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占有 - xp1024.com
《一一占有》


1

顾亦≠故意

六月的天,骄阳已似火。

王一一在这连树儿都静止不动的日子坐着自家劳斯莱斯高级房车“倏”地消失在s大的校门口。

“姥姥,粟粟二姨还好么?宝宝漂亮嘛?男的女的呀?”一一进了车就聒噪不停地问姥姥这个那个。

开车的刘叔“噗”地笑出了声:“一一小小姐别急,老夫人这不也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二小姐她很好,生了个漂亮的女娃。”

苏夫人摸摸一一柔软服帖的头发:“你二姨可比你大不了多少,啥时候我的一一也让我抱个曾孙乐呵乐呵?”

“姥姥!”一一撒娇,转移话题:“您在日本这么久,人家可想你了!姥姥的身子好点了吗?”

“好点了好点了,姥姥健康着呐,活到一百二十岁都不是问题啊,一一早说想我,别说从日本,就是从美国,我也一刻不停的回来看我两个宝贝外孙女儿啊!”一一姥姥也是个转移话题的高手,不让她从自己身上看出一点异样。

……

王一一的二姨苏粟也才芳龄二十四,只比她大三岁,俗话说三岁一个代沟,一一险险在这时间无法跨过的鸿沟边缘,所以从小就和她二姨特别亲。

l市私人疗养院。

一一打开门,看到的不是据说刚出生奇丑无比的宝宝,也不是鬼嚎鬼叫着不要生孩子的二姨。

“你怎么在这?”她眼中的惊讶和微微的惊喜并没有逃过顾亦的眼睛。死人顾亦,前两天不是还和她冷战来着,就因为她帮她们班一群花痴拍了几张某人的睡颜,结果被正好醒来的顾亦抓个正着,一一解释了一下,心想凭咱俩从小不说穿一个裤子长大,也是玩着骑马打仗,扮家家,警察抓小偷在一大院里混着长大的情分上,拍个照没啥吧。

“王一一你想死么!”她记得当时顾亦失望,愤怒的黑眸直把她看得提心吊胆、猛打寒战。然后就是接连好几天的冷战……

“一一怎么说话呢,你二姨我叫亦亦来看看我这丑女儿,我女儿怎么这么丑!我虽不是闭月羞花般容貌,好歹也沉鱼落雁吧……”苏粟满脸哀怨的说着,哪有一点刚做妈妈的样。

“停!”一一右手食指抵住左手手心,打住喋喋不休的二姨:“让我看看宝宝先!!”

一一快要晕过去的表情让顾亦看着好笑,想到这还冷战着呢,不能这么快就失了水准,就把握成拳的手放在嘴边一咳。

“……好丑!”一一憋笑,宝宝一张脸就要皱成包子了。抱在怀里虽然个头小,但实实在在的一块肉,倒也不轻。

“王一一!!”二姨眯虚着眼,刚生完孩子,倒是精神头十足。

“哈哈……我已经预料到你会是个护短的主儿啦~”一一丝毫不怕苏粟眼神的恐吓,摆弄着宝宝小小皱皱的手。

顾亦在一旁看着抱着宝宝的一一,下午的阳光柔柔的洒落一室,顾亦心下也是柔柔的一片,看着一一的眼亦是满满的柔情。

……

苏家家大业大,是l市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一一的姥爷苏剑从政几十年,声望本市无人能及,大女儿苏心嫁给了从商的王致,虽说是联姻,但婚后丘比特之箭姗姗来迟,一箭射穿两人的心,之后就是爱情的结晶一一的诞生。据说当初一一的名字是爸爸起的,取自“有始有终一心一意”。爸爸妈妈是甜甜蜜蜜了,一一郁闷了,本来姓王就够普通了,还来个“一一”= =

周淑文就为此没少讽刺她。“一一,你说你也是s大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注意啊,我说的是‘胚子’,你说你咋就配了个这么个普通到校内上一搜500+个重名的……”之所以说她是“胚子”,是因为王一一同学虽有做美女的潜质,却无做美女的功力。不打扮,不喜逛街,不好化妆……

苏家老二苏粟和李家唯一的儿子李衡明原本就是大学同学,加之李家也是世代从政,苏老爷自然欢喜,大学一毕业就闪电结婚,婚后更是如胶似漆。自然也就不愁没有这个丑宝宝啦……

再说顾亦,他的爷爷和苏老爷共事已久。在同一年相继去世。那时十岁的顾亦还带着小他一岁的一一满院疯玩,从爬树摘无花果到偷偷溜进老干部活动室。俩人感情相当的好。顾亦在一次骑马打仗中为了护住一一,自己摔了一跤,磕在了比牙硬几十倍的水泥钢筋上,当场两个大门牙中间开了一个□。顾亦现在依旧无比清晰的记得,他当时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倒是一一,先是看了看他的牙,爆发出一阵大笑,紧接着大笑噎住,转而变成嚎啕大哭……把周围一群孩子吓得愣是没人动弹。

“亦亦不痛啊,一一马上帮你找牙牙,黏上就好了呀,呼呼,不痛不痛……”说着就真的蹲在地上认真的找起来。

一群孩子厥倒……

后来牙是给补回来了,也丝毫不影响顾大帅的俊俏潇洒,只是每次一一惹顾亦生气的时候,连带着他的牙似乎都会被气的疼痛不已。

一一现在在s大念大三,全国闻名的商学院。虽说她不是个爱读书的主儿,却被顾亦很好的一招激将法,愣是埋头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年,高考超长发挥,高分上了这所学校,惊爆了王爸王妈的胆儿。

一一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女生,坦率,热情,待人真诚,活力四射。

和一一关系甚好的邹孝南就总说她:“一一啊,你这样的美妞儿现下可真是少见啊,不像法律系的夏冰,啧啧,整个一冰块,和名儿一模一样。”

一一被人夸惯了,也没注意邹孝南的话。

“但是,你看人家多有s曲线啊……”说完瞄了瞄一一的xiōng部。***,是可忍孰不可忍。

“邹小南!你这个不知道什么叫骨感的农民欣赏不了我空前绝后的美!!”

邹孝南憋笑锤地………

……

从疗养院出来的时候,她亦步亦趋的跟着顾亦。心中腹诽:小气鬼!不就两张照片么!?前面的顾亦突然停下,冷着声问:“回学校?”

唔……一一揉揉撞到顾亦后背的鼻子,很大度的没有提到被压瘪的美鼻梁。“你不生气啦?”她暗自吐舌。

“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再给我拍几张!”得寸进尺。

“要摆pose么?”语气是冷的,脸是黑的,一一了了。

“唔,我不是故意的嘛……”

顾亦没想到一一这么快认错,看她低着头摸着小巧的鼻头,联想到下午的某个场景,话就这么接了下去:“你说你是‘故意’的,我就不生气了。”

“真的?”一一眨着水亮的大眼睛,兔子一样小声反问到。

“真的。”语调上扬,眼中微微透露着期待。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她才不会自投罗网,“是她们几个威胁利诱,我被恩威并施,一个没注意,就给答应了……”

“她们给你什么好处?”

“满屋子从大到小,从陶瓷到毛绒的暴力熊!嘿嘿,那个,你也知道的嘛,我对它没有抵抗力呀~”

顾亦嘴角抽搐:“没有下次。”

“我发誓我发誓!”一一三个手指并起指天,“可以了嘛?送我回学校吧!亦亦~~~”

她每次一撒起娇就叫顾亦“亦亦”。顾亦就此认栽,只当一一真的没听懂他的话中有话。

……

刚进校门,顾亦和一一只见人头攒动,比肩叠踵地往篮球场的方向跑。

“这怎么了呀?小泽玛利亚来了啊?”一一很认真的怀疑。转头想问顾亦,却发现他的双颊泛红。

“噢~~~顾亦,你看av!”

“……”顾亦无语,脸却更红了。刚想开头质问一一怎么会知道那些,却被她抢了先。

“嘿嘿,好吧,你脸红,都是太阳惹得祸!”

“哼!”继续红……

……

一一回到寝室,想吓吓屋里一群埋头电脑的家伙,刚转转脖子想吼两声,就听里面的人说:“王一一小朋友~我们知道你在外边……”

一一暗叹任务又一次失败,摇摇头走了进去,迎接她的却是两个飞枕。

“一一,快点给我过来!”这是周淑文,长的是清丽可人,就是彪悍了点。

“怎么了怎么了?苍井空不是去上海看世博了?不会来我们学校的呀……”一一假装很纠结,边走过去边疑惑道。

“王一一!你能不能三秒钟不谈那些!”周淑文和白玉同时尖叫。她们也晓得她是开玩笑,因为看片儿的时候就属她脸最红,却时不时还要硬撑着对演员的姿势评头论足。

俞快乜了眼一一,继续说:“看呀,这也太帅了吧!看看这投篮的动作,看看这宽肩窄臀,看看这阿波罗般的面容,啧啧~”

“他是谁?”一一觉得她今天十分的out。

周淑文不可置信的看着王一一:“占天啊!法学院第一大才子,大四了,传闻天宇老总的独子,你说吧,长的好就算了,偏偏家世还这么诱人,背景好就算了,偏偏还那么专情,诶,虽是名草有主,yy一下也好啊!”

天宇?那个占风白手起家的集团公司——天宇?经常听爸爸提起,一一还是知道一点的,l市乃至全国著名的高科集团。她送周淑文一个白眼:“嘁,那又怎样啊?你说,是我们家顾亦帅还是那个什么天帅?”一一很护短的说。她们知道一一和顾亦是青梅竹马。

“拜托,顾亦和占天不是一个类型的好不好?而且,你不是一直把顾亦当成哥们,但瞧人家看你那小眼神,嗖嗖的。诶,一一,好男儿不多啊,能看上你这个花瓶的好男儿肯定更不多,趁早遂了人家亦亦的意哈?”白玉怂恿。

“唔,洗澡去了。”一一实在不想顾亦的名字在这种暧昧的语气下被提及,匆匆拿着东西逃到楼下洗澡去了。

……

许是刚才洗澡时水太冷,一一现在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脑袋也昏昏沉沉,一会是顾亦那句:你说你是‘故意’的我就不生气了!一会是白玉的:你就遂了人家亦亦的意吧……

她不是不明白,自从进了大学,顾亦对她就有些不一样了,但那种暧昧有余爱情未至的气场吓得一一只想往后退。她只有偶尔被俞快给她bf打电话的甜蜜腻歪到的时候才会想:要不,就从了他?毕竟两家知根知底的,而且,一一也知道顾亦对她好。可是转而又想:没投入,怎么成伴侣?我真的只把顾亦当哥们兄长的……

于是,一一整个晚上就迷迷糊糊想着怎么处理这个大麻烦,以至于彻底忽略了占天这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占天

5.

一一上午一二节有课必须早起,她起的早,拿着个包子悠哉悠哉向教室走去。

“知道昨天占天投了多少个三分么?!!五个诶!!雷阿伦都没有我们占天厉害!!”

“哇!!我昨晚干嘛去和我男人看那倒霉催的刺陵!!”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昨天所有女生都双眼冒桃心,我看呀~就差拿着摇旗呐喊我爱占天啦!!”

……

一一暗暗想,这占天,果真这么让人难以抗拒?唔,哪天一定要膜拜膜拜。

话说一一虽然美,但一样对帅哥没有免疫力,这就是为什么俞快经常冷嘲热讽一一就是个花瓶的原因之一。但如果有人问俞快,她一定会对别人这么说:也许一一不算是最美的女孩子,但她一定是最美好的女孩子。

就在一一想入非非时,只听一个……这声音给一一的感觉,可以配得上凤姐的容貌:“占天和夏冰!!!天呐……天呐……难道传闻是真的?”

“什么传闻!我们夏冰学姐本来就是占天学长的终结者好不好?”貌似是夏冰的狂热粉丝。

“噗,什么终结者~你当占学长是哥斯拉么?”这个肯定不看好那个夏冰,一一想。

一一向人们讨论的话题人物望去:男子高大的身躯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在向四周放射光芒,遥遥望去,就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而他也只是穿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西裤加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光滑的古铜色肌肤。再看王子旁边的夏冰,风姿绰约,一席黑色连衣裙,用银灰色腰封绑着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两条白生生笔直修长的腿,脚踏五公分rǔ白色高跟鞋。

两人走在一起,居然金童玉女般耀眼的让人无法忽视。

两人越走越近,一一这才看清占天的长相:饱满的额头,鼻梁高挺,乌黑深邃的眼眸,看的直叫人深陷进去。看到嘴巴,一一暗想,完了,这男人肯定薄情。是的,占天薄唇,但是唇线却很分明。一一收回自己过于放肆的观察目光,转到旁边据说是校花的夏冰身上,只见她凤眼柳眉,粉面含春,丹唇贝齿,转盼多情。一一被小小的刺激了下,放低了视线,却看到了更让她抓狂的——丰xiōng!丰xiōng!丰满的xiōng!

一一想到了经常被邹孝南拿来开涮的自己,自以为很小声的嘁了一声……

6.

呃……当一一意识到这一声“嘁”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小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一速速扫了一眼周围,懊恼的发现自己被好奇的,不解的,以及……鄙夷的眼光注视着??

她喜欢大家一起热闹,总会成为各种各样聚会的焦点,但前提是:她想。 例如,她就受不了公共游泳池,所以都是约上好友去自家的超大的泳池里玩耍;再如,一一不喜欢家里为自己举办的所谓生日party,过生日了,也就是和亲人们吃上一顿满汉全席,回了学校再请那些狐朋狗友胡吃海吃一通。

一一是个会享受孤独的女孩,她心情压抑低落时,也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但第二天一早起来,又会轻轻松松的打理好一切,拽着大衣拎着包往外冲。

她习惯在陌生人面前表现的很坚强,一副大女子主义的模样。

所以,当尴尬已经产生的时候,一一唯一想到的就是,跑路。这一跑,自然又没有看到占天微微扬起的唇角和紧盯着她的目光。

晚饭的时候,一一和顾亦声色俱全的讲述了早晨的那一幕,不过她自动忽略了自己的那声“嘁”,这也不好讲是不是?万一顾亦问她:“干嘛嘁?”难不成还要她回答:“邹孝南天天说我xiōng小我不甘心!!”

其实一一也不是真的很小,70b,只是她喜欢穿宽松的衣服,整天大大咧咧的,所以没人会把她和“大xiōng美女”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天气渐渐燥热起来,一一煎熬在即将来临的考试周带来的巨大压力下,为了摆脱“花瓶美女”这个称号,又一次成了俞快,周淑文和白玉口中的小强。

7.

一一考完最后一门,从考场出来就看到顾亦站在树荫下向她招手。她蹦蹦跳跳的跑向他,一把拽起顾亦的胳膊:

“解放啦!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一一手舞足蹈。

“你确定你都pass了?”顾亦挑眉,眼角却含笑问道。

“哇顾亦你要不要这么扫兴啊~?”一一做鬼脸状。

顾亦大笑,虚揽着一一的肩上了紫红色的大奔。“丑死了!走,哥哥请你吃大餐!”

今天恰好是二姨家宝宝的满月宴,晚上在苏家郊外的别墅举办了酒席。一一为了给亲爱的二姨个面子,中午和顾亦吃完饭,就急匆匆的回家帮忙去了。顾亦很十三很认真地告诉一一他也要回家“装饰自己”,晚上要盛装出席。一一嗤笑他是个花瓶,顾亦大怒,转过身就去挠坐在副驾驶上的一一的痒痒。一一哈哈笑着跳下车,头也不回的跑回家。

顾亦一直看着一一进了苏家大门,才敛去笑容,眉头蹙起,拿起手机按下号码:

“父亲,我不能答应你。”

“顾亦,你先给我回家。”电话那头传来比顾亦还冷,却同样丝毫不能被撼动的声音。

……

一一被父亲拉到门口招呼客人。

她很给父亲面子,一直露出八颗白白的小米牙,标准的一一式假笑,但看在那些长辈们眼里,倒是要多讨喜有多讨喜。

就在一一快要脸部抽筋的时候,听到父亲欢喜道:“占总!真是好久不见。”

“哈哈,王总!”这个占总真是气势如虹,说起话来有中流砥柱之感。一一再看,身型果真和占天一般魁梧。

“王叔叔好。”唔……?这个略带慵懒、性感的声音不会是占天吧……一一低头,再抬头,正好对上占天漆黑的双眸,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占天也来了!太好了,叔叔可是好久没看到你啦,真是越来越有你父亲的气势!”

一一想到上次的“‘嘁’事件”,生怕占天认出自己,直想着要尿遁。可这占天似乎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不待她逃走,就开口说道:“王叔叔过奖。对了,侄儿第一次来,便想着要好好参观一下,能否让一一小姐带我四处走走?”

8.

一一爸怎么会拒绝,于是现在的情况是:一一在前面领路,占天离一一半米远跟在后面。

“一一小姐这是要带本人去哪?”占天还是嘴角弯弯。一一转头,占天今天一身givenchy夏季最新的黑白西装,一一看到瑞丽上有提,设计师riccardo tisci的最新作品。配上占天修长的身型,简洁、得体,英国绅士般,帅气十足。

“花园怎么样?现在正是茉莉盛开的时节。”一一虽然用了问句,但转身继续往前走,压根没给占天说不的机会。

“一一小姐很喜欢茉莉?”占天看上去丝毫不介意一一的态度,继续撩拨她。

一一被占天这么一问,有点奇怪的发现自己从来都是热情好客的,怎么对占天的就有点莫名其妙的抗拒了?随即想到自己是主人,于是停下等占天走近:

“是呀,用茉莉花薰制的花茶,清甜可口,芳香耐久。我的最爱呢!”

占天暗自惊讶一一态度的转变,一一又说:“茉莉花虽然没有艳态惊群,但玫瑰的甜郁、梅花的馨香、玉兰的清雅,它都有的呀~”

占天低声笑了笑,他低头看向一一,今天她穿着粟粟给她搭配的闪亮的金黄色连衣裙,腰部用黑色腰封围住,淡色拉链从束腰开始,延伸到xiōng部上方两公分处,愈发显得脖颈修长白嫩,脚踏一双黑色罗马坡跟凉鞋,长长的黑发随风微微扫过脸颊,两条修长白皙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格外撩人,这种天真中透出的性感,真是会要了男人的命。占天的黑眸沉了沉。

一一不见占天有动静,便抬头看向他,剑眉星目,嘴角上扬,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英气,一一顿时有种“人称花”的感觉,这些茉莉花似乎都被占天的笑渲染地更加白亮,她心底蓦然暖了暖。

“额……”一一觉得气氛过于暧昧,赶忙先他几步走到花坛旁,随意指着一簇茉莉说:“许多国家将茉莉作为爱情之花……”

噗……王一一你在说什么啊?真是越发暧昧了。

一一的窘态与懊恼被占天尽收眼底,他忍住笑,走近一一:“哦?”占天摘下一朵似雪如玉的茉莉,有些轻佻地放在高挺的鼻翼下轻轻嗅了嗅,慢条斯理地反问:“那一一小姐知不知道,茉莉就像一个稚嫩无知的小女人,无意中抓住了每个男人的心?”

一一这下大窘,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那个走在占天身边绰约多姿的夏冰,想到这一个多月来总是听到他和夏冰的“甜蜜”传闻,心下厌恶起来,怎么一个有夫之妇还这么不守夫道,随便就和其他女生挑起情来了?

一一穿着5公分高跟鞋后170的完美身高,站在占天面前还是一下就成了小矮人,这个认知让她更加不爽,抬起头柳眉微蹙,美目瞪着占天:“你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占天继续忍笑,这个小女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真真叫人心里有小人跳舞似的痒痒。占天弯腰,轮廓分明的脸庞靠近一一双颊泛红的小脸,“一一小姐真的不懂?那我来告诉你,我的意思是,一一小姐,人比花美。”

一一的脸刷的一下爆红,看的某人心情大好。

占天的余光瞄到匆忙往花园赶的顾亦,改变右手划过空气的痕迹,摸摸一一手感柔软的发,哈哈大笑着离开。

留下一一愣在茉莉香气满溢的花园。

la campanella

顾亦在家又和父亲理论了一番,但蚍蜉撼大树的无力感铺天盖地的涌向他。他放弃了和父亲的谈话后便匆匆赶苏家,但在宴厅内却没有找到一一,这才向佣人打听到小姐带着占少爷游花园去了。

顾亦走进花园,刚想开口叫一一,就看到:男的高大英俊,微微弯曲着腰,盯着小脸通红的一一,手中似雪如玉的茉莉滑过她柔软的发。这画面唯美到仿佛谁去打断都不可饶恕一样。

顾亦心中有些微乱,他是看着一一从女孩蜕变成少女的,她却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过这种小女人的娇态。顾亦看向占天,只见占天嘴角一提,似笑非笑的离开。顾亦没给一一继续发呆的机会,慌忙走上前。

顾亦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她看向明显抑郁着的男人,问了句废话:“顾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呵,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你在这儿了?”

“你又怎么啦?在哪儿吃炮灰啦?跑姐姐这儿来撒气!?”一一在顾亦面前放肆惯了,没经过大脑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顾亦心中一突,冷笑道:“姐姐?呵呵,别没大没小。”

“嘁,对了,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我来的不是刚刚好?要不哪里知道,原来你也会有脸红的时候。”顾亦内心纠结刚才的那一幕,现下十分想听一一的解释。

一一眼神闪烁,转过头不看顾亦:“你瞎说什么呢!?”

“瞎说?要不要我带你去照镜子?”顾亦步步紧逼。

“呃……顾亦,我饿了,我们回厅里好不好?”她一点儿也不想谈到那个自以为是,貌似还想来记红杏出墙记的男人,于是转移话题。

顾亦哪里又是好惹的主儿了?本来在家里和父亲的不愉快已经让他很烦躁了,现在自己从小呵护的小公主又在其他男人面前娇态毕露,顾亦正式宣布耐心告罄。

顾亦抓住要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一一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一一来不及出口的惊呼声中彻底吻住了她。

一一估计自己活到21岁呆愣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今天多。

10.

辗转的唇擦过一一娇嫩的唇瓣,注意到一一的呆愣和僵硬,顾亦一改粗鲁的动作,开始温柔的轻啄。

“一一,我好喜欢你,从小开始就一直喜欢你……”顾亦亲吻着一一光滑洁白的额头,小巧挺立的鼻,最后在一一的唇边嗫嚅道。

一一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挣扎着脱离顾亦的怀抱。顾亦怎么会让她一次次逃避,紧了紧环着一一的手臂。

“顾亦别这样好么?我……我一直当你是哥哥的啊。”

“一一,我不想,也不要再当你的哥哥了……”顾亦把脸埋在一一的颈窝里,闻着她的发香,心中明了,这就是自己想要的。

“顾亦你先放开我呀!”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顾亦不放弃。

“先放开我!”

“先说‘好’。”

一一晕了,她还没见过这么能耍赖的顾亦。

“好啦好啦,你说。”

“答应我,考虑看看我们交往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一的脑海中此刻浮现的居然是那天在学校占天和夏冰郎才女貌的场景。

一一甩了甩头,想去压抑住心中怪异的情绪,于是双臂环上了顾亦的腰,感到顾亦一颤,一一心窝一软。心下想道,这是从小爱我护我的顾亦啊,就算平时自己喜欢装傻充愣从来没给他任何说出爱的机会,顾亦对她的好却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小,一一犯错了顾亦出来认错,一一摔倒了顾亦扶着,一一伤心了顾亦哄着,一一寂寞了顾亦陪着……她要怎么拒绝这有些卑微到让她心疼的请求?

“好。”

顾亦猛的抬起头:“真的?”

“煮的!走啦,坏亦亦,人家要饿死了!”她隐了心绪,又是那个插科打诨的一一。

顾亦笑颜逐开,有进展总比没有好是不是?

2

11.

进了大厅,觥筹交错,人影攒动,不时传来人们的说笑声。

毕竟是家宴,大家都很随意。几个同龄的千金公子挨个来敬一一的酒,一一不好拒绝,但也只是小口抿了几下。顾亦则被一一用“你在我身边影响我思考”为由撵走了。

一一被一阵喧哗声吸引了目光,正想转头去看,两个穿着无比性感的女人便风一样的经过她身旁,一一随之调整视线,就看到占天站在楼梯旁,身体倾斜着靠在扶手上,修长的双腿交叉着,右脚跨过左脚,脚尖掂地,手中的高脚杯盛着上好的轩尼诗李察。显然占天看到了望过来的一一,举着杯子向她示意。

一一再一次鄙视占天招蜂引蝶的本领,下意识忘了她刚被自己划入了“蜂蝶”一类。

再看向另一边的顾亦,明明就是一样的英俊,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是个名草有主儿的人,一一想到白玉说顾亦看自己的眼神,又想到傍晚那个火辣辣的吻,想到顾亦说“一一我好喜欢你”时深情的眸,她动摇了。

恋爱吧,会幸福的。

这样想着,一一向顾亦弯弯小脑袋,温温柔柔地对他一笑。

这一笑,顾亦心都要融化了。但看在某人眼里,这倾城的笑就罪不可赦了。

一一见顾亦向自己勾勾手,便走向他,顾亦低头问她:

“一一你……”

一一拉住顾亦的手:“让我先说。”

她感到顾亦僵了下,一一心下了然,于是笑了出来。

“顾亦,从现在开始,你会只疼我一个人,只宠我,不会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会做到,对我讲得每一句话都是真心,不会欺负我,骂我,会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会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了,你就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了,你会哄我开心,永远都会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会见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么?”一一偷笑。

“……”

“答不答应啊?”一一急。

“一一,真没看出来…… ”顾亦继续急一一。

“什么真没看出来?”

“你也有土到掉渣的时候……”哈哈。

“哼~”

12.

this is my moment

this is my perfect moment with you

this is what god meant

this is my perfect moment with you

i wish i could freeze this space in time

the way i feel for you inside

this is my moment

this is my perfect moment with you

tell me you love me when you leave

you-re more than a shadow, that-s what i believe

you take me to places i never dreamed i-d see

minute by minute you are the world to me

i wish i could frame the look in your eyes

the way that for you inside

……

苏家的宴会上,并不是占天第一次见到王一一。

第一次,占天刚从英国回来,带着满身的疲倦参加了父亲为自己举办的回归晚会。

席间好友夏宫辰嘲笑占天连这都不能反抗父亲。占天冷冷的看了夏宫辰一眼,懒得解释。

“诶?占,瞧那小女人,和你一个样,貌似也很不喜欢这个宴会哈,真搞不懂你们,不喜欢就不喜欢嘛,干嘛一定要强迫自己来呢……”

“shut up。”占天一向受不了夏宫辰的啰嗦。

占天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站着两个差不多大的女孩。

这两个女孩正是一一和她二姨粟粟,一一穿着prada修身白色小洋裙,脸上的表情不得不让人怀疑这衣服是被人硬套在她身上的,旁边的女子一袭黑色吊带长裙,顾盼生姿,行为举止就得体多了。

“一一你老实点,一会儿我就带你回去好不好?”音乐低下去时,占天清晰的听到那位行为举止正常的女子趁着没人来打招呼,对旁边看上去一脸不耐烦的女子说到。

“我除了表情很不耐烦之外,哪里不老实了呀~?”一一怒。

那吴侬软语娇气十足的尾音羽毛般扫过占天的心尖,他记住了,她叫一一。

第二次,是在学校的图书馆外边。s大学习氛围浓厚,校长开心,大手一挥,在图书馆的大厅摆上一架steinway&sons,学生午休的时候都可以去即兴弹上一曲。

那天中午占天被夏冰烦的无处可躲,常去的酒吧白天又不营业。占天就上了二楼,想去阅览室讨个清净。

占天还没有进大厅,就听到一曲la campanella。据他所知,想弹好这首曲子并不容易。la campanella的旋律极其优美动听,但需要演奏者极高超的钢琴技巧,当中最难的段落在以单手快速跳跃4个8度弹奏模仿钟声的一段。(一般人的指距约为一个8度)。乐曲经过短暂的前奏,左右手交织奏出钟声与主旋律;乐曲中段的变奏包含了极其艰深复杂的技巧,力在淋漓尽致地表现出钟声的效果。这首曲子以及演奏它的独特方式,突破了一般人双手在键盘上所能协调的极限。

占天心中惊奇,没想到s大藏龙卧虎。当今能和李云迪一较高低的人着实不多。

但这曲子被这人演奏的仿佛又多了一种似有若无的轻巧愉悦,就像一个女孩走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欢快,无忧无虑还不足以形容这个女孩的幸福生活。

直到爆发出一阵掌声,占天才惊觉自己已经在原地站了良久,占天自嘲的摇摇头,自己已经多久不能心无旁骛的只沉浸在音乐中了?

占天下意识加快了走进大厅的步伐,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琴凳上微微笑着的一一,占天眯了眯眼,这不就是那天在宴会上看到的女生?

有趣,真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哪个亲,正巧看到歌词的时候歌声响起的呀??

只爱青菜小萝卜

一一开始,试着和顾亦交往。

知道这件事后,俞快的反应是:“一一,我对你很不放心,我拜托,一定要好好对人家顾亦,知道吗!!!”这后面三个巨大的感叹号是一一根据俞快的口气自己加上去的。一一不乐意了,我这么一大好年轻女性,不吸烟不喝酒不泡吧,天天上课不翘,下课回家。在父母老师面前是百分百乖乖女。怎么说的,好像她一一是个注定要负心的那个?

如果现在的一一要是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就一定不会想的这么矫情……

周淑文是这样分析的:“王一一啊你要知道,潘驴邓小闲,此事古难全。你现在遇着了顾亦,‘潘’是有了;‘驴’,咱还有待考证,嘿嘿~,‘邓’嘛~就不用说了,你嫁过去后只管做阔太太,就算顾亦不工作,顾家的家产也够你俩坐吃山空好几辈子,‘小’就更不用说啦,还有人比你家亦亦对你更体贴么?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闲’么?要我说,顾亦恨不得无时无刻不黏在你身边~”

一一听完就喷了,这“潘驴邓小闲”一说,一一听来已久,说的就是潘安一般的相貌,像驴鞭一样大的“行货”,和古代铸钱币的邓通一样的富裕,“小”,说白了就是要会哄女孩开心,至于“闲”,当然是有闲工夫来泡妞。有了这五样要素,男人就是所谓的黄金单身汉了,那啥,抢手货!

不过,这“潘驴邓小闲”的古代著名代表人物是:西门庆……和西门庆偷情的那个叫……潘金莲……用这五个字把西门庆介绍给潘金莲的是……王婆……于是一一现在脑袋浮现出的情景就是:周淑文化身王婆,摇着一根手指头,头头是道的介绍顾亦化身为英俊潇洒,一表人才的西门庆是如何如何勇猛……

其实王一一没有太在意,她见多了这种二世祖,这五项里除了一项一一只能沉默,其他的哪个二世祖没具备?泡起妞来都是一招接着一招的,就像打了激素的鸡一样,一年三熟,都不带歇气儿的。

而一一最敬仰最爱戴的白玉则是摇了摇头,啧啧不断,却愣是没说一个字出来,那小眼神倒是刷刷的往一一身上扫射过来。一一懂了,白玉没说出口的话是:这么不公平的恋情,顾亦亏了……

想完一一也被自己惊到,怎么自己潜意识里就觉得这对顾亦大大的不公么?她甩甩头,拼命对自己说:要有一颗感恩的心,要有一颗感恩的心……

……

这天风和日丽,顾亦正式约会王一一。

这算是从宝宝满月那天来俩人的第一次约会吧,一一忐忑大于惊喜。毕竟和顾亦做了十几年的朋友,在他面前啥洋相没出过?所以一一还是穿着平日的大t恤牛仔裤,包臀的牛仔小短裤极好的凸显了一一的美腿,因为涂了厚厚的防晒霜,这双修长的美腿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下白晃晃的,性感无比。

顾亦看到一一,毫不掩饰眼中的喜悦和惊艳,见一一向他欢快的招手,便快步走向一一,一把揽过一一的脖子,故作镇定地说:“妞,这可是咱的第一次约会,紧张不?”

一一雷,这顾亦怎么了?平时没这么不蛋腚啊,心下极快的分析: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紧张……

于是她便想着缓和一下气氛,也故作镇定地说:“有啥好紧张的呀小亦亦?咱俩谁跟谁?几十年的交情了~不要紧张嘛~姐姐我今天带你去玩!”

说完一一笑哈哈的转头坐上副驾驶的位子,嘴里嗷唔嗷唔狼嚎一样地叫着“出发”。

顾亦漂亮的眼眸沉了沉,昨天问郝帅的时候,顾亦记得郝帅说的是:你废话,哪个女生第一次约会能不紧张的?你丫真不行,你要知道,女生第一次约会表现出紧张那叫矜持,证明你重要,不想在你面前出丑给你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顾亦想到这有点慌,一一没打扮,不紧张。是不是真的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顾亦发誓以后再不找郝帅当军师,那家伙的话和他的名儿一样挫。

不再多想,顾亦坐上驾驶座,瞅瞅一一,果然没系安全带,于是很自然的伸出手,不顾一一左躲右避,“啪”的一声系牢她,笑着拍她脑袋:“老实点!”

一一很高兴,因为今天顾亦要带她去游山玩水,王一一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就是游山玩水,虽然这喜好着实和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不搭,但估计受山水的“熏陶”多了,这才会出现一个率性,魅力四射的王一一。

“啊门啊前一棵葡萄树,啊嫩啊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一一张嘴哼出不成调的小曲儿,一边唱一边“红灯红灯”、“慢行慢行”地指挥着顾亦。

到了庄园,门卫看到顾亦的车牌号,敬礼向顾亦致意,于是他们的大奔一路畅通无阻的开进园区。这庄园是两年前几家人为了满足自己的娱乐需求,合资建的。王一一这还是第一次来。一一下车,跑到装修华美的拱柱前,往里面看去,具体多大一一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这俩只大眼睛张到痛也看不到头。

顾亦走到一一身边,没停下,继续走了两步见一一没跟上,才回头:“看什么呢?我带你进去,傻样~”说着伸出白皙修长的右手:“走。”说完望向一一,把眼底无限的期待藏进深处。

一一还沉浸在这庄园的恢弘中,听顾亦说要进去,赶忙握住他的手,摇摇:“好漂亮呀!”这手王一一和顾亦从小到大牵的还少了?一一压根想都没想继续任顾亦牵着往前走。顾亦却是一路微笑着,直到在庄园里遇到一个人。

吴菲菲。

一一囧,怎么会遇到吴菲菲。这个自小被一一称为被宇宙射线无意闪到然后基因突变成打不死的小强。倒不是说吴菲菲长得像蟑螂,吴菲菲虽然不是夏冰那种无意中四处透露出的美,却也像个江南水乡养出的姑娘,一张温婉甜美的脸,王一一很奇怪,为什么为这张脸搭配的性格却是如此火爆和……耐性持久。

是的,吴菲菲喜欢顾亦,从小到大一直喜欢,而明眼人都知道顾亦喜欢的是一一,这就导致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一一总是觉得,吴菲菲每次看见自己,那眼神能在自己脸上剜出四个洞,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通通不放过。

每次顾亦带着一一玩,到哪都能遇到吴菲菲。小时候捕蝉,顾亦一一化身螳螂,吴菲菲必定是那只黄雀。就连一一每次去顾家蹭饭吃,十次里都有六次,吴菲菲必定在!一一怀疑很久了,摇头摆尾的告诉顾亦说是顾家有吴菲菲的内奸。后来吴菲菲被她爸爸逼着去英国读了三年书。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见了,这么说,吴菲菲回来了。一一下意识的就想到,以后和顾亦得保持距离。但是在感觉到握着自己的大手紧了紧后,突然忆起自己已经是顾亦的女朋友了。

吴菲菲火烧般的目光盯着一一,恶狠狠地剜了个白眼,然后转向顾亦,把他从头看到脚,眼神水般温柔,但看到顾亦和一一交握的手,猛然停住。一一已经可以想象到火龙吴菲菲眼里冒火的情形了。为了不让火龙喷火,一一费了劲儿的从顾亦手中挣脱,对着吴菲菲讪讪的笑:“狒狒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吴菲菲还是很以前一样,穿着精致,娇俏的脸蛋被耳垂上两个双c的耳坠衬得更加标致可爱,如果不是那个臭脾气,一一说不定真能冲上去狠狠的亲她脸蛋两下。

“管你什么事?再说,你真的关心么?”吴菲菲语调冷清,眼角微提,几乎是睥睨着一一,这让一一很不爽,但是她也没有再说下去,太不公平了,都是发小,怎么受到的待遇有如此大的差异!一一用食指摸了摸鼻尖,自讨没趣的退到顾亦身边。

顾亦欣慰,刚要重新握住一一的手,吴菲菲又说:“你俩啥时候勾搭上的?我错过什么好戏了?”怒气中绰绰约约的伤心。

顾亦也不太受得了吴菲菲的脾气,但也从来不讨厌吴菲菲,这女人没什么心机,什么事都在脸上写着呢,他一直认定吴菲菲就是小孩子心性。顾亦没有笑,也没有因为吴菲菲不屑的语气不快,只是语气很坚决的说:“菲菲,一一现在是我女朋友。”话里的意思是,请你尊重一下一一。

吴菲菲是没什么心机,但也是从小在那个圈子里耳濡目染的,立马明白顾亦的心到现在还是完完全全偏向一一,这么多年一点儿没变。当下心中一阵酸涩,抬手撩了一撩刘海,顺便遮住眼中几乎在顾亦的话刚结束就闪烁出的泪光,高傲的像个公主:“是么?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真让人羡慕。”说罢再不看顾亦和一一,转身离开。

一一没看错火龙的眼神,从怒气冲天到美眸微闪到满目失望,她耸耸肩,看向顾亦:“啧,一屁股桃花~~”顾亦一听,乐了,敢情在吃醋呢?

“啧什么啧,我可不爱什么桃花,我就爱青菜小萝卜。”顾亦戏谑道。

“你,你说什么呢!谁是青菜小萝卜!人家可是正宗皇室红玫瑰!”一一忙反驳道,却因为那个“爱”字满脸通红。

“顾亦……”

“什么?”

“你喜欢我这件事,我允许了。”

顾亦深信,世界虽大,但总会有一个女人是为折磨我而来到这世上的,而这个女人,毫无疑问就是王一一。

心动,心计

总体说来,一一对她和顾亦的这段恋情到目前为止还是满意的,除了每次顾亦吻她的前十秒她无比僵硬的身子,一一觉得这个,可以继续发展。

暑假的小尾巴毫不留情地甩来,因为即将成为一个大学学生中“资历最深”的人,一一恐惧了,因此顾亦这天刚进苏家,就听到二楼传来一声无比凄惨,凄惨中隐约混杂着对时间流逝的无奈的哀嚎:“我现在过的每一天,都是我余生中最年轻的一天!!!啊啊啊……你别捏我啦!!”

顾亦一听,连忙跑到一一房门口,门没有关,然后顾亦看见:一一趴在大床中央,两只小爪子往后乱抓一气,俞快骑在一一身上,手还保持着食指和拇指拧着一一小巧pp的猥琐动作……

顾亦大窘,俊脸一红,转身握拳咳了咳。

时间停止转动三秒,然后,一一势如闪电般翻身起来,可是忘记身上还有个俞快依然在呆愣中,被一一这么一用力,整个人往后仰去,一一想拉俞快,奈何手不够长,情急之下大叫:“顾亦!”

顾亦这时已经转过身了,待一一喊的时候,他早就三步跨作两步走到床尾一把捞起俞快。

这动作说不上温柔,但确实救了俞快的后脑勺,俞快微张紧闭的双眼,然后在泛进屋中的阳光下,看到传说中英雄救美的王子,他身上淡淡的givenchy香榭情人的麝香味刺激到俞快的嗅觉,此刻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和疑问居然是:这一刻为什么不是2012?

然而,一一突兀的声音很快打断了俞快的遐想:“快快啊你还好吧?啊?”说完还把手拿到她脸前晃一晃,俞快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还在顾亦臂弯里,连忙起来,整理整理衣着,站好:“王一一你个猪头!资料送给你了,三天后学校见!”然后貌似潇洒的下楼离开了苏家。

顾亦来帮一一整理去学校的行李,其实最后一年了,也没什么要往学校带的了,倒是寝室里有好多东西都需要卖掉或者低价处理给新生。

俞快离去后,一一和顾亦边整理东西边聊天,两人嘻嘻哈哈的打发了好一阵光yīn。

“刚刚你和,额,俞快在干嘛?”顾亦还是十分好奇地问出了口。

“我在悼念我逝去的青春……下学期可有的忙了,呼~”一一大呼了一口气,结果还没来得及吸回气,就被顾亦一口含住了下唇。其实顾亦在看到和俞快打闹的满脸红彤彤,嘴巴微翘的一一时就想这么做了,此时深吻着她,顾亦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唔……唔……”一一一双小手抵在顾亦xiōng前,顾亦的舌头伸进来,吸得一一舌根生疼,手下顾亦的皮肤炙热感如此强烈,她脑袋涨乎乎缺氧似的难过,顾亦抱着自己腰间的手越来越紧,一一害怕,于是两只小爪子使劲推着顾亦的xiōng,顾亦眼中无奈的眸光一闪。

“顾亦!你想憋死我呀!!”一一的美眸瞪着顾亦,大口大口的吸着可爱的氧气。

“……”顾亦没有说话,只是宠溺的笑了笑,他摸摸一一的脑袋,对于她开口解释很是开心。起码不是因为排斥我的亲吻。顾亦此时这样想。

“一一,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我长命百岁的你不知道了吧?嘻嘻~~~”

“……”

一一是心虚了,刚才在和俞快的谈话应该没被顾亦听到吧?俞快好奇地问了问最近两人进展如何,一一记得当时自己大叹一口气,故意老气横秋的掐腰说:“革命尚未成功,我俩准备继续努力!”说完就摊到在床上了,锤着床单问俞快:“快快啊?爱情真的不能培养的么?人不都说日久生情么?”

俞快抓住重点,踢了踢一一屁股:“还没有感觉么?”

“感觉是大大的有,哥哥的感觉啊,特亲近,特信任,这算感觉吧?”一一把半边脸埋到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王一一,你还真是可以了,就算是个冷冰冰的铁块,揣在怀里十几年也该热乎了吧?”俞快为顾亦不值了。

“切,那张小宝还不是喜欢你好几年了,你还不是漠然置之……”一一奸笑。

“王一一,你觉得,我和他,与你和顾亦是一个性质么?”俞快冷冷乜了她一眼。

“呃……”破布汗:“不管,就是一样就是一样!”耍无赖……

“找死……”

……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小雨连绵不绝的下着,天空yīn沉沉空气潮乎乎。

一一望断秋水好容易等到星期六一大早出了太阳,决定不再宅在寝室,回家看看粟粟和宝宝。刚准备出门,就见俞快手里提着个黑色大袋子甩在肩上进了屋,顺便把准备溜走的自己从门口拖进来。

俞快把大袋子一股脑塞给她:“生日礼物。”

有这么送礼物的咩!?一一怒,不过看在她都要忘了再过几天就是自己的生日的份上,还有袋子上低调的双c印花,一一还是扑到俞快身上。

“哇,第一份礼物就这么大牌哦!快快兄!你从了我吧,保证吃香的喝辣的!”一一满脸□着看着俞快,还故意吸了吸口水。

“嗯,换上试试。”俞快心中有事,惜字如金地回道。

“嘎……?哦……”一一看着袋子的形状和袋子上醒目的标志,“干嘛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一一奇怪的问,以前生日的时候,俞快最贵只送过她ck的手表。俞快家境很好,俞爸爸是外交官,俞妈妈是房地产公司的副总。所以两人互送礼物的时候从来都是什么好什么流行送什么。

俞快撇撇嘴,没说话,只是握着包包的手紧了紧。一一没在意,照着镜子:“快快啊……”一一看见自己身穿轻柔纱米色a形裙,洋溢浪漫风情,又不失可爱,最重要的是:“原来我的xiōng这么大呀……”

“……别换下来了,很漂亮~”连俞快都舍不得把视线从一一身上移开。

“不太好吧,这样我不习惯诶……”

“那就慢慢习惯!”俞快瞪她,“你这么好的身材都被你雪藏在大码t恤里了!”怒其不争。

问清一一的去向,俞快连骂带踹地把一一赶出门以后,拿着手机发短信去了。

……

要说有什么比穿着刚及膝的连衣裙更让一一不自然的,就是遇到了占天。

一一穿着这样一件裙,脚上是来不及换下的gucci金色人字拖,踢踢踏踏地走下楼,占天站在她们的寝室楼下,一一以为他在等夏冰,想到两个月前花园里的事,她迥然,但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嗨~”

占天盯着一一,目不转睛,这衣服让一一的s曲线毕露无遗,即使穿着来不及换下来的坡人字拖,也别样的性感,占天小腹一紧,接着暗骂自己没出息,于是屏住呼吸,但眼神仍然留恋在一一身上,没移开过半点。一一大窘,低头心下愤恨:真没礼貌!再看向占天时,他早已将眼中的炙热藏匿起来。占天很不乐意的想到,谈了恋爱的女人果真美,美到他只想扑上去好好疼爱一番。

一一暗暗翻了个十分不雅观的白眼,暗骂自己自作多情。

“王一一。”一一顿住,这是占天第一次叫一一的全名,占天的声音虽然有些低哑,却出奇的好听。她停下。

“怎么?”一一十分淑女的把头偏转45度,淡淡的答道,心下却紧张的不行。

不见占天说话,她这才把身子转过来,二个多月不见,穿着一身休闲装的占天举手投足依然贵气十足,家教良好的样子让人不难想象他有一个多么无趣的童年。要不是知道他的本性,一一就要被他迷惑。她下意识的甩甩头,随即忽然想到周淑文说过:如果某个男人主动替你拎包,把你放在道路的里边走,主动为你拉椅子,最好不要因此而感激涕零。因为这并不能说明他爱你,这只能说明他有良好的家教,更能说明之前有无数个女朋友的经验教会了他这一点。

占天漂亮的单眼皮眯了眯,走向一一:“为了答谢你带我去赏花,我请你吃午饭。”

“……你,不用客气的。”一一没想到,两个月在占天看来仿佛和两天一样,这谢意来的着实晚了点。

“不用客气?那正好,你也不用和我客气,只是吃个饭而已,还是……一一小姐怕被男朋友误会?”占天说,故意放缓了的声音像个魔咒一样在一一耳前飘过。

一一虽然和顾亦在一起了,但依然是个自由主义者,最听不得别人硬是把她说成怕男友的小女人。每次周淑文听她和顾亦打电话,一一都要装的跟个女王似的。还没和顾亦在一起时,周淑文,白玉和俞快每次提到顾亦就两眼冒光,活脱脱三只女色狼,却还是“好心”的督促一一要把握住这块上好的“蓝田玉”。

周淑文总是恨铁不成钢地对一一说:“平时越女王,被甩之后越女仆……watch your back~~他现在是爱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等到他不爱你时,你说你是什么?”其实周淑文从来不会这么刻薄地对别人说这类话,可她就是看不惯顾亦总是付出,而一一却觉得那是应该的。

“吃午饭是吧?没问题。”脑袋浆糊中,一一想反正顾亦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误会。而彻底忘了原本自己的打算是去看粟粟和宝宝,也忘了自己以为占天是来等夏冰这回事,忘了才早上九点,去哪吃午饭?

说完,又是一一打头走着,占天落后半步,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跟在后头。

太阳渐渐升起,17号宿舍楼上此时两个长发女生站在楼上齐齐望着楼下一对出挑的男女,同样的眉头深锁,只是一个为了一一,一个为了占天。

一步一生

王一一最近很闲。

顾亦虽然隔三差五的就开着大奔到学校见一一,但顶多也就是吃吃饭,临走前再把她拐到车上猛亲一阵就匆忙走了。一一问他忙什么,他支支吾吾,只说在跟父亲学习,“亲政”中,自然不比原来清闲。一一想想也是,顾爸爸的严肃古板她从小领教到大。

“加油!顾爸爸要你继承他的衣钵呢!”一一拍拍顾亦的肩,严肃地似是委以重任。

顾亦眼神黯了黯,并没有接话。

在顾亦不来学校看望一一的日子里,一一就忙着毕业论文和毕业设计,忙着修改简历。在学生时代的最后光yīn,忙着和各种人相聚。

那天和占天吃饭后,一一经常能在学校看到他。他简直无处不在,她开始怀疑自己和占天前世到底要有多少万次的回眸?她有时也会不解,他不用工作的吗?接着一一就自然会想到那天吃饭时的事。

占天带她去了一家泰国菜馆,离市区很远,所以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泰国风味,以酸、辣、甜为代表,这都是一一爱吃的味儿,她看到满桌的美味条件反射地流口水,那神情是占天从没见过的,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上两个陷得很深的酒窝也在笑。果真是个小馋猫。

如果不是占天吃饭时说的几句话,一一会以为这是她吃过的最好的泰国料理。

她记得占天的第一句话在她拿起半块柠檬往食物上挤的时候问出:“你喜欢顾亦?”

一一反应很快:“不喜欢干嘛在一起?”她挤出的柠檬汁一滴一滴往下落,听到占天的话时,那透着淡黄色的圆润水珠在空中却不是垂直下落。

占天笑了笑,拿起另一半柠檬,似乎没用什么劲,汁水丰沛的柠檬很快瘪了下来。一一不服气:“你怎么做到的?”她每次挤柠檬,手指甲都白了,柠檬汁还是一滴一滴的流出来。

“想学?”鱼儿上钩。

“嗯!我每次挤柠檬的时候都会被顾亦嘲笑!”想到顾亦那张鄙视自己的脸,一一更不服气!

占天的小心脏“嘭”地掉到地上。

“那怎么不让他教?”占天皱着眉头,心下告诫自己不能cāo之过急。

“他呀?他喜欢以物换物……”王一一顿住,差点说出顾亦要用亲亲换柠檬的挤法……

占天以一一听不见的音调“冷哼”了一声。

“我不乐意……你教我,好不好?”一一真不想顾亦看不起她……但也不想因为要顾亦教她而被他吻得七荤八素。

占天看着她巧笑倩兮,那“你教我,好不好?”六个字,让他顿时心情大好。

“带皮儿的朝着手里撑,用力挤就可以了。”占天示范。

“这么简单!?”一一看着占天修长有力的手轻轻一挤,柠檬汁哗哗的流出,她在俞快她们“流氓意识”的天天熏陶下,想到了点有的没的,脸一下就红了。

一一双颊泛红的样子让占天毫无抵抗力,可此刻占天心下却有些心烦意乱,这得给顾亦那小子占去多少便宜。

“王一一,你不喜欢顾亦。”占天此时有些急迫,只想让一一认清自己的心意,占天承认,在party上微怒的一一,在图书馆弹着“钟”的一一,在花园里比花儿还娇羞的一一,都是自己迷恋不已的。占天不在意自己比顾亦晚了几年认识一一,占天唯一在意的是她的想法。爱情里没有先来后到,占天相信这一点,便无所惧。

一一先是放下手中被切成块的炭烧蟹。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她不喜欢拐弯抹角,更是因为占天毫无理由的猜测双眉瞬间紧蹙。

“难道你不认为,顾亦更像你的哥哥?”

这下一一倒是慌乱大于气愤了,怎么回事?自己的心思就这么好猜?下意识的,一一就想反驳。

“难道你不认为,这样随意揣测别人的心理,很不礼貌?”一一柳叶眉微拢,套着占天的句式,压低了声音说。

“沿途就算跌要跌得好看,才能不自责报答别人厚望,然而谁明白我没你们所想的坚壮,我很想找个人……”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一一拿起手机,是俞快告诉一一晚上聚餐地点,一一道了声知道,答应俞快会准时参加便挂了电话。

占天趁着一一打电话的空儿却已经调整好心情,决定不和一一继续这么敏感的话题。

“对不起,刚才,是我唐突了。”说完,占天竟然还很妖孽地笑了笑。

“……”一一窘然,和这样的男人打交道实在是很累,那心是上下起伏的厉害。

这么多天后一一想到当时占天说出顾亦更像自己的哥哥时,自己心下居然是那种又想要承认占天的话,却又极力阻止这种念头的折磨感,一一庆幸的是,还好那首《一步一生》救了自己。那是顾亦暑假帮一一换的铃声,他说他们俩注定是要“一步一生”的。一一还笑话顾亦幼稚,倒也没有换掉。一一后来仔细听了这首歌,觉得蛮适合自己与顾亦的情况。她在顾亦羽翼的保护下幸福、无虑的过了二十二年。

做噩梦,一一不找爸爸,找顾亦。

作业不会,一一不找老师,找顾亦。

受了委屈,一一不找朋友,找顾亦。

就连第一次来潮,害怕不已的一一也是在顾亦怀里,被顾亦哄着睡着后抱回苏家。

一一记得姥姥知道后笑着无奈地说:“你这是要准备以后嫁给亦儿吗?我的傻姑娘。”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顾亦呢?一一难过的想道。

可是,她想到周淑文说的“还有人比你家亦亦对你更体贴么”,又有些顿开茅塞之感,其实,千万个美丽的未来,抵不上一个温暖的现在;每一个真实的现在,不都是我们曾经幻想的未来吗?

所以她决定,活在当下,换句话说,就是珍惜顾亦。

是的,如果占天知道自己的话反倒让一一坚定了对顾亦好的信念,这顿饭,他当初是怎么也不可能去吃的。

……

顾亦来学校接一一出去,天空正巧放晴。顾亦倚着车,做好了被她骂的准备看着她跑向自己,在一一还有三米时就张开双臂,一一没有顿住,而是狠狠的撞进顾亦怀里:“你还记得我么你!?”

果然,顾亦嘴角噙着笑,用脸颊蹭蹭一一柔柔的脸,收了收手臂,一一被他抱的只能用脚尖掂着地。

“顾亦?”不见他回话,一一唤他。

“嗯,一一,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此刻软香抱满怀,顾亦再不用掩饰自己与父亲周旋的疲惫,声音充满着无力。

“你怎么了?”一一担心,顾亦这个月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常一一快睡着的时候才打来电话,要么就是突然出现在一一学校,匆匆看看她就走。

“别问,先和我走,没事,别担心。”

“嗯……好。”一一知道顾亦的,他不想说,不管别人怎么问,他都不会说。

顾亦拉住正要上车的一一,翻转过她的身子,弯腰把脑袋抵在一一颈窝,声音哑哑的:“一一,我爱你……”

“……”

直到顾亦把车停稳,一一还是沉默着。

顾亦没有马上下车,双手还在方向盘上,紧握住。顾亦看着一一说:“发什么呆呢?”

“顾亦,我……”

“等等,如果是我不想听到的话,你就别说。”顾亦转过头直视前方。

一一心里有些酸涩,如果顾亦不是先爱上的那一方,他现在不会抿死着嘴角,皱着漂亮的眉头。他这样不安和无力的模样让一一心疼不已。如果可以的话,一一很想就这么心甘情愿的爱上顾亦。她知道的,人生最寂寞的事,莫过于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

“不,不是,我是想说……顾亦,我很愿意去爱你,真的!可是……可不可以给我时间?”她找不到更好的表达方式,来对顾亦说明自己所想。

“一一,我是你的,顾亦是王一一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相信我们会幸福的,好不好?”顾亦转过身,再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倾身吻住她,舌头伸进她的小嘴里急切的吸允,大口大口的吞咽着一一的津液,狠狠的亲了会后,他才把一一的小脑袋按在xiōng口,亲亲她的额头,柔情无比地问了句:“相信我么?”

一一被亲的浑身绵软无力的偎在顾亦怀里,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下车发现这里是住宿小区,楼层高耸,整齐的竖着好几排。四周绿树环绕,顾亦从学校开车过来大概用了四十分钟,那么大概这里离cbd不远。

“这是哪里?”

“我买下了一层,九楼,有两户。”

“你怎么不住家里了?”不是说和顾爸爸从政实习?怎么还从家里搬出来?还有,这里是黄金地段,一下子就买了两户得多少钱?

“老头子,很麻烦。”顾亦摆摆手,牵了一一进电梯。“上去瞧瞧。”顾亦没有详说这“老头子”是怎么个“很麻烦”法。一一也没有再问,她撇撇嘴,看着电梯一层层往上,后脑勺突然有点发凉,这才问顾亦:“你买两户?做什么?”

“笨,给你做嫁妆呗~”

“嘎?”

“你喜欢,以后就住着,你不喜欢,就卖了,值钱着呢!”顾亦捏捏一一鼻头。

“我不要!”一一躲开顾亦的手,十分认真地看向他。

顾亦一僵,接着笑了出来,对一一说:“嗯,其实吧,这是我的老婆本呢,你要不要还不一样?”

