五道门,第一道门关押江湖乱党,以免他们再次成为魔宫内应。”

在这还满是温馨的空地上,看着那刻满骷髅猛兽的阴暗的第一道门,常欢不免还是有些紧张。

在那刻满骷髅猛兽的中心位置,有一个九宫格,每一个九宫格都刻着一个字,但却是看不懂的字。

“看到这九宫格里的刻字了吗?乃是苗疆独有的字,里面被下了带有诅咒的蛊,如果没有正确按下打开第一道门的密语,便会受到蛊毒缠身,至于被蛊毒缠身会如何,老夫也没有见过。”说完便按下这九个字的顺序,“此乃“葬世乱思风尘不知路”之意。”

果然第一道门成功打开,一股难闻的气味涌进鼻中,常欢皱了皱眉,捂住了口鼻。

而皇甫青天,皇甫风和流星三人,似乎早已习惯,仍旧神态气若。

中间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廊,两边却是也看不到尽头的地牢,地牢的铁栏乃是上好玄铁制成,任你武功再高都无法毁坏,而且还涂有使内力消弱的特殊药物。

只要被关进第一道门,便永无生还可能。只能自生自灭,这里阴气煞气怨气汇聚在空气中,内力再高都会被损伤,时间一久,不仅内脏会遭受污染破坏,就连精神都会变得失常。

盟主堂建立以来,已有二十余载,而这第一道门里被关押的江湖人士已数不胜数,唯一从这里逃出来的也只有一个人,便是被称作“百鬼之王”的仇轩辕。

逃出去的仇轩辕,满身煞气,杀人无数,却在当时的盟主下出“绞杀令”时,消失于世,至今都没有出现过,也算是江湖一件奇事。

常欢瞧见,两边尽是一些披头散发的江湖乱党,有的已经死亡,浑身爬满蛆虫,有的已经神志不清,精神错乱。常欢有些反胃,又不好意思说要离开,他向来不喜欢江湖事,可是皇甫青天提出带自己观赏密室,还说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又不能拒绝。

有一些还算清醒的人趴在铁栏边,一边敲打一边大喊:“放我出去,盟主,我再也不敢做出背叛盟主堂的事情了!”

“皇甫青天,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也有一天惨死在这绝无生还的地牢里!”

皇甫青天却不以为然,显然是已经听的习惯。再一瞧流星和皇甫风,也都是淡定自若,看来此乃平常之事,只是常欢有些不习惯罢了。

好不容易走到尽头,耳边那些惨叫的哀嚎声也模糊了不少,常欢只觉得这第一道门里死亡气息太重,有些难以呼吸。

面前正是第二道门,门上雕刻着一位人身蛇尾的美人,长发遮挡住上半身的重要部分,手里举着一块五彩颜色的石头,常欢猜到,那正是传说中的女娲娘娘。

五彩石投射下来的五彩光,总共有五道,分别往不同的方向延伸,常欢一时猜不出,应该怎么做才能打开这第二道门。

“第二道门里摆放的是江湖邪魔兵器和秘籍,以免再次落到魔宫手中,魔宫的人曾经有过成功进入万里长宫的人,但是他们却没有成功偷取到兵器秘籍,至今也未得手,常欢,想不想知道是因为什么?”

常欢不解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精密的机关都可以破解,那又为何取不走兵器秘籍呢?”

皇甫青天神秘的一笑,然后说道:“盟主堂有八位高手,他们分别守在四道门外,他们藏身在暗中,只有闻到危险气息才会出现,卞倾可曾听说?”

“江湖传闻中的死士之首,莫非盟主口中的八位高手,就是那传说中的八位死士?”常欢的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正是!以卞倾为首,带领着工衣,樊戟,公孙石,舞歌,狼翊,影封护和冥姬,乃是当年皇宫逃离出来的八位死囚,被狂神星天战用药研制成的不死不灭的死士。有他们守在万里长宫的四道门内,便可保这里的东西永远密封在万里长宫内!”

常欢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盟主,可否见一见这八位死士?我从小就听说过他们,很想亲眼见上一见!”

听得出常欢的急迫,也看得出常欢原本没有情绪的眼神中,露出了惊讶之色,想必对这八大死士很感兴趣,便笑着问:“你真想见一见?”

“盟主肯带我欣赏万里长宫,肯让我知道这里的秘密,就是把常欢当成了皇甫家的人,自然八大死士盟主也不会吝啬不让常欢瞧上一瞧的!”

皇甫青天笑了起来:“哈哈!你跟你爹一样的聪明!”

“我知道我爹跟你是结拜兄弟,所以我见到盟主你,也没有丝毫的距离之感,真是奇怪!”然后看了一眼皇甫风,“不像表姐夫,我连说句话都觉得好冷!”

皇甫风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目光盯着第二道门的机关,似是愣了神。

“你娘还没生你下来的时候,我便说过,如果你是女子,便是我的义女,如果你是男子,便是我的义子,常寒临死前还对我说过此事,虽然你在江家堡,深受江兄的照顾,但是出了江家堡,在这洛阳城,哪怕是天涯各处,我皇甫青天都是你的亲人!”

常欢一个人孤僻惯了,虽然身处江家堡,养尊处优,姑父姑母待自己都好,却也仍不习惯别人待他如亲人,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姑父跟我说过,我一直以为盟主不记得我了呢!”

“不是不记得,只是没机会相见罢了!常欢,这一直以来都是老夫的遗憾,话既然说到此处,老夫希望,以后你不要再叫我盟主,我知道你这个性子,义父恐怕也叫不出口,不如就叫我叔叔,如何?”

常欢只觉得这种感觉怪怪的,来一次万里长宫,竟然认了一个叔叔,倒也有趣,于是笑着叫了声:“叔叔!”

皇甫青天满意的笑着:“亲上加亲了,我说你感兴趣的东西并非是八大死士,让你惊喜的东西还在后面呢,不过现在就先让你看看我是如何唤出八大死士的!”

第十九章 神秘死士,各自身世

皇甫青天将衣袖上翻,露出手臂,只有一块黑色胎记,并未其它。

只见皇甫青天竟然用手将那黑色胎记抠出,再一瞧,竟然是一只埙,小巧玲珑的埙。

而皮肤周围完好无损,只有那藏埙的肉坑呈灰紫色:“这只埙,便是唯一可以操控八大死士的东西,每一首曲子都有不同的命令,不精通音律者就算得到此埙,也无法操控八大死士。”

常欢惊讶不已:“藏在皮肤里,皮肤岂不是会逐渐溃烂?”

“狂神星天战除了武艺超群,医术也号称天下第一,他在我这伤口处用了一种药,可保皮肤结合不再溃烂。”

“原来是这样!真是神奇!”

“这首“重逢小调”可以让八大死士出现,你听!”皇甫青天说完便吹奏起来。

此埙声音低沉,在这空旷的地宫里,却是回音缭绕,空旷飘渺,接着八个身影便纷纷显现在皇甫青天的面前。

皇甫风每一次见这八大死士,都极其同情,八大死士有少年,有老人,有女人,却永远地被定格在这个年华里,成为不死不灭之人,可怜却又可恨。

“穿着铠甲的老人,就是卞倾!”皇甫青天说道。

卞倾乃是朝廷大将军,一生征战沙场,老时却被奸臣灌上了叛国之罪,被打入死牢。原本就是武艺超群,被星天战用药之后,更是功力大增,再加上不死之身,成为最无敌的人肉武器。

“那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叫做工衣。”

工衣本是江湖混混,却因为长得像天韶帝已故的十三皇子,而被带进皇宫,皇子们为争夺太子之位,工衣因为天真烂漫无心争夺而被陷害,打进了死牢!后来被星天战用药,武功变得骇人至极。

“樊戟是一名武将,也是卞倾的手下。”

樊戟如同卞倾一般,威猛而忠心,卞倾被陷害以后,樊戟也被一同连累,打进死牢。

“那穿着太医服的就是公孙石。”

公孙石是朝廷里的太医,年纪轻轻,却医术高明,只可惜皇后小产,将罪降到了他的头上!本不会武,不过经过星天战的调教,武功变得深不可测。

“当年有名的美人很多,可是又是美人,舞艺又超群的,便只有舞歌了!”

舞歌有幸去皇宫跳舞,被天韶帝看上,成了嫔妃,可惜皇后嫉妒她的美,将她私自关押死牢,成为了死囚。

“狼翊你应该听过,擅长使用双锏的侠客!”

狼翊是当时江湖有名的大侠,有一娇妻,被当时的地方官看重,想献给皇上为自己谋利,狼翊却一气之下杀了那地方官,成了朝廷重犯,亡命天涯,却被朝廷围剿,娇妻当场死亡,而他也被打入死牢。

“影封护原是大内密探的统领,威风凛凛。”

影封护的手下犯了错,为了保全他,便将过错全部揽到自己的身上,有情有义,但最后的下场却也是被关进死牢。让影封护失望的并非是皇帝的无情,而是那为他承担过错的手下却再也没有来看过他,听说后来取代了他的位置,成为了大内密探的统领。

“那眼角有一颗泪痣的就是冥姬,刺杀天韶帝的女刺客!”

冥姬乃是边国派往刺杀天韶帝的刺客,成功,难逃一死,失败,也难逃一死,只是死法不同而已,失败之后受尽凌辱,被关进死牢后想要寻死,被影封护规劝,才没有当时了结性命。

而八大死士的逃亡也是影封护提出的计划,他熟知皇宫,卞倾最为年长,成了首领,每个人都发挥自己的特长,当时除了他们八个,逃出去的死囚还有很多,只是最后存活下来的只有他们八人。

而后他们被星天战收留,成了他第一批禁药的实验者,大获成功,才有今日的八大死士。

常欢打量着面前的八大死士,惊讶无比,却又如此震撼:“有幸能见到八位死士,常欢真是倍感幸运,八位死士只出现在江湖一次,便成为传说,从此无踪无迹,没想到竟然身在盟主堂密室中。”

八大死士都穿着属于他们身份的服装,很好辨认,只是面若死灰,双目空洞,只有遇到硬闯万里长宫的敌人,才会双目闪烁寒光,带着无尽杀意不死不休!

“欢儿可要保密,星天战有了子女之后,便再无杀意,隐居在胜蓬莱之前,特意把八位死士赠与我,当做是成为盟主的贺礼,八位死士只听命于我,为了不引起江湖混乱,我只把他们留在密室,看守四道门。”

“放心吧,叔叔,这等大事,我怎会乱说出去!”常欢急忙说道。

皇甫青天再一次吹起埙,是一曲“劳燕分飞”的小调,八大死士便一一消失,各自守在各自的门里。

他们如何越过每一道门,这是个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好了,我们来看看第二道门里面,会是怎样的摆设吧!”

皇甫青天使用轻功飞入顶端,从女娲手中的五彩石中间取出一块灰色小尖石,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都不会想到这枚石头钥匙,就藏在女娲娘娘手中的五彩石里。”

“我倒不觉得,万一被人找到了怎么办?”

皇甫青天笑了一下:“放心,赵长宫设计的机关自然不会轻易被打开,这五道五彩石投下的光痕,究竟哪一道才是真正能打开第二道门的锁呢!”

“如果解错了,会有何后果?”

“五道光痕分别刻有红,黄,蓝,绿,白五种颜色。将钥匙划进红色光痕里,当划到尽头时,便会触动火药机关,被炸得粉身碎骨,而第二道门将会毫不损坏!”

“那黄色的光痕呢?”

“黄色光痕里面装有的是毒烟机关,那毒烟只要吸进一点,你都无法用内力祛除,无药可解,便会立刻毒发身亡,化作一堆白骨。蓝色光痕里面装有的是万箭机关,只要触动,弓箭便会犹如暴雨一般万箭穿身,就算是高手也躲避不开这弓箭之雨。”

“那么真正的锁,便只剩下绿和白这两道光痕了。”

“绿色光痕里面装有的是地狱之冢,只要触动机关,便会从脚下张起的地面坠落下去,瞬间被黏土掩埋,动弹不得,逃脱不得,直至窒息。这些黏土也是赵长宫从西域运回来的黏土,一旦粘在身体上,便很难脱落。而那白色的光痕里,装有着嗜血蝠王,它常年呆在机关之中,得不到嗜血,只是依靠虫蚊生存,一旦触动机关,必定会被嗜血蝠王将血吸干。”

常欢一时有些不解:“五道光痕都有机关,那该如何解除?”

皇甫青天笑道:“其实每一道光痕都是锁,但每一处设定机关的地方到入口的距离才是锁。”说完,便举起尖石,对着第一道红色光痕,顺着刻痕一路下滑,力道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距离尽头还有一颗花生米的大小时便停下,取出。

对准黄色光痕再次探进,却只划过两指的长度便赫然取出。第三道蓝色光痕,一路划到中间,平分光痕的中间点,然后取出。

第四道绿色光痕,尖石划到还有筷子的长度时取出,第五道白色光痕,尖石只是划过一指的距离便停下。

皇甫青天收回尖石钥匙,看向常欢:“记住了吗?”

“记住是记住了,但是当时赵长宫设计机关时,可是随便设计的解锁方法,还是别有用意?”

“欢儿可会古琴?”

“不太懂!”

“那就难怪了,这五道光痕乃是古琴上的五根琴弦。”

“古琴不是有七根琴弦吗?”

“待我说完,你就懂了!这每一处的停留点,便是五音,分别为宫,羽,徵,角,商,乃是一首名为《蝶恋花》之曲的前五音的顺序,赵长宫此生只有一个女人,就是她已故的发妻,她发妻临死前抱着一把古琴,已经断掉两根,弹奏了一曲《蝶恋花》便身亡,赵长宫作此机关,想必也是为了纪念亡妻吧!”

常欢恍然大悟:“好是精妙,佩服,佩服!”

进入第二道门后,便看见两边尽是藏书阁一般的藤木架子,每一处架子上,都摆放着一些没有见过的兵器,另一边摆放的则是从没有流传过的江湖秘籍。

皇甫青天随意拿起一样兵器,是一把匕首,匕首布满陈锈:“这里尽是邪门兵器,欢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怎么看,都觉得只是一把生了锈的普通匕首!”

“这匕首叫做血祭,挖过太多人的心脏,拥有魔性,沾到血就会控制拿着血祭的人,产生源源不断杀人的欲望。”说完便将它放下,“我向来不爱进这第二道门,每一把邪器都有可能让人产生杀人的欲望,那些秘籍都是邪功,所以才被藏在这里。”

常欢自是对这些邪魔兵器和秘籍没什么兴趣,杀人他更是从没有过。

“我们前往第三道门!那里面,有关于你的东西!”皇甫青天笑着说完,便带着他们走去第三道门。

常欢不免有些疑惑,第三道门里会有什么是我所感兴趣的?而皇甫风的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第二十章 万里长宫,第五道门

这第三道门,上面刻着一位头戴黄冠的男人,身着龙袍,身上盘旋着一条金色长龙,正是黄帝。

此门雕刻磅礴大气,但却让人毫无头绪,锁在哪里?机关又在哪里?

“第三道门里,我想让欢儿自己去瞧!”然后便抚摸着长龙,手停留在金色长龙盘在黄帝身上的石缝上,将手指探进,“你需要用心体会,才能抚摸到那突出来的刻痕,然后咬破你的手指,用内力将血注入那刻痕里,这些石缝里总共有十道刻痕,当你全部注入鲜血之后,门便会打开,这些刻痕每一次开启便会改变位置!”

常欢若有所思的说道:“也就是说,就连叔叔你每一次进入第三道门,都要重新摸索那些刻痕!”

皇甫青天笑着点点头,然后咬破手指,一一注入鲜血,便看到所有的鲜血开始汇聚到龙的双眼上,冒着血光,神奇般的将身子从黄帝身上分离,门便被打开。

“果然神奇!”常欢叹道。

门被关上之时,龙便会重新盘在黄帝身上,刻痕自然便会改变地方。

每一道刻痕都不一样,有的只是凌乱划刻一笔,有的刻了一个字,有的刻了一朵梅花,每个刻痕都有所不同。

走进第三道门,入目的便是两边整整齐齐摆放的古墓棺材。

常欢惊讶的看着这些棺木:“这……棺材里可都有人?”

“尽是死人,欢儿想不想瞧瞧?”

常欢连忙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看死人!”

皇甫青天意味深长的一笑:“说笑而已!我是不会轻易掀棺的,每一具棺材都被密封,一旦开启尸体必会腐烂,这每一具棺材里躺着的,可都是江湖中人。”

皇甫风的神情有些凝重,也有些五味杂陈,皇甫青天跟常欢走在前面,只有流星注意到了皇甫风的变化。

但是流星只是拍了怕皇甫风的肩膀,低声说道:“风少爷,你没事吧?”

皇甫风摇摇头,也低声说了句:“没事!”

常欢一路看着这些棺木,仍然掩饰不住惊讶的神色:“我瞧见其中一个棺木上写着宇文千秋,宇文千秋不是赫赫有名的仁义大侠吗?”

皇甫青天笑了笑:“这里的每一具尸体都是大人物,在江湖中都是名声大震的,我的发妻花碧玉也在这里!”

提到花碧玉,皇甫风的身子果然颤抖了一下,但是只有流星注意到了皇甫风的变化。

皇甫风握紧神封刀,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现在身处同一个室内,虽从未谋面,但是你却是因我而死的娘亲。

常欢自然听过皇甫青天和花碧玉的江湖传闻,感觉到皇甫青天虽然面带笑意,但是内心肯定是万分感慨,也不自觉的瞧了皇甫风一眼,果然,连冰冷的皇甫风都变得那般惆怅。

于是,常欢忙转移了话题:“叔叔,可是这些人都没有家人将他们安葬吗?”

“能在这里的,均无家人!”

常欢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道:“叔叔,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也是我带你来万里长宫的初衷,欢儿,你去这一排的第五个和第六个棺木前,就找到答案了!”

常欢有些忐忑的走到第五个棺木前,那棺木刻下的名字赫然就是“常寒”二字,而旁边的棺木,刻得也是他娘亲的名字。

常欢虽然与常寒夫妇相处甚少,可是血浓于水,那份亲情还是牵绊着平日里傲骨满地孤僻悠然的常欢,他一下子跪在棺木的面前:“三岁便寄居在江家堡里,这十七年来,第一次觉得与他们离的很近。”

“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常寒和他娘子一生喜欢行侠仗义,却没想到遭他人暗杀,那天刚好是常乐与江池的大喜之日,为了不相冲,便把你爹娘的尸体送到了这里!”皇甫青天的脑海里闪过当年的这一幕,亲手将他们的尸体装入棺木,而常乐知道弟弟的死讯,一度哭到昏厥,然而殇婆婆选定的婚期是不能更改的,否则会变得不幸。

但是到现在,他都没有忘记,当时常乐哭到昏厥的模样,所以现在常乐总是病怏怏的,也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

常欢更是满心悲愤,爹娘行侠仗义却死于非命,那何必还要留恋于江湖?

什么江湖,什么行侠仗义,什么大侠,只有逍遥自在才是真的:“叔叔,为何你却把花碧玉留在这里?而不是入土为安?”

皇甫青天打量着四周,笑了笑:“这里有什么不好?他们在这里保全尸身,千年以后仍是这副相貌,众多英雄豪杰作伴,有何不可?何苦孤苦伶仃的葬在黄土之下?等我死的那天,也要留在这里,我的棺木要在玉儿的旁边!”

皇甫青天回头看着皇甫风,皇甫风有些慌张的移开了目光,他知道这是父亲说给他听的话,但是却觉得有些伤感。

常欢对着两具棺木磕了三记响头之后站起:“你说的是,原本我还想让我爹娘入土为安的,看来,这里才是乐土。”

“每个人的棺木里都有着他们生前的贴身兵器,有人想要偷盗,却无法破开这第三道门,所以这里很安全,也很幽静!”皇甫青天声音平静,反而让人觉得心情低落。

常欢开阔的笑道:“本来觉得骇人,却突然觉得温馨起来,满是棺木,却个个都是英雄,还有我爹娘!”

流星和皇甫风均是一声不响的跟在后面,皇甫风盯着花碧玉的棺木,若有所思,直到皇甫青天说前往第四道门,这才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第四道门分成十二部分,全是滑轮,均可活动,每一块浮雕都刻着古怪的图案,却完全看不懂。

“整体去看,完全不知道上面雕刻的是什么,只有用内力驱使,它才能移动,拼成一副完整的图案。”皇甫青天说道。

“那完整的图案是什么呢?”常欢问道。

“赵长宫。”

常欢一时有些不解:“叔叔的意思可是,这拼完的图案就是赵长宫?”

皇甫青天点点头:“正是!”

“若是没有见过赵长宫,岂不是无法拼出?”

“不知道赵长宫的模样倒无大碍,只需要拼出一个男人模样,那就是赵长宫!因为每一块浮雕刻出来的印记都是按照他当时的模样雕刻出来的。”

“蛊毒机关,光痕机关和龙盘机关都是巧妙中危机四横,到了这第四道门,这每一块浮雕可以肆意移动,直到拼成赵长宫,叔叔,我总觉得如此容易,不像是赵长宫所想!”

皇甫青天满意的笑道:“欢儿,你想的不错,待我给你拼出,且看!”说完便用内力驱使浮雕滑动,没一会,浮雕便重新排序,果然是一个年轻男人的模样,原来他就是赵长宫,最厉害的匠师。

第四道门缓缓开启,就当常欢满心失望之时,第四道门却停滞在那里,中间开启的裂缝涌出五根钢刺。

若是解锁之人就这样走进,早已被钢刺穿透五脏六腑。

常欢却突然兴奋的笑道:“果然,这不是开启第四道门的方法!”

皇甫青天笑道:“赵长宫是有名的匠师,又岂会设计出这样简单的机关,他只是跟别人开个玩笑。”

“那应该怎么做?”常欢对于接下来的解锁方式毫无头绪。

“你且看我慢慢拼来!”只见皇甫青天继续使用内力移动浮雕,被分开的左门转换了位置,右边也转换了位置。

常欢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那重新移动的浮雕,赫然变成了另外一幅画面。右边的图案变作了一位女子,而左边则成了一座假山泉水,女子的手探向五根钢刺。

皇甫青天指着中间,问道:“你看那钢刺,像什么?”

常欢突然恍然大悟:“是琴弦,这女子一定就是赵长宫的亡妻!”

“是啊,拼成赵长宫后,在转换浮雕,那原本赵长宫衣服上的花纹便拼成了他的妻子,弹奏五弦古琴,这才是赵长宫设计的机关真正的巧妙所在!”

“可是第四道门为何没有开启?”

“琴弦自然是需要弹奏了!”说完,皇甫青天便伸出手,在这钢刺上缓缓地拨动着,倒也奇怪。钢刺并未抖动,却发出了声音,依稀听得五音,乃是第二道门所发出的“宫,羽,徵,角,商”这五音。

果然,钢针全部缩回门里,第四道门这才缓缓开启。

走进第四道门,一股刺鼻的药味叫常欢干咳起来,而皇甫青天,流星和皇甫风早已习惯,但仍然不免有些异样。里面阴森充满寒气,叫人的胸腔满是阴寒。

整整齐齐摆列的,竟然都是活生生的人。泡在药缸里的人,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相貌,臃肿而惨白。

“每一个犯下滔天大罪的魔宫之人只要被擒住,便会被关押这里,他们武功高强,已不是衙门和朝廷所能管制的魔头。看这些泡在药缸里的魔头,手里染满鲜血,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皇甫青天示意常欢看那些药缸里的恶人,“割断手筋脚筋,废除武功,切断身体,泡在特制的药缸里,生不如死,直至死亡,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那些被锁链吊起,穿透琵琶骨的魔头有的已经死亡,有的神志不清:“这些魔头,恶事做尽,无数无辜的生命死在他们手上,罪有应得,废除武功穿透琵琶骨,再无逃生之力!”

“原来是魔宫恶人的地狱,为何不把他们关押在第一道门里?”常欢问出了心中疑惑。

“第一道门里均是江湖乱党,背负人命和骂名,若把魔宫的人关进去,只怕鸡犬不宁!而把魔宫的恶人关在第四道门里,第一,让他们永无天日,第二,魔宫之人想来营救除非他们破开前三道门的机关。”

“原来是这样,现在只剩下第五道门了!”常欢还真是好奇,这第五道门里会有什么。

第五道门很普通,黑褐色的大门上面什么痕迹都没有,一片空白,看不出有任何机关的样子。

常欢抚摸着空白的门面:“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皇甫青天沉声说道:“里面可能是宝藏,也可能什么都没有!第五道门原本就没有机关,是因为当时赵长宫修建的时候,用来堆放剩下来的玄铁和石料了,原本偶尔我会取出一些玄铁,送往铸剑山庄,铸造一些兵器,不过突然有一天,这个门便再也打不开了,大概是三年以前的事情了,最大的可能是赵长宫重新修建了,可是赵长宫早就回苗疆了,就算回来修建也会通知我,至少也会被人察觉,可是一切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发生了。”

常欢觉得此事有些不可思议:“一点线索一点痕迹都没有,是件奇怪的事,让我也对里面藏着什么有了好奇之心!”

“哈哈!但是能轻易破解四道门,还让八大死士毫无察觉,可真是高手,还精通修建之术,我倒是怀疑起一个人来了!”

“叔叔怀疑的是谁?”

“庞千面,赵长宫的同门师弟,能与赵长宫拥有相同的手艺和想法,也就只有庞千面了!”

“那叔叔怎么没有去苗疆把庞千面请来?”

“因为这几年,一切相安无事,除了魔宫纷争,也没有人成功的闯过万里长宫,所以便没有去找庞千面。时候不早了,我们回桃庄吧!”

欣赏完万里长宫,皇甫青天便带着常欢他们离开了这里。

常欢最后看了一眼第五道门,他坚信,这第五道门里,一定有秘密,不过这与自己无关!

不过希望以后,还可以去这第三道门里,看看爹娘的棺木。

第二十一章 柔弱娇妻,情绪爆发

“一个常欢,还只是大嫂的表弟,爹你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吗?你不仅带他去了万里长宫,还要我去陪他,难道全家人都要陪他一遍不成?”皇甫云只觉得好笑。

皇甫青天背对着皇甫云,站在廊亭里,看着天上明亮的弯月,威严而又平静。

流星和飞盾安静的站在一旁。

“云儿,这你就不懂了!常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常欢是代表江家堡来的,也代表着江池本人,你以为两只小小的相思扣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非要连夜赶来看着风儿和圣雪带上?”

皇甫云恍然大悟的笑了笑:“我明白了,爹!”

皇甫青天转过身,看着皇甫云:“常欢是常寒的遗孤,常寒,江池,月岩,星天战与我,算是结拜兄弟,常欢也就算是我的义子了,如今我已让他唤我叔叔,风儿向来冷若如冰,雷儿又贪玩整日不见身影,常欢可是桀骜不逊,逍遥之人,与你的性子倒是有几分相似,就由你去陪伴常欢这几日吧!”

“知道了,爹!”

西厢苑,皇甫风的厢房。

夜已深,江圣雪坐在桌前,支着下巴,看着红烛跳动的火光,但是思绪却一直停留在盟主堂里皇甫风将百里嫣抱在怀中的一幕。

满月站在江圣雪旁边,打了个哈欠:“小姐,你还不休息啊!”

见江圣雪毫无反应,玉翘走过去拍了拍江圣雪的肩:“大少奶奶,睡吧,您瞧,满月都快站着睡着了!”

江圣雪这才回过神来:“不是叫你们都下去吗?我还不累!”

“大少奶奶,风少爷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您就去睡吧,我和玉娇等着风少爷就行,满月你也先去休息吧!”玉翘低声说道。

正当江圣雪想要说些什么,皇甫风便推门而入了,江圣雪面露惊喜,急忙站了起来:“夫君,你回来了!”

皇甫风并没有看她,而是张开双臂冷冷的说道:“玉翘,玉娇!”

玉翘急忙去接过皇甫风手中的神封刀,双手抱着它放在桌旁,看起来倒是很沉。

而玉娇则去解开皇甫风的腰带,为他脱下长衫。

江圣雪走过来,温柔的笑着:“让我来吧!”

皇甫风却面无表情的看向她:“没有听见,我在叫玉翘和玉娇吗?”

气氛又变的尴尬无比,玉娇将长衫放在架子边,再将中衣除去,皇甫风穿着白色里衣,绕过江圣雪,然后躺下。

“小姐!”满月的声音有些害怕而颤抖着。

江圣雪强挤出一个笑容,吩咐三人下去。

虽然满月,玉娇和玉翘三人有些不放心,但还是逐一退下了。

江圣雪转过身来,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皇甫风,面容变得严肃起来:“夫君,圣雪到底做错什么了?”

而皇甫风毫无反应,江圣雪继续说道:“自从圣雪嫁进桃花山庄,一不失礼节,二遵守妇道,三以夫君为首,可你呢?身为人夫,却将别的女子搂进怀中,该怨气该愤怒该生气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皇甫风睁开眼睛,腾地坐起,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语气的焦急和愤怒:“江圣雪,我告诉你,百里嫣与我相识多年,亲如兄妹,今日我将她抱在怀中,并无半点非分之想,只是事出有因罢了!”

“你终于肯说话了!我以为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夫君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皇甫风无话可说。

“如果圣雪容貌是百里嫣那样的美人容颜,是否夫君便不会像现在对我一般冷漠了?”

皇甫风皱紧眉头看着江圣雪,江圣雪走去架子旁,抽出一条粉色绣帕,然后将它戴在脸庞:“以后在夫君面前,我都以纱遮面,绝对不让夫君因为看到我的脸而心烦意乱,圣雪只求夫君日后不再对我冷淡,哪怕,只是跟我说上一两句话也好!”

皇甫风一愣,这个千金大小姐竟然肯忍受这样的侮辱,他愤怒的走下床,一把扯下江圣雪脸上的绣帕:“你的脸我看一次,便刻在我心里了,就算你戴着面纱,我也没办法忘记你的样子!”

如果自己的相貌不是这样,那他皇甫风说出这番话,江圣雪定会欣喜若狂,可惜,却不是这样!

江圣雪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夫君,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我也是个女人,平平凡凡的一个女人,幻想着嫁给自己心中的英雄,然后相敬如宾,相爱到死,如今,我如愿以偿的嫁给了我心中的英雄,虽不是日夜独守空房,可却是有名无实的大少奶奶,早知如此,圣雪宁可出家做了尼姑,也不要这样的冷清!”

江圣雪的骨子里,终究还是倔强的,虽然她温柔贤淑,知书达理,可是娇生惯养了十八年,再随遇而安的坚持,也无法消除在这心里的委屈。

皇甫风愣住了,她始终是个无辜的女子,自己这样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更何况,与女人争执岂非是君子所为?

“风儿,这门亲事你是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三日之后,迎娶江圣雪,如果你违抗我的命令,此生我都不会让你进碧玉阁!”

皇甫青天的话回响在皇甫风的脑海里,碧玉阁,是皇甫青天最后的王牌。

皇甫风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是他永生难忘的耻辱。

见皇甫风突然起身去穿戴衣物,江圣雪有些惊慌失措:“夫君,你又要走吗?算我说错话了,我收回刚才那些话!”

“你休息吧,否则明日面色不佳,爹和大娘又该以为是我欺负你了!”说完便要出去。

“你去哪?”

“练武!”

江圣雪突然觉得好冷,突然好想念在江家堡的生活,无忧无虑,带着对嫁进桃花山庄的憧憬和幻想,多幸福的时候啊!

可是现在,一切都幻灭了。

江圣雪推开门,却看见院中,那座简易的凉亭里,皇甫风正坐在里面,望着天边的弯月。

又是一个清冷之夜,不知怎的,觉得凄冷无比,好像失去了一切似得。

总有一天,夫君,你会接受我的!我江圣雪虽然貌丑,自问没有做过任何的错事,凡是与我相处的人,无论是下人,还是长辈,都会真心待我,我就不相信,夫君你会讨厌我到底。

江圣雪低头看着胸前的相思扣,她紧紧地把它握住:“相思扣啊相思扣啊,请你保佑我,让我早日得到夫君的心!”

随后吸了口气,心情总算明朗了许多,然后将门关好,宽衣解带,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算困意席卷意识,我也要等到夫君你回来,才肯入睡。

殇婆婆说过,就算没有爱情的两个人,同床共枕多年以后,也会产生感情,即便不是爱情,也是习惯,枕边人,枕边熟悉的味道,和互相依靠的温暖。

第二十二章 一见如故,同游阚雪

清晨,常欢枕着手臂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听到一阵敲门声,以为是哪个丫鬟来唤自己去吃早饭,便随口喊道:“进来!”

开门声过后,常欢等了半天,却不闻动静,便睁开眼来,起身支撑在床上,却惊见一名紫衣男子站在床前,笑着打量自己。

好歹常欢也算是半个少爷,自然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反而比紫衣男子还要随意的打量起对方来。

“久违了,常欢!”紫衣男子的口吻似乎跟自己很熟。

常欢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冷笑道:“皇甫云!”

“好记性,若我没记错,我们相见,可还是我大哥在江家堡打败五位前辈的那一次!”

常欢思索一番,说道:“可惜我对决战一事并无兴趣,皇甫风打败五大高手之后我便离开了!”

“哈哈,我就是在你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瞧了你一眼!”

“我只是从你身边走过,皇甫云,你也是好记性嘛!”

“我们彼此彼此,不过我还记得江流沙,穿的一身金衣,好像从皇宫里面走出来的公主!”

金色是属于皇室专用颜色,所以皇甫云当时有特别注意过江流沙。后来询问过江池,不怕皇帝降罪吗?江池当时说,从小江流沙就喜爱金色,从不穿其它颜色的衣服,好在江家堡偏远,而江流沙也从没踏出过江家堡,才纵容江流沙穿着金色衣裳。

江流沙与常寒身世相同,都是在江家堡长大的遗孤,江流沙是江池亲生妹妹的女儿,江池的妹妹一意孤行的追随一位江湖剑客,谁知那人背叛了她,江池杀了那剑客,把妹妹接回江家堡,才发现妹妹已经怀了孩子,但是江流沙出生没多久,她就郁郁寡欢去世了。

“你说江流沙像皇宫里的公主?那是你不了解她!她就是第二个皇甫风,你懂得!”

皇甫云耸耸肩:“那时年少,只知道看一个女子的美貌!”

常欢急忙伸出手,示意皇甫云闭嘴:“得,皇甫云,我可不想听你的桃花大论!”

“哈哈!好,那我闭嘴!”

常欢笑了起来,这个皇甫云,倒是有趣,与皇甫风简直是一冰一火:“早就听说你风流成性,还真是如此!”

皇甫云也不反驳,继续说道:“听说你昨日去了盟主堂?有没有见到八大死士?”

“见到了!”

“舞歌可是个有名的大美人,能与之堪比的,普天之下,便只有一人了!”

“皇甫云,你可真不愧是洛阳城第一风流少侠!那舞歌虽然美,可也成了死士,你没机会了!”

皇甫云大笑道:“相比那江湖琐事,争个天下第一,我倒宁愿每日与美人相伴,若我是君王,必定是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王。”

听他这番话,常欢倒是莫名的对他有些好感:“皇甫云,这点我们倒很相似!不过天下美人之多,只取一瓢饮,只求一人伴,谁知道会是谁呢!”

“管她是谁呢,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道理你可懂?”

常欢无奈的白他一眼:“我可不像你,欠下那么多风流债!”

“有些女人是自愿爱着我的,我可没逼迫她们!”

“你倒洒脱!”常欢无奈的摇摇头,然后问道,“皇甫风对江圣雪,到底如何?”

皇甫云撇撇嘴:“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你少打听,不过有一点你大可放心,大嫂为人和善,桃庄的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

“你们喜欢有什么用!我看皇甫风是嫌弃江圣雪的容貌吧!”常欢的语气带着些敌意。

“你觉得我大哥会是那种只看女人脸蛋的人吗?”

常欢哈哈大笑:“这倒也是,毕竟我这表姐夫,又不是皇甫云!”

皇甫云知道被常欢耍弄了,倒也不怒,反正自己的风流性子早已闻名江湖:“不过我皇甫云倒也不是见一个爱一个,我心里的女子,必须是独一无二的。”

常欢起身,拍了拍皇甫云的肩膀:“虽然你很风流,不过比起你那冰山脸的大哥,我更喜欢你!”

“哎呦!能让常欢喜欢不易啊!据说你在江家堡,能相处得来的,好像只有我的大嫂你的表姐了!”

“你知道的还不少!你肯主动接近我,莫不是叔叔吩咐你来的?早听庄里的丫鬟们说,能在庄里见到你云二少爷的身影才是实属不易,怎么一大早就主动来找我了?”

皇甫云倒也敬佩常欢的聪慧:“我爹让我找你,还不是因为我们的性格太像了,我还不信,这一番谈话过后,我还真是相信了,你跟我大哥水火不容,但跟我,必定是一见如故吧!”

常欢撇了撇嘴,但还是点了点头:“天知道,还真让你说对了!”

“你高傲的认为,自己就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位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贵少爷,觉得别人都是红尘中的大俗人,你不接近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接近,表面谈笑风生,其实对一切都厌倦无比,所以江家堡的上上下下对你都是敬而远之,唯有大嫂这样的善良之人肯接近你了,我大哥与你相见可不就是两块冰相撞,我那三弟皇甫雷对我大哥是又爱又怕,想必见到你,也一样是敬而远之吧!只有我皇甫云,能欣赏你的自命不凡了!”

常欢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说的很对?好吧,你是说对了,照你这么一说,一切还不坏,至少还有一个断魂笑使肯欣赏我!”

皇甫云拍了拍常欢的肩:“你是一个特别的人,将来一定也会爱上一个特别的人。”

“皇甫云,你什么时候也喜欢预言别人的未来了?哈哈!殇婆婆从不为我预言,不然我还真想知道,我会爱上一个怎样特别的人。”

皇甫云越发喜欢同常欢谈话了:“我爹说,他让你多留几日,反正闷着也是闷着,我带你出去逛逛如何?”

“也好!那洛阳城什么地方有趣?对了,你皇甫云觉得有趣的地方,岂不是只有烟花之地了?”

“哈哈!我带你去烟雨阁可好?”

“烟雨阁?一听就是风月场所,算了吧,我对那种地方毫无兴趣!”

“烟雨阁可是洛阳城有名的青楼,既然你对它都毫无兴趣,想必一般的青楼已经无法勾引起你的兴趣了!那你知道阚雪楼吗?”

常欢想了想,说道:“长安城的阚雪楼?几年前不就拆掉了吗?”

皇甫云笑着摇摇头:“此阚雪楼,非彼阚雪楼!”

“那这个阚雪楼又是什么地方?”

“里面尽是小倌!”皇甫云大笑道!

常欢有些恼怒的锤了皇甫云一拳:“我又不是断袖之癖!”

“谁说只有断袖之癖才能去了?”

“几年前长安城的阚雪楼不也是养小倌的地方,怎么这洛阳城的阚雪楼,也开始养起小倌了?”

“虽说都是养小倌的地方。”皇甫云神秘的一笑,继续说道,“但是这个阚雪楼的老板娘,可是未倾隐!”

“未倾隐?十大美人之首的未倾隐?”

“很多男人去阚雪楼,都是为了见未倾隐一面的。”

“只曾听说,未曾见过。”

皇甫云眼睛一亮:“那我们现在就去?”

“好啊!”

皇甫云一脸的坏笑,看着常欢:“你不是对烟花之地不感兴趣吗?”

“对美人没有兴趣的男人,都喜欢那些小倌去了吧!”常欢眼含笑意,却有些一本正经。

随后,常欢也绷不住了,二人相视一笑。

“不过你得换上红衣!”皇甫云笑道。

这回常欢可是不解了:“去一个阚雪楼,却要换上红衣?”

“是啊,虽然我也不想穿的像个新郎官似得!但是能进阚雪楼的客人,必须身着红衣,这是规矩!”

“好吧,这么神秘,真要去看看了!”

早饭过后,二人便换上红衣之后,前往阚雪楼去了。

第二十三章 红楼里外,魅惑如火

红色楼阁,伫立在街上繁华地带,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红火,撩动着路人的心弦。

精致犹如一座宫殿,足足有七层之高,每一层都挂着一截红绸,提着一句诗,倒是诗情画意。

每一圈衔接之处都挂满了红色灯笼,排成一排,整齐而又美丽,想必到了夜晚全部点燃,必定是唯美而又魅惑,像是随时能遇见美艳的小狐仙,就算遇不到,那楼阁之内的绝色也各个魅惑的要命。

“皇甫云,这就是阚雪楼?”常欢遥望着阚雪楼,也惊叹着它的美丽。

皇甫云点点头:“是啊!”

“阚雪楼,不应该以白色为主吗?怎么反而以红色为主,真是奇怪!”

“常欢,阚雪楼有一大特点,便是里面的人均穿红衣,未倾隐是红衣,里面的小倌和丫鬟各个身着红衣。”

“那便不该叫阚雪楼,应该叫做阚红楼了!难怪会有只允许客人身着红衣才能进入的规矩!”

皇甫云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未倾隐这号美人你都听过,那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慕雪隐,想必你一定听说过!”

“长安城阚雪楼的老板慕雪隐,自然听过,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是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这我倒是都知道,当年天灏帝不也是死于慕雪隐之手,慕雪隐带着玄阳王杀进皇宫,夺得皇位,助玄阳王登基,最后听说八大门派在梦妖云细细的带领下,齐聚于皇宫,不料慕雪隐却被曾经的冰魄宫宫主十夜救走,从此消失,慕雪隐的事迹倒是传遍了江家堡!”

常欢确实听过不少关于慕雪隐的江湖事迹,他是个邪恶而又悲情的江湖大人物。

皇甫云神秘的笑道:“慕雪隐喜欢男人,你知道吗?”

“阚雪楼内满是小倌,不知道也略有猜疑!”

“黑月教教主千弓踏那是何等人物?不也一样为了慕雪隐死的凄惨么!曾经在长安城名扬江湖的那座阚雪楼,便是慕雪隐所开,可惜最后全部被铲除,据说未倾隐在这洛阳城建立阚雪楼,却是因为慕雪隐,慕雪隐只穿红衣,所以阚雪楼,是为了纪念慕雪隐。只可惜,见不到这天下第一美人了!”

常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未倾隐和慕雪隐又有什么关系呢?据说慕雪隐心中向来只有玄阳王,没接近过任何女人,唯一一个与他有关系的女人还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玉翩翩,但已经死在他的手中了!慕雪隐你是见不到了,不过未倾隐,倒是可以!”

“未倾隐是个谜,慕雪隐也是个迷,我看未倾隐的名字也是假的,也是为了慕雪隐,倾心雪隐,八成未倾隐爱着那慕雪隐!”

常欢无奈的说道:“别忘了,还有一个未字,未曾倾心雪隐才对!”

“果然奇怪,这其中一定有秘密,不过无人知道,除非你有办法亲口从未倾隐的口中听得真相!”

常欢摇摇头:“我没兴趣!”

皇甫云笑着靠近一位要进入阚雪楼的红衣公子哥,问道:“兄台,问一下,阚雪楼今日怎么这般热闹?”

“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今日可是老板娘的寿宴啊!”那人看了看皇甫云的红衣,又道:“看来你也是阚雪楼的客人啊,算你幸运!”

“哈哈,还真是幸运,难怪这般热闹!”

常欢笑着凑近皇甫云:“有关美人的事情,还有你皇甫云不知道的?”

皇甫云不理会常欢的说笑,摊开纸扇笑道:“我说我逗你呢,你相信吗?”

常欢撇撇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不然为何我会带你来阚雪楼?”

“可是最初的提议是去烟雨阁,如果我答应了,我们现在身处的可不是阚雪楼,而是烟雨阁了!”

“实话告诉你吧!烟雨阁里有一美人,虽比不上未倾隐,但也算是一等姿色,实在不想让你见到她,因为她真的是个特别的人,我不是说你会爱上一个特别的人吗?所以出于私心,自然不会让你去烟雨阁,我也知你向来不爱烟花之地,常年呆在江家堡的清心寡欲的表少爷,要去也是去这种阚雪楼,够特别够刺激够有趣的地方,今日带你来,正是因为未倾隐要办寿宴,我们一起凑个热闹!”

常欢无比的汗颜:“皇甫云,你真够绕的!”

“好了,我们该进去瞧瞧了!”

皇甫云和常欢二人走进了阚雪楼。

阚雪楼的外观犹如一团火焰,这里面便犹如新房一般,入目皆是一片火红。红色纱绸飘飘荡荡,桌上的水果糕点也只有红色,侍候客人的丫鬟也都身穿鲜红色的衣裳。

“这里不是找小倌的地方吗?怎么一个小倌都见不到?”常欢小声问道。

皇甫云干咳两声:“我也是第一次来,你问我也是白问!”

常欢无比惊讶的看着皇甫云:“你第一次来阚雪楼?”

“我也没有龙阳之好,怎么会随意来阚雪楼!”

“那你也没有见过未倾隐了?”

“有几次经过阚雪楼,正好见她坐在顶层楼阁的窗前发呆。”

常欢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你竟然没有进去找她!”

“这不来了嘛!听说,阚雪楼与一般的青楼是不一样的,这里的小倌各个绝美,他们都呆在自己的房中,等待着客人挑牌子进入,第二层是只有美色的小倌,第三层是美色和才艺俱全的小倌,第四层的小倌,据说能让客人倾家荡产只为再见他们一面,第五层的小倌已经可以贵为仙子了,第六层的小倌只有五位,是阚雪楼的头牌,五个头牌的青楼并不常见吧!第七层是未倾隐的闺房,不过至今没有人去过第七层。”

“听你这么一说,倒不觉的你是第一次来。”眼看着进来的客人都一一入座,他们俩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常欢四处看了看,说道:“今日一见,来阚雪楼的人,有一半都不是断袖,都是为了未倾隐而来!”

皇甫云低声笑道:“我们不就是吗?”

“不是未倾隐的寿宴吗?看来也没什么好酒好菜啊!”

就在这时,美妙的琴声蓦然响起,红色的纱帘一层一层被丫鬟掀开,四位穿着红衣的琴师弹奏着曲子,皇甫云倒是突然想起了凤绫罗。

第二十四章 倾世美人,纱飞舞隐

四位美人琴师的后面,有一位红衣女子弹着琵琶,有一位女子吹着玉笛,常来的客人们都知道,这四位美人琴师和另外两位美人乐师都是阚雪楼的乐师,也是洛阳城最好的乐师,这美妙的合奏令客人们都沉醉其中。

轻柔的旋律让人心情舒畅,仿佛置身山林竹海,听闻高山流水,那般怡人那般自在!

就在旋律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之时,从六楼之上洒下了无数片玫瑰花瓣,飘飘扬扬,美轮美奂,即使是不爱花的男人,也不得不称赞这如雨坠落的玫瑰花瓣的美。

一截红色狭长的绸布穿过玫瑰花瓣,立在空中,从这一端到另一端,由两位红衣大汉握在手中,像一座红色绸布搭建的桥。

而一位红衣女子突然现身,从半空中而下,立在红色绸缎中间,紧接着一位红衣男人从空中飞至地面,想必就是把红衣女子带去空中的会武男子。

红衣女子站在红色绸布之上,开始翩然起舞,知道的,都会觉得她的舞姿已经堪比当年的舞歌,不知道的,也会觉得她的舞姿已是倾城一舞。

狭长的红色水袖挥舞在空中,长裙每划出一个弧度,便犹如盛开的玫瑰。

“好,老板娘跳得好!”底下的客人七嘴八舌的大喊起来。

“原来她就是未倾隐啊!”常欢赞叹道,一直听说十大美人之首未倾隐,曾经好几次因为美貌,而要被地方官送往皇宫,还有好多外来的客人来到洛阳城的阚雪楼,只为见未倾隐一面,看来未倾隐的美貌真不是传闻中的那般美,而是要比传闻中更加的美!

楚国赵飞燕就以身子轻柔能在鼓上起舞,赢得君王宠爱,而未倾隐便以身轻如燕能在丝绸之上起舞,犹如蝴蝶一般,更是惊艳众生。

想见未倾隐跳舞,恐怕也只有她的生辰,才能见上一见了。

唯美的画面,让所有客人都惊艳住了,直到琴音戛然而止,未倾隐才一舞结束,客人们无不拍手叫好。

就连皇甫云和常欢都不受控制的拍起手掌,真心赞叹着未倾隐的舞技。

“这未倾隐,是够美的!”常欢凑近皇甫云,小声说道。

皇甫云用扇子挡住二人的脸,也小声说道:“你运气不错,未倾隐一年只跳一次舞,还让你赶上了!”

未倾隐并不会武功,能在半空中踩着只有薄薄一层的红绸起舞,这是一般的舞姬做不到的。

大汉们缓缓放下红绸,而未倾隐就坐在红绸上,带着魅惑众生的笑容打量着众人,直到缓缓落在地面,只见她脱去刚才跳舞的红衣,露出里面更加妖娆的红衣,双肩露在空气中,精致的锁骨白皙剔透,裙摆拖在地面,高贵而又美艳。

她缓缓走上高台,注视众人,眉心之处画着一朵红色桃花,美艳中又带着一点娇柔。

眉眼含笑,却性感妖娆,冷艳至极:“今日是倾隐的生辰,各位公子能赏脸前来,真是倾隐之荣幸!”

“老板娘哪里的话!为了庆贺,我可是为老板娘备上了一块价值连城的古玉,作为生辰之礼!”台下一位看似纨绔子弟的客人,兴奋的说道。

“有劳徐公子了,既然徐公子带了礼物前来,倾隐也只好收下,为了答谢公子,这阚雪楼的二层小倌,任君挑选!”

那徐公子一听,顿时尴尬不已:“这,老板娘,还是不必了吧!”

未倾隐冷笑一下,然后说道:“真是奇怪,徐公子看起来好像并不喜欢小倌,那是否走错地方,走到我这阚雪楼来了?”

徐公子满面尴尬,不知该如何作答。

“未姑娘,这阚雪楼的一千人,恐怕有九百人都是为了你而来,你明知如此,却偏偏当众让那位徐公子难堪,可是生了厌恶之心?”

未倾隐目光一紧,随机看向了说话之人,那人红衣白扇,风流明媚,长相俊美,原来是桃花山庄的二少爷皇甫云,倒也难得一见穿着红衣的风流云少,实在有趣。

未倾隐娇羞的笑了起来,那掩面而笑的风情万种更是让人惊呆不已:“公子哪里的话!倾隐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可莫要胡乱猜疑,这让倾隐真是不知如何是好!”然后转向了徐公子,继续说道“徐公子,若是倾隐哪里得罪了,可要担待一些!”

徐公子顿时化解尴尬,大笑道:“老板娘,我生谁的气也不会生你的气啊!你就是打我骂我,只要不把我赶出阚雪楼,你怎么着都成!”

这一番话惹得未倾隐轻笑起来,客人们也都笑作一团。

常欢凑近皇甫云,笑道:“有一个比你还要会讨女人欢喜的男人出现了!”

“错,讨女人欢喜,可不是只有一张嘴,还要有一张脸,我和那徐公子,不用比,也知道谁胜谁败了!”皇甫云得意的摇着扇子。

常欢无奈的撇撇嘴:“你可真够自恋的,你曾说我自命不凡,但是跟你皇甫云比,我还差得远呢!”

“难怪你在江家堡,连个可以暖床的丫鬟都没有,跟我学上一学,保证江家堡里的丫鬟个个都会对你死心塌地,就连江流沙都会对你倾心,到时候娶了她,你岂不是就等于娶了一个公主,想想是不是很激动?我都替你激动!”

常欢随意拿起一块糕点就塞进皇甫云的嘴里,让他说不出话来:“从你嘴中说出的话,没有一句不是下流的!”

这话惹得皇甫云大笑起来,但因为嘴里还有没有下咽的糕点,便极力的忍耐,憋得满脸通红,常欢也怕这桃花山庄的二少爷,江湖中有名的断魂笑使会被一块糕点噎死,只好递给他一杯酒,说道:“噎死了,可别找我偿命!”

过了一会,真正的好酒好菜才陆续端了上来,随之而来的便是犹如女人一般魅惑的男舞姬上台跳起了舞,皇甫云饶有兴趣的一边观看,一边品尝美酒,常欢一脸的无奈:“一群男人跳舞,你看的倒是挺来劲!”

“反正脸蛋跟女人差不多,你把他们想象成女人不就行了,何苦愁眉苦脸,美酒,兄弟,还有美艳的绝色舞姬,多么享受!”

“皇甫云,我突然后悔了!”

“什么?”

“我宁愿跟你大哥水火不容,冷言冷语,也不要跟你厮混,每日只会出入青楼,今日你带我看这群妖娆的男人跳舞,明日你就有可能带我躺在他们的床上。”

皇甫云被常欢的话逗得大笑起来,笑得肚子都在隐隐作痛:“我说常欢,我皇甫云怎么会是那种人?就算往你床上送个美人,也绝对是个女人!”

常欢突然觉得自己今日和皇甫云来这阚雪楼,还真是做梦一般,先是见到未倾隐的绝色舞姿,又见到这群妖娆的小倌搔首弄姿,不禁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跟皇甫云如此合得来,到底是天意弄人,捉弄我常欢取乐,还是我自讨苦吃!

第二十五章 神秘一品,红衣妖娆

“快瞧,一品红来了!”有人激动的大声喊道。

“老板娘连一品红都请得动啊!真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上次我爹大寿,请了她两天都没请得动!”说话之人颇是无奈,也有些愤怒,看着一品红的眼睛都带着火气。

他旁边的公子哥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杨兄,失了面子是小,冷了场面是大啊!”

这男人一听,便更加气愤了,想起他爹大寿那一日,戏台子都搭好了,一品红愣是没来,大半的客人都觉得无趣,送完礼吃了些酒菜便也匆匆离开了。

“能在阚雪楼见到一品红,可真是奇事!”皇甫云自顾自的喝着酒,吃着菜。

常欢抬头道,有些奇怪的问道:“这又冒出个一品红,这一品红又是谁?”

“我看以后你就留在桃庄吧,整日闷在江家堡,连一品红都不知道,一品红是个戏子,与那未倾隐一样的神秘,这一品红,住在千里之外的不堪剪里,话说不堪剪是不允许男人进入的,貌似里面也就寥寥几个侍女吧!请她唱戏,除了我爹这样的威望前辈,若是想请她唱戏,都要在不堪剪外站到把她感动为止,这个女人,独来独往,江湖里也没有任何关于她的传说,大概只是个奇怪的女人罢了!”

常欢笑道:“喜欢一个人独处的女人,那心可都是冰做的,站到让她感动她才肯出来唱戏,估计很难啊!”

“冰做的心,遇到火都会化成水,常欢,你不也是如此?”

“我们再聊女人,少扯上我!先是一个神秘的未倾隐,又是一个神秘的一品红,你们这里神秘的女人可真不少!”

说话间,一品红已经进入阚雪楼的中门,有两个丫鬟急忙朝她走去。

“一品红穿着白衣入内,不会被赶出阚雪楼吗?”常欢似乎想要看一场好戏,视线倒是落在了一品红身上。

谁知一品红竟然脱去白色披风,露出一身鲜红裹胸纱裙,裙子的丝绸一条一条细致的垂落,连起来的水袖系在手腕之处,长出来的水袖脱落在地面上,显瘦的腰身红纱最薄,隐约能看到皮肤,如此妖娆的服饰,倒不像一个戏子的服饰,而是舞姬才会偏爱的穿着。

一品红将白色披风递给丫鬟,然后一路走去楼梯。

她将长发向后胧去,露出耳朵上戴着的红色羽毛,但是面容毫无妆容,若非真绝色,岂会无修饰。

皇甫云笑道:“可惜一品红也不能例外!”

当一品红走到皇甫云身边时,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好一会,最后还是停下,不打声招呼始终是无礼之举,便浅笑着说道:“云二公子怎么会来阚雪楼?”

“一品红姑娘怎么也会来这阚雪楼?”

“是未姑娘邀我前来的,恕一品红不能常留,云二公子自便,我要去找未姑娘了!”

皇甫云露出惊讶的神色:“你能去第七层?”

“第七层,不能去吗?”一品红倒是不解的问道。

皇甫云忙笑着说:“没有,姑娘自便!”

一品红上楼之后,常欢才凑过来小声说道:“看来一品红不仅是个例外,还是个来去自便的主,你觉得,她会是第一次来阚雪楼吗?瞧她一进来,便有丫鬟为她拿披风,这会不用别人引路,直奔七层,也没有下人阻止,这不是很奇怪吗?”

皇甫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也点点头:“看来,未倾隐邀请一品红前来,一知她戏唱的好,二知她常穿红色戏服,三因她名字带一红字,四因她们可能是多年挚友,只是外人无从得知!”

“这些女人,真够神秘的!”常欢懒得去想,还是喝酒痛快!

我又老了一岁,你再不出现,我可真要人老珠黄了!未倾隐手中拿着一朵玫瑰,叹了口气,丢到了窗外,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强烈,让她微微眯起了双眼。

这时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未倾隐笑着喊道:“七层之上,可就你我二人,还不进来!”

门被推开,未倾隐仍背对着她仰望天空,她走到未倾隐旁边:“你不下去,我来又有何意义?编了三日的舞啊!”

未倾隐笑着回头:“你叫我,我才下去嘛!”

一品红无奈的笑笑:“那就借用你的胭脂水粉了!”

未倾隐轻轻地捏了捏一品红的脸颊:“我给你描眉如何?”

“还是算了,我可不是你的小倌!”

“我的小倌都是抢着等我来描眉,你倒好!”

一品红白了未倾隐一眼:“不要拿我和你的小倌相提并论!”

未倾隐耸耸肩,视线突然落到一件红色的凤冠霞帔上,那件凤冠霞帔,挂在她的房间里已有三年。

她走过去,伸出手抚摸着它的丝丝线线,幽幽的说道:“等到我出嫁的那天,你可要给我唱曲子!”

一品红看向未倾隐,这个女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相识两年,也无法摸透她:“倾隐,但愿你那件凤冠霞帔,可以早日穿上!”

“遥遥无期!”未倾隐苦笑一下,然后转过身,笑容变得明媚,“一品红,你化好了没?”

皇甫云瞄了一眼常欢,笑道:“不神秘的女人,你会有兴趣吗?”

常欢耸耸肩:“江圣雪其实也很神秘的,我姑父姑母一个是美男子,一个是大美人,怎么江圣雪就不是美人呢?其实是有原因的,你把这话转告给皇甫风,看看他会不会有兴趣,然后对我表姐好点!”

皇甫云顿时无语,有些无奈有些好笑:“常欢,你对我大哥真是怨念已深啊!可我很好奇,大嫂相貌的原因!”

常欢撇撇嘴:“为了刺激皇甫风,江圣雪特意毁了相貌,你信吗?”

皇甫云彻底无语,锤着额头:“你最好离我大哥远一点!”

等到一品红下来,她的脸上已满是红妆,眉心一点红,红唇红颊,甚是妖娆。

未倾隐跟在她身后,面带笑意。

这两位绝色美人一同出现,可真是让下面的客人一饱眼福了。

常欢小声说道:“一品红不比未倾隐差到哪去,怎么没有排进十大美女之中?”

“排名自有排名的道理,我只好奇十大美人之首的未倾隐是这般绝色了,那天下第一美人可不就是仙女下凡了?”

“天下第一美人不是慕雪隐吗?”

“慕雪隐已经消失了,自此以后便再也没有天下第一美人!所以谁是下一个天下第一美人,我倒是挺好奇的!”

未倾隐走去台上,那几位跳舞的小倌便匆匆退了下去,只见未倾隐缓缓说道:“一品红姑娘唱戏是一绝,其实舞姿也是一绝,今日公子们可是有眼福了,今日一品红姑娘不唱戏,只跳舞,能为一品红姑娘奏乐的琴师,只有笑绵妹妹了!”

就见那四位琴师的其中一位,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去,虽比不上未倾隐和一品红美,但是她的笑容却让人难忘,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姬笑绵抱着琴站了起来:“倾隐姐姐真是说笑了,能为一品红姑娘弹奏,实乃笑绵的福气!”说完,便坐在平台的边角之处,抚起了琴,而那拉起的红帘也全部合上,遮挡住了其他的乐师。这台上,便只剩下姬笑绵和一品红了。

未倾隐也退去一旁,拿着一只香扇轻轻地扇动着。

一品红的这支舞,名为“入骨相思”。水袖用力挥舞,柔中带刚,刚中带柔,令人眼花缭乱。

腰肢柔软,就连冷意的嘴角都挂上了妖媚的微笑,四个边角的雕饰青鸟嘴中吐出纤细的红色绳子,一品红需要一边跳舞,一边躲避这些红色绳子,以免碰到。但那熟练而又美观的舞姿让看客们无不拍手叫好,绳子开始纠缠,最后一品红脚尖立在绳子之上,红色的水袖滑动着流云一般的弧度。

就见边角的青鸟石雕缓缓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然后停止,就在绳子纠缠成的网被正过来时,一品红双手间的红色水袖也缠住了网的中心,然后身子紧贴着网心,一舞结束,一品红最后的笑意,那正是红绳交织成的蜘蛛网丝,而一品红贴在上面,像一只红色的妖娆蜘蛛精。

“如此的创意,真是只有一品红才能想的出来!”皇甫云自认这支舞,就连当年的舞歌都未必比得上,不过自己又没有见过舞歌的舞姿,也只是猜想罢了!

常欢也是看的呆了,却并未说话,这个一品红,即使穿着妖娆红衣,即使画着妖媚红妆,即使摆着撩人的姿势,却也带着一丝冷意,那双眼睛看似妖娆,其实根本看不透她的情绪。

她是满足于这些人看她的目光?还是嘲讽于这些人看她的目光?

杨福便是那没有请动一品红唱戏的公子,此时就算一品红的舞姿震撼全场,他也仍忘不掉那仇恨,虽然满眼充满占有的情欲,但他突然想出一个更有趣的点子,如果那美丽的身子摇摇下坠,听她的惨叫呻吟岂不是更有快感?

杨福虽然武功不高,但也是个练家子,抽出一枚铜钱,然后一甩,那铜钱刚好割断了一品红用来吊住身体的红色水袖。

一品红甚至都没有喊叫,随着身子的摇摇下坠,她没有任何慌张,似乎已经做好坠下去的准备。

未倾隐吓得面容苍白,慌张的大声喊道:“一品红!”

第二十六章 饭桌之上,误会一场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住了,姬笑绵险些被吓得将琴弦弹断,看着坠下的一品红,满脸的慌张。

皇甫云刚要起身,就见一阵风划过面颊,皇甫云重新坐好,摇着扇子,笑得一脸神秘。

一品红原本以为自己会摔在地面上,虽然不至于粉身碎骨,但也至少一个月内都不能唱戏了,可没想到自己却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那瞬间犹如溪涧泉水流进江河一般的缓慢,一品红一直看着那双眼睛,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直到她感觉到脚尖轻触到地面,那颗毫无情绪的心才扑通扑通的跳的好快!

“让你受惊了!”常欢温柔的笑道。

一品红从他怀里离开,俯身作揖,像极了江湖女子,但却柔弱的像一只兔子:“谢公子出手相救,一品红感激不尽!”

常欢刚要说话,就见一品红绕过他走到杨福的面前,冲他微笑:“公子可是未姑娘的朋友?”

未倾隐急忙走了过来,有些惊魂未定:“姑娘要是受伤了,倾隐可真是过意不去,承蒙这位公子出手相救,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常欢!”

皇甫云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一边笑着看向常欢,他可真是没有想到,常欢也有多管闲事的一天。

杨福见一品红毫发无伤,这会一品红又突然过来跟自己说话,一时有些做贼心虚:“在下,只是老板娘的客人!”

“杨公子只是阚雪楼的客人,一品红姑娘,可是找杨公子有事?”未倾隐有些不解的问道。

一品红很少微笑,这会一直看着杨福微笑,倒叫众人越发疑惑。

“既然,公子不是未姑娘的朋友,那一品红,就不客气了!”说话间,就见一品红优雅的拿起酒壶,对着杨福的脸便泼了过去。

杨福自觉失了面子,抓起一品红的手腕便将她拉了过来,恶狠狠地说道:“贱人,你敢泼我?”

“公子敢拿铜钱打断我的水袖,我又有何不敢拿酒来泼你的脸?”一品红不卑不亢,但是笑容已被冰冷取代。

杨福挥起手掌,就要去打一品红的脸。

未倾隐见状,迅速的拉住杨福的手,冷冷说道:“在阚雪楼如此放肆,公子这是没把倾隐放在眼里啊!”

杨福也许是红了眼,一把甩开未倾隐,未倾隐向后跌去,好在皇甫云及时出现,将她扶住,未倾隐跌在一个坚实的怀中,忙回头一看,见是皇甫云,算是松了口气:“多谢云二公子!”

皇甫云对她笑了笑,然后看向一品红他们。

就在杨福再一次举起手掌之时,常欢才冷着脸一把捏住,说了声:“够了!”然后用力一拧,只听清脆的咔嚓一声,杨福便捂着胳膊惨叫起来。

想必那杨福的手臂是被常欢捏碎了骨头。

未倾隐走过来,有些愤怒的喊道:“来人,将他丢出去,再踏进阚雪楼,直接打断他的腿。”

便有两名大汉走了进来,将杨福抬了出去,杨福一边喊疼一边不忘记叫嚷:“未倾隐,一品红,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混乱的场面总算平静了下来。

一品红看了常欢一眼,便转向未倾隐:“未姑娘,真是抱歉,如果那人敢来阚雪楼闹事,你便去找我,我就是死,也会帮你把他杀了!”

“姑娘严重了,你放心吧,他不会来闹事的,就算来了,我阚雪楼的打手也不是吃素的,我未倾隐既然能在这洛阳城立足,便也说明有点势力,你就放心吧。”

“那一品红告辞了!”说完,一品红便走去门口,接过丫鬟们的白色披风披在身上,便缓缓离开了。

常欢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我去送她!”

“常欢!”皇甫云走到常欢身边,忙拉住了他的手臂,笑道,“一品红向来喜欢独来独往,你去送她,只会自讨没趣!”

“是啊,公子,一品红姑娘不喜欢吵闹,今日能来阚雪楼,也算是给我几分薄面!”未倾隐笑道。

常欢这才有些恋恋不舍的将目光收回。

皇甫云意味深长的抿嘴而笑。

离开阚雪楼,回到桃花山庄,饭菜早已备好,常欢在江家堡,体会到的只有空旷和孤单,没想到桃庄是这样热闹,不过李叶苏依旧是挤眉弄眼,冷言冷语,但是常欢全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饭桌上,只有皇甫雷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好玩的事情,逗得身后的丫鬟春映和秋映捂着嘴巴笑得脸色通红。

而皇甫云和常欢笑而不语,皇甫风还是冷冰冰的样子,犹如空气一般,只有江圣雪应了皇甫雷几声,皇甫青天和武月贞一脸慈爱的看着这些儿女说笑,只有李叶苏白眼无数。

“欢儿,妙儿侍奉的可是周到?”武月贞笑着问道。

常欢恭敬而又高傲的说道:“很是周到,姑母大可放心!”常欢并非是故作高傲,只是从小养成的性子,倒也没人觉得他哪里不好。

“阚雪楼好玩吗?”皇甫雷话一说出,一桌人除了江圣雪,均是惊恐的看着皇甫雷。

只见皇甫青天二话不说,起身就给了皇甫雷一脚,这一脚差点没把皇甫雷踢散架了,他惨叫一声坐到了地上。李叶苏脸色铁青,刚要去扶起皇甫雷,身后的庒儿便已经过去把皇甫雷扶了起来:“雷少爷,你没事吧!”

李叶苏有些不满的说道:“老爷,你每次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踢雷儿,我这做娘的都舍不得打一下,如果老爷以后有气,就冲着叶苏来发好了。”

满桌的尴尬,连流星和飞盾都有些头疼的摇了摇头。

皇甫青天倒是没有理会李叶苏,重新坐好之后,严肃的问道:“说,你去阚雪楼干什么?”

皇甫雷有些委屈的揉了揉屁股:“我又没去过,是二哥和常欢哥哥去的!”

这一下子,一桌人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了,皇甫雷忘了疼,兴奋的问道:“常欢哥哥,月柒听二哥说,我又听月柒说,你们去阚雪楼了?那里好玩吗?”

所有人的脸都绿了,皇甫云和常欢尴尬的低着头,李叶苏先是惊讶,尔后是嘲讽的笑着,皇甫青天和武月贞惊讶不已,就连流星和飞盾都不敢置信。

就在江圣雪小心翼翼的询问身后的玉翘:“阚雪楼是什么地方?”时,皇甫青天才面色铁青的说道:“皇甫云,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皇甫云扭过头,无奈的小声道:“月柒,你这个大嘴巴,等我回去收拾你!”

月柒当然知道皇甫云不会收拾自己,但是看见皇甫青天和武月贞的脸色变得铁青,也有些懊恼而又自责的站立不安,早知道雷少爷这么顽皮,就不告诉他了。

有些苦恼的看了姐姐月蓉一眼,月蓉则是无奈的白了月柒一眼,便将目光移向了别处,自己的事情可得自己担着。

武月贞有些责备的说道:“云儿,你怎么能带欢儿去那种地方呢?”

皇甫云这才笑得一脸尴尬:“这个嘛!娘,你还是听常欢自己解释吧!”

常欢用杀人的眼光瞪了皇甫云一眼,皇甫云则幸灾乐祸的悠闲的吃着饭菜。

玉翘小声的趴在江圣雪耳边,说道:“大少奶奶,其实阚雪楼就是妓院,只不过那里面都是些小倌,是那些龙阳之好寻欢作乐的地方。”

江圣雪一听,顿时又羞又恼,举起粉拳照着常欢的后背就是一拳,不过不疼不痒:“常欢,你可真让我失望!”

常欢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事情不是你们想的这样!我跟皇甫云去阚雪楼,并不是去那里找小倌,今日是未倾隐的生辰,我们只是去看未倾隐罢了,不是说只有她的生辰,才能见到十大美人之首的未倾隐翩然起舞麽!放心吧,就算皇甫云有断袖之癖,我常欢都不会!”

皇甫云悠闲自在的说道:“这话应该反过来说!”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皇甫雷这才想起刚才被误会的委屈:“爹,下一次踢我之前,总要好好询问一下,是不是我犯的错好不好?不然就白疼了!”

江圣雪低头不语,她偷偷的瞥了皇甫风一眼,皇甫风对十大美女之首的未倾隐都毫无兴趣,更别说是我江圣雪了。

女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就算事不关己,也总是从这件事情上联想到自己身上,江圣雪嫁给皇甫风以后,越来越爱胡思乱想了。

不过既然说到了阚雪楼,皇甫云突然开口说道:“爹,明日庄里可有谁过生辰,或是谁有喜事?”

皇甫青天看着他说道:“明天能有什么喜事,你又在打什么注意?”

皇甫云神秘的一笑:“我这可是为了常欢好,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庒儿说道,“庒儿,我记着你就快到生辰了吧?”

常欢纳闷的看着皇甫云,什么叫为了我好?

庒儿有些受宠若惊:“云少爷,庒儿确实快过生辰了,不过是在五日之后!云少爷记性可真好!”

“我对美人的生辰通常记性都很好,既然如此,那就明天过了吧,你看怎么样?”

庒儿急忙说道:“还需二夫人做主!”

皇甫云又看向李叶苏:“庒儿跟随在二娘身边已有多年,还从没过过一次像样的生辰,明日大办一次,二娘觉得如何?”

自己身边的丫鬟能在庄里大办生辰宴,那是何等有面子的事,于是有些得意的看了武月贞一眼:“那当然好了!”

妙儿倒是有些挂不住了,庄里丫鬟最有权利和地位的,也就只有自己了,可是庒儿都可以办个生辰宴了,自己却从来没有过。

武月贞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既然云儿提出为庒儿办生辰宴,那就连妙儿的一起办了吧,妙儿的生辰在下月,也不知道那一日有没有时间,不如提前办了吧!”

皇甫雷拍手叫好:“好啊好啊!大娘的贴身丫鬟和我娘的贴身丫鬟一起举办生辰宴,又可以热闹一下了,我得叫人去通知段大哥,上次的赌约他还没有兑现呢!”

妙儿和庒儿彼此对视一眼,双双得意,火光四射。但始终妙儿还是略胜一筹,毕竟她是丫鬟之首,地位仅仅在少爷们之下,比安管家都要高上一等,庒儿自然是不敢有太多的得意。

皇甫青天严肃的说道:“既然夫人也这样说了,那妙儿和庒儿的生辰宴之事,可就交给你了,云儿。”

“爹,可否把一品红请来庄里?”

听到一品红,常欢的身子震了一下。

皇甫云很满意常欢的反应,看来自己并未看错,想必常欢对一品红的感觉,已超出了兴趣范围。

“那你便派人去请,请不请得来可就看你了!”

皇甫云看向常欢:“那就让常欢去请一次,作为一品红的救命恩人,她不会闭门不见的!”

常欢震惊的险些将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皇甫云,你让我去请一品红?”

第二十七章 不堪剪外,等候佳人

第二日,皇甫云还在睡梦之中,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于是有些睡眼惺忪的说道:“不是说过了,我睡觉的时候不要来打扰么!”

“云少爷,常欢少爷说了,你再不起床,就让我把洗脸水倒在你身上,让你清醒清醒!”说这句话的时候,月柒掩饰不住笑意,说完便小声的笑了起来。

皇甫云一听,敢情是常欢来了,便坐了起来,慵懒的说道:“进来!”

就见月蓉推开门,月柒端着洗脸水,跟在后面的正是早已穿戴整齐的常欢。

“日晒三竿,皇甫云,还搂着梦里的姑娘不肯醒,真够惬意的!”常欢打趣道。

“你自己看看才什么时辰,啊,我知道了!”皇甫云不怀好意的坏笑道,“某人是急切的想去请一品红,无奈却不知道一品红的住宅在哪里,我说的对不对?”

常欢有些窘迫的坐在椅子上:“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洗了把脸,皇甫云任由月蓉为自己更衣,一边享受着月蓉身上的香气,一边看着常欢:“这里又没有别人,但说无妨!我若不是猜到你的心意,怎么会提出给庒儿办生辰宴,然后邀请一品红前来呢?常欢,你可真是不懂云某的心啊!”

常欢无奈的白他一眼:“你可别恶心我,当着丫鬟们的面,说这些可不好!”

“你当我房里的丫鬟是你们江家堡里的丫鬟吗?不能相比的,知道吗?月蓉和月柒在我身边多少年了,我的秘密她们哪个不知道?但是嘴巴还是很严的!”

月蓉温柔的笑道:“常欢少爷,你和云少爷说什么,我们只当听不见,若是有意见询问我们,我们也是支支招而已!”

常欢偏过头看向月柒:“那皇甫雷是怎么知道我和皇甫云去阚雪楼的?”

月柒脸一红,有些委屈的说道:“是雷少爷来北厢苑找云少爷,我说云少爷陪常欢少爷出去了,雷少爷说不会又去烟雨阁了吧,便说我去找他,我害怕雷少爷扑了个空,不开心回来闹,便一时口快说了云少爷去了阚雪楼,雷少爷刚说他也要去,春映便跑来说齐府的少爷来找雷少爷比赛抓野兔子,他便跑了,我以为雷少爷玩别的会忘记这件事呢!”

皇甫云捏了捏月柒的脸蛋,宠溺的说道:“又没怪你,委屈什么!”

常欢虽说不羡慕这样的主仆情谊,但也觉得开心和轻松许多:“你这两个丫鬟不像你的丫鬟,倒像你的小妾。”

“去去去,你以为各个都像你似得,江家堡的丫鬟都不敢靠近你,我这叫平易近人!你出去问问,哪个小丫鬟不喜欢我云二少的!”

“好了好了,不斗嘴了,既然说要办生日宴,你该去张罗了吧!”

皇甫云打趣道:“你是急着去找一品红吧!”

“是,那又如何?”

皇甫云坏笑着让月蓉月柒下去,才说道:“真没想到,你对一品红的兴趣会大过于未倾隐!”

常欢摇摇头:“天知道!”叹了口气,然后看着皇甫云,“第一次进你的厢房,我以为我在做梦,满院的美人雕像,真就只有你皇甫云才有这样的嗜好!”

“美人作伴,何其痛快!”尔后带着常欢一同出了北厢苑。

先是吩咐厨房开始做菜,然后叫下人将摆宴的院子打扫了一番,又布置了一番,就连庒儿和妙儿也都换上了平日里不敢穿的绫罗绸缎,打扮的甚是漂亮。

东厢苑。

“虽然我不知道云儿是为何突然提出要给庒儿办生辰宴的,但是既然办了,妙儿,你就应该开心一些,以往我也从未给你办过!”武月贞笑着说道。

“夫人,妙儿从不在意这些,倒是在意夫人,庒儿既然能办生辰宴,那妙儿也得办,妙儿是大夫人这边的,庒儿是二夫人那边的,决不能低了她一等!委屈了我倒是无碍,但是丢了大夫人的脸面,让那二夫人和庒儿无限得意,妙儿会很难受的!”

武月贞握住了妙儿的手:“你呀,其实这些小事都不重要,就算叶苏再怎么张扬,可是老爷对她还是不如对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我懂得节制,桃庄的每一笔开销都是要入账的,要养活一大家子,还要按时开仓济民,施舍贫苦人家,自然不能相比。”

妙儿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夫人说的是,妙儿明白了!”

南厢苑。

庒儿一边为李叶苏盘着发髻,一边说道:“二夫人,真没想到,云少爷会记得我的生辰,却不记得妙儿的生辰!”

李叶苏冷笑一声,对着铜镜看了看庒儿盘的发髻,满意的笑道:“武月贞养的儿子,跟她一个模样!”

庒儿撇撇嘴,云少爷挺好的啊,从不为难我们,以前生辰节日都会送我们下人礼物。当然,这话庒儿自是不敢说出口的。

皇甫雷气喘吁吁的走进来,大口大口的喝着茶水,李叶苏站起,满嘴刻薄话语顿时变得慈爱有加:“雷儿,慢点喝,呛到怎么办,又没人和你抢!”

皇甫雷放下茶杯,胡乱的擦了擦嘴:“气死我了,段大哥去办案子了,来不了,我看根本就是想躲着我,愿赌不服输,才不是大丈夫所为呢!”

“那段如霜是个捕头,哪里像你,就知道贪玩!教书先生都让你气走三个了!”李叶苏无奈的说道。

皇甫雷最不愿意听别人说教,看向庒儿,眼前一亮,笑道:“庒儿今个真漂亮!”

庒儿害羞的低下头:“多谢雷少爷夸奖!”

交代好一切,皇甫云和常欢才一人一匹马,赶去千里之外的一品红的住处。

一座看起来不大不小的宅子,有些古板,又有些淡雅,而这住宅的名字又和主人一品红的名字一样唯美,名为不堪剪。

四下被林子包围,而那院中的桃花长出了墙外,正如诗词“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颇有唯美之感。

皇甫云撞了撞常欢,而皇甫云只是抱着双臂,看起来并不打算开口。常欢才有些不情愿却又紧张的喊道:“桃庄常欢皇甫云拜访,邀请一品红姑娘前去唱戏!”

过了一会,便有一个年迈的声音传来:“知道了,请稍等片刻!老朽这就去传达给主人!”那自称老朽的老太婆想必就是不堪剪中为数不多的下人之一了。

就这样等了三个时辰,常欢握了握拳:“总不能让庄里的人陪我们一起等吧,我进去找她!”

就在常欢要以武力想从墙边飞入不堪剪时,皇甫云拉住了他:“急什么?一品红喜欢有诚意的人,你不过才等了三个时辰!庄里我已经吩咐过了,此时他们应该已经开席了,又没什么外人,都是庄里的人,所以不用着急,我们在此等候便是!”

常欢有些埋怨的抱紧双臂,故作高傲:“这一品红真够傲气的,我常欢等谁超过三个时辰?我看我就应该翻墙而入,抱起一品红就走,看她能奈我何!”

“暂且不说不堪剪内是否有些致命机关,你若强行把一品红带走,以她的性子,只会咬舌自尽!她性子烈着呢,若不想她死,你还是乖乖放下你的高傲吧,我皇甫云可是为了美人甘愿放下一切的!这对待女人,你还是多向我学着些吧!”

常欢这才无话可说,其实他怎么可能去强行把一品红带出来,只是说些气话罢了!

不堪剪内,只见一品红正在悠闲的一边品茶,一边翻阅着古典诗词。

白发老妪佝偻着身子再一次走进一品红的房间:“主人,那两位公子已经等了四个时辰了!”

“这一次,他们又说些什么了?”一品红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古典诗词上。

“皇甫公子倒是没说什么,那位常欢公子说,他再等一个时辰,若是您还不出去,他就进来抢人!”

一品红冷笑一声:“我知道了,下去吧!”

那白发老妪出去之后,一品红才放下诗词,走到窗前,看向院中开的灿烂的桃花。

都说桃花山庄里的桃花才是全天下最美的桃花,真不知我这不堪剪里的桃花与之相比,会差在哪里,若有机会,真想看看桃花山庄里的桃花会是什么样子。

窗台之上,摆放着一只青白色的瓷瓶,而那瓶中,插着几只红色长叶,已经干枯。

一品红抚摸着那干枯的红色长叶,喃喃道:“只知红豆是相思,不知来人宫阙词,宫阙清冷,日夜说愁。只把红叶赠佳人,佳人戏称一品红,一品相思,红彻心头。”

这干枯的红叶,便叫做一品红,但是一品红的名字是否由此而来,便无从得知了。

一品红叹了口气,换上一件华丽的红色戏服,对着铜镜转了一转:“今个,就唱一曲《百花艳》吧!”

第二十八章 戏子无情,黯然伤神

皇甫雷左看右看,疑惑的问道:“二哥,你和常欢哥哥不是前去邀请戏子姐姐了吗,人呢?”

皇甫云悠闲的摇着扇子:“她要我们先回来,随后就到!”

“太棒了,又能听戏子姐姐唱戏了!”皇甫雷开心的就差点跳起来了。

“你听得懂吗?”

“听不懂就不能听啦,哼!”皇甫雷一脸的窘迫,说完就跑走了。

这个生辰宴,虽然不如皇甫风成亲那日热闹,但也算比平日热闹许多了,所有的下人都被允许前来入席,吃些好菜,喝些好酒,今天可算是下人丫鬟们的享福之日了。

庒儿从没有过过生辰,被别人一一祝贺,此刻她的心别提有多兴奋了,如果自己做了三少奶奶,岂不是每一年都可以享受到这样的快乐?只可惜,雷少爷还是孩子一个,一点都不懂得女儿家的心情!我这个做丫鬟的,怎么可以奢望成为三少奶奶呢?做个妾室也不算白白活了一场。

但是转念一想,庒儿忙恼怒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光想着自己可以享福快乐了,可不能让雷少爷成为别人饭后闲聊的笑话,丫鬟就是丫鬟,下贱就是下贱!妙儿倒是不为所动,面带微笑,端庄贤淑,这也是她的一贯作风,看着所有下人吃喝说笑,这在桃花山庄也是个不能常见的场面。

当下人传话,说一品红姑娘已经到达桃庄的时候,常欢立刻以一个“我去方便一下”的借口离开了生辰宴。

皇甫云低头轻笑,常欢,你也太好笑了吧,这种借口你都想得出来?

“一品红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常欢拦住一品红的前行,微笑道。

一品红脸上戴着艳丽的油彩,身着华丽的红色戏服,只见她眉眼含笑微微颔首道:“见过常公子!”

“让我等了五个时辰,一品红姑娘还真是难请!”

“越难请,自会越有人去请,若是这么容易就请到我一品红去唱戏,那岂不是犹如顿顿汤水毫无滋味了呢!”

常欢暗自佩服一品红的聪慧,只好说道:“姑娘说的有理,越是可贵越是值得珍惜,一品红姑娘,请!”

一品红刚进院中,便直奔戏台,唱着《百花艳》,原本一曲结束过后便要离场,是皇甫云请求再献上一曲,才又多唱了一曲《凤求凰》。那些奏乐的下人都觉得奇怪,一品红竟然会答应云二少爷的请求,再献上一曲,真是不易!

“你要怎么谢我?”皇甫云看着常欢,得意的说道。

常欢并没有作答,反而一向冷峻的面容有些失落:“皇甫云,明日我就要回江家堡了。”

“那就把一品红五花大绑抬去江家堡,再娶她为妻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你想听一品红唱什么她就得唱什么,就不用再去不堪剪等上五个时辰才能听上一曲!”

“皇甫云,我真的要走了!”常欢一脸严肃的看着皇甫云,不理会他的玩笑话。

皇甫云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再多停留一日吧,明日我在办个什么宴邀请一品红。”

“我必须要回江家堡了,姑母还在等我回复转告消息呢,我怕她担心!”

皇甫云叹了口气:“我明白,那云某也不做挽留了,只是……”

常欢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打趣道:“只是什么?你舍不得我?”

“哈哈!是啊,舍不得呢,你走了以后,谁陪我一起无所事事,在烟花凡尘之地逍遥快活呢!”

常欢难得的没有反驳:“是啊,回去以后又变的清冷了,江圣雪又嫁进了桃花山庄,江流沙素来与我水火不容,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可笑可笑!”

皇甫云拍了拍常欢的肩膀:“我们以后会见面的,只是一品红,你不跟她告别吗?”

常欢看着戏台之上的一品红,与昨日在阚雪楼跳舞甚是不同,昨日一身红衣甚是妖娆,今日穿着戏服,只觉得她高高在上,高冷不可攀,可是,为何总是想看到她?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常欢心底悄悄的蔓延着。

一品红终究还是唱完了《凤求凰》,也未告别便匆匆离开,常欢大口大口的喝着酒,皇甫云只管一边笑他一边叹着气。

宴席散去,常欢把自己关在房中,收拾着行囊,有些心烦意乱。

夜已深,常欢夜不能寐,脑海里一直闪着白日生辰宴一品红离开之时,皇甫云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以后你再也见不到她了,你会后悔今日没有同她告别!”

“可是,以后若真的见不到了,我今日与她告别,又有何意义?”

“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总想着明日,那今日你就要饱受煎熬,你已经对一品红放在心上了,就算不是爱,至少也有些牵挂,日后你也会懊恼你自己今日的犹豫!”

“一品红,她好像不愿意见到我,我与她告别,不是自讨没趣么!”

“一品红谁都不愿意见到,但是桃庄的人前去邀请,她哪一次没有前来?你不去试试,又怎知她愿不愿意见到你?”

“可是……”

“你还是常欢吗?常欢是个从不把任何事情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敢说敢做,可你如此犹豫不决,实在让我无法理解!不过就是跟一品红告个别,日后再见也好说话,又不是让你去杀了她!”

常欢突然从床上坐起,像是茅塞顿开一般:“皇甫云,你说得对,不去怎会知道她愿不愿意见到我呢!”

牵出一匹白马,常欢便离开了桃花山庄。

月儿浑圆,无鱼坐在房檐之上,看着常欢骑马离开,慵懒的笑道:“常欢还真去了!”

坐在无鱼旁边的,正是皇甫云,他带着今日摆生辰宴的好酒同无鱼一起痛饮:“常欢若是不去,我会对他很失望!”

无鱼大笑道:“对付女人,别人总是不如你,云儿,你与那烟雨阁的紫风月怎么样了?”

皇甫云由胸有成竹的兴奋转变为无奈的叹气:“自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见过她,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一直把紫风月当成红颜知己一般对待,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怎知她却对我献出爱意,实在叫我苦恼不已,不过我皇甫云是不会在意这些的,自寻苦恼实在愚钝,无鱼叔父,你说对吧?”

无鱼勾起嘴角拿起酒坛子:“只喝酒,不谈女人!”

“对,只喝酒,喝完酒再谈女人!”皇甫云大口的痛饮起来。

无鱼汗颜,无奈的也大口的痛饮起来。

常欢跳下马,平日里沉稳高傲的模样,也变得像个孩子,他对着不堪剪内大声喊道:“一品红,你出来,我常欢要见你!”

那白发老妪的声音传了出来:“公子在这夜深时大呼小叫,实在叫我主人无法休息!”

“我知道这样很失礼,可是我必须要见你家主人,求你转告!”

“公子啊,不是老朽不帮你转告,只是主人交代过,夜深休息之时,谁来都不会接见。”

“我常欢此生没有求过任何人,今日就求您,帮我把你家主人请出来!”常欢觉得自己好像疯了,为了要见到一个女人,竟然会如此低三下四的请求别人。

那白发老妪叹了口气:“好吧,公子,请在此等候!”

一品红早已睡下,听白发老妪这么一说,本想不理,可是想起昨日自己在阚雪楼跳舞,被杨福用铜板割断水袖险些摔成重伤,若不是他出手相救,后果不堪设想。

当一品红披着披风走出房间时,白发老妪还是很震惊的,一品红向来随心所欲,此刻能出来接见常欢,真是不易!

不堪剪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品红披着白色披风,长发散落,神情疲惫而又冰冷的站在门口,看见常欢时,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常欢真的很像他,可是,却没有他的温柔,大概也不会比他绝情了。很快她又恢复了冰冷,一步一步走下石阶,站在常欢的面前。

常欢见到一品红,难以言语的欣喜,但他只是很淡定的走到一品红面前,有些高傲有些嘲讽的说道:“你肯舍得出来了!”

第二十九章 不见佳人,失望离去

“我只是不想你吵到我家仆人休息!”一品红没有表情,声音低柔。

常欢勾起嘴角,无声而笑,这个一品红啊,嘴上说着不想我吵到她家仆人休息,不还是任由自己喊了大半天才肯出来。这性子,还真像自己。

见常欢笑而不语,一品红倒是极好耐性的低声道:“常公子深夜来找我,所为何事?”

深夜的繁星耀眼明亮,常欢有那么片刻的失神!一品红冰冷的眸子竟会比那繁星还要明亮,片刻闪烁而逝的哀伤,竟然叫常欢的大脑一片空白,所为何事?究竟所为何事?

“常公子既然无事,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就在一品红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常欢才有些急促的脱口而出:“一品红,明日我就要离开洛阳城了。”一品红侧着身体看着常欢,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很安静,很空洞,“再见面,也许是一年以后,也许是五年以后,又或许是十年以后,也可能此生都再也见不到了。”

夜间的风吹透了衣衫,凉透了单薄的身子,一品红裹紧披风:“这与我又有何干?”

常欢一时之间竟然哑口无言,是啊,我离不离开,见不见面,又与她一品红何干?

常欢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像现在这样窘迫过,有些恼怒,也有些自嘲:“确实跟你一品红毫不相干!我常欢竟然为了跟一个戏子告别,深夜来访,让姑娘见笑了!”

一品红听他这样说,虽是不为所动,却也有所动容,可是转念一想,毕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果断的割绝一切也是好事,免得日后有所牵连,这个常欢是个敢爱敢恨的男人,可是我一品红,已经不再敢爱,不再敢恨了,也没有权利去爱去恨了!

无声的叹了口气,一品红才开口说道,竟然有了几分沙哑:“公子请回吧!”

“明日我在西林口等你!”常欢突然大声说道,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可是常欢的声音有些发抖,若不是因为紧张,就是因为夜里的冷风太过严寒,只见常欢像是鼓足了勇气,抛开一切尊严,看着一品红的眼睛,“你若不来,我就直接走了,可我希望你能来,亲口对我说上一句,后会有期,算是为我送行!”

一品红冷笑了一下,带着些嘲弄的神情看着常欢:“常公子,你我只是一面之缘,你救过我,我已经受你邀请前去桃庄唱戏,算是报过恩了,你我也再无任何交集了,明天常公子就要走了,一品红在这里道上一句保重,此生若是再也见不到,你我也没有任何损失!告辞!”

就在一品红转身离开踏进不堪剪时,常欢大脑像是炸开了一般,下意识的一把拉住了一品红的手臂,而单薄的一品红竟然失足跌进常欢的怀中,一品红有些惊慌失措,脸也红了一大截,猛地举起手掌打在常欢的胸口上。

常欢闷哼一声,向后退了几步,捂着疼痛的胸口,吐出一口鲜血,表情有些错愕:“你会武?”

“我从小就要练习唱戏,会个三招两式用来防身应该不足为奇吧!倒是常公子,莫非以为小女子不会武,想要欺负我?”一品红的表情有些愤怒。

常欢尴尬的笑了笑,擦掉嘴角的血迹,急忙解释道:“一品红姑娘,你别误会,我常欢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最起码也不会欺负女人,我就是,看你要走,一时慌张,不受控制的便想拉住你,因为我怕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你,所以冒犯了,若是吓到了姑娘,常欢现在就请罪,是打我也好,是骂我几句也好,只要你不生气,怎样都好!”

一品红无奈的叹口气,生硬的语气也变得柔软几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也只是一时慌张罢了,常公子,你我只是露水之缘,此后也不该有任何交集,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我不知道什么叫露水之缘,我只知道,当我离开以后,必定会对你有所牵念,不跟你告别,我会遗憾!”常欢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对哪个女人说出这种肉麻的话。

“那也是常公子的事,并非是一品红的事!”

常欢皱了皱眉,隐忍着就快要爆发的怒火:“总之,明日,我等你!”

一品红冷冷的笑道:“明日我必定不会前去,常公子不用等了!”说完,一品红再一次转身,进了不堪剪,将大门紧紧关闭。

常欢叹了一口气,原来所谓的戏子无情还真不假,用尊严换来的只是一句叫我不必等她的话。

“常欢啊常欢,什么时候你也要低三下四了!”常欢嘲笑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离开了不堪剪。

回到桃庄,客房的烛光还在跳动着,映出两个身影来。

走近门口,屋子里传来娇羞的笑声,原来是妙儿和皇甫云,皇甫云讲了一些江湖趣事,逗得妙儿娇笑不已。

“云少爷,常少爷再不回来,我就得去禀报大夫人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是担待不起的!”突然看到新换的红烛都烧到大半了,妙儿才想起正事来。

“再等等,妙儿姐姐,常欢武功不弱,能出什么事,相信很快就会回来了!”

看来皇甫云是在帮自己稳住妙儿呢!若是深夜惊动了皇甫青天和武月贞,又要小题大做了。

常欢推开房门,伸了个懒腰:“也不知吃了什么,肚子痛的不行!”

“常公子,你没事吧?我现在去给你煎药,治肚子痛的!”妙儿焦急的说道。

“不必了,已经好多了,妙儿姐姐你快去休息吧,我同云少还有几句话想说!”

“既然这样,那妙儿就告退了,两位少爷早点休息!”妙儿离开房间,顺便将门关了上。

皇甫云笑着问道:“怎么样了?”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明日我说在西林口等她,她若不来,我就走了!”

“你真的爱上一品红了?”

“怎么可能?她是我来洛阳城第一个遇到的女人,道个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你第一个遇到的女人,是江圣雪,是满月,是妙儿,是桃庄的丫鬟,是未倾隐,是姬笑绵,是美人琴师,可却偏偏不是一品红,常欢,记性越来越不好了呢!”

“我就想跟一品红道别,难道不可以吗?”

“你就是嘴硬,虽然我们相处的日子甚少,可是我敢说,了解你莫过于我皇甫云了!有的时候,爱上一个人,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的一个笑容,她的一个动作,她的一个眼神!”

常欢不再说话,皱着眉头看来是在思索自己到底是不是爱上一品红了。

皇甫云笑了起来,常欢这个样子真是有趣,也不知要嘴硬到什么时候,于是说道:“不要这么感伤,不要这么纠结,事情或许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你深夜拜访,一品红竟然肯出来见你,说明她并不讨厌你。再说了,我们男人一定不可以为情所困,否则便会失去了自由,你我都是向往自由之人,至于一品红,以后你们还会有机会见面的,你又不可能一辈子都不来桃庄了!”

“谢谢你的安慰!”

“时候不早了,睡吧,我也倦了!”

常欢点点头,皇甫云离开以后,常欢也是久久不能入睡,很奇怪竟然会为了一个陌生女人一夜无眠。

第二日,常欢脸色不太好,武月贞特意吩咐下人为常欢泡了杯桃花茶,还包了一些晒好的桃花瓣让他带回江家堡。

一行人将常欢送到西林口,常欢下马,站在众人面前,虽然才来桃庄三日,但却发现竟然有了依依不舍的感觉。

“欢儿,到了江家堡,别忘了报个平安!”皇甫青天的语气带着些许不舍,常欢在的日子,仿佛好像是常寒在的日子。

“知道了,叔叔!”

皇甫云抱着拳,虽然依旧风流嬉笑,但是其中不舍,大概常欢也是看得出来的:“后会有期,常欢!”

“后会有期,皇甫云!”

“常欢哥哥,你要保重,以后可一定还要来桃庄啊!”皇甫雷抱着拳,倒像个江湖少侠。

“你也是啊,皇甫雷!”

一一道别之后,便只剩下皇甫风了。

常欢本不打算搭理皇甫风的,但是当着皇甫青天的面,不去说句话实在有失礼节,便来到皇甫风面前:“表姐夫,对我表姐好一点,时间久了,你会发现,她虽然容貌差了些,但是心肠却好的不得了!”

皇甫风点点头,没有说话。

常欢轻轻地拍了拍皇甫风的胸膛,那位置正好是相思扣垂下的位置,皇甫风知道,常欢再告诉他,不要摘掉相思扣。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我要赶紧回江家堡了,以免姑父姑母担心,叔叔,你们都回去吧!”

皇甫青天带着众人原路返回了桃花山庄。

常欢站在坎坷的泥土道路上,牵着他的黑马,望着西林口内,一直没有动过。

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来的人。

清风吹来阵阵的竹香,看了看天边的余晖,或许,她正在赶来的路上。

黑马有些不耐烦的嘶吼了一声,常欢抚摸着黑马的鬓毛,让它放松,或许,她就快要到了。

竹林的叶子飘飘洒洒,黑马晃了晃,抖掉了落满身上的竹叶,但是耳朵上的竹叶抖落不掉,发痒,黑马躁动起来。

常欢捻起那片黑马抖不掉的竹叶,她不会来了。然后自嘲的笑笑,拍着黑马的身子:“我们走吧!”

情意悄长恍如昨日,谁知再见竟已填满心房,他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

常欢骑着黑马飞速的离开,而他始终不知道,一品红究竟有没有过来。

其实,一品红始终没有来。

第三十章 珠儿公子,珠儿小姐

今日艳阳高照,衙门里一如既往的忙碌着,连县令文有才都忙的焦头烂额,手忙脚乱。

唯有一人,悠闲的穿着便衣,躺在衙门后院中的长椅上晒着太阳,此人正是段如霜。

路过的捕快们都会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段捕头!”再去匆匆忙忙的办事。

文有才便是当地的地方官,一个九品小县令,此刻他正风风火火走过来,身后的方傅方师爷抱着一大卷书跟在后面,险些摔倒。

“都火烧屁股了,段如霜,你还在这里惬意的晒太阳!”文有才几乎是趴在段如霜的耳边喊道,看起来似乎很生气。

段如霜翻了个身,扣了扣耳朵,陪笑道:“文大人,有话慢慢说,好好说,你都快把段某的魂给吓走了!”

文有才就见不得段如霜这悠然的性子,就好像他才是这衙门里的县令:“衙门里都快忙翻天了,就你自个悠哉!你那七岁女童命案的凶手,抓没抓到呢?”

“我说文大人,没抓到,我还能在这里晒太阳吗?放心吧,小不已经将凶手往回带了!很快就能审判了!”段如霜口中的小不便是方傅方师爷的儿子方均不。

听他这么一说,文有才倒有些无话可说了,段如霜办案的效率那是有目共睹的,这命案的凶手也抓到了,人家在这里惬意的晒太阳,倒也无法责备。

“方师爷,快看看,还有新来报官的案子吗?”不过文有才并不打算轻易放段如霜在这里悠闲。

方傅手忙脚乱的翻阅着书柬,说道:“昨天西街的林老汉前来报官说自家丢失了三头猪,有一头是母的,就快要下崽了,损失很大,希望文大人查出偷窃的盗贼。”然后又翻了翻,“今天有两个前来报官的妇人,说自家孩子昨天出去玩耍今天都还没回来,希望文大人帮她们把孩子找回来,还有一个叫做林奉源的书生,即将进京赶考,路过我们洛阳城,丢失了包裹,那里面有他所有的钱财,丢失了便无法到达京城。”

文有才回头问:“没了?”

“没了,大人,其他的案子均已被其他捕头接手!”看到文有才冒着火光的眼神,方傅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这下文有才也为难不了段如霜了,原本以为会有很多的案子,没想到只剩下三个无人接手的案子,只好说道:“段如霜,这三个案子都交给你了,查不出来,小心你的屁股开花!”

“为了我的屁股不被杖责,文大人,段某一定竭尽全力!”段如霜依旧是慢悠悠的性子,也不起来,并且向来也不生气,也不违抗,这才是让文有才有气无处发的缘由。

文有才愤怒的喘着气,突然想起来自己是要进去穿官服的,忙说道:“方师爷,你不必跟着我了,赶快去公堂候着,我换好官服就去!如果小不将凶手带回来了,先押进大牢,本官日后发落!”

“是!”方傅说完便急忙的走去公堂了。

看到别人忙忙碌碌,段如霜就替他们感到悲哀,何必呢?

不过这个县令可真是不好做,每一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杀人犯,面对各种各样的案子,看透了人间冷暖,今天儿子把他爹杀了为了贪图财产,明天妹妹把姐姐杀了因为姐姐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然后又有人杀了邻居家的小孩子,原因是比我家孩子聪明。

杀人理由千奇百怪,偷窃财务沦为阶下囚,何必呢?

段如霜想,自己怎么就做了衙门的捕快?每天抓着不同的凶手,查着不同的案子,却是同样的结果,生死别离,掺杂着情人爱人的失望和绝望,为了什么,求着什么,却走入一条通向死亡的路径,看透一切,何必呢?

“段如霜!”这一声叫喊传来,段如霜心中暗叫不好,起身就要跑,无奈手臂已经被人抓住,他只好又悠闲的躺了下来。

也不说话,就是闭着眼睛继续晒太阳,好像四下无人,只有自己一样。

见他不理自己,来人一拳打在了段如霜的肚子上:“让本姑奶奶看看,你是活的还是死的!”

段如霜捂着肚子扭曲着脸:“文珠儿,你是不是又在外面受气,回来找我解气来了!”

“谁叫你不理本姑娘的!”文珠儿撅起嘴,昂起头,抱着双臂,活像个野蛮的泼妇。

文珠儿身形纤瘦,柔弱的腰身看起来一折就断,但是这一身青衫穿在她身上,却变得别有一番风味,这青衫布料乃是上等绫罗绸缎,轻柔舒适,上面绣着一些远古时期的野兽图腾,再加上她的头发用青丝带缠起,束在头顶,像极了书生,若她不开口说话,若她的头上没有那一朵青色小花,若她的背上没有背着一把宝剑,这看不出来男人女人的穿着,站在你面前,还真不知道是位公子,还是位姑娘。

“你还知道你是姑娘,那就温柔点,比男人还粗鲁,小心这辈子都没有人敢娶你!”文珠儿是段如霜第一个毫无办法躲之不及的人。

“反正我文珠儿也不指望着嫁人!”文珠儿眼珠子灵活的一转,然后坏笑着靠近段如霜,“段如霜,本姑奶奶如果这辈子没人娶了,可就要赖着你了!”

段如霜吓得一激灵,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珠儿,你可别吓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断袖之癖,可别连累了我!”

文珠儿生气的一拳打在段如霜的胸口上:“什么叫连累了你?谁不知道你段如霜清心寡欲,也没见你对哪个女人有兴趣,知道的懂你是逍遥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破红尘要出家当和尚呢。本姑奶奶赖着你,可是你段如霜的福气!”

段如霜无奈的揉着胸口,这文珠儿力气还真是够大的:“段某高攀不起,这要是让文大人知道了,还不得把我赶出衙门,到时候我的饭碗保不住了,真的就只有出家当和尚去了!”

文珠儿暗自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开心的说道:“你真胆小!”

“谁不知道文大人心中的乘龙快婿可是桃花山庄的云二少?”

“我才不会喜欢皇甫云这个风流种。”

段如霜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慵懒的说道:“我对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可是真没兴趣,哪凉快哪玩去,别耽误我晒太阳!”

“段如霜,别偷懒了,方师爷说,你新接手了三个案子,走,我们一起查案去啊?”

文珠儿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惩恶扬善,喜欢跟在段如霜后面做小跟班,无奈段如霜办案效率太高,还没过足瘾就已经结案了,所以这两日文珠儿都跟在其他捕快身后玩,可惜那些人都没有段如霜有趣,再加上段如霜追查的命案都是比较难查的,所以文珠儿也愿意跟着段如霜。

段如霜可受不了文珠儿在耳边叽叽喳喳,唠唠叨叨,要是个温柔点的美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个假小子,虽然有点姿色,但是称兄道弟还是敬而远之?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段如霜也真够为难的,他慢悠悠的坐了起来,一脸的认真:“这么喜欢查案子?”

“是啊!本姑奶奶最大的心愿就是为民除害!”文珠儿点点头,说的大义凛然。

“你是捕快吗?”

“不是啊!”

“你是男人吗?”

“不是啊!”

“你是衙门里的人吗?”

“不是啊,但我爹是县令,算不算?”

“凶手是谁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啊!”

“那你跟我去查什么案!”

文珠儿急躁的晃了晃脑袋:“你都把我绕晕了,我不管,本姑奶奶就要跟着你!”

“姑娘家家的,还是在闺房里绣绣花弹弹琴就好了!”tqr1

文珠儿有些气急败坏的晃着拳头:“段如霜,你在歧视女人,你也在小看我文珠儿,最重要的是,不管我是不是捕快,只要我能帮你捉拿凶手,就行了,也算是为我爹分担忧愁啦!”

段如霜一脸的无奈,扶着额头说道:“我说珠儿啊,李捕快张捕快现在都在办大案子,你去跟着他们吧!”

“我不要!”

“那我就去告诉文大人!”

“我不怕,我爹也知道我爱跟着你,可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说明我爹不会管的,你告诉了也是白告诉!”

段如霜黑着脸躺了下去,发出巨大的声响:“算你赢了!”

文珠儿急忙去揉段如霜的脑袋:“你不疼啊!”

段如霜一脸的哭笑不得:“疼死我倒好了!可惜我段如霜向来命大,没了爹娘也能吃百家饭长大,练了武功做个捕快也遇不到能打得过我的盗贼,有的时候,无趣的生还真不如有趣的死!”

“我看你是悠闲惯了,没事,查几天案抓几个难缠的犯人你就又重新燃起生的乐趣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官兵跑了进来:“段捕头,桃庄的丫鬟来了,说要见你!”果然,跟在那小官兵身后的,是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

“段公子,我家雷少爷有请!”前来的丫鬟正是皇甫雷的贴身丫鬟春映。

“你们桃庄又要操办什么喜事啊?”段如霜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边摆脱不掉文珠儿,那边皇甫雷又要邀请。

“雷少爷说,是该段公子兑现赌约的时候了,所以叫我前来请你!”

段如霜猛地一拍额头:“我把这事给忘了,春映姑娘,可不可以告诉你家少爷,就说我段如霜染病在身,这几日都不能出去了啊?”

“段公子,您可就别为难我了,我家雷少爷说了,请不到段公子,这辈子就别回桃花山庄了!”

文珠儿被他们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什么兑现赌约啊?段如霜,你跟小雷打赌了?”

“这……好吧!”段如霜仿佛看到自己穿着一身女人的衣裳,满脸的胭脂水粉,朱唇玉面,站在桃花树下,吟诗弄词,然后,一道雷闪过……

段如霜打了个冷战,这种丢人的事情,可不能让文珠儿知道,于是说道:“没什么,就是雷弟让我去陪他喝酒!”

“真的只是喝酒吗?”文珠儿略有怀疑,若只是喝酒,这段如霜的脸色怎么变得铁青?

“不然你以为还能有什么?”

“那带上我一个!”

段如霜急忙从长椅上跳了下来,将文珠儿往房间里面推:“我们男人喝酒,你来添什么乱!乖乖在府里等着我,除非你不想跟我一起去查案了!”

文珠儿一边被段如霜推着往前走,一边惊喜的扭过头:“段如霜,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我可就等你回来一起去查案喽!”

将文珠儿推回房中,段如霜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即将到头了,人生中最大的耻辱即将来临,无奈的看向春映:“我们走吧!”

第三十一章 男扮女装,愿赌服输

等到春映死死地拉着段如霜的手臂,出现在“星天战”皇甫雷的厢房时,皇甫雷和秋映早已等的迫不及待了!

皇甫雷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

段如霜站在院中,踢着满地滚来滚去的竹鞠,也不去看皇甫雷一眼。

“段大哥,你是要反悔吗?”见状,皇甫雷瞪大双眼,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段如霜暗自叹了口气,仰头看起了天空:“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哎呀,刚才飞过去的鸟,可是两只鸳鸯?”

春映和秋映同时汗颜,秋映低头小声说道:“鸳鸯还能飞在天上?段公子傻了吧!”

“段大哥,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可不许反悔啊!你输了就要扮成女人环庄,这每一个角落你可都得去到了,最后还要在桃花树下吟诗,我二哥和义德表哥当时可都在场呢,你要是想耍赖,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段如霜看了一眼生起气来的皇甫雷,又看了一眼春映和秋映,都是一脸的迫不及待,于是只好认输:“雷弟,算你狠,不就是做一回女人吗?段某我认栽了!”

皇甫雷这才露出笑脸,兴奋的对春映和秋映说道:“嘻嘻!你们俩要把段大哥打扮的漂亮一些!”

“知道了,雷少爷!”tqr1

秋映拉着段如霜去上等厢房的丫鬟厢房开始梳妆了,春映跟在后面,回过头跟皇甫雷对视一眼,二人捂着嘴偷笑不已。尔后,皇甫雷站在门口等候,生怕段如霜偷偷的跑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就听到一声:“段小姐到!”只见春映打开门,高声喊道。

皇甫雷转身望去,只见春映和秋映分居两边挽着一位“美人”缓缓走了出来。

换上了女装的段如霜,却依然掩盖不了他的男子之气,头戴珠钗,额戴宝石,画了唇,扑了胭脂,手中还拿着一条青丝绣帕,若不是那一脸的无奈模样,还真像个女子,皇甫雷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段大哥,你做女人比做男人好看!”

段如霜对天翻了个白眼,算了吧,自认倒霉,谁让自己喝酒没喝过皇甫雷这个臭小子呢:“春映秋映的绣鞋太小了,回头撑破了可莫要怪我!”

“她们不会怪你的,回头我赔给她们七八双,段大哥就别操这个心了,还是专心的环庄吧,哈哈!”

就这样,皇甫雷,春映和秋映“护送”段如霜开始了环庄之行。

迎面撞上武月贞和妙儿正往这边缓缓走来,武月贞语重心长的说道:“雷儿,又贪玩了,现在不是教书的时间吗?”

“嘿嘿,大娘,今天教书先生的娘子生孩子,所以就没来啊!”

“哦,原来是这样!咦,这位姑娘是?”武月贞看着扮成女人的段如霜,问道。

皇甫雷忍住笑意,可春映和秋映却没忍住笑出声来,笑得武月贞莫名其妙。

妙儿越看段如霜越觉得眼熟,有些疑惑有些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哈哈,大娘,妙儿姐姐,这位姑娘姓段名如霜。”

武月贞惊讶不已,上下打量着段如霜:“如霜?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段如霜苦笑起来:“唉,夫人,说来话长了!”

听完段如霜的解释,武月贞可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雷儿,你怎么可以捉弄你段大哥呢?太不像话了!”

皇甫雷撇撇嘴拉起段如霜便往前跑:“嘿嘿,我错了,大娘,我先和段大哥去玩了!”

春映和秋映可不敢像皇甫雷那么无礼,只好忍笑道了声:“大夫人,奴婢告退!”这才跟了上去。

武月贞无奈的摇摇头:“这个雷儿!”

“大夫人,雷少爷还真是天真可爱,连段公子都被他捉弄了!不过段公子扮成女人,也挺漂亮呢!”

武月贞和妙儿小声笑了起来,说笑过后,才缓缓离开。

“大哥!”皇甫雷拦住了刚从西厢苑走出来的皇甫风,皇甫风拿着神封刀,一脸冰冷,停下脚步看着皇甫雷:“有事?”

段如霜一记上心,他突然将身子贴近皇甫风,一阵神抛媚眼,皇甫风伸出手顶住段如霜的肩膀,让他离自己远一些,段如霜提着嗓子尖声道:“风大少爷,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皇甫风皱了皱眉:“段如霜,你搞什么鬼?打扮成这样子做什么?”

段如霜保持着想要勾引皇甫风的姿势,被拆穿后一时尴尬,僵在原地:“风大哥,我都穿成这样了,你还认得出来?可真让小弟感动!”

“别烦我,我要出庄办事!”说完丢下二人便匆匆的走了。

看到段如霜一副勾引良家妇男搔首弄姿的模样,皇甫雷就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段大哥想学狐狸精勾引男人,偏偏碰了壁,真丢人!”

这番话说得春映和秋映都笑得直不起身来了。

段如霜“哼”了一声,摇风摆柳的往前走着:“我要真是个女人,不知有多少男人为我倾倒呢!”在走之际,路过的一个个家丁都在交头接耳:“喂,那美丽的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啊,怎么从没见过?”

“难道全洛阳城的小姐你都得见过吗?没看见雷少爷一直跟着她吗?那她肯定是雷少爷的人了!”

“可我总觉得那位小姐好眼熟,肯定在哪见过!”

“梦里见过吧你!”

环庄过后,段如霜感觉到自己的脸皮已经厚了许多,最初打扮成女人的耻辱感也变得玩味起来。

站在桃林的桃树下,桃花翩翩纷飞在他的周围,皇甫雷坐在亭子里,春映和秋映站在他身后,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段如霜:“段大哥,快用女人声音吟诗啊!”

一身粉衣的段如霜,虽然穿着只是丫鬟的衣服,但加上他独有的气质和妆扮,倒真的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了。段如霜无奈的伸出手,任由桃花花瓣落在他的掌心,缓缓吟道:“风透罗衫,愁绪满庭,庭前桃花自多情。闲亭空院,不见佳人,花落随溪似浮萍!”

“好诗!”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相貌平平的女子正优雅的走来,身后跟着一个俊俏的丫鬟,“这位姑娘吟的诗,让人听了甚是感伤!人似桃花落,落满似浮萍!”

皇甫雷急忙站了起来:“大嫂,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江圣雪,她停下脚步,站在几人面前:“一个人在房间里很闷,出来走走,本想看看桃花,却没想到,正巧碰见这位姑娘正在吟诗,所以就过来了!”

皇甫雷突然想起出庄办事的皇甫风,问道:“那大哥他干嘛去了?刚才我们有碰到他!”

“夫君有事要做,这会大概已经离开桃庄了!”江圣雪的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失落,随即又看向段如霜,“这位姑娘可是三弟的朋友?”

段如霜一脸的惊愕,心中想道:莫非,她就是风大哥的新婚妻子?天哪!还真是让云兄说对了一半,倾国倾城,却是人仰马翻的倾国倾城,他咽了一下口水,觉得有些失礼,忙说道:“在下姓段!”

江圣雪有些不解的笑了:“段姑娘的声音,有些奇怪,不过,诗却吟的很好!有种江湖中人的感觉。”

满月也没忍住说了句:“这位段姑娘,你的声音还真是独特呢!”

看到满月眼中的复杂,有不屑有惊讶,让皇甫雷和他的两个丫鬟当场大笑起来,他们莫名其妙的笑让江圣雪和满月觉得更加莫名其妙。

“小姐,我哪句话说错了?怎么雷少爷笑成这样?”

江圣雪也是有些好笑有些不解的摇摇头。

段如霜却还是打算逗逗她们,说道:“这位小姑娘,请问,我的声音哪里独特了?”

满月稍微往江圣雪身后跺了跺:“就是……听了让人很不舒服……尤其是现在说话的时候……特别像……像江家堡王老伯他家的鸡叫……”

“你……”段如霜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又好气又好笑,那表情真叫一个凌乱。

“满月,不得无礼!”江圣雪急忙瞪了一眼满月,“段小姐,你千万别生气,我这个丫鬟她心直口快,不懂事,你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这时春映才停止大笑,恭敬的说道:“大少奶奶,其实,您眼前的这位姑娘,是一位公子才对!”

“公子?”江圣雪满脸的疑惑,弄得满月也是一头雾水。

段如霜清理了一下嗓子,双手抱拳翩翩有礼的说道:“见过大嫂,小弟段如霜,可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

“男……男人?”满月一脸的黑线和不解: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没事装什么女人啊!

江圣雪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原来应该叫段公子!”

“哈哈,我扮成女人一定很美吧,不然怎么连大嫂都被我骗到了呢!”说完,段如霜大笑起来,然后看向一脸得意和坏笑的皇甫雷:“都怪皇甫雷这个臭小子,我们曾在大嫂和风大哥的成亲之宴上打赌,谁先喝醉谁就要扮成女人在桃庄环庄,还要在这桃花树下吟诗,谁让段某技不如人呢!”

江圣雪也笑了起来:“三弟你又淘气了,怎么可以这样玩弄段公子呢?对了,三弟,还不快给大嫂介绍一番!”

皇甫雷忙说道:“好的,大嫂!他就是江湖人称飞鹰索命郎的段如霜段大捕头,这位便是我大嫂了!”

江圣雪这才恍然大悟:“飞鹰索命郎段如霜,以轻功名震江湖,原来就是段公子你,今日一见,是圣雪之荣幸啊!”

江圣雪虽然貌丑,但是谈吐却叫人舒坦,段如霜打从心底里欣赏这位大嫂:“大嫂过奖了,没想到深在江家堡的大嫂都知道段某!真是受宠若惊啊!”

“别看我在江家堡足不出户,可是,这江湖的事这江湖的人,很少有我江圣雪不知道的,因为你轻功了得,就连江湖十大高手这些武林前辈论轻功都未必比得上段公子,只要被你段捕头盯上的大盗贼寇,就没有一个能逃得掉的,都会被你绳之以法,所以江湖人称飞鹰索命郎!”

“这些都是江湖之人的抬爱罢了,也是如霜运气好!”

满月简直不敢置信:这个人就是飞鹰索命郎段如霜啊!段如霜不是翩翩美公子,是最厉害最年轻最正义的捕头吗?还听说段如霜温文儒雅,不爱热闹爱清净,今日一见,倒不像飞鹰索命郎,像个翩翩有礼的读书人。

真没想到第一次见到段如霜,竟然是他穿着女装的时候,想到这,江圣雪掩面笑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 恶意话语,刻意伤人

换回了男装的段如霜,这一回看上去倒是顺眼许多了。

他和江圣雪,皇甫雷三人坐在花园的凉亭里,而满月跟着春映和秋映去花园中央捉蝴蝶去了。

“大嫂,这风大哥待你可好?”

江圣雪低下了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夫君待我挺好的!”每天独守空房倒也罢了,每次深夜等他回来,却仍然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他若是出去办事倒也情有可原,可却是坐在院中的亭子里,要么发呆,要么靠在凉亭边睡着,这样算是好吗?

段如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笑道:“大嫂,风大哥向来都是面冷心善,冷是风大哥的一贯作风,这风大哥要是哪里惹大嫂不开心了,还请大嫂多多担待啊!”

江圣雪也知道段如霜与皇甫三兄弟的兄弟情义,于是笑道:“段公子说的是,夫君是冷面狂龙,自然平时是冷了一些!”

“大嫂能理解风大哥就好,以后就直接唤小弟如霜吧!”

“好,如霜,平日里衙门可忙?”

“倒也不是很忙,就是一些小案子,咱们洛阳城向来太平,不像江湖,总是打打杀杀的!”

江圣雪笑着点点头,传闻中段如霜虽是江湖人,却不爱江湖事,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皇甫雷撇了撇嘴,斜着眼睛说道:“不忙?既然不忙,为何庒儿生辰宴的时候邀请你你不来?”

“因为那天刚好我在查案子,可不是我不来啊!”段如霜急忙解释道,但是只有段如霜自己知道,那天他正闷在家中,惬意的睡觉晒太阳呢!

皇甫雷自认还是很了解段如霜的,但也不跟他计较了:“就是借口,不过小爷我不计较了,刚才段大哥扮成女人的样子真好看,可惜只有大哥和大嫂看见了,我应该让二哥也瞧瞧的!”

“你当我是青楼妓女,谁都得看上一看啊!”

这话逗得江圣雪和皇甫雷都笑了起来。

“庒儿啊,你说,你要是生在一户好人家,就凭你这相貌,身段,还不是嫁给那些王公贵族的命,不像有些人,长了一张极丑的脸却偏偏生在了好人家里,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命,庒儿,这可都是命啊!”李叶苏尖声尖气的说着,庒儿正挽着她,二人刚好经过花园。

庒儿忙低头娇笑起来:“夫人说的是,可是庒儿的命是贱命,哪能跟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作比较呢!”

“丫鬟的命是贱命,那也不见得那些小姐的命就不是贱命了,长得好倒也罢了,偏偏长得不好,还真是天意弄人,笑掉我们这些贱命的下巴!”

“二夫人可别这么说自己,庒儿听了心里很不舒服的!”庒儿急忙说道。

江圣雪的脸顿时变得煞白,略发有些坐不住了,段如霜看了看江圣雪,又看了看李叶苏,虽然明白那些话是刻意说出来的,但却没有指名道姓,他也不好说什么,坐在那里只觉得尴尬无比。

皇甫雷毕竟年幼,并未觉得那些话是刻意说出,还在这边说道:“大嫂,以后我跟大哥说说,让他早点回家,别总是留你一个人,多孤单啊,我最怕自己一个人了,没有人陪我玩我会疯的,好在春映秋映时时刻刻都会陪着我。”

江圣雪尴尬的笑了笑:“那就劳烦三弟了!”

李叶苏停在凉亭口,拿着绣帕轻轻擦了擦额头:“这该死的天气,还没走上几步,就又热又累的!”

庒儿忙拿着扇子给李叶苏扇凉:“夫人有没有好些?”

“娘,你进来坐,亭子里很凉快的!”皇甫雷跳起来就要去扶李叶苏进来。

李叶苏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还是自己的儿子好啊!不像一些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至高至上,不像出身卑微的,连礼节都可以不管不顾了!”

江圣雪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有些委屈的起身说道:“见过二娘!”

“见过二夫人!”段如霜也跟着说道,但其实他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跟这个桃庄二夫人呆在一起,实在无法忍耐。

李叶苏坐了下来,翻了个白眼:“我可受不起,我啊,就是命苦,本以为嫁到桃花山庄来,便可以一辈子都享清福,不再见到那些令我讨厌心烦的人,可是贱命就是贱命,嫁进桃庄来也一刻都得不到消停,被上面欺压,被下面看不起的,这新来的吧,她也一样,又不懂礼节,又不守妇道,等到我雷儿成亲的时候,我就要找一个像庒儿你一样的美人,人长的又美又懂得礼节,可不能亏了我的雷儿,也不能丢了皇甫家的脸!”

江圣雪拉扯着绣帕,咬紧了嘴唇,她知道李叶苏这番话是摆明了说给自己听的,于是咬着嘴唇说道:“圣雪身体不太舒服,请恕圣雪无礼先行告退!”说完便要离开。

皇甫雷一下子听明白了,有些生气的拦在江圣雪面前:“大嫂,你别走!”然后看向李叶苏,“娘,你说这些话到底要干什么?大嫂人这么好,哪里惹到你了?”

“哎呦呦,我可没说她惹到我啊,我这些话又没提到她的名字,怎么就往自个身上安了?”然后笑着看向江圣雪,“桃庄的大少奶奶脾气可不小嘛!二娘哪句话说错了,给你陪个不是还不成嘛!别过后再跟老爷大夫人告个状,我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江圣雪回过神,硬是挤出一点笑意:“二娘哪里的话,圣雪怎么会怪二娘呢?二娘又没有提到圣雪的名字!”

李叶苏冷笑了一声,撇了撇嘴:“就是啊,我在说那些长得丑,身份却尊贵的女人,最好啊,是呆在闺房里别出来,这要是吓坏人了,还真不知道是谁的错呢,是要怪她长的丑陋,还是要怪被吓坏的人太过脆弱!”

江圣雪脸色变得铁青:“二娘这些话,倒是说给谁听呢?”

李叶苏猛地一拍桌子:“我说大少奶奶,你这是跟谁说话呢?好歹我也是桃庄的二夫人,于情于理,你都唤我一声二娘,居然这般无礼,真不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二娘,如果圣雪不懂事,惹二娘生气了,那是圣雪的错,却不关我爹娘的事,二娘您这句话,说的有些过分了吧!”

“江圣雪,你是在教训我吗?”

“圣雪不敢,既然二娘没什么事,那圣雪就先走一步了!”江圣雪的身子都气的发抖,绕过皇甫云就下了石阶。

皇甫雷很生气的喊道:“娘,你又发什么疯啊!”然后急忙去追江圣雪,“大嫂,你别生气,我娘是有口无心的!”

“雷儿,你闭嘴,到底我是你娘,还是她是你娘啊,吃里扒外的东西,什么夫妻感情好,拿冷漠做借口,明明就是皇甫风嫌弃你长得丑,才铁了心不理你的,你还这么摆架子,装什么高贵啊,不就是江家堡的大小姐吗?嫁到桃庄来,你不照样得独守空房吗?早晚,皇甫风都得休了你,把你赶出桃花山庄,回你的江家堡去,省的给老爷丢脸,给桃庄丢脸,就连我这做二娘的,也觉得丢脸呐!”

“娘,你能不能别再说了!”皇甫雷焦急的喊道。tqr1

江圣雪的眼泪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她有些抽泣:“三弟,你去陪二娘和如霜吧,我真的有点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谁不知道皇甫风有个红颜知己叫做百里嫣啊?她江圣雪难道不知道?上次在盟主堂不还撞见他们二人当众搂搂抱抱的吗?这会又如霜如霜的叫了,好生混乱那!”

江圣雪再也无法顾及礼节了,她哭着跑开了。脑海里一直闪着“谁不知道皇甫风有个红颜知己叫做百里嫣啊”这句话,让她的头疼痛无比。

李叶苏无比解气的笑了笑:“庒儿,扇的用力一点!”

“是,夫人!”

段如霜呼了一口气,恭敬的说道:“二夫人,您这样说大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呦,才认识几天啊?这就替她说上话了,她亲热的叫你一声如霜,你就乐的分不清长幼尊卑了,也想来教训我了?”

“二夫人误会了,如霜,是我让大嫂叫的,因为我与风云雷三兄弟算是生死与共的朋友,大嫂要是叫我段公子实在有些疏远,才让大嫂直接叫我如霜的,没想到却害二夫人误会了,都是如霜的错,还请二夫人海涵!大嫂从来没有不讲礼节,不守妇道,这都是如霜的错!”

“与我雷儿在一块也就罢了,雷儿还小,自然不懂那些男女之情,可你们却在一起,还说这是守妇道!”

“如霜和雷弟在一起,正巧碰到了大嫂,便坐下来交谈几句,难道二夫人觉得,这是个错误?”

李叶苏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无奈段如霜向来温文尔雅,与谁都交好,没想到却为了江圣雪来跟自己争执,便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住口!你算什么?敢质问我?我李叶苏说谁骂谁关你段如霜什么事?你是皇帝老子啊,还是皇甫家的人啊?”

段如霜向来挂笑的脸上此刻也变得隐忍起来:“在下不是!”

“不是就闭上你的嘴,我来教训谁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好,如霜知错了,如霜哪里让二夫人生气了,还请多多包涵,告辞了!”段如霜也强忍着怒气离开了。

看着江圣雪和段如霜先后都被自己的娘亲气走了,皇甫雷便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又急又气:“娘,把大嫂惹哭了还不够,又把段大哥给气走了,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气走大哥,二哥,最后气走我啊!”

“雷儿,有你这么跟娘说话的吗?我又没提她江圣雪的名字,她自己想得多气哭了,关我什么事!”

“就是啊,雷少爷,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说二夫人呢!”庒儿说道。

“你给我闭嘴,都怪你,娘每次说话你都帮腔,你这个坏丫鬟,以后我都不想理你了,还有你,娘,我也不想理你了!”说完便从地上站了起来,跑走了,也不理会李叶苏的大叫:“雷儿,雷儿,娘还不是为了你好啊,做娘的,还会害你不成?”

庒儿委屈的含着眼泪:干嘛啊这是,我帮夫人说话,你骂我,我帮你说话,夫人又该骂我了,我只是一个丫鬟,又不是小姐夫人,你们干嘛都拿我出气啊!

第三十三章 商议要事,除魔计划

李叶苏拍着心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个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

庒儿忙拍着李叶苏的后背,帮她顺气:“夫人别生气,小心再犯起那心口痛来!雷少爷是您的亲生儿子,这亲生儿子不都还得向着自己的亲娘啊?雷少爷还小,有些事他还不懂,夫人您只要对雷少爷顺从一些,他不什么都还得听夫人您的呀?”

李叶苏捏了一下庒儿的脸蛋:“还是庒儿你聪明,雷儿这孩子吃软不吃硬啊!明明你只比雷儿才大上一岁,却什么道理都懂,雷儿要是能比你听话就好了!”

“雷少爷和我哪能相比啊,他是尊贵的少爷,庒儿只是个下贱的丫鬟,自然要比雷少爷多懂点道理才能服侍好夫人您啊!”

“庒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当三少奶奶啊?”

庒儿又害羞又害怕的说道:“夫人,庒儿可不敢!庒儿只是个丫鬟,怎么可能配得上雷少爷呢?庒儿就是想,也只是放在心里自己想想罢了!”

“庒儿,你放心,只要雷儿再大一些,我就成全你,谁说丫鬟就不能做少奶奶了?我也是丫鬟出身,不是只有那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才有做少奶奶的命,江圣雪不就是个好例子吗?她那么丑,难道就配得上皇甫风?”

庒儿急忙跪了下来:“夫人这样说,庒儿真的很开心,很感动!可是绝对不能委屈了雷少爷,庒儿怕日后别人议论纷纷,说雷少爷怎么娶了个丫鬟做妻子,庒儿不敢高攀,只希望能做个妾室,服侍好雷少爷就心满意足了!”

李叶苏叹了口气:“快起来吧!庒儿,你能这样想,该心满意足的是我!我没白疼你一回,放心,总会给你个名分,也让你享享福的!”

“谢夫人!”

满月,春映和秋映玩累了,回来的时候,却不见江圣雪,皇甫雷和段如霜三人了,却只有二夫人李叶苏和她的丫鬟庒儿坐在亭子里。

“奴婢春映(秋映,满月)见过二夫人!”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李叶苏怪里怪气的说道:“不服侍雷少爷去,来这干什么?还不快走!”

三人这才急匆匆的退下了。

西厢苑。

江圣雪趴在妆台上痛哭起来,她看向镜中的自己:“为什么你要长得如此丑陋?”她从没有因为自己的相貌如此伤心过,让皇甫风感到丢人?让皇甫家蒙羞?难道自己的容貌只会给他们带来如此羞辱吗?江圣雪实在难过,却并不想哭泣,可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落下来。

“我又何尝想要这副相貌?如果不是已经嫁给了夫君,我定终生守在江家堡,守在爹娘身边。”如果,如果常欢在的话,一定会为自己出头的,可那个人毕竟是二娘,还是雷弟的生母。

江圣雪毕竟是千金小姐,受到这样的委屈此刻只是偷偷的哭泣,心里想着常欢能为自己出头,要是常欢真的在,江圣雪定会阻止常欢为自己出头的。

盟主堂。

皇甫青天坐在盟主宝座上,台下分别入座的是已经加入攻打魔宫队伍的帮派掌门,身后站着的人分别是各个帮派的弟子。

“盟主,邱某人查看了一下,目前加入攻打魔宫队伍的帮派,几位掌门均已来到盟主堂,听候盟主吩咐!”邱本义说道,手中拿着一卷册子,上面记录着加入攻打魔宫队伍的帮派人员。

邱本义是天音教的掌门人,威望极高,在盟主堂里,除了皇甫青天,和他的护卫流星飞盾,便数邱本义的地位最高了。

“承蒙各位掌门肯加入,魔宫声势浩大,高手如云,极为神秘,我们这些人手是远远不够的,此次计划名为“除魔”,请大家定要保密,切忌不可走漏风声传到那妖妇的耳朵里,让她有所戒备,接下来我们要去规劝的便是少林,无论江湖还是民间,皇宫还是魔宫,少林都是极具威望,少林功夫也深不可测,有了少林寺的加入,势必士气大增!”

“可是,盟主,我曾拜访过少林寺的星印方丈,也曾劝说,可是星印方丈并不想加入!”武当掌门贺逐飞说道。

“少林如此不合作,盟主,不如我们带人去攻打他,打到星印那秃驴亲口说加入,助盟主您一臂之力。”丐帮长老马麟成激动的说道。

众人议论纷纷,皇甫青天一直没有说话,等到众人安静下来,才看向皇甫风:“风儿,你意下如何?”

皇甫风缓缓说道:“少林自古以来便不招惹俗世红尘之事,此次不肯加入攻打魔宫的队伍,想必是不想杀生,大家应该理解,少林和尚向来慈悲为怀,魔宫也与少林无冤无仇,没有危害到少林,星印方丈自然不会帮助我们!”

众人都同意皇甫风的说法,皇甫青天也点点头:“风儿的话有道理!”

“那风少爷的意思是?”邱本义一脸严肃的问道。

皇甫风握紧了神封刀:“这,很简单!出家人不是以慈悲为怀吗?那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一点破风而入,叫他无法拒绝。”

马麟成还是有些不解的挠了挠他肮脏的头发:“那是什么意思?”

“马长老,这就要借用你的丐帮弟子一用了!”

“可以为风少爷做事,我们丐帮兄弟定会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皇甫风满意的点点头:“马长老,我们大家要串通起来,来演一场戏!”

皇甫青天和飞盾对视,相互笑了一下,而邱本义等人还是似懂非懂,不解这皇甫风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妖妇近来可有什么动静?”皇甫青天高声问道。

“禀报盟主,那妖妇白之宜近日并无动静,就连三大魔宫里的人都没有出来一个!”邱本义说道。

皇甫青天皱了皱眉:“魔宫之人心狠手辣,喜欢杀人放火,危害武林,此刻却一个都不出现,难道在计划着什么?”

“盟主,白之宜曾经放话要做天下霸主,取代您的盟主之位,统一武林,但是毫无动静,在下也是心有不安!”贺逐飞担忧的说道。

“那我们大家就做一个大胆的猜测,魔攻势力虽然强大,尤其是三大魔宫之首的曼陀罗宫,但是人数却远远比不过我们,江湖高手众多,她是有所顾忌,怕我们联合起来,只会两败俱伤,白之宜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想必这会正在闭关修炼。”

马麟成点点头:“盟主说的有道理,所以我们要在妖妇闭关的期间,说服所有的江湖帮派和侠客,跟我们一起攻打魔宫!”

飞盾向来不爱说话,此刻却高声说道:“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听过逍遥人杀流幻?”

“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杀流幻?听是听说过,但是好像没有人见过他!”一位帮派的掌门人说道。

“听说杀流幻是个比白之宜还要厉害的人物,如果为我们所用,铲除魔宫之日定会早日到来,只是,没人见过杀流幻啊,杀流幻都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实在神秘!”贺逐飞说道。

皇甫青天笑道:“杀流幻既然存在,就说明有人见过他,找到他可谓是事半功倍,贺掌门,找杀流幻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贺逐飞急忙双手抱拳,高声道:“那贺某就尽力而为了!”

桃花山庄。

“风儿!”皇甫风先踏进桃花山庄,眼下被皇甫青天叫住了,只好回过头去。

皇甫青天威严中带着点慈爱的笑容:“收复少林,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爹!”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是日后你就会明白为父的苦心!”

苦心?你的苦心到底是什么?磨练我的耐性?还是试探我的服从性?

“我有一个请求!”皇甫风低声说道。

“哦,风儿有什么请求,说来听听?”

“若是这一次,我成功让少林加入除魔队伍,让少林成为攻打魔宫的一份力量,你可不可以让我进碧玉阁?”

皇甫青天的笑容变得僵硬,一直以来,他都把碧玉阁当成自己的私人地方,其他人的禁地,若是玉儿还在世,肯定会埋怨我不让风儿进碧玉阁的行为吧。

算了,玉儿是我最爱的女人,可是风儿却是我和我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有的时候,不该太苛刻于他的。

于是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若是你成功了,我就带你进碧玉阁。”

皇甫青天并不知道,碧玉阁对于皇甫风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从小被说成克死娘亲,又听说娘亲的江湖事迹,每晚的噩梦,都会看见娘亲模糊的面容,他很想知道,究竟她的娘亲,生前喜欢看什么书,是喜欢用剑还是用刀,喜爱什么样的发簪,爱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那我回房了!”皇甫风恭敬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tqr1

流星低声说道:“青爷,你打算让风少爷进碧玉阁了?”

“早晚都会让他进去瞧瞧,玉儿虽然是我一个人的,但也毕竟是他的娘亲!”

飞盾没有说话,青爷很固执,尤其有关花碧玉的事情,他都很固执,她的一切都要留着,穿过的衣服,戴过的发钗,看过的诗词古书,都要留下来,放在碧玉阁里。

其实飞盾知道,青爷只要进碧玉阁,就会感受到花碧玉的味道,好像她还在身边一样。碧玉阁,是一个忘记痛苦忘记现实忘记失去的梦境,所以,他才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哪怕是他和花碧玉的亲生儿子皇甫风。

皇甫风回到西厢苑,刚要推开房门,便听到里面似有似无的哭泣声,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半天,江圣雪,她在哭?

江圣雪正趴在妆台上抽泣着,听到开门的声音,急忙胡乱的抹掉眼泪,站了起来,硬是挤出一个笑脸:“夫君,你回来了!”

第三十四章 难得温柔,难得暴怒

江圣雪满脸都是残留的泪痕,双眼也哭的红肿不堪,虽然容颜丑陋无比,此刻却也有些楚楚可怜。

这是皇甫风,第一次见到女人哭。他接触的女人,大多都是江湖中人,像百里嫣这样的习武之人,她们宁可流血也不会流泪,而庄里的丫鬟们就算是哭,估计也是偷偷躲到角落里哭,哭完在微笑着服侍自家的主子。

皇甫风愣了很久,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面对江圣雪了,尔后有些尴尬的咳了咳:“有人欺负你了?”

难得被夫君关怀一句,江圣雪真的是开心的不得了,忙说:“没有啊,没有人欺负我,夫君!”

皇甫风走到她面前,有些严肃:“还是听到谁在背后议论你了?”

江圣雪摇摇头,表情有一点的委屈和感动。

“二娘说你了?”皇甫风眉毛一挑,淡淡的说道。

江圣雪有些慌张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二娘怎么会说我呢!”

“那你哭什么?”

