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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夫蛮娘》


第三零三章 幸福(大结局)

    苏盼月的话让元业辰很是意外道:“没想到那个时候你原来想了这么多,你是真的变了很多。”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又怎么可能还会像以前那样天真单纯?遇事自然要比过往思考得多。”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尽管元业辰一早就已经做好了救苏盼月的计划,但他却没有料到在他的计划展开之前苏盼月就自己从宫中逃了出来。

    “是荀承淮放我出来的。”

    “是他?那他有没有……”

    知道元业辰在担心什么,苏盼月摇摇头,道:“没有,我仔细留意过,并没有人跟踪我们,我想荀承淮是真心想要放我离开的。”

    顿了顿,苏盼月又道:“还有,我已经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给了荀承淮,但不知为何,在确定我的真正身份之后他反而突然决定放了我。”

    对于荀承淮会突然放了自己这一点,苏盼月是既感意外又感困惑,她完全没有料想到荀承淮会就这样放了她。一开始,她也曾怀疑过荀承淮会不会只是假意放了她,实际上却是另有目的,所以一路上她也十分小心,但却发现荀承淮是真的放了她,并没有派任何人跟踪她和雨荷。

    对于荀承淮这样的做法,元业辰也同样感到很是意外,按照他对荀承淮的了解,这不应该是荀承淮会做的事情。

    可,事实却又摆在眼前,荀承淮是真的放了苏盼月,此刻苏盼月就站在他的面前。

    “虽然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既然你如今已经平安回来了,那就不要再想这么多了。”纵使明白苏盼月的心中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在这个重逢的日子里,元业辰也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心念着其他男人。

    虽然猜不透荀承淮的想法,但苏盼月对此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于是点点头,应道:“嗯,既然他愿意放了我,也的确没有必要再去深究其原因。”

    “虽然经历了很多,但好在你现在仍然在我身边。”

    “其实……业辰,有个问题,我一直都很想问你。”

    “嗯,你问。”

    “事成之后你打算怎么办?”虽然苏盼月从未问过此举元业辰究竟有多少层把握,但苏盼月却也明白元业辰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元业辰举兵而起,也就说明了他对此事有着足够的把握,所以苏盼月并不担心他们此次的行动究竟会不会成功,她真正想要知道的是,若当真事成,他们又该如何。

    “你想知道什么?想问我会不会当皇上?当上皇上之后又如何?”元业辰问。

    苏盼月点点头,“其实,在宫中这近一年的日子里我看了很多,宫中的生活并不如外人所以为的那般美好,权势却高责任也越大,往往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虽然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但相对的也要付出自由跟快乐。对于这样的生活,我并没有任何期待,又或者说,我根本就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所以……”

    “我明白你想要说什么,你不用担心,我都已经计划好了。”其实,元业辰一早就知道了苏盼月会这样说,从很早以前元业辰就明白了苏盼月是怎样的人,相对比荣华富贵她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对于这一点他也一早就有了自己的计划。

    “计划好了?”苏盼月意外道。

    “嗯。”元业辰点点头,“从那个时候答应你不再争权夺利开始我就已经对皇权失去了兴趣,这一次之所以想要与荀承淮争夺也是因为荀承淮做得实在太过分,他不但伤害了我,也伤害了你们,我不能容忍他这么做。正如你所说,就算是为了天昊跟天恩,我也必须为他们争得一个安定的天下。所以,如果事成,待到天昊、天恩长大些,我就退位,将这件麻烦事交给他们兄弟二人。若是他们二人也无这样的心思,我们也可挑选其他合适的人选继承大统。之后或是浪迹天涯或是归隐山林,我都随你。”

    “你当真舍得这天下的权势?”

    “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元业辰牵起苏盼月的手,深情地看着她道,“我有你就足够了。”

    “说好了,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你绝对不可以反悔。”

    “绝不反悔。倒是有件事情,我也想问你,如果此次事败……”

    还未等元业辰将话说完,苏盼月便就打断了他的话,言道:“生死相随。”

    元业辰动容地拥紧了苏盼月,“今生有妻如你,夫复何求?”

    “我也是。”

    此时的元业辰和苏盼月还不知道事情很快便就发生了逆转,他们所以为的一场恶战竟然并没有发生,就在苏盼月回来后的第三天荀承淮就颁布了退位诏书,元业辰也因此而顺利地登上了皇位。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没有人知道荀承淮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无从知晓,因为自颁布了退位诏书之后荀承淮就从世人的眼前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生死。

    六年后,元业辰宣布退位,做上了太上皇,太子元天昊登基。

    同年,元业辰带着苏盼月一同离开京都,从此游戏山水间。

    次年,元业辰与苏盼月重游故地,来到苏城。

    “你可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此刻的元业辰正与苏盼月坐在香满楼里,他指了指面前的地方问苏盼月。

    苏盼月疑惑道:“这里?我当然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可别忘了我从小在苏城长大,这里又是苏城最大的酒楼,我怎么可能不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是问,月儿可还记得我与你初次见面的地方。”元业辰重新问道。

    “初次见面?我们初次见面不就是在北辰王府吗?”苏盼月疑惑地问。

    元业辰摇摇头,“不,我们真正第一次见面正是在这间酒楼。那个时候你穿着一身男装,身边带着雨荷跟苏锦,我还清楚地记得你那个时候说了一句话,你说‘这世上不存在什么毫无用处的废材,有的只是放错地方的人才’。”

    经元业辰这样一提醒,苏盼月也立刻想起了那日所发生之事,不由惊讶道:“原来……那个时候坐在旁桌的那个人是你?”

    元业辰点点头,笑问:“事到如今你才认出我来么?”

    苏盼月笑着,不禁有些感概原来她与元业辰两人之间早已有了缘分,“原来我们早就……”

    话到一半的时候,苏盼月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听见自身后传来一道异常熟悉的声音:“听说你们这里的小笼包不错,给我打包一份带走。”

    起初听见这道熟悉却久违的嗓音时苏盼月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但当她听到对方说出第二句话来的时候——哪怕第二句话只是简单的“谢谢”两个字——苏盼月就彻底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推测,纵使过了这么多年,她也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认错这个声音的主人。

    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苏盼月不禁诧异地想。

    留意到苏盼月的异常,元业辰不由疑惑道:“怎么了,月儿?”

    苏盼月收回思绪,摇摇头,道:“没什么。”

    虽然苏盼月嘴里说着没什么,但她的神情却瞒不过元业辰,恰巧此时方才那喊着要买小笼包的男子转过身来,元业辰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也立马明白了苏盼月此刻为何会异常。

    心念一动,元业辰起身就欲追上去。

    察觉到元业辰也已经发现了对方并且打算采取行动,苏盼月一把按住了元业辰的手,冲着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追。

    元业辰看看那逐渐从自己视线中消失的男子,再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苏盼月,终是放弃了追出去的打算,只是沉默了半响才问了一句:“他是?”

    苏盼月笑笑,“你不是也已经认出他是谁了吗?”

    元业辰一愣,他的确看见了那人的容貌,也认得那人,只是……

    知道元业辰心中对那人仍旧有些芥蒂,苏盼月不由道:“事到如今,你追上又打算做什么呢?还想报当年灭门之仇?虽然不清楚他当年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他最后的那一番举动怎么看都像是在赎罪。如今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为了权势而不择手段的人,不管他如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从这么些年你派出的人都没有找到他来看,他想必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退隐’了。既然如此,当年的事情过去了便就让它过去了吧。”

    元业辰静静地看着苏盼月,听着她为他开罪的话,终还是在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一切都听你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你说不追究我就听你的不追究。”

    苏盼月高兴地点点头,“嗯。”

    时间的确是一剂良药,它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当年的爱恨情仇早已随着时间而流逝,再度重逢那人时苏盼月心中的感觉竟有点像是遇到许久不见的朋友,知道他过得很好,心里竟是欣慰的。

    “我现在很幸福。”寻思着,苏盼月突然对元业辰说道。

    元业辰微微一愣,随即也笑道:“我也很幸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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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笔名修改通知

首先,感谢各位看文的亲们对小桥的大力支持!

然后,因为某些原因原笔名“藤小桥”现已修改为“六叶阶”,希望各位亲们不要因为小桥修改了笔名就找不着我了哦!

最后,当然是卖个萌啦求个票票和收藏、推荐什么的~啦啦啦~~~

上架感言

终于上架了,啦啦啦*★,°*:.( ̄▽ ̄)/$:*.°★*。

现在心情竟有些忐忑不安,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紧张过了。

上次拥有这样的情绪是什么时候呢?

高考的时候?还是告白的时候?

哈哈,总之真的很久远了的感觉。

其实,这一次上架给我的感觉是真的很艰难。

第一篇、第二篇,一步步、一章章,慢慢走来真的很不容易。

每一步都很辛苦,但依旧还是很开心,能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无论多艰难心里都是甜的。

最初的时候,状态真的很不好呢。大概因为是新人,所以缺陷在所难免,对故事节奏的把握也无法做到得心应手。

但不管怎么说,六叶也总算是坚持到现在这一步了呢。

真的真的很感激一直以来都支持着六叶以及小月儿的亲们,我会继xù

努力的。

最后,求订阅、求收藏、求各种票票喔!如果可以,能赏给小的一点点打赏当然就最好了,嗯!

六叶阶,加油↖(^ω^)↗!

关于重章

对于重复章节这种事情,经常看文的朋友可能会知dào

,这是为了防盗!

SO,不多解释。

对于购买到重章的亲们,我先对此说声抱歉,一般情况下我会在更新之后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之后对章节内容进行修改。

亲们可以购买之后暂时不看,等一个小时之后再回来看。

多有不便,敬请原谅!

第一章 成亲

“驾驾驾——”

随着一道赶马声三道骑马的身影飞快自林荫道上一闪而过。

“少爷,你慢点,小心!”其中一名少年焦急地冲前方的白衣少年喊道。

为首的白衣少年却是一脸阴沉,道:“这种事情,怎么能慢?”这样说着,男子手一扬,挥动缰绳又再一次加快了策马的速度。

三人骑马直奔苏月山庄而去。

待到了苏月山庄,还没等停稳脚步,白衣少年便一路飞奔直入庄内。只见他冲进房内,扑到床前,拉着躺在床榻上的中年男子的手,紧张地唤道:“苏奶妈?你怎么样了?你……”话到一半,男子的声音已是一阵哽塞再也说不出话来。

躺在床上的男子听见声音缓缓睁开涣散的双眼,盯着眼前的白衣少年打量了半响才缓缓开口道:“小月儿?是我的小月儿吗?”

白衣少年连忙点头,应道:“是,是我,我是小月儿!”

“你终是回来了?能够等到你回来真是……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也就……也就能瞑目了……”

“不要乱说话,什么叫能瞑目?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白衣少年哭喊着说道,脸颊上早已布满泪痕。

中年男子微微摇头,艰难地说道:“人……总有一死,你也不要太难过……只是、只是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答yīng

我一件事情?”

白衣少年握紧了中年男子的手,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你先答yīng

我……我……咳咳咳……”中年男子这话还没说完便就一阵剧烈的咳嗽,原本苍白的脸色因这急切的咳嗽而瞬间泛红,脖颈处爆出来的青筋更是显得男子无比难受,看起来就像要断气一般。

眼见此番情景,白衣少年哪还顾得了那么多,连忙应道:“你说,你说,无论是什么我都答yīng

你。只要你活的好好的……好好的……无论是什么我都答yīng

你。”

“真的?”中年男子虚弱地问。

白衣少年点头,“真的,真的,我苏盼月说到做到。苏奶妈,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得到白衣少年的再三保证之后,躺在床榻上的中年男子突然双眼一亮,瞬间恢复了神采,道:“这可是你说的,小月儿,既然答yīng

了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绝对不反悔。”白衣少年依旧握着中年男子的手哭喊着。

“那好,三日后,成亲。”中年男子忽然中气十足地说道。

白衣少年连连点头,“好,好,我答yīng

你,三日后成……”话到一半,白衣少年突然一愣,猛地就呆愣住了。他直愣愣地看着突然精神抖擞地从床榻上坐起来的中年男子,沉默了半响才突然明白了什么,跳起来叫嚷道,“苏奶妈,你胆敢骗我?”

“不骗你,你怎么会乖乖回来成亲?”中年男子得yì

地说道。

“你……”白衣少年气得身体发抖,指着中年男子的鼻尖半响却是说不出话来。

中年男子也不在意,下了床,悠然自得地理了理因为睡觉而弄得有些皱巴巴的衣服,道:“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休息,三日后成亲。”

“不可能!”白衣少年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不可能?小月儿,刚刚你可是亲口答yīng

了的,而且还说绝对不会反悔。这满屋里的下人都听着呢,难不成你想耍赖?”

“你……刚刚那次不算,那是因为你耍诈piàn

我,我才会答yīng

的,做不得数。”

“所谓兵不厌诈,我耍诈又如何?事情你既然已经答yīng

下来,就绝对不允许再反悔。”

“你……”白衣少年满脸气恼正欲继xù

争辩,但却忽然话语一顿转了脸色。他讪笑着凑到中年男子面前,道,“那个,苏奶妈,我今年才刚刚十四而已,这成亲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儿?”

“十四哪里早了?正好是成亲的年龄。”

“我……”

中年男子手一抬,打断了白衣少年的话,“好了,别再说了,这亲是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成的。这是你亲口答yīng

的事情,容不得反悔。你也别想着逃出去,自你踏进这苏月山庄开始,你就别想再出去了。”

说完,中年男子笑了笑,又补充道:“除了你成亲那日。”

“苏奶妈,我……”白衣少年正欲说话却再一次被中年男子出声打断:

“来人,带小姐回房休息。”

带着一脸的郁闷以及愤恨的表情被人带走的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这苏月山庄唯一的主人苏家大小姐——苏盼月。

至于这利用病危之计将苏盼月引诱回庄的中年男子,他的名字叫苏毅,是这苏月山庄的管家。

苏盼月那是千算万算却从未算过自己竟然会十四岁就被迫成亲,而且还是嫁给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男子。

雨荷小心地看着坐在红妆镜前的苏盼月,试探地问道:“小姐,你……”

“逃婚!”苏盼月想也没想,扔过去这样两个字。

“逃……逃婚?”雨荷惊声大呼。

“嘘——”苏盼月一把捂住雨荷的嘴,道,“小声点,你想让全庄子的人都知dào

我要逃婚吗?”

“可是……”雨荷脸色难看地看着苏盼月,犹豫了片刻才道,“小姐,你知dào

你要嫁的相公是谁吗?”

“什么相公?谁的相公?你再说一遍?”苏盼月瞪着眼睛连连发问。

雨荷脖子一缩,立kè

改口,“是、是、是,是我说错话。就是……你知dào

那个男的是什么人吗?”

苏盼月手一挥,不在意道:“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嫁人的,也绝对不可能会见到那个男人,我管他是谁呢?”

“可……可是,他……”

“他什么他?不许在我面前提起他。”

“可是这个人你认识。”雨荷小声说道。

“我认识?”苏盼月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问道,“是谁?”

“就是北辰王元业辰。”

“什么?是他?”

这个北辰王,苏盼月是知dào

的。倒不是说她见过,而是听说过。

大概半年前,苏城里突然多了一间大宅子,而这宅子便就是北辰王府,元业辰就是这北辰王府的主子北辰王。

据说这北辰王不好政事,喜欢游戏山水,所以主动向皇上请缨离了京城,来到这好山好水的苏城里。

苏城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立kè

就会人尽皆知,更何况还是从京城里搬来了这么一位郡王爷?

这元业辰自从来到苏城之后就一直各种绯闻不断。

有人说这位北辰王长相俊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也有人说这位北辰王才华横溢、生性风|流,有诸多的红粉知己。

还有人说这位北辰王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游戏花丛。

但无论是怎样的传言这都不影响他的个人魅力,自从他来到这苏城之后就迷倒了一批一批又一批的闺中少女,成为了这苏城里待嫁闺中的女子们最想嫁的男子。

苏盼月因为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逃婚所以压根就没有去问自己将要嫁的那男子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来历,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要嫁的人竟然会是这大名鼎鼎的元业辰。

雨荷伸手在已经完全呆愣住的苏盼月面前晃了晃,问道:“这北辰王可是苏城里的女子人人都想嫁的男子,小姐你是不是给高兴傻了?”

“高兴?高兴你个大头鬼啊?爷我才不高兴呢。我在这苏月山庄好吃好喝的要什么有什么,我为什么要嫁人?谁想嫁谁嫁,反正我不嫁。”

“可是……这元业辰可是堂堂郡王,若是小姐逃了婚,只怕庄子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会被牵连进去。”雨荷不无担忧地说道。

苏盼月一听,沉默了,没错,这才是问题的重点。

这元业辰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苏盼月压根就没有兴趣知dào

,不管是谁,她现在都没有想要嫁人的心思,可问题是……元业辰是北辰王,就算再如何不理朝政没有实权,他也还是堂堂的郡王。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月山庄再如何有钱有势那也不是北辰王的对手。若是她苏盼月真的逃了婚,这元业辰借机发难对付苏月山庄,这要怎么办是好?

不能冒这个险!苏盼月暗暗道,但随即又想到了个好主意:

这婚是万万逃不得的了,但……谁说成了亲就不能再离呢?

逃不了婚,难道我就不能想个法子让那个什么元业辰休了我吗?

想到这里,苏盼月突然就笑了。

一旁的雨荷看着这突然发笑的苏盼月,只觉背脊一阵恶寒,紧张地问道:“小姐,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想好了。我不逃婚了,我要上花轿,成亲!”

第二章 花烛夜【一更】

都说成亲会累死人,苏盼月今天总算是切身体会了一把。如果有人问她,成亲是不是真的会累死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婚姻的确是坟墓,一座会在成亲当天就累死人的坟墓。

当苏盼月终于结束了那些“三跪九拜”被送入洞房之后,不由分说地她一把就扯掉盖在头上的红盖头,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揉着肚子就嚷道:“饿死爷我了。妈蛋,这结婚还真是有够累的,这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喜娘才关好房门,一转身就瞧见原本应该规规矩矩坐在喜床上等着新郎官来掀红盖头的新娘子苏盼月此刻竟然抱着一只鸡腿啃得正欢,而红盖头早已被她掀下随手就甩在了地上。

“唉哟喂——,我说我的苏大小姐,你怎么、怎么……”喜娘惊呼一声,急忙捡起被苏盼月扔了的红盖头,又一把夺过苏盼月手里的鸡腿,责备道,“这红盖头你怎么能自己掀开呢?”

苏盼月白了喜娘一眼,道:“不掀开我怎么吃东西?”

说着,苏盼月复又抢过喜娘手里的鸡,狠狠地咬了一口,道:“这一整天我什么都没吃,都饿死我了。早知dào

成个亲这么累,我还不如逃婚算了,管他什么郡王不郡王的?”

“呸——呸——呸——”喜娘一把捂住苏盼月的嘴,“这新婚大喜的日子,苏大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

“人话,什么话?”

“这种话以后可别再说了。女子当以嫁得好郎君为荣,这北辰王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苏大小姐能够嫁给这么优秀的男子,那都是你的造化,可要好好珍惜才行。”

“别人想嫁让别人嫁去,我可不想嫁。”苏盼月正欲再说点什么,转眼瞧见喜娘一脸的不可思议外加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她顿时就住了口。

苏盼月看了看那只香喷喷的鸡腿,又看了看望着她直摇头的喜娘,心念一动,主动夺过喜娘手里的红盖头替自己盖上,然后又乖乖走到床边坐好,十分温顺地说道,“我知dào

了,我一定会乖乖等着我的亲亲相公亲自来掀红盖头的。”

喜娘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笑嘻嘻地说道:“这样才对嘛!”虽然看不见喜娘的表情,但是苏盼月听得出她声音那叫一个高兴啊。

苏盼月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嘀咕道:

都不知dào

究竟是谁嫁人,她怎么比我还要高兴啊?

这样想着,苏盼月又一笑,压着嗓音,温柔地说道,“喜娘啊,这一整天忙进忙出的,我累了,你也累了。若是没有其他事,你就先出去吧!放心,我会乖乖坐在这里等着我未来的相公,绝对不会随便乱动的。”

“那好,那我就先出去了,记住这红盖头一定要等着新郎官来掀开啊!”

“知dào

了,放心吧!”

“那我先下去了。”

“嗯,好的,慢走,不送。”

喜娘前脚才刚踏出房门,苏盼月后脚便就再度扔了红盖头。她撇撇嘴,得yì

道:“不骗走你,我怎么大快朵颐?你真当我很想嫁咩?别人想做这郡王妃,可我偏偏不稀罕。”

+++++++

前厅里,一身着红色喜服的男子正扶额坐在大厅里。放在额前的手挡住了此人大部分容貌,但依旧能看出他神情里的疲惫。

“爷,您真就这样成亲了?”红衣男子身后一名青裳男子问道。

红衣男子微微动了动,猛地抬起头来,烛光顺着前发的阴影落在了男子的脸上,笑道:“这礼都行完了,难道还能作假?”

当红衣男子抬头的一瞬间,屋内的烛火颤动了一下,烛光顺着前发的阴影落在了整张脸上,这才让人看清楚此人的容貌。

清晰而分明的轮廓,刀削的鼻梁,剑眉斜飞入鬓,锋利的眼,薄而不乏性感的唇。尽管脸色透着倦意,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让这男子更添了一份颓废的魅力。

男子嘴角勾着一抹笑意,似嘲讽似自负,又似乎透着一点点无奈。

“可是,爷……”

“没什么好可是的。”红衣男子打断了青裳男子的话,起身理了理衣摆,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也该去看看我这位郡王妃了。”

当元业辰来到洞房门前时,他怎么也没想到迎接他的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状况。

他的新娘子,他的郡王妃,竟然将他这个相公堂堂北辰王锁在了洞房门外!

当推门而不能入时,元业辰的心情有多糟糕那是可想而知的。

好你个苏盼月竟胆敢将本王关在洞房门外?元业辰狠狠地想着,抬起脚正欲一脚踹飞房门,随后顿了顿,遂又放下了脚。他取了随身携带的匕首,顺着门缝撬开了房门。

当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屋内的景象顿时让他怔住了。

只见桌上吃的喝的那是一片狼藉,单是看着这些散落了满桌满地的食物残渣就能够想象得出屋里的这个人吃东西时的动作有多粗鲁。原本应该乖乖坐在屋里等着他这个新郎的新娘子自己掀了红盖头,摘了凤冠,解了霞帔,正躺在床上呼呼地睡着大觉。

元业辰快步走到床前一把揪起床上人的衣领,正欲叫醒她,转眼却瞧见了她满嘴的油渍,下巴上甚至还挂着一条亮晶晶的口水。元业辰顿觉一阵嫌恶,想也没想,一把狠狠地将熟睡的人儿扔向床内。

“嘭——”地一声响之后,熟睡的人儿闷哼一声,慢悠悠转醒。

当苏盼月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时就看见自己面前正站在一名身穿红衣满脸怒气的男子。

苏盼月不慌也不忙,完全无视眼前这个人的怒火,抬起衣袖缓缓擦了擦口水,之后才对上红衣男子的双眸,不紧不慢地问道:“你是谁?”

能够出现在洞房里的红衣男子除了今夜的新郎官元业辰之外,还能是谁?苏盼月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这句问话是故yì

的。

谁让他吵她睡觉,她还没跟他生气,他倒反过来怒目相对呢?

元业辰咬咬牙,沉声道:“你说我是谁呢,我的郡王妃?”

“郡王妃?什么意思?”苏盼月继xù

装糊涂。

元业辰眉头一抽,抿着唇静静地看着苏盼月。

苏盼月也静静地看着元业辰。

元业辰不说话,苏盼月也不开口,趁着这个机会她好好地将眼前这名被称之为全苏城女子最想嫁的男子元业辰给打量了一番。

然后,苏盼月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这个元业辰长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好kàn



就算是见惯了二十一世纪明星包装的帅哥,苏盼月也依旧还是觉得元业辰非常帅,非常养眼。她现在稍稍有那么一点点能够理解为什么元业辰会是全苏城女子都想嫁的男子了,毕竟人家够帅嘛!更何况还是一个身份尊贵的郡王爷,这要是搁在现代那毫无疑问就是个钻石王老五啊!

苏盼月那毫不避讳地打量让元业辰更感厌恶,微微别开头,一脸厌恶地说道:“给我下来,丑女人。”

“丑女人?”苏盼月眼珠一瞪,骂道,“你才丑男人呢,你全家都是丑男人!你说下来我就下来?你以为你是谁啊?丑——男——人。”最后苏盼月还不忘刻意强调“丑男人”三个字,以报复元业辰的那一句“丑女人”。

元业辰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名小女子竟然敢骂他丑男人,愣了半响才终于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第三章 索要休书(一)【二更】

苏盼月跪立在床上,双手叉腰,仰着下巴,一字一句道:“我说,你是丑男人,丑男人,丑——男——人!”苏盼月一脸说了三次“丑男人”,说完还一副不知死活地用得yì

的眼神挑衅眼前这个男人。

“你竟然敢骂我?你知不知dào

我是谁?”元业辰低吼道。

“我管你是谁?是你先骂我的,许你骂人,还不许我还嘴了?”

“我是男人,是堂堂北辰王,骂你两句有何不可?”

苏盼月一听,更是气恼了,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大男子主义的沙文猪了。她手一扬,指着元业辰的鼻尖,满脸不屑地一声大笑,而后道:“我还以为这是谁呢?原来是苏城里鼎鼎大名臭名昭著的北辰王啊?早知dào

我要嫁的人是你这样的沙文猪,我宁可出家当尼姑也绝对不会嫁过来。”

谁不知dào

这苏城里的女子都想嫁给元业辰?可苏盼月却偏偏说她宁可出家当尼姑都不想嫁给他元业辰。

而且,他元业辰明明就是一表人才,如今却被她骂成了“猪”。

元业辰是不知dào

“沙文猪”是什么意思,但“猪”就是“猪”,他堂堂北辰王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

这番话可谓是火上浇油,烧的元业辰瞬间失去了理智。

他元业辰长这么大还从未如此动怒过,而且还是因为一名小女子。

元业辰一把揪起苏盼月的衣领,怒吼道:“我元业辰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以为我很想娶你吗?你这个粗鲁的丑女人。”

苏盼月迎上元业辰的目光,毫无畏惧,道:“不想娶那你就别娶啊?我逼你娶了吗?这婚事不是你自己亲口提出来的吗?正好,你不想娶,我也不想嫁。休书,你现在就给我一封休书。只要拿了休书我立马走人,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见。”

“你……”元业辰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女子的气焰所压制,但此刻他却着实说不出话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粗鄙粗俗,毫无畏惧。

他需yào

冷静。

最后,元业辰手一甩,扔开了苏盼月,冷声道:“要休书?你放心,我会给你的。”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踏门而去。

身后的苏盼月还不忘伸着脑袋对着门口喊道:“你自己说过的话你可别忘记了,我等着你的休书。”

直到元业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苏盼月的视线里,苏盼月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得yì

地笑道:“哈——,这个元业辰还真是容易被激怒。看来我的离婚计划很快就要成功了,说不定经过今晚这么一闹,明天一早他就休书一封直接赶我走人了。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加顺利嘛,果然我是很聪明的。”

说完,苏盼月还不忘朝门口元业辰消失的方向抛了个媚眼,故作甜蜜地说道:“我等着你的休书哟,亲亲相公!”

当晚苏盼月就做了个美梦,她梦见元业辰恼羞成怒一封休书将她赶回了苏月山庄。从此,她苏盼月臭名远扬再也无人愿意上门提亲。而她呢,借此化名为“箫洒”,闯荡江湖,终成一代大侠,成就了一段江湖佳话。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各位过奖了!”

“嗯?什么?说我是史上最潇洒的潇洒爷?哈哈……这一点我承认。”

“什么大侠?我哪里是什么大侠?我最多也就是个小虾。”

“哈哈哈哈……”

“小姐,醒醒!小姐?”

“什么小姐?都跟你说了要叫我潇洒少爷。”

“是,是,潇洒少爷,赶紧醒醒,别再做白日梦了。”雨荷推了推笑得一脸白痴相的苏盼月,说道。

“白日梦?”苏盼月皱起了眉头。

“是啊,小姐,你在做梦。”

“做梦?”苏盼月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之后,她彻底清醒了,一拍脑袋,道,“是了,这里是北辰王府,我嫁给了一头沙文猪。”

雨荷一听,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小姐,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沙文猪?”

“除了那个元业辰还能有谁?”

“什么?”雨荷一惊,赶紧捂住了苏盼月的嘴,道,“小姐,你竟然说郡王爷是……是猪?”

苏盼月掰开雨荷的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就说他是猪了,怎么了?我还要把这话当着他的面说,怎么了?”

“嘘——,小姐,小声点!这里可不比苏月山庄,这里是北辰王府,若是让人听了去,指不定小姐会被怎样呢!”

“怎样?难道他元业辰还能杀了我不成?”

“小姐,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小姐这样骂新姑爷是猪,那小姐你自己岂不是……”

“我呸——!你怎么说话呢?还有,不许叫那头沙文猪姑爷,叫错一次掌一次嘴。”

“可他明明就是……”

苏盼月眼睛一瞪,“还敢说?”

雨荷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摇摇头,“不说了,不说了。”

“我告sù

你,你不用怕他,我很快就会离开这北辰王府,与他元业辰从此再无瓜葛。”

“小姐,你该不会是要逃跑吧?若是让郡王爷知dào

了,恐怕……”

苏盼月神mì

一笑,道:“我才不逃呢!我是要光明正大地走出北辰王府。”

“光明正大地走出去?这是什么意思?”雨荷不解地问道。

“你不用知dào

是什么意思,你只要收拾收拾东西做好与我一同离开的准bèi

就好了。”

“当真不是要逃跑?”

“不是逃跑!就算我想逃,我也不能连累了苏月山庄,害了苏奶妈不是?”

苏盼月满心期待着等会儿元业辰将休书递到她手中的情形,可当她漱洗好带着雨荷和苏锦来到饭厅的时候却并没有见到元业辰。

身后的雨荷忍不住小声抱怨道:“这新姑……郡王爷怎么不等小姐过来就自己先吃了走了?”

“不碍事,不碍事。”相对于雨荷的不满,苏盼月倒是满脸笑意,甚至可以说心情愉悦。看着这满桌子的吃的,她往椅子上一坐,道,“走的好,走的好,来,我们自己吃。”

以前在苏月山庄的时候,雨荷同苏锦一直都是与苏盼月同桌用餐的,但是……

雨荷稍稍有些犹豫,贴近苏盼月小声道,“小姐,现在是在北辰王府,我们也坐下来吃会不会不大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我是郡王妃,你们是我带过来的人,我说让你们坐下来吃你们就乖乖给我坐下来吃。”

一旁的苏锦倒是没客气没讲究,非常自然地就坐到了苏盼月的身边。对于他来说,苏盼月的话那比圣旨还要圣旨,他只听苏盼月的吩咐,其他的他一概不管。

眼见苏盼月十分坚持,又瞧着苏锦闷声不吭地就坐下了,最后雨荷也只好在苏盼月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苏盼月三人丝毫没有因为元业辰的不在场而影响到心情反而吃的很是开心,角落里一道身影看着此情此景悄悄退了下去。

第四章 索要休书(二)【一更】

身影迅速蹿到书房,在元业辰面前立定,拱手道:“郡王爷。”

元业辰继xù

看着手里的书,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样?”

“呃——”男子微一犹豫,答道,“对于爷的离开,郡王妃似乎显的非常高兴,还连说‘走的好’‘走的好’。”

元业辰一听,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他冷哼一声,一把将手里的书扔到桌上,道:“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苏盼月究竟想耍什么把戏。”

“爷……”

眼见元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元业辰道:“有话直说。”

“属下觉得,这郡王妃有些奇怪。”

“哦?怎么个奇怪法?”这倒是让元业辰来了点兴致,颇感兴致地问道。

“属下瞧见郡王妃竟然让她身边的雨荷和苏锦与她同桌用餐,而且看样子他们好像对此习以为常。”

主仆同桌用餐的确让元业辰有些意wài

,但一想起昨晚苏盼月那副样子,元业辰突然就觉得这主仆同桌用餐的行为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了。因为,这苏盼月的言行举止怎么看都没办法用正常人来形容。

元业辰微微点头,道:“我知dào

了,你先下去,给我好好盯着她。”

“是。”

这苏盼月昨晚留给元业辰的第一印象可是说是非常意wài

,但同样也非常讨厌。早饭的时候他是故yì

提前吃了走了的,就连午饭的时候他也刻意没露面。

但元业辰越是表现得讨厌苏盼月,苏盼月心里便越是高兴,这一整天她都喜笑颜开的。她是在等,等着昨晚元业辰承诺给她的那封休书。

到了晚饭的时间,元业辰依旧还是没有露面,而苏盼月一直心心念念盼着的休书也毫无音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开始有些急了。

眼看着这天就要黑了,可无论是元业辰还是休书,她一个也没等着。

苏盼月坐在新房里望着门外,心下暗暗寻思道:

难道沙文猪忘记了休书的事情?这么重yào

的事情他怎么能够忘记呢?

“小姐,这天就要黑了。要不,我们明儿个再走?”雨荷试探着问道。

“不行!”苏盼月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她没有收到休书,她都已经让雨荷收拾好东西准bèi

随时走人了,这休书怎么可以不到?

苏盼月再度耐着性子等了一阵,结果依旧还是没有看见元业辰的影子。

最后,她终于等得不耐烦了,“雨荷,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元业辰谈判。”

“谈判?”雨荷一把拉住苏盼月,疑惑道,“小姐,你找郡王爷谈什么判?”

“这个你不用管。”苏盼月起身就踏门而去。

“我跟你一起去。”一旁的苏锦说着就跟上了苏盼月的步子。

“放心,我不是去打架,你不用跟着。”

当苏盼月满脸怒容地冲到元业辰的面前时,元业辰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心下暗道:

怎么?终于按捺不住了?

随即,元业辰的眼里又浮现出了一股嘲讽。

在他看来,苏盼月昨晚那惊世骇俗之举,以及今天一整天的开心,其实不过是她玩的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为的无非就是吸引他的注意力,这样的手段他见得多了。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苏盼月的确做到了,他从未像昨晚和今天这样如此关注过一个女人。

只是,这一切都结束了。不管苏盼月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元业辰都不会再花心思在她身上了,一切到此为止。

可是,事情似乎并没有朝元业辰所推测的方向发展。

只见苏盼月大步冲到他面前,责问道:“北辰王是不是贵人多忘事,所以把这么重yào

的事情给忘了?”

元业辰还以为苏盼月说的是今天一整天都没有陪他用餐的事情,于是挑眉一笑,反问道:“什么重yào

的事情?若当真是重yào

的事情,本王是一定不会忘记的。”

“好,你赢了!虽然郡王爷觉得这件事情不重yào

,可是我苏盼月却觉得它很重yào

。对于郡王爷的疏忽我也不想再多追究了,请现在、立kè

、马上把东西给我。”

元业辰一愣,暗想:东西,什么东西?

这样想着,元业辰就已经问出了口,“你找我要什么东西?”

苏盼月一听,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怒道:“什么东西?你给我装糊涂是不是?我告sù

你,我可是两只耳朵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昨晚你明明白白地告sù

我会给我休书的。怎么,你给我装失忆是不是?我告sù

你,没门!”

说着,苏盼月把手往元业辰面前一伸,道:“拿来,现在就立kè

把休书给我。”

元业辰大概如何也没有想到苏盼月之所以会怒气冲冲地前来找他是因为他没有给她休书的缘故。

看着苏盼月那张因动怒而气鼓鼓的脸,他试图从中发xiàn

些什么。

但是,什么都没有。

元业辰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盼月,沉声道:“如果你想借此手段来引起我的注意,那么,我告sù

你,你成功了。你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的确非常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但是一切到此为止。在我动怒以前,你最好给我乖乖离开书房。”

“哈?”苏盼月原本就觉得非常火大,现在一听更是火大了,吼道,“你这个丑男人,你要不要这么自恋,要不要这么恶心?谁给你欲擒故纵了?你搞笑是不是?我告sù

你,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不想嫁给你。你赶紧给我休书,我一刻都不想再继xù

呆在这里。只要一想到与你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我就觉得吃饭也不香了,睡觉也不舒服了,就连身边所呼吸的空气我都觉得是臭的。你不是大男子主义吗?你不是堂堂男子汉吗?说出口的话不会反悔吧?现在,立kè

,马上,赶紧把休书给我。只要我一拿到休书,我便立kè

从你眼前消失,我们再也不见。以后就算是碰到了,你也最好给我装作不认识。”

其实,从刚刚苏盼月说要休书时元业辰就看到了苏盼月眼里的决断,他知dào

眼前这个粗俗又粗鲁的小女子是真心想要休书,想要离开的。

但是,别说现在他还不能够放苏盼月走,即便是能够放她走,他元业辰是什么人?从来就只有他不想要的,哪能容许别人拒绝他?

无论如何,苏盼月惹怒他了,但他也绝对不会就此如了苏盼月的意放她离开。

在得知苏盼月的想法之后,元业辰反倒冷静下来了。他转身坐回椅子上,慢悠悠地说道:“我的确说过要给你休书,但我有说什么时候给你吗?”

第五章 最囧死亡法【二更】

“既然是要给休书,那当然是越快越好,越早越好。”苏盼月迫不及待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这休书究竟何时写,又何时给你,全看我心情。”

“你……你这根本就是耍赖。”苏盼月哪里料想到元业辰竟然会这样说,这简直比她还要无赖。

“耍赖?你从哪里看出我耍赖了?”元业辰一脸正经地反问。

苏盼月无语了,这元业辰分明就是一副吃定了她的表情。

苏盼月压抑住内心里想要奔涌而出的怒火,走到书桌前,一掌拍在桌面上,撑着桌面盯着元业辰问道:“你喜欢我吗?”

“什么?”元业辰显然因为苏盼月这突然的问话而愣住了。

“我说,你喜欢我吗?”苏盼月再一次一字一顿地问道。

元业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屑地问道:“你觉得你有问这个问题的必要吗?”

“我原本也觉得没有。因为在我看来,郡王爷不仅仅不喜欢我,而且还非常讨厌我。”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问呢?”

“那是因为郡王爷不肯给我休书的原因。我实在是想不通,郡王爷明明非常讨厌我,甚至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为什么却偏偏不愿意立kè

写这封休书。若王爷是担心昨天成亲今天便休妻会落下话柄惹人诟病,我不介yì

郡王爷对外宣称我苏盼月辱骂夫君,刁蛮霸道,在府里作威作福,甚至是犯了三从四德。我现在就只问你一句,这休书你到底是写还是不写?”

“不写。”

苏盼月点点头,道:“好,我懒得跟你啰嗦。你不写休书是不是?你给我等着。”苏盼月手一挥,转身而去。

当苏盼月怒气冲冲地回来时,雨荷也不敢多问她与元业辰都谈了些什么,只是小心地问道:“小姐,今晚我们走还是不走了?”

“走,走什么走?这个死元业辰,竟然敢耍我,我就不信我还走不了了。”

“那今晚……”

“睡觉!”苏盼月丢给雨荷两个字,然后自顾就爬上了床。

待夜深人静,苏盼月突然就睁开了眼睛,愤愤然地想道:

还以为这元业辰很好骗,没想到这个元业辰竟然这么难对付。难道我真的要就这样乖乖地嫁给他,当个什么郡王妃?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个元业辰根本就是个自高自大的沙文猪,要我乖乖嫁给他,这绝对不可能!

他以为他是谁啊?郡王就了不起吗?在我眼里郡王连个屁都不是。

而且,看他的样子他压根就没有拿女人当一回事,说不定日后还会娶三房四妾,我怎么可能容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想我堂堂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怎么可能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怎么可能忍受男人三妻四妾这么荒唐的事情?

我苏盼月要的是唯一,我要我的丈夫只爱我一个,我也全心全意只爱他一个,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没错,就是这样,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休了我。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摆脱这个什么鬼郡王妃的身份。

我要遇到我的真命天子,然后和他相亲相爱相守。

原本还以为穿越过来当个千金大小姐日子可以过的很爽呢,谁知dào

竟然会是这样?

这样想着,苏盼月突然就回忆起了穿越过来的这一段日子。

那是四年前……

眼前一片昏暗,苏盼月只觉天旋地转之间自己的身体渐渐失去了力量。

苏盼月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死得这么狗血,这么二。不,应该说,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人会想到自己会死得这么二,这么囧。

但,一切就是这样发生了。

半个小时前……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当闹钟闹到第五遍的时候,做着美梦的苏盼月终于猛地睁开了眼睛。她一把抓过床头的闹钟,随即瞪大了那双铜圆的眼睛,惊叫道,“Oh,mygod!八点二十了,今天早上九点整老板要开会。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

苏盼月一边鬼吼着一边迅速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不能怪她苏盼月贪睡,事实上她昨晚一直加班到凌晨四点才睡下,这才刚刚睡了几个小时?天知dào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休过假了?天知dào

她已经连续加班多少天了?天知dào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地睡饱过了?

再这样下去根本就是过劳死的节奏。

可是……现在这社会,只要你稍有抱怨,就立kè

会有人取代你的位置。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劳动力,尤其是像苏盼月这样的廉价劳动力。

连拖鞋都还来不及穿,苏盼月顶着一头蓬乱的短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接冲去卫生间,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然后赶去上班。

结果,惨剧就这样发生了。

当苏盼月用电视快进般的方式漱洗完毕准bèi

转身回卧室换衣服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大脑一沉,条件反射下慌乱地挥手想要抓住什么,但却打翻了洗发露,洗发露砸上了肥皂,然后肥皂飞了出去。那块罪恶的肥皂在经过几番弹跳之后,正好落在了苏盼月跑动到一半的脚下,而后一阵天旋地转,苏盼月就摔倒了。

不仅仅只是摔倒了,她的头狠狠地砸在了马桶上。

是的,就是马桶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苏盼月就这样一命呼呜了。

可笑的是,就在苏盼月失去意识死亡的前一刻,她心里想的是:

被马桶砸死,这真真是史上最二最囧的死亡法了,真特么丢人!

只是……

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隐隐约约间,苏盼月听见身边有人在说话。

“小月儿,我的小月儿,你怎么能就这样离开我呢?”

小月儿?苏盼月皱皱眉,心想道:

是谁啊?竟然叫我小月儿?这叫法还真是有够恶心的!

然后,苏盼月又听到了另外一阵接着一阵的嘈杂的声音:

“小姐,你怎么就……怎么就这样……”

“小姐,小姐……”

苏盼月继xù

皱眉,嘀咕道:

小姐?我还大姐呢!

不过……我不是在自己家的卫生间里摔倒了吗?怎么这么多人?

该不会……该不会是小齐子那家伙见我迟到了所以来我家找我了吧?那……我被马桶砸晕的事情岂不是人人皆知了?

“啊——,不要啊!我才不要让人知dào

我是被马桶砸晕的!”苏盼月一声尖叫,而后猛地就坐了起来。

原本还在她耳边叫叫嚷嚷、哭哭喊喊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安静得仿佛一切声音都只不过是苏盼月的错觉而已。

还没等苏盼月弄明白眼前所发生的事情,突然……

“啊——,小姐诈尸了!”一声鬼吼鬼叫震得整间屋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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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乱扔东西真的会死人【一更】

苏盼月想也没想,直接吼了回去,“你丫的才诈尸呢?我是活生生的人,是人,你给爷我看清楚了。”

才吼完,这回换苏盼月愣住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

苏盼月看着眼前这几张又是惊喜又是恐惧满脸纠结不知所谓的脸,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苏盼月转动着眼珠子上下左右仔细一打量,心下暗道:

丫的,他们这身上穿的不是古装吗?

在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以前,苏盼月非常理智地选择了沉默。她一手托腮,一手叉腰,仔细地回想睁开眼睛前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很快,她得出了一个结论:丫的,难道我这是穿越了?

就在苏盼月判断出自己穿越了的那一瞬间,一幅幅她从未经lì

过但却不可思议地感到非常熟悉的画面自她脑海里穿流而过。

那是这个身体的真zhèng

的主人的记忆。

苏盼月意wài

地发xiàn

,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竟然与她同名同姓。

但是……

当苏盼月从这个身体的主人那里获知这个身体的死亡原因时,她囧了。

苏盼月只觉内心仿若有一千只,不,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在心里默默地嘶吼道:

我勒个去,要不要这么二,这么囧?

在那边的时候,她是因为踩到肥皂摔倒,头砸上马桶而死。但好歹还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她因为过度劳累导致头晕,所以才摔倒了的。怎么着,她那也算得上是个“过劳死”。

而这边呢?这边的这个苏盼月竟然是因为她一边吃着香蕉一边随手乱扔香蕉皮,结果一回头,自己踩到了自己扔的香蕉皮,头砸上了路边的石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结合种种情况,苏盼月又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

随手乱扔东西是真的会死人的!

一想到这囧到不能再囧、二到不能再二的死亡法,苏盼月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以后再也不敢随便乱扔垃圾了。”

不过,这样的哀叹并没有持续很久。接受了另一个苏盼月的记忆之后,很快地,苏盼月双眼就冒起了星星。

不为别的,因为这边的苏盼月可是比她这个苏盼月日子要过得爽多了。

她在那边的时候不过是个小小的小小的小小的行政秘书,每天赶死赶活地拼命干活儿,还要不断看人脸色,可最后拿到的工资却完全与她的辛劳不成正比,果然她就是个廉价的劳动力。

最后,甚至因为连续的加班、熬夜,造成头晕,最后悲催地摔在马桶上然后就挂了。

可这边的苏盼月就不同了,这边的苏盼月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

这话怎么说呢?

因为,这苏盼月不仅仅是苏月山庄里头大小姐,而且还是唯一的大小姐,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是这苏月山庄里唯一的合法财产继承人。

要说道这苏月山庄,凭借身体的记忆,苏盼月可以非常肯定而且非常自豪地说,这苏月山庄绝对是有钱的大户,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有钱,是非常非常的有钱。她这一穿就是从**丝直接过渡成白富美的节奏啊!

哈哈!

苏盼月非常高兴地笑了,她一边得yì

地抖着肩,一边惬意地畅想着自己未来的美好人生……

上辈子她过的那么辛苦、死的那么凄惨……嗯,好吧,或许还死得很可笑,但,难得老天怜悯她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而且还让她成了个古代的白富美,这辈子她绝对不要再像上一世那样每天、每天不辞辛苦地工作、工作、工作,她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好、睡好,好好地享shòu

人生。

也许是苏盼月计划的太过美好,笑的太过得yì

了,以致于让她完全忽视了眼前的这几个人。

苏毅只见苏盼月一会儿皱眉感叹,一会儿又笑的贼兮兮的,他心里头就慌了神了,暗想道:

莫非小月儿撞坏了脑袋,傻了?

这样想着,苏毅不由紧张地抹了把汗,缓缓走到床边,伸手在苏盼月的眼前晃了晃,试探着唤道:“小月儿?小月儿?”

“啊?”苏盼月心不在焉地转过头来,转过来的脸上依旧还带着诡异的笑。

苏毅咽了咽口水,缓缓伸出两根手指头,问道:“小月儿,这是多少?”

苏盼月丢了一颗超级无dí

大的卫生眼给苏毅,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苏毅,道:“我说苏奶妈,你二啊?这是二啊!你当我不认识二啊?”

苏毅一听,乐了,高兴地一把抱住苏盼月,兴奋地说道:“这是二,就是二!我家小月儿没事,没傻,没有变成二,这真是太好了!”

虽然苏盼月并不是真zhèng

的苏盼月,但奇怪的是,苏盼月对于这个突然扑过来的男人一点儿也不反感,反而还觉得非常温馨而且亲切,苏盼月猜想这大概是因为接收了来自这个世界的苏盼月的记忆的缘故。

眼前这个抱着她的男人,虽然言行举止上给人有那么点娘娘腔的感觉,但却是真心对苏盼月好的。

在苏盼月的记忆里,她从小就没有爹,也没有娘。这个叫苏毅的男人那是既给她当爹又给她当娘,一把屎一把尿地亲手把苏盼月给拉扯大的。

也因为苏毅既当爹又当娘,人的言行举止又多少带点女气,所以苏盼月才一直都管苏毅叫“苏奶妈”。

苏盼月抬起小小的有那么一点点圆的手轻轻拍了拍苏毅的背,安慰道:“放心,我好着呢!还有好多吃的等着我去吃呢,我才不会变成傻子。”

听苏盼月这么一说,躲在门后面缩着肩膀发着抖的雨荷终于慢慢地探出了她的小脑袋,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问道:“你真的是小姐?”

苏盼月看着眼前这个跟她一般大的小女娃,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雨荷一把扑过去抱住苏盼月,一边哭着一边笑着,道:“呜呜……真的是小姐,真的是小姐!小姐没有死,真的真的太好了……”

见雨荷抱着苏盼月又是哭又是笑的,一直默默站在旁边既没有动弹亦没有说话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突然大大地舒了口气,抬起衣袖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小声嘀咕道,“原来真的是小姐啊,还以为诈尸了呢!真的是吓死人了!”

原本抱着苏盼月哭笑着的雨荷一听,立kè

就火了,一把冲过去揪起碎碎念叨着的小男孩的耳朵,责备道,“你说谁诈尸呢?你说谁呢?没看见这是活生生的小姐吗?你才诈尸呢!”

“痛痛痛——”小男孩一边嚷着,一边不服气地反驳道,“刚刚是谁一边尖叫着说小姐诈尸,一边躲到门后面去的?”

“我那还不是因为听到你说诈尸我才误会了的?”

“明明是你先嚷的。”

“是你!”

“是你!”

“是你!”

这个同雨荷吵闹着的小男孩名字叫苏锦,比苏盼月和雨荷两人大三岁。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苏盼月是小姐,雨荷是丫鬟,苏锦是暗卫。虽然三人身份有别,但感情却很好,不似一般的主仆,倒更像是兄弟姐妹。

第七章 我打——!【二更】

虽然苏锦只有十三岁,但就古代来说他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平日里都是他这个小哥哥照顾苏盼月和雨荷。既然是负责保护苏盼月的暗卫,那身手自然是相当不错的,就是个性上有点小迷糊。

以前的苏盼月从来都不叫苏锦的名字,一直喊他“二锦子”。

不得不说,这“二锦子”之名着实有点污了苏锦,虽然他的确是有点小二,但人却长得俊朗帅气。这“二锦子”一出,瞬间让他这个小帅哥变成了个小傻子。

所以,苏锦从来都不让别人叫他“二锦子”。胆敢有人叫漏了嘴,他一定会一拳过去,这是只有苏盼月才可以叫的“特别称呼”。

眼瞅着眼前两人吵来吵去地没完没了了,苏盼月不耐烦地出声了,“别吵了,本爷我头疼着呢!再吵,就算是诈尸也得让你们给吵死了。”

苏毅一听,立kè

捂了苏盼月的嘴,责备道:“小月儿,你怎么说话呢?什么‘爷’啊‘爷’的,好好的姑娘家家,怎么能自称‘爷’这么粗鲁呢?”

“切——”苏盼月满不在意地丢了一句,“谁说姑娘家就不能称‘爷’了?我偏偏就要。”

苏盼月前世那是货真价实的糙汉纸一个,一刺猬头,永远的衬衫配牛仔,用她本人的话说,那叫方便、利落。言行举止间更是大而化之,她爽快起来的时候可是比一般的爷们儿还要爽快。

虽然现在用的是别人的身体,但苏盼月可没打算乖乖地当个什么小家碧玉、千金小姐。反正,就她身体里的记忆来看,原本的苏盼月也是个调皮捣蛋的货色。她只不过是将其特色发扬光大,让它有过之而无不及愈发变本加厉而已。

苏毅虽是不满yì

苏盼月这粗鲁的举止,但却没有对此做过多的要求。对于苏盼月,这苏毅从来都是能宠则宠,不做任何过分的要求。别人家的小姐那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红刺绣信手拈来,但这苏盼月却什么都不会。在她前十年的人生里,只有三个字:吃、玩、睡!

对于这样的生活,苏盼月那是相当地满yì



不用苦逼逼地上班加班开夜车,那是多么地幸福啊!而且她现在有怎么吃都吃不完的钱,怎么花也都花不完的钱。

苏盼月决定了,从现在开始,她要做个吃喝玩乐样样行的潇洒爷!

她再也不要过那种为了五斗米而苦哈哈地折腰的日子了。

于是乎,原本只是贪吃贪玩的苏盼月在撞伤了脑袋之后那胡闹的劲儿越发的变本加厉了。

原本的苏盼月只是小打小闹,自打摔伤头醒来之后,众人就发xiàn

现在的苏盼月越发让人难以招架了,庄子里负责教导苏盼月琴棋书画的夫子一个不留全被苏盼月给折腾走了。而且,苏盼月让“苏盼月”这三个字臭名昭著,远近大小夫子凡是听见苏盼月之名便说什么也不肯前来教课。

而这就是苏盼月想要的效果,她就是要没有人敢来教她,这样她便可以落得清闲。

不过,苏盼月胡闹归胡闹,但却独独对练功之事非常上心。

原因无他,只是在苏盼月看来,在这堂堂古代若是没有点身手不会点武功,将来肯定是要吃亏的。尽管她是苏月山庄的大小姐身边不缺人保护,但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能保证就没有个事出意wài

的时候呢?

所以,苏盼月吃喝玩闹之余唯独对练功的事情非常执着,死缠着苏宵风,一定要他教她。

苏毅见状自然是非常高兴的,难得苏盼月正儿八经地学习一样东西,虽然武功不是女儿家家应该热衷的,但总比什么都不学要来的强。更何况,学一点武功,可以自保,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于是便暗地授意让苏宵风教她。

只是……

苏宵风头疼地看着这突然对武功产生了莫大兴趣的苏盼月,扶额道:“小姐,请你告sù

我,这是什么?”

苏盼月非常自豪地说道:“这是练功服啊!”

只见苏盼月头发高高挽起,上穿一件清凉的小背心,下穿一件更加清凉的齐膝短裤,双手戴着手套,兴致勃勃地看着苏宵风。

苏盼月为什么会穿成这样呢?

那是因为她以前学过拳击,而且身手还很不错。

而且,她有一位偶像,名字叫李小龙。

所以,一切都可以解释了,这就是她为什么会这样一身“劲装”的出现在苏宵风面前的原因。

一旁的苏锦瞧着苏盼月这一身火爆的装扮更是满脸绯红眼睛不知dào

该往哪落才好,转来转去最后将目光定在苏盼月全身上下唯一一处稍微能够接受的头发上。

雨荷见状,一把拉着苏盼月,小声道:“小姐,我就说这样穿是绝对不行的吧?你瞧把苏护院主给惊吓的。”

苏盼月上下瞧了瞧自己,说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哪里不对了?”在苏盼月看来,自己现在的一身既清爽又方便,最适合习武了。

“小姐,你可还想学武功?”苏宵风问道。

“那当然是想的,不然我何必花费这么多心思来做这套练功服呢?”

“想学就给我立kè

把这身衣服给换了。”

“咦——?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换还是不换?”

苏盼月皱着眉,撇着嘴,一脸哀求地看着苏宵风,可怜兮兮地问道:“当真要换?”

“不换,我便不教!”苏宵风坚持道。

“呃——?”没办法,最后苏盼月还是乖乖妥协了,“那好吧,我现在就去换。”

“雨荷,等小姐将衣服换下来之后,你立kè

将她这身乱七八糟的衣服给我烧了。”

“是,我一定烧了。”雨荷其实心里也不喜欢苏盼月身上这套衣服,因为实在是太有伤风化,只不过苏盼月坚持要穿,雨荷才没办法只得让苏盼月穿这身出来的。现在听见苏宵风说要她把苏盼月这身衣服给烧了,她别提多高兴了。

一旁的苏盼月可就不怎么高兴了,抱怨道:“师傅,这练功服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请人做好的,大不了我不穿着它练功就是了,你何必要烧了它呢?”

“不烧了它,难道还要看着你穿去别的什么地方丢人现眼吗?”

“切——”苏盼月只能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妥协了。

当苏盼月终于换好衣服出现在苏宵风面前的时候,头疼的问题又来了。

苏盼月踮着脚尖,跳着小碎步,屈肘勾拳,大喝一声,“啊啊——,我打!”

“停——!”苏宵风再度扶额,指着苏盼月道,“你这一句‘我打’又是什么东西?”

苏盼月一听,乐了。

她骄傲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是不是觉得我刚刚那一下非常有气势?”

苏宵风彻底无语了,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任由苏盼月去了。因为他觉得,即便他说这种叫喊声是真的很丢脸,估计这苏盼月也不会听进去。

第八章 吃喝赌缺个字【一更】

除却练功认真以外,苏盼月将全部的心思都花费在了吃喝赌上面,也就差一个“女票”字了。若不是年纪太小,苏盼月倒还真想去逛逛青|楼。

说到穿越,青|楼自然是最不可不去的地方。

但苏毅虽然疼爱苏盼月,却不允许她出庄子,更别说去青|楼那种地方了。

因为不能出去玩,苏盼月便只能在庄子里瞎闹腾,她甚至还在自己庄子里开起了赌局。最开始,她玩的是不亦乐乎,可日子长了,这小小的自家赌局已经不能够满足她了,她的心里就开始痒痒了,不由寻思起来:

庄里人的钱都是她家发的,她就算是赢了那些家丁、护院的钱,那还不是等于自己赢了自家的钱?自家的钱赢着那有什么意思?

再者说了,那些家丁、护院每个月的俸禄也不多,小赌小赌的,赢不了什么大钱。而且,赢多了,苏盼月也有些于心不忍,每每都要再故yì

输上几把,好让对方不至于输的太惨。

别的苏盼月不敢说,但是她的赌运向来都是很不错的,十有八九那都是赢。

上一世的时候,苏盼月没事就爱玩上两把。当然,她不会赌大的。只是搓搓麻将,玩玩牌九,打打扑克。

要问苏盼月为什么会有这等不|良嗜好,那全是因为她当年少不更事的时候迷恋上了一部电影,电影的名字叫《赌神》。因为迷恋,她自给儿在家偷偷练习了好久,还到处收集赌术技巧。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么?还真别说,因为那股子没头没脑的迷恋,苏盼月的赌术还真不耐。赌神不敢称,一般的人还真不是她的对手,再加上她天生的赌运,所以每每是逢赌必赢。

但她从来都不会起贪心去赢大钱,苏盼月总觉得赌钱其实也是一种横财,赌大了便就不好了。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来着,“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她从来都不贪求靠赌来赚钱,她爱玩上两把图的就是个乐子。

转眼苏盼月已经穿越过来二十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她可谓是真zhèng

淋漓尽致地表现出了什么是“潇洒爷”!

终于,在苏盼月过完十二岁生日的第二天,她一身男装拍拍苏毅的肩,说道:“苏奶妈,我走了,我出去闯荡江湖去了。”

苏毅愣了愣,硬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苏盼月这一只脚都快要踏出苏月山庄了,苏毅才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拉住苏盼月圆滚滚的小手,道:“你刚刚说什么?”

苏盼月眉毛一挑,非常潇洒地说道:“本爷我要出去闯荡江湖,我要吃遍天下各种美食,赢遍天下大小赌场!”然后,苏盼月还在心里偷偷地补充了一句:

逛遍天下各大青|楼!

“胡闹!”苏毅就说了这么两个字。

苏盼月小嘴一撅,小手一挥,肯定而霸气地说道:“爷我说走就走,谁也拦不住。”

“你……”苏毅一生气,这兰花指不自觉就摆了出来,往苏盼月的鼻尖那么一直,怒道,“你小小年纪的姑娘家学什么江湖大侠的闯荡江湖?简直就是胡闹!万一你出去遇到了什么歹人,有个什么好歹,你让我这孤苦伶仃的老人家如何是好?你让我怎么对得起把你交给我的老爷和夫人?”

说着说着,这眼睛也红了,眼泪也流了,苏毅干脆一个人开始细细碎碎地哭丧起来,“老爷当初把你交给我,是希望你能够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长大,所以我才对你一味地放纵。哪知,我这放纵竟然惹了祸端,让你变成了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如何是好?老爷啊,夫人啊,是我对不起你们,辜负了你们的委托……”

苏盼月一边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一边翻着白眼,嘴型也跟着苏毅一张一合的默默说着与苏毅一模一样的台词。

对于苏毅口中这一套一套的说辞,她苏盼月都不知dào

听了多少回了,完完全全可以倒背如流了。

毋庸置疑,苏毅对苏盼月那是极宠极宠的,吃喝玩乐,调皮捣蛋,任她闹,任她玩,但唯一就是不允许她踏出这苏月山庄半步。

可苏盼月好不容易穿越了一回,她对于这边的世界可是非常好奇的,所以对于出去走走这样的心思她是一直都有的。但是,每每苏盼月一提到说要出庄去,苏毅便就开始哭嚷着喊老爷夫人,说什么也不让苏盼月踏出苏月山庄半步。

苏盼月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哭诉着的苏毅,默默不语。

平日里,每每苏毅这样哭嚷的时候,苏盼月都会乖乖妥协。可这一次任凭苏毅如何哭嚷,如何抱怨,如何自责,苏盼月就是纹丝不动,只静静地看着苏毅。

这一次,苏盼月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对苏毅妥协了。

山庄里的日子是很过瘾,什么吃的喝的玩的只要是她苏盼月想要的,都绝对会得到满足。但是,这样的日子过多了也觉得无趣了,苏盼月是真的想要去走走了。她来这里这么久,竟然连自己所住的苏城都还没有逛过,更别说是去别的什么地方玩了。

所以,苏盼月这一次是铁了心了主意一定要出去好好玩它一玩了。

眼瞧着自己眼泪也流了,老爷夫人的名号也都搬出来了,可苏盼月却是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苏毅就慢慢地不出声了。

“怎么了,怎么不继xù

哭了呢?”苏盼月微笑着问道。

苏毅抹抹眼泪,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眼看着我哭的这么伤心,你怎么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呢?你都不会同情同情我这个老头子吗?”

“你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你是偌大的苏月山庄的管家当家的,土绅富豪,这样的人物还值得人同情么?别拿我开玩笑了。”

“你……”苏毅一见这苏盼月估计是铁了心要出门玩儿了,他思绪一转,不哭了,不闹了,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讨好地凑到苏盼月的身边,笑嘻嘻地说道,“小月儿,我问你,你喜欢这苏月山庄吗?”

“当然喜欢,那又如何?”

“那……这苏月山庄好不好?”

“当然好。”

“那你最喜欢的地方是哪儿?”

“当然是这苏月山庄!”

苏盼月这番话说的都是大实话,她确确实实非常喜欢这苏月山庄。除了苏月山庄能够无条件地提供给她吃喝玩乐以外,这山庄里的人都非常亲切而且真心地喜欢着她。苏盼月原本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所以她生活中一直都缺乏家庭的温暖,而这苏月山庄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温馨温暖的大家庭,她是真的非常喜欢这样的感觉。

第九章 潇洒爷【二更】

苏毅一听,笑容狡黠起来,拉着苏盼月的小手儿,道:“既然小月儿这——么——喜欢苏月山庄,最喜欢的地方也是苏月山庄,那小月儿为何不呆在这你最喜欢的苏月山庄里头,还去什么外面呢?这山庄里多好啊,你看看,这风景多美、多漂亮!再说了,这苏月山庄里头的厨子可都是我精挑细选从各地挑选回来的,去了那外面,我最最喜欢的小月儿可就吃不到庄子里头最最好吃的美食了。”

苏盼月总算是明白苏毅的那一点小心思了,敢情他是威逼不行改换利诱了是吧?

若苏盼月当真是个十二岁的小娃娃,她一定会上当受骗,可惜她不是!

苏盼月头一昂,双手抱胸,道:“苏奶妈,你这是骗谁呢?谁不知dào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一说?我们庄子里的厨子那是一流的棒,但是外面这花花世界里头一定有更多更棒的厨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好骗,是吧?”

苏毅顿感无语了,这苏盼月虽然不爱学习,可以说是不学无术,但那股子机灵劲儿却是让人拿她没办法的缘由。

眼见着苏毅一时间无话可说了,苏盼月也开始了她的“利诱”劝导,说道:“苏奶妈,你说我苏盼月是什么人?”

“当然是我最最喜欢的小月儿。”

“还有呢?我苏盼月是什么身份?”

“小月儿是这苏月山庄里头的大小姐。”

“那将来我是不是要成为这苏月山庄的继承人,当庄主?”

“那是当然,我们小月儿是这偌大的苏月山庄唯一的主人。”

“那你说作为这偌——大——的苏月山庄继承人,我苏盼月是不是应该比一般人家的姑娘更有能力、更有见识?”

“那是当然,我堂堂苏月山庄的大小姐岂是一般寻常人家的姑娘家家能比的?”

“那我是不是应该更加大气,更加威风,不能够像一般人家的姑娘那样畏畏缩缩的上不了台面?”

“那是当然!”说道这里,苏毅不无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像那个大气、威风的人仿佛就是他自己一般。

见苏毅完全被她绕进去了,苏盼月露出了一个狡诈的笑容。她走上门前的台阶,高高在上的看着苏毅,威风凛凛地说道:“所以,作为苏月山庄的大小姐,我不应该只是呆在这小小的苏月山庄里头,当一只井底之蛙,我应该去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增长见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苏毅看着那俨然一副大将之风的苏盼月,双眼冒光,痴痴地点头道:“是、是,我们家小月儿说的是。”

“那好,我就走了,我出去增长见识了。”说着,苏盼月拉着雨荷和苏锦头也不回大步跨门而出。

等苏毅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哪还看得到苏盼月的小身影?

苏毅狠狠地一拍头,道:“我真是太大意了,怎么就让这小机灵鬼给绕晕了呢?”

望着苏盼月几人离去的方向,苏毅沉声吩咐道:“来人,你们悄悄里跟着小姐,保护小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她发xiàn

你们。”

终于出了庄子的苏盼月那叫一个得yì

那叫一个高兴,一路哼着小曲儿,踏着欢快的步子就下了山。

“小姐,我们下了山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啊?你准bèi

去哪里啊?”雨荷好奇地问道。她从小跟着苏盼月一起长大,苏盼月没出过庄子,她同样也没有出过庄子,对于外面世界她有着不输于苏盼月的好奇。这一次好不容易跟着苏盼月出来了,她当然也是非常兴奋的。

“雨荷,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叫我小姐,要叫我少爷。从此刻起呢,我就姓箫名洒,你可以叫我潇洒少爷。”

“是,是!那请问潇洒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雨荷再一次问道。

“嗯——”苏盼月微一思索,答道,“且走且看吧!就单说这苏城我们就没有走过逛过,先逛完苏城这地方再说,之后要去哪儿再另作打算。”

“那小……少爷的意思是,逛完这苏城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吗?苏管家是不会同意少爷这么做的。”

“说的也是,我们不能第一次出门就跑得太远……”苏盼月略一思索,而后道,“好,我决定了。我们就先在暂时在这苏城里头混着,等我们有了名气,有了地位,有了阅历等等一切都有了之后,我们再离开苏城去别的地方游玩。总之,我要让‘潇洒爷’的名字传遍苏城,之后在传遍大江南北。”

雨荷微抬着头,畅想着苏盼月所说的辉煌场景,双眼冒光地说道:“那小姐,到那个时候,是不是连我雨荷的名字也会传遍大江南北啊?”

苏盼月用力地一拍雨荷的肩,非常肯定而自信地说道:“嗯——,那是当然!还有,不是小姐,是少爷,潇洒爷。”

“是的,潇洒少爷。”

这主仆两人双双抱在一起,四眼放光地想象着她们名震四海的样子。

一旁的苏锦也跟着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嗯——,这苏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应该有很多可以玩的地方。”

苏盼月和雨荷顿时犹如被人当头泼下一盆冷水,一阵哆嗦之后,浑身一个激灵。

雨荷用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看着苏锦,教xùn

道:“我说苏锦,你的反应会不会太慢了一点?我们都结束这个‘游苏城’的话题很久很久很久了。”

苏盼月更是捧腹笑道:“哈哈……不愧是二锦子,这反射弧还真长。”

“嗯?小姐,你在说什么?什么反射弧?”苏锦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啊,不用明白什么是反射弧,反正我说了你也还是不明白。还有,我说过了不要叫我小姐,要叫我少爷。”

苏锦点头,“嗯——,原来是这么高深的话题,难怪我弄不明白,没想到小姐竟然还能够说出如此深刻的话来。”

“不是高深,是你太二。”

“原来如此!”苏锦皱着眉心不在焉地应着苏盼月的话,片刻后,他突然一愣,惊呼道,“小姐,你刚刚说不要叫你‘小姐’,要叫你‘少爷’?为什么?小姐就是小姐,少爷就是少爷,小姐明明是小姐又怎么可以称呼为少爷呢?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第一零章 游苏城【一更】

“我说……”苏盼月非常之无语地看着反应永远比常人要慢上好几拍的苏锦,非常之无奈地解释道,“乔装,你懂么?你知dào

什么叫乔装么?乔装的意思就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发xiàn

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伪装成别人的意思,我们现在是要出去闯荡江湖,不,是闯荡苏城。这苏城里头谁不知dào

苏城里有个苏月山庄,苏月山庄里有一位大小姐名叫苏盼月?若是让人知dào

了我的真实身份这还要怎么闯荡苏城?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苏盼月,而是箫洒,姓箫名洒,人称‘潇洒少爷’的‘潇洒爷’。你,明白了吗?”