“为什么?”一一从小受外公正直气场陶冶,秉着无功不受禄的原则,觉着顾亦这一栋房子送的很诡异,很有问题。但又说不上是哪里有问题,顾亦从小就对一一好,对她是公主一般的呵护着。

“傻呀你,一一,咱们说真的,我对你怎么样你还没感觉到?”嘴上像是跟她较真,实际顾亦心底似乎正密密麻麻地漫出些令他酸涩的东西。

“我顾亦,这辈子,非你不娶。”

3

孤军奋斗

那段时间,占天的话,顾亦的话,盘旋交叉地出现在一一脑海中。王一一的父母是公认的模范情侣,但除了顾亦,谁也不知道,小时候的一一曾经经历过些什么。看着父母摔盘子摔碗,看着端庄的母亲指着父亲的鼻子大骂,看着狼狈不堪的父亲夺门而逃。一一站在一边,耳边充斥着母亲的叫骂声,她从小就下决心,一定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难道,爱情真的抵不过时间的消磨吗?生活趋于平淡是正常的发展轨迹,但为什么最后连相敬如宾都会变的如此困难。虽然一一爸爸最后浪子回头,和一一妈妈继续像婚前一样亲密地生活着,但是一一就是知道,妈妈心里一直有那么一根刺,在听到类似“小三”、“二奶”这些词的时候,本来肉眼看不到的刺就像施了肥,浇了水,让妈妈心底布满荆棘,于是她会变得暴躁,变得多疑,变得不再像自己。呵……男人的话就像老太太的牙齿,有多少是真的?

一一心里是有yīn影的,就算顾亦对她再好,她有时还是会矛盾,会忐忑,只因为她知道,顾亦一定不会一直对她那么好,她知道,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她还没遇到那种能令她有“他死,我记得。他生,我心动到惶然”感觉的男人,她也知道。

但既然决定试着相信这段青梅竹马的恋情,一一在那天后确实做出了很多改变。

她会主动发短信关心顾亦的行踪,上qq恰巧顾亦也在时,会给他个抖动窗口,然后聊些有的没的。那天在新房子里,看着布置低调华丽的家居,每件物品,每处细节,都符合,满足了一一的品味。直让一一感叹,即便是自己去布置,也不会比这再好了。顾亦早已猜想到一一不会那么容易接受那套公寓,于是另一套便还保持着毛坯房的样子。

所以,她不要也不会愿意,顾亦为了爱情孤军奋斗。更何况,那天顾亦还对一一坦白了一些事。

顾亦从后面抱住眺望远处的一一,她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着顾亦。

“一一……”

“嗯?”真舒服呀,夕阳落下,柔和澄黄的光扫进屋子,一一简直就要觉得这静如止水的日子就是自己经常向往的。

“我和我父亲决裂了。”他低声说,没有更多的解释。

一一惊讶,连忙转过身,看着顾亦问:“你说什么?”

她知道他和顾爸爸关系不好,但最近,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以挑起战火。而且,一一了解的顾亦是不会轻易惹怒顾爸爸的。

“小事,你知道,我读的是商,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纵横商场。老头子逼我从政,我一气,就搬出家了。”

顾亦这么轻描淡写的说道,完全不能让一一感受到那天顾爸爸是怎样怒不可遏地拿着皮带抽着顾亦大骂他是不孝败家子,怎么怒目圆睁、连踹带骂地威胁顾亦不从政就滚出顾家。

那天,顾亦冷笑:“你以为我离开顾家,就活不下去了?父亲,您也太小瞧您的儿子了。”

“哼,整个l市都要卖我顾增三分薄面,我就不信,你要不说出你顾家大少爷的身份,有鬼能睬你?!”

顾亦不再看父亲,力不从心、面无表情的问了句:“还要继续打么?”

顾增双目瞪圆,两手紧握在身侧颤抖,眼里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就像催化剂,瞬间让顾增看上去又老了几岁。

过了半晌,顾增见顾亦还是跪在那,上身却挺得笔直,嘴角破裂,血已经凝固成紫红色。

他闭了闭眼,心中闷痛,艴然不悦地吐出一个字:“滚。”

顾亦在酒店住了一个多星期,把脸上的淤青和伤疤去的差不多,这才巴巴的接王一一去看房子。

他很有先见之明,在毕业前,就甜言蜜语的和母亲筹款买了房。

“没关系的呀,我又不是吃不得苦的人,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嘛!正好我下学期也要找单位实习了。”一一对顾亦甜甜一笑。

“嗯……”顾亦没再多说,一只手将一一的脑袋贴到xiōng口,一只手抱紧在怀里的人儿。

一一,要是你,决定明日伴我去闯天与地,今天所受的挫折,还算什么?就像是,漂泊在无垠海上的孤舟,忽然有一天看到了海岸线。就像是,从高空跌落时,忽然发现身上还有降落伞。

……

顾亦揽着一一将她送回宿舍时,与迎面走来的占天和夏冰狭路相逢。

一一莫名其妙的低下头,打算来个见面不相识。

“顾亦,好久不见。”轻轻柔柔又不失力道的女声准确无误的传入一一耳中。

“夏冰。”顾亦只想打个招呼了事。

“这位是?”夏冰却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好好认识一下眼前这位,有着娇艳俏丽容貌的小女孩。

顾亦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微转了头,直直看向占天,扬起嘴角:“我的未婚妻。”

短短五个字,在场的五个人心虚,震惊,愤怒,暗喜,伤心各有各的份。

顾亦是因为突然说出这种没经过一一同意的话心虚,但注意到占天一直盯着一一看,又十分不爽,只想着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一一感受着四五道眼光射向自己,感到顾亦捏着自己肩头的手越来越紧,对面占天的眼光就像蓄势待发的狮子。她直冒冷汗,侧身拉顾亦的手示意他快走。小狗般祈求的眼神。

占天在听到这话,看到这般情景时,心脏骤缩,血液倒流,脑袋里“哄”的一下,烧断的几根筋蹦的他又痛又怒。

夏冰则是为顾亦这么霸道的宣示,心里直鼓掌,然后挑衅般地看向占天。

本来俞快只是看到顾亦和一一在门口,想过去打个招呼,却在感到剑拔弩张的气氛后,悄悄的退场,把这紧绷的空气留给纠缠不清的四个人。但怎么也不能忽视听到顾亦的话以后心窝里空空荡荡的感觉。

占天动了动嘴角,眼睛从一一身上抽离,望向远方,似乎是吐了口气,再看向一一,三秒以后,不管夏冰,直接和一一擦身而过。一一低着头,看到占天的衣摆滑过自己的手,她像被热水烫到般抬手,拉着顾亦走向宿舍楼。

俩人一路无语,这种沉默很少发生在顾亦和王一一之间。

顾亦拉住一一,扳过她的身子:“生气了?”

“……没有。”只是,你这样突然决定我的身份,我的未来,是不是有点太霸道了?

“不要怪我,好吗?我本来就打算今天和你说起这事。”

一一不解,不是说好了给她时间?

“所以,你不是在开玩笑?”

顾亦把一一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深深的望着她:“给我一个承诺,让我安心。”

一一沉默很久,久到顾亦失望的情绪开始在心中肆虐。

“顾亦,我喜欢你,喜欢你保护着我,喜欢和你无话不说的感觉。我们之间已经太过依赖,所以,相信我会努力,好么?”

一一每说一句喜欢,顾亦放在一一腰上的手便紧一分。顾亦想,如果这是梦,他便愿意永远不醒。生命这么长,等你几年算什么。

……

那天看过房子以后,顾亦不止一次暗示一一,让她与他一起住。

“怎么可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失足变成千古风流人物啊!”一一第一次是这么回答的,大步跳离顾亦,还夸张的拉紧xiōng前的衣服。

顾亦被她弄的哭笑不得。接着几次便都是开玩笑似的提提便作罢。

一星期后,一一被刘叔接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姥姥,安详的睡颜,要不是还有插在姥姥手上的针头,一一会以为,那个宠爱到近乎溺爱自己的姥姥已经走了。

她一路上让刘叔把车开到必须要开罚单的速度,硬是把一个小时的路程变成半个小时,飞到了医院。

除了顾亦,最疼一一的就数姥姥了,她也想过也明白姥姥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但她并不以为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一一坐在病床边,握着姥姥单薄布满皱褶的手,呆呆的望着她,中途顾亦来过一次,劝不动一一回家,便去准备晚饭带来医院。

一一只抽出几分钟详细的问了医生姥姥的情况。

“缺血性心脏病,就是我们俗称的冠心病,是一种最常见的心脏病,病人xiōng腔中央发生一种压榨性的疼痛,并可迁延至颈、颔、手臂、后背及胃部。发作的其他可能症状还有眩晕、气促、出汗、寒颤、恶心以及昏厥。严重患者还可能因为心力衰竭而死亡……”

那些深奥难懂的术语她一点也不懂,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姥姥有着生病危险。

离开医生办公室的时候,一一开始小声抽泣,边走边拿手背抹掉泪水。

“哭什么?丑死了。”一一抬头,看见占天西装笔挺的站在她面前。

“我姥姥……”一直憋着不敢大声哭出来,一一这时说出来的话已经结结巴巴,接不上气似的。

“我已经知道了。”占天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强忍着帮她擦泪的冲动:“拿去。”

一一倒也没矫情,知道自己不能满脸泪水进屋去见姥姥,顺从的拿过手帕。

“谢谢。”

“出去走走?”

“好……”她现在急需使自己平静下来。

这次是一一跟着占天,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迈着修长的双腿往前慢步走着,似乎没有看到一路上红着脸回头看他的小护士们,一一抬头,看到占天越狱男主角般气场颇强的发型,造型简单,但确实是帅气十足。

“我……”一一突然感到局促不安。

占天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示意她继续。

“我还是回去吧……”一一心想,我俩能有什么话好说?

“……”

一一没听见占天说话,抬起头来,望向占天,见占天灼灼的眼神紧盯着她的脸,又“嗖”地低下头。

“嗯,进去前别忘了先敷敷眼。”占天看了看手表,笑笑:“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

“对了……最好再喝点东西润润嗓子。”

“……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

梦中穷人

一一和占天来到医院的花园,停在一处树荫下。

五分钟过去了,沉默依旧。

占天保持双手放在西裤里的姿势,看也不看她,只望着前方。一一时不时低着头,看着自己用鞋尖把眼前的草坪来来回回的磨出一个浅浅的坑,偶尔偷偷侧脸望向身边的男人,从一一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占天光滑的皮肤和直挺的鼻梁。这倒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穿着如此正式的西服。英气,俊美,霸气无一不被他诠释着。他似乎不喜欢过于张扬的东西,但吃穿用度依然有质量、有品味。

一一觉得自己快被憋坏了,她平时三分钟不说话就舌根痒痒,她刚想找理由跑路,就听见占天悠扬的声音传来:“冠心病不严重,好好注意调养,与健康的人无异。”

一一怔住,没想到占天会说这些,这是安慰她么?他刚才沉默那么久,不会就是想这句话的吧?

“额……谢谢。”

占天侧身,望向一一,忽然贱贱一笑:“客气。请我吃饭。”

一一窘,她实在看不透这个时而深沉时而热情的男人。但潜意识里她明白这样的男人靠近不得,那些温柔体贴会是慢性毒药,一点一点蚕食掉自己的心。

最后一一用姥姥当挡箭牌,忘了手里还握着占天的手帕,就急匆匆的跑回病房。

占天看着一一跑走,淡淡一笑,接起一直震动不停的手机:“说。”

“占大少爷!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你还记得今天是你的就职仪式吗?你现在已经迟到了将近两个小时,所有的董事都在会议室等着你!占老爷子要掀桌子了……”夏宫辰急的跳脚,所有的人都准备就绪,唯独这主角儿关键时刻掉了链子,打电话不接,家里没人。

……

占天几小时前接到魏乐的电话后,一刻没耽误,几乎和一一同时到了医院。他只是不放心,就算明明知道顾亦会陪着一一,可他,就是不能平心静气的什么事都不做。

只是占天没有立刻去找一一,他先去找主治医生了解了姥姥的情况,绷着脸问清严重性后,才去病房,却看到顾亦正搂着一一轻拍她的背。

占天握紧双拳,自嘲的笑笑。旁边的护士小姐却因为这一笑,脸红着跑开。

占天本打算调头就走,没想到自己在医院餐饮厅耽误的十几分钟让他又遇到了一一。

他极少为什么事而伤脑筋,因为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逃出他的分析和思维能力。但看着眼前走近的小女人,他低声无奈的笑了笑,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自己何曾为了“感情”如此伤神?

身体此刻却已经不受大脑支配控制,似乎自从认识了王一一,他像就被另一个占天灵魂附体,一样的城府,不一样的情商。

……

占天收回思绪,打断夏宫辰:“改期。”

“什么??”夏宫辰在电话那头不顾形象地大喊出声。

“我说,就职仪式,改期。”

“占老大,占大少,占美人,占爷爷……你自己和老爷子解释。”夏宫辰才不让自己冒着可能残废的危险去触怒占老爷子。

“好。我上任后,非洲那边的客户全部由你去应付。”

“#@%^#$@……”

“有问题吗?”

“我帮你搞定老爷子……”

占天嘴角微提,眼中精光四射,没说句再见,直接挂了电话。

夏宫辰和占天在英国相识,他们在最好的商学院读书,两个才华横溢,英俊异常的亚洲男人一开始看对方处处都是不顺眼,占天的性格自然是不会爆粗口,被直率粗狂的夏宫辰嘲讽了几次后直接上拳头,接着两个人狠狠的干了一架,结果占天险胜夏宫辰,一个过肩翻把要袭击占天背部的夏宫辰撂倒在地。

夏宫辰的阳光纯真怎么敌得过占天的腹黑yīn险,被占天当猴儿耍过几次后彻底服了他,但认占天做大哥却被拒绝。

“我不做大哥很多年。”夏宫辰当时被占天冷的撅倒在地。

腹黑男果真不适合讲冷笑话。

占天从英国回来后年纪尚轻,便以需要提升自我为由进入s大继续读书,夏宫辰则被占天提前塞进天宇工作。

“少爷的身子跑堂的命啊……”这是夏宫辰认识占天六年来不变的口头禅。

……

再说王一一在医院的情况。

姥姥醒了后看到一一很高兴,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她却因为姥姥脸上皱皱的笑又湿了眼睛。

“傻姑娘,姥姥这不是好好的?”

“姥姥!你别丢下一一啊,姥爷走的时候,您答应过一一要看着一一结婚生子,您还说要帮我带宝宝的!”一一强忍着鼻腔中的涩意,哽噎道。

提到苏姥爷,一一姥姥眼角也湿了,她拍拍一一的肩膀,对她说:“不怕,一一,姥姥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做到……”

顾亦进门看见一老一小抱头痛哭,当下心疼不已,连忙走过去扶起一一,然后伺候姥姥躺下,小心翼翼的帮她理了理吊水的管子,把被角掖好。

这才转过身看向一一:“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好吗?”顾亦知道,一一在姥姥面前一向乖巧听话,于是提议到。

“我想在这陪着姥姥。”一一眼眶红着看向顾亦,喏喏地说。

“傻孩子,先和亦亦吃饭去,你吃饱了才能把姥姥照顾好是不是?你二姨一会儿就过来了,放心。”苏夫人轻吓。

……

顾亦带一一出了医院,在附近找了家粥铺,点了清清爽爽的小米粥,润嗓暖胃,再配上腌制的脆香的泡菜,她呼啦呼啦一下喝了两大碗。

“嗝……好饱。”一一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小猪一样,我要了这种粥的煮法,下次专门在家煮给你吃,好不好?”

你有没有突然变得很脆弱的时候,像是被什么感动,忽然就心软?一一现在就是这样,她心里软软的,此刻似乎什么都能打动她。她想,什么是幸福?幸福不就是有个男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却愿意为你下厨,愿意为你放下自我,放弃尊严,去做一些在别人看来幼稚可笑的事?

她一阵感动,抓过顾亦的大手,对着手背“mua”的亲了一下。咧开嘴巴开心地笑:“亦亦你真好!”

被一一亲过的地方酥酥麻麻蔓延到顾亦心头,他站起来快速坐到一一身边,紧接着就是一记热吻,直到听到旁桌传来低低的笑声,他才松开满脸通红的一一,深情、急切地对她说道:“搬过来,和我住一起。”

“……”

“市区的房子离医院近些,你去看姥姥可以方便很多,有情况的话也可以早点赶去。”顾亦拿出道理,顺便暗暗鄙视了自己一下,居然用姥姥生病的借口。

一一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地方不对,而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姥姥,于是看着顾亦说到:“好的,今天晚上就搬过去吗?”

顾亦乐了,奸诈一笑:“迫不及待,嗯?”接着流氓一样斜眼看着一一,摇头摆脑。

“哼,不搬了。”一一作势起身要走。

“哎哎,别介啊,当我没说!”顾亦赶忙拉住她。

下午顾亦和王一一又去了趟医院,顾亦见苏家的保姆已经赶到,姥姥正熟睡着,便带一一去学校拿行李。

到了寝室楼下,正好是下课时分,俞快收到一一的短信急匆匆的赶来,看见站在一旁的顾亦时一顿。一一现在需要俞快的拥抱,哪还注意那么多,三步两步上前抱住她:“姥姥没事!呜呜,吓死我了,快快。”

俞快拍拍一一的背,然后看向顾亦微微笑了笑。

“没事就好,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课么?我帮你请假?”

“我这几天不住学校了。”

“哦?那你住哪?”

“在顾亦那儿住几天,方便去医院。”一一如实回答。

俞快不愿去体味此刻心底冒出的酸涩,她僵着身子,注意到顾亦正望着她们。于是压下情绪,挤出一抹笑容:“嗯,顾亦啊,别大灰狼了啊~”

顾亦觉得俞快声音颤颤的,却只当是俞快舍不得一一。

这话说的隐晦,还好这三人也不是什么纯洁的人,顾亦听着这话可心满意足了,对着她俩坏坏一笑:“哪儿敢呀,这小白兔可比大灰狼还大灰狼。”

一一脸红,低头装死,又猛的抬头,撞了俞快的下巴:“死快快,我告诉你家方方你要出墙。”

俞快吃痛,拿手捂住下巴:“你告吧,我是打算出墙来着。”

一一捏了下她胳膊上的肉,当做教训她瞎开玩笑,便不再理她,拉着顾亦上去拿行李去了。

……

回公寓的路上,顾亦带着一一去了超市,买了情侣杯,情侣牙刷,情侣毛巾,顾亦还很“顺便”的地帮一一拿了许多卫生巾。

一一左右望望,小声问顾亦:“你傻呀?我哪里用的了这么多。”

“有备无患,要不要拿点tt?”顾亦掐着下巴,状似认真的思考。

一一抢过推车,脸红着跑开,留下在原地大笑的顾亦。

付钱的时候出了问题,顾亦的信用卡不能刷了。

“是不是密码输错了?”一一伸头看看后面排队长龙,果断的说:“顾亦,付现付现!”

……顾亦早就该想到顾增会有这么一招,眼神冷了冷,掏出现金。

当初自己信誓旦旦地说没有顾家大少这个头衔,自己也能很潇洒的活着,但这在顾增看来,毫无疑问是个天大的笑话。

信用卡被冻结,找工作四处碰壁,他知道这不是巧合。现在看来,他果真像让自己变成笑话。

前两天顾增的心腹之一来找他,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警告自己:“少爷,首长说,从商可以,但要放弃王一一,娶郭家千金。”

哼,真是好手段,郭家是l市数一数二的从政世家,娶了郭家千金,自然是不用他顾亦再和“政治”有任何关联。

父亲以为他顾亦会像他一样,买卖婚姻,和自己不爱的人过一辈子?以为他顾亦会为了自己所谓的“前途”,放弃爱人?就像他一样?呵……顾亦冷笑,走过垃圾桶时,顺手扔了那张额度无限的信用卡。

一一到了顾亦家早忘了超市那茬儿,丢下顾亦走看看右瞅瞅,直到听到躲进屋里压低声音讲话的顾亦,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凝,还夹杂着怒气,不甘,无奈。于是她乖乖坐在沙发上等顾亦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顾亦从书房里出来,却是笑着问她。

一一心里突然难过起来,顾亦这个笨蛋,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他那个样子,天知道他笑的有多难。

“你被顾爸爸全面封锁了……?”一一再笨,也察觉到不对了,今天顾亦开的不是奔驰,而是三厢尼桑,信用卡也不能用了,而且凭顾亦的本事,到现在没找到工作很是奇怪……

“不用怀疑了,我就是你梦中的穷人。”顾亦耸耸肩,继续笑,看上去毫不在意。

4

同居,同心

一一没有说话,走过去,搂住顾亦的腰,水灵灵的大眼温柔地看着他:“你不是什么穷人,你那么聪明。你忘了?你是无所不能的顾亦,小时候背着我打遍整个大院的无敌顾亦?”

顾亦的心“咚咚”地狂跳着,因为一一主动环上的手,因为她满脸崇拜的神情。他抱紧一一,发出的声音闷闷的有些沙哑:“弱水三千,只取一只小萝卜头,呵呵……”顾亦把脸埋在她的长发中,笑声一震一震,穿过一一的xiōng膛。

这次一一没有抬杠回去,只把脸颊贴在顾亦温暖的xiōng膛上,甜滋滋地笑,然后异常认真的说:“顾亦,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

同居,是指两个人出于某种目的而暂时居住在一起。她大部分的目的是为了去医院更方便。同居,在王一一看来,还是充满着暧昧,尴尬,不安,甚至……堕落的。她说给顾亦听后,顾亦扬言要彻底打碎她这种不纯洁的想法。

顾亦每天清晨早早起来,准备好早餐,六点半准时敲响一一卧室的门。看着她乖乖吃完营养十足的早餐后,送一一去医院探望姥姥。如果一一有课的话,再马不停蹄的送她去s大;若没课,两人有时会手牵手一起去超市挑一挑食材,有时顾亦会淘回一大堆碟,还有不知从哪儿来的一大堆健康无比的零食丢给一一,然后自己出门,找工作。

那天顾亦晚上回到公寓,已是午夜,和益华老总周旋时,男士半斤量是酒场最低准入门槛,他怕喝多了一一担心,后来都是含在嘴里吐在碗。

顾亦在门外散了散酒味才进门。

厅里的大灯没有开,电视的光时而明亮时而暗淡,幽幽地闪着。深蓝色的真皮沙发尾端,两只白白嫩嫩的小脚丫垫在靠背上跷的老高。

顾亦的脸部轮廓被光线扫的温柔极了,眼底满满的深情。他悄悄走近,发现她一只手垂在沙发边缘,手上还握着遥控器,正毫无防备地睡着。

她小小的脸陷在软软的靠枕里,樱桃小嘴微张。直教人,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

顾亦贴近,一只手拿下扰人的遥控毫无声响地扔在纯白羊绒地毯上,眼神却像胶水般黏在一一身上,然后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她,开始只是小口小口的啄着一一的唇,仿佛她是一道让人大动食指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却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渐渐顾亦似乎不满足这种隔靴搔痒的不痛快,便伸出舌头细细感觉一一的唇形。

王一一终于感到身上男人的重量,睁开双眸睡眼惺忪的看着顾亦:“你回来了,好晚了!”

“嗯……别说话。”

顾亦堵住她的嘴巴,深深地吻着她。一一被动地张开嘴,想用舌头抵出顾亦的,和他讲话,却被他一下吸住,死命地□。他口中的酒气让她微醺,他亲的她酥软无力。一一是彻底没了睡意,也有了感觉,她伸手抱住顾亦的脖子,回吻着他。

虽然生涩,她的牙齿还会时不时碰得他生疼,顾亦还是受了鼓舞,吻得越发激情,他的双手不受控住的摩挲着一一的后背,压着她靠近自己。一一今天穿的睡衣是长款t恤装,领口开的不大,但那两团松松软软的东西紧贴在顾亦xiōng前,他浑身灼热席卷,下身硬了再硬。

顾亦低下头吮着一一闪着白瓷般迷人光泽的脖颈,一边吻一边坐上沙发,接着顾亦猛的抱起一一放在自己腿上,她一声惊呼还没冒出,便又被顾亦吞进口中。他慢慢撩起她的睡衣,炙热的双掌压上一一的臀瓣,往自己身上小幅度小力度,一下一下地撞击着。

晕晕乎乎的王一一被顾亦这种羞人的动作吓的僵住,她固定住顾亦的头,颤微微的说:“顾,顾亦,我怕。”

顾亦双眼腥红没退,欲潮涌动,看得一一羞的把脑袋埋到他怀里,再不敢看他。

“唉……”顾亦苦笑,他此刻再痛苦不过了,只觉自己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想到如此下去,以后还是别吻的这么冲动才是。

“一一,起来。”顾亦强忍着,把她抱到一旁,自己站起身来。

“你去哪?”一一心慌,拉住他的手忙问。

顾亦回头假装生气:“去找套套!”一一脸色刷地变了,顾亦看在眼里,却不知道是该作何感想,他牙根生疼,但还是软了心,坐下来揽过一一僵硬的身子,沉沉低吟:“不找套套了,我找我的好帮手去……”

说完不理脸红到爆的一一,大笑着洗冷水澡去了。

……

后来,一一再也不敢大半夜睡在沙发上等顾亦回来。顾亦似乎也没有再“禽兽”起来,两人只保持着亲吻,牵手这类情侣最基本的互动。

一一知道顾亦的工作找的并不顺利,她总因为自己丝毫不能帮到他而感到内疚。每每看到顾亦一脸的倦意,她就心疼到想劝他向顾爸爸道歉。但也只是想想而已,顾亦的固执,似乎只有在碰到她时,才会变成妥协。

但一一在顾亦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乐观,搞怪逗趣无所不作,时常也成功的逗得顾亦捧腹大笑。这还稍稍让她觉得有些成就感。

姥姥出院的时候,一一没有提出要搬回学校,顾亦心里有些不安,心乱如麻地想要知道她的心思,又怕她只是忘记要搬出,他连问出口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暗自侥幸,让自己相信她真的已经开始爱着自己。诶,她就像是自己爱情的导演,给他快乐,给他悲伤,大权在握,掌控着自己的每一个情绪。

而一一想着顾亦眉眼之间的憔悴,有时忙着准备工作材料可以一夜都不睡,她就会难过的很,想着自己留下来还可以帮他做做家务,陪他说说话,便没有提出搬走。

……

占天将就职仪式改了期,仪式举行那天并不是人人抱着期待认可的态度,特别是几个元老级别的董事。但占天的就职演讲掷地有声,有的放矢,缜密的思维,有条有理的语句,配上他本就低沉的声线,威严稳重,给人一种可以完全信赖的感觉。最后以平缓冷酷的语气告知在座的每一位他上任后的第一件事:裁员。

就职仪式自然是完美谢幕。占天接下去大刀阔斧的改革,夏宫辰在天宇近两年的工作,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他“了解”到不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磨洋工的人,证据确凿,白纸黑字一条一条地被记录在案。这里面,有元老级的,也有普通员工,占天一视同仁,丝毫不手软,快刀斩乱麻,几十封辞退信在占天上任第一天傍晚一一发出。一时间天宇人心惶惶,个个言行谨慎,如履薄冰。内心只感叹自家占少手段狠决,不留余地。

“啧啧,念书念的高,杀人不用刀……”夏宫辰坐在占天办公室的荷兰joris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丹凤美眸配着英气的剑眉,看着占天又是佩服又是挖苦地说。

见占天终于抬起头来望向自己,赶忙说:“敢情你两年前把我一脚踢到占天,就是给你做内奸的哇?”

占天挑眉:“怎么?你才知道?”

“#¥%¥&#……”

“出去的时候,让魏乐进来。”占天继续埋头批注文件。

夏宫辰郁闷了,自己也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怎么老妈就没给我个斗得过占天的脑子呢?想着想着摇摇头,还是算了,占天好yīn险好可怕,我还是要做阳光型美男子……

蓝之咖啡厅,l市高档次消费场所之一。集商务办公娱乐为一体,为众多富甲名流聚首之地。蓝之只有七层高,但占地面积较广。最高的那层为天宇公司高层领导所有。

“怎么回事?你就这点本事吗?”占天的脸上有着浓浓的嘲讽之意,眼底隐隐约约就要暴跳如雷。

“占少,别把我当成你的那些虾兵蟹将。”俞快不乐,但是想到一一和顾亦,又蔫蔫的抱着双臂说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占天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冒出一句:“你喜欢顾亦。”

俞快大惊,然后双掌撑着沙发,看向占天:“你瞎说什么?我有男朋友。”

“呵呵,我是在‘猜’。”占天发出笑声,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你别忘了,我当初答应帮你,是因为我知道一一只当顾亦是兄长,而且,我并不认为他们合适。”

“这么说,你认为,一一和我合适。”占天没有用问句。

“呵呵,占大少,你是太过自恋呢,还是太过自信顾亦和一一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有爱?”

最后一句话刚问出,占天脸色一变,眼中冷凝如霜,俞快离他不近,都感觉到周围霎时寒意四起。

“一一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俞快打破沉默。

“这点我再明白不过。”

气氛有些僵住,俞快盯着眼前的高脚杯,声音有些空灵:“人生没有那么多的等待,如果你认为,你比顾亦更能让一一幸福……”俞快说不下去了,顾亦?我怎么会喜欢上顾亦呢……

占天看着俞快,没有再说话,细细回味着那句“人生没有那么多的等待”。

在爱情没开始以前,他永远想象不出会那样地爱一个人。既然他认定了王一一,为什么还要等?他到底在等什么?等一一主动和顾亦分手?还是等一一爱上自己?占天十分清楚是,顾亦对一一的爱,是从小到大慢慢堆砌起来的。就算王一一不爱顾亦,也一定不会允许顾亦受到任何伤害。想到这儿,占天不快地拍了一下桌子,震的那边的俞快“唰”的站起来。

“我不会再去管一一和顾亦的事。”俞快稳稳心神,理了理衣服,挽着她的lv彩皮小包踏着小高跟就要往外边走。

“据说特命全权公使俞先生近期要回l市了?”占天说出的话成功的让俞快停下。

“呵……没想到你还有心思关心我父亲。”俞快心下惊异,因为父亲的特殊身份,从国外回来时一般都不会对外透露消息,占天,果真厉害。

“年龄还没到,就要退休?”占天轻轻的放出第二颗炸弹。

俞快死死瞪着占天,转念一想,咧嘴一笑:“是啊。”说完后再不看占天,蹬着小高跟潇洒离开vip包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顾亦的时候,越写越爱,舍不得虐他= =怎么办?

幸福与爱情无关

“想好了?”清冷的女音。

“想好了……”某人明显底气不足。

“那走吧。”

一一设计准备了很久的简历终于被她拿出了抽屉,她扇扇子一样甩了甩手里厚厚一打的简历,对俞快讪讪地笑:“好紧张哦。”

“你不是想好了?”俞快凉凉的觑了她一眼。

“之前是因为姥姥生病,我一点儿实习的心思都没有,现在突然重拾找工作这档子事,还真不习惯……”一一往上吐了口气,吹得刘海扑扑向上飘。

俞快看这一一巴掌大的、红扑扑健康无比的脸蛋儿,无奈的劝导:“一一,你还愁没有工作吗?现在自己出去闯一闯,怕什么?你后路多着呢,而且,顾亦巴不得你呆在家里做贤妻良母,不是么?”

“他最近愁着呢……顾爸爸,全面封杀他呢。”一一再次深深地吐出一口大气。

“哦?”俞快心下猛的紧了紧。

一一却没再说下去。她耸耸肩:“走吧,不就面试么?我就是荆柯、专诸、要离、曹沫、侯赢、朱亥、聂氏姐弟……”说完还“哈哈哈”仰天大笑三声。

“你要把l市所有领导都杀光吗?”俞快迅速退离她三步,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一一赶忙立正站好,讨好的对着俞快傻笑:“我只是想要有一颗刺客那无所畏惧、死而无憾的心!”

……

和俞快分手的时候正好在cbd附近,离公寓很近,一一就没有让顾亦来接。时间也尚早,闹市区发出的声音厚重有力,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两人面试时表现相当不错,甚至有几家公司当场就让她们隔天去上班。但俞快和一一之所以自己找工作就是为了看社会百态,历练自己的目的多于挣钱生活,就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

“一一,你为什么没投天宇?”晚上在蓝之吃饭的时候,俞快低头切着牛排,两边的黑发很是垂顺服帖地落在耳旁。

“哦……简历本来就准备的不多嘛……”

俞快放下手中的刀叉,抬头看向王一一,见她并不看向自己,而是在专心的撕着面包,一小口小一口的嚼着,于是冷冷说道:“王一一,你的简历,是我帮你复印的。”足足二十来份。

“……”一一耳根发热,暗骂自己撒慌的技巧居然如此拙劣。

占天从七楼大大的落地窗看着并肩走出的两人,紧抿了一天的唇角终微微上翘,眼中笑意盎然。他是个不会表达自己爱意的男人,他非常了解他自己。所以他不知道如何让一一明白他喜欢她,即使她明白,那么之后又如何让她点头说愿意?这个可爱到独特的女人,他只想搂在怀里,守护一生。对一一,占天势在必得。

一一,如果我们之间有1000步的距离,我绝对不会像故事里说的那个样子:你向我迈出1步,剩下的999步由我一个人来迈。如果我们相遇在你的起点,那么这份感情根本不值得我去争取,相遇的位置可以偏向你,但我希望不要太多。

去天宇,一一不是没想过,天宇对实习生的待遇标准稳居全国首位。工作虽然忙,但在管理方面有经验丰富的人可以学习请教,每个实习生都有实实在在的事情可做,天宇提供给每个岗位上的实习生的培训资料都是天宇自己长期以来总结整理的宝贵经验。而且工作时间较有弹性,一周只要工作满30个小时即可,其他时间都是自由的;最重要的事,天宇的给实习生的工资是同行的三倍还多。每年除了应届毕业生,想要跳槽去天宇的人也是成千上万,人人都削尖了脑袋往天宇挤。在顾亦这么低迷的时候,一一只想着可以快快自己赚钱,不给他增添负担。所以,忙碌的工作对她来说就不算什么了。天道酬勤是真理。

前几天俞快带给她一堆各大公司的宣传单,在大小不一花里胡哨的单子中,天宇那张颜色最低调,但是纸张最大最硬,龙飞凤舞、霸气无比的“天宇”两字一下就让一一想到他们老总邪魅冷峻的脸。

一一打开公寓的门,看见顾亦穿着自己傻里傻气的米老鼠头围裙,正弯着腰卖力的拖地。

他见是一一,站直了身子,深呼吸一口,一手拿稳拖把一手掐着腰,撅着嘴:“奖励奖励,我累死了。”

一一“噗”的笑出了声,脱了鞋光着脚丫子就奔向顾亦,双手把他脖子往下拉,顾亦闭着眼正满心等着甜蜜的吻,忽觉脸颊一痛,他“啊”的叫出声:“王一一,你属狗呢!?”

“嘿嘿。”她憨笑一声就跑。躲得远远的,对顾亦直摆小手:“亦亦啊,别过来,我就告诉你个好消息!”

“说,说完了再收拾你!”顾亦瞪着她,俊美光滑的左脸脸颊上留着两排深深的牙印。

“哼!那就、不说了!”一一转头佯装生气,然而侧脸得意无比的yīn险小样让顾亦看的牙根直痒痒。

“算了,你过来,我买了车厘子给你。”顾亦对她微笑,笑里藏刀。

“哇……”她最馋车厘子了,多少都吃不腻,这在外边奔波了一天,回到家就有自己的最爱,好幸福,于是她急急冲向顾亦:“哪儿呢??”

一一看顾亦眼色一变,坏气十足,才知自己上当,想使“走为上”计却晚了。

“啊啊啊啊……你骗我!”一一大叫。

“兵不厌诈啊一一~~”顾亦坏笑着挠她的痒痒肉。

“啊……哈哈……哈哈…”一一笑筋多,对付她这招最灵:“松……松手哈哈……我,我错了……哈我再也不咬你了……哈哈哈”

一直在顾亦身上挣扎乱动的一一让他眼中的笑意渐渐被欲望所代,一一动着动着臀部突然碰到一个越来越坚硬的物体,吓得也忘了笑,老实呆在顾亦怀里。

“哼,叫你动……”顾亦放开一一,把两只大掌分别贴着一一的左右脸蛋上,同时用力往里挤出个鬼脸,他大笑,松开后低下头,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快速地说:“还给你。”接着一口咬上她粉粉嫩嫩的脸蛋儿,留下大了顾亦脸上牙印一圈的痕迹。

一一没疼的哇哇叫反而觉得此刻温馨而真实,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象左手和右手,即使不相爱也会选择相守,因为放弃这么多年的时光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也许生命中会出现你爱的人,可你爱的人并不一定就是你的定格,但你还是会牵着你的左手或者右手一直走下去,幸福真的和爱情无关。

……

那天面试时,虽然有很多人中意王一一,但不知为什么事后给她打电话的倒是一个没有,她也就专心准备毕业论文的结稿和毕业答辩。这几天一一都是独自往返于学校和顾亦的公寓之间。在她的顽强抵抗下和扬言再送就绝食的威胁下,顾亦终于勉强答应不开车接送一一。

顾亦心下心疼,委屈,窝囊几种感觉混杂着涌入xiōng口。他每天看着她挤进鱼龙混杂的地铁,当一一小小的身子埋没在人海中时,顾亦总有一种即将失去的感觉,那些幸福的,浪漫的,温馨的场景一一闪过,现在的幸福得来的毫无安全感,仿佛偷来一般。自己如今又是如此无用,要不是一一还留在自己身边,他真不知道还有没有继续和父亲犟下去的力气。

……

一一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的时候,正和周淑文在食堂吃饭。她本想按掉,但想着会不会是有公司通知她去面试,于是按了绿色键:“您好。”

“王一一小姐?”一个听上去精神十足的圆滑男声。

“嗯……我是。”

“是这样,我们仔细看过您的简历,认为您符合我们天宇的所有要求。所以,你可以参加两天后的面试……”

两分钟后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周淑文,但却挡不住心底那叫兴奋的小小泡沫拼命往外冒。一定是俞快帮她往天宇投的简历!一一想。此时对俞快的感情是又爱又恨,矛盾的很。可是顾亦未必答应让自己去天宇工作,别说是因为天宇忙起来时把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前两次顾亦和占天在一一面前对峙的强大气场,就算她再迟钝,也感受得到顾亦对占天的敌意。

她看不透占天每次望向自己的眼睛里藏了哪些情绪,不明白他每一次的调戏每一次的邪魅微笑,最后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傻傻坐在这研究起他的心理活动来……

“怎么了?夫家破产了?”周淑文看着一一满嘴的米,还微张着油腻小嘴的恶心模样,皱皱眉头,开玩笑道。

她被打断思绪,一口咽下嘴里的饭,猛的咳起来。灌了几口周淑文递过去的水,来不及擦嘴便说:“天宇打电话,咳咳,让我去面试。”

话毕,旁边几桌的人“唰”的望向她们,嫉妒的,羡慕的,不可置信的眼神“嗖嗖”地射向一一。

周淑文看了看周围,也不吃了,放下手里的筷子,拉着一一就往外走:“走走走,出去说。”

一一对周淑文坦白自己的想法和顾亦会不赞同她去天宇实习的可能性。

“天宇有个小伙子,遇上什么事都淡定的很,想法信手拈来,困难什么的从不放在眼里,你知道为什么吗?”周淑文瞪大漂亮的眼睛,像极了生性无拘无束的吉卜赛算卦女郎。

“……为什么?”

“他是新疆克拉玛依人,克拉玛依大火的时候他们学校去的大巴坏了没到,后来考入云南大学,马加爵就住在对门宿舍……他能不淡定么?”

“……”

“所以说你瞧瞧呀,能进天宇的都是什么样的牛人啊……一个个都是有背景有故事的。要是顾亦不让你去,证明他根本就想把你当金丝雀一样养在金丝编的鸟笼里……不对,他买不起金子了现在,草笼编的差不多!哼哼~”

一一没把周淑文的话当回事,她想到天宇和自己的专业对口,福利又好到天妒,况且,就算面了试也未必就能进,权当积累经验也是好的。于是想去面试的决心渐渐坚定起来。

面试的前一天,晚饭后,一一只和顾亦说第二天有面试,不等顾亦问她,就匆匆跑回房间里准备。心中莫名心虚,打了电话给俞快却一直是来电提醒。一一恨恨的翻翻白眼。抓着手机有点无所适从。最后在对面试的紧张兴奋,对顾亦有所隐瞒的内疚中呼呼睡去。

惊喜、拒绝

面试的地点设在蓝之的七层,由于面试的人太多,因此不安排在天宇本部。

星期六,一一简直是超长发挥。一共五名面试官,几乎每个人都有问她各种各样有关信息管理方面的问题。一一侃侃而谈,不卑不亢,举止文雅大方,谈吐谦虚谨慎,态度积极热情。本来只有一个小时的面试硬是拖延了半个小时。一一是最后一个进去面试的,结束后有两名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深灰色领带的面试官送她出来,并告知她准备周一前往天宇报告上班。

一一没想到这么快就决定录用她,但还是一阵激动,心中被人认可的成就感十足,满面笑容的走出蓝之。

面试的包厢里。

“占总,您还满意吗?”一个中年男子微微曲着腰,恭敬地对坐在上等红松木制成的超大办公桌后的男子问道。

占天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刚才他从贴着特殊材质的玻璃贴中将外边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穿着一身白色裙装的一一,果真如他想的那样,含蓄、机智、幽默又不失大家风范。见惯了她傻傻,脸红无措的样子,这样多面的她还真是像个罂粟般,让人不由自主一步一步靠近。

他不是神,看着自己爱慕的女子成为别人的女友,甚至还和其他人同居,他真的急了,心里火烧火燎的着急,却从来没有人告诉他面对自己真心喜爱的女人要怎样讨好怎样追求。看着一一年轻红润的肤色,只要想到有可能是被顾亦那个混小子滋润出来的,占天的心就像是从高空,狠狠地坠落。

他承认自己卑鄙了,用了手段来达到目的,但这样又如何?这一辈子,能爱上一个人并为这个人所爱,即使死后要下地狱,又怎样?他现在只希望,一一和顾亦那些多余的画面全都跳过。

占天呼出一口气,鼓了鼓两腮,竟也有两分孩子气。就这样吧,他想,如果到时间你还没有爱上我……

……

接到邹孝南的电话,一一才知道这个周末居然是情人节!

“你忙什么呢?连那么重要的日子都能忘?”邹孝南显然不相信一一谈了恋爱却不庆祝恋爱该过的节日这种事会发生。

“我日理万机,天天风尘仆仆,哪里跟你一样?泡妞泡吧一个不落。”和邹孝南斗嘴是一一万年不变的乐趣。

“我说一一,别损我行不?我这几天忙着老爸交的差呢。乖着呢!”顿了一顿,邹孝南在电话那头吸了口气:“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我是你仇人啊?”

“你还不知道我怎么对付仇人呢……”一一皱了皱鼻子,哼声。

“你怎么对付啊?”好奇宝宝邹孝南。

“趁他上厕所的时候偷光隔间里的卷纸!”一一左手拿着电话,右手握成一个拳。

“就这样?”

“他出不来求救时,给他一卷透明胶!”小拳头在空中很有气势的晃着。

“噗……”

面试顺利,又成功的让邹孝南喷了,王一一心情好极了,想着今晚准备个烛光晚餐犒劳犒劳顾亦,顺便坦白自己要去天宇实习的事,这样的话,顾亦一定会惊喜到不追究那些“不重要”的事……

一一坐地铁到超级市场的时候才下午2点,准备个有模有样的烛光晚餐应该不是问题,她挑了上好的牛小排,买了红色蜡烛和巧克力,推着车走向收银台的时候还顺手拿了一束鲜红欲滴的玫瑰,看周围的人诧异的望着自己,心里暗爽……把我当成拉拉里的攻了不是?

王一一把自己买的新鲜食材带回苏家,让刘嫂做成色香味俱全的意大利面,沙拉,炸鸡柳,牛排,甜点。刘嫂笑着问她是不是爱情便当,一一只羞答答的低着头,扭着手指头,没正面回答,直催着刘嫂快点快点。

一一在公寓里刚完成整个环节的最后一道工序,就听见开门声,她放下手中的红酒瓶,抽了张纸巾随意抹去手上残留的水珠,匆忙跑到门口,待顾亦一进来换鞋的时候,就踮起脚用两手捂住他的眼睛。

“呵呵,小媳妇儿,又搞什么怪呢?”顾亦眼中的红血丝一一看不见,她只能从侧面看见他咧开的嘴巴,笑起来的时候一点不显凌厉,但稍带疲惫。一一看得心里柔柔的。“我带你走过去呀!”顾亦伸手抱着一一的小蛮腰,听话的任一一领着走到餐厅。

“嗒哒~”一一松开双手,向顾亦展示一屋的惊喜。

长方形的餐桌中央点着散发出温馨柔和的红色烛光,餐桌的前后,各放着一副刀叉和一杯红酒,环着蜡烛摆放着一道又一道精致的菜肴。顾亦经常坐的椅子上还有一束娇艳的玫瑰。

顾亦前两天终于在一家会计师事务所找到份工作,暂时担任审计助理,每天的虽然工作只是配合协助各种审计业务和档案整理归类,但总算是有了工作,安稳下来之后,再一步步走下去。他回想到今晚事务所的几个小姑娘对着自己甜蜜蜜的笑,暧昧的问自己明天是否有约,再看一一的举动,终于反应过来明天是一年一度的情人节。

他眼神微闪,忽然看到放在一旁的1997年份的dom-romane conti,他呆了下,又转头看了看桌上的一切:上好的牛小排煎出的经典黑椒牛排、自己椅子上一看就很昂贵的玫瑰……

“一一,这些都是你准备的?”顾亦问的小心翼翼,声音听起来颤颤的。

一一察觉,转身看着他的眼睛:“是我让刘嫂帮我做的菜,我怕你嫌弃我的手艺呀。”她想让他印象深刻嘛!

“怎么会?”顾亦的声音还是怪怪的,他拉过一一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顿了顿说:“一一,听我说,我知道,以我现在的情况,不能给你最好的物质生活,但并不代表我愿意那个让我们过上这种奢侈的好日子的人是你……”

一一听到这,脸色有点发黑,她辛辛苦苦的忙了一下午,怎么顾亦一点不理解,反而和自己说起物质生活来了?她对钱从来都没什么概念,买东西也从来不看价钱。听顾亦的口气,好似自己很……拜金?顾亦看一一不笑了,连忙接着说:“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能力让你用最好的东西,吃最美味的大餐,但是,我比谁都真诚,你知道么?你是我爱的女人,你花我的钱,用我的人,只会让我很有成就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由你来安排,嗯?”

呵……这男人从小自尊心就强,一一想着估计自己确实剥夺了他男朋友的特权和义务,心立马就软了下来,点点头十分诚恳的说:“我错了……”

顾亦看她这个样子,小小的身子,低着头坐在自己怀里,他xiōng口涨涨的,现在的自己似乎越来越不得一一的依赖,反而成了她的累赘……想到这,顾亦心中慌乱四起,拉过一一紧紧抱着,仿佛少了一分力气,她就会从此消失。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对你说: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这个年龄,有爱,却没有未来,这是事实。顾增真狠,他扒着顾亦的眼睛,让他看清这个世界的残忍。

顾亦不再去想,抬起一一的头,唇就压下去,急切的吻着她,灵活的舌尖有力的顶着她的唇瓣,却还不过瘾似的啃咬着她。一一吃痛张开嘴,顾亦的舌头乘虚而入滑入她温暖湿润的口中,丁香小舌软软糯糯,蜜一样甜美。

顾亦含着一一的舌尖,细细密密地□吸吮。一一被他吻的脑袋发胀,顾亦张开眼,见她呆头呆脑地睁着圆溜溜的黑眸看着自己,好笑的用手掌拂过去:“一一,乖,闭上眼,感受我。”

一一顺从的眯上眼,顾亦吻的愈发动情,一一只觉得自己被他抱得好紧,连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挤了出来。很久很久,顾亦终于放过了她被吻到红肿的小嘴,表情满足地坏笑,在一一还未回神之际,又吻上她细长的脖子,一只手也不老实地伸进一一的上衣里,滚烫的掌心抚上一一平坦的小腹。

被他的柔情蜜意弄的晕晕乎乎,这会儿感受着他火热的手心,一一微喘着气断断续续的叫他:“顾,顾亦……”

顾亦不理她,还是缠绵在她的脖子上,努力的种着一颗有一颗小草莓,一只大手慢慢往上移,罩上一一挺翘圆润的柔软,发现她今天戴的是前扣式bra,全身的火被撩拨的更旺,忍受不了似的握紧手中的柔软,一一浑身一颤,嘤咛出声。顾亦触觉视觉听觉受了极大的刺激,刚要用一只手解开一一的xiōng罩,却不料被她一把推开。

“不行……顾亦,不,不行。”一一努力平息自己不太经得起撩拨的身子。顾不上自己衣服半拢的狼狈,只是看着顾亦,眼中竟透露一丝求饶的意味。

这一天,工作上的低头下气,感情上的不被依赖,下半身的肿胀憋屈着,顾亦仰头呻吟了一声,重新看向一一说:“一一,相信我,把自己交给我,好吗?”

“我们先去吃饭……先去吃饭好么?”一一没有回视顾亦,而是打算起身拉他一起去用餐。

“为什么拒绝我?”顾亦气势低迷,望着她,声音低沉暗哑。

这一夜比以往的每一夜都寂静,一一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她不是保守的人,也认可婚前性行为,两个人若是打算过一辈子,什么时候那个,并不重要,也不是非要留到结婚后。但被顾亦这么一问,一一矛盾的开不了口解释。和顾亦交往的这段时间,一一感动有,温暖有,就连心动亦有。但为什么此刻自己如此沉默?

“那你告诉我,我努力了那么久,你是不是,还是没有爱上我?”

5

是我错了

“那你告诉我,我努力了那么久,你是不是,还是没有爱上我?”

顾亦听到的,还是空气在耳畔流动的声音。一一皱着眉头表情似苦似疼的看着他,他却觉得再讽刺不过。他想钻进一一的心,看看这没心没肺的小女人到底把他放在怎样的位置?爱他吗?每次一开始亲吻时她强硬的身子,每次谈情说爱时她闪躲的眼神。这就是他想要的爱?不爱他吗?那她眼里时而闪过的心疼和每次的搞怪,不遗余力的哄他开心算什么?还有这么一桌精心准备的,情人节礼物?顾亦忽然觉得悲凉,自己做尽傻事。从爱上一一,十年了,追逐着她的步伐,全力以赴的奔跑,今晚,他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这感觉,父亲给过,现在,她也正手握浸过盐水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着他。

一一站在一旁,看顾亦神色不安,似笑非笑,心里猛的一抽,心有灵犀般感受到他的心正在滴血。她不能,不能这样伤害顾亦,她想好好解释,奈何嗓子粘了浆糊般难以开口。

顾亦极尽嘲弄的扯出笑容,站起来,走到一一身边:“你告诉我,你要到哪儿实习去?”

一一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中恐惧感无边扩大。顾亦将一一的表情尽收眼底,失望的闭上眼。

“顾亦你听我说……”我准备今晚就告诉你我去天宇实习的……

一一话说到一半就被顾亦打断:“听你说什么?听你说你可怜我,从你们家拿那些昂贵的奢侈品来补偿我?听你说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占天,却还是悄无声息的跑去天宇面试。那么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我听你说:我不想努力去爱上你了?”

一一脸上明明写着“不是这样”四个字,顾亦却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看她,他似乎对一一彻底绝望,又似乎对自已没有办法,于是他不等一一有所反应,“砰”的关门声就已经响起。

顾亦半靠在门上,没有听到一一追出来的声音,他又极轻地咧嘴一笑,唇齿间残留着她的味道,此刻像是莫大的笑话。要不是回来的时候见到吴菲菲,他还不知道,一一居然就要去天宇实习。他居然还犯傻,宁愿相信一一,也不相信吴菲菲手中白纸黑字写着的天宇实习生名单。也是,吴菲菲的哥吴易在天宇就是人事部经理,吴菲菲能弄到那名单想必不是多难的事。

顾亦咬着牙缓缓的摇了摇头,几乎立马就后悔了刚才自己冲动讲出的话,他觉得自己一直站在门外,根本就看不透她。他恐惧,会不会自己这么久从来没有尝过被爱的滋味?会不会事实上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有爱?她就这么轻易放了他跑出来,回味着刚才一一脸上噩梦般的表情,小小的脸上憋的通红,两只水眸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委屈极了。

如果情感和岁月也能轻轻撕碎,扔到海中,那么,我愿意从此就在海底沉默。我的言语,你爱听,却不懂得;你的沉默,我不愿见,也不明白……

顾亦还是走了,红烛未灭,饭菜已凉。一一呆坐在沙发上,对刚才顾亦说的话震惊异常。这,已经不像她认识的顾亦。她终于见识到男人吃起醋时的那鼓狠劲儿,一一看着环视房间,慢慢平静下来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王一一吃了点意大利面,爽口不腻。然后把桌上碰也没碰过的食物全部倒进垃圾桶。十点半一到准时洗漱,上床睡觉,没有一点异样。她生气了,气顾亦患得患失,把占天当成假想敌;气他辜负自己的一片心意;气自己的第一个情人节,他居然撇开她,离开。

一一回忆顾亦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那些似有若无的恐惧像是他会流露出的吗?她熄灭所有的灯,卷曲成虾米状,平时最容易入眠的姿势,偏偏今晚失效。当时钟转成往右上方的直角,她还是没有睡着,顾亦不在的夜里,她稍微发出点声音,回音都会成倍的变大。她想:一定要和顾亦好好谈谈。

清晨六点,一一在床上窸窸窣窣磨蹭着准备起床的时候,听见外边有开门声。她呆了呆,急忙穿好衣服拖拉着鞋往外跑。打开门却看见顾亦正把买来的早餐放在餐桌上,他也一夜没睡吗?参差的青色胡渣已经冒出了头,平常精神劲儿十足的发型现在也毫无生气的耷拉着。顾亦似乎没料到一一这么早就起了,转过头对她略带尴尬的笑笑。

一一翻了翻眼,气呼呼的走过去:“你去哪了?”

顾亦又一个没料到,怔住三秒,xiōng口却因为一一的这四个字,明明是冷意肆虐的清晨,顿时春意横生。在外边呆坐一个通宵的疲惫不扫而去。他习惯性抬手去摸一一的脑袋,却被她避开,顾亦也不以为意。又对她极温柔的笑,抓过一一的手:“我们好好谈谈好么?”

“哼……”一一心里巴不得和他好好谈谈,但还是装出很生气很生气的样子。

顾亦此刻看着一一任何表情任何动作都像失而复得般那样去珍惜。他今早拿着钥匙的手发抖,身上也冰冷。他多么害怕一室空寂,害怕他进来以后看到的只有自己的物品。

顾亦还是拉着一一做到沙发上,一一半推半就别扭到不行。

顾亦闭着眼睛,一副就义的模样:“我承认错误,希望得到宽宏大量的党组织的原谅。”

一一看他那样忍不住笑出来,而后正色道:“你哪儿错了?”

“对敌人飞醋乱吃,对夫人不够信任,对自己没有信心……”

“……顾亦,我也承认,自己从小就被你,被家里宠坏了。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就因为这个,就判了我得罪?”

“……”

“我还错在,铺张浪费庆祝情人节,其实浪漫和贫富无关,我不这样,我相信你也会给我一个难忘的情人节的,对不对?”