“我……我只是想家了……”江圣雪低着头,撕扯着衣角,算了吧,总不能让夫君担心,可是自己受了委屈,夫君他会担心吗?

皇甫风一把将神封刀扔到了桌子上,吓了江圣雪一跳:“江圣雪,什么时候学会骗我了?我告诉你,别人欺负你,就是在欺负我,你忍气吞声,是在告诉别人我皇甫风懦弱!”

江圣雪似是受到了惊吓,急忙一边摇头一边摆着手:“夫君,对不起,我只是……我真的没有……”

面对江圣雪的为难和语无伦次,皇甫风大概知道是谁惹哭了江圣雪。

皇甫风一把拉住江圣雪的手腕,便往外走去:“虽然我不承认你是我的妻子,可总算是拜过堂的,欺负你就是欺负我皇甫风,我今个心情不太好,刚好不想忍气吞声!”

江圣雪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却发现紧张害怕的心开始变得平静起来,她的夫君皇甫风,是个大英雄,是冷面狂龙,是江湖大侠,他刚才说,欺负你就是欺负我皇甫风,虽然她知道,皇甫风带着她讨回公道,只是为了他自己,可是那种安心,还是让江圣雪感动。

满月,玉娇和玉翘大老远的便看到皇甫风拉着江圣雪往南厢苑走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急忙的跟了上去。

皇甫风一把将门推开,庒儿正在给李叶苏扇着扇子,看到皇甫风拉着江圣雪走了进来,有些气势汹汹的,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李叶苏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冷笑道:“呦,还以为是什么风把我这门吹开了,原来是风大少爷!”然后一瞟江圣雪,“呦,还有大少奶奶!”

“见,见过二娘!”江圣雪有些不敢说话,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快!

皇甫风将江圣雪拉到旁边,让她面对着李叶苏:“二娘可知道,圣雪因何而哭?”

李叶苏往江圣雪脸上一瞧,心里暗自不屑,不过就是说了她几句,就哭成这样,真是不堪一击:“呦,谁惹到我们大少奶奶了?连风大少爷的娘子都敢欺负,还真是了不得呢!”

“确实了不得,不过我皇甫风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以往是我不想计较,今个我心情不好,偏偏就想讨个公道,不如,二娘,我们一起把爹找来,一起查查到底是谁这么了不得,竟然把江圣雪给惹哭了,想必那时,这了不得的人只能滚出桃花山庄了吧!”皇甫风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字里行间充满了威胁。

“你……”李叶苏咬牙切齿的看着皇甫风,然后说道,“风大少爷尽管找老爷来,我这做二娘的也很想知道,是谁惹哭了我们尊贵的大少奶奶,我也想看看,你是怎么让那了不得的人滚出桃花山庄的!”tqr1

皇甫风与李叶苏冷眼相对,溅起无数冷光,江圣雪也怕他们撕破了脸,只好拉了拉皇甫风的衣袖:“夫君,圣雪已经没事了,我们回房吧!”

“回房?为什么回房?我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讨回来,这就回房岂不是很失脸面?”皇甫风故意高声说道。

“皇甫风,你想撒野可别在我这南厢苑,二娘我身子乏了,庒儿,送送风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吧!”李叶苏高傲的昂起头,尖声尖气的说道。

“是!”庒儿虽然很是为难,但也不能违抗李叶苏的命令,可是庒儿刚走到皇甫风的面前,皇甫风便一记冷眼:“滚开!”

庒儿有些害怕的一哆嗦,向后退去,江圣雪忙说道:“夫君,你别吓到庒儿!”

李叶苏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放肆,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肆意辱骂我的丫鬟,根本没把我这个二娘放在眼里啊!我已经忍你半天了,打从你破门而入,对我无礼的叫嚣开始,我就把火气往肚子里压呢!”

皇甫风冷哼一声,一把将江圣雪拦在怀中:“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你那尖酸刻薄的话惹哭我的妻子,看来二娘也没有把我这个皇甫家的长子放在眼里啊!我皇甫风不爱计较小事,但是二娘你可别太过分,圣雪嫁进桃庄的第一天,你就开始恶意针对,我可不是瞎子!”

江圣雪又惊又喜,惊的是皇甫风终于还是跟李叶苏挑明了话语,喜的是原来自己第一天就被二娘针对他并没有无视。嫁进桃庄以来,这是第一次被皇甫风搂在怀中,感受到他的温暖。

一直躲在门口不敢进去的满月,玉娇和玉翘,也是紧张兮兮的握紧拳头,侧耳倾听。

“皇甫风,你到底想怎么样?”李叶苏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她明白,如果将来有个人要成为桃花山庄的新庄主,就算不是皇甫风,还有一个皇甫云,也不会轮到自己的雷儿。如果将来有个人要继承皇甫家的家业,以雷儿贪玩的性子绝对不会轮到他。如果将来有个人要继承盟主之位,那个人却只能是皇甫风。

跟他作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道歉!跟江圣雪道歉!”皇甫风恢复了平日的冷傲,淡淡的说道。

就好像邀请李叶苏一起喝茶一般的语气,但其实充满了命令意味。

“你可别太过分!”李叶苏几乎是咬着牙将此话说出。

“过分的是你,二娘,不是我!”

“如果我不道歉呢?还能杀了我不成?”

“你当然可以不道歉,我会把爹请来,你应该知道,江圣雪是江家堡堡主江池的女儿,江池也是爹的结义兄弟,可见江圣雪的重要性。你辱骂一个江圣雪,得罪的可是她的夫君皇甫风,她的父亲江池,还有她的公公皇甫青天,如此得不偿失,你该知道一句道歉便可以化解一切!”

李叶苏愤恨的看着皇甫风,可是一向伶牙俐齿的李叶苏,竟也无法反驳了,自己能成为皇甫青天的小妾,那不也是用计得来的?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他的心里已经被那个死去的花碧玉占满了,就算还能容下一个人,那也只能是武月贞。

贱命永远都是贱命,谁都可以肆意欺辱的贱命。

李叶苏虽然败下阵来,可她依旧高傲的仰起头,走到江圣雪面前:“大少奶奶,对不起了,如果我的话说得不好听,惹大少奶奶不高兴了,还请多多包涵,二娘我一向心直口快,大少奶奶可要多多担待!”

能听到李叶苏的道歉,其实远远要比让皇甫云三日不去风月之地难,李叶苏心高气傲,想必也是用这来伪装掩盖自己的悲凉身世。

江圣雪哪里受得了这个,急忙说道:“二娘,圣雪也有不对的地方,圣雪也说句对不起,还请二娘不要生圣雪的气!”

“怎敢呢?以后受了委屈还有风大少爷给你做主呢!”李叶苏转过身往床边走去,“这回风大少爷满意了吧,可否让二娘休息呢?”

“那二娘好好休息,我和圣雪这就退下!”皇甫风拉着江圣雪走出了李叶苏的房间。

满月,玉娇和玉翘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小姐,你没事吧?”满月的语气满是担心。

江圣雪笑了笑,感觉无比轻松和幸福:“当然没事了!”

皇甫风这才甩开江圣雪的手,冷冷说道:“下一次谁给你气受,就用你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反击回去,别每一次都要我来帮你讨回公道,女人和女人的事情,你最好自己解决!”

“知道了,夫君!”

“今天我们把二娘彻底的得罪了,日后她会想尽办法针对你我,你自己小心应付吧!”说完皇甫风就走了。

玉翘真是难以相信眼前的场景,风少爷帮大少奶奶来找二夫人讨一句道歉的话,真是稀奇,忙笑道:“大少奶奶,其实风少爷还是很关心你的,他从来不管闲事的,今天能为你去二夫人那讨公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玉娇也说道:“是啊,二夫人这人总是尖酸刻薄的,谁都不敢招惹她,老爷也不跟她一般见识,没想到风少爷肯为了大少奶奶开罪于二夫人!”

江圣雪心里又开心又焦急,开心的是皇甫风终于肯承认自己是他拜过堂的妻子了,还为她讨回公道。焦急的是这一次得罪了二娘,恐怕日后也会鸡犬不宁了。

第三十五章 负气出走,结识东方

离开了桃花山庄,皇甫雷一个人来到了喧嚣的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是皇甫雷只觉得荒凉,并不觉得热闹。

平日里一起厮混的公子哥也一个个都不知干什么去了,这会还真不知道该玩些什么了。

方才因为李叶苏气哭江圣雪和气走段如霜的事,让皇甫雷心生烦闷,连看到往日喜爱的英雄面具和动物糖人都没心情玩了。

孤独,无聊,难过,这便是皇甫雷现在的心情。

“没钱你来吃什么霸王餐?你当我们祥合饭庄是你白吃白喝的地方吗?给我打,好好教训这个小子!”站在祥合饭庄的肥胖男人指着一位白衣少年大骂道。

紧接着那四五个粗壮大汉便奔向那被扔出去的白衣少年,少年从地上爬起,伸出拳头做打斗状:“你们别过来啊!不就是几两银子吗?本小……本少爷不是说过了吗?今个出来的急,忘带银子了,下回一起给你送来还不成吗?”

肥胖男人大骂道:“小子,你不是第一个没银子找这样借口的人了,再问你最后一次,有没有钱?”

少年摇摇头,有些紧张:“老板,我真的是忘记带银子了!”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们几个还不快给我打?打断一条腿抵今天的饭钱,看谁以后还敢来吃霸王餐!”

“是!”那几个粗壮大汉直逼少年,围观的群众也都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并没有出手相救的打算。

少年一边后退着一边紧张的咽着口水,“你们别过来,光天化日之下,不怕我去报官吗?”可是那些粗壮大汉不为所动,很快就把他围在了中间,少年见状开始哭丧着脸大声喊道:“救命啊!”

“住手!”这清脆的声音及时止住了正要下手的大汉们,肥胖老板刚要大怒,“谁敢多管闲事?”看清来人之后,忙向前一步,立刻反怒为笑,“这不是……”

还没等肥胖老板说完,他便不耐烦的打断了肥胖老板的话:“不就是几两银子吗?用不着打断别人的腿吧!小心我把段大哥找来,你就等着坐牢吧!”

肥胖老板急忙陪笑道:“我说雷少爷,我只是吓唬吓唬那个吃霸王餐的小子而已,哪敢真的打断他的腿啊!”

“没听见他说他忘记带银子了吗?你看看他穿的衣服,像是那种没钱还来吃霸王餐的无赖吗?给你,剩下的不用找了!”

几两碎银子纷纷坠落在地,然后那人便转身离开了。

几个大汉急忙蹲下将钱捡起,递到肥胖老板的手中,肥胖老板将碎银子放在手中掂了掂:“不愧是盟主之子,桃花山庄的三少爷,出手就是大方,小子,算你走运,下回出门吃霸王餐,千万别来我们祥合饭庄,否则,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进了饭庄。

等到几个大汉也走了,人群这才散去。

白衣少年对着肥胖老板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这才想起刚才替自己解围的好心人,忙追了上去。

皇甫雷第十三次回头,对白衣少年无奈的说道:“拜托这位公子,别再跟着我了,我很烦知道吗?”

白衣少年瞪着水灵的大眼睛,无辜的眨了眨:“看出来了!”

皇甫雷翻个白眼,不打算理他,继续前行,反正也是漫无目的,走到哪就算哪。

他发觉那白衣少年仍旧跟在自己的身后,觉得奇怪,也有些无奈,便又转过身来,皱起了眉头:“你老跟着我干什么啊?”

“因为你有钱嘛!”

“我有钱你才跟着我的,是吗?”皇甫雷有些厌恶的问道。

白衣少年点了点头,但是眼睛一转,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便又摇了摇头。

皇甫雷有些生气的取下腰间的钱袋扔给了少年,少年手忙脚乱的接住,有些不解,只听皇甫雷说道:“现在我把我的钱全都给你了,我现在没钱了,身无分文,你可以不用跟着我了!”说完,便大步的走了。

少年握着钱袋,才明白过来,急忙追了上去:“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我方才在祥合饭庄吃饭,结果吃完才发现我忘记带银子了,结果我要挨打的时候,没有人帮我,都围在一边看我的热闹,只有你帮我给了银子,你是一个好人!”

“区区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所以你可以走了!”

少年把钱袋又塞回了皇甫雷的手里:“我可不是乞丐,你不用把你的钱给我。”

皇甫雷也不推辞,将钱袋系回腰间,说了句:“那好吧!”便继续前行,谁知道白衣少年还是跟在自己的身后,皇甫雷有些愤怒的回过头,“你为什么还跟着我?我看你穿的绫罗绸缎,不像是贫穷之人,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吧!你老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下一次我再出来就把钱还给你!”少年有些委屈的停住了脚步,很小声的说道。

皇甫雷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了,才轻声说道:“不用了,你我都不差那点银子,钱不用你还了,只要你别再跟着我就好了!”

一个时辰过后,皇甫雷几乎崩溃了:“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刚刚救了我,帮我付钱,还救了我一条腿,我,应该报恩的,你帮了我,我什么都不做就走了,心里会不好受的,下一次再出来碰不到你怎么办?我又要多忍受好几天的不好受,所以你告诉我你叫什么,住在哪里,我好报恩啊!你不告诉我我才不会走呢!”少年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天真无邪。

皇甫雷气的直跺脚:“早知道你这人这么难缠,我就不多管闲事了,真不知道这天下之人还有你这么难缠的人,不用你还钱不用你报恩还不行,我皇甫雷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哈哈,原来你叫皇甫雷啊!”

就这样,皇甫雷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走,白衣少年一边跟在皇甫雷身后一边喋喋不休。

转眼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一片树林,穿过树林,便来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旁边,河流对面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山上有川流而下的瀑布。

林荫蔽日,鸟语花香。空气清新,心旷神怡。河流瀑布,美不胜收。

皇甫雷坐在溪旁,看水里的游鱼发起了呆,白衣少年也跟着坐在了一旁:“你这人真有意思,看你这个样子,一定有什么心事吧!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跟你说有什么用?你又帮不上我的忙!”

“你不说出来,怎么就知道我帮不帮得上呢?”

皇甫雷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很多事情!”

“那就一件一件的说!”

“我娘,她总是出口伤人,庄里的人除了我,没有人喜欢她!但是我知道她是好人!”

少年笑道:“你娘那是心直口快,不喜欢阿谀奉承,如果我也是你家的人,我肯定喜欢你娘!”

皇甫雷听他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娘是丫鬟出身,做了我爹的妾室,下人们有时会在背后议论我娘,丫鬟出身,还这么高傲,说话也那么尖酸刻薄,好几次我都听到了,下人们总是躲着我娘,因为我娘有的时候会辱骂他们,在我爹和大娘那受了气,就会拿他们出气,除了我身边的丫鬟,他们也都躲着我!害怕因为我受到我娘的辱骂,所以我很少在庄里,都是出去玩!”

“丫鬟出身怎么了?你娘一定是故意伪装的很高傲,不想让下人们瞧不起,所以才主动先欺负他们,尖酸刻薄其实就是你娘内心的柔弱,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其实很脆弱!如果一开始你娘就很柔弱,那下人岂不是都不把你娘放在眼里了?自然也不会有人把你放在眼里了!”

“是这样吗?”皇甫雷有些疑惑。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我想你还是不够了解你娘!丫鬟出身,还是妾室,一定很想保护自己的孩子!”

皇甫雷的鼻子有些发酸,可是一想到,李叶苏气哭了江圣雪,气走了段如霜,又有些生气的说道:“可是她为什么总是把我身边的人气走?虽然她只对我和我爹好,还有庒儿,庒儿是她的贴身婢女,可是对别人却很不好,有的时候,我很讨厌我娘,却又很爱我娘!”

“最起码,你娘的心里,还有你和你爹,还有你说的庒儿,所以你娘是个好人,他可能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才想赶走你身边的人吧!”少年低着头,嬉笑的脸上也变得严肃起来。

“真的是这样吗?”这个少年说话总是能让自己的烦恼变得开阔起来,皇甫雷不禁对他有了些许好感。

“我觉得是这样,因为我娘也一样,她很冷漠,很高贵,连我都不敢接近她,不能像别人的女儿一样跟她撒撒娇,聊聊天,她不允许我跟别人做朋友,怕他们伤害我,欺骗我,所以我总是偷偷的跑出来,总是希望能遇到一个真正愿意跟我做朋友的人!”

皇甫雷叹了口气:“原来你跟我一样!”然后看了一眼河里的鱼,“你看河里的鱼都是成双结对的,没有一条是单独的,所以它们都有朋友!”

“你好像很孤独,就和我一样!”

皇甫雷愁眉苦脸,闷闷不乐的说道:“我娘把他们都气走了,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跟我玩了,平日里在一起的那些人,其实都是因为我爹才愿意跟我在一起玩的!”

“皇甫雷,我们的处境真的一模一样诶!他们都是因为我娘的关系,才对我恭恭敬敬,我以前常问他们,我们是朋友吗?他们说不是,你是我们的主子!”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说出来,心情好像真的好一些了,皇甫雷看着少年,说道:“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像!”

“既然,我们都没有朋友,不如,我们就做朋友吧,好不好?其实一开始我跟着你,就是因为我没有朋友,每一次偷偷出来,都遇不到一个愿意跟我做朋友的人,所以遇到了你,你愿意帮一个陌生人解围,就说明你很善良,所以我想跟你做朋友。”

皇甫雷叹了口气:“好吧,虽然你很难缠,但是我喜欢你跟我说的那些话,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东方……”白衣少年犹豫了一下:不能说出我的名字,不然会惹祸端的,然后笑了笑,“我叫东方问!”

“幸会幸会,东方问!”

“幸会幸会,皇甫雷!”

然后二人大笑起来。

说起来,这个东方问与皇甫雷年纪相仿,所以便将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在了脑后,认真的玩耍起来。

“皇甫雷,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跟我说,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跟你说,好不好!”

皇甫雷点点头:“好啊,你住在哪里啊?以后我想去找你玩!”

东方问低下头,有些为难的说道:“我娘不喜欢我跟别人在一起,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既然我们是在这里成为的朋友,那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老地方了,你想来找我,就在这里等我吧!”

“也好,不过以后你想找我,就去桃花山庄,记住了吗?”

“记住了,桃花山庄的皇甫雷!”东方问体型消瘦,一袭白衣更显单薄,清秀的脸上也是俏皮可爱。

“你会抓野兔子吗?我跟你说啊,我可是有个响亮的外号,叫做神来之手!”说到抓野兔子,皇甫雷一下子来了精神。

“哈哈,神来之手,算了吧,小兔子玩的好好的,我们干嘛要抓它呢?不如……”东方问看了看河流,“我们比赛扔石头吧,看谁扔的远,但是不要打到那些游鱼,它们像我们一样玩的那么开心,就不要吓跑它们了!”

皇甫雷兴奋的站了起来:“好啊,我们就往那边扔,那边没有鱼的!”

“那我先来,看好了,皇甫雷!”东方问捡起一颗石子,用力一扔,石子坠落河流之上,溅起一片水花。

皇甫雷也捡起一颗石子,胜券在握:“你输定了,东方问,输的人就要脱光衣服去河里站一个时辰!”tqr1

“你太坏了吧,万一你输了,不是玩火自焚了吗?”

“我不会游泳,所以我一定不可以输,再加上,我可是练过武功的哦,力气一定比你大多了!”皇甫雷坏笑道。

东方问脸一黑:“你耍赖!”

“可是已经晚了啊!”皇甫雷大笑起来,举起石子用力的朝河中扔了出去。

第三十六章 怜香惜玉,出手相救

烟雨阁中,凤樱花开,琴声悠扬,惊艳四座。

烟雨阁中只有一棵凤樱树,平日里开得灿烂,清香怡人,只是太过单调,很多烟雨阁里的姑娘并不喜欢这里,只是偶尔过来采几朵凤樱花做成发饰,所以平日里,只有一个人常在这里,那就是凤绫罗。

凤樱花的花瓣纷纷飘落,娇小的花朵落在树下,落在凤绫罗的身上,琴上。若不是凤绫罗的指尖拨动着琴弦,那画面美的就像画师画在纸卷上的一幅画。

她仍旧是一身水蓝色纱衣,只是脸上戴着一块蓝色面纱,没有人可以看到她的样子,她高贵的坐在凤樱树下,不理会对面已经坐满的各方富商和纨绔子弟的目光,在众目睽睽充满占有欲的目光之下,依然轻松自在的弹奏着一曲又一曲勾人魂魄的曲子。

偶尔风也会吹起凤绫罗的面纱,半遮半掩,叫人迫切的想要一睹芳容。

那些富人公子都垂涎不止,即使还没有见过这凤绫罗的真实相貌,可她的婀娜身姿,冰骨肌肤,狭长秀发,以及露出的柔情似水却又冷到彻骨的双眼,都给人一种神秘的美。

有的时候,男人就是这样,若你全身赤裸站在他面前,他反而觉得低俗,若你半遮半掩站在他的面前,他便会觉得你神秘,想要更多的探索。在这烟雨阁里,很多姑娘都有着自己特有的手段来吸引男人。

一个已经醉在凤绫罗的琴下和烟雨阁中的美酒下的公子乙不禁举起折扇举步上前,一只手覆在了凤绫罗正在抚琴的手上,琴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公子所谓何意?”凤绫罗低声询问,眼中闪过厌恶之意。

“凤姑娘的手柔软光滑,真是一双好手,难怪琴弹得这样销魂,动听!”那公子乙满面通红,话语间也充满了戏虐。

一曲还未结束,便戛然而止,这不像是凤绫罗的所作所为啊!坐在秀阁红墙之上正闭目听琴的紫衣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tqr1

凤绫罗皱起了秀眉,抽出了手,而那公子乙却得寸进尺,抬起手竟然想要去扯下凤绫罗的面纱,凤绫罗急忙将头躲向另一边:“公子不得无礼!”

而那公子乙的手扑了个空,也不生气,反而托起凤绫罗的一缕秀发,放在鼻间:“凤姑娘的秀发好香啊!声音也这么好听,可凤姑娘用面纱遮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不是姑娘你的相貌,丑陋到不敢见人呢?”

无耻!凤绫罗在心里暗骂着,却仍然淡定的说道:“公子,人的相貌不过是一张表皮罢了,绫罗我只是烟雨阁中的一个卖唱女,不是卖身的红尘女子,公子来这只是可以听到绫罗的琴声和歌声,大可不必见到绫罗的相貌!”

公子乙听后哈哈大笑,踉踉跄跄的靠近凤绫罗,满身酒气:“可是,我非要见姑娘的相貌呢?我给姑娘一百两,只求见一见凤姑娘的庐山真面目,如何?”

说完,便从袖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扔在凤绫罗的身上。

凤绫罗强忍住怒气,将银票还给那公子乙:“恐怕绫罗不能如公子所愿,请公子把银票收回!”

谁知,那公子乙却一把握住了凤绫罗的手:“凤姑娘,那就别怪我无礼了!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想看一看你的脸啊,是不是?”

下面的人开始起哄道:“凤姑娘,你就乖乖的把面纱摘下来吧!”

“就是啊,看着你的脸品尝美酒,欣赏姑娘的琴声,岂不是更加的痛快?”

“凤姑娘,你可听到了?不只我想看,所有人可都等着看呢!”说完,公子乙的手已经覆上了面纱,凤绫罗的双眼带着危险的冷漠和愤怒,当然,并没有人注意到。就在这时,一把绣有桃花艳丽图的白纸扇飞来,打在了那公子乙的手上。

公子乙的手顿时被划出一道血痕,公子乙还来不及惨叫,面纱也要被扯下,滑落之际,一道紫色身影闪过,那公子乙便已经倒在一旁,发出一声惨叫,白纸扇被紫衣男子接住,及时的挡住了凤绫罗的脸。

而此时,面纱已经掉落,被皇甫云的另一只手接住,放到了鼻间:“还真有凤樱花的香味,那位公子说你香可是实话啊,绫罗姑娘!”

动作快的叫人眼花缭乱,还来不及眨眼。

凤绫罗心里佩服着皇甫云的武艺高超,但面容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冷笑了一下:“皇甫公子出现的可真及时!”

“哈哈,我可一直都在这里看着你,你却看不到我而已!”

“皇甫公子这么喜欢偷窥别人吗?”

“偷窥算不上,只能说是关注,就算是偷窥,也只是偷窥姑娘一个人,我为了见你才来的,绫罗姑娘就不要说些泼冷水的话了!”皇甫云笑容明媚,不像那些同样喜欢逛青楼的纨绔子弟,让人作呕,厌恶,可皇甫云总是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他调戏的话语,他戏弄的微笑,哪怕是玩笑似的占占女子的便宜,都无法让人心生厌恶。

“皇甫公子来烟雨阁是为了见紫风月姑娘吧!可别把绫罗带上!”

下面的人原本都等着想见一见凤绫罗的真面目呢,却被从天而降的来人给破坏了,有人开始不满:“你是谁啊?还不快把扇子拿下来!”

“就是,听见没有?”

那公子乙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子,休要多管闲事!”

这时,一个人小声的说着,止住了其他人的议论和责怪声:“他是桃花山庄的二少爷,断魂笑使皇甫云,武林盟主皇甫青天的二儿子!”

“什么?他就是从来都笑着杀人的皇甫云?”

果然,所有人都不敢再开口说话了,为了一个女人丢了小命,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于是众人连同那公子乙都一个个灰溜溜的离开了。

皇甫云满意的收起了白纸扇:“还不感激我吗?”

凤绫罗没有表情,看着皇甫云:“我并没有求救皇甫公子,这可是公子你自愿出手相救的!”

“绫罗姑娘的话,说的可真有道理,叫我都不知如何反驳了!”

“如果绫罗说的毫无道理,皇甫公子恐怕早已妙语连珠的让绫罗出丑了!”

皇甫云笑了几声,说道:“绫罗姑娘可真有趣,云某我向来怜香惜玉,最见不得美人受委屈了,所以云某是宁可自己出丑,也不会让绫罗姑娘你出丑的!”

凤绫罗勾了勾嘴角,高冷的微笑叫皇甫云心头一震,只见凤绫罗伸出手:“面纱还我!”

“我若不还呢?”皇甫云顺手将面纱塞进了怀中,笑着与凤绫罗对视。

就这样凤绫罗和皇甫云四目相对,一个温柔怜爱,一个冰冷诧异,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云少,你为什么会在这?”

第三十七章 风月嫉妒,自残记恨

二人闻声望去,只见穿着一身淡紫色纱衣的紫风月缓缓走来,拖尾及地划出流云一般的轻柔,身后跟着的少女正是她的丫鬟小铃。

“风月,你怎么来这了?”皇甫云很奇快会在这里遇见紫风月,或者是皇甫云不会以为紫风月会来这里,她向来只爱紫色,并不喜欢蓝色,更何况这里还有一颗开满蓝色小花的凤樱树,不知道为什么,一丝尴尬从心底开始慢慢地蔓延着。

“怎么?只允许你和凤绫罗来这,就不许我来了?”紫风月眉毛一挑,语气满是埋怨和冰冷。

皇甫云笑着点点头,有意的移开紫风月有些哀怨的目光:“风月说的是!”

“云少,你怎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呢?这可不像你了!”

皇甫云笑着看向紫风月,一如既往的潇洒:“怎么会?风月又不是毒蛇猛兽,云某有什么不敢看的!更何况,风月的双眼这么好看,岂有不看之理?”

紫风月苦涩的冷笑着:“那云少说说看,是我紫风月的眼睛好看,还是她凤绫罗的眼睛好看?”

凤绫罗面无表情的看着紫风月,听她如此一说,便也不自觉的看向皇甫云,等待着他会说出怎样的答案。

皇甫云当然听得出紫风月话语之中的酸楚,女人容易嫉妒,看来还真是不假,皇甫云有些头疼的笑道:“自然是各有各的美!风月你的双眸泛着紫色流光,明亮动人,楚楚可怜却又风情万种,叫人沦陷却又心甘情愿,而绫罗姑娘的双眼是凌厉丹凤,虽然冰冷,却也冷艳妖娆,你们是两种不同的眸子,非要比出个高低,可真是为难了我!”

凤绫罗暗自笑了笑,皇甫云还真不愧是流连花丛的风流公子,哪个女人都不会得罪的主!

“好,既然眼睛比不出高低,那就比美貌,是我漂亮一些,还是她凤绫罗更胜一筹?”

皇甫云心里叫苦,看来紫风月是没完没了了,于是故作思考的看了看紫风月,又看了看凤绫罗,而凤绫罗始终都坐在琴台前,并不打算开口说话。

皇甫云倒是有那么一刻的惊讶,随后他笑着说道:“真是奇怪,风月与绫罗姑娘虽然眉眼不同,但是看上去却又有几分相似,所以比美貌也终究是比不出个高低的。难不成所有的美人,都会有相似之处吗?”

凤绫罗心里冷笑一声,这个皇甫云,是真的打算气死紫风月吗?就算说她比我漂亮,对我来说,这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紫风月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皇甫云,其中幽怨真是楚楚可怜:“那日过后,云少就再也没出现过,我以为是云少庄里有事,脱不开身,便不再来找我,也不敢派人前去庄里打听,怕盟主知道会为难你,可是,却在这里遇见了你和凤绫罗在一起,真是让风月好生伤心!”

“我只是刚来烟雨阁,碰巧遇见了绫罗姑娘在这里抚琴,于是留恋了一会,倾听琴声,本就打算听完去找你的!”

“云少如此留恋凤绫罗的琴声,恐怕不会去找我了吧!”

皇甫云叹了口气:“你怎么这样咄咄逼人?”

“是我咄咄逼人,还是云少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议论,说你云二少自从有了凤绫罗,便抛弃了紫风月,说我紫风月受到了冷落,从来只听新人笑,哪曾听闻旧人哭?我每一天都在等你,等你来见我,还像从前一样,我们一起饮酒对诗,谈谈江湖趣事,可是我等了那么久,却等到你和凤绫罗的打情骂俏,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凤绫罗皱了皱眉,跟皇甫云打情骂俏?这个紫风月,恐怕谁跟皇甫云在一起,她都会认为是在打情骂俏吧!

皇甫云淡淡的说道:“风月,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把你当成知己,却不一定每一天都要来见你!”

“哈哈哈,是啊,我又不是你的情人,也不是你的红颜,只是知己罢了,我何必自作多情呢?我们三年的情分,却比不上一个才来没多久的凤绫罗,皇甫云,你好狠的心!”

“风月,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本就与绫罗姑娘无关的!”

“难道你不是因为她,才这样对我的吗?从前,你怎么会对我这般冷漠,对我说如此绝情的话?看来,别人的议论都是真的了,云少你真的有新欢了,你已经对风月再无半点情意了,是吗?”

皇甫云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风月,有什么事我们去你那里再说,别让绫罗姑娘看了笑话,你我之间的事情就不要为难绫罗姑娘了!”

“绫罗姑娘,绫罗姑娘,叫的好生亲热,你不让我为难她,却可以叫他人背后嘲笑我,你有今天的改变,全都是因为凤绫罗吧!”

凤绫罗只觉得好笑,起身站起,冷冷说道:“紫风月,你我从来都无半点瓜葛,我与皇甫公子也是因为古琴相交,只能算得上是知音,比不上你跟皇甫公子的知己关系。”

紫风月原本就一肚子的怨气,见凤绫罗如此不卑不亢,这可惹怒了紫风月,她走过来甩手就给了凤绫罗一巴掌:“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

凤绫罗捂住脸,面容冰冷,险些摔倒,皇甫云急忙扶住凤绫罗:“绫罗姑娘,你没事吧?”

凤绫罗放下手掌,摇了摇头,脸上鲜红的五个手指印,可见紫风月下手有多重了。

皇甫云难得的没了笑容,有些生气的看向紫风月:“风月,你太无理取闹了!绫罗姑娘,我们走,我扶你回去上药!”

“还有我的琴!”凤绫罗抱起古琴,便和皇甫云一起离开了。tqr1

紫风月气的浑身发抖,眼泪瞬间流出了眼眶,她像是不会动了一般,一直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这才一把推翻琴台,琴台上的香炉滚落在地上,香灰洒满了地面。

紫风月跌落在地,哭的浑身颤抖:“云少,我恨你,我恨你们!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这么爱你,你却忍心伤害我!”

紫风月满面泪痕,小铃有些胆怯的想要去扶起紫风月:“姑娘,你别难过了,我扶你回房吧!”

“凤绫罗的房里,以后便有云少常驻了,而我的房里,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了,小铃,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那……那小铃先退下了,一会再来!”

小铃有些害怕的走了,紫风月突然变得平静了起来,她擦干了泪痕,依靠在凤樱树上,看着凤樱花蓝色的小花坠落:“云少,你也常常会这样坐在桃花树下,看着桃花飘落吧!可你知道吗?我讨厌凤樱树,讨厌所有关于蓝色的东西,更讨厌凤绫罗!”

紫风月疯狂的抓起地面上的凤樱花朵,用力的撕碎着,双手染满了蓝色花汁,紫风月干呕起来,眼泪再一次流出眼眶,她抓起洒落出来的香灰,摩擦着手掌,只要看不到蓝色,无论多么肮脏,多么被人嘲笑,她都不在乎。

一截就快燃尽的香木静静的跳动着火光,扑鼻的香气终于让紫风月平静了下来,她用指尖挑起燃烧的香木,突然狠狠的对着自己的手臂按了下去。

“啊!”紫风月死死地咬住嘴唇,她要记住这样的疼痛。

香木燃烧成灰,紫风月的手臂痉挛起来,她吹落了手臂上的香灰,黑紫的皮肤被烧成一个图腾印记,渗着血迹,紫风月突然觉得痛快无比,此刻,她对凤绫罗的恨埋在了心底,而对皇甫云的爱,变得更加彻底,爱也是恨,恨也是爱,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皇甫云。

“云少,这是你第一次为了凤绫罗伤害我,我要记着,想看看以后,你还会因为她伤害我多少次,每一次,我都会在手臂上留下一道伤痕,我帮你记着,等到体无完肤之时,我就杀了凤绫罗!”

紫风月的眼泪再一次涌出眼眶,我不想变成这样的,皇甫云,是你逼我的!

“你这又是何必呢?”花妈妈的语气虽然平静,却充满了心疼,她走过来蹲在紫风月的身旁。

紫风月有气无力的瘫倒在花妈妈的怀中:“花妈妈,你怎么会来?”

“要不是小铃去找我,说怕你做傻事,我也不会来这里找你,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你知不知道,手臂上会留下丑陋的疤痕的!”

“留下疤痕又能如何?反正我也没打算接客,花妈妈不是说,会养风月一辈子吗?”

花妈妈爱怜的抚摸着紫风月的后背:“我是说过,也会去做,可是我养着你,是希望看到你每天开心的笑,而不是伤害自己。”

“花妈妈,你不用担心,风月非云少不嫁,他若是不娶我,我就陪在花妈妈身边一辈子!”

花妈妈和紫风月情同母女,这是烟雨阁里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事情。

“风月,你还记得,我为何唤你紫风月吗?”

紫风月回想起曾经,初次见到花妈妈的场景,笑道:“记得啊,那时我叫小月,你问我姓什么,我说无姓,反正名字也是奶奶取得,不如你再给我取个名字吧!你见我紫眸,于是取名紫风月,意为风花雪月,虽然落入红尘,在这青楼风花雪月之地,若清涟自爱,便会像那风花雪月之美景,永远不变初心,将会永生成为最美好的存在!”

“你若还记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风月本清涟,一不小心,就会真的坠入风花雪月之境地,花妈妈,我是真的爱云少!”紫风月小声的抽泣起来。

花妈妈叹了口气,爱上一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无法去爱其他人,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可怕,爱上一个只爱自己亲人的人才可怕。

“风月,你就快成为第二个我了!”花妈妈面容严肃而哀伤。

紫风月一脸的疑惑:“花妈妈,你为什么说我就快成为第二个你了?”

花妈妈苦笑了一下:“没什么,日后你就会知道,所以我才不希望你越陷越深,皇甫家的人,都不能去爱,像皇甫云这样的男人,他见过的女子比你见过的男人都多,他会爱上哪一个?反正不会是你,风月,他只把你当成红颜知己,却不是可以去爱的女人!”

“花妈妈,你很了解皇甫家的人吗?盟主挚爱亡妻花碧玉,风大公子也已娶妻,可是云少会不会娶我为妻,我不敢去想,但我不去争取这辈子就不会得到他。”

“得不到又能怎样呢?皇甫青天虽然挚爱亡妻花碧玉,可他还是娶了铸剑山庄的大小姐武月贞,还有妾室李叶苏,皇甫风虽然娶了江家堡的千金江圣雪,可是他们素未谋面,又听闻江圣雪并不是美人,怎知皇甫风会不会去爱?你只是青楼的姑娘,即使洁身自爱,即使皇甫云要娶你,可你觉得皇甫青天会答应吗?你觉得桃花山庄会娶一个青楼女子做二少奶奶吗?”

花妈妈目光哀怨,将心事埋了这么多年,却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又从自己口中提到了他们。

紫风月无话可说,她低头不语,手臂上的疼痛也变得清晰起来。

花妈妈叹了口气,将紫风月扶了起来:“走吧,扶你回去上药!”

“嗯!”紫风月总算平静了下来,跟着花妈妈回了房间。

第三十八章 巧用妙计,收复少林

少林寺的大门紧闭着,寺院里,一些弟子正在清扫院子。

穿着袈裟,白色胡须长到胸前,颇有侠风道骨之感,若不是那拥有九颗戒疤的光头,真不知是个得道高僧,倒像是个修道成仙的仙人,此人正是星印方丈。

星印方丈正在打坐,一边转动念珠,一边无声念着经书,弟子分居两侧,正在齐声的念着经书。

一位弟子前来相报:“方丈,门外有好多身受重伤的穷人!”

星印继续转动着念珠,并未睁开眼睛:“身受重伤的穷人,又是何人?”

那弟子恭敬的说道:“一些受了重伤的贫穷之人,他们说没钱医治,无处可去,家破人亡,所以前来投奔少林寺!”

星印终于停止了转动念珠,睁开了眼睛:“哦,他们现在在哪?”

“门外,方丈,让他们进来吗?”

“妙法住持怎么说?”

“住持在安抚那些人的情绪,让我前来禀报方丈!”

“那就随我前去,打开寺门,救治伤患!”

“是,星印方丈!”

寺门被打开,门外的人一拥而进,都躺在寺里的地上惨叫着。

住持被挤得险些摔倒,见星印走了出来,急忙走去他的身边:“方丈,这……”

星印示意妙法住持切莫慌张,于是走近那些满地打滚惨叫呻吟的众人面前,这眼前的场景确实叫人气愤,听到的声音也让人怜悯同情,星印打量着这些伤员:“这都是,何人所为?”

“是魔宫之人所为!”皇甫风不知何时进入寺中,来到了星印面前,“星印方丈,这些无辜的百姓,都是魔宫所伤!”

星印看到了皇甫风,说道:“是你?盟主之子,冷面狂龙皇甫风,只要认为是该死之人,就会不分善恶一样取其性命!”

皇甫风冷笑几声:“星印方丈也知道晚辈,实在有些受宠若惊,但是所谓善恶只是一念之差!”

“阿弥陀佛,施主双手沾满血腥,可是想过死在你手上的人,也是一条性命,死后会下阿鼻地狱的,还是少杀生的为好!”

“我杀的人,都是大凶大恶之人,既然,方丈说少杀生为好,那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施主请问!”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对吗?”

“是!慈悲便是善心,救人一命,饶人一命,得过且过,皆为慈悲!”

“方丈既然反对我杀大凶大恶之人,是否也反对他人杀人呢?”皇甫风没有丝毫畏惧的看着星印。

星印双手合十,菩提念珠挂在手间,轻轻的转动着:“当然,杀人有罪,罪在杀人,佛法讲究人人平等,无论是大凶之人,还是大恶之人,无论是大善之人,还是小善之人,皆以平等,自然,一个人便不能乱杀另一个人!”

“那好,星印方丈,您看这些人,他们有什么罪?犯了什么错?却遭受了魔宫之劫,现在,他们之中,有的失去了双亲,有的失去了子女,有的失去了兄弟姐妹,更惨的不是丢了性命,而是明明知道害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却不能报仇,只能等待死亡和下一轮的虐杀,方丈,魔宫所作所为,是杀人有罪,还是罪在杀人呢?”

“阿弥托福,善哉善哉,施主言之有理,魔宫滥杀无辜百姓,必定会遭受天谴!”

“天谴?如今这老天,若是想要诛杀魔宫,又何苦在牺牲这么多无辜的生命?方丈是想让我们听命于天,等到老天降下天谴,来消灭魔宫,而我们还将会牺牲多少无辜的生命?您现在所看到的,却只是极小的一部分生还者,有多少死无全尸的?又有多少即将被杀害的?难道魔宫不该被我们送下地狱吗?”

“以杀止杀,更会民不聊生,也非明智之举,若老衲没猜错的话,施主是想借助少林和各大门派的力量去消灭魔宫,而让你们桃花山庄从此不再忧敌忧患,坐享江湖,甚至拥有天下,老衲说的对吗?”

“此言差矣,星印方丈,您想想看,自从我桃花山庄统一武林,家父成为武林盟主之后,这江湖的血腥是否有所改变呢?现在,由于桃庄的存在,也再无欺压百姓的情况,就连救济百姓也是桃庄和其他商人的施善之举,而少林寺又做过何表示?也再无帮派你争我斗,只是犯了江湖大忌的人不给机会罢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可自从魔宫的势力变得强大以后,他们便与桃庄争夺武林,想要把武林变成充满血腥的地方,残害百姓,滥杀无辜,您说,消灭迷宫,有什么罪过呢?”

“施主你的想法本身是对的,但却做错了,人犯错是不可避免的,有些人犯错也是逼不得已的,为何不给人一次改过的机会呢?取其性命本就与魔宫的作为如同一撤,与其引发血腥,两败俱伤,死伤无数,倒不如以德服人,以礼让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魔头原本与普通人并无区别,可是一旦心性改变,魔头就会变得嗜血,以杀人为乐,取得利益,而普通人不会让手上沾染人命。杀的人多了,便会麻木,今天魔宫之人敢来江湖滥杀无辜,明天魔宫之人就敢灭门灭派,引发江湖动乱,让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阿弥陀佛!”

皇甫风知道星印的想法已经开始有所改变,继续说道:“方丈,加入除魔计划吧!魔功一日不灭,江湖便无一日安宁!”

星印转过身去,第一次,六根清净变作心慌意乱,如果加入,又不知多少人会丢掉性命。若是不加入,或许会有更多的人丢掉性命。有些时候,以杀止杀,倒也并非错误。

“如果我们任由魔宫为所欲为,而不去制止,他们就会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的去祸乱江湖,等到魔宫势力庞大,我们将不再是他们的对手,江湖传闻,一处冰魄宫抵得上八大门派,一处烈火宫抵得上十大高手,而三大魔宫之首的曼陀罗,却随时可以毁灭整个江湖,甚至是天下啊!”

皇甫风见星印仍不说话,便知道他已经陷入思考,于是继续说道:“到时,受到迫害的便不只是江湖和百姓,很有可能连皇宫都会受到震荡,妖妇白之宜连我爹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把当今天韶帝放在眼里?事关天下,事关圣上,还请星印方丈三思啊!”

看见星印仍然不为所动,但是皇甫风已经知道星印被自己的话打动了:“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现在,您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无辜的人被魔宫所伤,您却置之不理,这算什么慈悲之心?难道,少林寺都只是以“慈悲心”来骗取百姓的香火钱吗?”

星印叹了口气:“阿弥陀佛,施主请回,老衲即日便去盟主堂!”

皇甫风终于松了口气,看来最后一招激将法才是令其真正作出决定的招数,对其中一个伤员使了个眼色。

那伤员急忙跪在星印的面前:“方丈你可真是大好人啊!”

星印无奈的摇摇头:“还不起来?你们还想要装到什么时候?”

知道被星印方丈识破,所有人都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

妙法住持和众弟子都是一愣,原来这些人都是装受伤的啊!

皇甫风抱有歉意的说道:“星印方丈,晚辈欺骗是事出有因,这些都是丐帮弟子,听命于晚辈的请求,还希望方丈不要怪罪!”

“其实老衲一开始就已经发觉了,风少侠的话让老衲意识到以杀止杀,让死伤无数变作死伤有数,也不失为一个最为正确的做法!”

“星印方丈真不愧是得道高僧,原本素来不问红尘事,对于方丈的理解和加入,晚辈代家父谢过方丈。”

“施主严重了!虽然少林脱离了红尘,但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那我们就不打扰寺门清净,和方丈的清修了,晚辈告辞!”皇甫风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

“告辞,方丈!”丐帮弟子们异口同声的说道。tqr1

成功的让少林加入了除魔计划,皇甫风满意的和众丐帮弟子离开了少林寺。

妙法住持不解的问道:“方丈,你是从何时起知道他们是装的呢?”

星印淡淡的笑了一下:“从皇甫风进来的那一刻,便已知道!”

“可是弟子还是不太明白啊!”不仅妙法住持不解,就连众弟子也是一头雾水,“那些丐帮的弟子受伤虽然是装出来的,可是跟真的一样,完全无法识破啊!”

“如果百姓真的受伤了,第一个投靠的不会是我们少林寺,而是桃花山庄!正如皇甫风所说,桃花山庄之所以深得百姓人心,江湖之人敬佩,其中之一便是经常做善事,开仓济民,发放粮食,也会收留伤患,桃花山庄每一年都会必做一件事,就是将桃庄独有的桃花酒卖给商人,得到的银两全部发放给贫苦之人,所以百姓受伤之时,定会求助和投靠桃花山庄,而非少林寺!”

“原来是这样!”妙法住持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任由百姓重伤,却不及时医治,皇甫风却是来到少林寺,跟我大肆宣讲魔宫之极恶,难道不怕重伤之人不及时救治而殒命吗?”

星印说完便笑着回去打坐了,留下妙法住持和众弟子一脸的敬佩之意。

第三十九章 温柔擦药,暧昧情愫

“绫罗姑娘,你的脸没事吧?”房间中的凤樱花香味令皇甫云暂时忘记刚才的尴尬和不快,他坐在梳妆台前,把玩着一只女子的发钗!

凤绫罗将古琴小心翼翼的放在琴台上,拿出一条绣帕坐在铜镜前擦拭着自己的脸:“没事,幸亏紫风月只是打到我的脸,而不是砸了我的琴,想必紫风月也是觉得我会认为脸比琴重要!”

“不会吧,绫罗姑娘,难道这琴,比你的脸还重要?”皇甫云满脸的惊讶,“虽然容貌并非要排在第一位,但是至少要排在古琴的前面吧,古琴被毁了,还可以再买一个,可是脸若被毁了,那岂不是……”

“这古琴,乃是家母的遗物,固然重要,琴在人在,琴亡人亡!”

皇甫云看着正在用药油擦脸的凤绫罗,她依然面无表情,被打的半边脸颊已经肿了起来,虽然擦拭的小心翼翼,但是一定很疼,因为冷汗顺着凤绫罗的脸颊滑下,她却仍无半点表情。

皇甫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弱女子居然会说出这种带有血腥的江湖话,她一定是经历了什么生死离别,所以才会变得今天这样的冷漠,不解近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靠近,正如大哥一样。

凤绫罗半天没听到皇甫云的说话,便扭过头去看他,则对上了一双发愣却好看的眸子:“皇甫公子在想什么?”

皇甫云笑着摇了摇头:“在想你这样的美人,娘亲也一定是个大美人!”

凤绫罗无奈的说道:“皇甫公子的嘴里,就没一句正经话吗?”

“绫罗姑娘别生气,如果对你娘哪里不敬,还请海涵,我皇甫云向来对美女是直言快语,你都已经美得不像话了,你娘岂不是仙女一般的美人了?”

凤绫罗被他逗得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开心:“皇甫公子,你就是靠这张嘴来取得女人的欢心吧!”

皇甫云暧昧的一笑,凑近凤绫罗:“如果云某只靠一张嘴,只能让女人开心,但是要取得女人的欢心,还是得看床上功夫!”

凤绫罗的手一抖,脸颊顿时红透,肿起来的脸更加血红,她有些慌张而又气急败坏的瞪向皇甫云:“皇甫公子,你再说些下三流的话,就不要再见绫罗了!”

“好好好,我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当真,也别生气!”皇甫云急忙陪笑道。

凤绫罗这才消了气。

“对了,你以后就不要叫我皇甫公子了!”

“那叫什么?”

“你也可以跟着她们叫我云少!”

“我不叫!”

“哈哈,莫非是绫罗吃醋,不想跟着她们一起叫我云少?”

凤绫罗又一次恼羞成怒的举起粉拳要打皇甫云,却被皇甫云一把握住,就见皇甫云的表情从嬉笑变为认真:“你叫我云,我叫你绫罗,我们彼此叫对方的名字,好吗?”

凤绫罗看着皇甫云的眼睛,她在他的眼中,找到了一种从不属于自己的真情,在那双似笑非笑的目光里,她找到了一种让她诧异的情绪,那是爱情吗?还是戏弄呢?

凤绫罗有些慌张的躲开皇甫云的目光:“我还是叫你云少吧,绫罗又不是公子的红颜,岂能太过亲昵!”

“好,随你,你叫什么我都开心!”

炽热温柔的目光,还有那双手的温度,凤绫罗只觉得慌张和惊讶:为什么当皇甫云叫我绫罗的时候,我会觉得害羞?为什么当皇甫云宠溺的随我叫他云少的时候,我会觉得开心?为什么当我与他对视时,我会想要逃避,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变快?不可以,不可以,凤绫罗,你要记住你的使命!你要让皇甫云爱上你,而不是你去爱上皇甫云,你要记住!

凤绫罗将手从皇甫云手中挣脱出来:“云少,你对紫风月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皇甫云直起身子,随手拿起一只耳坠,放在眼前晃啊晃:“我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一样的态度,但是风月若是懂我,她自然会明白错不在我,而是错在她自己!”

“何不说是对漂亮女人一个态度呢?风流,戏弄,却不献出真心,听闻紫风月与你相识三年之久,她对你爱慕三年,你却从未倾心!”

“云某曾经说过,能让我倾心的女子,一定是个特别的女子,我想我找到那个人了!”

“哦,特别的女子,那会是谁呢?”

“她就是,姓凤名绫罗!”

凤绫罗握紧了手中的绣帕:我是怎么了?皇甫云随便的一句话,我就会变得这样紧张,竟然会有一点期待,凤绫罗,你不可以忘记娘说的话,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皇甫云流连花丛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倾心与我?他一定对很多女人说过同样的话,也肯定对紫风月说过同样的话,紫风月才会深陷其中,我不可以,我不可以忘记自己的任务!

却又突然觉得很烦躁,他真的对紫风月说过同样的话吗?

凤绫罗平复情绪,淡淡的说道:“云少说笑了,这不管怎么样,紫风月都是真心爱你的,三年的爱肯定不会有假,所以你让一个爱你的人为你伤心,恐怕并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所作所为吧!”

“爱上我这样的男人,本身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伤害,我又没有强求和逼迫她们,我也告诫风月多次,只是她还是执迷不悟,若还不改变,那便是愚蠢,但是我爱上的女子便不同了,我爱她,就会给她最好的爱!”

“紫风月可真可怜,爱上你这样的男人!”tqr1

“绫罗,你心肠可真好,风月伸手打你,你还替她说话!”皇甫云温柔的笑道。

凤绫罗在心里冷哼一声:皇甫云,你是第一个说我心肠好的人,我凤绫罗会替她紫风月说话吗?报这一巴掌的仇恨,只要把你抢走不就好了?皇甫云,你才是那个最愚蠢的人吧!

“紫风月打我,是为了你!与其说是她打我,倒不如说是你打了我!”

“我怎么会舍得打你?绫罗,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你动手的!”

如果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皇甫云,你还会兑现你的诺言吗?你还会永远不对我刀剑相向,举手还击吗?

“不对我动手,那会对其他女人动手喽?”

“哈哈!绫罗,你可别绕我了,我皇甫云还从没动手打过女人呢,以后也不会!但若是魔宫的人,那云某定会毫不留情!”

凤绫罗笑着说道:“那我与其他女人又有何分别呢?”

“这分别可大了,比如,她们让我牵她的手,摸她的脸,我只觉得淡而无味,可是你就不同了,即使布满红色手指印的脸,让我亲吻下去,我也会觉得犹如升仙一般的飘飘欲仙,欲生欲死啊!”

说完,手指还从凤绫罗红肿的脸颊划过,凤绫罗又疼又羞的躲避着:“果然还是三两句离不开下流话!”

皇甫云先是笑得直不起身,见凤绫罗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冷,这才止住笑意,从凤绫罗手中扯过绣帕,沾了沾药油,说道:“好了,不闹你了!我来帮你上药!”

凤绫罗没有阻止,说来也怪,皇甫云给自己上药,那么温柔,那么怜惜,本来火辣辣疼痛的脸颊竟然觉得清爽起来。

皇甫云毫不分心的为她脸颊擦药,凤绫罗却无法镇定了,她看着皇甫云俊逸的面容,温柔而怜爱的表情,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青楼卖唱女,是否我就可以真真正正的爱上你呢?

皇甫云,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四十章 父子僵局,恨不成器

到了晌午,桃花山庄内,皇甫一家人便齐聚饭桌旁,准备吃午饭。

皇甫青天坐在主位,武月贞和皇甫云坐在他左边,皇甫风和江圣雪坐在他右边,饭桌上还有李叶苏,流星和飞盾,唯独不见皇甫雷。

而满月,玉娇,玉翘,妙儿,庒儿,还有月柒和月蓉都各自站在自己的主子身后,只有春映和秋映站在一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个雷儿,又不知跑哪玩去了!”皇甫青天黑着脸说道。

“老爷,也许雷儿很快就回来了,我们还是再等等他吧!”武月贞温柔的说道。

李叶苏白了她一眼,但是心里还是嘀咕着:这个臭小子,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气也该消了吧!

皇甫青天沉声说道:“春映,秋映,少爷什么时候走的?”

“老爷,好几个时辰前我们就一直在找雷少爷了,听扫地的阿福说,雷少爷出去的时候,好像还挺不开心的!”春映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李叶苏身子一震,急忙看了一眼江圣雪和皇甫风,只见皇甫风坐的端正,面无表情,江圣雪看了自己一眼,又害怕的挪开了目光。

“那也不能这么胡闹,让一大家子的人等他一个人回来才能吃饭?好了,不必等他了,大家先吃吧!”

皇甫青天率先拿起碗筷,众人这才开始吃饭,李叶苏松了口气,看来皇甫风和江圣雪并没有跟老爷告状,这我就放心了!

“风儿,这一次你略施小计,成功的让星印方丈加入我们的除魔计划,真是让爹佩服!”

皇甫风头也不抬的一口一口吃着菜,说道:“不是我的功劳,是丐帮弟子伪装的好,叫人看不出破绽,虽然还是被星印方丈识破,却也赢得了他的力量,但是爹,你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爹答应你的事情必然会做到!”

“那风儿便放心了!”

江圣雪有些担心的看着皇甫风,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他的无礼他的冷漠,叫人觉得尴尬,好在皇甫青天今天高兴,并没有同皇甫风计较。

皇甫青天又看向皇甫云:“云儿,你要学学你大哥,不可以再堕落下去了!”

“爹,我可没有堕落!”

“整日在那些风花雪月之地游荡,成何体统!还说不是堕落?”tqr1

“虽然事实如此,但是我也没给爹和桃庄丢脸吧!并非喜爱风花雪月之地就是堕落,我倒觉得,那些地方比桃庄温馨多了!”

皇甫青天冷着脸低声道:“既然不喜欢呆在桃庄里,那就明日随我一起去盟主堂,我有任务给你!”

皇甫云将脸别向一边,有些不快,武月贞碰了一下皇甫云的手臂,皇甫云这才不情愿的应了声:“是!”

这时,皇甫雷风风火火的进来了:“饿死我了!”便坐下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

“慢点吃,饿死鬼投胎啊!”李叶苏宠溺的说道。

皇甫青天黑着脸,不满皇甫雷的吃相和坐相:“你去哪了?”

看得出皇甫青天的不高兴,皇甫雷说话也有些小心翼翼的:“出去和张家公子玩了!”

“你呀!整日游手好闲,就知道玩。”

皇甫雷撅着嘴,苦着脸,却不忘往嘴里塞着饭菜:“以前我也是天天出去玩,爹你怎么就今天才说我,别生了别人的气,就来拿我出气!”

若不是距离尚远,皇甫青天真的很想踹皇甫雷一脚,他阴沉着脸说道:“学会顶嘴了是吧!再顶一句,小心让你面壁思过去!”

皇甫雷很不高兴的埋头吃着饭菜,一桌子的人看见皇甫青天发火,都不敢说话。

“雷儿,你也不小了,明日起,你也开始去盟主堂吧!”皇甫青天思索再三,终于严厉的说道。

皇甫雷的嘴巴里塞得鼓鼓的,一听完此话,惊讶的瞪大眼睛:“什么?我……我不要去!”

皇甫青天沉下脸来:“你再说一次?”

“我……就是不去!”皇甫雷又气又怕。

李叶苏急忙说道:“老爷,雷儿才这样小,你忍心让他去面临危险吗?”

“这样小?风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都已名震江湖了,不知道化解多少危难了!”

“老爷,您这是有意要拿雷儿和风大少爷作比较吗?雷儿从小我就娇生惯养,舍不得摔着舍不得碰着的,哪像风大少爷,有您有大姐的疼爱,还有流星和飞盾两位叔父带着,庄里的上上下下哪一个不对他恭恭敬敬的?您让雷儿去盟主堂,参与江湖之事,是不是有些太过突然了?你以为谁都像风大少爷似得,从小就会杀人,就会参与江湖事了?我家雷儿可没有那样的天赋!”

皇甫风一言不发,但是握住筷子的手青筋绽出,江圣雪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皇甫风,看来二娘是开始针对夫君了,句句难听,句句刺中夫君的痛处!

皇甫青天有些愤怒,但是却不好发作,他当然听得出,李叶苏的话中有话。

自从花碧玉死去,皇甫风都是由乳娘带大,乳娘的死又对皇甫风打击很大,背后下人们都议论纷纷,说他是灾星,克死自己的娘亲和乳娘,所以从小,皇甫风就看尽了人间冷暖,有时才会这样冷血。

“同样都是我皇甫青天的儿子,为何风儿就有这样的天赋,雷儿为何没有?云儿虽不务正业,却也名震江湖,早晚都会有觉悟的那天,李叶苏,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李叶苏满是怒气,却也不敢大发雷霆:“老爷说的是,妾身只是一个丫鬟出身,一个下贱卑微的奴婢,就算是跟江湖赫赫有名的仁义大侠生的孩子,也终究是差了那么一截,但终究雷儿还是老爷的亲生儿子,妾身不求别的,只求老爷能一视同仁,雷儿不是弱者,他只是尚且年幼罢了!”

武月贞害怕皇甫青天翻脸,急忙说道:“老爷,雷儿现在正是贪玩的年纪,过早的过问江湖之事实在不是件好事,等到雷儿成年以后,再去盟主堂也不迟啊!”

李叶苏冷哼一声,小声说道:“假装好心!”

江圣雪也接着说道:“就是啊,爹!三弟还是个小孩子,就算他去了盟主堂,心也不会在那里啊!”

皇甫青天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等到我们集齐所有门派去攻打魔宫之时,我还指望着我三个儿子打头阵呢,没想到,云儿雷儿都不争气,云儿还好,雷儿可真是让我担忧!”

皇甫雷默不作声,也不敢开口说话,只能闷闷不乐的低着头。

一向沉默的飞盾说道:“青爷,不如这样吧!既然雷少爷年幼,尚且不能去盟主堂为青爷分忧,不如就让我每日都去教些雷少爷江湖上的事,好让雷少爷提前了解江湖之事,也能适应江湖!”

“好吧!”皇甫青天点了点头。

皇甫雷吐了吐舌头,心里叫道:这下可惨了!

第四十一章 冰魄烈火,曼陀罗宫

似冰非冰,白茫茫,有烟雾萦绕,似是人间仙境。

这片墙壁是用坚不可摧的白石堆砌而成,远远一望,这白石铸造的城堡,倒像是一座冰城,故名曰“冰魄宫”。

冰魄宫乃是江湖魔宫之一,却也是最为低调的帮派。

通常去江湖为非作歹的魔宫之人,只有少数的人才是冰魄宫的弟子。

三年前的冰魄宫,坐落在长安城的一处冰天雪地之地,当时的宫主是亦正亦邪的十夜,被八大门派灭亡之后,他的护法铜镜,白狐和琳琅三人带着众弟子逃了出去,并发誓一定要让冰魄宫重出江湖。

只是冰魄宫却失去了天下第一宫的位置,取而代之的便是由白之宜统领的曼陀罗宫,也被称作第一魔宫。

站在冰魄宫城墙之上的看守人,见到一位白衣少年悄悄地从旁边经过,那看守人大喊一声:“何人?”

少年身子一颤,急忙抬起头,冲着看守人挥起了手。

那看守人急忙恭敬的抱拳道:“原来是小宫主。”

少年将食指放在唇间,做出嘘声的动作,那看守人示意不会说话,被叫做小宫主的少年才继续前行。

似火非火,红彤彤,有红花飞扬,似是人间失火。

这些红墙雕砌,偌大城堡,便是三大魔宫之一的烈火宫,宫如其名,整座城堡都像是燃烧起来的一团火,故名曰“烈火宫”。

还有无数红花摇摇欲坠,飘摇在烈火宫的四周,美不胜收。

烈火宫也是三大魔宫中势力较弱的魔宫,虽是与冰魄宫平起平坐,但是弟子的数量却比冰魄宫要少上一半,地位却在冰魄宫之上。

江湖人只知烈火宫是第二魔宫,却不知为何实力较强的冰魄宫会屈之第三,那是因为烈火宫是曼陀罗一手建立起来的魔宫,属于曼陀罗的分身。

少年经过烈火宫,突然一位身着红衣,白发白眉的男子从天而降,停在少年身旁,俏皮的趴在少年耳边说道:“小宫主,你又偷偷跑出去玩了?”

少年受到了惊吓,拍着胸口沉重的喘息着,一脚踹在了白发男子的腿上:“白狐,你吓到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白狐一脸的歉意,顺便揉了揉被少年踢痛的腿。

“不是有意的,那就是故意的喽?”少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白狐。

白狐哭笑不得,虽然比少年大了三五岁,却仍是稚气未退:“我怎么可能故意去吓你啊!”tqr1

“别总是神出鬼没的,还有啊,我是不是出去玩,你可管不着!”

“是是是,我哪敢管小宫主啊,只是白宫主派小水滴来烈火宫找过你!”

少年身子一紧,表情满是紧张,急忙问道:“什么时候?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不敢骗白宫主了,虽然我偷偷的看到你溜出去了,可是我只能说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是一个时辰前的事了,好像两个时辰前,小水滴也去冰魄宫找过你!”

“这下可惨了!娘得骂死我!”

白狐急忙安慰道:“白宫主这么疼你,不会骂你的!”

“你知道什么!好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白狐目送少年离开,有些不舍的移开了目光,这才回去烈火宫。

白狐是个少年白发的高手,曾经是天下第一宫冰魄宫时期的护法,冰魄宫宫主十夜死后,冰魄宫便也被销毁,三大护法铜镜,琳琅和白狐便带着众弟子逃离。

而现如今,白狐却成为了烈火宫的宫主,却仍与铜镜琳琅二人感情至深。

烈火宫是曼陀罗一手建立的,白之宜挑选烈火宫宫主,看重了白狐,白狐若是拒绝,冰魄宫便也会随之毁灭,没有办法,白狐才委曲求全,做了烈火宫宫主,成全冰魄宫,而铜镜和琳琅不但不生白狐的气,还很感激他。

白衣少年一路紧张的走着,但是心里想到皇甫雷,便又开心起来,自己从来都没有跟一个同龄人玩的这样开心过。

这个白衣少年就是在祥合饭庄吃饭忘记带钱而被老板误以为吃霸王餐丢出去的少年,被皇甫雷无意解围,少年便跟在皇甫雷身后,自称东方问,说要报恩,最后二人成了朋友。

眼前这个比冰魄宫和烈火宫两座城堡合二为一都还要大上一倍的城堡,是由坚硬的寒石打造而成,城墙皆是黑色寒石堆砌而成,坚不可摧,恢弘大气,堪比皇城,里面更是机关重重,危机四伏,并且出自天下第一匠师赵长宫之手。

此宫便为江湖谈之色变的三大魔宫之首的曼陀罗宫,曼陀罗宫的宫主正是妖妇白之宜。

一层楼阁便有两人看守,负责勘察近处危机,二层楼阁便有四人看守,负责勘察远处危机,只有三层楼阁处,空无一人,三楼是白之宜的住处,也是小宫主的住处,若是没有必要,没有人轻易会去第三层。

远远便见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正守在房间的门口,那小女孩虽然外表犹如孩童,穿着黑色斗篷,脸蛋精致可爱,其实她就是曼陀罗宫的护法之一,名为小水滴,也是小宫主的贴身侍女,究竟她有多大芳龄,至今还是无人知晓。

曼陀罗宫的护法到底有多少个,江湖人并不熟知,但是其中被江湖人熟知的护法,便有蛇女之称的水涟漪,也是曼陀罗宫的护法之首,还有百姓闻风丧胆的双飞燕,小水滴因为外表如女童,杀人如鬼魔而闻名。

东方问有些垂头丧气的走到了房间门口,小水滴恭恭敬敬的俯下身子,原本就到少年肚子的小水滴,此刻便只到少年的膝盖了:“欢迎小宫主回宫!”

“你一定把我出去玩的事情告诉我娘了吧!”东方问抱着双臂,无精打采的问道。

“小宫主,这你可怪不了我,宫主都是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派人来询问你在做什么,不用我去禀报,宫主也都已经知道了!”

东方问一挥手:“好吧,信你一次,让开,我进去换件衣裳,然后去见我娘!”

小水滴也不起身,就这样弯着身子挪到了旁边,换做不认识小水滴的人,都会认为这个女娃可爱的不得了,可是东方问并不这么想,他可是见过小水滴外表天真无害,杀起人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模样。

小水滴一直守在门口,不过这一次,她是站直了身子,视线停留在门边,伸出小手比了比:“我好像长高了呀!”

门边是小水滴两年前刻下的一道划痕,小水滴每天都会站在划痕前,看看自己是不是超过划痕的高度了。

小水滴因为外表娇小,好像八九岁的孩童,所以总被人当成小孩,这也是小水滴最厌烦的事情,明明自己是看着小宫主从婴儿长大成人的,可恶的是小宫主都已经高出自己一半,自己却还是这样的高度,小水滴的痛处便是身高,谁说她是矮子谁就得遭殃,连她的老大水涟漪都不敢轻易开她身高的玩笑。

小水滴忽然低下头去,看了看脚上的绣鞋,然后得意的笑了笑,她可是特意在鞋子里塞满了绣帕,总算是高出划痕了。

然后双手托起白色的水晶球,里面偶尔会冒出几个气泡来,这里便是化尸水:“水儿啊,我聪明吧!”

化尸水是小水滴特意调制的,就连漆昙都不知其中配方。小水滴也因此得名,化尸水一滴便可销毁一个活生生的人。

就在小水滴得意自己自欺欺人的智慧时,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走出来的人,竟然由少年变成了少女。

依旧白衣,却是裹素腰肢,曼妙有致,秀发垂下,用白色丝带缠绕,盘出俏丽却又乖巧的发髻。脱离了书生气,倒有些仙子气了,一双白色长靴,轻妆淡抹,粉嫩怡人,模样更是娇小可人。

“小水滴,你就在这守着吧,我去找我娘了!”

“遵命,小宫主!”小水滴依旧恭恭敬敬的说道。

目送小宫主离开以后,小水滴开始玩起了水晶球。她先是用力的晃了晃,然后看着水晶球里的化尸水冒出无数水泡,开始认真的数起了水泡:“一个,两个,三个……”

小水滴常这样玩弄水晶球来打发时间,小水滴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守在小宫主房间门口数化尸水的水泡,因此被同是护法的双飞燕取了个外号,叫做“守门神”。

第四十二章 妖妇娘亲,威胁逼迫

原来白衣少年东方问的真实身份,竟然是曼陀罗宫女扮男装的少女,还是小宫主,只见她一路忐忑不安的走到一间密室前。

密室的门是蓝白色透明的琉璃打造而成,少女可以看见密室里的景象,两边岩石长满了黑色曼陀罗,她知道,娘亲白之宜闭关修炼,需要吸收黑色曼陀罗的毒香。

正面是巨大的黑色屏风,没有任何图案,整座屏风巨大到已经遮挡住屏风之后的景象,因此看不到屏风之后这密室的模样,所以不知这密室里究竟有多大。

能进曼陀罗宫第三楼阁密室的人,除了白之宜自己,便只有与白之宜平起平坐的紫魄,紫魄名义上是曼陀罗宫的二宫主,实则他几乎整日不见人影,向来自由,白之宜也不能奈他何,也习惯了他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除了紫魄能靠自身内力自由出入,还有白之宜的女儿小宫主东方闻思,就是结识皇甫雷化名东方问的少女,和护法之首的水涟漪,而制毒高手的半老徐娘漆昙和东方闻思都要靠白之宜才能进出密室,她们自身内力不够,打不开这道琉璃门。

但是东方闻思知道,屏风之后,便是白之宜,可惜东方闻思看不到白之宜,所以不知道此刻白之宜的表情,是生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

东方闻思终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娘,我回来了!”

下一秒,琉璃门开启,东方闻思缓缓走了进去,然后琉璃门便再次合上。

她屏住呼吸,运用内力,尽量不将曼陀罗的毒气吸进体内,否则内力会受到损伤。

绕过巨大屏风,便来到屏风之后。

屏风之后,更为宽阔。

黑色山石,上面密密麻麻雕刻着邪功秘籍,而一座巨大的寒石床上,白之宜正在那里打坐,呼吸紊乱,不住的喘息,额间也满是汗水,看来已经修炼了好一阵子。

凹凸不平的山石中央,长满了黑色曼陀罗,这是曼陀罗宫的毒医漆昙特意研制的剧毒曼陀罗,白之宜修炼的是邪功,自然需要毒气来提升。

花间飞舞着黑色和蓝色的蝴蝶,诡异而美丽。

只见白之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一双眼睛冷艳动人,却也如同深渊,银白色长发已经垂及腰间,冰骨肌肤的面容找不到一丝皱纹的痕迹,相传白之宜已是四十有几的中年美妇,但这张面容却跟东方闻思一般年轻,只是东方闻思清秀可爱,而白之宜却妖娆风韵,她的年龄与小水滴一样,是个解不开的谜。

白之宜可以用绝美来形容,满是白发,却仍能冷艳妖娆,实属不易,恐怕就连十大美人之首的未倾隐都未必做得到。

再加上那诱人的血色红唇,实在让人不敢置信,这样一个美人,竟然会是曼陀罗宫的宫主,江湖人称妖妇的白之宜,她杀人无数,心狠手辣,犹如蛇蝎,是江湖之人恨透的大魔头。

她一身白衣,更加的如同少女一般。不同于冰魄宫只许白衣,烈火宫只许红衣的规矩,曼陀罗宫却有黑白两衣,但是弟子只许身着黑衣,只有地位较高的才许随意更换白衣。

“闻思,你又偷偷的出宫了?”

东方闻思有些胆怯的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等待着娘亲责怪的孩子:“对不起,娘,我知道错了!”

“娘又没说怪你!”白之宜淡淡的说道。

东方闻思有些惊讶有些惊喜的抬起头,望着白之宜:“娘,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吗?”

“你已经平安回来了,娘为什么还要生你的气呢?”就在东方闻思开心的绽放出笑颜时,白之宜继续没有语气的说道,“生你的气又有何用?你哪一次不是哄好了我又偷偷的溜出宫去?既然你那么喜欢外面,娘便不阻止你出宫!”

“娘,你说的,可是真的?”东方闻思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是,我说过,你是曼陀罗的小宫主,是不能有朋友的,你从小我便告诉你,魔宫没有朋友,到处都是敌人,一个人出去,是很危险的,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你的身份,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知道吗?”白之宜的情绪向来沉稳,说话慢声慢语,虽是平淡无奇,却透着不可反抗的威严。

东方闻思委屈的咬着嘴唇,娘总说我们魔宫之人没有朋友,如果能与其他门派和平相处,不挑惹事端,又怎会没有朋友?当然,这话东方闻思可是不敢说出来的,她只是有些害怕的小声说道:“可是,娘,我有朋友了!”

“你没有朋友!”白之宜突然高声喊道,表情瞬间从平静变为了扭曲和愤恨,这一声突然的高声吼叫吓了东方闻思一跳。

东方闻思因为恐惧,而不敢说话,双手撕扯着衣角。白之宜终于走下寒石床,来到东方闻思的面前,声音又恢复了平静:“交朋友,就等于为自己埋下一个陷阱,总有一天,你会陷入其中,害了自己。”

“可是,可是,娘,他是一个好人,我忘记带银子,要被饭庄老板打断腿,是他帮我付钱救了我,他不会害我的!”东方闻思的话语带着哭腔。

白之宜温柔的趴在东方闻思耳边说道:“好,你说他不会害你,我暂且相信,但是你敢保证,他知道你是曼陀罗宫的小宫主,我白之宜的女儿之后,还不会害你吗?还会在你遭受劫难的时候出手相救吗?”

东方闻思低头不语,她不敢保证,魔宫之人人人憎恨,她不敢想象皇甫雷知道自己也是魔宫之人后,会有着怎样的反应。

白之宜轻轻的笑了,堪称绝色,伸出指尖,一只黑色的蝴蝶落在她的指尖上,扇动着翅膀:“闻思,你知道这只蝴蝶,原本是蓝色的蝴蝶吗?其实,你就像这只蝴蝶,原本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出水芙蓉,冰清玉洁,每个人见到都甚是喜欢,因为它漂亮,无毒,不会伤害人,反而会给人们带来快乐。

可是我命人把它们都抓进了曼陀罗的密室里,于是它们日日夜夜都与这剧毒无比的黑色曼陀罗作伴,即使它还是那只不会给人带来伤害的蓝色蝴蝶,可是它已经不知不觉被曼荼罗的毒香染成了黑色,别人便以为它有毒,而想要残害它,躲开它,可其实被染成黑色的蝴蝶仍旧是无毒的蓝色蝴蝶,只是变了一个样子,只是与这剧毒曼陀罗呆在一起。

所以,你说的那个朋友,若是知道你是曼陀罗宫的人,也会躲着你,跟其他人一起残害你的!你再善良,再无暇,也摆脱不掉魔女的事实!”

“可是,娘,他真的是一个好人,我相信他,不会因为我是曼陀罗的人而残害我!”

“闻思,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的人,答应娘,不要再见他!”

“娘!你不能这样,他是我在外面交的第一个朋友!”东方闻思焦急的说道。

白之宜不容拒绝的语气和眼神让东方闻思变得心惊胆战:“难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闻思,不许再见他!”

“娘!”东方闻思的冷汗顺着额角缓缓流下。

“否则!”白之宜用指尖拈去东方闻思额角的汗滴,“我就派人杀了他!”

“娘,你太不可理喻了!”东方闻思连退数步,难过的跑了出去。

可是琉璃门没有白之宜这般深厚的内功是打不开的,东方闻思难过的喊道:“娘,你让我走吧!”

白之宜看着巨大的黑色屏风,面容冷艳,眼神冷厉,好像在看着东方闻思站在琉璃门前不安的流着眼泪。

突然想起了东方一秀,那个为自己而死的男人,白之宜终于化冷漠为温柔,摇摇头转身回到了寒石床上,继续练功。tqr1

总有一天,闻思,你会明白的,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好人,你若不先去害人,别人就会先去害你,这个江湖,这个世上,就是如此残忍冷漠。

琉璃门打开后,东方闻思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回了房间。

小水滴还守在门口,见到东方闻思红着眼圈,抹着眼泪,她仰起头,咧开嘴笑道:“小宫主,我还以为你又偷偷的跑出宫去了呢!”

“小水滴,我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

小水滴先是一愣,随后恭恭敬敬的说道:“当然是小姐与婢女的关系!”然后看到东方闻思失望的眼神,急忙说道,“是主人与仆人的关系?”

“我们不可以是朋友吗?我从小就跟你在一起,你保护我,照顾我,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小宫主,魔宫没有朋友,小水滴只是小宫主的婢女,是个下贱的仆人,怎么能做高贵的小宫主的朋友呢!”

“小水滴,如果我不在乎你是婢女,我是小宫主呢?”

小水滴低下头,黑色斗篷挡住她的表情:“我们只是主仆,小水滴不敢逾越。”

“小宫主,你可终于回来了,偷着出去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好找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远处走来一个体型丰满,相貌普通的妇人。

东方闻思红着眼圈:“奶娘!”

“谁招惹我们的小宫主了?怎么哭了呢?小水滴,是不是你惹哭了小宫主?”

小水滴连忙招手,甚是可爱:“巫溪大人,小水滴可不敢!”

“那是怎么了?”巫溪很心疼也很焦急,巫溪虽然平凡普通,是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却因为是东方闻思奶娘的身份而变得尊贵,就连白之宜都不会轻易为难她,巫溪从小喂养东方闻思,一手将她带大,东方闻思对她比白之宜要亲上许多。

“奶娘,你告诉我,为什么魔宫之人不能有朋友?”

巫溪叹了口气,无比爱怜的摸着东方闻思的头:“宫主不是告诉过你嘛!魔宫之外到处都是敌人,宫主是为你着想啊!”

东方闻思叹了口气:“我回房休息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小水滴和巫溪异口同声的说道。

东方闻思躺在床上,一阵心烦意乱。

魔宫没有朋友,小水滴只是小宫主的婢女,是个下贱的仆人,怎么能做高贵的小宫主的朋友呢?

宫主不是告诉过你嘛!魔宫之外到处都是敌人,宫主是为你着想啊!

交朋友,就等于为自己埋下一个陷阱,总有一天,你会陷入其中,害了自己。

不许再见他,否则,我就派人杀了他!

东方闻思脑海里不停的闪过这些话,头疼欲裂,难以平复。

心烦意乱的东方闻思腾地坐起:“难道这一辈子,我都不能有朋友吗?我都要像你一样,终生孤独,活在血腥里吗?娘……”

又想起了与皇甫雷在河边一起丢石子玩耍的场景,皇甫雷笑得天真可爱,她也不禁笑了起来:“皇甫雷啊,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跟你见面了!这一次之后,恐怕出宫不会再那么容易了,我真后悔跟娘说认识了你,就算娘肯让我出宫,也会让小水滴寸步不离吧!”

东方闻思越发郁闷,想睡觉也睡不着,只好下了床,推开门,小水滴恭恭敬敬的看着东方闻思,双手托着装满化尸水的水晶球,天真无邪的眨了眨眼睛:“小宫主,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紫魄哥哥,你难道要跟着吗?”

第四十三章 紫魄蝴蝶,禁地独宠

一听到紫魄的名字,小水滴慌忙后退了两步,笑嘻嘻的说道:“嘿嘿,小宫主要去找紫魄大人,那小水滴就去找双飞燕玩了!”

“去吧!”

得到东方闻思的许可,小水滴便匆匆的离开了。

东方闻思走在空荡荡的楼阁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廊,黑色墙壁雕刻出的上古神兽,入目一片漆黑。

黄昏的彩色云霞透进楼阁,让漆黑而又清冷的楼阁变得温情一些。

东方闻思看着彩色云霞,心情还算舒畅了些。

入口之处,是长满彩色小花的青藤,纠缠错乱,成为入口之处的一道美景。

上面明晃晃的写着“禁地”二字,与其说是写,倒不如说是拼凑,用百花的花瓣镶嵌而成。

既然是禁地,自然不会有人进入,但是东方闻思却常常出入,因为禁地便是紫魄的住处。

紫魄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取名禁地,意为无论是谁都不能进入之地。

进入禁地,视线一片通明,如果说曼陀罗是黑色地狱,那么禁地这里便是彩色天堂。

奇异山石,长满了花草,鸟语花香,鸟儿嘤鸣,甚是动听。

一片花田,开满了鸢尾花,许多蓝色蝴蝶和紫色蝴蝶围着花田飞舞。

另一片花田是琼花,洁白如玉,她知道紫魄喜欢蝴蝶,所以种满了鸢尾花和琼花。鸢尾花又称蓝蝴蝶和紫蝴蝶,而琼花又被称作蝴蝶花。

花田弥漫着芳香,围在中间的是一片湖,弥漫着烟雾的湖,似是人间仙境。

不过,东方闻思早已熟悉这里,她四处看了看,不见紫魄的身影,两棵蝴蝶树间,系着一个用绳子编成的网,那是紫魄的吊床。

吊床下面只有两个空酒坛子,弥漫着酒香。

还有一件银紫色盔甲和白色长衫,长靴,凌乱的堆放在吊床下,东方闻思摇了摇头:“衣服都不知道好好放着!”东方闻思俯身将它们一一叠好,然后放置在一旁的白色巨石上。

“紫魄哥哥,你在哪呢?”东方闻思轻声喊道。

“丫头,你来了!”

这一声温柔充满磁性的声音,不是紫魄还能是谁?东方闻思甜甜的一笑,回转过身:“紫魄哥哥!”

只见他青丝凌乱的垂下,穿着白色里衣,光着脚,一只手拖着一只蝴蝶,另一只手拿着一只小铲子,紫色清澈的眸子,面容含笑,虽然没穿正装,却也英俊伟岸,脱下银紫色战甲,披头散发的紫魄,依旧冷峻迷人:“它死了,我正要去埋了它!”

“哎!紫魄哥哥,你都不知道帮多少蝴蝶立坟墓了,就差立个碑题词了!虽然蝴蝶死掉了很可怜,可是像紫魄哥哥这样喜爱蝴蝶的男人真是少见,好几次我都以为你是病了才会这样!”

紫魄温柔的笑了笑:“丫头,一起?”

东方闻思点点头:“嗯!”

紫魄的本身便是个迷,就算是白之宜,也猜不透紫魄的想法,而跟紫魄甚是亲密的东方闻思,都不知紫魄的过去。

紫魄比白之宜在曼陀罗宫的时间还要长久,他一直都住在禁地,他吃什么,睡在哪,是否那一身银紫色战甲从不更换?为何会有不死之身?而他饲养的紫色蝴蝶为何也是长生不死?这一直都是谜,对于白之宜和东方闻思来说是谜,对于三大魔宫的人来说是迷,对于江湖来说也是个谜。

紫魄是个俊美的男人,美到让白之宜都会妒忌的男人,紫魄到底有多大?世人不知晓,但绝对比年龄是谜的白之宜还要大。tqr1

湖旁的一处没有花的花田,满是小小的坟包,大概有拳头大小。

紫魄用小铲子挖出一个小小的坑,然后东方闻思将死去的蝴蝶放在其中,紫魄又再一次将它埋上,还用手拍了拍:“好了!”

“紫魄哥哥,你葬了这么多蝴蝶,不怕这处花田葬不下吗?”

“葬不下,就换一处花田,反正我这禁地这么大,空旷的很!”

“好吧!”

“丫头,你知道吗?这一片葬满了蝴蝶的花田,终会有一天长出鸢尾花的。”

东方闻思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是说,蝴蝶的尸体会变成鸢尾花破土而出?那些鸢尾花田,也是蝴蝶变得喽?”

“不告诉你!”紫魄神秘的笑了笑,然后起身,往吊床的方向走去。

东方闻思笑着跟了上去:“紫魄哥哥,你就告诉我呗!”

“都说过好多次了,叫我叔叔!”

“我才不要,紫魄哥哥,紫魄哥哥,紫魄哥哥……”

紫魄笑着认输:“好好好,随你,只要不在我耳边叽叽喳喳!”

“我哪有!”

跟着紫魄来到了吊床旁,紫魄坐在一边的巨石上,看着远处一只在鸢尾花田里飞舞的紫色蝴蝶:“你是好几日都没来了!”

“我娘看的紧,我连出房间都很少了!”

“听说你今个又偷偷的溜出宫了?”紫魄看向东方闻思,满脸的温柔。

一说到这,东方闻思又烦闷了起来,见她低头不语,紫魄便知有事:“丫头,你娘又责骂你了?”

“你怎么知道娘骂我了?”

“巫溪来禁地两次,小水滴前来一次,我说你不在我这里,便知你娘又是气你偷偷溜出宫了!”

“紫魄哥哥,为什么我们魔宫之人就不能和别人做朋友呢?”东方闻思水灵灵的眸子透着无数的不解。

“不是不能做朋友,是做不了朋友!”

“为什么?”

紫魄伸出手敲了敲东方闻思的额头:“向来聪明的丫头今个是怎么了?魔宫之人手上沾染的鲜血,可是数不胜数,谁知哪一个接近你的人就是想要报仇的人?所以魔宫不能有朋友,你娘不喜欢你出去,就是怕你的身份暴露,陷入危险之中!”

东方闻思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那为何曼陀罗会被称为魔宫?为何曼陀罗就成了人人憎恨的魔宫?为何曼陀罗会无缘无故的杀人?”

紫魄揉了揉东方闻思的脑袋:“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情,等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你不用想也会明白的!”

“可是……”

“你娘,原先不是这样的!”紫魄突然这样说道。

“那我娘,原先是怎样的?”东方闻思从来都不知道白之宜的过去,好奇也是自然。

紫魄抬起头,看向了天空的残霞落日,紫色的眸子变得异常温柔,还有很多复杂的情绪:“有很多人,都是被迫变成另外一副模样的。以后你就会知道!”

东方闻思也学他看起了天边云霞:“我想摸紫澈的翅膀了!”

紫魄笑着抬起手,远处正在鸢尾花田间飞舞玩耍的紫色蝴蝶便朝他飞来,最后落在他的指尖上,扇动着翅膀。

东方闻思很喜欢这只紫色蝴蝶,这只蝴蝶就跟他的主人紫魄一样神秘,一到晚上就会发出紫色的光芒,而且比别的蝴蝶都要大上许多,精致,漂亮。

“紫魄哥哥,紫澈伴你多久了?”东方闻思轻轻地抚摸着紫澈的翅膀,紫澈的翅膀凉冰冰的,摸起来很舒服。

“十七年零七个月份!”

“哇!比我的年纪都要大!”

紫魄一挥手,叫做紫澈的蝴蝶便飞舞在空中:“去吧!”紫魄说完,紫澈还徘徊了好一会,才重新回到鸢尾花田玩耍去了。

“紫澈好漂亮,它一定是这个世上最美的蝴蝶!”

“那是自然!”然后紫魄看向东方闻思,“想不想喝酒?”

“我可以喝吗?”

“一小坛,没问题的,你娘不会知道!”

“那好,闻思很久都没跟紫魄哥哥一起喝酒了!”

紫魄起身去拿酒了,留下东方闻思坐在巨石上,感受着禁地里的鸟语花香。

她有一种错觉,这里根本不属于曼陀罗,这里就是人间仙境,紫魄就是仙人,而自己就是仙子。

没有痛苦,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只有跟花田蝴蝶作伴的自由和快乐!

第四十四章 玉玺丢失,觊觎天下

“宫主,一品红求见!”琉璃门外,站着一位黑衣少年,他五官俊朗,只是眼神有些空洞,眉宇间全是疲乏,此人名为巫涅,是东方闻思的奶娘巫溪的儿子,是护法中最为年少的一个,也是白之宜的义子,在曼陀罗的地方只是低于水涟漪一等。

小水滴并不是年少,她只是外表犹如孩童。所以巫涅有此身手和成就,才深受白之宜的欣赏。

白之宜轻柔的声音从密室中传出:“知道了,涅儿,让她候着,我随后就到!”

“是!”巫溪随即退下。

一层楼阁处,穿过阴暗的走廊,两边点燃着闪烁着幽蓝色火光的火把,黑暗中雕刻出的上古神兽呲着獠牙,嗜血骇人。每一次从这里走过,一品红都觉得那些上古神兽会随时活过来,将自己吞噬。

一品红换上黑衣,长尾拖在地面上,看起来像是穿了件黑色的嫁衣。

她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勾在一起的双手早已布满汗水,每一次来到曼陀罗,都随时可能会在这里丧命。

江湖人只知曼陀罗的恶魔犹如索命修罗,却不知这曼陀罗里也是真正的地狱。

一品红前面引路的弟子,停留在一处漆黑色大门前,伸手做出请的动作,看着一品红,微笑着:“姑娘请!”tqr1

一品红对着他颔首浅笑了一下,然后看到漆黑大门缓缓打开,入目之处,也是一片长廊,长廊的尽头,是一处十层石阶,那上面坐落着一把木石雕刻而成的曼陀罗花型的宝座。

宝座旁边,站着一位妖艳女子,女子穿着黑色落纱衣,露出纤细的蛇腰,裹裙从腰间下包裹然后一路垂下,露出脚踝,挂着两串银晃晃的铃铛,女子长发遮住脸庞,眉心处画着一朵黑色曼陀罗,眼神天生透着魅惑,双唇泛着黑紫色,一只黑色的长蛇盘在女子的腰间,头部停留在女子的肩膀之上,吐着信子。

女子魅惑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缓缓走进的一品红身上,她就是蛇女水涟漪,曼陀罗护法的首领。

一品红走到殿内,停留在距离宝座的十丈开外停了下来,对水涟漪微微颔首,表示敬意。

空旷巨大的玄冥殿内,空无一人,只有水涟漪站在曼陀罗花宝座旁,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一品红:“一品红,好久不见!”

玄冥殿内,巨大空旷,中间一条黑色长毯,两边隐藏在黑暗之处,或许那里隐藏着很多高手。

幽暗的火把只能照亮这一条铺着黑毯的路,一品红内心满是紧张,但是她表现的淡定平静,毫无恐惧之色。

就见巫涅从暗处出现,缓缓走到石阶下,看着一品红:“宫主马上就到!”

然后一步一步走上石阶。

走上第一层阶梯,水涟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笑意。

走上第二层阶梯,水涟漪捂着嘴巴娇媚的笑着。

巫涅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恢复了面无表情。

直至走到第十层阶梯,突然感觉一阵清香的柔风直中面门,巫涅闪身一躲,随即身型快速的飞跃在袭击自己的人的身后。

水涟漪媚笑出声,竟然在巫涅身后出现,趴在他的耳边魅惑的说着:“好慢好慢,是想给我亲吻你的机会吗?”

巫涅瞳孔惊讶的睁大,面前的水涟漪竟然只是她移开的幻影,很快幻影消失,巫涅猛地回转,早已判断出水涟漪的位置,而他的手刚好扣住水涟漪纤细的脖子,却发现,毫无感觉,手心满是空荡。

“糟了!”巫涅暗自说道,果然,水涟漪又出现在巫涅的身后,一击打在巫涅的软肋上,巫涅向前踉跄,眼见就要倒在曼陀罗宝座上,心中一惊,急忙将全身内力集中左手,然后撑在两边的扶手躲到了一边,硬生生的将鲜血咽了回去。

“哎呦呦,小涅儿,还挺机灵的嘛!”水涟漪捂着嘴巴笑了起来,黑蛇就在她的肩膀上诡异的吐着信子,看着巫涅。

水涟漪抚摸着长蛇黑色的头部:“算了,我们不捉弄小涅儿了,万一真的跌在宫主宝座上了,宫主要是降罪杀了小涅儿,我们岂不是没什么可以取乐的了?”

“你……”巫涅气的满面涨红,却也不能还击,自己本就不是水涟漪的对手,她又是宫主的左右手,只能忍着怒气站在另一旁。

白之宜从暗处现身,起身飞上石阶,坐在曼陀罗宝座上,雍容高贵,绝美凌厉,而她身着黑衣,白色长发也盘成精致的发髻。

一品红看着刚才水涟漪和巫涅的打斗,更加认定曼陀罗的实力,这里可以让你随时丧命,却也可以让你一辈子安然无恙。

随后她双手抱拳,微微俯身,恭敬的说道:“一品红拜见白宫主。”

“不必多礼!”白之宜轻声说道,“此次前来,想必又是打探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吧?”

一品红直起身子:“正是!前几日,皇甫风以及众多丐帮弟子进入了少林寺,想必已经说服星印方丈加入攻打魔宫的队伍了。”

白之宜冷哼一声,面部越发阴冷:“皇甫青天,他以为笼络了八大门派,就可以毁掉我的曼陀罗吗?真是太天真了!”

“皇甫青天暗自计划除魔,却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宫主,不如我现在就去灭掉八大门派吧,省的日后威胁到我们曼陀罗!”水涟漪不屑的说道。

白之宜斜着眼睛看了水涟漪一眼,说道:“我白之宜从不将八大门派放在眼里,几年前的皇宫一劫,八大门派屠杀一个慕雪隐,却还是让十夜救走了,可见他们的实力,抛开如今八大门派的实力是否增长,就凭你一个人,涟漪,一一毁灭还好,若是八大门派联手,却也未必会是他们的对手。”

水涟漪撇了撇嘴,似乎很不满意白之宜的话,但也不好发作:“那就让小涅儿陪我一起,还怕他们八大门派联手不成?”

白之宜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水涟漪向来自负,但她的确有这个实力:“一品红,你可知道,皇甫青天下一步会做什么?”

“不知,但是我已经听说,武当掌门贺逐飞正在秘密寻找一个神秘人。”

“神秘人?会是谁呢?”白之宜微微的眯起眼睛,也在思考着。

“听说是逍遥人沙流幻。”

“传闻中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逍遥人沙流幻?”白之宜绝美的面容露出惊讶的神色。

“好像是这个人!”

在这个世上,白之宜只恐惧一个人,那就是从未见过却听闻此人武功深不可测的沙流幻。

江湖中本就有传闻,唯一武功在白之宜之上的侠客,便是杀流幻了!

“这个人,绝对不能让皇甫青天先找到,涅儿,你吩咐几名弟子去找沙流幻,先找到者有赏。”

“是,我这就去办!”巫涅退了下去。

一品红抱拳说道:“白宫主,祝你早日找到逍遥人,统一江湖!”

“那就借你吉言,我要修炼一种至高无上的邪功,却仍需要些时日,这段时间,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你都要及时来禀报。”

“是!”

就在这时,白狐走了进来,他的表情有些兴奋:“白宫主,属下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宫主想先听哪一个?”

“如果是少林寺已与皇甫青天同盟的坏消息,那就不必说了。”白之宜低声说道。

白狐这才看到一品红:“原来是一品红姑娘来了,但是我这两个消息呢,一定跟一品红姑娘打听到的事情不一样。”

白狐见白之宜皱了皱眉,急忙说道:“宫主,我还是不卖关子了,这好消息呢,就是当今天韶帝的玉玺,已经丢失,江湖传闻就在这洛阳城,这玉玺一旦到宫主的手里,岂不是统一天下了?”

看着白之宜若有所思的目光,白狐知道她是动心了,于是继续说道:“这坏消息呢,就是玉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谁都不知道在哪里,就算我们去找,也无从找起。”

白之宜冷笑道:“天韶帝竟然能把玉玺给弄丢了,想必连老天都要结束他的统治,如果这玉玺被我们找到,就可以逼储韶退位。”

“那时,宫主就可以母仪天下了!”水涟漪脑海中幻想着白之宜成了女皇帝,自己岂不是更加的潇洒自由。

“母仪天下?君临天下?还不都一样,等我找到玉玺,第一个处置的,就是皇甫青天!”

一品红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内心早已震惊不已,白之宜竟然打起了玉玺的注意,实在可怕。

如果真的让白之宜坐上了皇位,这天下岂不是要乱了套?

“宫主,没什么事情,一品红就告退了!”

“也好,一品红,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一品红颔首道:“一品红牢记在心,告退!”

一品红转身离开玄冥殿。

去时的长廊和离时的长廊,心情总是不一样。

一个赴死,一个重生。

迎面而来的英俊男人,高大伟岸,银紫色的盔甲令他威武不凡,只是那紫瞳里看不到任何血腥之意,倒是与这曼陀罗的其他人不太一样。而他优雅的走着,面容含笑,若不是身在魔宫,任谁都会把他当成一位正义大侠。

一只发着紫色光芒的蝴蝶在他的身边飞来飞去,此人就是紫魄,一品红知道,紫魄是曼陀罗里唯一能与白之宜平起平坐的人。

当一品红与紫魄擦肩而过,对他微微颔首表示敬意,而紫魄也对她微微一笑,然后相向而行。

紫魄向来都是这样优雅而英俊的男人,他紫色眸子,他银紫色的战甲,他发上缠绕的紫色丝绸,他肩膀上煽动翅膀的蝴蝶,都让人着迷。

可是这个男人却是个比白之宜还要可怕的人物。

一品红终于走出曼陀罗,好像从地狱回到人间,那种重生一般的感觉。

每一次从曼陀罗走出,就是一种死而复生。

没准哪一天,自己就死在了曼陀罗,没有任何人知道,如果非要找一个人来给我收尸,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在那一瞬间,常欢的面容闪现在一品红的脑海里,一品红自嘲的摇了摇头,会是他吗?

第四十五章 碧玉阁里,与爱同在

紫魄走进玄冥殿,众人都很惊讶,紫魄很少出现在玄冥殿,也很少出现。

白狐和水涟漪几乎是同时的抱拳道:“紫魄大人!”

对于见到紫魄,白之宜也并不感到意外:“你们先下去吧!”

“是!”水涟漪和白狐一同退出了玄冥殿。

“紫魄,你怎么来了?莫不是闻思去你那里告我的状了?”

紫魄温柔的笑着:“不关闻思的事!”然后紫魄伸出手,紫色蝴蝶便停落在他的指尖上,“是紫澈,它说它有不好的预感。”

“紫澈的预感向来精准,一品红说,少林已经加入了攻打魔宫的队伍,莫非很快就会血洗曼陀罗?”

“曼陀罗岂是他们能血洗的?对于此事,你大可放心,你我联手,必定天下无敌!”

白之宜迟疑了一下,随后说道:“可是,紫魄,如果杀流幻被他们找到了呢?”

“杀流幻虽然深不可测,是武林第一传奇,但你别忘了,他可是逍遥之人,又岂会管红尘中事?”

“那不好的预感,究竟会是何事呢?”

“不知,紫澈说,它也预测不出会是何事,但是之宜,近日你可要小心,或许是你练这邪功之事!”

白之宜微微一愣,然后低声道:“千寻七獠,我已练到第三重,一切相安无事!”

“千寻七獠是我都不敢轻易修炼的邪功,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都要搭进去!”

白之宜冷笑一声:“那又怎样?早在我成为东方一秀的妻子时,不就已经把自己搭进去了吗?如今不过是命而已,若命在,我就要统一江湖,杀光当年残害过我的人,若命没了,大不了是一抹净土,你说对吗?”

紫魄笑而不语,是啊,白之宜,你和她,还是有区别的。

“漆昙说,用来做药引的心脏不够用了,紫魄,此事还是由你来办!”

紫魄和白之宜四目相对,只是他们彼此都无法看透对方眼底的情绪。

白之宜看不懂,为何紫澈的紫眸永远都是温柔而淡定,似乎看不到他的喜怒哀乐,也看不到他的过去和未来,他为何从不拒绝我的请求?为何会在东方一秀死后拥护我坐上宫主之位?他的实力,明明可以当上曼陀罗的宫主,又为何甘愿居住在禁地里,不愿沾染血腥,却还要留在曼陀罗?

紫魄看不懂,对于这个女人来说,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是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统一江湖?还是觊觎统一天下的皇位?是她努力维护的美貌?还是她心中的仇恨放不下也丢不下?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直到紫魄优雅的离开,白之宜才恢复倦态,捂着胸口,越来越痛苦的表情,却硬生生的将血咽了回去。

看来,紫澈的预感是对的,千寻七獠正在腐蚀我的内力,只是不知,我能在内力消失前,练成千寻七獠而功力大增,还是在内力消失后都无法练到它的第七层。

我还要报仇,我还要杀掉皇甫青天,我还要统一江湖,我还要找到我的女儿,所以,千寻七獠,我白之宜是势必要练成的。

桃花山庄。

二层高耸的楼阁,朱漆玉璧,繁花飘落,别致唯美,楼阁顶端坐落四处边角,雕刻着白泽,神圣而精美。二层楼阁顶端挂着一幅黑色牌匾,上面写着金漆大字——碧玉阁。

皇甫青天和皇甫风站在碧玉阁前,一个感叹物是人非,一个早已期待许久!

皇甫青天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那正是唯一能打开碧玉阁的铜锁的钥匙。

“风儿,我们就要进碧玉阁了,你有什么话想说吗?”皇甫青天的脸上只挂着浅浅的笑意。

皇甫风将头埋下,表情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看向皇甫青天:“我娘,她叫花碧玉。”

皇甫青天先是一愣,随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门被打开,扑鼻的桃花香气掺杂着檀木的清香,这是皇甫风第一次看到碧玉阁里的景象。

轩窗紧闭,所以香气蔓延整个碧玉阁,外表看起来是二层楼阁,实则只有一层,直通顶端,而两边均是古书秘籍,不愧是皇甫青天的藏书阁。

左边尽是一个挨着一个摆放的女子衣裳,被架在架子上。原来爹把娘的衣服全部摆放在架子上了,皇甫风数了一下,总共是六十七件,多数以白,粉,紫,蓝为主。

花碧玉用过的绣帕一条一条摆放的整齐,毫无褶皱的痕迹。

古木桌子上几个古木箱子均是打开的,手掌般大小的箱子里放满了挂坠和耳坠,而相对大一些的箱子里,放着发簪和玉镯。

一叠古书旁,竟然还有一些题在纸卷上的诗,那些是花碧玉生前曾经写的诗句。

右边的兵器架上,则是摆放着花碧玉用过的兵器,剑和长枪。一枚枚小巧的绣花针摆放的整整齐齐。

这个偌大的碧玉阁里,装满了娘亲用的东西吗?

“风儿,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你娘的,那些武功秘籍,都是我和你娘一起得到的,还有兵器。你娘喜欢用飞针做暗器,所以我和你娘,才会创造出桃花飞针这样的武功!”

“娘喜欢用针,而爹你又喜欢桃花,所以你们一起研究了桃花飞针,据说在江湖中曾引起腥风血雨。”

“是啊,当时很多人都想得到桃花飞针的方法,我和你娘还因此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却也是因为桃花飞针,才在江湖开始名震八方。”

皇甫风从那一件一件的衣裳前走过,似乎能嗅到花碧玉的味道:“这是娘穿过的衣裳?”

皇甫青天也走过了去:“嗯,我每一次进碧玉阁,都会把这些衣裳当成玉儿还在的时候。”

“你那么爱着娘,又为何会娶了大娘和二娘?”tqr1

皇甫青天笑了笑:“武月贞是武月岩的亲生姐姐,那时我与月岩是结拜兄弟,而月贞早已倾心于我,我与玉儿是夫妻,本以为她会就此放弃,没想到她却仍然爱着我,后来玉儿死了,我一个大男人又照顾不了小孩子,更何况那时你只是个婴儿,又不放心找个奶娘,生怕你受到伤害,是月贞来照顾你,不顾名誉和身份,所以我娶了月贞,玉儿是我一生的挚爱,但是月贞也是我喜欢的女人,她待你如同亲生,又那么通情达理,是个好女人,我不该辜负她,若是玉儿在天有灵,也不会怪罪于我的!”

“大娘是个好人,她是该得到幸福。可是二娘呢?”

“叶苏是丫鬟出身,身世坎坷,当初要被她家主人卖到青楼去,我便买下了她,收回府里做丫鬟,谁知一次酒后就……这都是我的错,不能白白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于是便娶了她做妾!”

皇甫风继续前行,看着花碧玉的题诗字迹,只觉得亲切无比:“连娘第一次给你题的情诗你还留着,爹,你是真的很爱娘,所以不管你身边是不是有了大娘和二娘,娘都会觉得幸福!”

“你只知道,我修建碧玉阁是为了纪念你娘,却不知,我修建碧玉阁,是为了感受玉儿还活着,她还在我的身边!你们都不会感受到,我是有多么的爱她!”

“爹!虽然我没见过娘,可是,我觉得这里毫不陌生,似乎在梦里来过,我看不清她的面容,每一次在梦里,我马上就能靠近娘,见到她的时候,她就走了,我就从噩梦中惊醒!”

皇甫青天拍了拍皇甫风的肩膀:“风儿,在这碧玉阁里,我想告诉你一些我从未对你说过的话!”

“爹请说!”

“我对玉儿的爱,岂止是海枯石烂,至死不渝?我发过誓,永生永世,都只爱花碧玉一人,可是我最爱的玉儿,却因为生下你而丧命,有一阵子,我不能从悲痛中走出来,甚至想了结你的生命,可是幸好理智大过冲动,你没有错,相反,你也是老天留给我和玉儿的礼物,若我不爱你,玉儿定会怪罪!”

“爹,我想知道,娘是否,看过我一眼!”

皇甫青天叹了口气:“当年玉儿临盆,接生婆也已经做好准备,在接生的过程中,却突然大出血,接生婆说,只能保一个,原本我是打算保住玉儿的,可是玉儿坚决保你,你被接生婆安全的接到了这个世上,你娘还抱过你,还对你说了好多话,让你长大成人,也做江湖大侠,为百姓请命,惩恶扬善。”

“你和娘,当年被称作比翼双侠,却因为我而生死相隔,对不起,爹!”

“我已说过,风儿,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自责了,你已经自责了二十多年,够了,已经够了!”

皇甫风冰冷的面容变得悲伤,却也感动。

“所以,你的娘亲花碧玉,我的发妻花碧玉,她一直都在这里,碧玉阁不倒,就永远都在,就算碧玉阁倒,桃花山庄败,我和玉儿,还是永远在你身边。”

“爹……”

“但我仍会和月贞相敬如宾,对叶苏绝不亏待,风儿,我就是想告诉你,好好的对圣雪,她既然已经成为你的妻子了,你就要对得起她!我们江湖中人,就要讲仁义二字,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皇甫风身在碧玉阁,似乎忘记了被逼婚的耻辱,有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或许,你就会看清你梦里的娘亲。”

“好!”

离开碧玉阁时,已经是日落黄昏。彩色云霞散落在碧玉阁的光,神圣而又唯美,也透着一丝温馨和哀伤。

第四十六章 笨手笨脚,表明心意

白狐从曼陀罗宫回到烈火宫,已是入夜。

一位弟子悄悄通报,说东方闻思正在大殿内等候,白狐听后喜笑颜开的跑去了大殿。

东方闻思正坐在宝座上闭目养神,宝座外观是曼珠沙华的形状,就好比曼陀罗宫白之宜的宝座是曼陀罗花形,而冰魄宫铜镜的宝座则是白色睡莲形。

白狐几乎看的呆了,红色彼岸如同燃烧起来的火焰,而东方闻思一袭白衣如同仙子坐落在火焰之内,那画面已经无法用人间的言语来形容她的美了。

小水滴背对着白狐而站,目光一直不离东方闻思,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小水滴转过身来,白狐看不到她被黑色袍子遮住的双眼,只能看到她向上勾起的嘴角露出天真的笑意:“白狐宫主,小宫主等你等的都睡着了!”

白狐是又心疼又懊恼:“我要是知道小宫主来找我,我一定早早的就回来了!”

“现在小宫主已经睡着,只怕把她叫醒,她会怪罪于你我,倒不如,白狐宫主帮个忙,我抱不起也背不起小宫主,所以……”

“我知道小水滴护法的意思,我这就带着小宫主随你回曼陀罗!”

小水滴仰起头,这一回双眼倒是露了出来,天真可爱:“那就有劳白狐宫主了!”

白狐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将睡着的东方闻思抱在怀中,东方闻思身上的清香让白狐有些害羞。

还有呼吸中的一丝酒味,原来是偷偷的喝了酒,难怪此刻会睡着。

东方闻思找到舒服的依靠,竟然将脸埋在白狐的胸膛里,这让白狐又紧张又兴奋,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快!

跟着小水滴一起出了烈火宫,夜晚的烈火宫城墙外点起了红色灯笼,鬼魅而又唯美。

东方闻思正在睡梦中,和自己的爹爹东方一秀在曼陀罗宫的太虚湖里玩耍,那一年,她只有两岁,可是记忆却很深刻。

却听闻一阵吵闹的扑通声,越来越清晰的响彻在耳畔,东方闻思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人的怀抱里,抬起头一瞧,正是满头大汗的白狐。

东方闻思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死白狐,你快把我放下来!”

白狐一惊,急忙松开手,让东方闻思安全着地,这才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小宫主,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我只是……”

“知道是冒犯你还抱着我!”东方闻思的脸因为过于激动而红了一大截,她的记忆里,除了爹爹东方一秀和紫魄哥哥,还没有哪个男人抱过她。

白狐的脸也红了起来,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便看向站在前方的小水滴,眼神里满是求助的意味。

小水滴几次都想笑出声,但还是忍住了,最后看白狐都快百口难辩了,这才说道:“小宫主,你在烈火宫睡着了,我也抱不动你,所以就让白狐宫主代我抱起小宫主回曼陀罗喽!”

东方闻思责怪似得说道:“臭白狐,要不是等你,我能在烈火宫睡着吗?”

“不知……不知小宫主,找我有什么事!”

东方闻思这才想起正事来,对着小水滴说道:“小水滴,你先回去吧,我同白狐有话要说!”

“可是宫主吩咐过,让小水滴寸步不离小宫主,否则,就要拿小水滴问罪了!”

“你到底是来监视我的行踪的,还是来保护我的安全的?”

“宫主吩咐我来监视小宫主的行踪,我也是来保护小宫主你的安全的!”小水滴倒是实话实说,毫不隐瞒。

“莫不是,你不相信白狐宫主?你觉得白狐宫主会害我,还是保护不了我?”

“这……”小水滴哑口无言。

白狐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宫主的话还真不知是夸奖还是嘲讽。

“所以,有白狐保护我,你还担心什么,再说了,这么晚了,我还能跑去哪玩吗?”

“小水滴护法,我会将小宫主安全送回曼陀罗的!”白狐急忙开口道。

“那好吧,小水滴就先告退了!”小水滴这才缓缓离开,回去曼陀罗了。

东方闻思见小水滴已经走远,才松了口气:“好了,这回该轮到我们两个说话了!”

“小宫主请说!”

“我总是偷偷溜出宫,去镇上玩,你知道吧!”

白狐低声笑了笑:“小宫主十次溜出去,有九次我都知道!”

“今天我被我娘责骂,以后想溜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如果是别人欺负小宫主,我还能帮小宫主出出气,可是白宫主……”

“哈哈!这话可别被我娘听到了,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吧!”东方闻思鬼马精灵般可爱的眼珠转了一转。

白狐有种不好的预感,声音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该……该不会……是……小宫主你让我……帮你溜出去吧!”

“真聪明!我想了很久,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东方闻思眨了眨眼睛,故作乖巧。

白狐的头都大了:“小宫主,你可真抬举我,为什么觉得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想啊,我娘让你接手烈火宫,就说明对你有足够的欣赏和信任,而且你向来对我娘忠心,她不会想到你能帮我欺骗她,所以每次我都来你这里,你帮我溜出去,我玩完回来,你在送我回曼陀罗,就说我们一直呆在一起,我娘不会怀疑的!”

白狐吓得一身冷汗:“小宫主,被白宫主发现的话,我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你怕死?”

“怕死还会混江湖吗?我当然不怕死,只是……”白狐低下头,黑夜里,东方闻思看不到他越发严肃的表情。

只是,小宫主,我还有使命啊!冰魄宫一天不成为天下第一宫,我就一天都无颜去见十夜宫主啊!

“只是什么啊?”

白虎抬起头,笑道:“没什么!我可以为了小宫主,做任何事!”

东方闻思满意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东方闻思走了几步,回过头:“你知道,我刚才是被什么吵醒的吗?”

白狐转向东方闻思:“是什么啊?”

“是你的心跳声,笨蛋!”

白狐的脸红到耳根,还好是黑夜,没那么容易被看出来。

“你的心跳声那么快,那么响,我想睡都睡不着了!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当一个男子喜欢一个女子的时候,那个男子的心跳就会变快,是真的吗?”

“啊?”

“白狐,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东方闻思打算逗逗白狐。

白狐身子一震,急忙说道:“我……我怎么敢……怎么敢觊觎小宫主呢!”tqr1

“胆小鬼!”东方闻思笑着说道,“我东方闻思要是喜欢上一个人,一定会跟他说!”

白狐有些为难的低着头,东方闻思看着白狐:“所以白狐你就是个胆小鬼!”

白狐皱了皱眉,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道:“小宫主,我是喜欢你,可我不是胆小鬼,刚才我说的,可以为了小宫主你做任何事,不是奉承,是我真正想要对你说的话,我怕我说出来,你就不会再理我了!”

东方闻思原本只是打算逗逗白狐的,可是没想到,他真的说出来了,他真的喜欢自己?反而东方闻思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娘说,男人没有好人,唯一的好男人东方一秀却为了自己而死。后来娘说,肯为你死的人,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可是,白狐,我不喜欢你!”东方闻思转身离开了。

白狐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无比,是啊,他早就知道,小宫主不会喜欢自己,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十夜宫主,默默地喜欢着慕雪隐一样,又并非一定要得到。

白狐追了上去:“哈哈!小宫主,我逗你呢,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可是你的心跳得很快啊!”

“那是因为我喜欢小宫主啊!”

“可你不说在逗我吗?”

“喜欢有很多种啊,亲人的喜欢,情人的喜欢,朋友的喜欢!”

“那你对我是哪种喜欢?”

“小宫主这么漂亮可爱,谁会不喜欢?”

“回答我,哪一种喜欢?”

“哪一种都有!我把小宫主当做妹妹,小宫主人这么可爱,男人在心里把你当做情人,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只是君子都藏在心中罢了!”

“朋友的喜欢,也有?”

“这……对不起,小宫主,白宫主说过,魔宫之人没有朋友,我是不配做小宫主的朋友的!”

“最后问你一次,我们是朋友吗?”

“不,不是!在曼陀罗的面前,我只是小宫主的仆人罢了!”

东方闻思失望的摇摇头:“我以为,你把我当成朋友!”说完,便气冲冲的走了。

白狐只能苦涩的摇摇头,急忙追了上去:“小宫主,等等我,不把你安全送回曼陀罗,白宫主会杀了我的!”

“胆小鬼!”

桃花山庄。

皇甫青天和皇甫风沿着长廊前行,头顶的月光茭白,二人之间相对无言,也是各有各的心事。

一路漫长,皇甫风只觉得和皇甫青天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安静的一起同去一个地方。

“密室?”皇甫风很惊讶,皇甫青天要带他来到的地方,竟然会是桃花山庄的密室。

皇甫青天笑着对他点头,然后打开了密室的门。

等到二人进去之后,皇甫风看到,四下一片漆黑,暗处堆放着一些陈旧之物。而对着门口的一处墙壁却光亮无比。

地面被点燃的红烛围成一圈,而墙壁之上挂着一幅画,画上面是一位笑靥如花的白衣美人,有着女子的柔美和男子的刚毅。

画的前面有一个古木桌子,上面摆放着水果和桃花酒,想必是用来祭拜和祭奠的。

皇甫风看到那幅画的第一眼,就知道,画上的女子,一定就是自己的娘亲花碧玉。

“她就是你娘!”皇甫青天的声音温柔而又带着思念。

二十三年来,第一次见到娘亲花碧玉的面容,她是那么美,本可以与父亲长相厮守,却因为自己的降生而离开人世。

“你来敬你娘一杯酒吧!”皇甫青天一边倒着酒一边对皇甫风说道。

皇甫风端起酒杯,看着花碧玉的画像,几次话都至嘴边却还是说不出口,只好吸了口气,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玉儿,这是第一次,带着风儿来看你,都是我不好,害你们母子,二十多年才见面!”皇甫青天抱着歉意说道。

“爹,你……”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为何玉儿的东西全部安置在碧玉阁里,唯独这幅画像却放在密室里,对吧!”

皇甫风点点头。

“殇老婆子说过,在死者画像周围点燃红色火烛,可保死者来世投胎记得今生的记忆,红烛不能灭,所以把画像放在碧玉阁,那里尽是衣物和书籍,我怕红烛瘫倒烧掉碧玉阁,所以才决定把画像放在这个密室里。”

“我懂了!”皇甫风低声说道。

“来,坐!”皇甫青天率先坐了下来,只是看着画像时要抬起头来了。

皇甫风随后也坐了下来,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感觉。

皇甫青天指着墙角的两坛桃花酒,说道:“风儿,你去把那两坛酒取来,今天我们父子不醉不归,和你娘,我们三个人痛快的喝一次!”

皇甫风的心里一阵温暖,有所动容,然后起身去把酒取来。

“风儿,敬你娘!”

“敬爹你,和娘!”

父子二人终于相视一笑,而皇甫风只是牵动一下嘴角,多年以来已经忘记怎样去笑的皇甫风,能勾一勾嘴角已是实属不易。

皇甫青天也知道难为了皇甫风,然后二人对着酒坛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喝起酒来。

第四十七章 十夜忌日,不速之客

“白狐宫主你可来了,铜镜宫主和宫主夫人已经在十里冰天开始了!”说话的弟子也是当年冰魄宫的弟子。

“有事耽搁了,以后在冰魄宫,不要叫我宫主,还是叫我白狐护法就好!”

“嘘!”这弟子急忙阻止白狐的话,然后小声说道,“冰魄宫里极有可能被安插了曼陀罗的眼线,还是小心为好!”

白狐对着他点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以前的十里冰天,是十夜用来练功的地方,如今,十里冰天却成了祭奠十夜的地方。

十里冰天不再是冰天雪地,而是种满了白色睡莲,还有白色蝴蝶飞舞,犹如幻境,梨花飘落,也不荒凉,也不孤寂。

却是空旷了些。

白狐走了进去,因为铜镜早就有所交代,所以弟子并未通报,十里冰天犹如禁地,是一般人不能进去的地方。

一位男子和一个女子,背对着白狐跪在地上。

白狐轻轻地走了过去,跪在了二人旁边,拿起一枝香,点燃,然后对着面前的寒石床拜了三拜。

寒石床上点满了白色蜡烛,照亮了十里冰天,也多了些凄凉之感。

十夜死于圣荨香,一种注入体内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先会白发,然后失去内力,最后老死。

十夜的尸骨他们并没有找到,于是祭拜的也有些简陋。

“以往你并未迟到过,白狐!”说话之人,沉稳儒雅,不苟言笑,此人便是铜镜,如今冰魄宫的宫主。

铜镜向来都是小心谨慎,泰然自若之人。

“我也没想到,今日小宫主会来找我,我送她回曼陀罗,才会来晚一步!”

“只要你心系十夜宫主,就算来不了,也是无妨的!”说话之人,温柔沉静,朱唇冰肌,清冷美人,便是琳琅。

琳琅曾经爱笑,如今经历过冰魄毁灭,十夜之死,对任何事情都变得坦然,也成了铜镜的妻子,与他一起为冰魄宫的重建做着努力。

三人一起默契的拜了三拜。

铜镜沉声说着:“宫主,冰魄宫已经重现江湖三年了,虽然势力大不如从前,但是有了曼陀罗宫的依附,定会重新建立威望的。”

“是啊,宫主,请原谅白狐的忘恩负义,我做这烈火宫的宫主,实在是因为白之宜,我不能违抗她的命令,否则别说我一个白狐,就怕整个冰魄宫都会被她毁掉,宫主,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琳琅轻声笑道:“你啊,每一年都说这些话,别说宫主知道了,恐怕连这十里冰天的一花一草都知道了!”

“白狐,你这三年的忍辱负重,大家都知道的,我相信你不会背叛宫主的!”铜镜轻声说道。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三人一震。

“水护法,您怎么突然深夜来访啊?您真是聪慧,一下子就知道我家宫主在十里冰天,还是让弟子去通报一下吧!”十里冰天外传来弟子故意高声的话语。

琳琅一惊,皱眉道:“怎么办?水涟漪来了!”

“她直奔十里冰天,想必是知道我们在这里祭拜宫主的事情!”白狐凝眉说道。

铜镜率先起身:“不管来者何意,我们都不能跟她争执,知道吗?”

白狐和琳琅同时站起:“知道了!”

来不及做出任何处理,只见水涟漪已经扭动着柔软的腰身走进了这十里冰天。

“呦?这冰魄宫里还有十里冰天这样的好地方呢,鸟语花香,梨花欲落的,难怪三位会在这深夜相聚于十里冰天呢!”水涟漪一边打量着十里冰天,一边抚摸着缠在她腰身上的长蛇的头。

铜镜恭敬的说道:“水护法,我和琳琅,同白狐宫主是多年的好友,白狐也曾是冰魄宫的护法,如今我们彻夜长谈,应该无碍吧!”

对于水涟漪的突然出现,铜镜除了不卑不亢,倒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水涟漪是曼陀罗宫,仅次于白之宜和紫魄的厉害人物,恐怕就是铜镜,琳琅和白狐三人联手,都无法伤及水涟漪的一毛一发。

水涟漪魅惑的眼神从铜镜身上划过,最后落在琳琅的身上:“当然无碍,铜镜宫主想携带妻子,跟好友叙旧,谁又会管得着呢!”

说完,便绕到了三人身后,蹲在地上,拾起了一枝香,笑道:“不过好友叙旧,何须点香呢?莫不是,在祭拜什么人?”

“水护法,怎么会呢!”白狐陪笑道。

水涟漪却将用来祭拜的香折断,笑得一脸魅惑:“既然不是,那就灭掉吧!我闻着这种味道,是会恶心的。”

三人不敢招惹水涟漪,眼睁睁的看着水涟漪破坏了祭奠,也不能阻止。

琳琅的脸色变得惨白,铜镜在背后死死地握住琳琅的手,是想让她沉住气。

可是水涟漪是何人,她会看不出来吗?于是走到琳琅的旁边,她的长蛇竟然吐着信子,舔了舔琳琅的脸,琳琅因为恐惧,慌张的后退了几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应该是我来问你们想干什么吧!三更半夜的在这隐蔽的十里冰天里,点香祭拜,还撒谎说不是,如果不是做贼心虚,那会是什么呢?”

“我们就算是烧香祭拜,又怎么了?难道触犯了曼陀罗宫的宫规吗?”琳琅愤怒的喊道。

“琳琅,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那好,我现在就去禀报宫主,让她亲自来审问,你们究竟有何阴谋!”

铜镜皱了皱眉,琳琅终究还是没有沉住气,他急忙说道:“水护法,我们还能有何阴谋?”

看着水涟漪笑得身子发颤,显然是对铜镜的低三下四而得意的耻笑,琳琅气不过,便鼓起勇气大声说道:“水护法,我们就是在祭拜,就是在冰魄宫的十里冰天里祭拜宫主,这与你何干?又与曼陀罗何干?”

“呦,琳琅,你们宫主不是在这呢吗?难不成祭拜活人了?”水涟漪故作惊讶,说完之后又故作娇羞的笑了起来。

“你……”琳琅气的说不出话来。tqr1

铜镜示意琳琅不要说话,然后看向水涟漪:“水护卫,我们祭拜的宫主,是冰魄宫前任的十夜宫主,他待我们不薄,我们敬重他,所以才会在此祭拜,以作纪念,还望水护法通融。”

“铜镜,你要记住,你这个冰魄宫能重新出现江湖,可都是我们宫主的功劳,你们要敬重的,可不是什么十夜,而是我们白之宜白宫主,今日只是我所见,他日要是宫主看到,你觉得她会放过你们吗?”

白狐气的说不出话,反倒琳琅气不过了:“水护法,我们三人只是偷偷的在冰魄宫祭拜,怎会被人发现?平日里连曼陀罗宫的小丫鬟都不会来,更何况还是白宫主了?”

“琳琅,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们!”水涟漪冷笑着。

“好心?你今日过来,是故意的吧,拿此来威胁我们?你就算告诉白宫主,我也不会怕你的!”

“琳琅,既然你嘴这么硬,那就别怪我水涟漪去告诉宫主了!私自祭拜前任宫主,说得好听点,是忠义,说的难听点,谁知你们是不是借着曼陀罗的势力,来培养冰魄宫的势力,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有害宫主的心,我不会饶了你们!”

铜镜一阵头疼,急忙挡在就要离去的水涟漪面前:“水护法,琳琅心直口快,请你莫要生气,如果多有得罪,铜镜替琳琅向您道歉。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害白宫主的心?既然您说到忠义,十夜宫主对我们三人甚好,今日是他的忌日,在此祭拜也是理所应当,白宫主为我们重建冰魄宫,完成对十夜宫主的承诺,算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又怎么会恩将仇报呢!”

“还是铜镜你识大体,可是我的气并没有因你的几句话而消,你说,怎么才能让我不再生气呢?”

“这……还请水护法明言!铜镜是个粗人,并不知如何能让水护法消气!”

“好,铜镜,既然你可以代替你娘子向我道歉。”然后看了一眼琳琅,笑道,“不如,今夜子时,来我的房间,跪上一个晚上,如何?”

琳琅握紧了拳头,恨恨的说道:“得罪水护法的是我琳琅,跟我夫君无关,既然要跪,就让琳琅去跪吧!”

水涟漪轻蔑的说道:“我的房间是不准女人进入的,琳琅,既然你这么想跪,那就去跪痛不欲生针吧!”

痛不欲生针犹如其名,精密细小的针尖上涂满药物,跪上去非但疼痛难忍,还会忍受药物的侵蚀,痛不欲生之感,这是曼陀罗用来惩罚弟子的刑具。

铜镜将琳琅护在身后,低声说道:“痛不欲生针可是严重了点?水护法,铜镜答应你,在你房中跪上一夜,只要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肯原谅琳琅的无礼,和我们祭拜十夜宫主的事情!”

“那就说定了!”水涟漪得意的看了琳琅一眼,然后笑着走出了十里冰天。

琳琅很生气的看着铜镜:“铜镜,你明明知道水涟漪这人是个蛇蝎荡妇,从前也总是喜欢勾引你,怕是对你有非分之想,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她?”

“你放心吧,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当然相信你,我是不相信她而已,她今日故意来冰魄宫,就是为了拿此事来威胁你。”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琳琅,以后不要再冲动了,不然只会让水涟漪的计谋一个一个的得逞,我们只能忍耐,找机会杀掉白之宜,冰魄宫才能真正的重见天日。”

“我知道了,铜镜!”

白狐有些担心的说道:“铜镜,水涟漪有虐待男人的嗜好,你……”

“不用担心,我毕竟是冰魄宫的宫主,水涟漪不可能对我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琳琅有些难过的低下头:“铜镜,对不起!”

“夫妻之间,不用说这些!”

“如果水涟漪真的对你做了什么,我就去告诉白宫主,反正今日祭拜之事,白宫主也只会认为我们是因为忠义,对十夜宫主不能忘怀!”

“水涟漪在白宫主的心里,自然比我们重要得多,这件事情,过了今晚,都不要再提了!”铜镜拍了拍琳琅的肩膀。

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琳琅真的受够了,尤其是竟然要自己的夫君铜镜去为自己承担过错。

水涟漪,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琳琅恨恨的想道。

第四十八章 噩梦惊醒,一夜苦等

皇甫青天推开房门,此时武月贞正坐在桌前翻阅诗书,还没等皇甫青天靠近,就闻得满身酒气,便急忙起身去扶着皇甫青天:“怎么喝酒了?”

“今天心情大好,就与风儿多喝了几杯!”

武月贞面露惊讶和欣喜:“你和风儿一起喝酒?”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好像我们父子俩一起喝酒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是奇怪,只是我难以置信罢了!你和风儿不是好久都没有在一起喝酒了么!”

皇甫青天坐在床边,顺势将武月贞也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这些年,我欠了他很多!”

“你们是父子,谁都不欠谁的!”

“最初,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后来,我只是想让他尽快的练就一身好武功,完成他娘的心愿,所以对他苛刻了点!现在,我只想他接受圣雪,除掉魔宫后,能接任盟主之位,让天下人信服!”

武月贞靠在皇甫青天的怀里,温柔的说道:“会的!风儿从来就没让你失望过,不是么?”

“你怎么不问,为何我会无故和风儿一起喝酒?”

武月贞笑了笑:“你们父子俩喝酒畅谈,难道还需要原因吗?”

“我答应风儿,如果他能成功的让少林寺加入攻打魔宫的队伍,我就带他进碧玉阁!”

武月贞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温柔的说道:“我知道,妙儿都已经告诉我了,这是好事情,你早就该让风儿进碧玉阁了!”

“你说的是,风儿进去碧玉阁的刹那,我发现我释怀了不少,但是我能感觉到,风儿还并未释怀!”

“所以,夫君你更应该多关心风儿,而不是过多的苛刻和要求!”

皇甫青天拍了拍武月贞的后背:“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睡吧!”

西厢苑。

江圣雪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看的满月头都晕了,便只好说道:“小姐,你就别转了,姑爷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或许江圣雪的心里并没有把握。

“你就先睡吧,小姐!”满月的语气颇是无奈。

“没事,再等等!”

门被用力的打开,玉娇和玉翘正扶着皇甫风进来。

皇甫风冷漠的表情有些无奈:“我又没喝醉,你们这是干什么?”

“还是小心为好吧,风少爷!万一您磕着碰着的,大少奶奶该担心了!”玉翘俏皮的说道。

玉娇也跟着应和道:“就是啊,风少爷下一次就不能早点回来么,每一次都让大少奶奶等到这么晚!”

皇甫风甩开玉娇和玉翘,稍微踉跄了一步,才说道:“我又没让她等!”

“姑爷,你……”还没等满月说完,江圣雪就打断了她的话:“满月,玉娇,玉翘,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是!”三个小丫鬟匆匆的退了下去。

江圣雪走过去,温柔的说道:“夫君,让圣雪为你宽衣吧!”tqr1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皇甫风的语气虽是客气,可是却带着江圣雪永远都无法靠近的距离。

皇甫风脱下衣服便睡下了,可能和皇甫青天多喝了些酒,躺下也不过几分钟便已熟睡,江圣雪一直坐在床边,看着皇甫风的睡颜。

暗暗叹气,却也习惯了这样被冷落的感觉:“夫君,如果有一天,你对我不再冷漠,才会叫圣雪感到奇怪呢!”

又想到皇甫风带自己去找二娘讨公道的场景,他霸道的将自己搂住,也是第一次承认他们是夫妻,她是他的娘子。

可惜,有名无实!

却见皇甫风突然冒着冷汗,眉头也深深地锁在一起,看起来很痛苦。

江圣雪有些手无足措的握住皇甫风的手:“夫君,你怎么了?”

梦里面,那熟悉的身影,那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云烟漫布四周,似是仙境,视线一片模糊,只是那道身影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知道,她在看着自己,一直都在看着自己,从未离开过,即使消失不见了,仍是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风儿,娘不是因为你而死,那是娘的命数,风儿不要自责,娘会难过!

梦里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远远地站在迷雾之中,皇甫风慢慢地走近那个女人,他看清了,他终于看清了,那个女人的面容,竟是这样美丽。

可是女子也在一点一点的后退,她说,不要靠近我,你会死的!

皇甫风痛苦的喊着娘,别走!娘,风儿愿意用自己的命,把你换回到爹的身边。

女子冲着皇甫风挥手,示意他不要靠近自己,她始终带着微笑,对皇甫风说,不要靠近我,你会死的,娘不想让你离开你爹,你要陪在你爹的身边。

娘,你不抱抱我吗?

女子消失在迷雾中,皇甫风不停的追赶,却像是走进一处迷宫,再也无法走出,他急的满头大汗,却始终找不到那个女子,也走不出这座迷宫。

夫君,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谁在叫我?皇甫风不停的转身,不停地奔跑,突然一阵头痛欲裂,皇甫风猛地睁开了眼睛,还在不停的喘息,冷汗也不停的流下。

“夫君,你终于醒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江圣雪焦急的关心道。

皇甫风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手正被江圣雪紧紧地握住,然后一把甩开,推开江圣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是不是做噩梦,跟你无关!”然后起身下了床,推门而出。

江圣雪担心的追了出去:“夫君,已经是深更半夜了,你去哪里啊?”

“别跟过来!”皇甫风果然又跑去那个亭子里了,似乎那里才是他的卧房。

江圣雪站在不远处,听闻四下寂静,只有蛐蛐的叫声。

“夫君,是圣雪不好,明知夫君做了噩梦心情不好,还要惹夫君你不开心!”江圣雪此时很平静,声音也低沉了许多。

皇甫风没有说话,夜间的凉风吹散了内心的恐惧,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已经该释怀了,为什么我的梦境里,娘,你还是不让我靠近你呢?

江圣雪看着皇甫风的背影,在这个夜里,她只是担心,皇甫风会不会着凉,要不要拿件衣服给他!

可是,你却不允许我靠近,放心,圣雪不会打扰夫君的,圣雪就站在这里,等夫君回房。

江圣雪站在亭子的不远处,等待着皇甫风,却早就知道,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夜。

第四十九章 风情万种,毒辣施虐

深夜的曼陀罗宫,廊内满是幽蓝色的烛火,行走在这里的人,都是形同魑魅魍魉。

阴冷,幽静。

水涟漪进了房间,铜镜跟在她的身后,站在房间门口,有些犹豫。

水涟漪回过头,弹指间房间点起了白色烛光,她妖娆的面容便映进铜镜的双眸里:“反悔了?”

铜镜摇摇头,走进了她的房间。房间偌大,满是曼陀罗的香气。

房间的左边是一张床,足以躺下三个人。床的对面,挂着巨大的黑色纱帘,那后面大概就是水涟漪沐浴的地方。

一张琴台上面,摆放的不是古琴,而是头骨。

男人的头骨。听说,那都是水涟漪折磨死的男宠。

墙壁上面,挂满了刑具,每一个刑具都崭新的闪烁寒光,看来水涟漪是很爱护这些刑具的。

水涟漪指着床边石阶之下,说道:“你就在那跪着吧!”

铜镜恭敬的点点头,然后跪在地上。

铜镜虽是面无表情,其实他内心深处的波澜,早已是对水涟漪恨之入骨,男儿膝下有黄金,此刻却不得不跪在一个女人的面前,水涟漪,今日之辱,他日定会让你全部奉还。

水涟漪笑笑,掀开黑色纱帘后,沐浴更衣。

以往水涟漪的身边都会有一个男弟子进来侍奉,不过今日不同往日,铜镜在这里,哪里还需要其他的男人。

听着水波撩动肌肤的声音,铜镜的双目盯着接近透明的纱帘,水涟漪的身影若隐若现。

铜镜知道,水涟漪是故意让他在这样的角度跪着的!只可惜,除了琳琅,铜镜对任何女人都毫无兴趣,甚至对于琳琅,更多的也是完成当初十夜宫主的遗言,他让自己好好地照顾琳琅。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只有女人的呢喃声,和水波动荡的声音,这对男人来说是个考验,可对于铜镜来说,毫无感觉。

似乎没有察觉到铜镜有任何的反应,水涟漪这才从浴桶里起身,擦干身子,掀开纱帘走了出来。

玉骨冰肌的赤身裸体,铜镜有些慌张的将目光移到了一旁,在这个寂静的深夜。他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

水涟漪见铜镜也有如此慌张的样子,更是笑得让铜镜恼怒不已。

“铜镜,你觉得,是我的身体美,还是琳琅的身体美呢?”水涟漪站在铜镜面前,摆了一个很撩人的姿势。

铜镜很明显的吸了一口气,才低声说道:“琳琅自是比不过水护法,只是在铜镜心里,也没有人比得上琳琅!”

“呵呵呵!”水涟漪故作娇羞的笑了起来,然后凑到了铜镜的耳边,她身上的香气让铜镜心烦意乱,“也就是说,你刚刚有看我的身体喽?”tqr1

“铜镜不敢!”

水涟漪起身,在身上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黑纱,一脸的媚笑:“不敢?那又怎么知道我的身体会比琳琅的身体美呢?”

“水护法堪称绝色,铜镜才会如此认为!”

“那不如铜镜看我一眼,再下结论也不迟啊!”水涟漪凑近铜镜的耳边说道。

“这似乎不太好!”铜镜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水涟漪的声音犹如呢喃,那呼出的热气打在铜镜的耳边,暧昧至极:“房间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何不好?”

“还请水护法不要为难我!”

“为难?”水涟漪面色一变,直起身来,“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跟我独处一室,共度春宵,看我的身体呢!你竟然说我在为难你?那我便为难到底了,铜镜,本护法命令你,看着我!”

“水护法,看与不看,又有何分别?蛇女水涟漪的身子妖娆绝美,岂是琳琅可以相比的,所以铜镜不敢亵渎水护法,还请水护法饶过我!”

水涟漪冷笑一声:“可是我听冰魄宫的弟子私下议论,说琳琅的身子可是比我迷人呢!”

铜镜握紧了拳头:“冰魄宫的弟子不会议论这些的!”

“那你的意思,可是我在说谎了?”

“铜镜的意思是,是我冰魄宫的弟子有眼无珠!”

“好一个有眼无珠,难怪曼陀罗的弟子都认为我比琳琅的身子迷人,可冰魄宫的弟子却不这样认为,所以我还在纳闷着,见过琳琅身子的人,可是只有铜镜一个人啊,莫不是……”

铜镜猛地看向水涟漪:“请不要侮辱琳琅!”

水涟漪虽已披上黑纱,可是玲珑的曲线却仍旧若隐若现,铜镜有些窘迫的扭过头去。

水涟漪笑得花枝乱颤:“铜镜,我命令你看的时候,你偏偏不看,如今不让你看了,你却偏偏看了,这可是大罪啊!”

“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水护法是有意为难铜镜吗?”

“我怎么舍得为难你呢?你跟其他的男人不一样,像巫涅这样俊美的小毛孩只要在你面前,我就毫无兴趣了,你左一句水护法又一句水护法,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叫我涟漪就好!”

“铜镜不敢!”

水涟漪冷笑一声:“可是你看了人家的身子,不接受一点小小的惩罚,又怎么能行呢?”

铜镜低声说道:“还请水护法手下留情!”

水涟漪绕到铜镜身后,缓缓地贴了上去,手顺着铜镜的脸划到胸口。

炽热的呼吸,撩人的香气,铜镜只觉得满身冷汗,胸口处一双手到处游走。

水涟漪的呼吸打在铜镜的耳畔:“好一个坐怀不乱的君子!”

铜镜咬着牙关,不是所有男人都能禁得起水涟漪的诱惑的,除非他是断袖之癖,否则这样的香气满怀,怎能不乱?

胸口处的舒适突然变成一阵尖锐的疼痛,原来水涟漪的指甲深深地扎进了铜镜的皮肤里,然后一路下滑,五道深深的痕迹还透着血迹。

“我在你胸口上留下了我的痕迹,你说,琳琅会不会气得半死呢?”