“原来是要乔装打扮啊,这个我知dào

,我听师傅讲过,说这乔装打扮是行走江湖最常用的伎俩。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出错泄露小姐的真实身份的,潇洒少爷。”苏锦非常认真地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不满地说道,“少爷,我不二,请不要再说我二了。师傅说了,我很聪明,学武非常快,反应非常敏锐。”

不得不说,苏锦在武功方面的确很有造诣。无论是什么武功招式,只要看上一遍他基本上就能够完全记住,等到第二遍他就能够自己熟练地打出来。

对于这一点,连苏盼月也感到非常羡慕,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学武奇才。

只不过,他本人就……

嘛,所谓上帝给你关了一道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苏盼月觉得,这一句话体现在苏锦身上大概叫做“上帝给你开了一扇窗就会给你关上一道门”。

苏盼月白了苏锦一眼,说道,“你啊,就是活脱脱一个武呆。”

一般人只知dào

“武痴”,也就是所谓的痴迷于武功的人。

那“武呆”是什么意思呢?

就苏盼月的话来解释,所谓的“武呆”指的就是那种除了精通武功之外,其他任何方面的表现都完完全全是个“呆子”的人,比如苏锦。

对于苏盼月的这一句“武呆”,苏锦似是明白似又不明白,时而皱眉,时而抿唇,好像在认真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苏盼月一瞧,悄悄拉着雨荷就率先走了,只留陷入沉思的苏锦一个人呆呆地站在路中央呆呆地想着关于“武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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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没有出过门,这一路走来都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东瞧西望的,玩的不亦乐乎。

只是……

苏盼月揉揉肚子,饿了!

苏盼月一边挑选着自己喜欢的面人,一边问道:“大叔,知dào

这苏城最好的酒楼在哪里吗?”

卖面人的大叔非常热情,笑哈哈地介shào

道:“哟,要说道这最好的酒楼,那当然是非香满楼莫属了!那里的桂花糕和玲珑剔透小笼包可是出了名的。”说完,那大叔还煞有介事地咽了咽口水,仿佛眼前这些面人儿就是那好吃的桂花糕和小笼包一般。

苏盼月一听,也跟着卖面人的大叔咽了咽口水,好奇地问道:“那大叔你吃过没有?有多好吃?”

“呵呵……”大叔一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些好东西我哪里吃得起啊?我也就是听别人说过。有一回,我经过那香满楼,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刚蒸好的小笼包的味道。那味道,嗯——”

大叔嗅了嗅鼻子,赞道,“真香!”

苏盼月也跟着连连点头,就好像她也闻到了那香味似的。

一旁的雨荷看着眼前这两个一大一小流着口水的人不由好笑道:“大叔,你都没吃过,你怎么知dào

就一定好吃?”

“这人人都说好吃,难道还能有假?再说了,闻起来那么香,那吃起来肯定也是非常美味的。”

“嗯嗯。”苏盼月又是一阵点头,道,“肯定很好吃。”

“少爷,你又没闻到那味道,你怎么知dào

好吃?”

“大叔说好吃,那肯定就很好吃。好,我决定了,我们就去香满楼。”

“哟,这位小公子,这香满楼里东西可不便宜啊!”大叔好心地提醒道。

苏盼月拍拍荷包,道:“没事,我有银子。”

说完,苏盼月举了举手里挑选好的七八个面人,道:“大叔,这些我都要了。”

“欸,好咧!”见苏盼月一下子买了这么多,大叔这笑容就更加灿烂了,之后还热情地给苏盼月指了去香满楼的路,还顺便介shào

了好些这苏城里好吃的好玩的。

别了面人大叔,苏盼月便直奔那香满楼而去。

“嘿,这位小公子,要不要玩一两把?”可就在苏盼月想着那传说在中很美味的桂花糕和小笼包的时候,她却突然被人叫住了。

苏盼月回过头,这才发xiàn

原来是一个在路边设赌局的人。

苏盼月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名男子,只见他身穿粗布短褂,一身上下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看容貌,估摸着二十岁左右;看神情,苏盼月猜想应该是个街头混混。

原本,陪着他赌上一局也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反正苏盼月出来就是为了玩,为了混的。但此刻苏盼月一心只想着赶紧去香满楼吃东西,所以笑笑,道:“我现在肚子饿了,要去香满楼,不玩。”

青年男子一听,双眼带笑,透着几分谄媚,说道:“玩一两把花不了多少时间。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这个很好玩的。”

“不玩。”苏盼月斩钉截铁地拒绝道,转身欲走。

谁知那青年男子却硬是挡着苏盼月的路不让她走,“就玩一把,一把,怎么样?”

苏盼月懒得与他纠缠,可是这青年男子的这架势一看就知dào

若是苏盼月不玩上两把他是不会放她走的。

苏盼月叹了口气,道:“好吧!但是呢,我赶时间。这样,我们就玩一次,我赌你桌上全部的银两。”

“全部?”

苏盼月挑眉,“怎么样?不敢?”

青年男子哈哈一笑,道:“小公子好大的口气,你敢开口,我有什么不敢赌的?”

“那好,开始吧!”

废话不多说,青年男子将骰子放入其中一只杯子的底下,而后用飞快地速度移动着手底下的三只杯子。

不得不说这青年男子的手法相当纯熟,但是苏盼月也不是吃素的,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呢!

青年男子停手,望着苏盼月笑问道:“哪一个?有骰子的杯子是哪一个?”

苏盼月小手一指,道,“这个。”

“好,开!”

青年男子正欲揭开苏盼月所指的那只杯子,苏盼月却用手中的扇子压住了青年男子的手,道:“等等。”

第一一章 万人敌?【二更】

“怎么?小公子反悔了?无妨,我可以让你换一次,可别说我欺负你一个小孩子。”

苏盼月却是摇摇头,道:“我不换!只不过……”

苏盼月略一停顿,吩咐道:“雨荷,打开另外两只杯子。”

“是。”雨荷上前不由分说地打开了另外两只杯子。

空空如也。

苏盼月了然地笑笑,道:“既然另外两只杯子里什么都没有,那……这骰子想必就是在这只杯子里了?我赢了。”

“你……”青年男子顿时语结。

苏盼月拿开压着青年男子手指的扇子,道:“二锦子,收银子。”

“是,少爷。”

别人送上门来让她赢了银子,苏盼月心情大好,一路上到香满楼的二楼,高声吩咐道:

“好吃的好喝的通通都给我上上来。”

“欸,好咧!”

苏盼月爽朗而透着稚气的声音顿时让身边的人都望了过来。

旁桌一位青裳男子也望了过来,在看清苏盼月等人之后凑近身边另一位身穿藏蓝色长袍的男子,低声道:“爷,是方才路边拆穿骗局的那位小公子。”

藏蓝色长袍男子瞥了苏盼月一眼,微微点头,并未言语。

苏盼月一心扑在美食上,完全没有留意到身边人的目光,只是拿着筷子一副等不及要品尝美食的样子。

身边的雨荷想起刚刚的事情倒是好奇了,问道:“少爷,你是怎么知dào

那骰子是在中间那个杯子里的?”

苏盼月神mì

一笑,道:“其实啊,我就是伸手那么随便一指。”

“随便一指?”雨荷惊讶道,“少爷随便一指就能指中啊?”

“什么指中啊?无论我指哪一个,结果都是一样的。”苏盼月说道。

雨荷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那三只杯子底下都是空的,所以无论是指哪一只其结果都是一样的。”

“三只杯子全部都是空的?怎么会呢?我们不是亲眼看见那人把骰子放进去了吗?”雨荷奇怪道。

苏盼月拿着筷子往雨荷的脑袋上那么一敲,问道:“我说雨荷,你跟在爷我身边多久了?”

“嗯——,十年。”

“你说你,跟在本爷身边十年怎么就连这么点手段都没有看明白呢?”苏盼月颇有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味道说道。

“什么意思?”雨荷不解。

见雨荷依旧还是没有想清楚个中的门道,苏盼月便好心地解释道:“那名男子表面上是把那骰子放进了杯子底下,其实一转手将骰子顺进了衣袖里,所以无论翻开那只杯子,里面都是空的。”

“真的?我怎么没看到?”雨荷不可思议地说道。

“你笨呗!本爷的人怎么能够连这么点小手段都看不明白呢?以后啊,你给我多学着点,可不许丢了爷的脸。”

雨荷一听,反应过来了,惊讶道:“少爷,这么说你是明知三只杯子里都是空的所以才故yì

……”

苏盼月一挑眉,道:“啊,许他诈赌,还不许我耍点手段了?”

“少爷,你真是越来越狡猾了。”雨荷咋舌。

“对于这种诈赌还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低级混混,难道本爷我还需yào

讲什么道义不成?”苏盼月满脸不在意地说道。

“少爷说的有理。”听苏盼月这样说,雨荷不由点点头赞同道。

苏盼月不无骄傲地微抬了下下巴,自满地说道:“那是。”

“这位小爷,您点的菜。”苏盼月和雨荷正聊着,小二就端着吃的送了上来。

苏盼月点头,看了看满桌子的菜,想起面人大叔的话,问道:“我听说你们这香满楼的桂花糕和玲珑剔透小笼包都相当不错?”

小二一听,立kè

眉开眼笑,道:“小爷,您这话说的还真是没错。可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们香满楼的桂花糕和玲珑剔透小笼包那味道都是一顶一的好。”

“成,各上两份。”

“好咧!”

直到小二再度转身离去,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苏锦才突然惊呼道,“什么,少爷,你是说那男子是骗子,那三只杯子底下都是空的?”

“哈?”苏盼月无奈一笑,夹起一块肉塞进苏锦嘴里,说道,“你呀,还是别再说话了。”

苏锦嚼碎嘴里的肉,咽下,问道,“为什么?”

雨荷白了苏锦一眼,道,“少爷说让你别说你就别说,你就乖乖闭嘴吃你的饭。”

苏盼月点头,“同感。”

苏盼月尝了一个刚刚才端上来的热腾腾的玲珑剔透小笼包。然后非常满yì

地长长地嗯——了一声,称赞道,“皮薄肉嫩,鲜美多汁,那面人大叔没有骗我,果然好吃!”

雨荷一听,也迫不及待地尝了一个。

“怎么样?”苏盼月看着雨荷问道。

“嗯,好吃!”

“是吧!”听到雨荷的赞美,苏盼月笑得更加高兴了。

三人吃的正乐着呢,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盼月没有在意依旧埋首于她面前的美食,一旁的雨荷倒是循声望了过去。她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中的一个,迅速拉了拉苏盼月的衣袖,小声唤道,“少爷!”

“怎么了?”苏盼月疑惑地抬起头来,而后顺着雨荷眼神所示的方向看过去。

苏盼月发xiàn

了对方,而对方显然也发xiàn

了她,三人直直朝苏盼月走来。

苏盼月认出其中一人就是刚刚在路边诈赌的那个青年男子,另外两个看上去年纪差不多,一个是个胖子,一个体型魁梧,一看就知dào

这三人定是为了刚刚苏盼月赢了他们的钱而来。

“少爷,我们……”雨荷紧张地问道。

苏盼月却是微微摇头,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事,我们继xù

吃我们的。”

其中那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看上去应该是他们之中的老大,举起一把斧头重重地往桌上一拍,而后一脚踩在椅子上,满脸嚣张地看着苏盼月,问道,“听说你小子赢了我兄弟的银子?”

苏盼月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应道,“既然开了赌局,那自然是有输有赢。”

那个胖子忍不住开口了,“嘿,你小子混哪里的?你知不知dào

我们大哥是谁?竟然敢赢我们的银子。”

“很抱歉,我今儿个第一次出门,还真没听过你们大哥的名号。”

胖子一听,笑了,似满脸鄙夷地看着苏盼月,道,“原来是个小菜鸟,难怪不知dào

我们大哥的名号。你给我听好了,我们大哥就是鼎鼎大名的万人敌!”

第一二章 小龙虾是也【一更】

“噗——”苏盼月非常没有形象的一口将满嘴的食物给喷了出来。

直到这时苏盼月才转过头来非常认真地打量眼前这三个人,然后带着不确定的口吻说道:“你可别告sù

我,那个胖子是熊二,那个瘦子是巴虎。”

眼瞧着苏盼月叫出了他们的名字,为首的那名叫万人敌的男子瞬间露出了非常自豪的表情,道,“没想到我们三兄弟的大名连你这种混混小菜鸟都知dào

了?怎么样?知dào

我万人敌的名号之后怕了吧?”

“哈哈……”万人敌还在自吹自擂,苏盼月却突然捂住肚子大声笑了起来,“我……我说,你们的名字是谁给取的?哈哈……真别说,还挺像的……哈哈……”

“你怎么知dào

我们的名字是别人取的?”熊二好奇地问道。

苏盼月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光,道:“我就是知dào

。说吧,给你们取这名字的人是谁?爷我对他很感兴趣。”苏盼月嘴里这样说着,心下暗暗寻思道: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够遇到“同乡”。

不知dào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或者是个‘她’?说不定我们能够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我们老大的老大岂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一旁的巴虎抢着应道。

“你们老大的老大若是听了我的名号一定会主动来见我。”苏盼月双手抱胸,非常自信而肯定地说道。

“你的名号?”万人敌一听说苏盼月也有名号,稍稍收敛的嚣张,问道,“你一个小菜鸟能有什么名号?”

“我这个小菜鸟还就是有名号,而且还是个会让你这万人敌老大的老大非常感兴趣的名号。”

万人敌直摇头,“我不信。”

“不信?”苏盼月挑眉,道,“我乃大名鼎鼎的小龙虾是也!””

“小龙虾?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个名号?”熊二疑惑道。

一旁的雨荷也同样是满脸疑惑,凑近苏盼月小声问道,“少爷,你什么时候改名叫‘小龙虾’了?”

“刚刚改的。”苏盼月亦小声应道。

雨荷惊讶地睁大了眼,“啊?”

“嘘——,等会儿再跟你解释。”

“哦。”

一听熊二说没有听说过“小龙虾”这个名号,苏盼月就确定了,她的这个“同乡”应该是个男的,若是女的没理由不叫“小龙虾”。

于是,苏盼月笑笑,说道:“以前没有听过不代表将来也不会听到,只要一听说我‘小龙虾’的名号,你们老大就一定会主动来见我。不信你就回去告sù

你们老大的老大,就说我小龙虾想要见他,看看你们老大的老大是什么反应。”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巴虎怀疑地问道。

“信还是不信,等你们见过你们老大的老大不就真相大白了吗?”苏盼月反问。

万人敌一听,觉得有理,点点头,道:“说的也是。”

“好了,你们回去告sù

你们老大,就说小龙虾在苏城最好最大的客栈里恭候大驾。”苏盼月说道。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小龙虾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能够让老大主动来见你。”万人敌说着,拿起桌上的斧头转身欲走。

突然,万人敌像是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思索道:

我怎么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苏盼月见状好笑地问道:“怎么,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

“哼——”万人敌回头冲着苏盼月哼了一声,挥手道,“我们走。”

看着转身下了楼的万人敌他们三人,雨荷疑惑地问道,“少爷,他们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苏盼月耸耸肩,道:“谁知dào

他们是来干嘛的?”

“少爷,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苏锦试探着问道。

“你问。”

“我怎么不知dào

少爷什么时候有了‘小龙虾’这么一个名号?”苏锦一脸困惑地问。

难得苏锦问出一个这么关键的问题,雨荷也跟着点头问道:“是啊,少爷,你怎么突然说自己叫什么‘小龙虾’啊?”

“你们当然不知dào

‘小龙虾’这个名号,因为这是我在听了万人敌他们的名字之后临时起意取的名。”说着,苏盼月悄声在心里补充道:

既然万人敌、熊二、巴虎都在这儿,那怎么能够少了小龙虾呢?

“那少爷你刚刚说他们老大的老大在听说‘小龙虾’这个名号后会主动来找你,那也是骗人的吗?”雨荷接着问道。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他们老大的老大在听到‘小龙虾’这么独特这么有创意的名字之后真的会主动来找我呢?”苏盼月意味深长地说道。

“少爷,‘小龙虾’这个名字有什么好听的?就算要叫,那也应该叫‘大龙虾’才够气魄啊!”雨荷颇有些不满地说道。

“哈哈……这龙虾虽小,可是两个钳子却厉害着呢!爷我觉得这个名字挺不错的。”苏盼月颇为满yì

地说道。

“好啊,你小子刚刚在忽悠我是不是?”苏盼月正笑着,一道怒吼突然传了过来。

原来是万人敌他们三人在出了香满楼之后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最后终于回想起他们想要教xùn

苏盼月的初衷,于是三人又折了回来。

他们才刚一上楼正巧就听到了苏盼月同雨荷的对话,万人敌怒吼着就冲了上来……

苏盼月灵巧地躲过万人敌挥来的拳头,一个转身坐到了旁桌的椅子上,对着苏锦吩咐道:“他们三个就交给你了。”

“是,少爷。”

雨荷从打斗着的四人的脚边爬了过来,紧张地拉着苏盼月的胳膊,问道:“少爷,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少爷,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外面太危险了。”雨荷心有戚戚焉地说道。

不过,苏盼月哪会听她的回去啊?

苏盼月瞪大了眼睛,道:“回去?我好不容易才摆脱魔爪从家里出来,这还不到一天你就让我回去?我不回,要回你自己回。”

“少爷!若是让苏管家知dào

你在外面跟人打架,他肯定会生气的。”

“生气就生气,总之,我就是不回去。”

“少爷……”

“别说了,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你能不能别扫兴啊?”苏盼月挥手打断了雨荷的话,道,“再说了,他们哪是二锦子的对手啊?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聊天,你们打扰到我们爷用餐了。”苏盼月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男音。

第一三章 混混哲学【二更】

苏盼月扭过头去只见说话的是一名身穿青裳面容坚毅的男子,在男子的右手边坐着另一名身穿藏蓝色长袍的男子。苏盼月扭着头看的不太真切,但却依旧看出了藏蓝色长袍男子面容俊美,惊为天人。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帅哥恶言相向,苏盼月也是如此。于是她笑笑,说道:“抱歉。”

说着,苏盼月起身行了两步,然后随地盘腿而坐,继xù

欣赏眼前这场打斗。

苏锦没有让苏盼月等太久,很快他就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三人扔到了苏盼月的脚边。

苏盼月依旧还是坐在地上,只是问道:“怎么样?还要不要继xù

教xùn

小爷我啊?”

跪在他面前的三人连连摇头。

苏盼月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继xù

道,“你们三个知错了吗?”

三人点头。

“那你们说说你们究竟错在哪儿?”

三人又一阵摇头。

“我告sù

你们,你们错就错在破坏了混混哲学。”

苏盼月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青裳男子小声道:“爷,这混混……还有混混哲学?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藏蓝色长袍男子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本王也没听说过。”

见面前三人一脸疑惑,苏盼月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你们别以为混混就是干些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活儿。你们这都叫低级混混,简直是有辱我混混美名。我告sù

你们,要么就不出来混,既然要混,就应该混出混混的样子。你们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三人继xù

摇头。

“我的意思就是说,要诈赌,也要诈的有技术含量,别让人一眼就瞧了出来。还有,既然被人看出来了、输了,就应该有担当。我们混混那也是有混混哲学的,大丈夫要做到能屈能伸。输了就要认输,但是记得,下一次一定要赢回来。还有,作为一个高级混混是绝对不会干些偷鸡摸狗、欺压寻常老百姓这种没品没德的小事的,要干也要干大事。小偷小摸的算什么?要偷也要偷那些贪官污吏。欺压百姓算什么?要欺压就欺压那些恶霸。一个有哲学有操守的高级混混应该是能人所不能为人所不敢为,这样才不辱我混混之名。”

说完之后,苏盼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问道:“你们是要做一个没有节操没有水准的低级混混呢,还是要做一个有哲学有操守的高级混混呢?”

“可……可我们就是个街头小混混,哪能做得了什么有哲学有操守的高级混混啊?”巴虎为难地说道。

“你们觉得我这身衣服怎么样?”苏盼月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

万人敌、熊二、巴虎三人齐齐朝苏盼月竖起了大拇指。

“那你们觉得香满楼的饭菜怎么样?”

三人再度齐齐竖起大拇指。

“那你们知dào

为什么我小龙虾能够在这香满楼里吃香的喝辣的,身穿锦衣玉帛,而你们却只能够穿粗布麻衣,干些骗人钱财的勾当吗?”

三人默契地齐齐摇头。

“那是因为我就是一个有哲学有操守的高级混混,而你们只是没节操没水平的低级混混。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也跟你一样做个有——哲学、有——操守的高级混混,我们就也能够跟你一样穿好的、吃好的?”万人敌探着脖子问道。

“那是当然!”苏盼月拍着胸脯保证道,“若是你们跟着我小龙虾做个有哲学有操守的高级混混,以后我小龙虾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我们兄弟一起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怎么样?”

苏盼月一说完,万人敌他们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同时望向苏盼月,齐声道,“此话当真?”

“当真。做为一个高级混混,我向来说话算数。”

“那……我们老大的老大那边?”万人敌试探地问道。

“放心,你们老大的老大那边有我呢?你们这就回去告sù

你们老大的老大,说我小龙虾要见他。”

万人敌呵呵一笑,道,“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苏盼月点头,“说定了。”

万人敌三人高兴地站起身,乐颠乐颠就走了,走到一半,万人敌突然又折了回来,道:“小龙虾老大,那我们要上哪儿去找你啊?”

“这苏城里最好最舒服的客栈是哪家?”苏盼月问。

“那自然是‘笑春来’客栈。”

“那你们就去那儿找我。”

眼瞧着万人敌三人带着满脸伤高高兴兴地就走了,雨荷好奇地问道:“少爷,你当真打算让这三个混混跟着你啊?”

“嗯。”苏盼月点头。

“可是……他们是混混,你怎么能让混混跟着你呢?”

“混混自有混混的活法,而且,不是所有混混都是坏人。既然我要出来混,那收几个混混当小弟也是必须的。”

“少爷若是想要可以从家里带几个人出来啊,何必收些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呢?”雨荷不解道。

“各行有各道,混混也是就讲究的。更何况,说到不学无术,小爷我自己不也不学无术吗?”

“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雨荷连忙解释道。

苏盼月笑笑,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道:“我知dào

你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我看来,这世上不存zài

什么毫无用处的废材,有的只是放错地方的人才。所以,不要小看任何人。”

雨荷似懂非懂地看着苏盼月,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她只知dào

,苏盼月是打定了主意要收那三个小混混当手下了。

苏盼月走到被打翻满地的菜肴面前,摇摇头,感叹道:“真是可惜了这些美食!”

感叹完,苏盼月对着吓得躲在一旁的小二道:“算算多少银两,这些打坏了的东西爷赔了。”

“欸,好、好的。”小二一听,眼睛立kè

就闪亮闪亮起来,高兴地应道。

“等等。”苏盼月似又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小二,道,“打包一份桂花糕、一笼玲珑剔透小笼包,我要带走。”

“少爷,你没吃饱吗?要不再重新叫上一桌?”雨荷听苏盼月说要打包带走,不由问道。

“不用,我饱了,这东西不是我自己要吃的。”

“那你是带给谁……”突然,雨荷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高兴道,“少爷是不是打算回去了,所以……”

“不是!”苏盼月非常果duàn

地打断了雨荷的话,道,“我这是要送去给面人大叔吃的。”

“面人大叔?”

苏盼月点头,“嗯,就当是谢谢他推荐给我这么好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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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桥的废话:一个星期时间已到,所以双更周到此结束,之后会是一天一更,希望亲们不要抛弃盼月跟业辰,当然还有迷糊的“二锦子”。小桥保证绝不弃坑!最后,再很啰嗦地说一遍,求推荐+点击+收藏,各种求!

第十四章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弯弯?

直到苏盼月三人下了楼,元业辰心里还一直在细细地品味着苏盼月刚才的那一句话:

这世上不存zài

什么毫无用处的废材,有的只是放错地方的人才。所以,不要小看任何人。

在元业辰看来,废物就是废物,人才就是人才。他从没听过还有这样的说法,但意wài

的是,虽然他是第一次听到“废材是放错地方的人才”这样的说法但却并不觉得无聊,反而还觉得这说法很有趣。

他心下暗暗道:

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呢?这说法还真是有趣。

“爷,刚才那小公子似乎不简单呐!”元东颇有些感概道。

元业辰微一挑眉,“怎么说?”

“您看,他三言两语就收服了那三个小混混,而且还打着‘混混哲学’的幌子不动声色地就劝导他们改了邪归了正。这不是不简单是什么?”

元业辰微微一笑,表示认同。

“看他衣着打扮家世应该不错,不知dào

是哪户人家的小少爷。”元东好奇地猜测道。

“不管是哪家的小少爷,这都与我等无关。”

元东点头,“爷说的是。我们只是途径此处,并不会过多地逗留,即便知晓了那小公子的身份也与我等无关。”

元业辰将视线投向窗外,看着街上那道小小的身影,沉默了片刻,才收回目光,道:“吃完就出发。”

这个时候的元业辰大概也没有想到一年后的他竟然会落户苏城,只是短暂地停留了片刻之后便就毫不留恋地动身离去了。

而苏盼月在那之后的第三天终于见到了那个万人敌他们口中的老大的老大。

因为苏盼月确认对方跟她一样是穿越过来的,为了方便聊着不能为人所知的话题,苏盼月刻意没有带上雨荷和苏锦。

对方似乎也很有默契的什么人也没带。

来的人是一位翩翩公子,面冠如玉,有着一双非常好kàn

而且魅惑人心的桃花眼。眼底含春,嘴角带笑,儒雅而不失风趣。

只一眼,苏盼月就默默在心里做出了评判:标准的花花公子!

看见苏盼月时此人眼睛一亮,随即笑道:“你就是小龙虾?”

苏盼月挑眉,“这么说,你就是万人敌的老大?”

“什么老大?在下上官明睿,你可以叫我上官公子,或者是明睿,若是小龙虾喜欢,也可以叫我一声睿哥哥。”上官明睿说着,笑的那叫一个满面春风。

苏盼月心里涌过一阵恶寒,道:“不必了,我想我跟你没那么熟,上官公子。”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的人,苏盼月突然有些后悔了,她后悔这样大意地与上官明睿见面了。因为一想到有人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就有点兴奋过头了,早知dào

她应该先观察看看这个“同乡”是什么样的人之后再做决定要不要见面认识交朋友的。

对于苏盼月明显地抗拒上官明睿丝毫不觉尴尬,继xù

笑道:“人嘛,总是从不认识到认识再到熟知的。”

苏盼月不想再继xù

纠缠于这个熟还是不熟的问题,于是转移话题,问道:“上官公子,我听说万人敌他们三人的名号是你取的?”

“这不正是你想见我的原因吗?”

“你什么时候来的?”

“十几年前。”

“这么说,你是婴穿?”

上官明睿点头。

“那你原本是中国人吗?”

“当然。”

“那你原本多大?”

“二十四。”

“是因为什么原因穿过来的?”

“死亡。”

“如果可以,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上官明睿弯起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地笑道:“我倒是希望能够成为比朋友更为亲密的关系。”

苏盼月白了上官明睿一眼,道:“不好意思,上官公子不是我的菜。”

“咦——?为什么?我自认自己长的很不错啊!”

“你长的的确很不赖,比那些明星还要好kàn

,但是我不喜欢一看就是个**不羁的花花公子。”

“哪有?”上官明睿眨眨眼,道,“人家可是纯情小男生。”

“少给我恶心人了!小爷我不吃你这一套。”

上官明睿手捂胸口,一脸受伤的表情道:“小龙虾还真是绝情,我心都碎了,以后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像你这种祸害,给我心碎到死去好了。”

“小龙虾好无情,好可怕!”上官明睿语气夸张地说道。

“我说,你能正常点吗?再这样,我就走了。”苏盼月没好气道。

“好,好,我不玩了。”上官明睿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换上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问道,“作为交换,那小龙虾你是不是也该告sù

我你的情况呢?”

“我叫苏盼月,来这里还不到两年,过来的原因也是死亡。在来这里之前是名公司的小职员,性别女,二十二岁。”

“那你是怎么死的?”上官明睿好奇地问道。

一回想起当年那可笑的死法,苏盼月脸色顿时一黑,道,“不想提起。”

上官明睿却笑哈哈地说道,“我是为了救一个横穿马路的小孩子死掉的哦!我很善良吧?”

“我怎么听你这话像是在骗人呢?”苏盼月一脸狐疑地问道。

“哪有?我明明说的是大实话。不过……”上官明睿思索了片刻,继xù

道,“苏盼月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难道我们在那边的世界里见过面?”

“不,我肯定没有见过你。”

“你怎么知dào

?我以前又不是长这个样子。对了,我以前的名字叫林枫,说不定我们就见过。”

“虽然林枫这个名字很常见,但我身边没有你这种性格的人。”

“是吗?那就奇怪了,我明明觉得苏盼月这个名字很耳熟。”上官明睿用手指撑着头,一脸困惑地说道。

“那是因为苏盼月这个名字很有名。”苏盼月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上官明睿,说道。

“很有名?什么意思?”

“知dào

苏城里有个苏月山庄吗?”

上官明睿一愣,随即惊讶道:“你是那、那个……”

苏盼月点头,“我是苏月山庄的大小姐苏盼月。”

上官明睿一把搂住苏盼月的肩膀,一副哥俩好地说道:“有你的,我还以为你这个‘小龙虾’只是特别的女生而已,没想到竟然与真zhèng

的小龙虾一样身份不凡啊?”

苏盼月用手拿起上官明睿放在自己肩头的手,然后扔掉,顺便拍了拍肩膀上并不存zài

的灰尘,上下瞥了上官明睿几眼,说道:“你怎么看都不像是需yào

别人救济的穷光蛋吧?我不过是有钱一点点,有什么身份不凡的?”

“喂,大小姐,你这可不是有点一点点,而是有钱很多点,好不好?”

苏盼月耸肩,不在意道:“都差不多。”

“你若是觉得差不多,以后哥们我没钱花的时候就靠你了?”上官明睿一脸谄媚地说道。

“我不觉得你上官公子会有缺钱的时候。”

“怎么不缺,缺得狠!”

“你若不是花钱去耍弄女人,我倒是不在乎交你这个朋友。”

上官明睿立kè

摆出一副花痴样,对苏盼月说道:“都说是你误会了,我很纯情很专一的。”

“少来。”

“那小月儿要我怎么做才能够相信我呢?”

“不要那么恶心地叫我,虽然是‘同乡’,但我们不熟。”

“小月儿好冷酷。”

“都说不许叫我小月儿。”

“那不然叫你月月?”

“恶心。”

“小小月?”

“……”

苏盼月一瞬间觉得与上官明睿交朋友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她根本就是认识了一名损友。

但不得不说,在苏盼月接下来的日子里因为有了上官明睿这么一个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的加入而更加多姿多彩了。

上酒楼,去赌场,这哥俩某种程度上说可以是臭味相投。

虽然上官明睿总是喜欢对苏盼月动手动脚的,是不是还拿言语骚扰她,但每一次都被苏盼月整的惨兮兮的。

苏盼月打着“小龙虾”的名号与上官明睿两人在苏城里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第一五章 叫一次“姑爷”掌一次嘴

回忆结束,苏盼月不禁哀叹了一口气。

明明那一段日子离自己并不算久远,但苏盼月竟产生了怀念的情绪,不知dào

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过去那一段美好、自由的日子随着她嫁入北辰王府开始就已经随风消散了。

一想起她的夫君,那个什么北辰王元业辰,苏盼月胸中的怒火便不打一处来。原本经过昨晚这么一闹,她还以为元业辰会真的如他一时气言一般一纸休书将她赶回家,而这也真zhèng

是苏盼月翘首以盼的事情,可谁知……

越是想,苏盼月便越是觉得气恼,只要一想起刚刚元业辰的那副嘴脸,她便觉得胸口郁结着一团火,烧得她浑身难受。

苏盼月忽然起身一把抓起枕头,然后泄愤式地甩弄起枕头来。两手抓着枕头的一角,上下左右地胡乱甩着,砸的床板嘭嘭响。折腾了一阵之后,苏盼月终于觉得累了,然后又摆正了枕头,一倒头就睡下了,嘴里还不忘愤愤地念着:

“不管了,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肯定有办法解决的。不就是一纸休书吗?难道还怕搞不到手?”

这样想着,苏盼月便也就释然了,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睡到日上三更醒来之后,苏盼月又精神抖擞了。雨荷好奇地看着自家小姐,不解地问道:“小姐,你不生气了?”

“生气?生什么气?”苏盼月却是一脸的困惑,仿佛她从来就不曾生过任何人的气。

“诶?昨晚……小姐你不是……”

“嗨——”苏盼月不在意地挥了下手,说道,“那都是昨天的事情了,我怎么能够因为昨天的事情而影响爷我今儿个的心情呢?那我不是亏大了?”

雨荷深感佩服地看了苏盼月一眼,道:“有理。”

停了片刻,雨荷又问道:“那小姐……我们今天是走还是不走啊?”雨荷可没有忘记昨天苏盼月昨天一副急着想要立kè

就从北辰王府离开的模样。

一听这问话,苏盼月不由就叹了口气,双手往两侧一摊,耸了下肩,说道:“那头沙文猪说话不算话,说好要给我一纸休书的,可是最后却又耍赖不给我。没有了休书,我要怎么走?”

雨荷被苏盼月刚刚那一番话里头所透露出来的信息量给吓到了,以致于她忽略了苏盼月对元业辰“独特”的称呼,只是惊讶地说道:“什么?小姐你竟然向姑爷……”突然想起苏盼月说过不许她称呼元业辰为“姑爷”,于是雨荷顿了顿随即又改了口,继xù

道:“您向郡王爷要休书?”

“是啊,没有休书我怎么放心离开?万一我逃跑了,他派人追杀我怎么办?又或者,他带人去搅了我的山庄怎么办?我不能够因为我自己的一己之私就害了庄子里的人啊,他们对我那么好。”

“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够向郡王爷要休书啊!你这才刚嫁到北辰王府,若是立kè

就被休掉,对小姐你的名声可是有很大影响的,万一以后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一听到雨荷那一句“嫁不出去”,苏盼月脸上立kè

就露出了一个奸邪的笑容,一脸贼兮兮的模样,甚至还很是得yì



雨荷一见苏盼月这笑容,突然就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瞪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盼月,试探地问道:“小姐,你该不会……是故yì

的吧?故yì

毁坏自己的名声,这样小姐你就可以不用嫁人了。”

“Bin——go,你猜对了。我就是要毁掉自己的名声,让我没有后顾之忧,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地带着你和二锦子出去闯荡江湖了。我们三个人一起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坑蒙拐骗,过些潇潇洒洒、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这样难道不好吗?”

雨荷一边听着苏盼月的描述一边幻想着那样的情景,随即露出了一脸幸福的笑容,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很好,那样的日子多逍遥。”

“是吧,是吧!”自己的想法被别人认同,这让苏盼月一下子兴奋起来,这微微仰着头开始幻想起她心目中那“潇洒爷”的日子。

苏锦后知后觉地惊呼了一声,诧异地喊道:“什么?小姐,你刚刚说什么?你竟然向姑爷索要休书?你怎么能够这样呢,你……”

“二锦子,你给我闭嘴。还有,不许叫那个混蛋‘姑爷’,说错一次就给我自觉掌嘴一次。”苏盼月粗声打断了苏锦的话,然后享shòu

般地闭上眼睛继xù

她的幻想。

元业辰一进门就看见苏盼月和雨荷这主仆二人像个傻子一样对着空气露出一脸陶醉幸福的表情,而另一边的苏锦则是一脸困惑地看着对面坐着的主仆二人,又是皱眉又是挠头的不知dào

在思索着什么。

对于这主仆三人同坐一桌吃饭的情况,元业辰并没有感到意wài

,因为他昨儿个就已经听过元东的汇报了。举步踏入饭厅,自然地在主人席的位置上坐下,瞥了一眼对于他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的苏盼月,元业辰用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看来你心情不错嘛?怎么,不吵着要休书了?还是说,你后悔了,觉得嫁给我是你不幸之中的万幸,所以不打算要休书了?”

沉浸在自己幻想之中的苏盼月在听到那令她反感之人所发出来的声音之后,立kè

就皱了眉头,她猛地转过头来瞪着元业辰,双颊气得一鼓一鼓的。

就在元业辰以为苏盼月会大叫着跟他吵起来的时候,苏盼月却突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还一脸的得yì



元业辰看着苏盼月一瞬间的表情反应颇有些惊奇的意味,他实在不知dào

那一张小小的还有些圆乎乎的脸上究竟如何做到一下子就表现出那么丰富而精彩的表情的。这样一想,元业辰便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苏盼月也并非是一无是处了,至少观察她的表情还能够给他带来那么点乐趣。

“哼——”苏盼月不屑地哼了一声,高昂着头,俯视着元业辰,道,“我这只是大人有大量,懒得与你一般计较。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无赖又小气?想气我啊?没门!我告sù

你,我迟早会让你乖乖地将休书双手奉送到我面前。”

第一六章 你闭嘴

苏盼月才不管元业辰是什么的身份,她是打定主意要同元业辰杠上了。

一旁的雨荷和苏锦却是看见元业辰的时候心下一惊,立kè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立到了一旁。虽然以前在苏月山庄的时候他们也一直都是同苏盼月同桌吃饭,而来到北辰王府的头一天他们也是如此,但昨天一整天身为北辰王府主人的元业辰却并未与新婚妻子的苏盼月同桌用餐,所以他们才顺了苏盼月的意与她一同用餐。但现在元业辰出现了,这情况就不同了,他们可不敢在元业辰的面前这样随便。

原本正在同元业辰大眼瞪小眼的苏盼月注意到两人的举动之后疑惑地转过头来望向两人,问道:“你们两个做什么?干什么突然间站起来?”

雨荷偷偷看了元业辰一眼,然后一脸为难地对苏盼月小声说道:“小姐,这郡王爷在,我们就……”

“他在?”苏盼月完全一副不把元业辰当回事儿的样子,说道,“他在又怎样?他在你们就不用吃饭了?他要是看不习惯,他不看啊?或者直接将我们全部都赶走啊?我命令你们,坐下。”

苏盼月这话自然是故yì

说给元业辰听的,元业辰却不受影响,自顾吃着自己的早餐,细嚼慢咽了一阵之后,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本王可不单单只是可以赶走你们,我也可以只赶走他们。”

“你……”苏盼月立kè

转头瞪向元业辰,问道,“你就是一定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元业辰直接无视了苏盼月的问话,自顾吃着自己的早餐。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跟你说话呢。”元业辰这样的态度让苏盼月更是气急。

“你可以问,我也可以选择不答。”元业辰说道。

这个时候,苏锦不知dào

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瞪着眼睛,惊讶地问道:“小姐,你竟然真的问郡王爷要休书?”

苏盼月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被苏锦这突如其来的话给气死,回过头瞪了苏锦一眼,无语道:“你给我闭嘴。”

苏锦则是愣愣地看着苏盼月,不知dào

他家小姐究竟因何而忽然如此生气,但他还是乖乖地闭了嘴,什么话都没有说。虽然他不懂苏盼月生气的理由,又为何要叫他闭嘴,但他想,这既然是苏盼月的吩咐,那肯定就是没有错的,于是他就乖乖听话闭了嘴。

而一旁的雨荷则是看着苏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更怕他再一次胡言乱语,她悄悄地拉了一把苏锦的衣袖,摇着头示意他什么都不要再继xù

说下去。

而苏锦则是一脸困惑地看着雨荷,完全不明白她摇头究竟是什么含义,但刚刚苏盼月才命令过他“闭嘴”,虽然不懂雨荷的暗示之意,苏锦倒是并没有立kè

就问个清楚,只是也跟着雨荷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知dào

她在说什么。

雨荷有些头疼地看了苏锦一眼,最后选择了放qì

,只是微叹了口气,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无奈。

苏盼月再度望向元业辰,问道:“你到底让不让他们坐下?”

“不让。”

“你……”

“小姐,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等下去之后再吃就好了。”眼见苏盼月就要因为他们俩而跟元业辰吵起来,雨荷赶紧上前阻止了苏盼月。

以前在苏月山庄的时候,所有人都顺着苏盼月,也都宠着苏盼月,有什么事情向来都是苏盼月说东便没人再说西。想看看她苏盼月都能够在自家的庄子里设赌局了,可想而知她在苏月山庄的时候有多么无法五天。

但现下的情况却不同,苏盼月现在毕竟不是在苏月山庄,而是在北辰王府。若是她依旧依着自己以往的性子,这说不定会让她吃大亏。于是,雨荷便时不时需yào

在旁提点苏盼月,只不过,苏盼月往往都不怎么听从雨荷的劝导。

一如此刻,苏盼月也依旧没有听雨荷的劝,而是忽然把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甩,说道:“我不吃了,看见某个倒胃口的我就没有食欲。雨荷、二锦子,走,爷我请你们下馆子,吃大餐。”

“啊?小姐……现在可还是早上,一大早就下馆子吃大餐?”雨荷诧异地问道。

“怎么,不行?我们去饮早茶,吃糕点。”

“可是……”雨荷有些犹豫地看了另一边的元业辰一眼,竟有些不敢应承苏盼月的提议。

“有什么好可是的?你知dào

爷我最不缺的是什么吗?”苏盼月问。

“什么?”雨荷不解地反问。

苏盼月伸出食指和中指,用大拇指在上面摩擦了两下,做了个数钱的动作,说道:“就是钱!所以我们就要吃好、喝好、玩好,千万不要跟自己过不去。既然有人不让你们吃饭,那我就请你们出去吃大餐。”

说完,苏盼月手一挥,吆喝道:“走。”

雨荷看了看前头走着的苏盼月,又看了看依旧坐在那里自顾享用早饭的元业辰,最后还是抬脚跟上了苏盼月。

而仿佛才刚刚从不知dào

神游到哪个太虚回来的苏锦一边跟在苏盼月的身后,一边一脸好奇地问道:“小姐,你不吃早饭了吗?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苏盼月正要回话,便听见身后的元业辰心情大好地说道:“不用对着某些人的脸心情就是舒畅,再给我添一碗粥。”

顿住脚步,苏盼月狠狠地咬了咬牙,不能接下元业辰这句暗示意味的话,最后她只得把气撒在了总是在错误的时机说些错误的话的苏锦,道:“你给我闭嘴,不许再说话。”

“哦。”苏锦闷闷地应了一声,便默默跟在苏盼月的身后不再言语。

“小姐,你真的打算下馆子去啊?”雨荷一边跟在苏盼月的身后一边问道。

“嗯啦,怎么,不行?”

“也不是不行啦,就是……你不怕这样会惹得郡王爷不高兴?”

“不高兴又怎样?我巴不得他不高兴呢,最好能够趁早把我给休了。你忘了?”说着,苏盼月突然凑到雨荷身边,小声道,“我们伟大的‘潇洒爷’计划。”

雨荷连连点头,“是哦,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可……”犹豫了一阵,雨荷继xù

道,“您这样做的话,恐怕苏管家会……”

“嗨,管他做什么。再者说了,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dào

呢?”苏盼月神色暧|昧地朝雨荷眨眨眼,说道。

第一七章 重逢

巴虎看着熊二,熊二看着万人敌,而万人敌则是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明显在喝着闷酒的上官明睿。

上官明睿现在的确是在喝闷酒,但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入口的酒味如何,他只是阴沉沉地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原本,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机会再来苏城,可谁曾想,他到苏城的第一天听到的最大的消息便是苏月山庄的小姐嫁入北辰王府的消息。这是上官明睿无论如何都没有料想到的事情。

大概没有人知dào

其实苏盼月成亲的当晚,他上官明睿也在现场。他一直在等待着,以他对苏盼月的认知,若是苏盼月对这场婚姻存有稍许的不满yì

,她苏盼月定然会逃婚。所以,上官明睿一直在静静地等待着,等待苏盼月采取行动,而后他再出现帮她一把,带着她一起离开。

但是,那一晚直到最后一刻也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说明苏盼月她对这场婚姻是愿意的。

虽然每每上官明睿口中的喜欢说的都很像是玩笑话,但只有他自己知dào

,他对苏盼月其实是真心的。他原本以为现在的苏盼月还小,他无需着急,可谁曾想……

一想到这里,上官明睿便胸口一抽,端起酒杯猛地一口灌入。

“小、小龙虾?”巴虎忽然惊讶地喊了起来。

“啪——”万人敌举起手狠狠地朝巴虎的头顶一巴掌灌了下去,教xùn

道,“闭嘴,什么小龙虾?哪里来的小龙虾,以后都不许再在上官大哥面前提起‘小龙虾’这三个字。”

说完,万人敌还不忘讨好地看了上官明睿一眼,但却发xiàn

对方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自己的举动。才刚感到有些泄气,万人敌就又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

“老、老大,小……小龙虾……”

说这话是的另一边的熊二。

万人敌等着眼睛扭过头去,看着熊二说道:“什……什么‘老、老大’,你还‘小、小弟’呢?不是才刚刚说过不许再提起小……”

“不是,老大,我是说我刚刚看见小龙虾了。”熊二打断了万人敌的话,惊讶地指着前方颇有些激动地说道。

万人敌一脸的不相信,一边顺着熊二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一边笑说道:“切,这怎么可能?现在小龙虾可是北辰王妃。那北辰王妃是什么人?那是高高在上的人,你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在市井街道到处张牙舞爪的‘小龙虾’吗?堂堂郡王妃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市井……”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万人敌就猛地愣住了,惊讶得大大地张着一张嘴,恨不能塞进去整只鸡蛋。

他激动地一边向后划着手,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上、上官老大……小、小龙虾……”

“什么小龙虾?不是说过短时间内都不许在我面前提起小龙虾吗?”想了想,上官明睿又补充道,“连吃的小龙虾都不行。”

“不、不、不是……我是说,我看见小龙虾了……”万人敌解释道。

“什么?”上官明睿一把站了起来,冲到万人敌的面前,“哪儿,哪儿?”

“那……”万人敌用手指指向斜前方。

上官明睿顺着万人敌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对面的小摊铺里正捧着一碗馄饨吃的一脸幸福满足的人不是苏盼月是谁?

大手一挥,上官明睿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说道,“小二,结账,剩下的赏给你了。”

没有去留意身后的小二带着感激地高喊着千恩万谢的话,上官明睿大步朝他眼中的人儿走去。

“既然出来了,怎么也不来找你上官兄?”上官明睿往桌边唯一的空位上一坐,颇带不满地质问道。

“明睿?你怎么会在这儿?”等看清来人,苏盼月几乎是欣喜地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你不是离开苏城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上官明睿并不是苏城人,他当初在苏城逗留了几个月之后就离开了,所以此番再度见到上官明睿苏盼月才会如此吃惊。

“你成亲的那天。”上官明睿说道。他承认,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刻意的,刻意地强调了自己已经知dào

了苏盼月成亲了的事实。

苏盼月在听了上官明睿的话之后,倏然脸色一变,随即没好气地说道:“别给我提起这件事。”

上官明睿一听这苏盼月明显不满的语气,立kè

心下一喜,但脸上却未表现出分毫,只是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才新婚就跟老公闹别扭了?”

“什么老公?谁特么是谁的老公,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上官明睿的“老公”两个字让苏盼月愈发火大了,她怒吼着叫出了自己的不满,就差没将眼前的馄饨一掌拍飞出去了。

其实,苏盼月在怒火攻心的那一刻,她的确是有此冲动的,但想了想,还是舍不得这一碗美味的馄饨,于是她握紧了手中的筷子硬是忍下了这股子冲动。

“怎么,你们相处的不好吗?”

“能相处得好就有鬼了。这个元业辰不仅是个自高自大瞧不起女人的沙文猪,竟然还是个说话不算话的无赖,这样的人,你觉得我能够和他相处得好吗?”只要说到元业辰,苏盼月就满肚子的不满。

“你说……堂堂北辰王是沙文猪,还……无赖?”上官明睿好笑地反问道。

“本来就是。”

“我想这个世上也就只有你敢用这样的词来形容元业辰了吧?看来……你们果然相处得很不好。既然你这么讨厌他,那为什么还要嫁给他呢?以你的个性,如果不喜欢,你大可以逃婚的,不是吗?”这正是上官明睿心中最大的疑惑,在得知苏盼月要嫁给元业辰的时候,除了惊讶之外,他更加确定若是苏盼月对这桩婚事感到不满她定然会逃婚的事实,但偏偏苏盼月竟没有逃婚。

听上官明睿这么一说,苏盼月立kè

笑了起来,赞赏地说道:“哈,还是你了解我。一开始,我的确是打算要逃婚的。”

“那后来呢?”上官明睿追问。

“后来……”苏盼月耸耸肩,说道,“后来我一想,不行啊,对方好歹也是个郡王爷,如果我逃了婚,他一怒之下迁怒我的苏月山庄怎么办?所以我就只好乖乖嫁过去了。”

“那……你打算就这样认栽了?这可不是你的个性。”

“那是当然,我怎么可能会束手就擒。事实上,我早已有了摆脱现状的计划,可是……”一想到元业辰明明答yīng

过要给她休书但最后却又耍无赖的那副嘴脸,苏盼月便恨得牙直痒痒。

“可是怎样?”

“可是那个该死的元业辰,明明答yīng

好要给我休书的,但结果第二天他竟然就我耍无赖反悔了,真是气死我了。要不然,我老早就拿了休书走人了,哪能还像现在这样受他的气?”说着说着,苏盼月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无限向往地继xù

道,“真怀念以前那般潇洒的日子啊……”

“休书?你主动问元业辰要休书?”上官明睿诧异地问道。虽然他一直都知dào

苏盼月做事从来都没有个“规矩”可言,但这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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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章 想唱就唱

苏盼月却是毫不在意,说道:“反正他也讨厌我,我也讨厌他,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他明明就不喜欢我,竟然还不愿意休了我。”

说到这里,苏盼月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她不是没有细心去想过这个问题,就算是她也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这其中的怪异之处。她当然不可能会愚蠢到以为元业辰会对她一见钟情,所以对于元业辰竟然并不愿意给她休书的举动,她其实是有些在意的。

但苏盼月并不愿意去多想。

前世的她,整天忙着工作,总是想着这想着那的,以致于最后劳累过度引发了事故,她已经厌倦了那样的日子,不想这一世也还是如此。因而虽然她察觉出了她和元业辰两人的这场婚姻多少存zài

着异常,但她并没有去深入思考。她就只当元业辰也许是看中了她苏月山庄的经济实力,毕竟身为北辰王的元业辰如果有什么计划跟打算,苏月山庄的经济能力的确能够帮他一把。

苏盼月现在唯一祈求的是元业辰计划着的事情千万不要是什么谋朝篡位这一类不得了的事情就好,虽然在小说里这样的剧情是发生得最频繁的。苏盼月可不想这一世纠扯上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吃好、喝好、玩好就好。

见苏盼月突然敛了神色,露出了前所有为的认真的表情,一旁的上官明睿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不,没什么。”苏盼月摇摇头,打断自己的思绪,也顺便回答了上官明睿的问题。

“你刚刚说元业辰并不喜欢你?”上官明睿问回了上一个问题。

“别说喜欢了,我有多讨厌他,他大概就有多讨厌我。”

“那……你们有没有……”上官明睿一边上下打量着苏盼月,一边试探地问道。

“有没有什么?”苏盼月一脸的不解。

“就是……那个……”

“哪个?”

“……”上官明睿思索了一下,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说出口的适当的词,说道:

“洞房。”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让他碰我?就算我是新时代的新女性,我也不喜欢乱来好吗?更何况,我一早就有离婚的打算,干嘛要让这种麻烦的事情发生啊?万一一个不小心闹出人命了怎么办?”

“没有就好……”上官明睿瞬间松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虽然他个人并不是很在意是不是第一次这样的问题,但是……既然是自己喜欢的人,当然内心里还是不希望被别的男人触碰到。

“嗯?你刚刚说什么?”没有听清楚上官明睿刚刚那一声呢喃的苏盼月疑惑地问道。

上官明睿一愣,立kè

摇头笑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好了,不说这些了,难得重逢,我们就出去好好玩一把吧!”苏盼月说道。

“以你现在的身份,没关系吗?要是别人看出你的身份,你不怕元业辰知dào

后生气?”上官明睿看了眼苏盼月身上质地上好的丝质百褶长裙,问道。

“这样才好呢,他最好一怒之下给我来个什么‘七出’之类的罪名然后休了我,省得我费心。”苏盼月不在意地说道。

“啊——”突然,苏锦惊呼一声,诧异地问道,“小姐,你是真的打算让王爷休了您吗?”

“闭嘴。”这一次没等苏盼月开口,一旁的雨荷就对苏锦下了命令。

苏盼月对雨荷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竖起大拇指,说道:“说得好。”

苏锦犹豫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不过才刚刚嫁人两天,但苏盼月却感觉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痛快地玩过了,甚是兴奋,直到半夜里,才在雨荷强行的拉扯之下回到北辰王府。

苏盼月一身酒气,摇摇晃晃,一边嚷着再来一杯,一边蹦蹦跳跳地被雨荷拖进了房间。其实,平常苏盼月虽然爱吃喝玩乐,但她很少饮酒,她并不喜欢酒那种辛辣的味道,前一世她喝的最多的酒类也就只有菠萝啤这种近乎果汁的酒。但是今天她却破天荒的喝酒了,甚至还喝了不少。理所当然地,她醉了。

“我的小姐大人,求求您可别再嚷了,你醉成这样要是被郡王爷知dào

了就糟糕了……”雨荷无奈地说道。她现在只祈求苏盼月能够安静一点,老老实实地让今晚就这么过去。虽然苏盼月不在乎被元业辰发xiàn

,但雨荷还是很在意的,万一被元业辰看见苏盼月不仅出去胡闹,竟然还酒醉而归,雨荷很难想象那个阴沉的北辰王会对她做出怎样的惩罚来。甚至,元业辰说不定还会借机惩罚苏盼月。

一想到这里,雨荷不由就叹了一口气。任何人都看得出这个传说中喜欢流连花丛全城女性最想嫁的元业辰有多可怕,偏偏她家小姐苏盼月却对此毫无感知,还总是喜欢忤逆元业辰,甚至还故yì

挑衅。

虽然就目前来说,除了新婚之夜扔下苏盼月一个人在新房里不管不顾,以及隔天一整天消失不见人外,这个元业辰也没有对苏盼月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但却难保他今后不会对苏盼月做什么。可苏盼月偏就是个不听劝的人,她现在一心想着要元业辰休了她,所以也不管这个元业辰有多可怕,尽做些惹怒元业辰的事情。

“郡王爷?我管他什么狗屁郡王爷?老子想唱就唱……”被雨荷搀扶着的苏盼月一听雨荷这话立kè

就甩开雨荷的手,叫嚷起来。嚷完,还像是为了要证明自己刚刚所说的话一般,一边打着酒嗝就开唱了起来:

“想唱就唱

要唱得响亮

就算……嗝……这舞台多空旷……

总……嗝……有一天能……能看到

挥舞的荧光棒……

……

想唱就唱……嗝……

……”

“想唱就唱?看样子,本王的王妃在外面玩的很是开心啊?”雨荷好不容易才将苏盼月按到床上,也不敢点灯,正打算借着月光出去偷偷打盆水进来替苏盼月清洗的时候,没有光线的房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此刻的雨荷最不想听也最害pà

听到的声音。

雨荷一个哆嗦,看不清人究竟在何处,只是冲着声音的源处一片漆黑的地方跪了下来,“郡、郡王爷……”

才刚刚安分一小会儿的苏盼月在听到雨荷那一声郡王爷之后突然又嚷了起来,“郡王爷……哈哈……嗝……咳咳……咳咳……”

许是太过激动,苏盼月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难受得咳嗽起来,身子缩成一团一抖一抖的。咳过一阵之后,酒醉的苏盼月竟然没有被打断思绪,而后又继xù

嚷道:

“什么狗屁郡王爷?现在……嗝……都什么年代了……还郡王爷?我还皇上呢……哈哈、哈嗝……酒……来……干杯……明睿我跟你说……今儿个爷我可高兴了……嗝——,不用看到那张脸……来,我们不醉不归……”

第一九章 谋杀有罪

雨荷的额头默默地流出了一滴冷汗,昏暗的光线让她看不见元业辰的表情,但越是看不见就越是让人觉得可怕,她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黑暗中的空气正隐隐散发着一股寒气跟压得让人喘不过来的魄力,单是想象她也能够猜到此刻元业辰脸上的表情有多可怕,可她家小姐却依旧还在不知死活地叫嚷着一些有的没的。

小姐啊……你能不能别再说下去了?再这样继xù

下去,我可真帮不了你了。雨荷在内心里默默哀叹。

“你先出去。”元业辰吩咐道。

“可、可是小姐她……”

“同样的话不要让本王再重复一次。”

“是,奴婢告退。”雨荷只能顺从地退出门外,临走还不忘同情地看了眼躺在床上又是踢腿又是唱歌的苏盼月。

元业辰从黑暗中走出来,慢慢靠近在床上胡闹着的苏盼月。

而这个时候的苏盼月还在十分兴奋地以拳头当话筒,高声喊着:“好,唱完一首再来一首……成、成、成吉思汗……有文明有魄力有智慧异常英勇……成、成、成吉思汗……嗝——,不知dào

嗝……有多少美丽的少女都想嫁给他呀……嗝……嫁给他呀……做他……嗝……做他的新娘……”

“做他的新娘?”元业辰挑眉看着斜躺在床上毫无淑女形象可言的苏盼月,俯身一把捏住她的脸颊两侧,手指用力,原本有些圆鼓鼓婴儿肥还未褪尽的脸瞬间就被挤压得变了形。

“啊——,啊——,朔(谁)啊……素(是)哪个坟蛋(混蛋)……给拉兹(老子)放……手……啊——,啊——,痛……唔……”感觉到脸上传来的疼痛,苏盼月挣扎着叫嚷起来,只是被捏得变了形的脸不但话说得不清不楚,还顺着嘴角流出了口水。

晶亮剔透的口水顺着裂开的嘴角一直流到了元业辰的手指上,元业辰眉头一皱,嫌恶地撤离了手指,嫌弃地就着苏盼月的衣领擦了擦,最后才再度将视线投回到苏盼月的脸上。

大概是因为酒醉的关系,苏盼月脸色绯红,刚刚被元业辰虐待过的地方确实一道青一道白的手指印,嘴角还挂着晶亮亮的口水痕,整张脸看上去很是可笑。

重获自由的苏盼月大口大口地吸了两口气,然后又继xù

开始唱了起来:

“成、成、成吉思汗……

有文明有魄力有智慧异常英勇……

成、成、成吉思汗……

不知dào

……多少美丽少女……嗝……好渴……”

听到苏盼月那不知所谓的歌词,元业辰再度皱了眉,但当他听到苏盼月最后的那一句呢喃时,他突然就笑了起来,语气轻柔地问道:“渴了?那……想喝水吗?”

“嗯,想……”苏盼月迷迷糊糊地应道。

“想?很好。”元业辰笑着,然后猛然就揪起了苏盼月的衣领子,将她提了起来。

“噗咚——”一声,然后苏盼月就猛地尖叫起来,“啊——,啊——,救命啊……救……”

“咕噜——”

“咕噜——”

“救……呜啊……要淹死了……死人了……help……呜……”

元业辰好笑地看着苏盼月在浴汤池里跟溺水般一样的挣扎扑腾,他既不下去救她,也不提醒她这样的水深根本就淹不死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苏盼月惊慌失措。

“你刚刚不是说口渴了要喝水吗?我现在就让你喝个够,顺便也给你醒醒酒,你这个醉鬼。”元业辰盯着苏盼月不咸不淡地说道。

而醉得有些迷迷糊糊的苏盼月经过又是淹水又是折腾的这样一闹腾还真清醒了不少,她猛地从池水里站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冲着站在浴池边看她笑话的元业辰吼道:“元业辰,你他|妈有病啊?发什么神经啊?这样是真的会死人,你知dào

不知dào

?”

“那你死了吗?”元业辰挑着一边的眉,神色淡漠地问道。

“你……我看你是故yì

的吧,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够得到苏月山庄的财产了?没门!我告sù

你,你想都别想,我死了你一分钱也拿不到。”也许是因为太过生气,也有可能是醉酒的大脑并不是很清醒,苏盼月想也没想便冲着元业辰叫嚷起来。

元业辰瞬间变了脸色,刚刚眼底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现在却猛地变得锐利起来,甚至还透着隐隐的杀气,“你刚刚说什么?”

苏盼月一惊,这下人可算是彻彻底底地清醒了过来。刚刚一时太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现在元业辰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要杀了她似的。她有些害pà

地向后退了退,也不敢再盯着元业辰的眼神,眼珠子胡乱地扫视着房间其他的地方。

“噗咚——”

苏盼月身体一颤,顺着声音望过去,却发xiàn

元业辰竟也跳了下来,此刻正表情阴郁地朝她走了过来。

“你、你想干什么?我警……警告你哦,别乱来哦……”苏盼月一边向后退去想要逃离元业辰的靠近一边颤抖着声音说道。

两人一进一退,元业辰始终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苏盼月背后抵上浴池边被迫停下脚步元业辰才在苏盼月的面前停下。他伸手掐住苏盼月的下颚,再一次沉声道:“再问一次,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被逼到绝境苏盼月的那股子倔强劲反倒被刺激了出来,她干脆整个豁了出去,仰着脖子迎视着元业辰的怒火,说道,“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明明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明明讨厌我,为什么不愿意休了我?你可别告sù

我,这些全部都是为了我好。难道你敢拍着你的胸脯说,你娶我不是别有所图?你真当我是傻子啊?我告sù

你,不管你想要的是什么,我都绝对不会给你。大不了,你杀了我啊?杀了我你也别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若死了,苏月山庄的人也定然不会放过你。就算你是郡王,他们也都会拼了命为我报仇的。”

元业辰没有被苏盼月激怒,反倒是笑了起来,说道:“很好!苏盼月,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了。我还以为你不过就是一个只知dào

吃喝玩乐的笨蛋,看来你也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愚蠢嘛,至少脑子里还懂得什么叫‘思考’。”只是,笑归笑,元业辰的笑容却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极其恐怖。

苏盼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但话已出口,她已没有了回头的机会,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继xù

说下去,“哼——,我比你所以为的要聪明得多的多。”

“哦?是吗?那么……”元业辰突然收紧了手指,说道,“既然你这么聪明,那想必你应该知dào

什么叫‘意wài

死亡’。”

苏盼月一听,瞬间放大了瞳孔,她瞪着元业辰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当真打算……”

“你说呢?”元业辰笑着反问。

“啊——,救命啊……谋杀有罪……你不要乱来……”苏盼月忽然放声尖叫起来。

第二零章 哭了

“闭嘴!”元业辰被苏盼月的尖叫弄得实在受不了了,震得他耳朵都快要发麻了,他皱紧了眉,厉声低吼道。

可这个时候的苏盼月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她只知dào

自己现在就要死了,就要被杀死了。她一边拼命挣扎着,一边嘴里还在激动地叫喊着一些有的没的:

“救命啊,死人啦……有人要杀人了……救人呐……救唔……”

忽然,苏盼月安静了下来,不再叫喊也不再挣扎。

她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另一双眼睛,她甚至有一瞬间不自觉地在心里默数起眼前的睫毛数量。等到她终于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元业辰已经离开了她的唇,正一脸餍足地舔着自己的嘴唇。

“你……”苏盼月抬起衣袖狠狠地擦了擦嘴,骂道,“你无耻。”

“无耻?你该不会已经忘了谁是你丈夫吧?”元业辰说着更挑衅般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什么丈夫?我根本就不承认,你给我……”苏盼月正欲发火,但她突然就停了下来。随即还在元业辰略显惊讶的眼神中冲着元业辰笑了起来。

“你……做什么?”元业辰狐疑地看着苏盼月,总觉得她突然间的笑意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可苏盼月笑的愈发灿烂了,她对元业辰说道:“没什么啊,我就是想笑而已,怎么,不行吗?”

“是——吗?”元业辰微眯着双眼,一脸怀疑地打量着苏盼月。

“当然。”说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现在心情的确很好似的,苏盼月还亲昵地用双手搂住了元业辰的腰。

元业辰条件反射地很想一掌拍开苏盼月缠在他腰间的手,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小妮子究竟想要玩什么花样。

但是,就算元业辰再如何精明,他也没有预料到苏盼月接下来竟然会是这样的举动。苏盼月慢慢地收紧了放在元业辰腰间的手,然后整个人靠着元业辰的肩膀贴了上去,最后……就在元业辰犹豫着是不是该推开她的时候,苏盼月猛地提起膝盖用力向上顶去。

“唔——”元业辰闷哼一声,猛地将身体缩了起来。

苏盼月趁机一把推开元业辰,翻身跃上池边,抬脚就逃跑了。她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要真的与元业辰对抗,虽然她没有见过元业辰的身手,但直觉告sù

她元业辰是个很可怕的人,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逃跑。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竟然敢……”元业辰忍着痛狠狠地说着,一抬眼就瞧见了苏盼月逃跑的背影。

嘴角浮现出一抹邪肆的笑,元业辰飞身追了上去。

苏盼月从未像现在这般感概过自己为什么就是没有练得一身上好的轻功,想她对于练武功一事还是十分勤奋的,招术也都掌握的还不错,但偏偏就是没有练就轻功,好像她就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一样,她明明就看见苏锦施展的时候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苏盼月才刚刚逃出去没多远就被随后赶上来的元业辰给抓住了,他一把将苏盼月拎起抗在肩上。

“放开我……你放开我……救命,杀人了……北辰王杀人了……二锦子,快来救……”苏盼月还挣扎着在元业辰的肩膀上扑腾着叫喊着,然后突然间所有的动作跟声音都在一瞬间戛然而止了。

苏盼月被元业辰点了穴,现在她就跟人家砧板上的鱼肉没什么两样,只能任人宰割。说不了话,身体也动弹不得,苏盼月只能够瞪着她的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元业辰一步步将自己扛进房间内。

元业辰一脚踢开房门然后毫不留情地将苏盼月一把摔到床上,自己俯身就压了上去。

他想做什么?该不会……苏盼月思绪混乱地寻思着。

一想到那种可能,苏盼月惊慌得忍不住颤抖起来,虽然她作为现代女性对于初|夜、一|夜|情这些并没有古代的女子那般古板在意,一旦失|身就要死要活,但她也绝对没有被人强|暴的兴趣爱好。

元业辰单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在苏盼月的衣襟处游离徘徊,眼神更是刻意地看了苏盼月脖颈处裸|露在外的肌肤一眼,勾起嘴角笑问道:“怎么,刚刚不是还主动抱上来吗?现在怎么露出这样一副惊恐的表情?说起来……我好像记得我们大婚礼成之时还没有行周公之礼吧?原本我觉得应该再等上一段日子,毕竟你……”

元业辰稍稍撑起身体,上下打量了苏盼月一眼,继xù

道:“前板后平,一副完全没有发育好的样子。我原是想等再养一段时间,说不定你能够稍微变得比现在有女人味一点,但既然你如此着急,那为夫我也就只好勉为其难地将就将就了。”

你这个混蛋,什么前板后平?什么如此着急你就将就将就?姓元的,你怎么不给我去死啊?苏盼月在心里大声喊道。

元业辰故yì

忽略掉苏盼月焦急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信息,继xù

又道:“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放手,听见没有,如果你真的敢……我就……就……

因为说不了话,所以苏盼月只能一边在心里呐喊着,一边紧紧地咬紧了牙关死死地盯着元业辰。

元业辰无视苏盼月眼底的紧张和害pà

,不徐不缓地用手指轻轻挑开苏盼月的衣领,然后缓缓褪下。

他是认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苏盼月是真的感觉到了害pà



虽然上一世她已经是堂堂二十有二的女青年,但其实她并没有那方面的经验。并不是她保守,只是在她看来,如果不是真心相爱,那样的行为就与动物之间的交配无二,而整天忙着工作的她根本就没有时间谈恋爱也没有遇到真zhèng

让她心动的人,所以虽然已经是成年人也出了社会但她并没有将自己交给过任何人。

今天这样的情况无论是对于她这个人还是对于她现在这个身体来说都是绝对的第一次,说不害pà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盼月也不知dào

为什么,她竟然就这样落下泪来。说不出是因为内心感到委屈,还是觉得害pà

,只是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满脸都被温热的泪水所沾染。

元业辰诧异地看着苏盼月,他没有想到苏盼月竟然会就这样哭出来。他的确是想要教xùn

苏盼月一番所以才故yì

吓唬她的,但他还以为像苏盼月这样的人会更加的……但仔细想想,就算苏盼月再如何胡闹、再如何粗鲁,说到底她也终归还是个女孩子,面对这样的事情难免会紧张害pà



也知dào

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做的有些过分了,元业辰伸手替苏盼月擦了擦泪水,轻轻地抱住了她,放轻了语气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刚刚只是想要吓唬吓唬你而已,并不是真的要乱来。别哭了,女孩子哭成这样很难看欸。”

第二一章 脸红心跳

苏盼月也不记得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当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她发xiàn

自己身上有些地方一阵阵地疼着,然后头也昏昏沉沉的感到有些无力。她挣扎着坐起来,习惯性地唤道:“雨荷,给我端杯水过来。”初醒时的无力跟昨晚折腾了一宿的疲倦让苏盼月有些虚弱,声音也有些沙哑。她用手捏住喉咙处的皮肤轻轻咳了两声,发xiàn

嗓子异常不舒服,这让她不由微微皱了眉。

等了一阵,但雨荷却并未如往常一般地立kè

出现在她面前,苏盼月有些疑惑地朝房间里四处望了望,发xiàn

雨荷根本就不在房间内。

感到有些疑惑,苏盼月再次提高了声音喊道:“雨荷,你在吗?我醒了,你可以进来了。”

又是一阵静默,依旧没有人进来。

“奇怪,人去哪儿了?”苏盼月困惑地嘀咕了一声,没法,她只好自己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当带着凉意的冷水从喉咙滑入身体的时候,大脑也瞬间清醒了不少,苏盼月猛地一怔,昨晚的种种情形就突然都回到了她的脑子里。

不自觉地抬起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她可没有忘记昨晚元业辰那个家伙不仅抢走了她的初吻而且还打算强暴她。一想到这些,她不由愤恨地握紧了拳。

“但……后来是怎么回事来着?”苏盼月有些不解地低声问道。

她只记得后来元业辰将她扔到了床上,然后……差一点就……结果她竟然在那个时候很没有骨气的就哭了,后来……

苏盼月忽然就愣住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刚刚只是想要吓唬吓唬你而已,并不是真的要乱来。别哭了,女孩子哭成这样很难看欸。”

昨晚元业辰不同以往的轻柔话语,她竟然到此刻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有着那样温柔的语气和柔和的神情的元业辰是苏盼月从未见过的,甚至连拥bào

着她的动作都显得格外轻柔。

苏盼月竟瞬间感到有些脸红发热,她昨晚居然就那样躺在元业辰的怀抱中睡着了。

“没想到……他也还是温柔的一面嘛……”苏盼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此刻嘴角的微笑竟有着类似幸福的味道。

正端着水杯发着呆傻笑的苏盼月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昨晚不是被元业辰扔进了浴汤池里全身都湿透了吗?怎么现在身体却感觉很舒爽并没有任何黏腻的地方?而且,她分明记得自己昨晚是烂醉如泥一般不知dào

被雨荷怎么给弄回来的,为什么现在在她身上却闻不到一丝的酒气?