顾亦心虚的笑笑,不敢告诉她自己忘了今天是情人节。他看着一一期待的目光,他说:“你相信我么?相信我会让你过上公主的生活,我会让那些现在担心你和我在一起吃苦的人,以后嫉妒死你。”

说完跪在一一身旁,凝视她。顾亦不逞强了,他离不开一一,他一早就该知道。一一心里一阵悸动,这个男子,俊美,努力,积极,上进,最重要的是,他从小爱着自己,他心里最初的悸动,现在的深爱,也许还会变成最爱,全部都给了自己。吴菲菲一路诱惑,他却丝毫不动摇。这样专情的男人,不是每个女生都想拥有的吗?她王一一遇上感情,也只是个普通的人,有什么道理不心动?她知道,顾亦就该是她心里最可靠的港口。

和一一在一起,顾亦就算跪着活也会脸上挂满幸福的笑容,但是作为男人,他必须努力奋斗为爱人撑起那属于彼此的一片天空。

和好如初后,一一却再没心情过什么情人节,但也不想成为扫兴的那个人。顾亦昨天加了一天的班,晚上就一夜没睡,被一一赶去补眠,她就跑到书房里上网。

前一阵子因为毕业和实习的事,她已经好久没碰过电脑了。一边等则开机一边啃着顾亦早上买来的烧麦,是她最喜欢的烧麦店的。矛盾解决,又有好吃的,一一很欢快的打开扣扣群准备大聊一番。里面那群八娘们早就闹翻了天,正在讨论什么从哪些小事能看出一个男人是否爱你。

一一看着她们打科插诨,胡言乱语天花乱坠的说着,笑得肩膀一抖一抖,差点呛着。

但是她看着看着就笑不出来了,这群八娘们聊着聊着居然伤感矫情起来。

他的马笼说要看手机没电前的表现。一一想到自己手机里为数不少的类似“手机快没电了,我在加班”、“快到家了,不要担心”的短信,他是真的很在意很在意自己的感受,怕她担心,怕她牵挂,于是用仅存的电量让自己放心。

哭泣的远方说她有一次手臂上长了一个白色斑点,医院怀疑是白癜风,那段时间,她的bf开始冷落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没有安慰,伤透了她的心。最终病情却只是虚惊一场,但爱情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一一就想到小时候起麻疹、腮腺炎的时候顾亦也一点也不嫌弃她,帮她擦脸抹药事事亲为。

拥抱新房说自己有一次不小心切菜切了手,其实也不大的一个伤口,都过了好几天,lg还是很心疼的不让她下厨,时不时问问还疼不疼。一一就想到迷糊的自己总是小伤不断,但顾亦好像从来没有习惯过,他舍不得一一身上留下一点疤,实在去不掉的,他也是内疚的要死。

一一嚼着烧麦的牙齿开始变得酸酸的,她干脆不吃了,放下烧麦,关了群消息,眼泪淅淅沥沥的往下掉。

有没有一个人,无条件的对你好,你却只当是应该的。你的小脾气,爱撒娇,任性,歇斯底里甚至小题大做,那些孩子气的行为,通通是因为有一个宠溺你的男人。而顾亦,不就是给一一那些小脾气的男人?

顾亦就是这样毫无原则毫无底限的宠着她。她相信,即使全世界都背叛自己,他也会站在她身边背叛全世界。但,这种爱一旦是单方面的,就成了一种负担一种无以为报的歉疚。一一流泪,因为顾亦的执着。此刻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跳出肉体,怒视着自己为顾亦打抱不平。

在她无力的时候,顾亦就像一颗大树,他会为她撑起一片蓝天。而自己却从来不求回报,只需你抬起头,为他献上甜甜的笑;他就会因此更加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生命有时就像一口枯井,你掉了进去,没有出口,四周一片黑暗,不会有海枯石烂惊天动地的爱情,你早生华发,鬓角微白,但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为你的生命添上一抹绚丽,带来一些涟漪,你会想他会心疼他,此生此世都不会忘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卡……原谅我

好事多磨

顾亦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他辗转反侧,半梦半醒之间中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一一摔倒在地,他想去扶,却被她一把推开,冲他大声喊着:“你走开,我不要喜欢你不要喜欢你……”

他被惊的一下坐起来,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怔怔地过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抹了把额头冒出的虚汗,有些狂躁的揉乱本来就不整齐的发。待他平静了,才隐约听到书房传来的声音。

王一一也是一夜没睡,这会儿又哭累了,趴在那小声抽泣着。顾亦看到一一瘦弱的肩膀没力的一抖一抖,他抬起她,看到一一满脸的泪痕,心疼的猛抽,大手温柔地抹去她一脸的眼泪鼻涕,有些好笑的问她:“哭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亦亦,我一定对你好!”一一忍住抽泣,泪水流淌过的水眸凝视着他,认真,有力的吐出这么几个字。

顾亦忽然觉得,自己昨天晚上的担心,什么绝望,什么疲惫,都愚蠢至极,此时此刻,才是真实的。原来,梦真的是反的。你看,一一,我就是这么容易满足,胃口小到不行,所以,可不可以不要放弃我?这是我们之间的故事,你和我才是主角,你在我身边,愿意心疼我,愿意付出,那么我就会义无反顾的认为,爱上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决定。

顾亦和一一名义上的第一个情人节,因为一一金鱼一样肿的眼泡和顾亦胡子邋遢的俊脸,过的狼狈不堪。

晚上一一不愿再出门,顾亦哼哼两声,还是乖乖转身出去给小懒猫觅食了。

……

虽然睡的很沉很深,但第二天早晨五点多一点,一一还是一下就从床上跳下来,穿套装,化淡妆,配高跟。霹雳巴拉把隔壁房的顾亦也吵醒了,顾亦穿着宽大的睡衣睡裤,睡眼朦胧的打着哈欠瞅着一一:“唔,小媳妇儿~你昨晚泡在浴缸里睡的么?”

“嘎?”

“眼泡泡,肿的不行~”顾亦伸出两只手指头,指着一一的双眼。

就因为顾亦的似真非真的一句话,一一拿着两个调羹贴在眼睛上足足半小时。命令顾大少把她喂饱再去睡觉。顾亦任命的把粥煮好,盛好,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她,途中还要忍受这小女人软乎乎粉嫩嫩的,时而张开时而抿起的娇唇的诱惑,他没好气的喂了几口,把碗险险放在桌子边缘,低头咬住她正吞咽稠粥的小嘴。

一一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粥,张牙舞爪地推开顾亦对着他吼:“顾亦!你没刷牙!!!”

……

待一一终于重新涂好唇彩,挎上小皮包,绾好黑亮的发,已经七点半了。她估摸着到天宇应该离上班还有20分钟,又因为是第一天,所以不再耽误,拍拍顾亦明显欲求不满的脸,躲过他伸向自己的魔爪,倍有劲儿地跑出去。

可是一一去报道的时候,却被告知她并不在实习名单上。

好事多磨难么这是?她尴尬着让接待员再查一次。直到其他实习生陆续签名报到完毕,她才相信,自己悲摧了,名单上真的没有自己的名字。

她有些失落的走出拥挤的办公室,里面正在宣布每个人实习的岗位。

“一一?”

一一闻声转过头:“吴易?无情无义?”一一自然是晓得吴易的,吴菲菲是他的亲生妹妹,但两人关系似乎并不亲密。一一不是经常看见吴易,毕竟他比他们那群孩子大了许多,一一上大一的时候,吴易已经工作了。一一很不明白吴爸爸为嘛给吴大哥起这名字。她一直是用“无情无义”四个字来理解他的名字的。

“额……”吴易显然还是不能接受这个额外附送的称号:“你怎么在这?”还是转移话题比较能保持自己的形象。

“哦,好奇怪哦,我应该是天宇这一批的实习生,但今天来报道的时候,名单上居然没有我的名字。”

“有这种事?名单是主任负责,分配好所有人的岗位,然后每人确认签字后才会把所有人的资料交给我。”吴易声音高扬,吐字倒是毫不刺耳,反而给人阳光照耀之感。

一一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没关系啦,也许就是没有录取吧。那我先回去了。”她开始怀疑那天那两个送她出来的面试官到底对自己说的是不是“可以来上班”。还是自己当时太激动导致幻听?

“等等……你先别着急,不知道他们怎么办的事,扫我颜面不是?我待会去问问,你手机号码是多少?我问清楚了以后告诉你。”一一存着一丝希望,就和吴易交换了手机号,告了别。

出了天宇,她心里郁结,又发泄不出,于是打电话给俞快,她这次倒是立马就接起电话,两人约好在附近的咖啡厅见。

……

“快快,怎么这样的事我也能碰到?”一一满脸的哀怨,细长的柳眉都皱成了波浪型。

俞快动作优美的端起她最爱的蓝山,喝了一口,这才说:“呵呵,时运不济呗。”

“喂,我找你出来,是安慰我的!”一一怒,瞪着她。

“你笨,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不靠家里的背景,自己出来找工作。”俞快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她,说出的话让她一怔。

“你的意思是,有人走后门,把原来属于我的名额抢走,把我挤掉了?”一一越说越激动,就要拍案而起。

“嗯哼~还不算太笨~”俞快点头,拿起手机发短信,不再理她。

俞快处理完几条短信,上完一趟卫生间,回来后看一一还是闷闷不乐趴在桌上望着窗外看来来往往的车辆。

她坐下来,纤纤玉手“啪”一下拍上一一的背,忽略一一痛的鬼叫,蛮有好奇心的问:“喂,你不是本来就没打算去天宇?要不是我帮你投了简历,你还是去不成,怎么现在难受成这样?”

“拥有过再失去最痛苦好不好?”

“哟,真矫情。”俞快咧嘴嘲笑她:“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少了很多机会看到占美人。”

“嘁……提他做什么?他虽然长的帅又有钱,但是花心的紧,这种男人,最没有安全感了。”说完一一停顿了一秒:“哎~快快,你总提占天,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哈哈~”

“嗯,我喜欢他。”俞快没什么表情,小口酌着咖啡,点头道。

“啊?真的??”一一连忙追问,被俞快雷到。她只是随口说说啊,怎么这么准啊?察觉到自己反应太大,于是一一干咳两声,满脸堆笑看着俞快:“嗯~也对,都好几年了,你小公寓的马桶圈都从没掀起来过……”

“王一一!”女王发怒,一一不敢再造次:“嘿嘿,我知道,知道,方方还有一年就从英国回来啦!……你们家的马桶圈,马上就能抬起头来做人咯!”

俞快的男朋友方青路大一结束时去了英国读书,在英国重新从大一上期,加上读研的时间正好四年,也就是一一她们大四毕业的来年,方青路才能学成归国。

王一一羡慕他们俩很久很久了,两个人居然能通过网络视频和偶尔的电话粥保持着爱情,王一一又是嫉妒又是敬佩。觉得方青路很有一套,居然能吃定了冷美人俞快。

“嗯……是啊,青路就要回来了……”俞快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一一没有看见,倒是注意到俞快没有像往常那样,叫方青路方方:“怎么啦?方方快快,永远相爱。不是你俩的爱情宣言么?”

俞快看着一一良久,眼底情绪暗涌,一一疑惑地回视她:“怎么啦到底?方方欺负你哦?”说着握起小拳头又要拍案而起。

“他不敢。”俞快收回视线,低下头,意味深长地回答一一。

一一蔫了,觉得忒没劲儿,俞快女王气场太强,自己的花拳绣脚好似永远拿不上台面。

“走,姐姐请你k歌,解解你心头之闷。”俞快拽着一一往外走,坐电梯去楼上的ktv。却不知解得到底是谁的郁谁的闷。

……

晚上一一回到小公寓后,顾亦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电视里主持人正大声讲解着一场激动人心的网球公开赛。

一一走到顾亦身边,他居然还像个木头人一样没有反应,她假咳了几下。这才惊动这个呆子。

看见是她,僵硬的脸上才展出一丝笑意,一一放下包等着他开口问她第一天上班如何。等了半天他却没说话,只是柔柔的看着自己,一一首先憋不住了,“亦亦~”

一一先被自己肉麻了下,很快缓过来,坐到顾亦身边:“我没有去天宇实习。”顾亦没从一一的声音中听到失望或是遗憾。表情明显松了一松。

“发生什么事了?”

“哼,天宇是吃了枯炭——黑心啊。俞快说是有人走后门顶掉了我。”一一说完委屈的看着顾亦,顾亦心疼,捧起她的小脸:“那咱们就不去,你是我的宝贝疙瘩,出土文物似的宝贝着,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一一开心的笑了,有人疼就是好,就没有再继续抱怨。虽然他们和好了,但一一还是觉得“占天”、“天宇”这些个敏感词不提为妙。

“对了,我今天遇到吴易大哥了,几年不见哦,他越来越帅了~”一一拿起遥控器调低音量,准备和顾亦聊天八卦。

“嗯?世界上最帅的人现在就在你身边,你确定你还需要看帅哥?”

“嘁~自恋狂啊你。”她轻锤顾亦的xiōng,顾亦笑得xiōng口一震一震。

他包住一一的拳头:“看多了不好,你消受不起的。我是为你好。”顾亦居然一本正经的望着一一说,这个时候,一一也看着顾亦,他没有笑,脸部稍显僵硬,深深的望着自己,眼底有她不能看懂的情绪。她分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却不是因为害羞,不是因为心悸。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顾亦越发的陌生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呀~霸王的孩子给我个评吧~~~~

乃们好好评,我会鸡动滴

偶就会打了鸡血一样拼了小命的码字

兵不厌诈

接下去几天,一一又回归了幸福米虫的日子。没事上个小网,偷个小菜,养个小鸭支。可还不算太碌碌无为,最起码她昨天在网上找了许多食谱,养生的,美颜的,丰xiōng的……一一打印下来,决定下厨大展拳脚。但总在顾亦回来之前,把被糟蹋到找不到落脚地方的厨房快速收拾干净。她尝过几次自己做的“东西”,知道自己一定是把盐和味精认错了,或者把酱油当成了醋……

她最喜欢的还是去群里和那伙八娘侃天侃地,自己算是毕业就失业的那种,闲着没事,又不认生,大伙儿没事儿也喜欢调侃调侃她。网络上最是自由,没有任何顾忌,甚至可以口无遮拦。

“哎~最近老公都不要我了,╮(╯▽╰)╭”拥抱新房说,发了个羞羞脸的表情。一一开群中将,这么劲爆。

“哦??难到你老公就是中了传说的ed??”他的马笼接到,接着扔出一个猥琐奸笑的表情。

“马笼,你不要瞎说,你忘了新房前一阵子被折磨的下不了床啦?”哭泣的远方羡慕的反驳。

“喂,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外遇?~~o(>_

6

真相

顾亦这个审计助理并不好过,事务所里倚老卖老的人很多,稍一不留神,就会得罪所谓的“资历深”的“老人”。这种仰人鼻息的工作,顾亦忍,忍不住,丢了饭碗不说,更是白白给顾增看了笑话去。况且,顾亦一进事务所,由于是名牌大学学历加上本身条件优秀,人长的又好,直接成了审计助理,眼红的人很多。顾亦每天做好自己的本分的工作外,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学习更多的东西。

他晚上买好菜回到公寓已经晚上七点多,开了门屋内一片黑暗,待他的眼睛适应后,看见淡黄色柔和的光从一一半掩着的门缝中透出。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天下来的憔悴一扫而去,他走进,看见一一合着衣服,侧着身,小手垫在脸下。顾亦以为她睡着了,想轻拍她哄她起来陪自己做饭。

“顾亦?”原来没睡着,顾亦失笑,想从背后拥她入怀,但还没付诸于行动,就看见一一迅速坐起来,面容严肃而不安,水眸直直凝视他:“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顾亦僵了一僵,接着想像每次那样,笑着拍一一的头笑话她“小大人”的模样假到不行。但一一的眼神此时异常的坚定,顾亦看不出丝毫的玩笑意味,那么,看来这“几个问题”会很不一般了。

顾亦坐在床沿,蹙着眉向一一微微点头示意她问。

“你买通天宇人事部主任让他把我的名字从实习生名单中划去?”一一问地很直接,整句话没有一点停顿,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只想立即向顾亦求证。

“天宇那么大的公司,人事部负责整个天宇的人事考核、选拔工作,再重要不过了。你最嫉恨财阀贪官了不是?怎么会认识宋钺那种人?”一一望着顾亦继续说道,她盯着顾亦的眼睛,抿着嘴,等着他的回答。

顾亦想避开一一探究,甚至带着丝丝失望的视线,却不知道自己能把眼睛移到哪里去。他沉默着,对着一一的眼睛开始有点呆滞。但心里一阵一阵凉意袭来。

“你当然没有自己去找宋钺,你去找顾爸爸帮忙了,是吗?”一一扔出重磅炸弹。

顾亦大惊:“一一,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亦你听我说完,我一直让你主动和顾爸爸和好,你却从来不听,现在,你为了一个假想敌,用尽手段让我失去一个很好的实习机会,都不惜放弃自己的原则了么?”

“……”顾亦失语,好一个“用尽手段”。

“你答应了顾爸爸什么条件?”一一不笨,她只是想问清楚,听顾亦亲口说出,他没有拿自己的前途作为筹码和顾爸爸交换。

“我答应他回家,接他的班。”顾亦这次没有刻意隐瞒。他知道此刻的一一内心有多么生气。他挤出笑容,那笑容在一一看到却是要多勉强有多勉强。一一心里泛出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气愤。她气顾亦有些无理取闹,气他瞒着她做这些,气他让她丢了实习机会,气他居然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此刻这些气愤猛烈的撞击着一一的心房,她只觉心口发闷,似喘不上气般难受。她发泄似的喊出:“顾亦,你疯了!”

顾亦坐着的大床就像浮云,他不敢往下望,不敢左右乱动,身体自由的有些无力,他没有和一一争辩下去,也没有再看着王一一,他垂下脑袋,闭了闭眼,握紧拳头妄想给自己些许力量。

“我是疯了,你看,为了不失去你,我再不是锋芒毕露的顾亦,我心思层层叠叠,我八面玲珑。我愿意去为我根本不热爱的事业奋斗,我愿意变成趋炎附势,彻头彻尾的混蛋。”

一一顿住,将顾亦的脸细细打量了一番,似从来没看清过他。一一叹了口气。因为顾亦的话,她心里无奈、诧异,却再也不能对着他发脾气。一一跳下床:“我们都冷静一下。我去书房。”

见顾亦动也不动。一一不再管他,径自走出房门。

那天顾亦接到俞快的电话说一一进了天宇实习时,顾亦脑中闪过地居然是某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一一和占天在苏家花园男俊女俏面对面调笑的样子。他心中极少有那么强烈的直觉,不能让一一和占天见面。他和一一的幸福,本就航程漫长。

但是他现在又有什么能力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他晚上回到顾家的时候,顾妈妈湿了眼角激动地上前拥住他,嘴里不停重复着说“怎么又瘦了”、“终于回来了”……

顾亦也是许久没看见妈妈了,这时被母亲围着,想着在此时窝在公寓里的一一,心中温暖许多,似乎和父亲妥协也不是多难的事。

书房里,沉默着多日未见的父子,谁也没有先开口,直到顾妈妈硬闯进来,端着一大盆水果。顾亦挠了挠脑袋,对顾增说:“父亲,我考虑了很久,您就我一个儿子,不管怎样,我都应当听您的话,选择从政,所以……”

顾增冷哼一声,但表情到底是缓和下来了。

“但是我有请求,我想娶一一为妻。”顾亦望着顾增,十分诚恳,万分坚决地提出要求。

“顾亦,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很听话,这是你二十几年来唯一一次反抗我,反抗地这么彻底。现在既然你想通了,那这请求,自然是准了。”顾增也算是看着王一一长大,那女孩的心性善良,知书达礼,顾苏俩家又是门当户对,顾增自然乐见其成。

“但是……”顾增顿住,很开心在儿子脸上看到稀有的“紧张”两字。“媳妇儿还是要自己追的,强扭的瓜,不甜。”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但顾亦眼中的落寞也未能逃过顾增那双深邃的眼。

顾增的“恩准”,让顾亦好歹松了口气,对父亲难得地扯了扯嘴角笑笑。接着,顾亦借着不想让未婚妻劳累的名义向父亲求救,不让一一进天宇。那晚顾增龙颜大悦,浪子回头是岸,而且他也认为媳妇儿就应该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于是想都没想,派人以他的名义请出千金难见一面的天宇人事部主人宋钺。

……

一一打开电脑,塞着耳塞,讲音量调到最大。她坐在大大的软椅里,抱着膝,没有下一步动作。

想到顾亦说自己的“趋炎附势”、“混蛋”,她在震惊之余,更多的竟然是失望。顾亦一直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子,在学校的时候,他就已经卓尔不群,怀瑾握玉。那个阳光,待她如此温暖的男子,她是如何也不愿见到他这样yīn暗难测地一面。一一崇拜顾亦,因为一一遇到的困难,到了顾亦那里总是迎刃而解。十几年了,提到顾亦,一一首先的感觉就是:踏实。

但现在,一一的感觉只是:爱过了头。这让她彷徨,纠结不已。亦亦,如果你还是这样下去,我们就真的没有出口,就只能互相割舍了。

对自己好的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少,一一知道,一些人一些事是可遇不可求的,一辈子,也许就那么一次。亦亦,你不要再这样肆意挥霍我对你的信任了,好么?

面对其他追求者的示好和关心,一一可以坚定的说不和拒绝。但那人是顾亦,所以她承诺她为他们的关系做出努力,所以她和顾亦亲吻拥抱,去寻找那种浓烈“爱”的气息。

顾亦走出一一的房间,拿着烟走向阳台。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对了,就是今年的情人节那天。顾亦两指夹着烟,烟头腥红的一点和顾亦布满红色血丝的双眼遥相呼应。

自己平日里的xiōng有成竹哪儿去了?一一字字珠玑,仿佛他十恶不赦,磬竹难书。他不敢再想,果断地摁灭烟头。走向书房,几乎带着小跑,冲过去紧紧搂着坐在软椅上的一一。

“一一,我爱你,所以,请不要动摇,不要离开我。”他不会再对一一说我爱你。他知道,没人可以比他更爱一一。

……

第二天早晨7点不到,一一就起了身,没有惊动顾亦,动作轻缓地穿戴整理。出门,她打了个电话给吴易。

“一一?”没想到这么早,吴易的声音听起来却很有精神,不像刚起床。

“吴易,没想到你这么早就醒了,我还担心打搅到你。”一一没有叫他哥哥的习惯,从小跟着顾亦吴菲菲直接叫名字。这样也好,不然叫吴易大哥,一一觉得挺像法号什么的。

“哈哈,我有晨跑的习惯。”吴易笑的爽气开朗,“我本打算今天给你打电话,没想到倒是你先打过来了,咱们可是心有灵犀不点也通呀!”他故意戏谑一一。

一一没有理睬他的调侃,三言两语把他忽悠过去直奔主题:“吴易,我可以去天宇上班了你知道了么?”

“嗯……这事我听说了,那个负责这次面试的主任已经被占总发配边疆了,哈哈。对了,占天你认识吗?和你是一个大学的,说起来,算是你的学长呢!”吴易语气间满是对占天的钦佩和景仰,他没留时间给一一回话,上了瘾似地继续道:“人可是从英国学成归国的mba管理硕士。”

“他不是只高我一届么?”一一好奇。

“他前两年回来以后,说什么年纪尚轻,就去s大玩玩咯。”吴易羡慕地说。

“怎么听你的口气,倒像是红果果的嫉妒呀?”一一失笑。

“哈哈,那是我们的头儿呢,这叫敬重!”吴易也笑:“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再来报道?”

一一听到“再”这个字,想起上次自己被“踢出”门外的事,稍稍有些尴尬:“额……下个星期吧。”

她现在要解决的,是她和顾亦的事。她想起占天那天在车里让自己“相信事实”时淡淡的嘲讽和不屑点破的表情,心里一阵郁闷,那是她和顾亦之间的事,即使没有爱情,二十年牢固的超出友谊之上的感情也算是我必须相信他的理由吧?现在好了,她所谓的信任,在占天看来必然是个笑料十足的饭后谈资。

置于顾亦呢?感情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和任何人无关。爱,或者不爱,只能自行了断。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心甘情愿,总是能够变得简单。顾亦对她的爱,早已深入骨髓,刻骨铭心,那不是她王一一能随意决定的事。

所以,爱情这玩意儿,要么让人成熟,要么让人堕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质量不高,今日姨妈将至……大家谅解~(@^_^@)~

那一年,遇见你

一一的第二个电话,打给了占天。既然决定去天宇,那么总要给他一个答复。她站在路口,靠边站着等红灯。

“一一?”电话那头低沉性感的男声直接叫出她的名字。

她一愣,“额,是占天么?”这不是废话?一一吐吐舌头心里暗忖。

占天阵阵笑声从电话里传出:“我是占天。怎么了?”

一一看着眼前的车辆呼啸而过,一时神情有些恍惚。

“不要在风口接电话。”霸道不容置疑,一一仿佛看到占天眉头深锁的冷酷模样。

“嗯,我在路边。我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下个星期可以去天宇实习。”一一想过,今天是礼拜四,三天足够自己处理所有事情。

一一屏住呼吸,电话那头没有反应,她有些紧张,怕这个yīn晴不定的男人突然发威。

但占天停顿过后却也没说出什么多余的话,只道:“好的。”一一见占天没有挂电话的趋势,正打算说话。却听见电话里传来娇柔温婉的女声:“占,可以走了吗?”

一一猛地将电话拿开,有些束手无策,只能拼命按那红色的按钮。

占天回头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夏冰似不怕他,无辜地耸耸肩:“再不开始,就变成‘午跑’了!”

占天被一一挂了电话,还有些小气愤和些许遗憾。他沉着嗓子对夏冰开口:“别忘了我对你说过什么。”

夏冰一怔,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委委屈屈地望向占天,却看到占天往他自己住的公寓走去。夏冰有些不甘,不知道是谁一大早打来电话惹了这位少爷,本领居然大到打乱占天雷打不动的晨跑。她装傻的功力日益深厚。她当然记得占天对自己说过什么,而且,兴许,那个深秋的傍晚,空气凉成一片,却怎么也冷不过占天的一句“我不爱你。”

然后离开,没有一句解释,没有一句安慰。夏冰只觉自己魔怔了,因为那句“我不爱你”的作用似乎大于“我爱你”。他说他不爱她的时候,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太阳的余光点点照进他的黑眸,此时的占天竟如天神下凡,他双唇紧抿,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与她擦肩而过,离开。

那一瞬间的魅力,最具毒性,却生生被她夏冰捕捉到,从此瞬间变成永恒。

……

一一有些不知所措,居然打扰到大boss和夏美人的二人空间。她懊恼地甩甩头。如果坏了他的“兴致”,岂不是如刀架颈,死路一条。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传言所谓占大少“专情”,只是以讹传讹,三人成虎罢了,今天看来,倒也有几分可信。“占天怎么可能专情呢?”一一还是难以置信,在心中暗暗腹诽。

她买好顾亦爱吃的“李记”牛肉包和原味豆浆,回到公寓,他居然还在睡觉。她奇怪,但随后又摇摇头笑自己傻。现在的顾亦,应该离原来那个顾家大少不远了吧?又怎么会继续起个大早去做匆忙的上班族?

一一摆好餐具,将煮好的小米粥盛出来凉着。想去顾亦房间叫醒他,经过书房的时候,却看见顾亦拳着身,趴在书桌上睡得正熟。一一蹙着眉,想着昨晚自己不愿听他那么诚挚的告白,摘了耳机赌气似的跑回房,将门锁了,倒头就睡。

她拍拍顾亦的背,一点不温柔地将他从桌上拉起来:“你想干嘛?这么冷的天,这样你会感冒。”

顾亦迷糊着,神智不清的回答:“你会照顾我的不是吗?”

“顾亦!你起来,我有话要说。”一一调高声音。颇有气势地对着顾亦吐出这么几句话。

一瞬间,顾亦的迷糊如烟云消散。

“我想搬回寝室。”听完这几个字不过刹那间,顾亦却像是要僵硬一辈子似的,“我去跪一天一夜,静思己过,行么?”

“我不是在开玩笑,亦亦。”有两个时候一一会叫他亦亦:她撒娇的时候;她极为认真的时候。

“一一……”不要这样,难道果真是我一厢情愿吗?

“姥姥早就病愈出院,我当初没有急着搬走,是不想你每天疲惫之余还得面对冰冷空旷的环境,你懂么?”一一从来不对顾亦撒谎,于是她很坦诚。

“你还在生气,对不对?”

“对!”

“……好,我送你去学校。”

一一没有再拒绝,凡事有个度,不管是顾亦还是她,都应该知道。

……

一一以为打开寝室会有一室霉味。但意料之外的,房间窗明几净,俞快居然也在。

看到一一,俞快居然没有一点惊奇,一一刚要赞美她已经出神入化视美女如浮云,下一刻却看到俞快眼睛肿的老高,平常炯炯有神的明眸善睐此刻已经变成一条细缝。她当时正把行李从箱子里拖出来,看到俞快这样,差点闪着腰。

“快快……你,你怎么了?”一一不知道俞快是不是看着自己,于是两步跨向她:“谁欺负你了呀?你倒是说话啊!”一一心疼地看着她,眼睛都哭成这样了,难不成嗓子也说不出话了?一一起身拿起电话就要拨出方青路的号码,却被俞快一把夺过。一一楞了两秒,后知后觉的看着她:“你和方方……怎么了?”

过了很久,一一以为俞快不会开口说话了,因为她知道俞快不是轻易倾诉的人,不管倾听的人是谁。她叹了口气,准备打点水给她洗洗脸。

“我和方方分手了。”俞快哑着嗓子,低声说出。

“砰……”一一手里的盆应声落地。她蹲下,仰头望着坐在椅子上的俞快:“谁提的?”

“和平分手。”

“你为什么哭?”

“我也不知道……”听俞快这么说,一一心里更是抽着疼,她何曾这么无力过?俞快一直是强势,耀眼的。她的委屈和泪水,就想是被困的小兽在牢笼里,明知道没有希望,却还不停挣扎着。

“一一,不要异地恋,我不要异地恋……”俞快已经不哭了,只是时不时抽噎着,说出的话也语无伦次,听起来结结巴巴的:“有什么用?我想他的时候,他在睡觉,他醒着的时候,我却只能在梦中和他相会……就算我不分昼夜的想他,又能有什么用?我难过时,他不在我身边,我疲倦时,他不在我身边,我在最美好的年龄,遇见了他,够了吧?够了吧?我触不到他,我好难过……”

“每次电话,我们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我不知道他变胖了还是瘦了,白了还是又黑了,我只能听着他的声音……他的声音稍稍冷了点,我就会好不安……我也会乱想的……”

“我想等他回来的,我想的,一一你相信我么?可是,可是,我会受诱惑,我也会寂寞……”

一一认识俞快将近五年,从来没见过她这么个样子。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轻轻拍着俞快的背。俞快又小声呜咽起来,也好,和着窗外的雨声,雨天就是让人放声哭泣的时间,至少没人能看见她心中的悲凉。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一一和俞快也一夜没睡,俞快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断断续续讲着她和方青路的一切,有些一一有所耳闻,有些连她也不知道。

俞快说他们如何相识,那确实是一个很浪漫的邂逅。大一的化装舞会上,方青路对俞快惊鸿一瞥,当下立誓非卿不可。接着就是一段王子历经千辛万苦披荆斩棘拍马而来夺取美人心的故事。

说他们如何由相知到相爱。其实,要不是今天亲耳听到俞快承认自己真的爱过方青路,一一会一直认为,俞快根本没有用心去经营这段感情,但又有谁知道她会藏的这么深。

……

俞快擦擦眼睛,使劲眨了眨,对着一一笑笑:“让你看笑话了,我没事了。”又是雷厉风行的俞快,一一叹气。

雨停了,路面还是湿的,俞快却已经不再纠结徘徊。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一一就要拜俞快为师了,没想到她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个夜晚,泪干情绝。

……

这几天过的清闲,顾亦许是也觉得两人需要些时间,便没有电话也没有一条短信给一一。

俞快没有回家,俞爸爸俞妈妈早就认定了方青路是过门女婿,俞快没有想好如何坦白,便借口学校有事,搬回了宿舍,也免得二老担心。

顾亦没有再去事务所上班,也没有回顾家,他窝在他和一一的小公寓,在这个充满着一一气息的地方,他感到安心。接到吴易的电话时,手里的灌装啤酒已经下去了一半,桌上地上躺着许多被他捏瘪的空瓶子。

接通了电话却没人说话,于是吴易小心的问:“有人么?”

“健在。”顾亦有气无力。

“哟~小亦子,哥哥许久没见你,你就这态度啊?”吴易调侃。

“吴易,呵呵,最近怎么样?”顾亦很久没有回家,和家里断了关系后,连带这些和顾家关系较好的世家的消息他也很久没听说过。

“不错,前一阵从北京调回来,现在在天宇呢。”吴易语气轻松愉快,淡淡的满足感不言而喻。

“你在天宇工作?哪个部门?”顾亦口气突然急起来。

吴易被他一惊:“人事部啊,怎么了?”

……顾亦笑,吴易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一一被拒那天晚上是有和他提过她遇见了吴易,他当时紧张,生怕一一发现是顾家动了手脚。却忘了一一若是和吴易说了被拒的事,自小爱管闲事的吴易怎么会无动于衷?那么被占天知道这整件事,就再正常不过了。他顿时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挂了吴易电话,顾亦背靠着沙发,双手伸开放在两旁,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寂寥,悲凉,孤独,仿佛无处不在。

第一次笑是因为遇到你,那年顾亦六岁,一一五岁,顾亦第一次来到苏家,正巧看到在地毯上打滚撒娇甚至撒泼要吃糖的一一,他“咯吱咯吱”地笑出了声。

第一次哭是因为你不在,那年顾亦十岁,一一九岁,顾亦被父亲痛打,他没有哭,却因为这天晚上一一没有像往常一样偷偷跑到顾家看他开了花的屁股,十岁的男孩第一次流了泪。

而第一次笑着流泪,是因为我终于知道,即使我付出了所有,却还是得不到你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唐山大地震》让我又哭又笑,pp长大泡。

第一次

占天□着上身,下身着一条宽松款深色牛仔裤,没有系腰带的裤子挂在腰上,他光着脚走向健身房的弧形仰卧板,前外侧群和后群的八块腹肌精瘦紧实但并不吓人。

他躺在仰卧板上,双手交叠着放在后脑勺,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随着他身体的上下起伏韧性十足地抽拉着。碎而不乱的发在晨光的照耀下乌黑发亮。五分钟后,上身已经开始闪着水泽,汗珠顺着肌肤的纹理不断往下流淌。

冷灰色的手机响起,是最简单复古的铃声。他不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直接摁了接听,周末的清晨,是自己坚持多年的锻炼时间,知道他的这个习惯还敢继续扰人安宁的人,除了夏宫辰,占天不做他人想:“说。”他有些微喘,吐出的字却清晰有力。

那端的男人隔着千山万水抖了抖:“嘿嘿,占……老大!”十分狗腿。

“怎么?在日本呆腻味了?”占天不动声色的勾起嘴角。

“哇……知我莫若你。”夏宫辰声音里无限期待,哀求:“何时放我回去?这些个日本女人,我消受不起啊。”他抓狂,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根筋抽了,当着占天的面说王一一“草坪公主”。结果被他一个旋风脚,踢到日本“欣赏”不是“草坪”的“波霸”姐姐们……波涛汹涌,起伏荡漾,看看倒是蛮养眼……

占天听见那端有人询问夏宫辰是否现在倒酒,眼中精光乍现,语气却出奇的温柔:“ed?”

“噗……”夏宫辰刚含到嘴里的一口洋酒悉数奉献给面前给他斟酒的服务生小弟:“不带这么狠的!”

长的红润可人的服务生小弟想,我不狠啊,虽然这个酒的酒精度很高,但这不是先生你自己点的la fée吗……

见夏宫辰怒气马上就要攻心,占天见好就收,转眼收起笑意,从弧形仰卧板上一阵风似地起身,拿起早就备在一旁的纯白色浴巾,单手擦了擦顺着脖子往下流的汗水,对夏宫辰道:“关于日本方面的业务拓展,你要谨慎,小心为妙,那个松岛泉……不好对付。”占天眯着眼望着远处湛蓝的天。

夏宫辰也正经起来,点着头:“嗯,放心,我心中有数。松岛家如今内讧,自顾不暇,现在执掌松岛家的,除了庶出的松岛泉,其余的,都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患。”语气中傲气十足,丝毫不惧。

庶出?占天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良久没有说话。

“喂,想什么呢?”

“你明天就回来,剩下的都交给下属处理就好。”

夏宫辰热泪盈眶,酒也不喝了,撒腿就跑,准备回房间准备行李。

留下服务生小弟站在原地,姿势标准地拿着千金难买的la fée,眼神哀怨不已:小哥哥,你不要跑啊……

……

王一一在陪了俞快几天,确定她没事后,才放了她回家。

顾亦还是没有找她,一一想着这次是真的冷战了,不禁无奈的笑笑,这几天真的成“知心马大姐”了,先是他,再是俞快……

她寻思着要在天宇附近租一套房,上班了以后不能再住校了,从学校到天宇上班费时费力。王一一早上十点才从床上懒洋洋的爬起来,梳洗完毕,往脸上涂了层薄薄的日霜,就准备出门。

自从和顾亦一起生活后,她也越来越独立了,不是大事,从来不麻烦家里。她一个人走向车站,灰色大领t恤,xiōng前有彩色的涂鸦,浅蓝色泛着旧气的热裤,红灰色格子匡威。这样的打扮,倒也一点也看不出她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她边走边给俞快发慰问短信,这时一辆古思特开到她身边减速,一一察觉,转头,劳斯莱斯经典棱角分明的前脸,尾部设计同样是英国经典轿车的曲线,简单的线条勾勒出厚重有力的尾部。玻璃慢慢移下,露出凌乱有型的发、剑眉黑眸,薄而紧抿的唇。

一一心里先是暗赞:帅哥配名车。那皇子般的尊贵、典雅,内敛的霸气真真暴露无遗。然后待一一反应过来再看向来者:“占总?!”

一一吓到,不明白忙碌万分的他怎么会出现在偏僻的大学城。看她傻傻望着自己发呆,占天好笑,然后嘴角向副驾驶座撇了撇:“上车。”

一一看到占天满脸笑意有些发窘,小脸微微红着:“我,不用了,车站就在前面。”话毕还用小手虚虚地指了指前边拥挤的车站。

“上车。我送你。”占天盯着一一看,想到刚才的那声十分礼貌的“占总”,心下烦躁,不清楚是什么时候起,一一在自己面前居然变的恭谦有礼。

王一一用余光发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么惹眼的车和人……她想了想,还是快闪为妙,便绕过车头打开车门一气呵成坐上副驾驶。

“准备去哪儿?”占天拉下手刹。

“去市区……”王一一一到占天面前,肠子就变成直的了,有问必答。

占天看着后视镜准备转弯,镜子里有一个人,形单影支,但眼神像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吃似的,也正盯着他们的方向看。占天扯出个极淡的笑,眼里的得意一闪而过。

车行了十分钟,占天没讲过一句话,一一有点忍不住了,好尴尬的说。于是她咳了两声,像是示意占天自己要开口了。

“额……占总回学校有事?”

“不是。”占天趁着红灯转头看向一一:“我是专程去找你的。”

一一疑惑着看向占天,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学校呢?还出现的这么碰巧,自己刚好出门。

明白一一的疑惑,他却也不急着解释:“我知道有一处,在市区里算是比较安静的,离天宇也不远。”

她反应三秒才知道他这是为自己找房子:“你怎么知道我要找房子!?”一一已经疑惑到不行。大眼睛睁的圆溜溜的,眼里满是惊讶和好奇。

“我自然是有办法知道。”占天看了看路况,居然还有五十秒才变换成绿灯。

一一有点不高兴了,这叫什么话?她呶呶嘴,干脆看着他们前面那辆甲壳虫的车屁股说:“占总,我可以自己找房子的。”

占天又听到她叫他“占总”,脑袋涨涨的疼,似乎不知道如何处置她是好。他伸手用大拇指小动作地揉了揉左边的太阳穴。

“等等,前面出了车祸!”一辆摩托为了赶时间,想从前后两辆车之间挤过去,这时候正好绿灯亮起,后面那辆汽车没料到会有辆摩托突然出现,已经加速启动起来的车猛然刹住,却还是撞到了摩托。

一一用手指着给占天看,占天极其自然的抓着一一的小手,拿到一边,免得挡住他的视线。

有那么一瞬间,一一忘了抽出手。占天温暖干燥的大手握着自己的,居然带着一丝麻麻,酥酥的刺激感。一一脸红,看向占天:“占总……”她试着抽出手。

占天没有松手,反而又用了些力抓紧她,慢慢靠近一一。一一失措,想躲却无处可逃。她眼睁睁看着占天逼近。

占天上身倾过来,看一一发窘无措似乎是世上最好玩的事,他和一一几乎脸贴着脸:“不要叫我-占总。”眼里不言而喻的透着“戏谑”两字。

这……这是在耍她么?一一大窘,使劲抽出手,不顾被抓的有些疼的左手,微怒:“不叫你占总,那叫你什么?”

占天笑,嘴角眼底全是笑意。一一不知道他笑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怒,她刚才居然以为他会吻自己,真是疯了……

前面的车还没有动,但警察已经赶了过来。看来还要在这熬些时间。车里明明没有开暖气,占天本身就已经够像个火炉了。她王一一,什么时候在男生面前这么坍台过。

“猜个谜语。”一一决定反击,简洁的抛出四个字。

她看占天微微蹙眉,疑惑的看向自己,心情大好的重复:“猜个谜语呀!”

“有好处么?”

“什么?”

“猜对了有什么好处?”果然是商人,万事不离一个“利”字。一一暗暗鄙视了占天下,抬头却是笑颜如花,看上去对自己的谜语很有信心:“满足你一个愿望。”

“好。”占天点头示意她开始。

“你和猪站在一起,打一个动物。”一一说完得意的看着占天,这下总该让你尝尝窘是何滋味了吧。

占天呆了一下,接着很快反应过来。斜着头坏坏地注视着一一,空气中霎时有了点正大光明的暧昧。这种目光在一一看来带着点恭维的意思,又像激光式的深刻的抚摸,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还猜不猜?”她压下怪异的情绪,问占天。

“不用猜了,我知道答案。那么现在,我来索取我的好处。”说完长臂一伸,勾住一一的后脑勺逼向自己,对准一一健康红润有光泽的双唇,压下去。

电光火石间,一一成了雕塑,她僵硬。占天微笑,没有离开,薄唇刷过她软软糯糯的樱唇。见她还是没反应,占天有些气馁的咬了咬她的下嘴唇。一一“啊”的叫了一声。占天快速的封住她微张的小嘴,强势的舌头喂进去,探索,摩挲着。

王一一脑袋空白,xiōng口有什么东西“砰”、“砰”地撞击着她,要跳出来似的。她不由自主,探出舌尖,触到占天的唇时又猛的缩回来。占天浑身一个激灵,吻的越发起劲。占天将一一困在自己的臂膀下,感觉到她那柔软的骄傲紧紧贴着他硬实的前xiōng。

他想着夏宫辰说的话,思忖着等他从日本回来一定要给他两拳:谁说我的一一没有xiōng……

占天火热的吻让一一变的娇娇柔柔,全身无力,只能依偎着他。

待一场火辣辣的接吻结束后,两人都有些喘息,占天更是□难耐,只好打开窗让丝丝冷风吹进。一一还有些恍惚、又有些不敢置信。她眨了眨眼,心中呼之欲出的感觉被她拼命压下:“我……我说的是一个愿望,你怎么可以轻薄我?”

“轻薄?难道你就没享受到?”占天好笑,他忍的痛苦,没直接来场“车震”,她就该感恩戴德了。

一一听他说的这样随意,状似风流,忽然就有点难过,不过她还能期望这个男人能说出怎样的话?他们现在都是有男女朋友的人啊。

于是转身坐好,再不说话,自动忽略心头的悸动,暗自安慰: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谁能猜到一一的谜底?

猜对送肉一坨!!

7

热情

“而且,这就是我的愿望。”占天的黑眸深深凝视着她,此刻早没有了先前的戏谑之意,平静而认真的说道。

一一手掌撑着他的xiōng将他推开,手下是触感优良的dior homme。占天似乎偏爱于它,男装中的吸血鬼,王一一觉得用吸血鬼形容占天最适合不过,明明知道靠近不得,却又欲罢不能。那种不可湮没的独然个性,富有但不炫耀,貌美但不高调,聪明但不显摆,一切的一切都隐藏在年轻有力的身型下,深邃而又神秘。

王一一自然是没了心情找房子,手摸进包里摁了音乐播放器,借口同学有事下了占天的车就冲向地铁站。进了地铁,明明有很多空座位,一一还是就近靠门站着,手捂着左边心口的位置,那样激烈的亲吻顾亦给过,但那样强烈的感觉,自己从小到大却是头一遭遇上……

看起来冷酷无情的他,唇瓣却热情如火。她突然想到了夏冰,那个明目皓齿、美艳绝伦的女人。是不是也曾被他的火热袭击?王一一想到的画面刺激着她的脑袋,她用力甩甩头,想摒除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和顾亦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怎么又去想些有的没的?一一再次暗暗唾弃了自己一番。她还是决定不去揣测和猜想占天的所作所为,他想保持神秘,那就保持去吧。

还有一点令她不安的是,明天要去占天那儿报道。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吗?她脸皮太薄,看到占天一定会脸红,一一懊恼,自己道行尚浅,就碰到个千年妖精。更不能自以为是地认为和他有什么,她可不想再被他嘲笑。

……

以天宇为圆心,二百米为半径,王一一走遍所有中介,没有一间待租房了。

“嘉泰花园您觉得如何?但那儿的房租和物业费比较贵,租的人相对少一些。”一一站在嘉泰花园大门口,回想中介小姐说的话,再看向里面。

红墙白瓦,绿树成荫。门口的保安看上去就专业的很。王一一根据中介小姐的话,来到房东家。房东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太太,满头银发,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堆满皱纹。她看着周围的环境和面善的房东,放下心,交了押金,说明三天后搬来。临走前,老太太还非得塞了两个诱人可口的水蜜桃给她。一一哭笑不得,拗不过她,只得把两个硕大的桃子放进不大的包包里。

回学校的路上,一一接到了俞快的电话,她急匆匆的按了接听键:“快快?”

“出来。”

“怎么啦?”

“心情不好。”

“好。你在哪?”

“老地方。”俞快挂断电话,心安。

一一踏进酒吧,就见俞快坐在单腿皮凳上发呆,一手托腮,一手握着高脚杯,里面装着色泽鲜艳的液体,她走过去,一把夺过俞快手里的酒杯:“快快,不要这样。”

俞快平时冷了些,碰到感情的事,决不会买醉消愁。一一没想到的是方青路对她的影响这么大。

“一一?”俞快双眼迷离的看着她,“你来了?坐下来陪陪我,我一个人好难过。”

周围令人膨胀激动的音乐,彩光灯弥漫闪烁。一一坐下来,把包包放在腿上,点了杯香蕉甜酒。

“既然这么难过,为什么还要分手呢?况且,方青路马上就回国了,你们面对面谈,不是更好?”一一不明白,俩个人那么久都熬过来了,怎么结局却硬要两两相忘?

“……我们要的不一样。”她不会在方青路想听情话的时候,说出自己对他热烈的感情;一个没有信心,一个没有耐心,怎么维持这段感情?即使网速再快,手机再方便,那也只是看到,听到,摸不到。把感情寄托在通信和电话的方式上,在关键时刻却需要独自面对生活,那种日益加重的孤独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忍受的。

“……你还爱他吗?”一一问地有些小心翼翼。

“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不是我爱着他,这些问题就都能解决的。”俞快无奈地笑笑,“一一,你是幸运的,有顾亦时刻宠着你……”

一一看着俞快,没有立刻接话,她看着快快眼角微微湿润着。她想了一会儿,对俞快说道:“快快……今天,占天亲了我……”

说完低下头,不敢看俞快,良久却不见她说话,一一抬头好奇她怎么没有任何反应,却见她无声地笑,看得一一背后冒冷汗,一一以为她被自己震惊到,刚想说话,却听俞快冷哼一声,“下手这么快?呵~”

“你说什么?”王一一脸红,没有追问俞快那句“下手这么快”,只是皱着眉问她:“快快……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俞快看着没出息的王一一,装傻反问道。

“……啊,好烦啊~”一一倒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敲着桌子。

“他有这么大影响力?”俞快挑眉。

“我是说顾亦啊,我们都冷战好几天了。”一一心虚,不看俞快。俞快却心下了然,顺着她的话说:“陪我一起单身吧。”说完也不看一一,只盯着自己的杯子,专注而不安。

“……”

一一也难受,毕竟,那些幸福的,浪漫的,心疼的,难过的回忆,顾亦都在。她庆幸,那时有顾亦,与她分享快乐,承担痛苦。

说一一只把顾亦当最知心的朋友,不对,她和邹孝南也是好朋友,但她对邹孝南没有非分之想,她可以帮他出主意追女生,可以把他当沙包用来泄气。那自己喜欢顾亦么?当然喜欢。还有谁对自己的好超过顾亦?

她本就不是个记仇的人,顾亦就算再不对,似乎自己都没有办法讨厌他,没有办法不理他。但因为他毕竟做了一些事情,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不可能再有一个让人羡慕的童年,不可能再有一个初恋,不可能再有从前的快乐、幸福、悲伤。昨天,甚至前一秒,通通都不可能再回去。生命么,本来就是一场无法回放的绝版电影。

……

出了酒吧,已经晚上十点。王一一将俞快送进计程车,被拒绝亲自送她回家,她也不再坚持,只是嘱咐她别想太多,又打了电话给俞家交代一番,说是同学聚会,俞快喝多了。

这个酒吧离学校不远,她打算散步回去,路上人不多,冷冷清清,路灯映着树叶的斑驳,把她的身影拉的长长的,就算王一一再活泼乐观,此时看上去也是孤寂的。

只是,当一一看见站在路灯边的顾亦时,内疚,不安,手心里微微渗出的汗,前一秒只是yīn风阵阵,这一秒冷冷的细雨已经割在眉梢。顾亦不动,也许只是站到僵硬,从早晨十点看着一一没有犹豫的进了占天的车,到晚上十点,天空飘着小雨。

一一皱着眉走近他:“下雨了,我们去那说。”她指着不远处一家尚在营业中的咖啡馆。

其实王一一不知道自己还需要说什么,只是她还不能就这样放弃。她必须清清楚楚,彻彻底底的让自己明白自己的心。

顾亦点了杯蓝山,帮一一点了热牛奶:“这样晚上睡的安心。”

见他终于开口说话,她也欣慰,顺口接到:“我从来不失眠的呀~”

顾亦怔住,自嘲的笑笑,是啊,从来失眠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他一个人在风雨里奔跑,越是想释放却越加煎熬。爱到了头才知道自己傻的可笑。

“一一,三月底,和我回家,正式拜见我父母好吗?”顾亦微微笑着问,看上去很笃定一一的答案。

一一大惊,想都没想回道:“你在开玩笑!?”他们还在冷战呢!顾亦想干什么?

顾亦盯着她,就像有巨人拿着一把锤子,“砰”的一下把他砸成肉酱,连疼痛都来不及感受,灵魂就已经出了窍。不想拆穿她眼底明显的恐惧和抗拒,顾亦沉默着。王一一也察觉自己过于激动,她捏紧拳头又松开,放低声音对顾亦说:“亦亦,我们还是做好朋友,不好么?”

顾亦心里忽然就想笑,但脸上点了穴般着动弹不能。一一等了好久,看着顾亦眼中不断闪过的痛苦和委屈,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一定会心软。她转身拿起包准备走。顾亦伸出手拦住她,却不看她,声音嘶嘶哑哑:“一一,你要放弃了吗?”

“……”一一没有说话,她不想再这样下去,她有些复杂地看着顾亦。

“我还能开口挽留吗?”顾亦还是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便多了一份疼痛。

“顾亦……”

顾亦抬手示意她别说话:“就因为我耍计,弄丢了你的实习资格?”说完也不等一一回答,看着桌子上一一的手继续说:“就算是犯了错,也不能一次判了终身的罪吧?一一,别这样。”

他终于抬头看向王一一,眉宇之间全是难过。

此刻的一一也是难过之极,她略带哭腔地对着顾亦说:“亦亦……要是,我是说如果,我还是爱不上你……怎么办?”

顾亦见她掉了眼泪,知道她还是舍不得自己的。连忙坐过去抱着她的肩:“一一不哭,如果等到天荒地老,你还是没有爱上我,也没有关系。这些事都交给我。现在,别拒绝我对你好,嗯?”

但是亦亦,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爱的已不是我,而是对我付出的热情。就像一座神庙,即使荒芜,仍然是祭坛。一座雕像,即使坍塌,仍然是神。

那么一一,现在我把爱情还给你,你把我的骄傲还给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要不要先上个番外呢?

乃们要多多鼓励我呀~~~

霸王的亲冒个泡呀~~(*^__^*) 嘻嘻

帮派

安妮宝贝曾经说过:“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纪念的,有些事情是可以甘心情愿的,有些事情却一直无能为力。”

顾亦不是王一一的可以遗忘,不是她的可以纪念,即使她甘心情愿,却依旧无能为力。

顾亦对一一心细如尘,事事上心。他感觉的到她的若即若离,有时甚至是阳奉yīn违。他不想自怜自叹,厚颜痴缠。所以这段时间,他也在心中下定决定,放了她。他也万般艰难的想承认也许一一只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但再次见到她的容貌,听到她的声音,触到她的温度,什么决心放弃,什么过客之说,通通如雾散,随水流。

顾亦对王一一的感情就像是他的牙齿,失去以后一定永远有个疼痛的伤口无法弥补。顾亦沉默片刻,对一一道:“一一,让我忘不掉的不是爱而是恐惧,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如此爱你。”

王一一鲜少听到顾亦说情话,此时心中的兴奋终于多于难过。她看着顾亦帅气的侧脸,恐惧?拈酸吃醋么?

“我们和好好吗?”一一微笑问道。

顾亦大喜,这一刻,如昙花竞放,一室幽香。顾亦的眼光细细流转在她的眼眸间,唯恐一一在开玩笑。一一不闪不躲,任他盯着。顾亦收紧搂着一一肩膀的手臂:“我发誓,下次决不向你隐瞒任何事,万事先和你商量再做决定,决不乱吃飞醋……”顾亦说到后面语气变的有些奇怪,但并不妨碍一一听得高兴。

顾亦趁着王一一高兴,又低三下四地得到一一很多诺言。譬如,到了天宇不能化妆不能穿的太漂亮,看到男性动物就要自觉自动绕道而行等等。当然他是以玩笑的口吻要求一一,他怕自己把她逼得太紧,适得其反,会愈发远离自己。

一一用“庸人自扰,自寻烦恼”八个大字作为总结送给顾亦。顾亦却接受的心甘情愿,顿觉苦尽甘来。

终于化解危机,没有再次不欢而散,累了一天的王一一脸上终于见了笑容。顾亦送她回寝后,一一用了五分钟洗漱,刚倒在床上就接到了周淑文的电话。

“一一!怎么样!?明儿就要去天宇咯!激动吧?”周淑文一如既往的大嗓门。

“……你比我激动。”一一照实回答。

周淑文明显不满一一的话,抗议道:“喂喂,我在关心你!”

“嘿嘿,我懂啦~你放心,保证不辱使命,不会给你们丢脸啦~”一一嬉皮笑脸。

“嗯嗯,你懂就好,还有呀,多点手段知道吗?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可不比学校,尔虞我诈,居心不良的人可多着呐。你这个傻大姐,虽然人缘不错,但有时说话还是欠玲珑。永远只有别人欺负你的份儿。一名话,没有手段,你永远吃不到成功的甜果……”周淑文唠唠叨叨,不断嘱咐她注职场规则,这个寒意依旧肆虐的初秋,一一因为周淑文直肠子不拐弯的话一点一点暖和起来,她缩在被子里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拿着手机垫在耳朵下,最后清醒的记忆就是周淑文让她牢记她的九字真言:让三分,忍三分,退三分。

……

俞快站在宿舍下的停车区的yīn影处,看着顾亦一步步走近自己,她迎出来,脸上挂着勉强挤出笑容:“嗨。”

“俞快?”顾亦看清来人,显然一愣,“你怎么在这儿?”他记得刚才回来的路上,一一对他讲了俞快的事,并解释自己一下午除了找房子就是陪俞快,坐占天的车只是顺便而已。他微笑不多说话,没有再提占天,只对一一说俞快挺可怜,异地恋很辛苦。

她现在不应该在家吗?

“我……我不想回家。”俞快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四周黑漆漆的,校园边上的路灯开始一盏一盏地灭掉。

顾亦当她还是因为和男友分手,心里郁结不乐。想着自己也是险些被抛弃,便生了同病相怜之感:“去坐坐?”他指着刚才和一一出来的那件咖啡馆。蓝色店门很张扬,里面却很低调。

和刚才与一一在一起时的情景有些像,只是顾亦这次只点了杯柠檬水,征求俞快的意见后给她点了杯蓝山。

都是失意之人,顾亦偶尔端起水,抿一口,放下杯子后会盯着它发呆。俞快一直用整个掌心握着杯子,没有下一步动作。像是需要拼命吸取咖啡中的那点暖意。两人并没有说话,倒也不觉得尴尬,也许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

“你……”

“我……”

俞快和顾亦异口同声,看向对方,顾亦报以一笑,拿起玻璃杯含了半口柠檬水微笑着礼貌地示意她先说。

这样绅士十足的举止,让俞快的心头顿生暖意与好感,“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害得你不能回家休息。”

“呵呵,没关系,我也不想回家。”回什么家?是回让自己身不由已不能自主的顾家,还是回没有了一一的身影空旷到可怕的公寓?