铜镜默不作声,这点小小的疼痛,还是能忍受得起的。

水涟漪起身,离开铜镜,从满是刑具的墙上取下了一条藤鞭,上面满是尖锐的小刺,刺上带着尖钩,每抽打一次在人的皮肤上,就会勾起一丝肉,让人痛苦至极。

“既然已经留下了痕迹,倒不如多留一点痕迹,让琳琅恨我入骨吧,哈哈!”说完,便举起藤鞭,重重的打在了铜镜的后背上。

藤鞭离开身体,勾起一片血丝,还有衣服的碎片。

铜镜若不是咬着牙,早已惨叫出声,冷汗顺着额角缓缓流下,头也有些晕眩之感。

“这第一下,是惩罚你违抗我的命令,我让你看我的身体你却不看,就算以后我命令你在我这床上享受鱼水之欢,你都不得违背,否则我就杀了琳琅,我知道你那么爱琳琅,也那么在乎冰魄宫,所以不会再犯违抗我的命令这种低级的错误了吧!”

铜镜眉头深锁,背后犹如被火烧一般的疼痛,忍辱负重是为了什么?十夜宫主,铜镜不会让你失望的。

水涟漪再一次举起藤鞭,重重的打在了铜镜的后背上,才打第二下,房间便已充满了血腥味。

“这第二下,就惩罚你不识好歹,我让你看你偏不看,不让你看你倒看,不乖的宠物是会被主人丢弃的,铜镜!”

闻到血腥味,平日喜欢缠在水涟漪身上的长蛇从暗处爬了过来,缠在铜镜的身上,舔着铜镜后背上的血。

铜镜身子一颤,水涟漪说道,“别动,黑蛇只是奔着你的血来的,等它喝够了,自然就会离开,如果你偏要动,惊扰到它,它就会以为你要攻击他,而死死地咬住你,到时候毒发身亡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铜镜握紧了拳头,双腿已经麻木,身子也僵硬住了,跟随水涟漪来到她房里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耻辱。

水涟漪是以虐待男人为乐的,她究竟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她又为何会成为如今这样人见人怕却让男人又爱又怕的荡妇蛇女呢?

黑蛇喝够了血,才从铜镜身上离开,回到它的巢穴里去了。

刚等铜镜适应了疼痛,水涟漪的第三鞭便又重重的挥了下去。

铜镜的嘴里流出鲜血,却仍没有叫出声来。

“这第三下,就惩罚你跟我顶嘴,就算我侮辱了琳琅,把她丢到曼陀罗弟子的房间里去,你都不准顶嘴!”水涟漪笑着说出,却充满了阴狠。

铜镜的全身都开始变得麻木,恨意在伤口处化作药物,他可以忍受耻辱,这样的疼痛又如何忍受不得?

水涟漪笑得娇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含笑温柔。

她将藤鞭扔到一旁,晃了晃脖子:“如果疼得厉害,就告诉我哦,我来帮你舔舐伤口,很舒服的!”

“铜镜……不疼!”铜镜隐忍疼痛,虚弱的说道。

水涟漪冷笑一声,走到了床边,铜镜背对着床边而跪,她侧卧在床上,看着铜镜的背影魅惑的笑着。

“铜镜,你说师傅会让谁继承宫主之位?”回忆里的十夜,还是不会笑,但却温柔。

“自然是十夜你了,宫主那么器重你,就连翩翩小姐都很喜欢你呢!”回忆里的铜镜,还不是护法,只是众多弟子的一位,却也不是老宫主玉重飞的徒弟。

十夜给了铜镜一个承诺,他说:“如果我成了宫主,你一定是我的第一护法。”

“铜镜愿意保护你一辈子!”

结果老宫主玉重飞失踪,十夜真的成了冰魄宫的宫主,他遵守了承诺,让铜镜做了第一护法,亲如兄弟。

铜镜不愿意回忆玉翩翩死后的事情,玉翩翩是玉重飞的女儿,因为爱上了慕雪隐而惨死,十夜从此冷漠如血,一夜白发,所以铜镜只回忆玉翩翩遇到慕雪隐之前的事情,来缓解身体上的疼痛。

记忆里却突然想起曾经自己犯下错误,十夜代自己受罚,十根冰锥狠狠刺进十夜的后背,直到冰锥溶化,才算惩罚结束。

那时,铜镜不了解那种疼痛到底有多痛。

当那十根冰锥狠狠刺进十夜的后背时,铜镜捂住嘴巴,不敢尖叫。

感到后背处的疼痛,突然难以忍受,铜镜终于叫出声来,却在下一秒头晕目眩,险些晕倒。

“你以为,你的惩罚结束了吗?我说了,跪上整整一夜,这一夜,可不只是跪着这么简单,可是人家又舍不得让你太痛苦,就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喽!”水涟漪将手中一块满是鲜血的黑紫色皮肉扔在铜镜的面前。

原来,是铜镜后背伤口处轻轻地结成了硬块,而被水涟漪一把扯下,连带着皮肉,当然会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十夜宫主,我终于知道你当初为我承受的十根冰锥,有多痛了!

整整一夜,水涟漪都会侧卧在床边,看着铜镜的后背,只要结成硬块,她就会起身下床一把扯下,扔在铜镜的面前。

铜镜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

恶毒的女人,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的皮肉撕下,喂给狗吃!

第五十章 梦魇缠身,煞费苦心

清晨,皇甫风被冷风吹醒,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又坐在亭子里睡了一夜。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肢体,这才走下亭子,却突然愣在原地。

江圣雪站在距离自己的不远处,原本双眼困倦,身子却站的笔直,见到皇甫风便一下子清醒了,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夫君,你醒了!”

“你,你在这里,站了一夜?”皇甫风有些惊讶。

一个柔弱女子,竟然就这样站了整整一夜?

江圣雪有些歉意的低下了头:“对不起,夫君,原本夜里风凉,想给你披件衣裳的,可是你,不让我靠近,所以……夫君,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着凉了?我这就去吩咐厨房,给你熬碗姜汤过来!”

就在江圣雪转过身要出西厢苑的时候,皇甫风阻止了她的前行。

“不必了!”皇甫风绕过江圣雪,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走出了西厢苑。

皇甫风离开后,江圣雪的忍耐便也到了极限。

她的头有些发晕,眼前一片空白,险些摔倒,幸被满月及时扶住:“小姐,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

江圣雪摇摇头,心里庆幸,还好没有在夫君面前倒下来,不然他又该觉得自己不堪一击了,不过就是在这院子里站了一夜。

“大少奶奶,您和风少爷今个怎么起的这么早?“玉翘奇怪的问道。

玉娇摇了摇头,语气充满了关心:“不是起得早,看样子,好像是一夜未睡啊!是不是风少爷又做噩梦了,所以惊扰到了大少奶奶您?”

“玉娇,你怎么知道?”江圣雪有些惊讶的看向玉娇。

玉娇走过去,凑到江圣雪的耳边小声说道:“大少奶奶,这件事情也只有我和玉翘知道,以前风少爷就总是做噩梦,醒了以后就再也睡不下了,总会坐在院中的亭子里,要么发呆,坐一个晚上,要么就小憩一会,被我和玉翘发现了,还不让我们告诉老爷和大夫人。”

“看来这种状况也不是一两天了,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夫君不再被梦魇缠身啊?”

玉娇低声说道:“其实,找个郎中来看看最好,可是以风少爷的性子,一定会责怪我们的!”

江圣雪思索了一番,微笑道:“那就交给我了,你们放心吧!”

“小姐,玉娇,你们在说什么呢?”满月听得是云里雾里。

江圣雪拉过满月的手,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笑道:“一会慢慢讲给你听!”

玉娇和玉翘相视一笑,她们觉得,风少爷终究有一天会因为江圣雪而改变的。

曼陀罗宫。

水涟漪起身下床,赤足走到铜镜的面前,软声细语:“铜镜,一夜已过,你再不回冰魄宫,琳琅可就找过来了,如果被她瞧见你我衣冠不整的,肯定会误会的哦!”

铜镜的头无力的垂下,没有任何反应。

水涟漪蹲下身子,一边用手抬起铜镜的下巴,一边打趣道:“难不成,铜镜跟我相处一室意犹未尽,还想再跪上一夜?”

这才看到铜镜的脸上毫无血色,双眼紧闭,显然是昏死过去了。

“莫非是我下手重了些?”水涟漪看到地面上不知多少块黑色的皮肉,血迹已干,血腥味浓厚,有些令人作呕。

铜镜还真是个倔强的男人,就连昏死过去都不让自己倒下。

水涟漪笑了笑,然后缓缓坐下,运用内力,为铜镜疗伤,给他的体内输了不少内力。

铜镜还不能死,毕竟他是冰魄宫的宫主,就算白之宜宫主再怎么宠爱自己,多多少少还是要被责罚的。

铜镜不能死,谁让他是三大魔宫里,唯一一位能令我神魂颠倒的男人呢!

等到铜镜苏醒过来的时候,水涟漪已经穿戴整齐,倚在房间门口看着自己,面容含笑,风情万种。

铜镜有些艰难的站了起来,俯身要去拾起那些残破的皮肉,就听见水涟漪柔媚的说道:“那些我会命人收拾的,你可以回冰魄宫了,我也要去见宫主了!”

“弄脏了水护法的地面,改日再来请罪,铜镜告退!”声音也是虚弱不已,铜镜退出了水涟漪的房间。

看着铜镜离开的身影,水涟漪勾起嘴角,邪恶而又魅惑:“铜镜,你这么喜欢来我这里,以后可有的是机会呢,呵呵!”

回到冰魄宫,就一眼看到守在门口的琳琅。

琳琅见到铜镜的身影,急忙跑了过来:“铜镜,你回来了!”

“你在这里等了我一夜?”

“你在水涟漪那里受苦,我怎么睡得着?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铜镜笑着摇摇头,可惜惨白的面容出卖了他。

琳琅一把抱住铜镜,眼泪含在眼圈里:“铜镜,你还记得,慕雪隐被千弓离和绯色一同推进极地冰封的那件事吗?”

铜镜倒抽一口冷气,伤口再一次疼痛起来,他极力的忍耐着:“我记得,怎么突然就提到慕雪隐了?”

“十夜宫主把他救了回去,不仅日夜不离,还把宫里珍贵的圣药给他服下,我起初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还暗地里笑过气过十夜宫主,日夜不离守在床边等他醒来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十夜宫主太傻了,可是今日我才体会到,那就是害怕失去的感觉,因为太爱了,太在意了,所以才可以做到,满心忐忑一夜不离守在这里等你回来,这不是傻,是我害怕失去你啊!”

本来伤口痛得要死,可是琳琅的话让他觉得温暖起来:“我不会离开你,你忘了吗?我们说好的,一起生,一起死!”

“虽然我想说同你们一起生,一起死,有点打扰你们小两口的意思,可是,你们俩可别抛下我白狐啊!”红衣如火的白狐走了过来,想必也是一夜未睡。

“哪都有你!”琳琅抽泣道,离开铜镜的身体,但是心里还是感动于白狐的情义。

琳琅关切的问着铜镜:“告诉我,你哪里受伤了?”

“没事了!”

“你放心,我不会找水涟漪算账的,我也打不过她,我能做的,只是为你疗伤,我知道水涟漪不会让你只跪一夜这么简单的!”琳琅有些自嘲。

白狐走到铜镜的身后,看到了残破的衣服下,满是血痕的后背,皮肉外翻,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皱紧了眉头:“水涟漪下手真够狠的!”

没有办法,铜镜只好脱下了衣衫,但是粘在伤口处的衣料再一次撕裂了他的伤口,血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胸前的划痕明显是女人的指甲所致,琳琅也来不及去理会,因为她看到白狐的眼中,闪烁着怎样的诧异和心疼。

走到铜镜的背后,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

铜镜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背后,是有多么的不堪和惨不忍睹,他苦笑道:“还是回到房间去,你们俩再仔细的慢慢的欣赏我的伤口吧!”

琳琅气的小声抽泣:“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琳琅扶着铜镜往冰魄宫里走去,白狐跟在身后,不住的叹气:水涟漪这个恶毒的女人,早晚会杀了你!

江圣雪跟着玉翘来到了一家医馆,那里的郎中是个年近花甲的老人。

“这位姑娘,是来看病的还是抓药的?”

“都不是,小女子是想询问一下您,如果一个人每夜都会被噩梦缠身,应该吃些什么药才好呢?”

“噩梦缠身也分很多种,不知那个人是无故被噩梦缠身,还是自己的心里做过什么错事而内心恐惧不安?”

“实不相瞒,那个被噩梦缠身的人,正是我的夫君,我知他因为自己娘亲生下自己难产而死,从此一直责怪自己,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

那郎中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这样看来,你夫君被噩梦缠身应该已经很久了,我想,你夫君的情况并不是病,只是走不出自己内心的那道坎,才会被噩梦缠身,只能服用一些有助于休眠的药物了,我给你抓些药物,你只管泡在茶里让你夫君喝下便可!”

“那就有劳了!”

走出医馆,玉翘有些质疑的问道:“这些药真的能让风少爷再也不做恶梦了吗?”

“没听郎中说,还得需要夫君自己走出心里的那道坎吗?先试上一试吧,若是不管用,便只能求助爹和大娘了,只有让他们开导夫君,夫君才能真正的走出那段阴影吧!”

“大少奶奶说的是!”

回到桃花山庄后,江圣雪便在厨房里一阵忙碌。

一边熬药,一边思绪回到了大娘带自己欣赏桃花林的片刻。

“圣雪,可是喝过桃花茶?”

“没有!圣雪什么茶都喝过,唯独这桃花茶,却还从未品尝过!”

“桃花茶是采摘粉嫩的桃花,经过日晒,除去汁水,然后再收集晨露,与桃花瓣混合,进行水煮,入口的桃花茶,便会清甜可口,若是常年被梦疾缠身,喝些桃花茶可助于休眠,圣雪多喝一些,可使皮肤粉嫩白皙!”

江圣雪猛地想起,武月贞曾经对自己说,桃花茶除了使皮肤粉嫩,还可以助于休眠,若是将药物掺杂于桃花茶里,功效岂不是会更加的好?

“玉娇,我们庄里还有桃花茶吗?”江圣雪一边熬药一边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现在就去问问!”

玉娇匆匆的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又跑了回来:“大少奶奶,桃花茶已经没有储存了,通常都是晒一部分,便由着大夫人,二夫人还有客人们喝掉了!”

“原来是这样,时间还早,我必须赶在夫君回来之前,把桃花茶泡好!”然后放下手中的药材,对玉娇说道,“你尽管帮我看着这里,等药熬好了就倒在碗里放好!与茶浸泡的药需要清凉!”

“知道了,大少奶奶!”玉娇笑道。

早在江家堡时,江圣雪就已经见过很多药物了,她的娘亲常乐一直卧病在床,喝的茶里都是带有药材的,她记得郎中说过,与茶浸泡的药物需要清凉,不然就剥夺了茶原有的功效,而是需要让药慢慢地溶化在茶里,才能见效。tqr1

然后江圣雪带着满月和玉翘去了桃花林。

“小姐,你小心点!”满月看着江圣雪半爬在树上,采摘着粉嫩的桃花瓣,然后丢给自己,自己再把它放在竹筐里。

玉翘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少奶奶,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啊!”

“小的时候在江家堡里也爬过树,不过可摔惨了,桃花树要矮上许多,不然啊,还真得求助别人呢!”

“要不,我去叫雷少爷吧!反正他喜欢爬树!”玉翘说道。

“还是不要了,快看看,够不够喝上三五日的?”江圣雪笑着低头看向满月和玉翘。

“够了够了,大少奶奶!”

“那我可就下来了”江圣雪从树上跳了下来,却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但是好在地面满是桃花瓣,她舒舒服服的将四肢摊开:“我一定要让夫君摆脱那可恶的梦魇!”

玉翘蹲了下来:“大少奶奶,府里有专门采摘桃花瓣的下人,你干嘛要亲自来采摘啊!”

满月笑道:“我家小姐,还不是想亲自为姑爷做点事情!”

“大少奶奶,你对风少爷可真好!”玉翘有些感动,风少爷能娶到这样贤惠的妻子,可真是他的福气。

江圣雪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好的地方,还在后头呢!”

“大少奶奶,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并不是很喜欢你,可是相处久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相信风少爷以后也会喜欢上大少奶奶的!”玉翘的表情难得的认真。

“玉翘,以后要是夫君娶了第二个少奶奶,第三个少奶奶的,你可还得喜欢我啊!”江圣雪打趣道。

“瞧您说的,风少爷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了,我和玉娇,只服侍大少奶奶您一个!”玉翘咧开嘴,嘿嘿的傻笑道。

然后娇美的笑声便回荡在桃林里。

江圣雪,玉翘,玉娇和满月几人一起将桃花瓣晒好,然后让下人小心看守。

一切准备好后,江圣雪可算是可以歇上一会了,坐在廊亭的栏杆旁,看着荷花池里的锦鲤,发起了呆。

玉娇笑着说道:“好在晨露还有,不然今晚风少爷是喝不到大少奶奶精心准备的桃花茶了!”

“就是啊,桃花茶还要这么讲究!”满月撅了撅嘴。

江圣雪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不知今晚,夫君能不能早些回来!”

“这可说不准,风少爷向来都是很晚才回来的!”玉翘也只能在心里祈祷皇甫风能早些回来,不要辜负了江圣雪的一片心意。

“鱼儿啊鱼儿,你们一定要祈祷夫君早些回来啊!”江圣雪的俏皮打破了失落的气氛。

三个丫鬟都笑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 本不领情,心生愧疚

黄昏日落,云霞漫天。

柔美的光晕映在每一个角落,分外温馨。

害怕日落时期潮气打湿桃花瓣,江圣雪让三个丫鬟将晒好的桃花瓣收了回去。

一家人坐在桌前吃着晚饭,江圣雪看着皇甫风冷峻的侧颜,满心欢喜。

晚饭过后,皇甫风又不知影踪,想必又是去了盟主堂。

皇甫云一脸不快的正往北厢苑走去,江圣雪急忙叫住了皇甫云:“二弟留步!”

皇甫云回头,见是江圣雪,忙露出笑容:“大嫂有何吩咐?”

“我见二弟和爹都已经回房了,怎么夫君又出庄了呢?”

“大哥一向很忙,恐怕又是出庄办事了吧,大嫂可是有事?用不用我去把大哥找回来?”

“不用不用,没什么事,我见二弟方才满脸不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甫云撇撇嘴:“还不是盟主堂的事情,我爹不是让我去盟主堂,说有任务交给我吗?结果我在那里站了一天,他也没跟我说上一句话,我看爹就是故意耍弄我!”

“爹怎么会耍弄你呢?大概是有他的用意吧,二弟可别往心里去才是啊!”

“放心吧,大嫂!我这人什么不快什么烦恼只要过了一夜就都忘了!”

“那就好,那大嫂就不打扰二弟休息了!”江圣雪笑道。

“大嫂慢走!如果我大哥惹你生气,我来替你出头!”

江圣雪笑着摇摇头,和皇甫云四目相对,二人会心一笑。她能感觉到,皇甫云放浪不羁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善于伪装的心。

厨房里,江圣雪正坐在窗前发着呆。

就见玉翘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大少奶奶,快快快,风少爷回来了!”

一听到皇甫风回来了,江圣雪急忙起身:“玉娇,快把熬好的冷药取来一些,满月,你去取晨露,我们马上就要煮茶!”

“是!”满月和玉娇匆匆的跑了出去,玉翘看着江圣雪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江圣雪一边忙碌一边奇怪的问道:“你笑什么啊?”

“笑你啊,大少奶奶,你一向沉稳,没想到为了风少爷,变得手忙脚乱的!”

江圣雪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也是第一次煮桃花茶,怕煮的不好,夫君会不喜欢喝!”

“不会的,大少奶奶,风少爷一定会喜欢喝的!”

皇甫风推开房间的门,心事满怀。

坐在桌前看着神封刀发起了呆。

江圣雪端着一杯煮好的桃花茶走了进来,一想到以后皇甫风每晚都能安然入睡,就觉得开心。

“夫君,快把这杯茶喝掉!”江圣雪端着茶递到皇甫风的面前。

皇甫风瞥了她一眼,拿起刀起身准备离开。

江圣雪略有些失落的低下头,但是如果夫君可以安然入睡,自己受这点小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又端起茶绕到皇甫风的面前:“夫君,多少喝点好不好?这茶可是有助于……”

“你可不可以安静点?不要来烦我?”皇甫风猛的一挥手,江圣雪手中的茶杯便摔了下去,碎了一地。

满月急忙冲了上去,仔细的看着江圣雪的手:“小姐,你有没有被烫到?”

江圣雪摇了摇头,有些难过的看着皇甫风。

玉娇摇了摇头,有些不开心:“风少爷,你知不知道这是大少奶奶辛辛苦苦才煮好的茶?她知道你每晚都被梦魇缠身,特意为你抓了药,亲自爬到树上采摘的桃花瓣,一直在厨房等你回来,才开始煮茶,你就这样把茶打翻了!”

玉翘也很心疼的说道:“是啊,风少爷,大少奶奶都是为了你好,你却……一点都不领情!”

皇甫风皱了皱眉,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的愧疚,然而他还是走到门口,冷冷的说道:“是她自愿的!”说完,便走了出去。

皇甫风坐在亭子里,倚在亭边,看着天边繁星。

“大少奶奶,怎么办呀?”玉翘心急的问道。

几人站在院子中央,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圣雪笑着说道:“你们都去休息吧,我想,夫君是心情不好,我一会再去煮一杯茶!”

“还是我来吧,小姐!”满月心疼的说道。

“夫君现在不能接受我,不正是因为我的柔弱吗?如果我连煮杯茶都要你们来帮忙,夫君的心里岂不是更加的讨厌我?放心吧,只要夫君不再被梦魇缠身,我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这样,三个丫鬟带着担心回房休息了。

乌云蔽日,明亮的繁星终于变作一片黑雾。

夜间的冷风呼啸而过,可是再冷的风,都无法吹散眉间的那团愁云。

“风大哥,怎么办?每一次都无法突破。这样下去,我根本不配做你的护法!”

“练功不是一朝一夕的,百里,我相信你!”

“风大哥,我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好!”

“你说,风大哥,如果有一天,我做不成你的护法了,又必须得离开,你知道我爱面子嘛,你会不会留我?”

“我若留你,你会不走吗?”

“哈哈!本来想逗逗风大哥你的,没想到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百里,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了!”

“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像我这种孤儿,从小到大就是孤身一人,若不是风大哥,我想我一辈子都会被人欺负,浑浑噩噩的做个小乞丐,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如今还好,就是我死了,还是有很多人认得我的,至少,还能好心的把我埋掉!”

“越来越莫名其妙了,百里嫣是那种轻易就能死掉的人吗?没有我的允许,百里,你不准离开,也不准死!”

“哈哈,开玩笑的啦,风大哥竟然当真了,好了好了,继续陪我练武吧!”

回忆里,自己和百里嫣的对话还清晰的回荡在耳边,皇甫风叹了口气:“百里嫣啊百里嫣,你到底跑哪去了!你真的不辞而别了吗?”

“原来让夫君满怀心事的,并不是夜夜噩梦,而是百里嫣!”

皇甫风猛地回过神来,站起回身,不远处的江圣雪,手中端着一杯茶,表情失落而哀伤。

寒风袭过他们的衣衫,皇甫风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江圣雪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我知夫君不愿意让我靠近,但是,请允许我放任一次!”江圣雪走到皇甫风的身边,“我知你每晚被噩梦缠身,想必这二十多年来,都没有从失去你娘亲的阴影中走出来,长时间下去,你的身子再坚强也会吃不消的,昨夜就见你从噩梦中惊醒,我很心疼!所以今日特意为你煮些桃花茶,里面还有一些助于休眠的药物,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管用,可是喝上一些也总是好的,见你刚才提到百里嫣,我才知道,原来是我自作聪明了!”

江圣雪将茶放置一旁,微笑道:“茶我放在这里了,还请夫君喝下,我先回房休息了!”

目送江圣雪回房,皇甫风觉得有那么一刻的失落。看着那杯茶,想起方才被自己打翻的那杯茶,还有玉娇和玉翘的话,不禁心生愧疚。

拿起茶杯,手心里满是温热,内心满是五味杂陈,她对我这么好,我到底该怎样对她?娘,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皇甫风举起茶杯喝了下去,入口之处满是香甜,还带着药的苦涩。

江圣雪侧身躺在床的里侧,却一点困意都没有,突然感到鼻翼一凉,用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这有什么好哭的,江圣雪,反正,反正你才是皇甫风的妻子!江圣雪擦掉眼泪,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听到房间门开的声音,江圣雪的身子颤了一下,一想到是皇甫风回来了,她的心就莫名的紧张,一定是自己刚才的话惹他生气了。

然后就听到脱衣服的声音,江圣雪的心脏开始跳的好快。

感到被子被掀开,一个冰凉而又结实的身体似有似无的贴着自己的后背,江圣雪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百里嫣好几日都没有来盟主堂了,所以我才会担心,我视百里嫣为妹妹,所以担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你懂吗?”

江圣雪的眼睛因为过于惊讶而瞪的好大,她没有听错吧,皇甫风竟然在跟她解释?

江圣雪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好痛,这不是在做梦,这竟然是真的!

“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每晚的噩梦,都是关于我娘的,花碧玉,你一定听过!”

皇甫风侧过头看了一眼江圣雪,江圣雪背对着自己,但是她的身子在发抖,所以他知道,江圣雪并未睡着。

“我娘因为生下我,所以才难产而死,我爹和我娘是江湖有名的比翼双侠,我的存在却让他们阴阳永镉,我知道我娘不怪我,在我的梦境里,我娘永远都会说一句话,风儿,娘不是因为你而死,那是娘的命数,风儿不要自责,娘会难过!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从小我就听很多人在背后议论,是他,就是他克死了自己的娘亲,还克死了自己的乳娘,还带回来一把邪刀,他不祥,他是克星,谁接近他都会不得好死。”

江圣雪捂着嘴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她已经泪流满面,这是第一次听到皇甫风讲述自己的心事,想必这些话,他从未说出来过。

他的声音那么平静,一点起伏都没有,可是江圣雪猜得到,他的心里会有多么难受。

“我不停的练功,让自己没有时间去听那些议论,我不停的练功,为了让我爹对我的态度转变,可是我错了,我爹把我当成他未来继承盟主之位的继承人,却不是他的儿子,我成了他的棋子,听话的狗,无论是什么命令都不能违抗的狗,我知道我们的婚事,你也是由不得自己选择的,其实我真得很想反抗,可是我娘在这里,我不能离开,我欠她的,也欠我爹的,所以我的命,不是我自己的!”

夫君,这都是你的以为,都是你的心魔啊,为何让自己活得这么累呢!江圣雪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音。

“大娘是个好人,可是,因为我娘的存在,她只能成为我爹不能辜负的女人,而不是挚爱,她对我很好,就因为她对我太好,以至于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你知道,二弟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可她对我的爱,甚至比对二弟还多,我甚至都无法面对二弟,你又怎么能知道,我的心事呢!”

江圣雪突然起身,看着皇甫风,满面泪痕:“我现在知道了,夫君,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你过不去而已,何必如此执着于过去呢?”

皇甫风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原来你没有睡着,那我刚才所说的话,统统忘掉,一个字都不许泄露出去!”

江圣雪低落的擦干泪痕:“原来夫君并不是有意要解释给我听的,呵呵,圣雪再一次自作多情了!”

突然见江圣雪起身下床,皇甫风问道:“你要去哪?”

“我可不像夫君,总是深更半夜的离开房间,我只是去熄灭蜡烛!”

“点着吧,或许我就不会做噩梦了!”tqr1

“好,听夫君的!”江圣雪重新躺下。

这是他们第二次同床共枕,说来也好笑。

第一次是新婚之夜,他大醉,她懵懂。

第二次便是今夜,他入睡,她清醒。

虽然也有过短暂的同床,皇甫风却每一次噩梦之后,或是争执过后便离开房间,去院中的亭子里度过一夜。

江圣雪平躺着,也不敢动,因为与皇甫风的手臂似有似无的摩擦,叫她紧张却又感到开心。

娘,殇婆婆,你们曾经告诉我,爱情强求不得,但是不去强求,便连得到的机会都会错过,所以,我江圣雪,一定要让夫君彻底的接受我。

江圣雪,你没有自作多情,我确实是要解释给你听的!

谢谢你的桃花茶,但愿我今夜无梦。

或许真的是桃花茶的药效,也或许是江圣雪身上的香气,又或许是说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压抑,这一夜,皇甫风还真是安然无恙,一夜无梦。

第五十二章 河边住户,找到小偷

五天前。

段如霜倚在门边,抱着双臂,看着文珠儿在猪圈里面上蹿下跳,无奈的笑着。

就在段如霜转身要走的时候,文珠儿才急忙从猪圈里跑出来拦在了他面前:“段如霜,你才进来,看都没看,你就要走啊?”

“你怎知我没看?在你跳进猪圈毁灭证据之前我就已经看完了。”段如霜平淡的说着。

文珠儿脸一红,取下了塞在鼻子里的纸团,揉了揉鼻子,瞬间刺鼻的臭味让文珠儿差点呕吐,她有些烦躁的低着头:“干嘛说我毁灭证据啊,我也是想去查看现场嘛!”

林老汉站在一边,满面愁容:“段捕头,你快帮我抓到小偷吧,我们全家都靠这些猪养活呢,如今丢了三头,损失很大啊!”

“放心吧,林叔,这猪圈四周毫无损坏之处,便不是被豺狼野兽所叼走,所以只能是人为。而且在珠儿踏进去之前可以看出脚印混乱,该是林老汉一家人和小偷留下的。”

林老汉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段捕头,你怎么看出这些脚印是我们家人和小偷留下的呢?”

“有些脚印大大小小,但都没有粘上草沫子,而有些粘上草沫子的脚印大小都一样,所以我判断,没有草沫子的脚印该是林叔一家人的,那有草沫子的脚印就是偷走猪的小偷了。”

“段如霜,你怎么知道那沾有草沫子的脚印就是小偷的呢?万一,是猪的饲料呢!”文珠儿问道。

“我之前问过,林叔说喂猪的饲料都是一些晒好的干草,呈绿黄色,而小偷粘上的那种草沫子是长在湿润的地方,呈新鲜的翠绿色,所以该是常年走在湿润的地方所粘上的,那么小偷的住处,极有可能是在河边,又不能离得太远,所以只能是附近河边的居民,并且熟知这里,力气还很大,但是不会武功,否则不会留下这么深的脚印。”

文珠儿有些不解的问道:“可是那个人怎么偷走的猪呢?一定会惊醒别人的啊!”

“既然能来偷,就一定有办法在不惊醒别人的情况下将猪偷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去河边调查了!”段如霜让林老汉安心等候,便和文珠儿一起去了附近的河边调查。

河边的住户稀少,也很偏僻,走了好一会才找到一家住户。

这家住户该是只有一对夫妻,因为没有任何孩童的用具。

段如霜和文珠儿刚进去的时候,一位女子正在做饭。

见到两个陌生的来客,问道:“二位是?”

“这位大姐,我们是去镇子里探亲的,这是我妹妹,长途跋涉的,刚好路过此地,进来讨碗水喝!”段如霜儒雅的笑着。

“哦,那二位稍等片刻!”这女子进屋倒了两杯水递给了段如霜和文珠儿。

“有劳大姐了!”段如霜一饮而尽,然后擦了擦嘴,“大姐,就你一个人住啊!”

女子笑道:“当然不是啊!我相公去打鱼还没回来呢,饭菜马上就要好了,不如二位就留下来吃点饭菜吧!”

“不必了,大姐能让我和妹妹进来喝口水,就已经万分感谢了!”

“没事,都是些粗茶淡饭,我相公是个渔民,等他回来,我还可以给二位炖鱼吃!”

这个大姐心肠可真好,如果是小偷那真是可惜!文珠儿想道。

“真的不用了,谢谢大姐的好意,我们兄妹一路走来,只看到大姐这一户人家,晚上不会害怕吗?”段如霜问道。

“这里就两户人家,不过好在这里太平,不会有外人来,离西村也近,我相公也经常打鱼去集市里卖!”

“太平就好,这样大哥出去打鱼,大姐一个人在家里也不用担惊受怕了!我们这就要走了,大姐!告辞!”

文珠儿也甜甜的一笑:“告辞!”

女子笑着送他们出去:“那二位慢走!”

等到段如霜和文珠儿离开这户人家,文珠儿才说道:“这就走啦?你干嘛不问那位大姐是不是去偷猪了?”

“一个妇人家,哪来的力气去偷猪,连我段捕头都不认识,一看就是常年足不出户的贤妻!你以为每个女人都跟你一样力大如牛吗?”段如霜打趣道。

文珠儿气的一拳打在段如霜的后背上:“你才力大如牛,你全家都力大如牛!”

段如霜疼的龇牙咧嘴:“可惜我全家也只有我一个人,我看文大人力气也不大啊,怎么女儿就跟个汉子似得呢!”

“懒得理你,我们说正事,就算你判断大姐不是小偷,那你也可以留下来,等她相公回来看看是不是她相公偷得啊!”

“小偷不是他们,我们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

“你还没看到她相公呢!万一他相公就是小偷呢,岂不是错过了?”

段如霜翻了个白眼:“珠儿,我看你不如还是回衙门去吧,帮你爹锤锤肩揉揉腿啥的!”

“段如霜,本姑奶奶是真的不明白嘛!”文珠儿面露怒色。

段如霜才笑着说道:“猪是昨天夜里丢失的,整整三头猪,那户人家里连一根猪毛都没有,也没有藏猪的地方,如果是杀掉了,那么就该有猪血味,她相公是渔民,就算整个屋子里全是鱼腥味,也应该遮盖不了血腥味!”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赶快找到另一户人家吧!”

这另一户人家,一进院子就有刺鼻的味道传来,很难闻。

“谁啊?”一位端着药碗的女子站在门口,脚下有两个小孩正躲在门后胆怯的望着门口。

段如霜上前抱拳道:“打扰了,我们兄妹前来探亲,正好路过这里,讨碗水喝!”

“我还要给我娘喂药,我两个孩子幼小,你们自己去厨房舀水喝吧!”女子说完便掀开帘子进了屋。

“好,谢过大姐了!”

二人来到厨房,竟然是扑鼻的肉香。

文珠儿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好香啊!”

“一个贫穷的住户,竟然还炖肉吃,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说不定这位大姐的相公是个猎户呢,有肉吃也不稀奇啊!”

段如霜轻轻掀开锅盖:“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看来很有可能偷来的猪就在这户人家了!”

段如霜和文珠儿从厨房里走出来,就见一个粗壮大汉扛着两担柴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两只野鸡。他一边放下一边说道:“娘子,有客人啊?”

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这两位是探亲路过这里,来讨碗水喝的!”

“爹爹!”两个小孩踉踉跄跄的跑向男人,男人将他们抱在怀里,一边一个,一脸的宠溺,看向段如霜的眼里,却满是怀疑。

“娘怎么样了?”男人问道。

“越来越严重了!”女子叹了口气。

段如霜扫了一眼院子。

男人回过头:“水也喝过了,二位还不走吗?”

“想必这位大哥知道我们为何不走的原因!”段如霜笑着说道。

那男人身子一震,面色变得阴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娘子,送客!”

女子有些惊讶男人的愤怒,于是急忙看向段如霜和文珠儿:“二位还是快点走吧!”

“大姐,你不能这样助纣为虐,我看的出来,你和你相公都是好人!”段如霜一脸的儒雅,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女子为难的看向了自己的相公。

“大哥,想必你已经认出我来了,因为你的眼神满是戒备,若不是做贼心虚,岂会戒备?虽然我段如霜不是什么名震江湖的大侠,可是认识我的也不少,大姐不认识我也罢,我知道大哥已经认出我了,认罪吧,小心一步错,步步错!”

男人明显的开始慌张起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院中沾有零星的血迹,虽然已经清洗过,还有刺鼻的血腥味,虽然被药香遮盖,厨房的锅里蹲着的刚好是猪肉,难道你还想狡辩吗?”

“猪肉是我去集市买的!”男子有些气急败坏。

“我并没有问你猪肉是从何得来的,你为什么要自己说是从集市买来的呢?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一个没有做过错事的人听我刚才说的话,一定会问我你在说什么?而不是主动说猪肉是从集市买来的!”

“你……”男人一脸愤怒。tqr1

“所以你从进门就知道,我是来查偷猪一案的,我说的对吧!”

“段捕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偷猪了?”男人有气无力的说道。

文珠儿这才恍然大悟的惊讶道:“段如霜,他认得你啊!”

段如霜笑了一下:“我想你已经把猪的残骨丢到了外面,我可以命人去找,你出去砍柴应该还没有时间将猪贩卖,若是去集市贩卖也可以找到卖主来指证你,你们全家上有老下有小,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长大之后觉得你是个小偷吧!”

那男人叹了口气,他的妻子才说道:“求求你们放过我相公吧,他也不想的,我婆婆病重,想吃最后一次猪肉,我家没钱去买,我相公才下了偷心,再加上实在没钱给我婆婆治病,这才偷了三头猪,一头已经杀了,另外两头确实还没来得及出去贩卖!”

“孝心是没有错,可是偷盗却是大错!大哥,你还是跟我回一趟衙门吧!”

女子却突然跪在段如霜的面前:“求求你们,放过我相公,要抓就抓我吧,我们这个家,有老人有孩子要养,我除了做做饭照顾照顾老人小孩,就什么都不会了,我们一家都靠相公养活着!”

“大姐,你快起来吧,犯了错就应该承担错误才是啊!”

男人过去将他妻子扶起:“娘子,我去偷盗是我不好,你帮我好好照顾我娘,还有咱们的孩子,等我出来之后一定好好地赚钱照顾你们!”

女子抹着眼泪,两个孩子在他们脚下转圈玩耍,屋子里传来老妇人的干咳。

文珠儿抓了抓段如霜的衣袖:“段如霜,你忍心吗?”

段如霜叹了口气,笑道:“我不抓大哥就是!你们不用难过,我只是带着大哥回衙门立案,说明情况,也给林叔赔礼道歉,做错事不可能不了了之,你们说是吧?”

“段捕头,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相公不用坐牢了?”女子满脸的欣喜。

“我知道大哥也是走投无路才会干这样的蠢事,以后一定不可以再犯,这一次林叔家的损失,就罚你们尽快的挣钱把损失陪给林叔,知道吗?”

“谢谢段捕头!”男人一脸的感激。

“另外两头猪,可要尽快送还给林叔家,然后赔礼道歉,对了,你们杀的可是那快要下崽的母猪?”

“没有没有,我虽然是猎户,可是怀有身孕的动物我是一概不猎杀的!”男人不好意思的笑道。

“那就好,你们的损失还能少一些,对了!”段如霜从腰间掏出钱袋,“虽然没有多少银子,但是大娘的医药费多少还是够一阵子!”

男人推开段如霜的手:“段捕头都已经放过我了,我怎么可能还去要段捕头的钱。”

“没多少,反正我也用不上,我吃的喝的穿的都是花衙门里的,哈哈!晌午前大哥一定要去趟衙门,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办!就先告辞了!”

“我知道了,段捕头!”

从猎户家出来,文珠儿心情大好:“段如霜,看不出来,你心肠不错嘛!”

“还不是你可怜巴巴的乞求,同情心泛滥!再说了,小爷我只是查清案子,没想过抓人,让我段如霜出手的罪犯,可不是这种地地道道的猎户百姓啊!”

“切!那我们赶紧去林叔那,告诉他实情吧,我相信林叔也不会怪罪那个大哥的!”

就这样,丢猪案便宣布告破。

第五十三章 查案风波,水袖清幽

四天前。

“江大姐和刘大姐的孩子是同一个时间不见的,他们会不会……”文珠儿抱着双臂,用手摩挲着下巴。

“既然这两个孩子一起失踪了,很有可能他们在一起,或许也是分别失踪,但是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经过一系列的询问,段如霜和文珠儿根据小孩最后丢失的时间,来到了一处通往洛阳城内的必经野外之地。

有山有水,还挺别致。

二人沿着唯一的路前行着。

文珠儿的语气有些担心:“段如霜,已经过了两天两夜了,孩子们还会活着吗?”

“不知道,不过此事倒不像是杀人犯所为!”

“为什么这么说?孩子已经失踪两天了!江大姐和刘大姐一定急死了!”

段如霜笑了笑:“也不知她们是否真的着急!孩子失踪了一夜,第二日才来报官,我们衙门夜里都有人值守的。”

“那又怎么样?那也是孩子们的娘亲啊!”

段如霜笑而不语,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一紧,闪过惊讶,随后化作平静,抱着双臂,悠闲自在。

文珠儿奇怪于段如霜的反应,顺着他的视线一看,不远处的河边,竟然躺着两个孩童的尸体。

文珠儿心里一急,急忙跑了过去,扶起其中一个小孩:“快醒醒啊!”

再一试探小孩的呼吸,已经停止了,文珠儿立马流出了眼泪:“怎么办啊,段大哥,他们死了,我们怎么跟江大姐和刘大姐她们交代啊!”

段如霜悠哉的走近,笑得不明言语。

突然小孩睁开眼睛,调皮的一笑,和另外一个小孩一起将文珠儿推进了河中。

文珠儿扑腾了几下,呛了几口水,这才稳稳地站在河中,看到孩子们生龙活虎的又跳又叫:“哈哈,假小子掉进河里啦!”

文珠儿咳了几下,傻笑着:“太好了,他们没死!”突然脸色一变,回过神来,“臭小子,你们说谁是假小子呢?本姑奶奶可是如假包换的女人,你们竟还敢装死,看我不教训你们的!”

文珠儿踉踉跄跄的从河里走了出来,沾染了一大片泥水,两个小孩拔腿就跑,不过还是被段如霜一手抓住一个给拎了回来。

“说,为什么装死?”段如霜好声好气的说道。

其中一个小孩有些害怕的说道:“捕头哥哥,我们只是恶作剧,想吓吓那个假小子,你千万别抓我们去坐牢啊!”

“只要你们说实话,哥哥就不抓你们去坐牢!”

文珠儿有些狼狈的擦了擦脸上的水:“段如霜,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装死的?难怪你一点都不着急!”

“你见过死尸这么有秩序的躺着吗?一点血迹都没有,而且还有呼吸,小孩子憋住呼吸前都会大口的吸口气,你当时太紧张了,所以都没有注意到,而且路过这里的村民也不少,他们如果真的死了,不可能会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尸体吧!所以只能说明,是这两个臭小子看见我们再找他们,后躺上去的!”

一个小孩傻笑道:“捕头哥哥真厉害!”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再找你们?段如霜都没穿捕快的官府,你们怎么认出来的?”文珠儿疑惑的问道。

“我们以前玩的时候看过捕头哥哥在巡街,所以就知道喽!”

“小鬼头,快说,你们为什么不回家?不知道你们的娘很担心你们吗?”段如霜放下他们,故作严肃的说道。

“我娘会关心我?”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看了看彼此,大笑起来。

文珠儿皱了皱眉,满是不解:“你们干嘛这样说?”

“我娘每天只知道卖豆腐,从来就没管过我,他娘每天只知道蒸包子卖包子,我们连逃学堂她们都不知道,既然她们不关心我们,那我们就出来玩几天,看看我们的娘亲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我们没回家出来找我们!”

段如霜笑了起来,果然还是孩子们的恶作剧:“你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们能去学堂的钱是谁挣得?你们穿在身上的衣服吃下去的饭菜是谁买的是谁做的?你们的娘亲不努力的卖豆腐卖包子,怎么养活你们?不是你们的娘忽略你们,而是你们不理解你们的娘亲,她们从早忙到晚,回去以后已经很累了,还要给你们做饭。我是个孤儿,我连想找个给我做饭给我买衣服的娘亲都没有!”

文珠儿拍了拍段如霜的肩膀,有些担心和同情:“你别这样!”

“没事,我只是说说而已!”段如霜倒是真的不太在意是不是只身一人,为何他不愿意回家,宁可无所事事的留在衙门里,因为家里冷冰冰的,只有自己。

“小子们,听见了吗?你们应该学会理解你们的娘亲,我也是没有娘亲的人,我只有一个爹,他每天只知道办案公审,放任我在外面胡闹,可我知道我爹是因为爱我才放任我出去胡闹的,因为他要我开心,而你们呢,你们的娘亲只是为了让你们吃的好点,穿的暖点,还送你们去学堂,所以才会忙到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回家!”

两个小孩彼此看了一眼,似乎已经感悟到了段如霜和文珠儿的话,陷入了沉思。

“快回家吧,以后多跟你们的娘亲说说话!你们的娘亲是因为太忙才会忽略掉你们,你们完全可以主动接近你们的娘亲啊!”段如霜笑着说道。

“我们知道了,谢谢捕头哥哥!”两个小孩欢快的跑远了。

文珠儿冲着他们大喊道:“喂,你们干嘛只谢他一个人啊!”

“因为他们不知道是该管你叫哥哥还是姐姐啊!”段如霜悠哉的抱着双臂,开起了玩笑。

“去你的,段如霜,本姑奶奶还不稀罕呢!”

段如霜看了一眼文珠儿,全身湿透的身体变得凹凸有致,然后他低头笑了笑:“不过始终都是女人啊,再怎么穿男人的衣服,被水浸湿,还是现出原形喽!”

文珠儿低头一瞧,急忙将手挡在胸前:“段如霜,你这个大色魔!”

“段某我向来清心寡欲,再说了,我就算想去色哪个女人,也不可能是你啊,珠儿,你虽然是个女人,可是又不性感又那么粗鲁,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哒!”

文珠儿转过身去,表情窘迫,眼神里也满是低落:“哼!用不着这样出口伤人吧!”

段如霜急忙说道:“珠儿,算我说错话了好不好?我只是逗逗你而已!你什么时候这么容易生气了?”

“放心啦,本姑奶奶没那么小气,我也在逗你而已啊!现在我的衣服都湿了,还那么脏,全是泥,不能穿着回去了,我现在去河里洗澡,你去一家名为“水袖清幽”的绣房,它就坐落在衙门不远的东街,你去了就说要取文珠儿的衣服,连空姐就会拿给你了。”

段如霜答应后便先离开了。

文珠儿看着段如霜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黯然道:“我就那么不讨你喜欢吗?”

段如霜沿着东街走了好久,终于找到那家“水袖清幽”了,是个很淡雅的名字,亦如它的门面。

采用的主色全部都是素色,看起来温馨舒适。

段如霜走了进来,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兰花香味。

挂起来的绸缎轻柔飘扬,上面绣满了各种各样的刺绣,凤凰,鸳鸯,还有荷花等等!

一位女子正坐在桌前刺绣,只见她缓缓抬起头,对着段如霜温柔的微笑着:“这位公子,可是来买绣品的?”

女子缓缓起身,一身浅黄色纱衣淡雅素净,没有胭脂水粉染指的容颜,是个成熟而美丽的女子。

段如霜彬彬有礼的说道:“你可是连空姐?”tqr1

这位名唤作连空的女子微笑中带着一点惊讶之色:“公子怎知小女子的姓名?”

“在下是受珠儿之托,来取她的衣裳的,她说只要跟连空姐你提文珠儿的名字,就会把衣裳拿给我了!”

“原来是珠儿的朋友,那请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连空温柔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等到连空从里屋出来的时候,手中便多了一件青色长衫,上面绣着黑色的麒麟图腾,果然是文珠儿的风格。

“公子,这便是珠儿前两天让我绣给她的衣裳,有劳公子帮我转交给珠儿了!”

“珠儿向来喜爱这种看不出来是男人还是女人的衣裳,连空姐一定很苦恼吧!”段如霜一边接过一边笑道。

“公子哪里的话,珠儿所有的衣裳都是由我来做给她的,我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绣品,珠儿生性洒脱,有些男子风范,所以女子的绣品还有女子的着装都是珠儿所厌恶的!”

“看来连空姐很了解珠儿嘛,你们一定认识很久了吧!在下段如霜,是个捕快!”段如霜双手抱拳,却仍旧不比其他的江湖人,段如霜身上的气质更倾向于文弱的书生。

连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笑道:“原来是段捕头,久违大名,只是小女子足不出户,很少出我这绣房,所以还没来得及与段捕头相识!”

“如今相识也不晚啊,若不是阴差阳错的帮珠儿来这里取衣裳,我还真不知道洛阳城有这样一座清幽的绣房,还有这样素雅温柔的连空姐!”

“段捕头可真会说话!”连空低头羞涩的一笑。

“段某说的可是事实啊,这件衣裳多少银两?”

“珠儿已经给过了,每一次做新的衣裳前,她都会把银子藏在布料里,生怕我不收下!”

段如霜笑了起来:“没想到珠儿这个丫头,也有这么细心的时候,珠儿还在等我去给她送衣裳,那连空姐,段某就告辞了!”

“段捕头慢走!”连空笑道。

目送着段如霜走出水袖清幽,连空站在门口,温柔的笑意慢慢地隐退,随即眉间布满了愁云,也大大的松了口气:果然是命中注定的,既然避免不了,我们就都要接受了!

第五十四章 朝廷重犯,亡命鸳鸯

文珠儿在河里洗着澡,百无聊赖,用手拍打着水面:“到底来不来了?段如霜该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回衙门了吧!”

突然听到由远渐近的嘈杂的脚步声,文珠儿郁闷的面容染上了希望,然后猛地转身:“段如霜,你可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本姑奶奶可就……”

这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可是对上了两双看起来震惊无比的眼睛。

就在文珠儿刚要大叫时,对面两个男子同时:“啊!”的惊声尖叫,文珠儿捂住耳朵,大声喊道:“方均不,你们尖叫什么啊!”

叫做方均不的少年急忙背过身去,而旁边的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也转过身来,两个人都是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紧张。

“珠儿姐,我真的是,不小心看到的,你可千万别怪我啊!”方均不年纪尚小,虽然是师爷方傅的儿子,从小就跟着很多捕快厮混,但仍然稚嫩无比,此刻见到这样的场面,不免有些手忙脚乱,连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了。

珠儿姐沐浴的样子真的好美啊,可惜总是凶巴巴的!方均不抿着嘴巴羞涩的傻笑着。

“看到什么?”文珠儿奇怪他们的放映,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恍然大悟,虽然有些羞愤,但她还是无奈的大喊道:“方均不,本姑奶奶又没站起来让你们看到重要部分,再说了,该尖叫的应该是我吧!”

“可是……”方均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侧过头看见旁边的书生闭着眼睛嘴里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文珠儿往下缩了缩,问道:“方均不,你不回衙门查案子你来这干什么?”

“我本来就是奉段捕头的命令,来带林奉源回衙门的啊!”方均不感到委屈。

“林奉源,就是那个进京赶考丢失包裹的书生?”

方均不点头道:“是啊,没想到,路过这里,还碰见珠儿姐你……”

文珠儿粗鲁的喊道:“你什么你,还不都是段如霜害的,你们快点走啦,见到段如霜,让他快点过来,我身上的皮都快脱落了!”

“这不来了么,急什么!”段如霜悠哉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干嘛来的这么慢?像河里的王八似得!”文珠儿看来气得不轻。

段如霜也不生气,这天下的女人也没有比文珠儿更粗鲁的了,他也是见怪不怪了:“路上遇到林叔了,他说猎户大哥已经把猪送还回去了,还说会尽快的赔偿损失,就多聊了两句!”

文珠儿哼了一声,生气的扭过头去。

段如霜将衣服丢到河边,然后站在方均不和林奉源的旁边,三个男人背对着河岸,画面看起来有些好笑。

文珠儿恶狠狠的喊道:“谁敢回头我就杀了他!”

“放心吧,珠儿,我们对你这种粗鲁的女人是没有任何兴趣的!”段如霜打趣道。

“段捕头……”方均不脸红的拉了拉段如霜的袖子,段如霜看了看方均不,大笑道:“小不除外!”

方均不的脸更加的红了,他惊慌失措的拉扯着自己的衣袖:“段捕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不逗你了,那位就是林奉源?”

“是啊,他就是林奉源了,报官之后,就一直住在那边的破庙里了,你不是让我把他送回衙门里安置吗?”

林奉源仍旧闭着眼,嘴里念叨着非礼勿视,倒是个正人君子。

文珠儿穿好衣服后,来到他们的面前。长发湿漉漉的垂在腰间,也有几分女人的姿色了,方均不一边脸红一边扭捏的说道:“珠儿姐,以后谁说你是假小子,我就帮你教训他!”

“哪都有你!”文珠儿白了方均不一眼,看向段如霜,“偷林奉源包裹的人还没有抓到,小心我爹罚你挨板子!”说完,转身便走了,但是转身的那一刻,文珠儿的脸红了一大截,她摸着自己的心脏,跳的好快。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觉得我是个女人,段如霜!

段如霜和方均不带着林奉源回了衙门,不过衙门里拥挤无比,只有一间书房能让林奉源过夜了,但是这可乐坏了林奉源,彻夜未睡,一直读书来着。

入夜,街市全部散去,一片安静,只有来来往往路过几个人,还有几个巡街的捕快。

水袖清幽里,点燃的油灯映照着轩窗,还有佳人绣着刺绣的身影。

对面,房檐之上,坐着一个男人,他一身黑衣,身后背着一把剑,腰间挂着一个暗红色锦盒。

他已经这样坐着快两个时辰了,而她也快绣了两个时辰,一定,很累吧!

男人黑色长发在夜风里凌乱的飞扬着,那冷峻的面容似乎毫无快乐可言,而那双一直盯着映在窗子上的佳人身影的眼睛里,也透露着空洞的冷漠,却还有一丝温柔,他的温柔,只在那个女人的面前。

“化骨哥哥,你为什么不进去呢?”少女的声音甜美而低沉。

他并未回头,视线也并未转移,只是不喜欢说话的他终于开了口:“因为我不想把危险带给她!”

“那你就不该出现在她的面前,既然选择爱上她,就要竭尽全力的去保护她,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黑暗处的少女,少女跟他一样,喜爱黑衣,因为他们都一样,是黑夜中满身疮痍的狼。

少女毫不恐惧的应向他的目光,没有任何笑意,眼神也跟他一样,只有空洞的冷漠,仇恨,还有一丝隐藏起来的温柔,只是他的温柔在水袖清幽的主人那里,而少女的温柔,只在他这里。

所以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无论是仇恨,还是不敢靠近心爱之人的心情。

“离开!”只有冰冷的两个字。

少女低头叹了口气,面无表情还是满面哀伤,全部被黑夜掩藏,她说道:“化骨哥哥,你放心,我只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才出现,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至于她……”少女看了一眼水袖清幽里的佳人,“我相信你最终会回到她的身边的!”

少女闪身不见,消失在月色中。

他才回过头,却看到水袖清幽里一片漆黑,冰冷的眼睛微微一眯,如果她出事,我要全天下的人陪葬。

只见连空走至门口,身上披着白色斗篷,头发也已经散乱下来。

她是要出去吗?

却见连空突然抬起头,对着对面的他微笑。

他的身子一震,原来她知道我在这里。起身便要离开时,连空却慌张的喊道:“仇化骨,你别走!”

仇化骨却突然出现在连空的面前,只是眨眼之间,并且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然后看向不远处刚刚巡街走过去的几个捕快。

连空有些抱歉的笑笑,眼睛弯成了月牙,仇化骨就是这样融化在她的双眸中。

他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也收回了搂住她腰间的手,她笑道:“对不起啊,化骨,我只是不想让你走!”

“你知道我一直坐在对面?”仇化骨低声问道。

连空笑着拉他进屋,然后关上了门:“其实,我并不知道你坐在对面,我又不会武功,更何况还是在夜里,但是我感觉到了你的气息,所以想试试,你是不是会在那里出现!”

屋子里一片黑暗,仇化骨看不到连空的表情,但是她的语气满是温柔,黑暗中,连空摸索着想要点燃油灯,却被仇化骨从后面一把抱住。

仇化骨将脸埋在连空的秀发里,温热的呼吸打在连空的后颈,温暖而又幸福:“我不喜欢光亮!”

连空的鼻子发酸,她心疼的握住仇化骨的手:“这几天去哪了?我以为你出事了!”

仇化骨摇摇头:“每晚都来,我怕会连累你!”

连空有些恼怒的回过头,黑暗中可以感觉到仇化骨的呼吸:“你居然在跟我说连累?仇化骨,如果你怕连累我,当初就不该再一次的出现在我这里,如果我怕你连累的话,我当初也不会救你!”

“连空!”仇化骨松开连空,却再一次正面的将她抱在怀中,“只怪我,离不开你了!”

连空紧紧地抱着仇化骨,就像要把自己柔弱的身躯揉进他强壮的身躯里:“我也是!”

却感觉到摸着仇化骨后背的双手,沾上了粘稠的东西,还有一股血腥味,连空推了推仇化骨背上的剑,仇化骨的身子却震了一下,连空面色一沉,忧伤道:“化骨,你又受伤了?”

“不碍事!”

卧房里,熟悉的香气,油灯发出微暗的残光,他坐在桌前,看着连空忙碌的身影。

“因为你,我都可以开间医馆了!”连空将包扎伤口的药布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脱下仇化骨的衣服。

后背已经被包扎过了,可能刚才自己拥抱的力气大了些,让伤口又裂开了。

连空苦笑道:“难怪你这几天都没有过来,你到底是怕我担心,还是怕我再劝你放弃报仇啊?”

“都怕!”

连空给仇化骨上完药,又包扎好,才在仇化骨的面前蹲下,看着他的脸:“有的时候,你喊一声疼,我才会少担心一些!”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算什么!”

“是啊,跟我第一次救你的时候相比,当然算不上什么,那时候你体无完肤,手臂差点残废,你连拿剑的机会都会没有的!”

仇化骨摇摇头:“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连空皱紧了秀眉:“现在是好好的,以后呢?我们在一起两年了,这两年里,你哪一次有好好的出现在我面前?有多少次带着伤口回来?又有多少次只剩下半条命让我哭着喊着把你从地狱里拉回来?你说不让我担心,可是哪一次让我安心了?有的时候,我在想,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丝的位置!”

“连空,你占据的,是我整颗心脏,不是一丝!”

“那我问你,我对你来说,到底有多重要?”连空的眼神里又是哀伤又是期待。

“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只要是你要的,哪怕是我的血肉,我的命,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给你!”

“如果我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那我让你放弃报仇,你会吗?”

仇化骨腾地起身,背对着连空,过了好久,他才低声道:“不会!”

“哈哈,你仇化骨说,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却唯独不能放弃报仇,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仇化骨回过身,把住连空的双肩:“连空,这不一样!我的命是你的,但是我必须要报仇,我爹,我娘,我的全家上上下下,都不能枉死啊!”

连空满面泪痕,抽泣道:“你的命是我的,可是我怕你把命,丢到皇宫里啊!”

仇化骨一把抱住连空:“不会的,不会的,我不杀了储韶,是不会丢掉性命的,只要我活着,我就会在你身边,好吗?”tqr1

连空一把推开仇化骨:“其实我根本不相信你的话,你害我每日提心吊胆,你害我每日都期待黑夜的到来,却又害怕你突然有一天不再出现,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文珠儿那么好?因为她爹是县令,你是朝廷重犯,我好怕哪一天你落到了衙门的手里,我好求文珠儿,让她能为你求情啊!如今又来了个段如霜,他可是飞鹰索命郎啊,如果你落到他手里,你别说报仇了,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仇化骨,你说,你哪一次有让我安心啊?”

仇化骨一把揽过连空,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却是满舌的苦涩,这是连空的眼泪。

油灯燃尽,纱帘垂下,仇化骨慢慢的解开连空的衣服,他是一个活在血腥里的男人,背负着满身仇恨的男人,冷漠到任何人都不敢接近的男人。

可是,却是这样的男人,让连空深陷沉迷。只有他抱住自己的时候,只有他与自己忘情缠绵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仇化骨的心里,只有自己,没有仇恨。

她是一个没有任何秘密的女人,她是一个柔情似水美丽成熟的女人。她只有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就是前朝天灏帝妃子的身份,如今只是水袖清幽的绣房老板娘,本不该在卷进是是非非,都是因为自己闯进了她的生命里。

可是,却是这样的女人,融化了仇化骨冰冷的心脏。只有自己抱住她的时候,进入她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丢下仇恨,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可惜,仇化骨是朝廷重犯,屡屡刺杀当今天韶帝储韶失败,而几次都险些丧命,若不是连空所救,仇化骨早已命丧九泉不知多少次。

因为是朝廷重犯,所以仇化骨只能在黑夜里出现,大多数的夜晚,他都是在连空这里过夜。

因为仇化骨的出现,连空开始喜欢上了黑夜,因为只有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她心爱的男人,才会真正的属于她。

第五十五章 儒雅书生,芳心默许

三天前。

方均不匆匆忙忙的进了衙门,不过段如霜正悠哉的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林奉源也很悠闲的坐在一边看着四书五经。

“段捕头,我已经按照林公子说的线索,先是去了他最后丢失包裹的地方,然后又问了附近的乞丐,他们说,林公子栖身的那一夜,同住的还有两个乞丐。”

段如霜睁开眼睛,也没有起身,看向林奉源:“林公子,你可并未说,你栖身的地方,还有两个乞丐啊!”

“是这样的,段捕头,当日我只是打算在那里栖身一夜,第二日出发去京城的,我住的破庙里只有我自己,但是来来往往确实路过几个乞丐,可是后来我睡着了,如果有乞丐进来栖身我也就不知道了!”

“看来,只要找到那两个乞丐,就能找到你的包裹了!”段如霜坐起了身,看向方均不,“小不,你负责找到那两个乞丐!”

“哦,那段捕头你干嘛啊?”

“我啊,当然是陪着林公子了!”段如霜说完便重新躺下对着方均不挥了挥手。

方均不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看段捕头你就是想晒太阳吧:“我知道了!”

到了晌午,方均不终于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段捕头,那两个乞丐我已经带回衙门了,文大人审着呢!叫我宣林公子前去对证呢!”

“那我也去瞧瞧!”说完,便和方均不和林奉源一起去了公堂。

那两个乞丐一见到林奉源,吓得直往后躲。

文有才重重的敲着案子:“本大人再问你们最后一遍,你们是不是偷了那书生的包裹?”

两个乞丐支支吾吾的说没有,文有才这几日本来就气不顺,大声喝道:“不承认是吧,给我重重的打上一百大板,看你们招不招!”

段如霜抱着双臂悠哉的说道:“我看你们还是招了吧,否则那一百大板,能让你们屁股皮开肉绽,这医药费还得自己出啊!”

林奉源走上前去,温柔的说道:“包裹里也没有多少银两,里面也都是不值钱的书和衣服,你们偷了倒也没什么,但是因为这一点小小的钱财就坐了牢,很不值当的!”

终于在林奉源的感悟下,两个乞丐承认了是他们偷了林奉源的包裹。但是银两已经买酒肉花掉了,剩下的东西全都随意的丢在了野外。

最后案子尘埃落定,两个乞丐被押进大牢,但也只是监禁几日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已。

林奉源叹了口气:“怎么办啊?里面的衣服倒是无碍,可是还有几本书,对我来说很重要的!”

“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找到!”段如霜笑着说道。

“真的吗?那我可怎么感谢段捕头啊!”

“到时候考取了功名,当上了状元,别忘了我就成!”

林奉源笑了起来:“段捕头可真会说笑!不过我真的考上了状元,一定不会忘记段捕头的!”

根据乞丐的描述,段如霜和林奉源终于找到了丢失包裹的地方,但是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那个包裹。

沿着这条路,却突然发现深林间隐藏着一间茅草屋:“这里还会有人家啊!”林奉源惊讶的说道。

“这里虽是山清水秀,却偏僻至极,不像是有人经过的地方,如果那茅草屋里住着人,很有可能就被住在那里的人给捡走了!”段如霜说道。

“那我们去问问吧!”

段如霜点点头,和林奉源一起穿过了树林,来到了茅草屋前。

段如霜敲了敲茅草屋的门:“有人在吗?”

过了一会,门被打开了,站在门口的女子打了个哈欠,略有些衣冠不整,看来是正在睡觉。

但是段如霜和女子同时惊讶的说道:“段如霜?”“百里嫣?”

百里嫣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满面潮红:“段如霜段大捕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百里姑娘,你原来是住在这里啊!”段如霜很惊讶,因为百里嫣的住处无人知晓,没想到竟是住在这样破旧的茅草屋里。

百里嫣面露厌恶之色:“怎么?我不能住在这里吗?如果你是想取笑我的话,请你离开!”

“百里姑娘你误会了,段某也是住在这样的地方,又岂会嘲笑你呢?我就是惊讶,没想到你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百里嫣揉了揉脑袋:“好吧,你来干什么?”

“是这样的,林公子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但是前两天丢了包裹,是被两个乞丐偷了去,但是那两个乞丐说把包裹扔在这里了,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正好看到这间茅草屋,本想询问一下是否看到包裹,没想到竟然是百里姑娘的住处。”

“你们说的包裹,可是一个灰蓝色布包,里面有几件衣服和书的?”

林奉源有些激动的说道:“对,就是这样的包裹,可是在姑娘这里?”

“我以为是没人要的,所以,昨晚刚好让我烧了,懒得出去砍柴嘛!”百里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林奉源由震惊转变为愤怒,晃动着百里嫣的肩膀大叫道:“你怎么能随便烧掉别人的东西?你还给我,还给我!”

百里嫣被她晃得头晕,一把甩开他:“我怎么知道是你的?我烧掉是我不对,你也犯不着这么激动吧!凶什么凶啊?不就是几本破书几件旧衣服吗?大不了去买来还给你就是了!”

“你怎么这么没有教养呢?你爹娘没有教过你,不能随便毁坏别人的东西吗?你烧了别人的东西,还理智气壮的,连句道歉的话也不说!”

百里嫣愤怒的握起拳头,面色通红,推开林奉源,便狠狠的关上了门。

二人回去的路上,林奉源有些低落的说道:“这下可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了,还怎么去京城啊!”

段如霜安慰道:“没关系,路费和衣服都包在我身上,至于那些书嘛,我也可以买来给你!”tqr1

“谢谢你的好意,段捕头,但是我怎么好意思要呢!”

“没关系,我们之间不是有约定吗?你考取了状元,再回来还给我就是了!”

林奉源很感激的说道:“谢谢你,段捕头!”

“客气什么!对了,林公子,其实百里嫣是个孤儿,她根本没有爹娘的。”

林奉源这才知道自己无意中伤到了百里嫣,有些歉意的说道:“难怪她会这么生气了,原来是个孤儿啊!可是她也太粗鲁了,烧了别人的东西,也不说句道歉的话!”

“看来林公子并不知道江湖中事了,你知道金簪子吗?”

“女人的发钗吗?”

“哈哈,算是吧!金簪子是百里嫣的代号,她是个很有骨气的女侠,惩恶扬善,没有百姓不喜爱她的!”

“原来是女侠,为民请命,却住在这样的地方,确实值得人钦佩!”

入夜。

百里嫣昏昏沉沉的睡着,就听到有人敲门,连风大哥都不知道我的住处,谁会来找我?不会又是段如霜吧!

起身下床,百里嫣打开了门,却是下午对自己大吼大叫的那个书生,面色一沉,说道:“你来干什么?等我明天去买了书就还你了,你不用心急到这个程度吧!”

林奉源急忙说道:“不是这样的,百里姑娘,我知道我之前说的话伤到了姑娘,所以特意买了些酒菜前来赔罪的!”

百里嫣看了看林奉源手中的饭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可以不用这么做的,本女侠也不会跟你这个书生计较的!”

“其实我也不是在乎这几本书和衣服,等我慢慢跟你详谈,你不让我进去吗?过一会饭菜可都要凉了!”

百里嫣的肚子却叫了起来,本来就很饿,这一闻到饭菜的香味和酒香就更饿了。

林奉源笑了起来:“你的嘴巴不吃,肚子还在抗议呢!女侠行行好吧,我也很饿,我是特意管段捕头借的银子买来的酒菜,女侠赏脸一起吃吧,好不好?”

百里嫣被他逗笑了,闪身让他进来后,一边关门一边笑道:“没见过哪个书生像你这么油嘴滑舌的!”

“也没见过哪个女侠像你这么懒的,就知道睡觉,肚子饿了也不做饭吃!”林奉源一边从饭盒里把酒菜取出来放在桌子上,一边笑着说道。

百里嫣自顾自的坐在桌子前:“你都说女侠了,又不是厨娘!”

林奉源也坐了下来:“百里姑娘说的是!”

“我叫百里嫣,你叫我百里嫣也成,百里也成,随你!”

“好,以后我叫你百里,你叫我林奉源,或是奉源!”

“还是叫你林奉源吧,以后我们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我可不客气了,肚子很饿呢!”百里嫣撕下一块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林奉源笑得一脸温柔:“既然我们认识了,就是朋友了,怎么会没有交集呢?”

百里嫣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其实我百里嫣也不是小气之人,我本来就打算去找你,给你买书的,但是我也不知道烧的那几本书是什么书,而且……算了,没什么了!”

“百里,没关系,反正那些书我都倒背如流了,我不是说我并不在意那几本书和几件衣服吗?其实我在乎的,是我爹娘,那是他们辛苦赚钱买来的,随意丢掉岂不是太辜负他们了,所以我才一时生气说了那些伤害你的话!”

“我百里嫣哪有那么脆弱,岂会因为你这个小书生的三言两语而伤心?”百里嫣大口的喝了一口酒,“好酒,林奉源,你会喝酒吗?”

林奉源也喝了一小口:“多多少少还是能陪百里女侠喝一点的!”

“那你陪我喝个痛快吧,好久都没有人陪我喝酒了,风大哥不喜欢我喝酒,所以我都是偷偷的喝上几口。”

“风大哥?是百里的心上人吗?”

百里嫣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不是心上人,但却比心上人重要,风大哥是我的恩人,所以他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林奉源点点头:“哦,我知道了!”

百里嫣站了起来:“油灯快燃尽了,我去添点火油!”却突然一阵晕眩,差点倒在地上。

林奉源急忙跑过去扶住了百里嫣,却觉得她浑身滚烫:“你怎么了?”伸出手摸了摸百里嫣的额头,惊讶道,“百里,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没事,只是受了点风寒!”

“难怪,两次过来你都是在睡觉,原来是生病了,根本没有力气自己做饭吃吧!”

百里嫣苦笑道:“是啊,你要是不来的话,我可能会饿死在这里,都没有人知道!其实,我已经病了三天了,一直都没有出去,不敢去告诉风大哥,怕他担心,也没力气去买药,昨晚是因为太饿了,想煮点粥喝却没有柴火,不得已,才烧掉你的书的,我真的以为是没有人要的!”

林奉源突然有些心疼这个金簪子百里嫣,看来她在别人的面前,都是逞强的,不禁叹了口气:“我扶你回床上休息!”

百里嫣被他扶到床上,躺了下来,被子也很破旧,林奉源五味杂陈的将被子给百里嫣盖上:“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你去哪啊?”

林奉源关上门离开了。

百里嫣有些有气无力的坐了起来:“我有这么柔弱么?我一个女侠,竟然还要一个书生来照顾,传出去可真是够丢人的!”

慢慢的下了床,又坐在饭桌前:“干嘛不让我吃完了,肚子都没有填饱呢!”

可是让百里嫣没有想到的是,林奉源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大概是跑着回来的,满额头的汗,还喘个不停:“你怎么起来了?”

“我以为你走了!”那一瞬间,百里嫣突然觉得有些感动。

林奉源晃了晃手中的药包,笑道:“你都不知道,这个时间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我跑了好几家医馆和药房,才抓到的药,我这就给你熬药去!”

百里嫣重新躺回了床上,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我是怎么了?这个没用的小书生不过就是给我熬药关心了我几句,我怎么就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谢谢你了,林奉源!”

“客气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林奉源熬好了药,百里嫣已经不知不觉得睡着了,林奉源蹲在百里嫣的床前,百里嫣虽然不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美的女子,但这么细细的看上去,因为生病而满面云霞,精致的五官,不惊艳也不绝美,就是这样一个很清秀的女子,看上去很舒服。

林奉源微笑着叫醒了百里嫣:“百里,吃药了!”

百里嫣有些懊恼自己,竟然在这个还认识不到一天的书生面前毫无防备的睡着了,可是他就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为自己熬药吗?

林奉源是个君子。百里嫣这样想着。

喝下了药,舒舒服服的躺下,林奉源又去给百里嫣敷了热毛巾,还给百里嫣盖好了被子。

吹灭了油灯,正要推门而去时,就听见百里嫣昏昏沉沉的声音:“林奉源,你要走了吗?”

“我明天还会来!”

“你不进京赶考吗?”虚弱而又带有鼻音的呢喃。

“等你病好了,我再走也不迟!”温柔而又怜惜的口吻。

门被关上,百里嫣再一次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是林奉源这个书生,倒也不是没有用呢!

迷迷糊糊中,百里嫣勾起了嘴角,她自己都不知道会有一天因为一个书生而露出幸福的微笑。

第五十六章 桃庄辞行,相忘江湖

两天前。

百里嫣睁开眼睛,却闻到了满鼻子的香味,她腾地坐起,看到了饭桌之上,琳琅满目的饭菜,居然还有一坛女儿红。

百里嫣揉了揉眼睛:“我不是在做梦吧?明明昨晚不是这些啊!”

“早啊,百里!”林奉源推开门,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个药碗,笑的温文尔雅。

百里嫣看了看林奉源,又看了看满桌的饭菜,才终于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你不敲门就进来?我都没有允许你进来,你怎么能随便进别人的家呢?”

“我这不是怕吵醒你吗?反正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我林奉源可是个正人君子!”

“你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啊?还有一坛女儿红呢!”

“当然是管段捕头借的啦!我知道你喜欢喝酒,就买了一坛,不过你可要少喝,因为你的病还没有好呢!”

一边说着,林奉源已经来到了百里嫣的面前,用汤匙舀起一勺药,放在唇间吹了吹,然后递到百里嫣的嘴前:“不烫了,喝吧!”

百里嫣只觉得怪怪的,脸也红了起来,不过好在自己还在生病,看不出任何异样,百里嫣喝下后,从林奉源手中将药碗夺了过来:“我自己会喝!”

林奉源笑着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等到百里嫣喝完,林奉源才走到饭桌前:“来吧,都是些清淡的饭菜,准保都是你喜欢吃的东西!”

衙门里,段如霜正满面哀愁的看着天空浮云。

“呦,段如霜,第一次来找你,没看见你在悠闲的晒太阳诶,有心事啊?”文珠儿走到段如霜旁边说道。

段如霜叹了口气:“还不是林公子麽!他今个一大早又问我借了好几两银子,他又不出发去京城,也不知道拿去干什么,你也知道,我是个穷人嘛!”

“入赘我们文府,你不就是有钱人的女婿了!”看着段如霜窘迫的脸,文珠儿大笑起来,“本姑奶奶跟你开玩笑呢,瞧你认真的样子!”然后在段如霜的旁边坐了下来,“我已经听小不说了,林奉源那个书生跟你说,等他中了状元,就把所有的钱都还给你!”

“但愿吧,你呀,让你爹多给我点俸禄,我也就吃喝不愁了!”

“你要是真在意俸禄,早就不做捕头了吧!”文珠儿无奈的说道。

段如霜看了一眼文珠儿的衣服,笑道:“怎么这件衣服没看你穿过?”

文珠儿一听来了兴致,站起来转了一圈:“好看吧!这是连空姐新给我做的衣裳!”

“果然还是女人,像我们男人,一两件衣服都能穿上一辈子了!”

“哼!本姑奶奶就是爱买衣裳,你管得着吗?”文珠儿将脸别向一边。

“你呀,口是心非,其实你就是想多光顾连空姐的绣房吧!”段如霜笑道。

文珠儿脸一红,有些扭扭捏捏的说道:“要你管啊!”

“珠儿,这件衣服很漂亮,既能勾勒出女人的曼妙身姿,又有着男人的凌厉洒脱,连空姐真是好手艺!”

“算你识货,段如霜,我的衣服可都是连空姐做的,上面的图样也是连空姐亲自绣出来的,她知道我不喜欢女人的衣裳,花花绿绿的,所以连空姐给我做的衣裳,是很特别的,既有女人的味道,也有男人的味道,所以我才特别的喜欢,自然就总去连空姐那里了!”

“连空姐这样才貌双全的人,没有心上人吗?我看连空姐的岁数也不小心了,早就该嫁人了才是!”

文珠儿摇摇头:“连空姐不喜欢我过问她的过去,想必,一定是受到了什么伤害,才想要孤独一生吧!”

一天前。

百里嫣推开房门,伸了个懒腰,生病这样的事情,果然还是讨厌啊!

远远的就看见林奉源提着饭盒走了过来:“今天百里你精神了许多啊!”

“一大早就过来送早饭,林奉源,你什么时候从书生变成了侍从啊!”

林奉源大笑起来:“有力气开玩笑了,看来你的病是完全好了,那我带来的药,还喝不喝啊?”

“反正你带都带来了,那就喝了呗!以后想喝你熬的药还喝不到了呢!”百里嫣笑着说道。

百里嫣不明白,与林奉源才认识三天,就好像认识了好久一样。

林奉源每日都来给百里嫣送饭,还会带上好酒,已经很久没有人跟自己作伴了,都已经忘记被人照顾的滋味了。

百里嫣还是没有打算去盟主堂,林奉源应该就要走了吧!

他们一起在这山田间玩了整整一天,就好像过了半生,终于找到了这样一位惺惺相惜的朋友。

时间过得很快,夜幕再一次降临。他们躺在田野间,望着天上的繁星。

百里嫣枕着自己的手臂,呼吸着夜里清凉的空气:“好久没有像孩子一样的玩闹了!”

林奉源微笑着说道:“你是当女侠当的太久了,你应该为自己活着。”

“我活着,就是为了做一个女侠,我不想毫无意义的过一辈子,女人,不一定要在闺中相夫教子,我百里嫣,就是要做一个威震江湖为民请命的女侠!”

“你是我遇到的女人中,最特别的一个!”

“看来你遇到的女人很多喽?”

“不是,你可别误会我啊!我只是想说,我见过的那些女人,要么就是在闺中哀怨哭啼,嫁给了从未见过的夫婿,要么就是柔柔弱弱的,没有一个像你一样,豪爽洒脱,百里,你真的很特别,就算是生病了,也还是那么坚强!”

百里嫣笑了起来:“这算什么啊!不比流血强多了!”

空气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得到不知名的鸟儿夜里的啼鸣,很安静。

百里嫣扭过头看了看林奉源:“你怎么不说话了?”

“百里,我明天就要走了!”林奉源的声音有些低落。

百里嫣这才想起,林奉源是要去进京考取功名的,便笑道:“走就走了呗!”

林奉源扭过头,看向百里嫣:“我怕我走了,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寂寞!”

“寂寞算得了什么?我还有风大哥,还有江湖朋友啊!”

“可是你生病了,他们会照顾你吗?你饿肚子了,他们会知道吗?你一个人寂寞难过了,他们会来陪你吗?百里,我知道你很寂寞,我也知道你坚强到不需要别人作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心疼你,我想留下来陪你,却又不得不去考取功名,我要做大官,要扬名立万,要让我的爹娘过上好日子!”

百里嫣突然流泪了,她是一个宁愿流血都不会流泪的人,突然,她的心慌了,还从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每一句,都敲得心脏好疼。

林奉源突然侧过身抱住了百里嫣,将脸埋在了她的脖颈间。

凉凉的感觉,林奉源他也哭了吗?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你哭什么哭啊?又不是生死离别!”百里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

“我不舍得!”林奉源的声音有些嘶哑。

“那我就陪你一起走!”

“你说什么?”

林奉源震惊的表情,百里嫣笑而不语的表情,都消散在繁星满空的月色中。

桃花山庄,铜门前人来人往,一大清早,便已如此热闹。

皇甫风拿着神封刀,依旧冷漠的表情,从桃庄里走出来,正要去盟主堂。却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视线猛地看向左边的巷子,拐角处站着的女子,竟然是几日不见的百里嫣。

皇甫风朝她走了过去:“这几日,你去哪了?”

“风大哥,我……”百里嫣还依稀记得自己对皇甫风的承诺,可是一想到林奉源期待的面容,便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爱上了一个人!”

皇甫风的身子一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脏会有那么一瞬间的疼痛:“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书生,要进京赶考,路途遥远,我怕他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我要去护送他,直到他考取了功名,这些日子,就要暂别风大哥了,如果他高中状元,或许我就会跟他一起回他的老家,然后在一起去长安安家,就不会再回来了。”

皇甫风淡淡的“哦”了一声,百里嫣突然觉得好难受,她不敢直视皇甫风的眼睛,继续说道:“就算我不在了,只要风大哥有事,我还是会回来帮你,百里嫣还会一辈子做皇甫风的护法的!”

百里嫣说完便转身离开,声音渐行渐远:“一会我们就要出发了,风大哥,我希望你来跟我和他告别!段如霜他们也会去的!”

你有了爱的人,还会在我的身边做我的护法吗?自古以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百里,我想,我们终究还是要分别的。

根本不会有永远在一起的人,皇甫青天和花碧玉,江池和常乐,亦如我和你,皇甫风和百里嫣……

“这匹快马是我托我爹特意买给你们的,路途遥远,步行的话恐怕都要错过试举了。”文珠儿笑着说道。

“谢谢你,文珠儿!”百里嫣满是感激。

文珠儿和百里嫣的性子都是那么洒脱,从前相处的也算不错。

段如霜拿出一个钱袋塞到了百里嫣的手中:“别苦了自己!”

“我不能要,段如霜!”

段如霜趴在百里嫣的耳边说道:“是风大哥要我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百里嫣的眼睛模糊了,她一抹眼泪:“可风大哥还是没有来!”

“你还不了解风大哥的性子吗?”段如霜笑道。

百里嫣看了看远处,可惜除了葱郁的竹林,再无其他。

方均不将马匹牵到百里嫣和林奉源的旁边:“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林奉源对着众人抱拳道:“各位的恩情,林某永生不忘,段捕头,等我林奉源再次归来时,就是还你银两之时,还是双倍奉还!”

“什么还不还钱的,俗气,只要你还记得我就够了!好好的照顾百里姑娘!”

“我知道!”

“后会有期!”段如霜抱拳说道。

“各位,后会有期!”

林奉源和百里嫣上马,扬长而去。

皇甫风躲在竹林后,现出了身形,百里嫣终于还是和那个男人走了。

百里,你一定怪我没有跟你们告别吧!我只是怕我去了,便不想让你离开,也许,还会忍不住,把你的心上人杀掉!

“百里,如果有一日,你嫁给了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是会不顾一切的保护他,还是远离他不让他进入你的江湖纷争?”

“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百里嫣的男人,一定得是个顶天立地,武功天下第一的大英雄,风大哥,你说的如果根本不会发生的!”

“我自然知道你最讨厌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但是你必须回答我!”

“好吧好吧,如果我真的爱上一个书生,并且要嫁给他,那我一定会护他永生平安,宁可我死,也要他活,我百里嫣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一旦爱上了,便会非他不嫁,永世追随,即使把我的危险带给了他,也会保他安然无恙,因为他是我的,我也是他的,既然不能分开,不能忍痛割爱,就要拼尽全力将他护在身后,直到我死,才肯罢休!”

在盟主堂里,和百里嫣的对话还清晰的回荡在耳边。

可是,百里,你终究还是爱上了书生,爱上了你讨厌的书生。林奉源是吗?他确实是个好看的男人,温柔,体贴,即使手无缚鸡之力,你也爱上了他,不是吗?

百里嫣,相忘江湖,才是我们的结局吧,

“再过五年,等你做了盟主,我就做你的护法,我会好好练武,坐上盟主堂的第一把交椅,做你的左膀右臂,做你的红颜知己,做你生死不离的兄弟,就像流星前辈和飞盾前辈那样守护着盟主一样!”

百里,我曾经得到过你的承诺,你的爱,也不枉此生和你相遇。

可是皇甫风若是知道这是与百里嫣的最后一次相见,他一定会来跟她告别,在她临行前,最后一次的将她拥在怀中,听她叫一声风大哥。

夜里,皇甫风坐在亭子里喝着闷酒,江圣雪站在院中,离他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因为她知道皇甫风不喜欢她靠近他。

她不知道皇甫风为什么而烦闷,所以江圣雪心急如焚。

从相遇到相识,百里,你答应我五年后做我的护法,终生守护,却没想到,一切全都变了。你没来盟主堂的五天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你终是抛弃了你的承诺,和那个书生离开了。

算了,世间万物本就没有永恒,你又怎会在我身边一辈子?你可以有自己爱的人,离不离开都是你的自由呢!tqr1

皇甫风最后喝了一口酒,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他已经释怀了一切,那份懵懂的爱意也渐渐随风而逝。虽然不能忘记,可是相忘江湖本就是最好的结局。

皇甫风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江圣雪的身边,将脸凑到江圣雪的面前,满身的酒气:“你是我的娘子……江圣雪吗?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像鬼一样……你不去睡觉……我可去睡了……”

皇甫风踉踉跄跄的从她身边走过,进了房间。

江圣雪转过身,叹了口气:“夫君,你的心事,何时才能完完整整的讲给我听呢?”

于是在那之后,所有人只知百里嫣走后,便没有能使皇甫风再微笑的女子。

却不知,百里嫣对于皇甫风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懵懂的初次爱意?可以放下一切防备揭开一切伪装面具的挚友?可以肆意拥抱却没有任何想入非非?

是的,很复杂的存在。

第五十七章 鬼凤凰灭,鬼再生现

凤绫罗坐在琴台前,悠然的抚着琴弦,嘴角带着一抹冷笑。

房间里充满凤樱花的芳香,香炉里也点燃着一小片快要燃尽的香木。

在外人听来,这是一首美妙的琴曲。

可其实凤绫罗弹奏的曲子,是一首安魂曲。

片刻的悠扬由流畅变得急促,却在顷刻间低沉到心脏底端,牵引着人的情绪。

若是不懂音律的人,根本听不出其中的爱恨情仇。

“绫罗,这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们,都是在女人付出真心的时候而离开你,伤害你!”一张面无表情充满哀伤的面容闪现在脑海里。

凤绫罗的手一抖,琴弦弹出来的音色也抖了抖,但这并不影响这首曲子的动听。

“云某曾经说过,能让我倾心的女子,一定是个特别的女子,我想我找到那个人了!”

“哦,特别的女子,那会是谁呢?”

“她就是,姓凤名绫罗!”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会想起皇甫云?

凤绫罗的秀眉皱了皱,在琴弦上的指尖也变得越来越凌乱。

“是你爹,他辜负了我,背叛了我,我曾经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绫罗,你要记住,天下的男人,都不能爱,只能你去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是让他们来玩弄你。”女子绝望愤恨的脸上挂满了泪痕,站在她面前的小女孩冰冷清秀的面容充满了心疼,但是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却写满了不解,她根本就听不懂这个女子再说什么。

她唯一能懂的,就是那句是你爹辜负了我背叛了我,是的,她知道。

满地的空酒坛子,女子还在大口大口的喝着酒,旁边一把古琴孤寂的被丢在树下。小女孩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女子痛哭的买醉。

凤绫罗抚琴的手指变得僵硬,琴音也越发急促起来。

娘,我现在明白了!

那女子正是凤盈盈,凤绫罗的娘亲,而当时凤绫罗也只有十岁。

凤绫罗亲眼看到,父亲宇文千秋是如何背叛的娘亲,他抛弃她们母女整整五年,再次找到他时,他竟然已经娶了另外一个女人,还生下了一个女儿。

凤盈盈含着眼泪带着凤绫罗奔赴天涯,流浪江湖。

可是看着他们幸福,凤盈盈很不甘心。

“是你爹,他辜负了我,背叛了我,就不能怪娘狠心!”

娘,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站在你的身后,当年你把那对母女推下万丈深渊,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杀了她们。

我们不幸福,为什么她们就能得到幸福?

每一次凤盈盈带着凤绫罗住进破旧的古庙,每一次凤盈盈痛苦的买醉,她们流离失所,她们相依为伴。

凤绫罗的心里,埋下了恨意,对宇文千秋的痛恨。

母亲有一把古琴,总是在黑夜中弹奏着一曲又一曲悲伤的曲子。

每一次,凤绫罗都会站在她的身后,侧耳倾听,总怕错过每一个爱,每一个恨。

凤盈盈本来只是一个行走江湖的无名小辈,喜欢用古琴做武器,所以她注定是个特别的女子。

她苦痛的源头,皆是出手相救一位重伤垂死的男人。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宇文千秋,江湖十大高手排名第四的仁义大侠宇文千秋,可也注定她会爱上宇文千秋。

当凤盈盈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的那一天,便再也没有见过宇文千秋。

直到他们的女儿凤绫罗五岁那年,才得知宇文千秋竟然另娶她人。

犹如晴天霹雳,凤盈盈一度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因为心爱男人的抛弃和背叛,凤盈盈变了。

她不再是江湖中的无名鼠辈,她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人称鬼凤凰。

凤盈盈开始训练凤绫罗,有意让凤绫罗也成为一名无情的杀手,她告诉凤绫罗,成为杀手之后,便不再有情。

杀手本就该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不会有爱的人。

“但是我们不同,因为我们只有彼此,绫罗,娘没有了你,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可是哪一天娘死了,你也只是少了一个牵绊。”

凤盈盈说的话,凤绫罗无法忘记。

娘,我没有亲人,但是我有娘,你是我成为杀手的唯一动力。

或许自己真的有做杀手的潜力,当亲眼看着那对母女坠落悬崖的时候,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或许,已经麻木了。

原本自己降生在这个世界上,身边就只有一个女人,她的名字是凤盈盈,金牌杀手鬼凤凰。

凤绫罗十五岁那年,凤盈盈接了一桩任务,杀死盟主候选人皇甫青天,那是母亲第一次失败,惨死在皇甫青天的手中,她却不知道,皇甫青天,是江湖十大高手排名第三的高手。

凤盈盈临死前对凤绫罗说:“绫罗,记住娘说的话,杀人可以得到快乐,可是爱情只能带来痛苦!”

从此,鬼凤凰消失了,只留下短暂的辉煌。

母亲凤盈盈的一生都是孤寂的,她每一次深夜里悲伤的抚琴,每一次安静下来变得空洞的双眼。

尽管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却唯独对自己温柔爱护。

娘,我会为你报仇,我会亲手杀了皇甫青天和宇文千秋。

半年之后,江湖突然出现一名杀手,蒙着绣有凤凰图案的面纱,身背一把古琴,她自称是鬼凤凰。

有人说她是鬼凤凰凤盈盈的女儿,有人说或许只是崇拜鬼凤凰的一个不知名的小杀手,所以后来人们又称她为“鬼再生”。

随着鬼再生的出现,江湖出现新的腥风血雨,死在鬼再生手上的人,都是千疮百孔,足以见其武功高强和心狠手辣。

后来,人们逐渐淡忘了很久以前的鬼凤凰凤盈盈,只知道,现在的江湖里,有一个金牌杀手,她叫鬼凤凰,戴着面纱,一身黑衣,高冷而又孤傲。

一个不起眼的纨绔子弟将一袋银子递给凤绫罗:“只要你杀了皇甫云,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凤绫罗接过银子:“你要我杀的人,可是断魂笑使皇甫云,盟主皇甫青天的第二个儿子?”

“我恨他入骨,他抢走了我心爱的女人,我知道,皇甫云的武功高强,没有人可以轻易的杀掉他,但是你可以,鬼凤凰。”因为他知道,不是因为鬼凤凰比鬼还要残忍可怕,而是因为她是女人,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女人才能有机会接近皇甫云,找到适当的机会杀了他。

“皇甫云死,我来找你取走另一半酬金!”

“一言为定!”

回忆戛然而止,凤绫罗的眉眼之间越来越多的冰冷。tqr1

“爱上我这样的男人,本身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伤害,我又没有强求和逼迫她们,我也告诫风月多次,只是她还是执迷不悟,若还不改变,那便是愚蠢,但是我爱上的女子便不同了,我爱她,就会给她最好的爱!”

皇甫云,你也是宇文千秋那样的男人,女人对你们来说,都是可以随意丢弃的玩偶。

凤绫罗并不想那么快就杀掉皇甫云,原本自己已经有无数次机会杀掉他,可是她还有一个想要杀掉的人,那就是皇甫青天。

计划的第一步,扮成卖艺女,来到烟雨阁,便会遇到常常流连于此的皇甫云,用尽各种方法吸引他,然后让他爱上自己,取得他的信任。

计划的第二步,想尽各种方式,让皇甫云带自己进桃花山庄,找个机会杀掉皇甫青天,为母亲报仇,然后再杀掉皇甫云。

凤绫罗满意的抚着琴,在心里说道:娘,绫罗很快就可以为你报仇了。绫罗知道,只有在这烟雨阁,才能有机会让皇甫云见到自己,然后让他爱上自己,之后便有机会进入桃花山庄,女儿已经成功的完成了计划中的第一步。很快,这第二步也会完成。

琴声越发幽然,越发诡异,越发痛快……

第五十八章 疼爱娘子,粗暴疯狂

盟主堂里,八方静坐。

一片安静,对于下一步的计划,众人都有些迟疑。

丐帮长老马麟成有些沉不住气了:“盟主,依我看,纵使魔宫犹如罗刹,可我们八大门派加起来,对于他们可是寡不敌众啊!我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马长老,寡不敌众对于魔宫而言,可是不存在的事情,对付魔宫之人,光是人多也是万万不可的!”邱本义严肃的说道。

一位衣衫褴褛却英气逼人的少年拍了拍马麟成,嘴唇微微的呢喃着。

马麟成突然老脸一红,低头说道:“帮主说的是,是老夫我没想周到!”

皇甫青天笑道:“闻帮主说了什么?”

马麟成憨憨的笑道:“我们帮主说,如果魔宫仅仅就是八大门派可以消灭的,皇甫盟主早在三年前就可以灭掉曼陀罗了,还用你今日在盟主堂里说这些胡话吗?是老夫大意了!”

丐帮帮主闻且是个稚气未退却武功高强的少年,如果百里嫣是唯一能进盟主堂里的女人,那闻且就是唯一能进盟主堂里的少年。

闻且年纪尚小,因为不能开口说话,是个哑巴,所以喜欢安静,便很少出现,除非是重要之事,否则不会出现在盟主堂里。

“无碍无碍,马长老也是心直口快!倒是这下一步的计划,着实有些难办,唐门的少主闭关修炼,暂时不能前去打扰,但是江湖十大高手如今已散落八方,又不知从何找起!”

贺逐飞恭敬的说道:“盟主,江湖十大高手,除去盟主您,和已故的前任曼陀罗宫宫主东方一秀,还有已故的常寒常大侠,便只剩下七位。”

皇甫青天示意贺逐飞继续说下去:“在江家堡的江池江大侠,少林的星印方丈,铸剑山庄的武月岩武庄主,可惜他已经是双腿残疾,恐怕不能参战,还有隐居在胜蓬莱的狂神星天战,但却不知胜蓬莱在哪里!”

“星天战我自有办法联系,其他几位旧相识呢?”皇甫青天问道。

贺逐飞继续说道:“还有仁义大侠宇文千秋,但现在已经不知去向,据说第一高手鲁妙子和匠师赵长宫是至交,他去了苗疆找赵长宫,但是有没有回来无人得知,还有酒仙容恒,他的行踪飘忽不定,不知从何找起啊!”

邱本义低声说道:“容恒喜爱喝酒,只要有酒的地方,就能找到他!”

皇甫青天点点头:“是啊,至于鲁妙子,等确定他有没有离开苗疆再去请来也不迟,令人头疼的是宇文千秋啊!”

闻且安静的聆听众人说话,见到四下又陷入一片安静,他又拍了拍马麟成。

听他说完,马麟成小声告诉他:“盟主担心宇文千秋和白之宜曾经是夫妻,只怕就算找到宇文千秋,他也无法和那妖妇刀剑相向吧!”

闻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然后又拍了拍马麟成,嘴唇微微的张起着。

“帮主,你不知道十大高手也没什么,毕竟你还年幼,十大高手都是十年前排的名了!”

闻且又说了什么,马麟成继续回答他:“白之宜和紫魄那都是魔宫的人,是没有资格排进江湖高手榜里的,但是白之宜和紫魄却比十大高手厉害得多,至于杀流幻,他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到底有多厉害,这是谁都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排名!”

闻且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贺掌门,你继续寻找逍遥人杀流幻,鲁妙子留着最后一个去请,至于宇文千秋,闻帮主!”皇甫青天交代完看向了闻且。

闻且听到自己的名字,看向了皇甫青天,乖巧的面容没有情绪,但却温润淡漠。

“你们丐帮弟子众多,遍布天下,这也是我今日邀请你前来盟主堂的原因,恳请闻帮主号令所有的丐帮弟子,找寻宇文千秋的消息,宇文千秋是我们不可缺少的力量。”

闻且双手抱拳,急忙站了起来,微微颔首表示回答,他瘦弱的身躯,加上矮小的身材,背着丐帮帮主的象征打狗棍,看起来有些笨拙可爱。

皇甫青天冲他笑笑,示意他坐下,然后说道:“邱掌门,既然你比较了解容恒,那容恒就由你来寻找吧!”

“是,盟主!”邱本义说道。

“八大门派已经聚齐,其他的小帮派风儿你继续负责,十大高手的其他几位只要找到,便可即刻宣战魔宫!”皇甫青天的语气有些兴奋。

皇甫风站在台下,目光呆滞,面容冷峻,思绪早已不在。

“风儿!”皇甫青天的声音冰冷了三分。

见皇甫风毫无反应,他旁边的流星撞了撞皇甫风的肩膀,低声道:“风少爷,青爷叫你呢!”

皇甫风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皇甫青天:“父亲何事?”

皇甫青天的表情变得严厉起来:“我看你的心思并不在盟主堂里,想必也是胸有成竹了,那就来让我连同你的两位叔父一起来试探试探你的武功到底有没有长进吧!”tqr1

“青爷,这……”流星有些为难。

“飞盾,流星,你们还等什么?风儿,还不拿起你的神封刀来!”说完,皇甫青天便从盟主宝座上纵身飞起,掌风直逼皇甫风。

桃花山庄,西厢苑内,烛光闪烁,映红轩窗。

弯月当空,夜深人静。

“小姐啊,你就别等了,都已经这么晚了,恐怕姑爷不会回来了吧!”满月很心疼的说道。

江圣雪坐在桌前,玉手托腮,一脸的倦容:“不会的,夫君虽然回来的晚,却从没有在外留宿过!”

“大少奶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你明明知道风少爷总是回来的这么晚,却还是要等呢?”玉翘也很难过。

江圣雪温柔的笑着:“你们都不会明白的,等哪一天你们也嫁人了,嫁给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心上人,你们就会明白我在等待夫君回来是什么心情了!”

玉娇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可是,大少奶奶……玉娇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不当说的?”

“我怕大少奶奶会怪罪于我!”

“你见我怪罪过谁?”

“那玉娇可就直说了,其实你和风少爷成亲的那天晚上,我在你们的床上放了一块白纱!”

江圣雪的脸顿时变得羞红,她当然知道在新人的床上放块白纱是所为何意,这些他的娘亲常乐都已经告诉过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夫君确实没有和我圆房,即便是同床,也只是背对背而已!”语气多少都有些低落。

“小姐,就算姑爷回来了,也不会和你圆房,你倒不如早些休息罢了!”满月说道。

“我等夫君回来,又不是逼迫他同我圆房的,反正夫君是我的夫君,就算是不圆房又有何关系呢!”

三个丫鬟同时叹了口气,都替江圣雪感到悲哀。

门“吱”的一声开了,一身黑衣劲装的皇甫风走了进来。

三个丫鬟的面容同时露出了喜色,江圣雪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夫君,你回来了!”

绕过三个丫鬟,走到皇甫风的身边,却发现皇甫风的左脸上有一道血痕,心疼的惊呼:“夫君,为何你的脸上会有伤?”

皇甫风将神封刀扔到桌子上,所有人都看得出,皇甫风扶住桌子的双手有些颤抖:“你们还不出去吗?”

玉娇和玉翘急忙说道:“玉娇(玉翘)告退!”见满月有些不放心自家小姐,二人便一左一右的把满月拉出了房间。

既然风少爷开了口,让她们退下,再留下只会让气氛更加的严肃。

皇甫风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铺在桌子上的白色绸布。

江圣雪急忙去扶住险些摔倒的皇甫风:“夫君,你受伤了?怎么会受伤呢?怎么办啊?”

皇甫风一把抹掉嘴角的血,厌恶的吼道:“你很烦,知道吗?”

江圣雪吓了一跳,眼睛里涌满了泪水:“夫君,我……我只是在关心你啊……”

皇甫风无力的白了江圣雪一眼,然后有些疲惫的坐了下来:“我不用你关心我!”只是说了一句,就要哭了,真是没用!

女人到底有多少眼泪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要说这种话?”然后江圣雪吸了吸鼻子,“我去帮你请郎中!”

就在江圣雪要推门之际,皇甫风说道:“站住!”

然后皇甫风起身,挡在了门口,站在江圣雪的面前:“你不要多管闲事!”

“夫君,你伤的很重,不找郎中怎么行?”

“我自己会运功疗伤的,不用你管!”

“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娘子关心夫君,有什么不对吗?”

皇甫风无言以对,绕过她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江圣雪拿着绣帕,想要为皇甫风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皇甫风一把抓住江圣雪的手,冷冷的看着她。

就这样,他们四目相对,可是江圣雪的眼里除了泪水,还有恐惧。

皇甫风的手越收越紧,江圣雪感觉到手腕都快要被捏断了,额间也布满了冷汗,但她却一声不吭,皇甫风看她有些痛苦的表情,突然一阵痛快。

“对啊,江圣雪,你是我的娘子嘛!我确实应该好好地“疼爱”你才对啊!”他猛地站起,将江圣雪推倒在桌子上。

酒杯酒壶全部跌落在地上,碎了一地,还有神封刀,刺耳,恐惧。

旁边的油灯跌落在地,微弱的光芒渐渐泯灭,还有一只红烛滑落到桌角,火光跳动的很快。

江圣雪的上半身被迫躺在桌子上,柔软的腰肢被坚硬的桌角挤压的生疼。

江圣雪本能的开始挣扎:“你放开我!”

皇甫风压在她的身上,禁锢着她的双手,冷漠而又邪恶的看着江圣雪:“每天想尽方法靠近我,如今我离你这么近,你倒想让我放开你了?”

江圣雪此刻已经无法理会腰身的疼痛,反而心脏的跳动加快,随时会跳出自己的身体一般。

她因为紧张而睁大了双眼,是啊,此刻离皇甫风是多么的近,近的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酒味和血腥味的掺杂,还有皇甫风的味道。

“我……”

皇甫风可以看到,江圣雪的脸颊绯红,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红烛的映照,他也可以感觉到江圣雪的身子在发抖。

皇甫风用一只手禁锢住江圣雪的双手,另一只手开始撕扯着江圣雪的衣衫,江圣雪有些慌张的扭动着身子:“夫君,不要……”

皇甫风嘶哑的声音响在江圣雪的耳边:“你一会说我们是夫妻,一会又以为自己是贞洁烈女,江圣雪,你倒是挺有手段的!”

江圣雪咬了咬唇,停止了挣扎,她闭上了双眼,虽然这是耻辱,虽然皇甫风的话里满是讽刺,可是这一刻,她等的很久了。

娘亲说,如果你的心上人肯碰你,说明他爱你,如果他怕碰你,说明他在意你。

可是夫君,我知道,对于你,这两个都不是。

皇甫风突然听到这个房间里,似乎只有两个心跳声,此起彼伏,越跳越快,他咽了一口口水,这种感觉,是拥抱百里嫣所没有的。

很奇怪……

也很燥热……

第五十九章 有意遗忘,解开心结

大脑一片空白,而当皇甫风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唇就要贴近了江圣雪的唇,他突然皱起眉头,纵使软玉在怀,可是清醒过来,却突然被这样的容貌所刺痛。

脑海里皇甫青天逼迫他成亲的耻辱再一次席卷而来。

一瞬间,他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在外面所受的委屈,他原本想要发泄在江圣雪的身上,可是现在他的不快和痛恨却又增强了许多。

他不能就这样要了江圣雪。

皇甫风松开了江圣雪,站直了身子,轻蔑的看着她:“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不会给你!”

江圣雪猛地睁开了眼睛,踉踉跄跄的起身,裹紧了衣服,有些哀怨的看着皇甫风:“皇甫风,你很过分,你讨厌我,你冷落我,你讽刺我,怎么样都可以,可是这样的羞辱我,难道你就很开心很痛快吗?”

皇甫风冷哼一声:“羞辱你?江圣雪,这才只是刚开始,接下来,我会更过分,直到你无法忍受,主动问我要休书为止!”

“皇甫风,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你一直都无法接受我?是因为我的相貌,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是因为我不会武功,还是做不到百里嫣那样的豪爽和洒脱?”tqr1

皇甫风身子一震,转过身去,江圣雪没有看到,当她提到百里嫣这个名字的时候,皇甫风是有多烦躁:“不要再说了!你没有做的不好,相貌不过是躯壳,只是你不该嫁给我,我们素不相识,却要把我一生禁锢在你的身边吗?”

“可这本就是我的选择!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不能拒绝,如果我能拒绝,就不再是江圣雪,我根本做不到百里嫣那样的自由,因为我和她,本就是不同的人。”

“我会向你证明,你的选择是错的!江圣雪,你最好早点觉悟,在你受更大的苦前,记得问我要一纸休书,”皇甫风斜过头,冷冷的说道。

江圣雪抓紧了衣襟,痛苦的喊道:“如果我到死,都不会问你要休书呢?”

“你最好不用期待,我会对你有所改变,我皇甫风,不是一个好人!”说完,皇甫风便从地上捡起神封刀,推开门,好一会,他才低声道:“百里,已经走了!”

那略微沙哑的声音,好像经历了很大的心理波折。

皇甫风关门而出,江圣雪瘫坐在地上。

百里,已经走了,是什么意思?百里嫣走了吗?因为百里嫣走了,所以夫君你才会这般烦躁吗?连对我的忍耐都已经到极限了吗?

“可是,夫君,你还受着伤呢……”江圣雪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看着房间内还点燃着的红烛,皇甫风在亭子里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江圣雪,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却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抬起头,看了看惨淡的月光,然后开始运功调理内伤。

时间已是半夜,天就快亮了,皇甫风缓缓地睁开眼睛,所受的内伤也无大碍了,他看向了神封刀:“神封刀啊神封刀,到底我该怎么做,才能解除你的封印呢?”

今日在盟主堂,因为自己在想百里嫣的事情而走神,让父亲很生气,所以才会连同飞盾和流星两位叔父来试探自己的武功,就算自己以刀作为武器,两位叔父和父亲均是赤手空拳,可是父亲还是毫不留情的打了自己一掌。

但皇甫风硬生生的忍住,回到房间里才肯吐出血来。

这把神封刀,在解除封印前就是一把普通的刀,可一旦封印解除,就可以发挥出神封刀真正的力量了。

神封刀是邪刀,谁都不知道解除封印后,它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爹,大娘,我想,该回江家堡了!”饭桌之上,江圣雪突然轻声说道。

皇甫青天不动声色的吃着饭菜,皇甫风只是装作没有听到。

武月贞只觉得气氛古怪,只好说道:“应该,应该,风儿怎么着也得回去见见岳父岳母大人了!回头就让玉娇和玉翘给你收拾一下,便同风儿一起回江家堡吧!”

“大娘,我想,夫君这么忙,就让我一个人回去就好!”

皇甫青天笑道:“在忙,这省亲也是务必你们夫妻俩一起回去的,江兄和常乐,如今也应该叫亲家公亲家母了,也是应该见见风儿的!”然后看向皇甫风,“风儿,这几日你就不用担心盟主堂的事情了,我会交代给云儿,帮我向江兄和常乐问好!”

皇甫风放下碗筷:“是!”说完便起身离开了,他只怕多停留一下,都会控制不住对江圣雪说,要回去你就自己回去。

江圣雪看了一眼离开的皇甫风,有些低落的低下头去。

李叶苏撇了撇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甫风对江圣雪的冷漠,李叶苏更是何乐而不为,最好江圣雪能起身反抗,闹得满城风雨才好,这样皇甫风的名声才会变臭变烂,可惜这个江圣雪,懦弱至极啊!

“什么是省亲啊?我可以跟着大哥和大嫂一起回江家堡吗?”皇甫雷嘴巴里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的问道。

“你凑什么热闹!这省亲是父亲回去见岳父岳母的!”皇甫云笑道。

皇甫雷“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东厢苑。

咚咚咚——

有人敲门,正在给武月贞锤肩的妙儿忙去开了门。

“大少奶奶?”

江圣雪对妙儿笑了笑,然后走了进去:“大娘,在圣雪走之前,想拜托大娘和爹一件事!”

武月贞握住江圣雪的手,让她在自己对面坐了下来:“什么事?”

“是关于夫君的!”

“关于风儿的事?是什么事啊?”

“夫君每晚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就去亭子里坐一个晚上,大娘可是知道?”

“只是听丫鬟们议论过一两回,风儿也许是被噩梦缠身,但是见风儿没什么影响,所以我和老爷也从没过问!却没想到,会这样严重!”

“所以我斗胆来恳求大娘和爹,帮我让夫君脱离噩梦。”

武月贞越发迷糊了:“如果可以,我们当然会帮忙了,只是,我们应该怎么帮呢?”

“夫君的噩梦,是药和桃花茶都不能消除的,所以想要真正让夫君不再被梦魇缠身,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解开他的心结!”

武月贞本就是聪慧,这样一听,立刻明白了江圣雪的话:“圣雪可是让我和老爷帮忙开解风儿,让他脱离花碧玉死去的心结?”

“是啊,大娘!我们很快就要回江家堡了,如果夫君每夜还是从噩梦中醒来,只怕夫君更是想迫不及待的离开江家堡,你知道我娘是有重病在身的,所以我想多陪陪我娘!”

“我明白,我现在就去找风儿!”

武月贞刚要起身,就被江圣雪拉住了衣角:“大娘,其实圣雪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夫君的表面心结是他的亲生娘亲死于难产,他间接的以为是自己害死了他娘,所以这是一个最重要的心结!而还有一个重要的心结,却是大娘你和爹,如果你们能一起去找夫君,把这几十年来的情绪全部叙说出来,我想夫君很快就会解开他的心结!”

武月贞点了点头:“我想你是对的,圣雪!”

西厢苑里,江圣雪早已睡下,守在屋里的丫鬟也只剩下玉娇一个。

皇甫风觉得很是奇怪,这是第一次,江圣雪没有等自己回来自己就先睡下了,很奇怪的感觉,或许明天就回江家堡了,她想早点休息,以免脸色不好吧!

玉娇打了个哈欠:“风少爷,明日就要启程了,所以大少奶奶,满月和玉翘都先休息去了,老爷让你去密室一趟呢!”

“密室?”

“是啊,老爷说你知道在哪里的!没什么事,玉娇就先退下了!”玉娇有些疲倦的锤了锤自己的肩膀,然后退出了房间。

皇甫风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侧身入睡的江圣雪,然后走出了房间。

江圣雪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淡淡的笑意,夫君,希望这一次,你会真正的解开你的心结。

皇甫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密室的门,花碧玉的画像前,站着两道身影。

他知道,那是皇甫青天和武月贞。

走到二人身后,低声道:“爹,大娘,我来了!”

“不跟你娘问声好吗?”武月贞转过身子,笑着将皇甫风拉到了身边。

皇甫风觉得有些奇怪,没有多想,于是看向花碧玉的画像:“娘,我来了!”

皇甫青天说道:“风儿,还记得那日我在碧玉阁里,同你说的话吗?”

皇甫风点点头。

“既然你记得,为何却仍不能释怀呢?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无需自责,所有人都已经不怪罪你了,只有你自己还放不下而已!”

皇甫风冰冷的面容变得悲伤:“可是我……”

“没有可是,一切都是命数!”皇甫青天笑道。

“风儿,我知道在那不能释怀的缘由里,还有我嫁给你爹这件事吧!”武月贞的面容满是慈爱的笑意。

皇甫风不知该怎么说,于是干脆低头不语,像个孩子。

武月贞拉起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风儿,你爹最爱的女人是花碧玉,是你娘,那是我永远都替代不了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既然我都知道,又为何要心甘情愿的嫁给你爹,还会对你这么好,是吗?”

皇甫风点点头:“我不敢面对你!”

“傻孩子,一直以来,都只是你自己认为的而已,你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什么都不说出来,我们又怎么会猜得到你的心思呢?你爹一直对你很苛刻,很严厉,甚至在你童年的时候都不让你像其他孩子一般玩耍,只是因为你是花碧玉的儿子,你就应该比别人多努力,要成为名震江湖,惩恶扬善的大侠,你爹只是太爱你和你娘了,才会这样要求你!而我,自从嫁给你爹,我才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我不奢求太多,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只要老爷开心,你们开心,桃庄上上下下都没有事端,这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了!”

皇甫风突然之间,很想哭,为这个女人哭一哭。

“风儿,你大娘从来都没有介意过,在我心底不曾忘却的花碧玉,而我对你大娘,也有爱意,我们是夫妻,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分歧,你呀,记住这一点,我们是一家人,这个家的位置里,也有玉儿,谁都不曾介意过!”

皇甫风吸了口气,眼睛有些氤氲,他点了点头。

“你也是我的孩子啊!”武月贞笑道,“你是我喂养大的,只不过不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娘,你放心吧,我已经彻底的放下了,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你和爹都会幸福,我也一直都把云儿当成我的亲生弟弟,还有雷儿!”

皇甫青天和武月贞同时松了口气,能从皇甫风的嘴里亲耳听到这些话,便知道,他是真正的放下了一切,解开了纠缠他多年的心结。

但愿以后的日子里,一切太平。唯有平静,才是江湖中唯一的安宁。

第六十章 风月接客,失望感伤

烟雨阁。

皇甫云才刚一进去,就被一些风尘女子团团围住。

“云二公子,是不是紫风月已经不合您的口味了,那您看我怎么样?”一个妓女嗲声嗲气的说道。

“云少这么风流倜傥,英俊不凡,干嘛非得要一个人来服侍呢,我们姐妹人这么多,不介意服侍您一个的!”又一个妓女风情万种的说着。

“听说云二少被那个新来的凤绫罗给迷住了,冷落了紫风月,这是真的吗?”

这些莺莺燕燕在耳边叽叽喳喳,头都大了,皇甫云用扇子挡开她们,微笑道:“一派胡言,都是些流言蜚语,何必当真呢!”

花妈妈从楼上缓缓而下,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二公子,你这是来找绫罗的,还是来找风月呢?”

“花妈妈这样说,还真是叫云某感到罪过呢,不过这一次云某前来,是来看绫罗姑娘的!”

花妈妈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花妈妈何故叹气呢?”

“云二少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自从你冷落了风月,她啊,就再也不像从前了,如今每一日,从早到晚,风月都在接客,无论什么样的客人,只要点到她的,她都会接,虽然给我这烟雨阁里赚到了不少银子,可是我和风月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是有感情的,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我开心得起来吗?”

皇甫云的笑容变得僵硬,有些严肃的说道:“花妈妈,让紫风月去荷花亭找我!就说,我有话想对她说!”

“这……”

“怎么了?花妈妈很为难吗?”

“倒也不是为难,只是风月的房间里……”花妈妈顿了顿,“有客人在!”

房间里传出嘤嘤笑声,柔媚入骨。

“哎呀,徐公子,你都答应人家啦,要把你娘子昨天的红肚兜给我带过来的,你竟然食言,人家不想理你了!”

“我的小姑奶奶,风月小娘子,我家那只母老虎的红肚兜你非要它干嘛啊,我连碰都不想碰,我就喜欢小娘子你身上的这只!”

就在男人欲要解开紫风月的腰带,而紫风月娇笑着欲拒还迎时,房间的门被用力的打开了。

“敢打扰大爷我的兴致,是不是不想活了?”男人有些愤怒的看向门口,却突然间惊讶起来。

紫风月看到来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带着妩媚的笑意。

内心里的波涛汹涌,也不知是委屈,还是愤怒,是欣喜,还是痛苦!

皇甫云看到,紫风月正衣衫凌乱的坐在那个男人的怀里,脸上的脂粉气浓了些,也更媚了些。

“你是……断魂笑使皇甫云?”男人结结巴巴的说着。

皇甫云的视线停留在紫风月的手臂上,光洁如玉的手臂上竟然会有一条又长又丑陋的伤疤!tqr1

皇甫风走了过去,一把捏起那男人的衣襟,将他拉了起来,紫风月险些摔在地上,踉跄的站在一旁,有那么一瞬间的害怕。

“她手臂上的伤疤,是你弄得?”皇甫云的表情跟他的语气一样冰冷。

“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那男人害怕的双腿发软。

紫风月站在一边,抓紧自己的衣襟,冷冷的说道:“不是他!”

皇甫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松开了那个男人,男人一下子倒在地上。

“滚!”皇甫云怒气未消,重重的说道。

那男人才连滚带爬的出了紫风月的房间。

紫风月如同高傲的凤凰,却也沾染了胭脂的俗气。

“公子,你赶走了我的客人!”

皇甫云走到紫风月的面前,满脸的失望:“为什么要这样?”

“风月不明白公子说的是哪一样!”

“为什么要接客?”

“公子说笑了,风月乃是烟雨阁的妓女,接客也是常理之事,公子竟然问我为什么,我只能说,为了钱,为了痛快,为了忘掉一个人!”

皇甫云突然将自己腰间的钱袋和胸襟里的银票全部取出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你还要什么?”

紫风月“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得眼睛涌出了眼泪,可她不能让眼泪落下,反正皇甫云也不会心疼。

她随意的拾起一张银票,笑道:“一千两的银票!”然后又看向飘落在地面上的银票,故作惊讶,“好多张呢,真没想到,我紫风月这么值钱!竟然让公子一下子赏了这么多银票,恐怕风月一个月都赚不来,既然公子这么阔绰,那风月也理应以礼相待,以身奉还喽!”

说完,紫风月便解开了腰带,纱衣便从双肩缓缓滑落,掉落在地上,唯一的束缚被揭开,身体轻松了不少,可是心底的束缚却永远都不会被解开了。

皇甫云有些惊慌失措的转过了身,脸上也越来越多的失望:“风月,你太让我失望了!”

紫风月冷笑了几声,竟然从后面环住了皇甫云的腰,将脸贴在了皇甫云的背上:“你说我让你失望了,难道从前你就对我抱有希望吗?”

皇甫云低声说道,带着些沉闷:“从前的紫风月,是洁身自爱的,是高贵优雅的,是让我把她当作红颜知己的人。可是现在的紫风月,充满了下贱,堕落在满是污泥的沼泽里,越陷越深!”

“烟雨阁这样肮脏的沼泽之地,公子又为何会来呢?既然觉得我下贱,觉得我肮脏,为什么还要赶走我的客人,却不敢直视我的身体呢?”紫风月闭上双眼,眼泪浸湿了皇甫云后背的衣衫,呼吸着皇甫云身上的味道,第一次可以离他这样近,可心脏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皇甫云没有说话,是啊,风月之地本就肮脏,我又为何喜欢留恋于此?又为何还是放不下你?难道除了爱情,你什么都不要吗?

紫风月娇笑起来:“公子,紫风月真的有你说得这般崇高吗?我只知道我自从进了烟雨阁,就不再是个干净的女子,曾经的她很陌生,莫非公子说的,可是另外一个紫风月?”

“身体的肮脏不代表灵魂的肮脏,你难道想让你的灵魂,也沾染上红尘的肮脏吗?”

“公子太抬举风月了!如果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人不是我,而是凤绫罗呢?你还会觉得很肮脏吗?”

皇甫云身子一震,分开了紫风月环在腰间的手,他转过身来看着紫风月,才发现她早已满面泪痕,却仍是一脸媚笑,突然之间,千言万语都无法说出口了。

却又突然想起紫风月正是春光乍泄,便有些慌张的扭过头去。

紫风月笑着说道:“你无话可说了吗?连反驳都懒得对我说吗?”

“我希望,你能变回从前的紫风月!”

“变回从前的紫风月,那又会换来什么结果呢?会与现在不一样吗?还是继续守着我的一厢情愿故作清高吗?你呢?你又会给我什么结果呢?”紫风月大笑起来,“你不会,什么结果对我来水说都是一样的,你不会选择我,无论你怎么安慰我,怎么照顾我,结果都是一样的。”

“风月……”

“皇甫公子,你不用再说了,不给我结果还想让我重新回到从前当做一切都未发生吗?还是能回到没有遇到你的之前啊?现在的紫风月很快乐,至少比看着你和凤绫罗在一起快乐,如果你想要紫风月的身子,就留下,如果还想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么,请带着你的银两离开!”

紫风月背过身去,冷漠的决绝。

皇甫云叹了口气:“希望你会回头,风月!”然后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紫风月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她拾起地上的纱衣裹住了自己的身体。

回头?还怎么回头?回头看你和凤绫罗怎样开心快乐吗?

紫风月痛哭起来,这个房间没有人了,所有的压抑都得到了释放。

痛苦,恶心,煎熬……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手臂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吗?云少,皇甫云,为何你的心会这样狠?为何你会这样绝情?”

紫风月痛苦的蜷缩自己的身体,云少,是你变了,变的不是我,是你!

因为凤绫罗的出现,所以你变了……

小铃走进房间,很难过的想要去抱住紫风月,但是碍于自己丫鬟的身份,所以只是取了件衣裳披在了紫风月的身上。

“小姐,皇甫云到底哪里好?你要这么爱他,这么作践自己?”

紫风月笑的苦涩,笑的满脸泪水:“你不会懂的,他哪里都好,他哪里都值得我爱,只是,是我贱而已!”

走出烟雨阁,皇甫云发现自己居然会这样心烦意乱,听着门口和楼阁之上莺莺燕燕的笑声,只觉得越发刺耳。

即便如此,紫风月还是和这些人不一样!

居然忘记问,她手臂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了!皇甫云突然很懊恼。

即便不能在一起,可是三年的情谊,也不能就这样被割断啊!

看着皇甫云离开的身影,依靠在二楼的花妈妈,面无表情中又带着一点感伤:“皇甫云,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风月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啊!”

第六十一章 粘人小鬼,任性可爱

方均不走到后院时,便看见段如霜躺在长椅上晒太阳,一边感叹自己的忙碌,一边感叹段如霜的悠闲。

“段捕头,皇甫家的三公子来了!”方均不说道。

方均不话音刚落,皇甫雷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段大哥!”

段如霜睁开眼睛,悠哉的看着皇甫雷:“雷弟,你怎么来了?衙门是不允许有外人来访的!”

“多日不见,想你了呗!”

看着皇甫雷调皮的模样,段如霜笑笑:“肯定没什么好事!”

“段大哥,你是不是还生气呢?”

“生气?生什么气啊?”段如霜一脸的迷惑,觉得皇甫雷有些莫名其妙的。

皇甫雷有些难以开口,低声道:“那天……我娘说了很多……气人的话,你……还生不生我娘的气了?”

段如霜这才明白过来,笑道:“怎么会呢!我早都忘记了!”

“那你怎么不去桃庄了?”皇甫雷奇怪的问道。

“因为我要巡街啊!你以为捕快都是吃干饭的啊!”

“段大哥大人不记小人过,不愧是我的段大哥!”皇甫雷开心的笑道。

“雷弟,你把你娘说成小人,不怕你娘知道骂你啊!”

“啊,那你可别跟我娘说啊!”

文珠儿刚好进来,无奈的说道:“小雷,你是不是傻啊!难不成他还能特意去趟桃庄跟你娘告状吗?”然后又看向段如霜,“段如霜,我看你平时都是在偷懒吧,都是其他捕头在巡街好不好?不过以后你要巡街的话,不带上我你就死定了!”

“段大哥,你和珠儿姐姐巡街的话,也带上我一个呗!”皇甫雷一脸感兴趣的凑了过来。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是去巡街又不是去玩!”段如霜无奈的说道。

“我就是想跟着,珠儿姐姐还不是捕快呢!再说了,我大哥因为百里嫣的离开而心烦,二哥因为烟雨阁的紫风月而心烦,看见他们烦我都跟着烦了,我眼不见为净,来找你玩都不可以啊!我又没地方去,而且我大哥大嫂就要回江家堡了,你不去送行啊?”

“省亲去吗?”

“是吧,本来今天就要走的,但是大哥临时有事,准备过两天再走呢!”

“哦,又不是见不到不回来了,就不去相送了!你代我跟风大哥说一声就好!”

“随便你,反正这几天我都要粘着你,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生我娘的气!”皇甫雷一挑眉,一撇嘴,可爱十足。

段如霜觉得有些好笑:“雷弟,我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我怎么可能跟二夫人跟长辈一般见识呢!而且我要巡街,没空陪你玩啊!”

“你就带上我呗!巡街也不妨碍有个小跟班啊!”皇甫雷看着段如霜,期待的眨了眨眼睛。

段如霜起身站起:“别胡闹,雷弟!”

“哼,谁说我跟着你了,我跟着珠儿姐姐还不行嘛!”皇甫雷知道段如霜是说不通了,转而投去了文珠儿的阵营。

文珠儿拍了拍皇甫雷的头:“乖,小雷,你早就该跟着我了!”

段如霜自知是甩不掉文珠儿的,就这样,皇甫雷和文珠儿跟着段如霜一起巡街去了。

看着穿上捕快服的段如霜,皇甫雷和文珠儿跟在后面窃窃私语:“小雷,你看段如霜,穿起捕快服就像个江湖郎中,漫不经心的!”

“哈哈!珠儿姐姐,我觉得段大哥不像江湖郎中,像管家!”

段如霜无奈的转过身来:“你们两个,够了没?又是郎中又是管家的,我就这么不像个捕头吗?”

文珠儿和皇甫雷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又前行了一条街。

刚好路过水袖清幽,文珠儿叫住了段如霜:“段如霜,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我们去找连空姐吧!”

“不太好吧,不会打扰连空姐做生意吗?”

“不会的不会的,正好我也渴了,还能进去喝杯茶!”

拗不过文珠儿,段如霜点了点头,随后和皇甫雷跟着文珠儿一起进了水袖清幽。

“连空姐,我们来看你了!”文珠儿兴奋的说道。

连空刚好绣完一件衣服上的图案,抬头看见文珠儿,段如霜和皇甫雷,微笑道:“看来是在巡街啊!”

“连空姐真聪明!”段如霜笑道。

“连空姐,我好渴啊!”文珠儿鼓鼓嘴巴,故作可怜,模样可爱。

连空笑着起身:“我去给你们倒茶,你们随便坐!”

连空掀开帘子去了后面的卧房,段如霜打趣道:“你刚才故作可爱,不知道把连空姐吓到了吗?”

“去你的,段如霜!小雷,我刚才那样子不可爱吗?”

“很可爱啊,像王公子他家阿黄新下的两只小崽。”皇甫雷嘿嘿的傻笑道。

段如霜大笑起来,文珠儿气的跳起来,一下子揪住了皇甫雷的耳朵:“皇甫雷,你敢说我像狗?”

“疼疼疼,珠儿姐姐,我错了!”皇甫雷苦着脸求饶。

连空端着茶走了出来,见到这样的场景,也跟着笑了起来:“珠儿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嘛!”

“就是就是,还是大姐姐好!”等文珠儿松开手以后,皇甫雷一下子就跳到了连空的身后,“珠儿姐姐凶巴巴的,就是母老虎,真汉子!”

文珠儿脸一黑,挥起拳头:“再说一遍,我打碎你的牙!”

“难道雷弟说的不是事实吗?”段如霜补得一手好刀。

气的文珠儿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可怜巴巴的看向连空:“连空姐,你看他们都欺负我!”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我们珠儿哪里母老虎了,很可爱的女孩子啊!”连空将茶一一放好,“新泡的茶,味道不错,段捕头,还有这位小公子,也来品尝一下吧!”

皇甫雷走过去端起茶杯:“大姐姐,你叫我小雷就行。”然后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哇,好喝!”

连空温柔的笑着:“你就跟着他们一起叫我连空姐吧!”

“嗯!”皇甫雷点点头。

段如霜喝完放下茶杯:“既然如此,以后连空姐也不要叫我段捕头了,就叫我如霜吧!”

文珠儿翻了个白眼,坏笑道:“如霜如霜,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啊!”tqr1

连空捂着嘴笑了起来,段如霜不以为然,反正从前经常被别人取笑,自己的名字像女人的名字,已经习惯了。

皇甫雷俏皮的说道:“我跟你们说,段大哥的名字不仅像女人,就连扮成女人都比女人还好看呢!”

一想起因为打赌赌输,而扮成女人环庄的那一次,段如霜就打了个冷战,急忙转移了话题:“连空姐,最近生意如何啊?”

“还不错啊,不忙也不闲!”连空微笑着,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对了,珠儿,我给你做了一件新衣裳!”

文珠儿有些疑惑:“可是,连空姐,我没有……”

“是我自愿的,突然脑袋里想到了一个图样,觉得很适合你,就擅自做了一件绣了出来,就当做是送给你的!”

“不行,连空姐那么辛苦,我不能白要!”说完,文珠儿就要去拿钱袋。

连空握住文珠儿的手:“一件衣裳而已,值不了几个钱的,你一直都这么光顾我,我为你做件衣裳都不行吗?还是你嫌弃不想要?”

文珠儿焦急的说道:“怎么会嫌弃呢?我要是不喜欢,怎么会一直在连空姐你这做衣裳呢?”

“既然不嫌弃,那你就带回去,改天穿上让我看看!”

说完,连空便去拿衣裳了。

皇甫雷不解的问道:“珠儿姐姐,为什么连空姐要送你衣裳啊?”

“我的衣裳都是在连空姐这做的,可能连空姐觉得是我故意要光顾她的生意,所以才做了一件送给我以示感谢吧!”文珠儿多少还是有些郁闷,她一点都不想让连空知道,自己是故意光顾她的生意的,虽然她是真的很喜欢连空做出来的衣裳。

“可能是你想多了!”段如霜安慰道。

“连空姐真厉害,难怪珠儿姐姐的衣裳都很好看,既有女子的秀气,又有男子的英气,原来都是出自连空姐的手啊!”皇甫雷感叹道。

连空抱着衣裳走了过来:“在说什么呢?”

“在说连空姐做的衣裳好看,我也想要,连空姐也给我做一件这种图案的衣裳吧!”皇甫雷指了指文珠儿身上的衣服。

没想到连空一下子就答应了:“好啊,不过我得修改一下,因为珠儿的这件是以女子衣裳作为基础,尔后添加男子之风的!”

“谢谢连空姐!”皇甫雷咧开嘴,笑得一脸开心。

皇甫雷的可爱也惹得连空的好感。

文珠儿说道:“小雷,你一个男人,还让连空姐给你做衣裳,不害臊!”

“可我真的很喜欢连空姐绣出来的衣裳啊!”皇甫雷天真的眨了眨眼睛。

“没事没事,反正我除了刺绣做衣裳,倒也不会什么了。”

段如霜笑道:“连空姐心灵手巧,想必一定有很多的男人喜欢!”

连空低头娇羞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将衣裳递给了文珠儿。

文珠儿接过,笑道:“喜欢连空姐的男人肯定多得是,不过我们连空姐没有一个看上的!”

“连空姐,你真的没有心上人吗?”皇甫雷问道。

连空的脑海里闪过仇化骨的脸,苦涩而又幸福的笑了笑:“小雷,小孩子不要打听这种事哦!”

“哦!”皇甫雷不解的挠了挠自己的头,“连空姐,以后我还能来玩吗?”

“当然可以了,只是我这地方比较小,你若是喜欢来我随时欢迎你!”

皇甫雷一脸满足的笑了。

段如霜有些宠溺的笑了笑,因为他知道,皇甫雷最喜欢交朋友,却很少有朋友,从小就被掩盖在两位哥哥的光芒下,还是妾室李叶苏的儿子,再加上贪玩调皮了些,所以皇甫雷并不讨喜。

“那我们就不要打扰连空姐了!”段如霜说道,然后看向连空,“我们继续去巡街了,连空姐!”

连空点点头,送三人出了水袖清幽。

第六十二章 又起争执,游荡长街

皇甫雷一个人坐在河边,看着水里的游鱼成片游荡,突然心情一烦,将石子丢了过去,打散了游鱼。

“东方问,你也不来找我了!”皇甫雷神情低落,“你一定是忘了我们的约定!”

回到桃花山庄的时候,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雷儿,过几天你飞盾叔父会抽出时间来教导你的!”皇甫青天说道。

“教导我什么啊?”皇甫雷惊讶的问道。

“臭小子,正事都忘了吗?让你飞盾叔父教你闯荡江湖之事,还会指点你武功,你是该进步的时候了!”

皇甫雷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然后看向皇甫风,突然变得很惊讶,“大哥,你的脸?”

皇甫风瞥了他一眼:“我的脸怎么了?”tqr1

“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皇甫风觉得甚是奇怪。

皇甫雷这一问,所有人都看向了皇甫风。

皇甫风被众人看的莫名其妙。

皇甫雷挠了挠头:“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脸色变好了!”

流星点了点头:“雷少爷这么一说,老夫倒也觉得风少爷的脸色变得很好!”

“对对对,就是脸色变好了!”皇甫雷欣喜的说道。

武月贞笑道:“是啊,以前风儿的脸总是苍白中透着点铁青,今日倒还真是有些红润!”

“眉宇间也少了些黑雾!”飞盾笑道。

皇甫云邪邪的一笑:“我看大哥是终于知道坐享美人的好处了!”

此话一出,皇甫风有些愤怒的看向他:“二弟,话可不要乱说!”

飞盾和流星尴尬的对视一眼。

皇甫雷不解的问:“坐享美人?是什么意思啊?”

李叶苏重重的放下碗筷:“小孩子少打听这个!”然后瞪了一眼皇甫云,对武月贞说道,“我说大姐,您这把精力都放在了风大少爷的身上,是不是也该管管云二少爷了!”

武月贞窘迫的说道:“云儿,怎么在饭桌上,说起这些下流话了!”

皇甫云倒是冷笑着对李叶苏说道:“二娘,您就不用操那个心了!好好的看着三弟就行,因为早晚有一天,三弟也要娶妻生子的,别到时候连圆房都不知何意,您后悔莫及!我也只是开开玩笑罢了,您反应这么大干什么?生怕三弟不知道这些话的含义吗?”

“二哥,圆房又是什么啊?”皇甫雷越来越糊涂了。

皇甫云宠溺的笑笑:“以后二哥再教你!”

李叶苏腾地起身:“还真是一个模子,有其母必有其子,大姐,您可真是好样的!”说完便气匆匆的走了。

庒儿急忙跟了上去。

武月贞叹了口气,突然食而无味。

妙儿也是满肚子的气,这个李叶苏,竟敢当众让夫人难堪,可是一个丫鬟又不好说些什么。

皇甫青天一直都没有说话,此时夹了一口菜放在武月贞的碗里:“多吃点,这阵子你都瘦了,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

“好的,老爷!”

江圣雪一直脸颊绯红,可心里也很失落,夫君彻底的解开了心结,就算夜里做梦也不再是噩梦,脸色自然好了些。

只是二弟说坐享美人,自己也不是不知道二弟的话里有话,可是,还会有那一天吗?

如今圆房这个词语,还真是讽刺呢!

皇甫风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江圣雪,如今每晚安然入睡,这是皇甫风期盼已久的。其实心里对江圣雪还是存有感激的,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她。

“二哥,你不生紫风月的气了?”皇甫雷一边吃饭一边无意的问道。

皇甫云的身子一震,便看到皇甫青天和武月贞同时看向自己,只是一个凌厉失望,一个担心怜爱。

他们并没有见过紫风月,但却知道皇甫云三年来一直流连于烟雨阁,都是因为紫风月。

紫风月是风情女子,就算再好,也不会得到皇甫青天和武月贞的认可的。

“我吃饱了!”皇甫云沉着脸离开了饭桌。

紫风月堕落的样子还清晰的闪现在脑海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下贱的紫风月,三年的红颜知己,高贵的女子,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皇甫云走后,月蓉和月柒也尴尬的退了下去。

皇甫雷感觉莫名其妙:“我又说错话了吗?”然后眨了眨眼睛,嘴巴塞得鼓鼓的。

“乖乖吃饭吧!”武月贞怜爱的笑了笑。

南厢苑。

皇甫雷推开门,将脑袋探了进来:“娘!”

屋内李叶苏正坐在桌子前,一只手支撑着额头,一只手揽着一只香炉平稳的呼吸着,庒儿在一旁为她轻轻地扇着扇子。

庒儿扭过头,欣喜的叫道:“雷少爷来啦!”

“娘,心口病又犯了吗?没事吧?”皇甫雷走到李叶苏的旁边,语气里满是紧张。

李叶苏睁开眼睛,有些少许的疲惫:“娘没事!”

其实皇甫雷也很少看见李叶苏这么疲惫这么脆弱的样子,也有些害怕了:“娘,我去叫爹过来!”

“叫你爹干什么?我又不是快死了!”

“我从来都没见过爹来南厢苑,娘你现在这么难受,我叫爹来看看你又怎么了?”皇甫雷虽然不知道所谓的争宠是何意,但是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皇甫青天特意来看过自己的娘亲。

“你爹不会来的,他的心里根本没有我!”李叶苏冷笑着,其实她的心里满是苦涩。

“为什么爹的心里没有你?”皇甫雷天真的问道,满是不解。

“因为你爹不爱我!”

“爹不爱你怎么会娶你?又怎么会和娘生下我呢?”

李叶苏苦笑着,若非当年自己用计,又岂会有今日孤寂?真是咎由自取呢!

“雷儿,这世上有些夫妻,不一定是相爱的,你还小,以后就自然会懂了!”

“哼,爹平日里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对娘说,冷冷淡淡的,就好像大哥对待大嫂那样子!这是爹欠娘的,我把他叫来,让他把欠娘的关心和问候都还回来!”

李叶苏笑着拉回皇甫雷:“你爹不欠我,就算欠我的,也全都还给我了,我的爱,我的情,换来的是这些荣华富贵,和独守空房!”

皇甫雷挠了挠头:“我还是不懂娘的意思!”

“不懂没关系,反正也不关雷儿的事,但是,雷儿的事就关娘的事了,我不喜欢你过早的接触一些事情,以后,少跟你二哥在一起厮混!”

“娘,我没有跟二哥厮混啊!再说了,我不跟二哥在一起玩,还能跟谁在一起玩啊?”皇甫雷有些烦闷的说道。

李叶苏皱紧了秀眉:“总之,不许你再接近你二哥,那个皇甫云,就是个风流坯子,你跟他在一起早晚会学坏!”

“娘,你怎么能这样说二哥呢?我和二哥从小就在一起,学坏的话也早就学坏了,还会等到现在吗?”

“他今日在饭桌之上让我难堪,雷儿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

“二哥也没说什么啊?不也是娘你先说的二哥吗?你说大娘没有好好地教二哥,二哥才开口反驳的!”

李叶苏生气的喊道:“你到底是我的儿子,还是武月贞的儿子?怎么处处尽帮着他们娘俩说话?”

“我说的事实!”

李叶苏愤怒的站起身,手中香炉也摔在了地上:“雷儿,你叫娘好伤心!”