苏盼月想着不由低下头去打量自己……

“啊——,元业辰,我跟你没完!”北辰王府的某间房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叫,随后门被砰——地一声扯开一道身影跟飞一般就冲了出来。

“郡、郡王妃……您这是……”途中遇到了黎管家,他诧异地看着如此这般打扮的苏盼月。

“闭嘴,不许说话。”还没等黎管家问完话,苏盼月就怒气冲冲地打断了黎管家的话。

黎管家无奈地摇摇头正打算离去就又被叫住。

苏盼月转身望向黎管家,“等等,元业辰呢?他人现在在哪里?”

“郡王爷他……”黎管家忽然变得神情有些闪躲。

“他怎么了?”苏盼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皱了眉。虽然依旧还是怒火中烧,但表情却不再如刚才那边气焰旺盛,而是慢慢沉淀了下来,而后才沉声问道,“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躲起来了?”

“这……郡王爷他是王爷,怎可能会躲起来。更何况,以郡王爷他的身份,想做什么全凭他自己的意愿,虽然您是郡王妃,但说这样的话会不会不太好?”原本言辞有些闪躲的黎管家在听了苏盼月的话之后突然就转变了态度,一副苏盼月得罪了他主人的姿态,开始维护期元业辰的地位和名誉。

其实,对于苏盼月这个郡王妃,黎管家并不感到讨厌。虽然苏盼月与元业辰的关系可谓是剑拔弩张,而苏盼月也整天大大咧咧地完全没有一点儿身为郡王妃应有的气质,但黎管家仍旧不讨厌她这个人。

与其找个温婉守礼懂得伪装的人,还不如苏盼月这样有话直说来得痛快,黎管家隐隐觉得只有苏盼月这样的人才能够真zhèng

打开元业辰的心,陪伴他一生。大概这一点连元业辰自己都还没有发xiàn

,虽然苏盼月不过才刚刚嫁进来三日,但这三日元业辰脸上的表情尤其是笑容却显然比过去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

不过,不讨厌归不讨厌,苏盼月这样不把元业辰放在眼里的态度还是难免让黎管家动了护主的心思。

但黎管家也并未真zhèng

同苏盼月计较,毕竟他们现在的郡王妃现在还只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性情直爽的孩子。

想到这里,黎管家心下不由就偷偷笑了起来,但脸上的表情却并未改变分毫。

苏盼月原本就正在怒火当头,现在就被黎管家这样教xùn

,心情就更是不爽了,道:“是啊,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女人,我哪敢对你家高高在上的郡王爷说三道四啊?说起来,辱骂自己的夫君也是一条罪名吧?不如这样,你现在就带我去见你家主子,就说我苏盼月违逆夫纲,辱骂自己的丈夫,然后请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郡王爷休了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如何?”

苏盼月在成亲后的第二个早上就兴势冲冲地向元业辰讨要休书的事情在整个北辰王府里早就传开了,黎管家对此当然也是知晓的,所以他也知dào

他们的这位郡王妃似乎很讨厌元业辰一心想要结束这段婚姻。

对于苏盼月此刻的这番发言,黎管家并没有感到意wài

,只是不由在心里感叹苏盼月果真是很讨厌他家主子。

悄悄地在心里默叹了一口气,黎管家神色淡定地说道:“如果您要找郡王爷的话,他现在正在庭院里……”

还没等黎管家把话说完,苏盼月一转身就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不忘喊道:“谢了,我去找他。”

黎管家看着苏盼月又似一阵风似的跑走的背影默默地摇了摇头。

苏盼月气势冲冲地朝元业辰冲去,远远地她就看见了元业辰坐在屋檐下的阴凉处一脸享shòu

的表情。虽然很意wài

元业辰竟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但现在她也没心思去留意元业辰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只是一边大步朝元业辰冲去,一边喊道:“元业辰,你这个混蛋,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第二二章 温柔?粗暴?

元业辰闻声好笑地转过头去看着明明说了不得了的话却还一点自觉都没有甚至连衣裳都没穿戴整齐就朝自己冲过来的苏盼月。

现场因为苏盼月的一声意义暧|昧不明的怒吼而安静下来,再加上苏盼月还穿着睡着时的襦裙只是在外面简单地披了一件长衫外挂,头发也没有梳,乌黑的青丝随意地散落在背后甚至还有些凌乱,怎么看都是一副才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现场的气氛就愈发诡异了。

苏盼月却毫无感知,她冲到元业辰的面前,也不管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是一把揪住元业辰的衣领,再一次怒吼道:“说,你昨晚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元业辰依旧一脸笑意地看着苏盼月,也不提醒她现在的处境,只是但笑不语。

“笑,笑什么笑?不要看着我笑的一脸恶心!你竟然还有脸对我笑?快从实招来,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看见元业辰脸上的笑,苏盼月就愈发气恼了。

元业辰并没有立kè

回答苏盼月的问话,也没有因为苏盼月粗鲁的动作以及质问而生气,而是一反常态动作亲昵地替苏盼月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然后又顺手替她整理了下衣襟,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我看你还挺精神的嘛,昨晚折腾了一宿难道不累吗?”

苏盼月一愣,她一脸奇怪地看着元业辰,不知dào

什么时候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竟然变得这么融洽起来了,他元业辰竟然还关心起她苏盼月的身体情况了?

虽然不明白元业辰究竟在搞什么鬼,但苏盼月还是自然地回答道:“谁说我精神好了?全身上下都痛死了,喉咙也不舒服,好像有点哑哑的,说起来……”

顿了顿,苏盼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疑惑地问道:“雨荷到哪里去了?今早起来怎么没见到她?就连二锦子也不见了,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说着说着,苏盼月又似乎想起了另外的什么事情,惊呼一声,再度揪紧了元业辰的衣领,逼问道:“说,是不是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还是说……你真的将他们赶走了?我告sù

你,如果你胆敢真的将他们赶走,他们前脚离开,我后脚就走人。我才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北辰王呢,我苏盼月从来就没把这种身份地位放在眼里,这一点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

“我怎么舍得让你走呢?既然你发话了,我自然就不会为难他们。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他们现在绝对还在我的北辰王府里。”元业辰笑意盈盈地回答道。

“嗯——?”苏盼月狐疑地看着越来越古里古怪的元业辰试图从他的身上发xiàn

点什么,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将元业辰打量了个遍之后却并没有任何的发xiàn

。她只能奇怪地看着元业辰,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发烧了,神智不清?”

说完,苏盼月还抬手探了探元业辰额头的温度。

元业辰握住苏盼月的手,突然一用力将人儿带入自己怀中,然后笑看着苏盼月道:“多谢娘子挂心,为夫身体很——好。”元业辰说的时候还不忘刻意加重了“很好”两个字的读音,“很”字更是拖长了尾音表示强调,这样的刻意自然就让听着的人不自觉地想到了另一种层面意义上的“身体好”。

只是某人却依旧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完全没有听明白元业辰的暗示,只是用一脸见到鬼的表情看着元业辰,然后猛地从元业辰的怀里跳了出来,连连向后跳开两步,手指直直地指着元业辰,喊道:“你果然不对劲,你果duàn

是吃错药了吧?怎么样,要不要我去请个大夫回来给你看看比较好?”

“说到看大夫,我看还是夫人你比较需yào

吧,毕竟……昨晚可累坏了……”元业辰别有深意地笑道,眼睛里的笑意早已在苏盼月的白目和反应迟钝中溢出黑瞳,隐隐透着心情愉悦的光。

尾随着苏盼月而至躲在一旁偷看的黎管家在看见元业辰脸上毫不掩饰的笑意之后也跟着笑了起来,高兴地小声感叹道:“果然只要有郡王妃在,她就有办法逗郡王爷笑啊。”

再度笑着看了苏盼月两眼,黎管家这才带着满yì

的笑容转身离开。

而苏盼月本人却丝毫没有发xiàn

自己的行为已经为元业辰带来了极大的乐趣,只是像一直炸了毛的动物一般没好气地反驳道:“我累不累关你什么事?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告sù

你,你那一套在我面前没有用。听见了吗,没有用,完——全——没有用。”

“夫人误会我了,为夫可是真心替你感到担忧,毕竟……昨晚又是叫又是喊的你也累坏了,而且折腾了大半夜,最后竟然还害得你哭了,这些都是我的错。下次我会温柔点,不会再让你哭了。”

原本苏盼月就对自己竟然当着元业辰的面哭了这件事情就有些感到耿耿于怀,现在突然被元业辰这样当面提起,而且元业辰此刻的脸上又挂着一种别有深意的笑容,这就愈发让苏盼月受刺激了,还以为元业辰是在故yì

嘲笑她昨晚那副窘态。

一想到昨晚自己哭泣的情形,苏盼月不禁又气又恼的羞红了脸,叫嚷道:“谁、谁哭了?你胡扯,少给我乱说话,我才没有哭。”

“哦——,原来是我误会夫人的意思了,原来夫人喜欢粗暴一点啊,我知dào

了,为夫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就算是苏盼月,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开始意识到了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比如元业辰奇怪的说话方式,比如元业辰脸上的笑容。

就在苏盼月愈发感到困惑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隐隐的笑声。苏盼月疑惑地转过头去,却看见身后不知dào

什么时候多了一群女人,准确地说,是一群衣着清凉的女人。

不用多说,看看那群女人的装扮,再看看坐在一旁的乐师,苏盼月瞬间就明白了这群女人是做什么的。她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了方才远远看见元业辰时他脸上一脸享shòu

的表情,当时她就觉得有些奇怪,元业辰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现在她才总算是明白了,原来竟然是这样。

苏盼月愤恨地转过头去瞪向元业辰,却又听见身后的舞姬小声议论道:“素闻苏月山庄大小姐行事与众不同,今日一见果真闻名不如见面,就连对闺中之乐的喜好也是如此的独特。”

随后就是一阵带着明显讽意的低笑声。

第二三章 太无聊

说是小声议论,但其实对方根本就没有任何要回避苏盼月的意思,甚至还有可能是刻意想要让苏盼月听见也未定。

那毫不避讳的议论被苏盼月听的是清清楚楚,她也终于在一阵怔愣之后突然回过神来,也终于察觉到了她刚刚与元业辰两人之前对话的诡异之处。

直到这个时候,苏盼月才总算是明白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奇奇怪怪,说些奇怪的话做些奇怪的举动的元业辰究竟是在捣什么鬼。

再度望向元业辰,果然发xiàn

他脸上的笑意更加促狭了,根本就是一副在期待看她出丑的模样。

素来就听闻元业辰喜欢流连花丛,嫁过来之后苏盼月倒是忽略了这一点,直到今天看见这样的场景这才让她想起元业辰的本性来。

想让我出糗?想让那些女人给我一个下马威?我看……你根本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对象!苏盼月在心里默默说道,然后忽地灿烂一笑,望着元业辰笑意盈盈。

元业辰好奇地看着苏盼月的反应,他原本还以为按照苏盼月的性子她应该会大吵大闹一顿将舞姬们赶出府邸才是,但苏盼月却只是看着他笑,而且还笑得这么地……这么地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苏盼月的表现让元业辰一瞬间以为她刚刚并没有听清楚那番话,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刚刚苏盼月那瞬间的表情反应分明就告sù

他她刚刚的的确确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番话。

这样一来,元业辰就愈发期待苏盼月接下来会有什么样出人意料的表现了。他有预感,苏盼月接下来的反应会大大超出他的预料。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的确如同他所猜想的那般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只见苏盼月微笑着向他走了过来,更是动作大胆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将温润的身体似无力般地依靠在他的肩上,然后转头望向身后的舞姬,用一副疑惑的口吻问道:“咦?原来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啊?真是的,我刚刚完全没有留意到。没办法,你也知dào

,一般人入不了我的法眼。话说回来,看这装扮,应该是舞姬吧?既然是舞姬,那为何不跳舞?跳起来啊,不用在意我。”

说着,苏盼月转头又望向元业辰,继xù

道:“我早就听闻夫君喜欢歌舞,想我一个小女子也没什么机会见到这些,难得夫君今日竟将这些人请进府里来,我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欣赏欣赏。”

苏盼月的反应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既让元业辰吃了一惊,也让方才嘲笑她的舞姬吃了一惊。她方才就是瞧见苏盼月动作、言语粗鄙,又冲着元业辰大声嚷嚷完全没有任何身为郡王妃的仪态,所以才故yì

出言嘲讽她的,可谁曾想苏盼月竟然忽然跟换了个人似的,与方才完全不同。

元业辰意wài

地发xiàn

现在的苏盼月竟然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原本他的确是以为苏盼月不过就是个刁蛮不懂规矩的大家小姐,什么都不懂,也没什么心计。但从昨晚苏盼月一时冲动之下所说出的话来看,她根本就不是他所以为的那样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而现在苏盼月的转变,更是让他看到了她不同的一面,这让他产生了几分兴趣。

说完话的苏盼月还真就摆出一副好奇外加期待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一群舞姬,就好像是真的很期待她们接下来的表演一般。

但舞姬们却只是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行动起来。

苏盼月不悦地皱了皱眉,颇为不满地说道:“开始啊,你们怎么还不开跳?再不跳我可都要睡着了。既然是我家郡王爷找回来的人,那想必各方面来说都是很不错的吧?该不会……其实连一支完整的舞都跳不好吧?若真是这样,那可就是欺瞒王爷的大罪了。”

“是吧,郡王爷。”苏盼月扭头问元业辰。

元业辰怀抱着“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想玩什么把戏”的心态接下了苏盼月的话,点点头,对舞姬道:“郡王妃说的没错,你们就好好表现表现,让郡王妃看看你们的能耐吧。若不然,欺骗本王之人就只能重罚了。”

元业辰此话一出,众人哪还敢多说什么,立kè

摆好队形,乐队也开始演奏起来,舞步也开始摇摆起来。

苏盼月就那样窝在元业辰的怀里欣赏着歌舞。

其实,她真的对这些歌舞没什么兴趣。她不怎么喜欢古典舞,说到跳舞,她宁可去看街舞。那样的动感跟节奏才比较对她的胃口,没看个多久她就开始打起了哈欠。

元业辰老早就发xiàn

她对眼前的歌舞表演兴致缺缺了,只是他故yì

装作没看见罢了,直到看见苏盼月毫不掩饰地在众人面前打着哈欠,他这才问道:“怎么,想睡了吗?”

“是啊,太无聊了。”说着,苏盼月一抬手,又是一个哈欠。

苏盼月只是顺口回答元业辰的问题而已,但听着的人就不是这么想了。

刚刚不久前元业辰才说过,若是表现得不好就是欺瞒他,是要受罚的。

一听苏盼月说“太无聊”众人不由心下一惊,猛地跪了下来,“郡、郡王爷……请饶命……”

原本还眯着眼睛无聊地打着哈欠的苏盼月听到声音,疑惑地睁开了眼睛,这才发xiàn

刚刚还在扭动着舞姿的舞姬以及奏着乐的乐师不知dào

什么时候齐刷刷地跪在了她的面前,更准确地说,是跪在了元业辰的面前。她只不过是因为坐在元业辰的大腿上,才顺便接受了他们的“跪拜”。

“你们突然跪着做什么?”苏盼月不解地问。

苏盼月一句无心的话更是让跪着的人一颤,眼神不无惊恐地看着苏盼月,甚至还隐隐透着一丝怨恨。

苏盼月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她早就忘记了自己刚刚所说的那番“惩罚”的话了。而且,事实上,她也并非是真的觉得她们跳的不好,只不过她是真的欣赏不来这种柔情缓慢的舞蹈罢了。

所以她完全不知dào

眼前这些跪在她面前的人之所以如此全部都是因为她刚刚的那一句:太无聊。

见没人回答她的疑惑,苏盼月不由困惑地转过头去望向她身后的元业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都跪着?”

元业辰正欲回答苏盼月的话,但当他垂眼望向苏盼月的时候,到嘴边的话却不自觉地停止,只是双眼直直地看着苏盼月。

第二四章 心动

苏盼月大概不知dào

自己此刻是怎样一副模样,还未褪尽婴儿肥而稍显圆润的脸虽然并不是所谓美人脸的瓜子脸但搁在她这个年纪的人身上却比瓜子脸更添了一份可爱和娇憨,大概是因为吃的好睡的好身体好的缘故皮肤泛着自然的粉红色,虽然未经任何修饰但肌肤却十分透亮,双唇也泛着好kàn

的樱色。由于刚刚一直在打哈欠的缘故,眼角还沾着未干的泪水,在浓密的睫毛扇动下一闪闪的,泛着阳光折射的光。

此刻的苏盼月还因为疑惑而微微皱着眉,一脸的困惑。

迷惑的表情,眼角的泪水,粉色的肌肤,整个结合起来竟让苏盼月看上去也是如此的可爱,甚至有些让人心动。

其实,原本苏盼月长的就并不差,只不过她大而化之的行为以及颇具男儿气概的言行举止让人不自觉地忘记了她的容貌,只觉得她就是个胡闹贪玩的假小子。女子应有的温婉可人这样的气质在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任何的痕迹,但此刻的苏盼月难得地给人一种安静下来了的感觉,而这也让她的那份纯真可爱都展露了出来。

苏盼月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何不妥,见元业辰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困惑地挑了下眉,又一次问道:“怎么了?我在问你话呢。”

元业辰一愣,回过神来,但一想到自己刚刚竟然因为看苏盼月而看得发了呆不由有些懊恼和不悦地皱了眉。

可是莫名地,看着眼前这样坐在自己腿上似乎是在无意识地向自己撒娇般地询问着问题的苏盼月,元业辰却没办法真zhèng

生气,但心中又确有一份因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而产生的不快,最后元业辰将视线转向了跪在他面前的人,道:“你们刚刚也听见了,本王的王妃说你们跳的很无聊,所以知dào

该怎么做了吧?”

“饶、饶命……求求郡王爷饶了小的……小的……”元业辰语音刚落,跪着的舞姬和乐师就纷纷开始磕起头来。

直到这个时候苏盼月才终于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重yào

的事情,她刚刚貌似好像有说过如果跳的不好就是欺骗之罪什么之类的……

“那个……等等,我是说……”终于明白过来眼下的状况是自己造成的之后,苏盼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打断了众人的话。她刚刚确实不是故yì

装糊涂的,她是真的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的那一句“无聊”竟然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看了看紧皱着眉明显不悦的元业辰,又看了看跪在面前胆战心惊的一群人,苏盼月尴尬地扯了下嘴角,又道:“我刚刚的确是说过无聊,但……我想那并不是他们的错。也许只是我自己不喜欢而已,事实上,他们或许有可能跳的还不错。”

似乎是没有想到苏盼月竟然会替他们求情,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她,就连元业辰也转过头来古怪地看着她。

“怎、怎么了?”被众人的视线围观得有些受不了了的苏盼月结结巴巴地问道。众人当然不敢回她的话,所以苏盼月只好再度将视线转回元业辰身上,却发xiàn

元业辰的眼神也很是奇怪,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带着几分探究地看着自己。

苏盼月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元业辰没有答话,只是问道:“你是说……她们跳的还不错?”

“大概吧……我不怎么喜欢这些慢腾腾的东西,但……”虽然苏盼月的确不喜欢这样的舞蹈,而且对这样的舞蹈也没有任何研究,但想想又怕自己说的话不恰当会害得他们受到惩罚,她只好又继xù

解释道,“我看着还是觉得挺美的,那我想应该还算跳的不错的吧?我说无聊,仅仅只是我自己不喜欢而已,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元业辰不再与苏盼月多说什么,只是转头望向面前跪着的众人,道:“你们都听见了吧,还不多谢郡王妃开恩?”

“多、多谢郡王妃开恩。”众人一听,立kè

弯腰磕头,冲着苏盼月齐齐喊道。

苏盼月身子一个哆嗦,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她可受不了这样的阵仗,于是赶紧说道:“算了,本来我自己也要为这件事情负责任,你们不需yào

感谢我,都赶紧起身吧。”

虽然得到了苏盼月这个北辰王妃的许可,但众人却依旧还是跪在地上并没有任何起身的动向。苏盼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用肩膀撞了撞身后的元业辰的胸膛,低声说道:“喂,你就让他们起来吧,本来就是我的错,也没有必要罚他们。”

“你难道不感到生气?”元业辰疑惑地问道。

“生气?”苏盼月转过头来不解地看着元业辰,“我为什么要生气?他们又没做什么……”

忽然,苏盼月像是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之后笑道:“你是说她们刚刚的议论?那个啊,我早就不生气了。话说回来……”

苏盼月忽然皱了眉,有些生气地说道:“她们之所以会说那样的话、产生那样的误会,不全都是你的错吗?我如果真的要生气,真zhèng

要气的那个人应该是你吧?”

虽然苏盼月的回答并非是元业辰想象中最完美的回答,但他还是笑了起来,被苏盼月的那份天然和迟钝给逗笑了。原本,在他所谓最完美的回答当中,苏盼月应该因为他在家养舞姬这样的行为而生气吃醋的,但苏盼月此刻的反应也同样能够让他心情愉悦。

趁着这份好心情,元业辰一挥手,道:“都起来吧。”

众人齐齐叩首,道:“谢郡王爷开恩。”

“罢了,要谢就谢你们的郡王妃吧。”元业辰道。

就在众人望向苏盼月正打算再来一次刚刚的“叩谢之礼”时被提前察觉到他们意图的苏盼月立kè

出声制止,她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别再‘叩谢’了,真要谢……”

苏盼月想了想,忽然补充道:“只要记得我这个‘北辰王妃’的称呼就足够了。”

苏盼月的话让众人一愣,更是让方才对她出言不逊的那名舞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们当然都听出了苏盼月的话中话,她这一句“记得我这个‘北辰王妃’的称呼”分明就是在暗指刚刚那名舞姬说她是‘苏月山庄大小姐’这件事情。一句简单的话,既在众人面前强调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又暗暗指责了方才那名舞姬的放肆,可谓是一举两得。

原本看起来好像只是个不懂规矩、动作粗鄙的苏盼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众人都吃了一惊,不由得对眼前这个看起来还只是个孩子般大的北辰王妃重新下了定义。

元业辰则是用愈发感兴趣的眼神探究地看着苏盼月。

第二五章 抱的很舒服

看着舞姬、乐师全部离去,苏盼月这才露出了满yì

的笑,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她自己此刻依旧还与元业辰保持着极度暧|昧的姿势。

元业辰也没有立kè

出声提醒,他原本以为苏盼月应该很快就会发xiàn

两人现在的处境,但最终还是元业辰太看得起苏盼月了,她坐在他大腿上良久却依旧还是没有任何所觉。

直到元业辰终于忍不住了,他一边轻轻挑了苏盼月的发丝放在手指上把玩,一边笑问道:“你还打算在本王的身上坐多久?还是说,你已经完全迷恋上了本王的身体,打算这样一直坐下去?”

“什么?”苏盼月回过头来不解地望向元业辰。

而元业辰则是慢慢松开指尖上的发丝改揽住苏盼月的腰,手指微微用力好让她意识到两人此时的姿势究竟有多暧|昧。

“打算一直这样下去?还是说……是想让本王抱你回到床上再睡会儿?”元业辰带着促狭的笑意问道。

“什……”苏盼月顺着元业辰的手望去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竟然还坐在元业辰的大腿上,不由脸色一红,一把推开元业辰从他的身上跳了起来,“谁……谁要你抱啊?哼——,就算要回去也是我自己回去,又不是没有长脚,我干什么要你抱?”

“我看你刚刚不是被我抱的很舒服吗?啊——,说起来,昨天也不知dào

是谁躺在我怀里睡着了呢。”

“你……”元业辰再一次提起了让苏盼月一直耿耿于怀的另外一件事情。要说昨晚的事情有什么是让苏盼月无法释怀的,一件就是她竟然在元业辰的面前哭了这件事,而另外一件就是她居然在元业辰的怀中睡着了这件事情。

本来想让自己尽快忘记这两件事情的苏盼月却在元业辰一再提醒下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回想起昨晚的情形,她不由有些恼怒地瞪了元业辰一眼,但却又因为脑海中所浮现出的画面而感到有些窘迫,所以最后落在元业辰眼中的苏盼月便变成了一副因羞窘而脸红但却又因生气而愤nù

的又羞又恼的模样。

果然,观察她的表情是件极有趣的事情。元业辰看着苏盼月在心中默默笑道。

“懒得理你,无聊。”知dào

自己现在的状态肯定斗不过元业辰,于是苏盼月决定做个识时务者的俊杰,愤恨地留下一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去。

可走到一半,苏盼月才想起来她完全忘记了她一开始找元业辰的目的。

想了想,最后苏盼月还是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想与元业辰面对面。

只是,当苏盼月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才想起除却要质问昨晚元业辰对她所做的事情之外,她还要向元业辰询问有关雨荷和苏锦两人的事情。直到现在他们两人都还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会无端离开她的身边。

想起刚刚元业辰所说的话:我向你保证他们现在绝对还在我的北辰王府里。

既然雨荷跟苏锦还在北辰王府,那他们就更没有理由像这样扔下她不管了,从以前在苏月山庄开始,他们可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呆在一起的三人组。

越想,苏盼月便越是觉得可疑。

“可恶,这件事情肯定与元业辰那个混蛋脱离不了干系。”苏盼月恨恨地说道,正准bèi

再回头去找元业辰算账……

“咕噜——”

肚皮里发出的饥饿信号声打断了苏盼月原先的打算。

苏盼月用手揉了揉肚子,小声嘀咕道:“肚子好饿,我看我还是先吃点东西再去找元业辰那个混蛋比较好,就算要吵架我也得先吃饱了有力qì

了才行。啊——,说起来,我早上起来还没有梳洗呢。来这边之后一直都是雨荷照顾我的,好像都变得有点依赖别人帮忙了,刚刚为了找雨荷我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梳头。”

想了想,苏盼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披散在背后的长发,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疼。

前一世她就没什么太多梳头发的经验,为了方便起见,她从来都是剪短发的,来这边之后就更加没有了,现在这一头乌黑的长发对她来说还真是棘手。自己换衣服倒不是什么问题,虽然习惯了雨荷的伺候,但穿衣服这种事情她还是不习惯由别人来做,所以都是她自己动手的。虽然古代的衣服有些繁琐到让人咋舌,但渐渐习惯之后,就算是像这样符合郡王妃身份的复杂服饰她也能够处理得得心应手。

可是头发就……

换好衣服之后,苏盼月对着镜子头疼了一阵,像雨荷那样轻轻松松就能够随手挽出花样不同的漂亮发髻这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想了想,最后苏盼月选择了最简单的发辫,或者说连发辫都称不上只是简单地将所有的头发都束缚在一起静静地垂在身后罢了。

等终于将自己收拾完毕之后,苏盼月这才去找吃的。虽然没有雨荷跟苏锦两人在身边,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北辰王妃,随便找个人带她去厨房,吩咐一声,立kè

就有人做好了吃的端上来。

苏盼月也懒得再去房间了,竟然随便在厨房里搬了个凳子就蹲在那里吃了起来。看得厨子、厨娘们是一愣一愣的,但又碍于苏盼月的身份而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一脸惊奇地看着这个完全没有任何架子和礼仪规范的郡王妃蹲在那里吃得一脸的满足。

直到吃饱喝足苏盼月才满足地拍拍自己的肚子,毫无形象可言地粗鲁地擦了把自己的嘴,回头对给她提供食物的人说了声“谢谢”之后抬脚就走出了厨房。

“好了,现在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该是时候去找那个家伙了。说起来,他到底把雨荷和二锦子弄去哪里了?既然没有赶走,那就应该还在府内吧?难道是被关起来了?”苏盼月一边走着就一边在寻思着,想到雨荷和苏锦有可能是真的被元业辰关起来之后,她立kè

加快了自己的行动。

虽然不知dào

元业辰是不是真的将他们两人给关了起来,但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她说什么也绝对不能够袖手不管。从穿越过来开始,雨荷和苏锦两人就一直陪在她身边,虽然她平时总喜欢胡闹,偶尔也会对他们说些生气的话,但在她心里早就已经当两人是自己的亲人了。

无论如何,她都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对他们两人出手。

第二六章 自然当罚

“怎么样?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暂时还没有。”

“哦?看来那边的人还没有察觉到她的身份嘛。很好,你继xù

……”

“元业辰——!你在哪儿?给我出来……元业辰……你在哪儿啊……”还没等元业辰的话说完,他就听见了远远传来的叫喊声。即便不出去看,他也知dào

来人是谁,除了他那个做事总是没规没距的郡王妃之外还有谁敢在他的北辰王府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

一想到这里,元业辰嘴角就不由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站在一旁的元东在看见元业辰脸上的笑意时,不由一愣,别有所思地抬头望向门外声音传来的方向。

“该死的,一个北辰王府而已,怎么这么大?虽然我的苏月山庄也很大,但是在这种要找人的时候,还真是该死的嫌大。”久久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的苏盼月不由停下脚步,双手抱胸一脸不耐地感概道。

正在苏盼月想着她要不要喊一声“着火了”试试看这个元业辰会不会自己跑出来的时候,她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属下见过郡王妃。”

因为没有料想到身后会突然有人出现,苏盼月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来。

看着眼前的人愣了一下,随后苏盼月才想起对方貌似是经常跟在元业辰身后的那个人。想着既然是跟在元业辰身边的人,说不定他会知dào

元业辰在哪儿,于是苏盼月冲着来人笑了一下,问道:“那个元……”

原本苏盼月是想要直呼其名的,但她忽然想起了方才黎管家对她所说的话,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好像元业辰这个北辰王在下属面前还挺得人心的。担心自己直呼元业辰其名的行为会得罪到眼前这个人,从而让对方生气而不告sù

自己元业辰此刻在哪儿,于是苏盼月硬生生忍住了“元”之后的两个字,顿了顿才改口道:“我是说,你知dào

郡王爷他在哪儿吗?我找他有点事情,呃——,是很重yào

的事情,如果你知dào

他在哪儿的话,麻烦请你告sù

我。”

“郡王爷他在书房,若是郡王妃有需yào

,属下来带您过去。”元东说道。

苏盼月稍微感到有些意wài

,虽然她曾见过元东几次,但每次看见的时候元东基本上都没有任何表情,这让苏盼月一度认为元东是个很难接近的人,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热心帮忙。

苏盼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感激地说道,“谢谢啊,我看你平时都不怎么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还以为你不大好接近呢,没想到你其实是个好人啊。”

元东一愣,他没有想到苏盼月会给出这种反应,他只是奉了元业辰的命令才过来带她过去的,但是却没想到被苏盼月误会成了是他自己的意愿而被当做了好人。

好人啊!元东心中不禁有些感概,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好人”这个词来形容他呢,虽然只不过是对方一厢情愿地误会罢了。

而且……虽然他在苏盼月嫁进北辰王府的第一天就见过了她与下人之间不同于一般主仆之间的相处方式,但这也是他元东第一次被“主子”感谢呢。

顿了顿,收回思绪,元东拱手道:“这只是属下的职责罢了,郡王妃无需言谢。”

“嘛,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至于你接受不接受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苏盼月也不在意,元东的回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当初她在苏月山庄第一次对下人说这样的话时对方也是这样的反应,苏盼月早就习惯了这所谓的“主仆地位差距”。但道谢是她自己的习惯,她并不在乎对方是不是会接受,又或者会不会让人觉得她向下人道谢的行为很奇怪。

元东也没有再针对这个问题多说什么,只是带着苏盼月到了书房。

一见到元业辰,苏盼月就直奔主题,问道:“你实话告sù

我,你到底把雨荷跟二锦子怎么了?我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们,是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吧?”

刚刚在寻找元业辰的时候苏盼月也顺便在北辰王府上下寻找了下雨荷和苏锦的踪迹,但却完全没有发xiàn

他们两人的身影,所以苏盼月便愈发肯定他们二人是被元业辰给关起来了。

元业辰静静地看着苏盼月,对于她的质问他丝毫没有感到任何意wài

,他早就料定了苏盼月会为了那两人的事情前来找他。盯着苏盼月看了小半会儿之后,元业辰这才慢悠悠地回答道:“没什么,只不过他们二人犯了些错,我罚他们在柴房面壁罢了。”

“你让他们在柴房面壁?”苏盼月不相信地问道。也难怪她没有找到他们,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元业辰竟然会惩罚雨荷跟苏锦,更从未想过要去柴房那种地方寻找。

但……

连苏盼月自己都未曾这样体罚过雨荷跟苏锦,他元业辰竟然敢……

“你为什么要罚他们面壁,他们做错了什么?”苏盼月立kè

问道。她根本就不相信雨荷跟苏锦会犯什么错,她自己的确很胡闹,但没有她的吩咐他们两人绝对不可能会乱来。

“他们犯了什么错,你难道不清楚吗?”元业辰反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晚是谁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又是谁喝醉之后又是唱歌又是叫嚷的在王府里胡闹?还有谁竟然胆敢攻击她的夫君?”元业辰一字一句地问道。

“是我,那我又怎么样,这跟雨荷他们有什么关系。”苏盼月不解地问道。她是不知dào

自己昨晚喝醉之后是不是真的如同元业辰所说的那样又是唱歌又是叫嚷,但就算真是如此,喝醉酒的是她、惹事闹腾的人也是她,这与雨荷和苏锦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身为你的随从,居然任由堂堂郡王妃在外面胡闹,不仅半夜才从外面回来,竟然还一身酒气喝的醉醺醺的在王府里胡闹,难道这不是他们的责任吗?”

“你……你威胁我?”苏盼月总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元业辰分明就是故yì

的,他是想要借雨荷和苏锦来控zhì

她。明明晚归也好,喝醉酒也好,都是她苏盼月的错,但元业辰既不罚她也不说她却是拿雨荷和苏锦两个人来开刀,这根本就是看穿了苏盼月舍不得让他们二人受苦才以此来威胁她。

“本王只不过是适当地给予犯错的下人一点小小的惩罚而已,郡王妃怎么能够说我这是在威胁你呢?”

“就算是犯错,那犯错的人也是我,你为什么要惩罚他们?”

“主子犯错,就是当奴才的没有督促好,自然当罚。”

“你……你就是故yì

的。”

“随你怎么想,本王只是要告sù

你,不管你以前如何,现如今你都是本王的郡王妃,一言一行都应该要有所收敛,否则本王也只好小惩大诫了。”

“我想怎样都是我的自由,还有,他们是我的人,你没有资格惩罚他们,我现在就去放他们出来。”说完,苏盼月也不管身后的人是怎样的一副表情,转身就冲出了书房。

第二七章 王府里设赌局(一)

元业辰倒也没拦着苏盼月,反正惩罚也惩罚够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也就任由苏盼月去了。

最终苏盼月在柴房里找到雨荷跟苏锦的时候,他们二人已经跪得双脚都发麻了。看着两人缩着双腿、皱着眉忍受着痛苦的样子,苏盼月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但自从那天开始她就真的再也没有带雨荷跟苏锦两人出过北辰王府。

这一天、两天的还好,可等到第三天,苏盼月就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要知dào

,她终日呆在北辰王府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给她做,再加上古代不比现代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连个用来消遣的东西都没有,这叫苏盼月怎么不唉声叹气怎么不浑身乏力感到无聊?

“哎——”苏盼月已经记不得这是她今天第几次叹气了,只是……现在的她除了叹气还能做什么?

“小姐,你还好吧?”一旁站着的雨荷试探地叫了一声,她可是把苏盼月从起床到现在所有的行为表现全部都看在眼里,她甚至清清楚楚地记得苏盼月起立、坐下来来回回了四十九次,叹气了九十八次,喝水十五杯,去茅房七次。

“哎——”又是一声。

“第九十九次。”雨荷面无表情地数道。

苏盼月像是终于回了魂,对于雨荷刚刚所报出的那个数字有了些许反应,她望着雨荷疑惑地问道:“什么第九十九次?”

“我是说,小姐你今天从起床到现在一共叹气九十九次。”

“咦?有这么多吗?”苏盼月一脸惊奇地问,随即像是习惯了某种行为一般,双眼眼皮向下一垂,又是一声,“哎——”

“加上刚刚那一声,刚好一百次。”雨荷随口数道。

“唔……”就在苏盼月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再来一次的时候,雨荷伸手捂住了苏盼月的嘴,说道:“小姐,我知dào

你无聊,但是你能不能别再叹气了?再叹下去,我感觉整个人都会变歹运的样子。不如……我们出去玩怎么样?我们去找万人敌他们,还有上官公子。”

苏盼月拿开雨荷的手,说道:“不去。”

“为什么?”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雨荷不在意地笑笑,说道,“没关系的,小姐,只要这次我们不喝酒就没有问题了。再说了,我也觉得这王府里挺无聊的,我自己也想出去玩了,不如我们一起出去吧。”

“不行,我绝对不能够给那只猪头任何可以惩罚你们的机会。”苏盼月愤愤然道。只要一想到当时她在柴房里找到雨荷和苏锦时的情形,她不由就一肚子火,她绝对不能够再让元业辰找到借口来处罚他们。

“那……既然我们不能够出去,不如……”雨荷俯身凑近苏盼月的耳边,小声地嘀嘀咕咕了一阵。

然后就看见苏盼月刚刚还满是愤nù

的脸上慢慢地就绽放出了笑容,最后几乎是阳光明媚了。

“好雨荷,有你的,你这个主意出的不错。”苏盼月在完全听完雨荷的话之后拍着雨荷的肩赞许道。

说动手就动手,苏盼月和雨荷在打定好主意之后迅速行动起来。

苏盼月悄悄将苏锦拉到一旁对他小声吩咐了几句什么,然后就看见苏锦满是疑惑不解地问道:“小姐,你要这个做什么?”

“你就别管我要做什么了,你负责去找来就行了。”

苏锦点点头,“哦。”然后转身便就离去了。

眼见苏锦离去,苏盼月和雨荷两人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你说,找什么地方比较好呢?”苏盼月用手指撑着下巴寻思道。

“我看……去后院比较好,那里隐蔽,不会轻易被发xiàn

。”雨荷提议道。

“嗯,有道理。”苏盼月赞同地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决定了,就后院了。还有,等会儿你呢就……这样……然后……那样……”

说完,苏盼月拍了下雨荷的后背,问道:“懂了吗?”

“我知dào

了,放心吧小姐,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好,就是要有这样的自信。行,你先去吧。”苏盼月说着,小手一挥,大有一副我是大爷我怕谁的架势。

雨荷离去之后,苏盼月双手抱胸笑的是愈发得yì

了。

不多时,一条消息就经由雨荷之口迅速传遍了整个北辰王府。当然,是私底下偷偷地传,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够让元业辰知dào



当苏锦找来苏盼月想要的东西时,苏盼月早已在后院的一处角落里摆好桌椅只等着他的到来。苏锦一看这阵仗,意wài

地竟然头一次反应奇快的明白过来,一下子就知dào

了苏盼月的打算,他惊讶地问道:“小姐,你当真打算在这北辰王府……”

“好啦,好啦,别再罗里吧嗦的了,把东西给我吧。”苏盼月从苏锦手中一把夺过东西,一转身立kè

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这笑容怎么看都怎么像是奸商在坑人之间的惯用伎俩,先用笑容再你迷惑,然后再将你骗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此时桌边早已有了不少听见消息闻讯赶来的人,苏盼月一边摇动着手里的东西,一边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人,熟练地吆喝起来:“来,来,下注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起初众人还有些犹豫,但见终于有人鼓起勇气下注之后,随即其他人也都跟着下了注。苏盼月始终保持着笑眯眯的笑容,“买好了吗?买好就开了。”

没错,她苏盼月竟然在北辰王府里设起了赌局,这也正是雨荷在她耳边低语一阵时所出的鬼主意。

起初众人在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都觉得不可置信,但还是有不少人怀带着好奇过来瞧瞧的心跑了过来,结果一过来,不由被吓了一跳,因为这设赌局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郡王妃。

虽然想到元业辰,众人都有些犹豫,但却被苏盼月一句话就说服了,她说:

“天塌下来,还我有这个郡王妃顶着呢,你们怕什么?”

随后这个消息便越传越大,后面赶过来的人在看见前面的人玩得是不亦乐乎之后心里也没有了犹豫,迅速地加入了赌局。

几人变十几人,十几人变几十人,这小小的后院一角很快就挤满了很多人。

能上桌开赌的玩的很是激动,没有机会上桌被挤在一旁的人看得很激动,而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苏盼月却是笑得合不拢嘴,立在苏盼月旁边的雨荷则是低着头忙着收钱。

只有苏锦用后背承接着热闹的叫喊和笑声,默默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前方在把风。

第二八章 王府里设赌局(二)

只不过,苏盼月也太小瞧了他元业辰的眼线范围,她这边的赌局开得这么“热闹”,身为北辰王府的主人元业辰怎么可能完全不知情?

才没多久这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元业辰的耳朵里。

元业辰在听完之后像是不相信般地再次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郡王妃她在后院子里设了赌局。”元东再一次说道。

元业辰一把甩了手里的书,说道:“很好,她算是给我这北辰王府开了先河了。”

“那爷您要不要……”元东试探地问。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人给我抓回来,其他所有参与者都给我留在原地听候发落。”

这边元业辰语音才刚落没多久,这边的苏盼月身后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正准bèi

去开骰盅的手被人一把握住。

玩得正兴起的苏盼月不悦地皱了眉,头也没回,只是冲着身后的人喊道:“谁啊,不要阻挠爷的玩乐,撒手。”

对方不但没有松手还猛地将苏盼月往上一提,带着人飞离了众人的围绕。

“喂,我说你……”话还没说完,苏盼月忽然愣住,因为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苏盼月呵呵一笑,一脸赔笑地看着元东,说道:“是你啊……莫非……你也是听到了消息所以想来赌一把?这个好说、好说嘛,我是来者不拒,不管是谁都可以在我的赌桌上下注。你要是想玩,就跟他们一样自己下注嘛,你也……也没必要单独抓我出来吧?”

虽然苏盼月脸上赔着笑装着糊涂,但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元东根本就不可能是为了来赌一把才过来的,肯定是她设赌局的事情被元业辰发xiàn

了此刻派人过来抓她到他面前去受审的。想到这里,苏盼月不由在心里骂了起来:

这个二锦子,他在做什么啊?我不是让他给我好好把风的吗?怎么我现在人都被抓住了,他还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原本众人玩得正在兴头上,这庄家突然不见了,众人自然是叫嚷起来。但是当众人看见将苏盼月带走的人是谁之后,所有人都噤了声,别说是叫嚷了,个个都低着头,小心翼翼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个北辰王府里谁不认识元东,谁不知dào

元东是元业辰身边的人,这被元东发xiàn

了与被元业辰发xiàn

有差别吗?参赌的众人此刻心中就只有求神拜佛望他们这个新来的北辰王妃能够如同她刚刚信誓旦旦的保证一般真能在元业辰面前站得住一些位置,然后开口替他们求情了。否则,他们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身后突然变得安静起来的异样终于让站在前方把风的苏锦因为疑惑而转过头来,结果,他一转过来就看见自家小姐正像一只小鸡崽一样被人拎在手里。

“放开小姐!”就像是身体习惯性的条件反射一般,苏锦突然朝元东冲了过来,手握着腰间的剑柄一脸警惕地看着元东。

你现在才冲过来阻止有个屁用啊?苏盼月望着终于反应过来的苏锦不由翻了个白眼。

“郡王爷请郡王妃走一趟。”元东不急不缓地说道。

只是不知dào

他这句话究竟是要回答苏锦的那一句“放开小姐”,还是对被他拎在手里的苏盼月说的。

苏锦依旧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警惕地死死盯着元东,并没有因为他刚刚所说的话而有任何改变。

倒是苏盼月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二锦子,你先退下吧,我没事的。”

听见苏盼月的吩咐,苏锦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松了握在剑柄上的手,立身静静地站在苏盼月和元东两人的对面。

苏盼月扭动着身子挣扎了一下,又道:“你先放开我,我跟你走就是了。”

也不担心苏盼月是不是在骗他,元东依言放下苏盼月,转身带着苏盼月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对身后那一群胆颤心惊的人吩咐道:“你们,原地听候发落。”

那一句“听候发落”瞬间让众人心中小许的期待荡落到了谷底,现在大概也就只有苏盼月还能够如此轻松的去面对元业辰了。

雨荷在看见自家小姐被带走的时候原本也是想要跟着一起去的,但苏盼月似乎一早就察觉到了雨荷的举动,对雨荷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乱动,最后雨荷只好顿住脚步,眼睁睁地看着苏盼月被元东带走。

也许别人看着都觉得这一次苏盼月是真的死定了,但其实苏盼月自己却丝毫没有任何害pà

的感觉。大不了就是被惩罚咯,不管是不让她吃饭还是让她面壁思过她都无所……

顿了顿,苏盼月摇了摇头,在心里默默改口道:

除了不让吃饭其他别的什么惩罚都可以接受。

从苏盼月进门开始,元业辰的视线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他早就知dào

苏盼月肯定乖不了几天,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苏盼月的反弹竟然会这么大,她居然敢在他的北辰王府里设赌局。想想,自古以来,有哪个王妃干过这种事情?从这种层面上来说,苏盼月也可以说是艺高人胆大了。

虽说如此,可苏盼月此刻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畏惧或者后悔的情绪,这也还是在元业辰的意料之外,他以为至少苏盼月还会有那么一点点怕他,可似乎是他太高估了他的这位郡王妃的神经了,明明两天前才刚刚被吓哭过,一转眼就已经忘记了教xùn



“知dào

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元业辰问。

苏盼月不在意地耸耸肩,说道:“知dào

,不就是我在王府里设赌局的事情吗?说吧,你想要怎么惩罚我?”

对于苏盼月这样一副认打认罚的态度,元业辰也很是好奇,问道:“既然你明知我会惩罚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无聊啊,你到底知不知dào

我整天呆在这个王府里有多么无聊啊?难得我好不容易才给自己找了点乐子,竟然就又被你给抓到了。不过……”说着,苏盼月把手往前一放,双手抱胸,继xù

道,“你罚归你罚,至于我接受还是不接受,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顿了顿,苏盼月又道:“当然,如果郡王爷愿意罚我离开北辰王府,我一定会非常乐意的。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和耽搁,只要郡王爷您前边儿发话,我后边儿立马就卷铺盖走人。不,连铺盖都不卷了,我立kè

、马上、速速地拍拍屁股就走人。”

说完,苏盼月还一脸期待地看着元业辰,一副巴不得元业辰真的立kè

将她赶出北辰王府的模样。

对于苏盼月一心想要从他身边逃离开摆脱他们之间的这场婚姻的事情,元业辰也不是第一天才知dào

了,毕竟苏盼月可是在成亲的当晚就亲口向元业辰索要过休书。但是,却不知dào

为何,此刻听见苏盼月再说出这样的话,甚至还以一种元元期盼的口吻说出这番话,元业辰心中却莫名感到恼火起来,隐隐地似乎还透着一点失落。

但这样的情绪从来都极少在元业辰的身上出现,也因而被他本人忽视了,就当是因为苏盼月做的事情实在太让人生气了所以才让他产生了这种错觉。

第二九章 为奴一日

“这不可能。”面对苏盼月期盼的眼神,元业辰毫不犹豫予以了否决。只是,怕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在他拒绝苏盼月时候,他的语气里表露出来的肯定和控zhì

欲都异常的绝对。

“切——”苏盼月不满地啧了一声,摊开双手,说道,“我早就知dào

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说吧,你打算怎么惩罚我?反正我玩也玩舒爽了,我也不在乎这些了。是要像雨荷他们一样去柴房面壁思过吗?还是说有什么别的新花样?我只有一点要求,惩罚我可以,至于其他的人我希望你不要为难他们。毕竟全部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的怂恿跟命令,他们也不会做出这种不合规矩的事情。你也知dào

,我好歹也是个郡王妃,我要是命令他们必须陪我玩,他们也不敢不陪我玩。”

“你要一人承担所有的罪责?”元业辰意wài

地看着苏盼月。虽然他知dào

苏盼月很心疼自己的下人,但他以为这只不过是因为雨荷跟苏锦两人是特别的缘故,毕竟也没有哪个主子会对自己的每一个手下都极好。

但苏盼月此刻却开口求他放过其他人,不仅仅只是雨荷和苏锦,甚至还包括那些他的北辰王府里的人。

苏盼月点点头,说道:“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不对的?如果你硬是要迁怒他们,恐怕会造成极大的怨怒。他们会说,明明就是郡王妃犯了错,为什么连我们也要一起被牵连?当然,你是郡王爷,他们不过是下人,这样的话肯定是不敢当着你的面来说的。但是他们的心里边会这样偷偷地想,引起下属强烈不满这样的行为可不是一个明智的主人应该做的事情。”

苏盼月的话让元业辰一愣,她这分明就是在威胁他不要惩罚其他人,但却又威胁得不着痕迹让人找不到什么破绽。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苏盼月的确远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很多,只不过似乎她本人并没有要运用这份智慧的打算。

元业辰觉得,也许他今后应该重新再一次好好地认识一下他的这个郡王妃才是。

见元业辰在还是看着她却不说话,苏盼月不由疑惑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接受惩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要知dào

,要想让我苏盼月这么心甘情愿地接受你的惩罚可不是一件什么容易的事情,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赶紧说吧,你想要怎样,你如果再不开口我就当你是放qì

了这个难得的机会走人了哦?”

“很好,既然你这么想要被惩罚,本王又怎么能够放qì

这个难——得——的机会呢?”元业辰说着,还刻意加重了“难得”两字的读音。

苏盼月身子一颤,竟有些感到后悔了,可现在的她是骑虎难下,就算想回头也没这个机会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说道:“我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说吧。不过……”想了想,苏盼月最后还是谨慎地补充道:“不可以是些很奇怪的事情,否则我是不会答yīng

的。”

“奇怪的事情?”元业辰好笑地看着苏盼月,问道,“什么是奇怪的事情?”

“比如那个……就是那个……绝对不可以!”苏盼月的言辞突然开始变得闪躲起来,别开视线一脸尴尬地说道。

“那个?‘那个’是什么?”元业辰继xù

问道。其实,从苏盼月眼神开始闪闪躲躲、别别扭扭开始他就已经明白了苏盼月口中的“那个”是哪个,他不过是为了看苏盼月这窘迫别扭的样子才故yì

问下去的。

果然,在听到元业辰的追问之后,苏盼月耳根瞬间爆红了颜色。

“就……就是那、那个……”就在苏盼月想着该怎么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时一转眼就看见了元业辰一脸玩味而促狭的笑,随即她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指着元业辰,暴怒道:

“你……你故yì

捉弄我对不对?你根本就知dào

我在说什么。”

元业辰收起笑容,装作一脸无辜地说道:“你只说那个,我怎么可能会知dào

‘那个’是‘哪个’?你我之间应该还没有这样的默契吧?还是说,郡王妃觉得你与本王之间其实已经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

“你……你胡……”苏盼月原本是要说一句“你胡说”的,但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又突然停了声。如果她说“胡说”的话就是否定了元业辰有关他们两人之间有默契的说法,如果这样元业辰肯定又会继xù

追问她“那个”究竟是什么意思,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所以最后苏盼月并没有否定元业辰刚刚的话,她决定自己转移话题,说道:“我不管,总之,我知dào

你明白了。好了,别再废话了,说吧,惩罚是什么?”

元业辰挑挑眉,也不再多做纠缠,只是说道:“毕竟你是本王的王妃,若是惩罚得太严重了,我也是会心疼的。这样,你就给我做一天的奴隶吧。以日出为始、日落为终,明天一整天你不再是北辰王妃,也不是苏盼月,而是我的奴隶,供我差遣。”

“喂,元业辰,你不要太过分了。”苏盼月原本还以为元业辰也就是罚她打扫啊或者是面壁啊饿肚子啊之内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元业辰竟然会来这么一招。一整天时间?当他的奴隶?那他还不得借机恶整她一把,答yīng

下来才是有病呢,她又不是傻子,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是你自己说自愿受罚的。”

“但是我也说过,你要罚是你的事情,我愿不愿意接受那是我的事情。你可以罚,我也可以不领罚。”苏盼月争辩道。

“你认不认罚本王倒是无所谓,只是……”元业辰故yì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下来,一副遗憾的表情叹了口气,这才继xù

又道,“我真是替那些人感到不值,他们的郡王妃竟然这么狠心丢下他们不管,自己一个人潇洒而让他们替她受罚。”

“你……你威胁我?”

“这是威胁吗?引起下属强烈不满这样的行为可不是一个明智的主人应该做的事情。”元业辰故yì

用刚刚苏盼月的话来回答苏盼月。

苏盼月瞬间就明白了元业辰根本从一开始就是故yì

的,就连她刚刚威胁他的事情他也都借机一并报复了回来。

咬咬牙,苏盼月也只好认栽,就像她刚刚说的,反正她玩的也过瘾了,不就是受罚吗?她认了还不行?

“行,就这么说定了。以日出为始、日落为终,明天一整天我都会听你的吩咐。不过,你也要答yīng

我一件事情。”苏盼月说道。

元业辰点点头,“你说说看。”

“既然我领了罚,而这件事情也的确是我一人的错,其他人,你要遵守你的承诺不会为难他们。”

“没问题。”

苏盼月朝元业辰举起自己的右手,用掌心对着他,说道:“击掌为盟。”

元业辰笑笑,倒也没有拒绝苏盼月这般可笑的举动,也举起自己的右手朝苏盼月手掌上击去。

“啪——”

双手相合,掌声落,苏盼月认真地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也不许反悔。”

“自然。”

“既然是明白才开始受罚,我现在可以走人了吧?”苏盼月收回手,问。

元业辰做了个随意的动作。

随后苏盼月便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离去了,元业辰看着苏盼月的背影笑得一脸狡黠。怎么说呢,这一次的结果让他十分满yì

,只要一想到明天一整天苏盼月都是自己的,他的心情就异常愉悦。

第三零章 不是人

“该死的元业辰,他根本就是故yì

的,他绝对以及肯定是故yì

的。”苏盼月愤愤不平地说道。

今天一大清早,她就被元业辰从床上给拖了起来。更可恶的是她那个时候正坐着啃鸡腿儿的美梦,面前摆放着一大桌子的美食就等着她苏盼月去享用呢,结果就被元业辰一把用床上给扯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开骂,她人就被元业辰拎着后衣领一路到了练功房。

说什么要她陪他练功。

什么陪他练功?这分明就是让她当个人肉活靶子。

苏盼月愤恨地想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不由死死地瞪着元业辰不放,就差没把元业辰的身上看出个洞窟窿来了。

元业辰忍下心底的笑意,摆起脸色教xùn

道:“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这是身为一个奴隶该对主子表现出来的样子吗?”

“元业辰,你够了,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苏盼月终是忍不住了,冲着元业辰怒吼道。

“啊?你刚刚说什么?”元业辰故yì

装作没听清,甚至还刻意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这个奴隶刚刚叫了我这个主人的名讳吧?而且还口出恶言,威胁我。你说,身为主人的我,是不是该对这样的恶奴好好惩治一番呢?”

苏盼月一听立kè

赔起笑来,手脚极度不方便的一崴一崴地走到元业辰身边,讨好地说道:“您刚刚绝对是一不小心听错了,身为奴隶的我怎么可能敢对主人您不敬呢?绝对是您听错了。”

“哦?是本王听错了吗?”明知dào

苏盼月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元业辰倒也不戳破,挑着眉反问道。

“嗯嗯,”说谎不打草稿的苏盼月连连点点头,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诚恳,道,“绝对是郡王爷您听错了。”

元业辰也没有在继xù

追究,故yì

信了苏盼月的胡诌,只是抬手摆了摆,示意苏盼月站回原处。

“嗯?”苏盼月没有立kè

明白过来元业辰的意思,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站回去。身为本王练功的‘木桩’,你怎么能够随便移动呢?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人,只是一个木桩。木桩是不会动的,而且也不会说话,所以你给我好好闭嘴,站回去。”

“你……”你才不是人呢!苏盼月在心里反驳道,但表面上却是什么都不敢说,只是转身又默默地一崴一崴地站了回去。

看着苏盼月背着木桩全身绑满稻草包一摇一摆地像只鸭子般的可笑走姿,元业辰差点没破功笑出声来,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若是现在就笑出来,那就不好玩了。

苏盼月站回原处,立好,强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对着元业辰。

元业辰再度忍下心中的笑意,说道:“这样才对嘛,好,乖乖站好,不要动。”说完,元业辰突然一拳就挥了过来。

苏盼月闷哼一声,咬咬牙硬是没有叫喊出声。

其实,元业辰落拳的力度并不大,若他当真认真起来,这苏盼月的小身板哪儿承shòu得了啊?元业辰也并非是想要苏盼月受伤,不过是想故yì

借机整治整治她而已,自然也不会真的用狠劲儿。

只是对于苏盼月来说,这拳头的力道却是足够了,纵使身上绑了稻草包她也还是能够感到一阵阵地疼。更何况,她从早上起床来时就滴水未沾,现在早已是饿得脑袋发昏、四肢无力了,别说是承shòu元业辰的拳头了,就算是就这样站着不动她也快要承shòu不住了。

当头的太阳,再加上有一下没一下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这让苏盼月几乎全身汗湿。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前的刘海就直往眼睛处落下,咸湿的汗水刺得苏盼月的眼睛直难受,可被绑在木架上的双手却是动摇不得,根本就无法凑近擦干汗水。苏盼月只得难受地眨了眨眼睛,可这不眨还好,一眨汗水就从睫毛上落了下来,直往眼睛里冲。

“啊——,好痛,好痛…”苏盼月一边歪着头试图让不小心流进眼睛里面的汗水再顺着眼角流出来一边难受地叫嚷起来。

元业辰只当苏盼月是在说被他打得疼,不禁又命令道:“还要我再说多少次?你现在只是一个木桩,不许随便乱动。”

“不是……是真的很不舒服……眼、眼睛……你等……等一下……就一下……”苏盼月难受地闭着眼睛,这睁开也不是不睁开也不是,但又担心元业辰的拳头会突然间打过来只好紧张地求饶。

元业辰这才发xiàn

异样,停了手,问道:“你怎么了?”

“眼睛……眼睛好痛……”苏盼月喊着,五官痛苦地皱成一团。

额上那些汗就好像故yì

在跟她作对似的,她越是不希望它们往眼睛里面跑,它们就一个个排了队的直往眼睛里面冲。虽然苏盼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但汗水依旧还是渗了进去,这让苏盼月愈发感到难受了,忍不住就又嚷道:“快点,快点,眼睛……好难受……绳子,解开……”

元业辰也不知dào

苏盼月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只是听她一直嚷“眼睛”“眼睛”的不由疑惑地凑近仔细观察。直到这时,元业辰这才发xiàn

苏盼月满脸都是汗水。虽然她紧紧地闭着双眼,但从她泛红的眼角还是不难看出她的眼睛现在的确很不舒服。

“你没事吧?是不是有灰掉眼睛里了?”元业辰问道,语气里隐隐透着一份关心。

但此刻难受得直掉眼泪的苏盼月哪里还能够注意到元业辰用的是什么语气,只是道:“不是灰尘,是汗……汗、汗进到眼睛里面了,好痛……你给我擦一下,快点……快点……”这个时候的苏盼月连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向来不和这件事情都给忘记了,焦急地嚷着要元业辰帮忙。

元业辰这会儿倒也没有与苏盼月计较,眼见苏盼月似乎是真的很难受,不由也紧张起来,从袖中掏出手帕轻抚上苏盼月的眼睛。他刻意放轻了手脚,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同时也不忘关心地问道:“怎么样,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第三一章 累趴

“嗯——,还行……另一边,另一边……”苏盼月一边满yì

地哼哼,一边又道,“还有另一边,快点快点,又要流进去了……嗯——,还有额头、额头……额头上的汗也要擦一下,不然又要流进眼睛里了……”

元业辰这个时候也没再去计较现在两人看起来究竟谁才是主人谁才是奴隶,只是耐心地依照苏盼月所说的细细地替她将眼睛跟额头的部分全部都擦拭了一遍,这之后,元业辰又替苏盼月擦了擦脸颊上的汗跟灰,直到确认苏盼月的整张脸都干净之后才问道:“现在呢?有没有好一点?”