俞快没有再说话。顾亦见气氛又冷了下来,于是面带关切地问俞快:“你还好吗?”

俞快呆了呆,却因为顾亦的四个字,眼眶开始慢慢溢满泪水。顾亦有些束手无策,他最受不了女人哭,一个一一就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他实在不懂怎么去安慰其他女人。

不想表现出软弱,俞快仰头硬生生压下泪,只留下微红的眼睛看着顾亦:“没事呀,我是真金不怕火炼,百毒不侵。”

顾亦见她还能揶揄自己,有些放心有些了然的笑了笑。

……

在城市的另一端,也正是一些人夜生活的开始。

占天坐在蓝之的vip包厢里,夹着根没有点燃的烟,看着对面边打着微型高尔夫边聊天的邹孝南和夏宫辰。

邹孝南今晚好容易没被父亲踢出去应付各色官员商贾,结果又被夏宫辰拉出来借酒消愁。据邹孝南纵横情场多年的经验,这小子多半被爱情的蛛网黏住,动弹不得了。

“老三,哪家的姑娘啊?”邹孝南一记漂亮的推杆,白色的小球稳稳当当的进了洞。

“城东吴家吴晨诺。”夏宫辰也不打算隐瞒,修长的手握紧球杆,声音闷闷的报告。

“吴易的堂妹?”邹孝南奸笑,用球杆撑着地,看向正在瞄准试杆的夏宫辰,“还是算了吧,多可怕,吴晨诺,无承诺……”他咬文嚼字,刻意忽略了前后鼻音。

夏宫辰挥起一杆却不是打向地上的球,而是一旁笑得一抖一抖的邹孝南,邹孝南不防,生生接下一杆,哀嚎,揉着被打的小腿肚单腿跳到占天身边坐下,脸上的表情因为疼痛有些扭曲:“大哥,三儿这次来真的?”

占天没有回答,看向夏宫辰的眼神高深莫测,半晌拿起长型火柴姿势优雅的把烟点上,缓缓道:“吴家……可以。”

邹孝南郁闷了,连续几日未出关,是自己out了,还是世界混沌了?大哥一直喜怒不形于色就算了,连三儿也不正常了。

“我说三儿,二哥我要是残废了,你可得伺候我一辈子。你大姨妈也得记恨你一辈子,受苦的可是大伙儿。”邹孝南还不懂他夏宫辰吗?能是那种栽在个女人手里的男人?

“放心,暂时还残不了。”夏宫辰有些意兴阑珊,心中一池春水被个小女人搅成浆糊,粘的他心里发慌。

邹孝南听他这么说,和占天对视了一下,用眼神传达了自己的不可置信,真他妈沦陷了?

占天观人于微,知道夏宫辰不仅是因为吴晨诺不钟情自己,更多的是如果和吴晨诺好了以后,对城东城西局势的未知。于是开口:“顾家在l市的势力不弱,吴菲菲单恋顾亦多年,在l市早已不是秘密。她自幼便与吴晨诺交好,你若是担心顾家会对天宇不利,便不要临渴挖井,毕竟……来日方长。”

占天点到即止,顾家虽为从政世家,但在政策方便处处牵制天宇,如今主持顾家的顾增和占风自年轻便你争我夺,花尽心思打压对方,原因却连占天和顾亦都未曾得知。

此番点拨,就是让夏宫辰小心处事,情场战场两不误。

夏宫辰和占天在英国相识,又因邹孝南和夏宫辰是表亲,虽然邹家在城西而夏家在城东,但邹妈妈和夏妈妈到底是姐妹,你来我往,交游甚是频繁,所以两个天资聪颖的儿子从小亲厚。回国后夏宫辰在邹孝南面前将占天吹的是神乎其神,邹孝南也桀骜不驯惯了,立马想要见识一下表弟嘴里的占大神,邹孝南拿着两道商业难题抛给夏宫辰,让其交给占天。没想到不到半天时间,表弟就给自己带回占天批阅过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占天的想法和具体解决方案。推陈出新,字字句句间清晰明了,让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其中有些内容竟然与自己内心的想法不谋而合却又略胜一筹。他看了过后,当头棒喝,便开始天天叨扰占天,三番两次下来倒也成了至交好友。

论心性,轮智谋,论身手,他们三个旗鼓相当,不相伯仲。占天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邹孝南就是能力挽狂澜于不倒之人,而夏宫辰也总是能化险境于无形,手段之高心计非浅,决不低于大哥占天二哥邹孝南。

……

王一一照例在上班时起了个大早,自然醒,醒来时迷迷糊糊还以为在顾亦的公寓里,不用担心迟到,直到看到对面俞快床上被自己搁着的套装,惊恐的打开手机看,见时间还早,才长舒一口气,慢悠悠的从床上爬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顾亦我虐不下去了,

准备洗洗手不干了!

总裁秘书助理

王一一第二次走进天宇,七十七层的大楼从外面看上去成气势浑然天成,非比寻常,里面的装修亦是可圈可点,经典大方,简洁明了但每一处细节都精致考究,似与天宇的企业文化相得益彰,即使整个公司运转忙碌起来也感觉有条不紊,员工们也显得朝气蓬勃,勤勉谦恭。

她在接待处报上自己的姓名,没有阻碍地穿过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坐上电梯直达七十六层,然后再爬一层楼才到总裁办公室。她心中暗想天宇花样真多。怕商业间谍会直捣黄龙怎么的?还需要一层楼梯做做缓冲区?

此刻是早晨八点半,离上班时间还有整整半个小时。总裁办公室旁的秘书室依然是空着的。她抱着一试的心态,敲了敲占天办公室的门。没有响应,她该猜到的。一一撇撇嘴,正打算到接待室寻地儿坐着休息,就听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占天!”

一一听得心惊胆颤,接着却还是很八卦的把耳朵贴在门上。

有些激动的女声音量并不低:“你答应过我的,现在怎么能出尔反尔!?”

过了半晌,一一才听到屋子主人的声音,清冽低沉不带丝毫感情:“夏冰,我答应的是你哥哥。”

“那为什么临时改了主意?”夏冰放缓了音调,脸上却还是怒气腾腾,声音与生俱来的透着股矜贵流丽。

占天没有说话,依旧埋首在手中的文件,即使刚才开了口,他也没有抬起头看夏冰一眼。夏冰有些气馁,却又不甘心,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她稳了稳情绪,挤出一丝笑意,假装和和气气的再问占天:“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为了你,都延了与父亲董事会的见面时间了。”说完撅起小嘴,娇媚到想让人怜惜。

夏冰见占天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还以为他听进了自己的话,仿佛受了鼓励般继续说:“我的行李、签证,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去澳洲玩,好不好?”

“你可以自己去。”本就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答应夏宫辰去澳洲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一一是今天开始上班。

夏冰气极,她是娇纵惯了,以为略施小计,占天就会像其他男生那样对她俯首称臣。显然她早就该明白自己大错特错,占天是天,生来就是被人崇拜被人敬仰的。她再怎么言之凿凿信誓旦旦要征服他,却敌不过每次面对他的冷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挫败感,自己心中的苦涩和凄清亦不能对外人说。哥哥夏宫辰警告过她不是一两次,说她是飞蛾扑火,引火自焚。奈何白马王子是每个女孩心中的传奇,隔着山还弥漫着雾,摔了跟头磨了双脚也都要找到他。何况,她夏冰是名副其实的公主,再配得起占天不过。

夏冰笑笑,只得妥协:“那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还是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再在一起去。”她似乎也不想等占天的回答,拿起放在桌上的chanel羊皮肩包,对占天摆摆手:“那我走了,中午记得吃饭,拜拜。”说完恋恋不舍地看了他好一阵,才打开门走出去。

一一听夏冰说要走,早就低眉顺眼的站到了一旁,夏冰走得急,以为身边穿着一身白色包臀a字裙套装的是占天的秘书,便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高傲的下了楼。

连占天的女朋友都不能坐总裁专用电梯?他可真是冷酷到底了。一一再次撇撇嘴。

“你打算在这儿,傻站到什么时候?”占天看着站在门口一直目送夏冰离去的一一,连自己走到她身边都没发现。

一一听到他说话终于回神,转身却差点撞到占天。占天扶稳她。暗想一定要改掉她这毛毛糙糙的性格,不然不知道会给多少男人吃了豆腐去。

占天放开扶着她娇弱肩膀的大手,接着又向她伸出右手:“占天,天宇现任执行总裁。”

看着他严肃而认真的自我介绍,王一一忽然心里发痒想笑,硬生生压下去后,也装模作样地伸出右手握住他的大手,她纤长的指尖触到占天的掌心,厚实,并不像他给人的感觉那样冰冷,反而温暖异常。“王一一,贵公司新来的实习生。”

占天却没笑,黑眸深深的凝视了好一会,才转身走向办公桌后坐定。这样的情景,一一莫名有些慌张。

“请问,占总让我第一天报道就来找你,所为何事?”她总要问清楚。

占天这时居然邪魅一笑:“自然是工作。”

“工作?在这儿吗?”一一疑惑,环视了一下占天的办公室,自己面前上等的红木雕花办公桌,桌上却只有一台薄薄的笔记本电脑,左手边放着一排重要文档;桌后占天半靠着的巨大的老板椅。椅子后有整面墙大的内嵌式书橱。四周的墙壁贴着高雅而不炫目的淡灰色墙纸,整间办公室占地面积应该不小,因为一一看到自己右前方有微型高尔夫,再往前一点是大大的落地窗,清晨冉冉升起的太阳晕染着整个房间。左后方还有一扇门,应该是通向休息室之类的地方。

占天收起笑容,沉默但目光专注地看她面露疑惑,似乎正细细品味自己下达的命令所产生的效果。注意到占天毫不遮掩的眼神,一一的脸颊开始微微发热。而她竟然觉得此刻占天酷极了,这个认知让她有些发慌。

“那……我要做些什么?”她硬着头皮问。

“实习生,就是端咖啡送资料当个跑腿小妹。”只不过被服侍的对象若不是他,而是别人的话,他可舍不得。

“你让我给你端咖啡送资料当跑腿小妹?”一一柳眉皱起,高调反问。

占天也皱着眉,提了提眼角看向她,抗议?

“怎么?委屈你了?”

“……”她没当过实习生,这又是自己第一份工作,但她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除了给顾亦做过几顿难以下咽的饭菜,还真没做过佣人做的事。她有些懊恼自己的愚蠢,怎么会以为实习生和正式员工一样,有实质性的任务可做。

“工作量比普通实习生高出三倍,必要时还得出席一些社交场合。”占天掸掸毫无灰尘的衣领,口气平稳的道出。

“……”

占天看王一一越皱越紧的眉,压下想伸手抚平它的冲动,继续说道:“薪水比普通跑腿小妹高出三倍,积累的实习经验自然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得到的。”

他的话成功的代替了他的手,一一舒展了眉毛,嘴角微微向两边提起,两个小小的酒窝俏皮可爱。占天却皱了眉:她缺钱?

王一一咬了咬唇,想着周淑文“让三分、忍三分、退三分”的九字真言。点了点头说:“谢谢占总,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工作。”

……

王一一现在的头衔是:总裁秘书助理。

以前一直觉得占天很闲,如今看着他紧锣密鼓,一刻不停的开会,看文件,开会,看资料。周而复始,不厌其烦。她总算知道占天的脸上偶尔也会出现的憔悴从何而来,眉宇处有时也会有个昂扬的“川”字,很有内容,很迷人。稍稍闲下来的时候,占天会下楼去各个部门进行突击检查,员工们都是笑面相迎,恭敬有礼。特别是女员工们,虽说占天是突击,但她们似乎总是能打探到占天何时会出现在何地,每每这个时候,一一就会发现这个部门的女性们脸上的状浓了不止三分。

她随占天一起参加过几次会议,他每次发完言后停顿的瞬间,目光都会扫视全场。那样的占天很大气,很有慑服力。后来,她总是会反复回忆会议上的占天:公司的发展与规划,他深谋远虑;面对一些鸡蛋里挑骨头的老董事,他处变不惊,戒急用忍;最重要的一点是识人善用,不管是否是新进员工,一律能者居之,能人不让。

一一知道了夏宫辰这号人物,貌似他和占天交情不浅。也总能看见吴易,他们经常来七十七层,偶尔会在占天的办公室里呆很久,第一次她还大惊小怪,不知道寡言的占天居然也能一谈几个小时。后来蒋秘书对她讲总裁的几个心腹,其中就有吴易和夏宫辰。但一一也发现,夏宫辰每次看到吴易就虎视眈眈,嚣张跋扈的不得了,吴易却也不轻易恼,只当夏宫辰是被拔了牙的狮子,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看到他后,先装着全身抖一抖,怕极了的样子,然后再过去捋一捋狮子的胡须,笑着告诉狮子你没牙我不怕你。

她在天宇遇到很多“奇特”的人,其中就有周淑文先前在她面前提到过的新疆克拉玛依小伙子,汉文名叫张元瑞,很有福气的名字,人也很nice,勤劳任命到从来没有任何牢骚。经常说人能活着就很不容易,眼前的生活都是老天给的,要珍惜。同事都感叹,这小屁孩太淡定了。只有一一知道真相,憋笑憋到内伤。

还有一个人叫薛礼,是财务部经理,也是人如其名,对他熟悉的人倒是很有绅士风度,但刻板沉闷,每次一看到一一,却满脸通红,目光哀怨。一一很窘,几番寻人问下来,才知道自己长的居然和薛礼的初恋有三分神似。薛礼的初恋伤他很深,据说抛弃了当时一无所有的薛礼,另攀高枝,留薛礼一个人黯然神伤。接着便奋发图强,年纪轻轻当上了天宇财务部经理,前途不可量。自从一一知道这事之后,只要碰上要去财务部拿报表或是送文件,她都是能躲则躲,免得两人见面尴尬。

一一从不主动去想占天那天在车里的吻。她总是看见蒋秘书拿着电话为老板拒绝各色美女的邀约,即使对方看不见,蒋秘书也是有礼貌的微笑着,解释占天不能赴约的理由。一一觉得挺悲哀,那些或是天生丽质、或是慧质兰心、或是暗香盈袖的千娇百媚们,占天心血来潮喜欢时,便是手心眸底崔粲生辉的珍宝;占天心情不好无视时,便是路边泥中滚入杂草中的弃石。

男人果真没有完美的。一一感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攻让我如沐春风的鼓励

脱离小白,进军大白 = =嘎嘎嘎

拗不过现实

顾亦再一次当了搬运工,王一一几乎把寝室搬空,东西全部移至她在嘉泰租的三楼100坪的单身公寓。房东老奶奶说这房原本是自己留给儿子的,结果当兵的儿子选择留在部队继续报效祖国,房子空置久了又不好,于是便想着租出去。一一高兴的很,房子里装修的很简单,干净明亮,房东老奶奶又没有很多规矩,她住着也舒心。

顾亦将最后一箱杂物放在地板上,吁了口气,看向正在擦着卧室窗户的一一:“我四处看过了,门卫很称职,楼道有密码锁,整个小区都布置了摄像头……”

话还没说完,一一就扑哧一笑打断他:“你当我是奥巴马么?到哪儿都有人偷袭?”

顾亦也笑,走到她面前,抽出她手里已经有点泛黑的白色毛巾,另一只手温柔的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绾到耳后:“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一一有些感动,直起身子,清澈的大眼睛看向顾亦,安抚地对他微微一笑:“你也说了,这么多防护措施,很安全的。而且这儿离天宇很近,我早上可以多睡会懒觉了呀。”

顾亦有些无奈,听到天宇时眼睛一暗,但随后又宠溺地刮了刮一一小巧的鼻尖:“好,但是每天晚上要给我电话。”

“yes,sir!”一一拨开顾亦扰人的手,大声答应。

顾亦眼中原本细细密密渗透着深情,待看见一一有些惶恐的躲开自己的注视,也不恼,还是微笑着,忧伤中糅合着些许嘲讽的笑。

……

王一一还是一如既往的当着忙碌的跑腿小妹。在天宇两个星期了,虽然是累,每天下班回家恨不得剁了双脚,却没有一丝一毫力不从心之感。

这天她刚准备将煮好的咖啡端给占天,走出茶水室便看见站在走廊的夏宫辰,将一位俏丽多姿、如花似月的妙龄少女困在xiōng口与墙壁之间,少女穿着一身淡粉紧身短款连衣裙,看样子便知价格不菲,华丽非常,衬得她整张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如玉,螓首蛾眉。

“我们拗不过现实的。”妙龄少女也不看夏宫辰,只盯着他深色衬衣的金色滚边纽扣,红润小嘴说出的话却让对面的男子一怔,皱着眉随即反驳。

“我没要你给我当大力水手!”夏宫辰说得咬牙切齿,明明是能让人笑出声的话,偏偏那两人入戏太深,没有笑,也没有再出声说话。

过了半晌,粉衣美人终于开口:“我下去等哥哥。”

“……我、不、会、放、弃。”夏宫辰一字一句。像是某种信仰,带着盲目而灼烈的偏执,就此一生。

粉衣美人却没有再看向他,只推开他的手臂向着一一的方向走来,但王一一清清楚楚的看见美人眼中闪过的激动和欣慰。

待夏宫辰眼神复杂地目送美人走下楼梯,终于发现王一一站在一旁:“你是王一一?”夏宫辰打量着她,但目光不显唐突。

一一纳闷,夏宫辰应该见过自己很多次了,为什么偏偏今天才开口问自己叫什么。她瞪着乌黑的眸,疑问地看向他,口中却只答道:“是。”

夏宫辰也不介意她的敷衍,看向一一端着的还依旧冒着缕缕热气的咖啡,狭长的丹凤眼中有什么一滑而过:“好香啊,一一小姐手艺不错嘛,不知道我有没有口福,品尝一下?”一一回想刚才目光深沉语气认真的夏宫辰,怎么也不能和现在吊儿郎当的夏宫辰划等号。

“额……”一一有点为难,怎么说夏宫辰也算自己的boss之一,又是帮助占天以各种名目铲除旧部的大功臣,私下又是占天推心置腹的好友,自己似乎不能对他不敬。但是占天更恐怖些,杯子是专用的,搅拌用的银匙也是如此。而且前几次她只是送的晚了些,他便冷冷的看着她,仿佛她用了多余的时间给咖啡里下了毒。

“你同意了!”夏宫辰兴奋着却稳稳的抢过咖啡,搅了搅端起来就是一口,“香醇、浓郁又不腻口,和我想像中的一样,怪不得他再不喝其他的了……”他似自言自语。

一一刚想夺回咖啡,这时总裁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吴易满面春风的走出来,恰好看到王一一袅袅依依的想伸手从夏宫辰那里夺回杯子。他向着办公室里面的方向斜睇了一眼,坐在桌后的人虽没有动,眼光却凌厉如箭般射向门外。

吴易瑟缩了下,对王一一弯了弯嘴角,又对夏宫辰奸奸一笑,心下明白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呼啦一下蹿了出去。

“你用了占总的杯子和勺子!”她压低了声音,方才着急着想告诉他的就是这件事。

夏宫辰怎么可能不认识这杯子,但也没解释,对一一又是柔柔一笑,“没事,我和你们占总,不分彼此。”然后在占天看不见的角度暗自擦了擦冷汗,挑战极限是需要勇气的。一一这时快要疯了,她可不要因为这个时而疯癫时而正经的男人丢了工作。

夏宫辰心里窝火,谁让吴易刚上班就把他的女人带在身边,大清早的就让他气不打一处来,这几天除了吵架什么都没干,一种架各种吵。什么他们没有未来、他们拗不过现实,红太郎都能看得到灰太狼的未来他到底哪里没做好了,让她这么不相信他?因为他不会抓羊么?

他又想到邹孝南嘲讽他说他的人生就像曾轶可,一旦跑偏就再也跑不回来了。他当时是怎样?信誓旦旦的说吴晨诺她就是个过客。

……

夏宫辰没捞着进占天的办公室,他刚跨进去的一只脚还没落地就被占天扔了出来,派到户外的销售市场视察去了。

接着占天眼光似要从一一身上碾过,恶狠狠地让她刷了杯子再重新煮一杯。一一只当他洁癖加别扭。任命的转身走向茶水间。

占天看她一副受气的小媳妇儿的任命样,气瞬间消了大半。

一一端着新煮出来的咖啡敲开占天的门走进去,那时阳光正肆意洒满各处,占天望向逆着光走近自己的一一,肤如凝脂,粉妆玉琢,身子珍珠般柔和的轮廓像是天使一般纯洁美丽,恍然如梦。

一一轻轻地把咖啡放在占天右边,准备退下时却听见占天咳了咳。最近似乎整个高层都在为“点水”集团的招标案加班加点。她以为他是工作疲劳身体不适,便脱口而出:“嗓子不舒服不要喝甜的。”

占天一愣,没料到她这么直接的关心。黑眸中顿时氤氲着笑意。一一见他低着头对自己爱理不理,撇了撇嘴,心想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就是自己大意让夏宫辰占了他心爱杯子的便宜么?

她翻了个眼,压下想打醒这个昏君的冲动,转身走开。小臂却受到了阻力,她低头一看,是占天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腕,隔着薄薄的羊绒衫,一一依旧能感到丝丝热气袭来,蔓延至全身。

占天的手可以轻易圈住她的手腕,细细小小,却如同玉雕般玲珑可爱,“晚上有应酬,准备一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她这么快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就是说,他要好好安排一下晚上的饭局了……

“哦……好的。”一一转转手腕,并没有抽出,她不想动作太大显得自己大惊小怪。自从占天吻了她,俩人还是头一次这么“亲密接触”。但这轻轻柔柔的旋转,却令占天百爪挠心般,恨不得将她拉过来好好疼爱一番。

占天懒散地靠着椅背坐着,却依旧没有放开她,见她疑惑的看向自己,便不再折磨自己,放开她,好心情的开口:“离夏宫辰远些。”他如今站在吴易一边,认为现在的局势,夏宫辰需要和吴家的人保持距离。吴易不同,这大概也就是他和吴菲菲不亲厚的原因之一。他很早便脱离了吴家,吃穿用度也是自给自足。和堂妹吴晨诺的关系倒是一直很好,在国外念书的几年也没断了联系。

一一没听懂,剪水双瞳有些迷惑地看向他:“嗯?”占天却不再解释,她张大双眼,樱唇微启的模样煞是迷人,此时阳光正足,角落几盆纯白如玉的茉莉花香扑鼻,空气中浓郁的迷乱像是要吞噬他们,那种怦然,那种萌动,似团火焰,占天一个忍不住,低头在一一唇边印下一吻,酥意麻意混合,两个星期以来的第一个吻。

时间定格后王一一的第一个反应:这就是□裸的勾引;第二个反应:不会勾引的男人是残缺的。

占天的深邃黑眸脉脉温情流转其中,看着呆住的一一,十分满意自己的影响力。

她用手捂着唇边,看也不敢看占天,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一一直到坐在卫生间的马桶盖上,还有点回不过神,战鼓似的心跳撞击着xiōng腔。

很多事都介于“不说憋屈“和“说了矫情“之间。譬如占天的亲吻,譬如顾亦的深情……

她想着想着,就越来越气:他、怎、么、敢、又一次轻薄我!?他是有女朋友的!!他这样对得起夏冰么??这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薄情郎、负心汉……

一一气极,成语开始乱用,沾了点边儿的基本上都被她用了个遍。她掏出手机几乎是极其凶猛地戳着摁键。

“亦亦~~~~~”她努力装着若无其事的口吻唤着顾亦。

一一的声音经过话筒传出,很大很尖,顾亦却没有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怎么了?半天还没到,就开始想我了?”

一一没有理睬顾亦的戏谑,开门见山:“中午一起吃饭好么?”不等顾亦回答,接着说:“还有,去问俞快借一套晚礼服带给我!”

她急需见到顾亦,急需平衡自己心中开始倾斜的天平。

作者有话要说:很快,就要进入正题。莫急,莫急

8

酒宴

午饭是在天宇附近的一家中餐馆吃的,顾亦点的几个都是一一的爱,但一一似乎食欲不佳,他发现她时不时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就是不见张口吃,于是扬起眉语气关切地问:“怎么了?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的?”

一一叹了口气,索性放下碗筷,看着顾亦的眼神却有些迷茫:“亦亦,我在想,做完这个月,就不去天宇工作了好不好?”

顾亦听了她的话反而心神不宁,发生了什么?和同事不和?被人为难?但这都不像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难道,和占天有关?顾亦心里微微紧了紧。好吧,她不说,他便不问。

顾亦敛眉,望着一一的眼神宠溺而放任:“好。”其实,只要你要,只要我有,还需要外边转什么?老实在我身边待着就行了。

一一倒没想到他不问原因便答应了她,有些吃惊,她低着头不看顾亦:“我……你别多想。”

顾亦笑笑:“我相信你。”这一语双关的话让一一猛地抬头看向他,却什么都没说,接着也对顾亦报以一笑。

……

王一一下午以各种借口拒绝再进占天的办公室,直到下班时她看见顾亦从俞快那儿带来的晚礼服,才想起晚上还要去参加酒会。

她看向袋子里的那件黑色v领收腰小礼服和配套的五公分黑色镂空花纹的细高跟,心里突然怯怯的。她存着一丝侥幸,也许占天早忘了让她也去参加酒会,毕竟她还从来没和他同时出席过什么宴会。

但没有最倒霉的事,只有最最倒霉的。快下班时蒋秘书神神秘秘的出现在一一的办公桌旁,一脸好奇又略带焦虑地看着她:“一一,你……做了什么坏事?”

没头没尾的话让王一一呆了两秒,她看着蒋秘书可以诠释为担心的眼神,更是不解:“我一直做着好人,不犯法不作案。你懂的~”

“你还开玩笑!刚我去占总的办公室送财务报表,临出门前占总冰着一张脸,冷声让我把你叫进去……我还从没见他那么冷过……”说完,蒋秘书抖了抖,似乎真的被占天冷到。

“……”该来的躲不了,那么就牺牲一下她的才华,用来普度占天。

一一深深吸气呼气,然后低眉顺眼地进了占天的办公室,装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异常恭敬的询问占天有何吩咐。

占天懒得揭穿她假到不行的笑脸,他不过吻了她,她居然能躲他一下午,真是本事大了!他心中有气,说出的话自然不中听:“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没事找我大眼瞪小眼,好玩?一一心中腹诽。却又不想和他纠缠,于是她少了几分虚假,轻描淡写道:“您是老板,您说的算。”

她刚才拖拖拉拉了很久才进来,此时人本就不多的七十七层更是安静的很。占天没有说话,空气仿佛被无声张力拉扯着,一一咬了咬下唇,小手紧握成拳又松开,这是她紧张时候的小动作。她一不做二不休地说道:“占总,我们也算是半个校友,现在我又在您手下实习,但是您有女朋友我也有男朋友……”说到这一一开始脸红,“瓜田李下,总要避嫌。”

占天立刻明白她想表达什么,他倏地冷下了脸,垂下眼帘,不想让一一看见他眼中有了怒火中烧时才会存在的颜色。良久,他才重新抬头又看向一一,面容如桃般红润,咬着下唇,似是对刚说出的话后悔莫及。

他冷哼一声:“一一小姐,你应该不愁吃不愁穿,为何不在家过着荣华富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还要出来工作?”

话题转换太快,一一只想着他又叫自己“小姐”了,却来不及细想内容就又被他打断,占天薄如刃的唇试探性地问着,但在一一听来却有着浓浓的嘲讽:“是因为顾亦?你不想他自卑自责,于是陪着他一起过苦日子?他曾经把你捧成了个公主,所以他现在低潮期,你打算报恩?甚至打算不离不弃?”

果真。占天眯了眯眼,不见她回答,又继续说:“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你不喜欢顾亦,你当时没有否定却也没有反驳我。你眷念一个人的温暖,或者说你不想让他恨你,于是一直拖着不说分手也不说爱他……难道你不认为,你这样做,很没有道德?”

一一听了占天的话,彻底愣住。他这样像个心理医生般对自己的心理抽丝剥茧的剖析着,她会只剩难堪。

一一似不愿意去深究占天的话,他说她没有道德?那他不顾她的意愿在车里在办公室强吻她,就有道德了?“听上去你似乎很了解我?”

他煞费苦心的恋着她,能不了解?即使他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占天还是会揣测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大名鼎鼎的城西苏家小姐王一一,想要了解又有何难?”

一一皱眉,对占天刻意不正面回答而不快,她刚想开口反驳占天对自己和顾亦之间的事的肆意揣度,占天指着休息室的门,先她一步开口:“去换衣服,不要耽误了酒会,很重要。”他没有听见自己想听的话,心情理所当然的不好,语气冰冷,又有些盛气凌人。

一一想出去拿顾亦带来的礼服,占天却以为她想临阵逃脱,身体先于大脑行动,大步走过去抓住一一的肩:“去哪儿?”一一像是触电般,挣扎着想摆脱占天的大手。

占天又一阵怒气攻心,她就这么讨厌自己的触碰?早上红着脸跑出去的小女人哪儿去了?他提高了音量:“去哪儿!?”

“放开我,好痛……”一一回头看着他,眼里竟然雾气朦胧:“你凶什么!?我只是想出去拿衣服。”

占天一愣,接着感到心脏慢慢回位。他看着一一有些泛红的大眼,心里一阵懊恼,他尽量放低了声音,尽量柔柔地说道:“不用了,直接进屋换。”

一一不明白,有些怒了,没有衣服,换毛?可她还没来得及问个清楚,便被占天拉着进了他的休息室,红木制的大门“砰”的一声在自己眼前关上。

……

她条件反射般回头环视了一下屋内,厚厚的灰白竖条窗帘分别被捆在窗户两边,两米宽厚厚软软的黑色真丝大床上,一套rǔ白色无袖曳地晚礼服展开放在上面,她没有细想便被衣服的华丽所吸引。整件衣服没有多余的装饰,腰间被设计者微微提起,做成折皱状,可以完美地凸显着装者腰部及臀部的曲线。垂直而下的裙摆,从侧面看去,线条完美的小腿若隐若现。最后,一一穿上同色系的八公分网状细高跟,赌气似的连镜子都没照,开了门双臂交叉抱在xiōng前,气呼呼的对占天说:“可以走了。”

占天本就有气,这时看到曲线毕现的一一,与衣服相称异常的黑发披在肩上,性感无比。怒气慢慢变了性质,他硬生生压下眼底即将浮起的浓浓欲望,顺便忽略她踩了细高跟后的不便,率先走向总裁专用电梯。

这是一一头一次乘坐传说中的专用电梯,里面装修还是一如既往的承袭天宇简约大方的风格,电梯从七十七层一路稳稳往下降,在最高点的时候可以俯视到大片的l市风景。

占天是自己开车,路虎lrx,不是上次送她去找房子的那辆。一一想提醒他晚上也许会喝酒,转念一想关自己什么事,转念二想自己似乎就是来为他保驾护航的,只得任命般的开口:“占总,酒会上您不喝酒么?”

占天握着方向盘的大手紧了紧,却依然注意看着前面的路况,没有回答她。一一自找没趣了,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也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

他们入席的时候,蓝之的西式宴会厅里已经来了很多人,杯觥筹影,人语喧笑。

不少名流达官见到占天,都忙着过来和他寒暄握手,女眷们也是不是斜眼看来,大家看到占天身旁的一一,若有所思的、惊疑不定的、羡慕嫉妒的眼光全都扫向他们。毕竟占总难得在这种没什么意义的宴会上携带女伴。占天显然成了全场的焦点,却依然淡定如常,似是已经习惯此情此景。一一站在一边儿保持着完美微笑,却实在不知道自己需要要做些什么。

“这位是……?”就在一一神游不知道到哪儿了的时候,一个公子哥儿似是在问占天,眼神却放肆的狎虚着看向一一。

占天脸色暗了暗,一一快速看了他一眼,眉开眼笑地回答:“你好,我是占总的……”

“女朋友。”占天斩钉截铁打断一一。

一一被雷到,却不是里焦外嫩,而是彻底糊了。直到那位公子哥儿对着一一又说:“哦?这就不好了,怎么你俩感觉这么生疏,你还叫他‘占总’?”

王一一皱着眉头看向占天,开始厌恶他这样肆无忌惮的胡言乱语。她不明白他怎能说得出口?她自认为在办公室里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却又不能在外人前发作,让人说三道四,捕风捉影了去。

她使了劲儿笑笑,低了低头,没有说话,但看在他人眼中,却像极了害羞之举。

“哟~占,有情况不汇报,得罚酒,不罚你,罚嫂子,让你心疼去~”公子哥儿似乎是咋在投其所好,想说些起哄的话投的占天欢心。

只不过这时听见要罚酒,一一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不能喝酒。她看向占天,虽然只能看见侧脸,但是她发现占天居然在笑,他弯着嘴角,还有在水晶灯的照耀下,眼中闪烁出的笑意。

“她不行。”占天不是有意扫兴,而是察觉到一一的慌张,他下意识的维护。

“不是吧,酒精浓度不高的,嫂子,给点面子呗!”公子哥儿说着,另一边又围过来几个人,他们貌似都和占天很熟,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顾忌,大家就一起闹哄着要一一喝所谓的“认亲”酒。

占天眼底还是笑意连连,他侧过头看了看一一,眼中有什么她从没见过的东西一闪而过。她正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就听占天说:“我替她喝。”

从头到尾一一都处于被动,这时看见占天居然跳出来替自己解围,她刚才在车子里被无视的不爽和他谎称自己是她女朋友的怒意就那么,渐渐不见了踪影。

“我干,你们随意。”他向着大家举了举杯,随即仰头饮下半杯红酒。此时占天这样说着,让大家感到他很豪爽,此时,他一点也不冷酷无情,一点儿也不乏柔情,甚至非常善解人意,仿佛可以为你赴汤蹈火。

她看着占天仰头饮下深红色的液体,吐字有力的薄唇,凌而不乱的短发,微微滚动的喉结,接着,一一就决定,自己要认真思考一下他在办公室说的那番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需要鼓励与支持。

路虎lrx

一一不记得自己看着占天喝下多少不同颜色的酒,今晚来敬占天的人特别多,而他似乎来者不拒。有别人敬他的,也有敬一一被他挡下代替喝掉的,他似千杯不倒般,一直清醒着,稳稳的身躯一直站在她身边,但一一感到一阵阵热气隔着薄薄的衣料从占天身上散发出,混着大厅里充足的冷气,她竟然有种水深火热的感觉。

酒阑人散,占天拿着服务生递来的车钥匙,坐着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一路上占天都没有说话。一一以为他喝多了不舒服,便老实跟在他后面,却看他步伐稳健,不像醉酒的样子。

一一看着占天毫不犹豫地坐进驾驶座,猛地关上门。她顿住脚步。他想酒后驾车?一一惊疑。但占天似是没有启动车子的趋势,于是一一费了点力望进贴着深色贴膜的车窗,然后看到占天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一一吓了一跳,连忙敲着玻璃。她用曲起的中指敲到第七下的时候,车窗被人摇了下来。占天似是有些迷蒙地望着她,却又像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

过了半天待看清眼前的人,占天才皱起眉头,酒气十足地问:“怎么不上车?我在等你。”

一一哭笑不得。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对他说:“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她用自己没发现的温柔嗓音提醒着占天。出口处有风吹进,虽然已经初春,但还是有些yīn冷。一一被吹地抖了抖身子。

占天喝了酒,反射弧似是也被拉长,许久才答道:“……那你来开。”他说这话时并没有多想。一一忽然觉得此时的占天仿佛是另一个人,一个没有百转心思,不是让人难以琢磨的占天。

占天扶着把手下了车,依旧很稳健的走向副驾驶。一一看占天一下来就做了进去,被风吹得冰冷的双手互相搓了搓,快速的熟悉了一下档位和各个开关。她第一次开这么高档的车。

占天把真皮座椅往后调了调,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休息,却在一一启动车子后,吐出三个字:“去嘉泰。”

去嘉泰?难道不应该先把他送回家么?一一疑惑,转头看占天却见他又闭上了眼睛,似是累极。一一想了想还是开口:“还是先送占总回家好了。”

……占天无语,等了半天没见她行驶,终于再次睁开眼,侧身,漆亮的黑眸盯着一一,此时他缓过来了几分,又恢复了英明神武的占天。他敛目平眉,面色平静,眼光在一一握着方向盘的白嫩小手上扫过:“我住那里。”

噗……一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要不要这么巧= =

……

然后,一路上,占天和王一一没有再说话,一一在有些酒气的空间里小心翼翼的掌握着方向盘,占天却在充满着一一诱人芬芳的香气中闭目养神。

将近十二点,夜雾深重。到了嘉泰里,顿时就比外边安静了许多,只有路边温暖的淡黄色夜灯被雾气晕染开,像暖意盎然的阳光,又像流离的幻象,让人捉摸不定。

一一在这静谧的氛围中陡然开口:“占总,到嘉泰了。”她并不打算让占天知道自己也住在嘉泰,只想着等会送了他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自己的小窝。

她听到占天呓语似的“唔”了声就没了下文,一一只得先把车靠边停,她侧过身,经过贴膜折射的灯光恍然如烟,占天像是睡着了,和一一差不多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薄唇紧抿,眉头却不像刚才他同她讲话时那样平展,而是微微蹙起。

她像是着了魔似的,伸手想去触摸那皱起的眉头,却在不到半公分处停下,又仓惶抽回。许是动作大了,打到一一亮皮地风衣上“唰”的一响。

占天被吵醒,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一?”他是真的醉了,一一想。

“额,您在哪一栋楼?我们现在在嘉泰了。”

“唔,那儿。”占天伸出长臂往一一的方向一指。

他的手不偏不移,打在一一脖子以下肚脐以上右边的柔软,即使隔着几层不同的布料,即使三秒钟不到就放下了膀子,占天也能感到那儿触感极好。酒意顿时醒了一半。

一一大窘,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既然不敢看向占天,她就望向刚才他指的地方,那里离自己住的地方不远,甚至十分近,邻楼。

“离这不远,那占总就自己过去好了。”她思量着反正车现在也在停车位,明早他自己过来取就可以。于是扔下一句话,打开安全带,开了门锁,只想着跑的远远的。但是,当两个人遇见,接下来的不是故事就是事故。

占天见她动作迅速,一气呵成难以拆解,前一秒还泛起涟漪的心顿时有些狂躁。他再次伸出长臂,却是为了捉住想跑的小白兔。

一一被抓住了小臂,竟然与早晨被他抓住的是一个地方。一一被他这么一抓,突然意识他他之所以这么醉,也和自己又几分关系。她想着该道谢,便顺着他的力气转身,刚想开口道谢,便被他吻住了双唇。

一一这次很快反应过来,紧闭了嘴,双手推着他挣扎着。占天被她推了两下,也接着酒意较起了劲儿,哪里能允许她乱来。他一只手过去抓住一一她捣乱的两个手腕,固定在xiōng前;另一只按住她的后脑勺,毫不温柔地压向自己。

隔着柔软服帖的发丝,占天的大掌即使在没有开暖气的车里似乎也灼热无比。一一被占天用力一压,唇瓣猛地对上占天的薄唇。混着他特有的味道和未散的酒味,一一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的跳动声。

她脑袋一片空白,只余留占天不断描摹着她唇瓣的温湿的舌尖的触感,她居然有些无力。对面似乎有一户人打开了大厅的灯,白色的灯光映在紫红色的窗帘上,高雅淡丽。

电光火石间,一一想到顾亦公寓里的窗帘也是这个色调。她心里猛的一突,想开口阻止占天,却被他钻了空子。

占天先是轻咬着她的唇瓣,最后一下重重咬了一下她的下嘴唇。接着灵巧的舌滑了进来,舌尖旋转逗弄,深吮浅舔,不停捣弄着。一一轻颤,刚才想说的话此刻早已魂飞魄散。

她软着身子只能依靠在占天xiōng前。占天见她老实温顺的小样,心尖瑟缩着像是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他移开在她后脑勺的手,来到她唇边轻抚摩擦。一一柔柔弱弱依偎着占天,还没缓过劲来,占天又是一记深吻,他高超的吻技直搅得两人口中一片狼藉。她不由自主地,早已自由的双手攀上占天的脖子,嘴里溢出的呜咽声欲拒还迎,占天的舌头一深一浅、极贪婪地探入一一的樱桃小嘴。

占天将她困在怀里,依旧深深吻着她。他双手逐渐大力地摩挲着她的背部,似是终于不能抑制,占天的唇一路灼热下去,他不算用力的咬了咬一一小巧剔透的下巴,听见她猛地抽气,占天低低地笑出了声,接着真的用力了。用力在她的香肌玉肤上种下属于他的印记。他吮的极其技巧,加上湿漉漉的感觉,一一感到一阵阵的麻意从头到脚肆意张狂。

占天将一一抱到自己的腿上,不待她坐稳便急急寻着她的唇,她被吻得快要窒息,便用小手拍着他的xiōng口。占天知道她的意思,放了她甜蜜无比的小嘴,偏头一口含住一一白白软软的耳垂。

一一全身无可抑制地打起颤,占天浓重的呼吸声就在耳畔,他也有些喘息,身下充血肿胀,难过之极。一一酥酥麻麻像是有小虫爬上身体,她听见占天暗哑深沉的声音:“你……好敏感。”

她的脸彻底红透,眼前仿佛重重浮光掠影。占天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拉起一一穿在风衣下的晚礼服,在她终于意识到裙子被人拉起时,占天的手已经伸了进去。他用时冷时热的双唇诱惑着她,让她迷茫不知所措,让她时时刻刻都在沦陷。最后,占天终于没有任何隔阂的握上了那处柔软。

他闭着眼,享受着,顺便隐藏起眼底吓人的欲望,侵占、征服以及能让人不顾一切的温情。她星眸半掩,与他纠缠着,迷醉无知、越陷越深。

占天轻柔地揉捏着她,接着稍稍用力握紧年轻富有弹性的浑圆,忽略一一霎时加重的喘息,他低下头,含住前方的突起,紧接着又是一阵裹弄轻咬。一一抱着占天的头,忍受不住般向后仰着头,主动地送出自己。对于这陌生的情潮,她选择了跟着感觉走。占天握紧她的白嫩往自己嘴里送,舌尖刮过前端,感到它越发的挺立,他的呼吸也越来越重。

车子前方突然亮了起来,王一一猛然回神,向前扑到占天怀里,恰好左脸贴上他的左xiōng,她羞的不得了,居然在车里,和占天动了情!那抹灯光快速从他们身边闪过,是一辆摩托车。车外摩托车引擎声音从远极近再走远,一一此刻只能听到占天如雷般的心跳声,和着自己脉搏的跳动,居然契合无比。

占天痛苦不堪地低吟一声,双手贴上一一的臀瓣,将她自己,感受自己的坚硬亢奋触碰到她柔软万分的凹处,激动地无以复加。他想继续,却被一一接下来的话打消了所有兴致。

一一推开他:“对……对不起,我把你当成其他人了。”

占天愣住,一秒,两秒,三秒。他猛然松开手,抚上自己的额头:“没关系,我喝多了,以为你是夏冰。”

这下轮到一一愣住,她没想到,占天居然也把她当做其他人了?她那么说,只是……只是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了掩饰尴尬不安?还是为了给她一时的意乱情迷找借口?

一一拿了包仓惶逃出占天车的时候,路面被夜里的雾气撒湿,她穿着八公分的鞋,站了一晚上,现在小跑起来脚底刺痛着。她却不管不顾,一进屋,她踢掉高跟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刻意忽略一些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想到刚才清醒后的第一个意识:我背叛了顾亦。

作者有话要说:我决定虐顾亦,虐完后再甜死他。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占天一个人坐在车里良久,直到刚才如泉涌般迸发出的火热空气渐渐变的寒意透骨。他右手搭在车窗上,食指中指间夹着一支烟,一寸一寸隐隐的红,他没有去吸,只任白色的烟灰一段一段自己往下落。他有些惶然,他没有料到,深吻她时,自己居然感到无法抽身,那香甜如蜜的津液,柔软到让人发狂的唇瓣,他尝试过离开,却是枉然。那种进退维谷的两难、钻心入骨的颤抖。他明白是什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刚才情迷意乱时被随意扔在后座手机这时陡然想起,像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伤口。占天听出是夏宫辰专有的铃声,他才懒洋洋的伸出长臂拿起。

“哪儿呢?”平日里龙吟虎啸的声音此时字字间透着放纵时才有的味道。

占天听见电话里传来高低起伏的音乐声,下意识挑了挑眉:“家。”

“来‘蓝之’,有美酒佳人侍候着。”夏宫辰在这边肆无忌惮地调戏着一个小妹妹,对占天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用眼神轻佻地看着人家。

“……我要睡觉。”放纵后很累,可是被某人生生打断憋住欲望后,更累。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亦可长眠~来吧,有正儿八经的事和你说哟~”夏宫辰似是忘了早晨刚被占天一脚踹出办公室,这会儿又不安分起来。

占天眸光一闪,知道最近夏宫辰嘴里的事,除了天宇内部人员微调和那让他百爪挠心的腹黑女王,就只剩下王一一了。

占天到蓝之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他一进门夏宫辰就扔了把外形复古的钥匙过来:“晚上别回家了,帮你订了套房。”说完别有意味地对着占天奸笑。

占天冷哼一声:“你当我和你一样,一入夜就寂寞难耐?”

“我这个哥哥当的,都把妹妹洗白白送到你嘴边儿了,你怎么不感谢我反而使了劲儿的挖苦我?”夏宫辰边说边珍惜生命,远离占天。

占天见夏宫辰提到夏冰,眼中倏地滑过一道寒气,想起刚才一一说把自己当成其他人时颤颤弱弱的语气和欲哭无泪的小脸,顿感有针一般细细刺进心脏。

夏宫辰见玩笑似乎开得大了,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占天对夏冰没有情意,忙一脸狗腿的对占天笑,“just kidding……”

……

贵族般的华丽,古式的吊灯,同色系的沙发、化妆凳,绿色植物与大盆绢花镶嵌点缀的浅黄色墙纸,无声地透着高贵、典雅之气。

款式简洁的深色实木大床上,一对男女光滑的身子暴露在甜腻的空气中,女子四肢缠绕在男人身上,在男人猛烈的冲击中,她连串的呻吟加剧了他的感觉。

男人毫不温柔的握紧下方的两团浑圆,酒意让他双眼充塞着红丝,他似是不过瘾般,将身下的女人一把抬高,他灼热有力的大手紧贴住女人挺翘的双臀,转身将她压向右边的墙壁,接着猛地一幢,下降中的女人与猛力向上的男人强强相对,一冲到底。女人抽搐着喘息呻吟,缠在男人腰间的两条修长结实的双腿用力夹紧了他。

男人埋在女人xiōng前的脑袋“嗡”的一声闷响,女人异常紧致滑润的甬道彻底将他打败,他加紧最后几下冲刺,动作凶猛非凡,贯穿中女人用手轻抚上男人因欲望皱起的眉头,眼底眉梢丝丝爱意弥漫,却也有无奈,也有遗憾。

女人感到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便收紧小腹,嘴里“嗯嗯啊啊”的呻吟不止。男人一个急促的抽搐,身体一弓,一股滚烫的激流直直射入她的体内。

……

清晨,薄薄的空气仿佛将昨日的一切浮华洗去,只留沁人的清新。王一一却顶着两只熊猫眼,五点钟的时候被周淑文的魔音穿耳,她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噪音中认命的接起电话。

“一一!一一!!”

“……你知不知道,一大早扰人清梦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一一迷糊着眼,在床上转了个身,对周淑文的大惊小怪司空见惯。

“昨天打你电话一直不接,我一夜没睡啊……”她的声音一点不像通宵过后特有的憔悴和无力感。

“嗯,我懂的,想我想的嘛~也难怪,天都爱我,何况是你?”一一极其自然的张口就道,说完后听见周淑文在电话那头笑,她的脸却一下就红了,为自己无意识说出的话躁动不安。昨夜占天的触碰还犹如火烧般,她躺在床上睁着大眼想理顺头绪,却剪不断理还乱,索性将思想放空,什么都不去想,饶是这样,也是夜里两点左右才入的眠。

“喂?一一,你不会又睡着了吧!!?”周淑文打断她的思绪,冲她大吼道。她一个人叽里呱啦半天,一一却毫无反应。

“在,在!你刚才说什么?”一一吁了口气,顺着自己的xiōng口轻拍。

“我说,今天‘点冰’期货公司有宣讲会,就在市中心的蓝之会厅,你不是一直对期货很有兴趣?而且而且,‘点冰’又是这几年l市发展最迅速,竞争力最强的期货公司之一,我们一起去听听好不好?要是能去‘点冰’上班就再好不过了……”一一听着周淑文用向往的口气娓娓道来,她的心中却没由来的一突。

“我今天还要去天宇实习呀,总不能让我一个实习生请假吧?”她颇有些无奈,自己是真的喜欢期货,大学的专业很大一部分也和期货有关,虽然‘点冰’的条件没有天宇好,但若是能去那儿工作,倒也让一一觉得很满足。

“你不是认识你们占总么??求一下啦~”周淑文软绵绵地拜托道,一一仿佛能看见她两手握着放在下巴下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的小样。

不提占天还好,一提他,王一一脸上刚退下去的红潮再次蹿了出来。她红着脸想了想,既然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还不如称病请假,躲个几天再说。她先是质问了周淑文干嘛一夜不睡,她却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下定决心般只反问一一:“你信不信我?”

她犹豫了一会儿,点头,意识到周淑文看不见,又对着电话说:“勉强信。”

“信我就不要问呀……”周淑文咬牙切齿半天,才端正了语气:“信耶稣,保你死后成神;信如来,保你死后成佛;信文哥,死后满状态原地复活!”

周淑文的话不禁让她扑哧一笑,睡意也减去大半,便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轻松挂上电话。

一一再也睡不着,于是把脸侧向窗的方向,趴在床上,其实厚厚的窗帘遮住了一切,清晨炫目的阳光也照不进来。这是顾亦挑的,他知道一一有光就睡得不好,极容易醒来。那天帮她搬家之前,便到商场里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选了这块布料,确实是密不透光,很有安全感。她想到这,心里犹如春风过境般温暖。其实,只要一直这样下去,他们很有可能一辈子不分开吧……

只要她忽略心底偶尔冒出来的寂寞,忽略自己看见占天时心中有如敲鼓般的颤动,那么,其实,她和亦亦,是可以一直走下去的吧。毕竟,所有的爱情都会从火热走向平淡,而平淡,不就是绝大多数人毕生所追求的永恒?

但王一一不知道的是,世上倘若有两个人注定要彼此相爱,那么,在他们相遇之前,他和她的每一步都会朝着对方走去,不偏不倚,不管路途是多么的坎坷曲折,不顾困难是多么让人焦头烂额。

八点一到,一一先给蒋秘书打了电话,说话声音俨然已经变成病中人的柔弱憔悴。蒋秘书平时很喜欢一一,这下乍听她喉咙哑哑的说着话,间或还猛咳两声,紧张的直问她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夜过去就生了这么严重的病。一一又咳了两声,这次却是因为心虚,她含糊两句把好人蒋秘书忽悠了过去。

然后她又打了电话给顾亦,想报告自己的行踪。但是他的电话始终是关机。一一纳闷,因为顾亦从来是早上一起床就开机,难道还没起?这么想着,一一就编辑了条短信发给他。

……

王一一出了楼道便能看见昨天她把车停下的地方,现在那里停着辆车,却不是占天的路虎lrx,而是辆艳红色的卡宴ts,一一暗自咋舌“嘉泰”的业主真富有,但她越看那车,越是莫名其妙的刺目,便毅然转头走向小区内的超市。

家里的冰箱塞满了零食却没有她想吃的清爽早饭,她有些怀念顾亦煮的粘稠的小米粥。其实初春的早晨还是有些凉意,她吸了吸鼻子,加快脚步走向目的地。

她买了一大罐新鲜牛奶和几袋早餐包,付款的时候拿出出门时随手从钱包里抽出的一百块。

“没零钱了,找你两个塑料袋吧。”收银员眼神怏怏地看着她,似乎没零钱都是她的错。

一一被囧到,刚想开口解释,却被一个阳光般和煦的声音打断:“一个中的就够了。”她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吴易,清晨的他显得精神奕奕,许是刚锻炼完,浑身散发着青春的张力,丝毫看不出他已是而立之年。

“你也住这儿?”一一有些吃惊,原来有好多“熟人”在她身边,而她住了将近两个月,却完全不知。

她看见帮自己把食物装进塑料袋的吴易向呆呆看着他的收银员妹妹微微一笑,其实只是为了感谢她递过来袋子,但似乎这笑药力太大,收银员妹妹被他迷醉,一个不留神,被收款机夹住了手指头。

一一嗤嗤笑了出来,刚才饿着肚子独自来超市的些许委屈和萧条一扫而空。

……

“今天不上班?”回去的路上,吴易帮她提着东西,随口问道。

“不上,我谎称病假,去听‘点冰’的宣讲会!”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被t事件遇到吴易后,她对他就有一种特别信任的感觉,而她知道,这种感觉和他们从小就认识没有关系。

“哇……我是经理诶,你好歹也要对我谎称一下吧!”吴易表情夸张地看着一一,惹的她又是笑声连连。

一一止住笑,面目忽然严肃起来,“我不会告诉老板是你包庇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小叮当做事小叮当!”

吴易也哈哈大笑起来,快走到一一家的时候,吴易刚要把东西递给一一,她便听到看向她身后的吴易说:“咦?那不是夏冰的车?”

一一听了这话后脑勺似是有yīn风刮过,她回头,是她出门时看见的那辆卡宴ts,红色的车身线条流畅,性感完美。然后,一一想到同样性感完美的夏冰,还有,占天没有温度的薄唇吐出的那句:“没关系,我喝多了,以为你是夏冰。”

作者有话要说:爬爬爬~~茶茶来啦~

亲们,我要你们耐我!!

给我花花,给我点评~~给我kiss~~~

分手

那晚以后,占天却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逾越之举。王一一在庆幸之余,心里也有些许的失落,但来不及细细琢磨,便被她一脚踩在脚下,碾碎。她觉得占天的行为放荡恶劣,以为凭着自己英俊的外表、逼人的财势就可以潇洒到肆意玩弄各种女人。

文人想泡妞,首先还得先谈理想然后再谈人生,最后才会说上床的话题。商人想泡妞,直接开门见山:开价吧。一一心里暗暗腹诽,这说的就是文人和商人的区别……占天就是不折不扣的商人。

而占天之所以没有再采取行动,也只不过是因为夏宫辰那晚所说的“正经事儿”让他认为现在不是采取行动的最佳时机。况且,在占天看来,男人若看上了一个女子,与其做个先征求而后吻的懦夫,不如做个吻了之后再来道歉的勇士。

但也并非毫无影响,王一一看他的眼神明显的,多了几分疏离,对他也愈加的谦卑有礼。占天不是不急躁的,比如,他会以一尘不染的办公室“不整洁”为由,几乎是强制性的要求一一用一整个早晨打扫他的办公室;又比如,他对一一每天亲自泡出的咖啡越来越挑剔的味蕾。

王一一认定那晚是个错误,于是对占天的苛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他是无理取闹,必有所图,这样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便越发疏远占天。

……

顾亦在一一与他和好后,便一直忙着和父亲重温政事,在顾增日日耳提面命耳濡目染之下,已然渐入佳境。父子二人的关系也不复往昔,大有冰释前嫌的兆头。

不过他知道最近一段时间,父亲为城东夏家的事大为光火。几十年前的l市,夏家还是黑道世家,但世事变迁,物转星移,据说夏家早就已经漂白,现在做着正正当当的生意。

让顾增有些头疼的便是,近日局里收到不少举报信,信里言之凿凿的说,夏家有不明收入,怀疑夏不为依然有不法行当,暗地里贩毒。而据调查,夏家最近真的有一笔巨款从天而降。这夏家如今的一家之长——夏冰和夏宫辰的父亲——夏不为,是个狠角色,被l市的众多媒体戏称为“遇神杀神,佛挡杀佛的‘勇士’”。其实,主要是因为“点水”集团这几年各个领域一片大好,夏不为似要玩转期货、股票、投行各个赚钱的领域,将“点水”上下带领的一片风生水起。

……

王一一和顾亦一星期里,能有两或三天的晚上可以一起吃饭。她心里纳闷,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亦对她大有寸步不离之意。如果这天不能见面,顾亦就能从早到晚,隔一段时间就给她发短信,空闲时间多了,还会打电话过来。一一清楚的记得,最高纪录是一天五十条短信加三个电话,还有另外三个是未接来电。

这天晚上,约好顾亦来接一一下班。一一出了天宇四下张望都不见顾亦的影子,直到左边不远处,一辆银灰色沃尔沃按了喇叭,然后一一看见,上穿墨黑色衬衫,外罩银灰色马夹,下着浅棕休闲长裤的顾亦走下车来,对着自己无比灿烂的微笑。让一瞬间一一以为,在拍电影,而自己就是传说中帅哥青睐的女主角。

她快乐地蹦跶过去围着顾亦的车看,嘴里啧啧说道:“怎么样?和顾爸爸讲和,没坏处吧?哈哈~”一一故意笑他。

转身走向副驾驶的一一没有看见顾亦眼神一黯,一直绽放在嘴边的笑容顷刻间有些僵硬。

他看一一进了车去,便也低头钻进车里,看向一一时已经十分温柔宠溺:“三天不见,想我么?”