“娘,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大哥大嫂没有招惹你,你偏偏辱骂他们,段大哥不过是替大嫂说了两句话,你也辱骂段大哥,今天二哥不过是开个玩笑,虽然我不明白那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也不至于要娘跟大娘说好好地管教二哥吧!本来二哥跟大娘之间就有些冷漠,你偏偏还这样说!”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娘,你是为了你自己吧!”皇甫雷说完便跑了出去。

李叶苏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伤心的说道:“雷儿为何会这样说我!”

“夫人,雷少爷不懂事,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庒儿有些心疼的说道。

星天战里,皇甫雷郁闷的不知如何是好。

连春映和秋映陪他玩都没办法让他开心起来。

走出房间,发现天色已晚,天边繁星点点,皇甫雷在亭子顶端的椅子上坐了一个时辰,越发烦闷,刚走出星天战,便撞见了江圣雪。

江圣雪明显是在走神,满月一直在后面跟着。

皇甫雷站在江圣雪面前,在她面前一直摇晃着手臂,没想到,江圣雪还是没看见,一下子撞在了皇甫雷的身上。

满月想去提醒时也晚了。

“啊,三弟,对不起对不起!”江圣雪慌慌张张的说着。

“没事,大嫂,你这是怎么了?我站在你面前你都没看到!”皇甫雷问道。

“我们雷儿还是个小孩子,跟段如霜可不一样!”李叶苏远远地走了过来,尖声尖气的说道。

庒儿跟在一旁,手中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

江圣雪气的脸发白,低声道:“二娘,我想是你误会了!”

“误会?你直直的就撞进了我们雷儿的怀里,还说是误会?难道是这天太黑了,面前站个人都不知道?”

“我……”江圣雪无言以对。

“你这副相貌,也想勾引小孩子?小心我去老爷那里告你一个不守妇道的状!”

江圣雪握紧了手中的绣帕:“二娘,您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您为什么要说我勾引三弟?我只是在想事情,才会撞到三弟,您就说我勾引,不守妇道,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李叶苏冷笑一声:“我们庒儿也有看到,是不是?”

庒儿看着皇甫雷越来越愤怒的脸,有些战战兢兢的说了一声:“是!”

“我还有事,不想跟二娘您在争论下去了,圣雪先走了!”

看着江圣雪和满月的离去,皇甫雷本来郁闷的心情便更加的郁闷了:“娘,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快尝尝,娘新给你熬得粥!刚才跟你喊是娘不对!”李叶苏温柔的笑道。

李叶苏从庒儿手中取下那碗粥,递到皇甫雷的面前:“快尝尝!”

皇甫雷一下子推开了李叶苏,好在庒儿及时扶住,不过李叶苏手中的粥还是洒了出来,李叶苏一下子松了手,那碗粥便摔在了地上。

而李叶苏的手背也红了一大片,庒儿急忙说道:“二夫人,您的手都被烫红了,我这就扶您回房去擦药!”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李叶苏看着皇甫雷跑远的身影,有些低落的往南厢苑走去。

庒儿叹了口气,为什么二夫人和雷少爷只要一说话,就要吵架呢?

江圣雪刚走到西厢苑门口,便转过身来:“满月,我都走去三弟的厢房了,你怎么不叫住我呢?”

满月有些委屈:“小姐,是你自己说要四处走走的,还叫我不要打扰你,我以为你是故意要经过雷少爷所住的星天战呢!因为之前大夫人带你游庄,你就说特别喜欢雷少爷的住处!”

“哎~这也不能怪你,是我心急了!”

“我知道小姐有心事,才会一时出神,撞在了雷少爷的身上吧!”

江圣雪点点头:“看来以后还是常在房间里吧,就没有那么多事了,也不会让二娘误会了!”

“二夫人太过分了,怎么能说小姐勾引雷少爷这种话呢?雷少爷一看就是小孩子,要勾引也是勾引云少爷嘛!”

“满月,别说胡话,让人听到又要误会了!”

满月吐了吐舌头:“我知道错了,小姐!”

皇甫雷带着一肚子的气,跑出了桃花山庄。

房檐之上,一道黑色身影,一边仰头喝酒,一边看着皇甫雷跑出的身影,然后低声道:“这么晚了,雷儿出去该不会有危险吧!”

无鱼站起身,手中拿着一只酒坛子,但是想了想,又重新坐了下来:“算了,我的职责就是守护桃庄,保护青爷,万一擅自离开,那个鬼凤凰再潜进桃庄行刺青爷怎么办?”

小子,祝你好运喽!无鱼重新倚靠在阁楼的墙壁上,喝起酒来。

入夜的街道行人甚少,皇甫雷突然觉得夜里的风很寒冷,这大概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深夜里跑出桃庄吧,还是因为跟娘吵架。

偶尔有几家店铺还点着油灯蜡烛,还有几家店铺外面挂着两只红色灯笼。

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水袖清幽,皇甫雷看见里面还闪着烛光,便知连空还没有入睡,于是走上前去。

第六十三章 深更半夜,一身冷汗

连空第八次抬起头,看见仇化骨坐在旁边看着自己,一动也不动。

觉得有些好笑:“化骨,这样看着我你不累吗?”

“不累!”

连空抿嘴笑了笑,仇化骨看到她面容的一丝疲乏,说道:“明天再绣不行吗?”

“不行啊,江夫人明天一大早就要来取的,这可是她明天生辰宴要穿的呢!”

“哦!”仇化骨依旧没有表情,声音却温柔无比。

“对了,今天,如霜和珠儿还来我这里玩了!”连空一边刺绣一边说道。

仇化骨安静的坐在她的旁边,视线一直停留在连空的脸上,听她如此亲昵的叫着段如霜的名字,略发有些不快:“连空,你少跟他们来往!”

“我自有分寸,我知道跟衙门里的人打交道对你有危险,可是我也是做长远的打算啊,万一你被发现了,有我在,为你求情,我相信就算是如霜和珠儿必须要抓你,也会因为我的拖延和纠缠,给你足够逃跑的机会。”

仇化骨宠溺的勾起嘴角,这样就算是笑了:“连空,就算我逃跑了,你也会因为包庇朝廷重犯而被抓的,到时我一定会来救你,一样跑不掉!”

“真是的,我们为何要讨论这个问题?我已经够担惊受怕了,你就不能让我安心点,给我点温暖吗?”

“好,给你温暖!”仇化骨拉住连空的手,就要去吻上连空的唇。

咚咚咚——

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二人惊讶相视,连空伸出食指放在唇间,对着仇化骨做着“嘘”的手势,仇化骨拿起剑躲在了纱帘后面。

连空起身去开门,很奇怪这么晚了谁会过来。

看见来人却有些惊讶无比:“小雷?”

皇甫雷见到连空,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委屈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一把抱住了连空,将脸埋在了连空的脖颈里。

纱帘后的仇化骨看到这一场景,握紧了拳头,差点冲了出来。

还好理智大于冲动。

“你怎么了,小雷?”连空倒没有多想,伸出手抚摸着皇甫雷的后背。

今日相处甚短,可是皇甫雷在连空的心里倒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天真可爱。

“我和我娘吵架了,不想呆在家里,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正好路过这,看见屋里还亮着,就想进来跟连空姐说说话。”皇甫雷的声音有些郁闷,跟白天相见的活泼模样倒有些差距了。

“好,进来说,外面怪冷的!”连空将皇甫雷拉进了房间。

然后连空和皇甫雷相对而坐,连空问皇甫雷因为什么才深更半夜的跑出家,于是一时郁闷的皇甫雷跟连空讲起了跟李叶苏争执的原因。

桃花山庄的上等厢房里,满月,玉娇和玉翘正要躺下入睡。

庒儿却用力的推开了门,有些来者不善:“满月!”

满月站了起来,很奇怪庒儿为何会来找自己:“干嘛?”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家小姐,我家夫人气的连心口痛的病都犯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付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庒儿的表情很愤怒。

满月有些害怕,但是想到了江圣雪,便鼓起勇气反驳道:“二夫人犯病了,跟我家小姐有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大少奶奶遵守礼节,恪守妇道,尊卑有序,是不会惹着二夫人的!”玉娇冷冷的说道。

庒儿愤怒的看向玉娇:“你又没有在场,没资格给你们大少奶奶洗冤。”

“庒儿,你也说是洗冤了,就说明我们大少奶奶没有罪了?”玉翘昂起头说道。tqr1

这件事情满月早就已经讲给玉娇和玉翘听了,刚好她们也因为二夫人说出侮辱大少奶奶的话而生气呢。

庒儿推了玉翘一把:“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是二夫人冤枉你们大少奶奶了不成?”

“本来就是!”满月低声说道。

庒儿的身份原本就比玉娇玉翘和满月大那么一个地位,玉翘被推的连连后退,气的脸色铁青。

“要不要我把二夫人请来,咱们对对质啊?”庒儿说道。

玉翘咬着嘴唇:“找老爷来我们都不怕!”

“你嘟嘟囔囔什么呢?”

幸好妙儿及时出现,阻止了这场纷争:“吵什么呢?大半夜的!生怕老爷夫人听不见吗?”

“妙儿姐姐,不是我们要吵的,是庒儿一进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说我家小姐惹二夫人犯病了!”满月委屈的说道。

妙儿看向庒儿:“二夫人和大少奶奶的事情,你深更半夜的找满月来理论有什么用!”

“二夫人捧着药香炉喘了好久,我吓坏了,好不容易睡下了,我气不过,所以才来理论的!”庒儿虽然也有些害怕妙儿,但是自家主子可是二夫人,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大少奶奶贤良淑德,不可能惹二夫人不快的,我看这之间定是有什么误会!”妙儿淡定的说道。

庒儿一想到江圣雪撞进皇甫雷的怀里,就很是不快:“还不是因为大少奶奶故意撞在雷少爷的怀里,我们二夫人才会生气!男女授受不亲的,然后大少奶奶还装可怜,因此雷少爷才跟我们二夫人吵架的,还说不是因为你们的大少奶奶!”

“才不是故意撞在雷少爷的身上呢,我家小姐因为有心事才一时失神没有看到雷少爷的!”满月焦急的说道。

“心事?你家小姐还能有什么心事?难道是风少爷经常留大少奶奶独守空房的心事吗?”庒儿冷哼道。

“你……”满月气的说不出话来。

妙儿皱了皱眉:“庒儿,我想这件事情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叫嚣!”

“妙儿,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在这里争吵也得不到解决的办法,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在老爷面前说清楚,让老爷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看看到底是误会一场,还是故意而为之。”

庒儿愤怒的看着妙儿,妙儿毫不示弱的回应,就这样,庒儿气的转身离开了。

其实满月,玉翘和玉娇都知道妙儿表面上是在管制,其实是帮她们解围。

庒儿走后,妙儿才恢复笑容看向她们:“没事了,你们睡吧,我相信大少奶奶,毕竟二夫人什么样,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

“谢谢妙儿姐姐!”三个丫鬟感激的说道。

水袖清幽,油灯发着微弱的光芒。

看着皇甫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平稳的呼吸着,连空趴在他耳边轻声喊了喊:“小雷?小雷?”

仇化骨这才从纱帘后走了出来,连空站起身,忍住笑意说道:“等累了吧!”

“他是谁?为什么要抱你?”仇化骨答非所问,语气有些冰冷。

“他只是一个孩子,是如霜和珠儿的朋友。今天来绣房里认识的,很可爱的一个孩子!你瞧,刚才给我讲他和他娘的事情,竟然自己睡着了,多可爱多单纯啊!”连空看着熟睡的皇甫雷,宠溺的笑着。

自己这样的年纪,本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这样的乱世,这样的生活,带着一个孩子,岂不是让他来这世间受罪的?

仇化骨皱了皱眉:“我不管,只要我看见哪个男人抱你,我就杀了他!”

“你呀,就不能温柔点吗?小雷把我当成姐姐,我也只是把他当成弟弟而已啊!”

仇化骨瞥了一眼皇甫雷:“确实是个小毛孩子,但是小孩才是最可怕的,表面上天真无邪,内心里全是诡计。”

“可是小雷不一样啊,我跟他接触过,他是个很天真很可爱的孩子。”

“我看你很喜欢这个小雷啊!”仇化骨低声说道。

“哈哈,你吃醋啊?”连空觉得甚是好笑。

“是啊!”仇化骨一下子揽过连空的腰身吻住了她的唇。

连空溶化在仇化骨霸道而又温柔的吻里,带着点占有欲和害怕失去的强迫。

“连空姐,这就是你的心上人吗?”声音带着一点睡意惺忪的鼻音。

仇化骨和连空立马分开,吓得一身冷汗。

还好刚才的对话没有暴露仇化骨的身份,连空急忙问道:“你醒多久了?”

皇甫雷揉了揉眼睛:“刚醒啊!连空姐,你不是说你没有心上人吗?”

“小雷,答应我,你刚才所看到的,不可以说出去,知道吗?”连空有一些焦急。

仇化骨拔出剑指着皇甫雷:“我杀了他,秘密就不会泄露了!”

“化骨,不要!”连空急忙拦住仇化骨,然后看向皇甫雷,“小雷,我虽然是一个人生活,可是曾经我也嫁过人,如今和我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会怕别人说些闲话,这才没有跟你们说实话,你知道名节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很重要的,所以小雷,你要答应我,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姐姐的话,就要帮我保密,今天你所看到的,统统忘掉,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知道吗?”

“我知道,你放心吧!连空姐,你对我们这么好,不告诉我们也是有你的道理的,我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我也明白事理的。“说完,看向仇化骨,“那个大哥哥,我看你拿的这把剑不错,人长得也英俊,可是开口闭口都是杀杀杀的,你要是吓到连空姐,小心我揍你!”

仇化骨面无表情的将剑收回剑鞘,然后打量着皇甫雷,这个小毛孩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这样跟一个拿着剑指着他的人说话!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仇化骨在心里感叹道。

第六十四章 莫名骚扰,出现及时

清晨的阳光浓淡相宜,街道两边的铺子也相继的开张了。

连空醒来的时候,枕边人已经不在了,心里不免有一丝的失落。

她已经习惯了每日无论何时醒来,仇化骨都会不在身边的感觉了。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想一夜不睡,可是每一次在仇化骨的怀里,感受到的温暖都让她很安心的不受控制的睡着。

他是属于黑夜的,所以没有他陪伴的白昼,只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夜晚能早点到来。

连空穿戴好,梳好妆容便打开水袖清幽的门,准备开始又一个忙碌而平静的一天。

“老板娘,我们家夫人要我来取她生辰宴上要穿的衣裳。”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看他的穿着既不像少爷,又不像下人。

“江夫人的衣裳早已经准备好!你就是小曳吧!,她说今天早上你会来取!”连空急忙将包好的衣裳拿给那个少年。

谁知那叫小曳的少年竟然看连空看得出了神,忘记去把衣裳接过来了。

连空有些尴尬的咳了咳,那小曳这才回过神来。

幽幽的说道:“若不是来帮我家夫人拿衣裳,还不知水袖清幽的老板娘是这样好看的美人!”

连空低头羞涩的笑了笑:“过奖了!”

小曳接过衣裳,竟然一把握住了连空的手:“你真的很美!”

连空一慌张,急忙甩开了小曳的手:“请你自重,江夫人今天生辰,你在不赶回去,就该误了时辰了,到时候江夫人怪罪下来,我们可是担当不起的!”

小曳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连空好一会,那眼神里竟然填满了哀伤,很奇怪。

直到连空又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小曳才匆匆的离开。

连空松了口气,这个小曳的眼神让她看着很不舒服,甚至有点害怕。

本来平日里来水袖清幽的人大多数都是女人,在加上连空不喜爱出门,便也很少有男人知道水袖清幽的老板娘连空是个美人了。

“雷弟,你这一大早又来衙门干嘛?”段如霜无奈的说道。

“跟你一起巡街啊?我都说了,这阵子我就要跟段大哥在一起玩!”皇甫雷的表情很可爱,实在叫人生不起气来。

文珠儿偷笑道:“那我也要粘着你,段如霜!”

段如霜有些哀怨的看着他们两个:“我是去巡街,又不是带孩子,还要时时刻刻的看着你们两个!”tqr1

“我和小雷都会武功,一来不需要你的保护,二来还能做你的护法,我们又不能给你惹是生非,万一遇到个难缠的贼,我们两个还能帮帮你!”文珠儿抱着双臂,悠哉的说道。

段如霜翻了个白眼:“我说什么你都有理由反驳!再加上小不,你们三个简直就是我的扫把星!”

方均不刚好走了进来:“段捕头,文大人说有个案子要交给你!让你过去一趟呢!”

段如霜敲了敲额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你们三个凑到一块,我就有的忙了!”

等到段如霜去找文有才后,皇甫雷可怜巴巴的看向文珠儿:“珠儿姐姐,要不我们两个去巡街?”

“我爹单独交给段如霜任务,一定是个很好玩的案子,小雷,我不跟你巡街了,我去找段如霜了!”文珠儿兴奋的跑了出去。

“带上我可不可以啊?”皇甫雷冲着文珠儿的背影大声喊道。

文珠儿的声音渐行渐远:“当然不行,办正事的时候你就别添乱了!”

皇甫雷叹了口气,又带着些许期待看向方均不。

方均不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皇甫雷,不是我不想跟你一起玩,我就是个跑腿的,时刻都闲不下来,我爹让我通知完段捕头,还得去接新的任务呢!我可先走了!”

“方均不,你也不够意思!”看着方均不的离开,皇甫雷再一次叹了口气。

皇甫雷孤独的走在街道上:“要不我去河边等东方问?可是他万一还不来,我岂不是又要等到天黑了?算了!”然后脑袋一亮,“不如我去水袖清幽找连空姐吧!”

连空正在绣一朵莲花,就见有人走进来,一瞧,竟然是今早帮江夫人取衣裳的那个下人小曳。

于是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是不是衣裳哪里不对?还是没绣好?”

“老板娘别紧张,我家夫人很满意,现在府里很热闹,人也很多,我刚好闲着,趁着门口没人,我就偷偷的跑出来了!”小曳咧开嘴笑着说道。

连空松了口气,但是随即又紧张起来:“如果公子不是来做衣裳的,就请离开吧,小女子还要忙着绣花,不能招待公子了!”

“没关系,你绣你的,我就坐在一边看着你!”小曳竟然在连空的对面坐了下来,支着下巴看着她。

不比皇甫雷的天真可爱,这个叫做小曳的少年,总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连空有些尴尬的低头继续绣着荷花,只是越发觉得尴尬,竟然一时走神,让针尖一下子扎进了指尖里。

还没等连空喊疼,小曳就一下子将连空的手抓住:“怎么这样不小心!”然后一下子塞进了嘴里,帮她指尖上的血吸净。

连空吓坏了,除了仇化骨,还没有男人这样碰过她,她想要把手拉回来,手腕却被小曳用力的握住,伴随着小曳吸允的动作,从指间传来的温度袭遍全身,这感觉真的很奇怪。

“你放开我!”连空慌张的喊道。

小曳虽然没有再含住连空的手指,却仍旧没有松开连空的手,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慌张:“我真的不是坏人,老板娘,我只是想给你止血,我知道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被针扎到指尖的!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连空越发觉得小曳的眼神有些复杂,可是怎么越想挣脱小曳的手,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就捏的越紧:“很痛,你先放开我,我没有怪你!”

谁知小曳竟然起身来到连空的面前,一脸扭曲的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让你受伤的!我就是想看着你,我就是不想在府里,我好不容易可以出来,我没地方去的,你这么美,所以我才想在这里看着你,我什么都不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好不好?你说好不好?”

连空害怕的一边挣脱一边喊道:“求求你,你放开我!我没有害怕你,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话!”

“连空姐,你看我买了什么过来?”皇甫雷举着两只面具走了进来,一只英雄关羽的面具,一只美人西施的面具。

刚一走进来,便看见连空正在和一个陌生男子撕扯,连空的声音也在发抖:“你放开我!”

皇甫雷面容一愣,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立马冲了上去,小曳本来就不会武功,三两下就被皇甫雷给抓住了,他很生气的驾着小曳往外走:“让你欺负连空姐,我现在就带你去衙门!让你在大牢里呆着,看你还敢不敢欺负连空姐了!”

连空揉了揉自己疼痛的手腕,急忙走过去:“小雷,你把他放了吧,他也没对我做什么!”

“那可不行,这一次是我赶上了,万一以后他还来欺负你呢?我和大哥哥都不在,他要是再来骚扰你可怎么办?”不由分说,皇甫雷驾着小曳就出去了。

小曳一边挣脱,一边哭喊着:“老板娘,行行好吧,不要带我去见官好不好?被我家夫人知道了,我就完了!”

看着皇甫雷驾着小曳消失在人群里,连空一阵头疼,她忘不掉小曳刚才的眼神,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说没有地方可去?又为什么不想回府呢?还有他刚才的眼神,为什么充满了绝望呢?

等到皇甫雷从衙门回来的时候,连空急忙询问:“他怎么样了?”

“我把他送衙门去了,好像江府派人把他带回去了,以后他不敢再来打扰你了,连空姐!”

“哦!”连空松了口气,随即笑道,“今天怎么就自己来了,如霜和珠儿呢?”

“他们查案子去了,不许我跟着,我就来找连空姐玩了!”皇甫雷嘿嘿的傻笑道。

连空一脸的歉意:“可惜连空姐也没法陪你玩,我还要干活呢!”

“没事,连空姐只要陪我聊天就行,昨天晚上真是不好意思,那么晚了来打扰你,结果最后自己还睡着了,嘿嘿,真是丢人!”

“谁让你叫我一声连空姐呢?我也把你当成弟弟一般看待了!”连空笑着说道。

皇甫雷一脸的傻笑,给连空讲一些好笑的事情,连空方才紧张的情绪也放松了下来。

第六十五章 闹剧散场,冰释前嫌

桃花山庄。

“雷少爷,你可回来了!”春映站在门口,一脸的焦急。

皇甫雷刚走到桃庄门口,便看到春映站在门口等着自己,有些奇怪:“春映,你在桃庄门口等我,有什么急事吗?”

春映说道:“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所有人都在大堂呢,就差雷少爷你一个了!老爷吩咐我在这桃庄门口等你的!”

“这么着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皇甫雷在脑中思索了自己这几日的表情,好像没惹什么祸啊!

“好像是二夫人和大少奶奶的事!”春映一说完,皇甫雷就立马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也松了口气!

一定是昨晚大嫂不小心撞在自己身上,然后我娘就抓着不放了。

便急忙带着春映赶去了大堂。

皇甫雷进来的时候,才发现真的是人已到齐。

这么齐的人数,恐怕也只有皇甫风成亲的那天才看到过。

皇甫青天和武月贞坐在主座上,流星和飞盾守在皇甫青天的旁边,安静的并排站在一旁。

皇甫风和江圣雪坐在左边,李叶苏坐在右边,旁边的空位便是给皇甫雷准备的。

皇甫云坐在皇甫风的这一面,身后站着月蓉和月柒。

背对着皇甫雷,面向皇甫青天和武月贞而站的正是几个丫鬟,分别是妙儿和庒儿,满月,玉翘和玉娇。

看这场景,确实有些严肃。

皇甫雷轻轻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看到这场景的严肃,也不敢说话了。

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各不相同。

“人已经到齐了,妙儿,再把昨晚的事情简单的说一遍,让雷儿听一听!”皇甫青天的表情严肃,声音也很严肃。

“是,老爷!昨晚大少奶奶不小心撞在了雷少爷的身上,刚好被二夫人瞧见,便说是故意的,还说大少奶奶不恪守妇道,但是雷少爷很生气,所以跟二夫人起了争执,随后二夫人的心口痛就犯了,庒儿心疼二夫人,就前来找满月理论,满月护主心切,玉翘和玉娇也不相信大少奶奶是故意的,所以她们就吵了起来,对于此事,还请老爷夫人明察!”

李叶苏翻了个白眼:“你说不小心,谁知道是不是不小心,只有她自个才知道!”

江圣雪有些愤怒有些紧张,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二娘,圣雪不是这样的人,圣雪有意撞进三弟的怀里,又能换来什么呢?圣雪没理由这样做的!”

“能换来什么也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前一阵子亲热的叫着段如霜的名字,一起在桃花林里打情骂俏,昨夜还有意的勾引我家雷儿,真是不要脸!”

江圣雪腾地起身,脸色煞白:“二娘,您侮辱我可以,但是段如霜段公子可是无辜的!”

“还说没有,这会不就替段如霜说话了麽!”李叶苏看也不看江圣雪,一脸的得意。

“娘,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这本来就是误会啊!再说了,那天也是我把段大哥请来的,刚好遇到大嫂,因为段大哥和大哥是朋友,所以大嫂和段大哥就多聊了几句!”皇甫雷焦急的说道。

李叶苏冷笑了一声:“雷儿,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单纯,一根筋吗?”

皇甫风握紧拳头,抑制住冲动,就算是大娘说江圣雪和段如霜打情骂俏,他也不会相信的,暂且抛开江圣雪不说,至少段如霜的为人,他还是很清楚的。

然后他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李叶苏:“二娘,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哎呦,这还威胁上了,你以为我会怕你吗,皇甫风?”

李叶苏毫不示弱的看着皇甫风。

武月贞一阵头疼,但也害怕皇甫风会控制不住自己:“风儿,你冷静一下,这件事情我们会查清楚,还圣雪一个清白的!”

“我说大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还她一个清白,就是说我冤枉她喽?”李叶苏高声喊道。

“叶苏,你……”

皇甫青天猛地一拍桌子,阻止了众人的纷争:“闹剧,都是闹剧,你们很想让外人看笑话是不是?李叶苏,我忍你多时了,整日挑唆是非,你是吃饱了闲的,还是太自以为是了?雷儿是个小孩子,你这做娘亲的,硬要说大嫂勾引小叔,你是嫌这家里还不够乱吗?”

李叶苏也腾地站了起来,红了眼圈,但是倔强的不让它落下来:“老爷,如果你觉得我给家里添乱,那我走,我走就是了!”

武月贞起身要去拉住李叶苏:“叶苏,老爷不是这个意思!”但她被皇甫青天拉了回来。

“月贞,让她走,我就不信,离开了桃庄,她还能去什么地方!”

李叶苏听完这话,更加的伤心,甩开拉住自己的庒儿就要往外走,皇甫雷急忙跑过去拉住了李叶苏:“娘,你别这样!”

“雷儿,是你爹觉得家里容不下我,是你爹觉得我整日挑唆是非,娘就算不走,以后也一样是受气!”然后看向皇甫青天,苦涩的笑了笑,“老爷,你说我出了桃庄,就没地方去了是不是?不过老爷你真的很了解我,叶苏确实离开了桃庄就无处可去,可是老爷你忘了吗?叶苏是丫鬟出身啊,日后我去别的府上做丫鬟,改名换姓,跟你皇甫青天撇清关系,谁都不会知道我曾经是你的小妾!”

皇甫青天气的脸色铁青。

皇甫雷有些愤怒的看着皇甫青天:“爹,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娘?你忍我娘多时了,就说明你不爱她,你不爱她干嘛还要娶她?又为什么把我生下来?你关心过我娘吗?你有来南厢苑跟我娘说过一句话吗?我娘是丫鬟出身,她本来就觉得自己很低下,结果你娶了我娘,就把她抛在一边了!”

“雷儿,你……”皇甫青天有些哑口无言。

皇甫雷打断了皇甫青天的话:“我知道,你心里爱着花碧玉,大哥的亲娘!你承认的妻子是大娘,二哥的亲娘!我和我娘,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我娘独守空房,所以我才特别理解大嫂,在你心里,大哥很优秀,二哥也很优秀,只有我给你丢脸,你觉得每天出去玩,不务正业,可是你有陪过我吗?只有我娘关心我,因为我是小妾的儿子,所以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们娘俩,那我和我娘一起走,一起离开桃花山庄!”

这是从皇甫雷嘴里说出来的话,震惊了所有人!

武月贞有些难过的叹了口气,原来自己对雷儿的关心,竟然是这样少,平日里自己的关爱,大多数都给了皇甫风。

皇甫风看着皇甫雷,一向天真喜欢围着自己转悠的三弟,终于长大了,他也在心里埋了那么多心事!

江圣雪突然觉得皇甫雷很可怜,这件事都是因自己而起,如果自己没有出去,没有失神,就不会发生这么糟糕的事情,如果皇甫雷和二娘真的离开了桃庄,其实爹还是会难过吧!

皇甫云叹了口气,抚摸着手中的纸扇,三弟,其实我也没有得到过多少爱,爹不喜欢我流连花丛,我的亲娘也很少关心我,你总出庄玩,是因为不喜欢庄里的孤独,我也不喜欢留在庄里。正因为皇甫云和皇甫雷的处境有那么些许的相似,所以皇甫云平日里才会特别宠爱皇甫雷。

李叶苏哭了,她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哭泣,她将同样流泪的皇甫雷搂进怀中:“对不起,对不起,雷儿,都是娘不好,是娘给你的爱还不够,我不知道雷儿心里藏了这么多心事,是娘不好!”

皇甫青天叹了口气,严肃的神情也有些温柔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叶苏,带雷儿下去吧,别在丫鬟们面前闹来闹去,多丢人!”

“是,老爷!”李叶苏显然因为皇甫雷的哭泣而变得手无足措,她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是轻微的抽泣着,带着皇甫雷退了下去。

庒儿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少爷皇甫雷和最亲近的主子李叶苏都哭了,也低头抹着眼泪,都怪自己,如果自己昨晚不去找满月理论,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对不起,夫人,对不起,雷少爷!tqr1

皇甫云突然觉得空气很沉闷,表情有些疲乏,也有些难过,便也起身离开了。

“圣雪也别放在心上了,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以后还要在一起生活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放心吧,爹!”江圣雪低声说道。

“行了,都下去吧!”皇甫青天似乎也很疲惫,有些神情恍惚的走了出去,武月贞有些担心的跟在身后。

皇甫风看了一眼江圣雪,似乎很生气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因为自己的妻子,这个太过柔弱的女人,于是有些失望的离开了。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走了,就只剩下江圣雪和她的三个小丫鬟了。

“对不起,小姐!”满月的声音有些颤抖。

看来她们都被吓坏了,毕竟谁都没有看过皇甫雷这样发过火。

“不关你的事,我们也回西厢苑吧!”江圣雪带着她们也退了下去。

于是这件事情,便也就不了了之了。

水袖清幽。

入夜,仇化骨看到连空手腕上有一片淤青,便急忙追问。

连空编个谎话想要搪塞过去,但是仇化骨并不相信。

连空笑自己很笨,连说个谎话都骗不过仇化骨,实在瞒不住了,连空才说出了实情,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仇化骨。

仇化骨一边懊恼自己无法在白天出现来保护连空,一边也在心里感激着皇甫雷。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冥冥中他对皇甫雷的看法也改变了,他不仅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也是个正义善良的小毛孩。

“连空,你一会邀请他过来吧,我要当面感谢他!”

“不必了吧!我想小雷都睡下了!”

仇化骨叹了口气,有些难过:“连空,你不懂,我白天无法出现,就算你遇到危险,我都不能赶过来,如果不是那个小毛孩,我不敢想象你会受到什么伤害!再说了,那个小毛孩不可能睡得这么早,活蹦乱跳的,肯定没睡下呢!”

连空笑着点点头,也越发察觉到仇化骨冰冷的表面下藏着一颗怎样炽热的心。

“好吧好吧!既然化骨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把小雷叫过来吧!”

连空托付巡街的捕快,让他转告段如霜,请段如霜帮忙叫皇甫雷晚上来水袖清幽。

晚上,皇甫雷真的来了,他的情绪似乎也恢复了,毕竟将心事全部都说出来,是件很痛快的事情。

他也很开心连空主动来找他,他刚好能离开有些沉闷的桃庄。

结果发现仇化骨也在:“总喜欢张口闭口喊着杀人的大哥哥也在啊!”然后一瞧满桌子的饭菜,笑道,“连空姐原来是让我品尝你的手艺来啦!”

连空急忙让皇甫雷坐下,闻着琳琅满目的饭菜香味,皇甫雷的烦恼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仇化骨举起一杯酒:“小兄弟,多谢你出手相救,化解连空的危机,我先干为敬!”

皇甫雷也急忙一饮而尽:“大哥哥,你这么见外干嘛?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江湖中人,知恩图报,今日你帮连空解除危机,他日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我义不容辞!”仇化骨的表情极其认真。

“嘿嘿,那我也敬大哥哥一杯!”皇甫雷有模有样的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仇化骨二话不说也跟着喝下一杯酒。

连空笑着说道:“你们多吃点菜,少喝点酒!”

皇甫雷放下酒杯,看了一眼仇化骨放在桌子旁边的剑,他还记得第一次仇化骨想用那把剑杀了自己呢,于是说道:“大哥哥,你那把剑真好看,是什么剑啊!”

“天残剑,它确实是一把好剑!”仇化骨说道。

“好剑配英雄,大哥哥一定是个大英雄,还不知道大哥哥叫什么名字呢!”

仇化骨一愣,随后有些冷意:“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不提也罢。”

“哦!”皇甫雷突然看见了仇化骨挂在腰身上的锦盒,有些奇怪,一个大男人怎么随身带着一个盒子,便问道:“你为什么总带着那个锦盒啊,昨天我也看到了!该不会是连空姐送给你的胭脂水粉吧!”

仇化骨抚摸着锦盒,低声道:“这个锦盒,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

“啊!对不起啊,大哥哥!”皇甫雷的表情充满了歉意。

仇化骨摇摇头,为皇甫雷倒了一杯酒,说道:“小兄弟,再来一杯啊!”

“哈哈,我可是号称千杯不醉,别说再来一杯,就是再来一百杯,我也照样当水喝!”皇甫雷一脸的得意。

仇化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看来小兄弟的酒量不错啊!”

“那是,大哥哥你要是不信,就跟我比试比试!我们谁先喝醉,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跟你这个小毛孩比试?传出去只怕别人说我以大欺小!”

“哼!你这是瞧不起人,小毛孩怎么了?你是怕小毛孩的酒量比你这个大毛孩好吧!”

仇化骨冷笑一声:“你想激怒我是吧?如果连空同意我跟你比试,我就答应你!”

连空无奈的笑了起来:“小雷啊,还是算了吧,你要是喝醉了,你爹娘会担心你的!”

皇甫雷低着头,有那么一瞬间的难过,我也真希望自己出点事,好知道我爹到底是不是真的会担心我。

然后抬起头,咧开嘴一笑:“那就听连空姐的,不比试了,但是,大哥哥可得陪我喝个够!”

仇化骨点点头。

连空支着下巴,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喋喋不休,心里泛出一种幸福感。

如果将来我和化骨能成亲,有一个自己的家,然后生个可爱的孩子,也像现在一样,看他们谈笑风生,那该有多好啊!

第六十六章 可怜男宠,杀心大起

水袖清幽。

门被用力的踢开,只见一位体型臃肿,却穿着绫罗绸缎的妇人走了进来,身旁跟着一个小丫鬟,身后跟着两个家丁。

连空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江夫人,您这是……”

“砸!”那江夫人冷哼一声。

只见两个家丁开始毁坏绣房,没一会的功夫,绣房里面就乱了套。

地面满是被撕毁的布料和衣裳,桌子椅子都倒在地上,连空阻止不了,反被家丁推倒在一旁,她有些害怕:“你们快住手,不要再砸了,再砸我就要报官了!”

连空又气又恼,她哭着喊着求他们不要再砸了。

等到屋子里已经满地狼藉,江夫人才一脸痛快的喊道:“把她给我架住!”

“放开我!”连空被两个家丁一左一右的架住,挣脱不得,便不再挣脱,愤怒的看向江夫人,“江夫人,如果你是不满意我昨天给你做的衣服,你大可以说出来,衣服的样式和绣品都是你已经看好的,如今你砸了我的绣房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江夫人缓缓的走到连空的面前,一巴掌打在了连空的脸上,“谁叫你勾引我家下人的!”

连空白皙的脸上出现了清晰的红痕,她有些委屈的说道:“你说小曳吗?我并没有勾引他!”

“没有勾引他,那他怎么不愿意回府了?”

“我怎么会知道?他自己说不愿意回府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江夫人又一巴掌打在连空的脸上,尖利的指甲也划破了她的皮肤:“贱人,还敢顶嘴!我来你这做衣裳,是给你赏脸,你可别不要脸,勾搭我家小曳!”

“江夫人,我真的没有!”连空满是委屈。

还没等连空说完,江夫人便后退几步,舒舒服服靠在门边:“静儿,给我打,打到她肯承认为止!”

“是,夫人!”叫做静儿的女子正是江夫人的贴身丫鬟。

只见她走到连空的面前,有些为难的说道:“对不起,得罪了!”

说完,静儿开始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着连空的脸颊,嘴角都流出了血,连空也不说一句话。

“住手,还不住手!”皇甫雷刚一进来就看到这里一片狼藉。

连空正被两个男人架住,一个女子正在扇她的脸。

皇甫雷一把推开静儿,又分别给那两个家丁一人一脚,然后将连空扶在怀中,连空有些晕眩,虚弱的快要睁不开眼睛。

“小子,还敢多管闲事!”其中一个家丁刚要起身冲过去,就听见江夫人喊道:“退下!”

皇甫雷愤怒的看着江夫人:“你们赶紧滚,迟了一步,本少爷就带你们去见官!”

“你以为我会害怕吗?皇甫家的三少爷,别仗着你认识段如霜段捕头和文县令的女儿文珠儿,你就以为可以为那个小贱人出头了!”

“不许你骂连空姐是小贱人!”

“呦,真是小看了你啊,老板娘,原来早就勾搭上了皇甫家的三少爷啊,那你又是何苦还要去勾引我们府上的下人呢!”江夫人的语气充满了讽刺。

连空强忍着脸上的疼痛,虚弱的说道:“我没有!”

“告诉你们,我不打女人,如果你们还不走,我现在就去把珠儿姐姐叫过来,别说我没提醒你们,珠儿姐姐可凶得很,你们把连空姐打成这样,珠儿姐姐一定双倍奉还,反正文县令也是她爹。”皇甫雷气的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自己可以动手打女人,他早就把她们打得落花流水了。

江夫人冷笑几声:“我可不是怕你,也不是怕文珠儿,我们江府也是洛阳城有名的富商,我家可是有人在朝廷做官,文县令也得给我几分薄面呢!今天我就饶了她,以后再勾引我家下人,我不仅要砸了这绣房,我还要剪断她的头发刮花她的脸,让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恶毒的老女人,你再不走,我可就控制不住自己打你们了!”皇甫雷气的身子都在颤抖。

江夫人这才带着下人们离开了水袖清幽。

看着满地的狼藉,皇甫雷扶着连空进了里屋,让她躺下:“连空姐,你好好休息,等你起来之后,绣房就会恢复以前的样子了!”

连空感激的说道:“小雷,谢谢你,可是,我不想麻烦你!”

“这有什么麻烦的,一点都不麻烦,其实我很没用的,我都没办法帮你报仇,如果是大哥哥在的话,他一定拿他的天残剑砍了他们的!”

连空被他逗笑了,却也异常的疲倦,缓缓地闭上眼睛:“小雷,你真好!”

也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连空起来以后,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走到铜镜前一瞧,竟然涂上了药油,清清凉凉,却也疼痛无比。

一定是小雷帮自己的脸上了药。

掀开帘子,走到大堂,才发现,满地的狼藉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模样。所有的布匹和衣裳都回归原位,绣品的花样和装饰全部摆放整齐。

桌子椅子也都正了过来,好像刚才的狼藉只是一个幻象。

“小雷?”连空喊了几声,才发现皇甫雷不在了,走到门口推开门一瞧,已经天黑了,那化骨也该来了。

正在担心自己的脸不知如何解释,就见皇甫雷拎着饭盒走了过来:“连空姐,我也不会做饭,是我家大厨做的,他做的饭很好吃的!”

连空心里一阵温暖:“谢谢你啊,小雷!”

“我是你弟弟,客气什么!”皇甫雷将饭盒放在桌上,笑道,“对了,连空姐,这个给你!”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连空。

连空接了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春映说,这玩意涂在脸上,伤疤就会慢慢地没有了!”

“你可真贴心,小雷,以后娶了妻子,你一定是个很体贴的夫君!”

皇甫雷脸一红,不好意思说话了,连空被逗得笑了起来。

水袖清幽的对面,仇化骨坐在房檐上,看着对面屋内的光亮,五味杂陈。

“化骨哥哥,你怎么不进去呢?”黑暗中传来一个甜美而低沉的女子的声音。

“我害怕,害怕面对她!”仇化骨低声说道。

女子站在暗中:“你是害怕见到她再受伤吧!因为昨晚的事情,你很自责!”

“小祈,我不想再在白天里躲躲藏藏了,这样下去我根本没办法保护她!”

“化骨哥哥,我想她所希望的,是你平安,如果你因为她陷入危险,她也不会开心的!”

仇化骨握紧了拳头:“我真不该让她爱上我!”

女子叹了口气:“白天的人太多了,化骨哥哥你又这么的不寻常,谁见了你都会多看你几眼,反而会惹祸上身的!去吧,去找她吧,她一定在等你!”

女子闪身不见,仇化骨终于鼓起勇气,打算进水袖清幽了。

仇化骨进去的时候,皇甫雷和连空已经吃过饭菜,正在聊天。

一见仇化骨,连空便急忙迎了上去:“你来了!”

见到连空红肿的脸,还带着红痕,仇化骨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谁弄的?”

还没等连空说话,皇甫雷便心直口快,将事情的缘由都说了一遍。

仇化骨愤怒无比:“我去杀了他们。”

“别冲动,我们不去伤害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来伤害我们,但是我们要忍,如果我不忍,她们便会和我纠缠不休,事情也会没完没了的!”连空说着,但是眼神里满是担心,仇化骨知道她真正想要说的话是什么。

如果不忍,被发现的机会便多了些,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再一次涉险,你每一次去皇宫刺杀皇帝,已经够危险了,我更加不想拖累你!连空没有说出来,可是他们都懂。

“这一次多亏了小雷,要不是他救了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绣房啊,没准两三天都开不了门了!”

仇化骨看向皇甫雷:“看来,我还真得托付你这个小毛孩,来保护连空了!”

“嘿嘿,大哥哥,这回你知道我的好处了吧!我皇甫雷向来不喜欢欺负别人的人,再说了,连空姐是我的姐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

皇甫雷!

仇化骨皱了皱眉,低声询问:“你,你叫皇甫雷?”

“是啊,怎么了嘛?”

“皇甫青天是你的什么人?”仇化骨的表情越来越冷。

“那是我爹啊,我爹是武林盟主,大哥哥你既然是江湖中人,一定认识我爹的!”

就在仇化骨的目光越来越阴沉时,响起了敲门声。

连空让仇化骨和皇甫雷躲在纱帘后,然后去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人,竟然就是江夫人身边的丫鬟静儿。

连空让她进来,有些愤怒的询问道:“深夜来访,还有何事?”

“姑娘先别生气,我此次前来,并不是夫人派来的,是我自己要来找你的!”静儿温柔的说道。

“那你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说说小曳的事!”

连空有些惊讶:“小曳的事?”

静儿叹了口气,才鼓起勇气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本就不关姑娘的事,也是隐瞒在江府里很久的事,我也本不该告诉姑娘的,只是,不想让你误会了小曳!小曳并没有想对你做什么!”

“我也觉得小曳并不想对我做什么,只是他真的很奇怪!”

静儿苦笑道:“姑娘,小曳很奇怪的原因,你想听听吗?”

连空点了点头,静儿继续说道:“小曳表面上是江府的下人,其实,他是江夫人的男宠!”

连空的身子一震:“男宠?”

难怪江夫人会因为小曳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原来小曳竟然是江夫人的男宠。

静儿吸了吸鼻子:“我和小曳是青梅竹马,一同留在江府里做下人的,我做了江夫人的贴身丫鬟,小曳则做了打扫院子的下人,小曳本就是个好看的少年,可是性格很懦弱,很胆小,江夫人这个人,姑娘也见过,是个肥胖又狠毒的女人,我也没少挨她的打,所以我不敢违抗她的命令,老爷是个病入膏肓的老人,所以江夫人经常和府里的下人偷情,但是她最宠爱的一个,就是小曳,因为小曳胆小怕事,江夫人一吓他,他就什么都服从了!”tqr1

连空皱了皱眉:“小曳在胆小怕事,难道都不会逃跑吗?”

“小曳能跑到哪去啊!你也听到了,连文县令都得对江夫人礼让三分,江家在这洛阳城也是很有势力的,小曳要是敢跑,绝对会死无全尸的,所以小曳不敢跑。江夫人对小曳很宠爱,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留给他!”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江夫人对小曳好,小曳还对我说想要离开江府呢?”

“这才是真正我想要告诉你的事情,江夫人虽然对小曳好,可是,她也是个十足的虐待狂,在房事上,小曳吃了不少苦,他很害怕,有的时候会偷偷的来找我哭诉,因为江夫人实在是太……太肥胖太丑陋了,有几次小曳吐了,都被江夫人打得三天没能下床,所以他害怕,他只能忍耐,时间久了,他的性格就出了些问题,但是我也说不上小曳哪里出了问题,就是觉得他怪怪的!”

这一下子连空全部都明白了,为什么小曳一见到自己,就总说你很美这样的话,还说不想回府,想留在水袖清幽。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让你受伤的!我就是想看着你,我就是不想在府里,我好不容易可以出来,我没地方去的,你这么美,所以我才想在这里看着你,我什么都不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好不好?你说好不好?”

静儿说小曳哪里怪怪的,原因就是这样吧,每日面对江夫人,还要被他摧残虐待,所以才会有些扭曲,心理也很惧怕丑陋的人和事物吧!

“老板娘,行行好吧,不要带我去见官好不好?被我家夫人知道了,我就完了!”

一想到小曳被皇甫雷抓去衙门时候说的话,便急忙追问道:“那后来呢?小曳从衙门被接回江府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静儿的眼圈红了:“小曳,他已经死了!”

“死了?”连空有些震惊,活生生的一个少年,就这样死了?

“夫人对小曳的占有欲,已经接近病态,府里的丫鬟谁接近小曳,谁就得遭到毒打,就连我,也只能偷偷的去看小曳,今日夫人对你也算是手下留情了,毕竟是小曳主动来找你的。”

“小曳怎么死的?”

“小曳被夫人带回衙门后,觉得他有意要离开自己,便对他很失望,还说你就算是死也只能是我的!然后,小曳就被……”静儿有些说不下去了。

“被怎样?”

静儿哽咽的说不出话,过了好久,才说道:“就被乱石活活砸死了!”

连空捂住嘴巴,双目湿润,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残忍的人啊?将一个人活生生的砸死了?

“夫人让府里的家丁和丫鬟把小曳围在中间,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块尖石,然后同时扔过去,你知道吗?小曳的身体被砸的血肉模糊,我们都吓坏了,江夫人说,谁要是谁敢泄露出去,谁的下场就是这样,我很难过,我和小曳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弟,可他就这样惨死在江府了。”

静儿哭了起来,连空过去抱住了她,这个消息,确实令人悲伤。

小曳被带走时候的眼神,连空恐怕忘不掉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小曳会对自己说没有地方可去,为什么会不想回府,也为什么眼神里会充满绝望。

因为他知道,他一定会死。

送走了静儿,连空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皇甫雷和仇化骨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皇甫雷一直在安慰连空:“连空姐,你别难过了,其实我也挺难过的,我要是知道那个什么小曳这么可怜,我就不把他送到衙门了!都是因为我,他才会惨死的!”

仇化骨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皇甫雷的眼神里,有着越来越复杂的情绪。

只是连空的情绪很乱,并没有注意到仇化骨已经对皇甫雷起了杀心。

“小雷,这也不关你的事,你是为了救我嘛!我们要是知道小曳会死,就不会送他去衙门了。”

“真可怜,这个江夫人竟然活生生的打死了小曳,还有没有王法了,连空姐,毕竟小曳的死,我们都有点责任,不如,我们去找段大哥吧,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让他还小曳一个公道!”

连空点点头:“我们也只能这样做了,但愿小曳在天有灵,不会怪罪我们吧!”

皇甫雷看向仇化骨:“喂,大哥哥,以后你可要保护好连空姐,别再让她遭受到这样的事情了。”

仇化骨点点头,但是看他的眼神还是有些复杂,皇甫雷隐约中也感觉到了,但他完全会错意了:“大哥哥,你这么看着我,不会是吃醋了吧?”

仇化骨有些少许的惊讶:“我吃什么醋?”

“你放心吧,我只是在你不在的时候,保护连空姐罢了,更何况,你才是连空姐的心上人,我又不是!”

连空苦笑着,拍了拍皇甫雷的脑袋:“小孩子,别总说这些,快回家吧,别让你娘担心!”

皇甫雷撇撇嘴:“我娘跟我正生气呢,怎么可能担心我呢!”然后准备离开,“连空姐,别再想小曳的事情了,好好的休息!”

皇甫雷离开了,仇化骨扶着连空回到了卧房。

连空紧紧地将自己缩在仇化骨的怀里,只是连空满脑子都在想小曳的事情,而仇化骨却满脑子都在想皇甫雷的事情。

“连空,你怎么之前没有告诉我,小毛孩叫皇甫雷,还是皇甫青天的儿子呢?”

“我也是刚刚知道小雷姓皇甫,他爹是盟主这件事情我也从没问过,也是第一次知道!”

“哦!”仇化骨若有所思的抚摸着连空的秀发。

对于仇化骨的疑问,连空也没有过多的去想,只是一心祈祷明日请求段如霜能给小曳的死讨回一个公道。

第六十七章 遭遇劫杀,惊慌失措

“圣雪,到了江家堡,记得飞鸽传信过来,报个平安!”武月贞笑着说道。

江圣雪一身白衣,可能就要回家见到爹娘了,便格外的开心:“我知道了,大娘!”

皇甫青天轻声笑道:“江兄前些日子刚传信过来,还问我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呢,这下好了,江兄见到女儿,一定开心的不得了!”

此次跟随江圣雪回江家堡的丫鬟,除了满月,还有玉翘。

西厢苑必须要留下一个丫鬟常来打扫,玉娇向来比玉翘稳重,所以便留了下来。

武月贞特意嘱托玉翘:“玉翘啊,你要好好的照顾大少奶奶,到了江家堡以后,要听话,别毛手毛脚,惹是生非的!”

玉翘点点头:“放心吧,大夫人,玉翘也没那么笨啦!”

皇甫风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冷着脸不说话。

皇甫青天看向皇甫风:“风儿,这一次你随圣雪回到江家堡,不比桃庄,别让你的岳丈看出什么不适,我可没法跟江兄交代,而且你岳母身体不好,风儿,你是个识大体的人,好自为之吧!”

皇甫风心里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到下人将包裹放进马车后,江圣雪和皇甫风便告别了皇甫青天和武月贞,上了马车,满月和玉翘也跟着进了马车。

去江家堡的路上要经过一片险恶的山林,车夫坐在马前赶着马,马儿跑的飞快,在树林里穿梭。

马车内,江圣雪和满月坐在左侧,皇甫风和玉翘坐在右侧。

玉翘由于从未出过桃花山庄,所以她不断地打开帘子,探头往外看,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鲜。

“玉翘,现在外面都是些山林,也就是空气清新罢了,还没什么好景色呢,等我们到了江家堡,我带你去玩个够!”满月笑道。

“好啊好啊!”

江圣雪不时的抬起头,看着皇甫风,看他有些疲倦的样子,不禁关切的问道:“夫君,你若是累了,可以靠在圣雪的腿上休息!”

她越是对自己好,自己就越痛苦,他没有理会江圣雪的话,而是看向了窗外。

江圣雪有些尴尬,但是与夫君的身体相比,自己的尊严可以抛到九霄云外去:“夫君,路途遥远,昨夜见你虽没有做恶梦,却也是很晚才睡着,休息不好,如今一定很疲倦,你靠在圣雪的肩上休息一会也好啊!”

皇甫风面无表情的起身,江圣雪面露喜色,而满月也正要起身把位置让给皇甫风时,却见皇甫风掀开了车帘。

“夫君,在家父面前,可否不要对我这么冷漠?”

皇甫风顿了顿身形,但还是推帘而出,站在风里,心里才算畅快。

江圣雪心里因有几丝无奈而叹了口气,满月有些尴尬的坐了回去,她作为江圣雪的贴身丫鬟,相依为伴多年,怎会看不出小姐的委屈呢,于是说道:“小姐,姑爷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关心他啊?”

江圣雪羞涩的笑了一下:“因为,我爱他!”

“爱?”满月和玉翘几乎同时的惊呼。

“是的,早在江家堡时,我就听说了有关夫君的一切,冷面狂龙,多有气势的称号,能配得上如此霸气和震慑力的称号,恐怕也只有夫君一人了,他可以以一人之力战胜我江家堡的五大高手,武功得高强到什么程度,才能打败五大高手啊?我光是听着,就已经很欣赏夫君了,所以每一次我都跟常欢打听夫君的事,你们没有特别的想去了解一个人,所以你们不知道那种感觉,爱上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很刺激,很惊心动魄,但是我知道,这个叫做皇甫风的男人,值得我爱!”

满月只知道江圣雪常跟常欢打听皇甫风的事情,却没想到,早在那个时候,自己的小姐就已经痴迷于皇甫风了。玉翘也很感动的吸了吸鼻子,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夫君人虽然冷,可我却感觉得到,夫君的本性并非这样,有幸嫁给夫君,我很开心!后来我知道,夫君从小就失去了母爱,父亲却还要在夫君很小的时候,就让他面对残忍的江湖血腥,夫君的同龄孩子,都还在享受着父亲和母亲的关爱,可夫君呢?在这样的情形下,已经埋藏了夫君的童心,温柔和仁爱。现实告诉他,必须要用冷漠,残忍去面对所有人,面对这个江湖,所以,作为皇甫风的妻子,我必须要更加的关心他,爱着他,把他缺失的父爱和母爱,统统的还回去!”

皇甫风一直坐在外面,但是车内的对话很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里,他的表情变得很复杂,眼神里多出的情感也不知是感动,还是不可置信。

“大少奶奶,你这么替风少爷着想,但愿风少爷早日能够看到大少奶奶的好!”玉翘感动的说道。

满月趴在江圣雪的耳边说道:“小姐,何不把这些话告诉姑爷呢?”

江圣雪慌忙摆起了手:“万万不可,这些话要是对夫君说,只会惹起他的反感,说得再好也不如做的,你懂吗?”

“可是……”

“满月,没有可是,你和玉翘都不许把我刚才的话偷偷的跟夫君讲,知道吗?”tqr1

皇甫风的表情有所动容,这个傻姑娘,以为在马车内小声的交谈,再加上马蹄声的凌乱,就以为我听不到她们的对话了吗?殊不知练武之人的听力都是异常敏感的。

满月和玉翘点了点头。

满月也是有些委屈的说道:“小姐,我不说就是了!”

江圣雪满意的笑了笑,马车内却突然一阵巨大的晃动,江圣雪,满月和玉翘都不受控制的滚成一团,随着马车的晃动,她们东磕西碰,浑身酸痛。

江圣雪费力的伸出手扶住车的门框,掀开了车帘,不安的喊着:“夫君,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马车外只有车夫的身影,却已不见皇甫风的身影,一阵不安蔓延在心间,江圣雪嘴里念叨着:“夫君,你可不要出事啊!”

她强忍着马车的晃动,拍了拍车夫,刚想要询问一下皇甫风去了哪里,却见车夫的身子无力的倒了下来。

“啊!”江圣雪失声惨叫,忙用玉手捂住嘴巴,车夫的脖子上赫然是被一支用口管飞出的金镖射中,金镖的形状是一只豹子。

没有了车夫的驱赶,马开始胡乱的奔跑,车轮碰到地面巨大的岩石,整个马车都剧烈的颠簸了一下,江圣雪险些从马车上跌落下去,好在她及时的用手抓住门框,致使整个身子半吊在马车上,她有些害怕的大声喊着:“夫君,你在哪?”

车夫的身子失去依附,随着颠簸而跌下了马车。

“小姐,小姐!”这是满月的声音。

“大少奶奶,风少爷!”这是玉翘的声音。

两个丫鬟在车厢里纠缠在一起,滚来滚去。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江圣雪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腾空带起,她惊声尖叫:“夫君……”

还来不及喊出“救我”二字,嘴巴便被一只粗糙的手掌紧紧地捂住。

第六十八章 醋意嫉妒,是真是假

优雅的琴声美妙绝伦,轻轻拨动再轻轻勾起,颤抖的琴弦仿佛将人带进了西湖美景。

可以听见西湖的流水声,可以看见两岸的花开芬芳扑鼻,多少美女穿梭在花丛中,多少美女坐在湖面的彩轿中抚琴,伴歌伴舞,多少有情人站在断桥撑着伞郎情妾意。

寥寥几笔的白云飘荡在蔚蓝的天空上,随着呼吸将满空气的花香吸进胸腔,舒畅而惬意。

琴声戛然而止。

皇甫云有些惊讶的看向凤绫罗,放下酒杯:“绫罗,为何不弹了?”

“云少的心根本不在我的琴上,我再弹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凤绫罗没有表情的说道。

“刚刚你弹的,是《醉西湖》,我有在听啊!”皇甫云挑眉笑道。

凤绫罗低头冷笑了一下,随后看向皇甫云:“是,没错,我弹奏的正是《醉西湖》,云少你人在心却不在,即使耳朵听着,思绪却游荡在别处,我弹的再美,再诗情画意,云少也体会不到其中的韵味!”

“对不起,绫罗!”皇甫云的语气充满了歉意。

他知道,抚琴人并不喜欢听琴人走神,那是对抚琴人的不尊重,所以凤绫罗有这样的反应,也是理所应当的。

听得出皇甫云的歉意,凤绫罗有些无奈的问道:“云少,为何会走神?是我弹得不好,还是不合你的口味?”

“都不是,绫罗的琴艺不容置疑,恐怕就连第一琴师姬笑绵都不如绫罗的琴艺,我只是……”皇甫云皱了皱眉,有些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或是跟谁诉说。

“有心事?”

皇甫云重重的叹了口气:“是因为,风月!”

凤绫罗覆在琴弦上的双手颤抖了一下,眉心间的冷意也多了些看不透的情绪:“云少也会因为女人而心烦意乱吗?”

“绫罗,你不开心了?”皇甫云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凤绫罗有些恼怒。

凤绫罗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会呢?这是云少你的自由,绫罗无权过问。”

“紫风月她变的,有些不像她自己了。”

“风月姑娘现在可是这烟雨阁的头牌,难免跟过去的自己有些差别!”凤绫罗轻声说道。

皇甫云叹了口气:“不谈她了,她自己愿意变成这样,我又管不着!不如,让云某也为绫罗献上一曲?”

凤绫罗起身让座:“好啊!”

皇甫云坐下,手触及琴弦,轻轻地拨动了两下,不禁叹道:“好弦,好音色,绫罗你的这把古琴真是琴中极品,琴弦声音清脆动听,这古琴的古木也是百年桐木打造而成,果然是好琴!你娘亲真有眼光!”tqr1

凤绫罗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云少果然是云少,什么都知道,连古琴的材料也一眼便知,绫罗真是佩服!”

“过奖!我弹什么曲子好呢?要不然,我也为你弹上一曲《醉西湖》,可好?”

凤绫罗点点头,安静的站在一旁。

皇甫云的双手开始拨动琴弦,悠扬且清脆,凤绫罗闭上眼睛,感受着其中意境。

起初,她感觉身临其境,可是后来,完全乱了套,她皱了一下眉头,有些愤怒的睁开双眼,一只手阻止了皇甫云正在抚琴的一只手:“云少,你的心还是不在这里,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紫风月,你大可以去找她,何必来找我!”

凤绫罗抱起古琴便走出房间,皇甫云也懊恼自己为何会在凤绫罗的面前,总想紫风月的事情,于是追了上去。

皇甫云挡住凤绫罗的去路:“绫罗,是我不好,我不该在抚琴的时候,去想别的事情。”

凤绫罗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过激,缓了缓情绪,才说道:“云少,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你连抚琴的时候,都要去想紫风月的事情,足以可见,紫风月在你心里的位置很重要,你嘴上说着不去管她的事,其实心里全都是她,云少又何苦自欺欺人呢?”

“绫罗,你是在吃醋吗?”皇甫云有些好笑的看着凤绫罗。

凤绫罗面容一惊,白了皇甫云一眼,将脸别向了一边:“休得胡说!我为什么要吃醋?”

“因为你喜欢我啊!”皇甫云笑道。

凤绫罗愤怒的看着皇甫云:“你说我喜欢你?这未免也太好笑了吧!”

“不然我想紫风月的事情,你干嘛反应这么激动啊?”

凤绫罗一时无言以对,她转过身去,冰冷的表情也变得不知所措。

我的反应真的有这么激动吗?皇甫云为什么要说我喜欢他?难道我真的喜欢他吗?不,不可以,不可以……

皇甫云笑了笑,他刚要伸出手去拉住凤绫罗的手臂,就被凤绫罗甩开了。

可恶,为什么会有一股难以言语的触感流窜在我的身体里?凤绫罗越来越慌张。

皇甫云的表情变得有些暗淡:“好吧,是云某会错意了,这里是绫罗的房间,要走的人,也应该是我!”

听到渐行远去的脚步声,凤绫罗的心越来越慌乱。

怎么办?如果皇甫云就这样走了,我的计划岂不是要受到影响?

凤绫罗经过一番的心理斗争,终于转过身去,追了上去:“皇甫云!”

还未等皇甫云转过身去,就感觉到一个身体贴近了自己,中间还带着古琴的冰冷。

皇甫云有些错愕,这是凤绫罗第一次主动来靠近自己的,这样说来,她并不讨厌自己喽?

凤绫罗抱着古琴,却将脸颊靠在了皇甫云的后背上,闭上了眼睛,这是皇甫云的味道,带着一点桃花芳香和凤樱花花香。

她感觉到,皇甫云的后背是这般温暖,那他的怀抱,岂不是更加的温暖?

想到这,她竟然脸红起来。是的,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去贴近一个男人,如果这个男人是别人,或许自己会忍不住早点杀了他,可是这个人是皇甫云,这感觉便不是那样讨厌了。

绫罗,你要记住,天下的男人,都不能爱,只能你去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是让他们来玩弄你。

想起了母亲凤盈盈的告诫,自己不会做第二个紫风月,亦不会做第二个凤盈盈,皇甫云,我不会给你抛弃我的机会,你可以让紫风月为你以泪洗面,而我不会,我不能爱你,不能爱上你。

皇甫云低头抿嘴笑了起来,第一次,自己会因为一个抱住自己的女人而感到开心,甚至还有幸福的滋味。

凤绫罗,你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皇甫云记得,他对常欢说过,自己并非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女子,他从没爱过一个人,他心里的女子,必须是独一无二的。

而凤绫罗,就是这个独一无二的女子。

小铃端着新煮好的茶,刚好路过凤绫罗的厢房,却见到这样的画面。

小铃一惊,险些将茶水打翻,她忙躲到一边的墙壁旁,大口的喘着气。

这个凤绫罗,都敢抱云二少爷了?云二少爷竟然也不躲开,难道他们真的相爱了?我要不要告诉风月姑娘啊,可是风月姑娘都已经为了云二少爷变成现在的样子了,我在雪上添霜的话,事情岂不是更加的糟糕了?

小铃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紫风月了。

第六十九章 竟是山贼,遇到难题

那黑衣人点住了江圣雪的穴道:“让你再挣扎,让你再乱喊!”

听声音像是个少年。

江圣雪动不了了,那黑衣人蒙着脸,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这个黑衣人有着一双棕褐色的眸子,好像是豹子才会拥有的凌厉的双眼。

紧接着,她又看到几个蒙着脸的黑衣人,飞到马车上将满月和玉翘都抓了出来,还有包裹也全部都被拿了出来。

马儿受惊一般的飞奔,越跑越远。

她们的包裹被翻个底朝天,翻包裹的黑衣人说道:“三当家的,有五百两银子和一些女人的衣服!”

抓着江圣雪的黑衣人说道:“还是个有钱的主,把银子都装起来,女人衣服也都带着,兴许老二用得着,这三个女人也带回去!”

抓着玉翘的黑衣人大笑道:“二当家的才不会对这些女人衣服感兴趣呢,我看三当家的,是想给小苗留着吧!”

“去你的,赶紧收好!”很明显黑衣人有些窘迫。

江圣雪知道,他们是遇到山贼了。

玉翘和满月的脸都已经吓得惨白了,不时的抽泣一声,却不敢太大声。

夫君,你到底在哪里?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江圣雪想着!她想大喊出声,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这个黑衣人已经点了她的哑穴,她现在只能焦急的期盼着,和等待。

这些人没有当场杀了她们三个弱女子,就说明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想到这,江圣雪倒也松了口气。

“放开她们!”一身黑衣劲装的皇甫风从天而降,身上染了些不易察觉的血迹,不知是自己受了伤,还是再杀别人的时候沾染了鲜血。

江圣雪上吊的心又平静了下来,这一刻,她觉得,她不能没有皇甫风了。

抓着江圣雪的蒙面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后说道:“你说放开就放开吗?”

皇甫风的面容苍白,他有些艰难的说道:“再不放开她们,你们休想活着离开!”

有几个黑衣人负伤的走到蒙面黑衣人的身边,想必都是受了重伤。

“三当家的,这个人武功太厉害了!”其中一个黑衣人有些虚弱的说道。

看到同伴身受重伤,那黑衣蒙面人有些愤怒的说道:“好大的口气,不过你中了软骨散还能动用内力,想必武功一定很高强吧,小爷我敬佩你,但是今天这一单小爷我是劫定了,无敌山寨听过没?小爷我就是无敌山寨的三当家,无敌豹子头金冲是也!”

皇甫风暗自平复着呼吸,调理着内力,刚才因为这个豹子头金冲的飞镖太过迅速而没有躲开,以至于被涂有软骨散的飞镖射中。

“最好在我没动杀机之前,放了她们,我管你什么无敌山寨,什么豹子头,我现在不想杀人!”皇甫风一贯的冷漠和淡定。

金冲被他一击,有些愤怒起来,他一把扯下自己的黑色蒙面巾,露出了一张尚未成熟的脸,神情有些狂妄:“哈哈!她们现在在我的手里,在你杀我之前,她也已经没命了!”

说完便勒紧了江圣雪的脖子,皇甫风身子一颤,面色越来越阴沉:“你想怎么样?”

“这才像是被威胁者!”说完,金冲解开了江圣雪的哑穴。

“夫君,你快点走啊!”江圣雪动不了,只是很紧张的高声喊道。

皇甫风握紧拳头,这个女人,生死关头竟然只是叫自己赶快离开?

金冲再一次扣紧了江圣雪的脖子,江圣雪的脸有些扭曲,呼吸变得越来越艰难:“哎呀,她管你叫夫君,原来你们是一家的啊!”然后扭过头瞥了一眼江圣雪,又看了看皇甫风,笑道,“还真是看不出来,你这么英俊,竟然会娶一个丑女?哈哈!”

“她不会武功,你不用扣得那么紧,你放心,我不会出手,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她们安然无恙!”皇甫风淡定的说道。

金冲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的力道,急忙松开了一些,江圣雪才缓过气来,有些感动,其实夫君,还是很关心我的,不然为什么不自己离开?

“哈哈,爽快,我金冲就喜欢爽快的人,你也看到了,我不杀她们,也不杀你,是因为我劫财不劫命,你娘子在我的手里,量你也不敢太嚣张,看你们的穿着打扮,想必也是个有钱人了,我要你立刻准备一万两黄金来赎你的娘子,另外那两个嘛,看来是丫鬟喽,大户人家的丫鬟也应该值点钱,那你就在准备一万两黄金好了。”

皇甫风惊讶的瞪大眼睛,就连江圣雪,满月和玉翘都惊讶的仿佛愣住了。

“两万两黄金,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拿出来吗?”皇甫风皱了皱眉。

“也是哦,那这样好了,我给你三天时间,到时候还来这,我会派人引你去无敌山寨赎人的!但你要是不来,我可就把她们卖进青楼了!”说完,金冲便带着江圣雪撤退了,而满月和玉翘也被其他的黑衣人带走了。

皇甫风并没有去追,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没有中软骨散,出手再快,也还是不能从金冲手中救出江圣雪,不如先回去拿到两万两黄金,再带上山贼的天敌段如霜,静观其变。

皇甫风坐在山林中,等到内力恢复以后,他才决定回桃花山庄。

但他一直犹豫要不要进去,如果被下人看到,那皇甫青天就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情,此事一旦被父亲知道,恐怕他会带人杀进无敌山寨,到时候情况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纵身一跃,准备从后墙进入,一片桃花瓣突然袭来,皇甫风快速的闪过,用手指夹住了桃花瓣。

“身手利落,内功深厚,风儿确实比云儿的武功高出很多!”无鱼现身,慢慢走了出来。

皇甫风见到无鱼,有些心慌:“无鱼叔父!”

“你不是跟江家小姐回江家堡了吗?怎么会回桃庄呢?难带是途中遇到了什么事情?”无鱼问道。

这也正是令皇甫风心慌的地方:“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了山贼,她们被抓走了,要我在三日内准备两万两黄金!”

“两万两黄金?这么多!”无鱼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严肃,“那风儿你可要快速准备了!”

“风儿有一事请求!”

“但说无妨!”

“风儿恳请无鱼叔父,不要将此事转告给父亲!”

无鱼大笑起来,然后拍了拍皇甫风的肩膀:“我无鱼岂会多管闲事?放心吧,这不在我的职责之内,再说了,你翻墙而入自己的家,就是不想被别人看到,我又怎么会多嘴呢!”

“多谢无鱼叔父!”说完皇甫风便纵身一跃,随后小心翼翼的进了西厢苑。

无鱼笑着摩挲着下巴:“还真是不太平呢!”说完也闪身不见。

此刻西厢苑里,空无一人,看来玉娇已经回房了。

皇甫风有些坐立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我该怎么凑齐这两万两黄金呢?”

先不说家中有没有这么多钱,就算有,自己去拿也会引起父亲的怀疑,一样会暴露此事,去问江湖朋友相借,到时候也会传进父亲耳中,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求助别人,让那个人帮自己筹备。

徘徊在东厢苑的门口,皇甫风不知是不是该进去。

眼看着妙儿要过来了,也不容许皇甫风再三犹豫了,推开房间的门便走了进去。tqr1

武月贞正在房中闲来无事的绣着刺绣,一见到皇甫风竟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惊讶的刚要说话,就听见皇甫风说:“大娘,我稍后再跟你解释,请让妙儿姐姐离开!”说完便躲在了纱帘之后。

随后妙儿就推门而入,将一杯茶放在武月贞的面前:“夫人,桃花茶煮好了!”

“嗯,放这就可以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绣这对鸳鸯!”

“好的,夫人!”说完,妙儿便退了出去。

皇甫风这才从纱帘后走了出来:“多谢大娘!”

“风儿怎么回桃庄了,圣雪呢?”武月贞奇怪的问道。

皇甫风便把遇到山贼的事情讲给了武月贞听。

“什么?两万两黄金?真是狮子大开口啊!”武月贞的情绪有些激动。

“大娘,你以为我真的要准备两万两黄金给那些山贼吗?两万两黄金只是一个诱饵,真正的大鱼是无敌山寨。”

“此话怎讲?”

“想必这个无敌山寨刚存在不久,刚还被我们赶上,日后也肯定会有不少的受害人,所以我想这一次,一举把无敌山寨灭掉!”

“这件事情还是跟老爷商量一下吧,这实在不是件小事啊,这可是事关圣雪,满月还有玉翘的命啊!”

皇甫风面容一冷,说道:“不用!”

武月贞叹了口气:“风儿,我们不能拿圣雪她们的命来赌啊,现在她们一定很危险,既然能让你都中了那所谓的软骨散,说明那些山贼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啊!”

“我知道,大娘,这件事我自有分寸,总之,救出江圣雪和那两个丫鬟,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希望大娘能帮我凑齐这两万两黄金!”

“这两万两的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啊!如果我去账房支出一百两银子,都是要入账的,如果你是老爷,你会觉得我要拿这一百两银子来做什么呢?更何况还是那么多黄金!”武月贞泛起了难。

皇甫风双手抱拳,低声道:“风儿恳请大娘能帮忙!”

“忙肯定是要帮的,只是时间太短了,我怕凑不齐啊!”

“大娘放心,一万两黄金,您能凑齐多少是多少,另外的部分,我去找段如霜便可!两万两黄金少那么一些想必他们也是看不出来的!”

“总之,大娘会尽力的,也会帮你隐瞒这次的事情!”

“多谢大娘,我去找段如霜了!”皇甫风说完就要离开房间。

“风儿!”武月贞急忙起身叫住皇甫风。

皇甫风回过头:“大娘还有事?”

武月贞刚到嘴边的话,一见到皇甫风又有些说不出口了,她顿了顿,才说道:“小心一点,风儿,一定要救出圣雪,不然,我们没法对江大哥交代!”

皇甫风点点头:“放心!”

然后推门而出。

第七十章 飞盾传授,江湖之事

“所有门派的掌门人都被淘汰后,便只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青爷和同样势力不容小觑的万宝明了。万宝明知道青爷的名声和武功都略胜他一筹,便决定使用阴招,来铲除青爷!”飞盾站在桌案前,双手背后,神情没那么严肃。

“什么样的阴招?”皇甫雷盘腿坐在桌案前,用双手支撑着下巴,好奇的问道。

“他买通了一个女杀手,前来刺杀青爷,那女杀手名为凤盈盈,人称鬼凤凰,据说武功很高,但最终还是被青爷打败,原本青爷打算留她一命,谁知道她反而不领恩情,使用暗器伤了青爷,青爷才动了杀心,要了鬼凤凰的性命,这才逃过一劫!”

皇甫雷听得是惊心动魄:“那后来呢?”

“后来,这个秘密就暴露了,万宝明被八大门派声讨,名声大坏,所以最终还是青爷当上了武林盟主。”飞盾露出浅浅的笑意。

“还是我爹厉害,那个鬼凤凰就这样死了吗?”皇甫雷问道。

“是啊,当时的鬼凤凰,是金牌杀手,不过现在据说还有一个名为鬼凤凰的杀手,不知与刺杀青爷的鬼凤凰是什么关系,只知道她比以前的鬼凤凰更加凶残,更加的心狠手辣!她总是蒙着一块绣有凤凰图案的黑色面纱,没有人见过她真正的面容!”

皇甫雷越听越觉得有趣:“好神秘啊!她一定是个大美人,不然干嘛要遮面呢?飞盾叔父,那个万宝明被淘汰后,就这样放弃盟主之位了吗?”

“当然不可能,期间万宝明前来刺杀青爷很多次,雷少爷,你知道最后万宝明死在了谁的手里吗?”

“飞盾叔父的手里?还是爹的手里啊?”

飞盾停止徘徊,坐了下来,饮了一杯茶,说道:“是无鱼!”

“哈哈,原来是无鱼叔父把他干掉的啊!”

“我和流星是最先留在青爷身边的,而无鱼是在青爷当上盟主之后的第二年才被收复的,无鱼喜爱血腥,万宝明是在刺杀青爷的一个深夜,死在了无鱼的手上,有了无鱼在,青爷可谓是安枕无忧。”

“我知无鱼叔父年少时便已经杀人无数,后来成了我爹的护法,没有我爹的命令便不再轻易杀人,只是我很想知道,无鱼叔父都是暗中保护着爹,他怎么吃饭,怎么睡觉啊?”

飞盾淡淡的笑了笑:“无鱼自有他的办法,雷少爷不知道也罢!白日里,我和流星寸步不离青爷,无鱼便不用时时刻刻的注意青爷,只有在夜晚的时候,无鱼才会发挥他最大的价值!”

“哦!飞盾叔父,你说说风大哥的亲娘吧!她和我爹当年不是比翼双侠吗?”

“花碧玉这个女人,是为数不多的巾帼,青爷对她爱之入骨,想必就是因为花碧玉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吧!她很美,但却不是那种惊艳的美,没有胭脂水粉的点缀,没有发钗珠花的修饰,却仍然美丽动人,她是个很爽快的女人,善良,办事果断,分得清黑白,不论是江湖中人,还是平民百姓,没有不喜欢这个女人的!”

皇甫雷坏笑道:“那飞盾叔父也喜欢花碧玉吗?”tqr1

飞盾突然一楞,有些窘迫的扭过头去:“我怎么可能喜欢花碧玉?”

“那飞盾叔父你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飞盾叹了口气,思绪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一身白衣似雪豪爽正义的花碧玉时,他的视线,却流转到了另一个女子的身上,她红衣如血,神情落寞,看着皇甫青天和花碧玉的眼神里,有失落,有难过,有祝福,也有失措。

“因为我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等到飞盾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将此话说了出来。

“什么人?”

“其实花碧玉有个妹妹!”飞盾缓缓说道,既然已经开口说了出来,就继续说下去吧!

“那为什么都没人提过?”

“因为她在花碧玉和青爷在一起的那一天,就离开了,从此音讯全无。”

皇甫雷满是不解:“她为什么要走啊?”

“雷少爷,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走,但是我似乎明白,飞盾叔父你喜欢的人,好像就是她!”

飞盾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没想到,十几年的心事,竟然被你一语道破了!”

“我聪明吧!谁让我是神童转世呢!可是飞盾叔父,你既然喜欢她,那为什么还让她走,不去留住她呢?”

“因为我知道她很痛苦,就算我开口挽留,她那么倔强,一定不肯留下!”

“那你肯定很难过,心爱的女子都走了,而且音讯全无,难怪飞盾叔父到现在都没有娶妻生子!”

飞盾笑了笑:“是啊,我的妻子只能是花碧倾,既然花碧倾离开,我也便不再去想娶妻生子了!”

“飞盾叔父,你好痴情啊,我爹知道吗?要是我爹知道你喜欢那个花碧倾,一定会和花碧玉留住她的,就算不能在一起,可是看着也比看不着好吧!”

“雷少爷小小年纪,竟然能说出这番话,也是实属不易啊!其实,是各有各的好处吧!看到爱不到,爱到看不到,其实结果都一样!”飞盾的神情带着些许落寞。

“唉!看到我娘,大嫂,如今再一瞧飞盾叔父你,我突然觉得,爱情似乎都是一个人的事情!”

“说得好,爱情都是一个人的事情,那些彼此相爱的,或许都已经变成了亲情吧!”飞盾吸了吸鼻子,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在想着爱情,还在想着花碧倾,花碧倾已经失踪了那么多年,可能都已经嫁为人妇了,只希望苍天保佑,能让花碧倾过得快乐一些。

飞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来是要传授你江湖之事的,却说到我身上来了,陈年旧事不提也罢,雷少爷,我跟你讲花碧倾的事情,千万要保密,因为除了你我,还没有人知道呢!”

“哦,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我就放心了!”

“嘿嘿,飞盾叔父,除了我爹和星天战叔叔,大嫂的爹爹江池和舅舅武义德是十大高手之外,还有谁啊?”

“还有酒仙容恒,容恒是个爱酒如命的男人,风流倜傥,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唯独对酒有兴趣,不过也已经消失多年,还有少林寺的星印方丈,他是个得道高僧,以前会插手一些江湖事,如今身居少林寺,很少出来。还有仁义大侠宇文千秋,他的妻子就是曼陀罗宫宫主白之宜,不过他的事情说来话长,如果雷少爷有兴趣,下一次我会详细的讲给你听,天下第一高手鲁妙子,他也是个神秘之人,但是现在在哪里,还不能确定!剩下的两位,都已经去世了。一个便是常欢的父亲常寒,也是青爷的结拜兄弟,另一个,就是曼陀罗宫的前任宫主东方一秀了!”

“东方一秀?也是个女人吗?”

“呵呵,东方一秀是个男人!”

“哦,就跟段大哥似得,起了个女人名字!”皇甫雷想到了段如霜,笑道。

“其实东方一秀,是个亦正亦邪的人。”

“魔宫的人,还能正义吗?”皇甫雷满是不解。

“东方一秀跟白之宜不同,白之宜这个女人很复杂,她的过去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家中败落,成为朝廷重犯,后来逃进了曼陀罗宫,但是她为什么会成为东方一秀的女人,又怎么变成武功高强的人,恐怕也只有找到宇文千秋,我们才会知道其中真相,白之宜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喜欢平白无故的滥杀百姓,残杀江湖人,而冰魄宫和烈火宫正是因为白之宜成了曼陀罗宫的宫主后,才建立起来的。”

皇甫雷皱了皱眉:“那东方一秀何来的正义呢?”

“这就要从头说起了,青爷成为武林盟主之前,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游侠,他自然是和魔宫之人交过手,他和作为十大高手的东方一秀交手,以失败告终,魔宫很是猖狂,虽然作恶多端,却不比现在白之宜的统治,于是青爷连同花碧玉,却无意间创建了一种绝世武功,就是桃花飞针。青爷修炼的桃花碎尸掌,花碧玉修炼的是飞针决,他们将两者结合,也就是桃花碎尸掌和飞针决的合二为一,成就了桃花飞针,又叫花针决。”

见皇甫雷听得入神,飞盾继续说道:“花针决,专刺人的死穴,花有剧毒,针刚好可以传毒,很是精巧,后来,青爷和花碧玉就再一次挑战东方一秀,结果东方一秀大败,不过东方一秀武功高强,再加上他修炼邪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将花针决的毒散去,也是自那以后,青爷和花碧玉这一对比翼双侠才真正的名震江湖。”

“爹好厉害啊!”

“青爷成了盟主之后,也与东方一秀井水不犯河水,也是自那以后,曼陀罗宫就减少了江湖纷争,不再乱杀百姓,但是曼陀罗宫变成三大魔宫之首,还要从白之宜说起,当年白之宜因为成为朝廷重犯,而四处潜逃,最后逃进了曼陀罗宫,当今圣上不敢公开前去曼陀罗要人,曼陀罗是江湖第一邪宫,是继冰魄宫之后最有势力的魔宫,所以就由青爷前去要人,那时花碧玉已经去世,花针决一个人是无法使用的,所以他们打了三天三夜,最后青爷战败,重伤而返,青爷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是打不过东方一秀的,便联合了八大门派前去要人。”

“这个东方一秀很厉害嘛!连我爹都打不过他啊!后来呢?没有要到白之宜,皇帝岂不是要怪罪下来了?”

“八大门派联手,曼陀罗宫自然无法抵抗,但是东方一秀誓死都要保护白之宜,最后他说你们就当白之宜死了吧,我代她死,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根本不会对朝廷有任何的威胁,我东方一秀愿以一死换你们三年内不再踏进曼陀罗半步。青爷见他如此重情重义,便答应了。所以东方一秀死后,曼陀罗宫就渐渐地隐退了江湖,而青爷也禀报当今圣上,白之宜已死。谁知白之宜竟然修炼成了邪功,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竟然修炼成了邪功,还是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便重出了江湖,取代了东方一秀,成了曼陀罗的宫主,还创建了烈火宫,也让已经毁灭的冰魄宫重现江湖。这个女人似乎很痛恨江湖人,所以她很残忍的杀害江湖人,还有无辜的百姓,实在是人人得而诛之,被江湖人称为妖妇,也正是因为如此,青爷才会展开除魔计划,准备除掉三大魔宫。”

“魔宫的人真的很厉害吗?需要爹联合那么多的高手和门派?”

“是啊,雷少爷,你只知道魔宫,却不知道魔宫的强大,最为强大的曼陀罗宫就拥有了数百个高手,包括那个不死之身的紫魄,但他很少出手,因为他出手的人都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白之宜就更加的深不可测了,因为没人见过她出手,还有护法和众多弟子,武功都很高,他们无论是毒还是暗器,刀剑还是其他,都有使用的出神入化的高手,这一点对我们很不利,而烈火宫和冰魄宫作为曼陀罗宫的依附,所以我们只有先打败冰魄宫和烈火宫,才有可能灭掉曼陀罗宫,可是冰魄宫和烈火宫的高手也很多,如果我们不做万全之备,只怕会全军覆没啊!”

“原来魔宫这么强大啊,那我们人手够吗?”皇甫雷急忙问道。

“很多帮派都不愿意加入,因为害怕惹祸上身,可是魔宫一日不除,江湖便无一日安宁,总有一天,邪恶会取代正义,所以青爷绝对不允许这一天的到来,才会展开除魔计划,八大门派之首的少林寺原本独善其身,不愿参与,是风少爷用计将其收复的,实属不易,不仅要说服更多的帮派,我们也在寻找当年的十大高手,还有更多的游侠,只是高手四散八方,找来也是难事,像什么更为神秘的逍遥人杀流幻啊,如果能加入,铲除魔宫就并非难事了!”

“大哥和二哥都成为盟主堂的一份子了,想必也加入了除魔计划,我皇甫雷也不能示弱,飞盾叔父,我也要加入!”皇甫雷昂着头说道。

“雷少爷天资聪慧,如果加以修炼,定会成为高手,从明日起,我就开始指点你的武功,但愿雷少爷早日能加入除魔队伍,成为攻打魔宫的一份力量,为青爷分忧!”

皇甫雷握了握拳头:“我不会再让爹说我没用了,我整天出去玩,又不是因为我贪玩,我就是太孤独了而已!对了,飞盾叔父,逍遥人杀流幻是谁啊?为什么要说找到他,铲除魔宫就并非难事了呢?”

“杀流幻可以说是这世上最神秘的人了,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更不要说他的出身和过去了,他大概应该是一个人,他的武功谁都不知道已经神到什么地步了,江湖传闻杀流幻一个人便可以杀掉十个白之宜,我想如果杀流幻出手的话,就算是不死之身的紫魄,杀流幻也有办法杀了他!”

“好神秘的人,好神奇的人,比我最爱的星天战叔叔还要神奇。”皇甫雷向来喜欢英雄,更加喜欢神秘的英雄,知道杀流幻如此神秘,便更加的感兴趣了。

飞盾笑了笑,但愿雷少爷早日成长,能为青爷分忧吧!

第七十一章 旧景重现,旧人不返

荷花亭旁,风光正好,嗅进鼻间的清香,将所有的烦恼都抛置到了九霄云外。

“姑娘一身紫色,优雅高贵,恐怕也只有这紫色鸢尾才配得上姑娘了!”声音传进紫风月的耳朵里,她侧过身子,看向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一身紫色劲装,风流倜傥,那双眼睛最为多情,手中捏着一朵紫色鸢尾花,走到了紫风月的面前。

就在紫风月有些错愕的表情中,他将紫色鸢尾戴在了紫风月的头上。

“果然花美人更美,你的这双紫色眸子,云某很是喜欢,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以后是否还可以来这找姑娘你呢?”

紫风月没有说话,第一次有这样一位翩翩佳公子与自己说话,即便是调戏之语,也找不到半点淫秽。

“该不会是云某吓到姑娘了吧?”tqr1

紫风月见他一脸的歉意,急忙说道:“没有,只是,我从没见过公子!”

“哈哈!那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来烟雨阁,姑娘没见过在下,也是应该!”

紫风月没有说话,看着他的面容有些出神。

“在下皇甫云,可否冒昧的问一下姑娘芳名!”

紫风月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窘迫的说道:“紫风月!”

“烟雨阁还有风月这样的美人,今日真是令云某大开眼界啊,以后云某定会常来烟雨阁看望风月的!”

“再美,也不过是烟雨阁下贱的妓女!”

“非也非也,人的灵魂与肉体不可相提并论,肉体沾染污秽,灵魂纯洁高贵,仍不是下贱!”

紫风月低头笑了笑:“公子真会说话!”

“叫我云少便可!在下就不打扰姑娘赏荷花了,云某告辞!”他转身便走。

三年前,紫风月第一次见到皇甫云,从此便爱上了那一抹紫色,只属于皇甫云的紫色,自此以后,所有人都只见紫风月身着紫衣。

其实只不过刚好那一天,她穿了紫色的衣裳而已。

那一日过后,她便命令丫鬟将自己所有其他颜色的衣裳都烧掉了。

如果三年前的那一天,她叫住他会怎样?告诉他并未打扰自己赏荷花,而是只想看到你会怎样?

紫风月的眼睛里涌满了泪水,有些凄厉的喊道:“站住!”

“皇甫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有些不解的看着紫风月。

紫风月站在原地,高贵的昂起头:“过来抱住我!”

“皇甫云”一瞬间的错愕之后,走过去抱住了紫风月,紫风月搂紧了他,嘴里呢喃着:“别离开我,云少!”

花妈妈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前,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如果那里会找到皇甫云的身影,她一定拉他进来去见紫风月。

那一日惊见紫风月接客之后,皇甫云便再也没有去找过紫风月。

“花妈妈,花妈妈!”小铃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冒冒失失的,有什么事吗?”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关于风月姑娘的!”小铃有些为难的说着。

“风月怎么了?”

“今天风月姑娘找了一个男戏子,我以为风月姑娘只是想听戏,便也没在意,只是后来竟然听到风月姑娘把她和皇甫云的事情讲给了那戏子,然后风月姑娘,竟然要戏子扮成皇甫云的模样,重演他们相遇的片段,还有很多快乐的片段,我总觉得,风月姑娘一直这样下去,迟早会害相思病的!”

花妈妈很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前些日子无止尽的接客,现在又找个戏子扮成皇甫云,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说完,便匆匆的出去了。

荷花亭内,把酒言谈,赏花吟诗,好不痛快。

“湖上烟波渺,星墓处,红光稀少。锦鲤青鱼,游不尽,只道好。”戏子假扮成的皇甫云,戴着人皮面具,再伪装起来,还真是真假难辨,就连声音都可以模仿的如此相像。

“又遇浮莲老,流云祭,泱泱蒲草。无穷天际,似是恨,却惊扰。”紫风月闭着双眼,聆听他的声音,说着他们最喜欢的这首词。

戏子为紫风月倒了一杯酒:“风月,我敬你!”

“云少,你爱我吗?”紫风月看着戏子,眉眼含笑,却带着些许哀伤。

戏子一脸的错愕:“风月姑娘,你讲给我的故事并没有这一句啊!”

“你爱我吗?”紫风月仿佛听不到戏子的问话,却只期待着这个假皇甫云的回答。

这个可怜的痴情女子,既然她喜欢自欺欺人,我就成全她好了,戏子笑着点点头:“我爱你!”

紫风月欣喜的笑出了眼泪:“再说一遍,你爱我吗?”

“爱!”戏子笑着回答。

“紫风月,你尽管自欺欺人,等你的梦醒了,你会更加痛苦!”花妈妈缓缓的走来。

紫风月脸上的欣喜突然变得有些扭曲:“你会娶我的对不对?云少你会娶我的对不对?”

戏子不知如何作答,紫风月突然起身,拉扯着戏子的衣袖:“云少你快说,你会娶我的对不对?”

戏子面容慌乱,也满是心疼,紫风月却扭曲的不成样子,花妈妈再也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将紫风月拉了过来,对着戏子说道:“你走吧!”

“多谢花妈妈,告辞!”戏子逃也似的离开了。

戏子本无情,却曾因痴情,如今看见紫风月这样的女人因爱成痴,真是看者心酸啊!

“花妈妈,你为什么让云少走啊?他还没有回答我呢!”紫风月已经泪流满面。

花妈妈把着紫风月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紫风月,你再怎么痴情,皇甫云都不会爱上你,刚才那个戏子,只是一个陌生人,并不是皇甫云,你自欺欺人的梦是时候该清醒清醒了!”

紫风月突然不再挣扎了,她安静的像个傀儡,一动不动。

“紫风月,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云少,你是说我就像这杯酒一样,想喝的时候就喝,不想喝的时候就可以倒掉吗?还是一种酒就算再喜欢,可是喝了太多次也终究会有厌倦的一天?”

“风月,你向来聪慧,怎么这一次这样糊涂?我皇甫云这三年来,是碰过你一次,还是玩弄过你一次?”

“你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你,紫风月,你是一位好姑娘,我也从未因为你的出身而嫌弃过你,不然我也不会跟你成为红颜知己,可是你不要贪恋这一只酒杯,这只酒杯也永远不会装满这壶酒,不如离开酒杯,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这一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知不知道,我将无法再这么坦然的跟你一起饮酒对词,赏花赏月了。”

花妈妈皱紧了眉头,晃了晃紫风月:“早知道你会成今天这幅样子,我就不该收留你,为了一个男人,作践自己,你以为活在梦里就不会痛苦吗?”

“他不是皇甫云,他只是个戏子,是我找来的戏子,他叫惊鸿,他不是皇甫云。”紫风月空洞的呢喃着。

“花妈妈明白你的心情,也明白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有多痛苦,可是他的生活已经把你排除,为什么你的生活就不能把他排除呢?就算不能排除,只要他幸福,只要他过得快乐,你也应该释怀,应该默默地为他祝福啊!”

“他不是皇甫云,他只是个戏子,是我找来的戏子!他叫惊鸿,他不是皇甫云。”紫风月低声的呢喃着,眼泪滑落眼眶。

花妈妈叹了口气,心疼的将她搂进怀中:“风月,你这样子,我很心疼啊!”

紫风月终于回过神来,哭着搂紧了花妈妈:“花妈妈,我好痛苦!”

“我知道!”

“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留在梦里?”

“自欺欺人只能让你更痛苦,这世间并非只有爱情才能让人幸福!”

紫风月抽泣着:“可是一切都晚了,我也没想到,我竟然,会这么爱他,花妈妈,我也不想,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不去看他,不去想他,让自己接受另外一个人,用另一个人来忘记皇甫云,只要你想,花妈妈会帮你,天底下的好男人比比皆是,比皇甫云优秀的男人也多得是!”

“爱上一个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花妈妈的身子颤了一下,这句话竟然会刺痛自己的心,就因为爱上一个人不能轻易改变,才会有这么多的痴情人痛苦挣扎。

第七十二章 身世坎坷,相思成疾

等到紫风月的情绪稳定下来,花妈妈才送紫风月回房间,让她好好休息。

睡到了晌午,小铃将饭菜端了进来,嘱托紫风月一定要吃饭。

紫风月点点头,吩咐小铃出去,然后起身下了床。

她并没有看那些饭菜一眼,如今食而无味,吃不吃都一样。

她坐在了铜镜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如此美丽,如此妩媚,却也如此凄凉。

她取下额间的紫宝石,卸下所有的珠钗,将头发散乱下来,整个脸部顿时变得暗淡,她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自己二十未到,却已感觉自己在慢慢地苍老,如果擦去这脸上的胭脂水粉,褪下这一身华丽的纱衣,自己是不是就会被所有人彻底的遗忘?

“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紫风月看着镜中自己的双眼有些空洞,“被自己记不清面貌的爹娘抛弃,辗转流离,吃尽苦头,如今终于安顿在这烟雨阁,却又被云少抛弃。”

紫风月叹了口气,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涌上了一丝哀伤,可笑的是,云少从未爱过我,又何来的抛弃呢?他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我,只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她打开一只檀木梳妆盒,从满是首饰的底层翻出一个小锦盒,从里面拿出来一块玉佩。

玉佩翠绿剔透,识货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块上等玉佩,贫穷之人根本买不起。

玉佩没有多余的刻纹,正面写着一句“清秋一梦”,反面写着一句“醉里相宜”。

紫风月曾经无数次研究过这块玉,百般不得其解:“清秋一梦,醉里相宜,不知这两句词到底有何关联,又跟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她将玉佩紧紧地握在手中,搁置在胸前,心里叹道:这块玉佩从我九岁起,就一直戴在我的身上,它是我的吗?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如果这块玉佩是我的,又会是谁留给我的呢?难道是我的亲生爹娘吗?

紫风月闭上眼睛,抬起手轻轻地揉着太阳穴,回忆起来,却始终回忆不起九岁以前的事情了。

……

“快来!老头子你快来,这小女孩醒了!”小女孩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

老妇人叫来了自己的老伴,那同样是花白头发的老爷爷看着小女孩,慈爱的说道:“小姑娘,你醒了!”

小女孩坐了起来,看了看老爷爷,又看了看老妇人,很奇怪的说道:“你们是谁啊?我这是在哪里啊?”

老妇人和蔼的说道:“这里是我家啊,小姑娘,你从哪里来啊?你的爹娘在哪呢?为什么你会从山上掉下来?你已经昏迷了十天十夜了,你的伤很严重,需要静养呢!”

小女孩起身要下床,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架着木板子,动一下就奇疼无比,顿时哭了起来:“好痛啊!我的腿怎么了?”

老妇人急忙查看小女孩的腿,发现伤口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小姑娘你可别乱动啊,你的腿断了,我家老头子好不容易给你接上的,你再乱动,只怕会落下病根,成为残废的!”

“老婆子,你跟小姑娘说这些她哪能听明白啊,看这模样,也就八九岁!”

小女孩抽泣了一会,伤口渐渐地不再疼痛难忍:“老奶奶,我为什么会受伤啊?”

老妇人叹了口气:“因为你从山上掉下来了,刚好被我捡了回来,小姑娘,算你命大嘞!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女孩突然捂着头惨叫起来,“我的头好疼啊!”这才摸到头上那包的厚厚一层的药布。

“小姑娘,你没事吧?”老妇人急的够呛。

“老奶奶,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小女孩满面泪痕,天真的问道。

老妇人和老爷爷互相看了一眼,那老爷爷叹了口气:“哎!这孩子好像是把脑子摔坏了,也难怪,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都算是老天保佑了,真够可怜的!”

老妇人一听,急忙问道:“小姑娘,你不记得你的名字了,那你还记得你爹娘是谁吗?你家住在哪里?”

“我爹娘是谁?我的家在哪里?”小女孩呢喃了半天,突然捂着头惨叫着,“好疼,老奶奶,我的头好疼啊!”

老妇人将小女孩抱在了怀中,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后背:“乖,好孩子,咱不想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孙女,以后我们就是你的爷爷和奶奶!”

小女孩醒过来的第一日。

小女孩不爱说话,她总是一个人偷偷的回忆着,努力的想要记起自己到底是谁,爹娘又是谁,可是每一次去回忆,头都疼得厉害。

小女孩醒过来的第二日。

拄着拐杖,小女孩已经可以简单地行走了。她站在房间门口,看着老爷爷和老妇人坐在院中晒草药。

她听见他们小声的对话。

“你说什么?你让我去找孩子的爹娘?你是老糊涂了吗?能让孩子从山上掉下来的爹娘,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没准就是不想要丫头片子,才把孩子扔下来,就算找到孩子的爹娘把她送了回去,没准还是羊落虎口呢!”老妇人气愤的说着。

老爷爷叹了口气:“你说的有道理,老婆子啊,那我们就养这孩子一辈子吗?万一孩子长大了,记起自己的爹娘了,肯定就会离开我们,万一我们舍不得了怎么办?趁现在还没有太多的感情,我们不如去找孩子的爹娘吧,也许这孩子的爹娘是好人,正着急找孩子呢?”

老妇人把手中的草药一摔:“老头子,不是我不想给孩子找她的爹娘,只是孩子现在失忆了,伤也没好,就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怎么去找啊?”

“爷爷,奶奶,你们别吵了,我是不会走的,你们说的对,能让我从山上掉下来的爹娘,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没准他们就是不想要我了,如果你们不舍得我的话,我就不走了,我想留下来陪着你们,这个山上只有你们两个人,没有我,你们会寂寞的!”小女孩站在门口笑着说道。

是的,我的爹娘把我抛弃了,我又何必再去找他们呢?

小女孩醒过来的第三日。

“奶奶,我还没有名字呢,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就叫小月吧,这也是我那可怜的还未满月就死了的孙女的乳名!”老妇人有一些哀伤。

“所以奶奶一定很难过吧,以后小月就是奶奶和爷爷的孙女了!”

老妇人笑着拍了拍小月的头,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翻着木盒子,将一块玉佩递给了小月:“这是我捡到你的时候,为你换衣服时掉下来的玉佩!”

小月看着玉佩:“这是我的?”

老妇人点点头:“从你身上掉下来的,应该就是你的,这块玉佩这么珍贵,想必小月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呢,如今在这穷乡僻壤的山上,跟着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过苦日子了。”

小月有些心酸的握住老妇人的手:“奶奶,你就是我的亲人,我才不是什么千金呢!”

看着天上的弯月,小月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天了。原先那件破损的华丽绸缎早已经扔掉了,现在的粗布麻衣也很好,很舒服。

小月从脖子上取下那块玉,清秋一梦,醉里相宜,小月看着上面的刻字,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一开始想从前的事就开始头疼,后来干脆就不想了,在这里生活也挺好的,有爷爷和奶奶,还有树林山野,有泉水叮咚,还有月光散落,一切都是新生,这块玉就留着吧,也算是唯一一件能让我与过去有联系的东西。

本以为生活回归平静,一切都会变得安然无恙,可是老天偏偏打破这一切。

厄运终于降临,一伙强盗闯进了小月的生活中,他们先是杀了老爷爷,后又杀了老妇人,翻遍整间屋子,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块碎银子,少得可怜。

刚从河边抓完鱼的小月回来,看到两位老人的尸体,又看到这些来势汹汹的恶人,抱着他们哭了起来,如今连最后的亲人都被迫把我丢掉了吗?

几个强盗一见到小月,眼睛瞬间一亮,其中一个强盗原本是想要杀掉小月灭口的,被另一个强盗阻止了:“这小女孩姿色不错,把她卖进青楼,肯定能大赚一笔。”

“有道理,就这么办!”

这伙强盗强行带走了小月,从此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看到她脖子上的玉佩是个宝玉,便也强行夺走。

烟雨阁是洛阳城有名的烟花之地,所以强盗带着小月来到了这里。tqr1

“花妈妈,这小女孩眉清目秀,还有一双紫色的眸子,成人以后必定倾国倾城啊,不只值五十两银子吧!”

花妈妈看着小月,小月也毫无恐惧的看着她,在那双紫色的眸子里,花妈妈看到了很复杂的情绪,有绝望,有期待,也有不解。

她笑了:“这孩子确实不错,也跟我挺投缘的,难得有我一眼看上去就很喜欢的孩子,那就索性添上一些,八十两!”

“花妈妈,这么好的货色不只值八十两吧!”

“哼!我看这孩子也是你们掳来的吧!我没报官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恩惠了,八十两,一文钱都不加,卖不卖随你!”

“成交!”那强盗迫不及待的说道。

花妈妈看着娇小的小月:“你叫什么名字?”

“小月!”

“姓什么?”

“无姓,反正我是奶奶在山脚下捡到的孩子,她给我取的乳名,如今那些坏人杀了我的爷爷奶奶,又把我卖给了你,不如你再给我取个名字吧!”

花妈妈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孩子竟然会这样平静的说出这些话。

“可怜,你恨那些坏人吗?”

“当然恨,我恨把我抛弃的爹娘,恨那群杀了我唯一的亲人的大坏蛋!”

“那你想报仇吗?”

“想!让他们全都死,给我的爷爷奶奶陪葬,他们还抢走了我的玉佩,不可原谅!”

“呵呵!你有一双很好看的紫眸,如今一路坎坷,辗转流离,最终在我这烟雨阁停留,那你就叫紫风月吧!意为风花雪月,虽然落入红尘,在这青楼风花雪月之地,若清涟自爱,便会像那风花雪月之美景,永远不变初心,将会永生成为最美好的存在!”

“紫风月……”小月轻轻的呢喃着,她似乎并没有听懂花妈妈的话,铜铃般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充满了不解。

紫风月在烟雨阁的第三天,便听说一伙强盗全部惨死在荒郊野外,而且,杀人手法极其残忍,衙门始终查不出凶手到底是谁,但好在死的人都是一些强盗,作恶多端,想必杀这些强盗的人也是为民除害的英雄呢!

紫风月默默地祈祷着,但愿惨死的那些强盗,就是杀了爷爷奶奶的大坏人。

花妈妈像变戏法似得将玉佩递到紫风月的面前,紫风月感动了好久,花妈妈说,这块玉佩是她在一家当铺里看到的,便给买了下来,正面刻着“清秋一梦”,反面刻着“醉里相宜”,刚好是紫风月身上被强盗抢走的那一块。

于是花妈妈不仅是收留紫风月的人,更是为她寻回玉佩的恩人,这块玉佩与她的过去有牵连,如果丢了,那她就真的没有一点回忆起过去的可能了!

紫风月停止了揉弄太阳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失去了九岁以前的记忆,被一对老夫妇收养,老夫妇被杀害后,从此在这烟雨阁过活,一直到现在。

这里有对自己极好的花妈妈,有一直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的丫鬟小铃,还有一些能够真诚相待的姐妹们,也算是幸福。

还有那个自己一见倾心的云二少,从陌生到红颜知己,这是一段不可思议的过程。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名字,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娘是谁,从山村百姓到这红尘之地,一路坎坷,终于安顿到现在。

现在,紫风月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紫风月,有一个胜似娘亲的花妈妈,一切都是幸运的,还有自己痴心相许的皇甫云,成为幸福中唯一的残缺和遗憾。

可是一想到皇甫云,这几年来的幸福便瞬间瓦解,所有的快乐和安逸都变得透明起来。

痛苦,难过,被践踏的痴情。

舆论,尊严,都比不过他决绝的离去。

先是无止境的接客,让自己身心疲惫,甚至每个夜晚都会呕吐好几次,然后流泪到天亮,再铺上厚重的胭脂水粉,又开始放荡的迎客。

后又找来一位名为惊鸿的戏子,将自己和皇甫云的故事讲给他听,让他重演他们的从前,每一次她都会小小的篡改,结尾总是皆大欢喜,幸福快乐的。

可是戏子换下紫色戏服,卸下人皮面具,皇甫云又不见了,她才知道,面前的人只是个戏子,并不是皇甫云。

相思成疾,她紫风月终于病倒了。

这一病,就是好些日子,整日在睡梦中说些胡话,但是口中永远都不会少一个名字,那就是皇甫云。

第七十三章 死者往生,王法何在

今日衙门后院来了一位美人,惹得许多小官兵跑来躲在门口偷偷的看着。

原来这位美人就是连空,因为和皇甫雷说好,一起来衙门里找段如霜,为了小曳惨死的事情。

“连空姐,如果你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么,那个江夫人也太残忍了,简直比强盗杀人犯还要残忍!”文珠儿气的直跺脚。

“是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啊!”方均不一想到那种被乱石砸死的场景,就不禁打了个冷战。

段如霜沉思了一会,说道:“连空姐,据我所知,这个江府,是衙门惹不起的人物啊!”

“管它惹不惹得起,杀人就得坐牢!”皇甫雷愤愤的说道。

连空低声道:“如霜,珠儿,我们不能因为江府是衙门惹不起的人物,就可以随便践踏一条生命,让杀人凶手继续作恶啊!”

一想到小曳的惨死,连空就觉得自责无比。tqr1

段如霜急忙安慰连空:“放心吧,连空姐,我这就禀报文大人,再作打算!”

趁着吃午饭的空闲,段如霜、文珠儿、方均不、连空和皇甫雷一同来到文有才的面前。

这样的阵势让文有才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大人,你且听我慢慢道来!”段如霜便将与小曳有关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文有才。

文有才听完,沉思了一会,说道:“你们有证据吗?”

连空急忙说道:“大人,我们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们有证人,就是江夫人的贴身丫鬟静儿。”

“对对对,不就是她来告诉连空姐小曳的事情嘛!她一定会给我们作证的!”皇甫雷接声道。

文有才无奈的摇摇头:“就算有证人,那又怎么样呢?你们知不知道江夫人的弟弟是在朝廷做官的,那官职可比我这小小的县令大了不知多少倍,她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可是,爹,我们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理吧!您可是百姓的衣食父母,青天大老爷,难道一条人命就这样没有了,你也要当做不知道吗?”文珠儿有些生气的说道。

方均不轻声说道:“文大人,连你都不管了,就没有人能管了!”

“方均不,你给我过来!”一直站在文有才身后的师爷方傅喊道。

“爹!”方均不皱了皱眉。

“我叫你过来,这件事你别给我插手,要是让我知道你私自管了这事,就别再叫我爹!”方傅沉着脸说道。

方均不一脸不情愿的走到了方傅的身边,有些爱莫能助的看着段如霜他们。

“这件事我不会管的,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到时候惹祸上身,会有什么下场,可别说我不念交情,没有提醒你们,珠儿,你给我老实的呆在房间里,你要是出去了,给我惹出什么祸端,我就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文珠儿冷哼道:“我不知道我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这样的爹,不要也罢!”

说完,文珠儿就跑了。

段如霜叹了口气:“总之,大人,我希望小曳的案子你能让我接手!”

段如霜急忙去追文珠儿了,连空和皇甫雷也只好跟着离开了。

文珠儿都不知道跑了几条街了,才被段如霜拉住:“珠儿,你到底还想跑多久,这只会浪费时间!”

“我有点难过!”文珠儿低着头说道。

“我懂,不过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我们现在就应该去江府,查清此事,叫所有参与的下人一起指证江夫人。”段如霜说道。

“是啊,珠儿姐姐,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哦!”皇甫雷带着连空也赶了过来。

文珠儿有些不好意的扭过头:“我哪里任性了!”

段如霜低声道:“你看,小不因为我们,被方师爷威胁了,连空姐也因为此事关了绣房,推掉多少生意只为了能还小曳一个公道啊!文大人虽然叫我们不要去管,其实还不是放任我们来了,我们现在就去江府,让事情早点来个了断吧!”

文珠儿点点头:“我知道了,段如霜!”

江府的下人打开门,见到站在门口的段如霜,皇甫雷和文珠儿,问道:“你们有事吗?”

“我要见你们家夫人,我是段如霜,衙门里的捕头!”段如霜有些严肃的说道。

衙门里的捕头?莫非此人是来查小曳的事情?下人的表情有些慌张,他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段捕头,你可是因为小曳来的?”

段如霜点点头,知道这下人是害怕别人听到,便也压低了声音:“是的,你也知道这件事?”

“怎么会不知道呢?当时府里的下人全都被夫人叫到一起了!”

“这样看来,是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参与了杀死小曳的事情?”

那下人哭丧着脸说道:“段捕头,你以为我们想吗?是夫人命令的,不然我们就该遭殃了,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谁也不想因为一个小曳而连累自己吧!段捕头,其实我们都是无辜的,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这是自然,如果到时候需要证人,还希望你能帮忙!”

“只要你确保夫人能坐牢,不殃及我们,我们肯定会去作证的!我这就去通报夫人了,到时候千万别提我们作证的事情!”

“我懂,那就有劳了!”

那下人前去通报了,文珠儿靠近段如霜,低声说道:“段如霜,看来江府的下人早就恨透了这个江夫人啊!”

段如霜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下人前来为几人引路。

江府里面很大,看起来比桃庄还要繁华,下人们三三两两的路过,都不敢抬头看他们。

终于下人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大院子中央,院中满是鲜花,开得灿烂,而那江夫人正坐在庭院中,一边品茶一边赏花,身后站着的丫鬟正是静儿,此刻正在为江夫人扇着扇子。

江夫人瞥了一眼前来的三个人,段如霜和文珠儿,她都已经熟识,一个是洛阳城有名的捕头,一个是文县令的千金,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当江夫人将目光瞥到皇甫雷身上的时候,她就知道段如霜和文珠儿是为何事前来了。

“不知,段捕头前来我这江府,是所为何事啊?”江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江夫人难道不是心知肚明么?”

“小曳骚扰水袖清幽的老板娘一事?段捕头,这案子不是已经水落石出了么?可是那小贱人勾引的我家下人小曳!”

皇甫雷气的大声说道:“去你的勾引,我们连空姐怎么可能勾引你家下人?少血口喷人了!”

江夫人将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小子,别仗着自己是武林盟主的少爷,就可以随便对我指三道四!”

“我说的是事实,你这个恶毒心肠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那一天我就该打你一顿出出气,省的小曳白白就死了!”

江夫人的身子一颤,难道他们是为了小曳之死的事情而来?这件事情不应该会有外人知道啊?

静儿的心里有些既开心又害怕,开心的是衙门的人终于开始调查小曳之死的事情,这样小曳就没有白白的死去,害怕的是衙门的人一走,江夫人势必又要开始审问下人们,是谁透露出的消息了。

“江夫人,小曳的死可是你一手造成的,你非但没有愧疚之心,还这样冷漠的面对一个生命的离去。”段如霜冷冷的说道。

“哈哈,小曳的死,你凭什么说是我一手造成的?证据呢?否则我就去文县令那告你一个冤枉好人的罪!”江夫人得意的笑着。

文珠儿就讨厌这种人的嘴脸,生气的说道:“你以为你是怎么把小曳害死的事情,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吗?你们府里的下人,随便叫一个都能作证,你再不认罪,小心遭雷劈!”

江夫人面容一冷,不动声色的说道:“呦,是么?莫须有的事情,我家下人怎么去作证,就算你们把他们收买了,这证也没法做啊!”

段如霜心里暗叫不好,扯了扯正要反驳的文珠儿,立即说道:“江夫人,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的同情心,就请你去衙门里认罪,还能从轻发落,不然,你会带着满手的血腥下地狱的!”

说完,段如霜便拉着文珠儿和皇甫雷离开了江府。

文珠儿一把甩开段如霜,生气的说道:“我都还没说完呢,你就把我拉出来了,你知不知道那个江夫人,是有多么的歹毒啊!”

皇甫雷也表示无法理解:“就是啊,段大哥,我们回衙门禀报文大人,让他派兵把江夫人抓来审问吧!”

“错了,错了,我们都错了,我终于知道文大人的心情了!”段如霜轻轻地皱着眉。

文珠儿不解的问道:“怎么扯到我爹身上啦?”

“我们冒冒失失的前去,只会让江夫人更加的虐待江府的下人,我们能知道小曳死掉的事,一定是从江府里传出来的,很有可能就是哪一个下人,江夫人势必会为了查出是哪个下人泄的密,很有可能这个人就会遭到江夫人的毒手!”

皇甫雷震惊的说道:“那静儿岂不是危险了?”

“所以我们赶快回衙门,劝文大人出兵,抓江夫人来审问!”段如霜说完,其他二人都觉得有道理,便急忙赶回了衙门。

江府。

所有的下人都跪成了一排,足足有十排,每一排跪了八人。

江夫人站在他们面前,居高临下,静儿在后面为她扇着扇子:“说,是你们谁泄露出去的?”

静儿的手一抖,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有啊,夫人!”

“我们怎么敢啊!”

下人们七嘴八舌的说道。

江夫人冷哼道:“如果不是你们,难不成还是小曳的鬼魂自己去说的?你们都不承认是吧,那好,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有办法让你们承认,来人!”

有几个身形伟岸的男人走了过来,这几个男人并非江府的下人,而是江夫人的弟弟派来的官兵,保护江夫人安全,保护江府安宁的。

“把跪在第一排的第一个下人给我抓起来,割掉他的一只耳朵!”江夫人说完,其中两个壮汉便将跪在第一排的第一个下人抓了起来,将他吊在树上,毫不留情的砍掉了他的一只耳朵,整个江府里都回荡着他的惨叫声。

下人们开始瑟瑟发抖。

静儿的冷汗顺着额角缓缓流下。

“再过一个时辰,我就割掉他的另外一只耳朵,如果你们还没有站出来承认的,那就每隔一个时辰,割掉一个器官,直到挺不住死了,就把排在第二个的那个抓起来继续,直到有人承认了,我就放过你们!”江夫人说完,便转身回去坐了下来。

她一边品茶一边赏花,偶尔吃些糕点,似乎人的生命对她来说,已经毫无价值了。

静儿扇着扇子的手一直在发抖,一直都在发抖……

想要逃跑的下人都被那几个壮汉当场打死了。

江府里一片血腥,犹如人间地狱。

天已经完全黑了,院子里也点起了火把,下人们跪的双腿麻木。

江夫人似乎已经累了,她抻了抻懒腰:“看来是没有人承认了,那五个人可是要白白死掉了,不如我们加大惩罚力度,一次吊起两个人来割,实在不行,就全部都吊起来!”

静儿的手越来越抖,她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了,最后,她终于再也无法忍下去了,横竖都是一死,她不能再让无辜的人为她送死了。

静儿跪在了江夫人的面前:“夫人,求您饶了他们吧,泄露出去的人是我,是我告诉水袖清幽的老板娘的,我也没想到她会告诉衙门的人!”

江夫人大笑起来:“静儿,你可终于承认了,我还以为要等所有人都死了以后,你才敢站出来呢!”

“夫人,您……您都知道了?”静儿很惊讶。

“我就知道出去告密的人是你,你跟小曳是一起来江府的,你们是青梅竹马这件事小曳也告诉过我,小曳死了,唯一能为他难过的人也只有你。”江夫人冷笑着。

“夫人,求求您放过我吧!看在静儿多年以来都一直精心服侍着夫人,求求您就饶了静儿吧!”

“哈哈,你叫我饶了你啊?可是你不死,他们当中就得有人死,你问问他们干不干?”

江夫人指着跪在下面的下人们,下人们凌乱的喊着:“让她死……让她死……”

“静儿,你也听到了,他们都让你死呢!再说了,你和小曳是朋友,小曳死了,一个人在下面倒也孤单了些,你去陪着她,不是正好吗?来人,把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去喂狗!”

静儿被两个壮汉架住,她绝望而疯狂的大喊着:“恶毒的女人,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一定会被雷劈死的,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静儿的手被一刀割下,静儿惨叫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不敢去看,不敢去听。

江夫人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谁还要去给段如霜做证人吗?”

“我们不敢,夫人!”

听到下人们的回答,江夫人满意的转身回房间休息去了。

夜色撩人,雾气漫天。

直到后来江府的落败,那些下人们还很清晰的记着,那些一个个惨死之人的惨叫。

还有静儿凄厉的惨叫声,最后愈来愈虚弱,直到四下一片寂静,他们都知道,静儿死了。

只剩下一堆血粼粼的白骨,被好心的下人们拿去安葬了,而她的血肉,全都成了狗的餐宴。

第七十四章 破旧庭院,风少来访

就算到最后一刻,文有才也没有派人去抓走江夫人。

等到段如霜,文珠儿和皇甫雷在一起去江府的时候,那下人已经装作不认识他们了。

原本说好作证的事情,那下人也说这是莫须有的事情。

面对他们的纠缠,那下人不得已才小声的告诉他们:“求求你们了,别再查这件事情了,你们还想害死多少人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文珠儿有种不好的预感。tqr1

那下人简单的将昨晚的惨状告诉了他们,最后留下一句:“是你们害死了他们,原本他们都不会死的,本来小曳死后,一切都回归太平了,就是因为你们的插手,才让他们相继惨死!”

江府的大门紧紧关闭。

静儿的惨死,下人们的惨死,让他们三人有些不知所措。

段如霜低下头,感到万分的难过:“我早就该猜到了!”

皇甫雷气的直跺脚:“还有没有天理了?”

文珠儿含着眼泪:“如果我爹派人把她抓走,他们就不会死了!”说完,便气冲冲的跑回了衙门。

段如霜和皇甫雷也急忙跟了上去。

“爹,你的正义你的为民请命都败给了胆小懦弱,你不配做官。”文珠儿哭着说道。

文有才叹了口气:“珠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会听爹解释的,就算当了捕快又有什么用?这么多条人命终究还是无法为他们讨回公道!”

“珠儿小姐,你应该站在大人的立场上多多考虑啊!”方傅语重心长的说道。

因为这件事情,文珠儿气的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让任何人来找她。

看得出段如霜的低落,方傅只好对段如霜说道:“如霜啊,这件事情就过去吧!江府的下人因为惧怕江夫人,不会再有人出来作证了,就算大人想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江府的亲戚确实是朝廷里的大官,惹不得的,大人若是插了手,势必会被剥夺县令之位,极有可能会祸及家人,大人自己倒是不怕,可是他怕珠儿会受到危险啊!而且做不了县令,想为民请命更是不可能的事了!”

段如霜点点头:“我明白,文大人,方师爷,这两天我就不来衙门了,等我想开了,自然会回来的!”

面对段如霜的离开,文有才也没有办法,他知道段如霜的心情,就决定随他而去吧!

眼下是要劝劝珠儿,世俗险恶,官大压死人,珠儿还那么单纯,将来我若是死了,珠儿可怎么办啊?

文有才叹着气,突然觉得做官,并非是件多荣耀的事情,这反而是在折磨着良心。

水袖清幽里,皇甫雷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讲给了连空听。

他们都很自责,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自己,连空觉得自己不该让皇甫雷告诉段如霜这件事,而皇甫雷觉得自己当初没有把小曳抓进衙门去,就不会有现在的场景了。

至少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多管闲事,有的时候,善良也会害死别人。

地位卑微,身份卑微,又如何讨回公道?

小曳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皇甫风站在一个庭院的门口,院中杂草堆积,看来好久都没有人清理了。

推开草屋的门,顿时一阵酒味刺鼻,皇甫风皱了皱眉:“段如霜,一个人喝闷酒,发生了什么事?”

段如霜喝的满面潮红,见到皇甫风,是又惊又笑:“哈哈,风大哥!风大哥怎么有空……来找小弟叙旧啊……自从风大哥成亲之后……可就再没……光顾小弟的寒舍了!”

皇甫风走过去夺下段如霜手中的酒坛子:“别喝了,都醉成什么样了!”

段如霜踉踉跄跄的站起:“嘿嘿,我知道了……风大哥你是想……陪我一起喝……”

就在段如霜要去拿另外一坛酒的时候,被皇甫风一把夺了下来,皇甫风将酒坛子放在别处,强拉着段如霜回到床上:“给我睡觉,等你醒了我还有事情找你办呢!”

皇甫风强迫段如霜躺在木板床上,可是段如霜扑腾了半天:“我不要……睡觉……我要喝酒……”

无奈之下,皇甫风只好点了段如霜的睡穴,在房间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醒酒药,只好泡了一杯茶,这茶好像也是好几天前的,但愿喝下别闹肚子。

为段如霜喝下茶后,皇甫风就一直坐在床边,虽然表面上毫无神情,其实心里也是心急如焚,毕竟那山贼只给自己三天的时间凑齐两万两黄金。

黄昏日落,皇甫风就这样坐了好几个时辰,看了看段如霜,没有要醒来的痕迹,皇甫风也有些坐不住了,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

段如霜终于醒了,捂着头直喊疼。

一见到皇甫风,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风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

“风大哥你该不会找我叙旧来了吧,小弟我宿醉,头很痛,不能陪你了,哎呀,不对,你不是陪大嫂回江家堡了吗?”段如霜一惊一乍的。

“我可不是找你来叙旧的,是有事情找你帮忙,对了,这不是宿醉,今天还没过去呢!”皇甫风冷冷的说道。

“哦!风大哥你能找我帮忙,莫非是和大嫂吵架了,半途中溜了回来,害怕盟主和大夫人怪罪,所以来我这避避风?风大哥,你看看,我这冬冷夏热的小破屋里,除了这张床,和这张破木桌,我可就什么都没有了,酒也喝光了,这床很小的,只够我一个人睡的,你要真是不嫌弃,就睡地上吧!”

皇甫风强忍住怒气,呼了一口气:“段如霜,你给我闭嘴!我上午就来找你了,结果你喝个烂醉,我一直等你酒醒等到现在!”

段如霜急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一眨一眨的,示意皇甫风继续说,他不会再说气他的话了。

“她被一个无敌山寨的当家给抓走了,我需要你的帮忙!”

“谁?大嫂吗?”段如霜惊讶的说道。

“是!还有满月和玉翘。我们在去江家堡的途中,遇到了山贼。”

段如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我没听错吧?风大哥,你竟然能让山贼把大嫂给抓走了?你可是冷面狂龙啊!”

“我不小心中了他们涂有软骨散的金镖,再加上江圣雪当时就在那个三当家的手里,用来威胁我!”

“这些山贼胆子可不小啊!无敌山寨,这我倒没听过,按理说,贴近洛阳城周边的山贼都应该不敢再作案了才对,怎么突然又蹦出个无敌山寨呢?这些小山贼一定不知道我段如霜了!看来我得亲自出马,去踏平那个所谓的无敌山寨了!”

皇甫风摇摇头:“那是后话,我需要你帮忙的,是帮我凑齐两万两黄金,这是那个山贼提出来的赎金数额。”

“咳咳!”段如霜显然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两万两黄金?那些山贼胃口不小啊,风大哥,你让我去筹备,还不如让我也像那些山贼一样,去抢算了!”段如霜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指指屋子里的四处,“你看看我穿的这么寒酸,住的也这么寒酸,像是能借到两万两黄金的人吗?”

“我可没有叫你去抢,是去借!你段如霜的名声威震江湖,两万两黄金是个大数目,但是凑齐一万两黄金应该不难吧!”

“风大哥,你比我还有威信,你去借不比我来的痛快!”

“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尤其是我爹,所以才要你去借,你去借,至少没人会怀疑!”皇甫风平静的说道。

段如霜难得的认真:“为什么不让盟主知道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关乎大嫂的性命啊!”

“总之你别多问了,我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另外一部分,大娘在帮我筹集!”

“好吧,我答应你,我会尽量帮你凑齐这两万两黄金的,凑齐之后,你要怎么做?真的打算把黄金给那些山贼吗?”

“你扮成车夫,推这两万两黄金进无敌山寨,到时候,那无敌山寨的什么豹子头金冲,大当家二当家的就交给你飞鹰索命郎了,之后,我带她和那两个丫鬟走,赶往江家堡,否则江池该起疑心了,再飞鸽传信给我爹,事情就暴露了!”

段如霜苦着脸说道:“让我扮车夫,替你推金子,之后你带着大嫂闪人了,我来对付那一整个山寨的山贼,风大哥,太不公平了!”

“无敌山寨应该是新出现不久的山寨,你一个人便擒住了那三个当家的,还不更让人佩服,擒贼先擒王,当家的都被抓了,其他的人自然就都散了,你这飞鹰索命郎的名声还不得传到京城皇上的耳朵里!”

段如霜一脸的黑线:“风大哥,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会对我说这些话?这不像你啊!快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云兄假扮的!”

说完,便伸出手去抓皇甫风的脸。

皇甫风的目光震慑出冷光,越来越阴沉:“段如霜,你想让我砍了你的手吗?”

“哈哈,是风大哥没错了,就这语气,就这表情,错不了啦!”

皇甫风深吸一口气:“看在你刚醒酒的份上,就算了!”

“风大哥,你走了倒好,万一我死在他们手里了,记得回来帮我收个尸啊!”段如霜苦着脸说道。

“你段如霜会死在山贼手里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段如霜,这个忙,你是非帮不可的,这对你我来说,都没坏处!”

段如霜双手一摊:“我还有的选择吗?抓山贼,灭贼窝,是我段如霜的兴趣之所在啊!”

第七十五章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花妈妈刚从楼阁上走下来,就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匆匆忙忙的往烟雨阁外走去,略发觉得奇怪,便急忙叫住了他。

“等一下!”花妈妈走到那男人的面前,有些少许的惊讶:“是你?”

原来这位陌生的男子正是那为名惊鸿的戏子。

“风月又找你来假扮皇甫云了?”花妈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惊鸿点点头,急忙说道:“花妈妈你来就好了,我正同风月姑娘演戏呢,她突然就晕倒了,风月姑娘身边的丫鬟小铃早就被她支走了,找不到人,其他的姑娘也不肯帮忙找郎中过来瞧瞧,我就只好好人帮到底,急着去叫郎中呢!”

“风月晕倒了?她本来就病重,还敢折腾!”花妈妈着急的往紫风月的房间方向跑去,“有劳惊鸿公子了,回来定当重金答谢!”

见花妈妈急匆匆的去看紫风月了,惊鸿也匆匆的去请郎中了。

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上,因为惊鸿离开的匆忙。

就见紫风月躺在床上,呼吸还算平稳,花妈妈在床边焦急的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感到手上冰凉,再一瞧,原来是紫风月醒过来了,她冰凉的手握住了花妈妈的手,虚弱的呢喃着:“花妈妈,你来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那位惊鸿公子去为你请郎中了!”花妈妈温柔的说着,反握住紫风月的手,“怎么你的手这么冰?”

紫风月苦涩的笑了笑:“心是冰的,肉体怎么会是暖的?”

“不要再说胡话了,你一定是病了,等郎中来了,就给你好好瞧瞧!”花妈妈心疼的说着。

紫风月不再说话,眼神空洞的发着呆,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像失了魂似的!

直到惊鸿请了郎中过来,才打破这个诡异的幽静。

花妈妈拿出些许赏钱给了惊鸿:“收下吧!”见惊鸿推脱着不肯要,便继续说道,“或许以后还会有打扰你的地方,你就收下吧!”惊鸿才不推辞将赏钱收下了,其实这些赏钱本就是他应得的。

郎中再为紫风月把脉的时候,惊鸿也一直站在一边看着不肯离开,而紫风月就一直像失了魂似的发着愣。

直到郎中把完脉,花妈妈才焦急的询问:“先生,风月她怎么样了?”

“看这脉象倒并无异常啊!身子虽然冰冷,体内阴寒,但却并无大碍,只是这姑娘的眼神发直,好像失魂落魄一般,不知这位姑娘最近是否受了什么刺激?”

花妈妈才简单的把紫风月和皇甫云的事情说给他听。

那郎中就更加的肯定了:“想必这位姑娘,是害了相思病啊!”

“是啊,我也猜到了,就是因为相思成疾才病倒了,先生可有什么办法医治吗?”花妈妈询问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这相思的根源,才是消除相思成疾的药引啊!”

“先生的意思,可是让我把皇甫云请来?”

郎中点点头:“只有让他来劝解这位姑娘,病情才也许能有所好转,若是不然,相思病是小,但是郁郁寡欢终会危及生命是大啊!”

“我知道了,先生!”

“一会给你开个方子,然后去抓药,每天熬上一付药,这姑娘的阴寒不出几日自会恢复!”

“多谢先生!”

将郎中送走之后,花妈妈一脸的愁苦,紫风月一直都没有说话,眼睛也没有焦距,思绪想必又不知飘到了何处。

“惊鸿公子,你还不走吗?”花妈妈看到惊鸿还站在房间里,一时有些奇怪。

惊鸿看了一眼紫风月,低声说道:“花妈妈,借一步说话!”

花妈妈这才跟随惊鸿走了出来,顺便将紫风月房间的门关上。

“刚才那郎中说的话我也都听见了,相思的根源就是皇甫云,花妈妈势必会去请皇甫云过来,但是据我所知,皇甫云与风月姑娘多少有些一刀两断恩断义绝的意思,万一花妈妈没有把皇甫云请过来,风月姑娘的病情一定会日益渐重,所以,到那个时候,花妈妈一定要去找我,我可以假扮成皇甫云,让风月姑娘好起来!”

“多谢惊鸿公子的好意,只是,一梦初醒还是梦,我怕风月遭受的打击会更大啊!”

“总之,花妈妈,我是不会害风月姑娘的,我是你最后的药引,你随时可以派人来找我,我定会前来的。”

惊鸿笑了笑,继而转身离开。

花妈妈惊讶的喊道:“你为什么会对风月这么好?”

惊鸿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大概是思索了一会,才说道:“三分真情七分同情。”

看着惊鸿渐渐远去的身影,花妈妈没来由的想要叹气,看来这个惊鸿戏子,是在跟风月演戏的时候,对她动了心啊!

恐怕,这世上又该出现一个痴情人了,得不到心爱之人的爱,最难是相思,最痛是相思,但愿风月你,早日走出这害人的相思。

随后,花妈妈亲自去照顾紫风月,派小铃前往桃花山庄,去请皇甫云了。

给小铃开门的是桃庄的下人,见是一个陌生的小丫鬟,问道:“姑娘,你找谁?”

“我来找皇甫云,云二少爷!”

“你找我们家云少爷?真不巧,我家云少爷刚刚出去了!”

“可否等你家云少爷回来,让他去烟雨阁一趟,就说紫风月姑娘想见她!”

“这……”这下人犯起了难,谁不知烟雨阁是风花雪月之地,原本老爷夫人就极其反对云少爷常去烟雨阁,这会倒好,直接找上门来了。

就在下人不知如何应付小铃时,正准备出庄的武月贞带着妙儿走了过来。

“云儿不去烟雨阁了,你们反而找上门来,当我这桃庄是什么地方,招揽客人的地方吗?”武月贞严肃的说道。

小铃慌慌张张的说道:“夫人,您误会了,风月姑娘现在病的一塌糊涂,如果云二少爷再不去探望,恐怕就……”

“姑娘,不是我心狠,只是紫风月是个青楼女子,原本云儿常去那里见她,已经在江湖中惹起了众人耻笑,既然云儿不再去烟雨阁,你们就放过云儿吧!既然紫风月生病了,就该去找郎中!来找云儿又有何用?”

“我就实话跟夫人说了吧,风月姑娘很爱云二少爷,只是最近他们之间出了些误会,导致云二少爷不再去见风月姑娘,风月姑娘相思成疾才病倒的,郎中说,如果云二少爷不去劝解风月姑娘,恐怕真的会有生命危险的!”小铃急的快哭了。

武月贞心里焦急如焚,这回出庄原本就是要出去筹集银两的,却被这个烟雨阁的丫鬟缠了身,只好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办,你还是走吧,转告紫风月,云儿是不会去烟雨阁的!”

武月贞走出桃庄,准备上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小铃却拉住武月贞的衣袖,扑通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求你了,夫人,求求你了!”

“你先起来吧,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桃庄的人欺负了一位姑娘呢!”武月贞焦急的说道。

妙儿见状,只好无奈的强行扶起小铃:“姑娘,我家夫人真的有急事要去办,你就别纠缠了!”

武月贞和妙儿都上了马车,看着马车渐渐远走,小铃哭了起来:怎么办啊,没有请来云二少爷,怎么办啊?”

回到烟雨阁,小铃低着头,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讲与了花妈妈听。

花妈妈强压制住怒气,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生气了,眼下缓解紫风月的相思病才是正事,看见紫风月熟睡的容颜,她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说道:“小铃,你知道惊鸿公子住在哪里吗?”

“当然知道了,好几次都是我亲自去请的!”

“那你赶快去把惊鸿公子找来,让他扮成皇甫云!”花妈妈心想,反正横竖皇甫云都是不会来了,有那个武月贞在,她也一定不会转告皇甫云,皇甫云恐怕连风月病重的事情都不知道。

“花妈妈的意思,可是……”

花妈妈点点头:“快去吧!”

“小铃这就去!”小铃慌慌张张的跑出了房间。

花妈妈走至紫风月的床边:“风月,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夫人,你为什么要把这些首饰典当了啊?”妙儿不解的问道。

“这些首饰都没用了,赏给庄里的丫鬟们又觉得老气了些,所以拿出来当掉,还能换些银两!”

不过当掉这些首饰,离一万两黄金还相差甚远。

酒庄是桃花山庄的店铺,武月贞亲自前来,下人们自然是欣喜万分。tqr1

“夫人亲自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没事,就是好久没有出庄,所以过来看看,老张,顺便再给我支出一千两银子,我有急用!”

自家夫人支钱,谁敢多问。

武月贞算来算去还是差的太远,这样东拼西凑何时才能凑齐?

在这下下去,迟早会引起老爷的注意,去问其他府里的夫人借,又怕传进老爷的耳朵里!

突然想到弟弟武月岩身在盟主堂,晚上就留他住下来,让他把剩下的银两帮我凑齐。

这样想着,武月贞倒也松了口气!

第七十六章 一梦再梦,试探武功

一阵清香扑鼻,仿佛进入一片鸢尾花地,香气袭人,心情一真舒畅,紧锁的眉头也渐渐的舒展开来,嘴角有意无意的浅浅勾起。难过了这么久,第一次身体是这样的轻松,好奇怪的感觉,如果我在做梦,为何我什么都看不到?如果我不是在做梦,为何会有如此舒适的感觉?

手掌传来的温暖,让她安心了不少。

紫风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原来是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难怪会这样温暖。

缓缓地看向坐在自己床边的人,突然双眼湿润,震惊转为惊喜,她猛地坐起,抱住了他,小声的抽泣着:“云少,云少,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皇甫云温柔的抚摸着紫风月的后背:“风月,你瘦了!”

“你这个无情的人,明明知道我那么爱你,还要如此绝情的消失,就算你不爱我,哪怕只是还像从前一样,来看看我,陪我喝杯酒也好啊!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副模样,生不如死,就快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了。”紫风月哭着诉说。

“对不起,风月,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希望你的病快点好起来,还等着你和我像从前一样,一起吟诗作对,喝酒赏花呢!”

紫风月脱离他的怀抱,看着他的脸,这张脸,自己思念至极,如今就在自己的面前,好像是重获新生的感觉。

“看什么呢?好像不认识了似得!”皇甫云温柔的笑着。

紫风月被他逗笑了,这才注意到,满屋子里都放满了紫色鸢尾,难怪如此清香。

“好美啊,云少,这是你的杰作吗?”

“为了让你的笑容重新回到你的脸上!满屋子的紫色鸢尾花,很美对不对?”

紫风月很感动的靠近皇甫云的胸膛:“云少,我接客不是因为我堕落,而是我希望你知道以后,会把我带走!”

皇甫云笑了笑,一把将紫风月抱起,紫风月落进他的怀中,一时有些惊慌失措,这是第一次被皇甫云抱着。

“我现在就把你带走,带你去一个只有你我的地方!”

“真的吗,云少?”

皇甫云笑着点点头:“在这之前,我要抱着你,走遍烟雨阁。”

就在紫风月惊讶的神情中,皇甫云抱着紫风月行走在烟雨阁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云少竟然抱着紫风月,我没看错吧?”

“难道云少跟紫风月和好了?”

“我经常看一个戏子扮成皇甫云,这个不会就是那个戏子假扮的吧?”

紫风月又是欣喜又是惊讶:“云少,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就是让所有人都看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皇甫云最在意的人还是紫风月。”

紫风月笑得一脸幸福,靠在皇甫云的胸膛上,眼角滑过泪水,但愿这不是梦。

凤绫罗坐在凤樱树下正在抚琴,只听到路过的两个丫鬟说起了这件事。

“我们也去瞧瞧吧,云二少爷抱着紫风月绕遍了烟雨阁,此刻正要出去呢!”

“好啊,云二少爷说要抱着紫风月行走在烟雨阁的每一个角落,还说他最在意的人就是紫风月了,难道云二少爷真的爱上紫风月了吗?”

凤绫罗惊讶的停止了抚琴,犹如晴天霹雳震碎自己的心脏。

皇甫云真的这样说?想到皇甫云之前对自己说过的情话,突然觉得反胃起来。

她抱起古琴悄悄地走到了烟雨阁的门口。

那熟悉的身影真的抱着紫风月走出了烟雨阁。

一股难以言语的气愤涌进了心头,凤绫罗把住墙边的手缓缓的收紧,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她才气的转身回房,而那墙角竟然硬生生的被她捏掉了边角。

花妈妈在楼阁之上看见皇甫云抱着紫风月出了烟雨阁,不禁担心的叹口气:“但愿惊鸿公子,能让风月重新振作起来!”