苏盼月试着眨了几下眼睛,确认是真的不再难受之后这才放心地睁开眼睛,冲着元业辰毫无防备的灿烂一笑,高兴而心存感激地说道:“哈——,现在舒服多了,谢谢你啊。”

元业辰一愣,尴尬地收回手帕一把塞进衣袖里,没好气地说道:“本王只不过是不想要一个瞎眼的奴隶而已,又不是担心你,少自作多情了。”说完,也不管苏盼月什么表情反应,便就转身离去。

原本还嘻嘻笑着的苏盼月一听脸上的笑意立kè

就落了下来,冲元业辰的背影喊道:“你……亏我刚刚一瞬间还以为你其实是个好人,我真是瞎了狗眼了,你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好人呢?我呸——,我、我要把刚刚认为你是个好人的想法从我的脑子里擦掉……使劲擦掉……”

苏盼月自顾喊着,却瞧见前方的元业辰压根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也完全没有想过要搭理她。苏盼月一愣,拖着身子又一摇一摇地赶紧追了上去,一边用极可笑的姿势跑着一边喊道:“喂——,元业辰,你听见没有,我说你压根就不是一个好人……喂,你要去哪里啊?喂……你等等我啊……”

元业辰虽然没有理睬苏盼月,但在听见她跟上来的脚步声之后还是不自主地放慢了步伐,嘴角也挂起了一抹笑容。

那之后,元业辰倒也没有再继xù

像刚刚那样为难苏盼月,只是让她跟在身后端个茶送个水什么的,偶尔让她跑跑腿去翻箱倒柜地找点什么东西。

但对于苏盼月来说,这一天却是累的够呛。自重生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命令着跑前跑后、累死累活了。虽然练功的时候也很辛苦,但这种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是自愿去付出,以期待得到某种收获;而另一种却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人差遣。

终于结束了这漫长的一天之后,苏盼月累得跟条没骨头的虫一样一回到房间就软趴趴地瘫倒在床上了。

其实苏盼月这一整天究竟是怎么过的,雨荷跟苏锦两人都是知dào

的。

虽然苏盼月说了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一人做事一人当不需yào

他们替她担心,也不要他们跟着,但他们却还是忍不住偷偷跟在苏盼月的身后见证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自然也知dào

苏盼月现在究竟有多累。

中间有好几次他们都差点忍不住上前去从元业辰的手底下救出苏盼月,但是苏盼月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今天的事情他们都不许插手。最后,他们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苏盼月被元业辰折磨。

不过,虽然有好几次他们都恨不能上去替他们家的小姐出一口恶气,好好地教xùn

元业辰一番。但在经过几次之后,他们却发xiàn

元业辰尽管想要恶整苏盼月但却并没有想过要真zhèng

让苏盼月怎么样。

尤其是元业辰替苏盼月擦眼睛的那一幕,雨荷甚至敏锐地从元业辰眼神中察觉到了一抹温柔。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雨荷却清楚那并不是她眼花。

“小姐,你还好吧?”雨荷看着趴在那儿连唉声叹气的力qì

都没有了的苏盼月,问道。

“啊……太累了……让我躺会儿……不要跟我说话……我现在连说话的力qì

都没有了……”苏盼月也懒得动弹了,只是将自己的脸埋在床单里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回答着雨荷的问题。

“可是小姐,你今天什么东西都没有吃,你就这样睡下去是不行的。”

“我……实在不想再动了……”苏盼月现在已经是累得连东西都不想吃了,饥饿感已经完全被疲乏感给压制住了,她现在完全感觉不到除了累之外的其他任何感觉。

“你现在若是不吃的话半夜里很有可能会被饿醒的。”雨荷当然也知dào

童雨田现在有多累,但所谓累到不想吃东西也只是当下的事情而已,一旦身体上的疲乏感渐渐减轻,饥饿感就会扑面而来,就算是睡着了也定然会活活被饿醒。

只是,现在的苏盼月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她只知dào

她现在累得连身上的毛孔都懒得收缩一下,别说是爬起来去吃东西了,她甚至恨不得连呼吸都干脆停下来。

“到时候再说吧……不要打扰我……我要睡了……”

“可是你都还没梳洗呢……”

“嘘——,不要说话……我快要死了……”还没等雨荷说完,苏盼月就打断了雨荷的话。

见苏盼月这样横着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模样,雨荷也知dào

现在她无论说什么都是白搭,于是也不再劝说,只是默默地转身出了门。跑去打了盆冷水,又兑了些热水,调成温水之后就再度回到了房间里。

当她再度回到房间的时候,苏盼月已经趴在床上跟具死尸一样一动不动了,显然是已经睡着了。雨荷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苏盼月扶起来依靠在床边。

虽然苏盼月说了不想梳洗,但累了一天又流了那么多汗,雨荷担心苏盼月会睡的不舒服,只好自己替睡着了的苏盼月擦拭身体。让苏盼月倚在床架上停稳之后,雨荷伸手褪去苏盼月的衣服,然后用拧干的毛巾轻轻地替她擦拭起身体。

看来今天苏盼月的确是累的够呛,雨荷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苏盼月竟然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

第三二章 动摇

元业辰刻意吩咐厨房做了点吃食给苏盼月送来,他知dào

今天一整天苏盼月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所以才特意端了些吃的拿来给苏盼月。甚至还刻意吩咐厨房做了些既有营养又不那么油腻的东西,以免又累又饿的苏盼月吃完后不消化。只是,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却看见苏盼月早已睡下,而一旁的雨荷却是在看见元业辰的时候突然吓得手一抖,汗巾吧嗒一声砸入水盆中。

猛然失去雨荷的支撑的苏盼月身体往旁侧一歪,就倒了下去。尽管如此,睡得已经不省人事的苏盼月依旧还是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只是嘤咛了一声,身子扭了几下,寻了个舒服的方式就又呼呼大睡了。

虽然跟在苏盼月身边并不需yào

讲究什么主仆规矩,但雨荷自身却并不似苏盼月那般不懂规矩,该明白、该懂得的事情她心中还是很清楚的。虽然一开始被突然出现的元业辰吓了一跳,但却很快回过神来,迅速一把扯过被子将苏盼月半裸着的身子盖住,随后起身打算向元业辰行礼。

只是她行礼的动作才做到一半就被元业辰给抬手示意阻止了。

“睡下了?”元业辰看着躺在床上的苏盼月一边随手将手中的吃食放在桌上,一边刻意放轻了声音问。

雨荷点点头,“小姐她今日累坏了,什么都没有吃就躺下了,连方才奴婢伺候她时也不见醒来。”雨荷这话是故yì

说的,有一点替她家小姐抱不平的意味。

元业辰当然知dào

为何,今天白天雨荷和苏锦两人一直尾随在他身后的事情他不是不知dào

,他只是故yì

装作不知罢了。其实,他也知dào

今天他的确是“玩”得过分了些。原本他只是想要教xùn

苏盼月一番,但没想到苏盼月的表情和反应大大地愉悦了他,结果他一不小心就玩过了头。

也正因为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所以他才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些吃食自己亲自送过来,只是没想到苏盼月却是早已累得睡着了。

对于雨荷这样变相的抱怨,元业辰亦没有计较,只是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可是……”雨荷有些犹豫地看了眼睡着的苏盼月。

“下去吧。”元业辰再一次吩咐道。

虽然有些不放心,但碍于元业辰的身份,雨荷最终还是放qì

了反抗,只是屈膝朝元业辰行了个礼,便端着水盆退下了。

“等等,”就在雨荷即将要出去的瞬间,元业辰叫住了她,说道,“不要告sù

她我今晚来过。”

雨荷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

直到雨荷转身出去关上门,元业辰这才缓缓走到床边。

大概是因为实在太累的缘故,今晚的苏盼月就连睡姿也都特别安静。这并不是元业辰第一次见到苏盼月睡着的样子,却是头一回见苏盼月如此宁静的样子。

因为年纪尚小的缘故,苏盼月的脸颊还保留着婴儿肥,这让她的脸看起来有些嘟嘟的。

闭上眼睛的苏盼月睫毛看上去很长,挡住了她平日里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却也多了一份平时所没有的安静。都说人若是太累,呼吸就会变得沉重,此刻苏盼月的鼻翼正因为稍显大力的呼吸而轻轻扇动着,甚至伴随着一伸一缩的动作还能隐隐听见一点点细微的鼾声。倒也并非是真zhèng

的打鼾,而是因为呼吸太过沉重而让人听起来有点像是在打鼾。

看着眼前的苏盼月,元业辰突然觉得其实她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看,安静下来的苏盼月长相还算是挺可爱的,只是一想到她醒来之后的性子……

元业辰不由笑着摇了摇头,醒着的苏盼月可是与“可爱”这两个字没有半两钱的关系。正想着,元业辰突然发xiàn

苏盼月嘴角流出了一道细细的银丝。

“果然一点都不可爱。”元业辰小声说着,微皱着眉像是对苏盼月这幅模样很不满,但却抬手替她轻轻拭去了嘴角的口水。

会做出这个动作就连元业辰自己也颇感惊讶,他明明应该觉得脏才是,可他竟然想也没想就替她擦去了嘴角的那些痕迹,手指甚至还有些留恋地在苏盼月光洁柔和的肌肤上摩挲了一阵才不舍地离去。

其实,这几天与苏盼月的相处并没有元业辰原本所以为的那么糟糕。他本来以为苏盼月会是一个被宠坏的娇小姐,但没想到苏盼月竟是如此的有趣,这几天的相处甚至让他觉得很是快乐。

若可以,元业辰也觉得就这样将苏盼月留在自己的身边当个开心果倒也不错,只是……

想到这里,元业辰不由皱了眉,他注定给不了苏盼月什么,而苏盼月也不可能永远像现在这般的自由、快乐。总有一天,他们注定要为他们之间的结合而有所付出。

看着活得这么自由而快乐的苏盼月,元业辰竟突然有些后悔他当初选择了她并将她卷入这场争斗当中了。现在的她是这么的洒脱、自由自在,可是……他却让她不得不在将来面对一些对于她来说过于沉重的事实。

只是,这瞬间的动摇最后还是被元业辰藏在了心底,他不能够后悔也不能够动摇,他别无选择,要怪也只能够怪这就是苏盼月自己的命运。她的身份、她的立场注定了她必须承担起某些责任跟痛苦。

“既然如此,那……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尽量让她活得快乐吧。”元业辰小声对自己说道。

这样说着的时候,元业辰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早上苏盼月对他露出的那个毫无防备而灿烂的笑容,像是受到脑海中的记忆所感染一般,元业辰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容。只是,没片刻,那笑容便就又匿了去。

当有一日她知dào

了真相,她还会对我露出如此这般的笑容吗?元业辰在心里默默问自己,但这个问题他却没办法对苏盼月问出口。

正当元业辰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睡梦中的苏盼月忽然哼了一声,一脚踢开被子,翻了个身又继xù

睡去。

元业辰一愣,耳根不由有点微微发热。许是他刚刚进来的太过突然,慌忙间雨荷也没有替苏盼月穿好衣服,此刻苏盼月那雪白肌肤跟靛蓝色的肚兜就这样毫无遮掩地露在了元业辰的面前。只是呆了小半会儿,元业辰就反应过来。他俯身在床边坐下,替苏盼月扣好上衣的纽扣,然后又替她重新盖好被子,做完这一切之后这才转身离开房间。

第三三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自一日为奴之后,苏盼月确实是老实安分了不少。但这并不代表说她因此就学乖了,从今以后都会做个乖宝宝了,相反她是典型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类型。只是经过那一日之后她浑身上下几乎痛得她连动都动不得,所以说,她这几日的安分守己都是被逼的。

身上的疼痛才稍微消失一点,苏盼月那颗好动的心就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可这一回雨荷说什么都没有再任由苏盼月耍性子。上一次,她是因为实在见苏盼月在府里头憋的难受,所以才给出了这么一个点子,谁知dào

最后苏盼月却是被元业辰整得这么惨。若早知dào

最后会让苏盼月如此受累,雨荷是如何都不会提议让苏盼月那么做的。这一次,雨荷说什么都不能够再让苏盼月乱来了。

“我不乱来,我就只是随便在府里走走。”眼见雨荷不但半步不离地跟着她,甚至还阻止她做这个阻止她做那个的,苏盼月忍不住说道。

“不行,这回我必须看好小姐你才行。”雨荷坚定地说道。

“我说,就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那个被咬的人是我,你这么神经质做什么?”苏盼月无语地说道。

“我倒宁可被咬的那个人是我。”

“我又没什么事,你看我现在人不是好好的吗?”知dào

雨荷这是在关心自己,苏盼月说完还在雨荷的面前转了个圈,以证明她现在身体健康并且活蹦乱跳。

但雨荷依旧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眼见雨荷如此坚持,苏盼月没辙,摆出了苏月山庄大小姐的架子,微微昂着下巴,叉着腰说道,“你是大小姐还是我是大小姐?是我听你的,还是你听我的?”

雨荷却是毫不在乎自己的言语是不是有冲撞到苏盼月,同样学着苏盼月的动作,双手叉腰微抬着头,说道:“当然你是大小姐,你是主人我是仆,当然是我听你的。但这么做也是为了小姐你好,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面小姐你得听我的。”

“我看是我平时太惯纵了你们是不是?你、你竟然还要我一个堂堂苏月山庄的大小姐听你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苏盼月还象征意味地卷起了衣袖,一副真要动手教xùn

雨荷的样子。

雨荷依旧不为其动摇,说道:“如果小姐你想要惩罚我,雨荷甘愿领受。但,只有这件事情说什么我也不能够再纵容小姐你。”

“当真不许?”苏盼月问。

“不许。”

“你确定?”苏盼月再一次问。

“确定。”

“你真的真的真的确定?”苏盼月再三地问。

“我真的真的真的确定。”

“你……唉——”苏盼月不由叹了口气,原本昂着的头此刻也耷拉了下来,她认输地说道,“行,行,算我怕了你了,行吧,我不乱来,这样总可以了吧?”

“当真?”雨荷似是有些不相信苏盼月的话,怀疑地确认道。

苏盼月点点头,“当真。”

“果然?”

苏盼月再次点头,“果然。”

直到这个时候雨荷才满yì

地笑了笑,说道:“这样还差不多。”

“但是,我是真的好无聊啊……”苏盼月哀叹一声,将身体软趴趴地靠在雨荷的肩头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道,“再这样继xù

无聊下去,我一定会英年早逝。”

“呸、呸、呸,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雨荷立kè

打断了苏盼月的话。

苏盼月却是毫不在意,说道:“我只不过是在呈述事实罢了。”

从小跟苏盼月一起长大,雨荷当然也明白苏盼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让她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呆着什么也不做、不玩,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在踩到香蕉皮摔倒而昏睡醒来之后,这个苏盼月就越来越能玩了。

让苏盼月变成那种轻声细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这样的事情雨荷是从来都不曾奢望过的,而且她也不喜欢自家小姐变成那样无趣的小姐。虽然她说是说让苏盼月不要做任何不合规矩的事情,但她也没指望苏盼月真的能够全部做到。相反地,若苏盼月真变成那样,那苏盼月也就不是她雨荷所认识的那个苏月山庄的大小姐了。

想了想,雨荷提议道:“那不如这样……小姐你去向郡王爷请示,若是他同意了,我们就出去玩,爱干嘛干嘛,但若是郡王爷不同意……那小姐你就……”

雨荷这句话算是说的合情合理,只要元业辰同意了,苏盼月怎么玩都是可以的,但若元业辰不同意,那她就只能严守阵地看着苏盼月不让她再犯错了。

“他?他怎么可能会同意?”苏盼月压根就不相信元业辰会对她这么好,同意她出去玩。

雨荷不由想起了那一晚的事情,偷偷瞥了苏盼月一眼,小声道:“这可……不一定。”

“你说什么?”

“没,什么都没有。总之,只要郡王爷同意了,我就同意。”雨荷说道。

“欸,我说,你到底是我的人呢还是他元业辰的人?怎么才来这北辰王府没几天,你就一边倒,完全站到他的立场上去了?”眼见雨荷一口一个郡王爷的,苏盼月不由抱怨道。

“我这可是为了小姐你好,要不然……难道小姐还想再为奴一日?”

“我……”苏盼月怎么可能会想要再一次接受那样的惩罚?想了想,最终还是妥协了,说道,“好吧,那我就去问问他,但我认为他绝对不会答yīng

我。”

苏盼月跟雨荷两人来到书房门口,苏盼月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偷偷弯腰瞥了一眼书房内,对身后的雨荷说道:“我真的要去?”

“当然要去。”

“可是……我认为他根本就不可能会答yīng

我。你也知dào

这个元业辰有多讨厌我啦,他只会借机整我,又怎么会同意我的要求让我出去玩呢?”

“你不去试试看又怎么知dào

?”

“但是……”

“小姐,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怕?我苏盼月怕过什么?开玩笑。”

“既然不怕,那你就去啊。”

“去就去,谁怕谁啊?”

听着门外这一主一仆两人的议论,元业辰不由弯起了嘴角,心下暗道:

她们该不会以为我是真的听不见她们的议论吧?

无奈地笑了笑,元业辰轻咳了一声,板起面孔说道:“有什么事就进来,别在门口鬼鬼祟祟的。”

第三四章 兵不厌诈

本就被雨荷那一句“该不会是怕了吧”给刺激到的苏盼月此刻一听元业辰这话,立kè

就不服气了,她一把从门外跳了进来,说道:“谁鬼鬼祟祟了?我现在就光明正大地走进来给你看。”

“说吧,什么事。”早已听见苏盼月和雨荷两人在门外的议论,元业辰自然知dào

苏盼月是有求而来,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了苏盼月的意图。

“你、你怎么知dào

我有事找你?”苏盼月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跟雨荷的话被元业辰听见了,有些诧异道。

“如果你们刚刚所说的话称得上是‘悄悄话’的话,我想我不小心全部都听见了。”

“你怎么能够偷听我们讲悄悄话呢?太过分了。”苏盼月生气地说道。只不过,她这气之中所蕴含的究竟是羞的成份比较多还是恼的成份比较多就让人不得而知了。

“偷听?我只不过是在光明正大地听罢了。”

“就、就算是那样,你也不能听。”

知dào

苏盼月这是在强词夺理,元业辰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好笑地说道:“有人自己送到我书房门口,又用那么大的声音讲悄悄话,还不许我听?”

“我……”苏盼月当然知dào

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元业辰的错,她只好转过头瞪了门外候着的雨荷一眼,然后又对元业辰说道,“总、总之,就这样了,我就是有事情来找你商量的,你先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吧。”

“同意还是不同意,总得先让我知dào

是什么事情吧?还有……你这口吻,可不像是来找我商量事情的,倒更像是来找我吵架的。”

“你只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就行了,还管我什么口吻啊?”

“好,你说说看。”

“我想出去玩,府里太闷、太无聊了。”说完又怕元业辰不同意,苏盼月赶紧又补充道,“我答yīng

你,这一次我不喝酒,这样总可以了吧。反正,你不能拒绝。你不能够限制我的自由,我是嫁给了你,但是这并不表示我非要听你的。我不是你的仆人,你更不是我的主人,我们是平等的,你没有权力那样做。”

“平等的?”元业辰反问。

“当然,作为人与人,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所以你没有权力限制我去做什么事情。当然,除了给你戴绿帽子。”

“你敢?”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自己被戴绿帽子,就算只是听到也足够令人生气,元业辰危险地眯起了双眼,一瞬间就散发出了杀气。

就算苏盼月再怎么粗线条,她也清楚地感觉到了元业辰的怒意,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再忤逆元业辰的意思,立kè

保证道:“我不敢,也不想,所以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

说完还不忘偷偷去察看元业辰的脸色,发xiàn

没有刚刚那么难看之后,苏盼月又赶紧转移了话题,“所以说,你是不是应该答yīng

让我出去玩?”

“你可以出去。”

苏盼月一听,瞬间高兴起来,笑容已经大大地扬起正要说点什么,她忽然听见元业辰又继xù

说道:“但是……”

笑容顿时消失,苏盼月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皱了眉,试探地问道:“但是?”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这两天就绝对不会出去。”元业辰说道。

“什么意思?”苏盼月不解地问。

“某人过两天就要回门,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是你,我这两天一定会乖乖地呆在府中哪儿都不去,以免犯错到时候连娘家都不能回。”

苏盼月一听,心中大喜,方才还不大高兴的乌云立kè

自心中散去,她兴奋地说道:“你是说我可以回去?回去苏月山庄?你确定?不是骗我?”

“只是回门而已,你该不会连回门是什么都不知dào

吧?”元业辰倒是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回门而已竟然会让苏盼月这么高兴。

“知dào

,知dào

,我当然知dào

回门是什么。我答yīng

你,这两天我哪儿都不去,我一定乖乖地呆在府里,什么错都不犯。但是你要答yīng

我,回门的事情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够取消。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在苏月山庄多住些日子,可以吗?”苏盼月激动地说道。

“如果某人表现良好的话,我或许可以考lǜ

考lǜ

。”原本元业辰是打算当天去当天回的,但眼见苏盼月这么高兴,他倒也没有破坏她的兴致。

苏盼月用力地点头,然后猛地将手举起来,做出发誓的动作,说道:“我发誓,我一定好好地呆在府里。”

放下手,苏盼月又道:“那我们就说定了,绝对不可以反悔。”

“看你表现。”

“我一定好好表现。”说完,苏盼月朝着元业辰灿烂一笑,然后道,“那你……好好做事,我就不打扰了,先出去了,拜拜。”

等到苏盼月再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一旁的雨荷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家小姐,说道:“小姐,你不是进去请示能不能出去玩的吗?怎么突然间跟学了变脸术的武生一样,一说一个样?”

苏盼月不以为然,说道:“我这不叫变脸,我这叫随机应变。在适当的时候做出适当的判断然后采取最恰当的行动,此乃明智之举也。”

“好好好,小姐英明。那……出去玩的事情怎么办?我刚刚可是听见小姐你亲口答yīng

了郡王爷这几天乖乖呆在府里,哪儿都不去。小姐……你当真能够做到说话算数?”雨荷有些不相信地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信不得你家小姐的信誉吗?”

“小姐你不是常说‘兵不厌诈’吗?”雨荷嘀咕道。

她苏盼月什么时候真的说到做到过啊,不是每次都说什么“兵不厌诈”的,然后借以来否认先前说过的话吗?不过,她最后也是败在了“兵不厌诈”这一句话上。要不是这一句“兵不厌诈”,她又怎么会被苏毅骗得嫁进了北辰王府?

“嘻,这倒是句实话。不过,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当真?”

“当然。这万一我惹出点什么篓子,他元业辰一怒之下就不给我回去了怎么办?”

这回门是规矩,郡王爷又哪会真的不带你回去啊?雨荷暗想。不过她这话却没有对苏盼月说出来,只是点点头,说道:“那就好,小姐这一次最好说话算话。”

“放心,放心,只不过是两天的时间而已,我撑得住。”苏盼月信心满满地说道。

还真别说,这一次苏盼月竟然真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听话。别说是偷跑出北辰王府了,她甚至乖巧得连院子都没有出。

这让雨荷好一阵惊奇,又连反射弧一向总是慢人家好几拍的苏锦也都忍不住偷偷问雨荷苏盼月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过,他们不知dào

的是,此刻的苏盼月一心计划着回家的“活动”,所以她才能如此安分老实,呆在府里哪儿也没去。

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苏盼月这两日的安静不过是在为回家之后的大量计划做准bèi

罢了。

第三五章 逗猫儿

今天的苏盼月是兴奋的,甚至一向贪睡懒觉的她连懒床都不赖了,一大清早地就自己起了床。

此刻苏盼月面上一脸怎么也掩藏不住笑意的表情看得雨荷心里是毛毛的,不由问道:“小姐,你一大清早的傻笑什么啊?感觉好可怕。”

苏盼月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我这不是傻笑,是开心的笑。”

“是,是,那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开心呢?”

“你猜。”苏盼月神mì

地眨眨眼,好心情地问道。

其实雨荷压根就不用猜,她知dào

苏盼月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兴奋,不就是今天是回门的日子么。

但见到苏盼月从早上起床开始就一直是一副笑得合不拢嘴的表情,雨荷为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能够让自己稍微好受一点,于是故yì

泼了苏盼月的一盆冷水,假装什么都不知dào

地说道:“我哪里知dào

小姐你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在我看来,今天就只是最普通的日子里最普通的一天罢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也没有。”说这句话的时候雨荷还故yì

着重强调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也没有”这一句。

果然,雨荷的话一出,苏盼月的脸上的笑容立kè

就收敛了,用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说道:“雨荷,难道你不知dào

我今天为什么会起这么早吗?”一边说着童雨田还一边不断地摇着头,就好像雨荷忘记了今天是个什么特别的日子这件事情是多么的令人失望一般。

雨荷继xù

装作不解,道:“不知dào

,完全不清楚。”

“今天回门的日子。回门是什么,你知dào

吗?回门可是个大日子,是我苏盼月终于可以回到苏月山庄的大日子。你知dào

吗,那可是我的苏月山庄,我的。”苏盼月激动地说道。

“是,是,那是小姐你的苏月山庄。但……那又怎样?”雨荷不解地问。

“喂!这可是我们来到北辰王府之后第一次回家,难道你一点都不兴奋吗?”

“完全不。”

“你……算了,我不跟你说了,反正我很高兴。”说着,苏盼月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怎么样,头发弄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

“快点,快点。”

“行,快点。”

就在雨荷刚刚结束掉手里的活儿的一瞬间,苏盼月就冲了出去。她直接冲到元业辰的房间门口,也不管元业辰此刻究竟是起床了还是没起床,一把推开门就闯了进去。

好在元业辰一向习惯早起,这个时候早就已经穿好了衣服,正被人伺候着在梳洗。

也不知dào

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苏盼月这咋咋呼呼、粗手粗脚的个性,对于苏盼月这突然闯进来的事情元业辰连眉都没皱一下,只是一边将手中的布巾递给身边的丫鬟,一边随口问道:“一大早就闯进来,有什么事情吗?”

苏盼月没有回答元业辰的问题,只是凑到他面前,兴奋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元业辰当然知dào

苏盼月问的是什么,只不过看着她双眼冒着星光一副期待得不得了的样子不由小小的腹黑了一把,疑惑地问道:“出发?出发去哪儿?”

苏盼月一愣,但随即就又笑了起来,她轻捶了元业辰的肩头一拳,笑道:“嘿,你别逗我了,我知dào

你肯定记得的。告sù

我,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今天的确是有要事要外出,但却不是带着你,如果你没有要紧事,那儿……”元业辰抬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继xù

道,“大门在那儿,不送。”

苏盼月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瞬间垮了脸,道:“元业辰,你是故yì

的对不对?今天可是说好的回门的日子,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你们这种人不是最讲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了吗?你怎么能这样耍赖呢?”

看着苏盼月那张气鼓鼓的脸,元业辰却是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他发xiàn

他有些捉弄苏盼月上瘾了,因为看着她那张圆滚滚的脸蛋儿因为生气而满脸涨红实在是太有趣了。

苏盼月是气得已经昏了头,哪里还管元业辰是不是有在偷笑,但跟在苏盼月身后的雨荷却注意到了。

原本雨荷也很是意wài

,回门是件大事,按理说元业辰不应该忘记才是,等看见元业辰脸上那抹偷笑的笑容后,雨荷就瞬间明白了,敢情这元业辰是在捉弄她家小姐呢!

同时雨荷也不由得暗暗感叹元业辰的腹黑,以前她总觉得她家小姐聪明会捉弄人,但自从接触到元业辰之后,她才真zhèng

知dào

什么“玩人高手”。你看,人家不是才三两句话就惹得她家小姐炸毛了吗?

可惜她家小姐完全没有看出对方的意图,只是像只被踩到尾巴了的小猫儿咋咋呼呼地围在元业辰的四周上蹿下跳。

雨荷差点没把眼前的画面脑补成元业辰手里拿着条鱼一上一下地逗弄苏盼月这只馋嘴的小猫崽。

“小姐,我们还是赶紧去用早饭然后准bèi

出发吧。”实在看不下去自家小姐被元业辰跟逗弄小动物一样的耍弄了,雨荷一把拉住气呼呼的苏盼月,说道。

“出发?出什么发?你刚刚难道没有听见他说吗?他这个大忙人、大大忙人,竟然把回门这么重yào

的事情给忘记了,最重yào

的是,他竟然把带我回苏月山庄的事情给忘记了,他……”苏盼月话说到一半忽然眼睛一亮,转过身望向元业辰,一脸期许地说道,“这个,郡王爷,跟你商量件事情呗?”

苏盼月突然就转了脸色倒确实让元业辰有些好奇,不知dào

眼前这个小妮子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于是微一点头,道:“说说看。”

“那个,所谓的回门就是回娘家的意思吧?”苏盼月一边默默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一边问道。

单从苏盼月那双闪着狡黠的光的双眼来看,元业辰就知dào

此刻的苏盼月定然是在盘算着什么,但也还是点点头,说道:“的确,那又如何?”

“既然这样,那……”苏盼月讨好地笑了一下,说道,“那你去、我们两人一起去又或者我一个人去不都是一样的吗?所以……让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了。”最后那一句话苏盼月说的是又快又小声,也不知dào

她究竟是想让人听清楚她刚刚的话还是不想让人听清楚。

元业辰一愣,他不确定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一句近乎呢喃的快语究竟是听错了还是没有听错,顿了顿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让我一个人回门就好了。”苏盼月又快速地说了一遍。

虽然苏盼月依旧还是说的很小声,但元业辰却十分确信自己刚刚的确听清楚了,只不过……

“你说让你一个人回门?”为了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没有听错,元业辰再一次问道。

第三六章 缴械投降

别说是元业辰了,就连一旁的雨荷也傻了眼。她家小姐到底知不知dào

什么叫“回门”啊?这世间哪有人回门是让新婚娘子一个人回去的?

雨荷无奈地叹了口气,再度将苏盼月拉回自己身边,小声说道:“小姐,这回门必定是你和郡王爷两人一起回去才成的,哪能由你自己一个人回门啊,别闹了。”

“我没有闹啊,我是认真的。别人没有试过一个人回门,不代表我苏盼月不可以一个人回门啊。我只要说,‘唔,那个郡王爷很忙,没空陪我,所以我就一个人回来了’,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小姐,”雨荷忍不住再一次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一个人回门那就不叫回门了,叫被赶回娘家。”

“赶回娘家?”苏盼月一听,两眼立kè

放出精光,“那敢情好啊,我最渴望跟最期待的不就是赶回娘家么?”

说着,苏盼月一转身,又冲到了元业辰的面前,说道:“你赶紧把我赶回娘家吧?你看我,每天就只知dào

吃喝玩乐外加睡觉,除了这些我什么都不会。就算你是郡王爷不在乎那么点点粮食跟钱财,但你也不想养这么条米虫在家里边吧?更何况,我还嗜酒成性又好赌,这样的人留在家里简直就是个祸害,你还是赶紧将我赶回娘家吧。”

苏盼月这番话一出,连身边负责伺候元业辰洗漱更衣的那名丫鬟也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她一早就听说他们新来的郡王妃性子十分有趣,而且完全不怕元业辰,这回她总算是见识到了。她还是头一回见新婚妻子求着、嚷着让自己的丈夫将自己赶回娘家的,他们的郡王妃可真是特别。

元业辰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苏盼月的这番言论,丝毫没有因为她刚刚的这番话而有所动摇,而只是看着苏盼月,问:“你想让我赶你回娘家?”

“嗯,嗯。”苏盼月不断地点头。

元业辰俯身凑到苏盼月的面前,伸出两根手指,说道:“给你两个字。”

“可以?好的?OK?没问题?哦,‘没问题’是三个字。那么,那两个字到底是什么?”苏盼月期许地问。

“别想。”元业辰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原本他还以为会看到苏盼月瞬间抓狂的表情,但没想到苏盼月只是摇头叹了口气。

正当元业辰在为苏盼月平淡的反应而感到好奇的时候,只见苏盼月双手一摊,用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我早就知dào

会是这样了。嘛,谁让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呢?你舍不得赶我走那也是正常的。”

说完,苏盼月还不由十分之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继xù

道:“哎——,又一个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纯情少男。”

早就知dào

元业辰不会那么轻易答yīng

她了,所以苏盼月一早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bèi

。只是,虽然一早就知dào

了元业辰是绝对不会让她如意的,但在听见元业辰那一句“别想”的时候,苏盼月依旧还是感觉到了挫败。既然摆脱不了现在的身份跟处境,她也就只好在嘴皮子上过过瘾,占占元业辰的便宜了。

不过,苏盼月也就敢在嘴皮子上过过干瘾,她可没想过要真的跟元业辰对着干。自从上次被惩罚为奴一日之后,苏盼月就深深感觉到了元业辰的可怕之处,他的腹黑程度绝对不是她这个小女子的一点点整蛊人的伎俩可以相提并论的。

以往诸多整蛊人的经验告sù

她,这个时候,三十六计绝对走为上计!

于是,苏盼月在扔下那一番话后,一把拉着雨荷一溜烟地就跑了,她要在元业辰抓到她之前赶紧逃跑。

不过,元业辰压根就没有要去追她的打算,他自有办法让苏盼月乖乖地自个儿回来。

只见他轻轻地咳了下,理了下嗓子,然后不急不缓但却又足够让苏盼月在完全逃离到听不见的范围前听完他全部话的语速说道:“莫非某人当真是不想回门了?”

嗯?苏盼月猛地刹车,停下脚步,她刚刚是不是听见了什么?

冒着被元业辰逮住的危险,苏盼月转身回过了头,问道:“我刚刚貌似、好像、有可能听见了‘回门’二字?”

“如果某人能够在我用完餐之前将一切都准bèi

就绪的话,我倒是可以考lǜ

看看。”元业辰道。

“真的?”苏盼月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了元业辰面前,道,“你没骗我,认真的?不,不,不,我不应该怀疑你的,你是堂堂北辰王,一言九鼎,怎么会说话不算话欺骗我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女子呢?是吧?你尽管放心,我已经把一切都准bèi

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那还在等什么?”元业辰问。

“嗯?”

“用餐,出发,若是晚了,你就……”

听到这里,苏盼月不由心中大喜,立kè

说道:“不会,不会,不会晚的,时间还早得很呢,为了能够早点出发,我今天可是起得特别的早,我们还有大把时间,绝对不会‘太晚’。”

看着苏盼月欢喜地跟在元业辰身边一蹦一跳地朝餐厅走去的身影,身后的雨荷不由摇摇头,暗自感叹道:

哎——,小姐完全被新姑爷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啊!我到底要不要提醒小姐,告sù

她,她从头到尾都在被新姑爷耍弄呢?

想了想,最后雨荷还是摇摇头,“算了,还是不说的好。难得找到一个能够制服得了小姐的人,我还是别戳穿的好。更何况,如果被新姑爷知dào

我竟然敢拆他的台,那我依旧还怎么在这北辰王府混下去?”

这样说着,雨荷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只是,她完全没有留意到,在经过刚刚的事情之后,她已经不再称呼元业辰为郡王爷了,而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改口叫他“新姑爷”了。

这不知dào

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在内心里完全认同了元业辰的身份和地位。

如果给苏盼月知dào

跟随了她将近十年情同姐妹的雨荷这么快就对元业辰缴械投降完全臣服在他的个人魅力之下,恐怕她会气得直跳脚。

不过,雨荷又哪会让苏盼月知dào

呢?

第三七章 回门

“大家,我回来了!”一路上就一直忍憋着这句话的苏盼月在踏进苏月山庄的那一瞬间终于将心中压抑已久的激动全部都爆fā

了出来。

听见苏盼月的这一声吼,扫地的停下了扫帚,擦窗的停下了抹布,浇花的停下了水中的花洒,一瞬间,整个苏月山庄陷入一片寂静。

就在苏盼月嘻嘻地笑着,等待着庄里人的热情迎接的时候,方才像是被人用定身术定住了般的一干人等猛然清醒,然后……然后纷纷转身一溜烟地就跑走了。

再一次,苏月山庄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苏盼月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千算万算,算尽了种种在见到她回来时大家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但却惟独只有这种反应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虽然她苏盼月有时候的确喜欢捉弄一下大家,也偶尔喜欢赢一下大家的钱,但……她自认自己还是挺受欢迎的啊?

难道之前那些都只是她的错觉,她苏盼月不是人见人爱却是人见人厌?

难道之前那些与她要好与她称兄道弟的姐妹儿、哥们儿都只是在骗她?

难道……他们并不喜欢她,而只是因为她苏月山庄大小姐的身份所以才假装与她要好,实则厌恶至极?

苏盼月被这突然的认知给打击到了,她可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还有沦落到被人讨厌到要躲着走的地步。

虽然……虽然她有时候的确是做的过分了那么一小点点,但真的就只是那么一小点点而已。

一旁的元业辰也很是疑惑,虽然他并没有仔细打听过苏盼月的情况,但从她与雨荷、苏锦的相处来看,苏盼月应该是与下人之间相处得很不错的类型,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别说是苏盼月本人没有想到的,就连他也未曾料想过。

“看来你……”原本是想要借此来打击苏盼月很不招人喜欢的,但却在转头的瞬间在苏盼月脸上发xiàn

了从未出现过的难过表情。

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短暂到差点让元业辰以为那只不过是他看花了眼。

但他心底却明白,那短暂的一瞬间的确是事实。

可苏盼月却很快又笑了起来,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嘻嘻笑着,说道:“才七天不见而已,我怎么感觉好像离开了很久很久一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思乡情?哈哈,不过,没有我在的苏月山庄果然让人觉得很寂寞啊!看吧,这么大的地方,没有了我,连欢乐都少了。要不是我确信这里就是苏月山庄,我差点就要误以为是我走错了地方,来到了什么无人空城呢。”

“小姐……”雨荷也是完全不知dào

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dào

在看见苏盼月的一瞬间庄子里的人就像见了鬼一般全部都跑走躲了起来。只是听着苏盼月故作轻松的话,她不免感到有些心疼。她知dào

的,苏盼月从来都不是真zhèng

的没心没肺,她只是从来都不把这些事情放在脸上,可越是这样的人便越是容易让人心疼。

一直跟在几人身后默默不语的苏锦不知为何突然站了出来,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声不吭地就朝庄子深处走去。

苏盼月疑惑地叫住苏锦,问道:“二锦子,你做什么去?”

“我去把人找出来。”要说这苏锦有时候总是蒙蒙的,但有时候他却又很敏锐。在苏盼月心情低落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出了什么,想也没想便就直接采取了他认为最好的行动。

苏盼月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明白苏锦那句话中的“把人找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感激地笑了笑,苏盼月又恢复了她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表情,挥挥手,不在意道:“算了,既然他们这么喜欢玩躲猫猫,那就让他们玩好了,我们去找苏奶妈。”

说完,苏盼月转身望向元业辰,道:“看来是没有人去通报我们的到来了,不过没关系,有我在呢,你丢不了。虽然这苏月山庄很大,但没有哪一处是我没有玩个遍的,你只管跟着我就行了。”

“爷,这苏管家会不会太不懂事了?明知dào

爷你今天要来,竟然还……你说他会不是是故yì

的?”跟在后面的元东上前一步凑到元业辰身后小声道。虽说庄子里的人刚刚突然跑开好像全部都是因为苏盼月的缘故,但不管怎么说元业辰这个北辰王还站在旁边,主人家的下仆就这样抛下贵客不管不问未免也太不守规矩了些。

元业辰只是抬了下手,示意元东不要多事。

苏盼月带着元业辰等几人,身后还跟着抬着礼品箱的仆人,这样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苏月山庄的会客大厅。

苏盼月就像个主人一样安排元业辰等人在客厅里坐下,虽然她也的确就是这苏月山庄的主人,只不过是一个已经嫁出去了的主人。

“你们先在此稍等,我去看看苏奶妈在哪儿。”苏盼月对元业辰说完,转身又对雨荷和苏锦道,“雨荷,你留下来招呼客人,二锦子跟我一起去找苏奶妈。”

“是的,小姐。”雨荷应道。

苏锦则是点点头,自觉地跟到苏盼月的身后。

苏盼月就如同刚才带着一般人进来一般,此刻她又带着苏锦二人出去了。一边四下寻找着,苏盼月心里一边愤愤地想着:

好你个苏奶妈,明明知dào

我今日回门竟然还躲着不见人?看我不叫二锦子把你给逮出来。

眼下就连一向迟钝的苏锦也都瞧出了异样,不解地问道:“小姐,这庄子里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你也看出来了?”

“嗯,**静了,一个人都没有,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

“就连你都看出问题来了,所以说……”苏盼月咬牙切齿地说道,“苏奶妈他们绝对绝对绝度是故yì

在躲着我咯?”

“嗯,很有这种可……咦——?”苏锦惊讶地转过头,不可思议地说道,“苏管家是在刻意躲着你吗?”

苏盼月无奈地扶额,叹息道:“我还以为你终于机灵了一回,没想到……哎——,算了,我不该对你抱什么希望的,对你有所期待的我实在是太愚蠢了。”

正当苏盼月在感叹自己愚蠢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冲到了她的面前。从衣着打扮来看,对方应该是庄子里的家丁。只见他站在离苏盼月和苏锦不远不近的地方,右手举着一块木牌,左手则是向上指示意苏盼月看木牌。

苏盼月顺着家丁指的方向望向木牌,只见木牌上面用毛笔画了一个大大的箭头。

第三八章 欢迎仪式

待苏盼月正要问那箭头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对面的人突然一溜烟地转身就又跑开了。

苏盼月一阵疑惑,问身旁的苏锦,“他的意思是让我跟着那箭头走?”

……

“我问你……”久等等不到回答,苏盼月一边疑惑地转头一边再一次发问,但问到一半当她看清楚她身旁站的人是谁之后,她立kè

停止了问话,摆摆手,说道,“抱歉,抱歉,我一时间忘记了,不应该问你的。”

“嗯,什么?小姐你在嘀咕什么?”苏锦像是终于从梦中清醒一般,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苏盼月无奈地翻了下白眼,最后决定还是自己拿主意比较好。

既然对方有意要引她过去,苏盼月倒是很想知dào

今日的苏月山庄究竟是在耍什么把戏。就算是苏锦这么迟钝的人也都注意到了从他们踏入苏月山庄开始,这一切都显得很不对劲,更何况是苏盼月?

“走,跟过去看看。”苏盼月对苏锦说道。

紧跟着苏盼月,这一点苏锦还是能够做到的。就算他的大脑还没有立kè

接受到苏盼月的命令,他也会自觉地紧跟在苏盼月的身侧。

苏盼月顺着木板上箭头所指的方向走了一阵,然后她发xiàn

方向的前端站了一个人,同样是苏月山庄的家丁,而他的手中也同样举着一块画了箭头的木牌。

沉着性子,苏盼月又顺着第二个箭头走了过去。

结果,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直到苏盼月遇到第十个举着表示着方向的木牌的家丁时,她终于忍不住了,冲着第十个人喊道:“你们还有完没完啊,再不给我现出原形,我就让二锦子把你们打得现出原形。”

对方却没有理睬苏盼月的怒火,只是依旧如同第一个人那样用手指指了指木牌上面所画的箭头。

苏盼月本来是想直接让苏锦让第十人拿下,然后“严刑逼供”的,但最后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苏盼月压制着自己即将暴动的情绪,说道:“我警告你们,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的话,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我苏盼月说到做到,你最好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说完,苏盼月还冲着对方亮了亮拳头,以示警告。

也不知dào

是苏盼月的警告起到了效果还是因为别的,这第十人终于在这个时候开了口,他只说了一句话:

这是最后的了。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却让苏盼月无比高兴。她满yì

地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如果再来一次,我绝对打趴你们。”

只是,当苏盼月终于顺着这最后一个箭头走到目的地的时候,她的好心情再一次被磨灭了。

“啊——”

“啊——”

“啊——”

苏盼月气愤地握紧了双拳冲天发出了三声怒吼。

其实,这也怨不得苏盼月会如此暴怒。只因为,她跟着这十个箭头提示在苏月山庄绕了一大圈之后,她最后又回到了招待元业辰等人休息的客厅门前。

所以,屋内的几人也听见了苏盼月刚刚的那三声怒吼。

元业辰跟元东倒是没有动,雨荷在听到苏盼月如此愤慨的声音后立kè

就从屋里冲了出来,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盼月一边愤愤地往屋里走,一边念道:“什么事?我怎么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dào

我被人像耍猴一样领着在苏月山庄转了个遍,最后又回到了这里。”

雨荷听后却是一脸惊奇,问道:“竟然敢有人耍小姐?这怎么可能,这是苏月山庄欸,谁不知dào

小姐你花招多,谁敢整你啊?”除了新姑爷。雨荷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我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的,但直到今天我才知dào

事实也许不是这样的。”苏盼月气愤地用力往椅子上一坐,正打算再开口,忽然就听见“嘭”的一声响。还没等苏盼月反应过来,就看见头顶哗啦啦地撒下了什么东西。

苏盼月疑惑地伸出手去接住其中一些,看了看,这才发xiàn

自头顶落下的东西是各色彩纸。

灵光一闪的瞬间,苏盼月猛然明白了今日的苏月山庄为何与往日不同。正当她扬起嘴角想要笑出来的时候,苏毅忽然一边大喊着“欢迎小月儿回娘家”一边从与客厅相连的偏厅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苏宵风。

苏盼月胸口一暖,朝苏毅扑了过去,“苏奶妈——”

这个独特的欢迎仪式是苏毅多么用心去准bèi

的,苏盼月是知dào

的。因为这个彩球是苏盼月两年前曾在苏毅的生日宴上打算使用过,但当时彩球出了问题,苏盼月拉了老半天的绳子那个彩球也没有打开,后来那个彩球就被收进库房存放了起来。

苏盼月没有想到苏毅竟然会再把那个彩球取出来,并且将它重新修整好了用在她的身上,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磨蹭的苏盼月,苏毅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问道:“在北辰王府那边过的都还习惯吗?”

“嗯,吃的好、住的好、睡的好,好的不能再好。就是无聊了点,没我们苏月山庄好玩。”当然,还要除开时不时就会见到一只用两条腿直立行走的猪。苏盼月默默在心里补充,但这话她不会说出来,她可没有忘形到忘记某头猪正坐在她身后的位置。

面对苏盼月撒娇似的抱怨,苏毅只是笑笑,说道:“你都多大的人了?现在可不比以前,如今你已是为人妻子,怎么还终日想着如何玩耍呢?”

什么为人妻子?我才不承认自己是那只沙文猪的妻子呢!苏盼月在心里默默嘀咕,但脸上却只是冲着苏毅一阵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眼看着苏毅和苏盼月两人抱在一起相谈甚欢,完全忘记了他的存zài

,元业辰不由轻咳了一声,道:“苏管家,你好。”

知dào

元业辰是在提醒自己,苏毅轻轻拍了拍苏盼月的背,将她推开自己身边,在苏毅面前跪下,道:“草民见过郡王爷,刚刚多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无妨,请起吧。”

第三九章 怦然心动

苏盼月是眼睁睁地看着苏毅将元业辰请到主位座,然后又转身恭敬地朝自己一拜,说道:“请郡王妃上座。”

苏盼月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指着苏毅好笑地说道:“苏奶妈,你做什么呢?”

苏毅却是一改往常宠溺她的神色,认真地说道:“请郡王妃上座。”

“苏奶妈,你……”就算是苏盼月她也察觉出了此刻苏毅与往常的不同,她从未见过苏毅如此严肃认真的样子。虽然她不知dào

苏毅打算要做什么,但她多少还是知dào

现场气氛有些不对劲,于是点点头顺从地坐到了元业辰身侧的位置。

待苏盼月坐定,苏毅和苏宵风两人双双在元业辰和苏盼月两人的面前跪下,叩首道:“叩见北辰王、北辰王妃。”

苏盼月一愣,她从未见过苏毅如此严肃认真的样子。苏毅和苏宵风,一个是她的父亲兼母亲,一个是她的师傅,现在她竟然被这两个人行跪拜礼,条件反射地她想要冲过去扶起苏毅跟苏宵风,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倒是一旁的元业辰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他原本以为按照苏盼月的个性她应该会立kè

冲上前去才是,但他却发xiàn

苏盼月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收回思绪,元业辰道:“起来罢,无须多礼。虽说你身份上是苏月山庄的管家,但在郡王妃心中却一直视你为父亲,这样算来,该是我称呼你一声‘岳父’才是。还望苏管家不要太多礼,请坐。”

苏盼月听后差点没当场喷出来,若不是现在气氛有些不适合这样做,苏盼月此刻一定早已捧腹大笑起来。虽然她硬是忍住了脸上并什么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来,但心下却是忍不住嘀咕道:

什么“岳父”?说什么“在郡王妃心中却一直视你为父亲”,这种事情,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明明都一直当苏奶妈是“母亲”好不好?装模作样。

“是。”在获得元业辰的允许之后,苏毅这才和苏宵风站起身,在客人位坐下。

“郡王妃她年纪尚小,也调皮了些,以后就要麻烦郡王爷多多照顾、包涵了。”苏毅说道。

元业辰听后却是微微一笑,忽然转头温柔地看着苏盼月,轻轻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说道:“盼月她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不会麻烦。”

苏盼月不由身体一抖,浑身冒出一阵阵鸡皮疙瘩。

“谁是你妻子了?少恶心人了?”实在忍不住了,苏盼月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没好气地说道。虽然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提醒自己,现在的情况和平时不同,她需yào

做的是好好地坐在一旁“冷眼旁观”。但在见到这样的元业辰之后,她实在是没能够忍住,于是一瞬间就又恢复了自己的本色。

苏毅一听,脸色一变,立kè

说道:“小月儿不得无礼,你怎么可以这样对郡王爷……”

“无妨。”元业辰打断了苏毅的话,看着忽然炸毛的苏盼月忍不住心下一阵偷笑,他还以为今天的苏盼月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原来不过一直是在忍耐着而已。但面上元业辰却是不动声色,只是重新又牵起苏盼月的小手,说道:“郡王妃是不是还在生为夫的气?我也知dào

,那天是我过分了些,我向你道歉。”

眼看着元业辰看着自己的双眼几乎可以称之为深情款款,苏盼月忍不住又是一阵鸡皮疙瘩,她微微凑近元业辰,投降般地说道:“够了吧,元业辰。总之,今天是我输了,不要再继xù

做这么恶心的动作,也不要再说那么恶心的话了。”

说完,苏盼月就又再度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笑了笑,用正常的声音说道:“我怎么会生郡王爷的气呢?我又怎么敢呢?郡王爷多虑了。”

元业辰有趣地看着苏盼月的反应,他越来越觉得他的郡王妃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懂得用脑子了,事情比他一开始所以为的还要更加有趣了。

看着元业辰的笑,苏盼月只觉得心里毛毛的,忍不住搓了下自己又再度泛起鸡皮疙瘩的胳膊,压低声音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也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古里古怪的。”

这一次元业辰倒是没有再故yì

为难苏盼月,只是小声说了句“依夫人所愿”便就移开了视线,转而对苏毅说道:“盼月的确是有些调皮,但这也正是她的可爱之处不是吗?我不但不觉得是麻烦,反而觉得很有趣。”

苏盼月一愣,她诧异地看着元业辰。虽然元业辰一直都很喜欢捉弄她,甚至在刚刚不久前,他都还捉弄过她,但……不知dào

为何,刚刚元业辰在说那一句话的时候却意wài

很她一种与平常捉弄她是不一样的认真的感觉。

元业辰的侧脸很好kàn

,高挺的鼻梁,利落的下巴线条。也许是正面迎着光的关系,从鼻梁和唇中线的地方有一条微白的亮光,这让元业辰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俊美得不真实的感觉,甚至让苏盼月觉得就连元业辰的眼睛里也含着一道光,带着坚毅和认真让人莫名觉得怦然心动。

苏盼月有一瞬间的晃神,目光就好像被某种神mì

的力量所吸引住一般直直地钉在元业辰身上,一动也不能够动弹。

一旁的元业辰似乎感觉到了苏盼月这般不同寻常的目光,忽然转过头来望向苏盼月。

苏盼月一怔,猛然回过神来,迅速抽离自己的视线,别开脸躲开元业辰带着探究地打量。

天呐,我刚刚在做什么?我是花痴吗?竟然看着那个猪头发呆?虽然……虽然他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帅……额——,好吧,也许不仅仅只是那么一点点帅,是很帅,但苏盼月啊苏盼月,你什么时候沦落成那种只会盯着帅哥发呆的那种花痴了?难不成我是因为太久没有谈恋爱了,所以欲求不满?苏盼月在心里愤愤地责问自己道。

但随即她又自己否认了自己的推测,微微摇头,在心中改口道:

不,不,什么欲求不满?爷我又不是那种不恋爱就活不下去的女人,肯定是因为昨晚知dào

今天要回来所以太兴奋了没睡好以致于今天精神有些恍惚的缘故,所以刚刚的那些全部都只是我的错觉而已。对,只是错觉!

第四零章 不能探听的秘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元业辰究竟跟苏毅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苏盼月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她只知dào

她的脑海里已经完完全全被刚刚元业辰那异常认真的一幕给填满。

“怦——”“怦——”的心跳声让她完全冷静不下来,只觉得自己一片恍惚。

待苏盼月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只看见雨荷一脸担忧地弯腰立在自己的面前,五指还不停地在自己面前摇晃着。

苏盼月不耐地拉开雨荷在眼前摇摆着的手,问道:“你在做什么呢,伸个手在我面前摇啊晃啊的干什么?”

雨荷却是在听见苏盼月的问话的一瞬间惊喜地叫了起来,道:“小姐,你终于回过神来了?”

“哈?什么回过神?”苏盼月不解地问,然后疑惑地四下里看了看,最后又再度将视线落在雨荷身上,问道:“其他人呢?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人?”

“哎——”雨荷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小姐,你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吗?”

“什么什么印象?”苏盼月仍旧一脸的困惑不解。

“小姐,你难道都没有发xiàn

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雨荷问。

“什么地方?”听见雨荷这样问,苏盼月这才再一次认真地打量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不过,只一眼,她就立kè

认出了这里究竟是哪儿。

“这……这不是我的房间吗?我怎么会……”话问到一半的时候,苏盼月突然停顿下来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是了,她想起来了,刚刚貌似元业辰说他有事要和苏毅单独商议,所以就让她先退出来了。苏盼月当时的确是有听到这么一句话,但她当时有些神情恍惚,压根就没有仔细去听元业辰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只知dào

他让她先出去。出来之后,苏盼月也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习惯性地回到了自己以前在苏月山庄时所住的房间。

终于回过神来的苏盼月只是点点头,重新又坐了下来,道:“是这么回事啊。”

“所以?就只是这样?”雨荷仿佛不相信苏盼月的反应仅仅只是如此这般一样,微向前探着脖子试问道。

“啊,不然呢?”苏盼月反问。

雨荷没有回答苏盼月的问题,而是直接站到苏盼月面前伸出一只手放在了苏盼月的额头上。

“你在做什么?”苏盼月疑惑地问。

雨荷则是一脸认真地回答道:“我只是在测探小姐是不是生病发烧了而已。”

“少嘴贫了,我好得狠。”苏盼月自然听出了雨荷的弦外之音,一把拍开雨荷的手说道。

“好得狠?可我怎么看小姐古里古怪的跟平常完全不同,就好像丢了魂儿似的。”

雨荷说得苏盼月那是一阵心虚,她刚刚那个样子,就算自己并没有看见,她也知dào

方才的自己的确如同雨荷所说的那般,跟丢了魂儿似的。

“我……我只是在想问题而已。”苏盼月有些没底气地解释道。

“想问题?”雨荷狐疑地盯着苏盼月打量了半响,这才又道,“想什么问题?”

“想……”苏盼月想要脱口而出地直接回答雨荷的这个问题,但在说出一个字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找好借口解释这个问题。她总不能实话实说,说她是因为看元业辰而看得发呆结果大受打击一时回不了神吧?

苏盼月迅速在自己的脑子里转动起来,忽然她灵机一动,想到了好借口,于是装作不在意地挥挥手说道:“我只是在想元业辰跟苏奶妈两人神神mì

秘的不知dào

在搞什么鬼。”

听苏盼月这样一说,雨荷倒真对这个问题好奇起来。她皱着眉,思索了好一阵,随后也跟着回答道:“是啊,我也觉得这两人很是奇怪。”

虽说刚刚那一句话只是苏盼月想要转移雨荷的注意力的借口,但其实这也的确是一件让苏盼月感到好奇的事情。见雨荷也对此深感疑惑之后,苏盼月不由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她和元业辰之间的这场婚姻很有可能不仅仅只是一场婚姻这件事情,苏盼月自成亲的第二日就已经意识到了。但其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事情和秘密,苏盼月却不想探究更加不想深究。

是不想去管这单单是听起来便就觉得很麻烦的事情,还是因为隐隐约约里直觉已经察觉到了其中所隐藏的秘密并不是她所希望惹上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苏盼月也没有去深究,总之,她就是不想去深入探讨这个问题。

但苏毅和元业辰之间的确是有些古怪,从苏毅对元业辰那样恭敬的态度,以及苏毅刻意在元业辰的面前称呼苏盼月为“北辰王妃”甚至对她行跪拜礼看来,苏盼月能够隐约察觉出这是苏毅想要告sù

自己什么。可……究竟是什么样的话苏毅不能够直接告sù

她而是采取这样的暗示手段呢?

苏盼月甚至不知dào

苏毅这样的暗示究竟是希望她知dào

真相还是不希望她知dào

。若说他是希望苏盼月知dào

的,那他的暗示未免也太不明确了;可若说他并不希望苏盼月知dào

,那他又何必暗示,多此一举呢?

苏毅的整个行为看上去像是在提醒苏盼月要注意自己现在的身份,但其背后所隐藏的理由却始终不愿意说明。

“你说……我若现在过去偷听,会不会知dào

真相?”苏盼月忽然说道。

雨荷原本正一边皱着眉一边微点头地在思考问题,突然听见苏盼月这样说她不由一愣,呆了小半会儿才反应过来诧异地问道:“小姐,你是说你要去偷听……”后面的话雨荷并没有说完,只是用手指指了指门外的方向。

苏盼月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再一次问道:“他们两人现在应该正在谈论什么‘秘密’吧?我现在过去偷听,也许就会知dào

某些关键的东西。”

“那小姐你打算采取行动吗?”若是以前,雨荷绝对不会有此一问,因为以往遇到这种情况苏盼月压根就不会问两次,而是直接采取行动。今天的苏盼月表现有些奇怪,虽然明知dào

去偷听也许会知dào

一些她现在不知dào

的事情,而且也的确动了偷听的念头,但却只是一再发问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措施。

苏盼月并没有立kè

就回答雨荷的问题,而像是在认真地思考,经过一阵较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最终苏盼月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去了。”

第四一章 情敌

“为什么?”雨荷不解地问道。这并不是苏盼月平常的作风,平常的她是绝对不会放着好奇心不管而什么都不做的。

苏盼月没有回答雨荷的这个问题,只是忽然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打着哈哈说道:“啊——,不知dào

他们还要谈多久啊,我都快要饿瘪了。”

苏盼月这样的举动明显是在转移话题,但雨荷也没有继xù

追问。其实,从很久以前开始,雨荷就察觉到了苏盼月的某些异样。例如苏盼月虽然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貌似每天只想着玩什么、怎样玩,但偶尔她会从苏盼月的脸上看到异常认真的表情,这样的表情甚至完全不像是苏盼月这个年纪的人该表露出来的。

最开始的时候,雨荷每每看到苏盼月露出这样的表情,她都会问她在想什么。但每一次,苏盼月不是打哈哈就是转移话题,结果从来没有哪一次是真zhèng

让雨荷知dào

她心里是在想什么的。

于是渐渐地,雨荷也学会了适可而止,在某些苏盼月不想说话的时候她便也不会再继xù

追问下去。

雨荷不知dào

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虽然苏盼月看起来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也是每天吃喝玩乐像个二世祖,但自从苏盼月那次踩到香蕉皮昏迷醒来之后,苏盼月身上的某些东西隐隐好像发生了某种变化。

雨荷也不知dào

她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对的,但有好几次她都发xiàn

现在的苏盼月虽然也很闹腾很贪玩,但其实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去思考,更不是什么都不懂。可以前的苏盼月却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的苏盼月尽管也同样喜欢胡闹喜欢恶作剧,但那时的苏盼月是真的就只知dào

吃喝玩乐而已,她并没有会思考的一面。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够怪苏盼月。毕竟苏盼月从小不愁吃、不愁穿受尽宠爱,她每每想要得到什么就总是能够得到,这样受尽万千宠爱而长大的人自然是什么都不会去想。

所以有时候雨荷会觉得受伤醒来后的苏盼月好像不再是苏盼月了。

但她又想,这也许是因为苏盼月自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缘故,所以成长了,变得成熟了些。因而虽然觉得苏盼月与以前有所不同,雨荷倒也没有怀疑什么。

“小姐,既然肚子饿了,不如我们去吃东西吧?”知dào

苏盼月是在转移话题,雨荷便也就顺着苏盼月的话接了下去。

听雨荷这样一说,苏盼月眼睛一亮,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道:“是啊,我怎么这么蠢?我想要吃什么的话,直接去吃不就好了?这里可是苏月山庄又不是北辰王府,我这么乖乖地坐在这里做什么?走,走,走,我们去吃东西。哎呀,我可想念苏月山庄的糕点了。上次我们出去玩,一玩就是好几个月,回来之后又直接被诓去嫁人了,害我都没来得及吃师娘做的玫瑰百果蜜糕。现在想想……”

说到这里,苏盼月不由吸了吸口水,舔着嘴唇又道:“口水直流啊!”

苏盼月口中的师娘其实是苏月山庄的厨娘宁姨,她是苏宵风的结发妻子,而苏盼月又因为缠着苏宵风要他教她武功而叫苏宵风一声师傅,那宁姨自然就是苏盼月的师娘了。宁姨的一手厨房功夫很是厉害,尤其是那些个糕点甜心做的更是让人赞不绝口。苏盼月自从吃过一次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就算是在外面她也总会想起宁姨做的糕点。这其中,玫瑰百果蜜糕更是苏盼月的最爱,怎么吃都不腻。

一旁的雨荷听着忍不住嘀咕道:“这话说的……就好像你在北辰王府的时候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一样。”虽然在北辰王府的时候的确是没有在苏月山庄这么自由,但想吃什么吃什么这一点还是完全不受限制的。

“嗯,你说什么?”一心惦记着待会儿去吃糕点的苏盼月没有听清楚雨荷的嘀咕,扭头疑惑地问道。

雨荷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好了,好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们赶紧去弄些好吃的。”苏盼月一把拉过雨荷就直往厨房里奔。

还没等踏人进厨房,苏盼月的声音就先飞进了厨房:“师娘,我来找你要玫瑰百果蜜糕来了。”

厨房里的那些个厨子、厨娘们一听这声音,立kè

就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齐齐望向门口的方向。

果然,没多会儿他们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就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与刚才进入苏月山庄是所受到的待遇完全不同,这一次,大家不是集体扭头躲开苏盼月,而是全部都迎了上来。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都是真心的,看着大家这样的反应,苏盼月打从心底深处感到高兴。

这是苏盼月在前一世从未感受过的温暖。虽然她一直都很坚强,即使是身为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她也从未抱怨过什么,过着在别人面前流露过寂寞的神色,但这并不代表她的内心深处并不渴望这样的家庭温暖。只是,她从来都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软弱摊在别人面前的人。

来到这里之后,苏盼月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苏月山庄这个大家庭。虽然她整天吵着要出去玩不要每天都窝在苏月山庄里头,但这并不表示她心中对苏月山庄没有感情,相反的,她已经当苏月山庄是自己的“家”了。

“大家,我回来了。”苏盼月高兴地说道。

“大小姐,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在那边过的还习惯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显然都十分开心。

苏盼月自然也十分开心,连连点头:“还不错,还不错,那边也有很多吃的。”

一听苏盼月这话,大家伙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纷纷打趣道:

“我说大小姐,您现在都已经是嫁了人的人了,怎么还整天惦记着吃的呢?”

“哈哈……就是啊,都成家了怎么能还整天只想着吃的呢?也该想想夫君了吧?”

“依我看,想要让大小姐她不想着吃的,这辈子是不太可能咯。”

“那那个什么……北辰王爷不是很可怜?一辈子都要跟这些个吃的争风吃醋?”

“哈哈……”

第四二章 夫君?

苏盼月一边应着众人的话一边还不忘自己来厨房的初衷,探头找到宁姨然后一把扑到她面前,说道:“师娘,我回来了。”

宁姨虽是苏宵风的妻子,但两人却一直没有子嗣,苏盼月活波开朗又喜欢粘着她,她自是将苏盼月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闺女儿。

出嫁的闺女儿回娘家来省亲,宁姨心中自然很是高兴,宠溺地摸着苏盼月的头顶,说道:“都嫁人了还整天嚷着吃的,难道他北辰王府每天都不让你吃饱?若真是这样,你告sù

师娘,师娘替你教xùn

那个北辰王。”

苏盼月笑笑,“这不是不一样嘛?虽然北辰王府里也有很多好吃的,但哪里比得上我们苏月山庄,比得上我自个儿的家?再说了,这外面的厨子哪能比得上我师娘的手艺,对吧?”

“哟,这嫁人了就是不一样了啊,这嘴都跟着变甜了。”听着苏盼月半是真心半是讨好的话宁姨不由打趣道。

“哪能啊,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了,知dào

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宁姨说着,转身从厨房中央用来盛放食物的大餐台上拎起一个朱红色的食盒。

拿着食盒,宁姨再次回到苏盼月身边,只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苏盼月就双眼放光地盯着盒子迫不及待地开口道:“那里面该不会是我最爱的玫瑰百果蜜糕吧?”

“这我都还没说里面放的是什么呢,你就又知dào

了?”宁姨好笑地问。

这食盒里面装着的的确就是玫瑰百果蜜糕。知dào

今天回门苏盼月定然会回到苏月山庄,所以宁姨一早就做好了苏盼月最爱的玫瑰百果蜜糕,就等着苏盼月这只小馋猫来吃呢。

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苏盼月才回来没多久就直接冲到这厨房来寻觅吃食了。

苏盼月则是皱皱鼻头,说道:“面对食物,尤其是美食,这样的灵敏度是必须的,就要像苍蝇闻到……”话说到一半苏盼月突然顿住,微蹙了下眉头,随即改口道,“就像狗那样,有一双绝对灵敏的鼻子。”

原本苏盼月脱口而出的话应该是“就要像苍蝇闻到屎的味道一样”,但那个“屎”字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形容有点不太对。形容自己像苍蝇倒是没什么,但如果把她对食物的敏感度形容成是苍蝇闻到屎,那从另一个层面上来理解不就是在说她是在吃屎吗?这是苏盼月所不能容忍的说法,所以她半途意识过来的时候立kè

就改了说法。

只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说,她换的第二种说法也不见得就有多好,哪有人自己形容自己像条狗的?不由都哄然大笑起来。

苏盼月本人倒是毫不在意,完全不在乎自己这样自贬的话是不是引得大家发笑,自顾从宁姨手中接过食盒直接打开就开始享shòu

起里面的美食来。

见眼苏盼月捧着个食盒吃的正欢快,宁姨不由下起来逐客令,“好啦,好啦,这吃的你也拿到手了,赶紧出去吧。”虽然她也想好好同苏盼月聚聚,毕竟以后能够像这样相处的日子就少了,但现在可不是时候,他们这帮厨子、厨娘还要准bèi

今天的晚餐呢。

这省亲省亲来的可不是只有苏盼月一人,还有个元业辰,不管怎么说,元业辰也是个郡王爷,他们还是不得怠慢的。

这苏盼月原还打算一边吃着一边同宁姨他们好好聊聊呢,没想到宁姨竟然一转身就开始赶她走了,不由有些不满地皱了眉,说道:“我这才刚刚过来,怎么就赶我走啊?”

“你这呆在这里不走的,我们要怎么开始干活儿啊?好啦,要聊就等之后再找机会,我们现在还要给新姑爷准bèi

晚餐呢。毕竟来者是客,而且又是堂堂郡王爷,我们总不能随随便便地招待。”

“这些吃的都是为了迎接那个元业辰?”苏盼月听后指着满桌子的各色食材问道。

“是啊,”宁姨点点头,说道,“也不知dào

我们这个新姑爷喜欢吃什么,只好多准bèi

一些了。”

苏盼月听完随即双眼迸发出一道精亮的光,嘴角也跟着向上弯了起来。

一旁的雨荷不由打了个冷颤,看着苏盼月这明显一副在打什么坏主意的表情,她在心中默默地为元业辰默哀了一番,然后又为苏盼月祈祷了一阵。因为,每当苏盼月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就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为元业辰默哀是因为她知dào

等一会儿元业辰肯定会被苏盼月整得很惨。

可元业辰是什么人?

活脱脱一腹黑郡王,每天都像逗猫儿一样逗弄她家小姐苏盼月的人。整他的人最后能有什么好下场?哪一次苏盼月不都是被他元业辰吃得死死的?

所以,对于苏盼月这种敢于在老虎头上拔毛的行为,雨荷只能替她默默的祈祷,希望到时候苏盼月不会死得太惨。

正当雨荷收回思绪打算看看她家小姐究竟打算如何捉弄元业辰的时候,她就听见她家小姐用一副十分认真的口吻说道:“原来……这些都是为了夫君准bèi

的啊,你们还真用心。不过,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呢?我家夫君喜欢吃什么我难道还能不知dào

?”

雨荷听着这心里又是一颤,夫、夫君?她家小姐竟然亲口叫元业辰为“夫君”?可……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一声“夫君”莫名让她觉得很可怕呢?

苏盼月有多讨厌元业辰,这一点雨荷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苏盼月可是说过叫元业辰一次姑爷就掌一次嘴的人。连“姑爷”这个称呼苏盼月都不允许他们这些个旁人用来称呼元业辰,这一次她竟然为了要修整到元业辰而亲口叫他“夫君”?

真是令人可怕的复仇心啊,为了能够捉弄到别人,她竟然能够这样违背自己的良心和意愿来做事!雨荷忍不住在心中默默感概。同时雨荷也万分庆幸自己是苏盼月的人,万一她是她的敌人,这后果……

雨荷不由身子一抖,打了个啰嗦,在心里小声嘀咕道:

我看我以后还是别得罪小姐比较好。

第四三章 嗜辣狂

苏盼月的这一句“问我”自然引起了大家的关注,都齐齐地看着她。若是她知dào

元业辰喜欢吃什么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能投其所好可比他们这样没头没脑没个方向地随便准bèi

一番要好太多。

知dào

现在众人都在等自己口中的答案呢,苏盼月强忍住心里因为幻想等会儿元业辰那窘迫难看的表情而控zhì

不住想要爆fā

出来的笑意,假装随意地说道:“夫君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不过你们只要记住这其中最重yào

的一点,他定然就会喜欢你们做的东西了。”

“那最重yào

的一点是什么?”宁姨不解地问。

“那就是……‘辣’。”

“辣?”

苏盼月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夫君他最喜欢吃辣的了,而且是个超级嗜辣狂。不管是吃什么,他都喜欢放很多辣椒。更加**的是,他竟然连喝汤和吃点心都要特意放辣椒进去。”

说完,苏盼月还貌似十分感概地摇了摇头,又继xù

道:“啧啧,这还真是……虽然业辰他是我的夫君,又是堂堂北辰王,是多少少女心中的幻想,但对于他的这一点,我还真是有点受不了。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是我的夫君呢?我只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嗜辣狂就随个嗜辣狂了。”

雨荷在旁听着不由感到一阵阵汗颜,她总算是再一次见识到了苏盼月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她竟然就这样脸不红心不跳地诬陷元业辰是个嗜辣狂,而且还说他是个**?

一再地交代过宁姨一定要把每一道菜都做很辣之后,苏盼月这才心满yì

足地捧着朱红色的食盒走出厨房。

雨荷静静地跟在身后,忍了好几次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问道:“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郡王爷应该是从来都不吃辣的吧?”

苏盼月呵呵一笑,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他吃辣,那我干嘛还要那么好心地让人把菜做辣了给他吃?就是因为我知dào

他不吃辣,而且我还知dào

他非常讨厌吃辣,所以我才要这么做的啊,你笨啊?!”

雨荷听着额头不禁冒了滴冷汗,“小姐,如果被郡王爷知dào

的话……”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雨荷停了下来,她不知dào

这后半句话到底该不该说,她也不知dào

她究竟该不该提醒苏盼月若是她得罪了元业辰恐怕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个事实。

但最后想了想,雨荷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觉得她这句话若是说出口了,只会起到反效果,因为好强的苏盼月肯定会说“嘁,我会怕他”这样的话。所以最终雨荷只是默默地将这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摇摇头,道:“没什么。”

苏盼月本来在静静地等雨荷后面的话,但等了半响结果雨荷却是来了一句“没什么”。虽然苏盼月觉得雨荷的后半句绝对不应该只是“没什么”,但此刻一心被能够捉弄到元业辰这个事实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苏盼月也没有追问雨荷究竟想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美滋滋地又开始幻想起元业辰看着那满桌子火辣辣的菜时的表情。

事实就如同苏盼月所料想的一样,当元业辰看见满桌子因为过多的辣椒而泛着诡异的红色的菜色时脸瞬间变了颜色,只不过是完全与红艳艳的辣椒相反的铁青色。

苏毅看着也是一愣,这苏月山庄的菜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嗜辣了,他身为苏月山庄的管家怎么对此毫不知情?明明昨天的饭菜都还很正常。

正当苏毅觉得疑惑之际,他一眼就瞥到了苏盼月那小妮子憋在嘴角的笑,然后再看看另一边元业辰那铁青的脸色,瞬间苏毅就什么都明白了,敢情这全部都是苏盼月小丫头搞的鬼。而且,看元业辰的表情,他似乎是对辣相当抗拒的人。

唉——

苏毅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就知dào

苏盼月不可能会这么温顺、这么听话的。他刚刚看见元业辰跟苏盼月之间的互动还以为他们两人是真的相处得不错,现在看来,好像事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正当苏毅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撤下这一桌子红刷刷的菜重新再做一桌上来的时候,他就听见苏盼月一脸讨好地冲着元业辰笑道:“我说夫君呐,你平日里不是最爱吃辣了吗?你看,我们苏月山庄的厨子们就是懂规矩,知dào

你要来,还特意做了这一桌子辣乎乎的菜。来来来,我知dào

你最爱吃辣了。”

说着,苏盼月从元业辰面前取过他的碗然后一筷子一筷子夹了满满一堆碗的菜。

将装满一堆一看就知dào

是辣到不行的菜的碗重新放到元业辰的面前,苏盼月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嘴里还不忘说道:“来,夫君,这些全——部——都是你最爱吃的菜,一定要好好吃完全部的菜哦!不然的话,娘子我可是会伤心难过的,这可是我对你的一番心意啊,所以……一定要好好的全部都吃光光哦!”