顾亦拿起片口香糖放进嘴里,又递给一一一片,她看向顾亦,他嚼起口香糖时有些玩世不恭,一种无所谓的感觉,带着点男人的“痞”。开着车的他还时不时忙里偷闲侧头望向一一。

“干嘛老看我呀,连轴转一天了,你给我上发条我也跑不动了~放心开车,姐姐我跑不掉!”其实是她被顾亦看地有些慌,总觉得他的眼光能穿透自己。一一很懂似的给自己的心态自定义为:心虚。

顾亦咬着口香糖的动作一下轻了下来,他微微握紧真皮方向盘,看向前方问道:“很累?”

一一察觉到顾亦的不对劲,于是继续打趣道:“不累还是实习生嘛!呵呵~”

顾亦趁着红灯拍拍一一的脑袋,语气异常轻柔:“累的话就罢工,我养你。”

一一想都没想,随口反驳:“不要,女人一定要经济独立!”

顾亦情绪莫辨,转过头,嘴角泛过一丝苦笑。

……

顾亦牵着一一来到一家饭馆,并不是什么豪华奢侈之地,这倒是让看到顾亦的车后,有些哑然的一一释怀了些。一一看着周围的水箱,才明白原来是家地道的海鲜馆。

一一突然就想到自己小时候有段时间,一吃海鲜就过敏,全身痒痒又不能挠,一挠就是一缕红肿。而她又特别馋海鲜,所以那时全家每顿饭,餐桌上都不会出现任何海产品。让她感动的是,顾家也是顿顿不吃海鲜,顾亦告诉她的时候,拍着xiōng脯保证,不会让她痒痒,因为自己也不吃海鲜。一一现在想起会觉得,其实,他那样做只为了能天天和她见面吧。

现在过敏原不见了,自然是可以一饱口福。一顿饭,色泽鲜美、香味俱全,海螺、鲈鱼、螃蟹、海葵……都是当天打捞上来的新鲜货,自然既可口又不腻人。顾亦也和以往一样,边给她剥壳边说些趣事给她听,不然就是认真听一一说话,而她聊的最多的也不过是一些她道听途说来的八卦。

顾亦将一一平安送到嘉泰后,却缠着一一,赖在车里不愿离开。一一以为他是想向她索吻,便有些敷衍小孩儿似的在他脸颊上啵了一下。

她亲过顾亦退开去时,却被他脸上的表情所怔住。此时的顾亦惨白着一张俊脸,外边的光打进来,看上去居然多多少少有些瘆人。他颓然一笑,一一的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顾亦低垂着头不看一一,她倒是一直看着顾亦,刚想开口询问,便被顾亦打断,他似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眼波有些不明闪烁的看着一一:“今天是我生日。”

一一懵了,她竟然忘了顾亦的生日??今天都五月五日了?她心中顿时愧疚泛滥,因为顾亦的生日就是每年的立夏,好记的不得了,而她居然忘了今天是顾亦的生日?她暗骂自己粗心,每年都记得,怎么唯独今年就给忘了呢?

她想了想,似乎没有好理由可以为自己狡辩,那就只能耍赖撒娇了。便故意哭丧着一张小脸,五官都皱到了一块儿。她剪水双瞳楚楚动人地望向顾亦:“亦亦~我错了,我居然忘记你的生日!我该死,你有什么心愿么?你现在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去摘给你!”她虽然是开玩笑,但语气真诚,而且一一知道,顾亦从来不会无理取闹。

顾亦盯着她,似在发呆,神智也仿佛渐行渐远,一一冲他眨了眨眼,他才回神,惨淡淡地笑着回答:“我想要你,可以吗?”

一一其实没有被顾亦的话震住,因为他经常开这种要她献身的玩笑,她是被顾亦的说话的语气所震,顾亦这样的口吻,一一觉得他看上去似乎将从迷漫的山丘和无风的草地上消失。她心里一提,被自己的想法所吓,于是勉强想笑话顾亦:“妈妈说……”

顾亦有些狂躁,毫不留情的打断她,“王一一!”

一一被顾亦吼着,她住了口,敛去本来就是勉强挤出的笑容。顾亦连名带姓的叫着自己,只有一种情况,他很不安、很生气、很认真。

“我一直以为我可以站在原地,等你回头发现我的好、我的爱,你说你会努力,我相信,我也看到了你的努力。可是,一一,你这样努力,我却还是感到我在毫无希望的等下去,这种感觉,真的好累……”爱上你,真的很累。我在戏里,你在戏外,从未入戏,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怎能不累?

“那么多年,我可以假装一切,我假装你爱我,假装你想和我白头偕老……却无法再去假装我很幸福。其实,我喜欢你我爱上你,通通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就像日本人喜欢富士山。他们看得到它,但却不能搬走它。呵……也对,有什么方法可以移动一座富士山?只有他们自己翻山越岭地走过去。我想,爱情大概也是如此,逛过就已经足够……”

……

“一一,我们分手吧。”

万籁俱寂,一一难以置信的呆看着顾亦,他的眉,他的眼,他微笑时弯着嘴角的弧度,都是那么那么的熟悉。现在,亦亦是要做什么?在自己一次次拒绝他后,他终于受不了了吗?终于决定不要她了?

一一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的门,如何能够平静地脱了衣服走进温度适宜的浴池中,不是不爱?那为什么在顾亦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心脏一阵阵的刺痛?为什么明明都立夏了,她还感到夜凉风冷?

在车里,她想努力看清顾亦眼底的暗涌,却被自己眼中的雾气所阻隔。她看清了他的痛苦,却也看见了他的坚决。

她缓缓点了点头,喃喃出口:“好。”

顾亦眼中的最后一点希望就此幻灭。

其实,生命中有一些人与我们擦肩而过,却来不及遇见;狭路相遇,却来不及相识;末路相逢,却来不及熟悉;而彼此即使朝夕相处几十年了,却还是会说再见。所以要对自己好点,因为一辈子不长;要对身边的人好点,因为下辈子不一定能遇见。这辈子,我想对你好,却无能为力,给不了你想要的,那么,我许你下辈子,就算不能相遇,我也会寻你一生,只是我不知道,你还会在原地,继续等我吗?

一一坐在浴池里,周围朦胧一片,雾气缭绕,她轻轻擦掉脸上的水珠,拨通了俞快的电话:“快快……我和顾亦分手了。”

电话那头,却安静的出奇,就在一一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的时候,俞快终于语气平淡的开口:“哦?是吗?”

“嗯……”一一见俞快不咸不淡的回答,心中烦躁顿生,不待她再开口,便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没有亲给我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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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奖励

和顾亦分手的第一个星期,王一一没有支离破碎,没有脱胎换骨,甚至在人前没有表现出一点失恋的样子。直到风轻云净的周末午后,周淑文上门将宅在家里一天半的一一硬拽下床。

“文文,你怎么总是喜欢趁我睡觉的时候来骚扰我?”一一晕乎乎的,她已经连续一个礼拜的晚上没能睡个安稳觉了。白天她很好,工作起来也热情饱满,和同事八卦起来也废寝忘食。就算偶尔看见薛礼,都会友好地冲他一笑。王一一记得薛礼看见自己笑容时错愕万分的表情,她居然恶劣地觉得身心舒畅。可是,一入夜,她心中就百转千回,无法克制似的想起那天顾亦惨白的脸。

“少废话!再不把你从床上拉起来,顾亦就真的被人抢走了!”周淑文恨铁不成钢地对她说道。清艳脱俗的脸庞上满是遗憾和怒其不争,恨其不能的纠结。

一一愣住,疑惑地看向周淑文。周淑文“哎呀”一声,早猜到她不知道。

“一一,你和顾亦究竟怎么了?先前不是还好好的?”

“其实,就是我们本来就不太合适,也不会有结果的。”她没有告诉周淑文是顾亦提的分手,她欠顾亦太多,不会再让他变成众人指责的对象。

“你要怎样的结果?生一个会打酱油的孩子出来么?”周淑文忿忿地说。

“呵……文文,其实我们两个分手,未尝不是件好事。别吼我,听我说完。”一一见周淑文又要对自己狮子吼,急忙阻止,“我,我和顾亦,从小一起长大,在我整个趣意盎然的童年,顾亦是我的伙伴、哥哥、朋友,这些都……至死不渝。但是,我常常会有这种感觉:我只要对他笑对他温柔一点,他都会表现出好像那是莫大的恩惠。我痛恨这种“施舍”的感觉,每到这种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好冷血。文文,我还会觉得好有负担……我很自私对不对?”

周淑文听着一一越来越低的嗓音,间或还夹杂着抽泣声,她心里怒气全无,只剩一阵一阵的难过,看着一一雾蒙蒙的双眼,她使劲睁着眼,眼里水汽一片,却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周淑文看到她眼中的泪珠,她相信这绝不是在博取同情,虽然她不爱顾亦,但她是真的心疼顾亦。他们究竟是谁在施舍谁?女人一得到男人的施舍,就常常想到要如何报恩。顾亦对一一的好一一的痴,就不是施舍了吗?

“一一,那不是自私,恰恰相反,你也是为了顾亦好。你潜意识里知道这种不对等的爱是不会有好结果,所以还不如早早的放他自由。毕竟,‘适合’不是爱情…… ”

“文文,我和他,还能做回……朋友吗?”一一靠抱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靠着床沿,喃喃地发问。

“……一一”周淑文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轻柔的拍着一一的背,替她舒缓情绪。

一一想起那晚在车上顾亦的最后一句话是: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铿锵有力,但字字砸在一一心头。他六岁时第一次遇见她,告诉她会永远陪她一起玩游戏。那么,顾亦是不是要放她鸽子了?从小到大唯一一次,他是不是真的打算一放就是一辈子?

“好吧,我,我只希望他能得到真的幸福。”一一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的雾气依然,眼底却增添了一抹希望和确定。时间会慢慢沉淀,你对某些人的感觉会慢慢模糊。学会放手,你的幸福需要自己的成全。

“放心,顾亦他那么好,老天爷怎么会不眷顾他?”周淑文口气有些冲,她见一一错愕万分的看向自己,撇了撇嘴,似是不屑一顾,“顾亦和俞快在一起了。”

……

同一天的晚上十点,热闹非凡的酒吧。颓废、孤寂,烟味、酒味和无处不在的喧哗嘈杂为空间平添许多挥之不去的暧昧,不浓不腻,恰到好处,让人意犹未尽。

两个男子坐在角落里,一个显然已经喝多了,另一个手中夹着烟,翘着二郎腿,吞吐着雾气。

“一个女人,二十年你都没搞定,真他妈替你羞愧。”郝帅继续吸着烟,语带嘲讽,但看着顾亦的眼睛里分明写着“为你不值”四个字,“算了哥们儿,明儿我就给你介绍几个妞,保管个个比一一好百倍。”

“别说了行么?”顾亦定定地看着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嗓音低哑,似是从牙缝中好不容易挤出字来,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此刻有些凌乱,白色休闲上衣的面料上还被洒上了些许酒渍,整个人不可名状地颓废“别忘了,是我背叛了她……”

那天早晨醒来,陌生的床,陌生的气息,旁边躺着的人,却有他熟悉的面孔。那一刻,慌乱无措、万箭攒心。他背叛了一一,这个认知让他五内具焚。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因为沉睡着的娇美脸庞上洋溢着的居然是幸福的样子。他动作轻缓地快速起了身,看了看床上,没有落红。他的心稍稍放下,便不再看床上的人儿第二眼,穿上衣服,逃也似的离开。

他从没像此刻一样,心中乱成一团,毫无章法。他如狂风般暴躁绝望。因为他知道,他再也没有理由留在一一身边。

他的生活是在此处,幸福却远在天边。如今的颓废,要如何启齿。那些寻不回的记忆,在心底被他彻底的放弃,多年来的一切终留成空白,如古老的留声机发出的沙沙声,模糊,遥远。

简单的四个字:酒后乱性。却让他如坠地狱般痛苦难熬。他清楚的记得手下如丝般柔软滑嫩的肌肤,但却不是他的爱人……

……

现在在天宇,王一一感到很充实,她认识了很多人,与大家关系处的都不错;做起事来也越来越得心应手,蒋秘书似乎发现她最近很认真,于是有时也会教她一些业务上的知识。她知道,整个公司最近都在为“点水”的招标案夜以继日。

那天和周淑文去听“点水”的宣传讲座。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她们看见夏冰和占天坐在第一排,夏冰正侧头和占天说些什么,脸上的表情非常柔和,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眼中的汪洋深情。也对,对自己中意的男人,女人从来不吝惜她的温柔美好。她说完话,占天居然难得的展颜一笑,四周顿时一片惊叹声,都在小声议论着夏小姐绝对就是占天的真命天女。

一一撇撇嘴,拉着周淑文靠后坐着,再也没往俊男美女的方向看一眼。夏冰看上去是很强势的一个女人,可是再强的女人,心里都会有一股隐隐的柔情。

占天不再像之前那样苛刻,他终于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幼稚了,一一心里暗暗想到。头顶突然暗了下来,她下意识的躲开,抬头,夏宫辰正对她露出满嘴的大白牙,笑着。

王一一对这个男人倒是印象不错,最起码他很勇敢,时不时去撩拨撩拨沉睡的狮子。她觉得夏宫辰就是那种在卫生间看到占天,都会很无辜但很讨打的说“哟,领导,您亲自来上厕所啊。”的人。她虽然不知道夏宫辰和吴易之间的事,但看他俩斗来斗去,也蛮有意思的说……

“我进去找占宝宝,你端两杯咖啡进来。”

“占……占宝宝?”王一一一口水呛着,猛咳。

“那是我对他的爱称。”夏宫辰不以为意的说道,却把一一雷得不轻。他盯着一一的脸,似是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额,好的。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一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边的水,急忙忙站起来走向茶水室。

“嗨,总裁。”夏宫辰不请自进。对占天展现自己的招牌笑容。

桌后的占天头也没抬,夏宫辰就当没看见,自顾自继续说:“我再不来,就要被家里的两头母老虎咬死,这次‘点水’的招标案结束后,一起去澳洲吧?”

“你被伯母和你妹妹咬死,关我什么事?”占天好笑的看着夏宫辰。

“啧,还有人性么你?去放松一下啊大老板,你整天坐在这,没有七情六欲的,老了会得肩周炎。你忘了,澳洲的mm多正点?”

夏宫辰有些顽劣的笑,看的占天一阵恶寒。

一一端着咖啡敲门进来,真巧听到夏宫辰说mm正点,她囧了下,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眼。占天看见一一进来,眼神猛的变了,那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沉睡的狮子醒了呗。

一一今天还是一套稍紧的套装,很称皮肤的浅蓝色。桃腮杏脸,亭亭玉立,确实很有味道。

夏宫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很自然地接过一一手里的咖啡,很自然的对一一笑了一个以示谢意。他也很坚强,因为占天冷冷瞪着他,他也没把咖啡洒出。

“不去你会后悔的哦~”继续不知死活的说。

“后悔的事我不做,我只做让你后悔的事。”

噗……可怜小辰辰一口咖啡没喝下去,就全贡献给占天办公室里的真皮座椅了。王一一忍着笑看夏宫辰憋屈的样。心中暗爽:叫你神出鬼没胡言乱语地雷我!

“王一一,公司上下都知道你最近工作努力认真,即便是跑腿小妹,当的也比别人好……”一一强忍着瞪他的冲动。

“作为奖励,公司决定,澳洲游也算你一个。”

噗……公司决定?可怜的小辰辰第二口咖啡也没喝成,再次贡献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性福滴小番外么?

想看就给留言吧!

嘻嘻。

打滚~~~~~

视你为粪土

王一一给周淑文打电话,告诉她澳洲游的事。

“去呀,这么好的事,还需要和我汇报嘛!?”周淑文满是羡慕,却依然喜滋滋的劝道。

一一却有些顾虑重重,她刚和顾亦分手不久就要出远门,而且是和一个貌似心怀不轨的男人一起,“其实我也挺想去,但是你知道么,夏冰也去诶。”

“夏冰?那个冷美人?这不是你们公司的奖励游么?为什么她也有份……嗷!我知道了,是因为占天对不对?”

“嗯……大概是吧。”一一心烦意乱,随意答道。然后,她鬼使神差般的,她开始和周淑文讲占天对自己的那些“逾越之举”。从第一次在苏家大花园的茉莉旁,一直讲到今天下午所谓的“奖励游”。

“唔,我开始为顾亦不值了。”周淑文故意贫嘴薄舌道,“那你呢?你喜欢占天么?”

“怎么能说得上是喜欢呢?我和他,除去学长、上司,基本上就等同于陌生人呀!”

“不能一见倾心吗?笨~”

“……”一见倾心?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就和夏冰天神天女降临般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那个样子,崇拜和羡慕倒是多于爱慕。再说,俊男身旁已有佳人,她又怎么可能有非分之想?“不可能!”一一面不改色地说道。

“既然没有好感,为什么不去?”周淑文半信半疑。

“我怕会产生好感,那不就糟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王一一也不瞒周淑文,半是真半是逗弄的反问。

“……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周淑文知道其实一一从不轻言爱,她的爱很沉默,但并非是因为她缺少那份勇气,在她的心里有一道栅栏,那就是自尊,一一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所以劈腿、小三这种身份是绝对不会被她所认可的。

“……”一一再不敢矫情。

……

风和日丽的五月中旬,一一还是决定参加这次澳洲游,其实就算她不想去,似乎也不可能。因为占天总是在有意无意提醒她,而不是蒋秘书,要提早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免得回来以后忙乱无章。这大概就是在告诉她,名单里头有你,一切都准备好了,你不来,后果自己承担……

其实她隐隐能感觉到占天这么的煞费苦心是为了什么,但她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真的喜欢自己才这么做。像占天这种男人,应该是很擅长玩征服女人这种把戏的,所以她总是铭记不忘地提醒自己不要成为他西裤下的一员。

可是,当她到了机场,发现要登机的只有她、夏冰、夏宫辰和占天四个人以外,连个鬼影都没有的时候,一一在心底大呼上当。

夏冰穿的非常热带风,让人眼花缭乱的花色长裙外因为天气的原因,套了一间纯白色棉质开衫,裙子一直垂到脚踝,纤长白皙的玉足踏着一双chanel白色软底平跟鞋。手里拿着一个帽檐很大的草帽和能遮住大半个脸的amarni太阳镜。

“咦?你不是那个王一一?哥,你又换女朋友了?哥,你怎么抢人家顾亦的未婚妻?”夏冰无辜的说着,眼睛却一瞬不瞬望着占天。但一一觉得,夏冰分明加重了“女朋友”、“顾亦”、“未婚妻”几个字。

这话一问出口,其他三个人脸色都变了。占天yīn沉着脸,不看一一,也不看夏冰,倒是紧盯着夏宫辰,仿佛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有那么一瞬间,王一一认真地思考了下自己现在要不要跑路回家。

夏宫辰见状连忙明哲保身,撇清关系:“瞎说什么呢!我向来视美女如粪土,你别总视我为化粪池,行不?”

……

登机后,夏冰理所当然地坐上了占天旁边的座位。夏宫辰和王一一坐隔着两排坐在在他们后面。

一一想了想,还是开口对夏宫辰说:“谢谢你刚才为我解围。”

“美女,你可别误会,我是为我自己解围。”夏宫辰双手放在头后枕着,悠哉恣意。

一一想到他刚才在候机室说自己视美女如粪土,心下一阵恶寒,“以后还是叫我一一好了。”毕竟还有十天要一起,她不想经常想到“粪土”这个东西。

“哈哈。恭敬不如从命,一一……美女。”夏宫辰自然知道她想些什么,但还是为自己能消遣到她而哈哈大笑。

夏冰听见身后夏宫辰笑地有些夸张,娇美无匹的脸庞微微有些不满,但很快久消失于无形,她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占天,完美无比的侧脸,轮廓分明,她坐在窗口,这样向他看去,淡淡的一层金光扑在他俊美无铸的脸上,愈发的迷人心智。他今天只穿了简单的休闲装束,但似乎他的每一种打扮,都是成功的。她稳了稳心神,兴致勃勃的对他说:“你瞧我哥笑的多开心!你说,一一喜欢我哥吗?”

占天藏在清冷眼皮底下的双眸更冷了,他不动声色。夏冰以为他睡着了,便无趣的耸耸肩。自顾自地玩起了psp。

待一一被漂亮的空姐轻轻摇醒,询问她要何种午餐时,身旁的位子是空着的。她只当夏宫辰去了卫生间。之前和夏宫辰讲了许久的话,她觉得和他聊天是见挺开心的事儿,没什么负担,不用顾及很多,基本上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且他冷笑话一大堆,有意思的很。所以当她吃的正开心,感到旁边有人坐下来时,便头也不抬地随口问道:“便秘呀?去那么久。”

“……你还能吃得下?”旁边的人戏谑的开口,声音很是动听,但显然不是属于夏宫辰的。

“咳……咳咳,占总!”一一窘迫,被三文鱼肉呛到。

“要怎样,你才能不再叫‘占总’?”他似是很认真的询问道。

“额……下次不要这么神出鬼没。”她却玩笑似的回答,极其自然的接过占天递过来的矿泉水。

“是你吃的太认真,很饿吗?”

“是呀,最近胃口都不太好,澳航的食物挺开胃的。”

占天看着一一,因为睡觉的缘故,本来扎的高高的马尾被她放了下来,别到耳后,露出小巧精致的耳朵。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在占天眼中,竟然说不出的柔美可人。胃口不好?因为失恋?占天十分不乐地想。

一一觉得有些安静,便转头看向他,正对上他凝视她的深邃黑眸,她红了红脸,但这次却很大胆的问:“怎么了?脸上有米粒么?”

“……嗯,在这。”说罢,占天的双唇便印上了让他心神不宁的脸庞。

但也仅仅一秒,他没有在她的脸上流连,“没有了。”

她突然想到占天吻过她两次,深吻。那一刻他有种贪婪的魅力,仿佛要一手遮天,独吞天下。

一一呆了呆,看着身边的男人,嘴角有些干涩,她平静了下自己摇曳的心旌,讷讷开口:“你……”

“嗯?”占天兴趣盎然地等着她说下文。

“夏冰和你是什么关系?”她咬着下唇问。她从没亲耳听过占天承认夏冰是他女朋友,也没亲眼见过占天深情款款的看过夏冰,天宇里人人都说是夏冰倒追占少,但他们都肯定占少从来没有表态过。

从前一一潜意识里总是认为占天喜欢夏冰,也许是大学里的某些谣言和某些画面先入为主的原因。但是,仿佛只有她知道了某人名草有主,她才能更好的控制住某些事态的发展。

“她只和夏宫辰有关系。”占天称心如意地让一一开了口,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好笑的看着一一脸上惊骇的表情,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

“亲兄妹。”

“噢……吓死我。”一一拍怕xiōng口,似嗔怪地看了占天一眼,顾盼之际,妙不可言。接着一一突然笑了出来,嘲笑自己的多心,她明明肯定夏宫辰是恋着那天那个粉色套装美人的。

占天稍稍侧过身,明白这个小女人必定是忽略了那个“只”字。

“我记得,我说过让你里夏宫辰远些。”

额?他们总共就四个人,除了占天,她最熟悉的就是夏宫辰了,难道要她和夏冰一起?

“我以为你们是好兄弟。”

“朋友之妻不可欺,我不相信他。”其实占天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单纯的看不得一一和异性过于亲密。占天这话虽简洁至极,但一一还是听懂了,她压下心中隐隐的悸动,强装镇定转移话题:“夏宫辰呢?”

占天见她双颊晕红,明显是被自己太过露骨的话所惊。他顿时神采飞扬,看着一一的双眸也愈发深邃,“还在便秘,不用管他。”

噗,一一想不到能从占天嘴里听到这么猥琐的词,忍无可忍还是笑出了声。

一一倒不知道,原来和占天也是可以聊起天来的,她禁不住弯了嘴角,心中的感觉可以用三个字表达:很神奇。

占天也从没见过一一笑得这么开怀,一瞬间,他很愿意付出一切,只为换取她此刻灿烂的展颜。

……

他们的飞机平安降落在悉尼。出了机场,早就准备好的越野车已候在一旁,司机是个土生土长的澳洲人,热情的不得了。

他们要住的地方在悉尼西部猎人谷中的tower lodge——古塔别墅。一路上他们四个人倒也和睦,占天很少说话,偶尔会用纯正动听的英式英语询问司机一些问题。有了夏宫辰就不怕会安静,于是他们有说有笑的看着一路飞速向后的风景,时间倒也过得很快。当然,这是一一主动忽略夏冰偶尔望向她的怨气满腹的美眸。

整个古塔别墅有12间客房,个人隐私受到绝对的保障,他们四个每人各占了一间客房,占天和夏宫辰在一边,一一和夏冰隔着楼梯在他们正对面住下。只是占天住的是独立的主席套房,一一听夏宫辰八卦说里面有一张300年历史的ranjasthai手工雕花大床,绝对是帝王般的奢华享受。

作者有话要说:放番外咯!

咱们在晋江被掐的日子

【番外】占有一一的幸福琐事

1.我也是你的。

某日吵架后

某一坐在床上,双臂抱膝,瞪圆大眼怒目切齿地看向走近的某人:“不许上我的床!”

某人顿时忿忿,接着猛地扑到某一身上:“我上我的人!”某一为之语塞,但一想到自家lg当着她的面和漂亮mm搭讪,心中怒气外涌,一把扯过被子枕头等,撒泼道:“我的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某人惊世骇俗地往某一怀里钻去,边钻边用魅惑的声线对某一说:“你的你的你的,我也是你的……”

某一^q^。

虽然和好,但某一心里依然堵得慌,总想着制造点事儿为自己报仇。比如,某一在某天夜里三点醒来说要吃炸小香蕉。某人□:“没有小香蕉,只有大香蕉。”

某一很淡定:“可以啊,但一定要油炸了先!”

“……”某人脸上难得的出现三条黑线,决定还是身体力行地让某一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炸香蕉”。

2.你到底爱不爱我?

某年某月某一天,某一斜躺在自家的超大软皮沙发上,一边吃着亲亲老公洗好端上来的白玉小葡萄,一边盯着墙上五十二寸液晶电视正在播放的爱情泡沫剧。

剧中一位妩媚万分的熟女哀嚎着问男主:“你到底爱不爱我?你爱过我吗?你不爱我为何当初千辛万苦地追求我,现在又放弃我?你不可能没有爱过我!你到底爱没爱过我啊!?”

某一听着女主一连串的“爱不爱”,有点晕,就看向一旁盯着笔记本处理公事的lg,lg察觉,摘下金丝框的眼镜,优雅地揉了揉高挺的鼻梁,转头看向躺在沙发上玲珑有致的老婆,眼神掺了水般柔和:“不想看了?”

“老公宝宝,你到底爱不爱我?”某一看着老公英俊无双的容颜,玩心大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表情却真真是泫然欲泣。

某人一愣,他一直专心批着文件,自然没有注意这是刚才电视中的一幕。他从沙发的这头走向某一,弯腰,低头,几绺黑丝落在额头,慵懒而邪佞。某一向来对他这样最是无力招架,又不想失了骨气,于是语带埋怨地娇嗔:“你从来都不说我爱你,除了……”

话没说完,某一就红了脸庞,想到某人最喜欢九浅一深顶弄她的时候逼她说出羞人的话,满足他了,某人便从她的额头吻到小嘴,含着她饱满的红唇,接着一边驰骋一边在她耳畔呢喃:老婆我爱你……

“除了什么?”某人眼底笑意盈盈,一瞬不瞬地盯着娇艳妩媚、秀色可餐的某一。

“……”某一双颊泛红,是既嗔又娇,生涩使出的美人计遭人识破,某人反客为主,令她大为不爽。

某一想再来一招金蝉脱壳做尿遁,却不料某人早已有所准备,对付她易如反掌。

“啊……你要干嘛?”某一被lg拦腰抱起,扛在肩上。见某人走向卧室,惴惴地询问。

“嗯。”

“嗯……额?”某一不解,水汪汪的大眼目不转睛的盯着lg。

某人习惯了自家老婆的迟钝,叹了口气:“你又重了,我们利用午段减肥。”

“去卧室减??”某一继续迟钝。

“不是说了,‘干’嘛。”

……不多时,卧室就传出某一的娇吟吁吁,时而混杂着某人的低沉粗喘。

3.收菜风波

这天,某人奉女友大人之命,登陆扣扣偷菜。不料刚登陆成功,一个小框框便闪啊闪。

某人毫不犹豫、面不改色的点开。

一心一意:一一,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比他好!

某人顿时怒不可遏。看留言时间是昨天夜里1点多。想到自己那时正和老婆“第三次世界大战”,心里一下舒服不少,但并不代表某人能够容忍“一心一意”放肆地在她面前提到自己。

一战成名:不必了。

某人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对她的朋友或者同学使他的用“狡诈”,他便只能“恭恭敬敬”的拒绝别人对她的示好!某人心有不甘。

一心一意:为什么?我哪里不值得你喜欢?

不到一分钟,便有了回复。某人看到此人的话,火气蹭蹭往上冒,再也控制不住。

一战成名:我家的爱斯基摩犬不喜欢你。

三分钟后。

一心一意:原来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条狗!

某人勾起一抹冷笑,目的达到了,便点了空间,老实帮某一收据说非常昂贵的灵芝去了。

4.理智

某人发现自从认识了某一,自己的理智就长翅膀,飞了。于是乎,为了找回自己的理智,某人在午睡起来后,端着杯咖啡就坐到了书房里。

某一醒来后不见自家的亲亲lg,揉着酸疼的腰背慢吞吞的爬起来,一看时钟,已经下午四点。猜到某人肯定在书房办公,她便静悄悄的光着脚丫子跑到书房,也不敲门,推开半掩着的门,看见刚才还抱着自己呼哈大睡的老公正认真的读着什么。

“我做噩梦!”某一跑过去跳上正在认真的某人腿上,双手亲昵的抱着某人的脖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xiōng口蹭啊蹭的。

“哦?”某人想着实践一下自己刚才看到的理论,狠狠压制住自己在听到她可怜兮兮的声音时的心惊肉跳,“做了什么噩梦?”

“唔,我梦见我看广告看的好好的,突然蹦出个电视剧。”

“……”某人被某一雷习惯了,此刻倒还是能好整以暇地看着某一,听到她的话,心跳也恢复了平静。

“咦?你在看什么?《性感与性理论》??”某一随便扫了一眼,顿感惊奇的转头看着某人。他还需要看这个!?

……良久,某人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修长的大手不急不缓的伸到桌上将倒置的书正过来。封面上六个大字明明就是《论理性与感性》。

“看清楚了吗?”某人看着某一越来越红润的脸颊,调笑:“看来中午你还是不够累,还有心思做噩梦、胡言乱语,嗯?”

“……你的书放倒了……怎么能怪我?”某一强词夺理。

某人又将桌上的书放成倒置的状态,拖着某一来到桌子另一侧,“这样看清楚了?”

“唔……嗯!”某一含糊承认。

“那太好了,宝贝儿,我们一边看性感与性理论,一边再来一次……”说罢一口含住某一白白软软的耳垂,不老实地将手往她衣服里伸去。

于是,晴空烈日,无事所作的人儿在装修的简洁大方的超大书房里上演激情动作片,某人被人拆穿心思后,坏心眼的想:调戏我?我会让你呻吟地很有节奏……

5.天龙……

话说某一十月怀胎后,一对白白嫩嫩的双胞胎健健康康的降临了。

某人在某一还惨白着的嘴唇上啄了啄。心痛激动溢于言表。

某一心中一软,不想让老公担心,便转移话题:“哥哥叫天龙,好吗?”

某人现在,就算老婆说让他说一百个笑话给她听,他都会点头的。于是想都没想,柔声答应:“好,那弟弟呢?”

“八部~”

某人呆,非常无语的看着自家老婆脸上明显得逞后的笑容。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某一和某人进行着长期的姓名拉锯战。俗话说,赐子千金,不如教子一艺;教子一艺,不如赐子好名。后来终于有一天,再不确定名字的话,哥哥弟弟就要习惯“乖乖”、“宝宝”、“毛孩”这类大众名的时候,某人终于小胜,哥哥取名为“占子轩”,弟弟名为“占子骞”。之所以是小胜,是因为他们的小名还得是“天龙和八部”……

很奇怪,哥哥倒是迷糊多一点,可能像妈妈多一些的原因,tat。一日,天龙和八部还有爸妈去拜观音。天龙手里拿着一炷香,率先往前一站,学着电视剧里的人物像模像样地就说:“受苦受难的观世音菩萨啊……”

爸妈:···

八部:···

菩萨:······

10

她和我无关

夏冰因为王一一的出现,对这次的澳洲游由满心期待变成郁郁不乐,虽然她并没有将那种怅然若失表露出来。她精亮的双眸看的很清楚,占天对王一一有了兴趣。但她还是对王一一“体贴入微”,并且总是嚷着让自家大哥要“多多照顾”王一一。所以,很多活动,在夏冰的精心安排下,总是她和占天恰好一起,王一一和夏宫辰一起。夏宫辰管不住夏冰,最后干脆独善其身,完全抱着站在圈外看好戏的态度。

他们到达古塔别墅时已是晚上八点,天微微暗下来。安顿好行李后,一一还没有仔细欣赏屋内摆设,便被被夏冰热情的拉到餐厅用餐。

餐厅的装潢很华丽,处处高贵典雅又不失时尚,颇有维多利亚式的旧日风华。一一看到夏宫辰和占天已经在半圆形餐桌前就坐,俩人在轻声议论着些什么。占天似乎是刚沐浴完,换了身更为休闲的淡色t恤,倒是显得更加年轻。

“天,哥,你们在说什么呢?”夏冰优雅地入座,口气自然的叫着两位男士,王一一听见那声“天”,却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哈哈,今天你们有口福了,占点了大餐~”夏宫辰嬉皮笑脸,说罢别有深意的觑了一眼一一。

夏宫辰说完后不到一分钟,一盘接着一盘的佳肴被训练有素的服务生呈了上来,古塔别墅有来自澳大利亚各处的大厨。浓浓香甜滋味的热带水果,异国情调十足的香草和时蔬,香嫩多汁的牛羊肉,令人眼花缭乱的海鲜,各种名字奇怪的贝类……更让人畅快的是,最后端上来的是澳大利亚独有的鳄鱼肉、袋鼠肉和皇帝蟹。一一是第一次来澳洲,被这些美食吸引的口水直流、惊奇不已。

她一直笑着,脸庞上两个小小的酒窝可爱异常。夏冰转头看见占天居然正也微笑着看向王一一,心中的小恶魔早就横眉怒目,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天,这些菜我们上次来澳洲的时候不是都点过嘛?”她的声音嗲嗲的,尾音拖的很长。

“额……”见妹妹正准备惹毛一直雄狮,夏宫辰赶忙出面,“美食是要反复品尝的,食不语,开动啦!”他真要好好教育开导一下这个娇纵的妹妹了,占天一掷千金为美人,她还想阻挠不成?真是胡闹。

占天见一一咬了咬下唇,柳眉皱了一下,他眸子一沉,看了夏冰一眼。夏冰一个寒颤,后来吃饭的时候再没多嘴说些不该说的。倒是夏宫辰,说了“食不语”,却是整个用餐过程中“语”的最多的一个。

一一吃的开心非常,好久没有什么美食可以刺激到自己的味蕾了,她便索性放开了胃大吃一顿,一边吃一边和夏宫辰聊天打趣,一个小小的“不留神”,就忽略了对面的占天。

一一回到屋里边消化着食物便欣赏着她的这间屋子,很宽敞,生活所需应有尽有,百分百的豪华设计,并且还带有私人露台、名家设计的时尚家私和宽敞的套件浴室。

她洗了澡,就在宽大柔软的白色大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一扫长时间的飞行带来的疲惫。

第二天四人乘坐水上飞机去了霍克斯伯利的船屋,改装而成的私人时髦海滨小屋里正举办着一场小型party,夏宫辰和占天没有进屋,直接去了屋顶的室外按摩池中享受美女香槟。留下夏冰和一一在屋里,很有热带情调的乐曲,大家都不由自主地随之摇摆。一一向来不会也不喜跳舞,便坐在一旁微笑着看他们尽情舞蹈。夏冰正和一个闭眼金发的帅哥激情地跳着贴面舞,环姿艳逸、美丽不可方物。一一看到那个帅哥想把手移到夏冰的臀瓣上,却被夏冰狠狠拍掉,接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就扭着翘臀向自己走来。

一一笑,其实她很喜欢这种彪悍的女生。所有心思、喜恶都写在脸上,很好相处。

“艳遇~”一一对着夏冰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笑她,“是帅哥加色狼一枚,鉴定完毕。”

夏冰被一一的话逗得乐了,那笑真真幌了一一的眼睛,肌肤胜雪,妩媚又得体,仿佛是女娲娘娘偏爱于她,所以让她成为众多泥偶中最完美的那个。

“我们去找天吧,真没劲~”夏冰撇撇嘴,口气像是没有占天的地方对她来说就毫无乐趣可言。

“额……才一个小时呃。”一一囧,什么感情啊?一小时都分不开么?她心里酸酸的,自己和顾亦恋爱时也没这么腻歪呀。

最后一一找了个借口,让夏冰自己去找占天,然后她一个人悄悄的溜了出去。

澳大利亚的天很蓝,水也很蓝。四处望去十分空旷,置身其中,不会觉得寂寞,反而觉得轻松悠闲,像个世外桃源。她看着远处白色的沙滩上或驾着帆船出海、或玩着帆板、划独木舟的人们,嘴角也咧开微笑着,居然还有人带着自己的爱斯基摩犬一起冲浪,她玩意大起,却被身上这件硬被夏冰套上的长裙所累,她索性蹲下,一用劲把裙撕至膝盖上方,前后左右看了一下,不至于曝光,便脱了鞋冲向海边。

澳大利亚人都很热情,人们都喜欢漂亮的小姑娘,加之一一又是活泼大方,便很快和一群人熟了起来,沙滩排球、回旋镖玩的不亦乐乎,最后还被那只爱斯基摩犬追着倒在柔软的沙滩上哈哈大笑。

直到天色微微暗下,她还是意犹未尽,但想着没打招呼就一个人跑了出来,要是让人担心就不好了,就急急忙忙跑到岸边穿上鞋。

一一刚走进事先约好的船屋餐厅时,便看见占天整个身子伏在夏冰身上,低声在她耳畔说着什么。一一只看得到他们的侧面,所以夏冰歪向另一边的脸一一看不见,她只是看到夏冰的xiōng部剧烈的起伏着,时不时都能蹭到占天的xiōng前。一一脑袋里“哄”的一片空白,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能听见自己血液回流的响声,谁来告诉她,遇见总是亲吻自己的男子对其他女人暧昧,要作何反应?

坐在一旁,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的夏宫辰最先看见一一,他盯着被一一撕坏的裙角,面色一变,急忙跑过来对着她说:“你去哪了?被人抢劫了吗?”

占天听到夏宫辰的话,猛的站起身子看向一一,黑色双眸yīn沉晦涩。夏冰也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才抬起眼帘,不急不缓地说,“大家都很担心你。”

一一看到夏冰满脸的红晕未退,心里竟然酸涩莫辨,绞着裙角的手有些无力,她不痛不痒、又似很开心的说:“我一直在前面的沙滩上,玩得尽兴就忘了时间,不好意思啊。”

后来,那天的饭一一吃的味同嚼蜡,占天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她,夏冰也不似往常缠着占天说这个说那个,一一全当她是害羞。

晚上回到古塔别墅已经晚上十点多。一一正准备沐浴,柔和的铃声响起,一一顿了一下才明白是电话声,她抬出刚放进浴池里的一只腿,披了白色浴巾,拿起挂在浴室墙上的电话机,半倚在洗手台边。

“hello?”她在国外一般都只说英文。

电话那头没有说一个字,一一却像是知道是谁一样,不自觉地冷下语气重复:“hello?”

“口气不小,嗯?”占天低沉着嗓子回答。

“不敢,你是我老板呢,我怎么敢和你叫板?”一一虚情假意的腔调简直让占天怒气攻心。他担心了一天,差点就报了警,她却无关痛痒的说是玩的太尽兴忘了时间。

“开门。”

“额!?”一一愣住,他怎么总是这么出其不意?一一看着光亮的全身镜里自己只裹着一件纯白色浴巾,说不出的引人遐想,她蹭的红了脸,“你要干……干嘛?”

“呵,还怕我吃了你不成?”一一窘迫不已,好似被人猜中心思般恼羞,急忙换了t恤热裤跑去开门。

她拉开白色大门,看见占天只穿着白色浴衣,头发还是微湿着的,锁骨上还有几滴水珠,称在占天古铜色的肌肤上简直性感致死。她先是惊讶了一下他沐浴的速度,然后向右边夏冰的门看了眼,这才退后一步,不看他精壮的体魄,将自己的视线定在占天的脸上,“有事吗?”

一一觉得占天深邃的黑眸越来越有危险的气息,她想当着占天的面合上门的想法从脑中一飘而过,还没机会付诸于实践,便被占天拉住了手,她往前一个踉跄好巧不巧扑到了他怀里,撞得鼻尖生疼眼冒金星。

占天还是不说话,依然眼神yīn涩,半拖半拽着她往自己的房间带去。

一一不敢大声,只能一边走一边低声让他放开她,湿热的呼气打在占天的xiōng口,占天觉得潮热难耐,只得更加用力圈紧怀中张牙舞爪的小女人。

占天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双手撑在门上,将一一困在xiōng前:“晚上你的裙子怎么了?”他极力克制自己咆哮着问她。

“管你什么事?”一一说的有些yīn阳怪气。

“这下不把我当老板了?”占天哂笑。

“……”

“告诉我,你在气什么?”占天直直地盯着一一,不放过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气什么?占天的问题,一一也想问自己。其实再简单不过了,她气占天一面对自己暧昧有余,一面又装着对夏冰的追求似懂非懂、任其发展;她气占天动不动甩脸色给自己看。可是,她究竟有什么资格气?夏冰本来和占天就是天生一对,拆撒他们,恐怕老天爷也不会允许。而且,老板对自己甩脸色也要生气的话,只能说明她王一一不知好歹,根本没法在社会上生存。

她努力压下那不知打哪儿来的酸涩委屈的感觉,对占天挤出个堪称完美的笑:“我没有生气。”

这下轮到占天语塞。他抓着一一双肩的大手开始只用了三分劲,听到她这五个字,一下变成了七分。他故意忽略一一喊痛,说出自己的感觉就这么难?占天眯了眯眼,“在飞机上我是不是没有说清楚?”

“什么?”一一暂时忍住占天的野蛮带来的疼痛,不解的看着他。

“夏冰只和夏宫辰有关系,和我,毫无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来迎接乃们期待已久的船吧

撒花~哦也

私奔

一一听他这样几乎不近人情地说着,心中情绪参杂莫辨,有惊讶,但更多的竟然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她扭过头不看占天,强忍着笑意,冷冷道:“管我什么事?”

占天看着一一微微颤抖的长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yīn暗,明明就是喜上眉梢却还是强装镇定。他的眼底顿时也是笑意一片,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他放开一一双肩,双手捧住她的小脸,深深凝望着她,魅惑十足的声线轻软飘出:“王一一,闭上眼。”

一一看着占天,他的黑眸深邃宁静,此时目光专注地望着自己,一一只觉得他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她着魔般听话的闭上眼,任占天的薄唇印向自己。

占天掩去自己眼中浓的化不开的深情,指腹在一一脸上缓缓地移动打圈、爱不释手。他低头攫住一一娇嫩欲滴的双唇,有些野蛮地咬着她的唇,嘴里喃喃地道:“这里,以后只有我可以咬……”

一一睁开眼想反驳,却看到占天的黑眸中前所未有的盈满了说不出的深意,她心跳加速、悸动不已。她情不自禁的伸出纤弱无骨的小手,抚上占天令人着迷的眼。这动作似导火索,占天猛如狂风般席卷着一一的红唇,似是不把她吮的红肿便不会善罢甘休。占天的双手在一一身上游移着,接着托起一一的双臀,将她凸凹有致的娇软身躯贴近自己。一一不由自主地抬起双臂搂住他精瘦的腰。

他把长舌喂入一一的小嘴中,不放过甜美湿润的每一寸地方。两人一路纠缠着走到床边,一一身上的衣服被占天一件件扯掉,走一路丢一路。一一当时急着开门便没有穿文xiōng,这刻被占天脱了t恤,上身便毫无遮拦。

“babe,you turn me on.”占天看见一一的粉嫩挺立着,整个柔软香气微醺、均匀圆滑,饿狼般红着眼说。

一一双颊酩红,听到占天的话更是羞意绵绵。占天却没有留时间让她继续害羞,他吸血鬼般吻着她细嫩的脖子、迷人的香肩,慢慢将她推倒在那张奢华的ranjasthai手工雕花大床上。一一被他的舔食啄吻弄的又麻又痒,神智早就不见了踪影。她本能地将纤长的食指插入占天黒密的短发中,触感良好,不软不硬。虽然澳大利亚的冬天不太冷,但她此刻还是本能地弓起身子贴近热源。

占天一向清冷自制的双眸此刻写满了“欲望”两字。他的唇来到她的双峰,唇下的触感还是记忆中的软嫩可人。他兴奋异常,一手推按摆弄着唇下的柔软更方便自己吮吸,一手从上到下的抚摸安慰着她。

静谧的夜,异乡的凉风习习,却吹不散两人身上的火热。占天含着那抹殷红,一手来到一一身下,隔着布料轻按前端的珍珠。一一猛颤了下,全身的每一处毛孔似乎都微微张开,向外散发着她的潮热。她颤抖着,全身筋骨酥软,微湿的肌肤上滑滑腻腻。

她有片刻的回神是因为顶在自己腿间的灼热的坚硬。占天咬紧着牙,一一眼前是一张充满张力的刚毅的脸。他带着她的手轻轻触碰自己的灼热。他仰头深深呼出一口气,似是受不了她柔软白皙的玉手的触碰。她目光涣散,握着他灼热的小手动也不动,仿佛被吓到。占天极温柔的对她一笑,移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低头轻轻吻着她的眼角,诱惑着她:“宝贝,我带你去天堂。”

说罢,占天扯掉她的身上唯一的布料,用手握住自己的灼热,对准,缓慢地推进,又紧又窄的甬道拼命要将他挤出,他闷哼一声,揉着她花蒂的手指微微用力,想借此来减少她第一次的疼痛。一一贝齿紧咬,喉咙里冒出一声叹息。下身虽然没有很疼痛,但还是有异物进入了的不适感。她看着占天,他兴奋的发着抖,仿佛是缺氧的样子。她此刻竟然产生了一种崇高的理想:为他灭火!

当占天紧绷着全身的肌肉彻底进入她时,一一的身子反射般的紧缩,内壁拼命挤压着入侵者。占天低吼,趴着一一身上稍作休息,他吻着她的耳垂低语:“宝贝,你快要了我的命。”然后垂首吮吸亲吻着她压抑着惊喘声的红唇。

一一脸上潮红飞起,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下身有种被撑裂的感觉,她挣扎着往前缩去,却感到体内的灼热的前端正一抖一抖的刺激着她,刹那间慑人的电流毫不客气的穿过她的娇躯,她有些失控的呻吟出声。

占天注意到她的失控,抽出一丝理智促狭地看着她,下身稍用力向里顶弄着,成功引来她一阵阵尖叫。她的身体很敏感,情·欲早就被他高高挑起,此时下身已湿成一片。他拿回按捏着敏感凸起的手,伸到一一身下扣住她的臀瓣,开始缓慢的,尽根没入,然后全部退出。她樱唇微张,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想去抵消一波一波席卷全身的快感。

占天整个人像是徘徊在生死线上一般,快感交叠,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一股撩人的香气,随着他们的律动,一点一点渗入空气中。他轻握一一的手,含过她的每一只手指,仔细的逗弄、吮吸。一一因为他忽如其来的举动心跳剧烈起来,她眼光迷离,却依然可以瞧见那抹情动的涟漪。占天痴迷地看着她xiōng前的高耸剧烈的起伏着,小嘴吐气如兰。她被他捣弄的兵败如山倒,他忽然加大了力度一捅到底,她一阵痉挛刺痛。

占天舒爽的越加癫狂起来,他抬起一一两条细长白嫩的腿压向她的xiōng前,被牢牢钳制住的双腿重重地将她的高耸压下,丰盈的rǔ肉向被挤向两边。占天噙着坏笑,深深浅浅的抽戳着。一一语不成调,全身大汗淋漓、潮红发烫。后来实在是受不住了,手臂攀上占天的背稍用力将他压向自己,然后一口咬住他的肩膀。占天闷哼一声,很快的往回一收,接着却是很猛烈地冲击……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她迎合难耐的娇吟以及一下下时而深时而浅的撞击声。

……

有人说,看一个人是否快乐,不能看他的笑容,而是要他看清晨梦醒时那一刹的表情。那么,此刻占天眉头平展,薄唇微翘,刚睁开的黑眸波光流转,甚至爱意绵绵,是因为高兴?因为他终于得到了自己还是……?

一一勉强对他挤出一笑,想抬起腿却发现被他修长有力的左腿压在下面。她红着脸垂下眼帘说:“我要起来。”

她滑腻的肌肤依然触碰着他的xiōng膛,占天勾起唇,没有笑出声,他似乎觉得,这个小女人要翻脸不认人了。“昨晚睡的好吗?”

好个p,一一心中骂道,被他来来回回折腾到凌晨三点多,现在下身肿胀着疼痛。她觉得好奇怪,昨天之前他们还是很纯洁的男女关系,她记得几天前她还信誓旦旦地和周淑文说过她和占天就是陌生人。只是一夜,似乎天翻地覆着,一切都不同了。

占天看着一一脸上极力忍住的不适,心中有愧,他自然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可是她实在是太美好,他不那么用力,似乎都对不起自己。占天心疼的搂过王一一,将她紧抱在温热的怀中,“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会控制。”

一一的脸爆红起来,心里却止不住的甜蜜。下次?他们这样过后就算在一起了么?为什么她心中好没底。

“我们在一起吧。”占天平地惊雷,紧了紧怀中的人儿,肯定了王一一心中所思。

王一一抬起头看向占天,他的黑眸前所未有的认真,他这样看着她,害她以为自己是他今生今世的宝。

一一还没来得及反应,柔和的门铃声就响了起来,接着是夏冰妩媚的嗓音:“天?你在里面吗?”

一一移开盯着占天看的双眸,却被他捏住了下巴阻止。他用腿轻蹭着一一的,并不打算理会夏冰,只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晶莹如玉的脸,霸道而强势:“给我反应。”

“你喜欢我?”

“你说呢?”

“……”

“呵……”占天的双手开始不老实的游移在一一身上,咬着她的耳朵低喃:“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

王一一没有那么矫情的以为占天真的爱上自己了,只是,她这一辈子也就一次这样强烈的心悸,有没有结果,此刻在她看来都不是很重要的事了。她只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看似yīn险的、深沉的冷酷男人,她像所有女人陷入爱河那样,虽然盲目,却还是奋不顾生。

“我也喜欢你。”王一一很直接地对占天表白,既然都和他有了关系,也就不再唯唯诺诺瞻前顾后了。

占天心中猛地提起又落下,心跳如打鼓,一秒钟不到,心花朵朵怒放。布满情·欲的双眸渐渐被喜悦所代替,然后他居然很轻佻的吹了声口哨,那是一小节美妙但已成他记忆一部分的旋律,似是被尘封许久,却又被他轻易拾起的记忆。

王一一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笑的全身颤抖,用手推着笑逐言开的他,却换来一记深深的啃吻。

……

然后,在他们打闹着整理好自己后,占天牵着一一直接从房间中的“密室”上到顶层,乘着直升飞机开始了澳洲的“私奔之旅”。

千里高空说爱你

此后的十天,是王一一这辈子最幸福的十天。

听占天的口气,夏宫辰似乎早就知道占天要带着自己“私奔”,很明智的独自一人寻欢作乐去了,免得被出离了愤怒的夏冰“连坐”。

一一好心的问他们这样“跑掉”,夏冰一个女孩子会不会有危险,占天想了下,很认真的对一一说:“你还是担心一下惹到夏冰的那个人的安危,比较实际。”

他们坐直升飞机直接降落在澳大利亚最西端的首府城市——珀斯。这座城市坐落于天鹅河之上,被印度洋的海滩及天鹅谷葡萄园环绕。然后占天租了条游艇,巡游在天鹅河上,沿途经过众多公园、华丽的住宅和摩天大楼,前往生气盎然、历史悠久的弗里曼特尔港口。

一一靠在占天怀中,一边感受着珀斯绚丽的天际线、穿越滚滚波涛,一边听他讲着澳大利亚的一切。海面上五颜六色的船只从他们身边穿过,友好地向他们打招呼,还有大胆的人夸他们如此般配,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一一听着面色一红,向占天看去,见他承认般点着头,那甜蜜蜜的感觉简直就要从嗓子眼冒上来了。他们溯流而上,去了风景如画的天鹅谷内众多的葡萄园。占天给一一选了一顶硕大的小丑帽遮阳帽,然后占天变魔术般从身后推出一辆双人脚踏车,他不由分说的将一一抱起来放到前面的座位上,一一立马回头:“后边的人可以偷懒!”

占天低声笑着:“你可以把腿翘到车吧上,你只需要掌握方向。”后来,一一真的没有踩过一次踏板,占天骑得轻松,似乎没用什么力,他们却风一般往前冲去。

傍晚的时候,他们在葡萄园吃了牡蛎,在澳大利亚牡蛎俗称“蚝”。澳大利亚的蚝又肥又干净。占天说蚝可以生吃,也可以蒸吃。一一看着恶心,说什么都不吃。他看着占天将新鲜蚝的盖打开,挤上柠檬汁到蚝肉上佐酱生吃。她一下就想起半年前自己和他吃饭,还是他教的她怎样挤柠檬,那个时候,她和他真的只是陌生人,可是,现在还是他们两,换了地点,换了身份,换了心情,同样的动作,这次看起来便多了些柔情蜜意。

“唔,你做什么?”占天见她出神,便将一只蚝含在嘴里硬塞给她。

“这下有我的味道,应该会更美味。”

“切……自恋!”一一含着他递过来的蚝,咧着嘴笑,那东西咬起来很有劲道,在混着特质的酱料和柠檬清爽的口感,还真的是美味至极。

……

晚饭后,他们来到了著名的国家公园。一一不知道占天为什么要选择公园。

但当他们在丛林的自然小径上,漫步在遮天蔽日的参天桉树下,经过明镜般的湖泊和景观花园时,她就能体会他的心意了,那种回归自然的感受,大概也只有在这里才能体验到。

“占……天,”一一有些尴尬,从“占总”到“占天”,很短的时间,很大的跨越,“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还是问出口了,占天想。他没有回答,牵着她的手来到15米高的dna塔顶部,从这瞭望,城市、天鹅河与达令山脉的壮丽景色尽收眼底。

“王一一,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占天说的有些漫不经心,一一的手渐渐握紧,他慢慢踱到一一面前,“但我的每一个dna似乎都决定了我必须得喜欢你。”

一一猛的抬头看他,却看到占天脸上晕着可疑的红色。占天咳了两下,见一一正好笑的看着自己,低头恨恨的咬着她的下唇,似要传递自己说情话时的紧张和那么一点点,害羞。

一一呼痛,占天松开牙齿,决定投诉,撤销珀斯“世界上最孤独的城市”的这个头衔。

……

接下来的三天,他们去了位于大堡礁的惠森迪群岛,这里充满了神秘和传奇色彩。据说它是在冰河时代末期,由于海水上升淹没大部分的海岸线所形成的群岛,小岛岸边有如丝般细滑的净白沙滩,光脚走在上面感觉相当惬意。除了其中的8个岛屿外,其它的都是无人岛。

占天驾着自己的私人豪华游艇,航行在蓝宝石般的海面上,大堡礁的海面平静无波。他在一一的指挥下开往她随意选出的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岛。她见占天意味不明的一笑,心有戚戚:“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卖你?”占天哂笑,“你全身都是骨头,能卖几个钱?”