盟主堂。

“月岩,这一批武器的图纸我看过了,很不错,一定能在攻打魔宫上发挥它的用途。”皇甫青天坐在盟主宝座上说道。

武月岩坐在轮椅之上,这一次与他一同前来的,只是一个家丁,他缓缓说道:“那好,盟主,我回铸剑山庄以后,定会让义德日夜加工,尽快赶造出一批武器,让您过目!”

在盟主堂内,武月岩是不能唤皇甫青天为姐夫的。

“那就有劳月岩和义德了!”皇甫青天又看向贺逐飞,“贺掌门,可有杀流幻的行踪?”

贺逐飞双手抱拳道:“禀报盟主,还没有,杀流幻好像不存在这世间一般,一点影踪都寻不到!”

“无碍,杀流幻本就神秘,贺掌门,还有劳你继续找下去,我听说白之宜也派人前去寻找杀流幻了,一定不能让她先找到!”

“知道了,盟主!”

皇甫青天继而又看向闻且:“闻帮主,宇文千秋有消息了吗?”

闻且嘴唇呢喃了几下,马麟成便代他说道:“帮主说,暂时还没有宇文千秋的消息,请盟主多给一些时日!”

“闻帮主尽力就好!”

闻且点了点头。

“如果诸位找到了十大高手的其中几位,请尽快的告诉我!武器还没打造,所有门派还并未同仇敌忾,如不齐心协力,日后定有祸患,还请各位掌门多多费心!”皇甫青天说完,便看向在台下站着正百无聊赖的皇甫云,高声说道:“云儿,我已经试探过你大哥的武功,现在该轮到你了。”

皇甫云看着皇甫青天,保持着他独有的笑意:“那就请赐教了!”

“飞盾,流星,邱掌门,你们三人来指点云儿的武功吧!”皇甫青天嘴里说着指点,实则只是想让皇甫云败在他们手里,日后才能振作起来,好好练武。

“是,青爷(盟主)!”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三人说时迟那时快,仅仅在一瞬间,便将皇甫云围在中间,形成一个三角阵势。

“云少爷,得罪了!”流星说道。

皇甫云摊开了纸扇,笑容满面:“尽管放马过来,云某招架得住!”说完便飞身而起,一挥纸扇,桃花奇香瞬间流转在空气中。

流星,飞盾和邱本义也飞身而起。

其他人都开始看起了热闹,闻且心里一阵兴奋,能看到这么精彩的比武,果然没有白来盟主堂。

流星高高举起流星锤向皇甫云挥过去,这流星锤巨大,被砸一下,还不得半死不活,皇甫云连连向后退去,左下角的飞盾又举剑欺身而来,皇甫云一面翻转身体,躲过流星的流星锤攻击,一面挽手旋转手中纸扇与剑擦边而过,有火光四溅。

邱本义不给皇甫云丝毫的喘息机会,挥拳而来,皇甫云能感受到那拳袭过来的风速,可见邱本义的内功有多深厚,皇甫云空出来的左手急忙迎掌还击,一阵钻心之痛,袭遍全身,由于太过分散内力,一面闪躲流星的攻击,一面化解飞盾的攻击,所以余下的内力并不足以迎击邱本义,这一下子皇甫云内力受损,只好猛然旋转身体,用纸扇划出罗旋阵势,三人都不敢轻易出击,否则很容易会被反弹回来,让内力受阻。

等到三人向后退去,回归最初的三角阵势,皇甫云才稳住身形,捂着胸口艰难的喘息,停在半空中的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三位前辈的武功太过高强,看来在这空中,是势必出不了这个阵的,不如到地面一试。

皇甫云随后缓缓降落地面:“三位前辈看来已经吃了解药,不然闻见我扇中桃花奇香早应该内力大减才对!”

随之三人降落在地,流星笑着说道:“奇香阴招,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啊!”说完便举锤砸来,皇甫云将纸扇反手甩出,纸扇划过流星锤,流星一个翻身躲过纸扇,被迫连带流星锤后退数步,纸扇又飞回皇甫云的手中,皇甫云依然满脸笑容,可是额间早已布满了汗珠:“胜者为王,只要取胜就好,无乱是小人还是君子,只要站在最后的,就是胜利者。”

飞盾与邱本义齐上,皇甫云一面用扇挡剑,可左胸口还是中了邱本义的一拳,皇甫云吐了一口鲜血,其他人都替皇甫云感到着急起来。

如果皇甫云用剑,胜算是否更多一些,闻且理智的想着。

邱本义从胸襟中取出一个铜铃,缓缓欺近皇甫云,那铜铃在皇甫云的耳边一晃,外人无法听到声响,但是皇甫云却突然面露痛苦的踉跄,正面举扇击退邱本义,身后却中了飞盾的一剑,缓缓流出鲜血。

皇甫云站在中间,脸上带着些许扭曲的笑意:“邱掌门不愧是天音教的掌门,云某实在佩服!”

闻且暗叫精彩,这铜铃就是邱本义使用的武器吧,用内力驱使铜铃发出巨大的声音,控制音速的流向,让对方的内力受损。

再纠缠下去,我只会以失败告终。皇甫云冷笑一声,那就拼一把吧!

飞盾叔父,就你了!皇甫云举扇冲向飞盾,飞盾举剑迎击,惊鸿交错,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眼见流星和邱本义二人一同攻击而来,又与飞盾呈现三角之势。

皇甫云便咬紧牙关,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皇甫云与飞盾正面交锋,皇甫云的左臂硬生生的被剑刺透,飞盾大吃一惊,这一剑,皇甫云明明是可以躲开的,皇甫云苦笑一下,他甩扇而出,飞盾心里一急,转身一躲,将剑从皇甫云的左臂里拨出。

皇甫云用完好无损的手臂击向飞盾,飞盾举起带血的剑,毫不留情的准备随时给皇甫云再来一击,就在闻且准备拿起一把弟子的剑扔给皇甫云时,皇甫云已经从扇子里取出一把飞镖,抵向飞盾的剑,仅差一指的距离就会割进肩膀。

然后甩出纸扇,飞盾闪身一躲,皇甫云转身飞出了阵外,流星的流星锤从皇甫云的后背擦身而过,实在惊险。

火辣辣的疼痛,皇甫云惨淡的一笑,从地上捡起扇子。

这场试探就算是结束了。

闻且向来淡定而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皇甫云,真是个不要命的人呢!

“云儿,你虽然比风儿出阵的速度快,但是伤却比风儿重得多!”皇甫青天笑着说道。

皇甫云走到盟主堂的门口,背对着众人说道:“速度和伤势,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够不够聪明。”说完走出了盟主堂。

流星,飞盾和邱本义都站回了各自的位置。

“怎么样,飞盾?”

“云少爷确实聪明,但不计后果。”

皇甫青天笑着点了点头。

“一屋子的紫色鸢尾还不够看,云少把我带进这片紫色鸢尾的花田里,想必是自己想要看吧!”紫风月捂着嘴羞涩的笑了笑。

紫风月靠在皇甫云的肩膀上,二人坐在花田中央,皇甫云宠溺的说道:“风月,我知你是因为我,才喜爱鸢尾花的,你看这些鸢尾花,形如蝴蝶,很久以前,我就听一个花农说过,送鸢尾花给心上人,就代表一辈子只飞转在他的身边。”

紫风月突然想起第一次与皇甫云相见,他便送给自己一朵鸢尾花,越发欣喜:“云少,你会一辈子,只在我身边飞转吗?”

“我一辈子都只会围着你转,我是你一个人的鸢尾,你一个人的紫色蝴蝶!”

他们深情相视,皇甫云在她额间轻轻一吻,然后将紫风月拥进怀中:“我爱你,风月!”

却感觉到脖颈处一阵冰凉:“风月,你怎么哭了?”

紫风月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浑身发颤,笑得皇甫云越发觉得慌张。

直到紫风月平静下来,她站起身来,有些忧伤的望着茫茫鸢尾花田,柔声道:“谢谢你,惊鸿!”

惊鸿心里一惊,急忙也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惊鸿的?”

“你身上的味道跟他不一样!我早就知道是你了!”

“既然你早就知道是我了,那我主动吻你,你为什么不躲?”

紫风月看了惊鸿一眼,微笑道:“因为你的脸,还是云少的脸啊!”

惊鸿苦涩的笑了一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露出了他原本清秀的面容:“你呀,用情太深,痴情到极致,其实就是在犯傻!”

“我只是想让你把戏演完,这是云少从没有为我做过的,我想知道是什么感觉!而且云少说过,他只当我是红颜知己,不可能逾越这层关系!他撞见我接客的那天,对我很失望,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主动来看我的,还对我说这些话,我知道,你说鸢尾花送给心上人所代表的美好,也是在欺骗我的,只是想给我一点安慰是不是?”

惊鸿突然很心疼眼前的这个女子,自己见过很多女人,却没见过如此痴情的女人,不禁说道:“其实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人来爱你!”

“云少就是最好的!”tqr1

“既然你这么固执,我就不劝你了,只是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啊,你要让自己恢复以前的样子出现在皇甫云的面前,皇甫云不是喜欢你高贵的在他身边做他的知己吗?这也是你唯一能靠近他的机会啊!”惊鸿真挚的说着。

紫风月点点头:“对不起,惊鸿,我总是打扰你,要你假扮成云少,让我一梦再梦,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

“我从没有觉得你可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休息,早日康复,别再害那相思病了。”

“我不会辜负你的一番好意的,我会振作起来,毕竟,我若是死了,就更得不到云少了,还怎么跟凤绫罗争呢?”

惊鸿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我送你回烟雨阁吧!”

“惊鸿,我想自己回去,一路上也能让我清醒清醒。”紫风月微笑着,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那你小心点!”

紫风月回去烟雨阁的路上,却不知道惊鸿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他怕她半路上会遇到什么强盗,遇到什么坏人,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戏子。

只是他不知道,曾经的三分真情七分同情,已经演变成了几分真情几分同情了。

第七十七章 无敌山寨,不可思议

一座连着一座的木屋被大山包围,珍贵的药材,珍贵的花草,珍贵的树木,珍贵的奇果这里从不缺乏。

走近一瞧,又是人来人往,妇女,老人,青年,小孩到处都是,各个穿的是粗布麻衣,民风素朴,满地的鸡鸭鹅凌乱的叫着,有更加小的孩童追着小鸡崽子跑,小鸡崽子吓得翅膀都炸开了,小孩童笑得差点坐在地上。

江圣雪在心里叹道:这哪像什么山贼的贼窝啊,明明就是一个坐落在与山外隔绝的村落。

跟想象中的山寨模样有些不符,她所想象的山寨,里面尽是一些凶狠的粗壮大汉,动不动就出去杀两个人,劫点钱财回来买酒买肉。

而眼前的这座无敌山寨,简直比那些村庄还要热闹,尽是些朴实的百姓,尽管也有几个粗壮大汉,可他们的脸上却全是笑容,就连几岁大的小孩子都敢爬到他们的肩膀上玩耍。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豹子头金冲带她进无敌山寨的时候还要蒙着双眼,而到了山寨之后才又拿下蒙在双眼上的黑布。

金冲拉着江圣雪的手臂,一边前行一边兴奋的大喊道:“弟兄们,我回来了!”

“三当家的回来了!”守在街口的青年回头大声喊道。

随后,所有妇女小孩都一拥而上,将金冲和江圣雪,还有其他的黑衣人都围在了中间。

其中一个青年看到金冲抓着江圣雪的手臂,急忙问道:“三当家的,这个丑女人是谁啊?你抓来的未来夫人吗?”

“不会吧,三当家的,这压寨夫人是不是有点太寒酸啦?”一位嘴里叼着根野草的少年打趣道。

江圣雪震惊的瞪大眼睛,这些人没搞错吧,还有那个嘴里叼根破草的小毛孩子,什么叫寒酸?就算容貌是有点跟美搭不上边,可是说我寒酸是不是太伤人了?江圣雪很想开口反驳回去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这里可是无敌山寨,跟他们顶嘴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所有人都在起哄。

金冲一脸的窘迫:“二蛋,别胡说,什么压寨夫人,没有的事!”

“噗嗤——”江圣雪没忍住笑了一声,还有人叫二蛋这种名字,真是好笑。

那叫做二蛋的少年一脸不友好的看着江圣雪:“你笑什么笑啊?没听过有人叫二蛋吗?”

“二蛋,对待姑娘要温柔点!”一位老妇人责怪道,还敲了二蛋的后脑勺一下。

二蛋捂着后脑勺,委屈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奶奶!”

“冲哥,难道你真的要娶这个丑女人吗?”站在不远处的一名少女,带着一些惊讶和哀怨,一身青灰色的布衣,头发被一根普通的雕花木簪子盘起,可是她嫩白的皮肤,和水灵灵的眼睛还是让她看起来很娇俏,小家碧玉的娇美。tqr1

金冲刚要说话,就有一位壮汉打趣道:“小苗,就算三当家的娶了她,你也是大房!”

叫做小苗的少女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金冲,还有点生气:“冲哥,那我怎么办啊?我不想你三妻四妾!”

金冲无奈的看了一眼江圣雪,发现江圣雪也很无奈的看了自己一眼,说道:“你们都别乱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娶她了?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再说,这么丑的老女人,我也不感兴趣,小苗,别多想,我从来没说过自己要三妻四妾啊!”

江圣雪真是气愤,好想给他一巴掌,什么老女人,人家不过是出嫁的早,圆房都没有过,就算成了女人,那也是少妇好不好?你想娶,我还不想嫁呢!小毛孩子,比三弟还幼稚!

小苗松了一口气,重新绽放出一个笑脸:“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你要是敢再娶别人,我就死去。”

“别别别啊!我保证只娶你一个!”金冲急忙说道。

一个中年妇女笑道:“小苗,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冲儿不会不要你的,冲儿这孩子重情重义得很呢!”

“还是秦大娘说了句公道话!”金冲嘿嘿的傻笑道。

小苗冲着金冲嘟了嘟嘴,然后看着江圣雪,昂起了头,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得意。

江圣雪在心里翻个白眼,小女孩的嫉妒心理,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一位强壮无比的青年查看了一下包裹,回头对金冲说道:“三当家的,就这五百两银子,还不够把买来的米分给每家每户的呢!再说,我们吃些粗粮倒是可以了,可是小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很需要吃些白米饭和肉类的!”

说话之人是山寨里的一把手大尧,面对百姓们的期待,大尧的一句话让众人回到了现实。

一个小男孩拉扯着一位妇女的衣袖:“娘,我饿!”那妇人从地上抱起了小男孩,温柔的安慰着:“很快就有吃的了!”

金冲将江圣雪推给一个人:“抓紧她!”然后从妇女怀中将小男孩抱在自己的怀中,“小豹子,很饿是吗?”

被叫做小豹子的小男孩用力的点了点头,指着自己的肚子:“这里很饿!”

金冲笑着说:“哥哥很快就会给小豹子热腾腾的白米饭和香喷喷的肉吃的,小豹子再多等几天好不好?”

“好!”小豹子失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若不是亲眼看见这一幕,江圣雪永远也不会相信,这个凶狠霸道的山贼居然这么有人性,这个金冲对待小孩子和女人们都这么温柔,看来应该不是坏人了,而且这里的人都不是坏人,只是因为穷,吃不饱才去打劫的,一定是这样的。

金冲将小豹子送回他娘亲手中,然后转过身指着江圣雪对众人说道:“这个女人,就是可以给我们带来金子,带来食物的人,那两个女人是她的丫鬟!这女人可是个有钱人,有了她,我们很快就会吃饱穿暖了!”

“太好了,太好了!”众人异口同声的欢呼着。

“大尧,大哥和老二呢?”金冲四处看了看,问道。

大尧回答道:“在寺堂,正愁米的事呢!”

“带上她们三个,跟我来!”金冲刚要前行,就被大尧一把拉住。

“三当家的,大当家的不会生气吧?他还不知道你出去的事呢!让我出来找你,到现在我都没敢去禀报呢!”大尧苦着脸说道。

金冲摇摇头,大笑道:“我把银子都带回来了,他还生什么气啊!走吧,有我在呢,你们怕什么!”

黑衣人此刻都摘下了面罩,露出原本的面容。

“你们几个,赶紧去上药!”金冲对着那几个跟皇甫风交手而受了伤的黑衣人说道。

等到受伤的黑衣人先离开,金冲便带着他们前往寺堂的方向走去。

“放开我!让我自己走不行吗?我又跑不了!”玉翘被他抓的生疼,又气又怕的叫道。

玉翘敢开口说话,也是因为看见这里的场景,不像是轻易杀人放火的山贼,更像是普通生活的穷苦人。

“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的,还敢跟我讨价还价!”那人大喝道。

玉翘无奈的任由他架着,眼见着江圣雪踩到一块石头差点摔倒,急忙说道:“大少奶奶小心!”

“吵什么吵,有我在呢,你家小姐还能摔死了不成!”架着江圣雪的黑衣人说道。

满月有些哆哆嗦嗦的看向江圣雪:“小姐,我好怕啊!”

江圣雪微笑道:“别怕,满月!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另一个黑衣人说道:“丑女人,你胆子倒挺大的嘛!等我们饿极了,人肉也照样吃,你们这些细皮嫩(和谐)肉的有钱人,一定很好吃!”

“啊!”满月不禁吓,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不许哭,再哭就先吃了你!”吓得满月立马收了声。

江圣雪冷笑一声,心想:这些人吓唬人还真是有一套。

第七十八章 村落风光,衣食担忧

金冲一行人走到一处寺堂前,然后金冲回头对众人说道:“闲杂人等,都在门外等着,你们三个,带着这三个女人跟我进寺堂。”

走进去之后,便看到十多个圆型的大木桶摆放的整齐,高度到人的腰部,四周堆放着干柴,还有五个桃木箱子。

圆形木桶里装的都是米,而那桃木箱子里装的都是些必用的银两。

寺堂就是整个无敌山寨的粮仓和钱庄,有专门的人员负责看守这里,除了几个当家的,其余人是不能进来的。

因为粮食是分发的,有人来偷抢都是不允许的,当然,无敌山寨的村民都很遵守这里的规矩,从未出现过偷抢的情况,即使粮食先吃完了,饿着肚子,也会挺到下一轮发放。

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存粮,到了冬季,粮食收作完,寺堂里便不用再储存粮食,而干柴也是专门分发给那些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家的。

村民是不需要银两的,因为村民从不出山寨,在山寨里,是没有任何店铺的,所以银两在山寨里是派不上用场的,而是有专门人员外出买粮食和衣服用的。

“大哥!”金冲兴奋的说道,“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惊喜?”

那被金冲唤作大哥的人转过身来,高大伟岸,剑眉虎眼,尖锐凶狠中带着一点忧愁,伟岸不凡,冷峻威猛,这个男人便是无敌山寨的大当家金猛,素有无敌烈焰虎之称。

只见金猛满面严肃:“三弟,你回来了,我让大尧去找你,他却找了这么久都没见你的影子,你去了哪里?”

金冲让他们把江圣雪和满月玉翘三人拉了过来:“大哥,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出山寨了,看到你们整天在寺堂里愁眉苦脸的,我看不下去了,就出去劫了一单,这个女人可是个有钱人家,我让他夫君三日后给我们两万两黄金的赎金,够我们吃上好几年的了!”

“老三挺厉害的嘛!好久没出去一次,这一出去就碰到一块肥肉!”一个身穿青色粗木麻衣,长发垂腰,被一块青色布料包住发鬓及头部顶端,像极了村姑,却又比村姑多了些野性的味道,此女子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面容,却也有一种野性的美。

此人就是无敌山寨的二当家金瑶,素有无敌旋风狼之称。

金冲立马垂下了脸:“那是当然了,老二,我的运气向来都比你好!”

金猛说道:“你们不要斗嘴了,三弟,我说过很多次了,出去劫财之前一定要查探清楚,你忘记我们无敌山寨的原则了吗?”

“我知道,好人不劫,贫苦人不劫,专劫作恶多端没有同情心的富商和官宦嘛!可是大哥,这个女人是不是好人我们又看不出来,反正她是个有钱人,他们没钱了还可以去赚嘛!我们出了无敌山寨,谁来照顾这些百姓啊!”

“你呀,总是有理!”

“大哥,你就别愁眉苦脸了,我们很快就会云开见日了呢!”

“哎~你自己去看看,这木桶里还有多少米!”

金冲挨个看了一下,愁眉苦脸的说道:“每个木桶都见底了,根本不够吃啊!还有这些木箱里的银两,都能够买些什么啊,就算我把抢来的五百两银子拿出去买菜,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运回来的啊!大哥,怎么办啊?”

“怎么办?当然是要去挖些野菜了!”金瑶瞥了一眼金冲,继续说道,“雨后正是野菜茂盛之期,我领着山寨的妇女小孩去挖野菜,你们男人就外出打猎,能有多少是多少,村民种的粮食果实现在都还未成熟,眼下也只能这样做了,再派一些人去城里买食物,等我们挖来的野菜打来的食物都吃光了,他们也就回来了,至少饿不死咱们,饿不死村民!”

金冲说道:“没关系,三天之后,两万两黄金一到手,我就领人去城里买些菜和衣服回来!”

金瑶走到江圣雪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好丑的女人,看你身上穿的衣服和佩戴的首饰,你一定很有钱喽?”她又瞥了一眼玉翘和满月,“如果你是小姐,那两个女人就一定是你的丫鬟了?”

“是的,你说的没错,无敌山寨的二当家!”

看到江圣雪毫无恐惧之色,金瑶有些奇怪:“姑娘淡定自若,你一点都不怕我们?”

“有什么好怕的,你们又不是毒蛇猛兽,况且,我知道你们是不会杀了我的!”

“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们不会杀了你?”

“因为没有我,你们就拿不到那两万两黄金了,没有我,你们不仅一文钱都拿不到,以后山寨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tqr1

金瑶抱着双臂,挑了挑眉:“看来,你不仅有钱,还很有势力了?”

“不瞒二当家的,家父在江湖上确实有一些号召力,我知道,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是真心想要当山贼的,对吧?所以,只要有我,以后你们的日子定会好过的!”

金瑶笑道:“姑娘好大的口气!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这种话谁不会说,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富人家的千金,两万两的黄金真是太便宜你了,像你们这种一毛不拔的富贵人家,就该体会体会我们的劳苦,你说你的父亲在江湖中很有号召力,那就是江湖人了,那你怎么一点武功都不会?柔弱的就像一根草,一折就断!”

说完,便转向金猛:“大哥,先把她关起来吧,我看这姑娘有些心计,别让她跑了,到时候我们无敌山寨的这片乐土就该受到官府的破坏了!”

金猛点点头:“既然如此,三弟,人是你虏回来的,就由你负责了!”

“是,大哥!”金冲便率先走在前头,几个黑衣人架着江圣雪,满月和玉翘跟着一起走出了寺堂。

吱——

金冲打开了一间木屋的门,顿时灰尘扑面而来,金冲咳了半天:“我去,呛死我了!”

江圣雪被带进屋子,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间木屋里破旧不堪,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满是灰尘的木桌子,还有一些杂物堆砌在墙角。

金冲走到床边,反复摸索着那已经生了锈的铁锁链,江圣雪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觉得金冲有些反常,他竟然看那条铁锁链看了那么久。

直到架住江圣雪的黑衣人干咳一声:“三当家的!”

金冲才反应过来,直起身子:“把她带过来!”

金冲将铁锁链锁在了江圣雪的右手上,还算舒坦,只是自由受到了限制,而满月和玉翘就惨了,她们都被五花大绑的双手反扣住被丢到了床上。

“这间囚房,是原先关我四弟的,那个铁锁链,是锁我四弟的!因为他已经死了五年多了,所以这间房间,也没有人再来打扫了!”金冲暗淡的说道。

“三当家的,就算你不把我们锁住,我们也是跑不掉的,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呢!”

“少废话,一会,我会叫小苗来给你打扫,顺便给你们带些吃的,总不能等到你夫君来了,你却饿死了,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金冲又恢复他邪恶的笑容。

江圣雪笑着说道:“三当家的,你们的粮食本来就不够,还是留给那些村民吧!那个叫小豹子的小男孩不是喊饿吗?就把我的那份饭菜留给他吧,不过还请你们能给我这两个丫鬟一些饭菜吃!”

“小姐,我也不饿,把我那份给那个小孩子吧,我的留给你!”满月说道。

“大少奶奶,我的那份也留给村民吧!”玉翘说道。

金冲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们还挺善良的!想必你也都看到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打劫到你们身上的!”

“可你们不能为了自己,就残害别人的性命啊,那车夫至少是无辜的!你们不应该杀了他!”

金冲惊讶了一番,才笑道:“我虽是山贼,可也不是人人都杀的,他只是中了我涂有软骨散的飞镖,跟你夫君一样,几个时辰之后就自动醒过来了,我不可能杀害一个普通人的!”

江圣雪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你有时间同情别人,还不如同情同情你自己呢,都被关进这里了,还是自求多福吧!等到你夫君带来了两万两黄金,我们就会立刻放了你,绝不碰你一根头发,但如果三天后,你夫君没有来赎你,我会立刻杀了你!”

“刚才还说不会杀害一个普通人呢!你就放心吧,我夫君一定会来赎我的,就算他不来,我知道你也不会杀我的,留着我,对你们有好处的,我可以每个月都来派送银两和粮食给你们啊!”

金冲笑着摇了摇头,这姑娘也太善良了吧!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笑着说了一句:“对了,老女人,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如你所说,不是真心想当山贼的!饭菜我还是会叫小苗给你们送过来的!”

说完,他便笑着离开了。而其他的人也都跟着离开了。

又叫我老女人,气死我了!江圣雪无奈的叹口气,以后再跟你算账。

江圣雪使劲的动了动右手,铁锁链发出了摩擦的声响,刺耳至极,她努力的想要把手从里面抽出来,但是越想抽出来,铁锁链就锁的越紧:“这种铁锁链,我在江家堡的囚堂里见过,是专门锁那些内功深厚,武功极高的人,虽然这个铁锁链已经上了锈,但我敢断定,这就是那种铁锁链,即使你武功再高,内功再深厚,也打不断挣不开这种铁锁链的,我记得刚才金冲说,这是用来锁住他四弟的,他口中的四弟一定就是无敌山寨的四当家的,可他说他已经死了有五年多了,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满月苦着脸说道:“小姐,我们还能不能有命逃离这个无敌山寨还不知道呢,你倒关心起人家的家事了,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就是好奇而已,他们都不是坏人,那这个四弟又是怎么死的呢?金冲年纪也不大,顶多就如三弟的年纪,那他四弟一定比三弟的年纪还小了,这么早就死了,多可怜啊!”

“大少奶奶,我们都心惊胆战死了,你还有心情同情别人呢!”玉翘也无奈的说道。

江圣雪笑了一下,又挣脱了一会便放弃了:“和江家堡里的铁锁链一样坚韧呢,满月,往这边挪一下,我帮你解开绳子!”

“大少奶奶,还有我,也帮我解开!”玉翘着急的说道。

“不要急,等我替满月解开,就让满月帮你解开!”

“好吧,大少奶奶,这绳子捆的我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江圣雪费力的解着:“这个扣,是死扣,没有锋利的刀是没法解开的,看来只能用刀割断了!”

满月着急的说道:“那怎么办啊,小姐?”

“别急,我再试试看吧!”

第七十九章 面纱之情,杀意全无

皇甫云一路用手扶着墙壁,街上来往之人也只是瞧上两眼便远远的躲开。

幸好没有在这个时候遇到仇人,否则就只能等死了,皇甫云苦笑着!

拐到了一个巷子口,他“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后皇甫云瘫坐在地上,双手无力的垂下,全是鲜血也有些破损的纸扇也跌落在了一旁。

后背和手臂的伤口痛的要死,五脏六腑似乎在身体里缓慢的搅动着,很痛苦。

皇甫云苦笑一下,靠在墙壁上,闭上了双眼:邱本义就算了,飞盾和流星两位叔父竟然也下这么狠的手,我又不是敌人,不过就是试探武功而已!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谁让他们听命于父亲呢!我终于开始知道为什么大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比起他,我多少还是幸运一些的!

静坐下来后才发现,伤口越来越疼痛,好像毒蛇猛兽在撕咬一般,皇甫云皱紧了眉头,就连独自去医馆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总不能死在这个破巷子里吧,呵呵!

还真是狼狈啊!

我怎么走到这来了?我为什么要走到这?我想要去哪里?绫罗……不!不是……我不能让她看见我受伤的样子……

桃庄?不,我也不能回桃庄,娘,会担心的!不,她不会担心,她会担心吗……

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皇甫云晕死过去。

淡蓝色的水纱裙被风吹得飞扬起来,秀发也随着微风肆意飘扬,冷漠的表情夹杂着一丝愤怒和不忍。

身上散发着凤樱花的香味,她,就是凤绫罗,此刻正直直的站在皇甫云的面前。

杀手本就对血腥味最为敏感。

皇甫云,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你。

望着他惨白又带有血迹的脸,凤绫罗蹲了下来,试探了一下皇甫云的呼吸,感受到一股浅浅的温热,这才松了口气。

放下心来的同时,一股恨意又涌了出来:皇甫云,我现在就杀了你,我不需要什么计划了,先杀了你,我再想别的办法接近皇甫青天!

她从袖中取出了一把匕首,抵达到皇甫云的胸口时,她突然愣住了,她看到了皇甫云的胸襟处,遗漏在外面一角的水蓝色面纱。

好熟悉的面纱,凤绫罗愣了一下,然后她轻轻地拉出了面纱,有凤樱花的淡淡香味,这条面纱不正是上次脱落被皇甫云抢走不还的面纱吗?tqr1

她还记得,自己问她要回面纱,而他却留下一句“我若不还呢”而与自己得意的相视。

他居然还留着,不仅留着,竟然还随身带着!

皇甫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留着我的面纱,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还要抱着紫风月走遍烟雨阁的每一个角落呢?你还说让所有人都看到你是紫风月的,那我算什么呢?

凤绫罗愤怒的想要将那面纱撕碎,可是她看到皇甫云俊逸而又苍白的面容时,她又迟疑了,最后叹了口气,将匕首收了回去:“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我决定,计划不变,还是等到杀掉皇甫青天以后,再杀你!”

她查探了一下皇甫云的伤势,皱了皱眉:伤得这么重,有剑伤,有掌伤,还受了很重的内伤,看来攻击皇甫云的人不止一个!

“皇甫云,你和紫风月分开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凤绫罗想不通,谁有可能会把皇甫云伤成这个样子,她记得自己看见皇甫云抱着紫风月走出烟雨阁之后很是气愤,最后终于按耐不住打算出去寻找,却看见紫风月一个人回到了烟雨阁,这才路过这里,闻到血腥味,前来一瞧,巧的是,竟然真的找到了皇甫云。

想到这,凤绫罗将蓝色面纱重新塞回皇甫云的衣襟里,双手撑起他的身体……

皇甫云微微的皱了一下眉,便又沉浸在梦境里。

好像被一群蚂蚁撕咬着身体,他想去驱赶,却发现手臂被绑住了一般,无法抬起。

他隐约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还有发丝落在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痒,他想去抓住,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黑暗中,一根红烛发着微弱的光芒,一个天真稚嫩的小女孩站在红烛旁对着自己微笑。

是你吗?你来找我了吗?他想开口问问她,却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突然红烛瘫倒,那女孩顿时淹没在火海里,她凄厉的惨叫着,脸上带着诡异而痛恨的表情。

你把命还给我……

皇甫云额间的冷汗像是止不住了一般的流下,面容惨白,痛苦的扭曲到一起。

就像是一双温柔的手,在自己的眉间缓缓地抚摸着,渐渐地,他扭曲的面容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淹没在火海里的小女孩消失了,画面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撕咬身体的小蚂蚁们似乎都随着火海消失了。

冥冥中,好像有人在吟诗:

几时云霄肠寸断,几时残红带泪痕。

几时鸳鸯悲聚散,几时心碎梦中魂。

好动听的声音啊……

皇甫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才发现,那只是一场梦,她只是童年时候的玩伴,死于那场自己无意造成的火灾,她不会再出现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悠然的琴声入耳,反而让人忘了伤痛,就连最痛苦最纠结的回忆似乎都被牵扯到很远的地方,再也碰不到。

皇甫云艰难的坐起,顿时有一种刺心的疼痛感袭遍全身,他不禁低吟一声。

“不要乱动,再裂了伤口!”再也没有比这更动听的声音了。

皇甫云低头一看,自己的外衣已经被脱去,左臂连着后背上的伤口都被包扎过了,一点血迹都看不出来了。他稍稍的正了一下身体,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凤绫罗的房间里。

皇甫云看到,房间的门开着,有清风袭进,说不出的舒坦。两边的白色纱幔被微风吹的飞扬起来,似梦似幻,满屋子飘荡着凤樱花的香味,清香怡人。

凤绫罗正坐在琴台前抚琴,头发遮住她的侧脸,就算看不到面容,能拥有这样一双美丽的手,能弹出这样动听的琴声,一定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

琴台上放着一只香炉,还摆放着几朵新鲜的凤樱花花瓣。

皇甫云突然觉得好安心,自己大难不死,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竟然是绫罗,缘分真是如此美妙的东西,再看看自己被包扎的伤口,他终于明白自己睡梦中的感觉是什么了!

发丝划过脸颊,抚平眉心的柔夷,浅唱低吟的诗句,一切都是美而不可触及的!

想到这,皇甫云不禁笑了。

“看来,是绫罗救了我呢!”皇甫云虚弱的说着,却是满满的感激。

凤绫罗被秀发遮住的脸颊闪过一瞬间的笑容,可惜皇甫云不会看到了,连凤绫罗自己都不愿意看到的笑容,她竟然为皇甫云的清醒过来而感到开心!

“绫罗想,琴声可以让云少忘记伤痛,所以……”凤绫罗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更加用心地抚起琴来。

皇甫云只是静静的坐在床上,然后艰难的靠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凤绫罗微笑,静静的听着凤绫罗的抚琴声。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美好的了!

第八十章 黄金备齐,和好如初

“老姐,你让妙儿偷偷的把我叫到这来,到底是所为何事啊?”武月岩自行摇着轮椅来到了房间里,妙儿随手将房间的门关上,守在门口。

武月贞在妙儿房间里等了好久,见到武月岩,急忙走到他面前说道:“月岩,我留你在桃庄,确实是有要事相求!”

“我们姐弟俩,还有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事老姐你就尽管说吧,能帮得上忙的,月岩一定会帮的!”

再三犹豫之下,武月贞终于开口道:“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他遇到了难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只告诉了我一个人,他需要一万两的黄金,原本庄里凑一凑,或许会有这么多,可是,这件事情也不能让老爷知道,我支太多的银两出来,老爷也会怀疑的,所以,月岩,老姐希望你,能借我这笔钱!”

武月岩面露惊讶:“你这位朋友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会需要这么多钱?”

“月岩就别过问了,老姐我也凑了一些,算一下,还差八千两银子!”

“好,老姐放心,明日我回铸剑山庄后,就立刻派人把银子送来。”

“万万不可,直接送到府里来恐怕会传到老爷的耳朵里,这样吧,你直接把银子送去衙门里,送到段如霜段捕头的手里,就说是桃庄大夫人送来的,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也好,老姐放心吧!”

事情总算能松口气了,武月贞终于放下心来,但愿段捕头也能尽快凑齐另外的一万两黄金吧!

铸剑山庄。

有一处存在百年的城堡,位于边界,这是最具有名望的铸剑的地方,在一处悬崖处建筑起得高耸入云的城堡,名为铸剑山庄。

段如霜骑着一匹白马停在铸剑山庄的前面,说道:“还好我骑着马来,不然一路使用轻功再回去还不得累死啊!”

轻功又不比哪吒脚上的风火轮,能骑马来当然是骑马了!

铸剑山庄犹如古堡,太过阴森充满了寒气,但是进入里面则完全是正常的温度。

有下人引路来到铸剑房,铸剑房是武家人铸造兵器的地方。

一般的下人是不能进去的,只有武氏家族的人才能随意出入铸剑房,当然,能破例的人,就有段如霜一个,其他的人则是皇甫青天和他的三个儿子。

逐渐房里的热气让人发闷,段如霜有些透不过气来,武义德却似乎早已习惯这里的热气,镇定自若的铸造着兵器。

“段兄,你要借一万两黄金,我哪有这么多啊!”武义德一边拿着锤子打造铁剑一边说道。

段如霜站在一旁,看着脏兮兮的武义德,因为声音的嘈杂不得不大声的说道:“堂堂的铸剑山庄,远近闻名,铸造出的名剑数不胜数,令尊又是当年十大高手之一,义德兄,小小的一万两又算得了什么呢?”

武义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段如霜:“段兄,一万两可是黄金,又不是白银。”

“我相信义德兄不会见死不救的!”段如霜咧开嘴微笑着,这笑容还真是让人难以拒绝。

武义德斗败似的叹了口气:“哎~段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段如霜可怜巴巴的点点头:“算是吧,还请义德兄能出手相助啊。”

“段兄向来不开口求人,更不可能大老远的快马加鞭的赶来铸剑山庄,就是因为来借银子,那肯定是遇到了大事,放心吧,段兄,我会尽快准备,天黑之前就把黄金送到衙门去。”

“还是不要送到衙门了,我怕文大人会问个不停,这样吧,水袖清幽,我会在水袖清幽等你的人来给我送金子!”

“水袖清幽?”

“放心,一个离衙门不远的绣房,很好找!”

“知道了,段兄!”

“那就不打扰义德兄铸剑啦!”说着,抬起手蹭了蹭武义德满是灰尘的脸,然后在武义德面前晃了晃:“脏死了,再这样下去,就没有女人敢喜欢你了,义德兄!”

武义德脸一红,虽然他皮肤黝黑,再加上铸剑房里的阴暗,没有人能看得出来,可是武义德还是很窘迫:”段兄,休得胡说!”

“好好好,不逗你了,义德兄,告辞!”说完,段如霜便出了铸剑房。

段兄怎么跟云表哥一个德行,都喜欢拿女人来取笑自己,武义德摇摇头,又开始打造着手里的剑。

衙门的后院里。

今日没什么事情,文有才难得的来后院里散散步,方傅跟在他的身后,二人正在交谈,就看见段如霜躺在长椅上的身影。

“呦,段如霜,心情好了?在这晒太阳呢?”文有才笑着说道。

段如霜睁开眼睛,也不起来,而文有才早就习惯了段如霜的无礼:“禀报文大人,如霜的心情已经恢复了,这不,赶紧回衙门来了,没想到还没什么案子可忙,就晒晒太阳喽!”

“恢复了就好,省的官兵们说,看不到段捕头在这晒太阳还不习惯了呢!”文有才打趣道。

方傅也跟着笑了起来:“还有其他的捕头说,这衙门的后院都快成了段捕头的家了!”

段如霜大笑起来:“不仅衙门的后院是我的家,这衙门里也是我的家啊,就我那家徒四壁的茅草屋,还不及这院子里的长椅舒坦!”

“你呀,还真是随遇而安呢!”文有才低声道。

“文大人,珠儿,还是不肯见你吗?”段如霜说笑过后,便稍稍的认真起来。

文有才的面容暗淡起来:“是啊,一直都不肯出来,也不肯吃饭,饭菜都叫下人送过去,随后就被珠儿丢了出来,我去见她她也是闭门不见,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珠儿也只是一时想不开,我现在就去劝她!”

“也好,也就你的话珠儿还能听上一听了!小不方才去劝她都被珠儿给踢出来了!”tqr1

“那是小不笨,看我的吧!”

段如霜站在文珠儿的房间门口,文有才,方傅和方均不站在一旁,等着看段如霜如何能把文珠儿劝出房间来。

“珠儿,是我,段如霜,给我开门!”段如霜高声的悠哉道。

“段如霜,我今天心情不好,小心我踹的你三天下不了床!所以你还是走吧!”文珠儿明显的情绪低落。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连我都不想看到了?我看你就是怪我没有及时把那些惨死的下人救出来吧!”

“怪你有什么用?我爹不出兵,不派人去把那恶毒的丑女人抓走,你能有什么办法,所以我不怪你!”文珠儿没好气的说着,但其实语气里充满了郁闷。

段如霜抱着双臂,对着文珠儿房间的门笑道:“出来吧,我带你去最好的饭庄吃饭,好不好?你也知道平时我是一毛不拔,要多吝啬有多吝啬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以后想让我请你吃大餐,你也吃不着了!”

“不想吃!”

“我看你一定很饿,别口是心非了,饿坏了身子文大人会很心疼的!”

“我爹才不会心疼我呢!他明明知道我最见不得无辜的人惨死了,还这么狠心的胆小懦弱!”文珠儿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珠儿,你不能这样说文大人,你不想想,你娘没了以后,是谁把你养大的?你曾经不还说,你爹放任你胡闹,放任你惹祸,不就是因为爱你吗?”

文珠儿没有再说话,段如霜知道文珠儿是有所动摇了,便继续说道:“文大人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出兵其实是为了保护你,如果他因此得罪了江夫人的弟弟,势必会丢官,甚至会牵连到你,文大人唯一的女儿身上!而且到时候,受苦的不仅是你和文大人,还有可能牵连到更多的人,甚至是小雷和连空姐都有可能遭到江夫人的报复,你懂吗?虽然一开始我也想不通,也是很长时间才走出那难受的心情,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有机会铲除江夫人这样的坏人才是正确的选择啊!万一林奉源林公子高中状元,做了大官,就让他帮我们为小曳静儿他们翻案,也好比你现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独自生气独自难过,还让这么多人一起担心你好啊!”

“可是……”

“还可是什么啊!快出来吧,正好文大人刚让我接手一个案子,这一次,我主动让你跟着我一起办案,怎么样?”段如霜对着文大人眨了眨眼睛。

段如霜就不相信,平时最喜欢跟在自己身后当跟班的文珠儿,听到有案子可以查会不出来!

果然,房间的门腾地一下子就开了,文珠儿抱着双臂站在门口,昂着头:“段如霜,这可是你说的!”

然后便看到站在一旁的文有才,方傅和方均不三人,只见四人都笑的一脸不明所以。

文珠儿一见到文有才,便想要转身回房,被段如霜一把拉住手臂:“既然都出来了,还回去干什么?”

“段如霜,我恨死你了,我爹在旁边你也不告诉我,丢死人了!”

“丢什么人?我可是你爹!”文有才惊呼道。

文珠儿扭过头不去理他,段如霜好笑的拍了拍文珠儿的头:“你啊,还跟长不大似的,看看人家小不,都比你明白事理!”

“去你的,段如霜!不是说让我跟你一起去办案吗?你别想反悔,走走走,现在就走!”

文珠儿拉着段如霜就要往外走,段如霜笑道:“慢着,珠儿,文大人根本没交给我什么案子,现在太平着呢,你们父女俩就好好的聊聊吧,我们先走了!”

“段如霜,你大爷的!”文珠儿破口大骂,一副泼妇状。

段如霜一手搂着方傅的肩膀,一手搂着方均不的肩膀,边走边说道:“方师爷,小不,我们走吧,可别打扰了假小子跟文大人的温情戏!”

“没大没小的!”被段如霜搂肩膀的方傅汗颜。

“段捕头,珠儿姐会不会抱着文大人哭啊?”方均不一边想象着,一边笑出了声。

“赌一两银子的,绝对不会!”段如霜笑道。

文珠儿冲着段如霜大喊道:“段如霜,别忘了你还说要请我去最好的饭庄吃饭呢,可不许反悔!”

等到段如霜他们都走了以后,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

文有才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文珠儿的旁边,对着她傻笑起来。

文珠儿一边看着天空,一边扭扭捏捏的说道:“这……天空……挺好看的!”

“珠儿,我的女儿,我的好闺女,你就原谅爹吧,好不好?”文有才可怜巴巴的拉扯着文珠儿的衣袖。

文珠儿最受不得自家老爹跟自己撒娇了,不禁一阵恶寒:“我说爹,是不是段如霜教你的?他说只要你撒个娇装个可怜的我就原谅你了?”

文有才一愣:“你怎么知道?你也太了解段如霜了吧!我说珠儿啊,爹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可是皇甫家的云二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更重要的是家缠万贯,你嫁进桃庄以后,做了二少奶奶,那可就有享不尽的清福了,虽然段如霜这孩子也不错,可是毕竟穷的连件像样的首饰都买不起,是不是,所以……”

“快打住,爹,我们再聊原不原谅你的问题,干嘛扯到我要嫁给谁这上面来了?还有啊,爹,我根本不喜欢皇甫云那个风流胚子,就算他再有钱,我也瞧不上眼!我就是喜欢段如霜,就算段如霜连给我买首饰都买不起也没关系,因为我根本不喜欢女人戴的首饰,他有啥我就穿啥被!”文珠儿自己说完都愣住了,她原本只是想气气自己的老爹的,没想到这番话说出来,自己都不敢置信,难道自己的内心当真是这样想的吗?

“我就知道你喜欢段如霜那个臭小子!不管了,只要珠儿你开心,你嫁给谁都成,买不起首饰,爹给你买,爹养你们俩一辈子!”

文珠儿感动的想哭,吸了吸鼻子:“臭老头,你诚心让我哭是不是?”

“爹怎么舍得让你哭呢,女儿,你原不原谅爹啊?”

文珠儿撇了撇嘴:“好啦好啦,原谅你了,谁让你是我爹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难不成我还恨你一辈子啊?你是我老爹,生你的气也只是一时而已!”文珠儿无奈的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文有才一边哭一边想要去抱住文珠儿。

“哎呀,老头,你要哭一边哭去,别弄脏了连空姐给我做的衣裳!”文珠儿一边躲着文有才一边笑道。

这一下子文有才哭的更凶了,这哪里像我的闺女啊,简直就是上辈子的讨债鬼,这辈子来让自己哭笑不得来了。

水袖清幽。

“连空姐,谢谢你让我在这等着!”段如霜坐在连空的对面,说道。

连空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笑着说道:“没事,反正我这客人也不多!”

“珠儿和文大人这会也应该和好了,小曳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连空姐一定很难过吧!”段如霜温柔的说道。

连空低落的笑了笑:“连文大人段捕头都办不到的事情,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又能做什么呢?也许只能初一十五在河边为小曳烧点纸钱了,还有其他的下人!”

“连空姐,你太善良了!”

“善良有什么用?虽然小曳和静儿,还有那些下人都不是我害死的,可起因却都是因为我,我能开心得起来吗?”

“连空姐,你别自责也别难过了,这件事情也不能全都怪你啊!江夫人坏事做尽,一定会遭到报应的,我们就等着看江夫人受到她应有的惩罚吧!”

连空点点头:“是啊,人在做天在看,双手沾满血腥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突然想到了仇化骨,连空心里一阵难以言喻的痛苦,天韶帝的双手也沾满了血腥,可是化骨的双手也被迫沾染上了血腥,但愿,化骨能受到老天的眷顾吧,他的内心,始终都是温柔的。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你是段捕头吗?”

“正是段某,可是义德兄给我送银子来了?”

“少爷命我把这一箱子的黄金送到水袖清幽来,如今已经送到段捕头手里了,我就回去复命了!”

“有劳了!”

段如霜看这门口的三大箱子,不禁心疼起来,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这么多钱了,不过好在黄金只是缓兵之计,山寨灭掉还能还回去,不然,自己几辈子才能赚到这么多钱还给义德兄啊!

将三大箱子的黄金送到了连空的卧房里。

“多谢连空姐,暂时帮我保管这些黄金!”

“客气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就不要客气,或许,以后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如霜你和珠儿帮忙呢!”

“连空姐以后有什么忙,尽管对我和珠儿开口!”

连空笑了笑,但愿,那种忙你们会帮我吧……

第八十一章 小苗身世,惹人同情

吱——

门被打开了,江圣雪吓得立马把手缩了回来,空气仿佛都凝结了,满月和玉翘吓得满身冷汗。

走进来的人,正是那名为小苗的少女。

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若是被金冲发现,这五花大绑极有可能会变成十花大绑!

小苗手中端着一个托盘,那上面是一些饭菜,小苗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江圣雪,随后走过去,没有好气的将手里的托盘放到床上,冷冷的说道:“别白费力气了,你是解不开的!”

江圣雪尴尬的笑了一下,小苗白了她一眼:“别对我笑,难看死了!难道城里的大户人家的千金都长成你这个样子么?幸好我没有长成你这个模样,不然冲哥一定不会喜欢我!你,自己拿东西吃,然后再喂你那两个丫鬟吃,可别指望着我伺候你们!要不是冲哥叫我来打扫,还给你们送饭,我才不会来呢!”

“谢谢姑娘!”江圣雪笑着说道。

也不知道这个姑娘对自己哪来的敌意?按照常理来说,越是漂亮的姑娘就越喜欢跟丑女人在一起,才能显现出她的美丽啊,偏偏这位姑娘并非如此,真是奇怪!

小苗从水盆里拧干了一条湿抹布,开始擦拭着桌子,顿时灰尘四溅,小苗干咳几声,眼睛都被呛出了眼泪。

江圣雪看了看被灰尘污染过的饭菜,苦笑着看了看满月,又看了看玉翘,颇是无奈。

满月和玉翘本来被五花大绑就耗费体力,此刻肚子也是叫个不停,这会倒好,饭菜里都落满了灰尘,还叫人怎么吃啊!

江圣雪看着小苗忙碌起来的身影,和那不情愿的表情,不禁苦笑起来:吃饭的时候打扫屋子,也不知这位姑娘是不是故意而为之啊!还是村落女子的不拘小节啊!

这饭暂时是吃不下了,江圣雪心想倒不如和这个姑娘好好的沟通一番吧,于是问道:“姑娘叫小苗?”

“嗯!”小苗冷冷的回答着,此时正不情愿的拿着扫把挑走那些蜘蛛结的网丝呢!

“我叫江圣雪,神圣的圣,冬雪的雪!小苗你是何姓氏?”

“我没有姓氏,我只叫小苗,就算有姓氏,那也只是曾经的姓氏罢了!”小苗冷冷的说道。

如此听来,小苗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有此神情。tqr1

“小苗难道是孤儿吗?”

“你才是孤儿呢!我……”小苗哽咽了一下。

“不然为何每个人都有姓氏,你却不愿意提及过去的姓氏呢?”

小苗突然神情变得黯淡起来,她抚摸着自己的手臂,缓缓的开了口,却不知是在讲给江圣雪听,还是在讲给自己听:“我原先也跟你一样,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原本生活的无忧无虑,可是我八岁那年,家人被奸人诬陷,我爹娘被斩首示众了,家里的下人们都带着钱财离开了,诺大的府宅变得空空荡荡,只有管家留下来照顾我了,还把他的家人接了过来,我们就成了惺惺相惜的一家人,住在什么都没有的空宅子里!”

“对不起,小苗,我不是有意要勾起你的伤心往事的!”江圣雪抱歉的说道。

“你都说是往事了,还有什么好伤心的呢?那个时候我还小,我都快忘记我爹娘长什么样子了!就是可悲那人情冷暖,这么多的下人竟然只有管家一个人愿意照顾我,而且也没有人愿意跟我玩,他们都说我是贪官的女儿,管家也不让我出去,害怕别人家的小孩欺负我,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大哥哥,只有那个大哥哥对我好,我们经常偷偷的在一起玩!可是后来,有一天夜里,家里突然着了大火,宅子烧的一干二净,好在管家把我救了出来,他的家人也都没有受伤,只是我……”

小苗握紧了自己的手臂,随后转过身来:“就算我的伤疤再丑,只要我不露出来,就不会有人知道!”小苗慢慢地掀开了自己的衣袖,那手臂上有一大片的肉红色的疤痕,也不知蔓延到哪里,江圣雪震惊的睁大了双眼,就连满月和玉翘都吓了一跳,“你也觉得很可怕吗?其实我不该嘲笑你的脸,你只不过是长得丑,可是我的身体,却被那火灾永远的腐蚀了,我警告你,我让你看我的伤疤,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的,我讨厌你的眼神。”

“小苗,其实我只是……”

“你不用多说了,反正在无敌山寨里,不会有人在意我身体上的伤疤,老天还是眷顾我的,至少留给了我一张完好无损的脸,让我还有点信心面对冲哥!”

“那金冲,知道你身体上有伤疤吗?”

“他知道啊,但是他说他不在乎,爱一个人,爱的又不是她的脸和她的身体,而是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心动的感觉,还有你们心与心的默契!”小苗温柔的说着,提到金冲的名字,表情透出一种幸福的情绪。

江圣雪突然想到了皇甫风,有些低落的垂下了头。

“后来管家拿着仅有的钱财,带着我和他的家人一起准备回到乡下的老家,却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一伙强盗,把管家他们都杀了,他们抢走了所有的钱,还要杀我灭口,管家拼死让我先跑,我很害怕,就一直不停地跑,我以为我就要死在他们手里了,是当时无敌山寨的大当家救了我,从那以后,我就一直生活在无敌山寨里了,抛弃了从前的姓名,改成小苗,无敌山寨就像一片乐土,这里的人虽然贫穷,可却是自食其力,大家彼此互相关心,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互相残害,只有彼此搀扶,你家有吃的就分给我家一点,他家有穿的就分给其他家一件,其乐融融,比起你们这些富贵人家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呢!”

江圣雪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小苗居然肯给自己讲她的身世,悲的是小苗的身世极其可怜,惹人同情!

小苗收起打扫的工具,端起脏兮兮的水盆:“真奇怪,我干嘛要和你说这么多啊!或许,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陌生人吧!你慢慢吃吧,待会我来收走!”

小苗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江圣雪刚想要叫住她,想想还是算了,不就是沾染了灰尘的饭菜么?那也比饿着肚子强啊!

“小姐,小苗姑娘的身世真的好可怜啊!”满月说道。

玉翘点点头:“其实,有些山贼强盗倒也不全是坏的,那些杀了小苗管家的强盗就是坏的,把小苗救回无敌山寨的当家就是好人。”

“所以,这个山寨很特别,首先,带我们来这里又蒙上我们的双眼,之后,又看到这个山寨里就好像是一座村落,有老人,青年,还有小孩,再之后,这里的三个当家的都在为村民的吃穿而发愁,他们是山贼,大可以出去打家劫舍,又怎么会缺少吃的穿的呢?最后,我发现,这个房间里也有秘密,是关于这个山寨的四当家的秘密,并且,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大少奶奶,或许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小苗姑娘这样的可怜人呢!”玉翘说道。

“是啊!小苗说我是她见过的第一个陌生人,那也就是说,我们是他们虏来山贼的第一位客人,难怪那个大当家的要责怪金冲出去打劫了!”

满月的肚子叫了起来:“不行了,小姐,我好饿啊!”

“这里的粮食极其可贵,我们还是不要浪费的好!如果不吃。只会让小苗更加讨厌我们的。”江圣雪笑着说道。

之后,江圣雪开始喂给满月和玉翘一人一口,自己在吃上一口,她们突然发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吃这些粗茶淡饭,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第八十二章 真相大白,刀割在心

烟雨阁,琴声幽,凤樱花,香四溢,红颜满心忧,他却不知。

“凤姑娘好有闲情雅致啊!”一袭紫衣,裸露香肩的紫风月,手中拿着一把香扇轻轻地摇晃着,正倚靠在门边,风情中带着嘲讽和痛恨,如此复杂的情绪,凤绫罗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凤绫罗停止了抚琴,抬起头,看向紫风月,正好迎上她紫色的双眸,怨恨,悲凉,还有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凤绫罗忽然觉得这个眼神好熟悉,却忘记在哪里见过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紫风月很可怜,杀手什么时候有同情心了?连凤绫罗自己都觉得好笑。

紫风月的目光始终不敢看向坐在床边的那个人,她怕自己看到他,眼泪就会掉下来了。

皇甫云也没想到,紫风月突然会来到凤绫罗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琴声戛然而止,伤口反倒疼得厉害了,看向紫风月的眼神,不禁多了些许幽怨。

凤绫罗站起身来,走到紫风月的面前:“不知道风月姑娘前来拜访,是所为何事?”

紫风月冷笑一声:“没什么事啊,就是听姐妹们说,凤姑娘这里藏了位绝色公子,便有些好奇,凤姑娘这样的绝色,还能藏什么样的男人!”

凤绫罗皱了皱眉:“我凤绫罗是不会藏男人的,云少是我的客人而已!”

凤绫罗居然称呼皇甫云为云少?在这个烟雨阁里,只有我可以称呼他云少,其她人都是叫他云二少。

紫风月愤怒的看着凤绫罗,凤绫罗也毫不示弱的看着她。

皇甫云觉得好笑,自己就像成了空气一般,于是说道:“风月,那你还不快看看,绫罗藏起来的男人,到底有多绝色!”

原本就已经愤怒无比的紫风月猛地看向皇甫云,却突然看到皇甫云裸露的上身包扎着药布,惊呼道:“云少,你受伤了?”她急忙走到床边,见皇甫云的面容虽然苍白,但是状态似乎还不错,于是放下心来。

“多亏了绫罗出手相救!”tqr1

紫风月握紧拳头,向后踉跄了几步,然后又露出一副骚媚入骨的笑容:“也不知道云少是在哪里受的伤,却偏偏这么巧,被凤姑娘救回了烟雨阁,这知道的,是凤姑娘为云少包扎了伤口,这不知道的,走进年一瞧,还以为打扰了二位的清闲呢!”

凤绫罗将紫风月的反应尽收眼底,冷笑道:“风月姑娘何出此言呢?”

“此时此景,我想大家都明白!”

“风月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

“是啊,我不由自主的就误会了,为什么救云少的人不是我,却偏偏是你呢!”紫风月有些忧伤。

凤绫罗皱紧了眉头:“风月姑娘,三个时辰以前,云少抱着你出了烟雨阁,一个时辰之后,你独自回到烟雨阁,而我刚好出去办事,就碰到了受伤晕死过去的云少,难道风月姑娘不该知道云少受伤的原因吗?”

皇甫云听到凤绫罗的话,不禁疑惑起来:“绫罗,你说三个时辰以前,我抱着风月出了烟雨阁?”

“这个你要问风月姑娘啊,我想烟雨阁的人应该全部都看到了!”凤绫罗的语气充满了埋怨。

皇甫云看向紫风月:“风月,这是怎么回事?三个时辰以前,我明明在盟主堂,根本没有来烟雨阁,抱你出去的人,到底是谁?”

凤绫罗也不禁疑惑起来,难不成抱着紫风月出去的人,并不是云少?

紫风月有些悲伤的看着皇甫云:“云少,你在质问我吗?你很想澄清,还你自己一个清白么?你很想让凤绫罗知道,抱我走出烟雨阁的人,并非是你,是吗?”

“风月,别无理取闹了,我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绫罗都看到了那个抱着你的人是我,我也是怕有人假扮成我让你受到伤害啊!”

“哈哈!皇甫云,你别逗了,假扮成你的人,怎么可能伤害我?他就事在替你帮我做梦而已!”

皇甫云很疑惑,面露不解,凤绫罗也觉得事情有些混乱,可是又不好插嘴。

紫风月深吸一口气,笑的凄凉:“好,既然云少想知道,我就统统告诉你!自从你撞见我接客再也不来看我开始,我就为你患上了相思病,于是我找了一个戏子,他叫惊鸿,他假扮成你,还原我与你从前的回忆,可我却越陷越深,病得越来越严重,花妈妈就让小铃去桃庄找你,可惜你不在,还撞见了大夫人,大夫人说,不会让你再来看我的,可是郎中说要治好相思病,就要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花妈妈怕我一病不起,就找惊鸿假扮成你,做一些你永远都不会对我做的事,我知道是惊鸿假扮的,可我不忍心让自己从梦里醒过来,直到最后我揭穿了,就自己回来了!”

原来,是我错怪了皇甫云,凤绫罗若有所思的想着,却还有一点小小的开心。

皇甫云很生气的看着紫风月:“你怎么能这样做?风月,你不觉得很恶心吗?”

紫风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肆意的流淌下来:“云少,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我才会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

是啊,太爱了,爱到自己都觉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原本紫风月回到烟雨阁后,一直坐在荷花池里的亭子发呆,这里原本是她和皇甫云的老地方,可是他却再也不会来了,所以伤感万分。

结果小兰同一个姐妹故意的路过这里,说云二少都已经在凤绫罗的房间里呆两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于是便沉不住气,才来到凤绫罗的房间。

皇甫云叹了口气,有一些疲惫:“我不允许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你要知道,风月,我是为你好,我不想让你越陷越深,我爱的人不是你!我也不可能会爱上你!”

紫风月握紧了手中的香扇,指甲陷进手心里,扎出血痕来:“皇甫云,你好狠的心!”

“对不起,风月,爱情里没有狠心不狠心,我也不想骗你!”

“所以,你爱的人是凤绫罗了?”紫风月指着凤绫罗,冰冷的问道。

皇甫云望着凤绫罗,眼神里满是温柔,刺痛了紫风月的心:“是,我爱凤绫罗!”

凤绫罗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好慌张,不敢置信的看着皇甫云。

紫风月气得浑身颤抖,连说话都在发抖,却仍带着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期待:“云少,你再说一次,你爱的人,是凤绫罗,还是紫风月?”

皇甫云起身下床,有些艰难的站在凤绫罗的身边:“是凤绫罗,风月,你清醒清醒吧,爱情是不能强求的!还有,我警告你,你不许伤害绫罗,我不在烟雨阁的时候,你也不许叫花妈妈来为难她!”

紫风月最后的一丝期待都被击碎了,灰飞烟灭,她面若死灰,痛恨的看着皇甫云:“伤害她?我一个如此柔弱,手无寸铁的女子会去伤害她?难道我紫风月在你皇甫云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笑话,天大的笑话,反倒是她,凤绫罗,装出一副善良高贵的模样,说不定她的内心比毒蛇还要毒呢!”

“紫风月,我看你说的倒像是你自己!”

“你……皇甫云,你太过分了!”

凤绫罗说道:“云少,也许风月姑娘,她真的没有什么恶意,你这样说她会伤心的!”

紫风月就快要失控了,她想都没想就把自己手中的香扇朝凤绫罗丢了过去:“不用你假装好心!你心里早就恨透了我吧,”

凤绫罗慌张的伸出手想要遮挡住自己的脸,没想到却被皇甫云一把抓住,他有些生气的将扇子摔在了紫风月的脚下:“紫风月,你够了没?我在这里,你还敢这样对绫罗,我若是不在这里,你还想怎么欺负她?”

紫风月无比震惊于皇甫云的反应,看着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扇子,可见皇甫云使用的力度该有多大。

“你,你就这样讨厌我是不是?”紫风月不敢相信的一步一步的后退着,目光变得越来越呆滞,眼前的画面好刺眼睛,好痛,心真的好痛,“皇甫云,你早就把我当成疯子了吧!”竟然气急攻心,吐出了一口鲜血。

皇甫云面容一惊,急忙过去扶住她:“你怎么了?”

紫风月一把推开他,绝望而又痛苦的看着他,皇甫云,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一起喝酒赏花的日子了。

花妈妈却在这时走了进来,看到浑身发抖,目光呆滞,嘴角还带着一抹鲜血的紫风月,顿时吓坏了:“风月,风月,你怎么了?”

凤绫罗也是暗自惊讶,没想到紫风月用情如此之深,竟然会因为皇甫云变成这副模样。

花妈妈晃动了紫风月半天,也不见她有反应,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风月,你可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啊?”

皇甫云抓住紫风月的手臂:“紫风月,你清醒清醒吧!”

紫风月的瞳孔终于有了焦距,却立刻涌满了泪水,她一把甩开皇甫云,扑进花妈妈的怀里哭了起来:“花妈妈,都是因为他们两个,我才被气得吐了血!”

花妈妈有些严肃的看向凤绫罗和皇甫云,却见到皇甫云裸露着上身,虽然包扎着药布,花妈妈别过头去:“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花妈妈,我是因为受了伤,是绫罗为了帮我包扎伤口,所以才会……”

“云二公子受了伤,跑来我烟雨阁做什么?这里又不是医馆!”花妈妈打断了皇甫云的话。

皇甫云哑口无言,凤绫罗才急忙说道:“花妈妈,是我见云少晕倒在街边,才将他带回来的。”

“暂且我不问你出去做了什么,单凭你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把云二公子带回烟雨阁?”

“是一个乞丐大哥帮了我,他帮我背到烟雨阁的,我给了他些许赏钱便打发了!”

花妈妈眉毛一挑:“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偏偏晕倒的云二少爷,就让你凤绫罗撞见了?也不知烟雨阁门口的姑娘有没有看到你连同一个乞丐背着云二少爷?”

凤绫罗目光一愣,这个花妈妈,非要追问到底吗?我带着皇甫云从后院的围墙内飞进来的,怎么可能会有人看到?

但是又不能让花妈妈看出什么端倪,便只好说道:“事到如今,花妈妈,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知道风月姑娘就如同您的女儿,可是我很抱歉,与风月姑娘爱上了同一个人,我见云少抱着风月姑娘出了烟雨阁,所以很嫉妒,就跟着出去了,风月姑娘独自一人回来了,我却在巷口看到了云少受伤而晕倒。”

紫风月哭着喊道:“是不是因为我爱上了云少,你才要跟我争抢?”

“风月姑娘,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跟你抢云少?那是因为,我也在冥冥之中,爱上了他!”

皇甫云心里莫名的感动,凤绫罗这样高傲的姑娘,却被逼着说出了自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事情!

“花妈妈,此事都是因我而起,并不关绫罗的事,花妈妈要怪就怪我吧!”皇甫云说道。

“云二公子,我们烟雨阁的事情,请你别插手!”然后又看向凤绫罗,“凤绫罗,当日我见你卖身葬父怪可怜的,才会收留你,让你在烟雨阁卖艺,可你为什么要跟风月争抢云二公子呢?这烟雨阁里谁不知道风月爱了云二公子很久了?虽然云二公子是多情了些,可是天底下的男人多得是,你如此任意妄为,可有把我放在眼里?”

凤绫罗为难的低下了头:“花妈妈,我……我也不想!”

花妈妈毫不留情的说着:“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请你马上离开烟雨阁,并且把欠下的银两一并还清!”

“花妈妈不是逼着绫罗去死吗?”凤绫罗楚楚可怜的说着,内心里却在暗暗思索,如果出了烟雨阁,我该以什么样的借口留在皇甫云的身边呢?

紫风月泪痕满面,却痛快的勾起了嘴角。

皇甫云吸了一口气,因为愤怒而让伤口痛的厉害,他有气无力的说道:“够了,花妈妈,你们这样逼迫绫罗,是否太不近人情了?”

“人情?云二公子说得好,我不近人情,便不会收留凤绫罗,更不会供她吃穿还从不强迫她接客,你自己问她,我还不近人情吗?反倒是她,明明知道云二公子你是风月的心上人,却还要接近你,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过问,却没想到你们两个变本加厉,你难道不知道风月因为你病的很严重吗?你是练武之人,你要知道一个没有受伤的人硬生生的被气到吐血,那是怎样的内伤!”

皇甫云看着紫风月,一点都不心疼?那是自己骗自己,三年的情谊,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关心?可是有花妈妈在,她就一定会照顾好风月,可是绫罗,她什么都没有!

“花妈妈,既然你们都这样不待见绫罗,我愿意赎出绫罗,并且还清她欠下的所有银两,这几日,请你们不要来找绫罗的麻烦!”然后转向凤绫罗,“绫罗,你等我,三日后,云少自会将你赎出烟雨阁,接你进桃庄!花妈妈,告辞!”皇甫云拿起衣裳离开了。

花妈妈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紫风月一直哀怨的看着皇甫云的背影:为什么,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凤绫罗到底哪里比我好,你竟然爱上她?然后她恨恨的看着凤绫罗:“你把云少迷成这个样子,真是好大的手段!”

“风月姑娘,我并没有使用任何的手段!”

紫风月挥起手,要去打凤绫罗,被花妈妈拦了下来:“风月,别这样,你越是控制不住自己,云二公子就会越生你的气,知道吗?”

紫风月难过的低下头,转过身,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花妈妈看了看凤绫罗,低声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离开烟雨阁对我来说也许是件好事!”说完,便急忙去追紫风月了。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凤绫罗语重心长的笑了,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呢!这要感谢你,紫风月,让我进桃庄的计划更近一步了!

这个花妈妈真是好眼力,她知道我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可是这个花妈妈,或许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呢!

第八十三章 惶恐不安,美味糕点

皇甫风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这个时间,玉娇已经回房了,所以不会有任何人前来打扰。

他一杯接着一杯喝起酒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担心她?我应该,是期盼着她死了才对!

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却突然捂住胸口:怎么我的心,一直都惶恐不安呢?莫非,我已经习惯有她在我的身边了吗?

门被打开,皇甫风见是武月贞,松了口气:“是你,大娘!”

武月贞来到桌前,坐了下来:“风儿,大娘明白你的心情!”

“明白,我的心情?”

武月贞点点头:“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可是,我却比疼云儿还要疼你,这世上除了老爷,我敢保证,大娘是那个最了解你的人!”

皇甫云暂时缓解了内心的惶恐不安:“大娘,我知道,所以,我尊敬您!”

武月贞笑了笑:“风儿,借酒浇愁,只怕会更加的不安,你也别太担心了!”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担心她!”

“风儿何时学会了口是心非啊?就算你不爱圣雪,可是担心总是避免不了的,更何况,你们还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就算没有夫妻之实,你们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有权利去担心!”

皇甫风低下了头,眉头紧锁,他很烦恼自己的担心:“大娘,在桃庄,在整个江湖武林,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了解我的处境,您又怎么会明白我心里的痛苦!”

“呵呵,我明白!因为大娘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表面上,对待圣雪冷漠和逃避,让大家都以为你只是不喜欢圣雪的容貌,其实是为了抵抗老爷的逼婚,你不喜欢连唯一可以自己做主的婚姻大事,都被老爷一手操控,你不满你爹总是把你当成傀儡,对吗?”

皇甫风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武月贞握住皇甫风的手:“圣雪这孩子温柔善良,聪明贤惠,虽然容貌上是有所欠缺,可她的的确确是个好姑娘啊!”

皇甫风听到这,不禁觉得心烦意乱起来,就是因为她是个好女人,我才会这么痛苦,有的时候,真希望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因为受不了自己对她的冷漠和厌恶,而问自己要一纸休书,反正她爹是江池,想娶她的男人肯定也不少!可她偏偏就这样善良,温柔……

“风儿,女人有几个肯忍受自己的夫君对她们冷漠相加呢?独守空房又是多大的痛苦呢?还不是因为爱情么!你看看你二娘,她也是因为爱你爹,才没有带着雷儿远离桃庄,她在庄里做了这么久的二夫人,你以为她一点私房钱都没有么?那足够她离开桃庄生活半辈子了,可她却没有离开,守在那南厢苑里,圣雪就如同你二娘,她们的内心,都期盼着能得到夫君的爱!”

皇甫风抬起头,看着武月贞:“大娘,我懂!”

“既然你懂,大娘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愿你能真正的接受圣雪,明日,只要你舅舅一回到铸剑山庄,黄金就会立刻送到段如霜那里,你只管去他那取就是了,眼下,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救出圣雪,还有玉翘和满月那两个丫头,以后,更是要对她有礼相待,对你自己也要有个交代才是啊,这样一辈子下去,再爱你的人,都会觉得累的!”

皇甫风浅浅的勾了勾嘴角,便算是笑了:“我知道了,大娘!”

星天战,皇甫雷的住处。

“雷少爷,你又要出去啊?”春映刚收拾好院中的狼藉,一进屋便看见正站在铜镜前换衣裳的皇甫雷,于是问道。

“嗯!”皇甫雷头也不回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春映。

秋映为皇甫云系好腰带,说道:“雷少爷,你还不理二夫人啊?”

“不理,谁让她又是气走段大哥,又是冤枉大嫂的!”皇甫雷到现在还在生李叶苏冤枉江圣雪勾引自己的事情呢!

“可二夫人毕竟是你的亲娘啊!你不理二夫人,二夫人会伤心的!”春映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打扫屋内。

秋映也应和道:“就是啊,你何必为了其他人,跟自己的亲娘过不去呢?反正事情都过去了!而且二夫人从来不哭的,看见你为了她而跟老爷发火,她都心疼的哭了,你们都这样爱着对方,何必要冷战呢,二夫人原本就不受人待见,你再不理她,多可怜啊!”

因为春映和秋映二人和皇甫雷年纪相仿,再加上皇甫雷待她们如同朋友,所以这两个丫鬟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从不隐瞒。

皇甫雷的内心也有所动摇,鼻子一阵发酸,然后仰起头说道:“你们懂什么?等我出去回来的,再去找我娘!”

“雷少爷又要去水袖清幽找你的连空姐啊?”春映说道。

“嗯,我去水袖清幽找连空姐!”顺便跟大哥哥喝上两杯,皇甫雷这样想着,“对了,如果飞盾叔父或是我爹来找我,就说我去孙公子府上玩了!”

秋映点点头:“放心吧,雷少爷,这个时间飞盾二爷和老爷是不会来我们星天战了。”

咚咚咚——

“秋映,快去开门,看看是谁!”皇甫雷为自己在腰间挂好一块玉佩。

“是!”秋映一边走向门口一边说道,打开门一瞧,便说道,“雷少爷,是庒儿姐姐!”

“哦!”皇甫雷头也不回的说着。

庒儿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去,温柔的说道:“雷少爷,夫人有请!”

皇甫雷系好玉佩之后,对着铜镜整理着衣襟:“夫人?是哪个夫人啊?是大夫人,还是二夫人啊?你不说明白,我知道是谁要请我啊!”

庒儿委屈的撕扯着衣袖,但还是保持微笑:“自然是二夫人了,若是大夫人要请雷少爷过去,自然会有其他的婢女来请见。”

“原来是我娘啊,我娘叫我去做什么啊?”皇甫雷阴阳怪气的说着。

“庒儿不知道!”

皇甫雷皱了皱眉:“烦死了,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就到!”

“是,庒儿告退!”庒儿转身离开,咬紧下唇:我又没做错什么,雷少爷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啊!

庒儿走了以后,秋映说道:“雷少爷,去见二夫人的时候和气点,别惹二夫人生气!”

皇甫雷点点头:“我知道!”

皇甫雷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一身白衣,腰挂玉佩,手中一把佩剑,也算是器宇轩昂了,心情一阵大好,便迈着大步子走出了房间。

春映目送着皇甫雷的离开,笑道:“秋映,你瞧,雷少爷是不是长大了?”

“嗯,越来越英俊了,也有男子气概了!”秋映笑道。

“还有点小脾气!”春映撇了撇嘴。

“如果不把房间弄这么乱,也没有这么多小孩子玩的东西,别说,雷少爷还真像个男人了,不过还是比风云两位少爷差上那么一些!”秋映笑道。

春映笑了笑:“说来说去,雷少爷还是个小孩子!”

秋映哈哈笑道:“好像我们也长大了似得!”

说完,二人一起偷笑起来。

庒儿守在门口,李叶苏在房间里踱步:“庒儿,雷儿来没来呢?”

“还没,夫人!”

李叶苏又踱了一会步,又焦急的问道:“庒儿,雷儿来了没呢?”

“还没呢,夫人!”庒儿捂着嘴笑了起来,“夫人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雷少爷都说了一会就来了!”

正说着呢,就看到皇甫雷远远走来的身影,庒儿急忙说道:“二夫人,雷少爷来了!”

李叶苏觉得欣喜无比,急忙坐了下来,这做娘的身份还是必须要有的。

皇甫雷也不理庒儿,走了进来:“娘,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叶苏指了指旁边的木椅:“过来,坐下!”然后又对着庒儿喊道,“庒儿,你去厨房把它端上来吧!”

“是,夫人!”庒儿匆匆忙忙的赶去了厨房。

皇甫雷在李叶苏旁边坐了下来,顿觉尴尬,李叶苏笑道:“雷儿,这是要出去?”

皇甫雷点点头:“是啊!”

“都这么晚了,雷儿就别出去了!”

“娘,你别管我好不好?”

“好好好,雷儿想出去玩,娘不会拦着你的,好吧!”

这时庒儿端了一盘糕点进了房间,李叶苏一边夹起一块一边说道:“这是娘亲自下厨为你做的糕点,你也知道娘从不下厨的,快,尝尝好不好吃?”

皇甫雷只觉得好惊讶:“娘,你亲自做的?”糕点的香味刺进鼻子,皇甫雷吞了吞口水,“好香啊,肯定特别的好吃!”

皇甫雷吃下李叶苏夹给他的糕点,急忙称赞了起来:“娘,你的手艺真不错啊,这糕点太好吃了!娘,你已经很久没有给我做过糕点了,我记得上一次吃到,还是我五岁的时候!”

李叶苏鼻子一酸,将糕点盘子推到皇甫雷的面前:“喜欢吃就多吃点,以后娘就经常下厨给雷儿做糕点吃!”

皇甫雷很开心的点点头:“那太好了!娘,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雷儿尽管说!”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为难大嫂了?”

李叶苏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只要你大嫂不招惹你,不招惹我,娘就不为难她!”

“大嫂人很好的,娘你是因为跟大嫂相处甚少,你瞧,庄里的人哪一个不喜欢大嫂啊?就娘你还处处针对大嫂!”

“呵呵,雷儿开心就好!”

“还有大哥和二哥,娘也不要总是针对他们,还有段大哥,下一次段大哥再来桃庄,娘你可不许再把他气走了!”

“行,娘统统答应雷儿!”

皇甫雷突然心情一阵舒畅,很快就将盘子里的糕点都吃完了:“娘,下一次你还要做给我吃啊!”

“当然了,娘会经常做给雷儿吃的!”

“一言为定哦!”

李叶苏笑着点点头:“嗯,一言为定!”

“那娘早点休息,我出去玩了,娘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不会让娘担心的!”

李叶苏从没想到,皇甫雷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有些感动的将皇甫雷抱在了怀中:“我的雷儿长大了,都知道叫娘别担心了!”

皇甫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了好了,娘,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总抱着我!”

皇甫雷挣脱了李叶苏的怀抱,然后起身:“那我走了,娘早点休息哦!”

等到皇甫雷离开了以后,庒儿看着李叶苏幸福的微笑,于是说道:“夫人一定很开心吧,雷少爷都这么懂事了!”

李叶苏点点头:“我也没想到!”

“二夫人的点子真好,一盘糕点就让雷少爷结束了与您之间的冷战!”

“那是因为我知道,雷儿最爱吃的,就是我做的糕点,只是好几年都没有做了,所以雷儿都快忘记我还会做糕点了!”

“雷少爷其实还挺单纯的!”

“是啊,雷儿太单纯了,分不清好人坏人,也分不清谁才是对他最好的人!庒儿,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庒儿颔首道:“在庒儿心里,夫人是好人!”

李叶苏大笑道:“在你的心里?那其实我是坏人喽?”

庒儿急忙跪了下来:“夫人恕罪,庒儿不是这个意思!”

李叶苏急忙去扶庒儿:“你啊,这么紧张干什么?你我之间这些话是当说的!还不快起来!”

“是,夫人!”

“原本这世上,就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比如说老爷,他虽然是武林盟主,为江湖人伸张正义,可是手里杀掉的人,哪一个不是家破人亡了?这样看来,老爷又能是绝对的好人吗?再比如说统一六国的始皇帝,如果没有他,六国纷争仍然处于混乱,恐怕如今连我们都会生活在乱世,哪来的太平盛世?可是他的残暴又让世人辱骂,你说始皇帝又是好人还是坏人呢?所以你跟我,都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我们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活着而已,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孩子自己深爱的人得到幸福而已,我们有什么错呢?”tqr1

“夫人说得对,庒儿愿意一辈子侍奉夫人,庒儿的心里,只有您跟雷少爷,庒儿要是说谎,就让雷劈死我!”

“傻姑娘,发这么毒的誓干什么?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我还不了解你的心意吗?”

庒儿勾起嘴角,这笑容很纯真:“就是因为我知道我不会改变,所以才敢说出这么毒的誓言。”

李叶苏心里一阵感动,在这个桃庄里,恐怕真正能让自己信任的人,就只有庒儿了。

第八十四章 出宫不易,且行且惜

坐在铜镜前,东方闻思心不在焉的梳着头发。

我该怎么出去呢?现在,房间外有小水滴在把手,因为娘亲的吩咐,水姨娘也会时刻的注意我的行踪,十大护卫也不知道分散在曼陀罗的何处,一旦碰到肯定就要把我送到娘亲那里了,我该怎么逃出去呢?

越想越心烦的东方闻思猛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推开,小水滴正仰着头看着自己,露出天真无害的笑容,然后深深的弯下腰去,恭敬的说道:“小宫主是要去哪里呢?”

“出去玩,这你也要管吗?”

“奴婢不敢!只是,宫主交代过,小宫主你只能在曼陀罗宫里玩,不可以到外面去的!”

东方闻思皱了皱眉头:“哎呀!曼陀罗宫我从小玩到大的,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哪是哪了,小水滴,你要是能说出有哪个地方是我没去过的,我就不出宫玩了!”

小水滴赶紧直起身子,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小宫主,你一定是在耍我!”

“既然你说不出来了,那我可就要出去了!还有,小水滴,我命令你,你不许跟着我啊!”

小水滴咧开嘴笑了起来:“小水滴不跟着,但是会有人跟着小宫主的!这曼陀罗里里外外,宫主可都交代过了,只要一见到小宫主你要溜出宫去,就立刻抓你回来,而且,烈火宫和冰魄宫也都收到了宫主发出的命令,小宫主,你还是乖乖的在曼陀罗宫里玩吧,如果小宫主闷得慌,我把我的水晶球给你玩?”

小水滴把自己手中托着的水晶球递了过来,东方闻思一阵冷战:“你这里都是化尸水,谁要玩了!”然后眼珠子滴溜的一转,笑道,“我去找紫魄哥哥了,你要是想跟着,我也不会拦着你的!”

一听到紫魄的名字,果然,小水滴就后退了好几步:“小宫主你还是自己去吧,小水滴守在这里就好!”

东方闻思转过身前行,捂着嘴巴偷笑起来:是你自己不跟着我的,就别怪我溜出去喽!

小水滴笑得天真可爱,随后她晃了晃水晶球,看到里面泛起了无数的气泡,开始数着:“一个……两个……”

东方闻思来不及女扮男装了,心里想着,大不了见到皇甫雷后就说自己男扮女装好了。

一路走过三层楼阁,发现空无一人,想来也是,除了水涟漪,谁还能来这三层楼阁?更何况,巫涅已经外出去寻找杀流幻了!

翻身一跃,跳进第二层楼阁,正好看到几个路过的弟子,便急忙躲在龙头峭壁之下,谁成想,再出来的时候,就碰到了水涟漪。

与其说是碰到,倒不如说是水涟漪抱着双臂跟着东方闻思好半天了。

东方闻思嘿嘿的傻笑着:“水姨娘,早上好啊!”

水涟漪妩媚的笑着:“我说小宫主啊,你这不是在我水涟漪眼皮底下开溜,纯属无用功吗?”

“水姨娘,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东方闻思开始扮可怜了。

“那可不行,宫主交代过,你是想让我违背宫主的命令吗?”

东方闻思苦着脸,看着盘在水涟漪腰间的黑蛇,可怜巴巴的说道:“小黑啊小黑,你瞧瞧你的主人,一点都没有同情心,一点都不理解小孩子迫切想要出去玩耍的心情!”

“我的蛇可没有名字,小宫主你可别乱叫啊!”

东方闻思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了!”

“那,小宫主是自己走,还是我架着你走呢?”水涟漪坏笑着说道。tqr1

“我自己走好了,我可不想跟小黑……”看到水涟漪瞪过来的眸子,便急忙改了口,“跟水姨娘的蛇亲密接触!”

就这样,想偷溜出去的东方闻思,被水涟漪抓了个正着,然后被带去了三层楼阁白之宜闭关修炼的密室里。

水涟漪自行运功,打开了蓝白色琉璃门,和东方闻思走了进去。

黑色巨大屏风闪现着彩色光芒,水涟漪知道,那是白之宜正在练功,二人站在巨大的屏风前,不敢前去打扰。

白之宜运作全身真气,体内有七种真气缓慢的流转着,从内而外,笼罩着淡淡的四色光芒彼此缠绕着,这四色光芒分别是红,黄,蓝,绿,彼此缠绕着,由内而外让白之宜的身子变得透明,像是无血无肉一般。

在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后,缓缓将真气收回体内,光芒渐渐散去,白之宜最后运了一下内力,让体内的真气都回到血脉里,停止了练功。

此时能进密室里的人,就只有水涟漪,漆昙和东方闻思了,如今漆昙正在炼药,恐怕也只有水涟漪才能打开这道琉璃门了。

“进来吧!”白之宜缓缓说道。

水涟漪带着东方闻思饶过了黑色屏风,东方闻思立刻动用内力,以防止这里的曼陀罗毒香侵蚀自己的身体。

见是水涟漪和东方闻思一同前来,便立刻会意:“闻思,想必是你想要偷偷溜出宫去,而被水护法抓了个正着吧!”

水涟漪偷笑了好一会,才说道:“宫主,那我可就先走啦,不打扰你们母女两个人的辩论了!”

水涟漪说完便退了出去,谁要留在那里听她们母女两个争吵啊,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跟哪个英俊弟子聊聊天呢!

如此便只剩下白之宜和东方闻思二人了,东方闻思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娘,我要出宫!”

“宫里好玩的地方有很多,为什么一定要去外面呢?莫非你还想去找你那个所谓的朋友?”白之宜严肃的问道。

“娘,我不是要出去找谁,只是宫里能玩的地方我都已经去过了,什么太虚湖,幻灵湖的,我早已经玩腻了!”东方闻思噘着嘴说道。

“闻思,你不觉得太虚湖很有趣吗?能让你按照自己的内心所想随心所欲的变幻场景,幻灵湖又能显示出你内心深处的东西,并且变成现实,进入让你不想再出去的梦境,不知道有多少人一旦进去,就不想再出来了呢!”

“那是他们想留在里面,喜欢自欺欺人,我知道那都是假的,是虚幻的,所以我进去所看到的场景,并不能控制我,我只想去外面玩,看到真实的景色,看到真实的人!”

曼陀罗宫的人都知道,身居幻灵湖,神智都是清醒的,可是外人一旦进入,就会处于幻觉的状态,便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而做着内心深处想要完成的梦境,最后任人宰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算是死了也都是带着笑容的,一点痛苦都不会感觉到!

白之宜摇摇头:“不好好的练功,整天就知道玩,你瞧你,多么的不让人省心!”

“娘,我现在还小啊,我不想过早的知道那么多事,徒增烦恼!”

“等娘以后慢慢地老去,最后老死,你这样的武功,又怎么能接任宫主之位呢?现在大家都叫你一声小宫主,日后呢?你死在何处都不会有人知道!”

“娘,我才不当宫主呢,就算是拥有了一身绝世武功,那又有什么用呢?终究还是难逃一死,还不如让自己活得开心一些,随心所欲的生活呢!”东方闻思是真的不喜欢练功,人活着,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啊!

“东方闻思!”白之宜愤怒的一声喊叫,让东方闻思的身子一震,显然是被吓到了。

白之宜喜怒无常,东方闻思的内心对她始终都是恐惧多过于喜欢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有愧为一秀的女儿,你身为曼陀罗宫的后人,东方一秀唯一的女儿,不应该继承你父亲的一切吗?你父亲是被江湖各派之人所杀,你不应该为你的父亲报仇吗?没有一身好武功,你又怎么能在这江湖上立足呢?”白之宜很气愤,为什么自己教出来的女儿,却对报仇权利毫无兴趣呢?

东方闻思低着头,不敢去看白之宜:“可是宫里的人,都说我爹是自杀的!”

“放屁!你爹虽然是自杀,可却是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逼迫的!”

白之宜很少骂出污秽的话语,东方闻思有些战战兢兢的说着:“可是……爹……杀了很多……人……”

“这就是身为东方一秀的女儿所说出来的话吗?东方闻思,谁没有过错?当年,我被迫和以为很爱自己的男人分开,一次一次的死里逃生,最后又被亲友陷害,家破人亡,只有我自己活了下来,被你爹所救,后来就成了你爹的妻子,我发誓会陪着他一生一世的,可就在我离不开一秀的时候,那些名门正派杀了进来,你爹他为了保护我,才会自裁了断换取曼陀罗的三年清修。闻思,因为你是东方一秀的女儿,所以我才待你如同亲生的一般!我失去了一个女儿,我不想再失去另外一个了,你不会懂得,闻思!”

白之宜向来没有表情的面容变得悲伤而扭曲,冷漠的一双眼睛里竟然翻涌着泪水。

东方闻思惊讶起来:“娘,你曾经失去过一个女儿吗?”

“这不关你的事!”白之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又恢复了冷静的表情,“闻思,娘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总是处处跟娘作对?”

“娘,我没有处处跟你作对啊?你对我很好,好的都让闻思忘记了并非是你的亲生女儿了,可是,娘,你明明知道爹做的事情并非全都是对的,为什么不去阻止呢?”

“阻止?我为什么要阻止?当初我和你爹在一起的时候,不就是想借着他的双手去为我报仇吗?我能在那些人的惨叫声中找到一丝快感,那些人本就是该死,他们也该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这种感觉很痛快,闻思,你从来没有失去过什么,所以你体会不到那种痛恨!”

“所以,娘并不爱爹,是吗?”

白之宜的表情有所动容:“我的爱,都给了一个混蛋!可是,我也是在乎你爹的,我以为我愿意和一秀在一起,只是因为他足够强大,能够为我报仇,能够保护我,可是当他为了我甘愿一死的时候,我的心很痛,就算没有爱,也有情义在里面,所以我发誓,一定要为你爹报仇!”

“娘,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不要再一步一步的错下去了!你总说魔宫之人没有朋友,那是因为魔宫做了太多的错事!”

“那是他们有错在先!”白之宜深深地吸了口气,“闻思,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意已决,新仇旧恨我白之宜一定要统统的还给他们!我这么痛苦的练就一身邪功,究竟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报仇雪恨!”

“娘,看着您黑发一夜之间变成白发,看着您为了手刃敌人而忍受痛苦,我也很心疼!可是杀来杀去,终究会变作无休止的杀戮!只会让您更加的痛苦!”东方闻思从小失去了亲娘,对于白之宜,东方闻思心里的爱,是她自己所不能想象的!

“东方闻思,你也该成熟起来了,你爹的死,还不足以让你痛恨那些人吗?”

东方闻思痛苦的说道:“爹的死,我也很痛苦,我每天夜里偷偷的哭,想为爹报仇想的要死,娘你又知道多少呢?我只是不想一步一步的错下去,让自己的双手沾染血腥,我讨厌杀人,我讨厌看到那些惨死的人,临死之前那绝望而又痛恨的眼神。”

白之宜无奈的摇摇头:“总有一天,你会懂的!他们不伤害你身边的人,你是不会懂得痛恨,是何滋味的!”

东方闻思叹了口气:“我不希望那一天的到来!娘,我现在,能出宫了吗?”

白之宜沉声道:“看来你是要非出去不可了,那好,我也不拦着你了!你出宫可以,但是,我会让双飞燕来保护你的!”

“娘,我不需要保护!”

“要么留在宫里,要么带着双飞燕,你自己选择一个吧!”

东方闻思心想:既然如此,也只能先答应娘了,等到出去以后,再想办法甩掉双飞燕就是了!

“好吧,娘!”东方闻思鞠了一躬之后,“那就不打扰娘您练功了!”说完,便借助白之宜的内力,出了密室。

等到东方闻思出了密室,白之宜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捂着心口痛苦的说道:“看来,这千寻七獠的反噬太过厉害!”不过就是用内力打开琉璃门,就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

从身后拿出一本古书,那正是名为“千寻七獠”的邪谱。

“我该怎么做,才能突破这第四重,达到千寻七獠的第五重呢?如今红黄蓝绿这四重都已经突破,可是到了第五重的紫,就无法冲破那一道真气。”脑海里闪过皇甫青天的面容,白之宜痛恨的握紧双拳,“皇甫青天,你要等我,等我练成了千寻七獠,可就是你皇甫青天的死期,八大门派的忌日!看看是你的桃花碎尸掌厉害,还是我的千寻七獠更胜一筹!”

第八十五章 祥合饭庄,一雪前耻

段如霜正躺在后院的长椅上晒太阳呢,就看见有人抬了三个大箱子进了后院。

“这是什么啊?”段如霜问几个抬着箱子的小官兵。

“不知道,有人送进衙门的,点名要给段捕头,那人说是桃庄的大夫人送来的!”

段如霜这才从长椅上下来,打量着这三个大箱子,这大夫人给我送来的是什么呢?难道,是另外一万两黄金?

想到这,段如霜也就知道是所为何事了,那几个小官兵放下箱子便走了。

方均不刚好进来,看到这三个大箱子,问道:“段捕头,这里面是什么啊?”

“小不,你来得正好,去给我找几个人,将这三个大箱子抬去水袖清幽,你亲自跟着,送到连空姐手里,确保不被外人看到,知道了吗?”

“段捕头,这是什么意思啊?”

“别问了,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对了,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连你珠儿姐都不准告诉,别人问起,就说送我家去了!”

“知道了,段捕头!”方均不匆匆忙忙的去找人了。

段如霜重新躺下,悠哉的晒起了太阳:这下两万两黄金算是凑齐了,只需要等到明天,和风大哥一起去赴约就成了!

原来武月岩回到铸剑山庄后,立马就筹备了一万两黄金派人送去了衙门,还飞鸽传信给武月贞,说凑齐了一万两黄金,叫她把从庄里支出的银子都还回去,别让皇甫青天起疑心。

所以武月贞收到信之后,先把酒庄的银两堵了上,又把当掉首饰换来的银两都打赏给了家丁和丫鬟们。tqr1

无缘无故的打赏下人,这让李叶苏打从心底里鄙夷武月贞。

走出曼陀罗宫,东方闻思已经换上了一身男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一位白衣翩翩佳公子。

东方闻思知道双飞燕跟在自己的身后,她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去了烈火宫。

“小宫主是想来烈火宫做客吗?”说话的人是无燕。

东方闻思转过身来看向双飞燕,同样一身黑衣,长相一模一样的双飞燕,一般人是分不清谁是无燕,谁是香燕的,而唯一能辨别她们的,是她们身上的味道,身上有奇异体香的是香燕,而没有体香反而是药香的就是无燕。

“两位姐姐,我是好久没有看到白狐宫主了,所以才来烈火宫找他聊聊天!”

守在烈火宫门口的弟子一一俯身尊敬的称呼着:“见过小宫主,见过双飞燕护法!”

东方闻思问道:“你们宫主呢?”

“禀报小宫主,白狐宫主外出办事了,没有个两三天,是回不来的!”

听完那弟子的禀报,东方闻思失望之极,又一个计划泡汤了,原本是打算在白狐房间里,让他给自己做内应,容易甩脱双飞燕,等她玩完回来再从白狐房间里出来,双飞燕也不会怀疑自己出去过,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就因为白狐的外出而泡汤了,这可气坏了东方闻思。

苦着脸看了看双飞燕,没办法,看来也只能带着双飞燕一起出去了。

水袖清幽。

方均不指着身后的三个大箱子,还未等说话,连空便开口说道:“是如霜让你送过来的?”

方均不连连点头:“是啊,连空姐!我是方均不,你叫我小不就成!”

“我知道你,珠儿跟我提起过你,方师爷就是令尊吧!”

“嘿嘿,是啊!珠儿姐还跟你提起过我那!”方均不有些害羞的摸摸自己的脑袋。

连空偷笑了一下,这个方均不,一定喜欢珠儿!

尔后,连空让方均不他们将三大箱子抬进了房间里,一看到整整齐齐的六个箱子,方均不惊讶道:“六个大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如霜没告诉你吗?”

方均不摇摇头:“没有!”

连空心想,既然如霜没有告诉你,那我便不能泄了密,于是说道:“回头你再问问他就是了!”

“嗯,那连空姐,我回衙门复命去啦!”

“有时间就跟着珠儿一起来玩吧!”

“珠儿姐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她喜欢跟段捕头在一块,嘿嘿!”方均不傻笑着跟几个官兵一起离开了。

连空笑着摇摇头,看来,这个小不可是要受伤喽!

眼下手里也没什么活了,这会空闲下来了,小雷他们倒也不来了,还真是习惯了跟他们一起说说话呢!

连空坐在木椅上,用手支撑着下巴发起了呆:化骨已经两天没有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概是在长安城办事情才没有赶回洛阳城吧!

连空晃了晃脑袋,她不敢去想,是否仇化骨在刺杀储韶的时候,遇到了什么危险,所以才没有回来……

带着一点点的心惊胆战,连空起身去拿布料了:“还是什么都不要想了,上次小雷让我给他做件衣裳,还没来得及去做呢,刚好现在有时间了!”

连空只能让自己忙起来,才能不去胡思乱想,关于仇化骨的事情。

东方闻思扇着纸扇,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禁心情一阵大好:“这里比上一次还要热闹呢!”

东方闻思也不管身后五步之远的双飞燕,一会看看这边卖糖人的,一会看看那边卖首饰珠宝的,双飞燕倒也不厌其烦的紧盯着东方闻思,一刻不敢放松。

“两位姐姐,你们不累啊?”玩了一阵子,东方闻思实在烦恼身后跟着两位监视自己的双飞燕。

双飞燕彼此默契的对视而笑,同时说道:“不累!”

东方闻思翻了个白眼,无燕笑着说道:“小宫主,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东方闻思一阵窘迫,然后抱住双臂,昂起了头:“那无燕姐姐你说说看,我在想什么?”

“小宫主在想,我该怎么甩掉这两个臭女人呢,对吧?”无燕说道。

东方闻思捂着嘴巴笑了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女扮男装了,就该像个男人一样豪爽的大笑,便敞开胸怀大笑起来:“无燕姐姐,我可没有说你们是臭女人!”

香燕无所谓的笑道:“小宫主,你说我们什么都好,但是香燕奉劝小宫主,可不要做甩掉我们姐妹两个的打算哦!”

东方闻思见心底的想法被这两个双胞胎女人拆穿了,便只好郁闷的前行着,突然路过一个饭庄,东方闻思猛然想起,这不是上次自己吃饭忘记带钱冤枉自己吃霸王餐的祥合饭庄吗?

一想到上一次被这里的胖老板给丢出来,还差点要被那几个壮汉给打断腿,要不是皇甫雷及时出现,自己的腿恐怕就保不住了,一想到这,心里就一阵后怕,也很恼火,于是说道:“我饿了,要吃饭!”说完,便大步的走进了祥合饭庄,双飞燕也只好跟了进去。

这里的店小二瞧见东方闻思眼熟,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忙把胖老板叫了过来,胖老板一见东方闻思,便嘲讽道:“又是你啊,怎么着,今个还想来吃霸王餐?上一次没打断你的腿,这一次来是给我第二次机会?”

东方闻思大笑道:“老板你可真逗,你真把我当成蹭吃蹭喝的穷人了?我说过了,上次那是我忘记带银子了,这次我再来,是看得起你!”

胖老板半信半疑的看着东方闻思:“谁知道你小子是不是骗我的,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谁知道是不是个骗子,上次有雷三公子救了你,这一次你可没那么走运了,先付帐,后上菜!”

“哪有先付账后上菜的道理?”

“这就是我们祥合饭庄的规矩,你爱吃不吃!”

“上一次我来吃还不是这个规矩呢!”

“我是这里的老板,规矩我想怎么定就怎么定!”

东方闻思愤怒的喊道:“香燕姐姐,拿银子过来,让这个老板过过眼!”现在不跟你一般见识,一会有你好受的!

香燕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了胖老板,胖老板接过来,眼睛瞬间放了光:“还真是个有钱的主!看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三位请坐,小贵子,还不快来招呼这三位贵客!”

那叫做小贵子的店小二急忙跑了过来:“是是是,老板!”然后看向东方闻思,露出谄媚的笑意,“公子想点点什么呀?”

“先给我来一坛过二十年的女儿红!”

“公子,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吗?谁不知道女儿红都是埋了十年以上的就算是最好的酒了,过二十年的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

“怎么,没有?连过了二十年的女儿红都没有?那还开什么饭庄啊,关掉算了!”

小贵子眼珠子滴溜的一转,说道:“公子,不就是过了二十年的女儿红么,随后就到!”

东方闻思眉毛一挑:“这会又有了?你想唬我吗?”

“小的怎么敢呢?待会给您送上来您一尝,不就知道是不是真的过了二十年的女儿红了吗?”小贵子点头哈腰的说道,心里却想着:待会我在女儿红里兑上陈年的烈酒,料你也不知道过了二十年的女儿红是什么味道。

东方闻思半信半疑的继续说道:“一盘不放生姜,不放糖盐,只放白薯粉的炒红薯!”

“什么?不放生姜,不放糖盐,只放白薯粉,那还能吃了吗?公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是不是不能做啊?”

“做不了!”

“那好,我们还是去别处吃吧,银子还我!”

小贵子一听,这位客官把银子要回去,老板不还得生劈了我,眼下只有先稳住这位客官,把银子赚到手再说吧,于是急忙说道:“这位公子,别急嘛!我说做不了,我们大厨不是没说做不了吗?一盘不放生姜,不放糖盐,只放白薯粉的炒红薯一盘,公子还要点些什么?”

东方闻思一连要了十样为难小贵子的菜式,小贵子后背的冷汗都把衣衫浸湿了,一边在心里咒骂东方闻思,一边匆匆的赶去了后厨房。

一个时辰后,所有的菜全部上齐了。

东方闻思让香燕将钱袋放在了桌子上,说道:“瞧见了没有,银子可都在这呢!”

小贵子急忙说道:“是是是,公子慢用!”

“等一下!”东方闻思叫住要去招呼别人的小贵子,然后夹了一口菜,咀嚼一下便吐了出来,“这也太难吃了,一点味道都没有,你们大厨的手艺可不怎么样啊!”然后又夹了另一道菜,也同样咀嚼一下又吐了出去,“难吃!”再夹上一道菜,“统统难吃!”

小贵子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香燕和无燕对视一眼,对于小宫主的无理取闹早已见怪不怪。

接连着所有菜式全部尝试一遍,都说难吃!最后将坛中女儿红倒在碗里,喝上了一口,虽然味道也是不错,清冽可口,可这并非是二十年的女儿红,东方闻思将碗重重的摔下:“你当本公子这么好打发吗?告诉你,你别以为我没有喝过这过了二十年的女儿红,少拿十年的女儿红兑上其他的酒来糊弄我!”

是的,紫魄经常会在禁地里酿一些酒,其中就有一坛过了二十年的女儿红,紫魄独饮时,正好东方闻思来了,那是她第一次喝酒,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坛酒的味道,一点都不烈,很清甜,只是到了胃里,身体里,会全身发热,就像是思念一个人,才拥有的温度。

小贵子反驳不了,只好陪笑道:“公子,您瞧,这……”

东方闻思打断了小贵子的话:“这什么这?客人不满意,你还有理了?我不吃了,两位姐姐,我们走!”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香燕随手将钱袋塞回腰间,无燕走在香燕的旁边。

小贵子眼见着也拦不住了,便大叫起来:“老板,老板,这小子又来吃霸王餐了!”

胖老板很快的就出现了:“怎么回事?不是给我们银子了吗?”

小贵子简单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了胖老板听,胖老板顿时气得火冒山丈:“臭小子,你为难我们也就算了,我们废了这么大劲给你做好了所有的菜,你说不吃就不吃了?”

“那你想我怎么样?你们这的饭菜这么难吃,还硬逼着客人吃下去啊?”东方闻思毫不示弱的说道。

“你敢耍我?你当我们祥和饭庄是什么地方,你找乐子的地方吗?金银财宝!”

“老板!”四个粗壮大汉急忙跑了过来!

“还等什么呢?还不快点给我打这几个小兔崽子!”胖老板愤怒的大喊着,脸上的肥肉一晃一晃的!

东方闻思见机连连后退:“两位姐姐,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外面等着!”说完便拔腿就跑了。

可是刚跑出祥合饭庄,双飞燕就已经同时出现在东方闻思的面前,并且心有灵犀的一同问道:“小宫主,想去哪里啊?”

东方闻思大吃一惊:这么快就解决掉了,不愧是曼陀罗宫的双飞燕啊!

可是敬佩的同时,东方闻思又汗颜起来,连忙摇晃着纸扇,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没有没有,两位姐姐,呵呵呵,嘿嘿嘿!”

然后转过身来,那赔笑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对着天翻了个白眼:哼!我不把你们甩掉,我就不叫东方闻思!

第八十六章 闻思用计,甩掉双燕

正郁闷的走着,东方闻思便看到有一位老先生正在写字,桌子上毛笔砚台宣纸铜牌什么都有,一时好奇,便走了过去:“先生这是在做什么呢?”

那老先生抬头看了一眼东方闻思,说道:“为人写信,公子,看你的模样,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应该是认得字吧!”

东方闻思笑了起来:“那是自然!老先生,能否把笔纸借给在下一用呢?”

“公子是想自己写?”

东方闻思点点头:“是啊,老先生!”

于是东方闻思背对着双飞燕,将纸张撕成很多张小纸片,又拿起毛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双飞燕站在东方闻思背后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当她对这玩意感兴趣。

尔后东方闻思将所有的小纸张都揉成一团放在腰间,随手扔给了老先生几两碎银子:“多谢老先生了!”

老先生将碎银子收下,笑道:“客气客气!”心里却在想,这银子挣得可真容易!

东方闻思继续前行,东张西望,双飞燕只当东方闻思是在寻找有趣的东西。

东方闻思看到两个衙门里的捕快,大概是在巡街,东方闻思故意走到捕快前边不远的位置,从腰间掏出纸团,用眼神示意捕快,然后将纸团砸到捕快的身上,说道:“不好意思啊,两位捕快大哥!”

捕快经过东方闻思身边,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她的举动。等到东方闻思继续往前走,两个捕快站在那彼此对望,好像在想要不要去捡起来看看。

双飞燕也注意到了东方闻思的举动,虽然并没有看到她向捕快使眼色,只得急忙跟过去,无燕询问道:“小宫主,你刚才是在做什么?”

东方闻思头也不回的说道:“还能做什么?拿纸团砸别人玩呗!看看那两位捕快是不是会生气把我抓去坐牢,哈哈!”

“小宫主,是这样的吗?”无燕皱了皱眉,觉得甚是奇怪!

东方闻思有些生气的回过头来:“这你也要管啊?”

“不敢,但是还请小宫主不要做什么小动作,不然惹出什么麻烦来,可就不好了!”无燕低声说道。

东方闻思白了她们一眼,继续往前走着,心里想道:不愧是双飞燕,不过我可是东方闻思啊,就算我做了什么小动作,你们也管不了我啊!

捕快最终还是决定把纸团捡了起来。

双飞燕跟在东方闻思身后,自然没有看到捕快捡起了东方闻思扔在脚下的小纸团。

官兵急忙离开,往衙门的方向跑去了!香燕回过头看到巡街的捕快已经没有影踪了,顿时收敛了笑容,心想小宫主的纸团是不是有问题呢!

东方闻思走过这条闹市街,看到巷子口处坐着几个乞丐,心想:有乞丐的地方说不定就有丐帮的人。

于是朝他们扔过去一张纸团,连带着几两碎银子。

一路上,东方闻思都在朝江湖人扔纸团,这让双飞燕开始提高警惕了,她们不知道东方闻思在做什么,但是她们有预感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丐帮总舵。

闻且看着纸条上的文字:我被魔宫双飞燕挟持,请各位武林中人前来搭救。

马麟成看到闻且的表情由淡然变成严肃,便问道:“帮主,我们要不要去通知盟主?”

闻且看着马麟成,嘴唇呢喃着,众弟子皆是心急如焚,他们看不懂闻且的唇语,平日里也只有马麟成能看得懂闻且的唇语,因为马麟成算是闻且半个父亲,从小养到大的孩子。

马麟成随即转向众弟子:“帮主说,魔宫双飞燕出动,却并未引起混乱,而这个被抓起来的公子居然能写纸团给我们,说明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或许只是为了引我们丐帮以及众多帮派出动,寓意不明,你们几个跟我去盟主堂禀报盟主,其余的弟子跟帮主一起去救那位公子,见机行事,剩下的人守住总舵!”

就这样,众人出发。

两个捕快将纸团交给了文有才,让他来判断此事是真是假,而文有才将纸团交给段如霜,让他全权处理。

段如霜只觉得此事事有蹊跷,莫非只是个恶作剧?有时间写纸条,也有时间扔给别人,而让挟持自己的人并无察觉,况且,挟持者还是魔宫的双飞燕。

于是说道:“大人,这件事,我们衙门是不宜插手的,毕竟我们大家都不是双飞燕的对手,我看,还是先去盟主堂,找皇甫盟主商量为好!”

文有才点点头:“那你速速前去,切莫让那妖女引起混乱啊!”

“是,大人!”段如霜离开衙门,出发前往盟主堂。

盟主堂。

“你看清了?”皇甫青天惊讶的问道。

马麟成说道:“我倒没亲眼所见,不过我们丐帮弟子是亲眼所见,你,跟盟主说说!”

那弟子恭敬的说道:“盟主,是真的,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跟在一位白衣公子的身后,那白衣公子把纸团扔给我们的!”

皇甫青天皱了皱眉:“双飞燕出了魔宫,究竟是想干什么?她们竟然没有杀戮,莫非是有什么意图?”

还有众多收到纸团的江湖中人均来此禀报,皇甫青天看到这么多人都收到纸团,一时之间有些想不通。

流星恭声说道:“青爷,我们要不要借此机会铲除双飞燕?”

飞盾急忙开口说道:“万万不可!万一有诈,对我们不利可就糟了!”

“飞盾,此话怎讲?”皇甫青天问道。

“青爷,万一双飞燕只是个诱饵,我们的人一去,魔宫的人马在从暗中现身,有意挑起正邪两派的战争,就算不是,也只怕铲除双飞燕,会提前引发魔宫与我们江湖正派的混乱之战,我们的人手还不足以消灭魔宫,只怕会影响我们的除魔计划!”

皇甫青天点点头:“飞盾言之有理!”

一直默不作声的段如霜开口说道:“盟主,看来不仅是你们江湖中人收到纸团,连我们衙门都收到了纸团,如果是有意挑起正邪两派的战争,并没有必要牵动衙门,牵动了衙门,势必会牵动皇室,在下觉得此事或许只是个恶作剧,而双飞燕的真假也有待查证,被魔宫之人挟持的人质,又怎么有时间写纸团和扔纸团呢?”

皇甫青天觉得甚有道理:“如霜是捕快,细节察觉要比我们这些江湖粗人强上百倍,我看眼下只有这样了,马长老,既然闻帮主已经赶去,你就带着飞盾,流星,以及邱掌门一起前去查看,尽量避免正面交锋!”

“是,盟主(青爷)!”众人异口同声说道。

“其余的江湖同僚,都不要前去,留在盟主堂等待消息,如霜,你前去暗中查看!如果出了事,可以第一时间赶回盟主堂禀报!”皇甫青天有意让段如霜留在暗中,是因为段如霜的轻功绝世,一旦出事,绝对会是最快能赶回盟主堂禀报的人选。tqr1

远远地就瞧见一位穿着青灰色衣裳的少年,背着一根玉棍子,身后跟着众多弟子走来,东方闻思心里暗暗开心,看来是丐帮的弟子来了!

可是转念又一想,急忙回头说道:“两位姐姐,我以曼陀罗宫小宫主的身份命令你们,第一不许杀人,第二不许引发混乱!”

双飞燕二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彼此,然后同时点了点头。

虽然二人听命于白之宜,但是深知东方闻思将会是下一任的宫主,自然不能违背她的命令。

东方闻思俏皮的一笑,等到丐帮弟子走近,便立刻跑到了闻且的旁边,说道:“我看你背了个棍子,想必就是打狗棍了吧!既然你是丐帮帮主,那你可得救我!”

闻且有些奇怪的看着东方闻思,又看了看双飞燕,有些木讷的点点头,然后一挥手,众弟子瞬间便将双飞燕围在了中间。

东方闻思见状,拍着闻且的肩膀,感激的说道:“多谢出手相救!”说完,对着双飞燕吐了吐舌头便拔腿就跑了。

双飞燕立刻明白了东方闻思的所作所为,原来是为甩掉我们做准备啊!难怪刚才突然对我们发出不能杀人不能引起混乱的命令。

一时有些心急,无燕大声说道:“赶快让开,我们姐妹两个今天不想杀人!”

闻且穿过弟子,走到中间,将打狗棍拿在手里,挡住她们,表情淡然,但是意思却很明显。

虽然他觉得刚才向自己求救的公子很有问题,可是眼前的双胞胎女子却是双飞燕无疑。

无燕冷冷一笑:“看来你们这群丐帮狗是不打算让开了?”

闻且表情微微一怒,虽然有些忍受不了别人的侮辱,但他向来淡然,并没有过多的气愤,只是握住打狗棍的手更加的用力,他紧盯着双飞燕,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马麟成能带领救兵前来。双飞燕擅长施毒,一旦交起手来,我们丐帮弟子势必会受到重创。

无燕翻了个白眼:“你是哑巴吗?你不说话我可当你是默认了,既然你不让开,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等一下,姐姐!”香燕凑到无燕的耳边,小声说道:“看来我们不杀人,是没办法甩掉这些人了,所以你留下来拖住他们,我先去找小宫主,不然我们跟丢了小宫主,回去宫主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无燕点点头:“好,就这么办!我解决他们,你去追上小宫主!”

二话不说,二人开始和丐帮的弟子交起手来。

不比刚才的愤怒和气势汹汹,闻且惊讶的发现,似乎这个双飞燕,并没有下死手,反而更像是要脱身,一时有些不解。

如果她们此刻施毒,丐帮弟子势必阻挡不了她们,究竟为什么这两个妖女并未施展她们全部的功力呢?闻且一边攻击,一边不解的想着。

而就在这时,飞盾,流星,邱本义和马麟成一同赶了过来。

“都住手!”流星大声喊道。

闻且一挥手,所有丐帮弟子都退了下来。而此时,也只剩下无燕一人,香燕早已经在混乱之中脱身离开了。

闻且嘴唇微微呢喃,马麟成急忙说道:“我们帮主说,双飞燕出现的很奇怪,她们并不杀人,貌似只想脱身去找那位公子!”

飞盾他们一听,顿时觉得似乎双飞燕的出现,只是为了那个说自己被挟持的公子。

无燕笑了起来:“原来丐帮帮主真的是个哑巴!不过你很聪明,我们姐妹二人今天确实是不想杀人,你们最好不要纠缠,否则,你们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闻且此生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别人说自己是个哑巴,就好比小水滴原本就是矮子,却最讨厌别人说她矮。

闻且似乎很生气,看着无燕的眼睛也有些许杀意,正要拿起打狗棍去攻击香燕的时候,就被飞盾拦了下来:“闻帮主,还是冷静为好!双飞燕已经离开一人,想必是去找那位公子了,而剩下来的这个妖女口口声声说今天不想杀人,一定是不想引起混乱,我们不如放了她,再见机行事!”

闻且点了点头,有些郁闷的退了回去。

无燕大笑起来,说道:“哈哈!还是你这人聪明!”说完,迅速闪过身影,消失不见。

闻且的头发飘了起来,而且感觉腰间一松,顿时发现腰带被扯了下去,才知这个妖女离开的时候,顺手扯下了自己的腰带,于是对此女子的怨念便更加深厚了。

“此人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无影的境界!”流星惊讶的说道。

马麟成一边解下自己的腰带给闻且系上,一边说道:“这个妖女武功如此厉害,帮主,下一次在遇见她,我定帮你把所受的侮辱还回去!”

“也解开那妖女的腰带?”流星打趣道。

闻且有些郁闷的转身离开。

马麟成苦笑一下,带着丐帮弟子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邱本义耸耸肩:“看来我们是白走了这一趟,现在怎么办?是跟着那妖女,还是回盟主堂复命?”

飞盾说道:“我想我们还是回盟主堂复命吧!看来这一次,双飞燕的目标只是那位公子,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那公子没准也是曼陀罗宫的人,只是出来想摆脱双飞燕的纠缠,所以才想出一个计策,借我们之手,甩脱双飞燕!”

一直在暗中的段如霜,将所有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随即返回盟主堂。

等到他们都赶回去之后,段如霜早已经将此事禀报给了皇甫青天。

“看来这是闹剧了!”皇甫青天说道,“这几日还请所有帮派的弟子多多的查探,多多的留意,但愿魔宫之人并没有新的诡计!”

第八十七章 河中躲避,献吻传气

东方闻思的轻功虽然不是特别好,但也不妨碍她逃跑的速度,不一会的功夫,已经跑到了树林的入口。tqr1

这条树林的入口,就是第一次见到皇甫雷跟在他身后进来的那个树林。

她还不时地回头,嘴里念叨着:“两位姐姐对不起啦!不过我知道你们武功高强,是不会受伤的,我命令你们不让你们杀人,也算是对其他的江湖人仁至义尽了,为了我的自由,才让你们正面交锋的,真的对不起啦!”

如果我跑到了树林尽头,能遇见你,皇甫雷,我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谁让我甩掉双飞燕,是这样的不容易啊!

树林的尽头,河水叮咚,背对着自己的少年正坐在河边,一动不动,貌似是在发呆。

东方闻思惊喜无比,忍不住喜笑颜开,顿时忘记了刚才逃跑时的紧张和不安。

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然后俯身用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故意放粗了声音:“皇甫雷,你猜猜我是谁?”

“小狗!”皇甫雷没有语气的说道。

东方闻思没想到皇甫雷会这样说自己,便很生气的松开了手,站起身子:“皇甫雷,你太过分了,我为了来这里找你,费了好大的劲才甩掉我娘派来跟着我的人,没想到,你这么冷淡,还说我是小狗,你太让我失望了!”

“该失望的人是我吧!我看你就是把我忘了,把我们说好的约定给忘了,我每天都会来这里坐上一两个时辰,也没见你来找过我!”皇甫雷仍旧不回头,语气无比冷漠。

东方闻思感觉到有些委屈:“皇甫雷,如果我把你忘了,我就不会再来了!我这么多天没来找你,是因为我娘不让我出去!”

皇甫雷没好气的说道:“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推到你娘的身上,是我太相信你了而已,本来我们也只是萍水相逢,转而就该各奔东西才对,我不会强求你的!你不来找我也是你的权利,我管不着你的!”

“你说话说的好没道理!什么叫萍水相逢,各奔东西?什么叫强求?什么叫管不着?是我主动要跟你做朋友的,是我厚着脸皮跟在你身后的,你却反而不相信我,还说出这种话,你故意再气我,是不是?”东方闻思很激动的说道。

皇甫雷冷笑一声:“我没有那么闲!”

东方闻思愤怒的吸了一口气,有些难过的从腰间取出钱袋:“好吧,你不会强求我,我也不会强求你的,我说过来还你银子,也不是假的!”

皇甫雷感觉到钱袋砸中了自己的后背,力气很大,看起来这个东方问生了很大的气,但是皇甫雷更加的生气,他猛地站起身,对着东方闻思离开的背影喊道:“你给我回来!”

东方闻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相视,谁都倔强的不肯先服软。

皇甫雷最后叹了口气,说道:“东方问,你就是个笨蛋,既然我每天都能来这里,你今天还能在这里碰到我,不就说明我还记得我们两个人的约定吗?说明我还在意你这个朋友,结果我说了两句气话,你竟然还要走,那我一个人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东方闻思顿时喜笑颜开:“算我笨好不好?我好多天出不来,我一出来甩掉了她们,就来这里找你了,结果你真的在这里,这难道不是缘分吗?”

皇甫雷的脸也绷住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以为你忘了我,也是我笨,不然你也不会来了!”

“就是就是,大笨蛋,还说我是小狗,你说你是不是很幼稚?”

“你还因为这句话生气了呢,你也很幼稚!”

“就因为我幼稚,才能跟你做朋友啊!嘿嘿!一个人在这里玩,是不是特别的孤单啊?”东方闻思走到皇甫雷的面前,算是结束了刚才的不愉快。

皇甫雷点点头:“你知道就好,所以一定要经常出来陪我玩才是!”

“我娘管得严,我轻易是出不来的,但是我答应你,皇甫雷,只要我能出来,就一定来找你!”

“好,一言为定!下一次我就带你去我家,以后你再来找我,就可以直接去我家找我了。”

东方闻思用力的拍了拍皇甫雷的肩膀:“太好了!”

“我家很大的,人也很多,我有两个哥哥,两个娘,还有三位叔父,还有好多好多的下人!”

“那一定很开心,很热闹了!我都没有兄弟姐妹呢!我爹也死了,我只有一个娘,可她平时对我都很严厉的!”东方闻思有些低落的说着。

“东方问,那你一定很不开心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一个哥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很开心,现在,我还有你这个朋友了,跟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东方闻思一想到,除了紫魄哥哥,还有一个人能陪着自己聊聊天,说说话,玩玩闹闹的,就觉得心情一阵愉快。

皇甫雷握紧拳头伸到东方闻思的面前:“其实我也不快乐,但是跟自己喜欢的那些人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会觉得很开心,东方问,我们约定,做一辈子的朋友,好兄弟,不离不弃,好不好?”

东方闻思心里一阵感动,越是孤单的人才会越在乎这些所谓的小约定,于是也伸出拳头和皇甫雷的拳头碰到了一起:“好,不离不弃!”

二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是你的剑吗?”东方闻思看了看河边斜放着的一把古剑。

皇甫雷走过去把它捡了起来:“是啊,这把剑是我舅舅特意打造给我的!”

“好漂亮的剑,皇甫雷,可否舞剑让我欣赏欣赏?”

“那你可看好了!”皇甫雷说完,便开始舞起剑来。

虽然招式普通,却招招连环相扣,可以看出皇甫雷内功的深厚,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东方闻思虽然看得出来,但是却在心里感叹着,皇甫雷的功夫应该比自己高出很多啊!

舞罢,皇甫雷用剑指着东方闻思:“东方问,我们来切磋切磋吧!”

“我的功夫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我可不好意思跟你切磋武艺!”

“没关系,来,接招吧!”皇甫雷说完,便一剑刺去,吓得东方闻思急忙举扇迎击,扇子却瞬间被切成了两半,张大嘴巴惊呼道:“好锋利的剑啊!”

皇甫雷双指抚摸着剑身,骄傲的说道:“那是自然,我舅舅亲自打造的剑呢!再接招,东方问!”

东方闻思三躲两躲,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皇甫雷的剑也指向了东方闻思,东方闻思的脸都吓白了:“皇甫雷,你来真的?”

皇甫雷急忙将剑收回,去扶起东方闻思:“我哪里知道你的武功这么差啊!我以为我的武功就很差了,连我大哥的一招我都招架不住呢!没想到你是连我的一招也招架不住!”

“不好意思啊,我娘每次让我练功,我都偷懒,我实在不喜欢练功,我还挺讨厌打架的!”东方闻思说道,可是说话间,表情却流露出了一丝落寞!是啊,娘每天都要处理很多事,更多的时候都是在修炼武功,哪里有时间来指点自己的武功呢!平日里都是小水滴和奶娘看管自己练功,就算我偷懒,她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皇甫雷大笑道:“东方问,我们还真是相像啊,我也不喜欢练功,也总是偷懒,但是,要想在江湖上建立威名,这武功可是不能太弱啊!东方问,我来教你几招怎么样?让你防身,下一次再去吃饭忘记带钱什么的,就不用怕他们打断你的腿了!”

东方闻思黑着脸故作生气的说道:“皇甫雷,你是在气我对不对?非要把我丢人的往事说出来吗?”

“哈哈哈,逗你呢!来吧,教你几招,我就把我爹曾经教给我的反击三式教给你好了!”

“好吧!”

皇甫雷开始指点东方闻思,反击三式只是一套拳法,只有三招,可以摆脱敌人的攻击,让自己反客为主,进行反击。

“手臂要再伸直一些,否则敌人会一拳震碎你的骨头!”皇甫雷正在纠正东方闻思的手臂姿势。

却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东方闻思不禁脸色大变?:“糟了,是香燕姐姐她们追上来了!”说完,她便躲在皇甫雷的身后,四周观察。

皇甫雷感觉到莫名其妙:“喂!东方问,练功的时候是不可以分心的!你突然跑我身后干什么啊?”

这里没有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突然看到面前的河流,顿时一计涌上心头:“水,两位姐姐最害怕的就是流动的水,躲在水里应该就能躲避双飞燕了!”于是拉起皇甫雷的手臂,便往前跑,“皇甫雷,你快跟我来!”

双飞燕修炼的毒功,威力无穷,但唯一的克星便是水,只要全身浸泡在水里,毒就会四散,然后侵蚀自己的身体,血肉无存。

“东方问,你突然这么莫名其妙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突然看到东方闻思要拉自己跳进河里,吓得惊慌失措,“你干什么啊?跳河吗?我不会……”

“噗通”一声溅起了一片水花。

游泳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皇甫雷只感觉到自己的鼻腔里口腔里都灌满了水,没来得及做任何的准备,皇甫雷开始扑腾起来,东方闻思急忙捂住皇甫雷的嘴,皇甫雷想往上扑腾,却被东方闻思往下拉去,紧紧地抱住皇甫雷,不让他乱动。

双飞燕同时降落在地,岸边只有一把剑,和一个钱袋,香燕说道:“看来,小宫主是闻到了我身上的香味,躲起来了!”

无燕无奈的说道:“小宫主真是玩过头了,那些人虽不是你我的对手,可是她却命令我们不许杀人,好在他们人数不多,我们都能脱身!”

“姐姐,小宫主这一会躲去哪里了?”香燕问道。

“你不说她明明朝这个方向来了吗?”无燕笑着说道,“笨蛋,你说,我们最怕的是什么?”

香燕恍然大悟:“哈哈,原来就在这河水里啊!”

东方闻思一惊,还是被双飞燕发现了行踪,皇甫雷扑腾的力气越来越小了,眼看着面容憋得通红,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又不能现在上岸,否则就会前功尽弃,皇甫雷也会有危险的,想到这里,东方闻思搂紧了皇甫雷,不容多想,便一下子吻住了皇甫雷的唇,往他的口中送气。

因为氧气的送入,皇甫雷的意识渐渐地清醒,只是双眼仍然虚弱的闭上了。他没有知觉,却感觉得到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还有香唇吐出的芬芳香气。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东方闻思觉得这是自己这一生,最大胆的举动了。

这算不算主动献吻?东方闻思心里偷偷的笑着。

“这把剑不是小宫主的,看来这河中还另有其人了!”说完,香燕便走到河边,手伸到前方刚要一挥,就被无燕拦住了:“在这水里施毒,你想害死小宫主啊!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宫去吧,我们一直守在这里,只怕小宫主这么倔强,一定不肯出来,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们可担当不起,不如,我们就在曼陀罗门口守着,小宫主玩够了,自然就会回去了,我们到时候再跟小宫主来个约定,不就神不知鬼不觉,宫主也自然不会绛罪了!”

“姐姐说的有道理,小宫主如此聪慧,一定不会吃亏的,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就这样,双飞燕闪身不见,离开了这里。

第八十八章 险些暴露,女儿之身

谅你们也不敢伤害我!东方闻思在水里听到了双飞燕零零星星的对话。

之后东方闻思便拖着皇甫雷爬上了岸。

东方闻思也顾不得自己湿透的全身,摇晃着皇甫雷:“皇甫雷,你快醒醒啊!”

皇甫雷的全身都湿透了,胸膛也若隐若现,头发凌乱的粘在脸上,面容苍白无比。

东方闻思有些害怕的摇晃着皇甫雷:“你快醒醒啊,你可别吓我啊!”

方才在水中,我已经用嘴给皇甫雷传送气息了,怎么这一会却仍旧昏迷不醒呢?见皇甫雷毫无反应,东方闻思有些慌了,她试了试皇甫雷的呼吸,算是松了口气:“还好呼吸尚在,我可不想害死你啊,皇甫雷!”

她开始用双手挤压着皇甫雷的胸腔,没一会,皇甫雷便吐出了好多水,干咳几声,终于醒了过来,皇甫雷有些生气的说道:“东方问,你是想杀了我是不是?”

东方闻思慌忙摇头说道:“我没有啊,我怎么可能想杀你啊?”

“还说没有!我都告诉你了,我不会游泳,你还拉我下水,你可真够狠的!”

“你说过吗?”东方闻思想了半天,也没想起皇甫雷告诉过自己他不会游泳。

“当然说过了,哦,不对,是我还没说完你就已经把我拉下水了,东方问,我们练功练得好好的,你干嘛那么着急的把我拉下水啊?”

东方闻思支支吾吾的说着:“我……我……”

“我什么我,你放心吧,我不会怪你的,也不会生你的气,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把我拉下水!”皇甫雷奇怪的问道。

“是这样的,这一次我又是偷偷的溜出来的,我的仆人来找我了,可我不想回家,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为了躲避仆人,把我拉下水里,东方问,你可真够“聪明”的!”皇甫雷故意把聪明二字说的很重,东方闻思笑得花枝乱颤。

皇甫雷却突然愣住了,东方闻思有些奇怪的把手在皇甫雷的面前晃了晃:“皇甫雷,你发什么呆呢?”

“东方问,你长得挺像女人的!”

东方闻思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顿时面若红霞,原来,因为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只顾着昏迷的皇甫雷,而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衣裳被水浸透,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束缚住长发的发带早已经被水流冲走,湿漉漉的长发散落下来。

还好长发散落,才遮挡住了凸起的胸部,否则女儿之身一定暴露无遗。

再加上皇甫雷的单纯,哪里会想到东方闻思真的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

东方闻思有些害羞和慌张的背过身去,将衣襟拉好,说道:“皇甫雷,你……你才长得像女人呢!”

皇甫雷坐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本少爷可是真男人,你瞧瞧你,眉黛如烟,明眸清澈犹如繁星,如果点缀上一些女人的胭脂水粉,岂不是绝代佳人了?你就是男生女相吧!你看我的头发散下来,我的丫鬟们都说我像疯子,你再瞧瞧你,活脱脱的像一个刚刚出浴的美人,还有你的身材,你要是做女人,一定是个婀娜多姿的美人!”

东方闻思背对着皇甫雷而坐,脸早已红的像是滴血的红豆,可是心里却莫名的感到开心,柔声道:“你这么夸奖我,我是该开心,还是该生气呢?要不然,下辈子我就投胎做个女人吧,那你会不会喜欢我?”

皇甫雷大笑起来,拍着东方闻思的肩膀:“如果下辈子你真的投胎做了个女人,我就勉为其难的娶了你,谁让你今生和我是好兄弟呢!”

东方闻思娇笑道:“什么叫勉为其难,皇甫雷,你不说我是个女子,会是个绝世美人吗?你娶了我,那是你的福气!”

“哈哈,行,是我的福气!不过,这种感觉好奇怪啊,你明明跟我一样是个男人,却美丽的像个女人,我觉得我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么美的男人!我这么说,你可别生气啊!”

东方闻思笑了起来:“没关系,很多人都这样说过,所以嘛,皇甫雷,可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我的!”

皇甫雷嗅了嗅鼻子,说道:“东方问,你竟然有体香?这也太奇怪了吧!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有体香!”

东方闻思急忙说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有体香啊!大概是因为我家里都是女人的缘故吧,因为家中只有我娘,所以男人甚少,大概我是生活在女人堆里,才沾染上了她们身上的香味吧!”

皇甫雷点了点头:“有道理,就像我,身上还有桃花的香味呢!”又突然想到什么,起身站起绕到东方闻思的面前,蹲了下来,和她面对面,说道,“东方问,你扮一次女人给我看看,好不好?”

东方闻思惊讶的说道:“皇甫雷,你有病吧!喜欢叫别人扮女人,你自己怎么不扮成女人呢!”

皇甫雷一想起段如霜扮成女人环庄的事情就不禁大笑起来:“因为很好玩啊!”

东方闻思无奈的站起身来,将秀发遮掩在胸前,说道:“我看你是真的病了!哪有人觉得这样好玩啊!别再笑了,你这样子好傻啊!”

还说皇甫雷呢,自己不也是女扮男装的吗?想到这,也跟着皇甫雷笑了起来。tqr1

皇甫雷终于停止了大笑,说道:“所以,你答应我了,对不对?”

“谁答应你了,皇甫雷,我要回家了!”

“为什么?你不跟我学反击三式了?”

“你看,我们的衣服都湿透了,如果着凉了,岂不是好多天都不能再出来找你玩了?”

“说的也是!我看我也该回家换一身衣服了!”、

“以后再来这里,如果没有看到我,就留下一朵桃花,我看到就知道你来过。如果我来了,但是你没有来,我就在这里放下一块刻着“东方”的黑色石头!”东方闻思看着皇甫雷的眼睛里,满是温柔。

皇甫雷愣了一下,心跳突然加快的跳动,他有些窘迫的笑了笑:“哈哈!好,还是你想的周到!”

东方闻思开心的笑着,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皇甫雷,你可别生病了,还有,下一次我们再相见,你再教我反击三式,好不好?”

笑靥如花,大概就是形容东方闻思的微笑吧!

皇甫雷看到,她的双眸清澈中荡漾着柔情似水,像似要流进沉浸在这种柔情目光的人的心中,汇成一片充满缠绵情义的溪河,像女人一样白皙清透的皮肤,却又透露出诱人的粉红,像极了桃花山庄里的粉嫩桃花,皇甫雷急忙摇起了头,阻止自己在想下去:皇甫雷,你怎么可以把兄弟比喻成桃花呢,大笨蛋!

见他不说话,东方闻思噘起了嘴:“你不答应我吗?你不打算教我反击三式了吗?”

皇甫雷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教,怎么会不教你呢!下一次我们再见,我就带你去我家,我家里有一片桃林,那里的桃花美不胜收,我想让你看到那些桃花!”

“一言为定!”东方闻思欢快的笑声激荡着皇甫雷的心脏。

东方闻思的身影已经越走越远,皇甫雷还沉浸在她银铃般的笑声中。

好美啊!

皇甫雷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皇甫雷,你是不是真的病了?竟然看一个男人看出神了,这感觉太奇怪了,一定是因为我自从看段大哥扮成女人以后,就觉得好玩上瘾了,所以才会自行想象东方问女人的模样,一定是这样的!”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裳,这才从地上把剑捡起回桃花山庄去了。

桃花山庄。

“雷儿,你这是……”刚刚要偷溜回星天战的皇甫雷,被恰好准备去北厢苑探望皇甫云的武月贞撞见。

皇甫雷急忙跑到武月贞面前,左看右看的说道:“大娘,你小声点!叫我爹看到了,我就死定了!”

“放心吧,老爷在盟主堂呢!雷儿,你的衣服怎么都弄湿了?”

“没事,大娘,我就是在街上走着走着,有一个人泼水,刚好我路过,就泼到我的身上了!”

“雷儿都学会骗大娘了?那得泼多少水,能把你从里到外全部泼透啊!”

“嘿嘿,好吧,大娘,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是我新结实的一个朋友,他偷偷的从家里溜出来了,为了躲避他的仆人,和我一起躲在了水里!”

武月贞急忙问道:“可你水性很差啊,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一想到这,倒也奇怪了,在水中明明自己的意识已经越来越不清醒了,鼻腔口腔灌满了水难受无比,可是在失去意识之前,总觉得呼吸变得顺畅,嘴中有一股清甜的气息。

但是没有多想,皇甫雷说道:“没事,我那个朋友水性好,他不会让我出事的!”

“那就好,你呀,太贪玩了,今天,你飞盾叔父找你找了好半天呢!”

皇甫雷伸了一下舌头:“一定又是要指点我的武功了,人家真的不想练功嘛!”

突然又想到了东方问,他也说他不喜欢练功,一到练功的时候就想偷懒,看来我和东方问还真是相像呢!

怎么我总是想到东方问呢?

——好奇怪!

“雷儿,你应该懂事一点了!当初老爷让你去盟主堂,大家一起为你求情,只是让你少吃一点苦头,在家里跟你飞盾叔父练功,可是比在盟主堂里练功好上很多了,你瞧瞧你二哥,伤的那么重!你就该知道,让自己变得强大,才会少受伤的道理!这也是为你好啊,否则将来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啊,明白吗?”

“我明白了,大娘!”

“武月贞!”这一声愤怒而又尖锐的喊叫传了过来。

二人闻声望去,只见李叶苏正带着庒儿缓缓走来:“我的儿子,还用不着你来教训!”

“娘,大娘没有教训我!”皇甫雷郁闷的说道。

“叶苏,我只是告诫雷儿,要努力练功,是为他好!”武月贞柔声的解释道。

“为他好?武月贞,你别说得好听了,雷儿是我的儿子,你想要教训,出气,还得经过我的同意才行呢,你要是实在闷得慌,你可以去骂皇甫云来解闷啊,那才是你的亲生儿子!”

武月贞气的脸色苍白,妙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说道:“二夫人,大夫人只是跟雷少爷说了几句让他好好练功的话,哪里算是教训了?”

“妙儿,主子之间的对话,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做丫鬟的指指点点吧!”庒儿仰起头得意的说道。

“你……”妙儿气的哑口无言。

皇甫雷顿觉一阵头疼:“庒儿,你给我闭嘴,还有你,娘,你根本就不知道状况,就不要总是自己想什么就说什么吧!”

庒儿的脸变得通红,尴尬的低下头去。

武月贞生怕吵起来,急忙说道:“雷儿,你也不要怪你娘了,是大娘不好,大娘不该说你,只是,你知道大娘是为你好就够了!”

“为了雷儿好?武月贞,我的好姐姐,你少来装好人了,到底我是雷儿的亲娘,还是你是雷儿的亲娘啊?你讨好皇甫风就够了,不用再讨好雷儿了,你休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没有人会抢走你的雷儿!”说话之人正是皇甫青天,他不知何时从盟主堂赶回桃庄了,“月贞不过是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罢了!反倒是你!”

“老爷,你别说了!”武月贞打断了皇甫青天的话,然后带着妙儿有些低落的离开了。

眼下,便只剩下皇甫青天,皇甫雷,李叶苏和庒儿了。

皇甫雷急忙躲到了李叶苏的身后。

“你躲什么躲?”皇甫青天的神情有些严肃。

“我怕你踹我!”皇甫雷小心翼翼的说着。

皇甫青天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可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李叶苏有些低落的拉着皇甫雷的手:“手好冰,庒儿,赶快去让春映秋映准备一套干的衣服,在准备个烤炉过来!”

“是,夫人!”庒儿急忙进了星天战。

皇甫青天摇摇头:“男子汉大丈夫,还需要烤炉吗?你这么溺爱雷儿,只怕他以后什么苦头都吃不了!”

李叶苏赌气似得看着皇甫青天:“老爷,我的儿子我喜欢捧在手心里!”

“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不会管你的,但是雷儿,我该怎么管教还会怎么管教的,你呀,以后少跟月贞起冲突,都老大不小的了,在孩子面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啊!”

李叶苏撇了撇嘴:“月贞月贞,你就知道向着武月贞,我李叶苏对你皇甫青天来说又算什么?”