元业辰也不知dào

这苏盼月是怎么就知dào

了他不喜欢吃辣这一点的,竟然想到用这么一招来阴整他。看着碗里满满的都是辣椒,然后再看看苏盼月笑得**明媚的脸,元业辰勉强挤出一个干涩得完全是皮笑肉不笑的笑,拿起手边的筷子但却迟迟没有落下。

一旁的苏盼月笑着催促道:“吃啊,怎么不吃?是不是因为太感动了所以一时间有些激动?没关系,不用在意,记住夫君的喜好是我这个做娘子的职责。来,赶紧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虽然元业辰也想咬一咬牙就把那些菜往嘴里塞,但是……他是真的非常讨厌吃辣,更加准确地说,他是怕辣的人,平常他是连一点辣椒都不沾的,更何况是面前这一碗看起来都不知dào

是菜比辣椒多还是辣椒比菜多的菜?

单是看着这颜色,他的鼻尖就已经开始有些冒汗了,又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元业辰有好几次都鼓起勇气打算咬紧牙关将这些菜塞进嘴里然后咽下去了,但最终那双筷子却还是没有真zhèng

落下。

第四四章 火辣辣

看着身旁苏盼月一脸期待与狡诈的脸,元业辰忽然一笑,从苏盼月的面前取过她的碗,也学着苏盼月的样子给她夹了整整一满碗的菜,然后又学着苏盼月刚刚对他说的话来对苏盼月说道:“为夫记得娘子也是嗜辣之人吧,来,为夫也给你夹菜。这些可全部都是你最爱吃的,一定要多吃一点,如果你不吃完的话,为夫我可是要伤心难过的,毕竟这些都是为夫对娘子的一番心意。”

听着元业辰的话,苏盼月却并没有像元业辰一样变了脸色,她早就料定了元业辰一定会这么做。

可是,她会怕吗?

“呵——”苏盼月轻笑一声,凑近元业辰小声说道,“我就知dào

你一定会这么做,但是呢……”

苏盼月面不改色地从碗里夹了菜然后当着元业辰的面放入口中,细细嚼过,然后咽下。

虽然苏盼月平时也没有特别要求一定要吃辣的,但她对辣椒却并不害pà

,甚至还可以说得上是喜欢,所以她承shòu辣度的能力要比元业辰这个完全不食辣的人好上太多太多。早就料定了元业辰会反整回来的苏盼月压根就不担心会被逼得吃下那些特意加了辣的菜。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苏盼月还不忘再次挑衅元业辰,凑到他身边小声又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胆小如鼠连这么点辣椒都感到害pà

吗?”

没有哪个男人会受得了自己被别人嘲讽成胆小如鼠之辈,更何况还是像元业辰这种心高气傲的人。苏盼月这话一出瞬间就刺激到了元业辰,此刻他也不再忌惮这些看起来就觉得肯定会辣到爆的诡异红色了,他就不信她苏盼月能够面不改色地吃下去的东西他元业辰就会受不了。

元业辰把心一横——虽然明知dào

这是苏盼月给他下的陷阱,但他还是跳了进去——随意地从碗里夹起一道菜,张口就扔进了嘴里。

就在舌尖上的味蕾触碰到菜的那一瞬间,元业辰就立kè

被刺激得红了眼甚至差点落下泪来。

这……这都是些什么啊,会不会太辣了?元业辰在内心哀嚎。

出于条件反射元业辰第一时间是想将嘴里的东西给吐出来,但他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身旁的苏盼月一脸奸计得逞的笑还有那微微带着嘲讽的眼神,结果一受刺激,咕噜——一声,他就直接将嘴里连一口都没有嚼打算直接吐出来的东西给咽了下去。

火辣滚烫的感觉就顺着喉咙、食道一路进到了肚子里,热辣的感觉就这样从舌尖蔓延至整个肠道,甚至是全身。

原本元业辰是打算强忍过去的,但对于从不吃辣的他来说这样的辣度实在是超越了他所能够承shòu的范围,忍了几忍之后,他最终还是受不了了,慌忙四下里找水喝。

像是察觉到了元业辰的意图,苏盼月忽然就非常识时务地递过来一个碗,笑眯眯地说道:“来,喝口汤,可以压一压。”

已经被辣得完全失去了思考的元业辰竟也没有去多想苏盼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竟然还给他送汤,接过碗连看都没看仰头就喝了下去。

“爷,那个是……”元业辰没有看清楚苏盼月递过来的东西是什么,但立在他身后的元东却是将那一碗所谓的“汤”看得一清二楚,眼看着元业辰就要将“汤”喝下去他不由好心地出声提醒。

只不过,元业辰大概是因为实在感觉太辣,接过碗以及喝下碗里的“汤”这两个动作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元东都还来不及把提醒的话说完他就看见元业辰已经一口将汤灌了下去。而且显然还不止是一小口,从碗中剩下的“汤”的份量来看,那一口怎么也得有个小半碗。

元业辰猛地把碗往桌上一磕,小声低吼道:“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汤啊?还能是什么?”苏盼月一脸无辜地说道。

元业辰垂眼望向苏盼月口中说的“汤”,就配材和样子来说的确是汤,但……为什么就连汤里面也都加了辣椒?

苏盼月像是看懂了元业辰询问的眼神,笑着道:“夫君是不是觉得我实在太过体贴,所以感动万分呢?这是我特意告sù

厨房的哦。我说你特别特别特别爱吃辣,就连喝汤、吃点心也都一定要加辣。结果,没想到他们还真的就在汤里面加了辣椒。瞧瞧,我们苏月山庄的人待你多好、多体贴,夫君是不是觉得特别感动呢?”

“是啊,我几乎都要感动得落泪了。”元业辰咬牙切齿地说道。

元业辰这样说着,眼眶里还真的就出现了泪,只不过,不是给感动的而是给辣出来的。

苏盼月笑笑,说道:“虽然我也知dào

夫君是真的很感动,但是绝对不可以落泪哦。要知dào

男儿有泪不轻弹,随随便便落泪那是小女子才有的行为,夫君若是真的哭出来恐怕就要让人看笑话了。”明知dào

元业辰不是真的想要哭而是因为太辣所以出现了自然的生理反应,结果苏盼月还暗暗嘲讽元业辰像个女人一样喜欢落泪。

元业辰本就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人,哪里受得了被人嘲讽成像个女人?硬是撑大了眼睛强行将眼泪给忍了下去,只不过盯着苏盼月看的时候那双眼睛可怕得像是恨不能将苏盼月给生吞活剥下腹一般。

“爷,给,水。”就算自己没有吃到,但是单从元业辰的反应来看,元东也知dào

那些东西有多辣,赶紧倒了一杯凉水递给元业辰。

元业辰接过茶杯一口灌下,然后直接将空茶杯往后一伸。元东立kè

会意又给元业辰倒了一杯,直到一连喝了五杯水,元业辰才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

本来苏盼月还以为依照元业辰的性子他大概会找借口离开饭桌或者直接甩掉筷子发脾气走人,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元业辰在放下茶杯之后竟然又重新端起了碗筷,硬是一口一口将碗里苏盼月夹给他的菜全部都吃了下去。

“喂,你……”原本还玩得很开心的苏盼月在看到元业辰这样的举动之后不由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开口想要阻止元业辰但却被他的眼神给吓住,结果话只说了一半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元业辰就那样一口一口吃光了碗里全部的菜。

第四五章 玩大了

苏盼月完全给呆住了,说实话,她还真是佩服元业辰的忍耐度。就她刚刚吃的那一口来看,这些菜是真的都非常辣,就算是对于喜欢吃辣的她来说这些也足够辣到要不停地喝水,更何况是元业辰?她不知dào

元业辰究竟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吃完碗里全部的菜的,她只知dào

看着元业辰这样强迫自己吃下他极度抗拒的东西时她心里竟隐隐产生了一些愧疚的情绪。

元业辰吃完了所有的菜然后又喝光了苏盼月递给他的汤这才放下手中的碗筷,沉声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既没有留眼神给苏盼月也没有多说什么警告的话。

貌似玩大了!

这是看着元业辰离去的背影时苏盼月心里唯一的念头。

苏盼月原本以为自己终于整到了元业辰她应该感到很高兴才是,结果却一点乐趣也没有。元业辰离开饭桌之后,她也没了再继xù

吃饭的情绪,手里拿着双筷子心不在焉地在自己碗里搅拌了几下,然后忽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搁,说了声“我也吃饱了”就起身走了。

最后被留下的苏毅是看了看这满桌子泛着诡异的红色的菜后不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也搁下了筷子,别说他也不吃辣,就算真吃辣,这么辣他也受不了。

“来人,把这桌东西都给撤了吧。”下完这道吩咐之后,苏毅再度将视线转移到了苏盼月消失的方向,表情在突然之间就改变了,是与方才的无奈截然不同的严肃。

苏盼月从餐厅出来之后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随后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她一直在回想着刚刚元业辰的事情,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既不是生气也不是害pà

更加不是痛快,只是整个人都闷闷的,总觉得做什么都不那么舒心。

一直默默跟在苏盼月身后的雨荷只是立在房中央静静地看了苏盼月一会儿,她知dào

现在的苏盼月需yào

一个人冷静一下,于是便悄悄转身离开了房间,顺便也帮苏盼月关了房间门。

苏盼月也不知dào

她就这样趴在床上趴了多久,只是趴着趴着她就不小心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因为门外的敲门声。

苏盼月有些疑惑,不知dào

是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找她,但她还是挣扎着从床上起了身,前去开门。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外站着的人既在意料之中也有点在意料之外。

沉闷的心情依旧还是没有得到好转的苏盼月对着门前的人微微一笑,道:“苏奶妈,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嫁了人了就不许我这个‘奶妈’过来看看你了?”苏毅佯装生气地反问。

“当然不是啦。”苏盼月拉着苏毅的手将他带进了屋,说道,“我还想在家多住一段时间呢,就怕元……”说到元业辰的名字时苏盼月突然就停了下来,顿了顿之后改口继xù

道,“有人不乐意。”

苏盼月刻意的改口并没有被苏毅忽视,从刚刚两人在餐桌上的“斗法”看来,他就猜到了苏盼月和元业辰的相处情况。虽然他也曾经想象过他们两人好好相处的模样,但事实显然并没有他所期盼的那么顺利,甚至看起来比他所设想的坏情况还要更加糟糕。

也许问题并不是出现在元业辰的身上,无论如何,元业辰至少会对苏盼月相敬如宾。也许不会太亲密,但也绝对不会针锋相对,更不会刻意冷落她,这是苏毅一早就料定了的情况。苏毅甚至还曾想过,也许相处的时间长久了,元业辰和苏盼月两人也能够从相敬如宾到产生感情,如果能够这样那就真是太好不过了。

只是,他貌似有些忽视了苏盼月那不同常人的性子。

或许元业辰会对苏盼月做到相敬如宾,但苏盼月却绝对不会。她向来都是感情很热烈并且分明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根本就不会去压抑自己的性子而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好好的相处,就更别提什么相敬如宾了。

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苏盼月显然不怎么喜欢元业辰,甚至感觉她还对他很是讨厌。

这是苏毅没有想到的事情,也是他今天前来找苏盼月的主要目的。

扶苏毅坐下之后,苏盼月很快就发xiàn

了他难得的严肃表情。她立kè

就意识到苏毅是有重yào

的事情要跟她说,于是苏盼月也摆正了态度,收起了没正经的表情,认真地坐到苏毅的对面,问道:“苏奶妈找我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要说吗?”

被苏盼月察觉出自己有目的而来,苏毅对此并未感到奇怪,他从来都知dào

苏盼月表面上看上去总是只知dào

玩乐,但该认真的时候她还是有着一份身为苏月山庄大小姐所应有的智慧。

“你和北辰王相处得似乎并不太好?”苏毅开门见山直言道。

“额——”虽然猜到了苏毅是有重yào

的事情要说,但苏盼月却也没有想到苏毅说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有些犹豫,但最后苏盼月还是点点头承认了事实。

“哎——”从苏盼月这儿得到肯定回答之后,苏毅不由叹了口气,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苏盼月的发顶,满眼的疼惜和些许自责以及……一些苏盼月看不大懂的情绪。

“小月儿,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苏毅叹息地问。

苏盼月身体一怔,一时间却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苏毅。

的确,当初正是因为苏毅的自作主张所以苏盼月才被迫嫁给了元业辰。

若说苏盼月对此毫不在意,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身为现代人的苏盼月对自己的婚姻和感情还是有着绝对自由的想法的。否则,她也就不会在嫁给元业辰之后故yì

处处与元业辰作对,希望对方能够因为讨厌她而休了她了。

但,她也并未真zhèng

怪责过苏毅。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时的女子对婚姻本就没有自由可言,她嫁给元业辰一事也不过是像其他古时女子一样依照父母所言嫁给了一个自己没有见过面的男子。

撇开她自己的私人感情不说,元业辰长得又帅又是身份高贵的郡王爷,无论怎么看他都是闺中女子所梦寐以求的夫婿,这一点就算苏盼月不想承认她也必须承认。

苏毅这样费尽心思地为她挑选了一个这样好的依靠,她又怎会责怪他?她没有这样的立场,更没有这样的理由。

第四六章 成亲的真相

想到这里,苏盼月忽然就知dào

自己该如何回答苏毅刚刚的话了,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苏奶妈的错,苏奶妈也全都是为了我着想不是吗?至于我和元业辰……其实,我们相处不好其中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所以这也怪不得苏奶妈。”

稍微顿了顿,苏盼月补充道:“不过您也放心,我之后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

元业辰与自己相处不好的理由,苏盼月心里既清楚也明白,虽然元业辰大男子主义这一点的确是让她很讨厌,但说到底也是她苏盼月一直在挑衅元业辰。今天晚餐时所发生的事情更是不必说,完全就是苏盼月单方面在恶整元业辰。

其实,苏盼月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让元业辰讨厌她,然后借此休了她。

只是,苏盼月并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做会让苏毅感到如此地自责和难过。

仔细想想,其实她应该一早就料想到的。苏毅是那么地宠她、护她,如今他为她挑选了一个夫婿,若是她不能够和这个他挑选的夫婿好好相处,这样待她比亲生女儿还要亲的苏毅怎么可能不会自责?

无论是此刻苏毅关切而自责的眼神,还是方才元业辰生气甚至有些淡漠的眼神,这都让苏盼月感到胸口极其难受。

苏盼月渴望自由,也渴望享shòu

,她不愿意被烦扰的事情所牵绊。所以在嫁给元业辰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准bèi

要让元业辰主动休了她,借此来获得自己的自由。但是,她却从未想过若真有一天她被元业辰给休了,苏毅心中会有多难过。她也没有尝试过去好好与元业辰相处就直接否则了他的一切,一心只想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里逃出来。

现在她仔细想想,便忽然发xiàn

元业辰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对象了。

见苏盼月仿佛突然之间就像长大了一般,苏毅自是倍感安慰,笑着道:“小月儿能够这样想就好了。其实……我也一直在想逼着你嫁给北辰王这件事情究竟是对还是不对。我也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但有时候有些事情却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盼月不解地问道。

这还是苏毅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这么严肃的话题,虽然苏月山庄这么大、这么富有一看就知dào

背后一定有着一个庞大的经营机构,但苏毅却从未在苏盼月面前提到过这些。苏盼月甚至都不知dào

苏月山庄究竟有多大的产业,底下又到底有多少间商铺跟庄子。

苏毅看着苏盼月犹豫了一阵,最后才神色严峻地说道:“其实,苏月山庄并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那么平和,甚至有可能随时都会失去它。”

“什么?这怎么可能?”苏盼月诧异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讶地问道。

虽然苏盼月从来都没有统计过苏月山庄的财产,也从未翻看过苏月山庄的账目,但是苏月山庄很有钱这一点她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dào

的。看她从小到大都花钱如流水般就知dào

了,苏月山庄根本就不可能会缺钱,更别说是倒闭了。

知dào

苏盼月不相信,苏毅又继xù

解释道:“很多事情都不能够只看表面,的确,苏月山庄很大甚至很有钱。但,这并不意味着苏月山庄能够这样一直持续地繁荣下去。苏月山庄纵使再有钱,它也只是一个山庄,我们也只是一个商人,很多时候商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所以,苏月山庄现在正面临威胁吗?”苏盼月喃喃地问。

“事实上,已经有很多人在对苏月山庄虎视眈眈、蠢蠢欲动了。”

苏盼月一愣,忽地颓废了表情瘫坐到椅子上,她的确听明白了苏毅在说什么。

苏月山庄的确很有钱,但是……它却没有权。

苏盼月几乎可以想象这么偌大的一个山庄若是没有权力的支撑和保护,它会受到怎样的威胁。

也许可以请护院,甚至是请武林高手,但……有些事情并不是单有武力就可以解决的。

她终于明白了苏毅当初那么坚决地让她嫁给元业辰的理由。

“那么,元业辰答yīng

了会保护我们的山庄吗?”苏盼月继xù

问。

苏毅点点头,“我们为他提供一些必要的经济援助,而他保护整个苏月山庄相安无事。”

“原来……是这样……”在明白真相的一瞬间,苏盼月不知dào

是该哭还是该笑。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猜到了她和元业辰的结合是有原因的。但她也一直以为是元业辰想要利用她苏月山庄的势力,所以是元业辰不知dào

用了什么样的花招说服了苏毅而让苏毅答yīng

将她嫁给了他,却未想原来其实是她苏月山庄在有求于元业辰。

虽说是互利互惠、互相合zuò

的事情,但元业辰也完全有理由拒绝,有钱的山庄并不是只有苏月山庄一个。

原本以为是被利用,结果现在却变成了被保护,此刻的苏盼月也不知dào

自己究竟该怎么去评判自己之前对元业辰种种地挑衅行为。

一时无言,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苏毅像是看穿了苏盼月的心思,拍拍苏盼月的肩,说道:“别再倔强了,待会儿到了北辰王面前服个输、认个软,他不会真跟你计较的。”

“我……”出于习惯性反应,苏盼月想一口拒绝苏毅的提议,但想想刚刚所知dào

的真相,苏盼月还是忍住了。虽然她知dào

也许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但要让她立kè

就改**度向元业辰道歉,这也是苏盼月一时间还做不到的事情。也许她也可以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同元业辰作对,但要她服软认输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看出苏盼月的犹豫,苏毅决定再推苏盼月一把,说道:“都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你还真打算跟北辰王赌气啊?更何况,我看着,今天白天的事情分明就是你的不对。”

“我……”苏盼月再次无言以对,因为今天白天的事情的确就是她的错。

第四七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

“好啦,不要继xù

倔了。难不成你还真想因为今天的事情就与自己的夫君分房睡?赶紧地,不要再继xù

在这里坐着了,等下回了房间你就好好跟人家北辰王认个错,然后再撒撒娇,他就不会再生你的气了。”苏毅一边说着就一边把苏盼月往门外推。

“等、等等……苏奶妈,这里就是我的房间你还要推我去哪里啊?”

“什么你的房间啊?这里是你出嫁以前的闺阁,现在应该去你夫君的房间,那里才是你的房间。”苏毅继xù

把苏盼月往门外推。

“等等、等等……我不要过去啦,我就要在自己房间。”开什么玩笑,她从来都是跟元业辰两人分房来睡的,要她去跟那个元业辰共处一室?没门。苏盼月一边反抗着一边将双手抵在门栏上,死死地撑住,说什么也不愿意踏出房门。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赌什么气啊?你刚刚不是还在说要同北辰王和解吗?现在正是大好时期。等下呢,你进到房间先冲着他甜甜一笑,接着就给他按按摩,然后两人往床上一倒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什、什么往床上……”意识到苏毅说的是什么事情之后,苏盼月瞬间爆红了脸色,几乎要说不出话来。虽然她本人并不是小孩子,对于男女之间的这些事情她也都清楚明白,但像这样被人直接当着她的面说出来难免还是让她感到有些窘迫。

苏毅倒是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于直接,而是不在意道:“你到底在害什么羞啊?成天大喇喇的,在这种事情上面你怎么突然就羞答答起来了?都是成了亲的人了,还有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的?依我说你等下就直接推……”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毅好像终于意识到了问题,他停下了话也停下了动作,只是上下左后打量地盯着苏盼月。

苏盼月被苏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是一怔一怔的完全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跟着苏毅的动作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这才疑惑地问道:“苏奶妈,你在看什么呢?”

“我说小月儿,你该不会还没跟北辰王洞房吧?”苏毅看着苏盼月问。

苏盼月一愣,没有洞房是事实,但若就这样承认似乎也不大好,正当苏盼月犹豫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苏毅突然又说道:“我明白了。”

“明、明白什么了?”苏盼月愣着反问。

“小月儿,来,过来。”苏毅忽然一改方才一个劲将苏盼月往外推的动作,反手握住苏盼月的手将她往房间里带。

让苏盼月在椅子上坐好之后,苏毅看着苏盼月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月儿,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你。”

“什、什么?”虽然不知dào

苏毅为何突然如此,但苏盼月心中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总觉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不是她所愿意见到的。

还没等苏盼月来得及做好心理准bèi

,苏毅就又开口了,他说道:“小月儿啊,你从小就没爹没娘,我是既给你当爹又给你当娘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的确是我给疏忽了,只想着要你嫁人却忘记了把最重yào

的事情教给你了。”

“什么……重yào

的事情啊?”苏盼月带着不确定的口吻小声问。

如果苏盼月知dào

她接下来得到的回答会是这样的,她发誓她一定不会主动去问这个问题。但,后悔也没有用,只见苏毅微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自责几分忧心地说道:“没有在成婚前教会你新婚妻子在洞房之夜应该怎么做,这都是我的错。不过没有关系,现在再来教你也不算太晚。好在发xiàn

得及时,不然可就要酿成大祸了。”

终于明白自己心中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隐隐泛现着的不安究竟是因为什么了之后,苏盼月不由嘴角一抽,暗暗地回了一句:

那我宁愿酿成大祸。

不过,这话苏盼月却没有当着苏毅的面说出来,只是赶紧阻止了苏毅接下来的动作,说道:“不、不用教了,真的,我现在很好,什——么——都不需yào

您担心。”就怕苏毅不相信,苏盼月还刻意拖长了“什么”两个字的尾音表示强调,只希望苏毅不要再动什么教她洞房之事的念头了。

只不过,天往往不遂人愿,苏毅在听了之后却是用一副完全不相信的口吻说道:“很好?很好你们怎么会到了现在还没有完成周公礼?”

“那……那又不完全是我的错,元业辰他也有责任啊?更何况,就算不行礼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离开的时候才可以走得彻底。苏盼月默默在心里补充道。

虽然就在刚才苏盼月已经改变了自己原本想想尽一切办法让元业辰休了自己的决定,但最终她究竟能不能够同元业辰和平相处甚至真zhèng

成为夫妻这却是苏盼月完全没有把握的事情。她只能够说让自己尽可能地去多了解元业辰,尝试着与他相处而已。

若真有一天,她发xiàn

无论如何自己都没有办法同元业辰相处更加不可能会对他产生感情,那她势必还是会离开的。到了那个时候,两人没有发生过关系这一点无论对她还是对元业辰都好。

苏毅自然不会顺了苏盼月的意,说道:“你怎么能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呢?这么重yào

的事情怎么可能是‘没有什么不好的’?我说,虽然这件事情的确是两个人的事,但……他不想,你就不会去主动引诱他吗?男人嘛,都是很容易被引诱的。”

“喂,喂,”苏盼月额头不禁滴下了一滴冷汗,“苏奶妈,不管怎么说,你自己也是个男人吧?你这样说真的好吗?”

“我不一样,我是……”冲动的话差点就说出口,苏毅一愣,随即用手轻打了下自己的嘴巴,迅速转移了话题,说道,“我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你怎么能拿我来比呢?好啦,好啦,你给我好好听着、好好kàn

着,我来教你怎么引诱男人。”

“噗——”苏盼月一口气硬是没给憋住,噗地一声就给笑喷了。

第四八章 拜倒在石榴裙之下

“哈哈……”苏盼月实在是控zhì

不住自己想笑的冲动。她是不知dào

在这古代是不是都是由自己的父亲或者是母亲来教导自己的儿女这种事情的,但只要一想到苏毅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虽然他本人有点娘娘腔,但不管怎么说也还是个大男人——来教导自己如何引诱男人,苏盼月就总也忍不住想要爆笑的情绪。

而事实上,她也的确是从头到尾都在爆笑。

苏毅却是一脸认真严肃,眼见苏盼月没个正经的,他没好气地瞪了苏盼月一眼,道:“不许笑,好好给我学着点儿。”

“哈哈……我也不想笑啊,但是……哈哈……实在忍不住……”苏盼月不但没有乖乖听话停止爆笑,反而越笑越大声,最后甚至笑得身子都缩成了一团。

“认真点,这可是你的终生大事。”苏毅再一次教xùn

道。

“呃——,好吧,我尽量。”眼看苏毅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苏盼月也不好再继xù

自己一个人狂笑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压下心底想要笑出来的冲动,也不管现在她的面部表情是不是正因为强行忍住笑意而一抽一抽的,只是尽可能让自己严肃了神色看着苏毅。

见苏盼月终于认真起来了,苏毅也开始认真教导起来,“女人最重yào

的眼神,然后就是动作跟神韵。说到眼神,最重yào

的就是‘含羞带怯’。当你望向对方的时候,眼神里要带着隐隐的期盼,可当对方的视线转过来与你对视时,你又要快速的转移视线望向别处,然后再偷偷地瞥向对方,让人心痒难耐。接下来再说这动作跟神态,你……”

“停停停,”这苏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盼月迫不及待地给打断了,她挥挥手,说道,“太复杂了,听不懂,能不能说得再简单点儿?”

“我的意思就是说你要……”苏毅又再度将方才的话细细地重复了一遍,却见那苏盼月依旧还是一脸的茫然。

“哎——”苏毅终是放qì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我看我这样教你是不会懂的了,我还是直接用表现出来给你看比较好。”

话音才刚落,苏毅的双眼突然就绽放出一道绚烂的色彩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苏盼月。

苏盼月圆滚滚的小身板一抖,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正打算问苏毅这样看着她是要做什么的时候,忽然两人的视线一交汇苏毅就表情羞涩的一愣随即匆匆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还没等苏盼月从刚刚因为苏毅的行为而受到的冲击中反应过来她便又瞧见苏毅又将视线移了回来,微侧着脸偷偷地望着她,几分娇羞几分期盼。

往常苏盼月只听别人说过“眼含秋水,面若桃花”,她今天可算是真zhèng

见识了一回。只是,若是在女子身上看见这样的状态,哪怕苏盼月自己是个女人估摸着也会觉得赏心悦目一番,但……

苏毅可是个男人呐!

苏盼月恶寒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xiàn

原来苏毅竟然还是个演技派?

她刚刚听苏毅形容的时候还觉得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dào

苏毅想要表达的是什么的,但经过苏毅刚刚那样一演示,她算是真真体会到了苏毅刚刚说的那一句——含羞带怯的意思。

只不过,体会是体会一回事,明白是明白一回事,你让她对着元业辰做出刚刚苏毅那一连番的举动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用试她也知dào

她是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做得出来的。

别说是对着元业辰,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对着谁她苏盼月也绝对做不出来,她骨子里天生就没有这股子的娇羞和柔媚。

“怎么样,都看明白了吗?”眼见苏盼月看着自己双眼都发直了,苏毅不由停下动作问道。

苏盼月咽咽口水,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我绝对不可能做得到。”

要她苏盼月学会这比女人还要更加女人的招术?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别说这一世,就算是前一世,苏盼月也从来没有女人过,更何况还是这种害羞带怯、既娇柔又妩媚的女人?

苏毅却是一脸认真地看着苏盼月,说道:“怎么就学不会了?只要你用心,就一定学得会,我对你有信心。”

苏盼月顿时有些欲哭无泪,他是对她有信心了,而是她自己对自己没有信心啊!

看出了苏盼月的退缩,苏毅心里一寻思,改变了策略,一脸期待地对苏盼月说道:“小月儿,你想想看,难道你就不想看见那个北辰王对着你双眼放光、嘴角流口水的样子?”

元业辰双眼放光、嘴角流口水的样子?

根据苏毅的话,苏盼月不禁在自己的脑海里开始想象起来。

结果……

“噗——,哈哈哈哈……”苏盼月一下子就笑喷了出来,不是她笑点低,只是,那样的情景实在是太过好笑了。

想想看,平日里既自高又自大不是板着脸又是一脸阴笑的元业辰如果跟个傻瓜花痴一样对着自己流口水,那情景无论怎么想都极其搞笑啊,而且……还莫名让人有种成就感!

眼见苏盼月上了钩,苏毅再接再厉继xù

说道:“你再想想,想他元业辰堂堂北辰王却心甘情愿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之下费尽心思讨好你——你说东他便不敢往西的样子,难道你就不觉得这心里特别的舒畅?”

“舒畅,非常舒畅,十分舒畅。”苏盼月一边满脸向往地痴痴说道一边在脑海中畅意地幻想着苏毅所形容的情形,只是她自己没发xiàn

她此刻脸上发着光的表情俨然像极了刚刚苏毅所说的“双眼放光,嘴角流口水”的样子。

苏毅在一旁看着已经完全陷入自己臆想中的苏盼月忍不住一阵偷笑,但很快又板起了面孔,严肃而认真地说道:“所以,为了将来的大业,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跟我学习如何才能够让元业辰臣服?”

“应该,应该,我一定好好学习,勤奋刻苦、日夜不休,将来定然要让他元业辰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之下。”

“好志气,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

“嗯嗯,好的。”

第四九章 露出马脚

苏盼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俯身趴在门扉上偷偷地往屋里头张望,试图从门缝里看清楚屋里面的情况,尽管她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虽然苏盼月刚刚才在苏毅的面前立下了豪言壮语,说什么一定要让元业辰拜倒在她苏盼月的石榴裙之下,但……

理想总是很远大,现实却总是很残酷的。

在苏毅的激励和鼓励以及适当的刺激之下,刚刚苏盼月的确是豪云壮志的,但现在……她只是看着元业辰倒影在门板上的黑影就开始紧张得一直不停地咽口水了。

尽管活了两辈子,但“引诱”这个词从来就没有与苏盼月沾上过半点边的关系。如果硬要苏盼月跟“引诱”扯上什么关系,那多半都是苏盼月她自己“被引诱”,被美食所引诱。

怎么办,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呢?苏盼月在心里小声地问自己。

虽然有些紧张,但只要一想想将来元业辰完全折服在自己石榴裙之下的样子,苏盼月这小心脏里头不禁就又开始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了。所以,对于究竟要不要踏出这一步,实现她的“引诱”计划,苏盼月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决定下来。

元业辰好笑地望了门口一眼,用餐的时候他的确是有些恼了,但他也知dào

那只不过是苏盼月的恶作剧罢了,当时虽然有些恼,但过了之后便也就没事了。只是,他有些后悔吃下那些辣到**的菜了,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喉咙发热一阵阵刺刺的痛。

不过,在看见门外那个小身影紧张兮兮地趴在门扉上一会儿拍胸口一会儿又捂着脸不知dào

在嘀嘀咕咕些什么的样子后,别说是怒火就连喉咙的不适也都瞬间烟消云散了。

这小东西,大概不知dào

我在房间里能够清楚地看见她印在门板上的身影吧?元业辰在心里好笑地想。

终于,门外的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着自己量了量拳头,然后抬起了手。

意料之中,元业辰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掩起嘴角的笑意,元业辰冷着声音问道:“谁?”

门板上的小身影愣了一下,随后又是一阵挠头搔耳的小动作,之后才听见苏盼月的声音小小地传了进来:

“那个……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门没关。”

得到了许可,苏盼月心中不由一喜,暗自对自己鼓起道:

很好,苏盼月,这是你踏向成功的第一步,加油!

给自己打完气之后,苏盼月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元业辰的房门,一进去就看见元业辰手中正握着一本书坐在烛灯下正在研读的样子。

“那个……”苏盼月慢腾腾地走过去,探头望了元业辰的书一眼,然后在元业辰的对面坐下,问道,“这么晚了还在看书啊?看的是什么啊,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元业辰一听倒是觉得奇了怪了,他看书的样子苏盼月没少见,往常连看都不看一眼的人今天竟然突然问起他看的是什么书了?

虽然从苏盼月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开始元业辰就隐隐感觉到了苏盼月的古怪,但他却只是不动声色假装随意地答道:“兵书。”

“兵书?什么兵书?《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还是《吴子》、《尉缭子》、《司马法》?”一听说是兵书,苏盼月就突然来了兴致。她的性子一直都比较汉子,不喜欢言情小说倒是喜欢看行军布阵、兵法军事。每每看到精彩之处她都忍不住啧啧称奇,既佩服那些古人和军事家的智慧,也感叹那些历史的恢弘。

也许是因为一下子聊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的缘故,这让苏盼月稍微有点得yì

忘形了,以致于让她忘记了这里并不是古中国而是一个完全和自己所处的世界不一样的空间。她所说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这样的兵书,在这里是压根就不存zài

的。

元业辰诧异地看着苏盼月,既疑惑也怀疑。他不单单只是对苏盼月竟然了解兵书而感到疑惑,更多的是对于苏盼月刚刚一连串报出来的兵书之中他竟然连一本都没有听说过而感到诧异。

眼见元业辰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苏盼月依旧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究竟犯下了什么错,只当元业辰误以为她是个完全不看书的人而诧异于她竟然会知dào

兵书,不由说道:“喂,干嘛这样看着我啊?我的确是不大喜欢看书,但也不代表我完全不学无术好吗?偶尔……我也还是会看一下书的。”

虽然这一句“偶尔”苏盼月说的不大自信,但刚刚所说的那些兵法她的确都是看过的,不然她其实也报不出名字来。

“哦?是吗?”元业辰微一挑眉,不动声色地问道,“那可不可以告sù

我,为何你刚刚说的那几本书我听都没听过?”

“欸?怎么可能?这么出名的兵书你怎么可能会……”话说到一半,苏盼月忽然就愣住了,她终于彻底回神了,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刚刚犯了什么错。

苏盼月默默合上说话说到一半而张开的嘴,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元业辰。

虽然苏盼月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只有苏盼月自己知dào

她此刻已经在心里哀嚎起来了:

天啊,我刚刚做了什么?我竟然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

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要怎么样才可以蒙混过关?

苏盼月的脑子里迅速转动起来——以从未有过的极高速度,试图找出破解现在的状况的方法。

最终,苏盼月选择了装傻,因为除此之外她实在找不到更精湛的理由来圆回她刚刚的错误了。

只见苏盼月忽然傻乎乎地“呵呵”一笑,挠着头说道:“咦?没、没有吗?我怎么记得我好像看到过的样子?难道是我记错了?哈、哈哈……我还以为那些书就是叫那些名字呢,结果……全部都记错了吗?连一本都没有猜对吗?我还想在你面前故yì

装一回深沉呢,结果还真是败的一塌涂地啊。”

说完,苏盼月还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以表示自己刚刚很是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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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章 赔你一顿饭

对于苏盼月的话,元业辰是半信半疑的。

疑的是刚刚苏盼月报出那一连串的书名时的样子不像是不懂装懂随口说说而已,而更像是真的见过那些个书。

可若要让元业辰真的去相信苏盼月不仅不是个不学无术之辈甚至还研读过各式兵书,这又是元业辰所不相信的事情。在元业辰看来,女子更应该是呆在闺阁绣房之中依靠男人的人,而不可能见多识广更不可能熟读兵书。

这样想想,他便又觉得方才苏盼月的解释是有几分可信的。

他想,也许苏盼月是真的见过一些兵书,但也仅仅只是见过而已,甚至连书名都没有记清楚,她刚刚只不过是想故yì

在他的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所以才报出了那些书名。

元业辰的大男子主义以及他对女人在某种程度上的看低让他进而放qì

了对苏盼月的怀疑,虽然有那么片刻他觉得苏盼月似乎真的研读过那些兵书,但那也仅仅是瞬间的想法,很快他就接受了苏盼月的解释。

与其让他相信苏盼月可能真的读过兵书,他更愿意去相信苏盼月刚刚只不过是想在他面前刻意表现一下自己而已。

心中做出判断之后,元业辰便也没有再继xù

追问下去,而是问道:“那么,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

眼见元业辰没有继xù

追究下去,苏盼月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随口说道:“能有什么事?当然是为了来勾……”差点再次因为自己的大意而犯错,苏盼月立kè

停了下来,随即很快便就找了别的理由搪塞过去,说道,“我是来道歉的,对,道歉。”

似乎对自己快速的反应感到很是满yì

,苏盼月一脸得yì

地笑了笑,心里还忍不住暗暗对自己称赞道:

还好我这次反应够快,不然就惨了。如果我不小心说出自己是来勾|引他的,就凭元业辰那恶劣的性格肯定会对我冷嘲热讽一番,幸好我及时反应过来改口了。

“哦?这么说,你是来请罪的?”元业辰倒是没有想到这一次苏盼月竟会这么大方地向他低头,虽然她脸上的笑怎么看都没有半分道歉的诚意。

“是道歉。”苏盼月纠正到,但随后又耸了下肩,说道,“嘛,算了,虽然‘请罪’跟‘道歉’有很大差别,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都差不多意思。既然你说是‘请罪’那就是‘请罪’吧?”

“可我怎么看你的样子丝毫不像是来请罪的样子?”

“怎么不像了,我刚刚不都亲口承认我是来道歉的了吗?”

“那我怎么从头到尾都没有听见某人说过一声‘抱歉’呢?”

“你……”知dào

元业辰是在故yì

为难自己,若是依照苏盼月以往的性子她现在肯定是手一甩仰头就离去了,但现在她心里还想着要怎么样与元业辰“和解”然后进一步地去引诱他、征服他呢,她怎么能够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沉不住气而放qì

呢?

已经升起的怒火又被苏盼月给压了下去,她起身站到元业辰面前,弯腰对他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说道:“对不起,刚刚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这样就够了?”眼见苏盼月如此顺从又如此听话,但元业辰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继xù

为难她道。

虽然苏盼月一再提醒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动怒,但元业辰似乎总是有办法惹怒她。刚刚好不容易才强忍下去的怒火瞬间就再次被元业辰点燃,苏盼月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喂,姓元的,你有完没完了?既然我都诚心诚意地跟你道歉了,你就不能够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原谅了吗?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不要看我现在对你和颜悦色的,你就给我蹬鼻子上眼了,给你点颜色你还真给我开染坊啊?”

“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诚意’啊?我不过才多问了一句而已,你就立kè

大声嚷嚷,还真是有足够多的诚意啊!”

“不然你还想怎样?”

“也不想想刚刚那一桌子菜有多辣,说起来……”元业辰故yì

清了清嗓子,说道,“到现在我还觉得嗓子一阵阵疼。”

虽然知dào

元业辰很有可能是故yì

的,但想起刚刚元业辰一口一口强行咽下那些菜的样子,苏盼月心中的罪恶感就忽然又涌了上来。想了想,她最终还是妥协了,虽然表情看上去依旧还是凶巴巴的样子,但嘴里却说道:“行,都是我的错。我赔偿你的损失,这总该可以了吧?”

“赔偿?怎么赔偿?”元业辰感兴趣地问道。

“就……”虽然说了要赔偿元业辰,但一时间苏盼月还真不知dào

该如何赔偿才好。说赔钱吧,虽然她钱很多,但想必元业辰自己也不少,他哪会要她赔钱啊?可说别的,苏盼月一时间也想不出来。

苏盼月是左思右想思索了好一阵,忽然她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我知dào

了,既然我害你没吃成今天的晚餐,那我赔你一顿晚餐就是了,这样总可以了吧?欠一顿饭赔一顿饭,刚刚好。”

说到最后,苏盼月都忍不住要为自己叫好起来,她觉得自己出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棒不过了。

“赔我一顿饭?”元业辰反问。

“怎么,看不起我啊还是不相信我啊?能吃到我做的饭那是你的福气。”

“你做的?”元业辰再一次反问。他刚刚倒是没有料想到苏盼月所说的赔他一顿饭竟然是她自己亲手来做,他还以为她是要请苏月山庄的厨子来做或是请他出去吃一顿呢。

虽然很意wài

苏盼月竟然会说要亲自给他做饭,但……

元业辰上下打量着苏盼月一眼,一脸的不相信。

“喂,你这怀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被元业辰的质疑刺激到,苏盼月没好气地问道。

“意思就是……你确定你做的饭能吃?”

说到这一点,苏盼月不由骄傲地抬起了下巴,俯视着元业辰得yì

地说道:“瞧不起人了不是?不是说自吹自擂,别的我不敢说,就说这家常小菜我还没有不会的。能让我给你下厨那是我给足你面子,一般人想吃我还不给做呢。”

第五一章 第一次

苏盼月这话还真不是大话,这就要得益于她从小就在单亲家庭长大的缘故。早年苏盼月的母亲忙着出去工作而长时间不在家,她从很小开始就学会自己给自己做饭了,渐渐地她便就练得了一手好厨艺。

而苏盼月也的确没有给别人下过厨。不是她不想,而是她除却相依为命的母亲之外,身边再无半个亲人,她就算有好手艺也只能自己做给自己吃。

后来,苏盼月的母亲改嫁,重新又有了别的家庭。虽然她的母亲也一度让她过去跟继父一起生活,但却被苏盼月拒绝了,她不想成为另一个家庭里面多出来的一份子。

开始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之后,渐渐地苏盼月就不爱下厨了,她讨厌自己做了菜自己一个人寂寞地吃着的样子。

虽然后来苏盼月也有了关系亲近的同学、朋友,但却几乎没有人知dào

像苏盼月这样一个大喇喇性格的女孩子竟然会做得一手好菜。

“你确定你刚刚说的不是反语?”虽然元业辰很想相信苏盼月说的话,但他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一来苏盼月身为这样一个大家千金,会做饭的可能性本就很低;二来……无论元业辰怎么看,他都不认为苏盼月会是那种会下厨的人。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本来难道我今天有心情说做一次饭的,吃不到是你自己没口福。”苏盼月实在忍不住想要冲元业辰翻白眼,如果不是她觉得的确是自己愧对于元业辰她压根就不可能提议给元业辰做饭。天知dào

,自从她开始一个人生活之后她有多讨厌做饭。

眼见苏盼月说的是信誓旦旦的,再加上刚刚苏盼月有那么一句话让元业辰很是在意,于是元业辰决定尝试着相信苏盼月一次,问道:“你刚刚说别人想吃你都不做,这么说……你没做给别人吃过?”

“唔——,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也没有。”苏盼月原本是想说有一个人吃过的,那个人就是她在那边的母亲,但想了想,苏盼月还是答了“没有”。毕竟她的母亲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这样算来也应该是“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也没有”。

原本还对苏盼月的厨艺感到满心怀疑的元业辰在听到苏盼月的这句话之后突然就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地朝门外走去。

苏盼月愣愣地看着元业辰的反应,还没等她把疑问问出口,她就听见前面自顾朝门外走去的元业辰说道:“你刚刚不是说要赔我一顿晚餐吗?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可……你刚刚不是说不吃的吗?”苏盼月一边跟上元业辰的脚步追上去,一边疑惑地问道。

“刚刚不想吃,但我现在突然就觉得肚子有点饿了。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向本王道歉的份上,那本王就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吧。”元业辰用苏盼月自己的话回答道。他说什么也不会承认他并不是因为肚子饿而想要吃东西,而是在听说苏盼月从未给任何人做过饭而她此刻却愿意做给他吃之后,心里立kè

膨胀起来的满足感让他很想吃一吃苏盼月做的菜。

本来苏盼月就是打算要给元业辰做一顿吃的向他道歉,现在既然元业辰接受了,她自然也很乐意。虽然元业辰的态度依旧还是让她感到很是恼火,但苏盼月还是带着元业辰到了厨房。

等到了厨房看见锅炉碗灶的时候,苏盼月忽然就又有些后悔了。她对自己的手艺的确很有信心,但是……但是她从未用过这古代的炉灶啊,她甚至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生火。

“怎么了?”元业辰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苏盼月盯着灶炉发呆的样子,忍住心下的笑意问道。

虽然元业辰本来就没有真的期待过苏盼月是真的能够做得一手好菜,但……看着苏盼月盯着灶炉发呆的样子,他也忽然有些后悔了。尽管刚刚说嗓子不舒服是故yì

说给苏盼月听的,但他也的确是嗓子不舒服。不仅仅只是嗓子,刚刚那一碗东西下去让他觉得自己的肠子跟胃好像都着了火一样,虽然之后喝了很多水但直到现在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也依旧还是停留在整个腹部。

在现在这样一个状况下,若苏盼月等下再给他吃点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元业辰甚至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还能够继xù

像现在这样好好地坐在这里。

虽说后悔是有些后悔了,但元业辰却是没有表现出来,更何况只要想想他是第一个吃到苏盼月做的东西的人,他就又隐隐有些期待了。

不想让元业辰看出自己的窘境,更加不想让他知dào

自己其实从来就没有生过火,苏盼月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努力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对元业辰说道:“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在思索等下要做什么吃的而已。”

这样说着,苏盼月还装模作样地开始认真打量起厨房里的食材来。时而点头时而皱眉的,就好像是真的如她自己所言是在思索等下该做什么食物一样。

元业辰也不拆穿,只是静静地看着苏盼月挑选食材。

尽管一开始的时候苏盼月只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地挑选,但装着装着她就认真起来了。看着眼前的食材,她是真的开始认真地思考等下要给元业辰做什么吃的了。

丰富的晚餐,此刻她是做不出来了,一来没这个时间,二来大晚上的吃那么丰富也不怎么好。想了想,最后苏盼月眼睛一亮打定了主意。

淘好了米,也洗好了菜,直到这里苏盼月还是做得很顺利的。将米跟水都放进锅里之后,剩下的就应该是升火开炉了。

虽然自己没有动手生过火,但毕竟她经常来厨房晃悠,看还是看过的。凭借印象中的那些记忆,苏盼月先挑选了一些比较细小的柴枝放进灶肚子里,没有忘记“人要实心,火要空心”这句话,她还刻意将柴枝一根根地错开之后才叠放在一起。直到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苏盼月才取了火舌子。

第五二章 最毒妇人心

苏盼月紧张地看着那一簇小火苗,就怕它一个太脆弱就给灭了。

好在这回老天爷没跟她作对,火苗竟然没有灭还真被她给点了起来,苏盼月高兴地松了一口气。一抹鼻子,再接再厉地又给灶肚子里添了几根比较粗壮的木柴,直到确定火不会熄灭之后,苏盼月这才起身转去另一边开始切菜。

元业辰原本还以为自己会看到苏盼月手忙脚乱的样子,但没想到除了生火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生疏和小心翼翼之外,其他的事情苏盼月完全是一副很娴熟的样子。尤其是切菜的刀法,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从不下厨的人,反而还颇有那么几分大厨的感觉。

这不由让元业辰再一次对苏盼月刮目相看,渐渐也有些真的开始期待起苏盼月等下端上来的食物。

等待的食物的时间原本应该是很难熬的,但不知为何,看着苏盼月忙上忙下的身影元业辰竟一点儿也不觉得时间漫长,反而还独自一人看得入神。

似乎是元业辰长时间的注视让苏盼月感觉到了异样,她倒是没有想到元业辰会是因为她而在发呆,只以为元业辰是因为觉得等了太久而有些不耐,于是转过头来冲着元业辰微微一笑,说道:“再稍微等一下下,很快就好了。”

被苏盼月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元业辰不由有些尴尬地别开了自己的视线,心中也隐隐有一份懊恼,暗自腹诽道:

我刚刚是在做什么?竟然看着那个苏盼月发呆?既不漂亮又没有好身材……

说到这里,元业辰忍不住又偷偷地瞥了苏盼月一眼,这一看竟然又愣住了,甚至还忍不住弯起嘴角小声感概道:“其实……还是挺可爱的。”

“嗯?你刚刚说什么?”听见元业辰的低语,苏盼月疑惑地转过脸来看着他。

轻咳了一声,元业辰再一次尴尬地别开视线,说道:“没什么。”

“哦。”苏盼月倒也没有多想,只是应了一声再度将注意力全部放到食物上去。

见苏盼月丝毫没有怀疑他刚刚的异常,元业辰再一次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还真是个笨蛋。”不过,这一次元业辰的声音很小,他并没有让苏盼月听见自己的低喃。

等苏盼月终于做好将东西端上来的时候,元业辰有些失望了。他刚刚看见苏盼月捣鼓这么久,又早早地闻到了至少闻起来还算不错的香味,他原本还以为苏盼月做出来的东西会让他眼前一亮呢,结果竟然只是一碗清粥?

元业辰看了碗里的粥一眼,抬头望向苏盼月有些不满地问道:“为什么只是一碗粥而已?不是说……”

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的元业辰在看清苏盼月的脸的一瞬间就差点破功笑出声来,也许是刚刚生火的时候没有留意的缘故,苏盼月的鼻尖上沾了一抹黑色的灰,小小圆圆的鼻头配上那大大圆圆的眼睛,苏盼月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一只小老鼠。最终,元业辰还是忍住了笑意,只是不大满yì

地看着苏盼月。如果他刚刚不是有亲眼看见苏盼月那么认真地为他做饭的样子,他甚至都要怀疑这一次是不是苏盼月又在捉弄他了。

“喂,你那是什么态度啊?能做给你吃就不错了,竟然还挑三拣四的。你以为煮粥就很容易吗?既浪费时间又要细心把握好火候,差一分太硬多一分太糊,真是不下厨不知dào

煮饭的艰难。”好心好意地给元业辰做了吃的,结果却换来对方这么一句话,苏盼月心里自然很不高兴。

而且,虽然苏盼月本人不想承认,但她其实是考lǜ

到元业辰刚刚说嗓子不舒服所以才特意选择煮了粥。吃过那么辣那么刺激肠胃的东西,这个时候喝一碗粥是最好不过的了。

结果自己一番好心却遭人嫌弃,苏盼月自然更加心情不悦。

越说苏盼月便越是觉得气恼,一伸手将元业辰面前的粥端了去,没好气地说道:“不吃就算了,我拿出去喂狗。”

“诶,”元业辰一把拉住苏盼月,道,“我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终于有吃的了,结果你不给我吃竟然要拿出去喂狗?”

“谁让你嫌弃我做的粥?”

“不嫌弃,我吃,这总可以了吧?”元业辰立kè

改了口说道。他才不会让把这“第一次”让给一条狗呢,再怎么说苏盼月第一次为他人下厨做的东西也应该由他这个夫君来吃,怎么可能会倒给一条狗?

“你真想吃?”并没有立kè

就将粥还给元业辰,苏盼月再一次问道。

元业辰点点头,“嗯。”

本来就是要做给元业辰吃的,苏盼月当然也没真想拿去送狗,眼见元业辰服了软,她也就没再继xù

跟元业辰赌气,而是将粥再次放到了元业辰的面前,说道:“喏,给你。”

元业辰接过粥,凑近闻了一下,暗道:

闻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但吃起来怎么样就不知dào

了。

眼见元业辰端了粥却没有立kè

就吃还左右打量甚至还事先闻了一下以便确认味道,苏盼月忍不住吐槽道:“赶紧吃吧,毒不死你的。”

“这还真不好说,我怎么知dào

你有没有趁着我不备偷偷下毒?”元业辰故yì

一脸煞有介事地说道。

苏盼月终于忍不住冲着元业辰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要下毒就不会自己亲自动手,知dào

吗?我会找别人来做,免得弄脏了我的手,也浪费了我亲手做的美食。”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你到底吃还是不吃,喝碗粥还这么多废话。”

“吃,当然吃。”元业辰说着终于拿起了碗中的勺子,舀了小半勺粥放进嘴里。

虽然刚刚还在同元业辰说气话,但此刻苏盼月却紧张起来,她小心地屏住呼吸看着元业辰死死地盯着他的表情和反应,直到元业辰将粥咽下,她才试探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太咸或是太淡,口感好不好?”

尽管苏盼月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但毕竟也有些时日没有下过厨了,又是第一次使用这样的古时锅灶,苏盼月并不是很能保证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依旧还是像以前那样那么美味。

元业辰脸上可能没有什么表情也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但实jì

上在尝过那一口之后他已经在心里忍不住对苏盼月的厨艺称赞了一番。就像苏盼月所说的那样,虽然只是一碗粥但其实要把粥做到很美味也是有一定难度的,而苏盼月的确做到了。

眼看着苏盼月那么紧张地盯着自己等待自己的评论,元业辰再度小小的腹黑了一把,紧紧蹙起眉头,一副很不满yì

的样子。

第五三章 擦枪走火

见元业辰皱眉,苏盼月也不由愈发紧张起来,还忍不住小声嘀咕道:“难道真的很难吃?不会吧,虽然的确有些生疏了,但……应该不至于难吃吧?”

听着苏盼月的小声嘀咕,元业辰忍不住偷偷笑了出来。

苏盼月不解地问道:“你笑什么……”

话问到一半,苏盼月忽然一愣,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地“哦——”了一声,随即说道:“你故yì

骗我,对不对?明明就很好吃,还故yì

装。”

“只不过是比我所猜想的要稍微好吃那么一点点。”称赞苏盼月的同时,元业辰还不忘打击她。

不过,这回苏盼月可没有被元业辰打击到,她下巴往上一抬,不无得yì

地说道:“哼——,好吃就是好吃,就算只是好吃那么一点点,那也还是好吃,你就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吧。”

“不过是一碗粥而已,有什么好得yì

的?”

“不过一碗粥而——已——?那你试着做做看呐?”不满于元业辰的那一句“而已”,苏盼月加重了语气读道。

别说是煮粥了连开水都没烧过一壶的元业辰在此时瞬间有了点心虚的感觉,他决定不再继xù

刚刚那个话题默默享shòu

起眼前这碗苏盼月特——意——为他煮的粥,他可不想被苏盼月激到最后真的动手去煮东西。

眼见元业辰吃的正香,苏盼月也不由舔舔嘴唇、摸摸肚子。刚刚那顿晚餐气走了元业辰之后其实她一口东西也没吃,现在看着元业辰吃她不由也感到肚子饿了起来。好在她刚刚替元业辰煮粥的时候就考lǜ

到了这一点,所以多煮了些。

转身替自己也盛了一碗粥,苏盼月在元业辰对面坐下默默吃了起来。

这倒是让元业辰有点不高兴了,他一把从苏盼月面前夺过粥,道:“这不是你特意煮给我吃的吗?你不许吃。”

完全没有预料到元业辰会有这番举动的苏盼月起初是呆愣地看着自己面前突然消失不见的碗,然后舔了舔嘴唇——她才刚刚尝了一口而已,最后才抬头望向对面的元业辰。

“喂——,就算是我煮给你吃的,但那也是我煮的好不好?还给我。”苏盼月朝元业辰伸出手。

“不给。”元业辰想也没想便就拒绝了苏盼月,接着还补充了一句:

“想吃你自己重新再去做。”

“元业辰你不要太过分了,大晚上的我煮给你吃就不错了,竟然还不让我吃?你还给我。”说着,苏盼月就半撑起身体伸手去够元业辰手里的碗。

元业辰动作敏捷地躲开了苏盼月的动作,说道:“这是我的,你不能吃。”

“你……”苏盼月瞬间无语了,她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的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幼稚就像个小孩子呢?

无奈地叹了口气,苏盼月决定不再继xù

跟这个人纠缠了,起身默默走向锅的方向,然后重新拿起碗再给自己勺了一碗。

这回苏盼月没有再去坐到元业辰的对面,而是直接去了另一桌。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元业辰竟然还跟了过来,就在她低头打算再度喝粥的时候面前的碗又再一次神奇般地消失了。

“元业辰,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这回苏盼月是真的无法再忍受了,她把手中的匙羹往桌上一拍,猛地站起来冲着元业辰怒吼道。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你不许吃。”元业辰说着还不忘得yì

地当着苏盼月的面喝了一口碗里的粥。

苏盼月见后瞬间暴跳起来,她扑到元业辰身上,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喊道:“还给我,你这个混蛋杀千刀的。”

“就是不给。”仰仗着自己身高的优势,元业辰将手中的碗高高举起,就是不让苏盼月碰到。

“你给我,给我……”苏盼月一手抓着元业辰另一只空着手的胳膊借着助力往上跳,另一只手直直地向上伸起去努力地抢那只被元业辰高高举起的碗,但身高上面实在差太多她压根连摸都摸不着那个碗。一怒之下,苏盼月忽然双手抱住元业辰的脖子,双脚用力往上一蹬,就攀上了元业辰的腰。

元业辰也没有想到苏盼月竟然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不由愣了一下。要不是他平常勤于练功,身体板本来就比一般人结实下盘也足够稳,被苏盼月这样一抱一跳此刻两人肯定都已经摔倒在地了。

现在苏盼月是整个人完全挂在元业辰的身上,双脚更是死死地勾着他的腰,手也搂着他的脖子,这都还不打紧她甚至还一扭一扭地尝试着就这样顺着元业辰的身体往更高处爬,完全把元业辰当成是一根树干了。

“你在干什么,给我下来。”察觉到苏盼月的动作元业辰立kè

阴郁了脸色,低吼道。

“不下!”苏盼月死死地抱住元业辰,说什么也不肯下来,甚至还一边挣扎着一边继xù

往上爬。

“该死的,我让你下来,听见没有?”元业辰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虽然元业辰自制力一向都很好,但……挂在他身上的那个人显然完全不知dào

此刻她正在做什么该死的事情。两人完全贴合的身体,还有挂在他的重yào

部位一上一下磨蹭的臀部,无论是哪一样都很不妙。

但苏盼月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带来怎样的后果,不管元业辰的低吼依旧还是自顾在元业辰身上蹭着。她此刻眼中唯一所见、脑中唯一所想都只有元业辰高举着的那一碗粥,除此之外什么事情都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

眼看着自己的手离那碗粥越来越近,苏盼月只觉看见了胜利的希望,嘴角不由挂起了笑容,身体的扭动也愈发激烈了。

“唔——”元业辰闷哼一声,终是无法再继xù

忍受下去,他一把拽住苏盼月的后衣领也不管这样时不时会卡住苏盼月的脖子就猛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拽下来甩手扔到了地上。

“啊——,痛!”苏盼月痛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着被摔疼的屁股一边瞪着元业辰愤愤然地说道,“你干什么啊?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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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叶的唠叨:呐呐,亲们是已经不爱我了么,为何此周数据如此惨淡?各种跪求Orz……

第五四章 含羞带怯

元业辰并没有立kè

回答苏盼月的话,而是在苏盼月从自己身体上脱离开的一瞬间悄悄舒了一口气,稍微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也稳定了下自己的身体,这才开口对苏盼月说道:“以后……不许再像刚刚那样胡闹。”

“如果不是你不让我吃东西我会胡闹吗?”苏盼月没好气地反问。

元业辰也知dào

这一次差点“擦枪走火”的事件的确是他自己惹出来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粥,转身将它放到了自己刚刚用过的桌子上。然后自顾一人坐定,最后才对依旧站在旁边愤然地看着他的苏盼月说道:“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就特别允许你吃一点好了。”

苏盼月一听,立kè

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

什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顿饭明明就是我做的,说的好像还是我求他似的。

不过,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表面上苏盼月还是嬉笑着坐到了元业辰的对面,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吃吧,不要让我后悔。”

听元业辰这样一说,苏盼月立kè

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她才不要给机会让元业辰反悔呢。

看着苏盼月的吃相,不用猜元业辰也知dào

苏盼月心里在想什么,嘴角不自觉地就浮起了笑容。

吃到一半的时候,苏盼月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又重新回到灶炉边端了个碗过来。

元业辰一看,原来是一碗荷包蛋。

苏盼月重新坐下之后,用筷子夹了一只荷包蛋,元业辰还以为苏盼月是要给他的,想也没想便就将自己的碗伸了过去。但却看见苏盼月吧唧吧唧嘴,自己一口就咬了下去。

元业辰一愣,以为苏盼月是要报复他刚刚不让她喝粥的事情,于是也没多说什么,自己拿了双筷子自己给自己夹。

但筷子才刚刚伸过去就被吃得正香的苏盼月一眼给瞥见了,她举起自己的筷子往元业辰的筷子上一敲,说道:“这些荷包蛋不是给你的,不许吃。”

以为苏盼月真的还是在为刚刚的事情而记仇呢,元业辰不大高兴地说道:“粥我最后也让你吃了,为什么不给我荷包蛋?”

知dào

元业辰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苏盼月白了元业辰一眼,说道:“不是不给你吃,是你不能吃?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我才没你那么小气呢。”

“那为什么我不能吃?”元业辰不解。

“你刚刚不是说嗓子疼吗?鸡蛋是发物,吃了这些你嗓子会更疼,所以不能吃。”知dào

元业辰肯定不懂这些常识,于是苏盼月进一步耐心地解释道。

其实,这些荷包蛋原本苏盼月是要煎来给元业辰吃的,但等煎完之后她才突然想起鸡蛋是发物,元业辰嗓子疼不能吃这些。所以,她便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将荷包蛋端上来。

知dào

苏盼月不让他吃的缘由之后,元业辰不由笑了起来,神色暧|昧地说道:“怎么,你关心我啊?又给我做宵夜,又担心我嗓子疼,迷恋上我了?”

“谁迷恋上你了?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原本苏盼月是想要说“能不能别这么自作多情”的,但后面的话却被她给咽了回去,因为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目的——让元业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这让苏盼月忍不住想,也许现在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她好好把握了,说不定她和元业辰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会来个大逆转从而她就能够更轻松地实现她的计划、达成她的目标了。

这样想着,苏盼月忽然冲着元业辰一脸自认为娇羞的笑了起来,一边按照苏毅所教的眨动着眼睛一边压细了声音说道:“不要突然说这种话啦,人家感觉好害羞。”说完,苏盼月还不忘谨记苏毅所教导的“含羞带怯”的眼神。

“咳……”猛地咳了一声,元业辰差点因为眼前景象的刺激而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元业辰憋着笑意看着对面的苏盼月,只见她一会儿冲他挤眉弄眼一会儿又转头望向别处然后猛地回头来瞪着他。奇怪而夸张的表情再配上鼻尖上那一抹黑色的灰,此时的苏盼月看着就更像一只老鼠了,而且还是一只贼眉鼠眼、偷偷摸摸看起来就像是要做什么坏事的老鼠,整个人看上去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要多奇怪也有多奇怪。

如果不是元业辰常去那些烟花之地也常在脂粉圈里逗留所以知dào

这些个女子的引诱人的伎俩,也明白苏盼月刚刚那一连串的动作究竟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他此刻一定会以为苏盼月是眼睛抽搐了在发神经。

不过……苏盼月这个样子实在是……

元业辰见过不少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女子,也见过很多这样欲擒故纵的手段,但像苏盼月这样把一份女子应有的娇媚和羞涩表现得如此诡异的他却还是头一回见。

要不是元业辰早已习惯了去控zhì

自己的表情和情绪,他此刻一定会忍不住爆笑出来。

虽然苏盼月的模样实在太可笑但元业辰最后还是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佯装出一幅认真而不解的模样,问道:“你怎么了?眼睛进沙子了还是眼部肌肉抽搐?”

元业辰这话还真没说错,努力想要将自己从苏毅那里所学的招术都表现出来的苏盼月的确是眨眼眨得眼睛都快要抽筋了。可是元业辰却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好不容易终于看见元业辰摆正了脸色有了点反应,苏盼月原本还以为会是期待中的“你好美”“你好可爱”之类的话,结果元业辰却来了一句:

眼睛进沙子了还是眼部肌肉抽搐?

在听到元业辰那句话的一瞬间,苏盼月是真的表情一僵眼角一抽,接着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盼月瞬间垮下来的脸色并没有逃过元业辰的眼睛,再次忍下心底的笑意,元业辰又道:“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

第五五章 蛊惑

方才的泄气瞬间就变成了生气,虽然一直都知dào

自己没有什么女人味,但元业辰的反应还是给了苏盼月很大的打击跟刺激,她不由双手往胸前一抱,老大不高兴地说道:“好了,我也觉得的确有必要请大夫,不过不是治我的眼睛,而是要治你的眼睛。”

“眼睛不舒服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为什么要治我的眼睛?”元业辰继xù

假装认真地反问道。

“谁说我眼睛不舒服了?明明就是你的眼睛有问题,连我刚刚在做什么都看不出来,你还敢说你眼睛没有问题?”

“哦?那我倒是要问问,你刚刚又是挤眉弄眼又是瞪眼珠子的是在做什么?”

“我……”就算苏盼月再怎么豪气,但“我是在引诱你”这种话又怎么可能当着元业辰的面直接说出来?苏盼月只好自己吃了这哑巴亏,垂眼望了眼碗里的荷包蛋,她突然就夹起一块往元业辰的碗里一扔,没好气地说道,“吃你的吧,食物都还不能够完全塞住你的嘴巴,你的话还真是有够多的。我看,你最好是多吃一点荷包蛋然后痛死你,最好痛到让你说不出话来。”

知dào

苏盼月这是恼羞成怒了,元业辰倒也没有跟她计较,只是朝苏盼月招了招手。

“干嘛?”苏盼月小心翼翼地看着元业辰,谨慎地问道。

“过来。”元业辰再度朝苏盼月招了招手。

原本苏盼月是不想听元业辰的话过去的,但见元业辰好像也没有在生气的样子,不由就有些犹豫了。眯着眼睛盯着元业辰看了半响依旧还是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苏盼月只好微微俯身朝元业辰面前探去,再一次问道:“要我过来做什么?”

“再过来一点。”元业辰又一次开口。

“你到底要干嘛……哇——”还没等苏盼月把话说完,元业辰忽然一把拉住苏盼月的胳膊就把人往自己面前带。苏盼月惊呼一声,叫嚷起来,“你要干嘛啊?放开我……”

“好了,不要吵。”元业辰打断苏盼月的叫喊,缓缓靠近苏盼月。

本来应该大力挣扎的,但看着元业辰越来越靠近的那张脸,苏盼月却像是被那双深邃的眸子给定住了一般,完全忘记了去挣扎反抗,只能任由元业辰越靠越近。

就在两人鼻尖与鼻尖的距离不到一个拳头的时候,苏盼月紧张得闭起了眼睛,元业辰却是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手帕轻轻替苏盼月擦了擦鼻尖,说道:“鼻尖上面有灰。”

听见元业辰的话,苏盼月一愣。

咦?原来是鼻尖上有灰,她还以为……

知dào

是自己会错了意,苏盼月不由有些尴尬地睁开了眼睛,局促地说道:“是、是吗,谢谢。”

虽然知dào

了元业辰不过是想要替自己擦掉鼻尖上的灰,但这样近的距离却还是让苏盼月忍不住心跳加速起来。虽然一直都知dào

元业辰长得很好kàn

,但现在这样近距离地观察起来,苏盼月才更觉得惊人。

没有粗大的毛孔皮肤紧绷而细致甚至连一点瑕疵都没有,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眸,如果不是古代并没有这样的整容科技,苏盼月甚至要怀疑眼前这张脸的完美度是不是靠某种技术而后天伪造出来的。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元业辰细细地替苏盼月擦干净了鼻子上的灰,一抬头却看见苏盼月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却像是被迷惑了般正静静地盯着自己。

不知dào

是因为眼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太过静好,还是因为受到了苏盼月那双眸子里隐隐流露出的迷恋的蛊惑,元业辰竟也一下子就被那双眼睛吸了进去。他只看见那双眸中的自己越靠越近、越放越大,眼看着两人越靠越近几乎就要因为这样暧|昧的牵引而吻上对方柔软的双唇时……

“咕噜——”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苏盼月一愣,红着脸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本来也没有吃晚餐,刚刚又因为要给元业辰熬粥而忙上忙下的忙了一阵,后来好不容易有得吃了被元业辰一搅和她一共也就才吃了两口而已,此刻空荡荡的胃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抗议。

原本静默而暧|昧的气氛瞬间就因为这样的声响而彻底被破坏了,察觉到自己刚刚打算要做什么的元业辰也尴尬地别开了脸,但瞥见苏盼月一脸羞红的样子他又忍不住逗弄起她了,故yì

装作一脸轻松和可笑地说道:“你刚刚那么紧张地闭起眼睛来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想要亲你不成?该不会,其实你心里也很期待吧?”