一一瞪他,他便伸出一只长臂来捉她,一一尖叫着跑开,却又在占天专心驾着游艇时,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粗声让他猜猜她是谁。

接近小岛时,一一终于知道占天为什么笑,因为她随意指的这一个,是这么多岛屿中唯一一个呈现出心形的小岛。她侧头看向占天,他正笑意盎然的凝视自己。她不知道这小岛是不是预示着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此刻心中的幸福已经淹没了理智。

……

他们在私人游泳池里疯狂的ml,占天坐在泳池浅水区的第三级楼梯上,一一骑坐在他的双膝上,与他面对面,她看着他阳光下俊美的脸,感受着他爱意深深的专注目光,她心中一片悸动。占天将双腿抬起,稳重有型的大脚踩在第一台阶楼梯上。他用双手紧抓住她的纤长的双腿,固定住。一一的头不自觉向后仰去,双手支在他的小腿上,占天推动她的双腿,插伸,摩擦,前前后后。

一一在水中有种失重的感觉,而且因为她的耳朵都在水里,因此听不到声音,但是却能听到水声,虽然整个小岛上只有他们两人,但她依然被这种大胆的方式弄的面红耳赤,却还是止不住地娇喘呻吟。

他们在柔软的沙滩上看湛蓝的海,一一望向身边在海滩上躺着晒太阳的男人。古胴色皮肤,迷离的双眼,顿时有了种想要“活埋”他的冲动。

心动不如行动,一一双手捧起细细的白沙就往占天身上洒,占天眼睛危险的一眯,一一的手一顿,想要逃走已经晚了。但结果不糟,占天动作迅速地将两人都“活埋”到了沙里,然后一一拿起一旁的手机。“咔嚓”一声在一个画面中拍下两个没有身子、只剩头挨着头的“怪物”。

……

晚上一一趁着占天洗澡,打了个电话给周淑文汇报情况。

“我嗅到了jq的味道,老实交代哦~”周淑文开门见山。

“……你属狗的么?”一一囧。

“少转移话题,快交代啦……”

时间不多,一一便简单地告诉周淑文自己和占天在一起了,果不其然,电话那头先是沉默,然后一声尖叫,接着便是对她的狂轰滥炸。

一一好容易安抚了周淑文的情绪,就听见卫生间占天要出来的声音,她忙挂了电话,转头正巧看见镜子里的女人,分明就是被爱滋润浸透着的样子。

占天擦着头发,赤着脚走出来,全身只下身裹着条白色浴巾,上身的水珠还在,正顺着他的肌肤向下流,一一吞了吞口水,暗叹色字头上一把刀。

“怎么了?我听见有人在叫。”

“额,你幻听,我去洗澡了。”一一从地上爬起来,抓着睡衣就往浴室跑。

占天看着因为自己的功劳越来越有女人味的一一,小腹一热,唇边勾起一抹坏笑:“乖,不用拿睡衣了。”

“为什么?”

“我想要你……穿上也是要被扯掉的……”

一一以为晚上要大战一场,结果占天只要了她一回,但她还是被累的软成一滩水,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很快的便睡着了。占天温柔地吻了吻一一的额头,圈紧怀中的香肌玉肤,似是怎么也看不够她的睡颜,淡扫峨眉、樱桃小口,长长的睫毛、小而挺的鼻,睁开时的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他想着明天的活动,嘴角弯出一丝淡淡的笑,不久也搂着她沉沉睡去。

……

王一一终于知道昨晚占天为什么那么老实。

到澳大利亚东部的凯恩斯有很多种方法,可以选择自驾,穿越世界上最长的国际公路;可以坐上几个小时的火车,边行边看一路美丽的风景;也可以像他们这样……坐着直升飞机上升到4300米的高空,然后以200千米每小时的速度,冲向它、拥抱它。

这么刺激的运动,充足的睡眠当然是必须的= =。他们两人被教练用同一只降落伞绑在一起,前xiōng贴着后背,先进的设备上有拍摄他们下落时表情的摄像头,有自动提醒开伞时间的闹钟。

一一长长的马尾扫过占天的唇,他低头在一一耳边,蛊惑般的询问:“害怕吗?”

“……不怕。”其实她手心里都是汗,腿也有些软,可是她想到身后就是占天,紧紧的贴着自己,便什么都不怕了。

当教练打开机舱,高空中的风猛的吹打着他们,6月的凯恩斯虽是冬季,但风中却充斥着温暖。占天抱了抱她,没有说一句开始或者用动作提示她,猛的往跳下去。

一一开始尖叫,这种自由落体式的终极快感,让她疯狂的尖叫出声,狂风从耳边刮过,呼呼作响,视野辽阔,地面上的一切都是那么渺小,她听见占天在自己身后大笑着,她真想骂他是疯子。这已经超越了惊险刺激的范畴,这是对生命的挑战。

“宝贝,你爱我吗?”占天大叫着问她,他拉着她的手,将他们的臂膀伸直,像翅膀那样展开。

一一听见了,与他十指交缠,油然而生一种同生共死的依赖,他就是自己的神,现在自己的命都在他手里,但她就是知道,她会平安降落。

她欣喜若狂、心甘情愿地大叫着回答他:“i love you……”

整个天空似乎都回荡着她的那句“我爱你”和占天肆无忌惮的大笑,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占天,他一直是好整以暇、泰然处之的模样。她陶醉在这片蓝天中,陶醉在他每一次为她带来的惊喜中。原来他也可以这么狂放、这么不拘一格。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蹂躏~~~

11

梦里梦外

当占天和王一一“私奔”十天后回到悉尼的雪梨机场时,夏冰已经从愤怒变成绝望,她原本的计划被全部打乱,如果这还不能令她生气,那么,原本就是她和占天的澳洲游,十几天的时间,她只开头结尾看到了占天,她夏冰就再也无法忍受了。她谁也不看,就那么盯着向她和夏宫辰走来的男人,不可思议、惙怛伤悴地盯着他,存心忽略他宝贝般牵着地女人。

在一一眼中,夏冰一直是一个既有大女人素质,又不失小女人情怀的人,聪慧果敢,精明强干,虽然偶尔有些娇纵,但无疑是十分优秀的。她看过在占天面前的夏冰,甜美可爱,小鸟依人,似乎掩盖了自己所有的锋芒,只因为她爱上了比她更优秀的男人。

比一一还尴尬的人此时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是yīn险腹黑的占老大,一边是腹黑yīn险的亲妹妹。夏宫辰愁眉苦脸看向似乎置身事外的王一一:低调……低调……

一一挑了挑眉,侧过身仰头望向占天,发现他居然盯着自己看,不知看了多久,此刻见她望向自己,愉悦地弯了弯嘴笑。

“天,能借一步说话吗?”夏冰极力保持着完美的淑女形象,从小良好的家教决不允许她在公共场合撒泼发狠。

一一推推他,提醒他夏冰在对他说话,这动作被夏冰的余光捕捉到,无异于火上浇油,夏冰攥紧了手,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占天。

占天却是对着一一点点头,双手插在裤袋中,慢条斯理地跟着夏冰走向机场的角落。

“你和她好上了?”

占天听夏冰轻佻放肆地道出他和一一的关系,双眸一冷,并不打算回答这种连回答都显得多余的问题。

“为什么不回答?难道,你只是玩玩的?”夏冰状似开玩笑,眼底却隐隐的期待着占天肯定她的问句。

“和你有关系?”占天立刻疾言厉色地反驳,他忽然有些不安,却一时不知这不安从何而来。

夏冰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一惊,心中一痛,他何时这么喜形于色,她有些语无伦次,“你……难道你不知道我爱你?”

“夏冰,请不要再说这种话,不要仗着你哥哥和我的关系,肆无忌惮,我们有足够的机会永远陌路。 ”

夏冰浑身一颤,小脸刷一下变得惨白。她突然想到,那天夏宫辰似乎再受不了自己所谓的痴情,他大声教育着她,说感情有时候是一个人的事,和任何人无关,爱或者不爱,只能自行了断。她晃了晃,没有再说话,踩着三寸小高跟,在自己潸然泪下之前急忙跑开。

……

“……别这样看我。”一一被夏宫辰盯得汗毛根根竖起。

“啧,几天不见,越发水灵了。”占boss下手真快……

“……”一一听出他的话中话,小脸红红的,“夏……夏宫辰,你和夏冰关系好吗?”

一一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么问似乎有些唐突,毕竟他们是亲兄妹,提出这样的问题,好像在恣意探听着些什么。

夏宫辰出乎意料的一僵,“知道我为什么不在‘点水’而在‘天宇’么?”他见一一疑惑地看着自己,自嘲的笑笑,“我不讨父亲喜欢,母亲生我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后来不顾父亲的反对,又有了夏冰,基本上是……夏冰刚从母亲体内出来,母亲就断了气……”

一一心中震惊,没料到他居然抽丝剥茧地对她讲诉这些可以算是“隐私”的故事。她望着夏宫辰,他没有一丝难过的表情,但这个时候的他,周身都散发着让人悲悯的气息。他一定是非常宠爱夏冰的,在他看来,似乎是因为自己,才令妹妹一出生就失去母亲,从小到大都没有拥有过母爱。

“我,我知道夏冰喜欢占天……”一一转过头不看夏宫辰,有些内疚着说。但也仅是内疚而已,她怎么会不知道,有些东西是不可以转让的。总是这样,思念只有一个方向。因为你思念的人,未必会思念你。诸多感情,原就是在一个人内心里自生自灭。现在她那么在乎占天,而且幸运的是,占天恰巧也在乎她,所以,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说放弃?

“夏冰她,自从对占天一见钟情,便一直梦想,并且坚定地认为自己会成为他的新娘……呵,真傻。”夏宫辰看着角落里的夏冰攥紧了拳,柳眉拼命假装能够舒展开,他摇着头,万般无奈地笑笑。

“……”

“一一,不要内疚,梦想这回事,说不定就是用来破灭的~”夏宫辰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一一看着他,觉得他不再是那个囧话一箩筐的夏宫辰,不再是整天笑容满面的夏宫辰。 此刻的他,笑得牵强狼狈。

“……”她不知该作何反应,便随着夏宫辰的视线向角落里的两人望去,占天似是心有灵犀般,在她看过来的瞬间也看向她,然后对她安抚地一笑,一一顿时觉得本来微微提起的心,一瞬间回到原点。

“夏冰看似彪悍,其实内心是很善良的……”夏宫辰看着一一笑靥如花地盯着占天看,他在心中替妹妹酸涩了一把,“占天可不轻易爱上什么人,我认识他很久,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认真的对待一个女人。你……要好好珍惜。”

夏宫辰拍拍休闲裤,站起身,叹了口气,向夏冰跑开的方向大步走去。

……

在一一看来,梦里出现的人,醒来时就该去见他,生活就是那么简单。所以介于她这几天梦里梦外的人只有那么一个,那么似乎和占天在一起就再正常不过。

那天在机场,她没有问夏冰和他说了什么,他亦没问夏宫辰对她说了什么。他们手挽着手走进候机室。一一觉得很奇妙,十天前她还毕恭毕敬地叫着他“占总”,十天后,她可以轻佻地捏着他厚实的手心,调皮地对他吐舌大笑。这感觉,真不赖。

周淑文在一一眼前摆摆手,无奈地重复:“要喝什么??我说你怎么了?你在我面前,走神第653次!”

“额,哪有那么夸张?白水就可以了。”

周淑文给了她个白眼,还是从吊柜中拿出瓶矿泉水递给她。

“才一天不见,就心心念念、悬肠挂肚、望眼欲穿、不可磨灭了?”

“……”一一捂着嘴笑,“周小文,你的成语水平越发登堂入室了!”

周淑文不理她,她突然想起什么,贱贱地一笑,一一后脑勺一阵寒风,“嘿嘿,一一,占boss那个那个行不行啊?”

“噗……周小文!”

“别介呀,我就是看着他平时冷酷到不行,yy不到他在,额,床上有多么的……勇猛?”

“不说,上帝看着呢,多害羞。”一一嘴上说着,她想到占天折磨自己的那些羞死人的方式,小脸也红彤彤的。

周淑文看着一一两颊晕红,心里坏坏地笑,脸上装出大怒的样子,“他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管东管西,管不了行房传宗!”

一一脑门三条黑线,对她的言论不置一词。正巧她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正是这次事件的男主角。一一侧过身不让周淑文看见自己的表情,接起电话甜甜蜜蜜地喂了一声。

占天告诉她下了班会去周淑文的小咖啡馆接她,她乖巧地应下。挂了电话转头找周淑文,却看见俞快在自己对面坐下。

“一一。”俞快看上去有些憔悴,虽然衣着依旧光鲜。一一转头看向周淑文,见她给自己打唇形,似乎告诉她俞快是专程来找她的。

“好久不见……”她现在应该做什么?问问自己和顾亦分手后,一个星期不到她就和顾亦在一起了?还是说些毕业后各自的打算?

“我听说,你和占天在一起了……”俞快盯着一一,她长长的黑发披于背心,肌肤胜雪,两两相称,竟令人不可逼视。但变化之余亦多了些成熟女人才会有的韵味……俞快眯了眯眼。

“嗯……是。”她并没有想过要向谁隐瞒这件事,只是俞快这样突兀地问道,她一下想到以前俞快开着玩笑问过自己是不是喜欢占天,顿时有点心虚。

俞快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兴奋的同时又有些失望。她狠下心,在桌下捏着自己的腿,忍痛问:“顾亦怎么办?”

一一吃惊,随后闭了闭眼,有些无力的回答:“快快,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你们不是在一起了?”

俞快听见那声久违的“快快”,眼泪顿时直逼眼眶,她仰了仰头,摸摸眼角:“是,我们在一起了……”

一一皱了皱眉,为什么俞快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凄凉?“他……对你不好?”

“好啊,怎么不好,”俞快控制不住眼泪,索性任它顺着洁白的脸庞流下,“好到天天晚上做梦也要叫着‘一一’呢……”

一一心中大恸,僵在那儿一动不动。

“一一,你教我,怎么样才能让他忘了你?嗯?你教我,怎么样才能阻止他二十四小时不停工作的自虐行为?”俞快随意摸去脸上的泪水,一瞬不瞬地看着一一。

……

“俞快和你说什么了?她没和我打声招呼就匆忙走了,好像哭了……?”周淑文压低声音问。

一一被周淑文从呆滞中惊醒,她看着周淑文,若有所失地笑笑,“没什么……周小文,你说真的会有一个人,永远爱你不变吗?”

周淑文撇撇嘴,对她拙劣的转移话题的技巧不屑一顾,不过她还是很认真的冥想了会儿,菩萨低眉般开导:“每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生命里,都存在一种作用。或许作用完了,功德圆满时,就会分手。他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却可能影响到你一辈子。当时分手,你会伤心,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他离开,也许只是因为他的作用已经发挥完了。人生何处无离别?重要的是你们各自在对方的生命里起过什么作用。”

一一看着茶色玻璃桌上的水杯发呆,是啊,凡是美好的东西,总会和永远背道而驰……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要相信,不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的tot

兴奋剂

天宇的员工最近一段时间都很热情积极,完成工作的效率是百分百。其实这还得归功于他们英明帅气的占总。谁叫他近来总是嘴角带笑,黑眸泛着柔光,走到哪儿都是一副诱人微醺的美男图。有心的人还会发现,前一阵子总是跟在占总后面的一一小同学不见了,但即使占总和全公司有名的跑腿小妹不能同时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众人还是惊奇的发现,跑腿小妹嘴角弯起的弧度竟然和他们占总的一模一样。

更让人遐想不已的是,原先占总的那些不着四六的女人们全部消失,连“点水”的千金夏小姐也是。这还不止,如果哪一天总裁专用跑腿小妹苦着小脸,皱着柳眉,那么他们伟大的占总一定也是僵着俊颜,蹙着剑眉。

介于这不是一天两天的巧合,于是众人开始怀着一颗赤子之心,热热烈烈地八卦起来。对此事八卦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程度。

然后,占总夏总从澳洲回来一个多月后的今天,一向作风谨慎的财务部部长薛礼欢天喜地地亲自去总办送报表,却满脸悲摧、欲哭无泪地回到财务部。

众人自然知道薛部长欢天喜地地去看跑腿小妹王一一了,说来,这薛礼长的也是五官端正,男人味十足,又手握重权,配一个实习生倒是绰绰有余。现在看薛部长垂头丧气的样子,难不成被拒绝了?

不知其详的同事甲凑到薛礼身边,小眼睛闪着精光问:“薛头,报表有问题?”

正走向办公室的薛礼停下脚步,看向众人:“没有问题,不仅没问题,占总还表扬了大家……”

“表扬?”众人下意识反问,占总还会表扬人哦?这种鼓舞人心的事,一般都是他们夏总来做。

“是啊,美人在怀心情自然大好,表扬算什么?你们再勤奋点儿,加薪指日可待……”

“噢~~~”接着,在财务部一群精英的演绎推理下,将薛部长的心情与占总的心情稍作对比,众人恍然大悟,原来jq无处不在……

然后,整个天宇大楼,rtx,电话,手机,短信,噼里啪啦热闹不已,不到一天时间,多多少少都了解到他们的占总屈身情陷跑腿小妹的故事。

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张牙舞爪的小女人最近总闹腾他的原因?占天夹着根烟,思绪飘的老远,他还记得她说过,自己出来工作,就是想看看,不靠家里,她究竟能闯到什么程度。这句话,让占天断了想高调宣布自己恋情的念头。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占天烦躁地在烟灰缸里撵着烟头。却不知又想到什么,唇角勾起一抹柔柔的笑。意识到自己反常的举动,占天摇摇头,他终于不敢轻视爱情的力量。

敲门声响起,然后是一一稍带小脾气,但依然优美悦耳的嗓音:“占总,夏总找。”

“哟~用不用这么正儿八经呀?一一,你们可,真矫情,角色扮演呢?”夏宫辰在门外奚笑一一,看她鼓着嘴巴,一脸的怨念,他赶忙收了笑,“谁敢欺负总裁专用跑腿小mm啊?拉出去,午门斩咯!”

夏宫辰显然知道这几天公司上下传的沸沸扬扬的“绯闻”,他在一旁乐不可支、幸灾乐祸的围观。一一被他踩到痛处,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走开,也不替他开门了。本来还想乘机看看占天在干嘛呢,她都连续两天对他冷颜冷语了,结果到头来,还是自己太没用,才两天就想他想地脑袋都疼。

夏宫辰走进去,不出所料地看到占天面色不善,他软了心没出口嘲笑,恭恭敬敬全神贯注的做了一次工作汇报。

“……还有就是,顾家对这次‘点水’的招标案果真如你所料,出手了,用了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想拖延我们施工的天数。”

占天眸光一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顾亦也参与了此事?”

“百分之九十参与了,那小子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把自己关在建设局。”

占天似是陷入了迷雾,良久才出声:“放出一些消息,最好让顾增自顾不暇,顾老头也是时候关心关心自己的儿子了。”

夏宫辰瞪大漂亮的丹凤眼,暗自祈祷占天要放出的消息和自己所想的不是同一个,他看着占天此刻英俊到有些跋扈的脸,难道真的要用一一去刺激顾亦?

夏宫辰索性把这麻烦事留给占天,自己不费劲去琢磨,他拿起占天办公桌上多出的精致相框,里面两个有头无身的“怪物”,在相片中的几束阳光下,两人笑得幸福灿烂,虽然没有身子,但丝毫不影响女孩的娇羞可人,关键是她一旁的男人笑得少有的开怀,甚至露出了两排洁白清新的牙齿。夏宫辰暗叹,女人的唇,男人的齿,果真都是性感利器啊~

“私定终身的证据,诶我说,你俩在沙子下是全·裸的么?”夏宫辰不怀好意的问道,在占天发威前小跑着逃出办公室。

……

一一接到邹孝南的电话时,正在纠结还有什么借口可以进去占天办公室,邹孝南就不幸成了炮灰。

“喂!?”一一蹙起柳眉,开口不善。

“哇,吃火药了么?”邹孝南一点也不怕这只没有利牙的母老鼠。

“唔,没有呀,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打电话到你家里,才知道原来你在‘天宇’实习了两个多月了,不然我真当你成了‘居里夫人’……还有啊,才一个月不见,你就把我大哥拐走了,你好歹也知会哥们儿一声呀,你不说我怎么懂呢?你说了我……”

“停!停!”一一在电话这头狂躁了,猛叫停,抓住其中一点:“你大哥是谁?”

“占天啊……”

“占天是你哥哥!!?”一一惊讶,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然后看见那边的蒋秘书疑惑地看过来,赶忙缩了脖子低声问:“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一直都是!”邹孝南说得理直气壮,不过那是因为他现在看不到一一的表情,其实他还是有点心虚的,他有意无意地隐瞒着她,有时还会一片冰心地对占天汇报些一一的情况,他讪讪地笑了笑,“不说了,我还有会要开,记着啊,对我哥好点!”

……一一哭,怎么谁都让她对占天好点,难道她对他不好么?有没有人让占天对自己好点?她只不过两天没理他,他就不会先找她吗?她还真没什么存在感……他怎么总是那么复杂,一一觉得此刻真是想再多也嫌少,她知道是因为自己真的爱上他了,如果不爱,不闻不问也会是多。

一一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开始,一切都不讲理了。

……

“喂,喂,一一,你想什么呢?”蒋秘书召回眼面前这个小女人的魂,“占总叫你进去。”蒋秘书咧嘴笑地暧昧。

“啊?哦,好的。”一一刻意忽略蒋秘书脸上暧昧的笑,这种笑她近来看的太多,早麻木了。终于想到她了么?哼,嘿、嘿。

一一敲了敲门,没听到应答,于是直接推了门走进,占天正凝视着窗外,一一咳了咳示意有人在,占天回神,看见一一,果决而内疚地摁灭了烟火头。一一有些感动,他知道自己不喜欢闻烟味,他这样做,好像只是因为见她到来,所以正在抽烟的他,立即用这个动作欢迎她,无声,但那动作非常非常男性化,这比为她脱外套拉椅子,更贴心也更有说服力。

“占总,有事?”

占天嗤笑,并没有回答,他站起来,三大步就走到一一面前,一下子强有力地把她拽到怀里。他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嗅着她的发香,闷闷地声音传出:“我好想你……”

一切不容置疑,他的霸气通过一种温暖的手段淋淳尽臻地表现出来,一一认栽,她知道自己绝对拒绝不了这样的占天。莎士比亚说过:不要考验老娘,因为老娘经不起考验……一一觉得用在自己身上,再贴切不过。

一一伸出双臂放在他的腰上,不自觉地将小脑袋贴紧他的xiōng膛,柔柔出声:“对不起嘛,其实,我们的关系曝光,也不能怪你的……”

占天在她的颈窝无声的笑了出来,那天薛礼敲门时,他们正吻得火热,他把一一抱到桌子上,她被他亲的直往后仰。他的激情把一一弄的晕成一片,水灵灵的大眼睛迷离诱人……很轻易的,她就没听见占天的那句不算大声的“进来”。

她真可爱,为他开脱起来倒是毫不含糊。

占天抬起头来看向一一:“晚上我下厨,嗯?”

他们虽然住在一个小区内,但占天还没能窥视到她的闺房,他下意识不想呆在顾亦呆过的地方,所以一般都是一一去他那儿,他们一起下班,一起去超市买食材,然后一一下厨,说实话,一一自己吃着她做的东西,都觉得一般,但占天每次都吃的一干二净,她感动的同时也觉得好有成就感。他要做饭给自己吃?一一想想都很期待。她见他倾耳注目地等着自己的回答,她也抬头看着他,笑意盈盈:“好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占天顺口就要说出“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一瞬间却被什么遏制住,他吞回即将说出的话,改口道:“我想亲你……”

他变了,因为那样一个人,他居然开始那么仔细地,计划未来。爱上了她,方才领略思念的滋味、分离的愁苦和妒忌的煎熬,还有那无休无止的占有欲。甚至,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心潮起伏。

我也想亲你……一一此刻心里这样呐喊着,她觉得自己有些疯狂,似是被人打了兴奋剂,占天就是激活它的按钮,一碰,自己就会失控,会欣喜若狂。

从最初的陌生,到后来的相知相爱,如梦幻般的感觉,这个男人的一颦一蹙,一言一笑,如春风拂面,如霏雨淋浴。她不得不承认只短短的两天,无边无际的思意便要将自己淹没。

此刻他这样爱意切切、宠溺满满地看着自己、慢慢贴近,一一就那么沉醉于脉脉温情的溺爱中,任世界花开花落,春秋几度。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我没有故意要把顾亦写的很讨厌的

他怎么就变的让人这么讨厌了呢tot

流氓意识

其实,踏进一一的公寓,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占天看着屋内十分女性化的装潢,心中酸酸痒痒小人挠似的,进了一个女人独住的公寓,就像窥探到她最私密的地方,这就是她每天可以随意穿着睡衣栖息的地方。

整个房间用暖暖的色调编织出万缕柔情和浪漫,米黄色的实木地板温馨宜人,优雅的奶白色和热情的红色组合成的布衣沙发。搭配的和谐性很是令人赏心悦目。占天低声笑了出来,这可真符合她的性格,可爱、阳光。

“你笑什么呀?”一一把沙发上她随手丢出的浴巾急忙忙的拾起来,她要是知道占天说的是晚上在她的厨房大展身手,她怎么也要提前翘班回家整理她的狗窝。

一一丢了面子,小脸粉红的,她嘟着嘴:“呶,我知道没有你的地方整洁……”

就因为她的这么一个动作,占天突然心动到惶然。他放下手中的购物袋,带着她一起坐进软软的沙发,他温柔的握住一一的双手,放在嘴边亲吻着。一一纳闷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有点害羞地说:“做什么呢……”

占天却没有停下,直到十个手指都雨露均沾了,他才抬起头,细细看着她的脸庞,专注的目光直直望进一一心里,“这双手,怎么可以去做那些劳心劳力的家务活?”

“书上说了,处女座减肥的最好途径就是做家务。”一一翻过手掌看来看去,接着又扳过占天的手,翻来翻去打量着:“你的手有我两个大诶~”

占天只抓住重点说:“……第一,你不可以再减肥;第二,能弹出媲美李云迪的钟的手,我可舍不得让你用来做家务。”

“你怎么知道我会弹钢琴?”一一吃惊,疑惑地看着占天,“还知道我弹过la campanella?我练了那个,有三年了。”

“我想知道,自然就知道咯~”占天居然很少有的和一一拿起腔调来。

“我总要学着离开家里生活,这些家务活,其实都很轻松的。我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占天不乐意她整天因为这种事忙碌劳累,看她这信誓旦旦的样子赶忙说:“那以后有家务找我,没家务找家务找我,明白?”

一一失笑,挣扎着起身,一边努力着也要拉起占天,占天不让她得逞,臂膀稍用力就把一一拽到xiōng前,送出一个火辣的长吻,良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去厨房做饭。

不到一小时,百合烩蒲菜、海派虾爆鳝、芦荟生鱼球就被占天一一端上餐桌。他正想解下王一一滑稽可笑的米老鼠头围裙,双眸没在意扫过浴室,磨砂的玻璃门映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子,占天的嗓子有些火辣辣的干涸,她在洗澡,而自己,已经两天没有碰她。

……

一一有一个习惯,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之后她才能安心地坐下来吃饭看电视。她正冲洗头发,想着应该能在占天做好饭前洗好,只听浴室的门啪的一下被打开。

一一被吓到,猛的抬头看向来人,见是占天,她才松了口气:“悄无声息的,吓死我了!”

她身上还有刚才为了应急,随意遮住重要部位的湿漉漉的毛巾,此刻看在占天眼中,真真是欲语还休,欲拒还迎地勾引。

他脱了上身的衬衣,随手扔到地上,几乎是扑向一一。一一大叫着后退,一边笑一边问他要做什么。

占天也笑,她后面三步就是墙,还能退到哪儿去?他怕她撞到墙上,大跨步靠近她一把拉住,扯到怀里。一一被他抓到了,有些难受的扭了扭身子,“放开我呀,我全身都是湿的……”

占天的下巴抵着她的脑袋,粗声回道:“……湿了好。”然后他猛地打横抱起一一,yīn笑着低声说:“让我先吃饱了,才许你吃。”

他把一一放在洗漱台上,一边啃吻着她白皙的脖子,一边揉捏着她的饱满,他上下其手,一一有些吃不消,他们两人面对面,占天抬起头紧密地注视着一一,他将一一的一只腿抬起,圈在自己的腰上。占天故意磨人般缓慢地进入她,她受不住发出丝丝嘤咛,绵软的身躯不安的扭动着将他挤出,占天燥热难当,大掌贴紧她的娇臀,灵活的手指慢慢从股缝间探入,他用两指捏住她的花瓣,见她足够湿润,便用指尖弹着她的珍珠。一一浑身一震,软绵绵地倒在占天怀里。

下身的肿胀让占天闷哼出声,窄腰一挺,结实的臀部往前一送,被他撑开的紧窄甬道像是有无数小嘴般吸吮着他,占天快慰的低声粗喘着,漆亮的黑眸中满是激情水雾。他不时变换着角度,用充血的圆润前段顶弄、彻底掏弄着她的紧致,“宝贝,舒服么?”

一一全身和着水珠,沁出细薄的香汗,她透过浴室内的雾气看向眼中尽显陶醉的占天,情牵意动,一一挺出纤细的蛮腰,主动套·弄着他的粗长,双臂搂上他的脖子,同时吻向他的薄唇。

占天一声低吼,没让她长时间的占有主动权,猛然加重抽·送的力道,一下一下,尽根挺进,狂野无比,一一没被他弄几下,就尖叫着感受到了极端的快感。

就这样,一一错过了占天为自己做的第一顿饭。今天的占天就像个吃不饱的小老虎,而且花样百出。最后一次的时候,他让一一面向下,身体正直了俯卧着,在她的纤弱的骨盆下垫了个小枕头。他趴伏在一一背后,用双肘支撑身体大部分的重量,双腿打开着力在床上,这样自己不会将她压得透不过气来,他稍稍将她的臀部抬起,不待她适应这种姿势便深深插入,循环反复。一一被刺激的赤珠直颤,香溪津溢。她被他带动地柳枝摇曳,泉涌奔流,直到高·潮。

清晨一一腰酸背疼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厨房,看到占天正把昨天的饭菜都倒进垃圾桶。一一脸红了,想起昨晚占天终于结束后,抱着自己直接沉睡过去,连饭也没有吃。

“都坏了么?可真浪费。”一一还是开口问,她没吃到他的手艺,真是很可惜,这些菜,光看着都让人十指大动。

不过一一想到这些就算没吃到,也是他专门做给自己吃的,况且,没吃到的原因,她也清楚的很……她看着占天无辜地耸耸肩膀,心中酥软成一片,现在这个男人的每一处细节都能令她疼爱不已。

“过夜的饭菜,最好还是不要吃。”

……

从那天以后,占天经常过来和一一分享她的小屋,后来见他总是找这个找那个,一一就索性为他准备了一套日常用品。

他们的生活情形,俨然是一对新婚小夫妻。一一一天中最爱的时刻就是占天刮胡子的时候。丰富的白色泡沫,非常有遐想的空间,青亮的下巴还会因为用力而露出平常并不明显的美人沟,这个时候,一一觉得他会散发出那种让人控制不住在心里尖叫的性感。

还有他出门前,总会在镜子前拉一下领带。这时的他和工作起来一样,很认真,而且有种片刻的孩子气,这很能激发一一的温存欲望。

王一一觉得近来自己越来越色,而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么一个旷古绝今的美男子和你同居,你有什么好纠结的?”周淑文满腹疑虑地看着眼前这个蹙着柳眉的小女人。她眼底分明幸福洋溢,这种人,就是嫌日子太过太平了,没事找点事纠结一下。

“我是不是有点患得患失?但我总觉得现在太幸福了,都有点不真实了,好像做梦一样……”一一托腮凝眸,嘴里咬着吸管,若有所思、瓮声瓮气地说。

周淑文叹了口气,嘀咕了句s开头的单词,心想教育你怎么就这么累呢。她拿食指点着她的脑门:“你一直都是这样,大事清楚,小事糊涂,就算是做梦,那也是一场华丽丽的春梦啊~”

一一看周淑文展开双臂,又收回,双手抱在xiōng前做祈祷状。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每次看到帅哥是不是总有点心虚的感觉?因为心里老盘算着怎么能与之有点瓜葛?”

“诶,人生嘛,无非就是‘偶然交会’。然后,‘各自生活’呀,我很看得开,再说我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周淑文顿了顿,调侃地问道:“你呢?你对占boss什么感觉?”

“嗯……和占天在一起,我感到自己好像可以永远年轻,永远装嫩,永远不知好歹一样……”

“你们都在一起快三个月了,还在热恋期?”

“……”一一无语,有这么说话的么?误交损友啊……

周淑文见她不答,继续发问,眼底打趣的意味明显多于好奇,“那说说占boss,我上次问你他行不行,你还欠我一个回答诶~”

“……”

“不要不好意思说嘛,房中术也是养生延年的一门学问,没什么见不得人呀~”都什么年代了,一点流氓意识都没有!

……

这天,一一接到占天的电话,他此时应该正在“点水”开会才对。她有些疑惑地按下接听,占天慵懒的声线在那头响起:“晚上有个宴会,要一起么?”

一一最烦这些,但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她握紧了手机,“额,夏冰也在哦?”

“……对,招标案成功的庆祝宴。”占天顿了顿才继续,“来吗?”

“最后一次,明天你要是再盯着我吃晚饭,我报警去!!!”这几天她嫌肚子上长肉了,就停了晚饭,结果被占天知道后,晚上吃的比以前还多。他总是有办法让她陪他在餐桌上安安静静的用餐。

一一听见占天笑得乐悠悠的,她郁闷的捏捏小肚子,“占宝宝,要是我肚子上出现四层游泳圈怎么办?”自从和他一起后,一一总用夏宫辰对占天的专有称呼唤他,她觉得叫着特别有爱。

“那我就带你去游泳……”

一一囧,她就不应该指望占天能说出什么好话。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们要吃肉……

我好吧……

大脸羞羞,尿遁

12

做回朋友

王一一一袭紫红色丝质长裙出现在占天身边,以正式女友的身份,这是占天的原话,占天做人一向低调,但在一一看来,他所谓的低调,其实就是不露痕迹的高调。他在她身边,用这样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很难不让别人怀疑他就是冷酷的占天。这是一一第一次以这种身份在众人面前亮相,她有些紧张,她隐约感到,占天这样做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高贵典雅的长裙称得她的体肤愈加洁白,腰身愈发苗条匀、婀娜多姿,她将头发微微烫卷,堆在纤弱的双肩,让一一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一分娇憨顽皮,多了几分温柔姻静。

占天穿着一身白色西服,衬衣领边袖口处有紫色滚边,配上占天高大的身躯,就如象征着力量和自由的神祗般,英俊、潇洒,甚至有些不可一世。

两人一出现,便夺去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人们盯着这对贵气十足的人儿,占天气定神闲地带领挽着自己的一一走向席间,一一想转头对占天微笑,却看到他们的一点钟方向,夏冰正直直地盯着他们,确切的说,是盯着她身边的男人。

几个月不见,夏冰似乎消瘦了许多,她盯着占天看了好半会儿,这才注意到一一,夏冰对着她举了举杯,在原地顿了很久,最后似是鼓足了力气,向他们走来。

夏冰弯弯的似皱非皱的眉尖仿佛笼罩着烟云,脸上露出淡淡的哀愁,略显病态的身躯显得娇弱温柔。一一看着这样的夏冰,心有不忍,随即想到如果有一天占天那样对自己的话,她会不会也变成夏冰这个样子?可是这个念头才刚出现,她就被自己吓坏了,占天会不要她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他英俊多金,自己不认识他的时候不是也会被他外在的一切打动?更别说他原来也不是“柳下惠”……不行,她不能再想了,她的心脏似乎负荷不了“占天不要她”这种结果。她敛去情绪,对夏冰友好地展颜一笑。

但夏冰只是过来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许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动走到占天面前,那么,也许他一辈子也不会看到她一直站在他的不远处。

一一挽着占天,她觉得仿佛所有人都来和占天打招呼,他不停的点头举杯,却还不忘带着她往餐桌旁走,他避开有意前来客套的几个人,专心致志的给一一的餐盘里夹进她喜欢吃的、又有营养的点心。

一一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耽误了占天的正事,她拉拉占天的衣摆,低声提醒他食物够多了,她又是担心自己吃不掉会被他“惩罚”,又是着急占天把别人晾在一旁总归不好,小脸红红的,又生气不得,只能桃腮带笑,倒是别有一番容颜,灯光一印,更是粲然生光。

她假装对占天生气,面红耳赤地转过头,接着,她看到了顾亦。人生没有彩排的机会,因为每时每刻都是在现场直播。 所以就算王一一再后悔出席了这次宴会,也无济于事。

……

她只顿了一秒,随即对顾亦微微一笑,大方的打招呼:“嗨,顾亦,好久不见。”

占天也看见了顾亦,倒没有立即进入戒备状态,他只僵了一秒,然后继续手头的事情,仿佛喂饱一一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等他终于满意盘子里的食物,动作优雅绅士的递给一一后,才转向顾亦,眼底冰冷地扯了扯一边的嘴角:“顾亦,你好。”

多讽刺,不久前,还是他站在一一身边,挑衅地对占天说着“她是我未婚妻”,现在一一却站在占天身边,吃着占天为她准备的晚餐,而对他,就像对陌生人一样地问好。是了,自己不喜欢的人,可以报之以沉默微笑;自己喜欢的人,那就随便怎么样了,因为那种喜爱会挡也挡不住地流露出来。

占天终于将眼光望向顾亦,他今天是一个人,穿着熨烫的整洁笔挺的西服、一丝不苟的发,任谁看上去,顾亦都还是那个英俊潇洒的顾家大少,还是那个的聪明有为的青年才俊。

但一一看出来了,他瘦了,眉骨和颧骨都要比以前凸出,眼底有深深的黑色yīn影。纵欲过度么?她想起俞快说的话,那么明显的提示她,他们同居很久了、天天睡在一张床上。可一一随即又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可耻。她就这么想着,直到感觉手心被人稍稍用劲地掐着,带着点愤恨和不满。

“不好意思,她又走神。”

顾亦心中一痛,这个喜欢走神的小毛病,她是不是一辈子也改不掉了?他自嘲,伤人最深的不是爱情,是回忆。他甚至不敢去想他们以前最稀松平常的对话。

顾亦挤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低沉着说:“没关系。”

一一看向顾亦,然后手下用力,捏着占天的手心,喏喏地说了句“对不起”。占天愉快地笑笑,顾亦也很大度的笑了出来,他当然看到了她的小动作,所以他不确定,这声“对不起”到底在对谁说。但一一你知道么?对不起这三个字,不可以对一个曾经很爱你的人说,因为它,透心凉。

气氛有点沉默,占天和顾亦似乎都没有先走开的意思,一一咬了咬下唇,真是时事造就英雄。她开口,对着顾亦:“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她抽出被占天紧握的手,顿感寒意从某个方向袭来。顾亦希望以后不见,她,就真的没有再联系过他,那么久,没有一句问候,二十年,头一次。她的左xiōng突然一疼,脸上自认为真诚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顾亦盯着她,忽然对她笑了出来,那笑容发自心底,璀璨耀眼。可是他却突然转向占天,问:“可以借你几分钟吗?”

一一,一点也不喜欢占天和顾亦面对面站在一起的感觉,他们两个人差不多高,又都是英俊异常,一个是冰冷慑人,一个是温润如玉,虽然那画面,怎么看,怎么养眼……

占天双手习惯性地插在裤子口袋,一直凝视着不远处乖巧吃东西的小女人,不看顾亦。

顾亦也不以为意,直截了当亮出自己的底牌:“占天,你……能保证一辈子只爱她吗?”

占天显然没料到顾亦会这么问,他狭长的眸光一闪,周围的空气冷了又冷。他没有回答,但顾亦的耐性出奇的好,似是会等到海枯石烂。

他见顾亦眼眸里,期待中掺着痛苦,心里烦躁不已:“我不会重蹈你的覆辙。”

顾亦全身一僵,脸色刷的一下惨白。良久,他才挤出一丝苦笑,无比酸涩的对占天说:“那就好……我想单独和一一聊聊。”

“可以。”占天没有片刻犹豫,他相信她。

顾亦又是一痛,他就那么肯定,一一对自己毫无眷恋?

……

他还记得自己说过,希望再不相见。相见不如怀念,至少,不用看见她脸上为另一个男人漾出的甜蜜。

“好久不见,最近好吗?”顾亦淡淡的说出刚才一一问过他的话。

“嗯……还好,你呢?”

“不错……”

相对无言,这是一一有生以来第一次应对的情况。这时,宴会的背景音乐变成《康康舞曲》,速度快而情绪热烈。其实也就是《河东狮吼》中将之用后现代手法进行后期处理后,古天乐哼出的红极一时的《菠菜进行曲》。一一记得,答应顾亦会和他试试看的时候,也是在宴会上,那时,她为了舒缓心中的悸动和不安,对着顾亦念叨了一大堆泼辣妻子柳月蛾对小男人陈季常的苛刻要求。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在顾亦面前装模作样下去了。

“真的吗?可是我听俞快说,你成了工作狂。”她挑眉拆穿他。

顾亦一愣,突然抓住一一的胳膊,表情凶狠起来:“俞快来找过你?”

然后他见一一怕怕的往后躲,神色随即一软,有些懊恼地松开她:“对不起。”

她暗自揉了揉被抓痛的肉,笑着说:“没关系。”

“我……我不想再受父亲牵制。”他顿了顿似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简单的说,我想要变得更强大。”

他直直望着一一,一点都不因为轻易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感到羞愧。他不是个喜欢在别人面前倾诉困境、袒露脆弱的人。可这个“别人”,是一一。

一一也望着他,顾亦眼底的坚定和信念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她对别人是相当宽容的。可以说,当她听说顾亦和俞快在一起后,被背叛的感觉远小于震惊。她相信他,毫无原则,一如既往:“我知道的,我说过,你是最棒的。”

她夸顾亦,总是喜欢说“你是最棒的”,从小到大,没变过的表扬语句。简单的五个字,她说的真诚,但总是让顾亦轻易相信,自己真的就是最棒的。

现在她还是一样地相信自己,顾亦露出晚上以来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我收回几个月前的话……我们还是朋友,可以吗?”

“当然,你一直是我的好朋友。”

顾亦见她没有犹豫地说出口,欣慰的对着她笑。也许,当手心握不住一把沙时,最好的方法就是扬手放了它。从来都是火克木,顾亦就像块木头,绝望地哀求火抱住自己,火拥抱了木头,木头不痛,它微笑着化为灰烬,失去了木头,火哭了,泪水熄灭了自己……当木头爱上烈火,注定会被烧伤……最后,他终于知道,爱一个人可以有许多方式。

……

占天嘴上说着不介意,可实际上他介意地要死,从走进楼道开始,占天便急切地吻着她,大手也不老实地解着她的文xiōng。一一怒,拍掉咸猪手,笑着骂他:“你没洗澡,脏。”

“居然敢嫌弃我!”占天也怒,大跨步追上想逃走的一一,长臂一下就横着抱住她的xiōng紧贴他的xiōng膛,他微醉,口中有些酒气,咬着她的耳垂,诱惑着说:“宝贝,我就喜欢用‘脏’的……”

我给了你一世倾城,便许了你三生三世的纠缠。你能逃到哪儿去?你只能是我占天的。

在就要转身前忽然又想起你

相遇的那一天漾着微笑的你

那个微笑

还是很美丽

可惜那个人常常要让人哭泣

太耀眼的城市不适合看星星

就如同你的心不适合谈安定

谢谢你让我伤过心

学会爱情并非执迷

人改变不了改变不了的事情

记得要忘记忘记

我提醒自己

你已经是

人海中的一个背影

长长时光

我应该要有新的回忆

人无法决定会为谁动心

但至少可以决定放不放弃

我承认我

还是会爱着你

但我将永不再触碰这记忆

记得要忘记忘记

经过我的你

毕竟只是很偶然的那种相遇

不会不容易

我有一辈子

足够用来忘记

……

作者有话要说:用这首歌送给彻底放手的顾亦

遭遇不测

过完了潇洒、颓废的周末,周一的早晨是所有人最忙碌的时刻。已经七点半了,王一一依旧懒洋洋地窝在占天怀里。

她有些受不了天宇内部的“流言攻势”,而抱着自己的男人,似乎也不准备制止这种能给他带来“成就感”的流言蜚语。一一昨天晚上洗完澡后很严厉的指出:“‘天宇员工守则’第八条明文规定不许办公室恋情!”

“我不是天宇的员工,我是总裁。”占天摘下金丝边框眼镜,黑眸中精亮的光没有阻碍地射向一一。

一一有点被他堵住,但还是反驳道:“总裁更要以身作则!”占天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从床上站起来走向她。她看情形不对,赶忙狗腿地加了句:“对不对?而且我是员工啊!”

“不对,因为……我若为王,你必为后。”

一一心花朵朵开,不能叫“开”,那简直就是“怒放”。她觉得今天的小雨真是下到她的心坎里了,接着会冒出一朵朵姹紫嫣红、娇艳欲滴的“爱情花”。

占天见她傻呆呆地望着自己,顺势将她扑到床上,脱掉衣服,吃干抹净。

占天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为她准备早餐,她奇怪,看向床头的粉色et闹钟,已经七点半了,她昨晚被他折腾得够呛,现在怎么样也不想起床。

占天见她醒了,低头索取了一个早安吻,然后大手顺了顺她毛躁躁的头发,柔声说:“今天不上班了,我们一起。”

“……不行!”

占天才不管她闹腾,眯了眯漂亮的双眼说道:“总裁都不去了,总裁专属跑腿小妹还去做什么?”

一一不看他,想了很久还是抱着他的腰开口道:“占天……我出来工作,不就是想独立?现在我们在一起了,而我又在你的公司打工,虽然我们没有公开关系,但你应该知道呀,影响绝对是少不了的。况且,我觉得,无论老公能挣多少钱,女人都应该自己有安身立命的事业才对。”

占天很少听到一一这么长篇大论地说话,此时被她说得一愣,却在听到“老公”两字时,眼光一闪,顿时喜上眉梢、心旷神怡。

“嗯,我明白了。”占天眼神灼灼地盯着怀里的小女人,嗓音有些低哑,“我现在就可以辞了你。”

“呃……”一一没料到占天这么好说话,“你同意我去‘点水’工作哦?”

“对。”占天不再多说话,大掌移上她娇俏的臀,稍用力贴近自己。

一一感觉到了那块挺硬,“唔,不要嘛,我还酸着呐。”

“你可以不动……”

……

王一一去应聘“点水”信息部的打工仔,很顺利,人事部通知她第二天来上班。一一非常高兴,就连再次看到夏冰的那辆卡宴ts,都没能让她的笑容减少一分。她知道夏冰现在是整个“点水”的管理者,但她并不认为这能给自己带来任何益处,说不定她还会遇到更多挫折,她yīn暗的想。

不过,她还是很高兴,她明白这高兴不止是因为她能到“点水”工作,她自己清楚的感觉到,自从和占天一起后,她本来就乐观的性格似乎又更上一层楼,他们一起换了张干净的新床单;或者她从洗衣机里取出的两只袜子刚好是一双;又或者她完美地磕开一个鸡蛋。这些小事,都能让她开心好久。

这种好心情,一直延续到俞快打来电话,告诉她,顾亦出了车祸。

一一惊慌失措、面如土色地赶到医院,俞快站在手术室门口,一瞬不瞬地看着门顶部亮着的灯。她走过去一把抓住俞快的手,颤抖着声音问:“快快……顾,顾亦他,严重吗?”

俞快没有出声,良久才回神,转头,见是一一,本来毫无表情的面部,突然涌出眼泪,她刚才似是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时抓住了悬崖边的藤蔓,咬着牙对一一说:“医生说,也许会成植物人……”

一一脑子“哄”的响起来,她一阵眩晕,拼命甩了甩头,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呜呜咽咽地问:“怎么会出车祸?”

“目击者说,看见他一个人晃晃悠悠地从酒店里走出来,不停地往前走,看也不看来来往往的车……”俞快哽咽着,“一一,都怪我,我知道,都怪我……他今晚和客人吃饭,我就该跟着他的……他现在喝酒,都是不要命的喝法啊……”

一一心中猛的一痛,手足无措地拍拍俞快的肩膀,嘴里不断重复着“不怪你的,快快”,一一在想,被车子撞到了,那该有多痛啊,她知道的,其实顾亦最怕疼了,小时候,一一使坏捏他,他都会叫唤个不停,她当时也小,能有多大的劲呢……还有喝酒,怎么能不顾性命的喝呢?顾亦,他不是,一直很知道节制吗?

……

一一安抚了俞快,赶忙打电话给顾家,说清楚后,她给占天打了个电话。她安抚俞快的时候,打电话给顾家的时候,都没有哭。可是当她听到占天低低沉沉的声音传来,她一下子,泪如雨下,她结结巴巴地告诉占天顾亦的事。占天只顿了一秒,接着让她老实呆在医院等他来接她。

一一一边摸着眼泪一边点头,都忘了占天其实是看不到她的。

她擦干眼泪走到俞快身边坐下,陪她一起等在手术室外。两人沉默着,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时候,也许只有沉默最合适。最后,还是俞快整理了情绪,转头直直看向一一说:“你……不好奇我和顾亦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吗?”

一一没有很惊讶,对她勉强扯出一个笑,“重要么?”

倒是俞快吃惊地望着她,接着也扯出一抹苦笑:“对啊,你从来没爱过他,对吗?没爱过,所以一切都不重要。”

一一想反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此刻却很无力。

俞快也没给她回答的机会,她一下变得有些尖锐,似要划破些什么才能堵住自己心中的空洞,“因为,他酒后乱性,而被乱的人,是我。所以,他和你分手……你看,他对你这么好,知道那样的他配不上你,所以,那么爱你的他,居然选择和你分手。”

一一彻底呆住,脑中再次一片空白,她从来没想过顾亦会背叛自己,她像是从高空中,狠狠地坠入。她潜意识里,觉得“背叛”这两个字,不会存在于他们之间。但后来,她都懂了,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将这称为“背叛”,不是么?情到浓时情转薄。一一不能责怪顾亦什么,毕竟,自己也对不起了他。她和顾亦在一起时,从来都将自己保护地滴水不漏,她突然了解了顾亦的心思,他一定认为她会这样想:他要出轨,就让他出吧,如果他真的爱我,他还会回来。顾亦说不定还会想:其实,她这样想,只是因为她从来没爱过我。

她还总是对顾亦说:再这样我不理你了。可是她知道为什么管用吗?就是因为他爱她!她怎么就这么残忍,象威胁一个小孩子一样,要不听话就把他心爱的糖果扔掉,让他担惊受怕、丝毫没有安全感。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连掩饰都不会,她是不是一直这样伤害着他,将自己最诚实的一面暴露给他,因此才会伤了他。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开始恨自己太诚实,太率性。她一直要顾亦懂,懂她会努力地爱上自己,可是,谁来懂顾亦,谁来懂他心中抓不住一切的空洞感。她一直以为在爱情中应该诚实坦白,可是她现在发现,原来诚实有时却是最尖锐的刀子。她难过的想,那时的顾亦一定希望她偶尔可以坏一点,做一个liar。

……

占天赶到医院的时候,一一和俞快已经哭累了,互相倚着睡了过去。他轻轻走到一一身边,拉过她靠在自己身上。

俞快被惊醒,看向占天,她扯了扯嘴角,便转过脸去。

占天不再看她,他轻轻晃了晃一一,她半睁开眼,见是他,无声的弯了弯嘴。占天欣慰,低下头去悄声说:“我们先回家,好吗?”

占天温柔坚定的嗓音魔力般安抚了她,她点了点头,转身对俞快说:“快快,顾爸爸顾妈妈也快来了,我们一起先回家休息一下,再过来,嗯?”

俞快摇了摇头,对她笑了笑:“不了,我在这守着,你先和……占天走吧。”

一一叹了口气,然后下楼给她买了三明治和她最爱的蓝山咖啡,才和占天离开。

一路都没有人说话,一一摇下车窗,把脑袋靠在窗边,任因车速产生的疾风打在脸上,似乎清醒多了。她转头看向占天,他在认真地开着车,完美的侧脸此时严肃异常。她突然想,如果今天出车祸的是……今天她的抵抗力仿佛到了最低端,光这样想着,她眼中都溢满了泪水。她好害怕,因为她想到,占天也总是喝酒。

车开到了嘉泰,她没有下车的意思,占天不解的看向她。一一忽然越过身去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占天一愣,但还是很快的伸出手臂圈着她的细腰。一一的眼泪打湿了占天薄薄的衣衫,她感到占天一震,接着叹了口气,对自己说:“没事了,顾亦他,会好起来的。”

“……嗯,一定会好起来。”

“……”

“占宝宝,我有话和你说。”

占天皱眉,她从没用过这么严肃的语调叫自己“占宝宝”。但他还是吻了吻她的鬓角,示意她可以继续。

“今天俞快打电话告诉我顾亦出了车祸的时候,我觉得天空,好像一下就暗了下来……”她说到这,感到占天全身一僵,于是紧了紧抱着他的纤细双臂,“我曾经给顾亦、给自己机会,我以为我和他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便可以成为令大家羡慕的情侣。不仅如此,我还努力过,让自己喜欢上他。可是,没有用……你原来说过,我只是把顾亦当成兄长,我想,你是对的。我们相处了二十几年,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早就把他当成家人一般对待。所以,他出了车祸,我真的好难过,我也有责任的对不对?而且,我原来对他一点都不好……万一他真的成了植物人,我一定会恨死自己……”

“嘘……别说了。放心,他会好起来。”占天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摸着她的后背帮她调顺呼吸,“我的一一这么善良,老天怎么会对她哥哥那么坏呢?”

一一抽抽鼻子,咬着占天的肩膀,半天才说:“嗯……占宝宝,我相信你,还有,我爱你。”

真真假假

“大脑皮层功能严重损害,造成脑出血,脑部存有大量脑积液,导致患者处于重度昏迷状态……”

“pvs与‘脑死亡’又有区别,‘脑死亡’患者是永远不可能存活的,主要特征是自主呼吸停止、脑干反射消失。而pvs患者有自主呼吸,脉搏、血压、体温可以正常,只是……无任何言语、意识、思维能力……”

“目前国际学术界尚有不同意见。有人认为持续昏迷3个月以上,也有人认为要持续昏迷6个月以上,但大多数观点坚持认为当持续昏迷超过12个月以上,才能被定义为pvs,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

“对,如果在三个月内,顾先生能够醒来,就不会有成为‘植物人’的危险……”

王一一站在顾爸爸顾妈妈身边,整个身子因为医生的话,变得越来越冷。她握着顾妈妈的肩,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顾亦已经在昏迷一周了。顾家找来了最好的看护照顾他,一一每天下班后,都会去医院,和他说说话,不多,三两句。但离开时,总会看着顾亦苍白的脸,哀求他:“亦亦,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占天会陪着一一去医院,但只是坐在车里等她回来。她不会去太久,最多二十分钟,但今天,时间远远超过,占天不放心,犹豫了一阵,修长的腿还是跨出车外,大步流星地走向住院处。

占天没有直接去病房,他有些心不在焉,到餐饮部买了杯咖啡,掏钱买单的时候,扔了张钞票,摆摆手,直接对双眼发直望着他的小姐说:“不用找了!”