皇甫青天皱了皱眉:“雷儿的娘亲!”说完,转身就走了。

“娘,你一下子把爹和大娘都气走了!”皇甫雷郁闷的说着。

李叶苏的心里像是被针扎一般的疼痛,是啊,老爷,我对你来说,只是雷儿的娘亲,从不是你的妻子!

苦笑的看向皇甫雷:“好孩子,你也看见了,你全身湿透了,娘一看见,就让下人为你准备衣服去了,可武月贞呢?她只是忙着教训你,一点都不关心你是不是会着凉了!”

皇甫雷无奈的反握住李叶苏的手:“娘,你不是我的亲娘吗?你关心我也是正常的,大娘也很关心我,就算想的不那么周到,也是因为二哥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嘛!”

“你知道就好!反正在这个桃庄里,最关心最爱你的就是娘了,而我在这个桃庄里,就只有你了!”

“娘,此言差矣,你不是还有一个处处为你着想,以你为先,不论好坏都跟你同出一气的庒儿嘛!”

李叶苏无奈的摇摇头:“雷儿,你这样说庒儿,庒儿听到会不开心的!”

庒儿自然是听到了,走出来神情也有些郁闷:“二夫人,庒儿不会不开心的,雷少爷说庒儿什么都行,庒儿不会生气的!春映已经准备好干净的衣服了,还请雷少爷进去更换!”

皇甫雷走到庒儿的身边,笑道:“我是夸你对我娘好呢!”说完便进星天战换衣服去了。

庒儿此时又转悲为喜了,低头忍不住开心着。

李叶苏尽收眼底,笑道:“你呀!雷儿说你不好,你就偷着不开心,雷儿说你好了,你又把开心表现在脸上了!”

“让夫人见笑了!”庒儿低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第八十九章 风尘嫁娶,反对坚决

一夜失眠,反倒是玉翘和满月,睡得还算安稳,只是绳子的捆绑让她们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江圣雪蜷缩着身子,靠在床头,头也疼得厉害。

从小算是娇生惯养的,第一次在这样的地方,难免会有些不习惯,再加上担心皇甫风,所以没有丝毫的困倦。

等到小苗端着洗脸水进来的时候,玉翘和满月也都已经醒了,说浑身麻木,快要没有知觉了。

“小苗,都一天了,你们绑着满月和玉翘,她们会很难受的,时间长了,就会全身麻木,导致血液不畅,会变成残废的!还有我,一天都没见到阳光了,觉得浑身阴寒,你就让我们出去吧!”江圣雪恳求的对小苗说道。

小苗拧干了一条湿毛巾,走到江圣雪的前面:“闭嘴!江大小姐,你们难不难受,残不残废,见没见到阳光,阴寒不阴寒的,又不关我的事!给你,自己擦脸吧!”说完,便把毛巾扔给了江圣雪。

江圣雪接住毛巾,在脸上擦了擦,算是精神了不少,又把毛巾递还给小苗,继续恳求道:“小苗,我知道你很善良的,你难道就忍心让我们女人受苦吗?”

小苗一边洗着毛巾,一边看向江圣雪,毫无表情的说道:“忍心!”

江圣雪苦笑着说道:“哎!小苗,你仔细的想一想,我们三个弱女子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就算你放开我们,我们也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再说了,你们无敌山寨这么大,我们又能逃到哪去?金冲把我们抓来的时候都是蒙着眼睛的,根本不知道怎么逃出无敌山寨,你说,我们会逃吗?还不如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夫君来赎我呢!”

小苗想了一下,说道:“你说的还蛮有道理的,只是,绑住你们的是冲哥,又不是我,跟我说也没什么用啊!”

江圣雪一见有门,便急忙继续说道:“我们求金冲,金冲肯定不会答应的,但是你去求金冲那就不一样了,他不是很爱你么?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你的吧!”

小苗得意的笑了起来:“那是当然了,算你有自知之明!冲哥当然听我的话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给山寨惹麻烦,知道吗?”

江圣雪点点头:“小苗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给山寨惹麻烦的!”

小苗将毛巾扔给江圣雪:“给你那两个丫鬟也擦擦脸吧!”说完便端起木盆走了出去。

待小苗出去以后,满月才有些兴奋的说道:“小姐,你可真聪明,三两句话就把那块顽石给说通了!”

“这倒不是聪明!是事实!”

“终于可以不用再被绑着了,身体真的快没有知觉了!”满月苦着脸说道。

玉翘也跟着一起点头,表示自己的身体此刻就跟满月是一样的感觉。tqr1

江圣雪只能无奈的对她们笑笑,给她们擦脸。

“小姐,当初你要是和老爷、表少爷学几招,也就不至于成为人质,受那些山贼的威胁了!”

“是啊,满月!说什么都晚了,也不知道夫君现在怎么样了,他还有伤呢!”江圣雪的语气满是担心。

玉翘笑着说道:“放心吧,大少奶奶,风少爷一定已经恢复了,也一定会带着两万两黄金来把我们救走的!”

江圣雪笑着点点头:“是啊,玉翘,我也相信,只要过了明天,我们就可以平安的回家了!”

桃花山庄。

北厢苑里,皇甫云正趴在床上,闭目养神,月蓉站在一旁为他扇凉,月柒跪在地上为皇甫云捶腿。

“别光捶腿啊,月柒,少爷我的肩膀也很酸!”皇甫云低声说道。

“云少爷,我可不敢给你捏肩膀,万一不小心裂了伤口,月柒可担当不起!”月柒嘴里说着,心里却在想,从来没见过云少爷受这么重的伤,疼的时候也只是自己咬咬牙忍着,这会倒是装的跟没事似的了!

前天云少爷回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浑身都冒冷汗,额头也烫的厉害,要不是自己日夜守着,照顾他,只怕就算病死了,也不会说一句疼的话!

结果第二天硬是装作没受伤的样子,跟几个丫鬟说说笑笑的。

“裂开了就在等着它愈合呗!”皇甫云故作潇洒的说道。

“我说云少爷,你当伤口裂开再愈合是很好玩的事情么?一点都不好玩,只会让人担心!”月柒郁闷的说着。

月蓉在一边笑着说道:“我说云少爷,你就别气月柒了,你受伤的这几天,她连饭都不好好吃了,你再说让她担心的话,只怕她会饿死自己呢!”

“我才没有……”月柒有些窘迫的低下头,为皇甫云捶腿的双手也渐渐地加重了力道。

“月柒,你这是要废掉我的腿啊!”皇甫云打趣道。

“对不起对不起,云少爷,我轻点就是了!”月柒慌张的说着。

惹得皇甫云大笑起来:“月柒啊月柒,你真可爱!”

咚咚咚——

敲门声及时的响起,让月柒松了口气。

“月蓉,去开门!”皇甫云仍旧趴在床上,头冲着里面。

“是!”月蓉停止了为皇甫云扇凉,走去门口将门打开,见是武月贞,急忙恭声道,“月蓉见过大夫人!”

武月贞冲她笑笑,走了进来。

看见皇甫云正趴在床上,很舒坦的模样,月柒正在为皇甫云捶腿,见到武月贞,急忙停下手来,恭敬的叫了声夫人。

皇甫云将头转了过来,但是没有起身:“你来了,娘!”

“云儿,伤可好些了?”

“好些了,娘,只需要静养几天,便可全部恢复!”皇甫云笑着说道。

武月贞有些心疼的走到床边:“让娘看看!我知道他们下手一定很重,云儿,可是苦了你了!”

皇甫云坐起身来,笑道:“娘,伤口都快好了,就不用看了,你看我翻身起身都不会疼了,您就别担心了!”

武月贞回头对妙儿说道:“妙儿,你先下去吧,我同云儿有几句话要说!”

“是,夫人!”妙儿离开了房间。

“你们两个也下去吧!”皇甫云对月蓉和月柒说道。

待两个丫鬟也都退下后,房间里便只剩下武月贞和皇甫云这母子二人了。

“娘,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好久都没有跟你一起说说话了,所以……”

皇甫云低头笑了笑:“原来是娘想我了,我还以为,娘的心里只有大哥跟爹呢!”

武月贞有些生气的说道:“云儿,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皇甫云急忙走下床,笑道:“娘,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说完,便走去了桌案前,开始擦拭几把桃花图案的金镖。

“云儿,你伤还没好,就不要随意走动了!”

“这几天总躺在床上了,是该活动活动一下了!这些桃花金镖昨天就放在这了,现在刚好擦拭一下!”

“你擦这些金镖做什么?”

“娘,你知道的,我平时都用纸扇做武器,很少用到这些桃花金镖,也怕它们生了锈,就时常擦拭一下!以后或许用到的时候,也好尖锐一些!”

武月贞笑着坐在了皇甫云的旁边:“云儿,这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以江湖之事为重,儿女私情为后,等你跟你爹一起消灭魔宫之后,也就该是你成家的时候了,到时候你看上了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就跟娘说,娘去帮你提亲!”

皇甫云的手一抖,随后恢复平静:“娘,我不急!”

“什么叫不急?你大哥都已经成亲了,下一个就该轮到你了,怎么会不急?你也到了该婚娶的年纪了,以后别总是去那些风尘之地了,听娘的话,好吗?”

“我不懂,我不想婚娶,和我总去风尘之地有何关系!”皇甫云低着头说道。

武月贞有些焦急:“当然有关系了!你总去那些地方,怕对你的名声有影响,哪家千金小姐喜欢自己的夫君总是留恋烟雨阁那样的地方呢!”

“她们不喜欢,那就不要嫁!再说了,大哥不去青楼,名声是很好,可我虽然总去,但是名声也不坏!”皇甫云不耐烦的说道。

“人家都是在背地里谈论你,再加上你爹是盟主,他们当然不敢明说了!”

“不会的,我虽然常去烟雨阁,可我该办的事情一件也没落下,也没有办不好的事情!”

“云儿,你虽然事情处理得好,可是,这名声终归是不好的,也会丢你爹的脸面啊!”

皇甫云站起身来,表情有些严肃:“娘,您别再说了,我自有分寸!”

“好好好,娘不说了,不说了!”

皇甫云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云儿,娘真的不懂你,娘可以懂你大哥,懂你三弟,却唯独看不懂你,虽然你才是我亲生的,但是娘为何却看不懂你?娘真的很苦恼!”

“那是因为娘,把您所有的精力都给予到了大哥的身上,从小不就是如此吗?您看不懂我,也是自然,我不会怪您的!”皇甫云似笑非笑的也不抬头,只是反复的擦拭着那几支金镖!

“还说不怪娘吗?娘知道,从小到大给你的关心没有给你大哥的关心多,可是娘的心里还是最爱你的,你知道吗?”武月贞有些心疼和愧疚。

皇甫云点点头:“我知道,娘!”

“娘知道,你风流却不花心,这红楼的女子虽是有好有坏,有不得已的,也有心甘情愿的,只是一旦进入红尘之地,势必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的心里眼睛里都只有金银财宝,是不值得你去留恋的,你大哥和圣雪也成亲了,说不定很快就能让你爹抱上孙子了,你啊,也快点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子吧,娘也希望看到你成家立业!”

“娘,如果我有心仪的女子,是不是就可以成亲了?”

“当然了,只要你心仪的女子,不是红尘之地的女子,就算家境贫穷了些,无法门当户对,娘也不会反对的!”武月贞温柔的笑道。

皇甫云看向武月贞,眼神里流露着几丝期待:“卖艺女呢?在娘的心里,算是红尘之地的女子吗?”

“只要是进过青楼的女子,哪怕只是卖艺不卖身,出来的又有几个能是清白的?人言可畏,这是名声的问题,所以,无论是卖艺女,还是卖身的女子,都是红尘之女,你爹向来反感!”

被燃起的希望又被熄灭了,皇甫云惊喜的笑容又变成了沉默,最后说道:“娘,我累了,我想要休息一会!”

武月贞叹了口气:“好,那你好好休息!对了,云儿,你定做的琴,明个就能到了!”

“知道了,娘!”

武月贞关上皇甫云的房门,回到了房间之后,便让妙儿退下了。

看来要把绫罗接进桃庄里,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了,皇甫云一阵头疼,有些烦闷的将桃花金镖全部推到了地上。

武月贞坐在桌前,发起了呆。

为什么我关心你们,你们都不领情?

风儿,你对我总是敬而远之,我们始终有一道不能跨越的距离,我能理解你,毕竟花碧玉才是你的亲娘。

云儿,娘自知给你的关心甚少,只是娘对你的爱,比你所想的要多很多啊,只是你都看不到罢了!

雷儿,大娘又何尝不关心你呢?只是因为叶苏,我跟你,就注定会有一道阻隔。

你们三个啊,在老爷的心里都是平等的,在大娘的心里更是平等的,没有你重要他不重要的!

只是,只有风儿真真正正的去完成老爷所交代的每一个任务,所以才会得到老爷的格外器重,而云儿呢,成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虽然任务完成的及时,却对江湖始终没有向往。雷儿又太贪玩了,心地也太过单纯,将来又如何面对江湖血腥,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呢?

娘,真的很替你们担心!

你们都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都是一样爱着的啊!

第九十章 山寨生活,野菜丰收

金冲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你说得对,这样绑着你们也是没有用的,我要的是黄金,又不是要你们的命,万一你夫君一来,看到你们这样,还以为是我虐待你们了,以他的身手,还不平了我们这无敌山寨啊!哈哈!”

江圣雪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视线停留在倚在门口的小苗身上,之间小苗双手抱臂,得意的笑着,那模样,天真而又可爱。

就像一个打赌赌赢了的孩子,会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一样开心。

江圣雪对她感激的笑了笑,然后看向金冲:“金冲兄弟,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金冲从腰间取出钥匙,打开了江圣雪右手上的铁锁链,又看见金冲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割断了捆绑玉翘和满月身上的绳子。

满月和玉翘终于恢复了自由,急忙起身活动着手脚。

“虽然我放开了你们,让你们自由一些,但是,我警告你们三个,不要乱跑哦!因为这里,是有机关的,你们万一触碰了机关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哦!还有山里的果子是不能乱吃的,有的是带毒的!而且还有想杀人的人,你们小心惹毛了他们!”金冲坏笑着对她们说道,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再冲她们坏笑几声。

满月噘着嘴说道:“那个三当家的,一定是在吓唬我们!”

“半真半假,或许这里真的有机关吧,但绝对不在明处,不然村落里这么多居民,还有小孩,万一伤到怎么办?所以我们大可不必担心!”江圣雪笑着说道。

“大少奶奶说得对,只要我们不逃跑,就不会碰到机关的!”玉翘应和道。

小苗撇了撇嘴角说道:“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不过冲哥可没有骗你们,这里真的有想杀人的人,他们最讨厌那些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富人,所以你最好小心一点哦!”

“多谢小苗姑娘提醒,我们主仆三人会注意的!”江圣雪当然知道小苗的话也是真话,或许这个山寨里的人,沦落于此,也是被富人陷害有关。

小苗点点头,便也转身离开了。tqr1

江圣雪走出了这间囚房的门,一束阳光打在她的身体上,虽然只有一天没见到阳光,却好像过了很久,此刻的温暖也算是劫后余生的来之不易啊!

“好舒服的阳光啊!也不知道夫君现在怎么样了!”原本的幸福感变得有些低落起来,江圣雪真的很想回到皇甫风的身边,哪怕是远远地看着他,也比分离好得多!

“小姐,你自己都自身难保呢,还这么担心姑爷啊!”满月捂着嘴笑着说道。

江圣雪对她笑笑,继续前行:“满月,玉翘,你们看见了吗?眼前的景象,像不像一个村落?好多好多的居民,还挺热闹的呢!”

玉翘点点头:“是啊,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山贼窝,奇怪的是,我竟然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了!”

“那小姐,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啊?”满月问道。

江圣雪笑了笑:“干什么,当然是去帮忙了!”

“帮忙?”满月和玉翘同时脱口而出,均是不解。

“是啊,帮忙!”江圣雪继续前行,“你们难道忘记了吗?昨日那个二当家的说过,今天会和这个山寨里的妇女小孩一起去山上采野菜的,所以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起去帮忙吧!”

满月急忙跟了上去:“可是,小姐,这都是下人才干的粗活,要不您去歇着,我和玉翘去帮忙就好了!”

“是啊,大少奶奶!”

“你们两个还真是我的好丫鬟,好姐妹呢!不过就是采采野菜而已,有什么不能干的!”江圣雪笑着摇摇头。

玉翘和满月彼此对视一眼,便不再说什么,因为她们知道江圣雪一旦决定的事情,就轻易不会改变的,更何况还是这种帮助他人的事情。

“二当家的,我又采了一筐!”一个妇女高高的举起一个竹筐,开心的喊道。

金瑶正蹲在地上采摘野菜,闻声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笑脸:“桃姐真棒!送给唯唯,让她送去寺堂,储存起来!”

“好嘞!”那妇女应声后,便抱着竹筐去找唯唯了。

金瑶采好一筐后,站了起来,高声喊道:“大家继续,我去那边帮她们几个采野果!”说完,便从野菜地走去了对面的树林。

远远地就看见站在大树枝干上的少女,急忙喊道:“小星,别摔着了,让我来吧,你去下面接着就好了!”

“瑶姐姐!”小星露出一个笑脸,顺着树干缓缓地爬了下来。

这个灵巧的少女小星和其他的少女站在树下,等待着金瑶把野果扔下来。

金瑶纵身一跃就飞到了树上,说了一声:“你们几个在下面接好了!”然后便开始一个一个的摘掉野果了。

“是,瑶姐姐!”小星和那几个少女弯着腰捡野果捡的不亦乐乎,捡起来的野果都装在一位少女背在身后的竹筐里了。

满月不禁惊呼道:“哇!好多人啊!”

江圣雪带着满月和玉翘已经来到了山上,看到眼前的景象,也跟满月一样,满是惊讶。

面前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好多村妇正蹲在地上采摘野菜,人手一个竹筐,大一点的孩子坐在地上一起帮忙采野菜,还时常的追追赶赶,一片笑声。更小一点的孩子就躺在野菜地里打滚,滚得一身的泥,然后摘几朵小花偷偷的扔进大人的竹筐里,捂着嘴偷笑着大人不知道。

江圣雪看到这场景,不禁笑了起来:“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虽不是什么人间仙境,却也是其乐融融,一片祥和!比江家堡还要热闹,看来他们都喜欢这里,自由自在的,大家彼此相亲相爱,好羡慕啊!”

“小姐,你羡慕什么啊?我们当初在江家堡里,不也这么开心快乐吗?”

“满月,听你这么一说,真的很想去江家堡看看呢,桃庄虽然人也不少,可是却没这里热闹,平日里也都不能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玉翘苦涩着说道。

江圣雪回过头看向满月和玉翘:“所以,我们来帮忙,其实自己也会很快乐的!”

“江姑娘,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是告诉你不要乱走吗?”小苗挎着竹筐刚好从唯唯那里回来,经过江圣雪的身边,皱着眉头问道。

“小苗姑娘,我哪里有乱走?我们是来帮忙采野菜的,多一个人不是多一份力量嘛!”江圣雪温柔的笑着。

小苗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还有惊讶:“就你?拜托,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连吃饭穿衣也要丫鬟侍奉着,你哪里会干这种低三下四的粗活了?”

江圣雪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不试试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干这种粗活呢?”

小苗怀疑似得上下打量着江圣雪:“暂且不谈这个,你连野菜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我可告诉你,野菜和野草长得很相似的!”

“相似,但并不同,只要是不同的,我就可以分辨的出来!再说了,我可以看,可以学啊,反正,有我们帮忙,也能快一些嘛!”

“别帮倒忙就不错了,江姑娘,麻烦你,到别处“玩”好不好?”小苗故意将玩这个字说的很重。

江圣雪叹口气:“小苗,你太小看我了!”说完,便走进这一片野菜地,从地上摘了一颗野菜,对着小苗晃了晃,“你瞧,这就是可以吃的野菜,我没采错吧,小苗?”

“你怎么知道的?”小苗心里想着,看来还真是小瞧这个千金大小姐了呢!

“因为我看到大家都在采这个啊!”

看着江圣雪诚恳的面容,小苗摇摇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只要你别让我们大家吃草就好了!”也算是默认让江圣雪三人加入采野菜的队伍了。

江圣雪冲着小苗的背影笑着喊道:“放心吧,小苗,我绝对不让大家吃到草的!”说完便让满月和玉翘同自己一起蹲下,准备采摘野菜。

“慢着!”一个凌厉豪爽的声音阻止了她们。

第九十一章 不娇不作,赢得喜爱

江圣雪惊叹一声,闻声望去,只见对面的树林里,金瑶站在一棵树上,正望着这里。

随后便以风一般的速度瞬间飞到了江圣雪的面前,吓了江圣雪一跳,她不禁在心里感叹:不愧是人称无敌旋风狼的金瑶,轻功使用的真像一阵风似得!

“二当家的,你也要阻止我们主仆三人帮忙吗?”

金瑶看了江圣雪很久,才冷笑着说道:“你,真的想帮忙吗?”

所有人都看向这边,忘记了采野菜。

小苗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们,二当家的脾气向来很暴躁,可千万别吵起来啊!

江圣雪点点头,坚定的说道:“是的!”随后将手中的野菜扔进竹筐里,笑得温文尔雅。

金瑶大笑起来:“哈哈!姑娘贵为千金大小姐,又是贵妇,干这种下贱的粗活,在下十分佩服!”

“二当家的,卸下这身绫罗绸缎,我也和你们一样,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况且,我也不认为这是一种下贱的粗活,所以,二当家的没必要佩服我,不是吗?”

金瑶突然莫名的对这个女人有一丝好感,她向来仇视富人,尤其是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大小姐,但是似乎眼前的这个女人跟别的千金大小姐有所不同,于是笑道:“姑娘果然是伶牙俐齿,这一番话说的很有道理,第一次在寺堂里见面过后,我和大哥便一致认为,姑娘你必定不是一般人!”

“呵呵,二当家的过奖了,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已嫁作为人妇的人妻,在闺房之中等待着我的夫君,和天下所有的妻子一样,为侍奉夫君,相夫教子而活!”

金瑶抱着双臂,上下打量着江圣雪:她是挺平凡的,容貌上确实不太如意!还不如她那两个丫鬟漂亮,可是,我能感觉到,从她的气质,语言,微笑,思想中感觉到,这个女子,绝对没那么普通!

“好,说了这么多,姑娘无非是想帮忙,我再阻拦你也没什么意思了。”

江圣雪笑道:“二当家的,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圣雪!”

没有架子,温柔善良,知书达理,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金瑶轻蔑冷漠的微笑终于被真诚的笑容所取代了,豪爽的高声道:“好,我就叫你圣雪!”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叫你二当家的了,我叫你瑶儿怎么样?”

金瑶浑身抖了抖:“酸死了,听着真别扭,你还是叫我金瑶吧!”

江圣雪笑了起来:“你太可爱了,瑶儿!”

金瑶沉着脸斗败似的耸了耸肩:“随你怎么叫吧!”说完便转过身去,不自觉的咧开嘴笑了起来,第一次有人说自己可爱,哈哈!

然后金瑶使用轻功飞到了对面的树林,继续陪几个少女采摘野果去了。

满月和玉翘眼睛都还没眨一下呢,金瑶就已经不见了,着实惊讶了一番。

小苗打从心里松了口气,随后臭着脸说道:“你可真有本事,连二当家的都服你了!”

“呵呵!小苗妹妹,如果你不嫌弃,也可以叫我圣雪姐姐的,我叫你小苗妹妹,怎么样?”

“姐姐妹妹的,也不觉得肉麻!”小苗低下头,挎起竹筐便离开了,就在江圣雪无奈的叹了口气后,小苗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随便你吧!”tqr1

江圣雪欣喜的抬起了头,对着小苗的身影笑了起来:“这姑娘真的很可爱!”

“是啊,小苗姑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跟我们家风少爷一样!”玉翘笑着说道。

“我怎么没看出来姑爷是这种人啊?我以为姑爷天生就是一个冷血的人呢!”满月吐了吐舌头说道。

“那是你们相处的时间短,我和玉娇一直都侍奉风少爷了,如果风少爷真的是个冷漠的人,我和玉娇还能在背地里也总说风少爷的好话麽!”

江圣雪笑着点点头:“你们两个啊,还不抓紧时间采野菜,别让大家以为我们只是觉得好玩才过来帮忙的!”

“我有点饿了,小姐,要不然我去对面帮那个二当家的摘野果去吧,正好还能偷吃几个!”满月偷笑着说道。

“你呀!就这点出息!”江圣雪无奈的笑笑。

玉翘也跟着说道:“大少奶奶,我也是!之前被捆绑着,吃东西都没心情,好不容易恢复自由了,山寨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吃多了还害怕那几个当家的不高兴!不过,吃点野果倒也不错!反正好多人都在采野菜,我和满月就去对面摘野果吧!”

江圣雪笑着说道:“我看你也是想偷吃几个,去吧去吧,反正野果又不是什么珍贵的食物,你们吃几个,瑶儿也不会生气的!”

“瑶儿瑶儿的,小姐,叫得这么亲热干嘛!”

玉翘拉起满月笑道:“你生什么气啊!我们快去对面吧!”

看着玉翘和满月往对面跑去,江圣雪笑着摇摇头,这两个野丫头,如果不在桃庄,不在江家堡,一定也跟金瑶一样,是个野丫头了。

“二当家的,我们也来帮忙了!”玉翘对着树上的金瑶喊道。

金瑶点点头:“你们只要不乱跑,别给我们添乱就成!”

二人吐了吐舌头,来到一棵没有人采摘的果树下,满月趴在玉翘耳边说道:“我们可以一边吃一边装了!”

玉翘从其他少女那里拿了个背筐,站在树下,看着满月还算灵巧的爬到了树的半中央,摘了一个野果子丢给了玉翘,自己也随手摘了一个在衣服上蹭了蹭,便吃了起来。

金瑶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场景,觉得好笑,摇了摇头,再看向对面正蹲在地上采摘野菜的江圣雪,莫名其妙的好感,大概是这三个人没有娇生惯养,没有野蛮泼辣,没有哭天喊地,没有胆小懦弱,所以才合了自己的胃口吧!

天色渐晚,云霞晕染半边天空,美不胜收。

“唯唯,接好!”一个妇女说道。

一个青衣布衫的少女驾着马车,笑容天真灿烂:“好嘞!”然后又对众人喊道,“大家可以停手了,寺堂都已经堆满野菜了,已经够我们吃上一阵子的了!”

这个少女就是唯唯,也是被山寨收留的孤儿,跟小苗一样。

雨后山上的野菜真是数不胜数,放眼望去就像是农民种的一般!

桃姐起身伸了个懒腰,高声喊道:“野菜已经够了,我们大家可以收工了!”

所有妇女都站起身来伸着懒腰,虽然大家都很累,却都是面带笑容,看起来很快乐!

这或许就是这个山寨的魅力。

就算苦,就算累,却也开心快乐……

江圣雪询问道:“小苗妹妹,他们打猎何时能回来啊?”

“这个山上的动物虽然很多,可是太珍贵的动物他们是不会猎捕的,所以,通常需要考察很久才能真正的展开猎捕,打回来的猎物也只能分给家家户户尝尝鲜罢了,有孩子的家里能分得多一点,毕竟物以稀为贵嘛!不过这个时间他们也应该快回来了,我去接冲哥了!”小苗有些尴尬的看着江圣雪,然后从她身边走过,“圣雪姐姐,你,你可以回去了,很快就能吃饭了!”

看着小苗远去的身影,江圣雪突然觉得好温暖!小苗叫自己圣雪姐姐了,就说明她已经认可自己了。

所有妇女都从江圣雪身边走过,大家都对这个姑娘有着很大的好感,或许也是因为被二当家的金瑶承认了有关。

“江姑娘,一起走吧!”桃姐笑着说道。

江圣雪打从心底里感到开心:“嗯,好!”

这个无敌山寨里的人,每个人都是这样善良,这样热情淳朴,如果夫君也看到这样的景象,不知道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不过,或许还是会冷着脸吧……

金瑶从树上飞了下来,看向满月和玉翘:“你们两个丫头,已经够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知道啦!”满月和玉翘同时喊道。

满月摘了最后一个野果子丢在玉翘身后的背筐里,准备一点一点的爬下来,谁成想,却一脚踩空突然跌落。

就在玉翘捂住眼睛不敢去看的时候,金瑶也大吃一惊的时候,满月以为自己就要摔出个好歹的时候,她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跌落在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睁开眼睛一瞧,对上了一双温柔而又凌厉的眼睛。

满月惊魂未定,愣了好久,还好有这个大当家的及时接住了我,不然我没被捆绑成残废,倒是摔成残废了。

“你没事吧,丫头?”金猛关切的问道。

满月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被金猛抱在怀里,而自己的手竟然也搂住了金猛的脖子,瞬间脸就红了一大半,有些窘迫的支支吾吾道:“你……你还不放我下来!”

金猛也觉得有些不妥,顿觉尴尬起来,急忙把满月放了下来:“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不说还好,这一说,更让满月害羞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玉翘拍着心口也是惊魂未定的,然后对金猛说道,“多谢大当家的出手相救咯!”

金瑶觉得事情已过,便笑着走了过来:“怎么,还害羞了?我大哥可从来没抱过哪个女人呢!”

身后抬着猎物的几个青年一起哄笑道:“就是,小姑娘,我们大当家的这么英俊威猛,考虑考虑留下来当个压寨夫人呗!”

“哈哈,小姑娘这么害羞,一定是个黄花大闺女啦!”

金冲从马上跳下来,将马交到了大尧的手里,走了过来:“你们就别笑她了,我看大哥都觉得自己救人救出错了!”

听着众人的逗弄,满月低着头,扭头就跑了。

满月从小生活在江家堡,跟在江圣雪的身边,对于男女之事虽不是很明白,但也算是了解一些,男女授受不亲,如今自己从树上掉下来,被金猛接住,一定会被很多人取笑了,想到这,满月一阵慌乱,头疼起来。

玉翘急忙追了上去:“满月,你等等我啊,跑那么快干什么啊?你不知道我身后的背筐很沉的吗?你让我一个人背着是不是太过分了?我都快要累死了,你还不快点回来帮我抬抬啊,臭满月,你怎么越跑越快了……”

玉翘喋喋不休的声音渐行渐远。

金猛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金瑶笑着打趣道:“大哥,软玉在怀,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取笑你大哥是不是?还不帮忙!”金猛尴尬的咳了咳,双手背在身后尴尬的先走了。

金瑶笑了起来:“大哥也太好笑了,是时候该给大哥找个女人了,就这点小事就害羞成这个样子了!”

“我倒觉得你应该先找个男人,哦,不对,像你这样的粗鲁男人婆,是没有男人敢要你的!”金冲仰起头说道。

金瑶抱着双臂,冷着脸说道:“金冲,我看你是不是想挨揍了?”

“谁揍谁还不一定呢!”金冲毫不示弱的说道。

大尧这一群青年都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在小苗及时走了过来:“冲哥,你别老跟二当家的拌嘴了,还不把猎物送寺堂去!”

金冲白了金瑶一眼,跟着小苗开始将猎物往寺堂的方向带去。

金瑶皱了皱眉,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我看你永远都是这样,早晚吃苦头!”

第九十二章 盲女之心,可悲可叹

原本空旷的寺堂里,此刻堆满了食物,虽不是琳琅满目,却也算是目不暇接了。

寺堂里,金猛,金瑶和金冲三个当家的开始清点食物,每家每户都派来一个代表,来领取属于他们的食物。

江圣雪站在一边,看着这一片其乐融融的热闹景象,分外开心,满月和玉翘站在她的身后,也被这欢乐的气氛所感染。

金冲负责分发打来的猎物,金瑶负责分发采来的野菜,而金猛则负责分发野果稻米和其他少量的食物。

金冲站在寺堂门口的左边,身后堆放的是打来的猎物,此刻都已经被分割成了小块,用草绳子拴好,再分发给村民。

村民们都排着队来取食物,不争不抢。

“顾大娘,这是你的!”

“张大叔,这是你的!”金冲额间的汗水流淌下来,小苗站在一边拿着绣帕为金冲擦汗。

小苗开始帮金冲一起分发食物:“冲哥,我来帮你!”

金冲点点头:“好!”

“大哥哥!”一个男童被他娘亲牵着,来到了金冲的面前。

金冲一把将小男孩抱了起来:“小豹子,是不是饿坏了啊?”

小豹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伸出手指指向一边:“那个大姐姐偷偷的给我了几个野果子,我吃了就没那么饿了!”

金冲笑着将小豹子放下,然后拿来两块肉,说道:“你这么聪明,大哥哥多给你一块肉,好不好?”然后看着小豹子刚才指的大姐姐,见是江圣雪,有那么一刻的惊讶,于是对她发自内心的感谢,江圣雪也回复他一个微笑。

小豹子之所以叫小豹子,就是因为金冲太喜欢他了,金冲被称作豹子头,几年以前小豹子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于是金冲就叫他小豹子了,就好像是自己的弟弟一般。

这会江圣雪能对小豹子好,自然金冲就对江圣雪的印象更加的改变了。

金瑶虽然脾气差,但是对待村民们的态度,却是很豪爽,她将野菜都捆成了一捆一捆的,谁家人口多,就会多分到一些。

“桃姐,今天你采野菜采的最多,理应多分到一些的!”金瑶笑道。

被称作桃姐的村妇笑道:“还是算了吧,家里就我自己一个人,你还是多分点给其他人吧!”

唯唯对着桃姐竖起了大拇指:“还是桃姐爽快!”

“好,就听桃姐的!那这多出来的就分给刘姨您吧!”tqr1

刘姨急忙摆起了手:“哪有多分的道理!”

“您就拿着吧,这可是桃姐给您的!”

“这……!”

唯唯将几捆野菜塞进刘姨的怀里:“二当家的给了您,您就拿着吧!刘叔的身体需要呢!”

“那好吧,我就收下了,太谢谢你了,二当家的,唯唯,还有桃子你!”

桃姐潇洒的摆摆手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野菜离开了,金瑶突然想起来什么,便问道:“对了,刘叔的伤好些了吗?”

“好些了,多亏二当家的上次去城里买了药,我家老刘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听着如此温馨的对话,江圣雪感觉有股暖流窜进心里,这里真的像世外桃源,很像一个家,这里的人都如同一家人一般。比在江家堡,还有桃花山庄,要温暖得多!

金猛分发了一会,看了看时辰,然后招手让大尧过来继续帮忙分发,自己拎起一个竹筐离开了,竹筐里装了很多野菜,稻米,肉类,还有野果。

江圣雪注意到了金猛的离开,便回过头对满月和玉翘说道:“你们留下来帮忙,我去看看大当家的!”

然后便一路小跑追上了金猛。

满月和玉翘互相看了看,表示不解。

“江姑娘,你跟着我干什么?”金猛看着追上自己的江圣雪,问道。

江圣雪投掷一个微笑:“猛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啊?看你提着竹筐,就好像要去给谁送去一样!”

金猛对于江圣雪突然叫自己猛大哥而惊讶了一下,随后说道:“是啊,她是一个残疾人,如果我们不送过去,她自己是来不了的。”

江圣雪冰雪聪明,自然明白了金猛的话,于是从金猛手中接过竹筐:“那我帮你拿,我们一起去吧!或许我还能帮帮忙呢!”

“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能帮什么忙?到那以后,还要给她做饭的,你会吗?”

江圣雪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我不会,但是我可以打下手!”

金猛笑着摇摇头:“我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很有趣!”

“猛大哥,你会做饭啊?”

金猛点点头:“从小要照顾三个弟弟妹妹,不会做饭怎么能行呢!”

江圣雪打从心底里佩服金猛:“猛大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

二人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一处偏远的小木屋。

木桩围成的一个小院子,尽头是一个小木屋子,院子中央有一个长木椅子,还种着一些野花,香味扑鼻。

“我们到了,圣雪!”金猛带着江圣雪进了院子。

打开房间的门,金猛走了进去:“怎么不开门呢?屋子里这么阴寒,你要多晒晒阳光的!”

一个背对着他们而站的女子,正站在窗子前,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什么事情。

女子没有回头:“大当家的,你来了!”

金猛走到她的旁边,将窗子打开了:“为什么站在窗子前却不打开?”

“我站了很久,就是在等你,帮我把这扇窗子打开!”

“飞絮,不要这样,没有我,你也可以做到的,甚至会做的更好!”

飞絮转过身来,慢慢摸索着,来到了床边,坐下,突然嗅了嗅鼻子:“你还带了谁来?”

金猛说道:“是山寨里,新来的朋友,她叫江圣雪!”

江圣雪急忙说道:“你好,飞絮,我是江圣雪!”

飞絮冲着江圣雪的方向点了点头,算是问了声好。

金猛过去搀扶起飞絮:“去院中晒晒太阳吧,让圣雪陪你聊聊天,我来给你做饭!”

飞絮看着金猛的双眼空洞没有焦距:“又要麻烦你了,大当家的!”

“这有什么可麻烦的,这会大家都在领取食物,二妹,小苗,还有唯唯她们都在忙,就我一个人闲着!”

飞絮低下头去,柔声道:“我希望大当家的,不要对我说这句话!”

金猛愣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飞絮,其实大家都很关心你的!”

飞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一个瞎子能得到这般照顾,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更何况,我还是罪人的女儿!”

“事情已经过去了,飞絮,别再提了,大家都已经忘记了!”金猛急忙说道。

“是么!”好像在问自己,飞絮在金猛的搀扶下,坐在了院中的长椅上,随后金猛回到屋子里开始忙碌着,江圣雪小心翼翼的坐在飞絮的旁边,有些好奇的看着她的眼睛。

飞絮的眼睛很美,可惜是看不见的,整体下来,虽是粗布麻衣,却是清秀可人,可惜了这样的佳人……

飞絮抿嘴笑着:“你是在看我的眼睛吗?”

“被你知道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江圣雪有些愧疚的说道。

“你千万别愧疚,我也挺希望有人能跟我说说话的,你别看大当家的经常来给我送食物,做饭给我吃,可是,更多的时候,还是只有我自己!”

江圣雪听着方才飞絮与金猛的对话,总觉得在这个女孩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飞絮,你一定觉得很孤单吧!”

“一个瞎子,还指望会有朋友吗?”

“猛大哥就是你的朋友啊,还有瑶儿,冲兄弟,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你的朋友啊!”

“很多事情都是你不知道的,大家表面上对我很好,其实心里还是有很多想法的。不过你说的倒也对,原本我就是个瞎子,直到我奶奶病死之后,都是村里的人轮流来照顾我的。”

江圣雪不解的说道:“这里的人都很善良,不会表里不一的,一定是你想太多了,所以,飞絮,你应该快乐一些!”

“我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心却不瞎,我虽然知道大家都是真心对我好的!只是我,总觉得很麻烦他们,我爹是罪人,所以我也是,我原本就不配得到大家的关心!”

“我倒觉得他们不嫌麻烦,他们打了一天猎,摘了一天的野菜和野果,又怎么会觉得麻烦?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你爹是罪人,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无辜的,不是吗?”

飞絮的双眼却突然噙满了泪水,她无声的为自己擦去,这个话题似乎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

江圣雪有些慌张的转移了话题:“飞絮,你闻到香味了吗?我想,这猛大哥做饭一定很好吃!”

“是啊,大当家做的饭确实很好吃!”飞絮却突然露出苦涩的笑意,然后低下头去。

“飞絮,你怎么了?别不开心嘛!”

飞絮摇摇头:“没什么!”

“别总是闷闷不乐的,我给你唱首歌谣吧,是我在我的家,江家堡里,殇婆婆教给我的!”

飞絮淡淡的露出笑意,冲着江圣雪点了点头。

“星星揉碎山河里,带着绵绵的情意,飘到爱人的梦里,共醉天涯君一曲……”

飞絮微笑着侧耳倾听,江圣雪的歌声轻柔动听,第一次有一个女子唱歌给我听!

金猛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有所动容,江圣雪如果再有一张美人的脸,那她一定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圣雪,你的歌声这么美,人也一定很美!”

江圣雪苦笑着:“错了,其实我长得很丑!”

飞絮摸索着握住江圣雪的手:“我的心是最明亮的,我说你美,你就一定很美!”

“好吧好吧,我是个美人,哈哈!”江圣雪七分自嘲三分玩笑的说道。

飞絮摇摇头:“虽然我们相识不过才一会的功夫,但是我看人很准,圣雪啊,你一定不是个平凡人!”

“飞絮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也觉得我江圣雪不平凡,不然,就不会嫁给我的心上人了!”

“心上人?你已经成亲了?”

“是啊,我的夫君可是……”

金猛高声道:“可以进来吃饭了!”然后转身走进屋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听到有关江圣雪夫君的事情。

江圣雪扶起飞絮:“走吧,猛大哥叫我们了!”

第九十三章 爱是秘密,不死不休

飞絮动作缓慢的握着汤匙,舀着清粥,送进嘴里,这动作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金猛和江圣雪站在桌子前方,一个倚在门边,一个靠在墙壁,都很安静的看着飞絮。

飞絮吃着吃着就笑了起来,金猛奇怪的问道:“突然笑什么啊?”

“就是觉得好笑,以前每次大当家的给我做完饭,都会看着我吃,如今你和圣雪两个人一起看着我吃,还好我是个瞎子,吃相也不差,不然一定很尴尬!”tqr1

金猛笑道:“飞絮的吃相向来都是这么优雅!”

“不优雅怎么办呢?我很害怕会打翻饭菜,浪费了食物可是罪过啊!”

飞絮的饭量很小,而金猛似乎已经熟识飞絮的习惯,饭后会喝上一杯温水,粥菜都吃的很少,每次都做得刚刚好。

金猛一边收拾着饭桌,一边笑道:“圣雪,麻烦你再带着飞絮去院中坐会!”

“嗯!”江圣雪扶着飞絮往外走。

飞絮虽然看不到,却总是想要回头,最后又觉得不妥,便撕扯着衣襟不再回头,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却每次都能准确的找到金猛所在的方向。

金猛每次都问飞絮,你是不是能看到我?飞絮都回答不上来,明明看不到,却总是能知道金猛站在什么地方,这大概就是感觉的准确吧!

“每一次都是这样,大当家的做饭刷碗,而我就坐在这院中,侧耳倾听他忙碌的声音。”飞絮说着,面容也透露出幸福感。

江圣雪凑到飞絮的耳边,低声道:“飞絮,你是不是喜欢猛大哥啊?”

飞絮有一丝的羞涩,然后点了点头。

“那猛大哥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又怎么敢让他知道呢?我是配不上他的!”飞絮的面容透露出苦涩的笑意。

江圣雪有些心急的说道:“飞絮,你这样温柔善良的好姑娘,怎么可能配不上猛大哥呢?”

“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曾经我的眼睛是看得到的,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看不到了,爹爹也成了山寨里的大罪人,你知道那种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感觉吗?我生不如死,奶奶一开始照顾我,可是奶奶死了以后,我就无依无靠了!”飞絮的声音起先很激动,最后又恢复了平静,“我好几次都想去死了!可是每一次,都是大当家的救了我!”

“为什么啊?猛大哥救你,就是不想让你放弃自己的生命啊!”

飞絮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苟延残喘的活着,就连去爱他,都不敢呢!”

“你这么善良,这么美丽,是值得任何男人去爱的,猛大哥可是个好人哦!”

“就因为猛大哥是个好人,我才不能连累了他,圣雪,你要答应我,不可以把我的秘密告诉猛大哥,知道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我相信你会答应我的!”飞絮的语气充满期待。

“好吧,我听你的!”江圣雪心疼的叹了口气。

飞絮勾起了嘴角,淡淡的笑着,我对他的爱意,从来不敢说,也不能说,到死都不能说的!

“圣雪!”

“嗯?”

“你要是还没有成亲就好了!”

“为什么啊?”

“因为我觉得,只有你,圣雪,才能配得上大当家的!”

江圣雪笑了起来:“你太抬举我了!”

“你的夫君可真有福气,他一定是个很英俊的人吧,才会娶了你这样的好人!”

“他啊,在我的心里,是最英俊的,是最好的,是最完美的,我爱他,所以我庆幸我能嫁给他!”江圣雪的表情充满了幸福感,虽然飞絮看不到,但却听得出来。

“好想见见你的夫君啊,也好想看看你的样子,还有,猛大哥的样子,圣雪啊,你能帮我描述一下,大当家的模样吗?”

江圣雪的鼻子有些发酸,她揉了揉鼻子,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因为飞絮一定很讨厌别人可怜她的目光:“他有一双威武的剑眉,比我夫君的还要凌厉,只是我夫君的目光总是冰冷,但是猛大哥的眼睛却很温柔,尤其是看着你的时候,他很高大,很威猛,是值得女孩子托付终生的那种男人!”

飞絮双手相扣,放在下巴的位置上,然后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许愿。

江圣雪没有打扰她,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直到金猛走了出来:“在聊什么?”

“你收拾完了,贤惠的猛大哥?”江圣雪打趣道。

飞絮也睁开了眼睛,看向金猛的方向:“大当家的,你去忙吧,实在是麻烦你了,大家都在忙,你却来给我做饭,还要等我吃饭!”

“飞絮,你别总是这么客气,是我们欠你的!”

飞絮愣了一下,然后她极度失落的往房间走去:“你们走吧!”

金猛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却也没办法再跟飞絮解释什么,只好低声说道:“圣雪,我们走吧!”

半路上,江圣雪没有忍住她的好奇心,便询问道:“猛大哥,飞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她告诉我,她的眼睛原先是可以看到的!”

“七年前,飞絮的爹在运送一批官银的时候,被上一任当家的给劫了回来,自此害的飞絮一家要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当家的便带领所有人前去劫法场,但是厮杀过程中,还是死了不少人,成功的回到了无敌山寨,飞絮的眼睛也是在那一场厮杀中受到了惊讶,看到了太多她不能承受的血腥,所以她失明了,看过很多郎中,都治不好。”

“然后呢?飞絮的一家人都是前任当家的所救,那后来为什么会成了罪人呢?”

“原本飞絮的爹,是挺感激当家的,只是他不甘心生活在山寨里,觉得曾经的荣华富贵,沦落成现在的山野村夫,都是拜大当家的所赐,所以,他偷偷的计划着,将自己的家人全部转移,最后带着一伙官兵杀进了山寨里,还好我们大家一起同仇敌忾,击退了官兵,把飞絮和他的娘亲抓了进来,以此威胁他们撤兵,但是当家的还是死在了官兵的手里,就这样,山寨的人又连夜开始改造密道,设下陷阱,才会变成今天的与世隔绝,山上其实葬了好多那一次因为厮杀而死去的村民,所以,飞絮总说自己是罪人的女儿!”

江圣雪叹了口气:“飞絮的确是无辜的,那她爹呢?没有再来找过她吗?”

“不可能了,因为飞絮的爹在那日撤兵之后,就被处死了,帮着朝廷做事,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哎~难怪你总觉得欠飞絮的,因为她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飞絮好可怜啊!”

“你很善良,圣雪,我三弟把你抓了来,让你和你夫君分离,你心里不生气吗?”

“不会啊,猛大哥,在我看到无敌山寨的时候,我就一点气都没有了,因为我知道,你们做的有些事情,是逼不得已的!”

金猛笑着点点头。

关上门之后,飞絮靠在门上,失魂落魄一般。

大当家的,你来照顾我,是因为你觉得欠我的,是吗?

你在可怜我……你从头到尾,都在可怜我……

真的好希望,我是看得见的,大当家的,你知道我刚才在院中许了什么心愿吗?

是希望有生之年,能看上你一眼,飞絮就心满意足了。

爱若是不死不休,又岂会悲愁今生来世!

飞絮便是如此……

第九十四章 篝火宴会,欢乐送行

江圣雪回到囚房的时候,满月和玉翘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床边聊天呢!

“回来了,小姐!”满月急忙起身。

江圣雪在她们二人中间坐了下来:“很热闹的一天啊!”

满月点点头:“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开心!”

“小姐,也不知道今天小苗姑娘会不会给我们送饭过来!”玉翘捂着肚子说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们还算是“囚犯”呢,我差点以为我就是这个山寨里的一个村民了!”江圣雪笑道。

“我们可不敢让你留在这里当村民,听三弟说,你的夫君武功很高强,我只怕他会踏平我们这无敌山寨呢!”金瑶走了进来,笑着打趣道。

江圣雪急忙起身,笑道:“瑶儿,你可别听冲兄弟夸大其词,我夫君怎么可能会伤害你们这些善良的村民呢!”

金瑶笑着耸了耸肩,然后转过身去:“跟我走吧!”

“去哪啊?”江圣雪奇怪的问道。

金瑶一边走出屋子,一边说道:“当然是跟我吃饭去了,除非你们三个想饿肚子!”

江圣雪欣喜的不敢相信,就连满月和玉翘都面面相觑,难以相信金瑶前来,就是叫她们一起去吃饭。

金瑶把江圣雪,满月和玉翘三人带来的时候,饭桌之上,金猛,金冲,大尧,小苗和唯唯都已经在吃上了。

“没有等你们,瑶姐姐不会生气吧?”唯唯一边吃着一边笑道。

“二当家的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小气啊!”小苗笑道。

“你干嘛总替她说话?”金冲撇撇嘴。

“好大的醋味啊!”金瑶一边说着一边坐下,并且让江圣雪坐在了自己的旁边,满月和玉翘相继也坐在了江圣雪的旁边,这下一桌子算是坐满了人。tqr1

金冲翻个白眼:“吃你的醋?就你这样的男人婆,我是怕你把我的小苗给带坏了!”

小苗捂着嘴笑了起来:“冲哥,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呢?”

看着金瑶和金冲拌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其乐融融,就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江圣雪只觉得很开心,很舒心。

入夜,三人又回到了囚房,不过这一次,金瑶拿来了一床被子,总算是能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了。

“满月,玉翘,你们说,我们在这里过得好好的,而夫君却在家里担惊受怕,为我们担心,如果他看到我们在这吃得好,睡得好,会不会气的不跟我回江家堡了?”江圣雪担心的问道。

玉翘笑了起来:“我觉得风少爷一定会气得发疯,但是又碍着面子,不好发作,哈哈!”

满月撇了撇嘴:“我倒觉得姑爷不会这样,小姐没有事他怎么还能生气呢?”

江圣雪笑着摇摇头:“说你笨,你还真笨,玩笑的话都听不明白!满月啊满月,你说你将来会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呢?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照顾你这个小笨蛋!”

满月羞涩的将脸埋进被子里:“我终生不嫁,我要守着小姐你呢!”

“那可不行,我不成了罪人了?说说看,你将来想要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小姐为你做主!”

满月想了想,说道:“那我可说了,小姐!这个人呢,要仁义,为人要正直,英俊,威猛,可以有健硕的胸膛让我依靠,是可以保护我的那种男人!”

玉翘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笑了好久才说道:“满月,我听你的描述,怎么好像是在说大当家的呢!”

满月脸一红,便去骚玉翘的痒,玉翘只好求饶,江圣雪听得一头雾水,便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于是玉翘把满月从树上掉下来被金猛接住的事情讲给了江圣雪听。

全程满月都没有说话,似乎只要提到金猛,她就不知是羞涩还是慌乱,总之就是红着脸沉默。

江圣雪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愁,这满月要是真的喜欢上了金猛,那飞絮可怎么办?

于是,便试探性的询问道:“满月啊,你觉得猛大哥怎么样?”

满月低声道:“小姐,是说心里话,还是……”

“自然是心里话!”

“我觉得他挺好的,我记得,当时我站在树上,看到他们打猎的队伍回来了,看到他骑在马上威武的模样,如果不微笑就会变得很冷漠的面容,因为偷偷的看他,才会不小心滑下树来,可是他却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把我接在他的怀里,小姐你知道吗?当时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就在那一瞬间,我觉得,大当家的,是一个让我很有安全感的男人!”

满月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江圣雪本该是为她感到开心的,终于有了心上人可不就是一件好事吗?可是一想到,钟情于金猛的盲女飞絮,江圣雪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玉翘恍然大悟的说道:“满月,原来你是因为看到大当家的,故意脚滑想给他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吧!”

“玉翘,我才没那么无聊呢,还故意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如果他不来接住我,那我岂不是要摔出个好歹来了!我家小姐肯定会心疼的,是吧,小姐?”

江圣雪笑着点点头:“是啊!”然后翻了个身,陷入了沉思。

一想到飞絮那张忧伤的面容,就会觉得心疼,可是满月终于有了心上人,而且她也知道,女人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就不会轻易的改变,也不知道满月喜欢上金猛这件事,到底是好还是坏!

一夜无眠,今天是江圣雪三人在无敌山寨的最后一天,因为今天一过,就是皇甫风来赎人的日子了。

其实不仅江圣雪没有想到,就连金猛,金瑶和金冲他们也都没有料到,他们彼此竟然打成了一片,一帮山贼跟虏来的人质打成了一片,任谁都不会相信的,江圣雪三人都觉得很开心很快乐,一点都没有第一天被抓来的时候,那样的紧张与迷惑了。

相安无事的过了这最后一天,临近夜晚的时候,无敌山寨为给江圣雪送行,特意举办了一场篝火宴会。

在山上的空地点燃着一堆一堆的篝火,村里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聚在了一起,金猛告诉江圣雪,无敌山寨是因为她才重新举办的篝火宴会,因为以前的当家经常举办篝火宴会,让大家彼此互相亲近,有助于促进和谐,但是当家的死了以后,村里人就再也没有举办篝火宴会了!

江圣雪很感动,也觉得很荣幸,突然就有些舍不得这帮村民了,大家都是这么善良,热情!

就连飞絮都被江圣雪给拉出来了,坐在距离篝火不远的空地上,抱着双腿,感受着大家的欢声笑语,她的听力异常敏感,当她听到金猛在和其他女子说笑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皱下眉头,而当她听到金猛和江圣雪说笑的时候,就会跟着一起微笑。

如果自己给不了这个男人幸福,那么,她就希望自己认定的女人能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幸福!

飞絮就是这样的想法。

当村民开始围绕着篝火跳舞的时候,金猛则来到了飞絮的旁边,坐了下来。

“大当家的,不跟大家一起跳舞吗?”飞絮说道。

金猛笑道:“我一个大男人,跟他们跳舞,太奇怪了吧!”

飞絮捂着嘴笑了笑:“三当家的好像也在跟大家一起跳舞呢!”

“三弟哪里是跳舞,就是跟在小苗身边乱蹦跶!”金猛难得的说笑起来。

飞絮被金猛的话逗得娇笑起来,接着便是难得的沉默,耳边充斥着大家的欢声笑语,可是飞絮的内心,却是没来由的寂寞。

“那圣雪呢?”

“啊?”金猛扭头看向飞絮,不太理解为何飞絮会突然提到江圣雪。

“如果我猜的没错,刚才大当家的,一直都在看圣雪跳舞吧!”

金猛像是被人猜到了心事一般,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有,好多人围在篝火前呢,我都不知道哪个是圣雪了!”

“大当家的,你一定觉得飞絮是个瞎子,所以觉得很好骗!今天早上,小星给我送饭的时候,我问过她了,她说圣雪和她的丫鬟都是被三当家虏来山寨的,明天她就要走了,对不对?她是个千金大小姐,夫君还会拿来两万两黄金赎走她,说明她是个有钱人,肯定不像我们,穿的是粗布麻衣,小星说,圣雪长得不好看,可是大家都好喜欢她,所以,大当家的,你说你不知道哪个是圣雪了,难道不是在骗我吗?她这么特别,就算再多的人围着她,你也会看到她的,不是么?”

是啊,就算她的容貌很丑,可是,她就是很特别,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她,好羡慕她的夫君啊!

“大当家的,圣雪姑娘心地善良,又没有富贵人家的傲气和野蛮,对我们这些穷人真心相待,多好的姑娘啊,大当家的,你有没有想过,永远把圣雪留在山寨里呢,让她做你的妻子?”

金猛显然是被飞絮的话惊讶到了:“飞絮,这种话可不要乱讲啊!她是有丈夫的人了,你我都知道,她是很爱她夫君的,我不能那么做,我不想做恶人!”

“可惜,在飞絮的心里,只有她,能配得上你!”

“飞絮,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这种山贼,怎么能配得上圣雪呢?更何况,我只是对她有好感,还没有到非要把她留在身边不可的地步。”

飞絮摸索着,在地上摸到了金猛的左手,于是将它握住:“大当家的,我只是希望你幸福,所以才说出那些话,你千万不要生气啊!”

金猛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怎么会生气呢?男子汉大丈夫,没那么小气!”

江圣雪似乎跳累了,却很兴奋,她从人群中撤了出来,看着不远处金猛和飞絮并肩而坐的身体,突然觉得,其实他们还是很相配的。

“听说,飞絮很喜欢你啊!”金瑶也从人群中撤了出来,站在江圣雪的身后。

江圣雪笑了笑:“当然了,这里的人都很喜欢我的!”

“哈哈,你就不会谦虚一点吗?”

“瑶儿,飞絮这姑娘挺可怜的,你们以后多跟她说说话吧!”

“你的同情心又泛滥了,其实大家都很关心飞絮的,只是她自己总觉得亏欠大家,所以总是躲得远远地,时间久了,大家都会觉得飞絮好像不愿意接近别人似得!”

“那是因为飞絮总带着愧疚的心里,总之,瑶儿多多费心吧,猛大哥始终是个男人,有些地方还是不太周到的!”

金瑶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们过去找他们吧!”江圣雪回头看金瑶,金瑶点点头,跟着江圣雪走去金猛和飞絮那边了。

“大哥,还是飞絮妹妹有魅力,大家都在跳舞,你却偷偷的陪着飞絮!”金瑶打趣道。

金瑶喜欢跟金冲拌嘴,但是却很喜欢逗弄自己的大哥金猛,看他脸红窘迫的样子。

金猛起身,尴尬的说道:“我一个大男人,跟你们蹦蹦跳跳的,成何体统!”

“我们都是山野村夫,你还跟我讲体统,大哥,你也太好笑了吧!”

飞絮一直没有说话,可是心里却莫名的开心,是啊,大当家的不去跳舞,反而陪着自己,就算不是因为喜欢自己,那也算是幸福了。

江圣雪坐在飞絮的身边:“飞絮,你说他们兄妹三人是不是一个爹娘啊?怎么如此不相像啊!你瞧猛大哥,高大威猛,正义凛然的,可却不爱说话,你再瞧瞧瑶儿,开始凶巴巴的,性格却那么豪爽热情,跟猛大哥简直就是两个反差嘛!还有冲弟,就是个天真烂漫的小毛孩子,好有趣啊!”

飞絮点点头:“是啊,但是他们兄妹三人,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善良,如果不善良,为什么不离开这里,非要照顾村民,像这样一起过苦日子呢?”

“是啊,三个当家的都如此善良,山寨里的村民也是更加的善良,还那么热情,我都舍不得走了!”

“那就留下来啊,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照顾大当家的!”

江圣雪有些为难的说着:“飞絮啊,你也知道我是嫁过人的了,我很爱我夫君,我怎么能留下来呢?”

“逗你的,我不会为难你的!也不知日后能否再见面了,圣雪,你要保重!”

篝火的光芒晕染在周围,很美的夜晚,飞絮面容被映成了粉红色,这样动人的姑娘,却不能跟大家一起围着篝火跳舞,一定很寂寞。

江圣雪的鼻子一阵发酸,她握住飞絮的手:“你放心吧,我会回来看你的,还有大家!”

接着,便有好多小孩子围着她们转圈,跑来跑去,笑声激荡在飞絮的耳朵里,她甚至感觉得到,江圣雪此刻的笑容,一定很灿烂。

江圣雪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景象,内心满是不舍,一堆堆篝火前,村民们手拉着手跳着舞,笑声回荡在山谷里。

金冲和小苗双手紧握,脸上都挂着幸福灿烂的微笑,大尧和唯唯站在人群的旁边,彼此时不时的偷偷望着对方,被发现后彼此都尴尬的扭过头去。

金瑶拿飞絮来逗弄金猛,金猛的脸红了一大截,却始终反驳不过金瑶,逗得金瑶大笑不已。

多幸福的山寨,如果我没有嫁给夫君,或许我真的会留下来,但是爹跟娘一定会气的大发雷霆的!

突然感觉一个异物飞进了自己的怀中,捡起来一瞧,却是一个草蚂蚱,编织得很精巧,江圣雪一抬头,便看见站在不远处,有一个嘴中叼着一根草的少年正看着自己,自己曾经还笑过他的名字,狗蛋,呵呵,他特意的编这个草蚂蚱送给我吗?

好可爱的少年!

江圣雪看着他,嘴唇微微呢喃,发出谢谢的音,那少年也动了动嘴唇,然后就坏坏的笑了,接着,就被小星和其她少女给拉走去一边玩闹去了。

江圣雪真是被他气笑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当初那么生气了?反而觉得很温馨呢?

这感觉多么的奇怪!

他说——

老女人。

只是江圣雪却没有注意到,他在被小星她们拉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

——一定要再来!

第九十五章 愉悦之后,秉烛夜谈

夜深人不静,星满空,人与人的身影纠缠而又重叠。

人群散去,大家都各回各的家了。

在一个小之又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圆桌和一支油灯,油灯在圆桌中心。

坐在桌前的有江圣雪、满月、玉翘、金猛、金冲、金瑶、小苗和大尧八人,他们围绕着木桌而坐,说起了彼此的事,这一刻,他们彻底的成为了朋友。

“江圣雪,我就觉得你不简单,你一定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金瑶说道。

江圣雪对着金瑶笑了起来:“瑶儿,你为什么总说我不简单啊?这一会,竟然还说我有另外一个身份,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官府的人吧?”

金瑶摇摇头,江圣雪笑道:“那你说说,我还是什么?”tqr1

“你除了是江家堡的大小姐和一个嫁为人妻的身份外,或许,还是一个杀手?不对,你不会武功的,一点内力都没有!青楼名妓?你的相貌又不符合!捕快?那就更不可能了,捕快没你这么好心肠的!说真的,我不知道,只是感觉罢了!因为你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能让我喜欢的人,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瑶儿,你喜欢逗弄猛大哥就算了,怎么这会也逗起我来了?又是杀手,又是名妓的,你看看我哪里像杀手名妓了?其实啊,我再平凡不过了。”

“圣雪姐姐,我刚抓住你的时候,感觉你还挺害怕的,为什么我把你带回无敌山寨里来,你反而就不害怕了呢?满月姐姐和玉翘姐姐可都吓坏了,你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安慰她们,所以我很不解,究竟是为什么啊?”金冲问道。

江圣雪回答道:“冲弟,害怕又有什么用?该来的总是会来,害怕也阻止不了,况且,我一看到山寨里的场景,就突然感觉到你们这些山贼,一定不是那种大恶之人,所以我没什么好怕的!”

金冲笑道:“真没想到,我就是随意的出山劫了一单,就把你这么个不简单的人物给劫了回来!”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一直沉默的金猛开口问道:“圣雪,讲讲你的事吧,我们这些人都长居于此,对外界之事了解的不多!”

“是啊,就算去了城里,也只是买完菜就回来了,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金瑶笑道。

江圣雪点点头:“好,那就先说说江家堡,我的家吧。江家堡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城堡,里面也有很多的百姓居住,江家堡里的人,都是不参与江湖之事的,大家生活在城堡里,过着自己的生活。我爹叫江池,是曾经的十大高手之一,跟当今的武林盟主皇甫青天,也就是我夫君的父亲,是结拜兄弟!”

“原来你夫君,是武林盟主的儿子啊,难怪他武功那么高!”金冲感叹道。

“是啊,我的夫君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威望的,人称冷面狂龙,在江家堡里,有五大高手,苍起叔叔,龙泉姐姐,水烟阿姨,田药大哥,和枕上笑大哥,这五个人,均是武功高强的高手,特别的厉害,可是我夫君年少初出江湖时,便一个人打败了他们五个人联手,自此名声大震,在江湖上真正的赢得了所有人的敬佩。”江圣雪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的就透露出爱慕的幸福感。

大尧惊讶道:“江姑娘,你夫君真的这么厉害吗?”

“当然了,我可一点都没有夸大其词!”

“大尧,圣雪姐姐说的是真的,因为他夫君中了我涂有软骨散的豹子头金镖,竟然还能运用内力跟我们的人打斗,你说厉不厉害!”

大尧点点头,感叹道:“我知道三当家金镖的威力,连豺狼虎豹中了此镖都会失去知觉,你夫君太厉害了,我们大当家的武功也很高强,江姑娘,也不知道是你的夫君厉害,还是我们大当家的更高一筹!”

金猛急忙说道:“我想我跟圣雪的夫君是无法比较的,不过等你夫君来了,我们还是可以切磋切磋的!”

圣雪的夫君既是武林盟主的儿子,又是个江湖高手,难怪圣雪会爱他爱的死心塌地,金猛失落的想着。

“当然可以了,我大娘说,男人切磋武艺,其实就是交朋友!”

金瑶笑道:“大哥,要是败给了圣雪的夫君,小心丢掉你大当家的脸面!”

“那有何妨?不如就是不如,落败就是落败,我金猛是不会争强好胜的!”

江圣雪敬佩的说道:“我就喜欢猛大哥这种超然脱俗的性格!”

“那你就休了你的夫君,做我大哥的压寨夫人吧!”金瑶打趣道。

江圣雪尴尬的笑了笑:“瑶儿,别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休了我夫君啊!”偷偷的看了一眼满月,还好满月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笑意盈盈,不然,自己一定觉得很愧疚!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大哥的脸都快成番茄了,圣雪啊,你还没讲完江家堡的事情呢!”

江圣雪不敢去看金猛绯红的面颊,心跳的也有些加快,不会吧,猛大哥不会喜欢我吧?这不可能,一定不可能,我长得这么丑,猛大哥怎么可能喜欢我!

“江家堡里面,也有环绕着山涧溪泉的山峰,普通的百姓居住的房子也都很繁华,虽然大家都喜欢和平,只是却没有你们这里的村民那么互相关爱,大家还是会争吵争功争名利的!我爹就是江家堡的堡主,我们居住的大殿比较雍容华贵,里面有很多丫鬟,下人,因为我是女流之辈,所以尚且不用学那些武功,就是学了些女红,还有琴棋书画,我娘因为舅舅的死而变得一蹶不振,从此病病殃殃的,但是我爹很爱我娘,我娘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大美人呢!只可惜,我却没有继承我爹和我娘的容貌,我有的时候,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孩子!”

“容貌只是身外之物,反正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并不在意你的容貌!”金瑶说道。

小苗问道:“圣雪姐姐,那你的夫君爱你吗?”

江圣雪有些低落的低下了头:“我们刚成亲不久,在成亲之前,从未见过面,再加上夫君是被公公逼迫成亲的,所以,难免会对我会有一些埋怨,所以,不管他爱我,还是不爱我,我都不会在意的!”

“圣雪,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个疑问,你和你夫君成亲之前从未见过面,那你是怎么爱上你夫君的呢?”金瑶疑惑的问道。

“这就要感谢我的表弟了,在江家堡里,有两个人是特殊的存在,那就是我的表弟常欢,和我的表妹江流沙。常欢是我舅舅的儿子,舅舅和舅母去世后,我娘就把常欢留在江家堡里了,他跟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表弟这个人比较心高气傲,却喜欢与世无争,他这个人很怪,因为太过傲慢,喜欢独来独往,所以江家堡里的人,也就只有我肯接近他了,除了我爹娘,他也就对我还算好,这一点,满月也是知道的!”

满月点点头:“是啊,表少爷确实很怪,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我虽然是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可是我才没有那么柔弱呢,从小我就跟常欢呆在一起,怎么可能那么柔弱呢?虽然我不能常常出去,只能呆在闺中,但是江湖事,我可是知道的不少,因为,我有一个好表弟,他讲给我听的,初闻皇甫风这个人之后,我便每天缠着我表弟常欢,让他给我讲我夫君皇甫风的事情,虽然没有见过他,但就是这样爱上了他!”

“原来是这样,你的夫君叫做皇甫风?”金瑶问道。

“嗯,在我公公成为盟主之前,便是桃花山庄的庄主,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皇甫风,就是我夫君了,但是他的亲娘在生下他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二儿子是皇甫云,他的亲娘就是大夫人,大娘对我夫君很好,我夫君从小就是她来照顾的,二弟皇甫云生性风流,却不下流,虽喜欢去那些烟花之地,但是和我夫君一样,都是深受人敬佩的江湖侠客,三儿子叫皇甫雷,是个跟冲弟一样天真烂漫的少年,虽然他的亲娘,也就是二夫人并不喜欢我,有的时候会故意找我麻烦,但是三弟却为了我总跟二娘争吵,这让我有些愧疚!”

金冲笑道:”我才不天真烂漫的,天真烂漫就是傻,我可是很聪明的!”

“你这一点跟我三弟太像了,都喜欢把自己装成大人!”

金瑶笑道:“听见没?别以为自己很成熟似得,一点都不可爱!”

“要你管!”金冲白了金瑶一眼。

“瑶儿,我看你也像个孩子,这么喜欢跟冲弟斗嘴!”

“谁喜欢跟他斗嘴了!圣雪,桃花山庄这个名字我很喜欢,里面一定有桃花了?”

“是啊,桃花山庄里的桃花一年四季都不会凋谢,这便是桃花山庄名字的由来,起初我见到也觉得很惊讶,可是桃花山庄里的桃花,真的就比外面的桃花美艳许多。”

小苗也很感兴趣的问道:“真的吗?冬天也不会凋谢?”

“嗯!是啊!玉翘是桃庄的人,也是跟在我夫君身边多年的丫鬟,她可以告诉你们,桃庄的桃花有多神奇!”

玉翘笑道:“真的很神奇!我在桃庄生活了很多很多年了,可是就没见过桃庄的桃花落败过,到了冬天,甚至比现在绽放的还要灿烂!”

“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啊!”大尧也不禁感叹起来。

“三日前我和夫君正要回江家堡去探望我爹娘呢,结果途中就被冲弟给抓来了!”

金冲不好意思的笑道:“圣雪姐姐,真是对不起,我也是看到山寨里实在没钱,一时心急,就瞒着大哥出去,以为能劫到什么官宦之家呢!”

“没关系,又没怪你们,再说了,你不把我抓来,我怎么能认识你们这些朋友啊?认识你们,可真是我江圣雪的三生有幸啊!”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老天都让你来我们山寨,认识我们这些人呢!”金瑶笑道。

“瑶儿,我太喜欢你了,要不然,你就做我的表弟妹吧,我表弟常欢可是一表人才,俊美非凡呢!”江圣雪也难得的逗弄起了金瑶。

金瑶无奈的说道:“你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吗?何时当起媒婆了?”

金冲翻了个白眼:“圣雪姐姐,你这不是害了你表弟吗?”

“你说什么,金冲?”金瑶瞪向金冲,“再说一遍,我打碎你的牙!”

“我说,你嫁给圣雪姐姐的表弟,就是害了他,不被你凶死被你蹂躏死就鬼了!”

“金冲!”金瑶愤怒的表情快要喷出火来,站起身来,突然不见,再次现身时,已经出现在金冲的身后,扣住了他的脖子。

第九十六章 雷少出现,暴露行踪

庄外桃花六月芳菲尽,庄内桃花六月正芬芳。

皇甫风在西厢苑中,挥舞着神封刀,皇甫风可是等着玉娇收拾完回房休息之后才敢出来。

随着神封刀的挥舞,有股幽蓝色的光从刀锋内处散出,也许,只要解开它的封印,这股幽光便会获得重生,释放出更强大的力量。

只是为何这神封刀会有封印?而这把神封刀又是自己何时在哪里得到的,皇甫风都已经不记得了,所以才会觉得奇怪!

皇甫青天说,神封刀是邪刀,而且古书也只有少量的记载,神封刀是邪刀,但是这封印大概把它的邪恶力量给封印住了吧!

段如霜不知何时出现在皇甫风的身边:“风大哥,你的武功真的是只进不退啊!”

皇甫风猛地一挥刀,段如霜睁大双眼立刻反身飞到了别处,拍着胸口似乎受到了惊吓:“风大哥,你是想谋杀小弟啊!”

皇甫风收回神封刀,冷冷道:“段如霜,你不知道在一个人练功的时候,是不能随便前来打扰的吗?尤其是,突然出现!”

段如霜大笑道:“风大哥,你应该知道段某就是喜欢突然出现嘛!来无影,去无踪,那才是我想要的境界。”

“你来桃庄找我,岂不是把我出卖了?”皇甫风皱了皱眉。

“我说风大哥,你把小弟想成什么人了?我会出卖你吗?我可是翻墙而入的,就算被人看到,也只有无鱼前辈一个人了。”

“还好无鱼叔父不多管闲事!”

“其实我突然来桃庄找你,就是想告诉你,那两万两黄金都已经凑齐了,大夫人的一万两,小弟的一万两,已经可以随时出发了!”

“你办事的效率还不错嘛!我还挺好奇,你从哪借来的?”

“好吧,我决定还是告诉风大哥你,这一万两黄金的由来,到时候被那些山贼给吞掉了,这债务可就你背着了,我才不背呢!是我去铸剑山庄找义德兄借的!”

皇甫风突然无奈的勾了勾嘴角。

段如霜有些不解:“怎么了,风大哥?我可没跟义德兄说起是你需要黄金的这件事!”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好笑,你想知道我大娘的一万两黄金是如何凑齐的吗?”

“该不会,也是铸剑山庄吧?”

皇甫风点点头:“嗯!只是你去问义德借的,而我大娘,是问我舅舅借的!这铸剑山庄一下子少了两万两黄金,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那看来这一次,我们还真得一举灭掉那无敌山寨,可不能让这两万两黄金到他们的手上,那可不仅害了你我,也让铸剑山庄受到牵连啊!”

“是啊!明天我们就要去那里赎回江圣雪了,我们现在可以把明天的计划再详细的沟通一遍!”

段如霜点点头:“好!只是不知道,大嫂现在怎么样了,风大哥啊,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如果换做是我,也许早就暗自潜进去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还有那两个丫鬟,也真是够倒霉的!”

皇甫风转过身去:“我说过,她不会有事的,那些山贼是不会伤害她们的,当初那个所谓的当家的,只是用了涂有软骨散的金镖射中皮肤,而不是命脉,足以见得他们并不想杀人!”

可是,他的双眼却已经望向远处天边,天边点点繁星耀眼明亮,一颗向来没有感情的心脏也随之紧张的跳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嘴里明明说着不担心,不牵挂,可是自己的心呢?好乱!现在,全庄上下,只有大娘和无鱼叔父知道自己还在庄里,平日里也只敢在父亲,二弟和三弟出去的时候,才敢随意出入山庄。他也相信,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也敢保证,江圣雪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大哥?段大哥?”

皇甫风和段如霜都吓了一跳,向门口望去,来人却是皇甫雷。

段如霜风速一般的来到皇甫雷的身边,捂住了他的嘴巴:“小声点!”然后把门轻轻地关了上,好在没什么人经过这里。

皇甫雷自是无聊四处闲逛,走到门口听到有人说话,便走了进来。

“段大哥,你终于出现在桃庄了,我以为自从我娘上次把你气走了,你就不会再来了呢!”

“雷弟,都跟你说多少次了?我早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你就不要再提了,如霜哪有你想的那么小气啊!”段如霜无奈的说道。

“那就好,那段大哥以后一定要常来桃庄找我玩!不然,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愿意跟我一起玩了呢!”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话吗?一辈子,我,你,还有风大哥和云兄,义德兄,都是不可能割断情义的好兄弟了,别看你年纪小,可我还是拿你当兄弟的。”

皇甫雷感动的差点哭了,一下子抱住段如霜就不松开了:“段大哥,你这么说我真的是太感动,太开心了!”

段如霜有些无奈的拍着皇甫雷的后背:“好了好了,开心还不好吗?总之,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你随时可以去衙门找我的!”

皇甫风一直站在一边看着热闹,有些无奈的抱着双臂:“两个大男人,给我收敛点!”

皇甫雷这才想起,自己的大哥还在呢,于是接二连三的问题也来了:“大哥,你怎么会在桃庄啊?你不是跟大嫂回江家堡了吗?难不成,是特意回来接我的?”

“我出现在桃庄的事情,你不许泄露出去,尤其是爹,给大哥保密,知道吗?”

“好吧,我会保密的,可是你必须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才能给你心甘情愿的保密啊!”

“你这小子!”皇甫风真是哭笑不得,寻思一番,说道:“既然你都已经看到我了,那我们就一起去北厢苑吧,你先去,确保月蓉和月柒不在北厢苑,然后我和段如霜再去!”

“好吧,那大哥你可要等我,不许跑了!”说完,皇甫雷便一溜烟的跑去北厢苑了。

等到皇甫雷离开以后,段如霜才问道:“听说,云兄受伤了?”

“是啊,在盟主堂受的伤,你知道的!已经两天没有踏出房间半步了,我又没办法去看他,反正这会三弟也看到我了,就借此机会,去探望探望二弟吧!”

“不会吧?两天没有出房间了?那云兄不得憋坏了,他以前可是一个时辰都在房间里呆不下去的,我想他一定闷坏了!这会我们一起去找云兄,他岂不是乐坏了?”

没一会,皇甫雷又跑了回来:“大哥,段大哥,月蓉月柒都不在,我们赶快去吧!”

就这样,三人一起来到了北厢苑。

“二哥!”皇甫雷打开门,便冲了进来。

只见皇甫云正坐在琴台前发呆,面前的琴,正是皇甫云最新定做的古琴,闻声抬起头来:“你这来来回回的,想干嘛啊?”tqr1

还没等皇甫雷回答,便看到段如霜走了进来:“段兄,你怎么来了?”

这还不够,等到皇甫风走进来的时候,皇甫云彻底的迷茫了:“大哥?你怎么也来了?你们三个怎么会在一起?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

皇甫风没有说话,段如霜倒是先开了口:“看来云兄是呆傻了,我记得云兄说过,这房间就像囚房一样,呆着难受,还说烟雨阁就像是天堂一般,活得潇洒,嗅着芳香,这会云兄你是应该呆在烟雨阁才对啊!”

皇甫云苦笑道:“我也想啊,可是,我不去烟雨阁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因为受了伤不能四处走动?据段某所知,对你皇甫云来说,这烟雨阁你可是向来风雨无阻的啊!”

“段兄,我也想告诉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算我说出来了,你一定也会笑我的,倒不如不说,反正日后,你也是会知道的!”

段如霜笑着打趣道:“那我可就更加的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向来无所畏惧的云二少爷为难成了这个样子?”

第九十七章 四弟之死,斗嘴缘由

金冲却扣住金瑶手腕处的命脉,二人她一用力,他就用力,倔强到了极点。

吓得小苗急忙喊道:“二当家的,你可别生气啊,你们万一伤到了对方可怎么办啊?”

“你们两个还不快住手?是想让圣雪连走都走得不安心吗?”金猛沉声说道。

金瑶和金冲这才彼此松开手,金冲咳了两声:“谁让老二她先扣住我脖颈间的命脉的!”

金瑶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谁让你先说我的!”

江圣雪无奈的摇摇头:“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喜欢争吵,这让我想起了我和我表妹,她很讨厌我,喜欢跟我斗嘴,不过我却喜欢退缩,因为我觉得,兄弟姐妹之间,这些都是不必要的!”

“你人这么好,谁会讨厌你?那是你表妹没眼光!”金瑶说道,但是因为生金冲的气,还在气头上,所以语气有些生硬。tqr1

“如果我表弟常欢怪,那我表妹江流沙就是太怪,我想你们都知道,金色是皇室的颜色,是我们普通人不能穿的颜色,可是她却偏偏喜欢穿金色的衣服,我表妹这个人心高气傲,也喜欢独来独往,她不喜欢我,或许就是因为我太幸福了,她嫉恶如仇,江家堡里的百姓看到她,大多数都绕道走,很怕招惹到她,她和常欢一遇到,那场面,那种感觉,比我夫君还要冷!”

“太冷漠的人肯定不会有朋友!”小苗说道。

“还真不是呢!我夫君就有一个好兄弟,叫做段如霜,说起来,跟你们还算是敌对的呢!他是衙门里的捕快,江湖人称飞鹰索命郎,只要是他盯上的强盗山贼,就没有一个能从他手里逃掉的,他的称号由来,就是因为他的轻功天下无双!”

金瑶来了兴趣,挑眉道:“轻功天下无双?飞鹰索命郎?”

金猛笑笑:“我二妹也是轻功了得的呢!”

大尧应和道:“是啊,二当家的轻功也是天下无双的!就是不知道,和那个飞鹰索命郎相比较,谁更厉害!”

江圣雪笑道:”我可是见识过瑶儿的轻功!虽然没有亲眼看见段如霜使用轻功,但是,据说段如霜的轻功可是出神入化,比风还快呢!”

金瑶一拍桌子道:”飞鹰索命郎段如霜是吧,以后定要和他较量一下,看看是我金瑶的轻功厉害,还是他的轻功厉害!”

江圣雪无奈的笑了笑:“猛大哥不喜欢争强好胜,瑶儿你可真是喜欢争强好胜啊!不过段如霜这个人,不喜欢江湖琐事,喜欢与世隔绝,这一点跟我表弟很像,你别以为他轻功天下无双,就会骄傲蛮横,其实他人真的很好,温柔而又儒雅,比书生还要彬彬有礼呢!”

“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加的想见见这个段如霜了,我可不喜欢轻功比我好的人!更何况,还是个捕快,那可是我们山贼的敌人啊!”金瑶说道。

捕快和山贼,天生就是敌对的,所以,就算还没见到段如霜,金瑶就已经对段如霜产生了很大的敌意!

“你夫君这么冷,我抓你的那天,就看出来了,没想到你夫君还能有一个捕快的朋友!”金冲惊讶的说道。

“其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我夫君其实也没多少朋友,除了段如霜,也就只有跟二弟三弟来往,对了,还有武义德这个表弟,他是我夫君的表弟,也是铸剑山庄的少爷,铸剑山庄的庄主武月岩就是十大高手之一,也是大娘的亲生弟弟,算是我的舅舅了,义德表弟继承了舅舅的手艺,可以打造出全天下最好的兵器!”

这可让金冲来了兴趣:“铸造兵器的?那肯定能给我多打造几把好的豹子头金镖了?”

“当然可以了,别说是豹子头金镖了,就算是别的武器也都可以啊!”江圣雪笑道。

“那我要一把刀,豹子头的!”金冲的笑容,天真可爱。

江圣雪宠溺的笑着:“哈哈,等我回桃庄以后,就让夫君转告义德表弟,帮你打造一把豹子头的兵器!”

“谢谢圣雪姐姐了!”金冲开心的说道。

大尧却有些疑问了:“可是,江姑娘,你不说你跟你夫君之间……那你那个义德表弟能听你的,帮三当家的打造豹子头兵器吗?”

满月有些不开心了:“大尧,你这么说,是在怀疑我家小姐的能力吗?”

“不敢不敢,我这人心直口快,就是问问,江姑娘你千万别生气啊!”

“不会的,大尧兄弟,虽然我心里也没有底,但我会尽力而为的!”

玉翘说道:“义德少爷叫我们风少爷一声风大哥,自然,就要管我们大少奶奶叫大嫂了,这大嫂请求义德少爷帮忙打造兵器,义德少爷是不会拒绝的!”

江圣雪笑笑:“义德表弟为人忠厚老实,尊卑有序,极为孝顺,是个热心肠的人,我想他会帮忙的,一定不会拒绝!”

“那就太棒了!”金冲笑道。

“我的事情也都说完了,猛大哥,瑶儿,冲弟,你们也说说你们的故事吧!你们是什么时候来到无敌山寨的?连我这么精通江湖事的人,都没听过无敌山寨呢!”

金猛缓缓说道:“我们兄弟姐妹四人,是流浪在江湖的孤儿,后来拜师学艺,我们四个人也算是过上了好一点的生活,我师父当时是朝廷命官的亲戚,后来遭受奸人陷害,连累到了我师父,我师父便带着我们几个徒弟一起逃亡,沦落于此地,好在这里的当家把我们收留了,我们才算是安了家!起初师父不愿意当山贼,后来发现,这个无敌山寨跟别的山贼窝不太一样,就跟圣雪你初次进无敌山寨的感觉是一样的,时间久了,就都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

师父和当家的很要好,比亲兄弟的感情还要深,后来朝廷的人来灭掉山寨,也就是飞絮的父亲领来的那一次,当家的和师父都死在了那场厮杀中,为了这里的百姓,我们不得不放弃报仇,抓来飞絮和她奶奶要挟她的父亲撤兵,连夜改造山寨,这才有了今天的无敌山寨,无敌山寨有个规矩,就是收留穷人,不打劫穷人,更不允许伤害百姓,所以到了今天,这里的人才会越来越多!而我们几人武功最高,就成了四个当家,我是大当家,二妹金瑶是二当家,三弟金冲是三当家,四弟金啸是四当家!”

“猛大哥,之前也听冲弟说,你们是兄弟姐妹四人,还有那间囚房,听说是用来关你们四弟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金冲身子一震,将头扭到了一边,小苗急忙握住了金冲的手,算是给了他些安慰,而金瑶的目光则有些感伤。

金猛沉默了半天,终于说道:“其实四弟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不想提及的人,当年,我们四个人一起下山去劫财,谁成想,竟都是些武林高手,而且他们都是用毒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本来我和四弟是打算撤退的,因为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二妹和三弟年少轻狂,喜欢争强好胜,所以偏偏不撤退,后来二妹受了伤,自知再打下去只会死在这里,便也决定撤退,而三弟还是不打算撤退,谁知道,他们却施展了一种名为“疯人毒”的毒药,而四弟却为三弟挡了一下。

一开始四弟只是昏迷不醒,我们带着四弟逃回了无敌山寨,四弟昏迷了好多天,可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开始胡乱杀人了,连我们几个都不认识了,实在是迫不得已,我们才将他锁进那个房间,可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怎么能管得住他?所以才用那条铁锁链锁住了他,才一切相安无事!但是三弟很是内疚,而二妹也不肯原谅三弟,两个人一来二去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总是拌嘴!”

江圣雪点点头,叹了口气:”怪不得我刚来无敌山寨的第一天,冲弟就和瑶儿两个人斗起嘴来互不相让呢!可是,听说,金啸已经不在好多年了,那他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疯人毒,是无药可解的,就算有解药,疯人毒也只能存在人的身体里三年五年的,等到疯人毒彻底的耗尽,人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可能四弟还是有些意识,三年未到,他就……”金猛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就咬舌自尽了,什么也没有留下,他的年纪还那么小,所以……”

金猛有些说不下去了。

江圣雪急忙安慰道:“真的好可怜,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也不是谁的错,瑶儿,冲弟,你们始终都是姐弟,不能这么僵持下去啊,我想金啸要是还活着,一定不喜欢你们这样,所以就算他走了,你们也应该好好地相处,让他在天有灵,也能为你们开心啊!”

看到金氏三兄妹都不再说话,江圣雪便急忙把话锋一转:“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个疑问,为什么第一天把我们抓来的时候,要把双眼蒙住呢?”

金冲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无敌山寨坐落在四湖之中,五山之间,再加上后来我们的改造,已经无路可通了,只能通过一条密道才能进入无敌山寨,所以,为了防止朝廷中人再派兵前来灭寨,和防止外人前来打扰,才会蒙住双眼!”

“原来是这样,冲弟,我明白了,不过,这个地方好神奇!”

“知道这条密道的,也就只有我们当家的,还有大尧,还有几个兄弟,至于其他人想出山寨,同样是需要蒙住双眼的!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害怕遇到了恶人,利用他们的善良之心而对山寨图谋不轨!”金冲说道。

油灯里的火油也快燃烧殆尽了,星光却依旧那么灿烂明亮!

虽然他们彼此都说出了自己的秘密,但是有些事情,依旧只能藏在心里,是不能说出来的。

虽然他们从开心的事情讲到了不开心的事情,但是这一夜,他们的关系,算是更加的亲近了。

所以日后攻打魔宫的时候,江圣雪和皇甫风亲自来请的金猛,金瑶和金冲,而他们也为除魔队伍增添了一份力量。

第九十八章 云少心事,兄弟情义

皇甫云摇摇头:“不说也罢,我可不想以后多个理由让你来取笑我!”说完,便看向皇甫风,“大哥,你到底为何会出现在桃庄?”

“说来话长,二弟,伤好些了吗?”皇甫风面容虽冷,语气却是少有的温柔。

“多谢大哥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盟主堂里,叔父们下手一定很重,你最好,要努力的练武,否则,爹只会吩咐他们要更加的拼尽全力打败你,甚至是让你一蹶不振!”

“大哥,我也真是佩服你,能在盟主堂里呆那么久!叔父们下手的确毫不留情,大哥,你是不是也招架不住了?因为我看到,你也经常带伤归来!”

皇甫风勾了勾嘴角:“还好,叔父们也只是点到为止,不会真正的要了我们的命!”

皇甫雷在一边打了个冷战:“大哥,二哥,你们快别说了,爹还总让我去盟主堂呢,这下子我可真是一点都不敢去了,别说叔父联手了,就算是其中之一来与我切磋,我也招架不住啊!”

皇甫云笑着打趣道:“男子汉大丈夫,还怕受伤不成?”

“我才没有,我就是觉得不好玩,谁没事喜欢带一身伤回来啊!”

皇甫云笑着撇撇嘴,然后看着皇甫风:“大哥,莫不是把大嫂自己留在江家堡了?”

一说到这,皇甫雷也急忙说道:“对啊,大哥,你答应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的!”

皇甫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好吧,既然你们一个是我二弟,一个是我三弟,我相信你们会帮我守住秘密的!三天前,我和江圣雪在回去桃花山庄的路上,遇到了山贼,把她们掳走了,要我拿两万两黄金明日去赎走她们!”

“大嫂被山贼掳走了?大哥,这么大的事,你不打算告诉爹吗?”皇甫云惊讶无比。

皇甫风摇摇头:“我不告诉爹,自是有我的道理,这件事情,大娘也知道,她也答应帮我隐瞒爹了,明日,我就会和段如霜一起去救她们!”

皇甫雷担心的说道:“真希望这三天里,大嫂能在那山贼窝里呆的相安无事,可千万别受到伤害啊!”

“放心,不会的!他们只是劫财,我相信他们不会轻易伤害江圣雪的!”tqr1

段如霜坐在一边的木椅上,笑道:“反正明日一切都会结束的,大家都不要担心了!倒是你,云兄,我还是很好奇你究竟藏了什么心事,为何会觉得一旦告诉了我,我就会取笑你呢?”

皇甫云苦涩的笑了笑:“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大哥,三弟,你们也要帮我保密才是!”然后他抚摸着面前的古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就打造了这把古琴吗?”

三人均是摇了摇头。

“是为了一个叫做凤绫罗的姑娘,她是烟雨阁的卖艺女,弹得一手好琴,是一个洁身自爱冷傲善良的姑娘!”

段如霜觉得奇怪:“云兄,从你嘴里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紫风月了,这怎么又出来个凤绫罗?”

“我当风月是红颜知己,却从没有喜欢过她,可是凤绫罗不一样,我们相识的日子虽短,可是我的心,却是的的确确的给了她,对于爱上凤绫罗这件事,其实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可是爱情就是这样,我以为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子,却没想到,呵呵!”皇甫云低头轻声笑着。

“云兄,你皇甫云有心上人了,这才是真的不可思议,还真是好奇,这凤绫罗姑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竟然能虏获你云少的芳心!”段如霜说道。

“我答应了绫罗,三天后从烟雨阁里把她赎出来,带回桃庄!”

皇甫风冷冷说道:“二弟,爹和大娘是不会同意你带一个风尘女子回桃庄的!”

“我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如此郁闷,我把她带回桃庄,就是要娶了她,或许云某今生今世,都只会爱凤绫罗这一个女人!”

段如霜更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娶了她?你要娶一个卖艺女?虽然卖艺女不比卖身的女子,倒也是清白的,可是,盟主就算为了声誉,也不会同意你娶那个凤绫罗的,我还真是没想到,你皇甫云会为一个女人而痴迷到这个地步,这可比桃庄的不败桃花要神奇多了!”

“二弟,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爹是不会答应的!”皇甫风说道。

“哎!大哥,段兄,你们知道吗?绫罗因为我,就要被烟雨阁的花妈妈赶出来了,风月知道我们彼此喜欢,所以很伤心,以至于害了相思病,她日后定会处处与绫罗作对的,所以我必须要把她赎出来,她已经很可怜了,我就更应该照顾她啊!”

皇甫雷听了半天,也是一知半解:“二哥,听得我好糊涂啊,二哥是有心上人了么?我好想看看啊,大哥娶了大嫂,我也好希望二哥娶个二嫂,这样的话,大嫂就能跟二嫂作伴了!”

皇甫云笑了起来:“你啊,还真是单纯!不过,我们大家的事情还真多,大哥你为大嫂的事情而担心,我为绫罗的事情而苦恼,三弟又为不想去盟主堂的事情而担忧,爹又为魔宫之事而忧愁,义德又为造出上等兵器而辛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和苦恼,只有段兄你最幸福了,没有太多的思考和无奈!”

段如霜笑了笑:“谁说我就没有烦恼了?你们以为衙门查案子就很轻松吗?大家都觉得我是段如霜段捕头,飞鹰索命郎,就不应该有查不了的案子,抓不了的恶人,可是殊不知,我也是绞尽脑汁,费尽全力啊!”

“有道理啊!”皇甫云无奈的笑笑。

皇甫雷一听,自己的二哥这么理解自己,差点感动的掉眼泪,握住皇甫云的手道:“二哥,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的心事!我一点都不想长大,我一点都不想了解江湖,更不想去盟主堂,我想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玩得自由自在,永远都做个孩子!”

“永远都做个孩子,永远都不长大,你岂不是要成妖怪了?”段如霜笑道。

“可你是桃庄的人,也是盟主之子,所以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你选择的!”皇甫风说道。

一阵沉默,一阵悲哀,一阵叹气。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想趁着现在,多多的玩,多多的惹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呢!”

皇甫云打掉皇甫雷的手:“就这点出息啊!不长大怎么娶妻生子,为爹传宗接代啊?”

“不是有大嫂和大哥嘛!再说了,等二哥你成了亲,不又能给爹多生个孙子了?至于我嘛,以后再说呗!”皇甫雷笑道。

“以后再说?只怕你以后还是连圆房都不懂!”

皇甫雷脸一红,摇晃着皇甫云:“二哥,你不要取笑我了,自从你告诉我之后,我就知道圆房是什么意思了!”

“好好好,你知道就好,快别晃我了,小心我定做的古琴摔坏了!”

“你的琴还比我重要啊!”皇甫雷撇撇嘴,不甘心的说道。

“这琴是准备要送给绫罗的,你摔坏了,我还怎么送给她?虽然三弟你是比这古琴重要,但是,小心还是好的!”

皇甫雷白了他一眼:“反正你就是偏心!我肯定不会喜欢你带回来的女人的!”

“臭小子,你要是敢欺负绫罗,我不会饶了你的!”

皇甫雷跳到皇甫风的身后:“大哥,你肯定不会像二哥一样偏心吧!”

皇甫风冷冷的摇摇头:“永远不会,你二哥也不会的,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才不是呢!这么护着那个凤绫罗,我还没欺负她呢,二哥就说不会饶了我!”皇甫雷委屈的撇着嘴。

皇甫云无奈的笑笑:“就当二哥说错话了还不成?你什么时候这么认真了?”

“云少爷,你在跟谁说话呢?”月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第九十九章 恩爱恋人,羡煞旁人

月柒推门而入,手中还端着一杯桃花茶:“原来雷少爷和段公子都在啊!”

“月柒,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皇甫雷说道。

月柒点点头:“是啊,雷少爷,这两天云少爷总是失眠,所以月柒特意泡了桃花茶送来,希望云少爷能睡的好一些!”

“真贴心啊!”段如霜打趣道。

月柒害羞的低下头:“那月柒就不打扰少爷们了!”

等到月柒走后,皇甫风这才从纱帘后面走了出来。

段如霜笑着说道:“云兄,月柒这姑娘不错啊,也是你们桃庄里最漂亮的丫鬟了,配你也不为过啊!”

“我只当月柒是妹妹,顶多调戏两下,倒也不会对她做什么,月柒是个好姑娘,早晚都会嫁人的。”

“我倒是觉得,月柒喜欢你,不过丫鬟喜欢少爷,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段如霜见多了下场凄凉的丫鬟,不禁感叹道。

皇甫云笑道:“段兄,你可别再说了,月柒月蓉是我收留的,对我好那也是应该的,你可别把这种纯粹的情感想的庸俗了。”

段如霜摆摆手:“好好好,我不说了,反正段某对这些事情向来没什么兴趣!”

“我看你真是清心寡欲,早晚都要出家当和尚了吧!”

“你才出家当和尚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轻易剃度,抛掉这俗世红尘啊?”

皇甫云看着古琴陷入了沉思:“那倒也未必啊!如果我最爱的人离开了我,我可能就会想不开而出家呢!”

无敌山寨。

小苗怀中抱着一双布鞋,敲了敲金冲房间的门。

金冲打开门,衣衫凌乱,显然是刚穿上还未来得及系上,便去开门了。

“小苗,一大早的,你怎么来了?”

“冲哥,我为你做了一双鞋。”小苗将怀中的鞋递给了金冲。tqr1

金冲接过鞋,笑得极其幸福:“这鞋子做的真好,谢谢你啊,小苗!”

小苗噘着嘴,故作生气道:“谢什么啊,你我之间还要说谢谢的话,岂不是太见外了!快穿上试试看,不过我相信不会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的!”

金冲笑着脱下脚上的旧鞋,一边穿着小苗新送来的鞋,一边说道:“是啊,我的鞋都是你做给我的,不用试都知道会很合适!”穿上新鞋之后,金冲起身走了两步,笑道“我就知道一定很合适,穿着也很舒服,我愿意一辈子都穿着它!”

小苗有些娇羞的笑了起来:“不用你一辈子都穿着它,我愿意一辈子都为你做鞋!”

金冲觉得很幸福,握住了小苗的手说道:“小苗,你真好,我金冲若能把你娶回来,那才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小苗的脸颊变得绯红:“你才发现吗?那前天你和阿芳姐是怎么一回事啊?昨天又和小玉姐拉拉扯扯,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和她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啊!小苗!”金冲将小苗的手握得紧紧的,然后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我爱你的心是不会变的,你只能做我金冲的新娘!我也不会做出任何让你伤心的事情!”

衣袖滑落手臂,露出大片疤痕,丑陋,刺目,小苗想抽回自己的双手,可是金冲却不肯松开,眼神很坚定,小苗的心里一软,说道:“冲哥,我相信你!你不在乎我有着怎样丑陋的身体,也不在乎我总是任性的吃醋,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我自私的想要跟你在一起,你不会觉得烦吗?”

金冲摇摇头,难得的认真:“小苗,虽然我们年纪小,甚至去过的地方也只有这无敌山寨,但是我知道什么是爱情,虽然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一辈子都像现在一样快乐,也不敢做出保证,但是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娶你!”

小苗被金冲的话感动了,幸福的露出了笑容:“冲哥,今天是圣雪姐姐离开山寨的日子了,所以我特意为你做了这双新鞋,然后去接圣雪姐姐的夫君!”

“还是你想的周到!”金冲笑着将小苗搂进了怀中。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大尧的表情先是震惊,随后变得通红,然后他急忙转过身去:“三当家的,我什么也没看见啊!”

小苗急忙从金冲怀里出来,有些尴尬的恼羞成怒:“大尧你给我滚蛋!”

金冲有些尴尬的笑笑:“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小苗一边红着脸一边帮金冲把衣服系好:“冲哥,我先走了!”走到了门口才看见江圣雪,满月和玉翘一直都站在大尧的旁边了,原本绯红的脸此刻变得更加通红了,小苗低着头跑开了。

江圣雪三人捂着嘴笑了起来。

“小苗妹妹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江圣雪笑着说道。

金冲沉着脸说道:“大尧,你一大早的过来,不知道要敲门吗?”

“三当家的,是你说我来找你不需要敲门的,这个习惯我都坚持两三年了,也没见你生气过!”大尧有些委屈的说道。

“好吧好吧,这次算你是无心之过!”

“三当家的,你好不讲道理,你都说你和小苗什么都没做了,所以我就没有打扰你们,干嘛要说我是无心之过啊!”

“你……”金冲被大尧说的哑口无言。

江圣雪走到了门边,笑道:“好了好了,正事要紧,我夫君应该已经在路上了,麻烦冲弟去接我夫君进来!”

金冲点点头:“嗯,大尧给我备马,我现在就出山寨。”

“好的!”然后大尧回过头,“江姑娘,满月姑娘,玉翘姑娘,就麻烦你们先回囚房了。”

金冲走出房间:“不用回囚房了,一会把马牵来,大尧你就直接把囚房锁好就是了!圣雪姐姐,你们就去唯唯姐家等候着,做做样子而已,吓吓你的夫君!”

大尧先行离开去牵马了。

“冲弟,你在打什么注意啊?千万不要玩过火了,我怕我夫君会伤害到你们!”江圣雪有些担心。

金冲自信的一笑:“没事,圣雪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会把你夫君带来,顺便帮你试探试探你的夫君,到底是不是爱你的!”

说完,金冲便也急忙离开了。

“小姐,我倒也觉得这不是件坏事,如果姑爷要伤害他们,我们再出现就是了,我也想知道姑爷到底在不在乎你!”满月说道。

玉翘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大少奶奶,不管风少爷会做出什么举动,玉翘都希望大少奶奶不要记恨不要责怪风少爷!”

“我懂,玉翘,你不用说了!”然后看着金冲离开的放向,“冲弟和小苗妹妹那么恩爱,想一想,冲弟和三弟是同样的年纪,只是冲弟都已经和小苗妹妹谈婚论嫁了,而三弟却还像个孩子一样呢,就觉得好有趣!”

玉翘笑了起来:“哈哈,是啊!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庒儿喜欢雷少爷,可是雷少爷却一点都不知道,与其说是不知道,还不如说雷少爷根本就不懂得男女之间的感情!”

“看来,玉翘你很懂喽?”满月打趣道。

玉翘撇撇嘴,冲着满月吐了吐舌头:“我哪有你懂啊,大当家的抱了一下你,就把你的少女之心给夺了去!”

“臭玉翘,让你多嘴!”满月追着玉翘要去打她,玉翘围着江圣雪转着圈,不让满月追到。

江圣雪看两个丫鬟闹得正欢快,也跟着愉快的笑了起来,就快要见到皇甫风了,江圣雪感到莫名的期待和兴奋,三日不见,就好像过了三年,也不知道再次相见,会不会有些改变,然后想到金冲和小苗之间的恩爱,于是感叹道:我倒不是希望我和夫君有一天能像他们一样,只要每天同我说上一句话,晚上早些回房,我给他的关心就算不领情但是也要接受,这就足够了!

金冲上了马,告别金猛和金瑶,然后朝密道的方向奔去。

大尧兴奋的挫着双手:“马上就有钱了,这一冬吃穿都不用愁了!”

金瑶歪着头看着金猛:“大哥,就快要见到圣雪的夫君了,你的心情是不是很复杂啊?”

金猛的眼神一直遥望着远方,心情错综复杂,皇甫风,冷面狂龙,盟主之子,江湖受人敬佩的侠客,英俊冷傲,真的好想见一见他!

他看了看金瑶,笑道:“有什么可复杂的,我们是山贼,黄金才是最重要的,我现在在想,我们怎么才能顺利的把他们送走,把黄金留下来!”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金瑶撇了撇嘴,低声笑道:“嘴硬!”

第一百章 进出山寨,神秘路线

段如霜坐在马车上,倚靠在车厢旁,用手擦着汗,无奈的看着遥遥烈日。

此时他穿着灰色布衣,看起来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车夫,只是却没见过这样俊秀的车夫。

“风大哥,我可从来没有干过这种苦力活!”段如霜一边用手给自己扇着凉,一边抱怨的说道。

“赶个马车,有何累的!”

段如霜哭丧着脸看向皇甫风:“我说风大哥,你可别过河拆桥啊,我又帮你筹钱,又帮你搬金子的,连空姐一个弱女子又帮不上我的忙,全是我自己一箱一箱的抬上去,还得赶这破马车,一路颠簸,我容易么我,我不管,风大哥,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哦!

“我会还的!”皇甫风站在前方,目光遥望着远处,等待着金冲的出现。

段如霜一听,咧开嘴笑道:“那好,就用你桃花山庄的桃花酒酿来还我这个人情就好了!”

皇甫风扭过头看向他:“段如霜,你倒还挺会要的,桃花酒酿珍贵得很,平日里都是我大娘打理的,不过就算珍贵,在桃庄里也是要多少就有多少的,给你多少坛都可以,所以,用它来还人情可不是我皇甫风的作风!”

段如霜眼睛一亮:“风大哥,你要是这么说,小弟我可真是太感动了,那这人情你可得继续欠着,桃花酒酿可也得给我留着!”

“我答应你,所以现在,你给我闭嘴,只要负责演好你的车夫就行了!”皇甫风冷冷说道。

段如霜傻笑道:“好好好,我闭嘴!”说完就捂住自己的嘴,好笑得很!

终于看到远处由远及近的身影,皇甫风眼睛微微一眯:“他们来了,段如霜,准备!”

段如霜急忙起身,跳下马车,站在旁边,低头弯着腰,故作驼背,与之前的翩翩公子形象倒有了些许落差。

金冲从马背上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地面,勾起嘴角说道:“皇甫风,没想到你还是来了,还担心你会置你的丑妻于不顾呢!”

皇甫风看着面前,由金冲领头的几个山贼,这一次,他们都没有蒙面,均是纷纷跳下马来,站在金冲的身后。

“你如何知道我的姓名?”

“当然是你娘子告诉我的!”

皇甫风皱起眉头:“她会告诉你们这群山贼我的名字?”

“不只是你的名字,就连你的江湖事迹,有几个兄弟,我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金冲得意的说道。

“江圣雪疯了吗?跟你们这群山贼交代底细,这个笨女人!”皇甫风有些生气的说道。

段如霜却有些不解的想道:如果是威逼利诱,完全不用交代的这么详细啊!可是若是心甘情愿,那大嫂在这个山贼窝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你那丑娘子当然没疯,只是稍稍的让她吃了些苦头,一个千金大小姐柔柔弱弱的,自然是经受不起了!”金冲说道。

皇甫风的双目似乎就要喷出火来:“她受伤了?”

金冲不禁打了个冷战,有些紧张的说道:“你放心吧,我们是不会虐待女人的,但她们也不可能舒舒服服的,所以你再不来,我们可就保证不了她们的安全了!”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要你死无全尸!”

段如霜勾了勾嘴角,这个风大哥,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大嫂了?

金冲早就听江圣雪说过,皇甫风初出江湖时就一个人打败了江家堡的五大高手,所以就算自己跟金猛和金瑶联手,也不可能是这个冷面狂龙的对手。

看来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要惹怒了他为好!

“这么凶干嘛啊,你以为我怕你啊!你娘子还在我手上呢,就敢这么凶!不怕我一气之下杀了她们啊!”

“你敢!”重重的两个字,让金冲感觉到皇甫风强大的气场。

金冲急忙转移了话题:“皇甫风,废话少说,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黄金带了吗?”

“当然!”皇甫风回过身,说道,“打开盖子,让他过目!”

“少爷啊,您这是叫我再一箱一箱的把黄金给抬下来吗?”段如霜抬起头看着皇甫风,那眼神里分明写着我不愿意的神情。

皇甫风皱了皱眉:“取下一箱便可。”然后转过身看着金冲,“这位豹子头金冲兄弟,大可以相信我皇甫风,绝对不会少你们一毫一厘的!说好了两万两的黄金,少一个,我都敢任你处置!”

金冲大笑道:“真是好记性,还记得小爷我的名字呢!小爷今个心情好,你们也不用拿下来了,我自是相信你皇甫风的为人,我也知道你不会拿你娘子的性命开玩笑的!”

段如霜松了一口气,这要是再拿下来,再搬上去的,还不得累没半条命啊!

好吧,段如霜承认他是有点懒,能不拿下来最好就不要拿下来,搬搬抬抬的,真够无聊的!

“整整两万两黄金,一文钱都不会少!”皇甫风说道。

“好,那我们走吧,你带来的车夫就自行离去吧,阿七,你去赶马车!”

金冲刚说完,皇甫风便急忙说道:“慢着!我还没有见到我娘子,如何就把黄金交给你们了?”

“喂,皇甫风,我都相信你,黄金我都不验了,你竟然还不相信我们!”金冲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皇甫风毫无表情的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黄金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自是我应该要比你小心才是,更何况还要进你的贼窝,我怎么知道你们没有在里面设下埋伏?”

“你不愧是江湖人,防备心这么重!”

“这是自然,我只有看到人,才能把黄金给你们,这是最起码的交易!”

“这倒也是!那好吧,你和你带来的人继续赶马车!”金冲随后上了马,从怀中取出两块黑布扔了过去,刚好被皇甫风接住。

“这是何意?”皇甫风问道。

“蒙上你们的眼睛!”

“那我还怎么赶马车?”段如霜惊讶的说道。

“这是我们山寨的规矩,蒙上可以进,不蒙上就留在外面,反正我的人可以帮你赶马车!”金冲耸耸肩说道。

皇甫风和段如霜彼此看了看对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蒙上双眼,但是隐约猜到了缘由,那就是他们并不想让人知道进出无敌山寨的路线。

想了想,皇甫风说道:“我相信你会守信用,那我们把双眼蒙住,你的人可以过来赶马车,如果你们动什么歪脑筋,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们全部杀掉!”

“动不动就杀杀杀的,小爷我又不是被威胁大的!”说完就骑马先行而去。

等到皇甫风和段如霜都把双眼蒙住,那个叫做阿七的男人才上了他们的马车,追赶金冲而去。

一路上,金冲当前,皇甫风和段如霜居中,其他的人马跟在最后,向无敌山寨进军。

但奇怪的是,马车飞奔了一会之后,便开始放慢了速度,甚至是缓慢!

皇甫风侧耳倾听,溪水叮咚,似乎是流水的声音,但是从高而下,甚至会溅到脸上大片水珠,想必此处便是岩石洞内,不比外界的炎热,这里清凉无比。

没有任何飞禽走兽的鸣叫,看来这里除了山水应该是寸草不生,是个很奇怪的地方。

段如霜见识过太多的山贼窝,但是被蒙住双眼进出还是第一次。经过一路颠簸,速度加快,便断定此处是个下坡,随后又是上坡。没多久,鼻间便传来花香的味道,清香怡人,便有百鸟争鸣之声,阳光打在身上,取代刚才的阴寒。

想必是出了岩石洞,经过一片花草遍地的田野小路。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坡下坡多少次,终于听到了有人的说话声。

但是皇甫风和段如霜一路谨慎,侧耳倾听,铭记于心,这是一条怎样的路线也大概的记住了三四分。

如此复杂的路线,想必这个山寨也没那么简单!二人均是这样想着。

“冲哥,你回来了!”小苗欣喜的说道。

“三当家的,你把什么人带进来了?”

“当然是给我们送金子的人,就是那个江圣雪的夫君!”金冲笑着说道。

在皇甫风和段如霜到来之前,全村的人都已经接到了命令,要互相配合演一场戏。

如此一来,皇甫风知道,他们已经到达无敌山寨的内部了。

“那三当家的,我们可以买米买肉了吗?”

“当然,两万两黄金呢,够我们买很多很多很多的!”然后金冲转身对皇甫风和段如霜二人说道:“皇甫风,你们可以把你们眼睛上的黑布取下来了。”

二人闻声,取下黑布,耀眼的阳光刺的皇甫风睁不开眼睛,皱了皱眉,终于适应了光线。

段如霜揉了揉眼睛,看到眼前的人,心里乐开了花:这山贼可真多,可以过过瘾了,我可是好久都没抓山贼了,碰上我段如霜,算你们倒霉!

“大尧,你们几个将黄金推去寺堂,然后把大哥、老二也一起叫来,去贵庄园,顺便也把那三个女人带来。”

“是,三当家的!”

皇甫风眼见着黄金被推走,却也知道此刻就算是阻止,他也不会见到江圣雪,反正早晚都会见到江圣雪,倒不如先静观其变。

小苗绕到金冲身后,小声说道:“冲哥,他就是圣雪姐姐的夫君啊?”

金冲点点头,趴在小苗耳边说道:“比想象中的还要冷,还要凶,真是难为圣雪姐姐了!”tqr1

小苗笑道:“不过,倒是比想象中的还要英俊!”

“喂,小苗,你不许我看别的女人,你干嘛还看别的男人啊?”金冲不开心的喊道。

小苗急忙拍了金冲的胳膊一下:“我就是随便说说,你激动什么啊!”

金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是故意的,小苗!”

小苗笑了笑:“赶快去贵庄园吧!”

金冲回头对皇甫风和段如霜说道:“跟我来吧!”

随后,皇甫风和段如霜二人便跟着金冲去了所谓的贵庄园。

第一百零一章 赎救风波,金猛落败

皇甫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他的双手已经握出了拳状,段如霜弯腰驼背,自然注意到了皇甫风的紧张,捂着嘴偷笑起来。

一路跟在金冲他们的身后,皇甫风一心只想快点见到江圣雪,而段如霜则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四处观望,内心却在犯嘀咕。

这无敌山寨怎么跟其他的山贼窝不太一样呢?虽然具体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但是总觉得,这里的人更多的像是百姓,根本就不像是杀人放火的山贼大盗。

金冲停在一处花园里,这花园与其叫做花园,倒不如叫做田野,百鸟争鸣,百花芬芳,好不热闹。

有一处亭子,上面雕刻着三个大字——贵庄园。

“稍稍等一下,你娘子马上就来了!”金冲说道。

就快要见到她了,为何我的心会如此紧张?皇甫风奇怪的想道。

终于,他所期待的粉色身影出现了。

江圣雪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由金猛押送着。同样的,满月和玉翘也都是双手被反绑,一个被金瑶押送着,一个被大尧押送着。

皇甫风甚至都忘记了呼吸,视线一直停留在江圣雪的身上,她没变,一点都没变,肤色如同从前一样白皙似雪,面色犹如桃花,足以可见没吃什么苦!秀发如同从前一般飘逸,梳得整齐,足以可见并未受到什么虐待。

她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恐惧和害怕,这也可以说明她没受过伤,这让皇甫风的情绪不再紧张,紧握的双手也渐渐地松开了。

看来那个金冲是在欺骗自己了。

江圣雪泪眼婆娑,那眼神里写满了想念,朱唇微启,喃喃道:“夫君!”

她真的好想他,想他冷冰冰的面容,想他冷漠深邃的目光,想他双手冰凉而又温暖的温度。

他的伤应该好了吧?江圣雪思念的目光不禁又填满了担心。

金冲走到了金猛的旁边:“大哥,那个人就是皇甫风!”还不忘冲江圣雪眨了眨眼睛,让满月和玉翘不禁低头掩面而笑,随后意识到不能穿帮,便又急忙收敛了笑意。

金猛抓住江圣雪的胳膊,走上前一步:“你就是皇甫风?两万两黄金可都带来了?”

皇甫风的目光从江圣雪身上移开,看向金猛,冷冷说道:“已经送到你们手里了,赶快把她们放了!”

金冲冲着金猛点点头,示意金猛黄金已经收到,金猛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看着皇甫风,不禁一阵感叹,果然是玉树临风,那双冰冷的眼神就足以令多少女人情陷其中,可以感觉到他强大的内力,再加上凌厉的目光,颇有将士之气。难怪圣雪并未见过皇甫风,光是听到他的事迹,便已经深爱不已了呢!

突然又想到,大尧曾问江圣雪,是她夫君厉害,还是大当家的金猛武功更胜一筹,江圣雪并未正面回答,想必就是为了给自己留几分薄面,心里不禁涌起了一丝不快。向来不爱争强好胜的金猛,突然就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我打败了皇甫风,圣雪会怎样?

于是仰头道:“皇甫风,如果你把我打败了,我便放了她们。”

皇甫风皱了皱眉,说道:“你想反悔?”

金猛摆摆手:“别忘了,我们可是山贼啊,就算是反悔了,你又能怎么样?出招吧,皇甫风,赢了我,我便放了她们,就连黄金我都会原数奉还!”

此话一出,金瑶,金冲,大尧,甚至是江圣雪他们都惊讶住了。

金瑶有些焦急的说道:“大哥,你也知道皇甫风的厉害,为什么突然要提出跟他比武?你知道你赢不了他的!”

金冲也急了:“大哥,就算我不喜欢老二说的话,可是这一次,我也是赞同的,我们的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大可以把人还给他们,可是黄金也还了,你让村民吃什么,喝什么啊?”

金猛默不作声。

江圣雪低头小声的说道:“猛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可是金猛似乎已经作出了决定,将江圣雪推给了金冲,然后飞身而起,朝皇甫风冲去:“出招吧!”

江圣雪大惊,刚想开口,便被金冲拦住:“圣雪姐姐,你就让大哥和你夫君比试一番吧!”

江圣雪焦急道:“不行啊,冲弟,别玩了,夫君会伤了猛大哥的!难道那两万两黄金,你们真的不想要了吗?”

“圣雪,你不让大哥跟你夫君比武,大哥才会憋出内伤呢!”金瑶无奈的笑道,看来,大哥对皇甫风带着天生的敌意啊!

“所以,圣雪姐姐,静观其变就好了!”金冲说道。

江圣雪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上前去双手被绑住,想开口,却又不知该怎样阻止,就只好紧张地观望,祈祷皇甫风和金猛都不要受伤。

这边一直不受关注的段如霜已经小心翼翼的退到了一边,正在四处打量这个地方。

这一举动反倒引起了金瑶的注意,她心想:这小子身材修长,仪表堂堂,偏偏却是个驼背!面容秀气非凡,虽着一身粗装,可他观望四周的眼神里,倒不像是个等闲之辈啊,不可不防!

那一边,皇甫风一个侧身躲开了金猛的重拳,之后他一个翻身,右手的神封刀刀身打在了金猛的肩上,金猛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果然厉害,仅仅三招,就已经伤到了我!

随后,金猛转过身子,与皇甫风继续过招,皇甫风也并没有一昧的攻击,他在思考如果胜了,金猛会不会放人,如果败了,还能不能活着走出无敌山寨!

金猛的重拳击在皇甫风的右臂,顿时火辣辣的疼痛传遍身体,无敌烈焰虎之称的金猛,他的拳风如同火焰,中招的人势必会感觉全身都如同烈焰焚烧一般。好在皇甫风的内功深厚,只要稍稍的运用一下内力,灼伤的疼痛感便会渐渐散去。

皇甫风飞身而起,脚风划过金猛的脸颊,金猛向后踉跄,但灵活的侧过身子,泛着无形火焰的铁拳已经击向皇甫风的胸膛。

“住手!不要再打了!”江圣雪的声音及时的传来。

金猛收回拳头,降落在地面上,皇甫风后退数步,也稳住了身形。

江圣雪面容紧张而又心疼:“冲弟,快给我松绑,我不想让猛大哥和我夫君再互相伤害了!”

金冲看她一脸焦急的样子,也知道没得玩了,但也有些不甘:“圣雪姐姐,我们还没试探出你夫君到底是不是爱你的,你就这么心疼他了!”

说话间,便也给江圣雪松了绑。

金瑶和大幺见状,也都为满月和玉翘松了绑。

皇甫风冰冷的目光中多了一分疑惑,圣雪姐姐,冲弟,猛大哥……

段如霜并未直起身子,但是隐约猜到了几分,紧张的面容似乎放下了心来,看来大嫂和这几个山贼相处的不错嘛!

江圣雪急忙跑到了皇甫风的面前:“夫君,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之前受的伤有没有恢复?”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就要触到皇甫风的脸。

却被皇甫风一把抓住手腕,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温柔似水,写满担心,一个错综复杂,写满埋怨,她既然叫金冲为冲弟,还叫他为她松绑,看来这一切都是故意策划的了,想到这,不禁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江圣雪感觉到疼痛,皱起了秀眉,有汗珠滑落额间,可她却不说一声疼!tqr1

段如霜看到这一幕,急忙走了过去:“风大哥,你弄疼大嫂了!”

金瑶目光一冷,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个人果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可能是突然意识到对方那些人的眼光,段如霜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刚才一时心急,竟然直起身子就来到了他们身边,忘记了伪装,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在装成驼背的模样了,还真够累的!

皇甫风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江圣雪,冷冷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金猛叹了一口气,强颜欢笑道:“圣雪,果然还是夫妻情深自己的夫君好,我还是你的猛大哥呢,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关心我有没有受伤吗?”

江圣雪这才转过身去,带着些许歉意:“对不起啊,猛大哥!你没事吧,我夫君有没有伤到你?”

皇甫风只觉得一股怒气窜遍全身,他一把拉过江圣雪的手臂,让她贴近自己的身体,目光冷冷的看向金猛,却是在说给江圣雪听的话:“江圣雪,看来你们已经熟悉到,他可以叫你圣雪,你叫他猛大哥的地步了,很是亲热么!”

江圣雪被禁锢住,动也动不了,只得慌慌张张的解释道:“夫君,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只是……”

“皇甫风,这一切都跟圣雪无关,是我们提出的请求,让圣雪来配合的!”金猛说道。

皇甫风冷笑一下,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在压制住自己的怒气,只见他又看向满月和玉翘:“你们两个也好大的胆子!江圣雪敢跟他们一起来骗我,碍着她是江家堡的千金,我不能拿她怎么样,还有满月,你的主子是江圣雪,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玉翘,你是我身边的丫鬟,你跟着少奶奶一起骗我,可是觉得很有趣?”

“对不起啊,风少爷,玉翘知道错了,玉翘以后再也不敢了!”

金冲仰起头说道:“皇甫风,在我们这无敌山寨,你休想摆出你大少爷的架子,玉翘怎么了?她不过是想帮圣雪姐姐,试探试探你是不是在乎圣雪姐姐,可是我也看出来了,你一口一个江圣雪,圣雪姐姐还一直都叫你夫君呢,我真替圣雪姐姐感到悲哀!”

金猛走到金冲的旁边:“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我这无敌烈焰虎就这么被打败了,着实有些丢人啊,我先去寺堂了,愿赌服输,还是要拿黄金还给他们的!这里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说完,金猛就先行离开了,显然是丢了面子的缘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低落的,如果江圣雪不在这里,胜败便不会太多的在意,可是她在!原本以为,自己至少会在十招以后才能落于下风,却没想到五招之内就已经成了死局,必败无疑的死局,今日真是见识到了冷面狂龙皇甫风的厉害!

也算是彻底的放弃了,江圣雪,只能由这样的强者来保护。

第一百零二章 冤家宜解,也不宜结

皇甫风松开江圣雪,等待着她的解释,而江圣雪有些不敢去看皇甫风的眼睛:“夫君,都是圣雪不好,这三天里,我和满月玉翘吃得好,睡得也好,是因为大家都把我们当成了家人,朋友!”

语气有些颤抖,明显是在害怕!

皇甫风有些生气的说道:“江圣雪,你这么说,是因为我让你害怕,而他们就能让你安心,甚至让你觉得这里就是家?”

“夫君,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江圣雪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皇甫风侧过头,冷冷说道:“段如霜,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段如霜有些悠哉的抱着双臂,声音儒雅却又爽朗:“风大哥,这些山贼就交给我吧!”

“你就是段如霜?”金冲惊讶的问道,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弯腰驼背,看起来真的像个车夫,没想到都是装出来的。

“正是在下!”段如霜保持他一贯的温文尔雅,笑得落落大方。

“我就猜到了,你不是一个普通人,却没想到,你就是圣雪说过的飞鹰索命郎段如霜!”金瑶冷冷说道。

江圣雪有些焦急的走到段如霜的身边,拉住他的手臂:“如霜,我觉得你应该听听,这里发生的事情!”

段如霜笑着向后退了一步:“大嫂,我知道你心里焦急,可是你抓着我的手臂,就算是我段如霜,我也害怕风大哥会把对他们的气发到我身上来啊!”

江圣雪有些尴尬的说道:“你怎么也逗弄起大嫂来了?这个山寨跟别的山贼窝是不一样的!”

“够了!”皇甫风怒喝一声,“立马平了这山寨,然后回江家堡!”tqr1

江圣雪急忙拉住皇甫风的衣袖:“我求你了,夫君,你就给我一炷香的时间,听我讲讲这里的事情,还有这三天来,我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吧!”

“我没有兴趣听这些,时间有限,江圣雪,如果你觉得自己很善良,要保全这些山贼,那我皇甫风无话可说,不过你要问问段如霜,是不是会放过这些山贼!”

段如霜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江圣雪,将头扭到了一边,不去看这对夫妻,一个恳求期待,一个冷漠逼迫,说道:“风大哥,大嫂,你们商量好了,小弟我在插手吧!”

江圣雪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皇甫风:“你不敢听我讲,是因为你害怕他们都是好人,而不敢面对他们吧!”

“你以为你很聪明吗?笨女人!”皇甫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听到她和这里的人彼此亲昵的叫着,看起来很和谐,就觉得很不开心,心里有股怒气,不踏平这里,不把她赶快带走,就好像她会留在这里,不再跟自己离开的样子。

“那就听我讲讲,等我讲完了,夫君再做决定也不迟!”江圣雪在皇甫风越来越阴沉的表情下,讲起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初到这里看到的场景,一起在山野间挖野菜的快乐,篝火宴会送行的温馨,还有秉烛夜谈的交心,还有三个当家的身世,以及这里的人情冷暖。

段如霜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四周:“难怪这里看起来跟其他的贼窝有些不一样!”

皇甫风握紧了神封刀,冷声道:“江圣雪,如果你还想留在这里,我不奉陪!”这个女人害得他好担心,没想到她却在这里过得如此悠闲,他能不生气吗?

江圣雪看了看金冲和金瑶,有些为难的看着皇甫风:“夫君,我跟你走,但是可不可以,放过他们啊?”

金瑶气的直跺脚:“什么放过不放过的,圣雪,别跟他废话!有能耐的就来抓我们,想平了这山寨,还得问问我们几个当家的干不干呢!”

段如霜原本并没有真的想要平了这山寨,这里这么多百姓,平了这里,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去哪里安家,只是金瑶的话也激起了段如霜的自尊心:“平掉这一个小小的无敌山寨还不容易吗?不需要风大哥插手,我段如霜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

“好大的口气!”金瑶愤恨的说着。

江圣雪泪眼婆娑,有些焦急的说道:“如霜,你怎么也这样?”

“捕快和山贼,本来就是敌对的,大嫂,你别怪小弟不给你这个面子!”段如霜看到江圣雪越发可怜的表情,只得说道,“好吧好吧,我听风大哥的!”

江圣雪很期待的看着皇甫风,眼睛里泪光点点,皇甫风最终无奈,说道:“放过他们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夫君请说!”

“以后不许再骗我!再有下一次,我永远都不会理你!”

江圣雪破涕为笑,有些娇羞:“夫君,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告诉自己,不会再这样欺骗你了!”

段如霜觉得还蛮舒心的,于是说道:“好了,那就没有我段如霜什么事了,我可以走了吧!”

“段如霜,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们都是过街老鼠吗?想就这样走,那你要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说完,金瑶便抽出腰中软剑,猛地一跃,旋风一般的速度闪现在段如霜的面前。

段如霜飞速的闪躲,软剑挥击成空!

“野蛮的女人,真不愧是山贼窝里的!”段如霜一边闪躲金瑶的攻击,一边说道。

“你见过彬彬有礼的山贼吗?”金瑶毫不留余力的攻击着,似乎也察觉到段如霜的只闪躲,不还击,有些恼羞成怒,“别以为你是捕快,我就怕了你!”

江圣雪焦急的高声喊道:“瑶儿,如霜,你们不要打了!”

皇甫风说道:“这可是那个山贼女人先挑起来的,不分出个胜负,恐怕是停不下来了!”

“我去阻止他们,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皇甫风一把拉回江圣雪,江圣雪一个踉跄,跌在皇甫风的胸膛上:“你去凑什么热闹?误伤到你怎么办?我可不会照顾你的!”

“可是,夫君,这里老人小孩很多的,让他们看到打打杀杀的场面,总是不太好啊!”

“江圣雪,你总是爱多管闲事!”

“我……”

金瑶很少使用软剑,但是因为段如霜的挑衅,才会拿出来使用,但是她却小看这个段如霜了,他不还击只是躲避,竟然也会毫发无伤,金瑶只觉得颜面无存,招式也越来越没有路数了,反而更像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

段如霜故作打哈欠:“我说姑娘,发泄够了没?段某我可没这时间陪你玩耍!”

金瑶有些恼羞成怒的喊道:“你是不敢跟我过招吗?还不使出你的全力?”

“我可怕受伤!”

“看来你飞鹰索命郎的称号岂不是徒有虚名了?既然怕受伤,就不要口出狂言,说什么平了我这无敌山寨!”

“哈哈,姑娘,我想你是没听明白,我不是害怕我受伤,是害怕你受伤,我这个人天生记恨山贼,一旦出手就怕控制不住,所以姑娘还是别劝我出手了!”段如霜优雅的闪躲着,危险之处,也只是弹指抵挡。

金瑶越发的慌乱,也越发的愤怒,猛地收回剑,将它缠回腰间:“段如霜,听说你以轻功无双名震江湖,但是我金瑶也是人称无敌旋风狼,无论是轻功,还是我的这双手,都是足以在江湖上立足的武功,我倒想看看,我们的轻功谁更厉害!”

段如霜大笑起来:“无敌旋风狼,很配你这个野蛮的山贼啊,不过我倒不觉得你是旋风狼,病狼还差不多,出手软弱无力的,这要是风大哥出手,你以为你的命还在吗?”

金瑶愤怒的握紧拳头:“你敢说我是病狼?段如霜,你若是能追上我,我随便你怎么叫,但是你要是输了,就改名叫雏鹰赔命郎!”

“好好好,称号都是身外之物,吃不得,穿不得,随便你啊,但是你要是输了,以后不许再出去打劫!”

“我们山寨只打劫贪官富商!”

“我不管你们打劫谁,如果想赌,就要愿赌服输!”段如霜不容置疑的说道。

金瑶牙一咬,恨恨的说道:“好,一言为定!”说完,金瑶便飞身跃起,已经飞出十米之远。

段如霜紧追其后,毫不紧张的说道:“病狼姑娘,跟我比轻功,你还差那么一点点!”

金瑶毫不松懈的飞速前行:“小看我,就是小看无敌山寨,段如霜,你可不要轻敌,万一我真的胜了,你这捕快岂不是要回家种田了!”

段如霜哈哈大笑:“一个小小的山贼,我段如霜什么样的山贼大盗没见过?不过像你这么嘴硬的倒还是第一个!”

金瑶愤恨的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内力,把段如霜抛出很远。

段如霜不紧不慢的追赶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段如霜似乎也累了,他高声道:“病狼姑娘,段某玩够了,可不奉陪了!”说完,便已经现身在金瑶的身后,突然恶作剧心大发,便出手抓住了金瑶的头发,金瑶正飞在半空中,突然被段如霜用力的一拉扯,金瑶的身子被迫向后踉跄。

“卑鄙!”金瑶咬着牙说道。

段如霜反转过金瑶的身体,与她面对面,嘴角挂着一抹邪恶的坏笑:“其实你心里早就知道结果了吧!”

金瑶的头发被他扯得生疼,皱紧眉头:“但是我却不知道你会这么卑鄙!”

“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竟然说我卑鄙!”段如霜撇撇嘴,突然松开了手!

金瑶的身子下坠,慌乱之中,轻功怎么都使用不出来了,焦急之中,只顾着“啊”的大声喊叫。

段如霜情急之下,向下飞去,伸出手拽住金瑶胸前的衣襟,可却哪里知道,这布料太过清脆,直接被撕裂了。

金瑶胸前的红色肚兜暴露在空气中,段如霜从没有见过这么香艳的一幕,虽然是个粗鲁的山贼,可终究还是个女人,段如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结果手中握着一块布料,似乎有点愣住了。

金瑶的目光简直就要喷出火来,捂住自己的胸口,恨恨的看着段如霜,就这么直线下坠,直接掉进湖里面了。

扑腾了两下,金瑶才在水里站稳,头发全部垂了下来,一边咳着一边咒骂着段如霜。

段如霜降落在岸边,有些愧疚,但也觉得好笑:“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啊,好心救你还成了罪人了!”

金瑶从没受过这样的苦,愤怒的大喊道:“段如霜,你别让老娘追上你,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段如霜故意抖了抖肩膀:“我好怕啊,但是,等你能从水里出来再说吧!”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便仰头大笑的离开了,原路返回准备去找皇甫风和江圣雪了。

金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被水浸透的红色肚兜,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金瑶简直要崩溃了,她发了疯似的拍打着水面:“段如霜,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

第一百零三章 背后偷袭,如霜半怒

远远地便见段如霜一个人走了回来,江圣雪急忙跑了过去:“怎么就你一个人,瑶儿呢?”

段如霜耸耸肩:“洗澡去了!”

“洗澡?”江圣雪一声惊呼。

金冲皱了皱眉:“你把老二怎么了?”

“紧张什么?我已经答应风大哥不平山寨了,就不会伤害那个野蛮女的!”

小苗急忙握住金冲的手:“冲哥,别冲动,既然是圣雪姐姐的朋友,我想他就不会不遵守信用的!”

“就是,还是这位小姑娘说了句公道话,你以为我像你们这群山贼一样,不守信用吗?风大哥打败了你们大当家,我也赢了你们二当家的,这一次,是不是可以放人了啊?还有黄金,记得愿赌服输,还给我们!”段如霜可不想欠给铸剑山庄一万两黄金。

江圣雪急忙说道:“如霜,那两万两黄金就留给山寨吧,这里这么多百姓,总是要吃穿的!”

“这里的男人女人都是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自力更生呢?打劫抢银子岂不是恶人所为?”段如霜说道。

金冲冷哼道:“自力更生?说的容易,这里全是老人小孩,就算我们去城里找活干,可是回来也要好多天,那点钱财根本就不够我们山寨里的百姓吃穿的,更何况,打劫是恶人所为,我们是山贼,本来就是恶人,再说了,我们也没打劫那些好人,贪官和一毛不拔的富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打劫他们的,还算是给他们积德了呢!我们每一次打劫前都会调查一番的!”

“照你这么说,我风大哥和大嫂就不是好人了?”

金冲脸一红:“这,这不是意外么!”

“如霜,是啊,这一次确实是意外!”江圣雪正说着,却突然瞳孔放大,惊讶的喊道:“不要!”tqr1

段如霜只觉得脖子火辣辣的疼痛,顺手一摸,沾染了血痕,再一看,一道身影已经现身在金冲的旁边:“段如霜,这一下只是给你的警告,圣雪在这,我不会要了你的命!”

说话之人正是金瑶,所有人都惊呆了,金瑶全身都湿漉漉的,曼妙身形显露无疑,胸前风光无限,只是隔着一层红色肚兜,半遮半掩,加上金瑶愤恨的表情,倒有几分野性的味道。

金冲面容一僵,急忙脱下自身的衣服披在了金瑶的身上:“老二,你是个女人,丢不丢人!”

金瑶翻个白眼说道:“老娘又没露出来,怕什么!”但是心里却也暗暗感动,始终都是姐弟,金冲无论怎么讨厌自己,终究还是把自己当成姐姐的!

段如霜不恼不怒,只是有些皮笑肉不笑了:“金瑶,你说我卑鄙,但我早就能赢了你,你是清楚的,我拉扯你的头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撕碎你的衣服那也只是个意外,你却趁着我跟大嫂说话的时候背后偷袭,这才是卑鄙小人所为吧!”

金瑶冷哼道:“你见过不卑鄙的山贼吗?”

通常段如霜这种表情的时候,就代表他已经生气了,皇甫风自然是最了解的。

江圣雪有些头疼的说道:“好了好了!”然后对丫鬟们说道,“满月,玉翘,你们去取我们的包裹,然后就此别过吧!”

离开贵庄园,就见金猛带着人抬着六箱黄金走了过来:“这就要离开了么?别忘了你们的黄金!”

“夫君!”江圣雪有些恳求的看着皇甫风,皇甫风没有说话。

江圣雪小声说道:“夫君,这笔钱就记在圣雪头上吧!”

皇甫风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女人,总是同情心泛滥!然后对金猛说道:“大当家的是个愿赌服输的真汉子,我皇甫风很佩服!区区两万两黄金,对我们来说,只是一笔府宅一天的支出,可对于你们山寨,却是一个冬天的支出,就当你们为我照顾我娘子,而感谢的酬金吧!”

“那怎么行?”

江圣雪笑着说道:“我夫君给你了,你就收下吧,再说了,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山寨的百姓的!”

“可是……”

“大哥,你可是什么?你没瞧见老二都被那个段如霜给欺负了吗?两万两黄金都是便宜他们了!”金冲不悦的说道。

金瑶扭过头不去看段如霜,心里对他是极其憎恨。

段如霜也扭过头去不去看金瑶,这个女人真是个野蛮女,仔细想想,倒跟珠儿有几分相像啊!

就这样,金猛命人将黄金抬回了寺堂。

山寨村落,风光无限,鸟语花香,蝴蝶飞舞。

此时皇甫风正冷冷的望着前方,缓缓行走,似是傀儡一般,思绪早已经不知飘到了何方。

而江圣雪此时正走在他身边,介绍着山寨的景观。

玉翘和满月跟在他们的身后,背着包裹。

金氏三兄妹,小苗,大尧也都跟随其后,只有段如霜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

“这里大多数的村民,都是沦落至此的,这里跟其他的山寨是不一样的,夫君,你看那边,是百姓们种的稻田,只是现在还没到收成的季节,所以才会这样紧迫!”

江圣雪说着,皇甫风也只是听着,并不说话。

“还有那一片山林,每棵树上面都长着野果!还有这里……”

“金瑶洗澡的地方!”段如霜悠哉的打断了江圣雪的话。

是啊,这里就是金瑶坠进湖中的那条路。

金瑶猛地回头:“段如霜,你是不是嫌你伤的不够重?”

段如霜摸了摸脖子,脖子上面已经被包扎好了,笑道:“你说你是狼爪,我看就是猫爪,还不够挠痒痒的呢,哪里伤的重了?”

“你最好清楚这一点,我刚才完全可以抓破你的命脉!”金瑶冷冷说道。

段如霜大笑起来:“我只是看了你的肚兜,摸了你的头发,你就抓破我的脖子,下一次看光你的身体,你岂不是要把我碎尸万段了?”

金瑶脸色铁青,就要冲过去的时候,被小苗紧紧地拉住:“二当家的,你就别生气了,就让他占占嘴上便宜,自己得意好了!”

江圣雪无奈的扶着额头说道:“满月,玉翘,你们两个跟着如霜,他一说话,你们就捂住他的嘴!”

段如霜无奈的耸了耸肩:“大嫂,我又不是囚犯!”

但是满月和玉翘还是分别来到了段如霜的两边。

“段公子,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大少奶奶的吩咐玉翘可是不敢不听啊!”

“是啊,段公子,虽然满月不敢以下犯上,但是小姐的吩咐,满月是不敢拒绝的哦!”