“谁、谁期待了?”被元业辰点破心事苏盼月更是羞窘了,涨红着脸瞪着眼睛也不知dào

是羞多一点还是生气多一点。

“哦?当真没有?那你刚刚闭上眼睛做什么?”

“我……我只是条件反射罢了。你离得这么近,看得我眼睛胀痛不舒服,所以才会条件反射闭上眼睛的。”

“是吗?”元业辰说着再一次凑近苏盼月。

苏盼月一惊,反射性地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直到看见元业辰脸上促狭的笑意,苏盼月才惊觉自己又干了蠢事不由一阵懊恼。

也不知dào

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窘迫还是突然间觉得自己快要饿到不行了,苏盼月什么话也没有说,也不管元业辰是不是一脸神色暧|昧外加一脸捉弄得逞的得yì

的笑,她默默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大概也知dào

自己再继xù

玩下去恐怕苏盼月就真的要怒了,元业辰倒也适可而止了,没有再继xù

捉弄下去而是夹起苏盼月扔给他的蛋默默吃了起来。

苏盼月一愣,她刚刚不过就是发发脾气故yì

将蛋扔到元业辰的碗里而已,她并没有想过元业辰是真的会去吃它。

“喂,别说我没有提醒你,鸡蛋可是发物,你明早要是嗓子痛我可不管。”虽然生气,但苏盼月却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元业辰一句。

才刚刚得以消停会儿的元业辰再度因为苏盼月不自觉关心的话而笑起来,反问道:“还说你不是在关心我?”

第五六章 馒头可好吃了

“谁关心你了?你吃吧吃吧,最好吃死你。”苏盼月没好气地说道。心里却是忍不住暗暗骂起自己来:

苏盼月你这个笨蛋,他元业辰自己都不在乎是不是嗓子痛了,你跟着瞎操个什么心啊?让你多嘴多舌,现在被元业辰抓到小辫子了吧,被嘲讽了吧?说什么要彻底征服元业辰,说什么要让元业辰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之下,我看还没等你把人家给征服说不定你自己就被人家给嘲讽致死了。

苏盼月是既气元业辰也更气自己,她决定今晚再也不多说话了,埋头只顾一顿大吃。

但就在苏盼月决定不再继xù

同元业辰斗嘴下去的时候,元业辰倒像是没完没了了,又说道:“今晚你和我……”

“闭嘴!”还没等元业辰把话说完,苏盼月就粗声打断了他的话,警告道:“我告sù

你,从现在开始,如果你再敢乱说一句话,不,一个字,我就立kè

走人。”

“我只是想说今晚你还是跟我一起睡……”

“啪——”才刚刚听到那个“睡”字的前半个音节,苏盼月就猛地把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咻的一声站了起来,涨红着脸吼道:“我说过让你不要再乱说话的!睡睡,睡你个大头鬼啊睡,无耻,臭流|氓。”

说完也不管元业辰是个什么反应,苏盼月扭头就往门外走去。

其实,这一次元业辰是真的没想要捉弄苏盼月,他刚刚之所以说要苏盼月今晚跟他一起睡,他只是不想让别人知dào

苏盼月至今都在与他分房睡。新婚夫妻,丈夫竟然不与妻子同房,这对于一名女子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传言。

但没想到苏盼月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眼看着苏盼月怒气冲冲地就要冲出厨房了,元业辰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只是想说,今晚你我还是同房比较好,你也不想让别人知dào

我们至今都是分房在睡吧?”

元业辰的话让苏盼月忽然就停下了脚步,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猛然想起来自己今天过来找元业辰的另一个目的,那便是让他答yīng

今晚和她同房睡。这当然不是苏盼月自己的主意,她只是不知dào

该怎么跟苏毅解释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与元业辰分房来睡的,所以只好勉强自己与元业辰同房。

现在既然元业辰主动提起了这件事情,苏盼月自然要把握好机会,这样也省得她再去说好话求元业辰或者是耍赖死硬呆在元业辰的房间里不走了。现在也顾不得是不是还在生元业辰的气了,苏盼月转身望向元业辰,说道:“这可是你开口求我我才会答yīng

的,可不是我死活要扒着你硬要与你同房的。还有,就只是同房而已,别的什么事情都不许做。”

闻此,元业辰上下打量了苏盼月一眼,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对像你这样既圆滚滚又没有曲线的馒头感兴趣吗?放心,我没有这种怪癖。”

“馒头又怎么了?馒头可好吃了,哼——!你自己慢慢吃吧,我吃饱了,先回房了。”苏盼月一说完就转身走了。

走出厨房好一段距离之后,苏盼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冲着厨房的方向得yì

地说道:“哈哈,这次是我赢了吧?笨蛋。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先一步进房间?当然是为了抢房间里唯一的大床啊!”

高兴地得瑟完之后,苏盼月还不忘冲厨房里的元业辰扮了个鬼脸,这才高高兴兴地朝房间而去。

只不过,苏盼月万万没有想到当她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地回到房间的时候,她一推开门就看见了正端端正正坐在床边上的元业辰。

苏盼月诧异地望了望身后黑色的夜又望了望房内坐在床上的元业辰,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刚刚不是还在厨房吗?”

“怎么,难道我刚刚没有告sù

过你我已经吃饱了打算要回房间了吗?”元业辰一脸认真地反问道。

“这怎么可能,明明就是我比你先出来的……”说到这里的时候,苏盼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冲到元业辰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哦——,我知dào

了,你是用轻功飞回来的,对不对?”

元业辰却只是自顾宽衣解带,压根就不打算回答苏盼月的这个问题。

苏盼月见元业辰不理她,就愈发感到气恼了,又道:“你以为你不吭声我就不知dào

答案了吗,我知dào

的非常清楚,你这个家伙就是用轻功飞回来的。你、你以为你会轻功就了不起是不是?你欺负我不会是不是?就算你会轻功,但轻功这种东西是应该用在这种地方的吗?你这个混蛋!”

苏盼月那是怒气冲冲,元业辰却是怡然自得,褪了外袍之后还随手往苏盼月的面前一伸,说道:“夫人,帮为夫把衣服挂起来吧。”

苏盼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元业辰,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抢占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床之后竟然还敢厚颜无耻地让她帮他挂衣服?

“天啊,天啊,”苏盼月一边扶着自己的额头,一边连连摇头呢喃道,“真是太厚颜无耻了、太不知羞耻了、太没脸没皮了,天呐,天呐,这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绝对是我的错觉,对,错觉。也许我应该好好地睡上一觉,这样就绝对不会让产生错觉了。”

就在元业辰好笑地看着苏盼月的夸张的反应的时候,苏盼月忽然把鞋子一脱就自顾从他的身侧爬上了床。的确,元业辰是因为看穿了苏盼月想要跟他抢床的意图所以才特意用轻功飞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先一步比苏盼月抢到床然后欣赏她的反应,但他却没有想到苏盼月最后竟然会主动爬到床上来。

一时间既没有做出反应也没有去阻止,元业辰眼睁睁地看着苏盼月在他面前爬到床的里侧,然后打开被子躺下,闭上了眼睛。

“喂,你确定你要睡在这里?难道你就不怕半夜里我对你……”为了增加自己说话的可信度,元业辰还一边说着一边故yì

俯身靠近苏盼月。

但苏盼月却依旧闭着眼睛,只是嘴里说道:“我现在什么都听不见,我已经睡着了。”

苏盼月这样的反应完全出乎元业辰的意料之外,不过,每一次苏盼月都有办法让他出乎意料,这样想来,元业辰便也就接受了。

没有继xù

捉弄也没有将苏盼月赶下床去,元业辰自己去挂好了衣服然后又灭了烛火这才重新在苏盼月身边躺下。

第五七章 清晨的吻

原本应该最多只会在苏月山庄呆个两天的省亲之行最后硬是被苏盼月用尽各种手段将时间拖到了五天,到了第六天,要不是元业辰态度十分强硬而苏毅也站在元业辰那一边让她回去,苏盼月恐怕还要继xù

赖在苏月山庄不走。

自那一晚之后,苏盼月和元业辰两人之间的关系改变了不少,尽管偶尔也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斗嘴喜欢相互嘲讽但却与最初的争锋相对甚至是互相讨厌大为不同,只不过……无论是苏盼月还是元业辰,两人谁也都没有再提起那一晚之后第二天早上所发生的事情。

这大概是苏盼月和元业辰两人自认识以来头一次表现出相同的默契。

但,不提起并不代表着忘记,反而正因为无法忘记所以才刻意选择忽视。

不管是苏盼月还是元业辰,他们都清清楚楚地记得关于那天早上那个轻柔的亲吻。

前一晚苏盼月死皮赖脸地赖在床上不下去之后,元业辰也并没有像成亲当晚那样一把将苏盼月扔下床,而是自己也在旁侧躺下了。

不知dào

是因为两人都太累,还是因为对方的体温意wài

地竟能够让自己感到安心。第二天早上,原本应该一大早就起床的元业辰竟然也没有像往常那样那么早醒来,而一向都喜欢睡懒觉的苏盼月经过前一晚的闹腾就睡得更香了。

直到日上三更元业辰才睡醒,才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诧异自己竟然难得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就看见了趴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香的苏盼月。

已是高高挂起的太阳透过窗户射进一道光线,正巧落在苏盼月的脸上。圆润微红的脸颊在清晨阳光的映衬下看起来格外光洁美好,元业辰竟然没有一把推开苏盼月,而是静静地任由她就这样躺在自己的身上。

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元业辰就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苏盼月。

也不知dào

究竟这样看了多久,终于睡饱了的苏盼月这才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苏盼月完全忘记了自己昨晚睡在什么地方,只是依照往常的习惯嘟囔着嚷道:“雨荷……现在什么时辰了,到吃早饭的时间没?”

问完话之后,苏盼月又闭上了眼睛继xù

趴在“床上”。

等了半响苏盼月却没有等来熟悉中的声音,苏盼月疑惑地睁开眼睛,视线依旧还没有完全清明,她只是习惯地四下望了望。混混沌沌中见屋中没人苏盼月还以为是雨荷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于是又加大了音量喊道:“雨荷,我醒了,你可以进来了。”

喊完话,苏盼月继xù

趴在“床上”静静等雨荷向往常一样进来伺候她起床。

元业辰好笑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而完全不自知的苏盼月,问道:“睡醒了?”

也不知dào

是元业辰的声音太过轻柔还是苏盼月的意识里压根就没有想过会出现她与元业辰同床共枕这样的情况,听见元业辰的问话苏盼月并没有立kè

惊吓得从床上跳起来而是微微睁开眼睛抬头望向身下的人,应了一声:“嗯。”

当苏盼月对上元业辰盯着她的双眸时,她还又接了一句:“你也醒了?早啊。”

虽然很意wài

苏盼月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元业辰也还是应了一句,“嗯,早。”

然后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再说话,谁也都没有推开对方。

最后那一幕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谁也说不清楚,只是等两人再度回神的时候,双唇就已经贴在了一起,很轻柔的一个吻。

事后两人谁都没有再提起这个吻更没有去对这件事情做出解释,就好像那件事情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两人默默穿好衣服下了床,之后也依旧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偶有争吵偶有拌嘴。

但苏盼月心里其实明白,她和元业辰的关系不可能再完全变得和以前一样了。她也说不清这种转变究竟是好还是坏,虽然她的确也有意要与元业辰好好相处,甚至也答yīng

了苏毅要“引诱”元业辰,但她知dào

那天早上的事情既不是她故yì

而为之也不是元业辰在有意捉弄她。那个吻是真zhèng

因为自然的吸引而发生的,她甚至并没有感到抗拒和反感,默默接受了元业辰的亲吻。

表面上苏盼月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只有她自己知dào

自那之后她的目光就时常不自觉地停留在元业辰的身上。

难道……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苏盼月也这样问过自己,但却并没有得到答案。

但有一件事情苏盼月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打从心底里讨厌元业辰了,甚至也许还存zài

着一定的好感。

心中有了这样的期待和认知之后,苏盼月又忍不住开始想,那……元业辰对她究竟是怎样的呢?

讨厌?好像他的确是挺讨厌她的,但如果他对她真的完全只有讨厌,那么他那天又怎么会亲吻她?

可若说元业辰喜欢她……别说别人不信,就连苏盼月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一想到这些,苏盼月便觉胸口一阵郁结。

“啊啊,算了,不想了,既然自己并不讨厌他那就尝试着跟他好好相处吧,就算不是为了我也要为了苏月山庄着想。”这样决定了之后,苏盼月不由舒了一口气。

“怎么,小姐终于想通了?终于决定同姑爷好好相处了?”见苏盼月脸上舒展的笑容,一旁的雨荷问道。

“哪……哪有……”没有料想到自己的嘀咕竟被雨荷听见了,苏盼月不由感到一阵局促。

雨荷笑笑,一脸“你哪瞒得过我呀”的表情,说道:“自上回省亲回来,小姐就整天唉声叹气的,难道不是在思考姑爷的事情?”

苏盼月要想瞒别人还行,她又怎么瞒得过整天都跟在她身边的雨荷?更何况,刚刚雨荷这么明显地称呼元业辰为“姑爷”了,但苏盼月却并没有发脾气,不管怎么说,元业辰在苏盼月心里的地位都与以前不一样了。

知dào

自己的心思被雨荷看穿,苏盼月也不再狡辩,道:“我就是想通了,那又如何?”

“不怎样,我替小姐感到高兴呢。”雨荷说道。

第五八章 吃醋

这话雨荷并不是随便说说的,她是真的替苏盼月感到高兴。起初她也觉得元业辰不怎么样,花|名在外,又很喜欢捉弄苏盼月。但自从那一晚元业辰偷偷去看望因为白天“当奴隶”太累而睡着的苏盼月之后,雨荷就隐隐觉得元业辰其实是个挺好的人。虽然表面上总是喜欢捉弄苏盼月,但实jì

上却对苏盼月很纵容也很关心。

而且,虽然元业辰的名声不怎么好,他也的确是在北辰王府里养了歌舞艺妓,但雨荷却总觉得元业辰并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真的风|流成性,至少他身边从未有过任何小妾或是通房丫头。

“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我说你胳膊肘怎么总是朝外拐啊?”眼见雨荷不但没有说元业辰的不好竟然还觉得她能够与他好好相处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苏盼月不由问道。

“小姐,你这话说的可不对,这怎么能够说我是胳膊肘朝外拐呢?你是小姐,郡王爷是姑爷,你们谁也都不是外人啊。更何况,你们俩若能好好相处,这不是挺好的一件事情吗?又何来站在谁那一边一说啊?”

“你真的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苏盼月再一次问道。

其实苏盼月自己心里也没有一个很明确的判断,她只是觉得苏月山庄现在需yào

元业辰,而她自己又并不是那么地讨厌元业辰,或许她可以试着和元业辰好好相处,这样或许既可以替苏月山庄解决矛盾也不用逼迫自己跟一个完全没有感觉的人在一起。

但这样的尝试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苏盼月心中却是完全没个谱儿。

“当然是好事啦。不管怎么说郡王爷都是小姐的夫婿,两人能够和睦相处当然是好事,不都说‘家和万事兴’吗?”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决定了。”说着,苏盼月就突然站了起来。

“小姐,你打算去做什么?”见苏盼月突然站起,雨荷不解地问道。

“去找元业辰啊,你不是让我跟他好好相处吗?既然要好好相处,那当然就要多接触啊,不接触怎么好好相处?”

雨荷一听立kè

点头赞同道:“对对对,这话说的没错。”

于是两人就一路往书房去。

其实苏盼月也不知dào

这个时候元业辰究竟在哪里又在做什么事情,她只是大体知dào

元业辰在家的时候好像总是很长时间都呆在书房里,所以两人便直往书房去。

当然,这也仅限于元业辰在家的时候,有时候元业辰也会出门,但他每次出门去做了什么又去见了什么人这却是苏盼月完全不知dào

的也不了解的。

从这个层面上说起来他俩还真的一点儿也不像是“夫妻”。

当然,也许古时的夫妻大体都是如此。

毕竟古时的女子大多不管这宅院之外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知dào

自己的丈夫究竟在外面做些什么,但至少在苏盼月看来她觉得她现在与元业辰两人之间的关系完全与“夫妻”二字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除却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她也从来没有去关注过元业辰终日在做些什么,也从来没有尝试过去了解元业辰喜欢什么又讨厌什么,当然元业辰对她也是如此。

只不过,还没等苏盼月和雨荷走到书房,她们就远远瞧见了自己想要找的人。依旧还是上次的那个庭院,也依旧还是在上次那个地方,甚至连情形也完全一致,只不过……那些在元业辰面前细腰款摆扭来扭去的人究竟还是不是上次那一拨,这苏盼月就不知dào

了。

虽然这并不是苏盼月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景象,但这一次却远比上一次要来得更加让她生气。上一次最多也就是小小的郁闷了一下,而这一次苏盼月却是有股怒从胸来的感觉。

再一转眼瞥见和上次一样依旧挂在元业辰脸上的似有若无的些许满足和笑意,苏盼月胸口的这把火就噌——地一下猛烈地燃烧了起来。

隐约感觉到身旁人的怒火,雨荷小心翼翼地看了苏盼月一眼,然后又望向不远处的元业辰,一时间她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是好,只能够静等苏盼月的反应。

雨荷看见苏盼月只是愣了小半会儿,随后做起了深呼吸。她看起来像是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闭着眼睛悠长地来回呼吸了好几次,然后生气的表情渐渐收敛起来甚至到最后还带着一抹笑意。

再度睁开眼睛时,苏盼月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她抬脚缓缓朝元业辰走去。

雨荷只是默默地跟在苏盼月的身后,既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去劝慰苏盼月,她其实也有些好奇苏盼月会怎样处理眼下的情况。苏盼月从来都不是一个任人欺负而不还击的人,这一点雨荷是很清楚的,她只是很想知dào

苏盼月在这个时候究竟会用怎样的方式去还击。

如果说元业辰是个腹黑的人,那么苏盼月就是一个厚黑的人,看着苏盼月平静下来的表情,雨荷担心的反而不是她家小姐苏盼月而是那些个还在元业辰面前卖弄风|骚的舞姬。

就在雨荷心想着这些舞姬要遭殃了的时候,在她前面的苏盼月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雨荷不解地望向苏盼月,却发xiàn

苏盼月眼中才刚刚收敛起来的怒火此刻却又再一次爆fā

了出来,甚至远远比上一次还要更加激烈,那样炽烈的眼神看上去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喷出火来一般。

一边疑惑着究竟看见了什么竟会让苏盼月如此地气愤一边顺着苏盼月的目光望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连雨荷也开始替她家小姐感到生气起来。

如果那些舞姬只是在元业辰面前跳跳舞卖弄卖弄风|骚那也就罢了,毕竟受古时教育的雨荷与受现代教育的苏盼月在这种事情上的想法和观念还是很大的差别的,但眼下这个情况已经是连雨荷都不能够忍受的状况了。

只见为首的那名女子此时正大张着腿坐在元业辰的大腿上,一边扭动着腰肢还一边用自己的胸脯蹭着元业辰的胸膛。而元业辰竟然也没有推开那名女子,依旧还是带着刚才那样一副满足的笑意。

第五九章 贴身舞

该死的满足!苏盼月暗暗在心里咒骂道。

此刻元业辰脸上那一抹似有若无的满足笑意无疑在苏盼月的眼中得到了无限的放大,原本也许只是小小的笑意但落到苏盼月的眼中就立kè

变成了无比的享shòu

与满足。

尤其是在看见那舞姬胸前丰满柔软的浑圆正紧贴着元业辰的胸膛不断磨蹭的时候,苏盼月差点没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但苏盼月却是在咬咬牙之后不声不响地走上前去,在与元业辰和那舞姬两人相隔三步半的地方立定,随后忽然抬起手来……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掌声倏然响起。

平白无故突然响起一阵掌声惹得众人皆是一愣,虽是疑惑但却因元业辰在场倒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眼神不由朝掌声处寻去。只有贴在元业辰身上正努力施展浑身解数想要讨得元业辰欢心的那名舞姬也不知是因为太过投入还是压根就不把来人的到来放在眼里,众人都看着由侧而来的苏盼月,她却只顾盯着面前的元业辰双眼放光。

待看清来人,众人不由心下一惊。

这苏盼月他们是见过的,上一次苏盼月给他们的印象并不浅,他们甚至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苏盼月的那一句:只要记得我这个“北辰王妃”的称呼就足够了。

经过那一件事情,他们自然也都清楚虽然苏盼月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城府、年纪也不大,但实jì

却不然,不由都暗暗替依旧还贴在元业辰身上的舞姬捏了一把冷汗。

在看到苏盼月的一瞬间,元业辰条件反射地想要推开自己身上的女子,但随后却又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只是一脸看好戏般地看着苏盼月。

苏盼月倒也没有立kè

发作,而是鼓了一阵掌之后问身旁的雨荷道:“雨荷,你可曾听说过‘贴身舞’?”

雨荷瞥了眼贴在元业辰身上的舞姬一眼,立kè

明白了苏盼月的用意,笑了一下故作正经地回答道:“回郡王妃,奴婢未曾听闻。”

雨荷在回话的时候故yì

将嗓子提高了几分,她看见在她说完“郡王妃”三个字的时候那名贴在元业辰身上的舞姬身子一抖,原本还在扭啊扭的腰肢也猛地顿了下来。

那舞姬僵直着后背,停下了动作但却不知dào

是不是该立kè

从元业辰的身上下来。若是下来,难免显得有些心虚,这就等于她自己主动承认了自己刚刚引诱元业辰的事情;可若不下来,这身后苏盼月的目光仿若芒刺在背,让她紧张不安。

来回挣扎了一番,那舞姬倒也没有立kè

从元业辰的身上下来,只是停了动作就那样坐在元业辰的大腿上。

苏盼月好笑地看着对方的反应,依旧不动声色,又说道:“雨荷啊,你连什么叫‘贴身舞’都不知dào

,这以后要怎么跟在我身边当贴身丫鬟呢?”

“是奴婢愚笨,见识少。”

“无妨。既然你不知dào

什么叫‘贴身舞’,那这次难道有机会你就睁大眼睛好好欣赏一番,看看‘贴身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免得你以后跟着我出去被人嘲笑没有见识。这丢了我的面子不打紧,万一丢了郡王爷的面子、丢了北辰王府的面子,那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是,郡王妃教xùn

得是。”

这苏盼月一口一个的“贴身舞”听得众人更是紧张了,若苏盼月直接雷霆大发这反倒让人好应付,无非求饶便是。可苏盼月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说要责罚谁谁,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但说出来的话却又句句都是在针对那名舞姬。

此刻别说那名坐在元业辰身上的舞姬已经是吓得脸色泛白,其他人也都吓得停下了动作,跳舞的不跳舞了,奏乐的也不奏乐了,都微低着头紧张地观察着苏盼月的神色。

苏盼月看了众人一眼,她当然知dào

众人为什么停下动作,但却故yì

装作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都停下来了?不用在意我,继xù

。”

雨荷也很适时地对伺候在旁的下人吩咐道:“郡王妃要好好欣赏歌舞,去搬把椅子过来。”

苏盼月赞许地看了雨荷一眼,又道:“都行动起来啊,怎么,难道我这个郡王妃说的话还不够份量?”

这苏盼月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众人哪里还敢不动,奏乐的重新开始奏乐,跳舞的也重新开始跳舞,只有那名坐在元业辰大腿上的舞姬依旧还是挺直着背僵坐在那里。

苏盼月回头再度望向那名舞姬,问道:“你为何不跳,我们还等着看你的‘贴身舞’呢。”

那舞姬哪敢真的跳起来,听苏盼月这样一说她反而吓得立kè

从元业辰的身上爬了下来一把跪倒在地上,“饶命,请郡王妃饶命,我知错了,还望郡王妃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

此时恰巧下人们搬了椅子过来,苏盼月不急不缓地坐下,既没有让那舞姬起身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坐定之后又随手端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这才故yì

问道:“饶命?这……饶命一说从何而来啊?”

“我、我不该……不该……”这舞姬是答话也不是不答话也不是,正犹豫间,苏盼月又开口说道:

“算了,别再‘饶命、饶命’‘不该、不该’的了,起来吧。”

“我……我……”那舞姬微低着头眼珠子四下转动着,但却不敢起身,依旧还是跪在苏盼月的面前,结结巴巴地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dào

自己究竟该怎样解释。

“欸,我说你还跪着做什么?我让你起来,没听见吗?起来。”生气归生气,苏盼月可不想像现在这样被人跪拜。见那舞姬久久没有动作,苏盼月又说道,“我说让你起来,这是命令。怎么,你想违抗我的命令不成?”

“不,不敢。”也不明白苏盼月究竟是什么意思,那舞姬只好应声起来,只是依旧微垂着头。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苏盼月对那舞姬说道。

那舞姬闻言这才抬起头来。

苏盼月仔细瞧了瞧,还别说,这舞姬倒真有几分姿色,就连苏盼月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名女子算是个美女。只是妆容过于艳丽,看多了难免会让人觉得有点庸俗。

而且,苏盼月瞧着眼前这女子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但也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

第六零章 小惩大诫

苏盼月笑了笑,说道:“的确有几分姿色。”

那舞姬一听,心中又是一惊。这个时候苏盼月夸赞她长的有姿色,这明白人一听就知dào

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说说,你叫什么名字?”苏盼月问道。

“我……我叫芙华。”

“芙华?”苏盼月点点头,说道,“人如其名,人美名字也美。”

“郡王妃过奖了。”

“哪能啊,我这说的都是实话。”说完,苏盼月转头望向立在自己身侧的雨荷,问:“你还想再见识见识芙华姑娘的‘贴身舞’吗?”

毕竟是跟在苏盼月身边多年,雨荷立马就明白了苏盼月的用意,回答道:“想啊,怎么不想,奴婢还等着开开眼界呢。”

“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怎么样,芙华姑娘,不知dào

我是不是能够有幸欣赏一下姑娘的‘贴身舞’?”苏盼月看着芙华问道。

“郡、郡王妃?”芙华一时不明真意,她心里很清楚压根就没有什么“贴身舞”,而这一点苏盼月肯定也是知dào

的。她不明白既然苏盼月明知dào

没有所谓的“贴身舞”为何却还要让她跳,难道苏盼月是真的想让她再次爬上元业辰的身去献媚?

不管这苏盼月究竟是怎样想的,芙华也都不敢这样造次。

若是她不知dào

这苏盼月的脾气,也许芙华还真不会把苏盼月放在眼里,毕竟苏盼月看起来就像是个没什么头脑的孩子。而且北辰王府里也有不少关于苏盼月的传闻,大体都是在说苏盼月举止粗鄙没有郡王妃的风范,而且与北辰王元业辰也是感情不和经常吵架。

单凭这些个传闻,芙华就不会怕了这个名义上的郡王妃。

但上次相见,芙华却是见识过苏盼月的手腕的。

这苏盼月表面上看起来粗枝大叶没什么城府,但实jì

上却很有心机。先是不动声色地说要看她们跳舞,然后又不声不响地给她们安一个欺骗北辰王之罪,最后又替她们求情开罪,末了还不忘强调自己郡王妃的身份。

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芙华自是对苏盼月刮目相看。

虽然其中诸多都是误会,除却最后那一句“只要记得我这个‘北辰王妃’的称呼就足够了”的确是苏盼月别有用心之外,其余都只是芙华等人自顾的猜想,但芙华却并不知dào

。眼下见苏盼月瞧见她对元业辰那般引诱却没有发怒反而还笑嘻嘻地说让她跳什么“贴身舞”,这芙华心中就更是胆颤了。

雨荷虽然不知dào

苏盼月为什么要让这个芙华再一次贴在元业辰的身上跳舞,但有一点她心里还是清楚的,那就是此刻的苏盼月其实很生气。这个时候,不管苏盼月做什么事情都绝对是要恶整这个芙华。

眼见芙华站着没动,雨荷便顺着苏盼月的意开口道:“你怎么还站着不动?难道我家郡王妃还吩咐不动你?”

“不……不敢。”芙华的心里是叫苦不迭。她这个时候若是跳了还不知dào

苏盼月之后会用什么样的法子来折腾她,可若是她不跳……一句“违抗命令”她依旧也怕是没有机会再在北辰王府呆下去了。

正在芙华犹豫之际,雨荷又道:“怎么,还不跳?”

苏盼月望向一旁正一副看好戏表情的元业辰,说道:“郡王爷,我从未见识过这‘贴身舞’,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我也想见识见识。我看郡王爷刚刚不是也挺享shòu

的吗,应该不介yì

借你的身体让这位芙华姑娘再跳一次‘贴身舞’吧?”

元业辰微微点头,“既然郡王妃都开口了,我自然没问题。”

“既然如此,那芙华姑娘就请开始吧。”苏盼月道。

这苏盼月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而元业辰本人也同意了苏盼月的做法,芙华自然不敢不从。虽然心中依然犹豫,但她还是按照苏盼月的吩咐跳起了所谓的“贴身舞”。

只不过,这一次芙华不敢再像先前那次一样大胆直接,虽然双腿跨在元业辰的大腿两侧但她的身体并没有真的坐下去,而是呈现半腾空的状态。腰肢摆动起来的时候也不如方才那般挑逗,上半身就更加不敢真的贴近元业辰的身体了。

明明刚刚是苏盼月主动要求芙华来跳这段“贴身舞”的,但这芙华才刚刚跳了一小段就被苏盼月给出声打断了。她抬起手,有些不耐地说道:“停,停,停。”

本来就因为做错了事情而不知dào

苏盼月究竟想要如何的芙华这个时候自然不敢再怠慢苏盼月的吩咐,一听见苏盼月说停她就立kè

动作迅速地从元业辰身上退下,乖乖地垂头立到了一旁。

苏盼月佯装满脸失望地看着芙华,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贴身舞’?”

虽说这问题是在问芙华,但苏盼月却并没有给芙华答话的机会,只是稍作停顿便就又再度开口道:“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芙华吓得一把就跪了下去,求饶道:“还望郡王妃恕罪。”

“恕罪?亏我还满怀期待地以为你会跳出什么动人的舞姿来,结果……”苏盼月顿了顿,摇摇头,满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又道: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动作僵硬不说,表情也完全不到位。所谓的‘贴身舞’,目的就是为了向他人展示女子充满魅力的一面。说得更直白点,就是为了引诱人,让对方为自己动心。可你看看,你刚刚那一段跳的就是些什么?你以为就凭你刚刚那一段肢体都不协调的舞蹈就能够让我们的郡王爷为你动心吗?郡王爷他身为高贵,见过的各色美女自然不少,舞技高超、琴艺精湛、文采卓越的也都不占少数,你以为就凭你这么点皮毛也能入得了我们郡王爷的法眼?不是我说你,你未免也太小瞧了我们郡王爷的眼光和品味。”

苏盼月这一番话说的可算是极其聪明。表面上她好像是在责骂芙华舞技差,但实jì

上却是在讽刺她没点伎俩却还不知深浅的敢**元业辰,而更重yào

的一点是,她将元业辰的后路给堵死了。

虽然就苏盼月的话里来看,她是在称赞元业辰身份高贵见多识广,但却也给元业辰下了个套——芙华不过是个庸脂俗粉,他元业辰若是选了她便是没有眼光、没有品味。

第六一章 抱着树跳吧

苏盼月的表现果然没有让打算看好戏的元业辰失望,刚刚那一番话说的是可圈可点,让他看足了好戏,只是却把那芙华吓得不浅。

只见那芙华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嘴里不停地求饶道:“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郡王妃饶命。”

“下次?”听着这颇为耳熟的台词,苏盼月脑海里立kè

就想起了电视剧中这个时候最常出现的对白。心下笑了笑,苏盼月挑着眉说道:“还敢有下次?”

“不敢,不敢,万万不敢有下次。”芙华立kè

摇头否定道。

“其实就算有下次也没什么,只不过……”苏盼月语带犹豫地上下打量了芙华一眼,继xù

道,“我看,不如这样吧。我替你想个方法,让你好好练一练这一身舞艺,如何?”

这芙华听着心里一下就乱了,她完全不知dào

这苏盼月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苏盼月真的明刀明枪地要对付她,这芙华心里反而还踏实些。无论是受罚,还是被赶出北辰王府,芙华也都认了。

可苏盼月却是笑里藏刀,让芙华心里完全没个谱儿。对于苏盼月这一问,她也是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

见芙华不答话,明白苏盼月是想设法整治芙华的雨荷立kè

说道:“怎么,我家郡王妃要给你出主意你还不乐意?”

芙华这会儿哪敢说一句“不乐意”,立kè

连连应道:“不敢,不敢。”

“不敢?那我家郡王妃说的话,你听还是不听?”雨荷又问。

芙华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连声道:“听,听。”

“既然听,那等下无论郡王妃吩咐什么,你尽管照做就是。”雨荷说道。

“是,我一定听从郡王妃的吩咐。”

得到芙华的保证之后,雨荷朝苏盼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已经将事情都搞定。

苏盼月笑了笑,没有立kè

说话,而是四下张望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终于,她的目光落定在一处,随后望向跪在自己面前的芙华,说道:“这所谓的‘贴身舞’重点就在于一个‘贴’字,要练好‘贴身舞’恐怕少不了一些必要的道具。我方才寻找了一阵,结果发xiàn

了一个好东西,我觉得这个道具对你练舞有恰到好处的妙用。你可知这道具是什么东西?”

“小女子愚昧,还请郡王妃赐教。”芙华说道。

“赐教就不用了,我告sù

你便是了。”苏盼月说着,抬手往不远处一指,继xù

道,“我说的道具就是那个。”

芙华顺着苏盼月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了看却又疑惑地转回了头,不解地望向苏盼月,问道:“不知郡王妃说的道具是何物,我怎么没看见?”

元业辰和雨荷也跟着望了过去,却也与芙华一样满心疑惑,不知dào

苏盼月所说的道具究竟是什么。

三人一齐等待苏盼月的解答。

“怎么,这么大一棵摆在那儿你没看见吗?”苏盼月反问,然后又再度用手指了指方才所说的那个方向。

元业辰最先反应过来,猜中了苏盼月所说的道具也就等于明白了苏盼月所指的练舞计划。明白这一切的元业辰笑了起来,不由暗自感概这等鬼主意也亏得苏盼月想得出来。

见芙华依旧还是一脸不解,苏盼月又详尽地解释道:“我说的道具就是那棵树,难道你没看见吗?”

“什……”芙华诧异地望向苏盼月所说的那个方向,盯着那棵树看了半响,问道,“一棵树?”

苏盼月点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嗯——,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这‘贴身舞’讲究的是一个‘贴’字,你若不找一个道具来让你‘贴’,那你要如何练好这‘贴身舞’?”

“可是这树……”芙华有些犹豫地说道。

“这树怎么了?难道你是嫌这树还不够粗?你等等,让我再仔细找找,要不……”

芙华终于明白了苏盼月从刚刚到现在为止所说所做的真zhèng

意图,不等苏盼月把话说完她就立kè

开口道:“不、不用另找了。”

“这么说,你是很满yì

我替你找的这棵树咯?”苏盼月问。

“是……是,很满yì

。”

“满yì

就好。从今天开始,你就一日两个时辰,趴在那棵树上练习你的‘贴身舞’吧。过一段时日,我会来检验你的训liàn

成果。记住,不要偷懒,否则,我生起气来是很恐怖的。”说完,苏盼月站起身来,拍了拍裙摆,转而又对元业辰道:

“不知dào

郡王爷对于我这样训liàn

舞姬的方式可还满yì

?”

元业辰挑眉道:“很满yì

。”

苏盼月原本以为她这样一闹,元业辰定然会有所反应,但没想到他却依旧还是那样挂着一抹浅笑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元业辰这样毫不在意的态度莫名刺激到了苏盼月,她咬咬牙,强挤出笑容,说道:“郡王爷满yì

就好,毕竟我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能够让郡王爷看到更加优美的舞蹈。好了,今儿个这歌舞我也不陪郡王爷一起看了。我还有点事,要出府一趟,想必郡王爷不会阻挠我的自由吧?”

“自然不会,郡王妃拥有自由出入北辰王府的权利。”

“很好。”苏盼月握紧了拳,说道,“郡王爷最好说话算话。”

说完,苏盼月一扭头,道:“雨荷,我们走。”

“啊?嗯,是。”雨荷赶紧跟上前面怒气冲冲的苏盼月。

一路上,雨荷偷偷瞥了苏盼月好几眼,也张了好几次嘴,但最终她还是没有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她原本以为苏盼月这样恶整了那芙华一番之后,气应该是消了不少。但没想到,最后苏盼月却好像更加生气了。

这让雨荷实在有些不解。

这芙华也受到了惩罚,元业辰也同意了她的做法并没有替那名叫芙华的舞姬求情,那苏盼月究竟为什么反而愈发生气了?

虽然心里好奇想问,但雨荷却有点不敢问。她总觉得这个时候若是问苏盼月这个问题,她可能会被苏盼月的怒火给杀死。

心中寻思了几番,最终雨荷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只是跟着苏盼月一路出了北辰王府。

第六二章 喝酒

打从一见面,上官明睿就看出了苏盼月心情不佳,只是他原本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却被跟在苏盼月身后的雨荷悄悄使眼色给阻止了。

苏盼月一边往嘴里大口塞肉使劲嚼,一边用筷子狠狠地戳着盘中的菜,就好像这些吃食都很她有仇似的。

虽然雨荷方才示意过他不要多问,但眼看着苏盼月这是要把自己撑死的节奏,上官明睿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问道:“怎么了,这些吃的得罪你了?让你这么恨它们。”

“不是它们,是他。”苏盼月愤恨地说道。

“他?哪个他?”虽然在苏盼月说出“他”字的一瞬间,上官明睿就立马明白了苏盼月口中说的“他”是谁,但上官明睿还是反问了一句。

苏盼月把筷子往自己碗中的鸡腿上用力一戳,瞪着双眼狠狠地注视着前方,就好像那个让她如此生气的源头此刻正站在她面前一般恶狠狠地说道:“除了元业辰那个混蛋之外还能有谁让我这么生气?”

果然!事情正如上官明睿所猜想的一样,能够让苏盼月如此生气的也就只有元业辰。

得知事情与元业辰有关,这其实并没有让上官明睿的心里觉得舒坦。

尽管现在看来苏盼月貌似与元业辰的关系很差,但能够让苏盼月如此动怒那也正说明了元业辰在苏盼月心中的份量。若是完全不在意的人,又岂会被对方影响自己的情绪至此?

收起自己内心的担忧,上官明睿嬉笑着说道:“不知这一次北辰王究竟做了什么竟惹得我们苏大小姐如此不开心?”

不说起这件事还好,这一说起,苏盼月肚子里的火就又噌噌噌地冒了上来。她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就往喉咙里灌。

一旁的雨荷瞧见苏盼月这动作,立kè

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了苏盼月的胳膊,劝说道:“小姐,我看你还是别喝酒为好。”

“怎么,现在的我喝个酒都要被人管着?”苏盼月偏头望着雨荷反问。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雨荷当然知dào

现在苏盼月的心情有多糟糕,若在往常她定然不会去阻止苏盼月,但……她还清楚地记得上次苏盼月喝醉酒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虽然后来她被元业辰赶了出去,但从苏盼月之后对那晚的事情只字不提的态度看来,她那个晚上绝对遭受了不少罪。

雨荷可不想苏盼月再一次因为醉酒而被元业辰惩罚。

苏盼月抬了抬自己被雨荷拉住的手,问道:“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现在拉着我的手不让我喝酒是个什么意思?”

“呃——”虽说是为了苏盼月好,但雨荷却有点不敢说实话。现在的苏盼月原本就在生元业辰的气,若她这个时候用“郡王爷不让你喝酒”这个理由来劝说苏盼月不要喝酒,那绝对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

寻思了片刻,雨荷突然笑了起来,打哈哈道:“小姐,你要知dào

,如果你想要喝酒,雨荷那是绝对不会拦着你的。但是……但是这喝酒吧……它本来就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我看……”

“停!”没等雨荷把话说完,苏盼月就打断了她的话。

从雨荷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随手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然后转过身正面对向雨荷,苏盼月这才道:“说重点。”

“呃——,重、重点……重点就是喝酒它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小姐你还是不要喝了。”雨荷干笑着说道。

“喝酒不是好事,所以不许我喝酒?”苏盼月反问。

“嗯,就是这样。”就怕苏盼月会继xù

追问下去,雨荷一边应着还一边用力地点了点头,以为凭借这个动作就可以让她刚刚的话更加值得人信服。

但苏盼月听后却是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说雨荷,你没事吧?该不会今早起床的时候脑袋被门板给夹了吧?”

“哈?”雨荷不明所以,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解地问道,“没有啊,小姐你为什么这样问?”

“明睿,你告sù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苏盼月背对着上官明睿说道。

雨荷听闻又将自己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上官明睿。

上官明睿笑笑,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部位,解释道:“意思就是,你这儿有问题。”

“什……”终于明白苏盼月的话是什么意思后,雨荷望向苏盼月,道,“小姐,你嘲笑我?”

苏盼月冲着雨荷翻了个白眼,说道:“真zhèng

觉得被戏弄了的人是我好不好?什么叫‘喝酒不是好事,所以小姐你不要喝酒’?笑话,我苏盼月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循规蹈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个话还怕大声、走个路还怕脚步跨太大、连吃饭喝酒都要讲规矩的人了?”

“小姐……我就说了一句不要喝酒而已,我哪有说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有什么‘说话’‘走路’这些了?”

“我这就只是打个比如。你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才来跟我说什么‘这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不要做’这样的话?当初帮着我将那些教书先生都赶走的时候怎么不说?当初跟着我偷溜出家门玩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老实说,是不是元业辰对你说了什么?”

“我……”雨荷正要解释,苏盼月却忽然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算了,还是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听到有关那个混蛋的任何事情。你放心,我不会喝醉的。”

上次喝醉酒之后雨荷和苏锦被罚在柴房跪着面试思过的事情,苏盼月还记得很清楚。虽然现在很是气恼,但理智还是有的,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再次犯错而连累雨荷他们。

说完,苏盼月仰头喝下了她方才为自己倒的那杯酒,但并没有再喝下一杯。她将酒杯往旁边一推,说道:“就算我再怎么生气,我也不会忘记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小姐?”雨荷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盼月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第六三章 在意或不在意

苏盼月有多喜欢玩乐、多喜欢自由,这不用她说雨荷也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从小,苏盼月就是一个受不得一丁点儿约束的人。再加上苏月山庄上上下下都对苏盼月极其宠爱,所以她就更是任性了。

可此刻苏盼月竟然主动说出“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这样的话。

别说从小陪在苏盼月身边的雨荷感到意wài

,就连上官明睿也同样感到很是意wài



“小、小姐,如果你真想喝酒的话,那你还是喝吧。”雨荷忽然说道。

苏盼月一听,不由笑了起来,问:“你刚刚不是还说喝酒不好让我别喝吗?怎么现在又要我喝了?”

“我只是怕小姐你承shòu不了太大的刺激。”

“什么太大的刺激?”苏盼月不解地问。

“就……就……”雨荷犹豫了半天,这才说道,“就是郡王爷在府里养舞姬的事情。”

苏盼月一听,脸上的笑容立kè

就阴沉了下去。

雨荷见苏盼月脸色大变就更加认定苏盼月是因为芙华的事情而受刺激了,不由说道:“小姐,你也不要太在意了。依我看,郡王爷也没有多把这儿芙华放在眼里。你看,你说要惩罚她的时候郡王爷不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吗?如果郡王爷心里真有那个芙华,他又怎么会不管不问?照我说,这件事情肯定是那个叫芙华的剃头担子一头热。”

“你知dào

什么?就因为元业辰那样的态度,所以我才更加生气。还有,我强调一下,我并没有受什么刺激,我只是单纯觉得恼火而已。”苏盼月也说不上自己究竟为何要这般动怒,只是看着元业辰那副永远似笑非笑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样子,她脑子里突然就炸开了,如火山爆fā

般凶猛而不可遏制。

但,苏盼月方才说自己不会再像以前一般却不是因为元业辰的缘故,而是她突然想起了苏毅说的话。

以前苏盼月是觉得现在的自己有足够多的钱,山庄又有苏毅在打理,所以她只要负责吃喝玩乐就好了。可现在情况却不同了,苏月山庄出现了危机,这是苏盼月绝对不去允许发生的事情。

既然现在苏月山庄只能依附于元业辰,那么她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胡闹故yì

找理由让元业辰休了她。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苏月山庄,现在的苏盼月都应该好好与元业辰相处。

不过,这件事情雨荷并不知晓,苏盼月也没打算将这件事情告sù

给任何人。

对于苏盼月的解释,雨荷显然并不是那么相信,只是回道:“是,是,没有受刺激只是生气而已。”

“我说的都是真的。”知dào

雨荷不信,苏盼月再次强调道。

可,不是有句话叫“解释就等于掩饰”么?苏盼月的再次强调反而被雨荷当成了倔强的辩解。

一旁的上官明睿听着苏盼月和雨荷两人的一问一答,总算是隐约从雨荷的口中知dào

了苏盼月生气的理由。

“小月儿,你不是说你不喜欢那个北辰王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因为一个舞姬而动怒?”上官明睿问道。

苏盼月一愣,忽然就想起了那天早上的那个吻。

顿了顿,苏盼月有些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就、就算不喜欢,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名义上还是我的老公。即使只是个挂名,他也应该尊重我。”

“真的只是因为这样?”上官明睿怀疑地问道。

“不、不然还能是怎样?难道你以为我是因为喜欢他所以在因为这件事情吃醋不成?”

“难道不是吗?”上官明睿反问。

“当然不是。”苏盼月一口气否定了上官明睿的问题,但眼神却有些闪躲,她总觉得自己刚刚的否认对也不对。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对,她却又说不上来,只是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

雨荷听着苏盼月彻底的否认,不由心下暗暗嘀咕道:

说什么不是吃醋,我看分明就是在吃醋吧?小姐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既然不是吃醋、不是在意,那么……你为什么如此恼怒?刚刚雨荷说,北辰王并没有多在乎这个芙华,而且你也罚了她。这样,你就更加没有理由生气了吧?你也知dào

,这里与我们所知dào

的常识不同,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更何况北辰王是堂堂郡王爷,他在府里养舞姬也不是多大一件事吧?”

“……”苏盼月一时间无言。

她不知dào

该如何去回答上官明睿的问题。

虽然她也明白上官明睿所说的这些道理,而她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因为一个小小的舞姬就生气。

更何况,元业辰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苏盼月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有所听闻了么?现在这个时候她还生什么闷气?

可道理终归只是道理,情绪上来的时候就算再如何明白这些道理也不可能真的平复得了自己的心情。

见苏盼月不说话,上官明睿又继xù

道:“不是因为那名叫芙华的舞姬生气,而是因为北辰王这样冷淡的态度所以才感到愤nù

吧?不管是对那个芙华还是对你,北辰王他始终都是不管不问的态度,所以这才刺激了你,难道不是吗?”她苏盼月或许还不清楚,但一旁的上官明睿却是把事情听了个清楚、透彻、明白。

“你在胡说什么?我才没有……”

“难道你不想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样的理由而生气吗?”还没等苏盼月把话说完,上官明睿就打断了她的话,问道。

“呃?”苏盼月怔愣地望着上官明睿。

其实,就算苏盼月自己不承认,她也知dào

方才上官明睿的确猜中了事实。

她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样的理由而感到生气。

现在听上官明睿这样一问,苏盼月还真有了几分好奇。她想要听听看,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事情上官明睿又是如何来解释的。

于是,苏盼月便没有阻止上官明睿继xù

说下去:

“因为你在意他,而他却不在意你,所以这便惹恼了你。”

“你……这怎么可能?胡说八道。”苏盼月立kè

否定了上官明睿的推断。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第六四章 没有留下的理由

眼见一个质疑地看着自己,另一个一脸“事情就是这样”地盯着自己,苏盼月不由挥挥手打断了这尴尬的局面,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吧?我今天可是来找你玩的,咱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来,来,来,吃菜,吃菜。”

“我打算过几日就离开。”上官明睿忽然说道。

苏盼月一愣,问:“为什么?这一次怎么走得这么急,之前不是一呆就呆好几个月的吗?”

忽然想起自家苏月山庄的事情,苏盼月又补问了一句:“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上官明睿看了苏盼月一眼,摇摇头道:“我只是没有继xù

留在这儿的理由。”

原本上官明睿就是因苏盼月而来,之前听说苏盼月已经成亲的消息,他依旧还留在这儿的理由是想要见苏盼月一面问问她成亲的理由。后来见了苏盼月,听苏盼月说她与元业辰两人相处得并不好之后,他心里又多了一份期盼。

而现在……

这一切的理由都已经不存zài

了。

虽然苏盼月自己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但上官明睿却知dào

苏盼月心里已有了元业辰。

明明是两个才认识不过短短几天的人,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明明他要比元业辰更早认识苏盼月,这样的结果不是让人很不甘吗?

可感情的事情往往就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有些人,一旦遇上,就注定了会成为对方的彼此。

有时候,连上官明睿自己都有些讨厌自己的这般冷静和理智。

在明白事情的真相之后,他第一时间做出的决定便是识趣地放qì

和大方地成全。

对于上官明睿的回答,苏盼月没有再多说什么。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不懂。

上官明睿表面上好像总是花言巧语的没个正经,但实jì

接触下来之后,苏盼月还是能够分辨出上官明睿那些嬉笑背后的真心的。

但,她没有办法回应。

她知dào

上官明睿对自己是有好感的,可她却只能拿上官明睿当朋友来看。

不管此刻的上官明睿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而选择了放qì

,这无论是对上官明睿还是对苏盼月自己而言,这都不是一件坏事。与其让上官明睿这样一直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苏盼月更希望他能够遇到他命定的那个人。

“那具体是什么时候,我好来送你。”苏盼月说道。

“不用了。”上官明睿拒绝了苏盼月的好意。

顿了顿,上官明睿突然又换上了一副笑容,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不管怎么送都总是要分开的。如果真舍不得,不如你跟我一道儿走?”

说完还不忘冲苏盼月眨眨眼,神色一片暧|昧。

苏盼月很清楚刚刚说没有理由继xù

留下来的那一刻上官明睿就已经在心里彻底对自己放手了,这会儿说的话不过是玩笑而已。

笑笑,苏盼月也跟着开玩笑地回道:“好啊,只要你去元业辰面前要人,而他也肯放我走,这样我就毫不犹豫地跟着你一起走。怎样,你敢不敢去要人?”

“不敢。”上官明睿果duàn

地答道。不是他不敢,只是因为他明白,就算他真去要人,苏盼月也不会跟他走。

“好啦,既然你不愿意我来给你送行,那今天这顿饭就算是我提前为你举办的践行酒好了。”说完,苏盼月转身对另一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插不上话的苏锦说道:

“二锦子,你去把万人敌他们也找来,我们好好为明睿践践行。”

苏锦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起身便朝门外走去。

“对了,”苏盼月忽然想起了什么重yào

的事情,她神mì

兮兮地凑到上官明睿面前,一脸贼兮兮地说道,“既然你打算要走,那么,在你走之前能不能先陪我做一件事?”

上官明睿狐疑地看着苏盼月,以他对苏盼月的了解,此刻苏盼月脸上的表情活脱脱就像写着几个“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这几个大字。

虽然不知dào

苏盼月又想玩什么花样,但考lǜ

到自己过几日就要离开,而且这一走下次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面,上官明睿也就答yīng

了苏盼月的请求,说道:“说吧,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苏盼月却一反常态的没有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凑到上官明睿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

上官明睿听后先是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起来,问道:“我说,你怎么还没有对这件事情死心啊?”

“我为什么要死心?你要知dào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好吗?好了,别说东扯西的了,一句话,你答yīng

还是不答yīng

?”

“你苏大小姐的吩咐,我能不答yīng

吗?”上官明睿一脸“拿你没办法”地反问道。

苏盼月却是得yì

一笑,说道:“当然不能。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为了防止你跑人,不如就约定明晚,如何?”

“行,只要你家那位不反对,我自然也不会反对。”

“切——,他反对有什么用,你以为我会让他知dào

吗?”说完,苏盼月还不忘朝上官明睿眨眨眼,示意他不要小瞧了她的小聪明。

虽说最后这一顿饭发展成了上官明睿的践行酒,不过,苏盼月倒也说到做到,并没有因为这样的理由而让自己喝醉,也没有晚归。

这一点就连元业辰也颇为意wài



原本他也以为,今天苏盼月如此生气,这次出去恐怕又会在外面闹到很晚才会回来了,结果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苏盼月回来的时候似乎也毫无醉酒的迹象。

“是郡王妃回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黎管家顺着元业辰的视线望着前方问道。

“嗯。”元业辰只是应了一声。

黎管家看了元业辰一眼,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其实,郡王妃既活波又可爱而且还很聪明,不是吗?”

“有话就直说吧。”元业辰并没有被这样给糊弄过去,直言道。

“今天白天所发生的事情我都看见了,有句话,不知dào

当讲不当讲?”

“若是不当讲,您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呢?”元业辰反问。

“那老奴有话就直说了。”

第六五章 永远留在身边

“黎伯,我说过,在我面前不必自称‘老奴’。您从以前就一直跟在父亲身边,按辈分,应该是我称您一声‘伯伯’才是。”元业辰这话并不是表面上的客套话。元业辰的父亲过世得早,虽然元业辰从小就很早熟,但对于一个没有父母亲的孩子来说,黎管家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长辈。他打从心眼里尊重黎管家,也从未拿黎管家当下人看待过。

“那是老主子抬爱。”说到元业辰的父亲,黎管家不由露出感恩的笑。元业辰的父亲对黎管家有知遇之恩,两人一起走南闯北经lì

了不少,最后若不是……

想到这里,黎管家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变得严峻起来。但想想身边的元业辰,黎管家便就又收起了这份仇恨。

知dào

元业辰方才所说的都是真心话,黎管家并也没再推辞,只是道:“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说吧。”

“我原本以为这位郡王妃天真开朗,留在郡王爷身边当个开心果倒也不错。但今日郡王妃的这一番表现却是让我大为惊讶,不知dào

郡王爷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元业辰不答反问:“您认为我应该怎么想?”

“依我看,郡王爷何不将郡王妃永远地留在自己身边?”

元业辰一愣,问道:“您当真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有何不可?若是以前,我可能还会有些犹豫。但在今天看了郡王妃的这一番表现之后,我觉得无论从各方面而言,她都能够担当起北辰王妃这个身份。且不说郡王妃的身份,单凭她今日这一番手腕跟聪明才智,只需稍加成长,将来必将能够助郡王爷你一臂之力。更何况,郡王爷你自己对她也……”

“够了!”未等黎管家把话说完元业辰就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您觉本王会需yào

一个小女人来帮zhù

我成就大业吗?”

“你知dào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郡王妃她……”

“行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元业辰再一次打断了黎管家的话,说道,“这件事情,以后都不许再提起。”

说罢,也不顾黎管家是个什么反应元业辰便一转身挥袖离去。

望着元业辰离去的背影,黎管家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也转身离去。

在黎管家离开之后,元业辰突然顿住了脚步,他转身望向苏盼月房间的方向。

黎管家说那番话的意思,他又岂会不明白?苏盼月的确是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存zài

。无论是她的活波、开朗,还是她的自由自在,又或者是那份被她隐藏起来的聪明才智,这些都完全出乎了元业辰的意料之外。

元业辰从未料想过事情竟会发生这样的变动。

在见到苏盼月之前,元业辰压根就没有对苏盼月这个人产生过半点兴趣,若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他压根就不可能会娶她。

虽然也想过既然娶了,就自然不会亏待她,但他却没有想到在成亲的当晚苏盼月竟然会伸手问他讨要休书,之后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zhàn

他的底线。

而更让元业辰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对苏盼月的在乎程度也远远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想要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这样的想法并不是没有在元业辰的脑海里出现过,甚至还不止出现过一次。

可元业辰终归还是有他自己的考量,虽然只要他愿意他就有足够的自信能够让苏盼月永远留在他身边,但他却不确定要不要这样做。若他并不在乎苏盼月倒也罢,无论是留她在身边当个开心果还是一颗棋子,只要对他有利便好不必在乎苏盼月的感受。

但现在这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苏盼月已经在他元业辰的心中站了一个位置,这样,他就不可能不顾及苏盼月的感受而强行留她在身边。

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又将位于何处,这是连元业辰自己也都没有办法完全掌控的事情,他又怎能让苏盼月深陷其中?

虽说当初将苏盼月牵扯进来的人也是他,但现在……如若可以,元业辰还是希望尽自己可能地让苏盼月远离这些纷争,让她可以一直这样简单自由地生活下去。

想到这里,元业辰不由叹了口气,低声道:“但愿一切还不算晚。”

屋内的苏盼月自然不知dào

门外不远处元业辰的这一番思考,更加不知dào

自己将来的会承shòu怎样的命运,她一心还在想着与上官明睿的明日之约。

一旁的雨荷瞧着苏盼月明显一副对什么东西很期待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道:“小姐,今天你到底悄悄同上官公子说了些什么啊?”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你看起来一脸正在期待着什么的样子。”

“哈哈……”一想到和上官明睿约定好的事情,苏盼月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总之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雨荷一听也来了兴致,立kè

追问道,“什么有趣的事情,也说来让我听听?”

谁知dào

苏盼月却摇摇头,说道:“不告sù

你。”

“咦——?怎么这样?”眼见苏盼月似乎没有告sù

自己的意思,雨荷立kè

凑到苏盼月面前,讨好地说道,“我的好小姐,你就告sù

我嘛,你人最、最、最好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总之,等到了明天你就知dào

了。”

苏盼月越是这样神mì

,雨荷便越是好奇,不由问道:“明天?为什么明天就可以告sù

我,今天却不行?”

“反正等明天你就知dào

啦,那你又为什么一定非要今天知dào

不可呢?”苏盼月反问。

“好奇嘛。”

“好啦,你就别再好奇了,赶紧去睡觉吧,等明天你自然就会知dào

了。”苏盼月一边说着一边把雨荷往门外推。

雨荷虽然心中仍是好奇,但既然苏盼月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便也就不再继xù

追问了,道:“好吧,好吧,那小姐你早点睡。”

“嗯。”

见雨荷离开之后,苏盼月这才在床上躺下,原本兴奋的心情也渐渐随着安静下来的气氛而平复下来。

苏盼月忽然就想起了上官明睿的那一番话。

“因为自己在意,所以当自己不被在意时便感到格外地恼怒吗?”苏盼月喃喃地问。

可是却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

静静地思索了一阵,苏盼月又再度低声自语道:“难道我是真的对元业辰……”

但,依旧还是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至于问题的真zhèng

答案是什么,也许连苏盼月自己都还弄不清楚。

“嘛,算了,总会弄明白的。”苏盼月一边这样宽慰着自己一边缓缓合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第六六章 改变

“你说你要出去?”元业辰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问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苏盼月点点头,“是的。”

“我想昨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有自由出入北辰王府的权利。只是出门这点小事,你没有必要来询问我的意见。”元业辰原本还以为昨天苏盼月借着那样的机会得到了自由出入北辰王府的权利之后会肆无忌惮地出入王府,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前不久还在他的北辰王府里设过赌局的苏盼月今日竟变得这般听话了,只是出个门居然还特意过来询问他的意思。

就这种层面上来说,苏盼月的确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就像她自己昨天对雨荷说过的那样,她既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一心想着如何激怒元业辰,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总惦记着出去玩耍,甚至在要做某些事情之前竟然还会想着提前来向元业辰请示,正如她现在所做的那样。

“虽说郡王爷的确给了我自由出入的权利,但我今天可能会晚归,我想,关于这一点还是提前告知郡王爷一声比较好。”苏盼月说道。

“晚归?”

“是的。”

“若是……我不同意呢?”元业辰问。

苏盼月一愣,但却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立kè

就炸毛,而是反问道:“如果我说我不赞同郡王爷在府里养那些个歌舞姬呢?”

元业辰微眯起眼睛,问道:“你在与我谈条件?”

“不敢。我之所以这样问,只是希望郡王爷能够稍微明白当我的要求被拒绝时我是怎样一种心情。”

“你学聪明了。”元业辰这句话的确是在称赞苏盼月,若是以前,苏盼月定然不会采取这样聪明的方式来与元业辰谈判而是会大吵大闹,甚至有可能不管元业辰同意不同意她想要做的事情依旧还是会去做。

对于苏盼月的这种转变,元业辰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一开始他的确是想要让苏盼月有所收敛,但现在苏盼月真的收敛起来了,元业辰看着又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对于元业辰的这一句夸奖,苏盼月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等着元业辰最后的发话。

沉默了半响,元业辰最终点了点头,说道:“允了。”

听到元业辰的回答,苏盼月立kè

心下一喜。这一次,她并没有刻意去隐瞒自己的情绪,愉悦之情溢于言表,方才还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此时已然变成眼开眉笑。

苏盼月高兴地说道:“谢谢,我会尽可能早一点回来的。”

说完,苏盼月立kè

转身离去,完全就是一副按捺不住想要立kè

飞出去的样子。

才刚一回到屋苏盼月就兴冲冲地拉着雨荷说道:“雨荷,赶紧换装,我们准bèi

出门。”

“换装?换什么装啊?”雨荷疑惑地问道。

苏盼月说要出门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奇怪的是,这一次苏盼月竟然说了要换装。自从苏盼月嫁进北辰王府之后,她虽然也出去过几次,但却没有哪一次是有特别换过着装再出去的,这不由让雨荷产生了好奇。

“当然是换男装啊。”

“换男装?”这下雨荷就更感奇怪了,追问道,“为什么要换男装?”

“因为我们要出门啊。”苏盼月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可是……”雨荷愈发不解了,“我们先前几次出去不是都没有换装吗,为什么今天出门突然就要换装了?”

苏盼月冲雨荷神mì

地眨眨眼,说道:“因为今天特别不一样。”

雨荷一听,心里顿时有了某种不好的感觉,她上下打量了苏盼月一样,狐疑地问道:“我说小姐,你该不会是在跟上官公子合谋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雨荷突然就想起了昨天苏盼月与上官明睿的那一番对话,而后睁大了眼睛诧异地问道:“小姐,你该不会是真的打算同上官公子私奔吧?”

对于雨荷这般天马行空的想象,苏盼月是真的忍不住想要丢给她一颗大大的白眼。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要私奔的话我干什么不在成亲前逃婚?”苏盼月说完,拿好了自己所要的衣服转身走到屏风后面。

“那……今天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啊?”从昨天开始苏盼月就一直神神mì

秘的,无论雨荷怎么问她始终都还是什么都不透露,现在又突然要换男装再出门,这就更加引得雨荷好奇了。

“等等你就知dào

了。好了,好了,赶紧换衣服出门了。”苏盼月催促道。

雨荷点点头,“好吧,那我也去换衣服,然后顺便去叫苏锦。”

“等等。”就在雨荷即将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已经动作迅速地套上男装的苏盼月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叫住了她。

苏盼月一边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说道:“这次不带二锦子去。”

“不带苏锦?”这让雨荷更觉奇怪了,追问道,“为什么?我们平常出去从来都不会撇下苏锦的。”

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事情、闯什么祸,他们三人从来都是一起的,从来都没有说要刻意避开谁。可这一次,苏盼月不仅行为古怪,竟然还特别交代不带苏锦一起?

这实在太奇怪了。

雨荷不由停下脚步来,打算问个究竟。

见雨荷一副不追问到底就誓不罢休的态度,苏盼月不由叹了口气,凑近雨荷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出了今天出门的目的。

雨荷一听,立kè

惊呼道:“什么,小姐,你说你要去……”

苏盼月连忙一把捂住了雨荷的嘴,道:“嘘——,小声一点,难道你想让整个北辰王府的人都听见不成?”

雨荷拉开苏盼月的手,说道:“可是小姐……若是以往,我一定不会阻止你的。可现在你都已经成亲了,是北辰王妃,去那种地方万一被人发xiàn

的话……还有啊,如果让姑爷知dào

,你竟然女扮男装去那种地方鬼混,他一定……”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dào

呢?更何况,你也说了我是女扮男装啦,既然是‘男儿身’,又哪会有人猜到我是北辰王妃呢?就算日后真被人认出来,只要我来个抵死不认,又有谁能肯定说现在这名‘男子’就是北辰王妃?”

“可是……”虽说苏盼月解释的也有些道理,但雨荷难免还是有些担忧。

苏盼月却是不在意,说道:“好啦,没什么好可是的。不过,今天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带二锦子一起去。他那么笨,不适合去那种地方,我怕有人会教坏他。”

“既然小姐你也知dào

那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你就不要去啊?”

“可是我好奇嘛。你又不是不知dào

,我从以前就一直很想进去看看。这次难得有机会,你还不让我过过瘾?”

第六七章 有特点

当与换上了男装的苏盼月以及雨荷汇合之后,上官明睿望了望两人的身后不由疑惑地问道:“怎么少了一个人?”

虽然上官明睿没有点名道姓,但苏盼月、雨荷两人却一下就明白了上官明睿口中所说的少了的那个人是谁。

毕竟三人的确没有分开过,有什么事情都是三人一起行动,这也难怪上官明睿会对于苏锦的缺席而感到好奇。

上官明睿这问话一出,雨荷立kè

就朝苏盼月使了个眼色,一副“看吧,连上官公子都觉得我们应该是三人一组”的表情。

如果可以,苏盼月当然也不想撇开苏锦不顾啊,但是……

苏盼月挥了挥手,解释道:“这里不是小孩子应该来的地方,所以我让他呆在家里没出来。”

上官明睿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上下打量了几眼苏盼月那圆润的脸颊以及娇小的身高,说道:“这里难道还有人比你看起来更像小孩子的人吗?”

这上官明睿的吐槽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苏盼月本也就才十四出头,脸又生得有些圆,虽然在女生之中身高算是高的,但对于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来说,她的身板依旧还是太过小巧了。

虽说雨荷与苏盼月同龄,身高甚至还要比苏盼月稍微矮一点,但由于脸上的轮廓已经出落出来,反而看起来比苏盼月那张圆圆的脸要成熟些。

苏盼月当然也知dào

自己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太小。原本在最初认识上官明睿的时候苏盼月就很想让他带她进去那种地方看看了,但当时的她还没进去发育期,身体、模样都还完全是个小孩子样,无论她怎么撒谎看起来都绝对不像是一个过了束发之年的人,所以她最终才放qì

了这件事情。

现在,苏盼月是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身高开始拔高了,可以虚报岁数蒙混过去了,她又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这个时候苏盼月说苏锦是“小孩子”可不是在说他年纪太小或者是看起来很像小孩子。苏锦因为从小习武,身强体又壮,而且因为长时间练功的关系皮肤也晒得比较黝黑,这使得苏锦整个人看起来既高大又沉稳完全不像只有十七岁。

苏盼月之所以说这样子的苏锦是小孩子不能去那种地方完全是因为苏锦的性子。

苏锦是个世界和想法都特别简单的人,除了习武之外他几乎不会再有其他多余的思考。对于苏盼月,他完全是苏盼月吩咐什么,他就做什么的人。他只需yào

知dào

苏盼月是他的小姐,他做要的便是保护她、听从她的吩咐,其余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这样的人心思很单纯,苏盼月也愿意保护他的这份单纯,所以她才不愿意带苏锦来这种地方。

当然,苏盼月这么做也不是真的就担心苏锦会学坏,而是她觉得苏锦这样的人就是不应该来这样的地方沾染这些“香粉”,而且苏锦自己大概也会感觉浑身不自在。

对于苏锦来说,与其来这种地方见识,还不如好好练功。

“我说的‘小孩子’不是这个意思,总之二锦子他是不同的,我不想他来这种地方。”苏盼月解释道。

虽然几乎与苏锦没有过什么直接性的接触,但上官明睿却有些明白苏盼月的意思。苏锦的确是个过于简单的人,带他来见这些也的确是没有必要。

笑了笑,上官明睿没再继xù

这个话题,而是道:“好吧,那我们现在走吧。”

虽说在雨荷的再三询问之下,她已经知dào

了他们今晚此行的目的地,而她也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bèi

,但等真的到了烟雨楼门前看见眼前这一片烟花之景,雨荷却有些后悔了。

“小、小姐,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雨荷说道。

“什么算了?都走到门口了。”苏盼月这边语音刚落,那边的邀客声就突然响起:

“三位……公子是头一次来吧?看着眼生啊?”