果然,一一还在顾亦的病房,此时趴在床边,似是睡着了。占天走过去,想将她打横抱起,却因为看见一一握着顾亦的手,而没有继续。他心里一沉,他知道一一有多难过,他不能阻止她来探望顾亦,就算他觉得这影响了他们正常的生活,就算她认为一一因此而冷淡了自己许久。

她很累,精神上的疲劳,占天知道,是因为担心顾亦。他对自己有些恼怒,对这种事情只能束手无策,坐以待毙。这不像他。

“占天?唔,我睡着了……”一一揉揉眼睛,无意识的松开顾亦的手,看看手机,她竟然让占天在车里多等了半小时,“都这么晚了,对不起啊……”

占天对她笑笑,一一转身搂着他的腰,声音听起来有些萎靡,“我们回家吧……”

占天点点头,她看起来很憔悴。他揽着她的肩膀,“我带你去吃海鲜,好吗?”她最喜欢吃海鲜,胃口好的时候,可以吃下一大盘海虾。

医院的灯暗暗的,泛着柔光,人们说话的时候都压低了声音,一一忽然想到,顾亦过生日那天,也带自己去吃了海鲜,满满的一桌,全部是自己爱吃的东西。那是他的生日啊,但她却一点也不记得了。顾亦那天,好温柔地和她聊天,为她剥掉所有多余的壳,然后,就在车里,他和自己说了分手。如果她预知顾亦会变成今天这样,那时,自己还会不会同意分手?

一阵疼痛将一一拉回现实,占天稍用里抓着她的肩头,她抬头看向占天,他有些不乐地看着自己,剑眉蹙起。她有些不忍,她也知道最近自己有些冷淡他,可是,她实在不可能在顾亦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和占天继续甜甜蜜蜜。

她对占天弯弯嘴角:“好呀,我们去吃海鲜……好饿呢。”

……

夏宫辰踏进占天办公室的那一刹那,就知道今天不该来。占天明显的怒气滔天,寒气逼人,以他为圆心,三米为半径的范围,所有生物通通被他的冰冷的眼神冻死。

“额……宪法赋予我自由言论权……”夏宫辰弱弱地出声。

“……”占天拿着钢笔批文件,其实他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质量上乘的羊皮纸上被墨水晕染了一大块,真是惨了那些忙着整理报表很久的员工……

占天并不是不想理睬夏宫辰,而是他真的没有听见他在说话。他不明白一一那天为什么好好的吃着饭就哭红了鼻子,抽泣到呛住,接着他居然听到,她喃喃地叫了声“顾亦”。他顿时怒发冲冠,其实更多的是灰心失望,他可以忍受她的女友每天抽出一点时间来关心她的前男友,毕竟他躺在病床上动也动不得;他也可以忍受她疲于应付工作,应付自己,只因为她成天担心她的青梅竹马不能再站起来。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到她就连吃顿饭,也满脑子是顾亦,这无关乎道德问题,他只是觉得,自己这般容忍,这般好说话,到底是为了哪般?

他承认,那一刻,自己被嫉妒和不甘冲昏了头,他恼怒着脱口而出:“王一一,你爱的到底是谁?”

一一被他一吼,小小的身子一震,红着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占天:“你说什么?”

占天压下怒意,皱紧了眉,深深吸入一口气,猛地站起来,低沉着嗓音冷冷说道:“给你三天时间,调整好心情,否则你再难过再心疼,也唤不醒顾亦。”

接着真的就不再管她,任她一个人傻傻地坐在桌旁……

……

三天已经过去了,自己真的能狠下心没有去找她,而一一居然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他握紧手中的钢笔,像要把它硬生生折断。以前她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还好,随时随地都可以见到她,现在一一去了“点水”,他简直就是鞭长莫及……

“占天?”夏宫辰提高了声音叫他,见他被自己一惊,赶忙又说:“你还好吗?”

“……不错。有事?”

夏宫辰已经几天没见王一一和占天一起出没了,他多少能猜到占天的坏心情和王一一有关,他想了想,还是别趟这潭浑水,于是清了清嗓子,“顾亦的车祸……不是个意外,it-s a murder.”

占天黑眸一沉,终于转头看向夏宫辰,“怎么说?”

“……夏不为做的。”

“……你父亲?”

夏宫辰少有地,也皱起漂亮的眉,似是不喜欢“你父亲”这种说法。

“我回了趟家,在书房外无意中听到的……还记得前段时间顾增一直在查夏家的银行账户吗?估计顾老头彻底惹怒了夏不为,哼,都什么年代了,还使出这种手段……”

“你确定是夏不为?”

“我专门偷听了分机,那头只说顾亦许是永远醒不过来了,夏不为说:good job,钱会即刻汇入。你说是不是夏不为做的?”

“……”占天向后靠着椅背,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事,还有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夏宫辰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他顿了顿,似是对于某件事狐疑不决,占天盯着他,薄唇轻启:“说。”

“听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魏乐。”夏宫辰也不知其详,不明白占天的人怎么会和夏不为那只老狐狸有关系。

占天眼中寒意四射,一瞬不瞬地盯着夏宫辰,似是要将他烧出个洞。夏宫辰也不怕,双腿跷在占天的高级茶几上,声音听起来还挺享受:“嗨,别看我了,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魏乐不是你的人?难道……你是嫉妒顾亦和一一的关系,所以才派他开车撞顾亦?”

他见占天不说话,继续调侃:“别忘了,你们占家和顾家,可是世代仇人,水火不相容很多年……”

夏宫辰这么说,其实只是想让占天千年不变的面瘫脸上能有点不一样的表情。要说凶手,用大脚趾想,也知道还是夏不为那个老狐狸更像些,奸诈狡猾,凶狠残暴,对敌人从来不手下留情。夏宫辰知道,无论他们家族如何努力“漂白”,骨子里、血液里的那种“黑”,是怎么也变不了的……他对出生在哪个家庭毫无办法,便只能长大后,努力逃离。

……

门外,一一彻底石化,她听见夏宫辰似乎要出来,赶忙颤抖着慌不择路地跑向不远处的卫生间。

她惨白着脸找了个小隔间,靠着门滑倒在地上。

她好想占天,他说给她三天时间调整自己,她听话地按着他说的做,虽然她照样天天去看顾亦,可是,她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以前多了许多,她强迫自己乐观起来,强迫自己相信顾亦会好起来。

这三天来,占天居然都没有找她,但只三天,游丝般的思念却准时在午夜回旋。她晚上一个人睡在kingsize的大床上,不由自主的往左边拱去,在梦中就掉到了地板上。结果第二天发现自己在地上睡了一晚,她认命地拍拍屁股起床,想着今天一定要来认错……

“顾家和占家……水火不容……”、“魏乐不是你的人?……你是嫉妒顾亦和一一的关系,所以才派他开车撞顾亦?”、“good job,钱会即刻汇入。”

一一满脑子都是刚才夏宫辰的话,一句一句,针刺般扎入心脏中,这么说,每天抱着自己入睡的男人,每天对自己笑得温柔的男人,自己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就是那个冷着心让手下除掉顾亦的凶手!?不……如果是这样,他还有心吗?

她要相信他,她要亲口问问他……

她极快的掏出手机,习惯性的在开头先打出“占宝宝”三个字,又颤抖着手一一删掉,然后才编辑给占天的短信:我记得顾亦出车祸的那天,你说你要加班,是吗?

一一摊在地上,把手机调成振动,她盯着屏幕,如坐针毡。整个心提的老高,她现在只需要占天确定的告诉她,他那天真的只在加班。

大约过了十分钟,被一一紧紧握着的手机终于一阵振动,她毫不犹豫按下读取,白白的屏幕上只有三个字:你在哪

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她果真爱上了表里不一的恶魔吗?

一一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那么,占天口口声声说的情话,是不是也和家族利益有关?她自是笑别人的,却原来当局者迷。或是因为,她还没成熟到什么都懂的地步?

果然,恋爱中的女子,总是透过理想化和精神装饰化的棱镜看待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帮我抓虫哦

13

不快乐

一一在洗手间呆了许久,一直等到占天快要下班的时候,她才终于站起早已麻木了的身子,走到镜子前擦干眼泪,对着自己扯了扯嘴角:有了问题就要解决。

可是,当她没有敲门便打开占天办公室的门时,她恨死了自己心里一刻也放不了事情的性子。夏冰娇弱纤长的手臂,此时正牢牢抱着占天的脖子,坐在他怀中,而占天坐在软皮椅子上,背对着门,望向落地窗外,丝毫没有任何要推开怀中美人的趋势

“天,我早就对你说过的,就算你机关算尽,王一一还不是忘不掉顾亦?”夏冰气若幽兰,樱桃小嘴吐出的话让一一浑身掉进冰窟。因为高大的椅背挡着,一一只能看见夏冰和占天露出的半个头,但那衣物摩挲的声音,很像是夏冰正在一下一下抚着占天的xiōng膛。

她在占天对夏冰回答出第一个字时,调头走掉。她,此时此刻,一点也不在乎占天会怎样回答。

他问她在哪,是不是因为不想让她“抓奸在床”?一一的心沉沉的往下落,失魂落魄地走到七十六楼,一路坐着电梯,降降停停,正值下班时分,各层的人纷纷涌入电梯,他们只看到,曾经笑容不灭的总裁专用跑腿小妹今天居然一个人站在角落,心事重重,脸上的表情悲戚且绝望,就像信仰被毁,心路轨迹正发生着可怕的变化。

“一……一一?”一个略带迟疑的男声让一一回了回神。

“薛礼。”她试着微笑,但脸上如同被水泥凝固,动弹不得。

“额,”薛礼没有被一一的表情吓得退却,试着将对话继续,“来找占总?”

一一终于抬头看向薛礼,愣了愣答道,“不是。”

薛礼一喜,忙说:“那,晚上有空么?一起吃顿饭?”

“没空。”一一想都没想,直接回绝,然后见薛礼尴尬地站在那儿,她叹了口气,解释道:“呶,我来找人事部部长,办理转单位的一些手续……”她指着不远处正朝自己走来的吴易,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其实所有的手续,占天早就在答应她后,为她不动声色的一一办理妥当。

一一上了吴易的车,除了开始对他说了句“谢谢”和“送我到医院外”,接着就无边无际地沉默了气来,吴易一路上看了她三四次,她都是低着头,两手的手指有力的纠结在一起。

“发生了什么事?我不介意当你吐苦水的垃圾桶~”他故意这样说,看不到一一的笑容,还真不习惯。

一一望向吴易,勉强对他笑笑,那笑容,落在吴易眼中,真是要多痛苦有多痛苦。“在担心顾亦呢……”

“放心,顾家找了全世界最有名的医生,顾亦是顾家的独子,顾增不会让顾亦出事。”

“就因为是独子?如果顾爸爸有两个儿子,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努力地去救顾亦了?”她忽然变得尖锐,如果生在普通家庭,是不是就可以得到一切正常的宠爱?那些个你争我夺、尔虞我诈,她很讨厌。顾亦是人,怎么可以被当成打到目的的跳板!?

吴易被一一反驳得愣住,半晌没说话。

“对不起,”一一有些内疚,她不应该乱发火,“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没关系……我明白的,”吴易立马回答,“一一……你要知道,生在这样的家庭,顾增与顾亦更多的是下棋者与棋子的关系,而不是父与子的关系,毕竟,有些事情,是没有选择的。”

“……”不,怎么会没有选择?每个人都可以选择。

……

一一来到医院,却被告知,顾亦已经被搬回顾宅了。她一惊,怎么没人通知她?她想到最近顾爸爸顾妈妈看她的眼神,再不是原来那般疼爱,她有些难过地猜测,他们是不是也觉得,是因为她,顾亦才会落到这般田地?

她怅怅然走出顾亦曾经住过的病房,淡淡的消毒水味刺激着她,都很晚了还人流不断。一一回头看向房内,像是要抓住些什么,然后她决定,去顾家。

顾宅,威严的铁门将一一阻隔在外,她将在半空中僵了很久的手落到门铃上。如果,真的是占天做的……她还有什么资格来看顾亦?

足足过去了二十分钟,一一才听见有人过来开门的声音。

“一一。”是顾妈妈,门口黄晕的灯打在她的脸上,憔悴而软弱。可是她看向一一的眼,分明带着几分不安和逃避。

一一颤颤而立,不知如何开口。

“来看顾亦?”顾妈妈说出她心中所想。

一一一喜,抬头看着顾妈妈,微微笑笑。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

顾妈妈见她满怀希望,有些不忍,但还是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和顾亦有多么要好,但是,以后,少和顾亦来往,行吗?就算阿姨求你了……我知道我儿子,他爱着你,阿姨也知道你并不爱他……或许从小就不应该让你们在一起,顾亦这孩子,要多倔有多倔,认定的人或者事,决不会轻易改变,既然你已经看到了你们之间的结果,何必再给他希望?又给你自己徒增烦恼?”

……

这个世界怎么了?她浑浑噩噩地走回了家,苏家,因为那里没有占天,没有顾亦,没有一切让她难过无措的事和人。而且那里有姥姥。

她会想刚才问顾妈妈的最后一个问题,她潜意识里已经知道真相不会令人好受多少,但她想她还是有必要知道。

“顾亦原本有一个姑姑,当年爱上了不名一文的年轻小伙子,也就是占天的爸爸……因为很多原因,顾家不同意这对有情人,在他们举行婚礼的当天,劫走了顾亦的姑姑,劫持的车,却在半路出了事,车毁人亡……顾家伤心欲绝,认为这都是占风的错,而占风从此也与顾家誓不两立……”

一一进了家门,对着爸爸妈妈笑,对着姥姥笑,对所有的人微笑。然后她找了理由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闷到被窝里,想哭,却没有眼泪。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世界上果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吗?如果它流动,它就流走;如果它存在,它就干涸;如果它生长,它一定慢慢凋零。

她以为她有一个一辈子的朋友,这个朋友本身不是爱人,不是情人,但又超出一般的朋友,这种感情不言爱,更不言性。会人心动,却不会情动;会让你温暖,但不会有激情,这样的相处,纯净中有甜美,平淡中有绵长。不好吗?心有灵犀,心意相通,相知相惜。不好吗?那么现在,她是失去了对吗?

她以为她遇到了良人,对于占天,她的心很大,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抬眼一皱眉,她都会不由自主地牢牢记住。她爱的占天,有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侧脸,也有这个世界上最坚毅,和……最冷酷的心。她本就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她对爱情没有安全感,也不会给别人安全感。她爱上的永远是对她最好的那个人,在她心里是有一个标准的,有的人对她的好超过了标准,她便会爱上他,但大多数人没超过之前就离开了,或者超过了之后没等她看到就离开了。

也许顾亦便是没等她看就离开的那个人,而占天呢?也许他对一一并不最好,可是他却是唯一一个让她心甘情愿降低自己标准的男人。可是,在她知道了占天对顾亦的所作所为,在目睹自己男人不推开其他女人的示好时,这份感情,还要怎么维系下去?也许,他们之间的相遇就像是流星,只瞬间迸发出令人羡慕的火花,却注定只是匆匆而过.

她从床上爬起来,眼前一阵发黑,良久一一才站起来,握着手机走到窗边,把编辑好的短信发送出去。

这次不到三十秒,占天的电话便直接打了进来。

“占天。”一一低声,浅浅的呼吸,淡淡的语气。那一瞬间,占天以为,这个女人不是让他心心念念的一一。不是在他毫无防备和预料时给他重重一击的一一。什么叫“我们分手吧”?

“……”占天片刻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一一,那些他熟悉的气息,他现在感觉不到。

“我是认真的,我们分手吧。”一一屏住气息,好像只会重复那句话,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

“没有理由吗?”占天不知道一一在想什么,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她突然如此决绝。他此刻居然软弱,不愿向她证实自己的猜测。一一对于他,是一种失控,一种自我失控。他发现在自己身上复活了另外一个人,仿佛魔鬼附体,身不由己,只能受魔鬼支配,最后就算和他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我跟你在一起,不快乐。”她很坦诚,可是如果不曾快乐,又是怎么在一起的?

“是吗?”他为什么还是那样,像是无关痛痒,她看着窗外淋过雨的空气,不到一天,她的伤心似乎已经疲倦,一一觉得,自己记忆里的童话正在慢慢融化。

“……是。”她话一出口,占天便挂了电话。

她猛然一震,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不,怎么会回到原点?一切都不同了。她忽然疾步走下楼去,随意拿了把车钥匙,呼啸而去。

一一没有找任何人,她只是,丢下车子,发了疯似的走遍大街小巷去寻找她和占天曾去过的角落,她要拾起曾经属于她的记忆;为什么连句挽留的话也没有?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她像是从没有看透过他,那么深沉的男人,她不懂。但她明白她多么想一个不小心就和占天白头偕老……不能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吧,也许,一辈子也没那么长。

如果她能回到从前,她一定会选择不认识占天,或者把对他的讨厌进行到底。不是她后悔,而是如果她能预知未来,她不可能让自己面对没有他的结局。

……

三天后,王一一参加了点水信息部的员工培训,在远离l市的c城,为期两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发现,顾亦的真命天女,要下下章才能出来……

某人,乃不要打我……我预知失败

再不是你的女孩

一一没有回去嘉泰的公寓,她呆在苏家,直到出去培训。

走之前,夏冰单独“召见”了她。夏冰的那份美感、那份妩媚,一如既往,一一双手放在膝上,老僧入定般平静地坐在夏冰对面。她低着头,一派对领导尊重的模样。

夏冰似乎也不急着说话,只是目光笔直的盯着她看,不时小口酌着红茶。直到敲门声响起,夏冰的秘书提醒她会议快要开始时,她才清扬地开口。

夏冰先是很官腔地询问了她近来的工作情况,以及对这次培训的心态和想法,这才旋身走向她,一一后退一步,看向夏冰。该来的躲不掉,事缓则圆,她不怕。

“一一?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她见一一点点头,于是继续,“还有两个月零三天,我和占天就相识六年了……”

见一一只是不动声色的望着自己,本来打算镇定的夏冰忽然变得有些急躁,“你知道我有多了解他吗?我知道他的每一个喜好,每一种习惯,我甚至知道他每一个小动作背后所代表的意思。”

一一很努力的才没有反驳夏冰一句:“那又怎样?”

“呵呵,你一定会觉得‘那又怎样’吧?”夏冰太聪明世故,她看着一一的眼睛,“你不会认为,即使不了解也会有爱情吧?你知不知道,其实在两个人不了解对方的时候,他们之间仅仅是喜欢而已,绝对达不到爱情。所以当彼此的缺点暴露出来以后,很多时候这种喜欢也就结束了。”

“占天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他是我梦想中的王子。”夏冰毫不隐瞒对占天的感情,这样赤·裸裸的表白,双眸中充满的爱恋和希冀让一一哑口无言。

“……你和占天提了分手对吗?”夏冰只是猜测,那天在占天办公室门口,她看见一一推门而入,但是她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兵不厌诈,不是吗?一一这样的女孩一定有“爱情洁癖”,一定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的男朋友非她莫属,所以既然看见了这一幕,百分百会和占天闹分手……女人一旦深爱上一个男人,不是应该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吗?

一一怔住,他,连这个也和夏冰说?自己到底算什么?他们的关系已经这样好了吗?她忽然万箭攒心般难受,连承认夏冰话的力气都没有。

“爱情嘛,只是一个定值的能量体,用得快,消失得也快,慢慢用,才可以长久。你看,那么多轰轰烈烈的情人,不也在平淡以后就分手了,最后只落得个曾经拥有,回忆再好也只是回忆,长久的才是真实的……你和天,大概也只有几个月的回忆吧?三个月?四个月?”夏冰说得轻佻,还伸出修长的手指边说边扳着数。

“你和他,上过床吗?”一一平地一声雷。毫无遮拦地问出口。

夏冰一愣,敛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意和心虚,“……当然,呵,是你太小瞧了我的魅力,还是……你太相信占天能耐得住寂寞?”

那一刻,王一一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她甚至感到,就算得知顾亦出了事,无意间听到占天是凶手时,也没此刻绝望,果真到了她应劫的时候了吗?她只觉得这样重重打击后,她大概会难以复原。她现在站在夏冰面前,一定狼狈的简直像只全身湿透了的狮子狗,光知道战栗不动,一声也不敢吠。

……

当太阳照耀于北半球时,夏天,这个流火的季节已经过去一半了。但整个c城依然像烧透了的砖窑,这块土地上的空气变得停滞不动,人们更困懒了。

一一正坐在偌大的阶梯教室中,匆忙地写着笔记。她瘦了,却只是瘦了,她没有换发型,没有打上很多耳洞,没有大把大把的花钱,所有失恋该做的,她都没做。

这次培训的内容很充实,她记得第一次坐在这里时,一位高大的外籍讲师走进来,用稍显生涩的中文一字一顿地说:“我们进行这次培训,最重要的目的是让新员工融入我们企业的文化。我们套用联想的一句话,叫“入模子”,也就是,不管你们有什么背景、历史、从什么样的公司而来,我们都会用强化的方式让你们很快适应公司的组织文化,最终让大家用同一种声音说话……”

讲师虽然严厉但也不失幽默,时不时会冒出几句让人难以理解的中文,待大家弄懂意思后却发现他说的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接着大家会很不给他面子的哈哈大笑起来。

点水的员工培训很正统,很严肃,有对员工的技能培训,主要是企业针对岗位的需求,对员工进行岗位能力培训。还有就是对员工的素质培训,主要有心理素质、个人工作态度、工作习惯等的素质培训。

所以一一每天都过的很充实,她有数不清的讲义和ppt要阅读牢记,有数不清的作业要认真完成。所以,她极少有机会想起占天。

但是,这两个月来她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失眠的次数越来越多,所以,她便会想起很多事,想起某些人。如果说内心中自发的在脑海中出现某个人就是想念,那么,她很想很想占天。或许她能在忙碌的学习中能暂时遗落红尘,但每每她一人在半夜清静时,那些是是非非又总会浮上心头。

她想起有一次,占天带她去了一家十分劲爆的歌厅,里面灯红酒绿,服务质量却是上乘,他脱了西装外套,纯白的衬衫外只着一件银灰马夹,他走上台拿起长杆话筒,对着一旁的乐师打了个响,鼓动人心的r&b中带着一丝的甜蜜的调子。那是在一一自己做了个很傻的“占宝宝”容貌玩具送他后,他一改往日冷酷的形象,站在舞台上,耀眼夺目,热情四溢的对着一一唱西城男孩的《my girl》,声音随意的高低控制以及气流的把握相当之好,直把她看的目瞪口呆,心中甜蜜四溢。

在那之后,这首歌便成了一一整天挂在嘴边哼唱的曲子。里面的每一句歌词她都记得:

i-ve got sunshine on a cloudy day

when it-s cold outside

i-ve got the month of may

i guess you say

what can make me feel this way

my girl my girl

talkin- bout my girl

i-ve got so much honey

the bees envy me

i-ve got a sweeter song

than the birds in the tree

well i guess you say

what can make me feel this way

my girl

talkin- bout my girl

i don-t need no money

fortune or fame

i-ve got all the riches baby

one man can claim

……

但是这一个月以来,一一再也没哼唱过这首歌,她的生命,似乎已经让时间定格在一段有他的岁月中。她现在很奇怪,身子奇怪,心情也很奇怪。偶尔,她的心会突然绞痛,一阵疼过去了,才能呼吸一样。偶尔,她会咬着笔,呆呆望着窗外的天空,什么也不想,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老师点到她的名字让她注意。极其偶尔的是,她会想到去找占天,然后什么都不管,没有顾亦没有恩怨没有夏冰,只有她和他,她想紧紧抱着他,一遍一遍说我爱你,然后她会和他耍赖,让占天也一遍一遍回应她,说他爱她。

可是,她每次一想到自己窝在占天怀里的画面,她就哭的稀里哗啦,躲在被窝里哭过,上课时忍不住将一页纸哭湿,沐浴时眼泪随着水一起流下。一次在公交站,她看见一个男生臂弯里拥着个甜美女孩。女孩仰起头,一脸的幸福微笑着说:“等下一班公车来,我们就回去。”下一班公车迟早会来。可是,她和占天却再也回不去。

一一想,就算有一天她的眉头铺满了尘埃,也一定不能让那个人知道她曾经期待过什么。这样才有足够的尊严继续一个人生活……

其实一一并没有她的外表那般坚强,她曾经想,其实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可她不好,很不好。她会因为突然的雷声而害怕的尖叫;她会因为打不开电脑上的一张照片而锤xiōng顿足;她会因为一个人吃早饭而胃口倒尽;她看见别人成双成对,只能苦笑,因为那些男人虽然很好,却不是她想要的那个。她以为她遇到了真正懂她爱她宠她的人,所以她很乖,心甘情愿的乖起来,不烦,不闹,按时吃饭按时休息,按时做一切和他一起做的事情。

那又怎样?她的男人,和别人上过床;她的男人,伤了她最重要的朋友;她的男人,即使有着岁月积淀下来的睿智与淡定,却不是她想要的那杯茶。她有时是有些迟钝的,但在感情方面,她很敏感,因为她在乎。

她原来和占天逗趣时常说:“这位帅哥,你好像我下一任男友。”下一任?没有下一任了,永远没有下一任……他们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但现在想来,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想再回忆起。

周淑文千里迢迢来c市看她时,她已经不会哭了。周淑文说:“人家都说失恋的女子,往往感情由此变的深沉,气质也由此变的成熟。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可是周淑文还说:“你为什么不哭?能够哭才能好,哭是开始痊愈的象征。”

一一只是笑笑,并不告诉她,自己先前哭的太多,已经麻木。

……

一一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那天在盥洗室,一一在小隔间里听到几个平时她还认为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同事在八卦,而自己似乎就是这场八卦的女主角——反面角色。

“听说了么?夏总下星期要携手驸马爷来慰问辛苦培训的我们。”

“是啊,这下能看到传说中遇神杀神的占天占美人了。哎!?你知道么?我姐姐是天宇的,听她说,这次和我们一起培训的那个叫王一一的,曾经在天宇工作过,还是总裁助理呢,据说和占天有一腿,就是那个时候啊,夏总才和占天分手的,是呢,谁喜欢劈腿的男人啊~”

“别这样说啊,要是把占天给我,他劈好几腿我也要啊!”

“切,你个没出息的,要是占少看上你,准是你产生幻觉了。你可别和王一一一样,当了个小三,害的人家情深意切的小两口反目成仇。”

“哎呀,占少不是改邪归正了嘛!再说了,赝品就是赝品,小三扶正了也是贱货!”

“都说占少是出了名的‘难搞定’,那个什么王一一,是要有多贱才能钓到占少啊……”

“是啊,以为自己头上顶了坨屎,就是金刚葫芦娃啦!?”

“……哈哈”

一一在隔间里大口大口喘着气,她不能憋着,她需要氧气,因为一缺氧,她就不能想出好办法来保护自己。

那一刻掠过一一脑海中的,居然是占天对自己温柔的笑容。她忽然恨起他来,他怎么能够,不管不问,怎么能够,在发生这么多事后,没有解释,没有辩驳,任自己受尽委屈。是不是,这一切只能用“从没爱过”这四个字来解释?

谁说你不是我的女孩

当你注意到某件事时,它仿佛立刻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向你袭来。王一一刻意忽略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用鄙视和不屑的眼光看她,这种情况是她此生从未遇到过的,一时之间她不知所措,所以近来愈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除了互动小组时,她几乎不说什么话。

但有时就连小组讨论时,她也并不开口,她觉得仿佛自己一张嘴,空气一进入,心就会连连往下沉,xiōng口闷闷涨涨的难过。那天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发呆,一张“有头无身”的双人照就那么毫无防备地落入她的眼中,照片里的人笑得幸福灿烂。

一一心中一阵刺痛,其实那是她偷拍的,只是照片洗出来后,她才知道原来占天不仅发现了她在偷拍,还很配合的露出开心的笑容,这是她最满意的一张合照,一直被她当做屏保,现在依然是,她只是有点舍不得,删掉。

培训到了尾期,天气也渐渐凉爽起来。培训后的考核由培训部门自行决定,包括培训教师评核和经理评核及员工自评等。

这天一一正在餐厅吃饭,听见外边一阵喧哗。她抬头,占天和夏冰在众人的簇拥下款款走进。她猛地垂首,看着在自己手里微微颤抖的勺子,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她坐在侧边上,他们必定能路过的地方,他看起来好极了,依然气宇轩昂,英俊不凡。她今早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许久,黑眼圈深了,本来肉肉的双颊也有些凹了下去。这两个月她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天天都是马尾辫,扎的高高的,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不少,而且做起事情来方便爽利。

一一心下恨恨的不甘油然而生。周围一片掌声和欢迎声,隐约还有一些奚落她没有戏了的嚼舌根的人。只有她低垂着头,一口一口,味同嚼蜡。

她放松,再放松,自动屏蔽掉喧嚣,对四周正在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可是,当一双深色皮鞋毫不犹豫地走过她时,一一心里还是狠狠地痛了一下,她强忍眼眶中冒出来的热意,不想再给人话柄。此刻她承认,任何人都一样,期待过高只有自苦而已。

她只是不明白,他对自己的那些好都是假的吗?他们曾经紧紧拥抱,狠狠亲吻,像是要把彼此融入自己的骨血。这些都是假的吗?一一突然觉得,如果自己也能想占天那样对待女人游刃有余,是不是现在她便可以和他一样,是自己如陌路。可是自从在澳洲耀眼的阳光下,她掉进了占天的眼睛里,就再也没有出来。她嚼着被烧的太软的花菜,那是她的最爱,想起有人温柔地说,要为她做一辈子。

如何能不痛,如何能不哭?一一捂着嘴,猛然站起来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跑开。那边的人群一顿,却是因为两个老板突然停住了脚步,夏冰看着猛然停住的占天,心下一阵苦涩。

其实,王一一跑出来就后悔了,到了晚上,天气转凉,而她只穿了一件t恤和短裤,一层不变的打扮。他们培训的地点又在郊区,她站在冷飕飕的风中等了半个小时才坐到稍显温暖的公交中。巴士里的人不多,到了最后几站,只剩她一个人了,路边不停变换的灯光、树和行人,她很陌生。公路两边还没有被秋天夺取生命的树上长出绿色的叶子,努力吸取夏日的最后一点温暖,欢腾而热闹,一一抽了抽鼻子,热闹是他们的,她什么也没有。

她不明白,人们总说,看一个人是否快乐,要看他清晨梦醒时的表情。她看过太多次占天清晨的表情,明明是满足而快乐的,他的体温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么,这些都是他装出来的?她的世界因他而崩塌,那些曾经温暖她的事情,她此刻一一产生质疑。

……

在这家名叫“对角”的酒吧,一一已经喝下第三杯纯粹的鸡尾酒,并且没有喝酒后水。她觉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但是意识为什么还是清晰的?她一直以为酒是个醉人不醉心的东西,可是她却不言不语喝到心碎。

占天被在c市出差的邹孝南拉到“对角”时,一个白面书生一样的男人正在调戏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女人,他本是经过,并不多事,在酒吧里这种事情司空见惯。可是当他听见那个女人连连说着“不要”,他猛然一震,转身向他们走去,只见一一哭着推攘着面前的男人,奈何酒意上涌,一点气力也没有,只能哭得越发让人心惊。周围音乐声时高时低,把她的哭声掩去大半。

占天怒气翻涌,在那个男人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时就一拳打了出去,邹孝南惊在原地,看着占天上前抱过一一,他没见过喝酒到醉一一,没见过表情如此凶暴的占天,他揉揉眼睛,觉得太刺激了。

“我带她回去,这里留给你了。”占天看着地上该死的男人,青筋暴露。

躺倒占天怀里的那一刻,一一就晕晕乎乎不知所云,他们坐进计程车,一一一会儿哭着骂他好狠心,一会儿又闹着不要理他,挣扎着要起来。

占天被她醉酒的模样弄得心烦气躁,她还不知死活地动来动去,他的下身已经硬起来,贴在她的臀部,占天抱着她的手臂渐渐收紧,他低下头轻啄她的唇,一下一下,倾诉着想念、不安和心疼,他不能想象,如果今天他不是恰好到了“对角”,一一会发生什么事……

还好她现在安全的在自己怀中,占天看着一一,她已经睡着了,但似乎有些不安,时不时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占天心里前所未有的疼了起来,他有些恨自己这次给她的惩罚是不是过了头。

他抱着一一去一家五星宾馆开了房间,一进门,一一忽然被惊醒,从他怀里跳下来,没头苍蝇般找着什么,占天苦笑,半搂着她走向卫生间,一一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跪在地上昏天暗地地吐了起来。

占天在另一个卫生间洗澡完出来后,看到一一吐完后直接靠在墙边睡了过去,占天见她身上都是些秽物,便帮她脱了衣服,放在浴池里,一寸一寸洗干净她的身子。

浴室雾气缭绕,温度节节高升,占天抚着一一滑润白皙的肌肤,下身再次坚硬如铁。一一躺在浴缸里不安地动了动,许是硌得难受,她睁了睁眼,看到一个全身水汽的男人,她伸出手抚上占天的脸,喏喏地开口:“占宝宝……?我又做梦了……”

占天的心早就软成一片,他脱了裹在腰间的浴巾,坐到浴池里抱着一一,来回亲她的脖子和脸颊,“宝贝,你没做梦,真的是我。”他没想到说出这话如此的难,嗓间居然有丝丝涩意,心中也是酸楚不堪。

一一隐约听到他说话,醉了以后,心中只剩思念,早已泛滥成灾,便不顾一切地主动转身,抱着占天脖子吻着他,占天被她这么一弄,更是血脉喷张,就着滑腻的水便进入了她。一一闷哼一声,许久没有欢爱,下身疼地让她一时有些呆怔,占天忍着强烈要她的欲望,摸着她光滑的背,安抚着她,他低头含住她的红蕊,细细舔,弄。一一渐渐有了感觉,呼吸不稳起来,她有些粗暴地扯过占天的脑袋,然后把头放在他的肩上,一口咬下去,占天一震,却没有阻止她。一一声音软软的没有力气,“我讨厌你……”

占天眸光一沉,便不管不顾地耸动起来,他转头咬着她小巧的耳垂,目光灼热地看向对面镜子中的他们,强势而霸道地说:“不许讨厌我……”

……

这是一一两个月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次,她梦到了占天,还是春梦……她弯了弯嘴角,在睁开眼的前三秒有些害羞,但当她张开美眸看到陌生的一切,然后对上眼中含笑地黑眸时,她猛地坐起来,抽过薄被围着自己,这一抽可不好了,因为她看到全身赤·裸着的占天正斜躺在床上,对她的举止不为所动。

“你……我们……”一一只记得她昨天喝了许多酒,接着被一个小白脸骚扰,然后好像有人挨打,接着便全当是做梦,难道是真的?她看向占天,他的表情分明在让自己不要赖账。

说没有一点点的高兴,是骗人的。可是当她想到了顾亦还有夏冰时,眼神忽然犀利起来,他到底当自己是什么?

她一下变得尖酸刻薄起来:“什么意思,你当我是什么?”

占天眸中寒光一闪,随即站起身来穿上衣服,一边系上金丝扣一边冷笑道:“忘了?是你主动的。”

一一心中一痛,为他的语气,为自己的委屈。她不再反击,走下床想找衣服,地上却什么也没有。

“你的衣服不能穿了,新的马上就会送上来。”占天见她狼狈的模样,到底还是软了心。

呵……自己是不是该感谢上帝真是好运气,还有“附赠品”呢。一边是衣冠楚楚的男人,一边是裹着被单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像千万富豪与不知羞耻的小姐的故事。想到这儿,她的语气愈加冷淡:“谢谢你的新衣服,用完了我会洗干净送回来。”

占天被她的话气的一阵晕眩,怒极攻心地走过去抓着她纤弱的肩头,“你在做什么!?这是什么语气!?”

“你问我在做什么?我在做分手后的男女应该做的事,你又在做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分手?”占天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不客气道:“王一一,我什么时候同意过分手?”

一一眯了眯眼,想到最近自己所受的委屈和痛苦,她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我们好聚好散……”

占天越是恼怒越是冷笑,最后只留下一句:“难不成你已经和谁好聚上了?”便转身走出房间。

14

口舌之快

一一从宾馆出来后,有一瞬间的怔忪,陌生的高楼、陌生的街道。她紧了紧墨黑色的风衣,随手拦着出租车。这时一辆红色奥迪却抢先停到了她身边。

王一一有点晕,昨晚着实喝多了,到现在还头疼不已。这下看见夏冰,脑袋更疼了。这算什么?抓奸在床吗?她自嘲地笑笑,这小三真是当定了。

夏冰在车里看见站在路边摇摇欲坠的王一一竟然露出了笑容,可落在她眼中便成了毫不掩饰的挑衅。她按了按喇叭示意王一一上车,一一也不犹豫,反正在c市,她找不到东南西北。

“知道在职员工培训时期夜不归宿会得到什么处罚吗?”夏冰不带一丝感情,冷声质问道。

“视情况而定,轻者取消培训证书,重者剥夺工作资格。”一一的声音亦是没有任何起伏。

夏冰不料她这么直接的说出了口,一时无法接下去。没想到王一一这么有胆子,转念一想也不奇怪,王一一她有的是背景,只是从不见她用罢了。

一一一路上昏昏沉沉,夏冰有些后悔载了她,心想不仅给她当了免费司机,还得忍受她就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心心念念的女人的事实。她不能开除一一,万一她又重新回到天宇,那不是更加威胁自己?

当车开回基地时,一一已经醒了很久了。见车渐渐停稳,她想都不想开门就准备下车。

“等等。”夏冰转头看向一一,见她缓住动作,便一刻不停地说:“我知道你爱占天……但你也忘不掉顾亦不是吗?哼,你可真‘有心’,居然能够同时爱上两个男人,你怎么做到的?”

一一并不准备反驳夏冰,有多少人可以真正了解她对顾亦的感觉,就算了解,相信吗?不管什么时候,装傻总是最安全的。所以她以前一直对一些事情默不作声,这并不代表她不在乎。虽然装傻的样子很拙劣,但至少即使每个人都看出你在装傻,可他们依旧拿你没办法。而且,夏冰不知道的还有,占天将一一独自留在宾馆的那一刻起,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伤到她了。

“不说话,是默认了吗?”夏冰咬牙看着用平和的目光耐心地盯住自己眼睛的一一,那样子像是等着是看她还能说出些什么来,夏冰越发有气,“其实嘛,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是骗子。你信吗?管你是美还是不美,都会被骗。不同的是,幸运的女人找到了一个大骗子,被骗了一辈子。不幸的女人找到了一个小骗子,被骗一阵子。不过这也是因人而异的,还好你遇到了小骗子,呵呵……”

“……”她听说过这话,但现在从夏冰口中听到,不知怎的,一一居然觉得有点可笑。

“对了,你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和别人的男人上床的?”夏冰问得半分狰狞,半分妒火中烧。她也知道这一刻的自己也许是这辈子最丑的时候。

一一被“别人的男人”这五个字狠狠地刺痛了,只觉得从头到脚麻了一麻,然后她再不掩饰内心的感觉,蹙着柳眉厉声反驳:“别人的男人?谁的?”“名誉”和“尊重”不是对方的特权,既然夏冰非得争一时口舌之快来侮辱自己,便不要怪她不客气。

夏冰一愣,此时的王一一眼光凌厉,浑身散发出不可侵犯的气息。夏冰竟无由来的不寒而栗。

“呵,你这是在问废话吗?”夏冰不惧,“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要订婚了,你说天是谁的男人?”她说得像是真的,却是在信口雌黄,她只是不想放弃占天,此刻她承认,自己爱得有些变态,有些卑鄙。

一一大恸,这才是最后真正致命的一击,这么快便来了吗?她握紧双拳,指甲深深陷进手心。然后,她对占天怀着的最后一丝期望,消失于无形。

良久,她以为自己平静了下来的时候,低着嗓音开口:“既然这样,你还需要将我当成你的威胁吗?”

“……”这下轮到夏冰哑口无言,只得“冷哼”一声。

“对了夏总,以前我对你微笑,纯属礼貌。我违反了公司的规定,明天会将辞呈交上去,今晚便离开基地。”她拉开车门,“还有,关于顾亦的事,我不需要你理解,只需要你闭嘴。”说完,大步走开。

……

王一一一个人拖着行李坐上飞机时,终于放声大哭出来。她只觉得,随着飞机慢慢上升,她的心在沉落,泪涌似涛。旁边一对情侣惊讶的看过来,但很快便不管不顾地亲亲我我起来。他们的幸福路人皆知,她的狼狈也一样,无处遁形。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抗打击能力很强,可是,随着顾亦的出事而逐渐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终于在占天背叛她后断裂。她觉得自己很可悲,初出茅庐,刚进入社会便经历失恋和丢工作。前面的路还很远,她会哭,但是她一定要走过这道坎,一定不能停。

她是死心眼,认定了那个人,就算再难也会坚持下去。她对他好,用尽全力,就算会受伤,也不后悔。一一欣赏他,因为他是她的骄傲。她逗他笑,因为想看到他开心时的样子。她对他好,因为她以为他是她唯一的选择。可是现在,她居然要把这一切通通格式化。

三个小时的行程,她花了大半的时间调整心情。当她下了飞机打开手机时,滴答声提示她有短信。居然是夏宫辰的:有时间可以聊聊吗?

一一呆了三秒,毫不犹豫按了“c”键。

接着电话响起,一一拦了辆车,边上车边接起电话:“文文。”

“培训快要结束了是吧?什么时候回来?我去给你接机。”周淑文欢乐地说。

这边一一听到好友的声音,泪意又翻涌上来,她吸了吸鼻子,握紧电话:“我已经回来了,以后也不会去点水了……”

周淑文听见一一沙哑的声音,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丢掉手头的账本,走到稍静一点儿的地方说到:“来喝杯你最爱的清咖啡怎样?”

“……好。”

那天晚上,周淑文关了手机,一直陪着她,两人都没有回家,周淑文的小咖啡馆也一夜未打烊,最后一一枕在她腿上沉沉睡去。她心疼地理了理一一柔软的头发,平时这人喝了咖啡是怎么也睡不着的,今天喝了两个马克杯那么多,聊着天便迷迷糊糊睡着了。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爱情或许就是她的一切……

所以,她们也不会知道,占天一声令下,l市和c市同时全城戒严,只为了一个不寻踪迹的小女人。

……

第二天一一神清气爽地回到家时,全家人都是满脸疲惫,也没问她为何突然从c市回来。只是看着她满脸严肃,不敢多问,良久确定她没事后,才放她上楼。一一并没有太在意,洗过澡换了衣服便急着出门。不管顾妈妈如何阻拦,她今天都要见到顾亦。

她运气很好,顾爸爸和顾妈妈不在家,来开门的是保姆李姨,她松了口气,至少暂时不用费口舌了。

李姨看到一一也是一喜,她是看着顾亦和王一一长大的,感情自然不言而喻,“一一小姐,快进来,少爷两天前醒了!”

一一大喜,激动地丢下包就跑向顾亦的卧室。老天爷真的听到了她的祷告,顾亦醒了!又可以说话可以对她笑了!她跑到顾亦房门时却突然停住脚步,李姨好不容易跟上她:“嗨,一一小姐,你跑的可真快。”

一一看着李姨,眼泪刷刷往下掉,她现在有些克制不住地颤抖,她握住李姨的手,认真而不安地问:“真的醒了么?”

李姨看着一一掉眼泪,也不禁湿了眼眶,点着头不住说:“真的醒了……”她刚想再说点什么,一一却已经擦干眼泪转身推开房门。

“落落姐?!”一一惊讶地望着出现在顾亦房内的表姐,“你怎么会在这?”

“嘘,出去说吧,他刚睡下。”苏落落回头望了望顾亦的睡颜,表情柔和而欣慰。一一见插在顾亦身上的管子都不见了,脸色也红润了不少,便跟着苏落落走了出去。

一一看向坐在她对面沙发上的落落,几年不见,她更显美丽了,苏落落比一一大了四岁,容色清丽、气度高雅。苏落落的爷爷和一一的外公是亲兄弟,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但是苏落落曾在一一家常年居住过,所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又十分漂亮的苏落落便成了一一从小到大的偶像。今天苏落落将长发绾向一边,蓬蓬松松地成一个球形垂在肩上,淡雅的连衣裙衬得肌肤胜雪,标准的瓜子脸,当真比画里走出来的还要好看。

“这次从美国回来,是因为听说顾亦出了车祸。”苏落落吐语如珠,声音柔和,动听之极。

“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嗯,我谁也没说。顾亦的事……也是从旁人那儿听说的。”

“顾亦现在的情况还好吗?”她一问起顾亦的情况,语气又急切起来。

“医生看过了,说恢复的不错。”苏落落轻松地说道,却不看一一,依然盯着在厨房忙碌着的李姨。

“落落姐……”一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她知道顾亦醒过来的那一刻,欣慰、高兴,当中还掺杂着些许苦涩,那种感觉很微妙。

“一一,顾亦醒过来不久便对我说了你们的事。”苏落落终于看向她,眼中对一一的疼爱明显,“他说,当他爱着你的时候便只爱你一个,他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人。 所以,当他背叛了你的时候,不能装的若无其事地和你继续下去。”

“……”一一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苏落落,心痛地不能自已。

“一一,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和顾亦和好,我是想告诉你,不管顾亦从前对你好也罢,背叛你了也罢,从今以后,你们只能是朋友。”

一一屏住气息,疑惑地望着苏落落,喃喃地问:“……为什么?”

苏落落直视一一,许久才叹了口气,说:“因为我爱他,便要他也爱上我。”苏落落见一一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扯了扯嘴角继续说:“不相信吗?呵呵,其实我已经爱上他很久了……”

王一一看见落落眼中的深情,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她和顾亦一直只当苏落落是姐姐。

“落落姐,你……你是认真的吗?”

“再认真不过了。一一,是我和顾亦一起背叛的你……和顾亦上床的人,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还要再狗血点吗?拿花花砸我……

落落·大方

连续很多天,一一都会去顾家看顾亦,他虽然醒了,但活动范围暂时只限在那张两米宽的床上。也许是因为顾亦终于醒了,顾妈妈对一一的态度好了很多。有时又会像从前那样拉着一一的手和她扯家常,就是再也没有说过给我们顾家当儿媳这种话。

她以为再见顾亦会很尴尬,结果看到落落姐的第二天,一一刚进房间,便看见他一个人正努力靠着床边站起来,她皱着眉跑过去扶他,关心的话脱口而出:“小心呀。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顾亦愣了愣,然后回头对她璀璨一笑,将近两个月的昏迷,他只能靠营养针维持生命,就算醒了后可以吃些流食,他还是瘦了一大圈,原本合身的睡衣此时穿在他身上,空空荡荡的。

“一一,这次真的差点好久不见了!”顾亦像是毫不在意那次车祸,开玩笑般对她说道。见一一瞪他,他摇摇头,“不介意的话,拥抱下吧。让你感觉感觉啥叫瘦骨嶙峋。”

他故意夸张的话让她顿时泪意四涌。一一上前抱着顾亦,吸吸鼻子,咬了咬下唇说:“亦亦,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或许现在的顾亦压根就不需要安慰。

他变了,一一感觉得到。劫后余生的顾亦,眉头不再因为儿女情长纠结在一起,之后的相处,他真的只把一一当成妹妹那样关心疼爱。他也不再和顾增横眉冷对了,说不上冰释前嫌,但至少彼此尊重,偶尔关心的神色也溢于言表了。

她很感激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人,他不在你的身边,他也不需要为自己做些什么,她却希望,他能过的很好,长命百岁,子孙满堂,幸福安康……

顾亦心中仿佛经历过很大的蜕变,现在的顾亦,内敛很多。虽然在一一面前他还像小时候那样热情、阳光。还有,他看苏落落的神色复杂难测,一一经常会因为苏落落和顾亦同时出现而笑着退避三舍,她受不了落落姐对顾亦的强势和顾亦有时宁死不屈的样子。

一一原来居然不知道落落姐彪悍起来不是人,顾亦的腿因为卧床太久而不是很灵活。有一次顾亦往死里犟不要任何人的搀扶,自己晃晃悠悠站起来不到三秒便倒在地上,苏落落俯视他,那一刻一一以为落落姐会对顾亦破口大骂,但她只是铿锵有力的说了句:“有本事你就照顾好自己,不然就老老实实地让我来照顾你!”

她记得一次和顾妈妈一起上街为顾亦添置衣物,在路上顾妈妈说了很多关于落落姐的话。那时一一才知道,顾亦的苏醒,落落姐占了八成的功劳。

昏迷催醒治疗的基础在于患者接受的外界刺激的频率、强度和持续时间。是苏落落不眠不休地照顾顾亦。她在顾亦房间的墙壁上贴满了明亮的图片和熟悉的照片。大家会将顾亦安置在房内的不同位置,这能够加宽视觉刺激。

那些照片,大部分都是一一,荡着秋千的一一,对着蓝天微笑的一一,带着眼镜认真读书的一一,扎着两只小辫子背着书包的一一。她不知道落落姐在爱着顾亦的情况下是怎么做到往前上一张张贴着着这样的照片,她只知道,如果是她,一定做不到。

这两个月来,是苏落落不停地和顾亦说话聊天,聊着他感兴趣的话题,而那些话题,也多少不离王一一。即使偶尔有苏落落自己,也是他们故事中的一个配角。比如,小时候一一不理顾亦了,多是落落姐出面调解;又比如,苏落落回忆有一次去一一家正巧看见顾亦带着一大堆同龄人多么多么风光地在她面前呼啸而过。

不过听顾妈妈说,落落姐也有绝望到崩溃的时候,顾家偶尔能听到响亮的口哨或者摇铃声从顾亦房间传出,一开始大家被吓到,后来落落姐解释,他们才知道她是在帮助顾亦苏醒。她说引起正常清醒人惊吓的噪声并不会刺激一个昏迷患者。所以,需要非常响的噪声来获得患者的反应。

为了防止肌肉萎缩,落落姐每天都会亲自为顾亦按摩上万次。这个一一有些了解,因为她看见最近落落姐依然时常强迫顾亦安分地坐在那儿,然后为他揉着膀子和大腿。

虽然顾妈妈的语气丝毫没有怪罪一一的意味,但她还是觉得内疚不已,顾亦出了车祸以来,她不仅什么都没做,说不定还当了谋杀顾亦的帮凶。

落落姐爱美,会美,精致,仿佛让自己赏心悦目是一种天生的生活态度和她特有的能力。许是大一一四岁的原因,她已经有了独立的经济来源,她浑身上下散发的自信让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在一一心中,落落姐能温柔似水,也能坚强如钢。所以怎么看,顾亦都没道理不爱上落落姐。

……

这天清晨,一一刚走到顾家门口,便看见俞快站在那儿,一身素淡,粉末未施。一一放慢脚步向俞快走去,她不明白为什么俞快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她,她难过不解过,甚至怀疑过自己和俞快的感情,可是她此刻这样不掩憔悴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如何也狠不下心来视而不见。

“来了怎么不进去?”一一在她面前停住,直视她说。

俞快见一一向自己看来,极快的移开视线,仿佛在挣扎着什么。一一扯了扯嘴角,觉得没意思,抬脚便往大门走去。

“一一别走,我们谈谈好吗?”

蓝之咖啡厅向左拐第二个位置,是一一和俞快以前经常“厮混”的地方。可此刻她们面对面正襟危坐,一一恍悟“物是人非”四个字。

“对不起……”

一一没有回答,没有抬头看向俞快,没有端起手中的咖啡,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

俞快似乎早料到一一会有这种反应,她自嘲地笑笑,并不退却:“我想要对你坦诚一切,在我说完之前,别走开好吗?”

一一因为“坦诚”两个字,顿住良久后终于说话:“好。”

“记得去年暑假结束时我给你送毕业材料的那天吗?”俞快见一一点点头,心下欣慰她终于愿意给她反应了,“那天我快要摔倒在地上时,被顾亦救起,在怀里……”她像是在回忆,半晌才接着说:“也许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会爱上他吧……”

“……”

“一一,我自认为没有背叛你,如果你深爱顾亦,我无话可说,即使被大家骂成小三也心甘情愿。可是只有我知道你从来没爱过顾亦,不是吗?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去争取?”俞快双眸已经湿润,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一一,似乎非要等到一个回应。

“你可以……”她不是不明白,自己不也被人骂成小三过?

“况且顾亦对于你,似乎已经习惯了等待,他居然单纯地以为只要等下去,你总有一天会爱上他……可是你知不知道他在等待中错过了多少原本可能属于他的幸福?那些可以幸福的幸福?你难道不觉得,等待本身就是一种可笑的错误?”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有来生,即使顾亦爱上的是我,我依然希望他能够不要这么用情至深。”

“……你为什么骗我说和顾亦上床的人是你?”

“……那天我本来是要去找你,我去了你姥姥家。难道你那时没疏忽我么?怎么连搬了家到嘉泰都没有告诉我?”她像是越说越轻松,心中的沉重感越来越小,“我看见顾亦匆匆忙忙地从苏落落的房间出来,后来我好奇了,便向那间屋子走去,那情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自己爱上的人是好朋友的男朋友,而我又亲眼目睹他从另一个女人房间出来……”

俞快抿了口蓝山,很快恢复镇定:“我承认我那时动了歪心思,我知道顾亦绝不可能直接对你说他和你的偶像姐姐上了床,我威胁他,让他和我在一起,否则便告诉你真相……”

一一被俞快的话彻底震住,她一直以为俞快就是腹黑了点,比普通人聪明了点,可她从未想过,俞快会把自己作为筹码,而威胁的对象,竟是她那时的男友?

“一一,我知道现在的你未必再能相信我。可是……我还是想劝你……和占天分手。”

一一冷着眸扫向俞快:“怎么?你又爱上占天了?”

俞快并没有因为一一的话生气,她知道一一此刻必定生着气,“一一,你向来低调,我想就算你和占天再甜蜜,也不会招摇过市。那么我想,那些出现在顾亦眼皮底下的甜蜜照片和传闻,只能是占天散出来的了……”

“什么甜蜜照片?什么传闻?”一一手脚冰凉,其实她不太清楚自己在问着什么,她只是想压下心中的猜测。

“……那段时间,天宇的招标案,因为顾家的原因,出了些问题。接着,就有了那些照片和传言……顾亦很久不见你,似乎已经接受了和你分了手的事实,事实上,只要你不出现,他可以一直欺骗自己,直到死。可是自从看到那些你和占天拥抱亲吻的照片,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议论你们天神天女般般配的时候,他便又开始放纵自己,抽烟,喝酒,拼了命的工作,不管不顾地往前走……”

一一心凉如水,这么说,连那些她保留在记忆力以为是纯净的东西,也只是被人利用的废物?那一堆明明不敢面对,却又不舍得删除或者销毁的照片,却原来是让顾亦出事的罪魁祸首。她握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那么占天对自己所有的好,都只是为了报复顾家?