段如霜汗颜:“大嫂,你有两个好丫鬟啊!”

“如霜,你一直都是温文儒雅,彬彬有礼的,从不跟女子计较的,怎么今日……啊!”江圣雪还没说完,就惨叫一声。

皇甫风微微皱眉,迅速的转过身体,只见江圣雪被石块绊倒,此时身子向后倒去。

就在皇甫风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手把江圣雪拉住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被金猛抱在了怀里:“圣雪,你可要小心一点啊!”

江圣雪的脸瞬间红了一大截:“猛大哥,谢谢你!”

皇甫风握着神封刀的手咔咔作响,表情冷到了极点,额上的青筋都显现出来了。

这让段如霜倒抽一口冷气:完了,这大嫂还真是不小心,难道她不知道风大哥生起气来,就算是平了无敌山寨这种事情他也做得出来吗?

满月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所有人都惊讶住了,时间也仿佛定格了一样,空气中满是皇甫风散发出的冷气。

第一百零四章 亲密接触,风少发怒

金冲在小苗的耳边一边坏笑一边说道:“小苗,大哥抱着有夫之妇,还是当着人家夫君的面,我真佩服大哥的胆量啊!”

小苗听着也笑了起来:“是啊,但这不是为了让圣雪姐姐别摔倒嘛!”

江圣雪从金猛怀中起身,脸红到了耳根,半低着头娇羞的模样,如果容貌要是有几分姿色,恐怕没有几个男人对这样的女子不会动心吧!

善良,温柔,大方,有时俏皮,有时柔弱,这样的女人,谁会不爱呢?

金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你没事就好!”

皇甫风猛地转身离去,带起一阵阴凉的寒风。

江圣雪急忙追了上去:“夫君,你不要走得那么快啊,夫君!”

“我们一会再跟上去!”金猛低声说道,没想到自己的无心和好心,会让他们夫妻二人产生矛盾。

众人都站在原地,并未跟上去。

皇甫风不说话,也不停下,冷冷的表情似乎生了很大的气:圣雪,猛大哥,叫得这么亲热,看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们都忘在脑后了吧!

“夫君,你要去哪啊?”江圣雪好不容易追上皇甫风,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夫君,你是在生圣雪的气吗?”

“江圣雪!”皇甫风大声喝道。

江圣雪的身子一震,吓了一跳。心跳也加速跳动起来,皇甫风一步一步的逼向江圣雪,就在江圣雪一点一点后退的时候,他的左手一下子揽过了江圣雪的腰,江圣雪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心脏跳的更加快了,脸突然就红了一大截。

皇甫风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左手的力道渐渐加重,逐渐收紧,疼的江圣雪咬紧了下唇,却不敢叫出声来。

皇甫风冰冷的面容带着看不懂的怒气:“江圣雪,在这无敌山寨呆上不过三天,你就已经忘记了要如何做一个妻子吗?”

“我不懂夫君的意思!”

“三天的时间,就让你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是不是我再不来赎你,你恐怕连已经嫁过人了都不知道了吧!”

“没有,夫君,你误会我了!”江圣雪看着皇甫风冰冷的眸子,有些慌张的说道。

“误会?你不守妇道,根本不配做我皇甫风的妻子,你说我哪里误会了?”

江圣雪忍不住大声的反驳道:“什么叫不守妇道?什么叫不配做你的妻子?”

皇甫风冷笑一声:“你不明白吗?那好,我来告诉你!除了夫君以外亲昵的叫着别的男人,这叫不知羞耻,当着夫君的面和其他男人互相搂抱,这就叫不守妇道。”皇甫风恨恨的说着,左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现在江圣雪的身体完全贴在了皇甫风的身上,皇甫风冷峻的面容就在江圣雪的眼前,从没有这么近的距离。

江圣雪痛的咬紧下唇,有血迹渗出,她可以感觉到皇甫风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夫君,如果刚才不是猛大哥接住我,我就已经摔在地上了,呵呵,如果猛大哥没有多管闲事,夫君,你会出手救我吗?”

皇甫风无话可说,是啊,他犹豫的时候,才会让金猛有机可乘。

但是皇甫风没有回答她的问话:“江圣雪,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我!你还没柔弱到一摔就残的地步吧!你和别的男人一起耍弄自己的夫君,就说明你根本没有把我皇甫风当成你的夫君,这难道是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吗?江圣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圣雪有些委屈,也有些难过,含着眼泪说道:“夫君,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也做不出不守妇道的事情,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侮辱我?你明知道我和猛大哥不会有什么,可夫君你为何还要给我定下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皇甫风最厌烦的就是听江圣雪叫金猛为猛大哥,冷哼道:“猛大哥,猛大哥,你们这几天倒是蛮熟的嘛!”

江圣雪凝视着皇甫风幽深的双眼,楚楚可怜的道:“夫君,圣雪好歹也是你的妻子,是桃花山庄的媳妇,更是江家堡的人,怎么会做出不守妇道的事情?怎么会丢江家堡的脸面?夫君,你不相信我,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爱我,所以你并不注意,圣雪的为人到底是怎样的,我只想告诉夫君,圣雪并不是夫君想象的那种人,况且,我……”

她突然低下了头,满面潮红,皇甫风虽然毫无反应,但是内心却满是波澜,他虽然知道江圣雪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倔强,可是这番话,又似乎带着莫大的委屈和情意。

还不容皇甫风多想,江圣雪便猛的抬起头,露出坚定而又娇羞的表情:“我爱你!”

皇甫风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他显然是没有想到江圣雪会说出这样的话,爱吗?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夫君,我爱你!”江圣雪轻轻地踮起脚尖,仰起头凑向皇甫风的唇,带着芬芳香气的呼吸扑打在自己的唇边,皇甫风一惊,猛地加紧了左手的力道,简直就要勒断了江圣雪的腰。

江圣雪没能忍住呻吟了一声:“好痛!”然后看到皇甫风冰冷的双眸中带着一些惊慌,不禁温柔的伸出双手,捧住皇甫风的脸庞,闭上了双眼,将自己的唇贴在了皇甫风的唇上。

这就是亲吻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吻住自己最爱的人,然后什么都不去想,就像全天下都只剩下我们两个!

这就是亲吻吗?为什么我这么讨厌江圣雪,可当她要吻我的时候,我却没有一丝厌烦的感觉,反而有一些慌张呢?

他的手收的越紧,江圣雪就吻的越用力。

如果你不把我推开,我就一直这样吻着你!就算痛得要死,也不会停下来……

不远处,金氏三兄妹,段如霜等人,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是看到这一幕,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表情。

段如霜双手抱臂,笑着说道:“还说不在乎,我看倒并非如此,此时此景,还真是叫我这种清心寡欲的人,都觉得无比羡慕啊!风大哥也有这么羞涩的时候?真是稀奇啊!比看云兄不去烟雨阁还要稀奇!”

玉翘也是双手紧握,一脸的开心:“段公子,此言差矣!我家风少爷哪里羞涩了?只是面对大少奶奶的软玉在怀,一时慌张罢了!”

满月也为自家小姐感到开心:小姐,太好了,姑爷终于肯接受你了!

金冲为江圣雪的举动感到惊讶:“真不愧是夫妻啊,当众搂搂抱抱的,还亲上了,小苗,你也学学圣雪姐姐嘛!嘿嘿!”

小苗有些羞涩的握起粉拳,打在金冲的手臂上:“去你的,你不觉得很感人吗?我记得圣雪姐姐说,这个皇甫风并不喜欢她,刚才还有些争执,可能是生了圣雪姐姐跟我们一起欺骗他的气,所以圣雪姐姐跟他解释了很久,最后献上一吻,化解前嫌,皇甫风也没有反抗,说明接受了圣雪姐姐的道歉!”

金瑶握紧金冲给自己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头发此时已经不再滴水,看起来有些性感:“看起来感情还不错嘛!这才几日没见啊?就迫不接待了!”

金冲有些疑惑:“圣雪姐姐不是和皇甫风成亲没多久吗?感情何以来的这样深厚了?”

大尧笑道:“三当家的,这叫小别胜新婚!”

“看来你挺懂的嘛!啥时候把唯唯娶回家,也来个小别胜新婚啊!”金冲坏笑道。

结果大尧脸一红,不再说话了。

金瑶笑道:“圣雪这丫头竟然嫁了个这么英俊的夫君,希望这个皇甫风能给圣雪幸福!”

金猛一直都没有说话,视线也并未离开过江圣雪,这一幕自然是落在了他的眼里,不禁叹了口气:始终都是别人的妻子啊!我金猛,算是与江圣雪有缘无分了!

说完将双手放置在鼻间,竟然还残留着一丝香味,可惜,这个味道永远都不属于自己!

酥麻之感,在身体里迅速的飞窜,大脑在那一瞬间变得空白,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搂着江圣雪的腰,享受着她主动献上来的吻,才想起来,远处还站着一群人呢,岂不是很丢人?想到这里,皇甫风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感觉,一下子推开了江圣雪,冷冷的看着她,却突然觉得好别扭:“你……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吻夫君吗?”江圣雪多少还是有些哀怨的,他终究还是把自己推开了。

“不要随便接近我!”皇甫风说完,将头转向了一边,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尴尬和慌张,然后不等江圣雪说话,便大声喊道,“带我们出无敌山寨!”

众人这才全部跟了上来。

“再前行一炷香的时间,就会达到出口了!”金猛说道。

这短暂的路上,众人都是沉默着。

江圣雪有一些话埋在心里很久了,此刻不说,更待何时?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跟金猛说,而是跟金瑶说,很怕皇甫风会生气。

“瑶儿,那些黄金够你们过了这一冬,那以后的日子呢?总不能常常出去劫一些贪官富商的钱财吧,这也不是长久之道啊!虽然大家共同吃穿是好事,可是你们就在这个神秘的山寨里,想挣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金瑶点点头:“是啊,山寨里会种一些食物,但是每个季节也只有每个季节的作物,只怕我们这些年轻人出去做工,山寨里的老弱病残就没人照顾了!”

“圣雪倒有个办法,瑶儿可以听上一听!”

“你说吧!”

“既然自己的作物都不够自己食用,倒不如拿到城里贩卖,多种一些产物,反正山寨里要山有山,要地有地,要水有水,很多珍贵的果实都是天然生长,再加上这里的奇山异石,总有很多是城里没有的东西,你们大家可以多多的开采,然后通通卖去城里,去桃花山庄来找我,我帮你联系卖家,可以卖出高价,这样一来,你们都不用去劫财,就能自力更生了!”

金瑶兴奋的点点头:“圣雪,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之前大家都不喜欢出去,可是能自力更生总是好的!”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出口,旁边的岩石上,竟坐着一位清秀女子。

“飞絮?”金猛很惊讶,飞絮竟然会找到这里,还是只身一人!

听见声音,飞絮站起身子:“大当家的,我是来送圣雪的,我知道她就要走了!”

江圣雪心里一阵感动,急忙跑过去,握住了飞絮的手:“飞絮,你怎么来了?就算要来,也该找唯唯,小星她们扶着你来啊,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飞絮笑道:“怎么会呢?你不知道瞎子的方向感通常都是很好的嘛?更何况,我在山寨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哪是哪还是知道的!”

“我感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就不要说了,我就是想在你临走之前,跟你说上一句保重!”tqr1

“嗯,你也要保重啊,飞絮!以后,别总是把大家对你的好拒之千里,其实大家都是很想接近你的!”

飞絮点点头,最后跟江圣雪拥抱了一下,然后起身,饶过江圣雪,就这样缓缓地离开了。

飞絮的心里很舍不得江圣雪,此时的心里,有些难受的说不出来,若不赶快离开,恐怕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了!

“大家就送到这里吧!”江圣雪刚说完,就看见远处叫做狗蛋的少年牵着马车往这个方向走来。

狗蛋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喂,老女人,你们的马车,别忘了!”

江圣雪无奈的笑笑:“都忘记马车的事情了,这要是出了山寨,回江家堡,还真的不知道从哪去弄马车呢!”

“圣雪姐姐,我会想你的!”小苗有些不舍的说道。

金瑶忍不住打个喷嚏,说道:“我就不跟着送你们了,浑身湿漉漉的,以后要来看我们哦!”

江圣雪点点头:“我会的!”

金瑶瞥了段如霜一眼:“反正别带着雏鹰赔命郎,看见他就烦!”

段如霜无所谓的笑道:“好巧啊,我看见你也烦呢!对了,病狼姑娘,那两万两黄金就当是段某赏给你的,不用还了哦!下一次还想要的话,段某一定施舍给你!”

金瑶对着他挥了挥拳头:“这可是皇甫风用来赎圣雪的酬金,跟你这只雏鹰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不需要你施舍,我大可以去光明正大的打劫,还没有我金瑶抢不到的东西呢!”

“那你最好是光明正大,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亲手把你押进大牢,让你成为山贼的笑柄!”

金瑶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可别说大话,到时候被我抓进山寨,你可就成了捕快的笑柄了!”

江圣雪无奈的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啊!真是天生的冤家!这一兵一贼的,见面就斗嘴!”

金瑶和小苗、大幺一起回去的时候,还不忘再回头瞪段如霜一眼。

第一百零五章 黄昏将至,哭哭啼啼

鸟语花香,水滴冰凉,一阵奇香,一阵冰凉。

皇甫风、江圣雪等五人都被蒙住双眼,坐在马车里,金猛和金冲负责相送,把他们带出了无敌山寨。

“就此别过吧!”金猛故作轻松的笑道。

“猛大哥!”江圣雪偷偷的看了一眼皇甫风,果然表情还是很臭,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要多多保重,照顾好飞絮!”

“我知道!”

玉翘撞了撞满月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满月,你不去跟大当家的告个别啊?”

“我,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不说,他就不会记得你,你没看他对大少奶奶有点意思吗?但是看见风少爷之后,似乎就放弃了,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吗?我们做丫鬟的,虽然很多都是身不由己,主子说什么,就去做什么,可是你的爱情你就应该自己去掌握啊!或许你去说,他就算不喜欢你,也会记得你的!”

满月听了玉翘的话,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跟金猛告别,否则自己会后悔一辈子的。

正如玉翘所说,不说,他就不会记得自己。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不该就此错过。

走到金猛的面前,满月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他:“大当家的,我也可以叫你猛大哥吗?”

金猛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了,满月姑娘!”

“叫我满月吧!”

金猛有那么一丝的惊讶:“啊!”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点点头,“好!满月。”

“我希望我们以后再见面的时候,猛大哥会第一眼看到我,认出我,叫出我的名字!”满月羞涩的笑道。

金猛愣在当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段如霜凑到玉翘的身边,小声道:“满月这是,喜欢金猛?”

玉翘点了点头:“没想到段公子也看出来了!”

金冲的眼圈都红了,江圣雪拍了拍他的脸:“你和小苗成亲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

金冲点点头:“你不来,我还像这次一样,去把你劫回来。”

虽然大家都说不久会再见,可是真的不知道,还能何时再见到,这个不娇不作,不美不艳,聪明如雪,待人和善的千金大小姐了。

满月见金猛说不出话来,丢下一句:“猛大哥,你记着还欠我一个回答!”便跑去了玉翘的身边,脸红到耳根,不敢再抬头。

皇甫风看着金猛,金猛也毫不示弱的看着皇甫风。

“我可不希望我们会再见面!”皇甫风冷冷说道。

“命运不是我们说得算的!”金猛笑了笑,然后高声道,“我和三弟就先回山寨了,各位保重!”

金猛和金冲离开后,段如霜也抱拳道:“风大哥,大嫂,小弟也告辞了!”

“真是劳烦如霜你了!”江圣雪笑道。

“风大哥和大嫂的事,就是我段如霜的事,没什么劳烦的,小弟我先行一步了!”正要转身离开时,突然回头说道,“风大哥,你还记得你欠小弟一个人情的事情吗?”

皇甫风点点头:“想好了让我怎么还你这个人情了?”

段如霜看了一眼江圣雪,然后凑近皇甫风的耳边,说道:“风大哥,你对大嫂好一点,就算是还给小弟这份人情了,她是个好女人,不要辜负了!”说完,便风一般的消失了。

“夫君,如霜跟你说了什么?你好像浑身都不自在了!”

皇甫风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走吧!”

就这样,江圣雪带着满月和玉翘上了马车,皇甫风坐在外面赶马车,向江家堡驶去。

眼前的城堡,更像是一座古城,高大雄伟,无论是城墙之上,还是城门前,都有人把守巡逻,有种皇宫的风格。

这就是江家堡,跟之前的江家堡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皇甫风想道。

当江圣雪从马车里走下来的时候,城墙之上的看守人便大喊道:“小姐回来了,开城门!”

江家堡的城门被打开,四个人走了进去。马车被下人直接牵去了马厩。

江圣雪和皇甫风并排走在前面,满月和玉翘并排走在后面。

黄昏将至,正是大家闲下来的时候,百姓们都站在家门口,欢呼着,迎接着江家堡大小姐的省亲归来。

“小姐带着夫君回来了!”有人喊道。

“那就是皇甫风吗?小姐的夫君真英俊啊!”有人说道。

一路上皇甫风都是冷着脸,但并没有在无敌山寨时,那么厌烦和毫无耐性。江圣雪则跟他们招手,虽然不常出来,但是江家堡里所有的百姓都受到过江圣雪的照顾和关心,所以大家都是真心喜欢这个江家堡大小姐的。

眼下要回去跟爹娘请安,自然就不能留下来一一跟他们问好了,所以江圣雪只是一路跟大家招手,统一的说着:“大家辛苦了,明日圣雪在设宴宴请大家!”

玉翘看着江家堡内部,两边都是住宅,一家挨着一家,还有店铺,做着买卖的,与洛阳城里的百姓毫无异处,而且这里的百姓都挺热情的!看起来好热闹啊!

“夫君,前面就是我们的家了!”江圣雪说道。

皇甫风没有说话,如果回答我知道,不就默认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了!可是如果我回答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岂不是又太过分了?本来就已经是夫妻了,所以还是闭着嘴就好了!此时皇甫风的内心活动还是很混乱的。

玉翘看着面前两层城墙,更加的恢弘,于是问道:“满月,那上面才是大少奶奶的家吗?”

“是啊,那就是堡主的住处,他的家眷全部都住在那里面,所以那也是我们这些人的住处!”

面对桃花山庄的冷清,玉翘是真心喜欢江家堡的热闹:“好有趣啊!”

“小姐,你回来啦!”一个红衣裳的小丫头跑了出来,见到江圣雪之后,眼圈红了,声音也哽咽了。

江圣雪拉起小姑娘的双手:“甜儿,又哭鼻子了!”

甜儿急忙擦去眼泪,说道:“小姐,人家是因为想你嘛!甜儿真的没想到,小姐会今天回来,一时开心,才会这样的!你知道老爷也很想你的,每天叫我打扫完你的房间就叫我退下,一个人在你房间里站了很久才出去。”

江圣雪强忍住泪水,又觉得很幸福:“爹呢,在哪里?”

这个老头,一面想把自己快点嫁出去,一面又在自己的房间里黯然伤神!

甜儿又笑道:“老爷出去办事,很快就回来了,他还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呢!对了,小姐,你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也想你想得病都治不好了呢!”

江圣雪松开甜儿的手:“那我现在就去看我娘,满月,你给姑爷打盆洗脸水,然后铺好被子,甜儿,你去叫厨房准备饭菜,为姑爷接风洗尘!”

皇甫风说道:“不必了!我不饿!这几天很累,我想早点休息!”

江圣雪深情的望向在一旁站着的皇甫风,说道:“那就听夫君的,如果夫君饿了,尽管吩咐甜儿和满月。”又急忙看向满月,“还不快把被子铺好?”

“是,小姐!”满月急忙走去床边,开始铺被子。

等满月铺好被子,江圣雪才说道:“那夫君早点休息吧,圣雪会晚些回来!”

江圣雪走后,甜儿走到皇甫风身边:“姑爷,甜儿去为您打盆洗脸水来!”

皇甫风一摆手:“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

走出房间,甜儿一把拉住满月的手:“满月,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满月也笑着说道:”嗯,是啊,甜儿,我也好想你啊!”

在江家堡里,满月和甜儿就是服侍江圣雪的贴身丫鬟,就像是玉翘和玉娇一样,情同姐妹。

“我也很想你,满月!那个人,就是姑爷啊!”

满月点点头。

“姑爷是这么冷漠的人啊,刚才我好尴尬啊!”

“这已经不错了,在桃花山庄的时候,姑爷比这冷漠多了!”

甜儿担忧的说道:“姑爷这么冷漠,小姐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嗯,小姐很伤心,可她又觉得很幸福!谁让小姐这么爱姑爷呢!”

“是啊,我还记得小姐以前总是缠着表少爷问姑爷的事情呢!”

说完,二人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她是?”甜儿问道。

“她叫玉翘,是姑爷的贴身丫鬟,人很好的!”满月说道。

玉翘咧开嘴笑道:“你好啊,甜儿!”

接着甜儿一左一右拉着满月和玉翘,说道:“好久都没有聊天了,带上我们的新朋友,一起回房间好好聊个够吧!”

推开门,门口已经没有人了,皇甫风走了出来,第一次住进江家堡里,倒有些睡不着了。

于是他四处走动,四处观望,这里的景物清幽淡雅,跟十年前的景象一模一样,走到一处凉亭旁停了下来,这个亭子也还在,前面是一片池子,种满了荷花,游满了游鱼,满园的牡丹花香可以与桃庄的桃花林相媲美了。

或许只有这里,才能找到一丝桃花山庄的感觉。

皇甫风走进亭子里,坐了下来,将神封刀随后放在了石桌上,望着那池子里自由自在的游鱼发起了呆。

背后一阵灼热,他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打从进江家堡开始,就总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看着自己。

如今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猛地回过头,却惊诧万分:“你是谁?”tqr1

第一百零六章 心生愧疚,母女相见

与此同时,桃花山庄。

满怀心事的皇甫云自打坐在饭桌前,就一直握着筷子而不夹菜。

皇甫雷吃的是狼吞哭咽,他向来如此,大家也都习惯了。

只见皇甫雷放下碗筷,一抹嘴:“我吃饱了!”便一溜烟的跑了,生怕皇甫青天叫住他,要他跟飞盾过招。

自从听说皇甫风和皇甫云都被叔父联手打成了重伤,他现在一见到飞盾就心惊胆战的。

武月贞温柔的说道:“云儿,雷儿都吃完了,你竟还一口未动呢!”

皇甫云这才想起自己正在吃饭,有些歉意的笑笑,给自己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

皇甫青天面容严肃,吃饭也毫无心情,一定是除魔计划进展的不顺利,而流星和飞盾也是一言不发。

可能是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李叶苏用绣帕擦拭着嘴,尔后又递还给庒儿,说道:“这都几天了,这省亲的也该回来了吧!”

武月贞说道:“不急,风儿和圣雪好不容易才回趟江家堡,不得多留几日啊,估计这会常乐都不让走呢!”

李叶苏有些不悦的说道:“哼!大姐,这还用你来告诉我吗?我不过是心疼老爷,那皇甫风可是悠闲了,可是苦了老爷了,江湖大小之事只是都要老爷一个人来处理了,哪里像有些人,成天就知道往窑子里面跑!”

武月贞脸红一阵白一阵,小心翼翼的看着皇甫云,只见皇甫云冷笑着勾起嘴角,一双桃花眼闪现着冷漠而又风情的波光:“二娘,大哥省亲不能前往盟主堂被你说成了悠闲,那三弟贪玩逃避去盟主堂岂不是要被说成胆小了?”

李叶苏愤怒的挑眉说道:“你倒挺会转移话题的,虽然这几日你在家养伤不能去那个什么烟雨阁,就怕伤好之后依旧前往日复一日,江湖之事除了皇甫风,还有逐渐成长的雷儿,可真是指望不上什么人了。”

皇甫青天放下碗筷,站起身子:“够了,我现在很乱,你们不要争吵再来扰乱我的心绪了,家里一日不安宁你们是不是都觉得不痛快?”说完就有些生气的离开了。

飞盾和流星急忙追随其后也跟着离开了饭堂。

李叶苏冷笑一声,便也起身拂袖而去,庒儿冲着妙儿得意的一笑,也跟着离开了。

这一回,便只剩下武月贞和皇甫云了,妙儿,月蓉和月柒都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

“娘,对不起!”皇甫云有些歉意的说道。

“傻孩子,跟娘说什么对不起啊!”tqr1

“都是因为云儿,娘才会被二娘指桑骂槐的,云儿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娘都没生气,你在这难受什么啊?”

“娘,你别难过,就当她的话是空气,都怪云儿不争气,以后,云儿一定会好好地办事,也不再去烟雨阁了!”

武月贞有些感动:“云儿真的不再去烟雨阁了?”

皇甫云点点头,可是思绪却云游到了烟雨阁的那颗凤樱树下,凤绫罗坐在树下优雅的抚琴,是的,只要把绫罗带回桃庄,根本就不用再去烟雨阁了。

武月贞笑着点点头:“云儿有这样的决心,娘就放心了!娘其实从来没有怪过你,我知道你也为老爷分担了不少事情,娘都看在眼里呢!好了,云儿,娘也不难过,你也不要多想了,吃完的话就叫下人收拾一下,娘想出去走走!”

“娘,云儿陪你!”

武月贞笑着点点头。

江家堡。

江圣雪走到常乐的房间门口,心情是又欢喜又紧张,虽然才嫁进桃花山庄没多久,可却觉得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娘亲了。

她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径直走向床边。

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映入眼前,江圣雪不禁心疼的落下了泪,为娘亲常乐拉了拉被子,又用绣帕擦了擦常乐额间的汗珠,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娘,圣雪回来了,圣雪走的时候娘不还是好好的吗?圣雪在桃庄过的很好,娘也要赶快好起来啊!”

一个小丫鬟手中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见到江圣雪,一阵惊讶,却又一阵欢喜:“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江圣雪急忙将食指放置在唇间:“嘘!小声些!”

小丫鬟走了过来,将水盆放在旁边的木椅上:“小姐你回来就好了,夫人醒过来看到小姐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明玉,我走之前,娘的病不是好转了吗?怎么又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明玉是常乐的贴身婢女,不禁叹了口气:“原本听说小姐要嫁给桃庄的大少爷时,夫人是很开心的,那一阵子病情也有所好转,可是,小姐真的嫁走了之后,夫人又极度思念小姐,所以才又病成这样,夫人做梦都会念叨小姐您呢!这回好了,小姐回来了,夫人的病一定会再次好转的!”

江圣雪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明玉,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陪陪娘!”

明玉随即退下,将门关了上。

而此时常乐皱了皱眉,喃喃道:“圣雪……圣雪……”

这一听,江圣雪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痛哭起来。

娘亲因为舅舅常寒的死,而变得一蹶不振,从此病病怏怏,此刻又因为自己的出嫁而思念成疾,更是卧床不起,病情加重,心里难免会有些难过和愧疚。

此人究竟是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

皇甫风上下打量着这个人,穿着一身金色劲装,辉煌贵气,目光凌厉而又复杂万分,毫无表情,让人看不透她的情绪,手中握着一把剑,再加上内力深厚,此人定是武功高强之人了,皇甫风不禁惊讶道:“你是谁?”

金衣女子说道:“刚来江家堡,不是回房休息,不是拜访堡主,而是坐在这亭子里发呆,不愧是皇甫风啊!”

“你认得我?”

“皇甫风,我当然认得你,不过你却不认得我。”

皇甫风感到有些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十年前自己来过江家堡,打败五大高手名声大震,认得自己倒也不足为奇,于是略有些恭敬的作揖道:“在下皇甫风,请问姑娘是?”

“我是江流沙,江圣雪的表妹。”她的语气依旧毫无起伏,更像是在跟一位老朋友说话。

皇甫风恍然大悟,说道:“我早该想到了。早就听说江家堡有个表小姐,喜爱金衣,武功高强,巾帼女豪,自傲不凡,果真如此!”

江流沙浅浅的笑了一下:“我知冷面狂龙年少时就已武功盖世,没想到我在你身后站了这么久,竟然才发现我,果然,就算是英雄发起了呆,都会临界危险,幸好我不是要杀你的人!就算是在江家堡,江圣雪的娘家,也不得不防啊!你要知道,想杀了你的人可不在少数!”

皇甫风皱了皱眉头:“多谢江姑娘提醒!”

不禁一阵冷汗,自己方才就是因为在想事情,才会一时失神,连江流沙在自己身后站了那么久,都没有察觉。

江流沙冷笑一声,江姑娘……那你叫江圣雪什么?娘子嘛?还是圣雪?

一时有些不快,举起手中的剑,说道:“皇甫风,我要跟你比武。”

皇甫风微微一愣,随后说道:“我敬佩会武功的女人,但我皇甫风从不与女人交手!除非你是魔宫的女人!”

江流沙挑眉惊诧道:“你小瞧我?”

其实皇甫风并没有小瞧江流沙,除了百里嫣,其他女人还不配与他比武切磋,突然又想到了百里嫣,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夫君,你在哪呢?”远处传来江圣雪的声音。

江流沙面容一冷,转身就离开了,留下皇甫风一脸的莫名其妙。

看来这姐妹略有不合啊,不然为什么一知道江圣雪来了,这江流沙转身就走了呢!

“夫君,原来你在这啊!怎么没有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啊?”

皇甫风微微的皱起了眉:“你哭过了?”

江圣雪急忙扭过了头,低落的笑笑:“我知道夫君最不喜欢看到女子流泪了,只是,我刚才去看我娘了,我娘病的严重,一时心急,才会哭了出来!”

“入夜了,我们走吧!”

皇甫风没走几步,就听到江圣雪说:“夫君,刚才苍起叔叔听说你来了,想要见你呢,还有龙泉姐姐他们!”

“五大高手,见我做什么?”皇甫风回过头毫无表情的说道。

第一百零七章 五大高手,接风洗尘

“大概……是要叙叙旧吧!”江圣雪微笑着说道,看到皇甫风不说话,又急忙道,“如果夫君累了,那我就去告诉他们,明天再来找你!”

皇甫风点点头,淡然的说道:“不必了,你带路吧!”

江圣雪带着皇甫风来到了中堂,此时五大高手都已在座,看到皇甫风走进来的时候,都是思绪万千的!

率先起身的就是五大高手之首的苍起,是个伟岸的中年男子,身后背着一把剑,抱拳道:“没想到第二次见面,你竟然已经成了江家堡的姑爷!”

“苍起前辈,幸会!”

苍起心有不甘,十年前的皇甫风就已经打败了我们五个人,如今这武功定是深不可测啊,有机会,定要切磋一番!

水烟来到皇甫风的面前,云淡风轻的面容带着一点岁月的痕迹,但是眼神却仍旧充满震慑力:“皇甫风,又见面了!”

“水烟前辈,幸会!”

“你这么客气干嘛?大家都已经是旧相识了!”说话之人便是田药,是个与皇甫风同样年纪的男子,只是身材略有些消瘦,因为尝遍百草,所以身子百毒不侵,但是却消瘦如同白骨。

“田药,幸……”

“快打住!”田药一脸无奈的说着,“你该不会是每个人都要说声幸会吧?”

江圣雪掩面而笑,皇甫风瞥了她一眼,江圣雪立马收回笑容,但是满眼的温柔。

枕上笑站起身来,笑道:“田药,你就别逗弄风少侠了,他向来冰冷,能跟你说声幸会,已是你的荣幸了!”tqr1

枕上笑只是比田药大几岁的年纪,但也算是英雄出少年,在他的心里,对皇甫风是极其的敬佩的,十年前初出江湖的小毛孩子,竟然就打败了五个高手的联手,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江湖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了,没想到十年之后,他竟然成为了江家堡的姑爷,倒也算是有缘。

一位手拿双剑的蓝衣女子,笑道:“风少侠,如今该叫姑爷了,我们五个人没别的意思,就是打算摆个酒宴,给姑爷接风洗尘,老爷外出,夫人又已经休息了,所以,还请姑爷赏脸,切莫拒绝啊!”说话之人就是龙泉。

“夫君,你就答应龙泉姐姐吧,大家可都很想和夫君你一起畅怀痛饮呢!”

无奈之下,皇甫风点了点头。

江圣雪惊喜的睁大了双眼,她还真是没想到,皇甫风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尔后的酒宴上,虽然皇甫风同他们一起喝酒都是一言不发,但是谁敬酒都是来者不拒,表情也没那么冰冷!

看着五大高手和皇甫风喝酒畅谈,江圣雪虽然没什么酒量,可是因为开心,就也多喝了几杯。

入夜之时,由于满月,玉翘和甜儿都已经被江圣雪吩咐回房休息了,所以见她醉兮兮的趴在桌子上,皇甫风也只是看着,并不知该怎么办!

龙泉笑道:“怎么?没有丫鬟侍奉着,姑爷都抱不动小姐了?”

“是啊,圣雪的酒量一直都不好,通常都是一杯倒,方才喝了三杯,足以见得她的心里很高兴!”水烟说道。

没有办法,皇甫风一把抱起摇摇晃晃醉醉醺醺的江圣雪,准备离开的时候,枕上笑走到皇甫风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照顾圣雪,她是个好姑娘!”

皇甫风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便大步的离开了。

“我怎么觉得风少侠对圣雪……”田药刚说完,就被苍起打断了,他示意田药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

因为满月早就把被子铺好了,所以皇甫风直接把江圣雪抱到了床上,却被江圣雪勾住了脖子,使他无法起身,带着酒香的呼吸喃喃道:“夫君!”

皇甫风看着江圣雪的脸,带着酒醉的粉红,半睁不睁的双眼有些迷离,奇怪,虽然是软玉在怀,可又不是什么美人,为何自己的心会突然跳得这么快?

“夫君,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圣雪哪里不好吗?圣雪……只是生来容貌就是这样……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跟我圆房呢?圣雪是不是……做错什么了……”酒醉的呢喃,带着抽泣的哭腔,惹人怜爱和心疼。

皇甫风叹了口气,将手脱离江圣雪的脖子,也将江圣雪搂住自己脖子的手给拿了下来,江圣雪折腾了两下,便沉沉睡去了,眼角竟然还滑下一颗泪滴,看来所有的委屈都藏在心中,酒醉的时候不受控制的落下了眼泪。

皇甫风伸出手就要抚上她的脸,却又犹豫着,最终还是放下了:“江圣雪,对不起!”

轻轻地解开她的腰带,为她脱下衣衫,又为她盖好被子,自己也除去衣衫,吹灭油灯,便躺下入眠了。

第二日。

江圣雪睁开眼睛的时候,顿感头一阵疼痛,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子,便看到皇甫风早已经穿戴好,坐在桌前喝着早茶呢。

“夫君,我昨晚可是喝醉了?”

“一杯就倒,不能喝还要喝,逞强!”皇甫风淡淡的说道。

“夫君,圣雪昨晚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皇甫风冷哼道:“不该说的话?那不知道,你要和我圆房这句话,算不算不该说的话!”

“我……”江圣雪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低头再一瞧,竟然只剩下了里衣,也不知道昨晚是满月为自己更的衣,还是夫君,可是,应该是满月吧,夫君连碰我一下都会觉得厌烦呢!昨晚竟然借着酒意说出了圆房这样害臊的话,真是丢死人了。

皇甫风站起身,双手抱臂,看着她:“你还不快穿衣,洗脸水在那呢,满月已经来过了,见你还没有醒,就先走了!”

“真是对不起啊,夫君!”

“对不起对不起,你除了对不起还会说什么?快点吧,除非你不想去跟你娘请安了!”

江圣雪急忙下了床,穿衣,洗脸,漱口,开始坐在铜镜前梳妆,皇甫风一直站在一边看着,以前不管她在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耐心的看着,等着,但是不知现在为何,竟然如此的平静,甚至觉得安心,好像江圣雪是自己妻子的这件事情,已经到了可以接受的地步了。

明玉扶着常乐走出房间,来到饭堂,看着饭桌之上,有些惊讶的问道:“明玉,怎么多添了两只碗?是老爷和欢儿回来了吗?”

“夫人,当然不是了!这两个人啊,会比见到老爷和表少爷还让您开心呢!”甜儿偷笑道。

常乐苍白的面容带着一丝惊讶:“莫非是?”

“娘!”这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常乐由惊讶转变为惊喜,却又突然热泪盈眶,江圣雪急忙过去握住常乐的手:“娘,您哭什么啊?见到我不开心吗?”

“圣雪?真的是你吗?娘不是在做梦吧!你回来了怎么不去叫醒我?”

“我不想打扰娘休息啊!反正我又不急着走,今日再见也是一样的嘛!莫非自从圣雪出嫁以后,娘想见我都要在梦里,所以此刻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常乐又开心又难过的点点头:“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打从你出生起就一直在娘的身边了,你出嫁了,要做妻子了,也将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娘替你感到开心,又为自己感到难过,你也知道,你舅舅走了以后,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病病殃殃的!如今,你就是娘唯一的精神支柱啊!”

江圣雪忍住眼泪,强颜欢笑道:“娘,圣雪永远都不会离开您的,还有爹,常欢表弟和流沙表妹都会陪着您的,您快看,我把谁也带回来了!”

江圣雪侧身而战,皇甫风此刻的面容倒是多了些许温柔,对着常乐轻轻地勾了勾嘴角,算是微笑了。

“原来是风儿来了,上一次见到风儿,好像还是十年前,大战五大高手的时候呢,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玉树临风,仪表堂堂,跟青天大哥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呢!”常乐笑着说道。

“常姨,不,岳母大人,风儿给您请安!”皇甫风觉得很别扭,可是面对病怏怏的常乐,江圣雪的娘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开心一些吧!

“什么岳母不岳母的,都已经这样熟悉了,直接叫娘就行了,在江家堡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我喜欢听风儿直接叫我娘!”常乐看到皇甫风,便想到了花碧玉,她曾经跟花碧玉是很好的姐妹,现在对皇甫风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

“可是……”

“夫君,没什么可是的,直接叫娘,更亲近一些啊!”

“好吧,娘!”

江圣雪有些感激的笑了笑,然后又看向自己的娘亲:“娘,您的记性还是那么好,快去吃饭吧,昨晚夫君只跟苍起叔叔他们一起喝酒了,连饭都没有吃,这会肯定饿的不得了呢!”

“好,我们边吃边谈!”常乐由江圣雪和明玉搀扶着,坐在了饭桌前。

皇甫风也坐了下来,此刻的肚子真的很饿,却又放不下脸面来说,没想到江圣雪这么了解自己,心里倒是有些感动了,不过也是稍纵即逝!

“娘让常欢给你们带去的相思扣,可是还好?”常乐说道。

江圣雪急忙将相思扣从衣服里面取出:“当然还好了,娘你看,完好无损呢!”

“那就好,风儿的呢?也让娘看看吧!”

皇甫风也只好取出了自己的那只相思扣,见它也是完好,常乐似乎放下心来:“这就好,相思扣的完好,就代表你们感情的完好,娘放心了!”

江圣雪有些尴尬的看向皇甫风,皇甫风也刚好看向江圣雪,看她有些哀怨的目光,立马扭过了头,继续吃着饭菜。

江圣雪抿了抿嘴,又看向常乐:“娘,怎么我回来到现在,都没看到常欢呢?他去哪了?他不是不喜欢去别的地方吗?”

“因为娘的病,属于疑难杂症,大夫给自己开的偏方,药材罕见,你爹便带着欢儿一起出去收集药材了,最迟不过明日,就能回来了!”

“难怪呢,要是换做以前,常欢早跑来找我了,流沙表妹呢?怎么还不来吃饭呢?”

“圣雪表姐倒是挺关心流沙的嘛!”江流沙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仍旧一身金色劲装,只是没有带兵器,多了一些女子的风韵,只是这神情依旧淡漠冰冷。

“流沙表妹,好久不见了!”江圣雪温柔的笑道。

江流沙走到饭桌前,对着常乐微微颔首:“流沙给伯母请安!”

“嗯,赶快坐下来吃饭吧!”常乐温柔的说道。

“是!”江流沙缓缓地坐下,优雅而又历练,却在坐下的一瞬,抬起头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皇甫风,那眼神,太过复杂。

这让皇甫风不禁疑惑起来,他总觉得,这个江流沙很古怪,尤其是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带着说不出来的情绪。

这种眼神让自己很不自在。

第一百零八章 认错娘子,尴尬升级

江流沙目光中的复杂,只是并无他人注意。

吃饭的时候,常乐和江圣雪仍在叙旧,偶尔同皇甫风说上几句话。

皇甫风低头安静的吃着饭菜,但是余光却也注意到了江流沙偶尔看向自己的眼神,说不出来的情绪,大概只有皇甫风自己注意到了。

“风儿啊,你爹和你大娘还好吗?”常乐问道。

皇甫风点点头:“还好!”

“今天,就把我的宝贝闺女借我一天吧,风儿要是呆不住,就让流沙陪你出去走走,江家堡的百姓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是!”皇甫风瞥了一眼江流沙,江流沙也在看着自己,但只是一眼,她便低头继续吃饭了。

饭后,江圣雪扶着常乐回房休息,并留在常乐的房间里一直陪着她。

明玉,甜儿和满月便带着玉翘守在门口,开始愉快的交谈。tqr1

留下皇甫风一个人有些郁闷的呆在房间里。

如果五大高手在,倒也可以跟他们切磋武艺打发时间,但却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

如果常欢在的话,说不定也能切磋一番,还是算了吧,常欢向来看自己就不顺眼,从第一眼便是如此。

无奈之下,只好走出房间,却见江流沙正依靠在墙边:“正要找你出去走走,你就出来了!”

“江姑娘若是有事就先去忙吧,在下可以自己四处走走,我对这江家堡还算熟悉!”

“在下在下,皇甫风,你很喜欢自称在下嘛!其实算下来,我还应该叫你一声姐夫呢,可是我不喜欢!”江流沙面无表情的脸,语气也很决绝。

皇甫风皱了皱眉:“既然你是江圣雪的表妹,那我也该叫你一声表妹了!”

“叫什么都无所谓,皇甫风,走吧,十年后的江家堡,还是有很多好地方的!”

“那就有劳流沙表妹带路了!”

江流沙冷笑一声,转身走在了前面,皇甫风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娘,明天爹就回来了,他一定没想到我已经回来了!”

“自从青天大哥飞鸽传信过来,我们就一直等着,等了好几天,也不见你们回来,就以为你们在路上游山玩水了,你爹才带着欢儿一起去为娘找药去了。”

江圣雪低头笑了笑,想起了在无敌山寨的日子,倒也自在:“我们确实在路上游山玩水了,所以才耽误了回来的行程。”

常乐突然收敛了笑意,只是语气还是那么温柔:“他对你好吗?”

“娘,当然好了,夫君是个很好的人!”江圣雪急忙说道。

“可娘看的出来,风儿对你很冷漠!”

江圣雪的语气有些慌张:“才不是呢,那是因为夫君本性就很冷,桃庄的时候,夫君跟大娘之间也很少说话呢,其实他很温柔的,娘您就放心吧!”

常乐笑着叹了口气:“殇婆婆说,你们只要戴着这对相思扣,就会保你们幸福相爱!”

“但愿吧!”江圣雪低头苦涩的笑了,如果相思扣真的可以保佑皇甫风爱上自己,那就太好了。

入夜。

当丫鬟们都下去之后,江圣雪也已经躺下,皇甫风正要去将灯熄灭,就听见江圣雪说道:“夫君,圣雪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皇甫风起身,回头看她:“什么事?”

江圣雪坐起身子,穿着白色里衣,抱着双膝,长发披散下来,低声说道:“是这样的,夫君,我娘她重病,是不能受刺激的,我今天一直都在娘的房里,她突然说你对我很冷漠,我说才不是呢,那是因为夫君本性就很冷!所以,明日爹也要回来了,夫君可不可以,陪圣雪演一场戏啊,夫妻恩爱的戏,在他人面前,我们是恩爱的夫妻,回到这房间里,夫君你便还是你。”

“夫妻恩爱的戏?”

江圣雪很期待的看着皇甫风:“夫君,答应我好吗?就当是圣雪求你了!”

“我答应你!”皇甫风也觉得自己为何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江圣雪突然很开心的走下床来,一把抱住了皇甫风:“谢谢你,夫君!”

皇甫风有些尴尬的把江圣雪推开:“我不是告诉过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是不能随便靠近我的吗?”

江圣雪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长发遮住她的面容,只听得到那好听的声音:“对不起啊,夫君!都是因为我太开心了,我没想到,夫君会答应我!就像之前苍起叔叔,水烟阿姨他们邀请你喝酒的时候,你也没有拒绝一般,让我突然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夫君你变了,自从回到江家堡以后,夫君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江圣雪微笑着抬起头,看着皇甫风:“就算一辈子都这样,我也愿意!纵使夫君心里没有我,但是肯为圣雪着想,圣雪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再也不会要求夫君答应圣雪的任何请求了!”

空气中流窜着暧昧的情愫,这感觉太过奇怪,让人浑身都不自在,尤其是江圣雪的眼神,跟从前一样情意绵绵,为何此刻注视着那眸子里的星光,却变得异常慌乱呢?

皇甫风有些尴尬的拿起衣服披在了身上:“我出去方便,你先休息吧!”

“夫君?你……”江圣雪看着皇甫风推门而出,无奈的笑了笑,我干嘛还不知道满足啊,还这样失落做什么?夫君不是已经答应我,要跟我扮演夫妻恩爱的戏码了吗?

皇甫风一个人有些仓皇的穿梭在古堡里,为自己刚才的慌乱感到奇怪。

最近自己总是这样,尤其是面对江圣雪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生她亲昵的叫着金猛的气,莫名其妙的因为她竟然跟一些山贼来试探自己是不是在乎她而生气,从前自己不是最讨厌她的柔柔弱弱吗?多跟她相处一秒,都会觉得心烦意乱,可是现在,竟然会变得这样平静,反而慌张起来,不,这种感觉,应该叫做紧张!

夜间的冷风吹透了衣衫,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皇甫风准备往回走。

路过自己昨天坐在里面发呆的亭子,却看见一名只穿着白色里衣的女子背对着自己,长发散落,身子单薄,正站在池子边,望着映在池子中的点点星光。

这不是江圣雪吗?莫非因为自己出去久久不回,才出来找自己的?

皇甫风没有多想,便急忙走了过去:“你怎么出来了?不知道披件衣服吗?夜里风凉,如果染了风寒我可不会照顾你!”

长发女子的肩膀一抖,轻轻的转过身来,让皇甫风尴尬至极的,这个女子不是江圣雪,却是江流沙。

皇甫风有些窘迫说道:“抱歉,我认错了人。”

江流沙斜过头,淡淡的笑了,但也只是稍纵即逝的微笑:“我与江圣雪,就这么相像吗?像到同床共枕的夫君都会认错?”

“打扰了!”就在皇甫风转身要走的时候,江流沙却走到了皇甫风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也难怪,小的时候,伯父就总是把我认成江圣雪,但是当我转过身来,反应就跟你一样,当他知道我是谁的时候,慈爱的微笑也变作了冷漠,尽管我穿着江圣雪的衣服,可是我永远都不能是江圣雪!”

江流沙这番话说的好生古怪,皇甫风皱了皱眉:“你是你,江圣雪是江圣雪,你为什么要成为她呢?”

“为什么要成为她?哈哈!”江流沙大声的冷笑起来,却多了几分凄凉,夜晚的风将她的长发扬起,单薄的身子似乎就要被风吹透,将浑身的血液都吹得冰凉,“皇甫风,你真的想知道?”

“如果你不想说,我倒也没所谓!”

江流沙猛的转过身去,握紧了双拳:“你走吧!”

皇甫风皱了皱眉,实在不明白这个江流沙,到底想要干什么!于是说了句:“告辞!”便离开了。

江流沙只觉得埋在心间的怒火被一下子点燃了,她猛地将拳头砸向了亭子,顿时,石柱裂开了一条缝隙。

“没所谓……没所谓……”然后有些失魂落魄的走进亭子里,坐了下来,“江流沙,你期待什么?你想要什么?你什么都不会有的,想要得到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得到,从小,不就是如此吗?你不是应该已经,习惯了么……”

第一百零九章 糜烂过去,寂寞之女

火光漫天,烟雾弥漫,皇城顷刻之间变成人间地狱,映红了半边天空。

有大臣在逃亡之中被乱党砍杀,有嫔妃宫女逃窜之中死在剑下化作悲凉亡魂。

一位守城的小官兵携带着家眷拼了命的逃出了皇城。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靠在自己的娘亲身上,感受着马车飞奔的颠簸:“娘,我们要去哪啊?”

“去洛阳投奔你的伯父!”女人爱怜的抚摸着女儿的秀发。

“我还有伯父?怎么娘都没提过?”

“现在不是知道了?”

“我们为什么要去伯父家啊?我们不是在家里过得好好的吗?”

“流沙,你还小,所以你不懂,现在的天下已经是玄阳王的天下了,皇城已经被公子慕雪隐攻陷了,天灏帝恐怕也已经驾崩了,如果我们不逃走的话,就会死在皇城里!”

小小的江流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娘,你说我不懂,可是你一说,我就明白了,我们投奔伯父,其实就是为了保命吧!”

“是啊,只是不知道,你的伯父,肯不肯接受我们!”

“伯父为什么不接受我们?”

女人的目光变得忧伤:“因为,你爹做了对不起你伯父的事情!”

江流沙点了点头,靠在了娘亲的怀里。

“睡吧,流沙,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然后哼唱起了小曲,“蒲草随风入城西,化作飞絮飘荡去,牧童握紧手中笛,吹奏一曲红佛女……”

江流沙的双眼越发疲倦,逐渐睡着。

路途遥远,只希望一觉睡醒,一切便都会结束。

马车突然剧烈的摇晃,外面传来厮杀的声音,原来,是因为江流沙的父亲去野外找水,谁成想一回来,就碰到了追赶上来的黑衣人,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天下第一邪教黑月教的人,他自知命不久矣,可是马车里的母女,却是他拼死都要保护的对象。

他在将马车赶走之前,对着车里的她们说道:“去找我大哥,替我捎句话,就说我对不起他!”

然后用力的一拍马背,看着马车渐渐地跑远,他露出了轻松地微笑,他只以一把刀对抗七八个黑月教的弟子,结果可想而知,终究还是倒在血泊里。

马车飞速的颠簸,江流沙被她娘紧紧地抱在怀里,黑暗中只听得到娘亲的哭泣。

当她们从马车里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什么都看不到,女人就这样抱着江流沙过了一夜。

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终于赶到了江家堡。

江家堡,就在眼前,可是女人的视线已经越来越模糊。

直到城墙之上有人喊着:“有人晕倒了,快去救人!”

江流沙守在她娘的床边,一直不肯离去。

原来她在从马车里跌出来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被石头震碎了内脏,却硬是挺到带着女儿找到了江家堡。

她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对江池说:“大哥,不管我夫君对你做了什么事,流沙始终都是无辜的,请你收留她,让她有口饭吃,让她有地方住,奴家就心满意足了!”

江池面对多年未见的弟妹,也得知弟弟已经死去,心里也像是被什么搅动一般,隐隐作痛。

直到江池点头,女人才肯倔强的闭上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江流沙趴在床边哭的近乎晕厥。

江池把她拉出房间,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以后你就住在江家堡吧!”

娘亲死去的第一年,江流沙虽然有些忧伤,却仍旧是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

一个相貌丑陋的小女孩朝自己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衣的俊俏小男孩。

那女孩就是江家堡的大小姐,江池的独生女,而那个小男孩,也跟自己一样,是从小被寄养在江家堡里的遗孤。

她对着自己伸出手:“流沙表妹,过来我们一起玩吧!”

江流沙笑着点点头。

这片野草地上,飞满了蝴蝶。

突然飞过去一只蓝色的大蝴蝶,江流沙和江圣雪同时喊道:“我想要那只蓝色的大蝴蝶!”

所有的丫鬟下人开始去抓那只蓝色的大蝴蝶,最后还是常欢纵身一跃,将蝴蝶抓在手里,递到了江圣雪的手里,所有的丫鬟下人都围住了江圣雪,欣赏那只蓝色蝴蝶。

江流沙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就好像失魂落魄了一样,她有些哀怨的看着他们:明明,明明是我先喜欢的,明明是我先开口的,明明是我想先要的……

那一年,六岁的江流沙,懂得了什么是尊贵,什么是下贱。

江圣雪再丑,她也是千金大小姐,是江池的亲生女儿,而自己就算再怎么美丽,就算再多人叫自己表小姐,始终都只是寄人篱下的外人,还是罪人。

在江家堡生活的第二年,江流沙虽然依旧天真活泼,眉眼间却开始流露出了一丝冷漠。

“这件衣服可真漂亮啊!”江流沙看着江圣雪新做的衣裳,羡慕不已。

“那就送给你了,我叫娘再给我做一件!”江圣雪很爽快的把衣裳脱下来送给了江流沙。

江流沙穿上了这件衣裳,站在铜镜前晃啊晃,心里一阵开心。

“圣雪!”是伯父的声音,他把自己当成表姐了吗?

江流沙回过头,微笑着说道:“伯父,是我,流沙!”

原本慈爱的微笑,却变作了尴尬的严肃,他伸出去的双手突然就背在了身后:“流沙,你怎么穿着圣雪的衣裳?”

“是表姐送给我的!”

“原来是这样!”江池转身离去。

江流沙站在原地,全身都变得僵硬:为什么?为什么?伯父,你只能伸出手去抱住江圣雪,却永远都不会碰我一下,哪怕是拍拍我的头!tqr1

我不是江圣雪,你们以后,再也不要把我当成江圣雪……

江流沙跑回房间,将衣裳脱了下来,撕个粉碎,她失声痛哭着:“我以后,再也不会穿你的衣裳!”

那一年,江流沙七岁,她发誓,只穿江圣雪不敢穿的衣裳,只穿他们所有人都不敢穿的衣裳,我就是江流沙,独一无二的江流沙,我不是江圣雪……

于是从那以后,倔强的江流沙,再也没穿过普通的衣裳,她的衣裳,全部都是金色,只属于皇室的颜色。

在江家堡生活的第三年,江流沙虽然多了些冷漠,但仍旧是个喜欢跟大家一起玩,喜欢一起疯闹的丫头。

江流沙,江圣雪和常欢一起去抓野兔子,只是常欢不感兴趣,所以只跟在后面。

野兔子停留在两块巨石的中间,江圣雪和江流沙一同扑了上去,却不成想,两个人都磕到了巨石上,可兔子还是跑掉了。

一回到屋里,江圣雪就扑到常乐的怀里大声哭:“娘,好疼啊!”

“怎么这么不小心,额头都流血了!”说完,便急忙去取了药布,常乐心疼的开始为江圣雪上药,并未看到一同进来的江流沙。

江流沙像是风化了一般,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如果我娘还在的话,眼睛里也一定只有我一个。

她擦掉了脸上的泪,走出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突然目光变得冷漠而隐晦,她发誓,她不会再哭,再也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流泪。

那一年,七岁的江流沙懂得了眼泪,并不能换取任何的施舍。

江流沙八岁的那年,懂得了柔弱,并不能换取任何人的保护,于是她开始练武,跟着苍起叔叔,水烟阿姨他们开始练武。

没想到江流沙虽是女流之辈,也毫无武功底子,却天生聪慧,苍起说她简直就是个练武奇才。

再后来,皇甫风的名字开始传进江家堡。

江流沙知道,江圣雪对皇甫风很有兴趣,总是缠着常欢给他讲皇甫风的事迹。

直到皇甫风十三岁那年,初出江湖,来到江家堡挑战五大高手,一同前来的还有桃花山庄的庄主皇甫青天和皇甫风的二弟皇甫云。

皇甫风一人挑战五大高手,苍起步入江湖多年,身经百战,这个皇甫风,如何能打败他们?

江流沙看得满心紧张,她替皇甫风捏了一把汗,有好几次都差点受伤,真是个厉害的少年啊!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皇甫风挑战五大高手的场景,险象环生,虽然最后五大高手都败了,可是皇甫风也伤的不轻,后来听说,卧床养伤了好几个月。

这才是英雄,这才是能配得上我江流沙的英雄。

那一天,皇甫风的影子就再也没能从江流沙的脑海里抹去,她知道,她爱上了皇甫风。

她开始更加努力的练武,从早到晚,拼命地练武,反正在江家堡里,除了剑,也不会有人在接近我了。

是啊,江流沙变得冷漠,把自己伪装的很高傲,这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所拥有的最后的尊严。

江流沙的武功突飞猛进,甚至可以与五大高手的田药打成了平手,只是田药擅长用毒,所以败给了江流沙,自此,大家都知道江家堡的表小姐,是个武功很高的怪女人。

当江圣雪和皇甫风要成亲的喜讯传遍整个江家堡的时候,江流沙站在雨中哭了一夜。

明明是我先爱上的皇甫风,可就是因为江圣雪才是江家堡的千金,是江池的女儿,所以自己没有资格嫁给桃花山庄的大少爷,嫁给冷面狂龙皇甫风。

因为我江流沙,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父亲虽然是江池的亲生弟弟,可却因为曾经做过对不起江池的事情而逃跑,如今肯收留自己已实属不易,我还能奢求什么呢?

江流沙用手拈去了从眼眶中滑落的一颗泪珠:“看来,我不应该再回忆了!”

我只要脱下那一身金色华衣,就会有人把我当成江圣雪,江流沙突然觉得很悲哀。

她抬起手,就像是拿了一把剑,开始舞弄起来,似乎只有练武,才能忘掉痛苦!

可是不知为何,却仍旧摆脱不掉皇甫风的影子。

“你怎么出来了?不知道披件衣服吗?夜里风凉,如果染了风寒我可不会照顾你!”

“抱歉,我认错了人。”

“我与江圣雪,就这么相像吗?像到同床共枕的夫君都会认错?”

“打扰了!”

“也难怪,小的时候,伯父就总是把我认成江圣雪,但是当我转过身来,反应就跟你一样,当他知道我是谁的时候,慈爱的微笑也变作了冷漠,尽管我穿着江圣雪的衣服,可是我永远都不能是江圣雪!”

“你是你,江圣雪是江圣雪,你为什么要成为她呢?”

“为什么要成为她?哈哈!皇甫风,你真的想知道?”

“如果你不想说,我倒也没所谓!”

“你走吧!”

“告辞!”

“没所谓……没所谓……江流沙,你期待什么?你想要什么?你什么都不会有的,想要得到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得到,从小,不就是如此吗?你不是应该已经,习惯了么……”

江流沙手中似是有剑,击向了亭子,大汗淋漓,双眼愤怒:“皇甫风,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想成为江圣雪,又不想成为她吗?如果我是她,嫁给你的人,就是我了!可我是江流沙,独一无二的江流沙,我不想代替谁,皇甫风,我一定要让你记住我,再也忘不掉我!”

“我敬佩会武功的女人,但我皇甫风从不与女人交手”这句话,是江流沙要与皇甫风比武的时候,他对自己说的话。

皇甫风,我不会让你小瞧我的,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你的身边。

第一百一十章 堡中设宴,高手之战

“小姐你快看,是堡主和表少爷回来了!”看守人指着远处对江圣雪说道。

江圣雪看向远处,果然,有两个人骑着快马朝江家堡驶来。

“开城门!”看守人大声喊道。

江圣雪凑近看守人的耳旁说道:“我先躲起来,不要告诉我爹和常欢,我和姑爷回来了!”

“是,小姐!”看守人恭敬的说道。

江圣雪拉起皇甫风的手躲在了城墙之后,皇甫风皱了皱眉,将她的手甩开:“江圣雪,我可没你这么幼稚!”

“嘘!”江圣雪偷偷的瞧了瞧,江池已经和常欢骑着马进入城门,她双手合十恳求的说道,“拜托了,夫君,我只想先给我爹一个惊喜!”

皇甫风无奈的叹口气,看向了别处,算是答应了江圣雪的请求。

江池和常欢跳下马来,便有两个下人直接将马牵去了马厩。

“堡主回来了!”看守人恭敬的说道。

江池点点头:“小姐可是回来了?”

“没有啊,堡主,怎么突然这么问?”看守人真是吓了一跳,莫非堡主刚才看到了小姐?

“这空气中的香味,似乎是圣雪身上的味道!”

“我看是堡主思女心切吧!属下还真的没闻到什么香味呢!”

江池轻声笑了笑:“也许吧,这个臭丫头,早就说回来了,结果今天都还没回来!”

常欢一直跟在江池的身后,笑而不语,没错,这空气满是江圣雪的味道,不会有错,莫不是躲了起来?常欢抱着双臂,四周查看着。

江池继续前行,却被一个软玉搂住了脖子,几乎将整个身子都挂在了江池的身上,在他耳边笑道:“爹,你是思女心切,瞧,圣雪都到爹的梦里来了!”

江池面露惊讶,欣喜的大笑起来:“臭丫头,耍弄爹很好玩吗?都是嫁为人妇了,还这么像个孩子,还不快下来,让你表弟笑话!”

常欢摆了摆手:“姑父,我可不会笑话表姐的,从小就跟表姐一起长大,早就习惯了!”

“喂,常欢,表姐白疼你了!”

“疼又有什么用?你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哪还有时间和精力来疼我啊!”

江圣雪从江池的身上跳了下来,伸出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好大的醋味啊!我看你,就只记得我对你的不好了!我对你的好是不是都忘在脑后啦?”

“瞧表姐说的,你对我什么时候不好过了?想找一件你欺负我的回忆,我都找不到,不像有些人,不会珍惜对他好的人!”常欢瞥了一眼皇甫风,冷笑道。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了,皇甫风没有理会常欢,颔首抱拳道:“岳父大人!”

“风儿,十年不见,越发的玉树临风了!”

“十年不见,岳父大人还是一如从前,威风凛凛!”

江池笑了起来:“哈哈!风儿啊,从前你,云儿还有雷儿,都只叫我江叔叔,没想到,你竟成了我的女婿,我成了你的岳父!不过你这一声岳父,我还真是不大习惯!”

江圣雪笑道:“夫君,你也跟着我,直接叫爹吧!我娘不让你叫她岳母,你若是叫爹为岳父,总觉得很奇怪!”

江池慈爱的点点头:“都是一家人了,叫什么都无所谓!”

“对了,爹,我已经在堡里设宴了,所有的百姓全都已经去了,就差爹跟常欢了!”江圣雪搂住江池的手臂,此刻的江圣雪倒更像一个未出嫁的女儿。

“哦,你娘呢?”

“娘心情好,这会也去了,但是爹放心,我让满月,甜儿和玉翘都跟着明玉一起去侍奉娘了,娘一点事情都不会有的!”

“这下可好了,四个丫鬟一起侍奉你娘!那我们现在就去吧!一路颠簸,我跟欢儿也都饿了!”

众人一起往宴席处走去。

“爹,你跟常欢去找的什么药材啊,需要这么多天?”江圣雪问道。

江池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盒子,打开一瞧,竟然是一只白色雪莲:“这是极地之处的白色雪莲花,殇老婆子说,这种珍贵的雪莲花是大补,她在大夫的药方中特意加了一味白色雪莲,只可惜啊,只找到了一朵!”

“那也不枉费爹的辛劳啦,所谓的珍贵,就是稀有,能找到一朵,都说明是上天在保佑娘亲!”江圣雪笑道。

“呵呵,圣雪啊,爹都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待会就陪爹喝几杯吧!”

皇甫风一听,竟然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江圣雪一杯就倒的酒量实在是有扰爹的雅兴,不如就让风儿作陪吧!”此话一出,连他自己都惊呆了。

我到底在干什么?我竟然会帮江圣雪说话?不,我只是不想再让江圣雪喝醉,说出什么圆房这样羞人的话,所以才说出此话的。

常欢的惊讶程度绝对不比江圣雪低:这个皇甫风,几日不见,转性子了?

“夫君……”江圣雪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江池大笑起来:“风儿懂得体贴圣雪,老夫甚是欣慰啊!不过我知道圣雪的酒量不好,从前我们父女俩,通常都是我喝酒,圣雪喝茶的,哈哈!”

皇甫风的脸突然红了一大截,没想到,是自己过于紧张,江圣雪的父亲又怎么会不知道江圣雪的酒量呢?

“不过风儿你刚才说,要陪我喝酒的,可不许反悔哦!”

“自然不会!”皇甫风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瞥了一眼江圣雪,只见她满面带着灿烂的微笑,显然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表现而感到开心,这个笨女人啊……

宴席从街头摆到了街尾,大家都在等待着堡主的归来。

“堡主回来了!”

“这下子我们可以大吃大喝了!”

苍起来到了江池的面前:“堡主,就等你了!”

“苍起兄,待会江某人自罚三杯,算是赔罪了!”

“怎敢?在下可没有责怪堡主之意啊,堡主,请!”

论辈分,苍起要比江池年长几分,论地位,自然是比堡主江池低上几分。

众人皆以入位,江圣雪来到常乐的身边,陪她一起吃美味佳肴。

而皇甫风,常欢则跟着江池,五大高手一起入座,拼起酒来。

说起了十年前的比武,苍起借着酒意,说出了心里的不快:“风少侠十年前,只是个十几岁的小毛孩子,竟然打败了久战江湖的我,还有其他四人,老夫是心有不甘啊,不知风少爷,如今该叫姑爷,是否能赏脸,再跟老夫切磋一番呢?”

“这……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只跟你们五个人联手切磋!”

“姑爷是看不起老夫吗?”苍起有一丝不快。

“不,绝无此意,只是十年前,在下打败你们之后,卧床不起,我只想看看,今日我们再一次切磋,我是否还会胜之不武!”

江池点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吧,你们大家都点到为主,切莫伤了彼此!”

“是!”皇甫风说完便站起身来。

苍起,龙泉,水烟,田药和枕上笑五人也都缓缓地站了起来,这一次当着江家堡所有百姓的面,一定要争个脸面。

“请赐教!”皇甫风微微颔首之后,便开始运动了内力。

他们五个人围住皇甫风,这种阵势是对皇甫风很不利的。

如果只注重进攻前方,那么后方便成为了软肋,所以常欢一脸严肃的看着这一幕,十年前皇甫风也是这样被围困在阵里,但却伤的不轻,不知十年后,他能怎么全身而退!

江流沙坐在下面,握着酒杯的手开始发抖,一面想看到精彩的打斗,一面又担心着皇甫风会不会像十年前那样,受了重创。

只见皇甫风抽出神封刀,虽然神封刀的封印还未解除,但足够应付这场比试了,刹那间,五人的面前都闪过那刀锋迅如奔雷的寒风,激荡的寒风犹如锋利的刀子割得面容生疼。

看来皇甫风是先发制人了,十年前的他只等着对方先出手,没想到十年后,他的战斗路数有所改变,不得不防啊!五人均是想道。

只见苍起抽出身后的剑,毫不留情的刺向皇甫风,一刀一剑,火光四溅,发出刺耳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不禁为皇甫风捏了把冷汗,苍起出剑犹如风雷,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但是皇甫风在同时防御其他人的时候,还能用神封刀挡住这一剑,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还不容许皇甫风缓口气,龙泉的双剑便已经击向皇甫风的后背,而此时,水烟也不给皇甫风任何反击的机会,手中铁锁链已经缠住皇甫风的腰身,只要一用力,即刻便能扭断皇甫风的腰。

“夫君,小心啊!”江圣雪不禁大喊起来。

江流沙的手越来越抖:皇甫风,你究竟要怎么摆脱他们的纠缠?

皇甫风暗暗叹道:多年未见,这五个人的功夫倒都是有所长进,看来我得小心了!同时眉峰紧皱,神封刀用力一震,苍起拿着剑的手抖了一抖,麻木感顿时让整个右手失去了知觉,暂时失去战斗力的苍起面露难堪,而就在龙泉的双剑距离皇甫风的后背还有一毫米的时候,皇甫风用力旋转,腾空侧逆翻转,不仅摆脱了水烟缠在他腰身上的铁锁链,也躲开了龙泉的攻击。

接着便用力向下,右手的神封刀从龙泉的面前划过,龙泉向后踉跄,美丽的面容变得苍白,而左手的神封刀刀鞘用力的击向水烟,水烟一惊,甩出铁锁链,缠住刀鞘,想将它扯过来,谁成想,却上了皇甫风的当,皇甫风手腕不停的扭动,而握着刀鞘的手背也青筋绽出,瞬间便将铁锁链连带着水烟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右手的神封刀也仅仅是从水烟的头上划过,割断她的几缕秀发,然后用力的一推,水烟的身子向后退去,险些跌倒,还好被龙泉扶住。

顿时所有的百姓都惊呼不已,

不使用毒的田药攻击力算是五人中最弱的,然而即使是背后偷袭,皇甫风也毫不吃力的闪躲着,躲开了田药的掌风。

而枕上笑的飞刀就要抵向皇甫风的手臂时,皇甫风仅仅是原地旋转,一边用刀鞘打中田药的肩膀,一边划过挡住飞刀,然后用力一顶,飞刀却朝枕上笑反击回去。

枕上笑心里不禁惊道:十年前,皇甫风不仅没有躲开过自己的飞刀攻击,还险些被刺中要害,没想到今天,不仅可以毫发无伤,反而能借用刀鞘的外力反击回我的武器,他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了!五人再次咬牙攻向皇甫风,顿时空气中满是阴冷寒风,一时间场面严肃而又混乱!而他们都已经受了轻伤,皇甫风自然已经不会太在意了,只见他在寒风中腾跳闪跃,挥舞着神封刀,用脚来抵挡身后的攻击,说是生死相搏,倒不如说是为了面子而战。

当五人一同被皇甫风最后一击,从空中不受控制的坠落在地,吐出鲜血,所有人都知道,比武结束了。

“好!”江池突然站起来,然后拍起手来。

接着,所有百姓都拍起手来:“姑爷太厉害了!”

皇甫风将神封刀收回刀鞘,抱拳道:“失礼了!”

苍起是输得心服口服了,他站起身来,抹去嘴角的血:“没想到,风少侠的武功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五个人已经不再是你的对手了!”

龙泉捂着嘴笑了起来,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我就知道,风少侠,我们的姑爷现在的身手,都可以跟魔宫的妖女相对抗了!”tqr1

“龙泉姐姐过奖了,连家父同岳父大人一同联手都无法抵挡白之宜,更别说是我这个后辈皇甫风了!”

江圣雪急忙起身,来到皇甫风的身边,拿出绣帕为他擦着额间的汗:“夫君,你一定很累吧!”

“圣雪,我也累了,为什么不来帮我擦擦汗啊!”枕上笑打趣道。

江圣雪脸一红,说道:“你娶个媳妇,然后就有人帮你擦汗了!”

常欢放下酒杯,勾起嘴角:皇甫风的武功已经深不可测了,若有机会,一定要跟他好好切磋一番!

江流沙愤怒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前的这一幕太过刺眼,刚才为皇甫风比武时捏了一把汗,甚至已经屏住了呼吸,而当皇甫风大获全胜时,竟为他开心不已,就像自己获胜了一般。可当江圣雪出现的时候,江流沙的心便又被冰封起来。

她猛地站起身来:“姐夫,我要跟你比武!”

第一百一十一章 流沙拜师,震惊全场

皇甫风皱了皱眉:“江姑娘,在下说过,不同女子比武!”

“姐夫这么说来,龙泉姐姐和水烟阿姨就都不是女人了?”

皇甫风无言以对。

江流沙走了出来,拿着佩剑,一身金衣闪耀,亭亭玉立,每走一步,都带着巾帼之气:“怎么样,姐夫?”

“好吧,就点到为止,我不会有任何相让的!”皇甫风再一次抽出神封刀。

江流沙满意的勾起嘴角,然后柳眉一挑,抽出剑来,指着皇甫风:“就请姐夫不吝赐教吧!”

说完,便欺身而近,步步如飞,皇甫风倒是觉得自己极有可能小瞧了江流沙。

江流沙犹如幻影一般,出现在皇甫风的面前,就在皇甫风准备攻击之时,却又突然消失出现在皇甫风的身后,皇甫风只觉得眼前的江流沙犹如一条金色长蛇,柔韧而又凌厉的化作一道黑影,皇甫风浅浅的勾起了嘴角:开始有点意思了!

皇甫风向后弯下腰身,神封刀顺势划出彩虹一般的弧度,随即反转身体,已与江流沙面对面,而江流沙躲过神封刀的攻击,却不料皇甫风出手太快,神封刀再一次犹如地狱罗刹般袭击而来,若是退后,只怕皇甫风下一步便是用他的神封刀砍向自己,就算不受伤,被刀风击中身体也会受到重创。

可若是迎击,只怕自己的剑并不能与皇甫风的神封刀相抗衡,但是不容她多想,片刻之间,已用自己的剑划过皇甫风的神封刀,火光四溅,左手握成空拳重重的朝皇甫风的胸口袭来,皇甫风暗自庆幸,就怕她太过聪明,放过此次袭击,而是以退为进,看来江流沙还是求胜心切啊!

猝然之间,皇甫风将左手刀鞘用力向下砸去,江流沙骇然变色,勉强收回左手。此刻却是右手中的剑,它的力量受到了分散,降低了攻击力,随即皇甫风的神封刀顺势用力一挥,江流沙暗叫不好,只见神封刀停留在江流沙的脖颈上,仅差一毫厘的距离,便足以切断她的命脉。

江流沙有些无力的放下了剑:“我输了!”但是,却输得很开心,很痛快!

皇甫风收回神封刀,打从心里感到敬佩:“只是听说江姑娘武功高强,今日一见,却并非如此,反而比传闻中的武功还要高强!”

江流沙也将剑收回了剑鞘:“输了就是输了,姐夫可不要安慰我,这只会让我更加自恼!”

虽然江流沙败在了我的手上,但是她却让我想起了百里嫣,可以说,江流沙的武功是比百里嫣还要高的,如果出入江湖,又是一名让人敬仰的江湖女侠。

江圣雪也真是为江流沙捏了一把汗,毕竟皇甫风的武功太过高强,还好夫君并没有伤到江流沙,于是急忙起身:“流沙表妹的武功又进步了,竟然接下了夫君十招,真是让圣雪看的眼花缭乱啊!”

江流沙冷哼一声:“表姐是在挖苦我吗?十招之内便已分出胜负,表姐是想说姐夫的武功高强,还是想说流沙我的武功只是花招架子呢?”

江圣雪急忙说道:“流沙表妹你会错意了,圣雪的原意可并非是流沙表妹所说的这样!”

皇甫风绕过江流沙,返回自己的位置上,说道:“江姑娘实属女中巾帼,岳父大人,江家堡能有像表小姐这样的武学奇才,可谓是锦上添花啊!”

“哈哈,风儿言之有理啊!”江池满意的笑道。

江流沙瞥了一眼江圣雪,突然走上前去,半跪在地,双手抱拳,颔首高声道:“流沙恳求伯父,能让姐夫做我的师父,来指点自己的武功,不然等姐夫走了,流沙的武功又不知何时才能突破瓶颈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江圣雪也笑着说道:“爹,我看这样挺好的,就让夫君做流沙表妹的师父吧!”

江池最终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风儿,你就收了流沙这个徒弟吧!”

哪里还由得皇甫风拒绝呢,不仅江池同意,就连江圣雪都同意了,就算拒绝,也只会惹来大家的不快吧,于是点了点头:“好吧!”

江流沙暗自得意的一笑,去桌上倒了杯酒,随及来到皇甫风的面前,仍旧是单膝跪地,双手奉上这杯拜师酒:“请师父喝下这杯拜师酒!”

皇甫风接过之后,无奈的喝下。

所有人都暗暗地议论着:“表小姐这么高傲的人,竟然肯当众跪下!”

“是啊,看来姑爷的面子还真是大呢!”

常欢不动声色的为自己倒酒,喝酒,心里却在想着:这个江流沙到底搞什么鬼?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拜师,就连苍起叔叔教她武功,她也没有承认过苍起叔叔是她的师父,怎么皇甫风才来,不过就是比了一场武,竟然肯放下自尊去拜师?刚才的比武就已经惹人猜疑了,看来,江流沙提出比武,就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可她的目的是什么呢?她又不能离开江家堡,而几日之后,皇甫风就会回桃花山庄了,那她现在拜师又是所谓何意呢?

白日里,江家堡的所有人都算是喝个尽兴了。

夜深人静时,大家都各自回房去了。

江圣雪却只看到甜儿和玉翘守在门口,于是问道:“夫君出去了吗?”

甜儿点点头:“是啊,刚才表小姐来找的姑爷!”

“想必是叫夫君去指点她的武功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玉翘走到江圣雪身边的时候,江圣雪叫住了她:“怎么样,玉翘,还习惯吗?”

“当然习惯了,大少奶奶,这里的人都挺好的,跟在桃庄没什么两样!”tqr1

“那就好,去休息吧!”

“是,大少奶奶!”

后花园,这里是江流沙常来的地方,从小便是,果然找对了地方。

只见江流沙拿着剑挥舞,虽然只是三招两式,却完美至极,不过却有一个错误,那就是双脚旋转的时候若是只注重手上兵器的功夫,那么势必全身内力都会流窜到上半身,以至于双腿瘫软,江流沙突然就向后倒去,情急之下,皇甫风急忙拉住了她,却顺势跌进了皇甫风的怀里。

江圣雪花容失色,却又急忙告诉自己:这只是意外,这只是意外!

因为突然的变故,江圣雪竟然忘记了走上前去,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局外人。

思绪突然回到了无敌山寨,自己被绊倒的片刻,明明在自己身边的就是夫君,可是夫君非但没有出手相救,反而生气于出手相救的猛大哥……

江流沙并没有立刻从皇甫风的怀里起来,反而大胆的看向了他的眼睛:“若不是姐夫出手相救,恐怕流沙就要摔在地上了!”

“你刚才出招有个错误,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我当然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你是故意的?”皇甫风皱起了眉头。

江流沙冷笑着从皇甫风的怀中站起:“只是想试探试探姐夫的反应是不是够快,看招!”说完,举剑击向皇甫风。

“表姐,看到这一幕,你不想说些什么吗?”常欢不知何时来到了江圣雪的身后。

江圣雪呼了一口气:“比武之间,肌肤有所接触也是应该的,夫君怜香惜玉,我应该感到开心的。”

“表姐,你在自欺欺人吧,换做两个男人,就算肌肤接触,也是立马躲避,可是他们却不一样。”

“常欢,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表姐你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端倪,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就怕落花无意,流水有意啊!”

“落花无意,流水有意,你的意思是,流沙表妹她……”

常欢打断了江圣雪的话:“女人的直觉都是准确的,虽然我同皇甫风合不来,可是此时此刻,我倒真想为他说句话了,他答应做江流沙的师父,刚才又将她扶住,那是因为江流沙是你的表妹,他不可能太过无情,而且皇甫风对会武的女子抱有钦佩之心,所以自是不能不理。可是江流沙,她貌似对皇甫风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这不可能,他们才刚见面!”江圣雪终于明白自己的心脏为什么会紧张的跳动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勇气走上前去了。

那是因为,无论怎么相比,江流沙都是胜过自己的,高强的武功,倾城的美貌,妖娆的身段,任谁选择,都会是江流沙这样的女子。

“这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也还在观察中,表姐,我跟你说这些,只是让你多多注意,防着点江流沙!别等到有一天,皇甫风被江流沙抢走了,你再知道真相也已经晚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虽然常欢是好意的提醒我,可是江流沙明明知道夫君已经娶了自己,应该不可能再喜欢上夫君吧!

脑海里突然闪过李叶苏的身影,妾室……

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可是如果有一天,这种事情成为了现实,我该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二章 装作恩爱,正在改变

江圣雪撕扯着衣袖,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这么晚了还在练功啊!如果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江流沙暗自冷笑着,然后说道:“圣雪表姐自说自话,是怪流沙占用了你和姐夫温存的时间吗?”

“表妹哪里的话!只是夫君白日里同爹,还有苍起叔叔他们喝了太多的酒,这会都深更半夜了,只怕夫君会休息不好!”江圣雪暗自叹了口气,脸也有些窘迫的潮红,她看了一眼皇甫风,皇甫风依旧没有表情。

“那看来还是流沙误会了,原来圣雪表姐是心疼姐夫啦,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流沙也就先告辞了。”随后看向皇甫风,“姐夫,明天我们再继续吧!”说完,转身离开。

金衣下的躯体,丰满而又刚强,这就是江流沙。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江圣雪不敢去看皇甫风,低着头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还打算站在那里到什么时候,还不走?”

再一抬头,皇甫风都已经走出好远了,江圣雪松了一口气,还好夫君没有怪罪自己打扰了他们练武,不过或许也是自己想多了,或许流沙表妹真的只是很简单的拜夫君为师!

因为江圣雪的回来,常乐近日的病情也是有所好转。

这一日,皇甫风站在常乐房间的门口,有些犹豫着。

江圣雪说道:“夫君,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不许反悔啊!”

“我知道!”说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江圣雪,目光变的温柔了许多,“进去吧!”

二人走进常乐的房间,此刻,明玉正端着一个药碗,再喂常乐吃药呢!

江圣雪急忙走过去,从明玉手中接过药碗:“让我来,明玉,你先退下吧!”

“是,小姐!”

“你们怎么来了?圣雪,你应该带着风儿多出去走走的!”常乐温柔的笑道。

“娘,我们不能来吗?就是想多多陪陪您啊,还是夫君坚持要来的呢!”

“哦,风儿这孩子还挺有心的!”

皇甫风的表情虽然还是冷冰冰的,可是语气却异常的温柔:“娘,不是风儿有心,只是我和圣雪相处的日子还久着呢,而圣雪过不久又要回桃庄了,在江家堡的时间里,理应过来多陪陪您的!”

江圣雪扭过头看着皇甫风,夫君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真是难得啊!

“夫君说的是,娘,你听,夫君都这样觉得!”江圣雪用汤匙舀了一勺药递到常乐的嘴边。

常乐轻轻的喝下,心情大好:“呵呵!”

“这药可是加了极地雪莲花的汤药?”江圣雪问道。

“是啊,倒也没见得好了多少,不过,圣雪陪在娘的身边,胜过太多的良药!”

江圣雪突然站了起来:“对了,娘,我还从桃庄带回来一些桃花茶呢,我去泡给你!”说完正要走,却过于焦急,而险些摔倒!

皇甫风及时扶住了江圣雪,温柔的说道:“娘子,笨手笨脚的,以后可要满月寸步不离我才能放心了!”

江圣雪惊讶的不知该说什么了,皇甫风似乎习以为常的说出这种话,很异常,但也很平常。

常乐看到他们恩爱的样子,打从心底里感到开心:“圣雪,不急,晚点在泡桃花茶也是一样!”tqr1

“哦,听娘的!”

“对了,你还没有去看殇婆婆吧,你和风儿一起去看看她吧,她很想你!”

“嗯,只顾着陪娘了,但愿殇婆婆不要生我的气才好!”

“殇婆婆对你这么好,是不会生你的气的!”

两人一起从常乐房间走出,正好碰上迎面而来的江流沙。

江圣雪有意无意的握住皇甫风的手,心里却紧张的不得了,如果此刻夫君把自己的手甩开,流沙表妹一定会笑死我的!

可是让江圣雪意外的是,皇甫风并没有甩开,反而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中,然后很温柔的为江圣雪缕好凌乱的发丝:“以后小心些,摔坏了我会心疼的!”

江流沙暗自握紧手中的剑,一股嫉妒之火蔓延在胸口,涨的生疼。

“姐夫和圣雪表姐这是要去哪啊?恩爱的样子真是羡煞旁人呢!”江流沙冷冷说道。

“正要去看望殇婆婆,流沙表妹呢?”

“本来打算找姐夫指点我武功的,但是现在看来,姐夫可是抽不出时间来陪流沙练功了!”

江圣雪笑道:“若是流沙表妹不急的话,我和夫君从殇婆婆那里回来之后,再去陪你练功吧!”

“只能如此了!”

看着江圣雪和皇甫风离去的背影,江流沙暗暗地叹着气。

殇婆婆是巫族的长老,只因太过年迈,一直在江家堡里安享晚年。

巫族的族人甚少,但却精通天文地理,无事不知,无事不晓,可以看到人的未来,甚至可以卜算出一个人的命运,但是通常会缩短寿命,所以殇婆婆很少再去为人卜算命运了。

面前的房子,似乎跟江家堡里的建筑有所差异,这个房子,均是红墙,飘飘扬扬的挂满了红色灯笼。

江圣雪告诉皇甫风:“夫君,这个房子叫做红妖阁,是专门为殇婆婆建造的,外表赤红如火,据说,是为了引来无数孤魂而延长寿命的,因为巫族的第一任长老,活了一百多岁,据说就是引孤魂来延续寿命的,不过,殇婆婆越来越老了,鬼怪之说还真是不可相信!”

走进红妖阁,才发现里面如此幽静,与外观的赤红不同,里面尽是黑色的建筑,只有三三两两的仆人在这里忙忙碌碌。

见到江圣雪,均是开心的不得了,但也都是尽量压低声音的,生怕吵到殇婆婆:“小姐,你什么回来的?”

“刚回来没几天,殇婆婆在房间里吗?”

“没有,殇婆婆去了祭祀池,旁边这位就是姑爷吗?”

江圣雪点点头,下人们都一一说道:“姑爷好!”

随后皇甫风同江圣雪往祭祀池走去:“我想夫君一定很想知道祭祀池是什么,对不对?”

皇甫风有些不可思议的勾了勾嘴角:“莫非,你修炼了读心术?”

“呵呵,夫君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啊!因为圣雪是夫君的娘子啊,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了,祭祀池呢,其实就是殇婆婆用来祭拜巫神的法场,以此来提升功力,保佑我们江家堡!”

“祭拜巫神,可以提升功力?”

“此功力非彼功力,大概就是殇婆婆所说的巫术吧,每一次开天眼,便可以卜算一个人的未来,我想殇婆婆去了祭祀池,可能要给什么人卜算未来吧!”

祭祀池,并非是池,而是一个玉台,上面摆放一些用来祭祀的东西,而四面八方的每个方位,都摆放着一块尖利的玉石,上面刻满了符咒。

殇婆婆正跪在玉台上,嘴中念念有词。

最后突然睁开眼睛,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

“殇婆婆!”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殇婆婆回过神来,扭头一瞧,见是江圣雪,满脸皱纹的面容露出了慈祥的微笑:“是圣雪回来了,快扶我过去!”

殇婆婆是个很老的巫师,温柔,慈祥,说话慢吞吞的,是个随时都可能会断气的老人。只有眼神很犀利,更像是年轻人,因为太过年迈,已经行动不便,就连走路都得要两个丫鬟搀扶着,好不容易走下了玉台,江圣雪也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殇婆婆不在房间里休息,来这祭祀池做什么?”

“我知你最近要省亲回来,就想为你卜算一下,谁知道,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一定是殇婆婆累了,让圣雪扶您回房休息!”

殇婆婆很疼爱江圣雪,这是江家堡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当殇婆婆看到皇甫风的时候,她愣了很久,很久,却突然发了疯一般,嘴里一直叨叨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然后不顾自己的身体,突然抱着江圣雪,撕心裂肺的喊着,“你给我走,你给我走……”

对于殇婆婆突然古怪的举动,不仅皇甫风愣住了,就连江圣雪和丫鬟们都觉得奇怪。

江圣雪用身子支撑住殇婆婆,对着皇甫风焦急的说道:“夫君,我也不知道殇婆婆这是怎么了,还请夫君赶快离开吧,我怕殇婆婆会伤到身体!”

皇甫风点点头,有些奇怪也有些郁闷的出了红妖阁,回江圣雪的房间了。

“咦,大少奶奶呢?”玉翘看到皇甫风身后无人,问道。

“有事?”

“哦,没事没事,玉翘就是怕风少爷寂寞!”

皇甫风觉得好笑:“你还记得我是你的风少爷啊,我以为你有了大少奶奶,有了满月甜儿的,就已经把我这个少爷忘记了呢!”

“哈哈,风少爷难得幽默一次,这让玉翘受宠若惊啊,刚才大少奶奶的娘亲吩咐厨房做了些糕点,说等你们回来叫你们去吃,看来只有风少爷一个人回来了!”

“等她回来,我们再去吧!”

“好,那我去告诉夫人一声!”

看着玉翘离开,皇甫风进了房间。

坐在桌前,一想到那个殇婆婆刚才的古怪举动,就觉得郁闷无比,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刚才殇婆婆的举动,就好像我要伤害江圣雪一样,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皇甫风越想越古怪,最后反而弄得心烦意乱,拿起神封刀,便走出了房间。

第一百一十三章 表妹危机,失落卑微

“皇甫风!”

听到声音,皇甫风回头看向来人,又面无表情的扭过头去:“是你!”

“又有烦心事了?连我来了都不知道!”江流沙绕过石柱,在皇甫风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看得出来?”

“你没有烦心事的时候,眉宇间只有冷漠,可当你有烦心事的时候,眉宇间的冷漠便化作了无情!”江流沙淡淡的说道。

皇甫风点点头:“没想到,连你也看得出来!”

“不一定只有朝夕相处的枕边人才能了解你,我也一样可以!”江流沙的视线没有离开过皇甫风。

“江姑娘,不要再说这种让我误会的话了,你表姐不在,否则,她也会误会的!”

江流沙冷笑道:“那又怎样?除非她害怕,我能把你从他身边抢走!”

“你说什么?”

江流沙突然大笑起来,随后表情变作了淡然和轻松:“瞧瞧,皇甫风,有没有把你的注意力,从烦心之处转移到我的身上呢?”

“江流沙,开玩笑也要有限度!”

“啧啧啧,看来姐夫是生气了呢!不会连玩笑话都要生气吧?来吧,跟我过两招,你的心情就会好了!”说完,便拔出手中的剑,朝皇甫风刺去。

皇甫风猛地拿起神封刀,抵挡江流沙的袭击。

过个三招两式之后,江流沙说道:“姐夫的心情是否好多了呢?”

“还不够!”皇甫风再一次袭击而去。

从前在盟主堂的时候,每一次自己的心情不好,百里嫣也是这样同自己过招的,让自己把烦心事都发泄掉。

一个时辰之后,两个人都坐在池子旁边,微微的喘着气。

“看来,你的心情好多了嘛!”

“谢谢你,江姑娘,肯陪我过招!”

“既然感谢我,那以后就叫我的名字吧,我陪你过招,既能让你痛快,也是在提升我的武功,何乐而不为呢?”

“江流沙,果然是个聪明的人!”

江流沙的笑容里,第一次没有了冰冷:“姐夫过奖了,我去取两坛上好的花雕酒,一边喝个痛快,一边等圣雪表姐回来,如何?”

“可是,刚才岳母大人,吩咐我和你表姐一起去吃糕点的!”tqr1

“表姐又没回来,一坛酒的时间总是够的吧!”

“那好吧!”

江流沙起身,离开了亭子。

江圣雪站在树后,一阵失落,就在她转身离开之时,只听皇甫风说道:“在那里多久了?”

“多久又如何?也没见夫君过来找我!”江圣雪没有转身去看他,语气满是委屈。

“是你来找我的,我又何必再去找你?”

“夫君说的是,那圣雪先走了!”

“江圣雪,你怎么了?”皇甫风起身,叫住了她。

“我没怎么啊!”江圣雪回过头,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流沙表妹去拿酒了,我又不会喝酒,还是不要打扰了你们的兴致为好。”

“你不喜欢,我可以不喝的!”皇甫风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不喝?流沙表妹就快回来了,你在这里等她吧!”

“你生气了?”

“圣雪为什么要生气?夫君不过是跟流沙表妹喝酒练剑,圣雪可不能太小气了!”江圣雪看到江流沙回来的身影,便转身离开了,“我去陪娘亲吃糕点,夫君早点回来就是!”

皇甫风觉得莫名其妙,这个江圣雪似乎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冷漠过啊!

“姐夫,圣雪表姐见我过来,怎么就走了呢?”江流沙捧着两坛酒,看着江圣雪匆忙离开的身影,暗自得意。

然后将其中一坛递给了皇甫风,皇甫风一边接过,一边说道:“可能是心情不大好,自己去陪岳母大人吃糕点了!”

“圣雪表姐还说跟姐夫一起来陪我练功呢!看来只能我们两个人一起喝酒了!”

二人坐在亭子里,皇甫风开始大口大口的喝着酒:“痛快!”

“姐夫,我敬你!”

畅怀痛饮,颇有一醉方休之意。

江圣雪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从殇婆婆那里回来之后,本就是心事不宁的,可是又看到皇甫风和江流沙比武练剑,尔后又要一同喝酒,就觉得好难过,因为自己什么都不会做,不能陪皇甫风练武,不能陪皇甫风喝酒!

咚咚咚——

常欢正要躺下,听见敲门声,便去开了门。

“表姐?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江圣雪也没有回答,而是绕过常欢走进房中,一下子趴在了常欢的床上,看起来像是失了魂,没了力气。

常欢也不觉得奇怪,关上门之后,便坐在椅子上,说道:“又是因为江流沙?”

“常欢,你知道吗?我本不想无理取闹的,也不想去相信流沙表妹喜欢夫君,可是,当夫君心情不好的时候,江流沙可以陪夫君过上几招让他忘掉不快,也可以陪夫君喝上几坛好酒一醉方休,可是我,什么都为他做不了!”

“你是皇甫风的妻子,你就算不做什么,你也是皇甫风的妻子!”

“可是,流沙表妹武功高强,酒量又好,容貌也是倾城,甚至跟夫君从未见过面却能像现在一样一起喝酒练功,我能感觉到夫君的快乐,可我呢?除了是夫君的妻子之外,什么都比不了!”

常欢淡淡的说道:“此言差矣,表姐,单单你是皇甫风的妻子这一点,江流沙就永远都比不了!”

“你还记得在盟主堂里,看到的一个叫做百里嫣的女子吗?”

“就是在皇甫风怀里的那个?”

“她是唯一能让夫君笑的人,夫君喜欢同江湖中人打交道,更是欣赏会武的女子,我只怕,流沙表妹会成为第二个让夫君去笑的人!”

常欢笑道:“看来,你已经开始相信我说的话了,不然人家只是喝个酒,练个剑,你也不会失落成这个样子了!从小到大,你就不喜欢和别人比较,总是把自己的东西给她,可是她哪一次感激你了?你总是吃力不讨好,江流沙也没有亲口说喜欢皇甫风,我们的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只怕你这个样子,会让皇甫风不痛快!”

江圣雪立刻坐了起来:“常欢,你说的有道理,夫君都不知道流沙表妹喜欢他呢,所以他只会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你明白了就好!”突然又有敲门声响起,常欢耸了耸肩,“定是皇甫风来找你了!”说完便起身去开门了。

常欢侧身而站,江圣雪看到皇甫风的身影,顿觉一阵紧张,有些害怕和愧疚:“夫君……”

“你果然在这!”声音冷漠而平静。

“我是……来找常欢表弟……”

常欢抱着双臂,冷笑道:“表姐,你跟他解释什么?我们姐弟两个只是单纯的聊天,哪里像某些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

皇甫风呼了一口气,显然是在压制住怒气:“常欢,虽然我不明白你说这句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或者是告诉我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对江圣雪好,这里是江家堡,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说完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走不走,随你!”

常欢撇了撇嘴:“皇甫风不是从不屑于解释吗?今天怎么了?喝醉了?”

“那是因为夫君变了!”江圣雪站起身来,准备出去。

常欢故作叹气:“果然表弟不如夫君好啊,我这安慰半天,一句温暖的话都没听到,结果夫君一来就毫不犹豫的回去了!”

“哎呀,常欢,大不了明天表姐请你喝酒!”

“酒我自己有,用不着表姐请,这样吧,表姐帮我送一封信,就当是感谢了,如何?”

“送信?给谁啊?”江圣雪奇怪地问道。

“这封信等你回桃花山庄的时候,我再给你!”

江圣雪点点头:“我答应你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在江圣雪从常欢身边走过的时候,常欢低声说了句:“我会帮你让皇甫风知道江流沙对他的感情的!”

江圣雪低头笑了笑,觉得温暖而又感动,从小到大都是常欢在身边帮我做这帮我做那,一个少爷被我当成了小跟班,不过好在常欢从不生气。

常欢将门关好,叹了口气:“都怪你,弄得我睡意全无了!”然后来到桌案前,坐了下来,桌上放着一封信。

上面赫然写着:一品红亲启。

常欢拿起这封信,这信他总是改了又改,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看,更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记得自己。

江圣雪有些小心翼翼的走回房间,然后将门关了上。

皇甫风正背对着自己站在床边,越是平静,就越可能是暴风雨的前夕。

江圣雪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夫君!是我任性了!”

“原本我可以不理江流沙的,但她是你的表妹!”皇甫风轻声说道。

江圣雪却突然觉得很委屈:“夫君,如果流沙不是我的表妹,夫君也会像现在这样喜欢跟她在一起吧!”

皇甫风转过身来,表情很冷漠,但是那双眼睛没来由的淡然:“虽然我不懂你的意思,但是我皇甫风可以告诉你,在她身上,我看到了百里的影子,以前我对你说过,百里就像我的,妹妹!而且我只是想让江流沙的武功提高一些,我们都是练武之人,所以,你最好不要生气,我知道,这就是女人之间的嫉妒吧,你连自己的表妹都嫉妒,我真不知是开心,还是该无奈!”

“可能,是圣雪太小气了吧!如果夫君本就是爱我的,我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看来夫妻恩爱的戏演的还是不够啊!”

“夫君,你在讽刺我吗?那只是假象罢了,回到这房间里,我们不还是回到从前了吗?夫君这几日演的甚是辛苦,总是要说出你觉得恶心的话来让娘开心,让爹开心,甚至是让我在江家堡的面前感到有尊严,可是,假的就是假的,永远真不了!”

皇甫风皱了皱眉,有些话根本就说不出口,他想告诉这个女人,不是所有的假象都不会成真,可是,说出来又能如何?她还是会像现在这样,卑微到永远都不会跟自己开口争吵,即便是争吵,也还是那么温柔,难道是因为,所有不会武功的女子,都是这般柔弱不堪吗?

皇甫风伸出手解着衣衫:“太晚了,睡吧!”

江圣雪走到皇甫风的面前:“那就让圣雪来侍奉夫君吧!”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皇甫风有些尴尬的背过身去,如此静谧的深夜,仿佛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江圣雪失落的笑了笑:“好!”然后也转过身去,解开衣衫。

房间透露出二人宽衣解带的身影,却是背对着背。

房间外,江流沙依靠在墙边,注视着对面房间的身影,他们的影子影映在窗边,那个高一点的,是皇甫风,那个瘦小一点的,是江圣雪。

江流沙手中拿着一小瓶酒,往嘴边送着,都说借酒消愁,一醉方休,醉了就可以忘掉痛苦。

可惜啊可惜!江流沙晃了晃已经喝空的酒瓶子,看着映在窗边的身影,她伸出手,模糊之中刚要去触碰皇甫风的影子,灯却突然灭掉了。

她有些失落的放下了手臂。

一股寂寞涌进她的双眼。

是的,寂寞!

小的时候,父亲是守卫在皇城城门的官兵,好几个月才回一次家,娘亲每日在房间里给爹做衣服,给自己做衣服,也没有下人肯陪自己玩,就是在这样的安静之中长大了,却遭遇了皇城的变故,投靠了江家堡,然后却是又踏进了一个更加寂寞的人间地狱。

别人快乐,唯有自己不快乐!

有的时候,江流沙会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说:“江流沙,你一不丑,二不坏,就是冷了些,可是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你?他们都说我冷漠,说我高傲,说我很凶,说我不爱接近别人,可是你们又怎么知道,我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

它在一颗小小的心脏里,扎根,蔓延,掺带着一丝恨意,成了寂寞。

我已经忘记怎么跟人相处了,但是皇甫风,你在我的心上住了那么久,既然忘不掉,就要把你留下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常欢献计,圣雪忧虑

“表姐,你可认得这是什么?”常欢的掌心中,安静的躺着一颗黑色的药丸。

江圣雪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是看上去就像一颗药丸!”

“这确实是一颗药丸,但却不是普通的药丸,表姐不妨猜猜!”

“这我可猜不到,你快告诉我吧!”

“这是煞星丸!”

江圣雪大吃一惊,惊叹道:“煞星丸?就是那种剧毒无比的煞星丸?吃下去之后不会立刻发作,只有动用内力才会发作的一种毒药!这不是……这不是……舅舅死去的时候,不就是中了煞星丸么?常欢,你怎么会有这个?”

常欢笑了笑:“从前,煞星丸确实无解,也只有旁门左道的江湖游客才会有,但是后来,煞星丸已经有了解药,这颗煞星丸,是我在田药大哥那里偷来的。”

江圣雪捂着嘴笑了起来:“常欢,你胆子可真大,田药大哥最讨厌别人进他的药房了,煞星丸这么稀少,你不怕被田药大哥发现啊?”

“我的身手,你就放心吧!再说了,煞星丸好几十颗,少一颗他也不会发现的!”

“你让我看这颗煞星丸做什么啊?还急匆匆的把我拉到你的房间来,搞的这么神秘!”江圣雪不解的问道。tqr1

常欢神秘的笑着,然后将握住煞星丸的手掌慢慢的收紧:“表姐,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我说过会帮你试探江流沙对皇甫风的感情吗?”

“当然记得,但是,这颗煞星丸对于你帮我试探流沙表妹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可大了,而且事关重要,成败都在这颗煞星丸的身上了!”常欢神秘的笑着。

江圣雪皱了皱眉,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感:“说来听听,你想到了什么好计策?”

“那表姐你可听好了,我们江家堡有两年多没有做过一件事情了,表姐还记得吗?”

江圣雪想了想,说道:“我不记得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江家堡以前做过,这两年却没有做过的!”

常欢故意抬起手,做了一个拉弓的动作。

江圣雪恍然大悟:“狩猎宴吗?”

“聪明,就是狩猎宴!我们江家堡已经好久没有狩猎了,若是有人提出,我想姑父也不会拒绝这个请求,但是提出狩猎的这个人,不能是你,也不能是我!”

“那我们应该让谁去提?”

常欢耸了耸肩:“这我还没想好,这个计划只能你我二人知道,所以让谁提出狩猎,这个,就交给你了,表姐,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定会能无意之间牵引到狩猎,继而让别人提出狩猎的请求的!”

江圣雪有些为难的想了想:“这……你再继续往下说吧,我听听你的计划,才决定要不要展开这个计划!”

“提出狩猎之后,定会有大批的人前往,但是真正比赛的人,只有我们几个,说是为了皇甫风这个姑爷才出来狩猎,皇甫风就不得不参加,既然如此,作为他的对手,手下败将,我们江家堡的五大高手就势必也会参加,既然比武功输给了皇甫风,那么狩猎的比赛,就会有很强烈的争胜之心,到时候,我们分成三人一组,你,我,皇甫风一组,江流沙,水烟阿姨和龙泉姐姐一组,苍起叔叔和田药大哥、枕上笑大哥一组,刚好是最完美的分配!”

“一点都不完美,我又不会武功,也不会骑马,怎么去狩猎啊?流沙表妹都跟龙泉姐姐她们一组了,那还怎么试探啊?”江圣雪满面疑惑。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到时候见机行事,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只是把大致的计划告诉你,你不用担心不会骑马的事情,也不用担心江流沙的事情,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但是这颗煞星丸,可就得有劳表姐你了!”

江圣雪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我并不明白,你说的计划会跟煞星丸有何关系?”

常欢将煞星丸在江圣雪的眼前晃了晃:“比赛之前,找个机会给皇甫风服下!”

“常欢,你疯了吗?你想要了夫君的命吗?”江圣雪焦急的喊道。

“表姐,你怕什么?不玩大的,你怎么能试探的出来?放心吧,解药也在我的身上,只要在三个时辰之内给皇甫风服下,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有更多我们想不到的意外发生,那又怎么办?”

常欢笑道:“放心吧,有我在呢!不玩大的,以江流沙的智慧,她是轻易不会暴露的,听说你夫君连软骨散都对他没有太大的作用,所以这煞星丸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副作用的。”

“给夫君服下煞星丸,然后让流沙表妹知道?”江圣雪说道。

“是的,眼下只有煞星丸,才能让皇甫风失去意识,论武功,我想我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常欢,你也不想想,若是夫君中了毒,我们为什么不去找田药大哥,而是找来流沙表妹呢?她一定会怀疑的!”

“如果皇甫风中了毒,无论真假,但是我来告诉你他中了毒,你会不会立刻就相信?”

“我会不假思索的相信,甚至乱了阵脚!”

“这就对了!总之,你听我的吩咐就好!”常欢将煞星丸捏在两指之间,“表姐,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去考虑,如果你同意了我的计划,就来找我拿这颗煞星丸吧!”

离开常欢的房间,江圣雪的心脏还是紧张的跳动着,越来越快,甚至走路都有些慌慌张张了。

给夫君下毒,这种事情我怎么做的出来?只是为了试探流沙表妹对夫君的感情,却要伤害夫君的身体,江圣雪啊江圣雪,你已经走火入魔了呢!

慌乱之中,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只是房间里并没有看到皇甫风的身影,看来又出去了。

为自己倒了杯茶,算是压压惊了,这门口也不见丫鬟们的身影,于是喊道:“满月,甜儿,玉翘!”

“怎么了,小姐?”赶来的是满月。

“夫君去哪了?怎么不见甜儿和玉翘?”

满月说道:“小姐,甜儿和玉翘这会正跟明玉守在夫人的房间门外呢!因为夫人刚刚睡下了,我刚好过来看看小姐回来没有!至于姑爷嘛!好像跟表小姐去练功了吧!”

江圣雪皱了皱眉,说道:“陪我去瞧瞧!”

说完,便带着满月离开了房间,先是去了他们常在的亭子里,没有找到他们的身影,果然又是后花园,江流沙最喜欢的地方,找到了他们。

看来今天练的是拳法,因为他们都把自己的武器放在旁边的草地上,纠缠在一起,看起来极其扎眼。

江圣雪叹了口气,望着他们的眼神多少都有些嫉妒。

过了半晌,满月说道:“小姐,满月觉得很奇怪!”

江圣雪有气无力的说着:“哪里奇怪了?”

“我知道小姐不会怪我,所以我就直说了,这表小姐和姑爷练功,怎么总是碰碰撞撞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而且即便如此,我从前看老爷和表少爷过招,也没这个样子,眉来眼去的,看着都觉得奇怪,似乎,不是为了练功,反而是为了交流!”

“连你都看出来了……”江圣雪的情绪越来越低落!

“满月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总觉得表小姐跟谁都合不来,小姐你这么好,她都不喜欢跟你在一起,唯独姑爷来了,表小姐就跟姑爷走的那么近了,而且姑爷也是个冷性子,怎么这两个冷性子在一起,突然就不冷了呢?”

江圣雪的目光越来越暗淡:“或许,都是练武之人,所以惺惺相惜吧!”哪怕是肌肤相亲,也都毫不在意。

面对这样的场景,江圣雪越发的自卑起来。已经被自己撞见好几次了,总是在过招之中产生碰撞摩擦,江圣雪也是女人,自是知道那种感觉,尤其这个男人,还是皇甫风。

从小江流沙就跟江圣雪合不来,江流沙嫉恶如仇,高傲冷艳,与江圣雪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而江流沙每一次叫她圣雪表姐,似乎都带着莫大的讽刺。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干脆就只称呼江圣雪的名字了,连看她都有些趾高气昂的。

因为江流沙的出现,代替了百里嫣的位置,所以皇甫风把从前跟百里嫣一起练武的心情投入到了江流沙的身上,只是江流沙并不会成为那个让皇甫风去笑的人,她的介入,让江圣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常欢看人看事向来很准,既然是他告诉自己江流沙对皇甫风的感情或许很深!

那么,或许,一向不喜欢接近别人的江流沙,突然接近皇甫风,还拜他为师,每日找他切磋武艺,或许,真的是因为爱上了他。

“吃午饭了,姑爷!表小姐!咦,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下人原本是来通知皇甫风和江流沙吃午饭的,没想到碰到了江圣雪。

江圣雪对他笑了笑,转身就离开了。

连下人都知道到这里来找他们。

而皇甫风和江流沙停手的时候,都看到了江圣雪离开的身影。

“圣雪表姐来了呢!”江流沙笑道!

但是心里却暗自得意:我就是要让你知道,皇甫风身边需要的,不是只能给他嘘寒问暖的千金大小姐,而是我江流沙这样的江湖女子,既能陪他切磋武艺,又能一起面临危险,同样可以为他柔情似水,关怀备至,江圣雪,你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你做不到的,我也都能做到,你怎么跟我比!

皇甫风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又是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于是从地面捡起神封刀:“最近娘子有些奇怪,我最好去看看她怎么了!”说完,便追了上去。

娘子……

我忘记了,江圣雪,你还是皇甫风的娘子呢!虽然这个身份暂时让我无法靠近皇甫风,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接受我!

冷笑一声,便也跟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选择兵器,准备狩猎

“不打声招呼就走了?”皇甫风追上江圣雪,问道。

“不需要了吧,反正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江圣雪的声音虽然很温柔,但是平时总是微笑的面容此刻却有一些埋怨。

皇甫风也不是笨蛋,此刻倒也有些明白了,于是说道:“江圣雪,你是在气我和江流沙的事情?”

“你们有什么事情,会让我生气的?”

“我们只是在练功,她的武功最近遇到了瓶颈,我在帮她打破提升!”皇甫风淡淡的说道。

“那需要时时刻刻的吗?那需要碰碰撞撞的吗?那需要肌肤之亲吗?”江圣雪有些激动的说道。

“江圣雪,你什么意思?”

“我在无敌山寨的时候,叫一声猛大哥,你都会说我不守妇道,那现在你呢?跟流沙表妹这个样子,那就是不守夫道!”

皇甫风面容一愣,努力的压制住怒气:“江圣雪,你说我变了,我看变的人是你吧!越来越喜欢无理取闹了,越来越喜欢无中生有了,越来越喜欢无故埋怨了!”

“夫君,圣雪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你难道就没有在意过吗?如果我每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会不会不开心?我们不说常欢表弟,也不说流沙表妹,如果我跟段如霜段公子每天呆在一起,哪怕只是聊聊天,你也会一点都不在意吗?”

“这不一样,江流沙拜我为师,我就不会不管她!”

“可是夫君的时间都给流沙表妹了,你何时能有一点时间来陪陪我啊?”因为江流沙占用了皇甫风大多数的时间,而皇甫风也不厌倦,这让江圣雪很苦恼。

“我陪你的时候,殇婆婆让我走!我陪你的时候,你又去你娘的房间里!我陪你的时候,你的口中又总是不离江流沙!现在,你反而来怪我?”

满月有些害怕,生怕在江家堡里,皇甫风和江圣雪吵起来,会让常乐担心。

“殇婆婆让你走,那也是意料之外的,我总去娘的房间里,那是因为我娘病重,我只是想让我娘的病快点好起来!我口中不离流沙表妹,还不是因为她喜欢你,我也害怕你喜欢上她!”江圣雪有些激动的说出这番话。

皇甫风愣了一下,随后说道:“你已经无理取闹到这个地步了吗?你说江流沙喜欢我?那你把她叫来对峙!”

“她不会承认的!”

“呵呵!不会承认?不可能的事情还需要承认吗?她不会喜欢我的,她可是你的表妹,我可是她的表姐夫,你觉得这种事情有可能会发生吗?”皇甫风冷冷说道。

“时间久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不知道日久生情吗?只是,能让夫君日久生情的人,永远都不会是我!”江圣雪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

皇甫风有些愤怒的高声道:“江圣雪,回到江家堡,似乎你的脾气大了很多啊!那我希望回桃庄的时候,二娘再找你的麻烦,别让我再看到你委屈的表情,我不会再帮你出头了!”

江圣雪眼圈泛了红,沉声道:“我是你的娘子,我也会嫉妒啊!”

“嫉妒你自己的表妹?”

江流沙此时走了过来:“圣雪表姐嫉妒我?嫉妒我什么啊?”然后看向江圣雪,“表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流沙做了什么事情,让表姐不开心了?还是……”然后歪着头看向皇甫风,“姐夫你欺负圣雪表姐了?”

江圣雪扭过头不说话。

皇甫风绕过江圣雪,冷冷说道:“我们先走吧,她需要冷静一下,别到了饭堂,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还以为是我欺负她了!”

“哦!”江流沙跟了上去,却不忘回头看一眼江圣雪,那眼神里,三分得意,七分嘲讽!

满月有些为江圣雪打抱不平的说道:“什么嘛!为什么刚才表小姐的眼睛里,会露出那种表情啊?真的好可怕啊,小姐,看来表小姐真的对姑爷有非分之想呢!”

江圣雪有些难过的擦去了眼泪,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了,满月,我们也走吧,别让娘等急了!”

等到江圣雪走进饭堂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入座了,她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是低着头,在常乐的旁边缓缓坐下。

皇甫风偷偷的看了她一眼,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常乐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个样子,自然是免不了一阵担心:“圣雪,你怎么了?眼圈红红的,哭过了吗?谁惹你了,娘帮你出气!”

“娘,没有啦!是刚才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迷了眼睛,用手揉的!”江圣雪咧开嘴微笑着。

“那就好,江家堡里,娘相信,自是没有人敢欺负你的!吃饭吧!”常乐说道。

常欢暗自皱了皱眉:表姐啊表姐,在这样犹豫下去,不怕江流沙踩在你的头上吗?

午饭过后,常欢正坐在自己院中,一边吹奏一支玉箫,一边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却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粉色身影,再一抬头,果然是江圣雪。

常欢放下玉箫,笑道:“表姐,这是考虑好了?”

“把煞星丸给我!”江圣雪伸出手,面无表情的说道。

常欢从怀中掏出煞星丸,放在江圣雪的掌心上:“可要收好,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我知道,晚饭的时候,你只需要帮我应和几句便可!见机行事,我定要让夫君知道,我没有无中生有!”说完,便离开了常欢的院子。

常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圣雪,没有笑容,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埋怨,虽然性子还是那么温和,只是多了些高冷,看来这夫妻之间果然都是相像的,跟皇甫风久了,也染上了他的性子嘛!

江圣雪打开房间的门,就看见皇甫风坐在桌前喝着茶,江圣雪一时心虚,转身就走了。

却没想到,皇甫风过来拉住了自己的手臂:“怎么?连看到我都觉得烦了?”

“圣雪怎么会烦夫君呢?我只是突然想到,我还有事情要做!”

“你会有什么事情要做?”皇甫风挑眉问道。

江圣雪有些尴尬的扯了扯衣袖,突然抬起头说道:“是殇婆婆叫我去红妖阁呢!”

皇甫风这才松开拉住江圣雪手臂的手,说道:“最好是真的!”

江圣雪抿嘴笑了笑,转身前行,松开双手才发现,手心里已满是汗水。

时间是酉时,江池,常乐,江圣雪等人纷纷走进饭堂,入座。

“爹,我想跟常欢学武功!”此话一出,全饭桌的人都惊呆了。

江池说道:“怎么突然想学起武功来了?爹从小就舍不得你吃苦,你现在都是做妻子的人了,还学什么武功,有风儿在,就能保护你了!”

“我又没说要学多厉害的武功,就是想选样兵器,来练几招就好了,回桃庄以后肯定就不能再舞枪弄棒的了!”

“圣雪,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江湖人的东西了?”常乐问道。

“娘,那是因为圣雪的夫君,是冷面狂龙啊,自然有了些许兴趣,再加上近日看到夫君在指点流沙表妹练武,就也想学几招了,刚好让常欢表弟来教我,怎么样,常欢?”江圣雪微笑着看向常欢。

常欢笑着点了点头:“那表姐喜欢什么样的兵器呢?”

“刀剑之类的,我又不喜欢,铁索长鞭我又怕抽到自己,所以想来想去,倒是想到了一件兵器,最适合我不过了!”

“那是什么?”常欢问道。

“弓箭!”

“表姐想学弓箭?弓箭倒真的不会伤害自己,只会伤害别人呢!”

江圣雪和常欢笑了起来。

江池说道:“圣雪啊,这弓箭做武器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你还要在身上带很多支箭,极不方便,行走江湖很少有人用弓箭做武器,那都是用来狩猎的兵器。”

“弓箭只能用来狩猎吗?我记得我们江家堡的兵器库里面,有好多好多的弓箭呢,正好我和常欢可以不用担心会没有箭支了。”

“圣雪啊,你真的想学?”江池不可置信的问道。

江圣雪点点头:“是啊,爹,您有什么好主意吗?”

“爹倒是真的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要是不说弓箭,我都快忘了,我们江家堡已经好久没有举行狩猎宴了,可能一直忙着帮你办置嫁妆,你娘又重病的事情,而一直搁置了,如今借此机会,我们江家堡可以举行狩猎宴,你正好借此机会,可以学习弓箭了!”

“爹,这个主意真的很好啊!倒是一举两得呢!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我们就举行狩猎宴吧,让常欢好好的教教我!”

“姑父,正好表姐夫刚来江家堡,举办一次狩猎宴的话,也可以让表姐夫来凑凑热闹,赢了比赛,又能添一笔光彩了!就让表姐夫来教表姐吧,夫妻之间学起来也更容易一些!”

江池点点头:“那我即刻就吩咐下人去准备,明天我们就举办狩猎宴!”

常乐无奈的笑了笑。

江圣雪和常欢彼此使了个眼色,都低头不明所以的微笑起来。

江流沙倒也没有多想,狩猎宴,又是一个可以接近皇甫风的机会,然后思绪便飘到了明日的狩猎宴上……

皇甫风虽然是面无表情,可是心里满是不快。

直到回房之后,丫鬟们全部下去,皇甫风才说道:“江圣雪,你是不是故意的?”tqr1

“什么故意的?”

“我指点江流沙武功,你就让常欢来教你武功?”

“难道不行吗?”江圣雪有些倔强的看着皇甫风。

皇甫风冷哼一声,说道:“就你这样柔柔弱弱的身子,还学习武功?你连拿兵器的力气都没有吧!”

“所以我才选择了弓箭啊,弓箭很轻的,我拿得动!”

皇甫风强烈的压制住怒气:“江圣雪,这不是重点,明日岳父大人要举办狩猎宴,你去凑什么热闹?万一受伤怎么办?”

“这不有夫君你嘛!所以我就不怕受伤喽!”

“倒挺会贫嘴的,我可不会管你!”说完就绕过江圣雪,脱衣入睡了。

江圣雪噘着嘴,偷偷的看了一眼皇甫风,叹了口气: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不过,夫君,你不管我没关系,反正还有常欢在,再说了,我才不相信你不会不管我呢!

摸了摸别在腰间袋子里的煞星丸,江圣雪只觉得这个夜开始越发的漫长,脑海中有两个声音彼此纠缠着,一个声音告诉她下毒给皇甫风,他知道后必定不会原谅你,一个声音告诉她你下毒为了让皇甫风知道江流沙喜欢他,接近他还有目的的,他一定会感谢你。

虽然有些犹豫,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用计试探,惊心动魄

江圣雪站在院中,手里握着那颗煞星丸,只觉得无比紧张,正要走出院中,就听见背后有人说道:“不是要一起去狩猎吗?你这身衣服只怕连马都上不去吧!”

江圣雪猛地转过身来,故作镇定的笑道:“夫君,甜儿正在为我准备呢!”

再一见皇甫风,早已穿戴好狩猎的装饰,更加的冷峻威猛,于是要把皇甫风守护住的心情,更加的强烈了。

“一日比一日风凉了,就要入秋了,叫甜儿在里面多为你备件衣服吧,我先去帮岳父大人的忙了!”皇甫风的声音低沉平淡,还没等江圣雪说话,便已经走出了院子。

他在关心我吗?他在叫我多穿点衣服……

八匹白马均已被牵出马厩,而长街之内早已摆好酒席,等待着他们狩猎归来的战利品,举办狩猎宴。

九个人站在江池的面前,而这九个人便是:皇甫风,江圣雪,常欢,江流沙,龙泉,枕上笑,田药,水烟,苍起。

江池高声说道:“你们九个人,就分成三组,每组三个人,圣雪,风儿,你们两个和常欢一组。”

“是!”三人一起抱拳说道。

“流沙,水烟,和龙泉你们三个女子一组!”

“是!”

“苍起兄就带着枕上笑和田药为一组了!”

“是!”tqr1

“第一组就在东边的山林里,第二组在西边的山林里,最后一组在北边的山林里,而其他的狩猎人均去南边的林子里,都不许帮参赛人的忙,否则打破赛规,我自有惩罚,反正狩猎的规矩你们都应该懂,风儿,既然你们选择带上圣雪,若是输掉了比赛,可不许有埋怨之心啊!并且,还要保护好圣雪的安全”江池说道。

“放心吧,爹!”皇甫风说道。

江池大喊道:“来人啊,倒酒!”

“爹,我去帮忙!”江圣雪走去江池的身后,跟着下人们一起倒酒。

将提前磨碎的煞星丸背对着众人倒进了酒碗中。

随后下人们将酒给了每个人一碗。

江圣雪亲自将酒端到皇甫风的面前,笑道:“夫君,喝了这碗酒之后,可就要一边教我射箭,一边为了赢得比赛而竭尽全力喽!”

皇甫风接过酒碗,然后一饮而尽:“放心!”

常欢喝下酒后,和江圣雪对视一眼,知道她已经成功的让皇甫风吃下了煞星丸。

“好,你们可以出发了!”江池喊道。

所有人都翻身一跃上了马,皇甫风伸出手,对江圣雪说道:“拉住我的手!”

江圣雪点点头,将手伸给了皇甫风,皇甫风用力一拉,江圣雪的身子便突然腾空,随后坐在了皇甫风的面前,皇甫风拉起缰绳,这感觉就像是江圣雪在皇甫风的怀中。

江圣雪有些羞涩的低头笑了:“夫君,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飞是这样的感觉!”

皇甫风好笑的哼了一声:“如果是这种傻话,以后就不要说了!”

江圣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常欢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他们此刻的关系,看上去倒比自己在桃庄看到的他们,要好了许多。

皇甫风骑着马带着江圣雪出了城门,江流沙冷着脸,眼神里满是嫉妒,随后也拉紧缰绳:“驾!”出了城门之后,却是奔向与皇甫风不同的方向。

“常欢呢?”皇甫风停下马,发现没了常欢的身影。

“可能是去那边了吧,常欢向来不喜欢跟别人一起狩猎,以前狩猎宴的时候,跟常欢一组的人都说总是找不到他,放心吧,没一会他就自己跟上来了!”江圣雪说道。

皇甫风将身后背着的弓取了下来:“拿着!”

江圣雪一惊:“夫君,是要开始教我射箭了吗?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拿!”

皇甫风点点头:“我来教你!”然后抓起江圣雪的手,放在弓箭上,“手要放在弓箭的弓臂中心上,才能平衡的拉开弓箭,”说完取出一支弓箭,用另一只手再抓起江圣雪的手握住箭上弦,说道,“就像这样,用力地拉开弓箭,对准目标,再松开握住箭的手,让它射中你想要射中的目标!”

江圣雪一边听着,一边面红耳赤的娇喘着,被皇甫风握住的手也满是紧张的汗水。

“瞧见了丛林里停留的那只麋鹿吗?对准它的腿,它就再也跑不掉了!”

“可是,好残忍啊!”

“人,本来就是残忍的!现在,我松开你的手,你对准它的腿,然后射过去!”皇甫风在她耳边淡淡的说道。

江圣雪扯住弓箭的手,在发抖。

然后她紧张的闭上眼睛,一松手,箭被射了出去,却射中了树干,惊跑了麋鹿。

皇甫风还来不及说江圣雪笨,就侧耳倾听到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

他猛地抱住江圣雪,在她的惊呼中,从马背上飞旋而下,稳稳地落在不远处,一个黑衣蒙面人袭击落空,停在一旁。

那人声音嘶哑,似是刻意伪装成的:“躲得还挺快的嘛!”

“你是谁?为什么要袭击我?”

“皇甫风,你出入江湖多年,结下的仇家恐怕不少,所以你不知道我是谁,也不足为奇!”

皇甫风让江圣雪站在自己的身后,然后说道:“那你是来杀我的了?”

“废话少说,皇甫风,看招!”那人赤手空拳的袭击而来,却让皇甫风感觉到他强大的内力。

皇甫风厉声道:“圣雪,退后!”然后迎击黑衣人。

江圣雪此刻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们的对打,虽然她知道这个黑衣蒙面人就是常欢,可还是有些担心他们会伤害到对方。

自从看到皇甫风再站五大高手毫发无伤之后,常欢便一直想找个机会,与他好好切磋一番了,如今正好借此机会,与皇甫风过过招。

可是,不过招不知道,这一过招,才知道皇甫风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常欢明显占了下风,好几次都险些躲过皇甫风的攻击,令他有些吃力。

虽然很想拼出个胜败,就算是输也要百招之后。但是皇甫风武功太高,眼下距离皇甫风服下煞星丸已经过了好长时间,恐怕马上就要毒发,眼下又不能让皇甫风知道自己中了毒,常欢一边想着,一边有些吃力的跟皇甫风打斗。

最后中了皇甫风一掌,倒在地上,随后他翻身落在江圣雪的身边,江圣雪吓得花容失色,常欢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表姐,配合点!”

皇甫风的表情冷漠的可怕:“你胆敢伤害她,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常欢不禁打个冷战,江圣雪惊讶的看着皇甫风,心里一阵感动:夫君,他真的这样在意我吗?

常欢用手扣着江圣雪的脖颈,一点一点的走近皇甫风:“皇甫风,现在你娘子在我手里,还敢说大话!”

“你可以试试!”皇甫风的双手已经握得咔咔作响。

常欢猛地把江圣雪推向了皇甫风,就在皇甫风一惊,伸出手接住江圣雪时,常欢已经现身在皇甫风的身边,一掌打在皇甫风的后颈处,皇甫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江圣雪急忙跪在地上,抱起皇甫风,有些惊慌失措:“夫君!”

常欢扯下面罩:“他只是被我打晕了而已!要不是使用阴招,恐怕现在倒地的就是我了,你想试探江流沙的计划也就彻底的失败了!”

“常欢,你受伤了?”

常欢用手一把擦掉自己嘴角的血,笑道:“小伤而已!”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我负责装模作样的给皇甫风疗伤,表姐你就去找江流沙求救,一个时辰之内,我相信你会找到江流沙的,江流沙此刻在西边的山林,独来独往的她不会跟水烟阿姨和龙泉姐姐在一起,为了能偶遇到皇甫风的机会,她可能离我们这边很近,如果你找到江流沙,她怀疑你,你就立刻装作很焦急的去找田药大哥他们,江流沙就会必定相信,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而那时候,我也已经给皇甫风服下了解药,一个时辰以后,他才能醒过来。我装作给皇甫风输了大量内力,而虚弱的坐在一边,江流沙就会给皇甫风驱毒。”

江圣雪说道:“可是,我找不到流沙表妹怎么办啊?”

“你会找到的!”

“那我找到以后,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接下来,江流沙会发现皇甫风是中了煞星丸,为了照顾皇甫风,她一定会让我赶快去找田药大哥。而我离开之后,江流沙是会把皇甫风抱在怀里,还是让他躺在路边,表姐,你就在暗中看着就好了!最后我们再出现,她会恼羞成怒,说出所有的话,而那个时候,皇甫风也正好醒过来,就会知道江流沙对她的想法了!”常欢说道。

江圣雪牙一咬,说道:“那我现在就去找流沙表妹!”说完,便匆匆的跑开了。

常欢坐在皇甫风的旁边,看着晕倒的他,说道:“皇甫风,你何德何能,能让我表姐这么爱你!这辈子你要是敢辜负了她,我会跟你同归于尽的!”

然后用力的咳了咳,皇甫风打自己的一掌太重,所以常欢开始打坐,为自己疗伤了。

江圣雪已经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停下来大口的喘息着,她擦了擦额间的汗,打量着四周,这里,是距离东边树林最近的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流沙表妹,但愿常欢的推测是对的!

“流沙表妹!”江圣雪大声喊着。

江流沙在树林里漫无目的的穿梭着,无心狩猎,满脑子都在想皇甫风刚才跟江圣雪秀恩爱的画面。

突然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江流沙拉紧缰绳,朝声音的方向奔去,见到江圣雪,有些惊讶。

但是江圣雪看到她,却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流沙表妹,夫君遭人袭击了,受了重伤,常欢说夫君是中了毒,你快去看看吧!”

江流沙心一紧,正想要赶去时,突然眉心一皱,问道:“皇甫风中了毒,怎么是你跑过来求救呢?常欢若是救不了姐夫,自会会骑马带他赶回江家堡,或来找田药大哥,江圣雪,你在搞什么鬼?”

江圣雪突然很焦急的说道:“既然流沙表姐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了,我现在只能去找水烟阿姨和龙泉姐姐了,让她们赶快帮我去通知田药大哥,但愿我找到她们能比找你还要容易!”说完便跑了,还焦急的大喊着,“水烟阿姨,龙泉姐姐,你们在哪?”

看着江圣雪焦急的跑远,江流沙咬紧牙关,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看一看。然后,便骑马奔向了东边山林。

江圣雪跑了一会,停了下来,转过身去,果然江流沙还是去了。江圣雪叹口气,便原路返回了。

常欢运功完毕:“是时候装作给你疗伤的样子了!”说完,便扶起皇甫风,让他坐好,掌心贴在皇甫风的后背上,故作疗伤。

江流沙骑马赶到,纵身一跃跳下马来,才知道原来江圣雪并没有说谎,皇甫风真的受伤了,能让皇甫风受伤晕倒的袭击者恐怕没那么简单啊!

“皇甫风怎么样了?”江流沙焦急的问道。

常欢突然吐出一口鲜血,额间布满了冷汗,他瘫倒在一旁:“我也受了些伤,恐怕没办法再继续给皇甫风疗伤了!”

“让我来!”等常欢站在一旁,江流沙开始运功为皇甫风疗伤,没过一会,皱紧了眉头:“常欢,皇甫风到底中了什么毒啊,我连它的一丝都驱散不了,可见是中了巨毒,我们是没有办法的,常欢,你赶快去找田药大哥,再晚了就没命了!”

常欢点点头,上马离开。

江流沙自知徒劳无功,便让皇甫风靠在了自己的怀里,却突然发现皇甫风的眉心间开始泛着黑紫色,顿时花容失色:“由眉心间开始蔓延的毒,这不是煞星丸吗?皇甫风,到底是谁跟你有这么大的仇恨啊!”

感觉到皇甫风的身子越来越冰冷,江流沙抱紧了皇甫风,声音也有些发抖:“皇甫风,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若是有事,流沙在这世上,连最后的牵挂都没有了!”

常欢并没有走远,看到江圣雪远远跑来的身影,笑道:“可真是辛苦表姐了!”

“我们是否要在暗中查看啊?”江圣雪一边剧烈的喘息着,一边紧张的说道。

“聪明,我们把马拴在这,然后我带你回去!”

常欢带着江圣雪使用轻功,赶了回来,并躲在树林之后,看着空地之上,江流沙抱着皇甫风的这一幕。

“我从小就很寂寞,爹不常回来,娘虽很疼我,却总是在做自己的事情,也没人陪我玩。后来,我爹我娘都死了,我只能寄人篱下,住在江家堡里,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反而比以前更寂寞,我想要的东西,我都得不到,可是江圣雪全部都能得到!好看的衣裳,好看的首饰,皇甫风,你以为我不喜欢穿那些好看的衣裳吗?不喜欢抚琴作画吗?不喜欢跟别人撒娇吗?

可是我不能,因为,我穿上好看的衣裳,就会有人把我当成江圣雪,然后当看到我的脸在露出或失望或害怕的表情!抚琴作画,谁会去看?江圣雪受了伤有伯父伯母疼爱她,可我呢?只能自己偷偷的躲起来擦药,所以我才不得不练武让自己变得强大。有的时候,我真想离开江家堡,可是离开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做什么!皇甫风,你知道吗?你是我唯一的牵挂,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了你,我也不会独活了!”

江流沙难过的说着,却突然皱起了眉,眼角的余光看向了旁边的树林。

第一百一十七章 巧妙化解,惊人真相

常欢勾了勾嘴角,露出无奈的表情:“表姐,我们可以出去了!”

“常欢,你疯了吗?我们现在出去,不就暴露了吗?”江圣雪扯住常欢的衣角,压低声音说道。

“我们已经暴露了!”说完,便大步大步的走了出去。

江圣雪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虽然她很不解他们是怎么暴露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常欢抱着双臂,看着江流沙缓缓说道。

江流沙原本有些悲伤的表情又变作了冷漠,还带着一丝愤怒:“尽是破绽,想不发现都难!只是不确定罢了,没想到,江圣雪,你竟然连自己的夫君都害,还敢口口声声的说爱他。”

“我……”江圣雪低着头满是愧疚。

常欢笑道:“跟我表姐无关,她也只是按照我说的去做而已!”

“从江圣雪一开始找到我,我就一直在怀疑了!如果皇甫风真的中毒了,那么出来求救的,也不会是江圣雪,而是你常欢!虽是如此,我看她很焦急,便决定过来看一看,没想到皇甫风是真的中毒了,但当我为他疗伤的时候,我发现他中的毒,竟然是煞星丸!常欢,你不可能没发现的,而你们非但没有回江家堡,还让江圣雪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跑去找人求救,万一她一个人都没有找到吗?我不相信你没有考虑到这个。

我是等你离开以后,才发现皇甫风中了煞星丸,这么毒的毒药,我不相信是你们给他下的,可是我又不能理解,若是真的有人来刺杀皇甫风,并且还能给皇甫风喂下煞星丸,那这个人的武功该有多高强?狩猎宴也只是昨晚伯父刚刚定下的,就算有人想暗杀皇甫风,应该不能知道他会在这个山林处出现吧,所以,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你们利用了他对你们没有防备之心而给他吃下了煞星丸。”

常欢拍了拍手掌,笑道:“聪明!没想到就快要大功告成的时候,被你发现了!”

“煞星丸三个时辰之内必须要有解药,常欢,我知道解药一定在你的身上,还不快给皇甫风服下!”江流沙有些焦急的说道。

“我表姐都没着急呢,你怎么急成这个样子?”常欢挑了挑眉,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也不能拿皇甫风的性命来开玩笑啊!”江流沙愤怒的说道。

“皇甫风又死不了,江流沙,看来,你很害怕皇甫风死掉啊!你刚才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你对皇甫风说,他是你唯一的牵挂,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了他,你也不会独活了!常欢我愚笨,还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啧啧啧,不过倒是暧昧的很啊!”

江流沙撇了撇嘴角:“原来如此!”然后便将皇甫风放倒在地面上,让他平躺,动作小心翼翼。

随后她起身走到江圣雪的面前,江圣雪一直都没有抬头,恐怕情绪已经混乱不堪了,然后她凑近江圣雪的耳边,嘲讽的说道,“江圣雪,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到底爱不爱皇甫风,那我就亲口告诉你,我爱他,比你还要爱他!”

然后后退几步,说道:“姐夫若是死了,圣雪表姐该有多伤心啊?圣雪表姐要是伤心难过了,伯母的病不是又要加重了?我哪里是跟姐夫暧昧啊,明明是担心伯母才对!圣雪表姐,常欢,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我和姐夫之间有什么,而且,流沙只是一心敬佩姐夫,想让姐夫指点我的武功,如果我拜姐夫为师,占用了姐夫的时间,圣雪表姐不愿意,大可以对流沙说,流沙一定不会再缠着姐夫给我指点武功了!如果姐夫出事了,表姐伤心难过了,伯母的病情又加重了,而我又是给姐夫最后疗伤的人,势必伯父就会埋怨我,而我也会愧疚,我还有什么脸面在江家堡,倒不如死了算了!”

常欢冷笑了起来:“江流沙,我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你在我们面前,就不用装模作样了,这不是你江流沙能说出来的话!”

“流沙还真不懂你的意思,既然解药在你们的身上,就赶快给姐夫服下吧,这件事情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你们尽管放心,我想,即使我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江流沙苦涩的勾了勾嘴角,然后上马离开了。

江圣雪有些难过的说:“常欢,流沙表妹刚才在耳边跟我说,她爱夫君,比我还要爱。”

“表姐,别那么难过嘛!她爱皇甫风又能怎样?别忘了,你才是皇甫风的妻子。况且,爱情不分爱还是更爱,只要彼此相爱,那才重要。我相信皇甫风会爱上你的,最近他对你的态度不比从前了!只是,对不起,表姐,我想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被我搞砸了!”

“常欢,没关系,就算夫君没有及时醒来,听到江流沙的话,但是,至少我确定了,我不会轻易认输的!我想,夫君也快醒了,我们现在就带着夫君回江家堡吧!”江圣雪的情绪有些低落。tqr1

常欢说道:“可是,我们一只猎物都没打到,就这样回去,姑父会怀疑的吧!”

“没关系,一切由我来解释!”

“额!”突然听到一声呻吟,江圣雪和常欢急忙看向皇甫风。

只见皇甫风揉着额头,从地上坐了起来:“黑衣人走了?”

江圣雪急忙过来,扶起皇甫风:“夫君,是这样的,那个黑衣人把你打晕之后,欲要对你不测,幸好常欢及时赶到。”

“既然没事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皇甫风冷冷的说道。

狩猎宴席上。

因为苍起,田药和枕上笑三人获得了比赛,便一起喝酒庆祝起来。

皇甫风低头不语,静静的喝着酒。江池以为皇甫风因为输掉了比赛而感到郁闷,所以说道:“风儿,不过就是一场比赛,圣雪也说,全程你都在教她射箭,要怪啊,也怪常欢那臭小子没能耐!”

“姑父,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常欢苦笑着。

江圣雪捂着嘴偷笑起来:对不起了,常欢表弟!

江流沙也有些闷闷不乐的喝着酒,冷冷的看着江圣雪:就算知道我喜欢皇甫风又怎样?就算我得不到他,但也要站在他的身边!

夜晚,江圣雪的房间。

“夫君,这碗莲子汤是圣雪特意为你熬得,还加了一些娘亲用的极地雪莲呢!”江圣雪手中端着一碗莲子汤,温柔的说道。

皇甫风挑了挑眉:“补身子?”

“反正夫君尽管放心的喝下就是了,对你的身体是有好处的!”

“江圣雪,我没想到,在你柔弱的身躯下,竟然藏有一颗蛇蝎之心!”皇甫风冷冷的说道。

“夫君,这话是什么意思?”江圣雪有些心虚的说道。

“我以为你会亲口告诉我,你和常欢所做的勾当!你以为我一点都不知道吗?”

江圣雪的手一抖,差点打翻了莲子汤:“夫君,你,你都知道了?”

“煞星丸对身体的伤害很大,你以为现在拿一碗加了极地雪莲的汤给我喝,就能弥补我受到的伤害吗?”

“夫君,圣雪错了,圣雪真的知道错了!”江圣雪的声音带着哭腔。

皇甫风叹了口气,将江圣雪手中的碗接了过来:“我们是夫妻,就算江流沙喜欢我,那又怎样?我不喜欢她,也不会休掉你,你根本不需要使用任何的下三滥手段来试探!”