不知dào

为何,对方在说出“公子”这个称呼之前突兀地出现了小段时间的沉默,最后才叫出“公子”二字。

当苏盼月将视线投向对方的时候,对方显然还在上下打量他们。

上官明睿一见立kè

迎了上去,接话道:“我们的确是头一回来,今儿个……”说着,上官明睿瞥了苏盼月一眼,转身笑着凑近对方,在对方耳边小声说道,“其实,今天是想带我这位小兄弟过来见识一下。你看看他,明明早已经过了束发之年但却还是个子小小的又长了张娃娃脸,所以啊我这个为人大哥的就带他出来见识见识,也好让他知dào

什么是‘大人的世界’。”

毕竟是有过生活阅历的人,更何况在这烟花之地每天迎客来送客走的见过的人就更多了,虽说苏盼月和雨荷的样子的确是有些古怪,但也的确不乏会有这样天生个子就很娇小的人存zài

。再者,上官明睿三人,就算是身为下人的雨荷,身上的衣服布料看起来也都是极好的,这样的客人又怎么会成为被拒绝的对象呢?

听上官明睿这样一说之后对方立kè

会意,点点头笑道:“徐妈妈我明白的,放心吧。”

这样说着,自称徐妈妈的人又立kè

朝苏盼月和雨荷两人招呼道:“三位随我进来吧。”说完,更是热情地将他们三人往里面引,还不断地做着各种介shào



苏盼月是压根就没有心思去听对方究竟讲了些什么,她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虽说也曾在电视剧中见过这样的场景,但当你真的设身至此的时候,那感觉与看电视那是完全不同的。

而且,让苏盼月感到意wài

的是,真zhèng

身处青|楼的时候反而没有那么多的情色的感觉。虽说的确是有各色风格不同的美貌女子在酒桌作陪,但却并没有那种一脸色相肆无忌惮地向她们伸出咸猪手的男客人。

而且,这些作陪的女子也各有特点,并非只是妖艳,亦有或淡雅或清新或活泼等不同的个性。

“喂,”看着苏盼月那一脸的痴样,上官明睿用肩膀撞了撞她忍不住低声吐槽道,“怎么样,看傻眼了?是不是这样的美女集中营让你不由感叹老天对你太不公平啊?”

“切,什么啊,我跟她们是不同风格。”

“那是,你跟她们的确是不同风格,无论是脸……还是身材……”说着,上官明睿故yì

用十分明显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苏盼月一眼,继xù

道,“啧啧,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完全不在同一层次上啊。”

苏盼月白了上官明睿一眼,插着腰道:“我这叫有特点,明白吗?有特点。”

“是啊,一般来说,与美貌无缘的人就喜欢说自己有特点。”

第六八章 视线

正当苏盼月打算再度反驳的时候,前面引路的徐妈妈突然停了下来,问道:“不知三位是想要雅间呢,还是……”

“不用了,在这儿安排一个位置就成。”不等徐妈妈把话说完,苏盼月就打断了她的话。

笑话,她苏盼月特意来青|楼一次可不就是为了感受一下传说中的青|楼气氛?如果进去雅间的话,那她还怎么感受?要感受氛围当然还是这大厅人群之中比较有感。

“这……”徐妈妈显然没有想到苏盼月竟会是这样的回答。

毕竟苏盼月三人看起来身份都不错,一般来说,有钱的人不都应该喜欢摆谱、喜欢安静的地方么?

瞧见徐妈妈的犹豫跟疑惑,上官明睿一笑,取出一锭银子,道:“无碍,就按我这位小兄弟的要求去安排即可。”

徐妈妈立kè

反应过来,从上官明睿手中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地说道:“好,好,我这就安排。”

话才一说完,徐妈妈就转身扯着嗓子喊道:“红梅、飘雪赶紧过来带客人落座。”

“是。”

随着音落,苏盼月三人的面前立kè

就出现了两名女子。一如她们的名字,一个艳红、一个雪白。

红梅的性子似乎比较活泼一点,一过来就贴在了苏盼月的身上,笑容灿烂地说道:“这位小爷生的好生清秀,让红梅来伺候你吧。”说着,红梅就不由分说地拉着苏盼月的胳膊将她往座位方向带。

而飘雪只是温婉的笑笑,对着上官明睿和雨荷用手朝红梅和苏盼月离去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

也不知dào

是因为苏盼月的样子看上去比较好亲近还是红梅当真就喜欢苏盼月这一款的,从几人落座之后,红梅就一直粘着苏盼月。反观另一边的飘雪,带着浅笑安静地坐在一旁,既不吵闹也不卖弄**,只是会在见到上官明睿杯中空荡时适时地添上一杯酒,偶尔也朝雨荷笑笑。

虽说这是苏盼月自己想要来这里感受感受的,但被同是女子的红梅这样贴着可不是一件什么享shòu

的事情。

好有几次,苏盼月都向上官明睿投去求救的目光,但上官明睿却选择了无视。

而雨荷……

还没等苏盼月望向雨荷,雨荷就已经别开了头,一副“不关我事”的态度。

惟有苏盼月一边应付着红梅不停往她嘴边送来的食物和酒,一边各种在红梅的魔爪底下挣扎。

以前从来只有苏盼月调|戏别人的份儿,今儿她总算是体会了一把被人“调|戏”的滋味。

眼看着红梅端了酒又要贴过来,苏盼月赶紧用胳膊撑住红梅的身体,说道:“不、不用了,再喝就要醉了。”

红梅倒也不介yì

苏盼月的推拒,放了酒又给苏盼月夹了口吃的,道:“那就吃点东西?”

“呃——,饱了,我已经吃饱了,现在什么都不想吃……”说着,苏盼月瞥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边浅酌着美酒一边看着好戏的上官明睿,又道,“上官兄今晚吃的甚少,不如你过去伺候他?”

红梅一听,不高兴的瘪了嘴,娇嗔了苏盼月一眼,道:“怎么,苏公子是不是不喜欢红梅?”

苏盼月不由暗暗擦了把冷汗,虽说红梅方才的一颦一笑的确很娇俏,不过,她可没有这样特殊的嗜好。但看着红梅那双已经开始盈盈泛光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的双眸,这拒绝的话竟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苏盼月咽了咽口水,也顺便将拒绝的话都咽下了肚,扯着嘴角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怎么会呢,红梅姑娘多虑了。只是……我不大喜欢与人太过亲近,所以才……”

毕竟是受过训liàn

的女子,一听这话红梅就立kè

明白了苏盼月话中所指。虽被拒绝,但红梅依旧还是粲然一笑,立直了身子,道:“原来如此,是红梅冒犯了。”

直到这个时候,上官明睿才终于开口替苏盼月解了一句围,说道:“红梅姑娘不必在意,我这位贤弟今天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会有些放不开。”

红梅自也知dào

这是上官明睿在给她台阶下,接口道:“原来是在害羞啊,是红梅没有注意到,失了分寸。”

眼见红梅也道了歉,苏盼月自然也收敛了方才心中的无奈和抗拒,笑道:“无碍,红梅姑娘很好,只是我自己有些……”

笑到一半,苏盼月倏地一愣,抬头四下望了一眼,随即皱了眉,像是在思索什么。

察觉到苏盼月的异样,上官明睿也望了四周一眼但却并没有发xiàn

任何异常,只好问道:“小月……苏攀怎么了?”

苏盼月摇摇头,“很奇怪,我刚刚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但是……”

说完后,苏盼月自己又觉得刚刚说的那种情况有点不太可能,随即又笑着改口道:“哈,不用在意,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苏盼月刚刚的感觉却很明显——那种被人用视线死死盯着的感觉,苏盼月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视线里所包含的情绪,那是一种愤nù

的、一种不满。

正当苏盼月暗自感到疑惑的时候,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又再次浮现。

这一次,苏盼月是真的确定以及肯定她所感受到的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的的确确是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正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投射过来注视着自己。

难道是……这里有人暗恋红梅?苏盼月看了坐在自己身边满脸笑容的红梅一眼,心下暗暗思忖道。

因为除却这个理由外,苏盼月实在想不通在这种地方会有什么人用那样的视线盯着自己。

不过,若真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苏盼月倒觉得不用在意了。这样的争风吃醋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就算真的有某位男子仰慕着红梅,现在她苏盼月也不过是红梅的众多客人之一,就算被那人讨厌、记恨,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样想着,苏盼月便也就释然了。

再次察觉到苏盼月的异样,上官明睿凑近苏盼月的身边不放心地小声问道:“你当真没事?”

苏盼月笑笑,朝上官明睿摇摇头,“没事。”

“可……”其实,在听苏盼月说了之后,上官明睿也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了某种视线。

若只是苏盼月一个人感觉如此,那还可以说是她的错觉,但若两个人都能够有所感觉,那恐怕……

上官明睿看了苏盼月一眼,从她方才的反应来看,显然她其实也已经知dào

了那视线并不是她的错觉,但瞧见苏盼月似乎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上官明睿并也没有再追究下去。

第六九章 “选客”活动

二楼一处靠内侧围栏的地方,此时正坐着两名男子,皆是气度不凡。

右侧的这位里穿浅蓝色斜襟束腰长裳,外罩一件浅白色半透明对襟长外挂。在长袍的袖口及襟领处皆镶以白色银边,下摆用银色丝线绣着栩栩如生的苍鹰展翅图。无论是衣着还是气度一看便知此人身份非凡,英挺的眉眼更为他增添了一份魄力。

而左侧的这位,虽然气度并不如右侧那位,着装上也较为简单——只一件单一青色的直裾长衣配黑色锦带,脚下亦是一双黑色长靴,但挺拔的身材以及那端正的坐姿和严肃的表情亦有着别人一般人所没有的自律、严谨以及像是武将才有的气势。

当然,来这种地方的人纵使再如何气度不凡,身边也总少不了红颜的相陪。

只是相对于这些衣着华美的女子而言,这两名男子明明是身处烟花之地倒却生出种格格不入的错觉。

虽说是温香软玉在侧,但这两人的注意力显然都没有放在自己身边的女子身上。

此时浅蓝色长裳的男子正微蹙着眉目光灼灼地盯着楼下大厅的某处。

“爷,那是……”青色长衣的男子顺着自家主子的视线望过去一眼就在人群中望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虽说此时对方的模样与平常有些不同,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只不过……

话才刚说到一半,青色长衣的男子就察觉到自家主子眸光一沉便识趣地收了声。

尽管浅蓝色长裳的男子此刻眼神里明显摆着不悦,但冰冷的面容上却并没有显露任何表情,仿佛没有任何悲喜,只有跟随在他身边的男子才知dào

此刻他的心情有多阴沉。

静静地等了一阵,发xiàn

浅蓝色长裳的男子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青色长衣的男子这才又开口道:“爷,要不要我下去……”

“不用。”浅蓝色长裳的男子打断了对方的话,转而望向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女子,勾起一抹笑容,说道,“斟酒。”

女子低眉轻笑立kè

给浅蓝色长裳的男子斟了一杯酒,顺势将身体靠进男子怀中。

对于女子的投怀送抱,男子既不推拒也不主动去拥她入怀,只是任由女子在自己身上做着不算过分的挑逗动作。

见浅蓝色的长裳男子如此,那青色长衣的男子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忍不住望了楼下那人一眼,隐隐有些担心。他是不知dào

那个人为什么会这样一身装扮出现在这种地方,但这件事情对于他家主子来说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只是看着看着,青色长衣的男子忽然就顿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他总觉得,那个人现在的这一身装扮让他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虽说对方原本就是自己认识的人,但这种熟悉感却并非来自于那个人本身,而是来自于那个人此刻的这一身装扮。

可……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

正当青色长衣的男子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对面浅蓝色长裳的男子却突然开了口,道:“开始了。”

青色长衣的男子闻声望下去,便看见方才还在各自享乐的众人此刻都被正从楼梯上徐步而下的人吸去了注意力。青色长衣的男子又朝另一个方向望去,发xiàn

那个人此刻也正一脸兴致勃勃地盯着众人视线所指之处,而且还不时地跟身边的红衣女子在交谈着什么,表情看上去很是愉悦。

再次感觉到视线的苏盼月猛地抬起了头,虽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此刻正被人注视着,但依旧还是找不到视线的来源,而且……这一次的目光似乎与前两次的感觉有些不同。这一次的目光中并没有附加上那些强烈的感情,对方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

“怎么,又来了?”察觉到苏盼月的注意力突然从热闹来源处转移开,上官明睿低声询问道。

苏盼月点点头,“但是……这一次与前两次似乎并不是同一个人,给人的感觉有点不大一样。”

“要不要我去调查看看?”

“不用了。”见上官明睿如此紧张,苏盼月不由笑了起来,说道,“这里是公众场所,人多眼杂,也许是我无意中做了什么事情引起对方的不满或者好奇了呢?不用在意。更何况,这里这么多人,你要怎么查?总不会一个个抓着别人的衣领问‘你刚刚有没有盯着我的朋友看’这样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这样被人在暗处注视着稍微让人有点感到不舒服而已。”

“那好吧,我听你的意思。”虽然表面上答yīng

了苏盼月,但上官明睿却在暗地里留了个心眼。像这样三番两次盯着苏盼月看,这可不是什么巧合而已,这个人分明就是冲着苏盼月来的。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上官明睿都不允许苏盼月在自己身边遇到任何麻烦。

“好了,好了,不说那个了,倒是……”苏盼月朝此时正站在楼梯中间的徐妈妈努努嘴,说道,“那个,你有没有兴趣?”

“你说花魁?”上官明睿问。

苏盼月点点头。

本来只是想来这种地方见识见识的苏盼月并没有想过要在这里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来,虽然她在劝雨荷的时候那些话说的是漂漂亮亮,但这世界没有绝对不透风的墙,所以她只打算安安静静地来然后安安静静地走。

但谁曾想,今晚这烟雨楼竟然有活动。

听红梅介shào

,这是烟雨楼的花魁诗语所举行的“选客”活动。

据说这花魁诗语不但才艺双绝,更是生得花容月貌,很多文人墨客、达官贵族都慕名前来,只为见她一面,听她弹一首曲、吟一首诗。但这诗语却有些傲骨,无论来客身份多么显贵又有多少家贯,她皆是不为所动。若想见她一面,惟有在她愿意见客之日通过她的考试方才有此机会。

苏盼月一听,这心里就开始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了。这样有性格的艺妓可不是在什么时候都能够见到的,这也就只有在保留有**文化的这个特殊时期才会出现这样特殊的存zài

。若说不好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莫不是苏公子也想见一见我们的花魁?”红梅问。苏盼月完全没有任何要隐藏自己表情的意思,她眼里的好奇和跃跃欲试全部都这样表现在自己的脸上,更何况她刚刚又一直追问有关花魁的事情,这让红梅想不知dào

她的想法都难。

第七零章 不解风情

被红梅问起的时候,苏盼月也完全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点头承认道:“的确很感兴趣。”

见苏盼月如此老实地承认自己心中的想法,上官明睿不由在心里暗自感概苏盼月的不懂风情。虽说烟雨楼这种地方的确是风月场所,但其实也讲究个情调。无论你心中是否真对自己身边的女子有好感,你至少要装作很在意。

但苏盼月却这样大喇喇地对着自己身边的红梅说自己对别的女人感兴趣,还真是……不解风情啊!

不过,考lǜ

到苏盼月的性别,再想想她大概也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场合,上官明睿便也就觉得苏盼月的行为实在再正常不过了。只不过却有些忍不住打趣地对红梅说道:“怎么,红梅姑娘莫不是吃醋了?”

“是啊,红梅的确有些嫉妒呢?明明红梅就陪在苏公子身边,可他心里却在想着花魁姐姐。”红梅娇嗔着抱怨道。

苏盼月一听,忍不住心中又是一阵恶寒。知dào

上官明睿是故yì

的,苏盼月狠狠地瞪了上官明睿一眼,示意他不要多事,转而又对红梅赔笑着说道:“只是单纯有些好奇罢了。人嘛,总会对一些见不到的东西产生兴趣。”

“不过,我们花魁姐姐可是有些脾气的,若是不能够通过她的考核,恐怕两位公子再如何好奇也是见不着的。”红梅说道。

“无碍。”苏盼月望了依旧还站在楼梯中间的徐妈妈一眼,说道,“对这个我很有信心。”

说完,苏盼月又转头对上上官明睿,笑眯眯地说道:“是吧?”

苏盼月的笑让上官明睿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你想怎样?该不会是真的想要去见这个什么花魁吧?”

“当然是‘真想’啦,难不成还是‘假想’不成?”

就连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雨荷也跟着说道:“其实我也有点好奇。”

苏盼月一听,立kè

用一种找到知音般的表情望着雨荷,说道:“对吧,你也很好奇吧?”

“哎——”上官明睿忍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

苏盼月一副“我才不信你不好奇呢”的表情,“得了,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这个花魁是圆是扁?你这个花花公子还有对美女不感兴趣的时候?”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如果我不表现得积极一点岂不是对不起我这个‘花花公子’的称号?”上官明睿笑着反问。

“没错,事情就是这样。”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只好非常踊跃地报名了。不过……红梅姑娘方才也说了,这花魁可不是说想见就能够见的,要通过人家的测试才行。”

“这有什么难的?”苏盼月自信地说道。

不用问上官明睿也知dào

此刻苏盼月的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戏弄她一下,于是故作惊讶地说道:“哦?看不出来,苏贤弟对这方面还有研究啊?”

“你在故yì

嘲讽我对不对?”苏盼月一下就拆穿了上官明睿的用意,说道。

上官明睿认识她苏盼月这么久,他哪会不知dào

她肚里有几斤几两?他明明就知dào

她绝对不可能作得出诗来,他也明明知dào

她此刻心里打的是什么坏主意,但他却故yì

这样说,分明就是在嘲笑她。

“我这是在夸你呢,哪是在嘲讽?”上官明睿继xù

笑道。

苏盼月一把揪住上官明睿的衣领,凑近他身边,低声道:“你明明就知dào

我是想借用古人的诗词,还给我装蒜?你还是赶紧给我好好想想有什么古诗是可以用的,而且,一定要保证会赢。万一你挑选错了,结果输给了这些人,你对得起我们大中华源远流长的文化吗?”

“喂喂,用得着这么严肃吗?你可别忘了,你眼前这些人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古人’的一份子。就算是输给他们,又有什么好丢脸的?”

“这可不一样。能够被流传下来的绝对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你觉得眼前这些人当中有谁是大文豪、大诗圣的吗?你要是输了,我让你好kàn

。”

“这可不一定。万一就有呢?”上官明睿反问。

“如、如果真是那样,你就自认倒霉吧。”

“那你自己亲自去不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担心我背错古诗了。”

“我不想出风头。”说着,苏盼月又一脸奸笑地拍了拍上官明睿的肩,说道,“这么个出风头的好差事,做好兄弟的我当然是让给上官兄你来做啦。”

上官明睿额间不由冒出一滴冷汗,嘀咕道:“这样的好差事我宁可不要。”

苏盼月睁大眼睛,用鼻子哼道:“嗯——?”

“不,没什么,我去就是了。”

“嘻嘻……”苏盼月立kè

换上了灿烂的笑容,她朝上官明睿竖起大拇指,说道,“加油,我看好你哦。”

话才说完,苏盼月就站了起来,举着手高声喊道:“等等,我们也想要试一试。”

苏盼月不知dào

,就在她与上官明睿对话这段时间里,已经有不少人都上去试过了,但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这个时候她突然举手说要上去一试,自然众人的目光全部都转移了过来。

对于突然变成众人瞩目的焦点,苏盼月倒也没在意,此刻她只一心扑在那名神mì

的花魁身上。她拉着身旁上官明睿的手,将他的手高高举起,再一次说道:“我大哥有个不错的主意,想要试上一试。”

才刚在不久前见过面,而苏盼月与上官明睿又都是极其抢眼的人,徐妈妈自然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不由道:“原来是上官公子和苏公子,既然如此,二位不妨上来一试。”

得到徐妈妈的许可之后,苏盼月立kè

高兴地拉着上官明睿走上前去。

众人也都非常有礼貌地给苏盼月他们三人让开了路,在楼梯旁立定之后,苏盼月把上官明睿往前一推,笑道:“赶紧上去吧,我的上官兄。”

上官明睿回头望着苏盼月,无奈摇摇头,却也只能抬脚步上阶梯。

其实,这次测试的题目很简单,只是以“风月”为题作一首诗或词或曲。

只是,简单归简单,人人也都作得出来,但要作得好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要说关于“风月”的诗词,上官明睿脑海里最先浮现出来的也就只有那个了。无须再多做思考,上官明睿决定直接用他脑海中所想,缓缓念道:

“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第七一章 花魁

上官明睿声音念得极缓,每念一句便稍作停顿,而这个时候立在徐妈妈身边的男子便就高声将上官明睿所说的那句读出来,立在诗语门前伺候的小婢女在听见男子的喊话之后便就又将诗句原封不动的转述给屋内的诗语。

还真别说,在这样的氛围的熏染下,这词还真有几分像是上官明睿自己现场作出来的样子。

看着上官明睿这装模作样的样子,苏盼月忍不住在底下偷偷笑了起来。

不出意料的,在上官明睿念完整首词之后,大厅里立kè

引起了一阵不少的反响,甚至有人直接在下面替上官明睿叫好。

虽说这词不是自己作的,但苏盼月却忍不住有些感到骄傲自豪起来,心里更是美滋滋地想着:不愧为我上下五千年文化历史之遗留物啊,果然很牛鼻!

正当苏盼月有些洋洋得yì

的时候,一名与烟雨楼里其他姑娘们装扮不大相同的小丫头跑到了徐妈妈的身边,然后对着她耳语了一阵,其中还不忘偷偷瞥了上官明睿一眼。

苏盼月一瞧,眼睛一亮,有戏!

果然,很快就听见徐妈妈高声宣bù

道:“今晚有幸能与烟雨楼的花魁诗语姑娘见上一面的人是……上官公子。”

苏盼月一听,立kè

高兴地跳了起来,那模样显然比当事人上官明睿要来得兴奋好几倍。

开心地跑到上官明睿面前,苏盼月拍着上官明睿的肩赞许道:“果然不负我望啊,好样的。”

方才与徐妈妈耳语的小丫头便是跟在诗语身边伺候她的婢女——小腰,她看了苏盼月一眼,然后转身对上官明睿说道:“上官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上官明睿拱手微微施礼,道:“有劳姑娘带路。”

一旁的苏盼月这会儿已经是兴奋得都有点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催促道:“赶快赶快,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苏盼月却被小腰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她停下脚步道:“很抱歉,这位公子你不能进去。”

苏盼月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了半天才睁大了眼睛诧异地问道:“什——么——?你说我、我……我不能进去?”

小腰点点头,“是的,我家小姐只请上官公子一人进去。”

“咦——?怎么这样?”这是苏盼月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她还以为只要上官明睿通过了,她就可以跟着一起进去呢,但是……为什么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啊?这样的话,那她岂不就成了那个为他人做嫁衣的人?而且,明明真zhèng

对诗语感兴趣的那个人是她好不好?

苏盼月用求救的目光望向上官明睿。

接收到苏盼月的眼神,上官明睿立kè

说道:“这位姑娘,苏贤弟与我是一起的,不知可否通融一下?”

“这?”小腰有些犹豫地看了上官明睿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苏盼月,眼见苏盼月一脸期待但奇怪的是她的那种期待却又并让小腰觉得讨厌。

思索了小半会儿,小腰这才道:“容许我去问问小姐的意思。”

上官明睿微微一笑,道:“好的,请。”

不多时,小腰便就又回到了苏盼月等三人的身边,说道:“我家小姐说了,既然是上官公子的朋友,那么便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同样也以‘风月’为题作诗词一首,若是过了,便可。”

起初听见小腰说对方要给自己一个机会的时候,她心下大大地高兴了一把,等听到后面的话,她不禁又低落了心情。虽说读书时期她也曾背了不少诗词,但……这一时间要从记忆库里面提取出有关“风月”的诗词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这样的条件显然已经是对方给出的最大让步了,苏盼月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她今天若是真想要见这个神神mì

秘的花魁一面,恐怕就注定逃不过要背诵诗词了。

“那好吧,”苏盼月稍微叹了口气,说道,“稍微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下。”

对于苏盼月的这个要求,小腰倒是没有拒绝,很礼貌地点了点头。

尽管苏盼月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微蹙着眉像是在心下酝酿诗词,但其实她脑海里此刻已经是翻江倒海地在不停地搜寻自己所知dào

的关于“风月”的诗词。好在,她的记忆库存里面还真有这样的内容,不然她就真的要疯了。

打定主意之后,苏盼月笑了笑,念道:

“苏老堤边玉一林,六桥风月是知音。

任他桃李争欢赏,不为繁华易素心。”

与方才上官明睿时一样,每念一句苏盼月便稍作停顿,以便让对方将诗句原封不动地报读出来。

从刚刚开始就没有让苏盼月脱离自己视线的浅蓝色长裳的男子在听完苏盼月所作的诗之后,他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微微笑道:“她竟然还有这样的修为?我还真是小看了她。”

并没有出现意wài

,在听了苏盼月的答案之后,诗语同意让她与上官明睿一道儿进去。

在得到这样的答复之后,苏盼月自然是十分高兴,乐得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儿了。

正当苏盼月开心地跟在小腰身后打算去一睹花魁的风采的时候,她的衣袖突然被人拉住了。

“少爷,那我呢?”雨荷一手拉着苏盼月的衣袖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直到这个时候,苏盼月才想起自己身边还跟着一个雨荷。

“呃——”苏盼月犹豫了一下,虽然她也很想带雨荷一道儿进去见识一下,但就方才看来,这个诗语还真不是一般的有个性,她总不能也让雨荷作一首诗吧?

为难地看了看雨荷,苏盼月最后叹了一口气,拍拍雨荷的肩一脸惋惜地说道:“没办法,你刚刚也看见了,不是我不想带你进去,只是……你就在门外候着吧。放心,等我出来之后,我一定会将里面所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讲述给你听。”

雨荷望了小腰一眼,虽然有心想要求情但却也无从开口,最后只好无奈地接受了苏盼月的安排,说道:“那好吧。但是,少爷,你一定要告sù

我全部的事情哦。”

“放心吧,我说到做到。”对雨荷承诺完后苏盼月转而望向小腰,道:

“抱歉,让你久等了,请带路吧。”

小腰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动作。

第七二章 此曲只应天上有

当苏盼月和上官明睿踏入房间的时候,一道清幽的香味扑鼻而来,不知dào

用的是什么熏香,感觉很浓郁,但却又并不会让人觉得腻,很奇妙的一种味道。

两人在小腰的引导下在房间中央的桌边坐下,桌上自是已经备好了酒菜,但苏盼月此刻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些吃食上面,她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粉色帷帐后面的身影。虽然隔着一层遮挡看不真切,但苏盼月还是隐隐约约觉得对方肯定是个大美人。

若苏盼月不是一名女子,她此刻的表情肯定像极了色欲熏心忍不住想要一睹美人芳容的登徒子。

“两位便是上官公子和苏公子?”帷帐后面人儿的轻启朱唇,细语道。

对方轻幽幽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清冷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冷漠,这让苏盼月稍微感到有些意wài

,她还以为这里的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是柔软的、**的。但随后想想这诗语“挑客”的行为,苏盼月便又觉得对方有这样一副嗓音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上官明睿向帷帐后面的人拱手行礼,道:“在下上官明睿,这位是苏攀,苏贤弟。”

苏盼月并没有多言,只是朝对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而诗语也同样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方才二位公子所写诗词让诗语很是佩服,不如就由小女子未二位弹奏一曲如何?”

“能闻得诗语姑娘一曲,此乃明睿的荣幸也。”上官明睿笑道。

看着上官明睿与诗语的这一问一答,苏盼月不禁在心中啧啧感概:看不出来,明睿这家伙竟然将这古人的一套一套学的这么娴熟,怪不得他刚刚朗诵诗句的时候也是有模有样的。

但想想上官明睿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再看着他此刻一本正经的样子,苏盼月实在忍不住有些想要发笑。

要不是考lǜ

到现在这样的气氛实在不宜笑出声来,苏盼月一定会忍不住大声地嘲笑上官明睿这幅模样。

虽然忍住了笑意,但苏盼月依旧还是忍不住想要数落上官明睿的心情,她用手肘撞了撞上官明睿的胳膊,凑近小声道:“喂,我说,你装模作样……”

正当苏盼月打算继xù

说下去的时候,一道清扬的琵琶之音传入了苏盼月的耳中,这让她不由停下了口中未完的话,转过头去静静地望向帷帐的方向。

转轴拨弦,绵绵之音悠然响起,这让苏盼月不自觉地想起了白居易在《琵琶行》中所描写的一段诗句: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老实说,当初在学这首《琵琶行》的时候苏盼月并没有多大感触。虽然能够隐约感觉到诗中的妙境,但不曾切身听闻过琵琶之音的苏盼月并没有办法真zhèng

体会到那样的意境与美妙。但此刻的苏盼月却突然就将脑海中的诗句与耳边所传出的乐声串联了起来,不需yào

任何过多的点缀,恰到好处的美妙。

直到这个时候,苏盼月才打从心底真切地体会到当时白居易在此《琵琶行》之中所描述的琴乐之音是多么的触动心弦。也直到这个时候,苏盼月才真真体会到古人的伟大之处。无论是这琵琶之音,还是这样的诗句,这都绝对不是苏盼月这样的脑袋能够做得到的。

“妙极,妙极。”曲终音落,苏盼月忍不住鼓掌称赞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我今天才算真zhèng

体会到了这样的妙境。”

苏盼月这样的称赞并不是故yì

装模作样,更加不是随口附和,而是真zhèng

的有感而发。尽管苏盼月并不是很懂得这琵琶声里传达出来的意境,但却能够真切地感觉到其中的幽美。

虽说是听惯了称赞之词,但苏盼月的这两句形容还是让诗语稍微一愣,随即笑道:“苏公子谬赞,诗语不过是……”

这诗语的话还未说完,却被突然响起的一阵嘈杂之声所打断。

诗语不悦地皱了皱眉,朝门外的小腰唤道:“小腰,外面发生何事?”

小腰应声推门而入,朝苏盼月和上官明睿两人微微屈膝行礼之后,转而对帷帐后面的诗语道:“似是有人在闹场。”

“因何事而闹?”

“好像是……有人吵着要见小姐。”小腰有些犹豫地说道。

诗语闻言,眉间不自觉锁紧,冷声道:“既要见我便就要按我的规矩来,下去告sù

来人,说我今日已有贵客,不便再见其他人。”

“是。”小腰低头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但似乎外面的吵闹声并没有因为小腰的离去而消失,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从外面的声音察觉到对方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的诗语起身撩开了隔在她身前的帷帐,从內间里走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苏盼月和上官明睿两人才终于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一如传言之中的美貌,柳眉烟目,面若桃花,若要说这诗语有什么让人感到讶异的地方,那便是在她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脂粉之气,反而清丽若素给人一种雨中白莲的感觉。

但……

虽然眼前的女子的确如传闻中所形容的那般才艺双绝、花容月貌,可她给人的感觉却并不像是会流落在红尘的女子。

也不知dào

是不是苏盼月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诗语的身上一定藏着什么故事,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干净,干净得完全不像沾染上红尘的人。

诗语步上前微微朝苏盼月和上官明睿两人行了个礼,当她目光触及到苏盼月的时候,她忽地愣了一下,但只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垂首道:“两位贵客来此,诗语本应好生招待,但如今却遇上这样的事情,还望二位公子不要见怪。诗语在此给二位赔个不是。”

说完,诗语轻叠双手至于身侧,微微屈膝,朝苏盼月、上官明睿两人又行一礼。

这会苏盼月倒是先于上官明睿一步做出了反应,她不在意地挥挥手,随性地说道:“诗语姑娘不必道歉,这本就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那不懂事的闹事人。”

“两位既是诗语的客人,让尊贵的客人遭遇这样的事情诗语自然应当负起责任。”尽管苏盼月说了并不是诗语的错,但诗语却似乎坚持要向苏盼月和上官明睿两人道歉的样子。

“诗语姑娘不必在意,一如苏贤弟所讲,这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一旁的上官明睿也跟着开解道。

直到这个时候,诗语才总算是停止了她的道歉,说道:“感谢二位公子的体谅。”

第七三章 旧识

谈话进行到这里,方才出去的小腰正好回来复话。

“如何?”诗语问道。

小腰有些为难地看了诗语一眼,这才小声道:“对方吵着不肯走,说是今日若见不到小姐他就耐着不走了。”

诗语神情不悦道:“无礼之徒。”

顿了一下,诗语又道:“徐妈妈呢?”

“这……”小腰又是一阵犹豫,但却嘀咕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怎么说话吞吞吐吐?”貌似是见不惯小腰说话这般遮遮拦拦,诗语不由道。

“可是……对方是袁公子,袁公子他……他是兵部侍郎袁大人的侄子,所以……”见诗语有些生气了,小腰这才说出实情。

“所以徐妈妈也拿他没辙?”诗语反问。

小腰颔首,默默点头。

起初听见这一声“袁公子”的时候,苏盼月就莫名觉得有些耳熟,待听见小腰说出那一句“兵部侍郎的侄子”的时候,她就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称呼耳熟了。

猛然间,苏盼月就笑了起来:“哈哈……原来是袁守霸这个小子……”

诗语一听不觉有些讶异,问道:“莫非苏公子认识此人?”

苏盼月点点头,“有些渊源……”

要说认识,这苏城里大概没有人不认识袁守霸,让诗语真zhèng

感到奇怪的是苏盼月提起“袁守霸”这个名字时的态度。袁守霸是这苏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恶霸,可苏盼月看上去就算不是循规蹈矩之人但也至少是守礼之辈,这让人不得不好奇她是如何与这袁守霸结识的。

上官明睿不免也有些疑惑,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这号人的?”

苏盼月神mì

笑笑,说道:“这个袁守霸,不但我认识,你也认识。而且,我们与他还有过过节。所谓‘不是冤家不碰头”,我们一起出去会会他?”

听苏盼月这口气,自己分明也是认识这个袁守霸的,但上官明睿却对这个名字貌似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既然苏盼月提议出去看热闹,而上官明睿自己也好奇地想要知dào

这个袁守霸是什么人,于是点点头,上官明睿应道:“好啊,就去见识见识这个兵部侍郎的侄子。”

“苏公子、上官公子,请留步,这件事情因诗语而起,二位还是……”诗语有些担忧地劝慰道。

“无碍,”苏盼月转身冲诗语嘻嘻一笑,说道,“反正我们也与这个袁守霸有过节,你就让我们出去玩玩吧。”

既然苏盼月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诗语便也就不便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说了一句“二位小心”。

从二楼的围栏边上望下去,苏盼月一眼就望到了楼下嚷嚷着的袁守霸,她扬嘴一笑,朝袁守霸喊道:“喂,我说袁兄,我们还真是有缘啊,竟然连来这种地方就能够碰到你。”

此刻正坐在烟雨楼的大厅纠缠着要见诗语一面的袁守霸一听,立kè

嗖——地一声站了起来,朝声音源头处喊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小子喊直呼你爷爷我的大名?”

当袁守霸看清立在二楼处的人影时,他忽然双目一瞪,跳起来用手指着苏盼月喊道:“小龙虾?你怎么会在这里?”

随后望见站在苏盼月身侧的上官明睿,他忽地又是一愣,然后转手又指向上官明睿,继xù

喊道:“啊——,啊——,还有你这个混小子。”

在听见袁守霸叫出“小龙虾”这个称号的一瞬间,坐在二楼围栏处看好戏的青色长衣男子突然一愣,随后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道:“哦,我终于想起来了。难怪从刚刚开始就总觉得很眼熟,原来是‘他’啊!”

“想起什么?”一旁身着浅蓝色长裳的男子问。

“爷,您还记不记得两年前曾到过苏城?”青色长衣男子问。

“记得,如何?”两年前他们曾路过苏城,那个时候并没有多做停留因而也对这苏城并没有太深的印象。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竟然会搬来这苏城,最后甚至还在这里娶亲成家。

“那您还记不记得曾经在酒楼里遇见过一个小混混?”怕对方想不起来,青色长衣男子还刻意又补充了一句:

“一个‘高级小混混’。”

说到这里的时候,浅蓝色长裳的男子总算是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原本,他不应该对这样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陌生人留下什么印象的,而他也的确对这个“高级混混”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记忆,但当时这个小少年的一句话却让他有了极为深刻的感触。

“这世上不存zài

什么毫无用处的废材,有的只是放错地方的人才。”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对方是这样说的。也正因为这样一句让人印象深刻的话,所以他才允许这样一个与自己没有半分关联的人在他脑海中留下了一方记忆。

见浅蓝色长裳男子已经回想起那一幕,青色长衣男子又再接再厉地问道:“那爷您还记得当时那个小混混叫什么诨号吗?”

“没印象。”虽然他的确对这件事情这个人有那么点印象,但他却完全没有留意到对方叫什么,甚至连对方的长相都已经记忆模糊。

听到浅蓝色长裳男子的答案,青色长衣男子倒也没觉得yì

wài

,他本来就不认为自家主子能够记得“小龙虾”这号人物,对方能够记得曾经的确发生过“高级混混”这么一件事就已经算不错了,他只是很淡定地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说道:“是小龙虾,当时那个大声谈论什么‘混混哲学’的那个‘高级混混’就是小龙虾。”

浅蓝色长裳的男子微微挑眉,“小龙虾?”他这样说着的时候,用眼神上下扫了对面的苏盼月一眼,意思在问“就是眼前这只‘小龙虾’”?

青色长衣男子点点头,“正是。”

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有那么一瞬间浅蓝色长裳男子眼里闪过一道颇感兴趣的亮光,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因为他看见苏盼月此刻正与身旁的男子低声交谈着什么,貌似很愉快,双眼甚至绽放着光芒。

无论是苏盼月兴奋而开心的样子,还是她身边那名男子为了听清楚苏盼月的话而刻意弯腰凑近的姿态,这都惹恼了他。端起酒杯,却并没有饮酒的意思,只是用手指把玩着酒杯,双眼盯着对面的两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看来,有人需yào

我好好调|教了。”

第七四章 袁守霸

苏盼月凑近上官明睿,问道:“怎么样,这回你总该想起他是谁了吧?”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不禁就让苏盼月也顺便想起了过去的那一段日子,那是一段让人愉快的回忆。想到过往种种,苏盼月不由笑了起来。

上官明睿点头,“的确。”

两年前上官明睿与苏盼月两人一起在这苏城里“胡闹”的时候,他们曾碰到过这个袁守霸,当时的确是有点小纠纷、小过节,三人还打过一场。但这些都只是一些小事,过后上官明睿便也就忘了,也不记得袁守霸当时是不是有自报过家门。

此时见到袁守霸本人,上官明睿才从对方依稀有些眼熟的面容中想起这件事。

上官明睿或许对袁守霸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但袁守霸对上官明睿和苏盼月两人的印象却是极其深刻,尤其是苏盼月。

在上官明睿离开苏城之后,苏盼月打着“小龙虾”的名号与万人敌三人组在苏城里可是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也经常碰见这个小恶霸袁守霸。

每每碰见,苏盼月都会小小教xùn

这个袁守霸一番。

无奈,论花招,袁守霸不是苏盼月的对手;论功夫,他又不是苏锦的对手。所以,每每落在苏盼月的手上,袁守霸总是要吃上一顿闷亏。偏偏苏盼月还是那种明知他的身份还依旧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要捉弄就捉弄,要打压就打压,丝毫不留情面。

所以这个袁守霸对苏盼月那是又记恨但又有些忌讳,谁让他每次都输给苏盼月呢?

半年前,苏盼月带着雨荷和苏锦两人离开了苏城,说是要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江湖,之后她又嫁作人妇进了北辰王府不再出来闲晃,所以袁守霸这才借着这个机会又稍微放肆起来。

可他哪里想得到,今天不过是想来见见这个传说中有着闭花羞月之容的花魁究竟长得是个什么样子竟然就让他遇见了苏盼月和上官明睿这两大冤头。

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气势还是很足够的,但其实这袁守霸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些打退堂鼓了,尤其是在看见今天苏盼月的身边还跟着上官明睿的时候。他不由在心里暗自骂道:

早知dào

就不听那个混蛋小四的话了,说什么如果能够见上这花魁一面以后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很有面子。现在好了,花魁长什么样子没见着,倒是见着两个煞星。这个小龙虾不是离开苏城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完全不知情?

苏盼月缓缓从二楼走下,但却并未一直下到大厅,她刻意隔了几个阶梯的距离看着面前不远处的袁守霸,笑道:“一段时日不见,袁兄活的越来越滋润了。”

“我活的滋润不滋润关你什么事?还有,谁跟你称兄道弟了?少给我套近乎。”袁守霸不满地喊道。

苏盼月对袁守霸的态度丝毫不在意,只是转口问道:“怎么,你也想来一睹诗语姑娘的芳容?”

“我来看谁又关你什么事?难道这烟雨楼也是你小龙虾的地方,你来得,你爷爷我就来不得?”就算心里对苏盼月再如何忌讳,但表面上袁守霸还是给自己挣足了面子,仰着脖子一口一声“爷爷”的似乎丝毫没有把苏盼月放在眼里。

“这烟雨楼自然不是我小龙虾的地方,你想来我当然也拦不住你,只不过……”话说到一般苏盼月刻意停了下来。

果然,袁守霸立kè

就追问道:“只不过怎样?”

“只不过,你若是想要见诗语姑娘恐怕就不能随你的意了。”苏盼月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对花魁感兴趣?”

“兴趣谁都有,但你既然要见人诗语姑娘,你就应该遵守人家诗语姑娘定下的规矩。你这样不由分说地在烟雨楼里大嚷大叫岂不是失了身份?你这样粗鲁,不但人家诗语姑娘不会搭理你,也会让人觉得你就只是个胸无点墨的莽夫。”

“胸无点墨?什么意思?我胸口本来就没有点墨啊,谁会在胸口点墨啊……”话说到一半,袁守霸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点头又道,“哦,我知dào

了,你说我是‘莽夫’,你是在嘲笑我没有读过书。”

苏盼月忍住笑意,道:“哦?原来你还知dào

我是在嘲讽你没文化啊?”

“你……”袁守霸气急,但一时却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苏盼月,谁让他袁守霸偏偏就真如苏盼月所言胸无点墨呢?结结巴巴了半天,最后袁守霸只不服气地来了一句:

“我胸无点墨又怎样?难道你小龙虾肚子里就有墨水吗?不过就是个市井小混混罢了,还学什么文人谈文化?”

“我呢,的确是个小混混,也谈不上什么有文化,不过呢……这还真是不凑巧了,恰恰好我对诗词知dào

那么一点点,我可是堂堂正正、规规矩矩通过了人家诗语姑娘所出的‘考题’才得以见诗语姑娘一面的,可不像你只会在那儿比划拳脚。”

袁守霸一愣,很是吃惊。但他之所以感到吃惊却并不是因为苏盼月原来还是懂诗词的,他是吃惊于苏盼月竟然见着了那个传说中极难见上一面的烟雨楼花魁诗语。袁守霸不由诧异地问道:“什么?这么说你见过花魁了?”

苏盼月点点头,“就在不久前,我才刚刚听过诗语姑娘的琵琶曲,真乃‘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你若是也想听上一听、见上一见,那么,不如回去再多读几本书?兴许什么时候运气好,你一不小心就通过测试了呢?”

苏盼月方才的一番话怎么听都是在嘲讽袁守霸,方才还碍于袁守霸的身份而不敢对袁守霸吵闹无礼的行为而多加指责的众人此刻一听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有些人还因为忌于袁守霸的身份而悄悄别开脸小声偷笑,但也许是因为苏盼月这样不把袁守霸放在眼里完全赤|裸|裸嘲讽的态度给人壮了胆的缘故,也有不少人是直接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袁守霸笑了出来。

周围人的偷笑和小声议论瞬间刺激到了袁守霸,他忽然一个跃身飞到苏盼月面前,一把揪起苏盼月的衣领,低吼道:“你……姓小的,你是不是打定了主意硬是要跟我作对?”

第七五章 两情相悦

这论暴力,苏盼月肯定是打不过袁守霸的,但上官明睿不是跟在她身边吗?所以,她压根就没有把袁守霸的威胁放在眼里。她用手指轻轻捻起袁守霸的袖口,然后提起他的手扔下去,拍拍领口的灰,说道:“首先,我不姓‘小’,我姓‘萧’,单名一个‘洒’字,江湖人称‘潇洒爷小龙虾’;再次,我没有要与你作对,因为你还不够格。”

如果说刚刚苏盼月只是触怒了袁守霸,那么此刻苏盼月的这番话就是完全彻彻底底点爆袁守霸的怒火了,几乎是身体的条件反射,袁守霸在自己的大脑做出判断之前就已经将自己的拳头挥了出去。

虽说苏盼月打架不是袁守霸的对手,但却也不是毫无身手之人,更何况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上官明睿。

在袁守霸挥出拳头的瞬间,上官明睿已经跃身上前横臂一个格挡挡住了袁守霸挥过来的拳头,而苏盼月也在一瞬间向后跳开躲过了袁守霸的攻击。

正当袁守霸和上官明睿两人打算大打出手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跃出一道青色的身影,来人左手挡着上官明睿右手按住袁守霸,竟以一人之力阻止了他们两人开战。

苏盼月心下一阵疑惑,从对方瞬间出手的动作来看,此人武功一定不低。

想不到,这烟雨楼竟然还是藏龙卧虎的地方。这样想着,苏盼月便上前一步,打算与对方搭话。但才刚靠近,苏盼月就愣住了,盯着对方愣了半响才惊呼道:“怎么是你?”

随即,苏盼月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感觉:

这元东是元业辰的人,既然元东在此地,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元业辰也……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苏盼月不由周身涌起一道恶寒。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个……郡王爷他人呢?”

雨荷也在看见的元东的瞬间就傻了眼,只能暗叫不好。

元东并未答话,只是直直望向苏盼月的身后。

苏盼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却不敢回头去望,只是用手指越过自己的肩膀指了指身后,张嘴无声询问。

元东点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苏盼月瞬间有种从头凉到底的感觉。

眼见苏盼月突然变得如此紧张,甚至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再想想刚刚苏盼月那一句“郡王爷”,上官明睿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顺着苏盼月的身后望去,便只见一身着浅蓝色长裳容貌俊逸的男子此刻正站在离苏盼月不远的地方,直直地盯着苏盼月的背影。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北辰王。上官明睿在心里暗道。

袁守霸显然没有认出元业辰的身份,只知dào

自己被人拦下了动作愈发觉得失了面子,不由冲着元业辰喊道:“你是什么人?胆敢管老子的闲事。”

元业辰完全没有要搭理袁守霸的意思,他将全部的视线放在苏盼月的背上,这让苏盼月感觉如芒针在背。

见元业辰不理睬自己,袁守霸便愈发觉得气恼,正欲再次开口的时候,突然感觉肩膀一沉,被元东按住的肩头竟开始隐隐发麻。

“大胆,竟敢对北辰王无礼。”元东沉声喝道。

“北、北辰王?”袁守霸这才弄清楚他刚刚怒吼的是什么人,不由感到一阵心虚,只是面子上他还是逞强地小声反抗了一句:

“北、北辰王又如何,这里又不是他北辰王的地方,我打架关他什么事?”

虽然是在反驳元东的话,但压低的音量以及声音中细微的颤抖不免让他失了气势,勉勉强强的回嘴只会让人更觉他有贼心没贼胆。

直到这个时候元业辰才收回落在苏盼月身上的视线,冷哼了一声,道:“这里谁不知dào

我元业辰是这烟雨楼的常客?”

看了苏盼月一眼,元业辰又道:“又有谁不知dào

,我与这里的花魁诗语姑娘交情匪浅?你说你找烟雨楼的麻烦,找诗语姑娘的麻烦,是不是就是找我元业辰的麻烦?”

原本苏盼月还在因为被元业辰撞见自己来这种地方而紧张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现下里听见元业辰这样一番话,紧张立kè

暴走成怒火。虽然在成亲以前她就对元业辰的为人有所听闻,也知dào

元业辰喜欢游戏花丛,但她却并没有想到元业辰竟然在成亲之后也还是时常混迹于这种地方,这让她不由怒火中烧。

一旁的上官明睿是看了看元业辰,又看了看苏盼月,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不由暗自一阵苦笑:

原来这两人已经是……两情相悦了啊。

元业辰猛地转过身,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带着怒火,盯着元业辰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扫了北辰王雅兴,那可真是抱歉。不过,所谓‘不知者无罪’,想必堂堂北辰王应该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迁怒于我们这平民小老百姓吧?我们就此告辞。”

说完,苏盼月也不管元业辰是什么反应,转身一手拉住上官明睿一手扯住袁守霸,说道:“我们走,要打我们出去打,别碍了人家北辰王的眼。”

“欸——?”袁守霸硬是被苏盼月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dào

该如何反应。

拉走上官明睿是正常的,但她苏盼月拉他袁守霸这就不对劲了,他们俩可是天生的不对盘,每次碰面不是开打就是开骂。

这莫不是天要下红雨的节奏?

其实,此时的苏盼月不过是被元业辰给气疯了而已。她哪还顾得了此刻谁是她的朋友、谁是她的敌人,她现在一心只想立kè

从元业辰的眼前消失,最好永远别见。

眼见苏盼月要走,元业辰又哪能让她如愿?

“元东。”元业辰叫住元东,朝他使了个眼色。

元东立kè

会意,快步上前追上苏盼月三人。没等苏盼月反应过来,他就一手握住苏盼月的胳膊另一只手托住苏盼月的腰一把将苏盼月抗在了肩上。

苏盼月被元东的举动给弄得完全愣住了,愣了半响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挣扎起来,叫嚷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苏盼月那点挣扎对于元东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见他面不改色、身形也完全一动不动地对苏盼月说道:“抱歉,这是郡王爷的命令。”

“你……”知dào

元东是听了元业辰的吩咐,苏盼月不由又大喊起来,“元业辰,你这个王八蛋,放开我,听见没有?”

苏盼月这一声叫骂听得众人是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元业辰是什么人?他可是堂堂北辰王。这样辱骂身份尊贵的郡王爷,哪还有什么活路?

这样想着,众人不由隐隐替这个被人抗在肩上还依旧不知死活的叫骂着的小青年感到担心了。

只是……让众人感到奇怪的是,被人当众如此辱骂的北辰王脸上不知为何不见恼怒的神情,反而嘴角还噙着笑意。

第七六章 怜香惜玉

见元业辰完全不搭理自己,苏盼月又将自己的目标投向了一旁的上官明睿,喊道:“明睿,上官明睿,救我……”

上官明睿耸耸肩,摊开双手,说道:“嘛,这件事情我恐怕无能为力。”

说完,上官明睿还不忘冲苏盼月挥挥手,说道:“一路好走,多多保重啊。”

“上官明睿,你这个没良心的,亏我当你是兄弟,现在兄弟有难,你竟然袖手旁观?喂,放我下来……上官,你这个黑心狼……”

苏盼月在所有人的目送下被元东扛了出去。

“少、少爷……”如果可以,其实雨荷也希望自己能够像上官明睿一样冲着苏盼月被带走的身影挥挥手,说一声:

“走好,好好保重。”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雨荷心里再如何感到害pà

,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苏盼月。

“少、少爷,你……”一路跟在元东身后的雨荷担心地看着苏盼月,但却又不敢真的上前,她可没有忽略掉元业辰那双眼睛里所迸发出来的怒意,她现在若是上前去肯定会死得很惨。

所以,雨荷纵使心里替苏盼月感到担忧,但却也只能默默地为苏盼月默哀。

在元业辰的授意下,苏盼月被直接扔上了马车。当然,元东不可能真的将苏盼月直接扔下去,就算这是元业辰的命令,但好歹苏盼月也还算是他的半个主子,他只是听从元业辰的吩咐将苏盼月放进了马车里。

脚才刚刚站定,苏盼月立kè

动作敏捷地从元东的身侧一把跳下马车,转身就想跑走。但她才刚刚来得及迈出第一步,就被人一把揪住后衣领将整个人提了起来。

“放、放开我。”苏盼月一边挣扎着,一边想要用手掰开对方的手,但对方的力qì

却出乎意料的大,她的挣扎完全没起到任何作用。

还没等苏盼月反应过来,她就发xiàn

自己的身体再次失了重以抛物线的方式飞了出去。这回她是货真价实地被丢到了马车上,对方丝毫没有因为她女儿家的身份而有所顾忌,而是毫不留情地直接一手就将她甩上了车。

雨荷像是不忍看见苏盼月此刻这幅任人宰割的样子,她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却又因为不放心而眯着眼睛从手指缝隙中偷偷望过去。

见苏盼月被元业辰一把狠狠摔进了马车,雨荷不由咽了咽口水,干笑了两声,对一旁的元东说道:“我、我还是跟你一起在外面赶车吧……”这个时候别说是像她这样一个小小的陪嫁丫头了,就连苏盼月自己恐怕也都自身难保了,她还是乖乖地远离这电光火石般的两人比较好。

苏盼月吃痛地闷哼了一声,一边揉着自己那可怜的屁屁一边回头瞪向那将自己摔进马车的罪魁祸首,“你有病啊?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哼——”元业辰冷哼了一声,说道,“对你不需yào

什么怜香惜玉。”

“你……”

“元东,回府。”元业辰吩咐了一声,随后自己也挤进了马车。

苏盼月立kè

警惕地朝后推开,盯着元业辰紧张地问道:“你……你打算做什么?”

元业辰却并没有理睬苏盼月,只是自顾在马车内坐定,微阖双目,像是在闭目养神,但苏盼月总觉得元业辰做出这样的动作来是因为他此刻不想搭理她。

切——,你不愿搭理我,我还不愿意搭理你呢?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生气,我也在生气好不好,凭什么是我怕你?苏盼月忍不住在心里忿然地想。

她可没有忘记刚刚元业辰所说的话,她现在可还在生着气呢。

苏盼月不屑地瞥了元业辰一眼,虽然胸口是满腔的怒火,但她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身体往边上挪了挪,然后偷偷地看了元业辰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她这才放心地爬起来小心地坐到离元业辰最远的位置上。

元业辰不由在心里好笑地轻哼了一声。他虽然闭着眼睛,但这并不表示说他连与他同在一辆马车内的苏盼月的动作都察觉不到。对于苏盼月那种小心翼翼地移动身体怕被他发xiàn

然后悄悄在马车另一边坐下的举动,他知dào

得一清二楚。就算看不见,他大概也能够想象得到方才苏盼月是如何小心翼翼像只偷了米的小老鼠一般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移动自己身体的。

明明满心都是恼怒,但在这样的情绪下苏盼月竟然还能够有本事将他逗笑,元业辰不知dào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就此称赞苏盼月一句。

但想起苏盼月不仅瞒着她逛**,竟然还跟一个他不知dào

的男人打得火热,好不容易才稍稍消散的怒火就又噌噌噌地冒了起来。

才刚一到府,元业辰就猛地睁开眼睛,又再度一把将苏盼月给拎了起来。因为身高差距的缘故,被元业辰拎住后衣领的苏盼月只能够勉强地踮着脚尖被迫跟着元业辰一路小跑。

“你做什么啊?放开我,听见没有,元业辰你这个混蛋,赶紧放开我……”不管是自己在生元业辰的气,还是元业辰在生自己的气,这个时候苏盼月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sù

她要远离元业辰、远离危险,所以苏盼月不顾一切地挣扎了起来。

似是被苏盼月无用地挣扎给弄得不耐烦了,元业辰忽然一把抱起苏盼月将她往自己肩上一扛,手还顺势在苏盼月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说道:“给我闭嘴,老实点。”

什么?苏盼月完全被元业辰的举动给怔住了,挣扎扑腾着的四肢停了下来,嘴里的叫骂也停了下来,她只是很努力地在回想刚刚那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那个特殊部位上的触感直到此刻也依旧还是很明显,温热又火辣,这足已清楚地告sù

她,刚刚那个并不是她的错觉,他刚刚是真的打了她的……屁股?

感觉到苏盼月停止挣扎后,元业辰颇为满yì

地勾了勾唇角,还不忘腹诽道:

早知dào

这样就能够让这只呱噪的东西安静下来,我早就该这么做了。

这样想着,元业辰还不忘在苏盼月圆滚滚的屁股上揉了一把,也不知dào

这样的举动究竟是在奖励苏盼月的“听话”还是单纯地只因为觉得好摸所以才摸。

终于回过神来的苏盼月正要强烈抗议却又被这紧接下来的一摸给彻底吓傻了。

啊——啊——啊——,他、他、他刚刚在做什么啊?苏盼月在心里疯狂地咆哮起来,但双颊却是通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雨荷默默地看着自家被人扛走的小姐,挥了挥手,小声地说道:“小姐,一路走好,好好保重啊!”

说完,雨荷突然松了一口气,随即忍不住嘀咕道:“原来这么做的时候感觉这么好啊,难怪当时上官公子笑得一脸古怪。”

第七七章 天生相克

这是苏盼月第二次被元业辰扛着扔进浴池里。

上一次是因为苏盼月夜里发酒疯,元业辰为了给她醒酒所以选择了这样粗暴的做法,但这一次……

“噗哈——”苏盼月从水底钻了出来,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冲着站在浴池边上的元业辰喊道:“你干什么啊你?动不动就扔人下水,难道你有什么扔人下水的怪癖吗?”

“只是让你把身上那些味道洗干净而已。”元业辰冷声道。

“味道?什么味道?哪里来的味道?”苏盼月一时被元业辰突然的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既没喝酒也没掉进茅坑身上哪来的什么味道,她觉得这元业辰分明就是在故yì

恶整她。

虽然女扮男装去那种地方的确是她的不对,但他自己又好得到哪里去?她不过因为好奇所以才去了这么一次而已,而他呢,竟然那里的常客。

现在,到底是谁更加有资格生气啊?

“你从那种地方沾染回来的味道,全部洗干净。”元业辰再一次说道。

“哈?那种地方?”苏盼月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总算明白了元业辰说的“洗干净”是怎么一回事,但是……

“你,过来一下。”苏盼月突然一改方才激动的态度,平静地对元业辰说道。

元业辰一愣,大概是因为没有料想到苏盼月会在突然之间转变自己的态度。

“你说什么?”元业辰并没有按照苏盼月所说的过去,只是依旧立在浴池边上问道。

苏盼月朝元业辰招了招手,说道:“先别管为什么,你过来就……”话说到一半,苏盼月突然停了下来,紧蹙着双眉,微咬着双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表情看上去有些难受。

虽然心中恼怒,但眼见苏盼月难受的样子,元业辰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问道:“你怎么了?”

“脚……脚好像抽筋了……”苏盼月神色愈发痛苦地说道。

元业辰一听,立kè

跳下浴池,也不管这样的举动是不是会弄湿自己的衣裳,只是快步趟水走到苏盼月面前,弯下腰关切地问道:“哪只脚?”

“好像是左脚……”

元业辰将苏盼月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说道:“扶着我,左脚抬起来让我看看。”

“唔——”苏盼月应了一声,既像是在回答元业辰的问题,也像是因为难受而在呻|吟。

元业辰让苏盼月整个人都倚在自己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去抬苏盼月的左脚,正要张口询问脚的情况时,他突然听见自己头顶传来了一道轻笑的声音,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身体就突然被人猛地推了出去。

因为事先毫无防备,再加上自己又是保持着半蹲的动作,这一推,元业辰竟整个人向后退开半步然后倒入了浴汤之中。

而苏盼月此时哪里还有半点方才那痛苦的模样?她双手叉腰,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被淋成落汤鸡一样的元业辰,毫不遮掩的戏谑和得yì

自苏盼月脸上的笑容里绽放出来。

“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苏盼月开心地大笑着说道,“既然要洗干净,那不如你也跟着一起洗?相对比我而言,像你这种天天去那种地方鬼混的人身上的味道才更加让人觉得恶心、难闻吧?”说着,说着,苏盼月忽然就收敛了笑意,脸上换上一副很是嫌弃和厌恶的表情,就好像她此刻正面对着什么极其恶心、令人不舒服的物品一般。

元业辰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苏盼月竟然还会捉弄他,亏他刚刚还那么担心……

随后苏盼月眼中所流露出来的厌恶更是刺激了元业辰,他眸光一沉,危险地眯起了双眼。正当苏盼月对此感到有所警惕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适可而止从元业辰面前逃跑的时候,元业辰却忽然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也不知dào

是元业辰的微笑太过突然,还是那样的微笑太过美好,苏盼月竟一瞬间被元业辰这突如其来的微笑给怔住,原本打算逃跑的念头也随之烟消云散,只是愣愣地看着元业辰。

但苏盼月很快就反应过来,大概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她立kè

就从元业辰那看似美好的微笑中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只是,等她察觉过来再度打算逃跑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元业辰已经不知dào

在什么时候欺身压到了她的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苏盼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地问道。

其实,认真起来的时候,苏盼月是真心对元业辰这个人感到害pà

的。她也说不上到底是为什么,硬要论起来,元业辰似乎也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按理来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根本就不应该对元业辰感到害pà

才是。

但是,苏盼月偏偏是怕着元业辰的,没有任何理由。

也许是因为元业辰真zhèng

动怒时所迸发出的那种杀气和慑人的魄力会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害pà

,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相克。就好像有人天生害pà

老鼠、蟑螂,也有些人却天生害pà

番茄、玉兰花,这些都不需yào

什么理由,只是所谓的“天生相克”。而元业辰大概就是苏盼月天生的克星,没理由的,当感觉到元业辰欺近的气息时,她就是会害pà



此时的苏盼月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也在生元业辰的气的事实了,她现在只一心想着如何从眼前这个人的手里逃脱出来,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被围困住的猎物,而元业辰就是那身手矫健的猎手。

“干什么?你说呢?”元业辰反问。

“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dào

你想干什么?”苏盼月一边倔强地反嘴一边朝后方退去。

察觉到苏盼月的动作,元业辰伸手一揽,握住苏盼月的后腰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道:“怎么,刚刚不是还胆敢捉弄我吗,现在知dào

害pà

了?”

“谁……谁捉弄你了?是你自己说、说要‘洗干净’的,相对比我而言,不管怎样讲都是你身上比较‘臭’吧?‘乌烟瘴气’的。我只不过是按照你所说的,让你好好洗个干净而已。”

“哦,让我好好洗干净。怎么,莫非你吃醋了?”元业辰勾着嘴角问道。

仿佛心思被人戳穿,苏盼月一下激动起来,硬着脖子叫嚷道:“谁、谁吃醋了?谁吃醋了?你少在一边自作多情行不行?”

“既然没吃醋,那某人为什么嫌我身上有‘臭味’?嗯?”元业辰继xù

逼问。

“我,我……我不过是学你的做法罢了,是你先让我‘洗干净’的。”话说到一半,苏盼月忽然抓到了对方话语里的漏洞,随即得yì

一笑,反问道:

“我才要问你呢,那么生气地把我扔进水里,又恼怒地让我‘洗干净’,该不会你是在吃醋吧?怎么样,真zhèng

在吃醋的那个人是你吧?”

元业辰放在苏盼月腰间的手一紧,眯着眼睛问道:“我就是在吃醋,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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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八章 谁是谁的人

“什、什么?”苏盼月诧异地望着元业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元业辰竟然会承认得这么干脆。就算元业辰因为她去烟雨楼而感到生气这件事情是事实,但承认生气与承认吃醋毕竟还是存zài

本质上的不同的,这让苏盼月一时间完全愣住。

见苏盼月呆愣的样子,元业辰不由笑了起来,说道:“不要想错了,我吃醋不代表我对你有什么想法。就算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也是我的人。既然是我的人,你就应该恪守妇道,不应该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更加不应该去那种地方厮混,你明白了吗?”

“你……”元业辰的话让苏盼月顿时无言,但心里却忍不住叫骂起来:

我就说呢,这个家伙怎么会承认得这么爽快,原来是……可恶,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越想苏盼月便越是觉得气恼,凭什么他就能够去外面花天酒地还在府里养歌姬、舞姬,而她就不能跟朋友一起出去找乐子?

这样想着,苏盼月不由就反驳道:“谁是你的人了?少自以为是了,别忘了你答yīng

过我要给我休书的。我不过是暂时‘借住’在你这里罢了,等拿了休书我立kè

就走人,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元业辰一愣,他没想到时至今日苏盼月竟依然还在想着休书的事情。毕竟那一晚之后两人的关系改变了不少,而且自那之后苏盼月也再未提过休书的事情,所以元业辰自然地以为苏盼月早就改变了主意,但没想到苏盼月心里竟然至今都还依旧惦记着这件事情。

“你说什么?”元业辰逼近苏盼月沉声问道。

苏盼月一边用手肘撑着元业辰的胸膛,竭力地想要推开两人之间过于贴近的距离,一边说道:“什么什么?我在说什么你不是听得很清楚吗?我应该没有说什么艰涩难懂的词语吧?”

“难不成……你口口声声说要我休了你是打算从我身边离开后去跟那个什么上官在一起?”元业辰可没有忘记方才在烟雨楼时苏盼月与上官明睿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元业辰便就心下一沉,眼神愈发危险起来。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要离开谁,又打算跟谁在一起,这些都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那你想与谁有关?”

“你管我想与谁有关?”

“很好。看样子,这段时间本王对你太好了,以致于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今天就让你好好kàn

清楚,看看你究竟是谁的人。”

“你、你要干什么?”有什么不好的记忆闯进了苏盼月的大脑,她突然想起了上次元业辰强吻她的事情,心中不由一阵颤栗,紧盯着元业辰道,“你该不会是想要……放开我,听见没有,放开我!”

苏盼月开始拼了命的挣扎起来,这会儿她是真的开始慌张了。上次的经验告sù

她,一旦元业辰认真起来,她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无论是身高还是力qì

,她全然不是元业辰的对手。

“哼——”元业辰哼了一声,“现在才知dào

害pà

?晚了。”

“不要,不要,放开,放开我唔……”

元业辰突然俯身就压了上来。

双唇触碰的感觉很温热,但苏盼月却觉得有种寒风刺骨的感觉。她知dào

她这个时候应该竭尽全力地推开元业辰,但她的身体却好像被某种神mì

力量定住一般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元业辰并没有想到苏盼月竟然没有反抗,原本因怒火而带着惩罚意味的吻也因为这样的意wài

而不知dào

在什么时候渐渐变了味道,粗暴的动作开始慢慢变得温情。

就算不想承认,其实元业辰也知dào

,自己很享shòu

这个吻,柔软的触感和带着少女特有气息的芬芳都让他很受用。

苏盼月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双眼却发xiàn

对方缓慢地闭了起来。不知dào

是受到对方动作的蛊惑还是觉得两人贴得太近让眼睛有些不适,渐渐的,苏盼月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光线从眼前消失陷入黑暗中的身体触感便愈发灵敏起来,彼此交融的呼吸、唇舌间的温度变得格外分明,就连对方指尖的动作也……

苏盼月突然一怔,猛地睁开眼睛。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元业辰缓慢游离在她身体上的手指此刻正朝着某个敏感部位移动,苏盼月身体一颤,在大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身体就先采取了行动,她猛力一把将元业辰推开,微喘息着瞪向元业辰。

只是这一瞪之中少了几分恼怒多了几分不自在。

原本元业辰是不应该会这样轻易被苏盼月推开的,但不知不觉间升起来的情欲让他忘记了对苏盼月的束缚,这才让苏盼月得了空子将他推开。

被推开的瞬间元业辰是气恼的,但在看清苏盼月绯红的脸色以及意识到自己身体深处正蠢蠢欲动的欲念时,元业辰才惊觉自己方才的投入和急切。他一向自认自己自制力不错,无论是身处烟花之地,还是面对各色各样投怀送抱的女人,虽然他从来不曾明确地拒绝,但却也从未有过如此冲动。

而这一次,不过是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竟然就让他差点……

苏盼月眼底的惧意和抗拒,既让元业辰感到懊恼同时也让他有些失落。

微沉了脸色,一甩手,元业辰起身离开了浴池。

苏盼月也搞不清楚眼下究竟是什么情况,更加不知dào

元业辰为何会突然甩手离去,但他的离开确实让她松了一口气。虽是松了一口气,但苏盼月并没有将自己的心完全放松下来,她不确定元业辰会不会突然之间又改变主意,她紧紧地盯着元业辰的身影,以确定他是真的不会再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对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要做任何事情的打算,就连方才还在暴动中的怒火此刻也都消失不见了。

正当苏盼月对元业辰这样的转变感到庆幸又疑惑的时候,元业辰突然说道:“既然已经弄湿了,你就好好泡一下,衣服,我会让雨荷送过来。”

说罢,元业辰便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汤房。

看着元业辰转身离开的背影,苏盼月只觉一阵莫名其妙,忍不住小声喃喃道:“突然之间又怎么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做的啊?说晴天就立马万里晴空,说雨天就立kè

狂风暴雨,明明刚刚还……”

苏盼月倏地一愣,嘴里的嘀咕也不由停了下来。手指轻轻抚上唇瓣,那种火热而又微微发麻的感觉竟然还残留着。

心脏又再一次不受控zhì

地扑通——扑通——快速跳动起来。

虽然最后推开了元业辰,但只有苏盼月自己才知dào

她并不讨厌元业辰的亲吻,甚至还有点……心动……

第七九章 喜欢大的

不知dào

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元业辰竟然没有再继xù

去追究苏盼月女扮男装去烟雨楼的事情,而苏盼月……

虽然她对于元业辰成亲之后竟然还依旧流连花丛的事情感到很是生气,但却也并没有再去因为这件事情而跟元业辰吵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是冷静下来之后的苏盼月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立场去为了这件事情而与元业辰进行争吵。

正如上官明睿所言,这里并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所谓的“一夫一妻”在这里也并不适用。虽说她是元业辰的妻子,但那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妻子罢了,她与元业辰之间的婚姻并不存zài

情爱,她这样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又有什么理由因为自己的丈夫去烟花之地而与他斗气?