“一个男人爱你的时候往往体现于细节中,同样,他不爱你,你也可以从细节中来发现。一一,你应该知道顾亦有多么爱你,而我,我也知道顾亦是不会爱上我的……”

她,居然舍弃爱自己如生命的人,投进敌人的怀抱?一一下意识地将右手抚上左xiōng,只觉得自己肝胆俱裂般疼痛。

那时的她,会敏感,会怀疑,会害怕,却终因他一个眼神,而放下所有防备。他让她相信,因为自己是个女人,所以有权利幸福。 一一以为,她遇见占天,一切便不一样了,可是原来生活在哪里都一样,华丽,局促。繁盛,短暂。

曾经有人对她说,永远不放弃希望。可是,希望在时光中不停辗转反侧,还如何让她牢牢抓住?原来,世界上最心痛的感觉,不是失恋,而是我把心给你的时候,你却一直在欺骗我。

消逝,冷却

十月初到,昼长夜短,万物即将凋零的萧条仿佛无孔不入。王一一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加紧脚步向楼道走去。她还有好些东西留在嘉泰的公寓,她专门挑了星期一来取,就是不希望见到任何她不想看到的人。

昨夜淅淅沥沥的小雨飘了一宿,到现在地面还是湿的,这才十月天,却像是寒冬腊月般让人战抖,至少王一一是这么认为的。

她很久没有回来嘉泰,原以为会浮上一层灰尘的屋子,却整洁的像是每天都有人居住似的。她脱了鞋,把钥匙放在门厅柜的篮子里,目不斜视的走到房间里将行李箱拖出。其实,她又在骗自己呢,即使不看,又有什么区别呢?门口一对滑稽可爱的情侣拖,她记得是她逼着他买的。吧台上还有上一次他未品完的酒,她记得他说:“美人在怀,如痴如醉。”还有,当她“请”他为她挠背,他一下子就能挠到最痒的部位时,她就会哈哈大笑然后回头赏他个热情的吻。满屋的合照,放大贴在墙上的、缩小贴在台灯上的、被偷照的人有时无奈有时认真有时宠溺的神情,她根本不需要看照片,那些迷惑她的、让她深深嵌入漩涡无法自拔的,已经,刻骨铭心。

厨台上摊着一本菜谱,她走过去,上面圈圈画画着,许是地方不够,旁边的字迹小儿有力,她细看,全是一些补气血的食物。她气血不足,他知道,每每她例假痛的死去活来时,他都会端来各种各样的食物,她现在记起,像是心理暗示,那时她吃完后确实会好很多。她以为做饭是无所不能的他的特长,原来是他暗自下了番功夫。

可那又怎么样,还是如此,没有解释没有辩解,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困兽般无可奈何却又心有不甘。她清楚的记得那天清空电脑的回收站时,她挣扎、犹豫良久,最后却是周淑文将她的笔记本抢过去按下清空键。

不可以了,她不可以这么痛苦下去,她有了宝宝,真正的宝宝。三天前,她坐在周淑文的咖啡馆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看杂志,肚子忽然绞痛起来,周淑文扔下工作带她去了医院。那天的记忆早就模糊,因为她只记得医生看着她,一边摇着头一边说:“已经一个月了,怎么还能喝咖啡那种东西,况且小姐您这算是早孕,孩子的爸爸呢?不过……现下这种情况很正常,您也可以考虑人流……”

周淑文的手被抓得生疼,她看见一一的眼泪一颗一颗豆大般的往下落,她多么了解一一,她怎么可能舍弃这个孩子,那是她和占天的宝宝啊,即使他罪大恶极,磬竹难书,一一就是爱他,中了魔般无药可救,她爱他爱得痛苦,爱得卑微。

一一猛的将菜谱合上,现在,她不需要这种会让她动摇的东西。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面对的过去,那些虚伪的、不堪回首的、让人痛彻心扉却一辈子也抛不开的……她抿抿唇,把眼泪逼回,强迫自己将那些两个一套的东西一一拆散。

她慢慢走下楼,把整理出来的“垃圾”扔掉,然后找了房东,将房子退了租。拖着不大的行李向等在一旁的车子走去。

一一对邹孝南笑笑,刚要坐上后座却被一股强大的拉力急急往后带,她下意识护住腹部,瞪向始作俑者。

待她看清眼前人时,浑身一震,只觉一股怒气伴随着泪意上涌,双腿亦有些无力,她将将扶住车门,对车内道:“孝南,你先回去吧。”

邹孝南看着明显不快郁结的占天,还有他紧紧抓着一一肩头的手,有些不放心的开口:“要不……”

一声不大不小的“滚”让邹孝南抖了抖,他又看了看一一,见她对自己点点头,才开着车“倏”地消失在他们眼前。

“放手。”一一斜着头看自己肩上的大手。

“……放手?放了手你一定会走开。”占天低头挑眉。

“疼……”一一开口,占天只顿了一秒,便将手移开,他见不得她蹙眉的样子,那总会让他忍不住怜惜疼爱她。

“在这等我,我去开车。”

一一没有回应,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她回头,见占天已经进了地下停车场,便拖了箱子就往前走。

“我早就对天说过你们不会有好结果,你看看你,灰头土脸的像个过街老鼠一样……”

一一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向自己走近的夏冰,她想冷着嗓子骂她,可是不行,她还要为她的宝宝积点口德呢。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还想和我单挑吗?就凭你?一个没名没分的未婚妈妈?”

一一脑袋“哄”地一响,“你怎么知道?”

“我这么关心你,你是不是应该很高兴?你去的那家医院是夏家的,不过可不是每个‘未婚妈妈’都有最好的医生的哦~”

一一在原地虚虚地晃了晃,要不是有个行李箱在一旁,她早就倒下了也说不定。

夏冰看在眼里,扯出抹得意之极的笑,口中的话却越加难听:“我劝你在占天还不知道前,趁早打掉,不然到时可就难堪大了。不对,到底是谁家难堪还不知道呢,像你这种人……孩子的爸爸是顾亦也说不定。”

一一心里抽丝般酸痛,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扬起手足劲扇了夏冰一巴掌,那样“啪”地一声,长长久久回荡在一一耳边,兴许也没那么久,因为下一秒,占天就跑过来,蹲在夏冰身边,仔仔细细检查她已经红肿的半边脸。

一一闭了闭眼,下一步便是向路的那一边走去,她失魂落魄地走着,眼泪早就干死在眼中,来回穿梭的车辆不时按响喇叭提醒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待那边的占天看过去时,一一已经站在对面,正向他望来,远远地,模糊着的轮廓,她看不清他脸上的失望眼中的伤痛,他亦看不见她的痛苦她的决绝。

占天看见一一转身打算离开,那时他像是懂了,他急忙松开夏冰,向对面追去,这样的一一让他心惊让他惶然,她像是虚无缥缈的烟雾,转瞬即无。

宝宝不怕,爸爸不要你,你还有妈妈……

他还是没有追上她,他疯了般不顾生命冲到对面时,却早已没了她的踪影。

……

一一消失的第一个月,占天用工作麻痹自己,天宇的业绩前所未有的好。一一消失的第一个月零三天,占天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做了结扎手术,因为夏冰无意中说漏嘴,于是他知道,一一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两个多月了。他的孩子,只能由一一生。

那么,她是怎么能狠下心离开他的?当她在路的另一边遥望向他时,她可否有一点点不舍?她是满心的后悔与他在一起,还是看到他那样做后的绝望?

他忽然惶恐不安,她一直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在看到他关心的首先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丝毫不相关的女人时,她一定每走一步,后悔痛苦便越加侵蚀着她的心。占天恨死自己,他不明白,他现在所有的愿望就是每天早上醒来,看见她和阳光都在,这就是他想要的未来,他愿意付出所有换得的这些。一一,别轻易对别人说爱,别固执的将别人的心门打开,然后就这样离开。

夏宫辰敲了门,没有人理会,他叹了口气,自从一一消失以后,占天一直是这样,除了在会上简明扼要地拎出重点,其他的话一律被他视为多余。这比原来的占天还要占天。他觉得占天就是变态界的一朵奇葩。

“boss,查清楚了,上次在夏家放置的那些毒品,是顾增做的,呵,很明显,那个老狐狸并不满足于手中现有的权力,总想一举歼灭夏不为那个‘老毒枭’。不过,顾增确实是把夏不为逼急了,夏不为才会出此下策,没想到yīn差阳错,父债子偿,顾增好好的,顾亦白白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

夏宫辰见占天望向窗外,却分明听得认真,他扯了扯嘴角:“……原来比我父亲坏的人,大有人在……”

占天转头望向夏宫辰,自从他认识了夏宫辰,就没听过他叫夏不为“父亲”。夏宫辰看占天终于有点反应,继续努力道:“诶你看呀,”夏宫辰摸摸自己的肚子:“你现在不务正业了啊,都变成我天天陪酒陪笑,诶,遍寻不着,犹叹当年小蛮腰。空余恨,一身五花膘啊……”

这次却失败了,占天面无表情,转头继续看着窗外,曾经他是她的天与地,如今,是不是四面八方都在取代着他?难道以后他需要拥抱的时候,再也得不到一个温暖的拥抱了吗?电话响了,拿起听筒,发现再也不会是刚才在想的那个人了吗?

其实一一骨子里,一直渴望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去依靠。那个人必须能够承受她的撒娇、她的倔强,她的无理取闹,甚至她的悲观、她所有的性格缺陷且永远不离不弃。只有这样,她才放心。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那个人,所以他宠她,爱她,给她所有她想要的,可是怎么会,还是这样稀里糊涂地失去了?她总不让他给她买这买那,她会说:“我是大女人!不喜欢男人给我买单。即使是我的男人,哈哈!”可他知道,只要他买,不管是什么,她总会暗自开心好一阵。

她就是这样,最喜欢占天,最没有秘密。最暴躁,最善良,最没耐心,最冲动。但那只是偶尔,大多数的时候,她爱笑爱说话,活泼乱跳,可爱迷人。

是他,让她成了未婚妈妈,自己,却不在她身边,只剩她一个人……他都不敢想象,她会有多么恨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15

你一直是我的

两个月了,一一除了早上的喜害的很严重之外,她最早出现的反应是怕冷,后来逐渐感到疲乏,嗜睡,头晕,恶心,反胃,食欲不振,接着她居然严重挑起食来,喜欢吃酸食,怕闻油腻味,有时早起甚至会呕吐,严重时还会头晕,全身疲乏无力。她避免了一切油腻及油炸的食物,通常只在早晨下床前先吃几片苏打饼干,喝点新鲜的果汁。但症状似乎没有减轻。只是偶尔想到一个人时,左边的xiōng口会一阵一阵跳着疼。那时,她便什么都不会想只顾着心疼,所以也不会害喜得那么严重了。

她在l市郊区周淑文的小别墅暂时住着,这四周安静的很,清晨居然还能听见鸟儿唧唧喳喳的欢叫声。她扔了手机,因为有辐射。只在屋里装了部固定电话,方便和周淑文联系。周淑文说这里很适合“安胎”。一一低头轻轻抚着腹部,只希望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周淑文一周会去看她一次,顺便带来下周所需的日常用品。她曾想为一一请个保姆照看,可被她断然拒绝,只说自己照顾自己已经足够。

她经常习惯性地坐在窗边,泡一杯咖啡,却不喝,直到把它握到凉,才知道自己又想起了占天。可是,男人没有想象般那样好,如果可以真爱,那一定不要深爱,在爱情里为自己留个退路,否则受伤时会措手不及。就像她,她为自己留下了什么?是那些回忆起来甜蜜而折磨人的画面,还是只有肚子里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宝宝?

有些东西可以抛弃,却无法忘记,它静静的躺在记忆的深处,冷不丁醒来,让你心碎一场,激动一场,感叹一场,然后又沉沉的睡去。生命中最让人无奈却别无选择的便是是你遇到了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但却最终发现你们有缘无份,因此不得不放手……

消失之前她去找过顾亦,那时他正和落落姐一起,兴致盎然地看着面前的同一本杂志。不时讨论上几句,画面和谐而温馨。一一笑笑,没有上前打扰。顾亦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路,落落姐还是三天两头往顾家跑。

周淑文经营的小咖啡馆越来越红火,邹孝南又去了加拿大出差,俞快正在准备读研……

全世界的人都在为自己的事情而忙碌不已,仿佛只有她,人群在她身旁匆匆而过,她无措而茫然地站在那里,看不清现实,看不到尽头。

……

蓝之七层,占天第三十一次看表,只是当他最后一次抬起头时,看到了他在等的人。

占天忍住眼中的怒火,周身寒意四起,直叫人看得如置冰火两重天。可穿着休闲装披着垂顺黑发的周淑文白目的很,她径直坐到占天对面,慢吞吞、优雅地喝下整整一杯柠檬水后,这才开口:“占大boss今天怎么如此之闲?”

占天不语,看着周淑文良久,在她的镇定快要破功前,终于沉着嗓子问:“她好吗?”

周淑文心想你还有脸和我提一一?她现在可以三天说不上一句话你说她好吗?人家孕妇都是越长越胖只有一一一斤一斤往下掉肉你说她好吗?她不哭不闹没有脾气所有的希望就是肚子里的宝宝你说她好吗?

她费了好大劲儿才压住火气,用比占天还冷的语调回答:“你们这种人是不是没有一堆女人围着心里就别扭的紧?你有未婚妻你为什么不早说还要来招惹一一?你害了顾亦就算了,你现在是想怎样?继续毁了一一么?”

“……”占天被她一长串的反问怔住,只抓住了重点,他紧盯着周淑文的眼睛,冷然发问:“我害了顾亦?”

“难道不是吗?你接近一一不就是为了报复顾家?你够了吧,上一代的恩怨,你在那儿逞什么英雄?再说顾亦的姑姑又不是你亲妈,你至于吗?”

“……我的未婚妻是谁?”占天迷茫的问,周淑文一愣,他看上去不像是装的,那……

“……就是夏家那个冰美人咯。如果她不是你的未婚妻,为什么在她侮辱一一后你反而护着她,一味责怪一一动手打人?”

“侮辱?责怪?”

……周淑文十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觉得和占天说话好累,她决定放弃,侧身拎起包包就准备离开。

“等等……”

周淑文做出个疑问的表情,占天却不看她,垂着脑袋,淡淡的问:“可以告诉我一一现在在哪儿吗?”

“凭哪样我要告诉你?”

“我没有未婚妻,顾亦不是我害的,我爱的人,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周淑文心软了,她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占天,但如果选择不去相信他的话,那么她无疑没有做任何能拯救一一的事。这样其实亦是在赌,赌占天对一一是真心的,赌一一还没有对占天死心。

……

凉爽的天气,占天却浑身是汗,他一刻不停地做着俯卧撑,不顾脸上性感的汗珠一滴一滴落在洁净的地板上。

这就是为什么他从来不喜欢真相的原因,田纳西不是说过?每个人都希望真相,但真相和谎言一样的肮脏。他和顾亦居然是兄弟?他居然流着顾家的血?

占风那张沧桑的脸浮现在他的脑海:“占天,我不说,是希望你拥有一个正常的童年和幸福的家庭,这么多年,你妈妈待你如何,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你口口声声说我骗了你,那你知道其实我只是想保护你吗?当年你的亲生母亲生下你后不到两个月便要和我携手走向礼堂了。那两个月是我占风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占风仿佛陷入回忆,良久神色却忽的狰狞起来:“是顾家半途劫走了你母亲,她那时身子虚弱,不然也不会让顾家钻了空子,而我,我……居然没任何能力保护她……”

占风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他将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嗽起来。占天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他自小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依偎母亲,却原来,他的亲生母亲,早已魂归天涯,是心有灵犀吗?他从来不主动拥抱现在的“妈妈”,他连一句“妈妈我爱你”都没说过,他以为自己只是男孩子比较要面子要自尊罢了,原来,冥冥中自有天意,怪不得他从来不喜欢顾亦,怪不得他和母亲不亲……

他的母亲是谁?是谁十月怀胎生了他却在之后两个月都不到便魂魄散尽?他不知道她的模样,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如果她在,是不是也会像现在的那个母亲一般对他无微不至?他对她,会不会稍微亲近一些?

他只是想和父亲讨论顾家对天宇的威胁,父亲无意中透出的恨意令他起疑,他不管不顾只想打破沙锅问到底。但这样的恩怨,这样的纠葛,不会是他想知道的。

占天被电话的震动声拉回现实,他起身,粗粗地喘了几口气,冷冷酷酷开口:“我是占天。”

“我是老二,”邹孝南自报家门,“老三不好查的事,我查到了,那天确实是夏冰先出口激怒一一……”

“不用告诉我这个。”占天不耐地打断他,就算不是夏冰先招惹一一,不管她是谁的妹妹,那女人都该打。

“额……好吧,魏乐和顾亦出车祸那件事毫无关系,整个儿就是顾增自导自演,这次连夏不为都被陷害了,好个狡猾的老狐狸。”邹孝南恨恨地咬牙,虎毒不食子啊,没想到顾增为了权势,连自己儿子的命都差点搭上。

“有证据吗?”

“抓到了当时开车撞顾亦的司机。他招了是受谁指使。”

“我要活的,明天送来。”

“没问题。”

占天挂了电话,扯出一抹冷到极点的笑: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

当一一打开门看见半靠在墙边抽烟的占天时,着实被吓到了。她一时以为是幻觉,那每天梦里梦外都在的人,此刻怎么会如此真实的出现在她面前。

占天没想门就那么突然的开了,待反应过来后急急掐了烟。他用手抹了把脸,然后将双手插在口袋,一步步向一一走去。

一一忽然心慌,转身就想把他关在外边。她用了力气关上门,却没有成功。占天闷哼一声,想把受了伤的手藏到身后,一一还是眼尖地看到了,她疾呼:“你是傻子吗,不知道用脚挡?”

占天被她吼得愣了一秒,接着却开心的笑出了声,怀孕了,脾气又大了呢。

一一的小脸被他的笑气的一阵红一阵白,她稳了心绪,强迫自己不去想他手上的伤,硬邦邦地开口:“占总还有事吗?”

她不等他有任何反应继续说:“没事的话我就要休息了,这大晚上的您也早点回家休息的好。”

她见他只是呆呆望着自己,心下烦躁顿生,只想赶快撵走这讨人烦的男人。

她转身重复关门的动作,却被占天一把抱住。

还是那样,淡淡的奶香味,像个小婴儿,占天想。

还是那样,霸道的拥抱,不容置疑的温度,一一想。

接着一一居然没有任何挣扎,她努力说服自己不是因为想念而是因为肚子里有宝宝不能妄动。

可是,这么能让人失控的怀抱,自己多久没有享受到了?她忽然想到,会不会夏冰每天都在他的怀里,娇态百出?

她厉声说道:“放手。”

占天没有放手,反而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嗅着她的气息,抱着她的双臂渐渐收紧。

一一呼痛,咬上他硬硬的手臂想让他松手,但直到她牙都疼了,口水都顺着闭不牢的小嘴往下流了,他却依然一声不吭。仿佛想要保持这个姿势,到地老天荒。

一一抽出一只手狠狠抹了抹眼睛,却怎么也掩不住哽咽的声音:“占天,你放开我……”

她的语气充满着无奈和痛苦,可是她的痛苦从何而来?这一切,并不是她想的那样,而他的一切,也并不是他一直以为的那样。

占天冰冷的手,碰到孕妇本就温度偏高的身体,让一一整个人都战栗了下。他低头看着这张令他日思夜想的脸庞,喃喃地说:“对不起……”

一一饱受了几个月的委屈,就像忽然找到了发泄口,她突然大哭起来,不管不顾地哭起来,哭得像个走丢了的孩子,彷徨,迷茫,不知所措。占天的心一抽一抽地痛,他扶着一一走进屋,关上门。

占天那晚所有的事情就是安慰一个受尽委屈不停哭泣的小孕妇,直到她沉沉睡了过去。

他握着一一的小手,那张哭过后的容颜,显然不是很美好,可是他却盯着她,看了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要继续虐么?

我还有点余热……(打滚奸笑)

伤口

王一一是被桂花糖芋的十里飘香味弄醒的。她不自觉弯弯嘴角,想起在那个陌生的楼群和人群中,她唯一记得的就是桂花糖芋的味道,郁而不腻,入口即化。自从她有了宝宝,就特别喜欢吃甜食,她已经怀念它的味道很久了。她在l市寻过,很失望的发现居然只有c市才有桂花糖芋。

她睁眼,看了看四下熟悉的家居,她还在周淑文的小楼里,所以说,她在做梦吗?一一摇摇头,掀起身上的薄被。然后,占天金色的vacheronconstantin双面天文腕表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一一怔住片刻,她嘲笑过占天这款可以直接欣赏到陀飞轮运作的腕表。当时一一说他资本主义劣根性严重,这款全球只得七枚、各有独立编号的腕表,由18k玫瑰金制造,具有独一无二的扭索纹表盘装饰,是世界上迄今为止功能最复杂的腕表。

这些都是占天说给她听的。虽然她觉得过分奢侈,但这腕表带在占天手上,倒是浑然天成、就像是专门为他设计的一般。

等等,她昨天晚上不是做梦?占天真的来过,她真的在他面前放肆的大哭特哭?她这晚睡得安稳极了,睡梦中仿佛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在黑暗中注视关切着她……

一一抓紧了床单,细细聆听着屋外传来的有心地轻轻摆放餐具的声音。她拿起占天的腕表,紧紧握在手心,金属特有的冰凉让她一颤。她的呼吸略显急促,现在是怎样?他在向她示好吗?在他做了那么多让她心寒的事后?

她承认她想念他,那种思念甚至夜夜吞噬着她的思想,让她只能想着他,她想念他温暖的xiōng膛,想念他的声音,甚至想念他生活中某些让人难以忍受的小习惯。有时她在路上听到一些事,明明不相干的,也会在心中拐好几个弯想到他。可是她知道,或许等听到了他的声音,就是另一回事了,想象中的一切,往往比现实美好些,想念中的那个人,也比现实中的可人些。

她思及此,心中一片荒凉。占天于她,是不是只能到这种地步了?穿上鞋,一一小心翼翼的加快脚步,风一般冲向餐厅。

占天正在将熬得粘稠的红米粥盛出来,听见响声,转头,望向穿着一身粉色睡衣的一一,她手里拿着他的腕表,一脸气愤地看着自己。他脱下,是因为不习惯带着表做家务。他看着她越来越有轮廓感的脸庞,心中微涩,却还是对她扯出一抹微笑:“去刷牙。”

一一眯了眯眼,冷着嗓子说:“你离开。”她将腕表递给他,然后毫不含糊的望向门口。她不想费力去揣测他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出于哪种动机。

占天脸色一僵,却没有发脾气,只有她,居然胆子大到赶他出门。他放下手中的勺子,没有伸手去接她手中的表。那块据说是他亲生母亲留给他的表。

占天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尽量放缓了声音:“宝贝,我们谈谈好吗?”

一一因为那一声“宝贝”,差点让所有的伪装前功尽弃。她伸出的手抖了抖,接着告诫自己他的柔情攻势一直所向披靡。

她转过头,直直望向占天的双眸,平日漆亮的双眸此刻充满了红血丝。她平复下起伏的xiōng口,有些怅然地开口:“谈什么?谈,你是如何利用我害了顾亦?还是谈,你和夏冰即将甜蜜蜜地结婚?”

这些平时只在心中反复咀嚼地话,已经让她痛苦不堪。没想到今天当着占天的面说出来,并没有好受很多,反而,她顿觉心口刀刺般地灼痛。她扬着头,不顾占天听到她的话后紧蹙的双眉,骄傲地像个公主,“不必了,现在你所要做的,就是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占天不动,她用从没有过的冰冷语气让他“滚”,他心中又痛又怒。短暂的停顿却让一一认为占天是真的无话可所无言所辨。她痛恨交加,将手中的表毫不犹豫的砸向他。

正中额角。

占天依然不动,望着掉在脚旁的腕表,有些呆愣。昨夜没有处理的右手此刻肿的更大,突突地跳着,钻心的疼痛,现在好了,多了一处伤口,正好可以提醒他,他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一一也望着那块表,然后她看见占天的右手缓缓握起。整个手掌大的不正常,她一僵,随即想到昨夜关门时的情景,心脏一紧。

占天拾起那块tourdel lle,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望向一一,似是要将她看个通透。

一一站的时间长了,身子有些乏。于是疲惫地催到:“你走,好吗?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王一一,信任这种东西,是不是从来都不存在你我之间?”

她又是一僵,没有回答。

占天叹了口气,一一浑身一抖,她怎么会觉得占天表现出的是一种失望之极的倦意?他从她身边走过,待走到门口时,又转身,“记得吃饭。”

沉默。

“不要再搬走,我不会来烦你。”

……

周淑文对一一坦白是自己透露了她的地址时,一一正在翻阅一本育儿宝典。

“一一……你为什么不再给占天一次机会?”周淑文小心地看着这位脾气与日俱增的准妈妈,问道。横竖是怕一个不在意就惹了她不高兴。

一一只在听到“机会”两字时顿了一下,接着继续翻着那本五厘米厚的宝典。

周淑文叹了口气,双手枕在脑后,自语般喃喃说道:“我就觉得这事太蹊跷了,我左看右看,孩子它爸都是爱着孩儿妈的呀,难道你不觉得,有着这样浓烈感情的男人,是不会去害一个人的嘛?”

周淑文激动地坐直了身子,望着一一期待她的回应。一一只“唔”了一声,周淑文受了鼓舞般继续:“还有啊,我记得你告诉我你和占天坦白过对顾亦的感情啊~那占天有必要为了争锋吃醋害顾亦吗?还有,就算是家仇,按着占天的个性和能力,如果真的要报仇的话,顾亦真的还能活到今天?”

“你说什么?”一一抬头,疑惑地问,她听到“顾亦”两个字了。

“……”周淑文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刚才‘唔’什么?”

“这里说,常吃大枣、核桃仁和花生米,可以让宝宝更聪明。而且我还可以健脾补肾。”一一认真读出书上的字。

周淑文哀嚎一声,无力地软在沙发的另一边。她说得口沫横飞,一一却啥都没听见……

一一低下头,微笑,其实她听到了周淑文的话。

那天,占天走后,确实很久都没来“打扰”她。可是她发现,他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是气愤难当、对他的埋怨也日渐增多。她恨占天抽离地迅速,留自己一个人在原地纠结,找不到出口。有人说,看一个人的心术,要看他的眼神。

占天那天看她的眼神,痛苦、不解、失望,但无论哪般都不是她以为他该有的冷酷、欺骗、虚伪。

对于时不时冒出意义深刻语句的周淑文,只有一句令她难以忘怀,周淑文说:有些感情是指甲,剪掉了还会重生,无关痛痒。而有些感情是牙齿,失去以后永远有个疼痛的伤口无法弥补。

她觉得占天就是她的牙齿,没有了牙齿,她便会因为吃不下饭而活活饿死。但生了蛀牙的牙齿,即使让她疼痛、无力,脑袋快要爆炸般的不适,她也舍不得拔掉,所以她愈发钻心刻骨。

他就是她要的那颗糖,不知从哪一天一一发现,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就算再拆开多少糖纸,她永远也不会忘他。所以,即使有蛀牙,她也认了……

……

周淑文转转黑溜溜的大眼睛,神婆一样在只有她们和宝宝的屋里,悄悄对她说:“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一一瞪着眼望向周淑文,惊疑:“周小文,你不是要千年单身吗?”

周淑文摊摊手,不恼:“你知道,有时候只要是对的人,爱情那是,挡也挡不住……洪水猛兽啊……”周淑文也被自己酸到,很配合地浑身抖了抖。

“哦?是谁有幸被我们周小姐相中了?”一一问得随意,咖啡馆每天只为来看老板娘美貌的人不在少数。

周淑文紧盯一一,半晌才开口:“就是……邹孝南啊!”

噗,一一彻底放弃了手中的育儿宝典,“我记得你认识他很久了,难道你们是……日久生情?”

“有一次在msn上聊天,他回答对了我的问题。”

“你问他什么了?”

“童话故事里谁最专一。”

“额,谁?”

“美人鱼……”

“因为美人鱼不会劈腿?”一一试着解答。

“噗!一一!!!你也知道答案!呜呜,怪不得我也那么爱你……”

准妈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假装摸摸胳膊,这个问题谁都知道好不好……周小文你真好钓。

一一看她满脸春潮的模样,好笑地问:“你们……那个了没?”

“……11你知道嘛?其实占天每天都会不辞辛苦开将近两小时的车来这里,帮我一起给你买买东西什么的,但也不上来,就站在院子外向里看,还警告我不许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一一也是最近才发现的,那天她望向窗外的时候,他正靠着车身吸烟,轮廓朦胧萧索而寂寞。她急忙转身躲到墙角,抚着急速跳动的xiōng口。一个礼拜了,她在担心他头上和手上的伤。

“转移你的注意力呗……”

……

夏宫辰捧着金表走进占天酒香缭绕的办公室。他抽出一只手虚虚摆摆,像是要把它赶走。

“martell!”夏宫辰欢呼,他走过去把腕表放在占天面前,看了眼酒瓶,“bravo!是那瓶金王,你终于舍得喝了?我以为你和一一结婚时才会打开~~”

夏宫辰直白地说出心中所想,那瓶martell l-or只作限量发售,还只卖给免税市场,在亚洲很有名。本来嘛,那酒从瓶盖到瓶身上端选用24k纯金,下端酒瓶是水晶,所以说嘛,这种酒,只适合意义非凡的重大场合饮用。

占天不语,但眼神明显一沉。

夏宫辰暗骂自己多嘴,但很快就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他垂涎占天的这瓶酒很久了,一般他只喝金牌martell,那酒色泽圆润丰满,韵味成熟芳香,充满力量和质感。

占天起身,拿了个水晶杯递给他,夏宫辰不客气的倒了三分之一杯,然后一边走到小冰柜找冰块,一边问占天:“那表是怎么了?好好的多出不少磨痕,真是暴殄天物啊。”

占天沉默,良久却答非所问:“顾亦痊愈了吗?”

夏宫辰刚用夹子捏起的一块冰“砰”一声掉到了地上。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占天,有些取笑的表情,但还是认真回答:“早好了,活蹦乱跳。”

夏宫辰说完后静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占天,大哥,我打算过段时间回夏氏……”

占天有一瞬间的呆愣,然后疑问地望着夏宫辰。

“夏冰她……前段时间体检,”夏宫辰看着占天,“胃癌,晚期。”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相信乃们眼前所见……

完完结

比他爸爸老实

占天没什么表情,他端起水晶杯抿了口酒:“是吗?”

夏宫辰没想到占天对夏冰的厌恶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他沉吟,缓缓开口:“她……现在别人不见,只想见你……”

“我建议你,去查一下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占天冷漠地说道。

“诶……”夏宫辰叹气,“确实是假的,我去查过。真没想到,我那傻妹妹,为了得到你,已经……呵,不折手段了。”女人一旦爱了,便爱的糊涂起来。一样的道理,女人一旦嫉妒起来,也会糊涂不堪。

“……”占天看着夏宫辰,没有接话,他知道夏宫辰有多么疼爱夏冰,也知道夏冰对自己的迷恋,他是占天,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不……还是有的,貌似有个小女人,让他很费解、很伤脑筋。

“不过,占,你也太冷血了点,毕竟自从夏冰对你一见钟情,接着专心专意了六年吧?”夏宫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剩苦笑。

占天一听,嗤笑到:“她到底爱上我什么了?金钱?地位?还是外表?你觉得,我这种人值得爱?”

夏宫辰极少听到占天用如此自嘲的语气说话,他一时顿住,不知如何接下去。他眼神扫过占天的办公桌,突然看见那个被他讽刺过的相框面朝下合着。夏宫辰眸光闪了闪,似是了然:“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失踪了一个王一一,整个世界都乱了套,这个女人的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竟然连天宇都拿她没办法。他这个月的电话费刷刷上飙,基本上都是用来四处询问、向占天报告进展。

占天漆亮的眸一沉,猛地吞下一口酒,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不用,我找到了。”

“……”夏宫辰怒,找到了也不下令停止搜查,再这样没日没夜的找下去,是个人都得崩溃,“你没有告诉她你和顾亦的关系?”

夏宫辰一出口就刺中占天痛处,他见占天常年面瘫脸上终于要有些表情,再努力一把:“你把什么都弄得那么清楚,却不对她说,你让她怎么去清楚你、原谅你?”

你把所有东西都看透了,别人就看不透你了。

占天一怔,握紧了手中的水晶杯,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预兆地站起来拿起车钥匙就走。

夏宫辰身边飘过一阵酒味,他大叫:“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占天像是没听见,推了门直接大跨步走向电梯。夏宫辰无奈地摇摇头,连忙拿起电话,先打给魏乐,然后,他看到桌上周淑文的电话,犹豫了一下,又拨了通电话。

……

此时王一一终于不再像前几天一样抑郁,许是每天都能看见她想见到的人,许是那天听进了周淑文的话,总之,她觉得她心情很好,连孕吐都没以前那么严重了。

所以这天她决定拉着周淑文去满足一下自己的胃,妈妈好宝宝才好。

周淑文开着她的小polo,刚停稳就见有个团团的、闪闪的东西不稳地奔向她的车。周淑文眯了眯眼,待看清了来着愣了一秒,接着心下狂怒起来,不顾还是在安安静静的小区,就大喊:“我靠,你想让我折寿吗!王一一你不许跑!!!慢、慢、走、过、来!”

其实一一跑的很稳,只是她最近真的胖了很多,跑起来都有些吃力。宝宝很听话,她也就很安心,于是动作就有些放肆。这下被周淑文吼了下,却是有些后怕,也就老老实实慢慢走向她。

“……”周淑文看着走近的王一一的一身打扮:大衣里是闪亮的银灰色吊带,超短裙、黑色丝袜……越看脸色越青,直到看到她脚上的平底软鞋,这才觉得她还有些良心,“您这是要硬生生把一奥黛丽赫本给打造成站街小孕妇么?”

一一因为周淑文的破比喻扑哧一笑,却一本正经地回答:“一辈子只穿一次超短裙,不过分吧?”

周淑文不知道为什么,一一说这话的神色竟然像极了占天,孤傲、不屑又无与伦比的美丽,她忽然抖了抖,因为想到如果占天看到一一的这身打扮,说不定会杀了她这个“看护者”。

饭馆是一一挑的,她今天在家看育儿宝典时,忽然就馋极了占天原来带她去过的那家泰国饭馆的酸柑。只是她们都没想到,刚坐稳不到十分钟,便见占天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他几乎不用找就知道一一在哪,然后直直向她走来。

周淑文暗叫不妙,这小两口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她抬头对占天讪讪一笑,却发现他压根没注意到还有她周淑文这号人。周淑文狠狠翻了个眼,故意拉着一一忽略占天,继续点菜。

倒是王一一有些坐不住了,不过占天也没给她能继续坐着的机会,他弯下身一把公主抱起她,小心翼翼地绕过桌子和人群,丝毫不理会一一和其他人的尖呼声,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看。

一一早就红透了脸,她没想到一向冷静的占天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下如此高调,但她也不想矫情扭扭捏捏,于是一声不吭地任他抱着。

占天抱着她走进一间包厢,装修豪华。他轻轻把她放在柔软的沙发上,然后蹲下,充满深意的眸凝望着她娇红的脸蛋:“想我吗?”

王一一不敌占天矫情十足却依旧让她一下就泪意上涌的开场白,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咬紧了下唇,湿润的水眸亦望着占天。

占天的大拇指抚上她的唇,摩挲着,喃喃道:“忘记了?我说过,这里只有我可以咬……”说罢,占天缓缓靠近,见一一没有丝毫闪躲,便再不犹豫地吻上让他日思夜想的红唇。

他细细致致地吻着她、描绘着她的唇形,感受着她的温度,然后似是要讲自己的感情通过这种行为传递给她,占天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一一受不住叫停,他才打住。

他们缓缓分开,眼神像是胶住了似的,看着对方。

一一包在眼中的泪终于滑下,她颤颤抖抖地开口:“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

下午,她接起电话,居然是夏宫辰,她听到了夏宫辰的声音后就一直没出声,只是她听着夏宫辰讲到顾增是如何为了自己的权势利用了顾亦、陷害了他父亲夏不为,听着夏宫辰讲到顾亦和占天的关系,听他苦笑着说夏冰的那些小把戏,她的呼吸越来越沉,夏宫辰才知道她一直挂电话,她一直听的很认真。

真相,往往很伤人,可是,恰恰相反,一一觉得自己的那些纠结、那些让她白白伤心的事真的很不值得。

占天摇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一的眼泪弄的无措、着急。一一轻抚上占天的额角,再度颤颤巍巍地低声询问:“疼么?”她居然差一点,就因为莽撞和怯懦,让自己后悔一辈子了。她差一点,就愚蠢地失去了这个男人。

占天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拉下一一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一一用另一只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嚎啕大哭起来,她抽出被占天握住的手,接着双手抱紧占天的脖子把他拉近,把脑袋放在占天宽阔的肩上,喏喏地说:“你怪我吗?我真的好笨哦……”

占天终于笑了出来,先是低低沉沉的笑声,然后拉起一一看到她哭花掉的脸蛋,终于控制不住大笑出声,一一倒是没阻止他,她像是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占天,于是此刻她细细看着他,像是要把他刻进心底,或者说,他早就在她心底,此时只不过是要将痕迹画深。

不久占天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笑意渐消,他低头,将手抚上一一的小腹,紧张多过兴奋地问:“小家伙老实吗?”

一一十分肯定的认为,这种时而高兴时而想哭的情绪,一定是因为她是孕妇的关系。要不然,她怎么会因为占天的一句普通至极的话,既委屈又感动地想哭?

她抽抽鼻子,点点头:“比它爸爸老实……”

占天嘴角一弯,极快地闪坐到一一身边,然后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想了想,还是有些艰难的开口:“我不解释,是因为……”

一一将小手放到占天唇上,然后摇摇头:“嘘……你不用解释的,如果我足够相信你的话……也许,你那天说的话是对的,我本来就是一个不太相信感情的人,你这么优秀这么帅,怎么会看上我呢?我觉得自己小时候已经够像个公主了,吃穿用度从来不是最好的,但也一定是好的。可是,和你在一起了,我才觉得,是不是公主没关系,因为不一定非得是公主才能拥有王子的。我很蠢是不是?因为我居然相信‘mr.right’那一套……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兴许你真的就是我的‘mr.right’……”

她有些语无伦次,占天认真的听,一下一下摸着她柔顺的发,几个月不见,似乎又长了不少。他吻了吻一一肿肿的眼睛,她抽抽鼻子,接着说:“我知道承诺的各种性质,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想要你的承诺……”

他从来不说情话,不讲甜言蜜语,不承诺,不发誓。他以为他的心他的情她都懂,可他并不知道,即使一一能感受到这些,有的话还是需要说出口才行的。

占天叹了口气,感叹自己也有今天这种被某个女人吃定了的场景:“宝贝,除了白头偕老,我们没别的路可选。”

他口气认真而严肃,漆亮的黑眸流连在一一的脸庞。她听到了他说的,每个字都听的清楚,但那些语言却又像是在遥远的地方零散地向她扑来,她一时有些恍惚,这是在和她私定终身吗?

“你……你在求婚吗?”

占天只觉得这小女人的智商因为怀孕不知道下降了多少,他眼带笑意,有些无奈:“没有24k大钻戒,没有洒满露水的玫瑰,你愿意答应吗?”

一一居然歪头做考虑状,然后很认真地说:“我愿意。”

这下占天恍神了,虽然她愿意很好,但今天他什么都没有准备,怎么可以算数?

一一耸耸肩,解释:“你想让我当未婚妈妈吗?我爸爸会打断我的腿……”

占天难得的窘了下,不自在地咳了两声,然后忽地抓住一一话中的重点:“你愿意,只是因为怕被爸爸打?”

一一知道占天是假假地装出生气的模样,一点也不惧他,坦然回答:“是呀!”

占天生气的低头就啃咬她的唇,一一呼痛,她坐的时间久了也不舒服,于是只能使出必杀招,去挠占天全身唯一的一块痒痒肉,忘了那个地方恰好也是他的敏感点……

占天松开一一,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我想要你……”

一一脸色一红,她又何尝不想他呢?周淑文还总是问那些羞人的问题让她想起占天……

不过说到周淑文,貌似她被自己丢在饭桌前很久了……一一推开占天:“宝宝饿了……”占天本想说:饿一回好懂事。可想到孕妇脾气大,还是把话吞回肚里。

“我也饿了……”一一可怜兮兮地望着占天,小手抓着他的两根手指晃动。

占天立马轻巧地抱起她要出去觅食。一一连忙阻止:“让我下来呀……”这在公共场合抱来抱去总不是好事,况且占天到底是个知名人物。

占天不依,感觉上似乎很久很久没有温香软玉抱满怀了,这回还不抱个够?不过……“宝贝,你真的有些重……啊……”

“两个宝宝呢,能不重嘛!”一一搂着他的脖子娇嗔。

占天猛地原地打住,似乎在确定自己所听到的,“你说……两个?”

一一睁着水亮水亮的大眼睛望着占天,肯定地点点头,小样儿骄傲的不得了:“嗯~”

占天小心地把一一放下来,然后双手扣住她的小脑袋,拼了命压抑住兴奋:“打我一巴掌,让我知道我不是在做梦……”

一一无语,谁知道平时霸气得不得了的占总居然开口讨打。她“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宝宝们再不吃东西,又要踢我了!”

占天听出被一一故意加重读的那个“们”字,再不神经兮兮地以为自己是做梦,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一一,用全餐厅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我爱你”三个字。

在另一边独自吃得正欢的周淑文,手中的蟹爪“啪”地掉到了盘子里,“太高调了吧……”她看到笑意盎然的说着肉麻兮兮情话的占天,料到一一还是忍不住爆了那个让她都兴奋了两天两夜没睡着觉的消息。“哼,激动个什么劲儿,你这个当爹的还没我这个干娘先认识两个宝贝儿呢!”周淑文暗暗想,但看到餐厅另一边相拥而立的两人,还是忍不住笑弯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快要完结了。下一章看80后如何闹洞房吧。嘻嘻

当然不能太剧烈,不然天龙八部就要抗议啦~~

番外会写顾亦和苏落落的姐弟恋。

vera wang

周淑文第三十一次脱掉一一身上的婚纱,抱怨:“哪一件都是完美的!”她双手捧心,做出一副难以抉择的模样。

王一一已经笑不出来了,她从早上就被周淑文拖到这家婚纱店,一件一件地试装。她身子倒是不累,但满眼的白色婚纱,她就快要审美疲劳。一一之所以来,也是为了满足一下某人的恶趣味,占天说过,她的婚纱他已经订做。

占天三天前把她接回自己在郊区的独栋别墅,他说嘉泰的公寓太高,电梯不安全,于是自己每天浪费三个小时开车在路上来回。

宝宝们已经四个月了,一一肚子微微凸起,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但还是急坏了四老,说要趁还看不来,尽早完婚。占天是巴不得赶紧把一一娶回家,但不知怎么的,占天每次提起,一一都有意无意地岔开话题。

其实一一的意思是,生下宝宝后再结婚。

“不行。”这天一一将想法说给占天听,被他一口否决。

一一撅嘴:“为什么?”

“我的孩子一出生便要有名有份。”占天见她还是不依不挠地看着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哄道:“宝贝,你的身材足够穿上vera wang……”

那件负载着女人对于婚礼所有繁华隆重的梦想的婚纱,一一看过设计图,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她的这件婚纱没有vera wang一贯的浪漫、奢华与高贵,倒是有几分符合占天本人的那种低调的奢侈。后来有一天她无意中问起,着实被占天震惊到,原来他前几天出差去美国,有专程去找王薇薇一起对这件婚纱进行了改良……

然后便有了在这件以裸色和白色为主的材质是舒适的真丝和绸缎面料,缎带、褶皱以及长尾的设计,加之只有xiōng部上方一圈是由足克拉钻石镶嵌,使整件婚纱看起来充满了空气感,毫不沉重。

一一对婚纱一点儿也不挑,她撇撇嘴,不乐地看着占天,无理取闹:“我不要……”那是她和占天两个人的婚礼,带着两个小鬼头一起走进教堂,这算怎么回事儿呀?

占天黑眸一沉:“你不要嫁给我?”他抓过想逃走的小孕妇,满意掌下触感良好的肌肤,这几天在他不懈的努力下,这个小孕妇终于胖了些,占天有时候会觉得他的宝贝很伟大,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肚子里居然孕育着两个他的孩子。

一一反手抱住占天的脖子,小脑袋放在占天肩上蹭啊蹭的,然后抬头一口咬住占天的耳垂,闷闷地说:“他们看着爸爸妈妈发誓承诺,好奇怪……”

占天很久没碰她了,有时实在忍不住了就自己解决,这时被她一咬,她又如此不听话,占天觉得着实没有必要再忍,于是憋着火小心翼翼抱起一一放到床上亲吻嬉戏,在开足了暖气的房间,两人不一会就热火朝天。

占天三下两下脱了一一的衣服,还要小心地不碰到她的肚子,一一极快地钻进被窝里,她很久没和占天爱爱,此刻竟然有些害羞。

占天咧嘴坏笑一下,褪下裤子追随一一而去,一一被他的孟浪吓地大叫一声。

“宝贝你老实点……”占天抚上她的柔嫩,气息有些不稳。

“不可以呀……宝宝……”

“没关系,我问过医生,他说,这个时候正式性感高的时期,只要节制就没关系……”占天吻着她的脸,热气扑到她的肌肤上,一一只觉得浑身顿时酥软。

她因为占天露骨的话,双颊更加通红,只得低头恨恨地一口咬伤占天的xiōng口,占天低吼一声,极快的把她翻身趴到软垫上,然后一鼓作气势如虎地进入她。

一一被他搅弄地酸软难耐,只能低声求饶,占天故意九浅一深地顶弄她,在她耳边轻轻开口:“宝贝,嫁给我……”

曾经占天认为自己的婚礼,在海边还是在教堂,待定。他的新娘穿白婚纱还是红旗袍,待定。在春天夏天秋天还是冬天,待定。现在这些依然待定,唯一不待定的是,新娘是这个让他痛让他爱的小女人。

一一哪还有精力细细考虑,她不适地扭着腰,小手抓紧占天撑在她两侧的大手,娇喘着点头。

占天得逞,吻上一一白皙的后背,一边吻一边加快耸动,一一怀了孕更加敏感,不多时便到了顶端,占天被她夹得厉害,几下后便也到了云端……

……

一一对占天这种以不道德的方法逼她答应求婚的方式极为不齿,却又无可奈何,便只能在其他地方挑占天的刺,但也总是以失败告终。

占天对她怀孕这件事上了心,把所有孕妇所需要注意的禁忌贴了满屋,从浴室门口的“换上防滑鞋!”到厨房流理台上的“不许和冷水!”再到门厅柜镜子上的“手套围巾!”

她表面不耐烦,其实心里甜甜蜜蜜恨不得天天腻在占天怀里不出来。

顾亦接到一一的电话时,正在和苏落落争执。他摔了门出来,心想这通电话真真是救了自己。

一一很久没见到顾亦,但还是认为自己结婚的消息一定得亲口告诉顾亦。

她看着对面神色清爽、健康无恙的顾亦,心下安慰。占天说,还不是告诉顾亦真相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没有细问,她相信占天。

“你恢复的不错呀,多亏了落落姐。”

顾亦耸肩,不想提起让他气愤的对象,于是转移话题:“蒙老天眷顾!”

一一看他抱拳望天的模样,扑哧一笑:“你的幽默感与日俱增~”

顾亦看着一一红润的脸庞,心里有些酸涩难辨,他端起杯子掩住嘴边不由自主扯出的一抹苦笑,但极快地恢复了情绪:“怎么今天有空找我?”

“顾亦……我和占天的婚礼订在下个星期一。”一一盯着顾亦说。

顾亦一愣,直直望向一一,见她正望着自己,眼神中有期盼,却不是他想的那种期盼,于是他顺从她的意愿,从心底发出的笑容漾上脸庞:“祝你们幸福!”

“……谢谢。”一一从包里抽出一张红色卡片,递给顾亦:“你要来哦……”

“……当然,我一定会去。妹妹的婚礼,哥哥哪有不到场的道理!哈哈~”顾亦死过一次,虽然舍不得他的女孩要嫁给其他人,但到底明白了爱不是占有,爱是希望你爱的人拥有幸福,这比什么都重要。况且,当自己觉得一点希望都没有的时候,起码还有时间,他相信,时间可以抚平一切创伤。

一一好想告诉顾亦你参加的是你亲表哥的婚礼,但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只是勉强地对顾亦笑笑。

“一一……”顾亦看着被他从小呵护到大的女孩,轻轻唤道。

“什么?”她也轻声回应,两人似乎都不愿破坏此刻轻松的气氛。

顾亦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决定开口:“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如果占天欺负你,你可以投奔我哈……一定要记得还有我……”

前半段话,一一记得张爱玲说过,她刚酝酿起来的伤感却被顾亦开玩笑似的后半句打散。她点点头:“亦亦,谢谢你……”

顾亦笑笑:“谢什么呀,我是最棒的顾亦呀!”

一一却再也忍不住了,她知道他是最棒了,只是,她爱不了他,“亦亦,我只想说,无论我们是如何的彷徨迷茫,最终,我们都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顾亦屏息,听着一一说完,他伸出手握住一一放在桌上握成的小拳头,微笑着回答:“一一,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尝尽爱情的苦辣酸甜,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真爱存在,谢谢你,陪我从小长到大,这些记忆,将是我这一生最弥足珍贵的东西……

……

夏宫辰知道占天将在一星期后结婚时,第一个反应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般的上前拍了拍占天的脑袋,“苏丹红吃了还有十年潜伏期呢,这结婚证一领,自由可就立马没了……”

占天镇定地把撩拨老虎的爪子拽下来,脸上居然幸福四溢,把夏宫辰看得浑身一抖。

“占,你通知顾亦么……?”

“一一会去通知他,怎么了?”占天不甚在意地翻着手头的文件,他得加快进度了……

夏宫辰瞪着占天像是要看透他:“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允许一一和顾亦那么亲近……”

“现在开始啊~”占天心情好的不得了,估计现在夏宫辰把他胡子揪下来他也只是微笑着让他滚……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猪猪肉肉?”夏宫辰还是不死心,他现在可是连吴晨诺的消息都没有,占天一结婚,他天天不就要在寂寞孤单中度过了么……

占天一年中第三百零一次怀疑自己误交损友,他抬头用眼神威慑夏宫辰……可惜某人脸皮比地皮还厚……

继续喋喋不休:“你怎么能忍受两个人用一个马桶!?你不是说你家的马桶每天一定要刷得铮铮发亮,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如厕的快感么?”

占天发誓,这绝对是夏宫辰自己意yín出的想法……

……

婚礼这天,一一穿着风格浪漫低调却又富有童话般的色彩的vera wang……被占天关在休息室里不许出来。周淑文陪着她,翘着二郎腿啃着苹果:“你家占boss真是稀有的极品好男人……”

一一看着周淑文不雅的吃相翻了个眼,心里却因为占天体贴的行为幸福荡漾。她爱上了占天视她为珍宝的感觉。

她想起刚才在神父面前的那段誓言:

“……i will cherish our friendship and love you today, tomorrow, and forever.

i will trust you and honor you

i will laugh with you and cry with you.

i will love you faithfully

through the best and the worst,

through the difficult and the easy.

what may come i will always be there.

as i have given you my hand to hold

so i give you my life to keep

so help me god…… ”

那一刻,她只想与占天,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当他牵起她的手,为她戴上戒指时,她天涯海角也会随他走。

“诶,一一,你居然就这么嫁出去了!我到现在却只有暗恋的对象!”

一一甜甜一笑:“周小文,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

她很幸福,她的婚姻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甚至是夏冰的。让一一更加高兴的是,俞快前几天从美国寄来了一整套宝宝用品就在今天到了。礼物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俞快的字依旧清秀可人。

“一一,真心地希望你能够幸福一辈子!”

快快,虽然你不能参加我的婚礼,但是我真的希望你是我的伴娘……一一对着镜子微笑。

晚上的洞房在夏宫辰和邹孝南以及周小文的带领下,被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一一被占天护着,两人被一伙人“扔到”被窝里,被命令扔18样东西出来……

占天索性抱着一一在被窝里亲起来,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证明他晚上喝的不多,一一已经被他们闹的满脸通红,被占天这么一亲,更是羞得不行。

占天闷闷地笑起来,然后在全身摸索着宽衣解带……

一一极了:“喂!你不会真的要扔出去18样东西吧……”他们身上所有的衣服加起来也没有十八件呀……

“呵呵……”占天在暗中低头咬咬一一的鼻尖,“宝贝你真傻……”

一一愣住,此时好像外边不如之前吵闹,她偷偷掀开被子的一角,却哪里还有那伙人的踪影……

占天一把抱过一一,低头吻她的脸庞:“宝贝……春宵苦短……”

衣服一件一件从被窝里飞出,却还没到十八件,屋中已是红烛帐暖,爱意横生。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三更码完就更。肯定有大虫tot,明天再来抓虫,我先更起~~么么,晚安

【番外】占有一一的幸福琐事(终)

1.三鲜麻辣烫

一次,某人带着老婆去l市周边自驾游。高速上某一突然大叫停车,某人吓了一跳,以为某一是尿急,安抚着说快到服务区了再等会。

到了服务区某一却不肯下车了,小声对某人说:“那个……大姨妈来了……”某人愣住,心里坏坏地想的是:大姨妈都来了,安全期还会远么?嘴上问地却是:“怎么提前了?痛吗?”

某一可怜兮兮的点了点脑袋,指着某人身后的小超市,说:“去给我买那个,我去卫生间处理一下。”然后某一手里撮着一包纸巾,披着某人宽大的休闲西装,倏地一下溜到了不远处的卫生间。

店面很小,其实不能算是超市,店主是一位白了头的老爷爷。某人咳了两声,试图提醒头发泛白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的店主有客人。在老爷爷的注视下良久,某人终于鼓足了勇气说了五个字:“一包卫生巾。”

老爷爷耳朵似乎不好使,过了会才点头说好,某人以为他起身去拿商品,结果老爷爷居然问:“要三鲜的还是麻辣的?”

某人彻底呆住,自己整日运筹帷幄,这种情况……还真没遇到过。

然后某人听见某一明显抑制笑意的声音说:“三鲜吧,麻辣的我受不了呀……”

待老爷爷终于弄清楚他们要的是什么,某一匆匆接过便又小跑去了卫生间,留下某人付账。

老爷爷语不惊人死不休,对着正在掏钱的某人和蔼可亲问道:“帅小伙,要些黄瓜吗?自家种的,刚摘下来新鲜的很。诶,这年头,情侣一多,黄瓜就不好卖了!真不知道为什么?”

某人自递过钱的手开始,慢慢僵硬了全身。

2.贵重物品

又是一次旅游,但不同的是,这次在某一的撒娇无赖威胁诱惑下,某人终于同意跟团出去。

只是飞过大半个地球,又坐了好几个小时的大巴,心情再好的乘客也是笑意不再。况且某人本来就是心不甘情不愿。某一一路上哄着他,跟哄小孩似的,甚至还红着脸答应他用小嘴给他那个。可还是不见某人脸色有所好转,其实某人内心早就乐开了花。某一一怒之下,转过头去不睬某人,某人这才急了。

这时正好到了目的地,导游小姐说:“下车时请带好您的贵重物品。”某人趁机一把拉着过某一的小手说:“下车,贵重物品。”

某一^q^。心里甜蜜地冒泡。哼,谁说她lg不会甜言蜜语的?

某一乐不可支地小声说:“算你识相,哼!”否则晚上免谈!

某人一听暗夸自己决策正确。低头在某一的额头上用力一亲,“晚上我要……”

某一愣了一秒,然后义愤填膺:“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正在跟南半球仅有的能跟得上你这思维的人说话。”

“……”

3.天龙的火车

占子轩垂头丧气的回家,被妈妈发现,妈妈惊,这孩子从来都嬉皮笑脸的,于是吃完晚饭,某一温柔的问:“天龙,今天有什么事要和妈妈分享的吗?”

天龙没说话,把自己闷在被子里,过了半晌伸出一只胖嘟嘟的小手,拿着作业本。

某一接过,打开,里面有一个大大的红色叉子,某一看了内容,又好气又好笑,退出天龙的房间,急急地跑向正在刷碗的老公:“呶,看看你儿子的语文作业……”

占天转过头亲亲老婆的额头,然后才低头看向她捧着的作业本。

老师:用“况且”造句。

天龙:一列火车经过,况且况且况且况且……

占天愣住,然后喷口大笑,见老婆不满,忙说:“不错,还知道要用省略号。”

一一气短,跑进书房抱着新华大字典,匆匆走进天龙的房间:这孩子怎么不争气……难道真的是有种得种,冬瓜直统统嘛!?

4.安全气囊

一一打电话给正在上班的占天,占天很久才接起电话,抱歉地说:“对不起,宝贝,我今天很忙。你有什么事吗?”

一一回答:“老公,我有一些好消息和一些坏消息要告诉你。”

占天笑,有些无奈地说:“乖,我正在开会,你可以只把好消息告诉我。”

“嗯,”一一说,“汽车的安全气囊真的管用。”

……占天丢下工作,飞奔到案发现场,这个可恨的小女人正在和警察交涉,他把她全身都检查了个遍,直到确定她毫发无损,才转头看向她开的车,那辆劳斯莱斯幻影。车头被撞歪了。

从那以后,某人就再不买劳斯莱斯了,决定实施“棍棒底下出贤妻”的政策。

5.

“占奸商,听说你又赚了笔大钱?”某一奸笑。

某奸商怒:“怎么说话呢?再说,我赚钱就是为了把你养的白白胖胖软软嫩嫩的,不好?”

某一一秒没耽误地接话:“不好!好女人不过百,如果我成了个小胖子,而你依然风采依旧,你要变心的!”

某奸商暴怒,这小女人对他就这点信心?不过转念一想,她这不是在变相说自己离不开他?

某奸商yīn转晴,漆黑的眸子情绪升腾。

某一看见某奸商在奸笑,大感不妙,转身就想跑。某奸商长臂一伸,某一的背就递上了他的xiōng膛。

某奸商低头循着发际吻到某一的耳垂,某一被亲的晕乎,只听到耳畔充满爱意的声音低哑道:“无论我多富有、无论我变得如何强大,你都会是我最大弱点,所以,宝贝你乖一点,嗯?”

某一早就心驰神荡,只能喏喏的应承:“好……那你也要做有良心的男人,找有气质的女人。”

某一边说边用大拇指向里指着自己……

某奸商既无奈又宠溺的扯出一抹勾魂夺魄的笑,但也只能用更猛烈的方式让她不再想些有的没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一占有》正式完结了,也许还会有几篇关于这个故事里的人物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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