“我……就算是圣雪鬼迷心窍了……可是,夫君,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江圣雪不解的问道。

“当那个蒙面黑衣人抓住你的时候,我就开始有所疑惑了,他至少可以用你来威胁我,让我自废武功,可他却只是打晕了我,所以我已经有所防备了,只是装作晕倒!你和常欢的对话,我全部都听到了,常欢给我喂下解药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在我喝的酒里下了煞星丸的毒。我一直用内力使自己意志清醒,所以醒来的时候才会觉得疲惫,看起来倒真的是像中过煞星丸的毒!”

“既然夫君全部都知道了,圣雪也不能再隐瞒了,这一切都是常欢为了帮我,才答应和我一起去试探流沙表妹的,可是,流沙表妹抱着你的时候,说了很多心里话,夫君一点都没有动容吗?”

“我在乎的,不是江流沙的想法,而是你的想法!我以为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是真的很爱我,可你却为了一己之欲,而给我下毒,竟然还不及江流沙,她都觉得你们的做法让人无法理解,这种下毒的手段,我知道不是你能想出来的,可是你同意了常欢给你的计划,所以,江圣雪,你让我怎么面对你?”皇甫风淡淡的说道,没有任何的起伏。

江圣雪突然一下子就跪在了皇甫风的面前,哭着说道:“我知道这次是我做错了,夫君怎么惩罚我都没有关系!”

皇甫风想伸出手扶起她,可手中却还端着莲子汤,最后无奈的说道:“好,我怎么惩罚你,你都没有怨言,是吧?”

“绝无怨言,只要夫君肯原谅我!”

“你先起来,我在告诉你!”

江圣雪站了起来,有些愧疚和恐惧的看着皇甫风。

“就罚你,每天都亲自去做莲子汤给我喝!”说完,便将碗中的莲子汤送到嘴边一点一点的喝了起来。

江圣雪惊讶的不知该说什么,最后突然感动的哭了起来:“圣雪愧对夫君,没想到夫君就这样原谅了我,从今以后,圣雪再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夫君的事了,也不会再吃谁的醋,去试探谁了!”

皇甫风喝完将空碗递给了她:“那就说话算话吧!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我不想再提了!”

“是,夫君!”江圣雪接过空碗,转身走出了房间。

皇甫风无奈的摇摇头,坐在了床边,皱起眉来:“我这是怎么了?我完全可以借此机会,休掉江圣雪的!”可是我虽然生气,却不是生江圣雪给我下毒的事情,而是她不相信我。

江流沙再美,武功再好,我对她,始终都没有感觉,江圣雪,我们成亲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你哭而不是心烦意乱,却是,心疼……

在江家堡里,江圣雪和皇甫风相处了数日,因为双方约定扮演夫妻恩爱情深的戏码,两个人之间竟然也变得自然起来,回到房间之后,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尴尬了。皇甫风也与江池和常乐相处了数日,发现这两位老人都是如此喜欢自己,钟情于他这个女婿。

江圣雪是他们手心里的宝贝,想想从新婚之夜开始,就一直对江圣雪冷言冷语的态度,她都忍受过去了,真是意料之外,反而多了些感动和感激,于是对待江圣雪的态度已经开始有了转变,他自己都无法说出,他是不是真的爱上了江圣雪。

被逼婚的心结也在慢慢的解开,甚至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还好自己娶到的女子,是江圣雪。

最令皇甫风感动的是,每晚江圣雪都遵守约定,给他端来熬好的莲子汤,在里面加入各种有营养的食物,不厌其烦,对于千金大小姐来说,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想想从前,自己打翻过她为自己亲手泡好的桃花茶,将她的好意和关心拒之千里。每晚在亭子里过夜,而她有时就站在院中陪自己一夜,只因为自己说过不让她靠近自己。但她也做过让自己生气的事情,在无敌山寨同那些山贼一起欺骗自己,只是为了试探自己的情感,如今又在江家堡和常欢联手,试探江流沙,想让自己知道江流沙接近自己的目的。

这个女人自从嫁给了自己,就没说过苦,没有喊过累,不厌其烦的服从和关心,偶尔也会发发小脾气,说出自己委屈的心情,虽然容貌不及江流沙的一分,可却赢得了除二娘以外的所有人的喜欢,见过一面的段如霜对她称赞有加,第一次见面就喜欢她的三弟,就连置身事外的无鱼叔父都告诉自己她是个好女人。

她真的很好,只是自己从前都没有看到,哪怕她做错了事情,却是因为自己,她是我的娘子,我,不能不原谅她。

“夫君!”江圣雪推门而入,温柔的笑容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愧疚,这跟新婚之夜的第一天见到的她一样,很美,其实很美……

皇甫风轻轻地勾了勾嘴角,那笑容很浅,稍纵即逝,但是却让江圣雪愣在了原地,她不敢相信,从来没有笑过的皇甫风,刚才是在对自己微笑?

“夫……夫君,你,你刚才,笑了?”

一阵冷风袭来,只见皇甫风缓缓地朝自己走来,那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就像在梦里一样:“给你一个机会,或许你可以教教我,怎样去笑!”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细心上药,新的药引

江圣雪小心翼翼的扶起常乐,让她靠在床边,然后接过明玉手中的药碗:“娘,这些日子,可感觉好些了?”

常乐喝下江圣雪亲自喂的药,然后笑着说道:“如果娘的身子允许,真的很想跟圣雪你一起出去走走,整日闷在房间里,也耽误了你们小两口的独处!”

“娘哪里的话?我和夫君,回到桃庄以后,有的是时间独处呢!是吧,夫君?”江圣雪扭过头看向皇甫风,一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她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一切。

时间是昨夜。

江圣雪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就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夫……夫君,你,你刚才,笑了?”

皇甫风缓缓地朝江圣雪走来,感受着房间门外袭进来的冷风,而面前的人却正惊讶的望着自己,忘记了关门,于是将头低下去,与她面对面,嗅着她呼吸间的芳香:“给你一个机会,或许你可以教教我,怎样去笑!”

江圣雪面色绯红,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去:“夫君,我听说过,唯一让夫君笑过的女人,只有百里嫣姑娘,我,圣雪真的可以,让夫君笑吗?”

皇甫风轻轻地用手指勾起江圣雪的下巴,说道:“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既然机会我已经给你了,至于怎么做,江圣雪,可就看你自己的了!”

“夫君,我怎么觉得你,有些怪怪的,不仅说了从来没有说过的话,而且还说了这么多,就好像不是你了,莫不是煞星丸起了副作用?夫君,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江圣雪有些紧张的问道。

皇甫风真想对天翻个白眼,可这又不是他的风格。这个笨女人,看来是习惯自己对她的冷言冷语了,突然说些亲近的话,还以为是煞星丸的副作用,皇甫风轻轻地敲了一下江圣雪的额头:“你不是挺聪明的吗?”

“但是在夫君这里,圣雪总觉得自己好笨!”

“你确实很笨,站在门口这么半天,还不觉得冷吗?”皇甫风温柔的说道。

江圣雪这才感觉到外面袭进来的冷风,突然打了个哆嗦,然后笑了起来:“对哦,都忘记关门了,圣雪倒不觉的冷,就是怕冷到夫君,夫君本来就很冷了,要是再被风吹一吹,圣雪恐怕就更要吃苦头了!”

皇甫风有些好笑的一把揽过江圣雪的腰,让她靠近自己的身体,此刻他的表情竟然多了些邪恶,不过这表情可是让江圣雪欣喜起来,也让她越来越紧张了。

“果然还是伶牙俐齿的江圣雪,胆子也变大不少了嘛!先是利用我的信任给我喝下带有煞星丸的毒酒,现在又是借着冷风来讽刺我之前对你的冷漠。”

江圣雪有些愧疚的躲开皇甫风的目光:“夫君,我都知道错了,也答应每天都给你熬碗莲子汤了,怎么还翻旧账呢!”

“旧账?今天都还没过去呢,就不算是旧账!”

江圣雪紧张兮兮的问道:“可夫君都说原谅圣雪了,是不能反悔的,你是江湖中人,又是冷面狂龙,说话是要算话的!”

“自然算话!”

江圣雪总算是放心了:“那,圣雪去把门关上!”

“不用,你觉得很冷是吗?”

“嗯……”江圣雪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那这样会不会觉得很暖呢?”皇甫风突然将她抱在怀中,江圣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给惊呆了,这不是在做梦吧?她吓得一动不敢动,但是这个怀抱,真的很温暖。

但是她却没有看到,房间的对面,黑暗之处,站着一个身影。而皇甫风知道她一直站在那里,这一切,似乎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又好像自己的身体和思想不受控制,想逗弄一下自己的娇妻,毕竟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妻子,他想做什么,是他的权利,会不会伤害到其他女人,他都不在意。

江流沙站在黑暗之中,那双玉手缓缓地握成了拳头,无声无息的砸在墙面,出现一道裂痕,双目欲裂,眼前所看到的,都像是噩梦,比忍受寂寞和孤独还要痛苦的噩梦。

回忆就此结束。

皇甫风对着江圣雪温柔的点点头,然后看向常乐,说道:“娘,圣雪说的是,在江家堡的时间,还是多陪陪您才好!如果我和圣雪不这样做,我想我爹和我大娘也会责怪我们的。”

常乐笑着点点头:“你们不烦我病病殃殃的就好!”

“娘,尽说这些不中听的话!对了,爹呢?一大早就没看到他了!”江圣雪问道。

“你爹一大早就被殇婆婆派来的下人叫去红妖阁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等他回来问问便是!”常乐说道。

皇甫风和江圣雪在常乐的房间里陪她说话,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江池便从红妖阁回来了,直奔常乐的房间。

一见到江圣雪和皇甫风,便急忙说道:“刚好你们也在,省的再派人去叫你们两个了!”

“爹,是不是殇婆婆卜算出什么了?”江圣雪问道。

“不,跟卜算无关,是跟你有娘有关的!”

常乐疑惑的说道:“跟我有关,老爷,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殇老婆子说,夫人你的病迟迟不好,是因为还少了两味药引,但是那两味药引极其特殊,取来也要费一番功夫!”

“极其特殊的药引,那会是什么?”常乐不解的问道。

江池叹了口气,说道:“是灵蛇山上蛇王的毒牙,和狼岛上狼王的狼胆。”

“什么?”常乐吓得一身冷汗,江池急忙坐在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让她不要害怕。

江圣雪皱了皱眉:“爹,怎么尽是这么危险的东西?而且毒牙,那不是带有剧毒的东西吗?”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便问殇老婆子是不是弄错了,可她说没有弄错,就是毒牙和狼胆,只怕是想以毒攻毒啊!可是夫人你,又不是中毒!”江池说道。

常乐说道:“殇婆婆从来没有错过,更不会害我,所以我想,殇婆婆是有她的道理!”

“爹,为了娘,那您岂不是又要和常欢奔波了?”江圣雪无奈的笑道。

江池摇摇头:“怪,就怪在这!我说即刻就和欢儿一起去取这两味药引,可殇老婆子却说,取药引的人,只能是风儿!”

“夫君?这是为什么啊?难道这取药,还要分人吗?这么奇怪!”江圣雪满是不解。

“爹也不清楚,可是殇老婆子的话,向来不会错!我问殇老婆子为什么只能由风儿去取,她便不说话了!”江池说道。

皇甫风没有丝毫的犹豫:“既然如此,那取药引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江池甚是欣慰的说道:“灵蛇山和狼岛都是很危险的地方,而且蛇王的毒性最强,狼王的攻击力又是最强,风儿,可要小心谨慎一些!”

“放心吧,爹!”

午饭的时候,江池在饭桌上也说起了这件事情,这让常欢有些不快:“殇婆婆是不是觉得我们的武功都比不上表姐夫啊!”

“常欢,若是如此,也该是爹亲自前往!”皇甫风头也不抬的说道。

常欢冷笑起来:“不是吧,皇甫风居然这么会拍马屁?”

“常欢,你故意的是吧?什么叫夫君会拍马屁了,你这一句话,不仅侮辱了我夫君,还连我爹一起骂了,你个不孝的孩子!”江圣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常欢有些窘迫的急忙看向江池:“姑父,欢儿可真没有辱骂您的意思啊!”

“欢儿,你不是很少争强好胜吗?怎么这会倒是不服气了?”

“姑父,我不是不服气,就是觉得奇怪罢了!为何以前殇婆婆从来没有说过缺少这两味药引?偏偏表姐夫来了,便突然需要这两味药引,还必须由表姐夫去取,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江圣雪应和道:“自从殇婆婆看到夫君之后,行为便一直很奇怪,但是至少她不会伤害我们。”

江流沙一直低头吃着饭,偶尔抬起头看皇甫风一眼,表情很冷漠,但是眼神里的情绪却很复杂。

入夜,皇甫风被江池叫去了他的房间。

因为常乐重病的身子,不宜同房,所以江池这两年来都是跟常乐分开睡得,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夫妻之间恩爱的感情,而且这也是常乐主动提出的,说是想要静修,但其实是怕自己半夜咳嗽,影响到江池的休息。

“最近盟主堂里,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帮派头目,都加入了除魔计划,只是十大高手的其余之人,至今都没有找到,还在继续寻找!而等铸剑山庄新的一批武器赶造完成之后,便会开始攻打魔宫!”皇甫风说道。tqr1

“到那个时候,我会立刻前往支援的,除掉魔宫,可不能少了我江池啊!”

江池和皇甫风正在商讨除魔之事,江圣雪便轻轻地推门而进,手中的托盘摆放着两杯她亲自泡好的桃花茶:“爹,夫君,休息一下吧,圣雪给你们泡了桃花茶!”

想要将其中一杯端给江池的时候,桃花茶却因为溢出了一些,烫到了江圣雪的手,江圣雪的手一抖,便不小心把茶打翻在地上了。

皇甫风想都没想,便急忙起身抓起她的手,入目一片绯红,便急忙说道:“爹,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我带圣雪回房上药,打翻的茶杯还请爹叫丫鬟们收拾一下吧!”

看着皇甫风如此紧张自己的女儿,江池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青儿!”

“老爷!”叫做青儿的丫鬟走进房间。

“把地面的茶杯收拾一下吧!”

“是,老爷!”

江池端起另外一杯桃花茶,细细的品味着,想到刚才的场景,便满意的笑了起来。

江圣雪原本以为,皇甫风带她回到房间以后,便不会再管她了,毕竟那只是演的夫妻恩爱的戏码。

可是却没想到,皇甫风真的拿出了药箱,然后为她红肿的手部上起了药。

那样子,很认真,也很细心,眼前的人,就像是变了一个样子,可却是这样真实。

她的心一软,柔声说道:“夫君,我仔细的想了想,或许我一个人,照顾不好夫君,还要夫君总是照顾我!从夫君替我找二娘讨公道,再到筹集黄金为了去无敌山寨赎出我,现在圣雪手笨打翻了茶杯还要夫君给我上药,圣雪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而且,流沙表妹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她刚好对你情有独钟,我也觉得自己之前做出的试探一事着实有些幼稚和毒辣,所以,我同意她做你的二房。”

皇甫风正在为江圣雪上药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眼神突然从温柔变成了冰冷:“我不是你们姐妹两个人的共同玩偶!”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出发前夕,变三人行

江圣雪怯怯的不敢说话,看着皇甫风的双眼也有些闪避。

皇甫风说完,便愤怒的站起身来,离开了房间。

感受着红肿的手背,因为上了药而变得清凉,看来,是自己说错话了……

“夫君,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啊,却没想到,反而惹你不开心了……”我以为,每日都有流沙表妹陪你练功,陪你一起去盟主堂,能更好的照顾你,保护你,我都已经很努力的把自己的嫉妒心隐藏起来了!

皇甫风一路愤怒的前行,走到亭子的时候,却发现江流沙站在那里,这一次,再也不会认错了。不仅是江流沙不喜欢别人把她当成江圣雪,更是因为,江圣雪只有一个,面丑心却善良,喜欢多管闲事,有自己的倔强之心,并且已经是我皇甫风明媒正娶的,这样的江圣雪,只有一个,最特别的一个。

转身正要离开之时,便听到江流沙开了口:“皇甫风,怎么见到我就要走了?”

皇甫风顿了顿,还是转过身来,淡淡的说道:“我只是随便走走,正要回房!”

“等一下,皇甫风!”江流沙走到皇甫风的面前,坚定的说道,“带上我!”

“什么带上你?”

“你不要装傻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皇甫风皱了皱眉:“你可是说,去灵蛇山和狼岛的事情?”

江流沙点了点头:“是的,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还能当你的帮手!”

“殇婆婆只要我一个人去,就算你跟着我去了,不成为我的累赘就已经是万幸了!万一到时候遇到危险,我还要照顾你!”

“我不用你的照顾,我也不会是你的累赘,相信我江流沙,一定会帮你成功的夺得狼胆和蛇牙。”

皇甫风摇摇头:“还是不行,除非你伯父同意!”说完,转身就要走。

江流沙大声说道:“伯父已经同意了,还特意交代要我竭尽全力的去帮你呢!”

“好,既然你执意要跟我一同前往,而岳父大人也已经同意,那我也就答应让你跟着了。”说完,便又要离去。

江流沙有些难过的说道:“跟我多说一句话,你都觉得厌烦吗?”

“哪里的话!”

“皇甫风,为什么我想跟你说话,想尽我所能去帮你,也想跟你呆在一块,你却总是急着要走?”

“圣雪一个人在房间,她会担心的!”

“圣雪,圣雪,又是江圣雪,你真的爱她吗?”

皇甫风皱了皱眉:“江流沙,圣雪是我的妻子,我不爱她还能去爱谁!”

“皇甫风,你这个傻子,你说你爱江圣雪,你以为江圣雪就那么爱你吗?”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没有这么爱我?”皇甫风冷冷的昂起头,别的他不敢保证,至少江圣雪对自己的爱意,他还是清楚的。

“哼!你武功这么高,这两天你难道都没有发现,稍微的动用一下内力,就会觉得很疲劳吗?”

“那又怎样?或许是我没有休息好!”皇甫风冷冷的说道。

“煞星丸,是江圣雪给你吃了煞星丸,所以你才会有这种感觉,你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皇甫风冷声道:“江圣雪给我吃煞星丸?她恐怕连煞星丸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再说了,她给我下毒的动机又是什么?”

“江圣雪哪里有你想得这么天真!小的时候,她故意把她的衣裳送给我,目的不就是让伯父误以为是我偷了她的衣裳吗?她现如今给你偷偷的下毒,自然是有她的目的,你应该去问她!”

“不管她小时候如何,现在又是不是真的给我下毒,我既没有死,也没有觉得任何不适,所以,江流沙,以后在我的面前,不要再说圣雪的不是,我是她的夫君,我并不喜欢到听这些话!”

江流沙苦涩的大笑几声,说道:“看来,你应该已经都知道了,你都已经原谅了江圣雪,那我再替你打抱不平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皇甫风这一次是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流沙难得的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皇甫风,你也好好休息!”却突然面色一变,阴冷起来,“江圣雪,别人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可是我知道,你能骗到任何人,却骗不到我,皇甫风,一定是我的!”说完,便离开了亭子。

皇甫风回到房间的时候,只见江圣雪支着下巴,已经睡着了。这场景好生熟悉,在桃庄的时候,每一次她都是这样等着自己回来的。

正准备不声不响的要把江圣雪抱回床上的时候,门就被打开了,之间满月和玉翘走了进来,而满月还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

见此场景,两个丫鬟都是脸一红,急忙说道:“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便要退出去。

玉翘还不忘回头对着皇甫风伸出了大拇指:“好样的,风少爷,我们就不打扰你和大少奶奶了!”

皇甫风无奈的说道:“你们两个给我回来!”

满月和玉翘均是一脸不解的进了屋子。

“姑爷,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小姐刚才去厨房特意熬了碗莲子汤,叫我和玉翘看着火候,好了就端过来,没想到,姑爷你已经回来了,还抱着小姐……早知道,我们绝对不会这么冒失的就进来,一定会敲门,不,一定就不会来了!”满月焦急的解释着。

皇甫风只觉得好笑:“我抱着你家小姐,是因为你家小姐睡着了,难道要把她叫醒吗?把汤放在桌子上,明早在收拾,你们都退下吧!”

“是!”放下莲子汤之后,满月和玉翘便相视一笑,退出了房间。

“小姐和姑爷的感情越来越好了呢!”满月小声的笑道。

玉翘也跟着应和:“可不是么,从没见过风少爷抱着哪个女人呢,大少奶奶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家风少爷绝对不会取妾室的!”

“就是,我家小姐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有了我家小姐,干嘛还娶别的女人啊,哈哈!”满月大声笑道。

“嘘~可别让你家表小姐听到,否则就又要缠着风少爷了!”玉翘说道。

满月摇摇头:“听到才好,不过,我还是挺害怕表小姐的,她的武动都在田药公子之上呢!”

“可怕的女人!”两个人捂着嘴偷笑着,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皇甫风将江圣雪轻轻地放在床上,正要准备替她解开衣衫的时候,便犹豫了起来,最后只是替她盖好了被子。

独自走去桌前,坐了下来,仔细品尝着莲子汤。江流沙说的很对,这两天只要动用一下内力,便觉得好像跟高手过招了一般,疲倦而又无力,这也许就是煞星丸的副作用吧,再加上自己当时动用了内力,为自己克制住煞星丸的毒发,保持意志的清醒,所以才会觉得更加无力,看来明日去灵蛇山和狼岛,没有江流沙作伴,还真是生死未卜啊!

江圣雪一觉醒来,才发现已经过了一夜,今日又是皇甫风去取蛇牙和狼胆的日子,再一瞧,枕边人早已不在了,一时有些懊恼:“我怎么就睡着了呢?还一夜未醒!”

甜儿正好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小姐,你醒啦!”

“甜儿,看见夫君了吗?”

“一大早姑爷就去老爷的房间了,想必这会应该再给姑爷和表小姐送行吧!”

“送行?为什么是给夫君和流沙表妹送行?”江圣雪惊讶的问道。

“我也是今早才听说的,表小姐跟姑爷一起去那个什么山什么岛的,给夫人取药!”

江圣雪一听,急忙跑了出去,急的甜儿大喊道:“小姐,你还没洗脸呢!”

可当看到他们并排的身影时,江圣雪却突然没有勇气跑上前去,质问一番了。

是啊,流沙表妹武功高强,此次能陪同夫君一起去冒险,夫君便会少一分危险,我应该开心才对啊!

“表姐,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啦?”常欢不知何事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大家都去送他们了,你怎么不去?”江圣雪的情绪明显很低落。

“就因为所有人都去送了,我才没有去,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倒是你,表姐,听说你睡过头了!”

江圣雪叹了口气:“偏偏就今天睡过头了,夫君吃过早饭没有?”

“没有,他们带了些吃的,留在路上食用!表姐,他们今天一去,可是要明天才能回来的,你就真的放心他们孤男寡女在外面过夜?”

“那我该怎么办?我又不会武功,跟着一起去,也只能成为夫君的累赘!”

常欢笑道:“反正我要是你,表姐,我一定会跟着一起去,有一个这么武功高强的夫君,为什么不跟着?路上还能照顾他,男人对自己都不细心,对别人却都很细心,尤其是女人,我可不想原本属于对我的关心给了江流沙!”说完,常欢便转身离开了。

江圣雪倒也觉得有理,眼见着皇甫风和江流沙就要上马离开了,江圣雪心一横,便大声喊道:“等一下!”

看着江圣雪跑来的身影,皇甫风突然觉得自己空落的心情是为什么了,是因为,没有听见她对自己说上一句“夫君,你要小心”这样的话。

“我也要去!”江圣雪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江池说道:“圣雪,不要胡闹了,灵蛇山和狼岛都很危险,你一点武功都不会,跟着去做什么!”

“爹,女儿只是想跟着夫君,一起为娘的病献上一份心意,就算到时候帮不上忙,我的心里也好受啊!”

江流沙冷笑道:“我说圣雪表姐,这去取蛇牙和狼胆,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是你骑在马上,姐夫教教你射箭那么简单的!”

“我当然知道了,我保证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让我一起去,好吗?”

江流沙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她知道,皇甫风是不可能让江圣雪跟着一起去的,他不可能让江圣雪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的。

“夫君,求求你了……”

“圣雪,爹不准你去!”江池严肃的说道。

皇甫风一直没有说话,看着江圣雪的眼睛,她似乎只想知道自己的想法,只想听到自己的回答,拒绝一双这样的眼睛,如果换做以前,早就不容置疑的拒绝了,可是现在,他似乎忘记了怎样去拒绝江圣雪。

“你真的想要一起去?”

“是!”

“可是很危险!”

“有夫君在,怕什么!”

皇甫风看着江圣雪坚定的眼神,知道就算拒绝,她也不会就这样乖乖的守在江家堡等自己回来的,于是说道:“虽然很危险,但是,我会保护她,爹,让圣雪跟我一起去吧!”皇甫风说完,所有人都再一次的惊呆了。

“风儿,我知道你能保护好圣雪,只是……”

“爹,我会护她毫发无伤。”

江池无奈的摇摇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既然你们执意如此,老夫就不管了,但若是受了伤回来,风儿,我可绝对饶不了你!”

“若是圣雪伤到一根头发,就请爹惩罚!”

“罢了罢了,快出发吧!”

江圣雪愣在原地,显然没有想到,谁都不答应,反而皇甫风答应带上她了,这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却又值得开心的事情。

皇甫风伸出手,却再也不用多说一句话,江圣雪便很默契的走过去,将手放在他的掌心,然后他用力一拉,便让江圣雪坐在了自己的身后,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抱紧我!”

江圣雪用手环住皇甫风的腰身,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说不出的幸福。tqr1

江流沙皱了皱眉,满心的埋怨:“圣雪表姐,你以为是要出去游玩吗?”

“流沙表妹,这一去,最少也要两天,我不在夫君身边,只怕他照顾不好自己!”

“圣雪表姐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

江圣雪急忙说道:“流沙表妹,你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毕竟还是男女有别,有些事情也只有我这个做妻子的才能去做,我这也是怕对流沙表妹的声誉会有所影响啊!”

江流沙冷笑一声:“那流沙还得感谢表姐为我着想了呗!”

皇甫风斜过头,温柔的说着:“圣雪,我们要出发了!”

江圣雪点点头,搂紧了环住皇甫风腰间的手。

江流沙用力的拉紧缰绳,将满心的怨气用力的发泄在缰绳上,白马发出一声嘶鸣,随后便飞奔前行,带起一片灰尘。

第一百二十章 灵蛇山上,灵性蛇王

快到晌午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到灵蛇山的脚下。

皇甫风跳下马来,伸出手示意江圣雪跳下来,而当江圣雪跳下来时,皇甫风也稳稳的接住了她。

江流沙利落的跳下马来,打量着高耸的灵蛇山:“灵蛇山如此陡峭,看来骑着马是上不去了!”

“我们要在一个时辰之内,上到山顶,找到蛇王,取走毒牙之后,还要在日落之前赶往狼岛,入夜之后刚好抵达狼岛,才能就此找到狼王!”皇甫风淡淡的说道。

就这样,他们把两匹白马栓在树下,准备步行爬去山顶。

顶着炎炎烈日,江圣雪只觉得自己汗流浃背,早上急匆匆的出来还觉得阴冷无比,这会却热得要命。

“累了,就歇一会吧!”皇甫风回过头,对江圣雪温柔的说道。

江圣雪摇摇头,露出了笑颜:“夫君,我不累!”

江流沙走在最前面,冷哼一声,心里想到:才走几步路啊,就觉得累!照你这样的速度,别说一个时辰之内,我看就是天黑都赶不到山顶。

皇甫风为了照顾江圣雪的速度,也已经被江流沙抛下了很远的距离,皇甫风突然拉住江圣雪的手,没有回头:“这样能快一点!”

江圣雪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夫君,没想到我会这么没用,要不然,你们先走,我自己慢慢地爬到山顶,然后去找你们!”

“不行,很危险,从现在开始,你要跟我寸步不离,知道吗?”

江圣雪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夫君!”

这条上山的道路确实很陡峭,江圣雪突然被凸起的岩石绊倒,扭伤了脚,疼的冷汗直流。

江流沙一回头,便看到皇甫风正在捧着江圣雪的脚,似乎是在查探伤势,于是高声喊道:“怎么了?”

“扭到了脚,已经肿起来了!”皇甫风大声说道。

“既然走不了了,就回去吧,距离山顶可还有好一段的路程呢!”江流沙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江圣雪握紧了粉拳,为何自己总是这么没用?这一次是自己要跟来的,就不能这样回去,她抬起头,倔强的说道:“既然已经跟来了,就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夫君,你帮我找一根棍子当做拐杖,我还能走!”

皇甫风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为江圣雪穿好鞋子之后,却突然起身将江圣雪抱了起来,吓得江圣雪急忙搂住了皇甫风的脖子,惊讶的看着他,只见皇甫风转身前行,看都没看她,只是说了一句:“何必这么麻烦!”

“夫君,我真没用,又给你添麻烦了!”江圣雪满是自责。

“少说这些废话,眼下你的任务就是不要再给自己增添新伤,来让我分心了!”皇甫风抱起江圣雪前行的速度,便快很多了,很快就追上了江流沙。

江流沙将所有的怒气和嫉妒都发泄在了石子之上,每走一步,便会有一些碎石变得粉碎,全是江流沙用内力踩碎的,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忍不住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虽然原来的计划是一个时辰之内抵达山顶,但是因为江圣雪而耽误了一些时间,但也只是晚到了半个时辰,并无大碍。

山顶一片荒芜,反而没有山坡之中的杂草恒生来的茂盛,反而多了一些荒凉,不过这里称之为灵蛇山,势必会有他的道理。

果然,一大片蛇群缓缓地朝他们三人爬来。

江圣雪吓得面容苍白:“好多的蛇啊!”

“这里寸草不生,想必这些蛇的毒性都很强。”皇甫风感受到江圣雪的恐惧,便温柔的说道,“不要怕,这些蛇不会伤害到我们的!”

江流沙拔出手中的剑,说道:“姐夫小心些,我来开路!”

皇甫风淡淡的扫了一眼蛇群:“这些蛇毒性很强,但不会冒然攻击人类,只要我们不长驱直入,从偏出前行,它们便会以为我们要离开!”

“好,那我们就从偏出进去!”江流沙握紧手中的剑,虽然这些蛇不会轻易的攻击人类,但若真的攻击起了人类,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呢,一旦被咬到,又要承受一番痛苦了。tqr1

他们一直前行,果然里处才是草长莺飞,还有琳琅满目的野花和野果,没走多久,便看到面前一处山洞,黑暗无比,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我们一路走来,除了守在山边的毒蛇,并没有看到多少蛇,想必,都在这个山洞里面了!”江流沙严肃的说道。

皇甫风轻轻地将江圣雪放在洞边的一块巨石上,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这里至少比山洞里要安全一些,我并不知道洞里的情况,所以不能冒然带着你一起进去,你就守在这里,等我和江流沙出来!”

江圣雪也自知不能再给皇甫风添麻烦了,于是点点头说道:“夫君放心吧,不用担心我,你和流沙表妹一定要小心啊!”

皇甫风点点头:“神封刀给你,一旦有蛇靠近你,就要毫不犹豫的砍下去,知道吗?”

江流沙有些无奈的走了过来:“你把神封刀给了圣雪表姐,那你用什么?再说,圣雪表姐恐怕都拿不动神封刀吧!那些蛇都是碰不得的,你想用掌风袭击它们吗?我看这样吧!”说着,便从头上取下一根发簪,“我这里有一根发簪,锐利无比,是我很久以前用匕首磨成的,圣雪表姐你先拿着,可不要被蛇咬到了,否则狼胆还都没取,就要分心来照顾你了!”

江圣雪接过发簪,有一些感动:“谢谢你,流沙表妹!”

江流沙有些尴尬的转过身去:“我只是怕你受伤了,伯父伯母会担心而已!”

“好了,我和江流沙进去了,你要保护好自己!”说完,皇甫风便同江流沙一起进了山洞。

进入山洞,先是漆黑一片,很快便进入到里面,四周开始通明起来,原来,山洞的顶端有一大片的裂缝,投进了阳光。

“皇甫风,这里好像有人住!”江流沙说道。

皇甫风也没空理会她总是直呼自己的名字,说道:“有没有人住,我是不知道,但是有人来过,却是真的!”

“肯定会有人来啊,大家都像我们一样,是来找蛇做药材的,可我们却要蛇王的毒牙,估计也是第一个!”江流沙略有些兴奋,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来到灵蛇山。

“这里阴森森的,貌似都是些岩壁,可是蛇王能在哪里呢?”皇甫风有些疑惑。

江流沙却突然尖叫一声,然后飞身而起,直接用剑刺中一条蛇的蛇头,而那条蛇原本距离江流沙腿间只有一指间的距离,吓得江流沙一身冷汗:“看来,这些蛇都在地底,难怪从进来开始,就觉得地面上的泥土过于松软!差点就被它咬到了,可恶!”

“原来如此!”皇甫风低下了头,也拔出了神封刀,“看来我们的脚下,全部都是毒蛇了!”

果然,在这疏松的泥土之下,能看到缓慢蠕动的起伏,那便是在地下肆意爬行的毒蛇。

就在皇甫风和江流沙前行的时候,一大片毒蛇突然从地底下钻出,冲着他们二人吐着火红色的信子。

“它们,貌似在阻止我们前进!”江流沙奇怪的说道。

皇甫风淡淡的说道:“那蛇王必定就在前面了!”

“我们用轻功飞过去,不然这么多毒蛇,只会浪费时间!”

皇甫风点点头,顿时他们二人飞身而起,越过这些毒蛇,降落在另一片疏松的泥土之上。

“这些蛇还挺有灵性的!”江流沙撇撇嘴说道。

“不然这里也不会叫灵蛇山了!”

“其实那也是动物的本能!”江流沙四周看了看,“灵蛇山上真是虚有其表,这里的蛇倒是挺多的,不过也没什么攻击性嘛!”

皇甫风低声说道:“你还是小心为妙!蛇王的獠牙可是没那么好夺取的!”

“姐夫是在关心我?”江流沙带着一丝欣喜。

“你要是受伤了,我可不会管你,我只是提醒你而已!”皇甫风却突然退后数步,高声喊道,“江流沙,退后!”

江流沙吓了一跳,当她安然无恙的退到皇甫风身边的时候,一条巨大的长蛇从地底钻出,蛇尾刚好从江流沙的位置上挥过,带起一阵寒风。

“这条蛇好大啊,一定就是蛇王了!”江流沙感叹道。

皇甫风握紧神封刀:“我负责头,你负责尾!”说完,便飞身而起。

蛇王的体型硕大,攻击力极强,但是皇甫风和江流沙二人一前一后的攻击,蛇王倒也显得慌乱起来。

皇甫风的神封刀不断地挥击,都被蛇王灵活的躲过,当它想撕咬皇甫风的时候,皇甫风也是灵活而快速的躲过,蛇王再快,也快不过皇甫风的速度。

蛇王的巨大尾巴受了江流沙一剑,它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重重的打上了江流沙的身子,然后将她甩的远远地,好在江流沙及时的在空中翻转身体,稳落地面,只是轻微的受了些内伤。

皇甫风稳稳地降落在她的旁边,蛇王只在原地,并没有立刻过来攻击他们。

“你没事吧?”

江流沙站了起来,干咳几声:“我没事!这个蛇王还挺厉害的!不过,很奇怪,它似乎不想过来这边,就好像……”

“就好像在守护什么,所以不能离开!”皇甫风应和道。

“对,莫非在它的身后,有什么宝藏?”

皇甫风冷笑道:“如果这里有宝藏,恐怕灵蛇山里的蛇早就已经被屠杀了,还会等到现在?”

“也对!那它在守护什么呢?”

“好奇心不要太强,我们只是来取它的毒牙的!”说完,皇甫风再一次的飞身而起。

与蛇王周旋了一阵子,都有些疲惫不堪了,皇甫风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体力多少都有些消耗了,而蛇王却仍旧毫发无伤,仍然在原地坚挺着蛇身,吐着巨大的信子,似乎是在警告他们。

江流沙似乎厌倦了这样的车轮战,说道:“皇甫风,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我去它的后面,吸引它的注意力,你在那个时候去攻击它,正好可以取下它的毒牙。”

“太危险了,还是我来吧!”

“皇甫风,你什么时候这么唠唠叨叨的了,我要是被它咬到了,不是还有田药大哥给我们的解药吗?专治蛇毒,我死不了的!殇婆婆不是说,取毒牙只能由你来吗?所以这引蛇出洞的活,还是我来吧!”江流沙说完,便握紧了手中的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飞向蛇王。

蛇王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住江流沙的时候,江流沙拼尽全力从它的嘴边闪过,却有些吃力的降落在蛇王的身后,仍然能感觉到刚才蛇王从自己身边划过的寒气。

“就是这个时候!”江流沙大喊道,然后瞳孔里便映出蛇王攻击而来的巨头。

刻不容缓,皇甫风飞速闪身,神封刀就要劈下蛇王的脑袋时,原本攻击江流沙的蛇王却突然将头一转,直接用头撞开了神封刀,连带着皇甫风被迫坠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立马便钻出数条毒蛇,好在皇甫风早有准备,借用神封刀的刀身,让自己稳住身体,在坠落地面之前,便已经重新飞身而起,安全着陆。

江流沙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奇怪,明明刚才最危险的是我,而我现在却在为皇甫风没有受伤而感到放心!

就在蛇王再一次追击江流沙的时候,江流沙便往里跑去,这里似乎是蛇王守护的地盘,如果自己闯进去,势必会引起它的愤怒和慌乱,皇甫风才会有机会杀掉它。

江流沙使用轻功快速的前行,却发现越来越古怪了,除了蛇王,这里再也没有其他的蛇了,与刚才疏松的地面相比,这里的土地却无比坚硬。

“不好,无路可走了!”江流沙惊叹道,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景象令她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来不及多想,她便飞身绕到所看到的景象之后,而蛇王却突然不动了。

皇甫风追赶到,却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到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用嘴吸毒,脱离死亡

一座用石块堆积起来的石床上,放着一架白骨,完好无损的白骨。从骨骼上可以看出,这是一架男人的白骨。

白骨的四周,堆满了五彩颜色的野花,与其说是堆,倒不如说,这些野花早已经在石床上扎根生长,散发着芬芳的香气,掩盖了这里潮湿的霉气。

江流沙惊讶的发现,自己站在这白骨的后面,蛇王竟然就不敢攻击自己了,莫非,这具白骨就是蛇王想要守护的东西?

想到这,江流沙将剑指向白骨,更令人震惊的画面出现了,那蛇王竟然哀嚎起来,将身子全部放在地上,似乎在告诉江流沙,我不攻击你了,请你不要破坏他!

“皇甫风,你可以过来了!”江流沙显然是松了一口气,被这蛇王追赶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皇甫风看到这个场景,自然也是明白了其中道理。于是走到了江流沙的身边:“看来,这个人对它很重要!”

“我猜,灵蛇山上之所以有这么多蛇,就是因为这个人。小的时候,就听老人家说,灵蛇山原来不叫灵蛇山,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高山,上面也没有蛇,只是后来有个爱蛇的隐士居住在这座山上,便开始养蛇了,或许,这个人,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隐士!而他又是蛇王的主人,所以,蛇王因为通人性,一直守护着主人呢!”

“虽然是只有情有意的蛇,可我必须要去取它的毒牙!”

江流沙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这只蛇王能守护它的主人这么久,连主人都变成一堆白骨了却仍旧守护,不是比人还要忠心吗?我们把它杀了,谁还能守护它的主人呢?我看不如这样吧,皇甫风,只取走它的一只毒牙,怎么样?”

皇甫风点点头:“这一点,你倒跟你的表姐很像,若是她在这里,恐怕也会这样说了,不愧是表姐妹!”

江流沙有些不悦的说道:“我跟她可不一样,如果圣雪表姐真的在这里,她恐怕都不会让你取它的毒牙了!我是在完成任务的基础上给蛇王留下一条活路,而她则不一样,她会在完成任务和不杀蛇王这两者中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皇甫风低头露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微笑,确实,这个笨女人善良的过头了。

江圣雪的头越来越晕眩,在看到皇甫风和江流沙平安出来的时候,她上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夫君,流沙表妹,你们没事吧?”

皇甫风摇摇头,却突然注意到了江圣雪面容的苍白,他突然一惊,急忙蹲了下来,伸出手摸了摸江圣雪的脸:“这么冰?江圣雪,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夫君,我……”江圣雪有些不安的低下头来。

皇甫风开始观察着江圣雪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你被毒蛇咬到了?咬在了哪里?”

江圣雪忍受着晕眩,小心翼翼的指向自己的腿:“对不起,夫君……我……”

皇甫风没有时间听她的抱歉,抬起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用手撕开她的衣服,果然,两个血洞,正往外流着黑血,看来,是刚被咬没多久,伤口也没有发硬:“江流沙,赶快把田药大哥给你的解药喂圣雪吃下!”说完,便俯下身去。

江圣雪顿时一个机灵,她不敢相信,皇甫风竟然,用嘴巴在给她吸毒?

“夫君……”江圣雪有些难过的呢喃着。

皇甫风将吸出来的毒血吐到了一旁:“不要乱动!”又去吸允江圣雪腿上的伤口,他必须让自己尽快的把江圣雪腿上的毒血全部吸出来。

江圣雪有些难过也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无声的流泪,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没用?总是让夫君为自己担心!

江流沙不可置信的看着皇甫风,皇甫风这样的人,会用嘴巴给别人吸毒?心里的嫉妒倒也更多了几分,有些复杂的取出药丸,给江圣雪服下。

一想到江圣雪如果死了,江流沙的心就变得复杂起来,甚至还有一些,担心!不,我不是在担心她,我只是怕她死了,皇甫风会难过,伯父伯母会难过!我宁可看到她活着承受痛苦,也不要她舒舒服服的死去。

皇甫风最后撕扯下自己的衣服,帮江圣雪的伤口包扎好,然后站了起来,抹掉嘴角的血,取出一点水漱了漱口,说道:“没事了!”

江圣雪此刻倒是不在晕眩了,伤口的疼痛感也变得轻松许多,只是有些少许的疲倦:“多谢夫君救命之恩,又给你添麻烦了!”tqr1

“麻烦你是没少添,但是有生命危险的麻烦,以后给我避免!”皇甫风有些愤怒的一把将江圣雪抱起,“累了,就先睡会,我们要在日落前赶去狼岛呢,否则,又要多呆上一日了。”

江圣雪点点头,靠在皇甫风的怀里,只觉得很安心,刚才被毒蛇咬到的瞬间,一心只想挺到皇甫风出来的时候,再死。可是现在,却不想死了,死了,就享受不到夫君的温柔了。

感受着江圣雪平稳的呼吸,皇甫风叹了口气:“江流沙,我们走吧!”

江流沙从地上捡起发簪,重新戴回自己的头上:“看来表姐被毒蛇咬的时候,没有扎准!”

“不,她只是下不去手!”对于江圣雪,皇甫风在了解不过了,当毒蛇攻击她的时候,她完全有机会拿着发簪刺下去,她只是面对一个生灵,不忍下手罢了,就像狩猎的时候,她连一只麋鹿都不忍心射杀。

“也对,小的时候,圣雪表姐连蝴蝶死了,都要难过好几天呢!这要是知道我们拔掉了有情有义有灵性的蛇王的牙,她还不得哭鼻子啊!”

“哭倒不至于,心情低落那是必然!不过蛇王的毒牙会长出来的,我相信!它是有灵性的,体型也比别的毒蛇巨大,毒牙的复生也不会是件难事!”

二人缓缓下山,一大堆毒蛇在寸草不生的山边爬来爬去,最后又全部消失。

山洞里,蛇王缓缓地爬向石床,嘴角滴落着鲜血,隐约中只看得见一边的獠牙。

蛇王不敢将头靠近白骨,就好像自己的血会弄脏那具白骨一样,浑圆的眼睛闪烁着泪光,此刻,似乎自己的疼痛,并不如这具白骨的完整能让它感到快乐!

赶到山下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似乎江圣雪也已经陷入了昏睡之中,皇甫风让她坐在前面,靠在自己的身上,骑着马一路颠簸,江圣雪竟然也没有醒过来,若不是呼吸还在,身子还是温暖的,皇甫风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江家堡距离灵蛇山倒并不是很远,但是从灵蛇山出发抵达狼岛,却有一段距离了。

“皇甫风,我们恐怕在天黑之前赶不到狼岛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现在找个地方过夜吧,明天晚上我们再去狼岛!”

江流沙此刻倒有些感谢江圣雪了,若不是她突然被毒蛇咬到,而耽误了行程,恐怕她也没有机会跟皇甫风单独的相处一夜,虽然还有昏睡的江圣雪。

“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客栈,我看我们只能在这林子里过一夜了!”江流沙跳下马来,“你照顾圣雪表姐吧,我去包裹里看看,都有什么吃的!”

皇甫风点点头,抱着江圣雪跳下马,然后将她放在地上,让她的身体靠在树旁,走去将马拴好,才重新回来,在江圣雪旁边坐下,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跟我在一起的人,总会有危险!”皇甫风抱紧了江圣雪,“你知道为什么最初,我想要把你赶走的原因了吧!”

江流沙取来水袋和一些干粮,递给了皇甫风,皇甫风费了好大得劲,才把江圣雪叫醒,也不知江圣雪是不是因为蛇毒的缘故,总是昏昏沉沉的,吃了些东西便又沉沉睡去了。

感受着夜的寂静,江流沙坐在皇甫风对面,靠在树上,注视着他把江圣雪抱得紧紧的:“皇甫风,如果江圣雪死了,你怎么办?”

“有我在,我不会让她死的!”皇甫风淡淡的说道。

“在灵蛇山上的时候,圣雪表姐中了毒,我见你好生紧张,手也在暗暗发抖,其实你很慌乱吧,故作镇定,但其实你很害怕江圣雪会发生什么事!”

皇甫风低声道:“又被你看穿了!”

“明日我们去狼岛,你还要圣雪表姐跟你寸步不离吗?狼不比蛇,它们可是群聚在一起的动物,恐怕,你没有多余的精力保护圣雪表姐吧!”

“我知道,但是……至少我能护她平安,可是她不在我身边,我心里没有底!”

“你后悔带上圣雪表姐一起来了吗?她从小娇生惯养的,恐怕这也是第一次受伤吧!”

“既然带上了,就没什么可后悔的,我会保护她,睡吧!”皇甫风抱紧江圣雪,夜里的风是冷的,他只想让江圣雪变得温暖一些。

这一夜,江流沙并没有睡觉,只是在黑暗中,看着皇甫风的方向,她也知道,皇甫风同样没有睡着,毕竟他要时时刻刻的观察江圣雪,蛇毒是不是真的清除干净了,但因为有田药大哥拿来的解药,所以并没有太过紧张。

要想去狼岛,还要乘坐行舟才能抵达。

好在江边有一座破旧的木筏,皇甫风简单的修理了一下,还是可以正常行驶在江中的。

而江圣雪醒来以后,似乎身体也恢复了,虽然还是面色苍白,但是昏睡的情况也没有再发生了。

“等我们到达狼岛,圣雪,我就要把你背在身后了,还要用绳子固定住!”皇甫风缓缓说道。

江流沙有些担心的说道:“背着一个人,武功再高强,恐怕也施展不开吧!虽然你要跟圣雪表姐寸步不离,可是……”

“没有可是,我自有分寸的!原本想让圣雪在这里等我们,可是我害怕这里会发生一些状况!”

江圣雪虽然知道自己会给皇甫风添麻烦,但是她突然握住皇甫风的手:“夫君,这一次,圣雪一定不会再给夫君添麻烦了!”

皇甫风点点头:“别承诺的这么早,若是出了事,我可不会原谅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狼岛凶险,舍命保护

皇甫风摇动着木桨,终于在天黑的时候,到达狼岛。

狼喜欢夜晚出来活动,所以白日里出现在狼岛,恐怕连一只狼的影子都不会看到。

狼岛只是一处荒岛,无人生活,所以便成为了狼群的聚集之地。

江圣雪此刻趴在皇甫风的背上,身上缠绕着一条绳子,将他们紧紧地绑在一起。

“一定不舒服吧,很快我们就可以离开了!”皇甫风低声说道。

“我相信夫君!”

江流沙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说道:“为什么我们能听到狼的叫声,却一匹狼都看不到呢?不然,我们把火把点上吧!”

在从江家堡出发之前,他们特意备上了几根火把,以备不时之用。

“那狼就更加不会出现了,只要我们弄出声音,就会把狼招来的!”皇甫风低声说道。

红妖阁。

殇婆婆从祭祀池下来,一直有些心神不宁,似乎卜算出来的东西,令她不太满意。

“殇婆婆,你都看到什么了?”小丫鬟问道。

“皇甫风是不是已经出发了?”殇婆婆慢吞吞的问道。

小丫鬟回答道:“当然了,殇婆婆,昨天一大早就已经出发了,还有小姐和表小姐!”

“你说什么?圣雪也跟着去了?”

“是啊!出发那天,小姐自己要跟着去的!”

殇婆婆突然有些痛心疾首的沉声道:“难怪!我刚才并没有看到皇甫风的死期!”tqr1

“殇婆婆,你说什么?”

殇婆婆沉着脸摇了摇头:“没什么!”

皇甫风与江流沙背靠着背而站,也算是为了保护在皇甫风背上的江圣雪。

十匹狼将他们围在中间。

狼岛并不凶险,凶险的只是处在黑夜之中。

“狼的敌对性和攻击性都跟强,不杀掉它们,我们是冲不出去的!”江流沙低声说道。

“狼是杀不光的,我们只能先杀掉它们,引狼王出现,狼可是最有同伴性的动物!”皇甫风冷声说道。

江圣雪叹了口气,虽然于心不忍,可是,夫君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狼的眼睛在黑暗之中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当它们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便一拥而上,皇甫风和江流沙拼尽全力的与它们厮杀。等到这十匹狼全部倒下的时候,皇甫风和江流沙也都受了伤。

“夫君,流沙表妹,我们还是回去吧!”江圣雪有些害怕的说道。

“来都来了,总不能前功尽弃吧!”江流沙不耐烦的说道。

皇甫风握住了江圣雪的手:“如果你想你娘快点好起来,就不要害怕!”

果然,血腥味引来了大批的狼群,而领头的头狼便是狼王无误了。

只见它凶狠的呲着獠牙,似乎痛恨他们杀害了自己的同伴。

江流沙举剑作势准备冲向前去:“狼王就交给我了,你还要保护圣雪表姐!”说完,便冲了过去。

眼见着江流沙被狼群瞬间淹没,凶险至极,吓得江圣雪说话都颤抖起来:“夫君,你不要管我了,你快去帮流沙表妹吧,她不能有事的!”

皇甫风也是因为意识到了凶险,便解开了绳子,让江圣雪站在地上,并且点燃了火把让她拿着:“狼最怕火,只要有狼接近你,你就拿着火把在它面前晃,它就不敢靠近你了,我们很快就会取到狼胆,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江圣雪为了不让皇甫风为自己担心,于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夫君,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添乱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皇甫风点点头,便拔出神封刀冲向了狼群,砍死两只冲向自己的狼,便来到了江流沙的身边,只见江流沙浑身都被狼撕咬留下了鲜血,皇甫风皱紧了眉头:“你伤得太重了,快去圣雪的身边,这里交给我!”

“我还死不了,这点小伤怕什么!你自己应付不来的,它们真的太凶猛了!”江流沙喘着粗气,说道。

皇甫风向来钦佩会武的女子,此刻对江流沙的钦佩之心,更加的厚重了,于是说道:“好,那头狼便交给我吧!”

“行,我就不逞强了,我为你垫后!”

看着皇甫风和江流沙与狼群厮杀的危险,江圣雪只觉得自己好没用,如果当初没有执意跟来,就不会给他们添这么多麻烦了,我只是皇甫风的累赘,他需要的只是跟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女人,我除了能给他熬莲子汤,泡桃花茶以外,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有几只狼再向江圣雪靠近,江圣雪虽然害怕,恐惧,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音,她已经不想再让皇甫风分心了。于是她挥舞着手中的火把,果然,那些狼只能在不远之处虎视眈眈的望着江圣雪,而不敢靠近。

皇甫风的神封刀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而他自己也很快就伤痕累累了,头狼着实厉害,皇甫风几乎近不了它的身,而江流沙已经体力不支了,但还是咬牙硬撑着,皇甫风已经感觉到了,眼下只有尽快的解决头狼,才能结束这场战斗,若是在不消灭头狼,恐怕就算再能打,狼群的数目也会让他们体力耗尽的,更何况,他们两个人都已经受了伤。

头狼再一次冲向皇甫风,皇甫风这一次是横下了心,无论成败,只此一击,定要了它的命,眼看着他攻击狼王而去,其他的狼全部冲上,江流沙奋力抵挡,尽量维护皇甫风的安全。

眼见着皇甫风的刀就要劈中狼王,江流沙被几只狼围攻,而其他的狼群突然奔着皇甫风的后背之处扑去。

江圣雪惊呼一声:“不要!”便不顾一切,直奔皇甫风的方向跑去,围攻江圣雪的狼随后直扑江圣雪,江圣雪猛地一甩火把,几匹狼退后的时候,没有被火把碰到的狼直接扑了上来,撕咬住了江圣雪的腿,而江圣雪竟然不顾被撕咬住的腿,直接跑到了皇甫风的身后,为他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鲜血洒落一地,原来是那匹狼咬住了江圣雪的腿,而江圣雪一心只顾皇甫风的安危,竟然被硬生生的撕咬掉了一块肉。

几匹狼直接将江圣雪扑倒,江圣雪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而皇甫风的神封刀也刚刚斩断了狼王的头。

江流沙却见到江圣雪被几匹狼压在了地面上进行撕咬,但是眼下却被围攻自己的狼群围困,有些惊慌失措的大喊道:“皇甫风!”

皇甫风自然已经感觉到了江圣雪的气息,他猛地回身,却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

他挥起神风刀,似乎这一击,用尽了他全部的内力,他的目光冰冷而可怕,这一刀,齐刷刷的割掉了压住江圣雪的几只狼的狼头。

而此时江流沙也解决掉了围攻自己的狼群,半跪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

皇甫风的手在发抖,他的眼神冷得可怕,他甚至都不敢去触碰地面上的江圣雪,他猛地起身,似乎要把狼岛上的狼全部杀掉。江流沙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乱了阵脚的皇甫风,大喊道:“皇甫风,我们必须赶快离开!”

“对,对!”皇甫风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猛地跪了下来,竟然有眼泪滴落在江圣雪苍白的面容上。

此时的江圣雪,早已经昏死过去。脸上沾满了自己的鲜血,脖子上全是被撕咬过的血洞,身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处伤痕了,就连腿上的肉都被撕咬掉了,只剩下血粼粼的大片的伤口,皇甫风竟然没有勇气去抱起江圣雪了,一向镇定的他,此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皇甫风,先为圣雪表姐止血,快点啊!”江流沙还算镇定,只是拿着剑的手也在发抖,她也没有想到,江圣雪会变成这样。

皇甫风这才意识到,江圣雪还没有死,她还有呼吸,他颤抖的举着双手,为江圣雪点了几处穴道,能缓解血液快速的流出,然后又撕下自己的衣服,捂在江圣雪的脖颈上,可是血还是不断地溢出,皇甫风将神封刀背在身后,抱起江圣雪,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江流沙无奈的叹口气,走去狼王身边,将狼王的胆取出,用布包好:“我们的目的可是它啊!”

在其他的狼群赶到之前,皇甫风,江圣雪和江流沙必须赶快离开狼岛。

木筏上,江流沙摇着木桨,皇甫风手忙脚乱的再给江圣雪止血,他的声音抖得厉害:“江圣雪,我不是叫你好好地站着别动吗?为什么不听话?我的话你都敢不听,等你醒来之后,看我怎么罚你……”

夜,静的可怕,狼岛发来狼群嘶吼的声音,狼王的死去,狼群的悲鸣,却不会比得上皇甫风内心的愧疚和自责。

木筏终于靠岸,他们骑马赶去最近的镇子上,可是夜深人静,哪里还有医馆开门。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们找到了一家小医馆,江流沙用力的敲着门,大喊道:“快开门啊!”

门被打开,一位老先生披着衣裳睡眼惺忪:“大半夜的,喊什么喊啊?”

“老先生,请你救救我的娘子,求求你了!”皇甫风抱着江圣雪,就这样跪在了那老先生的面前。

那老先生显然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病人:“浑身尽是被野兽撕咬过的痕迹,这姑娘伤的很重啊,恐怕就要死了!”

皇甫风一听,顿时面如死灰,他用力的在地上磕着头,怀中还抱着江圣雪,这个动作看起来有点滑稽,但却没有人能笑得出来了:“求你了,只要能救活她,我定当重金答谢!”

“快进屋来!”老先生急忙转身回屋,点亮了油灯,将所有的药物全部拿了出来。

江圣雪此时平躺在木床上,浑身上下全部被鲜血染红,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将全部衣衫除去,才发现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地方了,偏偏这张面容却是一点伤痕都没有。

看着脖子上的血洞,老先生一阵叹气:“好在没有咬到命脉,这姑娘也算是幸运了!”

身上或深或浅,或大或小的伤痕都被上了药,包扎好了。

腿上的伤痕最为严重,老先生也觉得恐怖:“被硬生生撕扯掉一块肉,别说是这么柔弱的姑娘了,恐怕就是个粗糙的壮汉也得痛死啊!”

皇甫风全程都背对着他们,他不敢去看,面容也平静了不少,只是不断颤抖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的慌张的情绪。

江流沙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皇甫风了,看到江圣雪全身的伤口时,江流沙也差点落泪,她以为,江圣雪的胆子这么小,出了危险一定会第一个逃走,却没想到,她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为皇甫风挡住狼群。

当时那几只狼就快要撕咬到皇甫风的脖子,甚至有一只狼已经张开口,准备撕咬皇甫风的头,可是江圣雪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冲了过来,她不会武功,如此柔弱,却能那么快的冲了过去,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老先生一阵忙碌,一个时辰之后,他终于为江圣雪全身的伤口处理好了:“这位姑娘的伤口我都已经处理了,只要熬过了今晚,她就会没事了,但是如果没有熬过去,我也束手无策了。”

江流沙看见皇甫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的变得僵硬起来,她叹了口气,说道:“老先生,我们能在这里过一夜吗?我们是江家堡的,明日回到江家堡后,定会送上重金答谢您的救命之恩!”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是江家堡的人,就留你们在这里住上一夜吧,我看你们两个也伤的不轻,用不用我帮你们也处理处理伤口?”

“谢谢先生的好意,我们自己处理就好,就不妨碍您休息了!”

“那你们自便,看好这位姑娘,有什么情况就及时去叫我吧!”那老先生说完便回了卧房。

皇甫风仍然背对着江圣雪,就像不会动了一样。

江流沙打从心底里感到心疼,她走到皇甫风的面前,却看到他在无声的流泪,心脏就像被针刺痛了一样,她轻轻的伸出手为皇甫风擦掉眼泪:“去吧,表姐需要你!”

皇甫风有些沉重的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向木床,江圣雪原本的衣裳早已被撕咬的粉碎,如今浑身都被包扎了,盖上一件白色的绒被遮身,却好像还能看到她满身的伤痕一般,皇甫风跪在地上,轻轻地握住了江圣雪的手,这双手,也被包扎过了:“对不起,对不起……”

江流沙及时的擦掉了滑落眼眶的眼泪,走到门口,坐在了门边,看着天上的繁星,如此明亮,可却突然觉得好荒凉。

他们是生死与共的夫妻,他们是可以为了对方不要性命的爱人,可我呢?什么都不是……

“江圣雪,你这个傻女人,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呢?我是男人,我是皇甫风,就算我被咬到,也会命硬得很,不会死掉的!只是需要你日夜照顾我就是了,你是因为不想照顾我吗?所以才会冲过来,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好让我难过吗?好让我痛苦吗?”皇甫风痛苦的说着。

这个夜,变得似乎很漫长,漫长到江圣雪呼吸了多少次,皇甫风都记得清清楚楚。

第一百二十三章 常欢自责,风少愧疚

就这样,江流沙在门边坐了一夜,从满是繁星看到朝阳升起,可以清晰的听到镇子里的鸡鸣声。

“她怎么样了?”老先生此时也已经起来了,从卧室中走出。

江流沙急忙站起,浑身酸痛无比,好在自己的伤口并不严重,昨晚一夜都只为江圣雪祈祷了,连自己的伤口都忘记处理了。

缓缓地走向皇甫风:“皇甫风,圣雪表姐还好吧?”

皇甫风的声音有些嘶哑,低沉的可怕:“我一直都在试探她的脉搏,虽然一直都不稳定,但是现在还算平稳!只是为什么她没有醒过来?”

老先生走过来,也为江圣雪把了把脉,看她苍白如雪的面容说道:“这姑娘也算命大嘞!被撕咬成这样,还有呼吸尚在,实属不易了!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是一旦醒过来,一切就会安然无恙了!”

“老先生,她的腿……”皇甫风的视线停留在江圣雪的腿边,却又有些慌张的移开。tqr1

“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些皮肉罢了!新的肉会再长出来的,只是,不仅她的腿,恐怕就连她身上的所有伤口都会留下疤痕的!”

皇甫风满是自责的低下了头,却好像是在安慰自己:“什么疤痕不疤痕的,只要命还在就好!”

“你们现在应该带他去找个更好的郎中,我先给你开些药,要每天都更换,防止伤口溃烂!”老先生说道。

“谢谢你,老先生,我这就带我娘子离开!”皇甫风起身站起,却突然一个踉跄,还好被江流沙及时扶住。她知道,皇甫风在江圣雪的石床前,跪了整整一夜。

皇甫风甩开江流沙:“我没事,走吧!”说完,便小心翼翼的抱起江圣雪,生怕她再受到一点伤害。

“圣雪的伤口经不起颠簸,直接骑马恐怕会让伤口再一次撕裂,我们必须要找辆马车。”果然,经历了一夜的心理折磨,皇甫风又恢复了他的淡定。

江流沙四处看了看:“交给我吧!”说完,便跑远了,大概是去看哪里能找到马车了。

江流沙走后,皇甫风淡定自若的神情终于变得悲伤起来,他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江圣雪,心里比小时候奶娘死去的时候还要难过:“江圣雪,求求你,一定要醒过来!”

江流沙果然没有让人失望,只见她坐在车夫旁边,也是一如既往的冷傲。

“皇甫风,快上来吧!”说完,便率先进了马车。

随后,皇甫风抱着江圣雪,也进了马车。

马车的颠簸相对于骑马来说,要轻上许多,再加上皇甫风抱着江圣雪,所以对江圣雪的伤害已经降到了最低。

一路上皇甫风都低头不语,江流沙说道:“皇甫风,你是不是不敢回江家堡了?”

“又被你看穿了!”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伯父和伯母,因为伯父信任你,所以才放心的让圣雪表姐跟着我们一起来,却没想到,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皇甫风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带着圣雪回江家堡,他们怎么惩罚我都成,只要圣雪能醒过来就好!”

日落之前,马车终于抵达到了江家堡。

守门人的一声欢呼,很多村民便都从家里走了出来:“姑爷取回给夫人用作药引的蛇牙和狼胆了!”

“不愧是姑爷啊!”

江流沙先下了马车,带着一身伤,但却高傲依旧,没有人敢大声说话,都只是小声的议论着。

当皇甫风抱着江圣雪下来的时候,全场都是鸦雀无声,似乎大家不能接受这样的场景,他们想象中的场景,应该是自家小姐江圣雪带回给夫人常乐的药引而兴奋的一直在笑,对着所有的百姓高呼我们回来了!

可是,她却一动不动,面色苍白的在皇甫风的怀中,身上包着一块白色的绒被。

已经开始有人小声的哭泣了。

皇甫风抱着江圣雪一路前行,只觉得那些哭声和议论声很刺耳,也很揪心。

“姑爷的武功不是很高吗?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小姐?”

“真不明白为什么殇婆婆只让皇甫风亲自去取,若是让表少爷和五大高手去了,小姐也不会出事了!”

江流沙瞪向那些说闲话的人,果然,所有人都害怕的闭上了嘴。

“我们已经尽力了,皇甫风,伯父不会怪你的!”江流沙安慰的说道。

高楼之上,江池双手背后俯身遥望,旁边站着向来形影不离的五大高手。

皇甫风抱着江圣雪,抬起头只望了一眼,便看到江池的身子在发抖,就像自己第一眼见到江圣雪被狼群撕咬躺在地上的状态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寻求江池的原谅,恐怕,也得不到他的原谅了。

江池没有丝毫的犹豫,便从高楼之上飞身而下,降落在皇甫风的面前,看到自己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直接一巴掌打在了皇甫风的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隐隐浮现。

江流沙惊呼一声,急忙说道:“伯父,姐夫他已经尽力了,而且现在表姐已经脱离危险了!”

“哪轮得到你来说话?”江池狠狠地瞪了一眼江流沙,然后从皇甫风的手中硬是将江圣雪抱了过来,冷冷的说道,“皇甫风,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皇甫风低着头,没有勇气再去看江池的眼睛。

那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此刻的江池,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慈祥,变得冷漠至极。

“对不起,爹!”

“你就是这么向我保证的吗?你就是这样答应我的吗?你说会让圣雪毫发无伤,可是现在呢?她不仅全身都是伤,还昏迷不醒,我说过,若是带伤回来,我不会饶了你!”

皇甫风缓缓地跪了下来,似乎在内心深处做了一番心理斗争,一向冷傲的皇甫风,一日之内,却为了江圣雪跪了两次,江流沙是又心疼又难过。

“只要圣雪平安,爹怎么罚我,我都没有怨言!”

江池隐忍着就要爆发的怒火:“怨言?你还敢有怨言吗?你想跪是吧?你以为跪着就能让圣雪醒过来是吧?那好,你就一直跪着吧,跪到圣雪醒来,否则,我江池,绝对不会原谅你!”

“伯父……”江流沙小心翼翼的要为皇甫风求情时,却被江池严厉的打断。

“还有你!”江池猛地看向江流沙,“你们两个武功高强的人都相安无事,可是圣雪却伤成这个样子,你们就是这样保护圣雪的吗?”说完,转身离开。

那方向是去往红妖阁的方向,看来江池带着江圣雪,是去了殇婆婆那里。

“伯父,姐夫已经跪了整整一夜了,他还带着伤,不能再跪了!”江流沙冲着江池离开的背影大喊道,可是,江池仍旧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流沙有些愤怒的跪在了皇甫风的旁边,皇甫风低声道:“江流沙,这里没有你的事,你何必在这里跪着!”

“我陪你跪着,我不相信伯父会让你跪这么久!”

“就算是让我跪到死,也是应该的!”皇甫风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那眼神中,满是忧伤和愧疚。

江流沙有些为皇甫风:“本来也不是你的错啊,是表姐当初硬要跟着我们一起去的!”

“江流沙,你不要再说了!”

“好,好,我不说!”江流沙有些委屈的闭上了嘴。

“如果你真的这么好心,就帮我去红妖阁看看圣雪,把你听到的消息告诉我。”

江流沙想了想,站起身来:“好,我去帮你打探一下,殇婆婆会说什么!”

诺大的空地上,便只剩下皇甫风一个人安静的跪着,直到深夜。

常欢静静的走到皇甫风的面前,他的表情也很低落和自责:“皇甫风,错的人是我!”

“为什么这样说?”

“是我,鼓励表姐让她跟着你们的!要跪着的人,也应该是我!”说完,常欢便在皇甫风的身边跪了下来。

皇甫风愧疚的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我真后悔,让表姐跟你们一起去,我明明知道灵蛇山和狼岛都是危险的地方,或许,是我太相信你了!”

“她的内心也是想去的,不然,也不会受到你的鼓动!就像前些日子,你让她给我吃下煞星丸这样的事情,她也做了,对于你的话,你表姐向来深信不疑!”

常欢皱了皱眉:“你都知道了?”

皇甫风点点头:“此事说来话长,反正我就是知道了!”

“我以为你会借此机会离开我表姐呢,没想到,反而……”

“反而替她隐瞒?”

常欢苦笑道:“那我就明说了!若不是知道江流沙喜欢你,害怕你们独处,我也不会鼓动表姐跟着你们一起去了!”

“放心吧,常欢,我相信圣雪会没事的!”

看着皇甫风坚定而又悲伤的眼神,常欢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似乎,真实的皇甫风,并不是自己以前所看到的那样。

不远处,江流沙似乎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过来,眼神之中尽是为难和不解,甚至还很慌乱。

“殇婆婆怎么说?圣雪怎么样了?”皇甫风有些焦急的问道。

却见江流沙有些魂不守舍的支支吾吾着:“殇婆婆说……殇婆婆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家法惩罚,甘愿承受

江流沙犹豫着并不知道要怎么把她所听到的对话告诉皇甫风,于是有些烦闷的在皇甫风旁边跪了下来。

“你倒是快说啊,表姐她怎么样了?”常欢有些不耐烦也有些焦急的问道。

江流沙白了他一眼,看了看皇甫风,话到嘴边,又有些说不出来了。

“没关系,你说吧,是不是圣雪她……”皇甫风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但没想到的是,江流沙却摇了摇头:“圣雪表姐她没事,殇婆婆说她会醒过来的,只不过什么时候醒来,可能要看圣雪表姐自己的求生意识了。”

常欢叹了口气:“还好这不是最坏的结果,只要表姐能醒过来,我一定跪在她面前向她赔罪。”

“她不会怪你的!”皇甫风沉声道,既然转向江流沙,“江流沙,殇婆婆到底说了什么话,让你这么为难和焦虑!”

“是关于你的,皇甫风!”

“关于我?”

江流沙点点头,表情恢复了严肃:“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你可要听好了!当时我躲在门外,看到殇婆婆为圣雪表姐把脉过后,便有些自责的痛哭起来,伯父急忙安慰她,但是没想到,殇婆婆却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明明是想让皇甫风死的,却没想到伤害到的人竟是我最疼爱的圣雪。”

皇甫风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让我死?”

常欢也有些不解的询问道:“殇婆婆想让皇甫风死?这怎么可能呢?”

“我也觉得不可能,殇婆婆跟皇甫风无冤无仇,为何要让他死?伯父听完之后,跟我们的反应是一样的,也觉得很奇怪,便问殇婆婆是因为什么!殇婆婆说,她原本为圣雪表姐卜算未来,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可当她看到皇甫风第一眼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个景象,很奇怪的景象,就是他的双手,沾染了圣雪表姐的鲜血,而圣雪表姐死在皇甫风的怀里,所以殇婆婆说,她想出了一个借刀杀人的办法,来让皇甫风死掉,那么她所看到的景象就不会发生了。”

皇甫风突然觉得内心有些恐惧:“殇婆婆的意思,是我在未来,会杀了圣雪?”

这倒也解释出,为何殇婆婆看到自己第一眼的时候,就情绪很不稳定的抱着圣雪让自己走,原来她当时看到了这样诡异的景象。

常欢想了想,仍觉得奇怪:“虽然殇婆婆卜算向来精准,可是她在为表姐卜算未来的时候,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这才是最奇怪的事情!虽然皇甫风是冷面狂龙,但是杀掉自己的妻子,这种事情我没有办法相信!一定是殇婆婆看错了,毕竟她已经很年迈了,很多巫术都在退化。”

江流沙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是啊,皇甫风看到圣雪表姐被狼群撕咬的时候,那双眼睛都快流血了,怎么可能会杀圣雪表姐呢?我也不相信!殇婆婆说,毒牙和狼胆根本不是用来医治伯母的药引,只是借此机会让皇甫风死在那里而已。”

“殇婆婆怎么会想出这样凶残的办法!”常欢不解的说道。

皇甫风却一直沉默着,他知道这个殇婆婆的巫术向来很准,皇甫青天也曾经向他提到过这个殇婆婆。

她为何会看到自己杀掉江圣雪的景象?这不是真的,我皇甫风,怎么可能去伤害江圣雪?

“伯父来了!”江流沙低声说道。

只见江池缓缓走来,怀中仍抱着昏迷之中的江圣雪。

他看到皇甫风跪的笔直,而常欢和江流沙竟然也陪在他的两边一起跪着,只觉得很荒谬,冷声道:“欢儿,流沙,你们两个还不回房去?”

“伯父,圣雪表姐受伤的事情,流沙也有关系,是流沙没有好好的帮助姐夫一起保护圣雪表姐,所以该罚!”江流沙低声说道。

江池冷哼一声,看向常欢:“那你的理由又是什么?”

“是欢儿想让表姐跟姐夫寸步不离,路上做照应,所以欢儿也有责任,该罚!”常欢愧疚的说道。

江池看了一眼皇甫风,没有同他说话,转身离开。

皇甫风突然高声喊道:“爹!”

“我不是你爹!”江池毫不留情的冷冷说道。

“岳父大人,是我没有保护好圣雪,让她受伤,理应受罚,但请圣雪昏迷的日子,让我来照顾她!我想亲自照顾她,等她醒来,还望岳父大人成全!”

“我不会让你见圣雪的。”

“请岳父大人成全!”皇甫风说完,俯下身子,将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额头由青紫再到渗出血迹,皇甫风却没有一丝的犹豫,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江流沙握紧双拳,只觉得心疼无比:皇甫风,你到底是爱她,还是因为愧疚呢?

常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甫风这样的人,居然为了表姐,向姑父磕头?

江池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着,耳边一直回荡着皇甫风磕头的声音,他本想无情的走开,不去理会皇甫风,可是……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她对皇甫风的爱,做父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江池知道,江圣雪一定不会怪罪皇甫风,也会埋怨自己的无情,可是,看到自己的女儿昏迷不醒,他江池又怎么会不难过?

只是,自己的女儿终会醒来,她需要求生的意识,不让皇甫风见江圣雪,这恐怕也会影响到圣雪,无奈之下,只好停下脚步,高声说道:“皇甫风,你真的想亲自照顾圣雪?”

“是!”皇甫风说话间,仍旧重重的磕着头,似乎也在发泄自己内心的愧疚和痛苦。

“好,那么我江家的家法,你可愿意承受?”

江流沙和常欢同时面色一变,惊讶于江池说出的话。

“姑父,动用家法,是否有点太重了?”常欢说道。

“欢儿,看来你表姐对你还是不够好啊!严惩没有保护好你表姐的人,你觉得动用家法是很重的事情吗?”

常欢一时无言,江流沙求情道:“伯父,姐夫有伤在身,昨夜也是跪了整整一夜,现在又跪了这么久,再动用家法,恐怕姐夫的身体会吃不消啊!”

“恐怕,就算我割下皇甫风身上的一块肉也不为过吧!圣雪是女子,虽然是已经成过亲的女子,可是带着这满身的伤疤,她内心的创伤,你们谁能代她承受?更何况,皇甫风,你自己亲口许下的承诺,若是圣雪伤到一根头发,任我惩罚!”

皇甫风轻声说道:“风儿心甘情愿,别说江家的家法,就算岳父大人真的割下我的肉,我都毫无怨言,只要让我陪伴在圣雪的身边,”

“你放心,我不会割下你的肉,毕竟你是皇甫兄的儿子,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江家的家法,就是用来惩罚江家的人,皇甫风,你可愿意?”

“风儿是江家的女婿,自然就是江家的人!”

“好,那你跟我来吧!”

看着皇甫风起身,却明显的一个踉跄,江流沙内心的焦急此刻无法诉说,让她的心慌乱无比。

煞星丸对身体的副作用影响到了自己斩杀狼群的速度,却没想到,不仅没有保护好圣雪,反倒让她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

连夜奔波,再加上伤心过度,皇甫风的体力早已透支,可是为了江圣雪,似乎所有的痛苦都不再痛苦,所有的疲乏都不再疲乏。tqr1

江流沙和常欢对视一眼,便也都各自站起身来,跟了上去。

江家堡的祠堂,虽然没有桃庄里的祠堂大,但也是庄严而肃穆。

此刻,站在祠堂里的人,除了江池,皇甫风,常欢和江流沙,五大高手也都来了,还有几个小丫鬟。

“把碎石垫和阴阳棍取来。”江池说道。

便有丫鬟将这两样物品取了过来。

“跪下吧,一个时辰之后,我会再来的!你们谁要敢帮他骗我,也让你们尝尝阴阳棍和碎石垫的厉害!”说完,江池便抱着江圣雪离开了。

碎石垫,顾名思义,在这垫子上面,镶满了碎石,这些碎石有尖锐的,也有浑圆的,一旦跪上去,膝盖必定会受到损伤,超过一个时辰的跪拜,极有可能会损伤到膝盖骨,造成终身残废。

而阴阳棍,便更加残忍和神奇了,阴阳棍呈现黑白两种颜色,黑色一端为阴,阴寒无比,白色一端则为阳,灼热无比,双手托住阴阳棍,一边承受寒气,一边承受热气,造成身体两端的失衡,扰乱内力,让人冷热同时承受,痛苦无比。

此刻皇甫风正是跪在碎石垫上,双手捧着阴阳棍,虽然他忍着痛没有一声呻吟,可是大家都知道,他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不说,额间也都布满了冷汗,膝盖之处已经有血渗出,很快就会变得麻木,让双腿失去知觉。

而他捧着阴阳棍的双手,也在发抖,左手承受阴寒,变得苍白而僵硬,右手承受灼热,变得绯红而痉挛。

江流沙过于担心,却没发现自己的嘴唇早已被自己咬出了血迹,她于心不忍,心疼至极,有些愤怒的背过身去,不再去看皇甫风僵硬而又颤抖的身体,眼圈泛红,但却不能让眼泪掉下来。

常欢握紧拳头,看着皇甫风的双眼竟然填满了担忧,他在心里默默地重复着:你要挺住,皇甫风……

苍起不停地叹着气,连皇甫风这样武功高强的人都没有保护好江圣雪,那换做是谁,都不可能护她毫发无伤,只是,他当初实在不该同意让圣雪跟着一起去啊!

龙泉将头别向一边,不忍去看:“水烟姐,这阴阳棍太过邪恶,每一次看到它,我都觉得恐惧!”

水烟拍了拍龙泉的肩膀:“我也有同感!哎!希望风少侠能挺过去,毕竟我们都知道,圣雪是那么爱他,一定也不希望他有事!”

田药看了看时辰,也有些心急如焚:“时间什么时候过得这样慢了?风少侠,你一定要挺住啊!”

皇甫风脸上的冷汗如同水流一般,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上,湿了一大片,而他膝盖的血已经染红了整个碎石垫,他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但是江圣雪,此刻是他唯一的执念。

“放心!”大概只有这两个字,能缓解那些担心自己的人,内心的不安吧!

枕上笑一直抱着双臂,他看着皇甫风,没有表情,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眼神中多少有一些埋怨:皇甫风,我让你好好照顾圣雪,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吗?

“好好照顾小姐,寸步不离,知道吗?”江池有些疲倦的说道。

满月的双眼有些红肿不堪:“我知道了,老爷!”

甜儿也在小声抽泣,她们都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失去小姐,就好像失去了活下来的动力。

江池回到祠堂的时候,刚刚过去了一个时辰整,江流沙急忙跑到皇甫风的旁边,眼睛却在看着江池:“伯父,一个时辰到了!”

江池点点头,走到了皇甫风的面前。

“姐夫,可以起来了!”江流沙将皇甫风手中的阴阳棍取了下来,交给了丫鬟。尔后用力的扶起皇甫风,可是皇甫风大脑一阵晕眩,几乎昏死过去,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江流沙的身上。

江流沙有些吃力,常欢也急忙过去在另一边扶住了皇甫风的手臂,才让他站稳,过了好一会,皇甫风才有些清醒过来,他执意的甩开常欢和江流沙,双手抱拳:“岳父大人,我现在可以去见圣雪了吗?”

“你以为江家的家法就这么容易过去了吗?”江池转身从祠堂祖师爷灵位的下面,取下了藤鞭,藤鞭上面布满了铁刺,一鞭下去,足以令人皮开肉绽,“跪下!脱去上衣!”

“伯父!”江流沙紧张的喊道。

“你也想尝尝这藤鞭的滋味?”江池冷眼看向江流沙,江流沙咬紧牙关,有些埋怨的别过了头。

常欢一把将江流沙拉了过来,小声说道:“你越求情,姑父就会越生气!”

皇甫风没有任何的犹豫,再一次跪了下来,可是那膝盖间刺骨的疼痛顿时牵连着全身的每一处经脉,甚至是心脏,都已经剧痛无比。

他缓缓地解开腰带,脱去了上衣。

他身上错综交横的伤痕也是触目惊心,江池的手一抖,不免有些动容。

江池咬了咬牙,挥起藤鞭重重的打在了皇甫风的后背上,藤鞭挥起的时候,溅起一片血沫,五大高手无一不倒抽一口冷气,皇甫风的身子向前倾去,及时用手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才没有倒下,可是后背的剧痛让他差点无法承受,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圣雪……

江流沙却再也不顾一切了,她突然跪了下来,哭着说道:“伯父,您不能再打了,姐夫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再打下去,姐夫就没命了!”

常欢也跪了下来:“姑父,表姐和表姐夫的感情,欢儿是最了解不过了!他们彼此相爱,又怎么舍得让彼此受那么重的伤?表姐之所以丢了半条命,就是为了救表姐夫,如今表姐夫,为了能照顾表姐,也丢了半条命!姑父,这难道还不够吗?我知道表姐如今这个样子,姑父的心里比谁都难过,从小表姐就是姑父的掌上明珠,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所以您心里怪罪姐夫。

可是,表姐若是醒过来,她会难过的,她有多爱皇甫风,有多爱自己的夫君,姑父,您一定知道的!就像您和姑母之间的感情,当她失去所有亲人的时候,您不离不弃,当她病入膏肓的时候,您寸步不离,当她让您纳妾的时候,您婉言拒绝,您认定了姑母这一个女人,可是,表姐也只认定了皇甫风这一个男人啊!”

江池拿着藤鞭的手停在半空中,不住的发抖,不住的发抖……

脑海里突然闪过皇甫风小的时候,那时的皇甫风,年幼,被她奶娘抱在怀中的时候,一看到自己就挣扎着,奶声奶气的要自己抱抱。

藤鞭从他手中无力的脱落,摔在地上,在皇甫风的眼前,那上面还沾染着自己的血迹,他知道,噩梦结束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伤痕累累,弥补过去

江池背过身去,叹了口气:“圣雪因为体内留有蛇毒迟迟不肯散去,再加上身子虚弱,全身大小伤痕总共两百一十三处,有一百五十处属于致命伤痕,必须要小心翼翼的照顾!每日及时换药,防止伤口溃烂!喂药,喂食物样样都不能少。”

皇甫风无力的抬起头,苍白的面容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轻轻地抹去自己嘴角上的血,声音竟比之前更加的嘶哑了:“谢谢岳父大人成全!”

江流沙也终于露出了一丝欣喜,常欢也松了口气,和江流沙对视一眼,便一起去扶起了皇甫风,等到站稳之后,皇甫风仍旧甩开了他们:“我自己可以!”

看着皇甫风一步一步艰难的前行,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的危险,江流沙和常欢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江池看着地上的鲜血,染了血的碎石垫,染了血的藤鞭,有些难过:“对不起,皇甫兄,月贞妹子,花碧玉,还有,圣雪……我只是……”只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而已,只是后怕而已,只是害怕圣雪有个三长两短而已。

其实就在皇甫风除去衣衫的时候,江池就知道这一切的错误,并非全要怪罪皇甫风。

看到了他满身的伤痕,自知他在狼岛的时候,一定也是拼尽了全力。

玉翘一直站在门口,遥望着远处,很焦急的等待着。

满月跟甜儿守在江圣雪的床边,看到玉翘心急如焚的样子,满月安慰道:“玉翘,你放心吧,姑爷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听说你家老爷动用了家法,我好担心风少爷啊!大少奶奶这个样子,你家老爷肯定恨死风少爷了!”

“不会的,毕竟姑爷还是江家堡的女婿呢,是小姐深爱的男人,老爷不会恨姑爷的!”满月低声说道。

玉翘东张西望,双手紧握放在心口,满是紧张的汗水。

终于看到皇甫风的身影,此刻的他,赤裸着上身,满身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虽然没有一处是致命的伤痕,可却仍不禁让人充满了担心。

从没有见过如此狼狈的风少爷,玉翘发现自己心如刀绞,她几乎是哭着跑向皇甫风的,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扶他,却被皇甫风拒绝了:“我没事!”

玉翘不住的抽泣着:“风少爷,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我去找田药公子过来!”

“玉翘,我没事!”皇甫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阻止玉翘去找田药。

皇甫风走进房间的时候,犹豫了一阵子。他告诉自己,这一次面对江圣雪,就要彻底的改变自己。

皇甫风走到江圣雪的床边,满月和甜儿主动的退了下来,玉翘红肿着双眼为皇甫风披了一件衣裳。

“风少爷,我们几个就守在门口,有什么事尽管叫我们!”玉翘抹掉脸上的眼泪,跟满月和甜儿走出了房间,将门轻轻的关了上。

三个丫鬟这才看到常欢和江流沙原来也来了。

常欢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如果有事,就去我房间找我!”

“知道了,表少爷!”满月低声说道。

常欢走了两步,发现江流沙仍有些担心的往里不断眺望,于是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臂:“你还不走?”

江流沙一把甩开常欢的手:“男女授受不亲,别以为你跟我很熟!”

常欢冷笑一声:“说不熟那是假的吧?你身上有几块胎记几道伤疤我都知道!”

江流沙此刻也没心情跟常欢开玩笑了,她瞪了常欢一眼便先离开了。

终于可以单独的守在江圣雪的身边了,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

皇甫风有些艰难的坐在了地上,握住了江圣雪冰凉的手,向来没有表情的皇甫风,竟然变得忧伤起来:“圣雪,你是有多不想见我,才会一直不醒过来?”

皇甫风将脸缓缓地贴在江圣雪的手背上,身体很痛,心也很痛,很累很累。

“江圣雪,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现在的伤,能不能弥补过去对你的伤害?如果还不够,我就允许你拿刀多刺我几下,直到你愿意忘记过去!从今以后,我们好好的!”tqr1

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轻响,满月急忙敲了敲门:“姑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但是房间里再无声音。

玉翘和满月彼此对视一眼,很默契的同时将门推了开,才发现,皇甫风已经晕倒了。

“风少爷,你怎么了?满月,快去叫田药公子啊!”玉翘再一次痛哭起来。

直到田药赶了过来,也帮皇甫风的身体上了药,包扎好,说道:“皇甫风的伤倒是并无大碍,可能是因为体力不支所以才晕倒了,毕竟奔波了三日,还遭受了这么多的伤,你们尽管放心,皇甫风的身体异于常人,这点伤,他是受得住的!”

看着皇甫风与江圣雪同床而躺,两个人的脸色都是那么苍白,满月就觉得很难过:“为什么小姐和姑爷要吃这么多苦啊!”

“或许,苦尽甘来,经过这一次事情之后,他们便不会再有霉运了吧!”甜儿低声说道。

随后三个丫鬟退出了房间。

皇甫风的呼吸很沉稳,似乎这些日子的疲惫,终于可以放心的倒下了。

“圣雪回来了吧?”常乐喝过药之后,问道。

江池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将药碗递给了明玉,说道:“回来了!”

“那她怎么还不和风儿过来看看我?也不知道这加了蛇牙和狼胆的药是不是会治好我的病!”

“殇婆婆的话还能有假?你就放心吧,我的夫人,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江池温柔的笑道。

常乐轻咳几声,说道:“老爷,要不你扶着我,我们一起去看看圣雪和风儿吧,这一次去灵蛇山和狼岛为我取药引,可是辛苦了风儿,我还得感谢他这个女婿呢!”

江池自然是不敢告诉常乐,江圣雪昏迷不醒的事情。此刻常乐偏要亲自去找江圣雪,江池只好说道:“事到如今,就跟你说实话吧,其实这一次取药引,风儿受了很重的伤,圣雪在照顾他呢,所以才没有过来看你!”

常乐很紧张的问道:“受了重伤?有多重?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我就更得去看看他了,万一有个什么事情,我们怎么向青天大哥交代?我也会愧疚死的啊!”

江池急忙抚慰常乐的情绪:“田药已经为风儿看过了,他已经没事了,就是需要静养几天,有圣雪照顾他,会没事的!你就别再去打扰她了,圣雪已经很担心风儿了,还要分心来担心你吗?”

常乐觉得此话有理,这才打消了要去探望皇甫风的念头,尔后她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江家堡所有的人都被下了命令,谁也不许在谈论这件事情,被夫人知道了,就会受到堡主的惩罚。

明玉送走江池以后,扶着常乐躺下:“夫人,您好好休息,不要担心了!我今早还去看过呢,姑爷已经好多了,很快就能和小姐一起来看您了,还像以前一样,陪您说话解闷的!”

常乐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明玉退出常乐的房间,偷偷的抹掉了流下的眼泪:小姐啊,你赶快醒过来吧!

皇甫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空洞没有焦距,过了好久好久,他才起身坐起,他多么的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啊,醒来之后,枕边人依旧带着羞涩的笑意起来说要为自己穿衣。

可是枕边人,却仍旧昏迷不醒。

皇甫风低头看着江圣雪,她的身子一直都很冰冷,皇甫风真的很想抱住她就不再松开,可她满身的伤痕,自己连碰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起身下床,为自己穿好衣服,而满月也刚好走了进来,她手中拿着田药给她送过去的药,说道:“这是要给小姐换药用的!”

皇甫风点点头:“给我吧,让我来!”

“是,姑爷!”满月将药物交给了皇甫风,有些担忧的退了下去。

皇甫风掀开江圣雪的被子,为她小心翼翼的除去衣衫,满身都缠满了白色药布,皇甫风的手又开始发起抖来:“你曾经想要照顾我,却被我拒之千里,我终于知道那种心情了!就算承受你们江家的家法,我也想要照顾你!现在,终于轮到我来照顾你了,以后,你想照顾我的时候,我再也不会拒绝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偷偷的难过了。”

是啊,以前皇甫风受伤的时候,做恶梦的时候,江圣雪都想陪着他,可是他哪一次不是冷言冷语的刺痛她的心,然后在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她该有多难过多寂寞?

是的!这种感觉,如今砸在了皇甫风的身上和心上,让他终于明白,彼此相伴,是有多么的幸福和快乐!

脖子上的血洞已经长出了粉红色的新肉,皇甫风一点一点的将它包好,眼泪却无声无息的滴落下来,将那药布上的血迹一点一点的晕染开来。

身体上的深深浅浅密密麻麻的伤痕,让皇甫风触目惊心,这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疼痛!自己可以承受那么多的伤痛,而一滴眼泪都不会流下,可是如今,自己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留下了眼泪?

当皇甫风崩溃的时候,是因为他看到了江圣雪腿上的伤口。

缺少一块肉的纤细的腿,这疼痛,该怎么让这个弱女子去忍受,去承受?

有一些腐烂的血洞,正在渗透着鲜血,滋长新肉的过程,是痛苦无比的。就连皇甫风看到,都觉得难以接受,如果江圣雪醒来,看到自己的腿变成这样,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更加的自卑?

“对不起……对不起……”皇甫风趴在江圣雪的腿上痛哭起来,第一次,他是第一次为了别人痛哭,撕心裂肺的痛哭,完全不顾及自尊和身份的痛哭。

满月,玉翘和甜儿听到哭声,走了进来,却看到一向冷漠高傲的皇甫风,趴在江圣雪的身上,像个孩子一样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于是,她们也都偷偷的抹起了眼泪。

玉翘第一次见到皇甫风哭,就算经历再多的痛苦,再多的流言蜚语,就像昨晚受了那么重的伤,风少爷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他是那么有骨气的人,他是那么注重尊严的人,他是那么坚强好像除了冷漠便不会再有其他情绪的人。

如今为了大少奶奶,风少爷竟然可以抛下一切尊严,哭的这么痛彻心扉……

第一百二十六章 等到苏醒,日夜守护

这是江圣雪昏迷的第二天。

皇甫风日夜守在江圣雪的身边,为她擦身,换药。

那一次在众人面前痛哭之后,他再也没有这么失态过,他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把情绪和难过都放在心里的人。

他不曾离开她半步,日夜不停的陪她说话,似乎把以前所有应该陪她的时间,这一下子全部都补了回来。

皇甫风握着江圣雪的手,视线始终不曾离开过她苍白的面容。

“圣雪,只要你能醒过来,我就再也不会对你这么冷漠了!我会对你笑,对你很温柔,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在房间里,再也不会一争吵就夺门而去。再也不会责怪你,再也不会惹你流泪,不会让你不开心,再也不让你为了我而难过!

因为我终于知道,为最爱的人难过是什么滋味了。我会好好的保护自己,不会让自己受伤,不会让你担心,我也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点伤害了。”

江圣雪为皇甫风丢了半条命,但却换得了皇甫风对她的真情告白,或许,如果江圣雪是清醒的,她一定觉得这样做,很值得!

而皇甫风通过这件事,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心,认清了自己的心,看懂了自己的心,是的,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爱上了江圣雪。

从何时起呢?从她被无敌山寨的山贼抓走之后,还是回到江家堡要自己陪她演夫妻恩爱戏码的时候?

“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上你了,江圣雪!”

等待着江圣雪醒来的日子,就像是经历了混混噩噩的三年。

不会动了,也不想动了。

江圣雪昏迷的第四天。

玉翘捧着托盘走了进来,将饭菜放在桌子上,轻声说道:“风少爷,你多少吃点吧,自己的身体垮了,还怎么照顾大少奶奶啊!”

皇甫风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跪在床边,紧紧的握着江圣雪的手。

玉翘叹了口气,端着粥走到皇甫风的旁边,也跪了下来:“风少爷,你的膝盖还没好呢,这样一直跪下去,对伤口的愈合是很不好的!”

皇甫风此刻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但他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嘶哑的要命:“没事!”

玉翘无奈的舀了一勺粥,递到皇甫风的嘴边:“风少爷,张嘴!”

皇甫风有些空洞的看了她一眼,喃喃道:“圣雪还没吃呢!”

“风少爷,你忘了吗?刚才你已经给大少奶奶吃过食物了,虽然大多数都是吐出来的!老爷说你不能上饭堂,特意让我给你送来的,你就吃点吧!”玉翘焦急的说道。

皇甫风摇摇头,看着江圣雪的双眼,有一些红肿,虽然没有往日的悲伤,但是双眼全是红色血丝,他已经守了江圣雪四天四夜了,一点觉都没有睡过。

玉翘心一横,直接将勺子塞进了皇甫风的嘴里:“对不起了,风少爷,玉翘得罪了,只要你能吃饭,你怎么罚我都行!”

一勺又一勺,皇甫风起初有些错愕的看了一眼玉翘,随后看到玉翘布满泪痕的脸,这才缓缓的咽下。

站在门口的江池,一直看着这一幕,双手背后,紧紧地握在一起。其实他知道,皇甫风是爱自己的女儿的,不然以皇甫风的个性,怎么会做到这一步?

玉翘只感觉手背一凉,收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滴眼泪,玉翘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慌乱的说道:“风少爷,大少奶奶很快就会醒过来了,你不要在这么难过了!”

皇甫风摇摇头。

玉翘无奈的站起身来:“大少奶奶希望你开心,她对我们说过,尽她所能的对你好,让你忘记痛苦,感觉到温暖!可是她醒来后,发现自己想要照顾的夫君,竟然一点都不爱惜自己。膝盖的腿有伤还要一直跪着,身上全是伤痕却不为自己换药,不按时吃饭,不按时休息,想把自己的身体搞垮,大少奶奶还会觉得幸福吗?自己的夫君是守着她了,可是她还要为你难过!”

“老……”

“嘘!”江池及时让满月闭上了嘴。

看着江池离开的身影,满月不解的摇了摇头,而玉翘此时也走了出来,将门关了上。

“怎么样了?”满月担心的问道。

玉翘摇摇头:“还那样!”

等到玉翘和满月离开以后,一直站在暗中的江流沙才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不敢走进去,因为这样的皇甫风,她看着会心疼。可却又忍不住,想来看看他的情况,顺便看看,江圣雪有没有醒过来的迹象。tqr1

她站在门外,从门缝中可以看到皇甫风跪在地上的背影,如果当时,是我为你挡住那些狼群,你一定不会这样对我吧!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江流沙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常欢来了:“进去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在门口看看情况就离开呢!”

“好主意!”常欢抬起头看了看天边的太阳,说道,“快要入秋了,连阳光都没那么温暖了!”

“那是你的心觉得冷了!”江流沙转过身看向他,“常欢,你在愧疚?”

常欢耸了耸肩:“我说我不愧疚,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和我!”

“是你怂恿江圣雪跟去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若是不喜欢皇甫风,我会怂恿表姐跟着你们一起去吗?”常欢此时的表情带了些愤怒。

江流沙被他说穿了心事,竟也反驳不出来了,有一些窘迫的扭过头去:“你凭什么说我喜欢皇甫风?”

“你以为大家看不出来吗?你以为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吗?拜皇甫风为师,借用切磋武艺的时间可以跟他相处,主动陪皇甫风去灵蛇山和狼岛,而且皇甫风被家法的时候,是你第一个为他求情的,你哭了,你心疼了,你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吗?”

江流沙握紧了拳头,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是又怎么样?”

“你喜欢自己的姐夫,竟然理直气壮的对我说是又怎么样?”

“爱情是控制不住的,你不知道吗?也对,你常欢清心寡欲,心高气傲,自命不凡,当然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更不会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常欢突然愣在了原地,他发现自己竟然无力反驳这句话。

爱情是控制不住的,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江流沙,其实我懂,因为我的心中也有一个牵挂的女子,只是那个女子我可以去爱,而这个男人,你却不能去爱!

“更何况,是我先爱上的皇甫风!”说完,江流沙便气愤的离开了。

常欢自然也没有办法去反驳她的这一句话,其实常欢自然是相信的,毕竟皇甫风第一次同五大高手比武的时候,江流沙就在场。换做任何一个女子,看到小小年纪的皇甫风,打败五大高手,有多英勇和冷峻,都会爱上他吧!

常欢扭过头,看了一眼门缝之里的人,他就是一直这样守着表姐吗?表姐,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看看这个男人,他已经爱上你了!

江圣雪昏迷的第五天,天气开始转凉了,一片片的绿荫此刻也都泛黄了。

五大高手陆续的来看过江圣雪和皇甫风。

满月,玉翘和甜儿每日轮流守在江圣雪的房间,很怕皇甫风会再一次晕倒。

而殇婆婆每日跪在祭祀池的玉台上,为江圣雪祈祷。其实她的心里,对于这件事很后悔莫及,可能自己太老了,那种幻觉的东西竟然也会相信,险些就害死了这对夫妻啊!

常乐依旧不知道江圣雪昏迷的事情,总是叫明玉把自己常吃的补药拿去江圣雪房里,说多给皇甫风补补身子,伤口复原的会快一些。

江家堡的百姓也都一心期盼着江圣雪早日醒来,能再一次见到那个活泼可爱,温柔善良,亲民热情的江家堡大小姐!

入夜。

天边繁星淡淡,埋在一片浓雾之中,万家灯火通明,倒映着其乐融融的身影。

只有那些满怀心事的人,眉心间一片愁云。

江池穿着白色里衣走进常乐房间的时候,常乐早已睡下。

他轻轻的躺在常乐的旁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搂在怀中,低声的呢喃着:“夫人啊,我不能没有你和圣雪,没有你们,我在这江家堡还有何意义?在这江湖还有什么乐趣?你们,都别离开我!”

他想象不到,若是有一天,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江池和常乐,曾经就是江湖中的金童玉女。他英俊潇洒,重情重义,一生中只要她这一个女人。而她温婉美丽,善良大方,一生中只要他这一个男人。这才是至亲至爱,不离不弃。

可是皇甫风和江圣雪,他们也做到了。

桌上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就快要燃尽了,皇甫风回头看了看,他很害怕若是江圣雪在深夜中醒来,却看不到自己,看不到自己所在的家。

他缓缓地站起身,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膝盖间传来的剧痛让他冷汗淋漓,但他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呻吟。

他努力地让自己站起,却发现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皇甫风握紧拳头,鼓出来的青筋似乎就要爆炸,他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眼看油灯就要燃尽,他只好放弃挣扎,向桌前爬去,一点一点的爬去,直到膝盖渗出血迹,只为重新点燃那一盏油灯。

一滴眼泪从江圣雪的眼角滑落。

“夫君……不要……”身后传来微弱又有些沙哑的声音。

皇甫风愣住了,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他小心翼翼的扶着木椅,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却剧烈的喘息起来。

他看着江圣雪,江圣雪也在看着他,只是虚弱的随时都好像会再一次睡着一样。

此刻,皇甫风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他不敢相信,江圣雪真的醒过来了。

“夫君……不要为了圣雪……去做这样屈辱的事情!”江圣雪的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倾听,真的会让人以为那是错觉。

皇甫风的心仿佛被刺痛了一样,刚才自己在地上爬行的样子,被她看到了,被她看到了……可那又怎样?她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我……我只是想重新点燃这盏油灯……我怕你看不到我……”皇甫风的声音嘶哑而又温柔。

江圣雪苍白的面容露出了一丝微笑:“我已经看到了!”

皇甫风松开扶住木椅上的手,他艰难的前行着,不过就是几步的距离,此刻就好像走了一段很长的路,很累很累……

当他走到江圣雪身边的时候,油灯也已经燃尽了,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零星的月光淡淡的洒了进来。

皇甫风抱住江圣雪,不敢用力,只好紧紧地抓紧了被子。

江圣雪可以感觉到,皇甫风的身子在颤抖,他在哭,江圣雪一时觉得心酸,既感动又心疼:“夫君,你别哭啊!”

“我没哭……”

“你的声音这么嘶哑,身子也在颤抖,还说没哭!”江圣雪难过的说着,“其实都是我不好,因为我不相信夫君,所以才会固执的想要跟着你和流沙表妹一起去灵蛇山和狼岛!所以圣雪有今天,是我咎由自取,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因为我说相信夫君,欺骗了自己,也欺骗了夫君!”

“不,是我没有给你太多的信任,是我对你太冷漠,总是离你那么远!”

“夫君啊,圣雪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到,自己死了,灵魂飘荡在四周,看着夫君抱着我的尸体痛哭,我就心疼的要命!我拼命的说,夫君,你别哭,你别哭,可是,夫君你非但听不到,还哭得更痛苦了!我想去抱住你,可是,我什么都碰不到,我好害怕自己会死去,就再也看不到夫君了!”江圣雪虚弱的说着,还带着一点哭腔。

皇甫风隐忍的泪水终于像决堤一般,不断地流下,他不断地痛哭着,他终于知道失而复得的感觉了。

“其实,我也害怕再也看不到你!”

耳边充斥着皇甫风的哭声,那哭声里充满了痛苦和害怕,江圣雪也忍不住抽泣起来:“别哭了,夫君,你一流泪,我就心疼,也忍不住想要哭了!眼泪流到脖子上,有点疼,还有点痒!”

“好,我不哭了,圣雪你也不要哭了!”皇甫风胡乱的擦干自己的眼泪,也在黑暗中摸索到江圣雪的脸,为她擦去了泪水,“只要你没事了,我就放心了!”

“夫君你没事,我才放心呢!”

感觉到皇甫风身子的离开,江圣雪急忙拉住皇甫风,结果却牵动手上的伤痕,禁不住惨叫了一声。

“怎么了圣雪?”

“没事,就是手好疼,脖子也好疼,夫君,你要走吗?”

皇甫风在黑暗中不停地摇着头:“我不走,我不走,我只是想去把灯点着,看不到你的脸,我觉得不安!”

“就这样吧,我觉得挺好的,看不到我的脸,至少夫君还能多抱我一会!”

皇甫风的眼睛再一次涌满了泪水,他轻轻的躺在旁边,搂住了江圣雪:“就算看到你的脸,我也会一直抱着你的!”

“真的吗?”

“真的,我说话算话!”

江圣雪将头凑到了皇甫风的胸膛边:“这是夫君第一次主动抱我,也是我第一次,靠在夫君的怀中!”

“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十次,第一百次,让你再也数不清!”

江圣雪轻轻的笑出声来,却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

吓得皇甫风急忙问道:“怎么了?”

“我可能笑得太用力了,脖子疼!”江圣雪笑道。

“我帮你吹吹,就不会疼了!”

黑暗中,皇甫风轻轻地凑到江圣雪的脖子旁边,为她轻轻地吹着伤口,江圣雪冰冷的身躯,也变得温暖起来。

她感觉到,疼痛感,已经被幸福感取代了!尽管伤口还是很疼,可是,此刻的幸福和快乐,是最好的良药!

第一百二十七章 地狱归来,皆大欢喜

“老爷,老爷,小姐醒了!”青儿敲着江池房间的门,迟迟不见回答,便推门而入。

可映入眼帘的,只有空无一人的冷床,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的:“老爷一大早,这是去哪了呢?”

明玉知道江圣雪已经醒过来了,心里掩饰不住的喜悦,进入常乐房间的时候,却惊呆住了:“老……老爷?”

“嘘!”只见江池起身,为常乐盖好被子,“别说我来过!”

“等一下老爷!”明玉凑到江池的耳边,说道,“小姐已经醒了!”

“真的?”江池欣喜的睁大了眼睛,似乎所有的疲惫都因江圣雪的醒来而烟消云散。

明玉笑着点点头,江池急忙走出了房间。

明玉看着熟睡中的常乐,为她感到幸福。自己已经撞见老爷好几次,在深夜中偷偷的来到夫人的房间里,陪在她的身边,第二日在偷偷的离开了。只是夫人并不知道,她真的很感叹夫人和老爷之间的感情。

江池甚至都没有穿上外衣,便直接来到了江圣雪的房间,此刻,江圣雪正靠在一只软枕上,皇甫风亲自为她吃着清粥。

“爹,你来了!”江圣雪看到江池,微笑着说道。

江池内心无比的欣喜,但他不能表现的太过惊喜,只是淡淡的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让风儿继续照顾你吧,我,我还有事!”

江池有些惊慌失措的离开了江圣雪的房间,眼圈泛红的江池,是不能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掉眼泪的!他太开心了,此刻应该去找苍起兄打上一架,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欣喜若狂。

“爹是太开心了,连衣服都没穿,就过来看我了!我到底是昏迷了多久,瞧瞧你们,一个个眼睛都是红肿的!”江圣雪无奈的笑道。

可不是么,除了江池,皇甫风,就连满月,玉翘和甜儿的眼睛,也全部都是红肿不堪的。

“五天五夜,还不算我们在狼岛被袭击的那一夜。”皇甫风缓缓说道。

江圣雪不禁打了个冷战:“不要提那件事了,我现在一想到那群狼扑过来撕咬我的样子,我就觉得后怕!”

皇甫风温柔的点点头:“好!”

“姑爷,表少爷叫你过去一下呢!”说话的人是常欢房里的丫鬟

“常欢怎么不过来?”江圣雪感到奇怪,“我醒过来了,大家都过来看我,为何他不来?”

那丫鬟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不敢说!”

“你说吧,我不会跟常欢说的!”江圣雪说道。

“表少爷这个人,大家都知道,那么冷傲的一个人,他在小姐昏迷的日子里,也都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有的时候深更半夜还会坐在院子里看星空,被我发现了,就说出来透透气,还让我不要跟别人乱讲!”

江圣雪无奈的笑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小姐!”

待那丫鬟下去之后,江圣雪笑道:“常欢一定把我受伤的原因,怪在他自己的头上了!”

“他一直都很愧疚,也跟我说过,你昏迷不醒是他的错,恐怕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吧!”皇甫风淡淡的说道。

“夫君,你去见常欢的时候,替我告诉他,如果他来看我,我就原谅他!”

皇甫风点点头,随后出了房间。

“小姐,姑爷真的是变了好多啊!”满月说道。

玉翘也应和道:“是啊,大少奶奶!我们家风少爷对谁这么温柔过呀?连面对我家老爷和夫人都是冷着脸,说话也冷冷的!大少奶奶,在你昏迷的五天五夜里,风少爷不仅寸步不离,还一直跪在你的床边,饭也不吃,水也不喝,都是我直接塞进他的嘴里,费尽口舌!而且,风少爷从来都不会流泪的,却为了你哭过好多次,其实风少爷很爱你啊,大少奶奶!”

江圣雪低头笑了笑,满是幸福,只是……

江圣雪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最后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腿上,陷入了沉思。

满月自然是知道江圣雪的想法,于是说道:“小姐身上的伤痕,都是每日姑爷亲自为您上药更换药布的,有多少疤痕,没有人比姑爷更清楚了!就算是留了疤又能如何?小姐,你不是说,人的心比容貌重要吗?在满月的心里,小姐不是那种在身上留了疤就整日忧愁的人啊!”

江圣雪抬起头苦涩的笑了笑:“我知道,在我变成这样,夫君也对我不离不弃!只是,原本的自己,就已经配不上夫君了,现在不更是……”

“大少奶奶!”玉翘打断了江圣雪的话,“风少爷不是这种人,他认定了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会爱你的!”

江圣雪点点头,笑道:“我当然知道夫君不是这样的人了,可是……可是他……”

江圣雪自然不知道怎么把这种话说出来,难道要跟两个丫鬟说,我的夫君为何不跟我圆房吗?从前她只是面容丑陋,但是身子完美,夫君却连碰一下都会觉得讨厌,可是现在呢?浑身的伤疤,腿上的伤痕更是丑陋不堪,谁看到都会觉得恐怖,夫君也一定会这样认为吧……

皇甫风走进常欢院中的时候,常欢正在吹奏一支玉笛,曲声悠扬,委婉动听。

待他一曲之后,皇甫风低声说道:“你找我?”

常欢将玉笛收回腰间,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坐!”

“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我还要去照顾圣雪!”皇甫风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来。

常欢浅笑一下:“没想到,患难见真情,你对我表姐还不错嘛!”

“我可不是来听你说些废话的!”皇甫风淡淡的说道。

常欢自顾自的为皇甫风倒了一杯茶,说道:“这可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尝尝!”tqr1

“我也不是来这品茶的!你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皇甫风,你这性子倒挺急的,就这么急着回表姐身边去啊?给你一样东西!”常欢说完,便从衣襟处掏出一个黑色古铜瓶子,递给皇甫风。

皇甫风伸出手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专门治疗碎石垫留下的伤口,我小时候也经常遭受家法,这药很管用!”

皇甫风有些尴尬也有些感动,第一次,对常欢有种亲近之感了,于是低声说道:“谢了!”

“应该的,谁让你是因为我表姐才会遭受家法的呢!这药啊,一般的地方可没有,田药大哥那里都没有,是我求殇婆婆为我弄的,谁都不知道!”说完,便笑了起来。

皇甫风牵动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然后起身,说道:“你不打算去看看圣雪吗?”

常欢的笑容有些僵硬,随后他低头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表姐让我转告你,你要是去看她,她就原谅你!”说完,就离开了常欢的院子。

明玉扶着常乐走到院子里,让她躺在院中的长椅上,并且为她盖了件被子,说道:“现在的阳光,多少都有些寒意了,夫人,还是盖着点被子为好!”

常乐轻声笑道:“这跟我躺在房间里有何分别?”

“夫人,您要是再感染了风寒,明玉可是担当不起的,老爷会责骂明玉的!”

常乐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明玉,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等到明玉退下,常乐脸上的笑容才渐渐地隐退。

……

“甜儿,小姐怎么样了?”

“还是没醒,姑爷在小姐床边已经跪了三天三夜了,膝盖上的伤口也没处理,再加上家法承受了阴阳棍,现在身子虚弱的不得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的,万一小姐还没醒,姑爷再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哎!但愿小姐早日醒过来吧,老爷都担心死了,江家堡的上上下下也都在为小姐祈祷呢,就连殇婆婆都整日呆在祭祀池了,夫人的病又不见好转,老爷一定很忧愁!”

“明玉,夫人现在睡着呢吧?”

“放心吧,夫人睡着呢,她不会听到我们的对话的!”

“那就好,那我先去小姐房间看看,满月和玉翘守在门口呢!”

扶在桌边的常乐,面色一阵惨白,她有些心慌意乱的回到床上,重新躺好,可是心脏却在一直不安的跳动着。

……

“夫人啊,我不能没有你和圣雪,没有你们,我在这江家堡还有何意义?在这江湖还有什么乐趣?你们,都别离开我!”

那一夜,江池在常乐耳边的低语,其实她听到了。从他进入房间的时候就知道了,他虽然选择在深更半夜的时候进来,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因为圣雪的事情而担心的睡不着觉,她其实一直都是醒着的。

听到这句低语,常乐偷偷的流了眼泪,她不怪老爷把圣雪昏迷不醒的事情瞒着自己,因为她害怕自己过于担心让病情加重。而她就要继续装作不知道,强颜欢笑,偷偷地为圣雪祈祷,也为了让江池少一份担忧。

……

“老……老爷?”

“嘘!别说我来过!”

“等一下老爷!小姐已经醒了!”

“真的?”

那一刻,常乐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初秋的天气总是凉的彻骨,或许还没有适应这个季节,就连阳光都失去了应该拥有的温度。

常乐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是个负担,老爷,圣雪,欢儿,其实我的病,已经治不好了吧……

江家堡的人听说江圣雪已经醒过来了,家家户户都开始喝好酒做好菜,来庆祝圣雪从鬼门关回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重新面对,恢复之中

“没经过我的允许,为什么随意进来?”江流沙冰冷的眼神似乎就要喷出火来。

甜儿端着桃花茶的手不断地发着抖:“对不起,表小姐,是小姐让我给你送杯桃花茶来的!”

“出去!”江流沙大喝一声,将衣服披在了肩上。

甜儿有些难堪和委屈的退了下去:表小姐这么凶,难怪大家都不喜欢她!我怎么就这么粗心大意的,连敲门都忘记了!

江流沙看着满桌子上染着鲜血的药布,叹了口气,她最讨厌别人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

这几日,江流沙都是在自己的卧房里,处理自己的伤口。这个甜儿,不就是江圣雪的贴身丫鬟吗?进来也不知道敲门,该死的琴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桃花茶,谁稀罕你的桃花茶!

因为你,我再也没有和皇甫风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了,你叫我怎么肯接受你的桃花茶?想到这,江流沙便有些低落的叹了口气。

将衣服穿好,大声喊道:“琴儿?”

琴儿是江流沙房里的丫鬟,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江流沙倒也无所谓,见她不在,便只好自己将这些换下来的药布包好拿去扔掉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满月急忙去开了门,见是常欢,有些惊喜:“是表少爷来了!”

看到常欢的身影,皇甫风似乎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站起身来:“你们姐弟两个好好聊聊吧!”

说完,便带着满月和玉翘离开了房间。

撞见一脸委屈的甜儿端着桃花茶走了回来,满月和玉翘急忙去拉住她,询问原因。

“你来了,常欢!”江圣雪靠在软枕上,脖子上缠满了白色的药布,侧过头看向他的感觉也有些僵硬,怕扭到伤口。

常欢点点头,有些愧疚的坐在了木椅上,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江圣雪说:“过来坐!”

常欢又只好站起,走去江圣雪的床边,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我房间里有毒蛇猛兽?还是有机关毒药?”江圣雪笑着打趣道。

常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没有去看江圣雪:“表姐,你这是在挖苦我吗?”

“我怎么舍得挖苦我的常欢表弟?你还记得小时候,大家都管你叫什么吗?小姐的小护法,因为我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是你在我的身边,帮助我,保护我。”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表姐就别提那些陈年旧事了!”

江圣雪笑着摇摇头,但是动作异常缓慢:“才不是什么陈年旧事,现在的你,不也一样吗?尽管我已经嫁去了桃花山庄,可是只要我们在一起,你就总是替我着想!”

“替你着想,还鼓动你去灵蛇山和狼岛,差点没把你害死,你竟然还说我替你着想!”常欢的语气里满是愧疚。

江圣雪抬起手握住了常欢的手,那缠满了药布的手,看在常欢的眼中,一阵刺目:“常欢,你知道吗?你做了一件好事!”

“我做了一件好事?”

“对,还是一件帮了我很大的忙的好事!”

“表姐,你想说什么?”

“若不是你提醒我,注意流沙表妹对夫君的情感,我便不会嫉妒流沙表妹,发现她对夫君的炽热情感!若不是你帮我出注意,试探出流沙表妹是真的喜欢夫君,我也不会听到夫君亲口对我说,他跟流沙表妹只是师徒关系,是表姐夫和表妹的关系!

若不是你给我勇气让我跟他们一起去为娘取药引,我便不会发现,我已经爱夫君爱到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而夫君便也不会为我承受家法,在我昏迷的日子里守着我,我便不会知道其实夫君的心里也有我,他也是爱我的,你说,你是不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呢?”

常欢无奈的笑了笑:“你这么说,是不是想让我的心里好受一些呢?”

“常欢,我这么说,不仅仅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也是想告诉你,我还活得好好的,也没有死,也没有变成残废,再休养一段时间,我就可以行动自如,恢复从前了!你自责,你愧疚,你不敢来看我,自己在房间里睡不着觉,为我担心,倒不如每天来我房里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呢!”

常欢呼了一口气,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江圣雪不会怪他,只不过是自己过不去那道坎而已:“表姐,你说得对,我会每天都来看你的,只要不打扰你和皇甫风的独处。”

“我和夫君独处的机会多着呢!”

“哈哈,那我也怕他心里怪罪我啊!”

“夫君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小气呢!”江圣雪白了常欢一眼。tqr1

常欢笑了一会,说道:“表姐,你脖子上的相思扣呢?”

“在我枕下放着呢,绳子也断了,还染上了血迹,不过好在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而且我现在脖子被包的就像个粽子,也无法戴上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表姐你这么一说,是挺像粽子的!”

说完,二人便一起笑了起来。

房间里传来常欢和江圣雪的笑声,坐在院中叽叽喳喳聊天的三个丫鬟也都不禁心情大好。

“小姐开心最重要,甜儿,表小姐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满月说道。

甜儿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只是一时委屈罢了!其实表小姐也挺可怜的,她也是满身的伤痕,我一进去就急忙拿衣服挡上了,还不让我看呢!”

“表小姐这个人太在乎尊严了,不就是受了点伤嘛!非要自己躲在房间里舔伤口,就因为她这个样子,才没有人喜欢她,同情她,因为她从来没有露出过脆弱的一面!”满月说道。

玉翘也有些惋惜的说道:“如果你们的表小姐,跟大少奶奶的关系,要像常欢公子跟大少奶奶的关系就好了!”

皇甫风此刻也是轻松自在的靠在石柱旁边,常欢和江圣雪重归于好,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这个江流沙,还真是奇怪,明明是做了好事,却仍旧没有人领情一般。

江圣雪醒来的几天后,便可以下地走路了,但是却仍然需要别人的搀扶。

满月端着午饭走进屋子的时候,看到皇甫风正扶着江圣雪在地面上走动呢,便说道:“小姐今天好多了吧?”

江圣雪点点头:“是啊,没有第一次下来走路的时候,那般疼痛了,这也多亏夫君搀扶的好啊!”

皇甫风对她宠溺的勾了勾嘴角,江圣雪便更加的开心了,皇甫风现在可以为她去笑了,虽然那笑容看起来还是很怪,但最起码不再是冷冰冰的面容了,自己的一身伤疤换得夫君的微微一笑,倒也算是值得了。

满月故意打了个哆嗦:“小姐和姑爷可别在我这丫鬟的面前恩爱缠绵了,我都怕小姐因为吃了太多的蜜糖半夜都会被甜醒!”

“就你多话是不是?等以后见到猛大哥,看你还能不能这么伶牙俐齿了!”江圣雪笑着逗弄道。

满月吐了吐舌头,将午饭放在桌子上,离开了房间,但是出门的瞬间,还是涌出了一丝失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猛大哥了。

“夫君,我现在叫猛大哥,你怎么都不生气了?我记得某人还因此说我不守妇道呢!”江圣雪笑道。

“陈年旧事,你要是再提,我就不理你了!”皇甫风一想到在无敌山寨的时候,自己的反常举动,他实在不想承认那是吃醋。

江圣雪笑了起来:“夫君,我怎么发现你跟常欢一样可爱呢?”

“我并不喜欢用可爱来形容我!”

“好好好,不可爱的夫君,能否喂圣雪吃午饭了呢?”

皇甫风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扶她坐下,开始喂她吃午饭。

“圣雪啊,我想跟你说一件事!”皇甫风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江圣雪咽下食物,说道:“夫君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江流沙,她也受了伤!”

江圣雪笑道:“我知道啊,这几日下不了床,也没空去看看她,她也不来看看我,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之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她小时候刚来江家堡的那些日子,我们还常常在一起玩,可是现在,不知不觉就成了这幅样子!”

“她也是为了我们,才受了伤!而且,她真的帮了我们很多的忙,灵蛇山和狼岛,没有她,我想我会死在里面,而且当你昏死的时候,我乱了阵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她提醒我要为你止血,还求帮你看病的老先生让我们留宿一夜!回来江家堡的马车也是她去找的,我被家法的时候,也是江流沙向爹求情,其实她虽然很讨厌你,但也同样很关心你,只是对你的关心不会表现出来而已!”

江圣雪笑着耸耸肩:“你还挺了解的嘛!我也知道,流沙表妹是个好人,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我就是这个意思,只是……”

江圣雪冰雪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皇甫风的犹豫,便笑道:“还是夫君你代我跟流沙表妹说声谢谢吧,我这个样子也去不了,更怕流沙表妹看到我之后会不接受我的感谢。所以还是夫君自己去找流沙表妹吧!记得给流沙表妹带点礼物过去,我记得她小时候最喜欢吃冰糖葫芦,你去买些给她送去吧!”

皇甫风点点头:“你真善解人意,只要你反对,我大可以不去看她,只是过意不去!之前甜儿说,看见她自己在房中为自己上药,我们也承受了她的恩情,总不能亏欠她的恩情啊!”

“你才知道我善解人意啊,我一直都这样好不好?我的夫君这么善良,这么知恩图报,做娘子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谁让她是你的表妹!”

江圣雪笑道:“吃完午饭,夫君扶着我去看看娘吧,她几日都没有看到我了,我怕她多心!大家都瞒着她我昏迷不醒的事情,还有些过意不去呢!”

“好!”

常乐的房间。

“爹,你也在啊?”

江池对江圣雪笑了笑,随后和皇甫风对视的时候,二人多少都有些尴尬。

江池干咳了几声,说道:“风儿,伤好些了?”

“嗯,多亏圣雪的日夜照顾,风儿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皇甫风淡淡的说道。

常乐急忙拍拍自己的床边:“圣雪啊,快来坐,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娘很想你!”

江圣雪被皇甫风搀扶着走去常乐的床边,坐了下来:“都怪女儿只顾着自个的夫君了,都没有来看娘,娘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啊!”

“这是好事,娘为什么要生气?你这手,这脚,都是怎么弄的啊?”常乐说话的时候,有些颤抖,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担心,也忍住不让自己流出眼泪。

圣雪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才会昏迷不醒,这会看到圣雪的脖子,手都被包扎过了,就连走路也要由风儿搀扶,常乐的心别提有多心疼了。

“不小心扭到脚了,然后摔倒在地上,脖子也划破了,手也划破了,女儿太不小心了,对不起啊,让娘担心了!”江圣雪不好意思的笑笑。

“没事就好了,风儿的伤怎么样了?”

皇甫风恭声说道:“已经完全恢复了,请娘放心!”然后和江池对视一眼,这一次,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

江池暗自放下心来,之前对皇甫风使用家法,心里也是着实愧疚,今天晚上,便叫上五大高手一起,设个酒宴,给皇甫风赔罪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冰糖葫芦,情绪复杂

晚上,江池果然设酒宴,宴请了五大高手和皇甫风,就连常欢也一并叫来了。

江池肯当着众人的面,对皇甫风道歉,已实属不易了。

“风儿,老夫之前不分青红皂白,就让你承受了家法,是老夫一时冲动,老夫这一杯酒,就当做是给自己的女婿赔罪了!”

皇甫风急忙起身,说道:“爹,风儿并没有任何怪罪您的意思!”

“无论你有没有怪罪,这一杯,爹都要敬你!感谢你日夜守护圣雪,爹知道你爱她,这就足够了!”

常欢也笑着站了起来:“伯父和表姐夫两个人推来推去的,倒不如,大家一起喝一杯吧!我们江家堡的所有人,都为皇甫风这样的姑爷,感到荣幸!”

苍起随后也站了起来:“对,只有风少侠才配得上圣雪,配得上江家堡女婿的称号!”

皇甫风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高高举起:“承蒙苍起前辈的厚爱!”

“圣雪有你这样的夫君,我很欣慰!”水烟笑着说道。

龙泉也满意的笑着:“是啊,我们家圣雪小姐可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绝世好女子,风少侠你可得好好待她啊!”

“龙泉姐姐的话,在下记住了!”

田药大笑起来:“皇甫风都变的这么谦逊了,以前总是冷冰冰的,高傲的不可一世!瞧瞧现在,这么谦卑有礼!”

“田药大哥,你可别说这些话了,表姐夫现在一定害羞死了!”常欢笑道。

“又不是女子,害什么羞!”田药仍旧没心没肺的逗弄着皇甫风。

皇甫风并不言语,表情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些尴尬。

“好了好了,废话少说,来,我江池,以及众多江家堡的人,先干为敬!”话音刚落,江池便和众人一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皇甫风随后也一饮而尽。

“希望你以后保护好圣雪!我们今夜不醉不归!”枕上笑浅浅的笑着,似乎这一次,他也看到了他们彼此的深爱不移。

常欢打趣道:“枕上笑大哥,还是别不醉不归了,耽误表姐和表姐夫的良辰美景,你可担当不起啊!”

伴随着皇甫风的一丝窘迫,大家都笑了起来。

第二日。

“夫君,刚刚去哪里了?”江圣雪正坐在桌边看着一本古书,见皇甫风进了房间,于是问道。tqr1

“指路给下人,让他去镇子里的老先生那送银两去!”皇甫风温柔的说道。

江圣雪笑的温婉:“哦,就是夫君跟我提起的那个老先生啊!从狼岛出来以后,若不是他及时医治我,恐怕我早就去见阎王爷了吧!”

“所以,爹为了感谢他,特意送去了黄金万两,以示感激!”

“爹也算有心了,不过圣雪的命至今为止已经值三万两黄金了!”

说到这,两个人都相视一笑。

江圣雪突然想起什么,便收敛了一些笑容:“对了,夫君,你什么时候去看望流沙表妹啊?”

“正要去呢,待我把玉翘和满月找来以后,我再去找江流沙!”

“别忘了我让你买给她的东西哦!”

皇甫风点点头,转身出了屋子。

过了一会,满月便走了进来,还带着一点疑惑:“小姐,姑爷刚才问我哪有卖冰糖葫芦的,是你要吃吗?小姐,你不是好多年都不爱吃冰糖葫芦了吗?”

“是要买给流沙表妹的!”

满月和玉翘同时惊呼道:“什么?”

江流沙的房间。

就在江流沙更换完药布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等到江流沙披好衣服,厉声道:“这回倒是知道敲门了?我不需要什么桃花茶,你回去吧!”

“是我!”就这两个字,就这淡淡的语气,让江流沙绝望的双目重新燃起了希望,是皇甫风来了。

江流沙急忙穿好她的金色劲衣,对着铜镜轻轻的铺了一层胭脂,让自己的面容看起来没那么苍白。

还是那个高傲的江流沙,没有一丝脆弱的江流沙。

“皇甫风,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守在圣雪表姐的身边吗?”江流沙一边打开门让给皇甫风一条路,一边说道。

皇甫风走进房间,有些尴尬的将一个棕褐色纸包递给江流沙,江流沙奇怪的问道:“这是什么?”

“拿着!”

江流沙接了过来,当看到纸包里面的东西时,她愣住了,好几串冰糖葫芦,有些不明所以:“这是……”

“你不是最爱吃冰糖葫芦吗?”

江流沙几乎愣在了原地,是啊,自己都快忘记冰糖葫芦的味道了,小的时候,最爱吃的就是冰糖葫芦,两文钱一串!可是,每一次吃,都是江圣雪出钱给自己买的,因为,自己没有钱。

江流沙竟有些欣喜起来:“皇甫风,你特意买冰糖葫芦送给我的?”

皇甫风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感谢你,陪我一起去灵蛇山和狼岛,我知道你也受了很多伤!”

江流沙看了一眼桌子上换下的药布,沾染了刺目的血迹,原本很委屈,很寂寞,可是现在,即便是独自换上一万次药布,她都觉得,能换来皇甫风的感激,能换来他的温柔,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这几串冰糖葫芦,竟然是皇甫风特意买来送给自己的!

可是想了想,又觉得奇怪:“皇甫风,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冰糖葫芦的?”

“你表姐告诉我的!”皇甫风淡淡的说道。

江流沙的拿着纸包的手变得僵硬,她皱了皱眉,将纸包递还给皇甫风:“就算喜欢吃,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已经这么大了,哪里还想吃小孩子的东西!”

“原来你已经不吃冰糖葫芦了,我也觉得太小孩子气了,改天,找你喝酒吧!我知道你是个不拘小节的江湖女子,这冰糖葫芦,也算是你表姐的一份心意了,我特意走了好几个地方,才买到的,你,留着吧,哪怕是扔掉,也随你!”皇甫风将纸包举到江流沙的面前,等待她的回应。

江流沙的手有些颤抖,江圣雪的东西,她不想要,小时候她送给自己衣服,被很多人以为是她偷了江圣雪的,所以从那以后,她发誓,不再要江圣雪的任何东西。

可是,这些冰糖葫芦,却是皇甫风走了好几条街才买到的,总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吧,尽管,只是感激自己!

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江流沙缓缓地从皇甫风手中将纸包接了过来,低声说道:“别忘了,你说要请我喝酒的!”

“不会忘!”说完,皇甫风便转身离开了。

江流沙只觉得这些冰糖葫芦越来越沉重,扔掉了,对不起皇甫风!吃掉呢,又因为江圣雪而心不甘情不愿。

“流沙表妹,你这么喜欢吃冰糖葫芦啊?”小小的江圣雪看到江流沙这一会吃掉了两根冰糖葫芦了,不禁问道。

小小的江流沙点点头:“太好吃了,又酸又甜,我娘以前从来不让我吃,因为她说牙会坏掉!”

“坏掉了还会再长新的,我娘说她小时候也爱吃冰糖葫芦,现在的牙不还是好好地?”

“是哦,为了吃冰糖葫芦,我不怕牙坏掉的!”

“你这么喜欢吃冰糖葫芦,我给你把整条街的冰糖葫芦都买下来,好不好?”

“真的吗,圣雪表姐?”

“当然是真的了,到时候我们两个人,拿着一大堆冰糖葫芦去找常欢,馋馋他!”

小常欢却突然出现,大笑道:“小心吃到吐,我才不稀罕什么冰糖葫芦!”

结果,那一次,江圣雪买下了整条街的冰糖葫芦,可是,江圣雪真的吃吐了,结果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吃冰糖葫芦了!可是江流沙并没有吃够,她还是很想吃,可是江圣雪不吃了,所以,她也便不能再吃了,因为,没有人会再给她买了。

尘封了这么久的记忆,却因为几根冰糖葫芦再一次被打开。

江流沙坐在桌旁,从纸包里取出了一根冰糖葫芦,远远地,就闻到了冰糖葫芦的香味,很大一颗红色的山楂包裹着暖黄色的糖衣,江流沙轻轻的咬了一口,酸甜可口,跟童年吃到的冰糖葫芦,是一个味道,都带有快乐的味道。

“江圣雪,我到底是该爱你,还是该恨你!”江流沙看着被自己咬了一个缺口的冰糖葫芦,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第一百三十章 红妖阁内,相思扣毁

时间一眨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江圣雪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腿也可以不用别人的搀扶自己走路了,只是新肉并没有完全长好,那疤痕看起来仍旧有些触目惊心。

红妖阁。

“殇婆婆还是不肯见我吗?”江圣雪问道。

小丫鬟无奈的点点头:“殇婆婆愧对小姐,是不可能见小姐和姑爷的!”

“再去通报一次,就说,如果殇婆婆再不见我,我就在红妖阁内长跪不起!”说完,便跪了下来。

“小姐!”小丫鬟越发的为难。

皇甫风也有些担心的说道:“圣雪,你……”

江圣雪打断了皇甫风的话:“夫君,殇婆婆愧对我,所以不敢面对我!可是我想见她,除了这个法子,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皇甫风见她执意如此,便也在江圣雪的旁边跪了下来。

江圣雪有些焦急的说道:“夫君,你跪下来做什么?你膝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康复呢!”

“这叫妇唱夫随吧!”皇甫风难得的幽默一回。

江圣雪原本因为殇婆婆闭门不见而感到低落万分,此刻因为皇甫风的笑谈,不禁心情大好,笑了起来:“夫君,没想到我重生之后,夫君也学着二弟,会开玩笑了!”

皇甫风撇撇嘴:“谁学他了!”

夫妻二人正说笑着,就见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殇婆婆还是不肯见小姐,不过,还是实话告诉小姐和姑爷吧!在小姐昏迷的这些天,殇婆婆一直都守在祭祀池为小姐祈祷了,殇婆婆年事已高,禁不起折腾的,这一下子便病的卧床不起了,除了我们红妖阁的几个丫鬟知道,便无他人知道了,再加上愧对小姐,更不敢让小姐去看她了!”

“殇婆婆病了?”江圣雪无比担心的说道,“不管殇婆婆是不是愿意见我,我都要去见她了,你们就别拦着我了!”

江圣雪起身便往里跑去,小丫鬟刚要去追江圣雪,就被皇甫风伸手拦住了:“让她去吧!”

“可是,姑爷,我怕殇婆婆的情绪……”

“一个死结,若是其中一个人不想解,不知道怎么解,总需要另外一个人,去帮忙解开的!”皇甫风缓缓说道。

那小丫鬟似乎听懂了皇甫风的话,便也不再打算去追江圣雪了。

江圣雪一进房间,便闻到浓烈而又刺鼻的药味,她知道,殇婆婆轻易不会生病,一旦生病,普通的药物对她又不起作用,只能用些带毒的浓烈药物才能治疗她。

殇婆婆十年前病重过一次,所以她知道,巫族的人都是如此,轻易不病,一旦病重,就很难再好。

没想到殇婆婆因为自己,却再一次病重,奈何她年事已高,可谓是危险之极啊!

难怪江圣雪会如此担心。

她急匆匆的跑去殇婆婆的床边,殇婆婆没有睁开眼睛,只知道有人来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小丫鬟,便有些虚弱的说道:“圣雪走了吗?”

江圣雪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只见殇婆婆仍旧说着:“哎!我不是狠心不见她,只怕我想要害死她的夫君,她便会恨我,我又怎敢再见她?”

江圣雪哭着说道:“殇婆婆对圣雪这么好,圣雪怎么会恨殇婆婆呢?”tqr1

殇婆婆一听这声音,便急忙睁开了眼睛,见是江圣雪,越发的尴尬和愧疚,有些慌张的想要蒙上被子,却被江圣雪一把握住了双手:“殇婆婆,圣雪从小就蒙受您的关心和照顾,更何况,殇婆婆一直都帮助江家堡的人排忧解难,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这一次虽然有意加害夫君,却也是因为看到夫君杀害自己的幻象,才有此念头,圣雪不会怪您的!”

殇婆婆满是皱纹的脸变得扭曲,她干枯的双眼突然涌满了泪水,老泪纵横的说道:“可我怪我自己,若不是我一时糊涂,圣雪你也不会……”

“如今圣雪已经平安无事了,虽然带着一身的伤疤,可是夫君却并不嫌弃,这一次的凶险,换来夫君对我的爱,是很划算的买卖呢!殇婆婆可是帮了圣雪一个很大的忙呢!”江圣雪破涕为笑,让自己看起来很开心。

殇婆婆艰难的抽泣着,说话也变得不清不楚:“可是……可是……皇甫风呢……他……一定……恨死我……”

“夫君他……”还未等江圣雪说完,便有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皇甫风不会把这一点小事记挂在心上的!”说话间,皇甫风已经走了进来。

他走到床前,神情也很豁达和温柔,看着殇婆婆的眼神,没有一丝的怨恨。

殇婆婆再一次看到皇甫风,突然那些幻象再一次从脑海中闪过,很快就烟消云散。

江圣雪笑着为殇婆婆擦去了眼泪:“听到了吗?殇婆婆!我的夫君可是个宽宏大量之人,怎么会跟您计较这些呢?”

殇婆婆心情也变得豁然开朗一些,一直以来,胸口都像被压了一块巨石,每日每夜都喘不过气来,如今江圣雪一来,这块巨石似乎变小了不少。

“圣雪啊,我有几句话,想跟皇甫风单独说!”殇婆婆说道。

江圣雪起身往门口走去,有些俏皮的说道:“好好好,神神秘秘的,我就在门口站着,我打赌殇婆婆和夫君的对话肯定会有我江圣雪!”

将门带上之前,还对着皇甫风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让皇甫风宠溺的勾了勾嘴角。

“皇甫风,扶我坐起来!”殇婆婆低声说道。

皇甫风小心翼翼的扶着殇婆婆,让她靠在了软枕上。

“皇甫风,我不知道我看到的幻象到底是真是假,可又不得不妨,所以才……”

皇甫风说道:“殇婆婆大可不必担心,我不可能伤害圣雪,更不会去杀她的!若是违背誓言,必定天打雷劈”

“我也觉得不大可能,给我看看你脖子上的相思扣!”

皇甫风从衣襟之处掏出相思扣,那蓝色的丝绸之上还带着几滴红色的鲜血,这是之前受伤被沾染上的。

殇婆婆叹了口气:“相思扣本不应该受到污染的,圣雪的那只,现在已经没有戴在脖子上了吧?”

“圣雪的脖子满是伤口,暂时不能戴上相思扣了,不过她每日都把它放在枕下!”

殇婆婆握住皇甫风的相思扣,闭着眼睛念了几句巫咒,随后说道:“相思扣受到了巨大创伤,算是被毁了,原本一年之后,你们要把它埋在相思树下的,现在看来,又要再多等半年了!”

“殇婆婆,晚辈一直都想请教一下,这个相思扣,到底是做什么的?常欢把它们送到江家堡的时候,说是保佑我和圣雪之间相亲相爱的!”

“事到如今,就实话告诉你吧!这对相思扣,是被我下了巫咒的,只要戴上它们,这两个人,就会一生牵制彼此,挂念彼此,其他人永远都无法介入了!但是,巫咒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彻底的融合你们的身体,但是现在……”殇婆婆缓缓说道。

皇甫风皱了皱眉:“殇婆婆,那我现在爱着圣雪,莫不是这相思扣在做怪?”

殇婆婆摇了摇头:“不,相思扣只是牵着你们,却无法左右你们的情感!相思扣并没有你所想的这么邪恶,如果你们相爱,相思扣只会确保你们更加的相爱!”

皇甫风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殇婆婆,不管戴不戴这对相思扣,我和圣雪都会彼此相爱到老,到死,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可以介入的!”

“在这之前,我并不相信你!可是,经过了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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