没有,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允许她这么做。

尽管苏盼月很清楚自己之所以对此感到生气并不单单只是因为元业辰身为她丈夫的身份,而是出于她本人对元业辰的在意,但是,关于这一点她却无论如何都绝对不想让元业辰知dào

,至少不想让现在的元业辰知dào



所以苏盼月硬生生地忍下了内心的气恼,元业辰去烟花之地的事情她没有再追究,就连上次芙华公然引诱元业辰的事情,她也再没提起过。

只是偶尔在经过庭院的时候,苏盼月会停下来看一眼正抱着树在做“练习”的芙华。

看着芙华这样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表情古怪地抱着一棵树扭来扭去,那画面实在太美让人有点不忍直视。

尽管苏盼月自己也觉得像这样的惩罚对于一名女子来说实在是有点太过严苛了,但只要一想到芙华引诱元业辰时的那姿态,苏盼月便就狠下心来了。

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苏盼月一直这样默默地警告着自己,以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够对芙华心软。

而且,苏盼月后来还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当时看见芙华的脸时就觉得这个芙华有点眼熟,但是一时间并没有立kè

想起她究竟是谁,等离开之后,她忽然想起了芙华原来就是上次嘲讽她行事“与众不同”的那名舞姬。

对于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向她这个郡王妃“发难”的人,苏盼月自然更加不能够心软。

“雨荷,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大的。”看着不远处的芙华,苏盼月突然问道。

“哈?什么大的?”雨荷则是一脸的困惑,不知dào

苏盼月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苏盼月也没有再做进一步的解释,只是盯着芙华的身影怔怔地发愣。

雨荷听的是莫名其妙看的也是莫名其妙,伸手在苏盼月面前晃了晃,疑惑地问道:“小姐,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某个很碍眼的东西罢了。”苏盼月喃喃道。

“某个很碍眼的东西?”雨荷循着苏盼月的视线望过去,除却不远处的芙华外,她什么也没有看到,于是便指指芙华,又问道,“小姐你是说她啊?”

“不是她,是它们。”

“她们?你是说府里的那些歌舞姬?”

对于雨荷的这个问题,苏盼月没有再做任何回答,既没有说雨荷的猜测是对也没有说雨荷的猜测是错,只是盯着芙华的身影又看了半响,然后突然问道:“她这样跳了几天了?”

雨荷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说道:“算到今天,应该是第五天了。”

“等跳完明天就让她停了吧。”苏盼月留下这样一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雨荷一愣,立kè

追了上去,问道:“小姐,你不打算继xù

惩罚她了?”

“惩罚一个芙华有什么用?一个芙华倒了,说不定接下来还有千千万万个芙华扑过来。”

“小、小姐……你……”雨荷这回倒是听明白了苏盼月话中的意思,也正是因为她听懂了,所以她才不知dào

该如何劝慰苏盼月。

当初在苏盼月嫁进北辰王府以前,她们都听说过元业辰的“大名”,也都知dào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原本雨荷觉得传言有些不实,毕竟她跟着苏盼月到北辰王府的这段时间里,她观察发xiàn

元业辰其实并没有像外界所传言的那般贪恋女色。

但,前几日在烟雨楼……

当时元业辰所说的一番话雨荷也是听见了的,既是烟雨楼的常客又与烟雨楼的花魁诗语娴熟,这样的人想说他不贪恋女色都难。更何况,北辰王府里一直养着许多的歌舞姬,尽管不是每日都饮酒作乐,至少这北辰王府还是经常“歌舞升平”的。

结合这几点,雨荷对元业辰的评价就又从“还不错”变成了“花花公子”。

自家从小就受尽身边人宠爱的小姐竟然嫁了这么个夫婿,这雨荷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如何规劝苏盼月了。

要苏盼月忍气吞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苏盼月从来就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吃哑巴亏的人。

要苏盼月离家出走?可是……元业辰毕竟是北辰王,她们真的能够逃得掉?就算逃掉了,那苏月山庄怎么办?当初苏盼月不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嫁入北辰王府的么?

所以,几番思考下来,雨荷也只能暗暗替苏盼月感到担忧。

似是察觉到身后人的异常,苏盼月突然停下脚步,说道:“放心吧,我不会那么轻易就认输的。”

“小姐?”雨荷诧异地望向苏盼月。

苏盼月笑了一下,说道:“你以为我苏盼月是什么人?我会随便让人爬到我头上撒野而什么都不做吗?”

雨荷一听,立kè

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当然不会。”

“哼——,那些人,都以为我好欺负呢。不过,没关系,她们尽管来好了。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就杀一双,正好我在这北辰王府里也很无聊,她们主动送上门来,我又怎么能不玩上一玩?虽然这样的‘游戏’并不好玩,但别人都摆好了局,又请我入了座,我又怎能不奉陪到底?”

雨荷听着不由感到一阵恶寒,亏她刚刚还替苏盼月感到如此担心呢,结果全部都是白费力qì



苏盼月可不是需yào

她去担心的人。

一个从来都不会吃闷亏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允许别人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敢惹到她苏盼月的头上,那根本就是找死。

更何况,就算苏盼月再不济,她也还是苏月山庄的大小姐、北辰王府里的郡王妃,那些个路边的野花野草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只要元业辰没有表态,那么苏盼月在这北辰王府里始终都是最大的,以她的身份地位以及捉弄人的伎俩,又有谁能够让她受委屈?

第八零章 积怨和不满

因为苏盼月的吩咐,所以第二天雨荷刻意去找了芙华。

雨荷找到芙华的时候,芙华正在抱着树在做所谓的“练习”。

此刻的芙华那是一脸的铁青,双手撑在树干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动作着,无论是神态里还是动作里都充满了不情愿。

若不是碍于苏盼月北辰王妃的身份,芙华也的确不会做这种丢脸丢到家的事情。

偶尔有人打从旁边经过,看见芙华便都会一脸好笑地指指点点,而这个时候芙华就会停下动作,装作不在意地整理整理衣服。等人走之后,芙华才又继xù

不情不愿地抱着树跳舞。

别说是自己亲自去做了,单是这样从旁看着,雨荷也觉得芙华这个样子实在太过丢脸。虽然有些同情芙华,但谁让她得罪了苏盼月呢?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也就只能够让她自作自受了。

雨荷收回思绪,正要上前却听见从她身旁经过的两名府内的丫鬟小声议论道:

“你看,你看,那个就是想要引诱郡王爷结果却被郡王妃发xiàn

而罚她在这里抱树跳舞的那个舞姬。”

“是吗?那她还真是活该啊,竟然敢当着郡王妃的面引诱郡王爷。”

“是啊。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我们这个郡王妃看起来不怎么样实jì

上却这么有手段,这罚人的法子可真绝了。”

“这个样子可真够丢脸的,这要换做是我,恐怕早就羞愧得没脸见人了。”

雨荷轻咳了一声,打断那两名丫鬟的对话朝芙华慢慢走了过去,对芙华说道:“行了,到此为止。郡王妃吩咐,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用再继xù

‘练习’了。”

芙华听了雨荷的话之后却是连半点感谢的话都没有,只是瞥了雨荷一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站住。”雨荷有些见不惯芙华这样的姿态,叫住了芙华。

原本就是芙华自己犯下的错,苏盼月罚罚她也是自然的事情。现在苏盼月提前宽恕了她的错停了对她的惩罚,结果芙华不但没有半点感激反而好像还一副不服气的模样,这让一心护主的雨荷如何能忍?

刚才兴起的那么一点对芙华的同情之心,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芙华顿住脚步望向雨荷,“有事?”虽然她对苏盼月这个郡王妃有所忌讳,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忌惮雨荷这个跟班丫鬟。

“你这是什么态度?郡王妃饶了你,你难道连感恩都不会?”雨荷上前一步教xùn

道。

“哼——”芙华不屑地哼了一声,但考lǜ

到雨荷在苏盼月身边的地位,又想想苏盼月的手腕,最后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且没有半分诚意地说了一句:

“谢郡王妃开恩。”

说完,芙华微抬下巴,俯视着雨荷,问道:“这样总归可以了吧?怎样,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芙华表现得这么明显,她这一句道谢里边有没有诚意雨荷又岂会看不出来?只是,虽然芙华的这一句“谢郡王妃开恩”说的是没有半分诚意,但毕竟她还是说了,雨荷也没办法再继xù

揪着这一点不放。

虽是不满地说了个“你”字,但在这之后的话却只能被一阵无言给替代。

沉默了小半会儿,雨荷最终还是露了个笑颜,对芙华说道:“知dào

谢恩就好。”

“哼——,”芙华直接用一声轻哼无视了雨荷的话,再一次问道,“那么我现在可以走人了吗?”

“既然郡王妃已经亲自下令免了你的‘练习’,你自然随时都可以离开。”

“那告辞。”

“不送。”

芙华才刚走到自己院里,就看见不远处的柯小莲在见到自己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迎了上来。

柯小莲望了眼芙华的身后,然后不解地问道:“芙华姐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

许是担心自己把话说白之后会惹得芙华不高兴,这后面的半句话柯小莲并未说出口。

但在这个时候即使柯小莲不把话讲明众人也都明白她这后面半句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在问芙华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庭院里抱着树做跳舞练习的她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被柯小莲这样一问,芙华这两日积累在心里的所有怨气忍不住就爆fā

了出来,没好气地说道:“不跳了。”

“不跳了?这是为何?”柯小莲有些不解。顿了顿,她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带着几分焦急说道:

“芙华姐姐,你该不会是想要违抗郡王妃的命令吧?这可不行。你也知dào

,这个郡王妃看起来还像个孩子一样,但其实城府深着呢,手腕也颇为高明。若是姐姐这样光明正大地与她作对,恐怕以后的日子会更加不好受。”

“我会怕她?哼——,你别看她现在耀武扬威的,但谁知dào

能够得yì

多久?”听了柯小莲的劝解,芙华非但没有因此而有所忌惮,反而还对苏盼月出言不恭。

“此话怎讲?”柯小莲有些不解地问道。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芙华竟然还有几分得yì

起来,说道:“你难道没有听见那些传闻吗?虽然表面上郡王爷好像对这个苏盼月颇为纵容,但其实两人的关系并不好,据说两人到现在都还在分房睡呢。我上次特意打听过,这传闻的确不假。自从苏盼月嫁进来之后,郡王爷就一直单独睡在书房,从来没有回自己房间睡过。而且,这个苏盼月可不是一个什么耐得住的主儿,听说她上次还在这个北辰王府里开赌局惹得郡王爷大怒呢。”

“果真有此事?”

“自然,我骗你做什么?所以,我看这个苏盼月也得yì

不了几天了。郡王爷迟早都得忍受不了,休了她。”芙华肯定地猜测道。

柯小莲倒是笑了一下,不怎么赞同芙华的说法,“我倒是觉得这个郡王妃既独具特色又很聪明,恐怕郡王爷不但不会讨厌她,反而还很喜欢她呢。虽然郡王爷并没有特别表现出来,但从这两次的接触来看,郡王爷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宠着郡王妃呢。”

柯小莲的话让芙华一下子难看了脸色,但随即又笑了起来,说道:“郡王爷哪是宠着她啊,只不过是看她年纪尚小不与她一般见识罢了。等时日一长,郡王爷自然就会对她厌烦不耐了。”

“但愿如此吧……”柯小莲小声道。

芙华看的不清楚,她柯小莲却是看得很清楚。虽然元业辰表面上看起来好像与苏盼月相处得并不是特别融洽,但实jì

上却对苏盼月很是在意。

尤其是这一次,苏盼月如此惩罚芙华,让她在众人面前抱着树跳舞,这分明就是在吃醋,而元业辰对苏盼月的这番表现似乎也显得颇为愉悦。

两人怎么看都不像真的如传言中所说的那般争锋相对,反而还对彼此都很是在意。

第八一章 借书

见柯小莲不但没有站在自己这边替自己说话反而还有称赞苏盼月的意思,芙华不由道:“欸,你这什么意思啊?你怎么尽帮着苏盼月那个女人说话啊?”

“这……”眼见芙华有些对自己方才的言行感到不满,柯小莲立kè

赔笑道,“我哪能帮着她说话呢?芙华姐姐千万不要误会。我这其实是在替姐姐感到担忧呢,毕竟这一次……我想姐姐最近还是不要再轻举妄动的比较好。这熟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姐姐才刚刚被……还是小心为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会怕了那个苏盼月不成?”听柯小莲如此一说,芙华便越发地生气了。

“姐姐不要动怒,妹妹并无这个意思,只是……”话说到这里,柯小莲突然就停了下来,微皱着眉,表情看上去似有些为难。

见柯小莲这般欲言又止的,芙华不由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虽然我知dào

芙华姐姐你定然是不会怕了郡王妃的。但郡王妃毕竟是郡王妃,无论是不是受宠,她这身份都摆在这儿。我与姐姐亲近,所以知dào

姐姐你定然不会怕了她,但别人可就……容许妹妹说句不中听的话,先前姐姐你在郡王妃面前的那些表现……这很多人都看着呢。我虽知dào

姐姐并非是真心怕了郡王妃,只不过是在她与郡王爷面前演演戏,但别人会不会这样想可就……”

芙华一听立kè

就没了声。

她那天究竟是不是真的在害pà

苏盼月,这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明白,但无论她是不是真的对苏盼月的身份有所忌惮,她都绝对不能够让别人以为她害pà

苏盼月。

知dào

芙华已经产生了动摇,柯小莲又说继xù

道:“当然啦,芙华姐姐你自不必在乎外人那些言论。无论说姐姐趋炎附势不成反倒偷鸡蚀米也好,还是说姐姐投怀送抱最后却落得个抱着树丢人现眼也好,这些不过都是那些无关紧要之人的胡乱猜测罢了。妹妹知dào

芙华姐姐不是那样的人便好了,姐姐也无需……”

“你说什么?”还未等柯小莲把话说完,芙华就打断了她的话。

此时的芙华瞪着一双眼,下颚紧绷着肌肉,这一切足已说明她现在有多愤nù



柯小莲倏然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小声道:“啊,糟糕,不小心说漏嘴了……”

言毕,柯小莲偷偷瞥了芙华难看的脸色一眼,又立kè

笑着劝慰道:“芙华姐姐,你可千万别生气。这些都只是那些不知dào

姐姐为人的人胡乱的猜测罢了,姐姐你大可不必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的无聊猜测而动怒,我等知dào

姐姐不是那样的人便就好了。”

柯小莲这话听起来倒确实是在劝慰芙华,只是由怒火中的芙华听入耳之后这些话难免就有点变了味道。

“哼——”芙华用鼻腔哼了一声,紧紧抿着双唇没有言语。

柯小莲偷偷瞥了眼芙华紧握的拳头间微微泛白的指关节,试探地唤道:“芙华姐姐,你?”

“我绝对不会就此罢手。”芙华忽然甩下这样一句话之后转身就进了屋。

柯小莲望着芙华的背影沉吟了半响,最后幽幽低语道:“只怕……你不是她的对手……”

芙华进了屋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这几天来她所受到的屈辱,四周人嘲讽的眼神还有那些窃窃私语。

要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她芙华从来就不是会随便认输的人,明明她比苏盼月更早认识元业辰,也比苏盼月更早进入北辰王府,凭什么她苏盼月一来就是受人尊崇的北辰王妃,而她还只是一个舞姬?

说到底,她苏盼月也不过是出身比她好而已。

但,芙华向来就不认命,如果她认命的话,她就不会做出引诱元业辰的事情来。谁不知dào

元业辰虽然喜欢游戏花丛,但他的身边从未认真停留过任何一个女人?

别的人也许会因此知难而退,但芙华却不会。她只会认为之前那些人没能够留在元业辰的身边是因为那些人没有本事,既然让她得到了接近元业辰的机会,她就绝对不会任其流走。

“苏盼月,你最好别让我有机会爬到你头上,否则……今次这笔账,我一定会好好地跟你算清楚。”收回思绪,芙华恨恨地说道。

而另一边,雨荷一回来就立kè

忍不住问道:“小姐,你就这样饶了那个芙华?”

想起芙华当时的那个态度,雨荷心里就来气。就算不用脑子去想,她也能够猜到这个芙华绝对不会因为这次的惩罚而罢手,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

“不然呢?杀了她?”苏盼月反问。

听着苏盼月的话,雨荷不由身子一抖,干笑着说道:“那……那也不用这么狠吧?”

“不然,你觉得应该怎么做?”苏盼月一边随手翻着手边的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赶她走啊。小姐,你是不知dào

,那个芙华的态度啊……我看,她完全没有任何反省的意思,说不定之后还会愈发变本加厉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雨荷愤愤地说道。

“那敢情好啊,她爱怎么做你就让她去做,我还就怕她什么都不做呢。”从始至终,苏盼月似乎都对这个话题完全不感兴趣,对于雨荷的推测也是显得毫不在意。

雨荷不由倍感疑惑,不解地问道:“什么,小姐,你怎么……”

“啊——,你说我要不要去向元业辰那家伙借几本书来看看?”还没等雨荷把话说完,苏盼月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什、什么?”雨荷张大了嘴诧异地看着苏盼月,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其实,这雨荷会感到惊讶也并不是她的问题,而确实是苏盼月的问题。从小到大,苏盼月什么时候主动要求看过书?每次都是夫子让她读书,而她便想尽各种方法逃避课业,甚至还故yì

设计将夫子活活气走。

雨荷默默望了眼窗外,暗自思忖道:

这……莫非是天要下红雨了?

“小、小姐啊,我说……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收回思绪,雨荷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于苏盼月这“逆天”的举动,雨荷不由猜测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随后联想到元业辰在烟雨楼里所说的那一番话,雨荷便就愈发肯定苏盼月是受刺激了。

苏盼月却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异常的举动已经让雨荷心里翻起惊涛骇浪,只是双手托着下巴沉思了一阵然后突然地说道:“果然还是去借两本书过来看看吧……”

说完,苏盼月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第八二章 碍眼

“小姐,你……你当真要去借书来看?”雨荷跟上苏盼月,再一次确认道。

“是啊,怎么了?”

“呃——”雨荷犹豫了一阵,然后缓缓伸出两根手指,在苏盼月面前晃了晃,问道,“小姐,这是几?”

苏盼月白了雨荷一眼,一手拍开雨荷的手,道:“你当我白痴啊?”

“不,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小姐你现在究竟是不是清醒着的。”

“不是清醒着的,难道我现在是睡着了在梦游?”

“可是……清醒着的小姐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要看书呢?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比你上次在烟雨楼突然作出诗来还要更加诡异。”说完,雨荷还一脸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你啊……”苏盼月用食指推了雨荷的脑门一下,说道,“我只不过是因为太无聊无事可做,所以才想说去借几本有意思的书来看看而已。还有,我会看书、作诗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只是不爱读书,不代表我胸无点墨,明白吗?”

听着苏盼月的话,雨荷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天要下红雨了呢。”

“无聊。”苏盼月无视雨荷的胡思乱想,抬脚往外走去。

“人家这不是想你了嘛,所以才刻意过来……”两人才刚刚走到书房门口,苏盼月和雨荷就听见书房里面传来了一道柔媚的女声。

雨荷表情一僵,紧张地望向身侧的苏盼月,却见苏盼月面不改色,只是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屋内很快就传来了元业辰的声音。

苏盼月应声推门而入,在看清屋内两人的动作时,她只是瞥了侧身坐在元业辰腿上的芙华一眼,然后便对元业辰说道:“我想借几本书,不知dào

可不可以?”

雨荷在看见芙华的那一瞬间,眼珠子差点没瞪飞出来。她刚刚才说这个芙华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结果呢?

前边苏盼月才刚刚免了她的责罚,后边她就又立kè

扒到了元业辰的身上。

该说这个芙华真沉不住气,还是说她压根就没把苏盼月放在眼里?

而芙华在看清来人之后不由身子一抖,立kè

起身想要从元业辰身上下来,但腰间却被元业辰按住。这让她不由有些得yì

起来,瞥向苏盼月得逞地一笑,然后身子一软靠进了元业辰的怀里。

元业辰并没有拒绝芙华的投怀送抱,只是微微挑眉看着苏盼月,既为苏盼月来此的目的感到惊讶也为苏盼月的不动声色感到意wài

,但他的表情看上去却只是有几分玩味,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任何情绪。

“你想借书?”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元业辰问道。

“因为无聊,所以想要来打发时间。”苏盼月说道。

苏盼月这话说的绝对是大实话。

上官明睿离开了,而她又没有了以前那种想做什么就可以放肆地去做什么的自由,更重yào

的是,她最近突然不想出门了,所以她现在是真的无聊得可以。空闲下来的这几天,苏盼月倒是真zhèng

明白了古时的女子为何会学习琴棋书画、歌舞女红,因为这日子实在是太无聊、太难打发了。

在既没有电视又没有电脑、手机这样的电子产品的古代,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家碧玉除了利用琴棋书画等等这些东西来打发时间外,她们还能做什么来打发这终日终日漫长又无聊的时间?

就连一向不爱读书的苏盼月也能被这样的日子逼迫得想要主动找本书来看了,更何况是那些女子?

所以说,环境的确是造就人才的良器,什么样的环境必定会酝酿出什么样的人。

虽然对苏盼月“借书”的举动感到很意wài

——毕竟上次去苏月山庄的时候苏毅没少给他讲苏盼月以前是如何将教书先生一个个都气走的“趣事”,但元业辰什么都没有追问,只是道:“不知你想要看什么书?”

“这个……”苏盼月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dào

你这里都有些什么书。不过,有没有比较有趣一点的?像什么人物列传、传奇故事之类的。啊——,如果……嗯,算了,没什么,就这些。”

其实,原本苏盼月后面这句话是想要说“如果有什么武功秘籍之类的,给我研究研究也不错”,但想想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说原因的话,那是因为她这个人确实没有什么练武的才华。虽然也曾很努力地跟着苏宵风习武,也都还学得不错,但真zhèng

遇到高手那就完蛋了,她那点身手最多也就算是个三脚猫功夫,能对付没有习武的人、也能够稍微应付一下有身手的人,但这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更何况,如果她真要习武,找苏锦教就好了,何必自己去费劲研究什么武功秘籍?

所以最后苏盼月便放qì

了说那段话。

倒是元业辰在听了苏盼月要借的书的类型之后释然一笑,立kè

了然了一切。抬手指了指书架的方向,说道:“倒数第二个架子,应该有你感兴趣的。”

苏盼月顺着元业辰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又问道:“不介yì

我留下来找书吧?”

元业辰微一点头,“随意。”

见元业辰没有异议,苏盼月便点点头朝书架走去,雨荷则是微低着头默默跟在苏盼月的身后。

但苏盼月却在转身走了两步之后忽然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她盯着芙华看了半响,突然开口说道:“可以暂时请她出去吗?”

“什么?”元业辰一愣,侧目望了芙华一眼,随后笑问道:“为何?难道你吃醋?”

“因为……碍眼。”苏盼月冷着脸答道。

顿了顿,苏盼月又继xù

说道:“你说我吃醋也好、心肠狭隘也罢,总之,要打情骂俏就不要在我面前,碍眼。”

“你……”芙华虽是有心想要反驳苏盼月的话,但想想苏盼月的身份,而且又是在元业辰面前,所以她最后还是将满心的不满都咽了回去,只是对元业辰说道,“郡王爷,郡王妃好像不怎么喜欢芙华呆在这里呢,您还是放开手让我离开吧。”

第八三章 留下“她”

虽然表面上芙华将自己的委屈都咽下了肚,也对苏盼月做出了退让,但其实却是不动声色地反将了苏盼月一军。

那一句“放开手让我离开”分明就是想要告sù

苏盼月,这可不是她芙华不识趣硬要赖在这儿不走的,而是人元业辰不让她离开的。

“你……芙华,你不要太过分了。”雨荷一听,立kè

像护卫一般地护到了苏盼月的身前,一双眼狠狠地瞪着芙华。

“唉哟,雨荷姑娘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哪里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是吧,郡王爷?”说着,芙华用手轻轻往元业辰胸口一推。只不过,这一推哪里是真的在“推”,分明就是在调|情嬉戏。

“你……”雨荷上前一步正欲说点什么却被身后的苏盼月一把拉住。

“小姐?”雨荷疑惑地转头望向苏盼月,却见苏盼月一脸平静就好像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没有半两钱的关系一般。

“郡王爷,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应该还轮不到一个下人来插嘴说话的余地吧?我只问你,让不让她离开?”苏盼月盯着元业辰,认真地问道。

元业辰并没有立kè

回答苏盼月的问题,而是静静地看着苏盼月。

两人就这样盯着对方静默了半响,最后元业辰拍了拍芙华的腰,说道:“你先出去。”

“郡王爷?”芙华惊讶地望着元业辰。刚刚元业辰揽着她的要不让她离去的时候,芙华心里是很高兴也很得yì

的,她以为这是元业辰压根就不在意苏盼月的表现,但谁知现在元业辰竟然又因为苏盼月的话而赶她走。

其实,芙华不知dào

的是,方才元业辰故yì

揽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并不是元业辰不在意苏盼月的表现,相反地,这恰恰是因为元业辰对苏盼月很是在意所以才刻意在苏盼月面前做出的举动。

既然苏盼月对他的举动给出了不满的反应,那么他当然也要适可而止地让芙华离开,他可没有当真要与苏盼月闹翻的打算。

见芙华还没有行动,元业辰又道:“行了,出去吧。”这一次,元业辰的语气里带了些命令的口吻。

芙华知dào

,若是她再继xù

纠缠下去元业辰势必会真的生气,于是只好点点头,起身向元业辰行了个礼,说道:“是,芙华告退。”

临走时,芙华还不忘满是怨恨地看了苏盼月一眼,这才真zhèng

转身离去。

当芙华走到门口时,元业辰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等等。”

“是,郡王爷。”芙华一听,立kè

高兴地转过身,满脸欣喜和期待地看着元业辰。

谁知元业辰下面一句话却让芙华立kè

灰了脸色,只听见元业辰说道:“记住,下次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擅自闯进书房,这是命令。”

芙华的心猛地一声,顺带的手脚也是一冰,她僵硬地笑了笑,应道:“是……是,我知dào

了。”

说完,芙华这才转身离开。

虽说元业辰的确不喜欢别人擅闯他的书房,而这次芙华也的确是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进了书房,但他刚刚对芙华所说的那句话却是故yì

当着苏盼月的面说的。明明刚刚故yì

压住芙华不让她起身离开的人就是元业辰自己,但这会儿他却又变相地对芙华出现在书房这件事情做出了解释。

苏盼月不是没有留意到这一点,但她并不确定元业辰对芙华的“警告”究竟是不是故yì

当着她的面说的,而她也没有这个心思去研究元业辰的用意,只是看了元业辰一眼便就再度转身走向了书架。

芙华离开之后,书房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苏盼月认真地在挑选自己感兴趣的书,而元业辰似乎也在看着自己手里的书,雨荷则是一边留意着另一侧的元业辰的表情一边默默地跟在苏盼月的身后。

其实,也只有元业辰自己知dào

他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手中的书上面,而是在某个人身上。

几天前在汤房里所发生的事情元业辰并没有忘记,也不可能会忘记。就算他骗自己说上一次那个清晨的吻只不过是当时气氛正好所以一时情不自禁所致,那么,前几天在汤房里所发生的事情就清楚地让他认识到这一切并不只是一时的“情不自禁”或者是“意wài

”,而是因为他对苏盼月……

想到这里,元业辰不由偷偷望向立在书架前的苏盼月。

他也不知dào

苏盼月究竟有哪一点可以特别到让他如此在意,只是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苏盼月就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定的位置,而且这个位置显然比他原先所预想的还要更加重yào



元业辰原本是打算等他从苏盼月身上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就放任苏盼月离开的,至少,还她自由,但现在……元业辰已经有点不想要放手了。当他看见苏盼月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与别的人——无论男女——在一起的时候,他内心的反应远远比他所能够想象的要强烈得多。

只要想想苏盼月接下来的漫长的人生里面没有他元业辰的参与,他就顿时感到一阵焦虑,甚至有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

“或许……我不应该放她离开。”元业辰忍不住喃喃低语道。

“既然这么舍不得,你大可以让她留下。我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人,我说的话你大可以不必理会。”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挑完书的苏盼月走到了书桌前,她刚好就听见了元业辰的那句低喃。

苏盼月当然不知dào

元业辰口中所说的“她”会是自己,结合当下的情况来看,她只以为元业辰说的“她”是芙华。

元业辰自然也知dào

苏盼月误会了什么,但他却并未解释,只是别有深意地笑望着苏盼月,问道:“所以你的意见是,我不需yào

在意你的想法,可以单方面地留下‘她’?”

“当然,你是郡王爷,你有权力这么做。”

“我想……我会好好考lǜ

一下你的建议……”元业辰别有深意地说道。

第八四章 引蛇出洞【收藏一百补加更】

只不过,苏盼月却并未听出元业辰的话中话,一心只想立kè

结束这种让她感到不悦的话题,于是抬手朝元业辰举了举自己手中的书,转移了话题,说道:“我先借这几本,要登记吗?”

虽然话是这样问,但苏盼月其实知dào

,不过就是借几本书而已,元业辰不可能会真的让她登记的。她刻意这样问,究竟是因为生气还是故yì

想要与元业辰划清界限,这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倒是元业辰有很明显的感觉,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此刻苏盼月表面看上去好像很平静的样子,但她的言语里却处处透着“刻意”,刻意摆出不在乎的表情,刻意装作尊重他的意思,刻意与他撇清关系。

这样的认知让元业辰突然心情大好,因为他知dào

,苏盼月所有的“刻意”都是因为她在乎。而她也并不是真的对芙华的事情毫不生气,只是在假装不生气。

看来……也并非完全是我一个人单方面在有此想法。元业辰暗自腹诽道。

随即,元业辰便笑了起来——异常开心的样子,对苏盼月说道:“不过是几本书而已,身为郡王妃,你有权利随时进入书房带走任何你喜欢的书。”

苏盼月一愣,她有些奇怪地望向元业辰,心里说不上是感到高兴还是惊讶。

元业辰的这一番话明显说得很刻意。方才他才刚刚对芙华说过“不许随意进书房”,还特意点明这是命令,但这个时候他一转身却又对苏盼月说“有权利随时进入书房”,这样的说法和措辞分明就是故yì

的。

让苏盼月感到不明白的是,元业辰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在她面前故yì

说这番话,这样刻意表现出来的东西又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想告sù

她,他其实很在意她?

可他刚刚还当着她的面抱着芙华不放,而且还说什么“不应该放‘她’离开”。

想告sù

她,她的郡王妃身份拥有很多“特权”?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苏盼月便觉得很有这个可能了。

因为在苏盼月看来,这样的推断要比元业辰在意她的猜测来得更加合理。

也许元业辰是想告sù

她,就算他不喜欢她,但她是郡王妃,身为郡王妃自然与别人是不同的。也许,元业辰更想告sù

她的是,既然她身为郡王妃拥有很多特权,她就更加应该识趣不要做出什么他不喜欢的事情来,更加不要去多管闲事,无论他喜欢谁又喜欢去什么地方,她最好都不要过问,否则她郡王妃的身份便不保。

得出这样的结论后,苏盼月瞬间收起了怔愣冷了脸色,说道:“多谢郡王爷提醒,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

这回轮到元业辰感到奇怪了,虽然苏盼月的回答表面上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的确是在回答他刚刚所说的话,但细节上却又有些古怪,给人一种话里有话的感觉。

想了想,元业辰却又没有从两人方才的话中发xiàn

什么异常的地方,于是便笑笑作罢,只当自己是多心了。

出了书房,雨荷就开始忍不住替苏盼月抱不平起来,她愤愤地说道:“小姐,那个芙华实在是太嚣张了。我就说不能轻易放了她,这样只会让她变本加厉,你看,她果然就又……”

话说到这里,雨荷突然就停了声没有再继xù

说下去,也不知dào

是因为芙华所做的事情让她不屑开口还是考lǜ

到苏盼月的心情所以她刻意选择在适当的时候收了声。

顿了顿,雨荷又转口问道:“怎么样,小姐,要不要我跟苏锦替你去好好教xùn

她一顿?”

“不用了。我之前不也说过了吗,不怕她行动,就怕她按兵不动。”苏盼月不在意地说道,从她的语气和神态看上去不但没有雨荷的愤nù

反倒还有有几分胸有成竹的样子。

“小姐,你是不是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打算?”见苏盼月如此,雨荷不由问道。

“并不是什么打算,只是打算引蛇出洞然后借题发挥罢了。”

雨荷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立kè

会意,她用略显兴奋的声音问道:“小姐,你的意思是……”

虽然雨荷的话并未问完,但苏盼月却知dào

雨荷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点点头,道:“正是。”

“难怪小姐你表现得如此淡定,原来如此。”现在雨荷总算是明白了这段时间来苏盼月的淡定。

不过有件事情雨荷却依旧不大明白,不由又追问道:“可是……小姐,你是怎么知dào

那个芙华会再次‘出手’的?”

虽然雨荷也从芙华那天的态度上看出芙华并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人,但苏盼月并未看见那日的情形,而当雨荷对苏盼月说起芙华这个人的时候,苏盼月却是一副一早就心知肚明的样子,这让雨荷有些不解。

“那是因为她之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类似的事情?”雨荷不解地问道。

那天早上的事情,雨荷并不知dào

,她那个时候和苏锦一起在柴房里面壁思过,自然也就不清楚苏盼月所说的“类似的事情”究竟是指什么了。

苏盼月点点头,解释道:“那天你不在。这个芙华,她可是当着我这个郡王妃的面都敢直接嘲讽我的人。当时我也适当地惩治过她,但结果她还是做出了引诱元业辰的事情,这足已说明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会因为一次两次的失败而就此罢手的人。”

“原来是这样。那……小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做?这招引蛇出洞应该也用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借题发挥?”

“现在还不到时候,再等等。”

“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芙华再次出手的时候。”

雨荷一听,不由有些遗憾地说道:“等她再次出手?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啊?”

“放心吧,不会等太久。”

“可是……”

“欸,我说,你怎么好像对这件事情兴致勃勃的样子?玩得很开心吗?”苏盼月疑惑地问道。

雨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这还没开始玩呢,我怎么知dào

会不会玩得开心?只是……有得玩总比没得玩要好啊。你不知dào

,最近有多无聊。”

第八五章 守株待兔【收藏二百补加更】

雨荷这话说的可是大实话,最近苏盼月不出去了、也不闹腾了,这无聊的可不是只有苏盼月一人,从小跟着苏盼月玩习惯了的雨荷这突然一下子变得清闲起来也难免会感到无聊,她正巴不得出点什么乐子呢。

“就知dào

玩,放心吧,以后有你好玩的。”苏盼月半是调笑地说道。

“那就好。”雨荷高兴地点头,随即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扭头望向苏盼月,她诧异地问道,“小姐,不对啊,这话可不像你是说的。以前,天天吵着要玩的可是小姐你,现在怎么突然就不爱玩了?说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乐在其中似的。”

“我的确喜欢玩,不过……不喜欢玩这些。”苏盼月别有深意地说道。

她的确是喜欢玩,但她喜欢的是真zhèng

的“玩”,而不是这种勾心斗角的“宅斗游戏”。以前在职场,不说“玩”得多,至少她见得多,这些手段、计谋、城府之流如果可以的话,能避免她希望尽量避免,因为这些在她看来不但不好“玩”而且还十分费脑子。

前一世因为过度劳累导致摔在马桶上而一命呜呼这已经够悲催、够可笑的了,这一世,她可不想再做这些耗费脑力、体力和精神力的活儿。

但是,就像她先前所说的,就算她不喜欢她也会奉陪到底。

她既不是白莲花也不是圣母教,凭什么别人都欺压到她头上了,她还不反抗?

雨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发xiàn

,在这种时候苏盼月总是会表现得很不像“苏盼月”,但却也习惯了这种不像苏盼月的“苏盼月”,便也没有再追问什么。

走在前面的苏盼月突然顿了顿,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男人果然都喜欢大的”然后就又离开了。

“哈?小姐,什么喜欢大的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雨荷追上去问道。

苏盼月却说道:“大又怎么样?我只不过是年纪还小,时机还没到而已,我一定也会变大的。”

“哈?什么变大?”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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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dào

苏盼月的计划后,雨荷这一连等了好些天,结果却发xiàn

芙华那边毫无动静。她可是为了所谓“有趣的事情”而一直在细心留意芙华的一举一动,但这些日子芙华却反常地什么都没有做,这可让雨荷无聊坏了。

扭头看看苏盼月,却发xiàn

她竟然真的坐在椅子上看书,一反常态的安静。

“小姐?”雨荷试探地唤了一声。

“嗯?”苏盼月心不在焉地应道。

见苏盼月应了自己,雨荷不由一喜,随即说道:“小姐,你不是说那个芙华很快就会采取行动了吗?怎么都这些天过去了,她那边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苏盼月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后才回答道:“她总会行动的,你急什么?”

“不、不是,我这不是急,我只是……只是无聊而已。不是小姐你说‘有得玩’的吗?对了,小姐……”看了苏盼月放在一旁的茶杯一眼,雨荷突然转移了话题,好奇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喝这个啊?这个真的好喝吗?闻起来好像有点怪怪的味道,而且……这些是羊的那个欸,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羊奶极有营养价值,而且羊奶酒也是一道美味。”苏盼月不在意地说道。

这被雨荷称之为“羊的那个”的怪东西就是羊奶,这可是苏盼月花大价钱买来的宝贝。

虽说苏盼月身材圆润,但却没有女人应有的身体曲线。这倒也不是说苏盼月发育不好,而是正如她自己所说,还没到时机呢。

只不过,虽然苏盼月明知dào

自己之所以没有曲线是因为才刚刚进入发育期身体还没有完全长成,但只要想想芙华在元业辰卖弄性感的样子,她心里就还是觉得憋屈。所以她决定趁着发育期还没过,多喝牛奶,让自己可以拥有前凸后翘的好身材。

只是,苏盼月在四处询人买牛奶的时候才发xiàn

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喝牛奶这说法。找来找去找了很久,终于才被苏盼月发xiàn

羊奶。

虽然羊奶并不盛行,但却是边境小国的必备饮品,而且还有羊奶酒。

尽管货源并不多,但够她苏盼月每天喝上几杯也就行了。

当然,这羊奶的价格自然也不便宜。不过,反正她苏盼月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她也压根就不在乎花这么点钱去买羊奶。

不过,雨荷看着这羊奶却总觉得怪怪的。虽然颜色看起来很好kàn

,奶白奶白的,但却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儿。而且只要想想所谓的羊奶其实就是羊的乳汁,雨荷就更觉得奇怪了。

“营养价值?什么东西?我只觉得很奇怪,而且还很难闻。”雨荷捂着鼻子说道。

“鲜奶都会有一点点腥味,习惯就好。”

“习惯?我看我还是不要习惯的好。”雨荷连连摇头,说道,“想想就觉得恶心。”

“我又没逼你喝,你恶心什么?还有,我的确说过有得玩,但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才有得玩这就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了。”

“可是……可是小姐你不是说过‘不会等太久’吗?那……她怎么还没开始行动?”雨荷有些迫不及待地继xù

追问道。

要说雨荷现在有多无聊,那是要多无聊便就有多无聊,她能不着急嘛?

大概也知dào

雨荷现在是闲得发慌,苏盼月随手从桌旁抽出另一本书往雨荷面前一伸,说道:“我这里还有一本,你要是无聊可以看看打发时间。”

“不要,我对这些可没什么兴趣。”接都没接过书,雨荷就直接拒绝了苏盼月的提议。就算苏盼月突然发神经一般地喜欢上了爱书,但她雨荷可不会突然发这个神经。

“不喜欢看书的话,那你就去找二锦子玩。”说着,苏盼月放下手中递给雨荷的书,然后顺便给自己手中的书翻了页。

“找他?他这个人这么无聊,找他能有什么好玩的?再说了,那个武呆子这个时候一定又躲在哪个院落练武呢,我找他去做什么?”

“在练武不是更好,你也顺便跟他学个一招半式,这样以后我们出门的时候就不怕被人欺负了。”

第八六章 有点意思

“笑话,就算我不习武,又有谁敢欺负我们?”

“就算不怕被人欺负,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那还是算了吧。我吃得好、睡得好,身体好得狠,才不要去遭受这么罪呢。”说到练武的事情,雨荷不由就想起了之前就一直压在自己心里的疑问,随即问道:

“不是我说啊,小姐,你明明就比我还懒,也不愿意吃苦受累,当初怎么会这么热衷于习武啊?”

“只是想学点防身之术,以防万一罢了。”

“想的还真长远,这样的‘以防万一’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生。”

“谁知dào

呢?毕竟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

“咦——,无聊,小姐有时候总是喜欢说一些大道理的话,故弄玄虚,让人听不明白。”瞧见苏盼月从头到尾都没有将自己的视线从书上移开过,雨荷不由有些气馁了,知dào

苏盼月不会被自己转移注意力便也就放qì

了,说道,“算了,我不打扰你看书了,我看我还是四处去走走,顺便去盯一盯那个芙华,说不定她今天就会有什么行动。”

“嗯,去吧。”苏盼月随口应道。她的心思此刻的确都在眼前的书上面,上一世的时候她不喜欢看书,这一世就更加没有主动去看过书了,但现在静下心来后她突然发xiàn

读书其实挺有意思的。书里面会写到一些很有趣的内容,从这些文字中得到的乐趣说实话并不会比出去玩乐来得少。

就在雨荷离开的前一刻,也有一道身影从苏盼月的房间门口离去了。

身影转瞬来到了书房,立在元业辰面前,这才让人看清楚原来那身影竟是元东。

“怎么样?”元业辰问。

“今天郡王妃也还是呆在自己房间里看书,哪里都没有去,也并没有要出去的打算。”元东答道。

“哦?这么安静?”对于这个结果,元业辰虽然感到惊讶,但却并不意wài



苏盼月近段时间的改变,元业辰不可能没发xiàn

,他也很清楚苏盼月的这种改变是从回苏月山庄省亲之后开始的。

难道是苏毅跟苏盼月说了些什么?元业辰不由在心下暗自揣测道。

虽然不知dào

苏毅是如何对苏盼月说的,但这些事情都是元业辰不希望被苏盼月所知dào

的。

这个苏毅真是多此一举。元业辰不由暗暗腹诽道。

收回思绪,元业辰转而问道:“那边情况如何?”

“暂无异常。上次去烟雨楼的事情,因为郡王妃的介入想必此刻已经是传得沸沸扬扬了。”

想到这些,元业辰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说道:“这样说来,我还应该好好感谢感谢我们这位爱惹事的郡王妃拉?”

“这……属下不方便评论。”虽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元东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却忍不住在说完话之后偷偷拿手掩了下嘴。

知dào

元东心下在偷笑,元业辰倒也没有追究,因为当时的事情回味起来的确令人想笑,只是……

一想到当时站在苏盼月身旁的上官明睿,元业辰的眼神就又阴沉了下去。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全部资料都在这里。”元东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册子递给元业辰。

在元业辰接过小册子之后,元东又继xù

解释道:“郡王妃行事很……随性,所以名声很大,稍微打听一下就知dào

这些年‘小龙虾’都做过些什么。”

这元东递给元业辰的小册子中正是苏盼月近几年来在“江湖”上混迹的事情以及她接触过的人物资料,大大小小,竟十分详细。

自从那一日在烟雨楼见到自己从未见过的苏盼月之后,元业辰便就起了调查苏盼月的心思,于是安排元东下去查询。

苏盼月以“小龙虾”的身份在江湖上混迹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要偷偷摸摸的意思,要调查“小龙虾”的过去并不困难,只要稍下点功夫,基本上就可以调查得一清二楚。

要说苏盼月真有什么秘密,那大概就是“小龙虾”这个市井小混混的真实身份了。除却上官明睿和万人敌几人之外,基本上没有人知dào

“小龙虾”的真实身份是苏月山庄的大小姐苏盼月。

“那其余几人呢?”元业辰问。

“这万人敌他们几个背景倒是很简单,都是些市井小混混,除了以前做过些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事情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人留意的地方。在跟了郡王妃之后行事作风改变了不少,打着混混的旗号倒也没有做什么为难百姓的事情,反而还一直帮zhù

乡里,在苏城颇有好名。”

“颇有好名的市井混混?”听到这里,元业辰不由笑了起来。这种事情大概也就只有在苏盼月的身边才会发生吧,即使还没有看元东上递过来的小册子,元业辰也能够猜想得到万人敌他们几个会改变的原因。

顿了顿,元业辰又问,“那个上官呢?”

说到上官明睿的时候,元东突然微皱了下眉,之后才答道:“调查这个上官的时候多花了些时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就好像有人知dào

我们要调查上官似的,每每查到关键的时候总会突然断了线索。”

“哦?”元业辰颇感兴趣地挑了下眉,道,“看来这个上官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上官的确不简单,查出他的身份时就连属下也吃了一惊。具体的,爷看过小册子便知,恐怕爷在知dào

后也会颇为惊讶。”

“能让我感到惊讶?这倒是让我好奇了。那……对她可有威胁?”

自然知dào

元业辰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元东立kè

答道:“这倒并没有,这个上官似乎是真心对郡王妃好,并没有任何要对郡王妃不利的意图。”

“真心对她好?”元业辰微眯了眼睛,“恐怕这才是他真zhèng

的意图吧。”

“这……”

“行了,没事了。”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停留,元业辰主动结束了这次的话题,说道,“没有其他事就先下去吧。”

“是。”元东朝元业辰行了个礼便打算退下,但才刚转身他似乎又想起了某件事情,虽然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件什么重yào

的事情,但想起元业辰说过有关苏盼月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一一汇报,元东便就又开口道,“哦,对了,爷,还有件事情,我不知dào

算不算奇怪。”

“什么事?”

“最近郡王妃好像突然喜欢上了羊奶,每天都要喝上几杯。”

“羊奶?”

“正是。”

元业辰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这倒是有点意思。”

第八七章 添油加醋【收藏七百补加更】

事实上,苏盼月也并非真的对芙华的事情毫不在意,对于近段时间芙华竟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这一点,苏盼月也的确如雨荷一样感到有些好奇。只不过,雨荷是将自己的好奇完全呈现了出来,而苏盼月则是将自己的好奇压在了心里。

不过,好奇归好奇,苏盼月倒也没有因此而就主动采取行动的心思。一来,她没有这么大的兴致;二来,她也很清楚越是在这种时候便越是需yào

忍耐。

守株待兔需yào

的可不就是耐心?

只是,苏盼月没有想到的是,芙华这段时日来并未采取行动的原因是因为她身边的“军师”给她的建议。

原来,那一日在元业辰的书房里吃了瘪之后的芙华一回去就气得大发雷霆,在元业辰那边不敢释fàng

出来的怒气通通都被撒在了她屋里的那些东西上面,什么桌椅板凳、茶杯水壶都被她砸了个遍。

身为芙华好姐妹的柯小莲闻讯自然赶来一阵好声劝慰,后来才从芙华半是抱怨半是恼火的叙述中知dào

了事情的原委。

柯小莲其实比芙华看得更加清楚——也许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原因,总之,她在听完芙华的叙述之后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一如她先前的猜想那般,元业辰是在乎苏盼月的,只是这一点芙华却没有看透。

原本受了这番委屈的芙华是万般不服气的,依照她的性子,她的确会立kè

再次采取行动,主动去接近元业辰,但却被柯小莲劝住了。

也不能将话说的太直白,所以柯小莲并未将元业辰对苏盼月的在意完全说出来,只是对芙华说,若即若离才是上策,逼得太紧只会让元业辰更加不感兴趣。

本来沉不住气的芙华在听了柯小莲的话之后瞬间安静了下来,驾驭男人之术她自然也是懂得不少的,因而她也明白柯小莲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也正因如此,所以芙华这段时间才没有再度出现在元业辰的面前。

就算在这期间元业辰有叫她们过去表演过歌舞,芙华也只是安安分分地表演完然后安安分分地离开,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她这样的“安分”的确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只是……这个“他人”却并不是她想要吸引的人元业辰,而是另一边的苏盼月和雨荷。

在这种比拼忍耐力的时候,芙华显然并不是苏盼月的对手。并不是苏盼月比芙华更有耐心,而是苏盼月知dào

守株待兔就必须要耐心等待,而芙华却更加急于去改变自己目前的处境和状态。

在表面上安分过一段时间之后,芙华很快就按捺不住了,于是再次采取了行动。只不过,她这次的行动明显比前几次要聪明得多。

没有再次闯入元业辰的书房,也没有直接公然引诱元业辰,这一次芙华竟然采取了对比她之前的作风来说过于委婉和含蓄的方式。

当苏盼月经过花园看见芙华独自在那花簇中起舞的时候,她是有些讶异的。她并不是因为花园另一头元业辰的出现而讶异,元业辰会出现是必然的事情,否则,若是元业辰不会在此地出现,那芙华又怎会在此地起舞?

真zhèng

让苏盼月感到讶异的是,芙华竟然也懂得这样拐弯抹角的伎俩,这并不像芙华往常的行事风格。

苏盼月是不知dào

芙华究竟如何料定这个时候元业辰会出现在花园的,她只知dào

,芙华的计划成功了。元业辰的确因为芙华的舞姿而驻足了,甚至静静站在一旁看了许久。

这竟让苏盼月有些心慌。

就算是身为女子的苏盼月也不得不承认芙华花中的舞姿的确很美,会因为赏心悦目而心动那也是自然的事情,但真zhèng

令苏盼月感到心慌的却是元业辰落在芙华身上的眼神,那并不是元业辰惯用的眼神,少了几分玩味,多了几分专注。

苏盼月并没有看到最后,她不愿意看也不想看,只是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对雨荷说道:“雨荷,交给你一个任务,务必完成。”

“你尽管吩咐。”雨荷应道。

“把今日在花园里所发生之事传播出去,流言越多越好。”

雨荷愣了一下,随即会意,笑道:“我知dào

了,小姐你尽管放心,我一定添油加醋将这件事情传得绘声绘色。”

这并不是一件多么难办到的事情,三五个下人闲聚在一起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聊一聊这些蜚短流长。要保住秘密也许很难,但要传播闲言碎语,那还不是小事一件?

恐怕,就算没有雨荷从中插手,今日芙华在花园起舞一事也一定会传播开来,雨荷要做的也只是让这段流言按照她的意思来流传罢了。

芙华的这番功夫的确没有白费,在那日之后,元业辰对她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变,隔三差五地就会“召见”她。

当然,在雨荷的暗中操作下,芙华的“名声”也在北辰王府里传播了开来。

有人说,芙华不要脸,才刚刚因为被郡王妃发xiàn

她引诱郡王爷而被罚,转头就又去**郡王爷;

有人说,芙华很高傲,明知dào

郡王妃就站在旁边还故yì

在花园中卖弄**引诱郡王爷,完全不把苏盼月这个郡王妃放在眼里;

有人说,有人说……

不管这些“有人说”是怎么个说法,意思大体都是一致,那就是芙华不但目中无人还一心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尽千方百计的引诱元业辰。

这些说法,芙华自然也有所听闻。但是,她并不在意,只要能够确实获得元业辰的宠爱,她又哪会在乎这些流言蜚语?等到他朝有一日,她能够确实地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算她不出手,那些流言也自然会随风而逝。

相反地,每每在听到这些个传闻的时候,芙华总会高傲地冷哼一声,然后从那些议论纷纷的人面前大步地走过去,俨然一副“我就是有这个魅力也有这个能力引诱元业辰,你耐我何”的架势。

于是,流言便就传得愈发汹涌了。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窝在房中看书的苏盼月在听完雨荷的报gào

后,突然放下了手中的书,浅笑着说道:“我坐累了,陪我出去散散步吧。”

“欸?散步?”雨荷满是不解,不明白苏盼月为什么突然有了兴致出去散步,毕竟最近她几乎天天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最多也就是去凉亭小坐一下。

“嗯,散步。”苏盼月应道,神情看上去似乎兴致满满。

“哦。”虽然不解,但雨荷还是应了一声,跟着苏盼月一道儿出门了。

第八八章 府中“散步”【推荐五百补加更】

雨荷猜不透苏盼月的心思但也并没有追问,只是一路在苏盼月的身后默默跟着,而苏盼月的样子看上去似乎很是悠闲,好像真的就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在北辰王府里逛一逛、走一走一般。她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随意地在闲逛着。

毕竟有关芙华的议论是最近北辰王府里的热门话题,一路走来,苏盼月和雨荷自然也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每当这些关于芙华的字句传入耳中时,雨荷都会小心地看上苏盼月一眼,却发xiàn

她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异样。

虽然这些流传的“流言”之中有一部分是因为雨荷的功劳,亦都是苏盼月的命令,但雨荷还以为真zhèng

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苏盼月至少会表现得比较在意,但苏盼月却表现出了完全出乎雨荷意料之外的冷静。

当然,也不会真的有哪个笨蛋会在看见了苏盼月之后依旧肆无忌惮地讨论有关芙华的事情,多半都是在发xiàn

苏盼月之后立kè

噤声低头乖乖立在一旁,而苏盼月也只是淡然地从那些人面前走过,不发一言。

只不过,任何事情也都有例外的时候,就好比此刻不远处的那三个人。

三个十七八岁的丫鬟正围在一起津津乐道着最近郡王府里最热门的话题,大概是聊得太过投入的缘故,竟然连苏盼月站到了她们的身后也毫无察觉,直到……

“咳——”雨荷轻咳了一声。

三人像是受惊一般,猛地回头,却看见她们的郡王妃就站在她们身后。这可把她们吓得不轻,也不知dào

自己方才的闲言碎语被苏盼月听去了多少,更加不知dào

这些话会不会触怒苏盼月,三人身子一抖,扑通——一声跪到了苏盼月面前,大气都不敢再多出一个。

“你们……”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还没等苏盼月把话说完,三人就又是叩头又是求饶的仿佛下一秒苏盼月就会将她们拖出去斩了似的。

苏盼月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人,不由微微叹了口气,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在北辰王府里做过什么让这些下人奴仆害pà

成这样的事情,看把这三人给吓的。

“都起来吧。”苏盼月道。

三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有些犹豫。

“我家小姐都让你们起来了,还不赶紧起来?”看出面前三人的犹豫,一旁的雨荷出声道。

直到这个时候,三人才叩首谢恩,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只不过,三人仍是低着头,不敢去望苏盼月。

“刚刚那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苏盼月问道。

三人又是一愣,都不敢出声,沉默了半响,站在最左侧的那名丫鬟才小声开口道:“回郡王妃话,这些……府里的下人们都在传。”

苏盼月教育道:“我知dào

,你们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聊些有趣的事情,不过刚刚那些话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你们明白吗?”

三人一听立kè

连连点头,哪还管是不是真的明白苏盼月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赶紧应道:“奴婢明白。”

“这芙华姑娘是郡王爷招入府中的舞姬,既是舞姬自然就要勤加练习,在花园里跳舞也好主动去郡王爷的书房也罢,这些都只是为了能够让郡王爷看见更加优美的舞姿而已,关于这件事情,你们不得再多加议论,明白吗?”

稍微停顿了小片刻,苏盼月又继xù

说道:“说到底,芙华也不过是个姑娘家,你们把她说成是这般不知羞耻的女子要她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是,是,奴婢知错了。”

“嗯,知错就好。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不要再让我听见有下一次,明白吗?”

“是,奴婢们明白。”

“好了,都下去吧。”

“是。”

见三人一路小跑离开的背影,一直在旁的雨荷终于忍不住心下的好奇,问道:“小姐,你怎么还帮着那个芙华讲话啊?”

苏盼月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你觉得我刚刚那番话是在帮芙华说话吗?”

“难道不是吗?”

“嘛,看起来的确是这么一回事。”苏盼月别有深意地说道。

“看起来?”

“好了,我们也回去吧。”苏盼月忽然说道。

“咦?你刚刚不是说要出来散步吗,怎么这么快就又要回去?”明明刚刚苏盼月还表现得一副对散步很有兴致的样子,这会儿却说要回去,雨荷不由不解地问道。

“该‘散’的都已经‘散’完了,不回去留在这里做什么?”苏盼月一语双关地说。

只是,雨荷并没有听明白苏盼月话中的意思,只以为苏盼月这么快就失了散步的兴致,不由说道:“我就说小姐怎么可能会有这个闲情逸致出来散步呢,果然一下下就没了兴致。”

苏盼月听着雨荷的话却是但笑不语,直到三天后,雨荷听到了一些新的传闻才终于明白了苏盼月那天所说的“该‘散’的都已经‘散’完了”这句话的真zhèng

意思。

“小姐,原来你那天说的‘散完了’不是‘散步’的‘散’而是‘散布’的‘散’啊?”终于明白过来的雨荷问道。

“你终于明白了?”苏盼月笑问。

“如果事到如今我还不明白的话,那我岂不真成笨蛋了,你以为我是苏锦啊?”

最初的时候雨荷的确没有看透苏盼月的用意,但这几天整个府里都在传苏盼月这个郡王妃如何不计前嫌、如何大度、如何好意替芙华讲话,相对地,芙华的名声自然就更差了。听到这些传闻后,雨荷瞬间就明白了苏盼月“散步”那天当着那三个丫鬟的面替芙华开脱的真zhèng

用意。

敢情苏盼月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真的替芙华说好话,她只是料定了事情会朝另一个方向发展所以才故yì

装作替芙华说好话而已。

“那你觉得我这招‘散步’用的怎么样?”

“当然是很高明啦。既打压了敌人,又捧高了自己。你可不能知dào

,现在整个郡王府上上下下都在说小姐你如何如何善良、如何如何大度呢。”

“哎呀,过奖过奖,你这样夸奖我,我可是会害羞的。”

看着苏盼月一边带着得yì

的笑容一边却又说着“害羞”的话,雨荷不由暗自一阵感概:

哎,小姐真是越来越奸诈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腹黑就随个腹黑”?

想想元业辰的腹黑程度,雨荷不觉又是一滴冷汗,小声感叹道:“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啊……”

第八九章 谋出路

芙华这几天很是得yì

,因为自从上一次在花园中起舞被元业辰撞见之后,元业辰对她的态度明显有了改观,这让她如何不得yì



看着芙华嘴角那掩藏不住的笑意,柯小莲浅浅一笑,随即走上前去,唤道:“芙华姐姐。”

“嗯?是你啊?”芙华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又或者是在回味些什么,见柯小莲过来只是看了柯小莲一眼,随后应了一声,但神情看上去却依旧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知姐姐因何事而如此高兴?”柯小莲在芙华对面坐下,问道——虽然她心里明知dào

这问题的答案。

“没什么。”芙华笑一笑并未直接回答柯小莲的问题,因为她也知dào

这个问题的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须回答。

“话说回来,这回我还应该好好感谢你呢。”终于收回了游走的思绪,芙华对柯小莲说道。

虽然芙华话中的事情并未点明,但柯小莲却是知dào

她在说什么的,随即笑着应道:“哪里的话,若姐姐没有这个能力和魅力,事情又怎能成功?”

“不过……”芙华看了柯小莲一眼,不解地问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dào

郡王爷他一定会在那个时候经过花园的?”

正如一开始苏盼月所感觉的那样,“花园起舞”这种事情的确不是芙华的行事风格。事实上,这一次“花园起舞”的计策是柯小莲献给芙华的。

虽然起初的时候芙华很有些怀疑,不明白柯小莲为何要她这么做,但见柯小莲说的是信誓旦旦,说什么元业辰一定会打哪里经过,又说什么这样的“偶遇”一定会让男人心动,于是芙华便决定试上一试,结果没想到竟然还真让她成功了。

事过之后,芙华不由就心生了疑惑,要想出这样的计谋并非一件难事,但柯小莲是如何确定元业辰就一定会在那个时候经过花园的呢?

其实在进北辰王府以前,芙华和柯小莲两人虽在同一个歌舞表演团,但两人的关系却并没有像现在这么亲密。倒是在进了北辰王府之后,两人的关系突然就拉近了。

芙华并不是一个会去讨好身边的人的人,对于自己身边是不是有朋友她也从不在意。起初对于柯小莲她也并没有上心,只是接触下来她发xiàn

柯小莲机灵懂事每每说话也总能得她心便也就渐渐认可了柯小莲这个朋友。

柯小莲是聪明的,这一点芙华是很清楚的。但其实有时候芙华也会有些不解,柯小莲聪明,长的也不差,舞姿虽称不上绰约但却也是上乘,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自己想办法接近元业辰反而是一心替自己出谋划策呢?

“这……我不过是无意中发xiàn

的罢了,只是偶然间的运气好而已。其实,我也并非就完全确定郡王爷一定会在那个时候经过花园。原本我也怀了几分赌一把的心思,幸而事情真的如我所期盼的那样发生了,否则……妹妹这样莽撞怕是要惹姐姐生气了。”柯小莲解释道。

“是这样吗?”虽然不知dào

柯小莲口中的“无意发xiàn

”究竟是怎么个“无意”法,但芙华倒也没有再继xù

追问下去,毕竟这次的确是柯小莲帮了自己一把,只是……

“妹妹如此聪明,既懂得把握时机又知dào

如何讨好男人,不知……为何妹妹却并不自己行动反而是调转头过来帮我呢?像我们这样的人,嫁人便是唯一的出路。嫁得好了,后半生自然是衣食无忧。若是嫁得不好,只怕这日子也就没什么盼头了。郡王爷他不但生得英俊挺拔,又身份尊贵,这样好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莫非妹妹从未动心过?这……只怕没人会相信吧?”芙华终是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虽说她与柯小莲两人以姐妹相称,柯小莲也的确一路都在帮着她,但她却不知dào

柯小莲为何如此帮她。

“姐姐多虑了。虽说妹妹也一心期盼着能够嫁个好人家,但妹妹心知自己有几分几两,什么是该奢求的什么是不该奢求的,这妹妹心里还是知晓的。郡王爷是何等人物?又岂会是妹妹这样的人能够高攀得了的?还是姐姐有能耐。舞跳的比我好,人也比妹妹不知dào

貌美多少。当然,妹妹心里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私心的。”

这样说着,柯小莲顿了一下,她停下来偷偷打量了一下芙华的脸色,之后才又继xù

说道:“妹妹心知自己高攀不起,但也想为自己的将来谋求个出路,所以……所以还望姐姐日后荣耀加身时帮衬妹妹我一把。”

“你是想我得宠之后让郡王爷收了你?”芙华不动声色地问,但语气里却有了几分危险。

“不敢,不敢,这样的奢求妹妹是万万不敢想的。妹妹只望能够留在姐姐身边当个丫鬟,若是姐姐恩惠将来愿意给妹妹寻得一处好人家,妹妹自当感激不尽。”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在听了柯小莲的话之后,芙华语气里的危险总算是撤去,换上了了然。

“还望姐姐成全。”

虽说不知dào

柯小莲的话里有几分真假,但细细一寻思便就发xiàn

柯小莲的话也的确有几分可信之处——一个舞姬,除却嫁人一路,剩下的便就是给自己找个不错的靠山了,这样的想法便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加上柯小莲也的确一心帮衬着自己,对于元业辰也从未表现出过任何过度的热情,芙华便就信了柯小莲的话。

思绪几转,芙华随即笑了起来,道:“妹妹如此真心待我,姐姐自然不会忘了妹妹这份恩情。你尽管放心,他朝一日姐姐享了荣华定少不了你的富贵。”

“那就多谢姐姐了。”

“好说,好说。”

“芙华姐姐。”恰好在芙华、柯小莲两人的话题结束之际,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唤。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丫鬟正疾步朝两人走来。

待对方立定,芙华这才不紧不慢地问道:“何事?”

第九零章 第一步(一)

“芙华姐姐,郡王爷请您过去。”芙华近来备受元业辰宠爱的消息早就在整个北辰王府里传开了,因而眼前这小丫鬟对芙华的态度很是恭敬,又是弯腰行礼的又是“姐姐”“您”的,似乎完全忘记了芙华在郡王府里的身份也不过是个“下人”罢了。

芙华好笑地看着眼前这张称不上是陌生的脸,她可没有忘记就在不久前这张脸的主人还曾经在她的背后说些闲言碎语,这会儿,这人倒是讨好起她来了。

但,芙华并未拆穿对方,这样的情形是她早已预料到的,只要她能够在元业辰的面前继xù

受宠,巴结讨好她的人就只会越来越多。

想到这里,芙华便愈发得yì

起来。听完对方前来的意图之后也并不着急,慢悠悠地起身说了一句“我知dào

了,待我换身衣服”之后便就转身进了屋。

当然,这戏只是在这小丫鬟的面前做做罢了,芙华还没有愚蠢到真的让元业辰久等。

诚然,元业辰近段时间来的确经常叫她前去,也都对她不错,但这种不错的程度还远远没有到达可以让她恃宠而骄的地步,芙华还没这么蠢,蠢到让自己的得yì

失去这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丝机会。

动作迅速地换好衣服,芙华便就跟随那丫鬟出了门。

一路上,芙华的神情那叫一个扬眉吐气。微昂着下巴,吸着下腹,脚下走起路来亦是步步生风。

而负责传信的那丫鬟则是微微颔着首,微微曲着腰,在旁静静跟着。

这两人一左一右的倒是像极了主子跟仆人。

远远地,雨荷就瞧见了迎面而来一脸骄傲得yì

的芙华,顿时心生不满,忍不住就抱怨道:“小姐,你看看那个芙华,不过是最近姑爷多见了她几回就开始摆起谱来了。你瞧瞧她那个样子。还真当自己是主人呢。”

其实,从芙华出现在转角开始,苏盼月就已经看见了她,自然也看见了芙华那昂首挺胸满脸得yì

的样子。只是。她却并没有雨荷那般的气恼,反而还觉有几分好笑,好笑于芙华的得yì



竟因为这小小的受宠便就得yì

洋洋。会这样轻易向别人展现自己的成果,这就说明这人城府并不够深,真要应付起来,这种人其实是极容易对付的。

因而苏盼月才会想要笑,笑自己遇到的是一个笨笨的对手。

“由着她去吧,难得人家如此高兴不是?”苏盼月笑着说道。

“我说小姐,这个芙华这么得yì

你为什么非但不生气反而还笑眯眯的啊?是不是脑子气糊涂了?”

“不笑难道哭?”

“小姐,你严肃一点好不好?”见苏盼月不但不在意芙华。反而还有心思开玩笑,雨荷忍不住抱怨道。

“我很严肃啊,你从哪里看出我不严肃了?”

“严肃你还开玩笑?这个芙华最近可是得yì

得狠,小姐你到底有没有想到什么对付她的法子啊?”

“所谓‘看谁笑到最后’,这笑到最后的才算真zhèng

赢家。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已,她能‘笑’为什么我不能‘笑’?”

“这么说……小姐,你是不是已经想好整治那个芙华的法子了?”

“呵——”苏盼月一声轻笑,说道,“你附耳过来。”

“好好好,快说来我听听。”一听苏盼月这是要告sù

她惩治芙华的计策,雨荷立kè

连连应声。赶紧就凑了过去。

只见苏盼月在雨荷的耳边嘀嘀咕咕耳语起来,而雨荷则是一边点头一边应着“嗯”“嗯”。

片刻之后,雨荷脸上的表情由原本的兴奋期待变成了失望,最后则是瘪瘪嘴,一脸不满地说道:“啊——?就只是这样啊?”

“嗯。”

“可是……小姐,你这样压根就没有整到那个芙华啊。也没有让她受到教xùn

。”

苏盼月却是胸有成竹地说道:“这只是第一步罢了。”

“那第二步呢?”雨荷立kè

兴奋地追问道。

苏盼月笑笑,神mì

地说道,“之后再告sù

你。”

兴奋之色被不满所取代,雨荷抱怨道:“什么嘛,故弄玄虚。”

“好了。等会儿好好按我说的去做。”

“是,是。”雨荷兴致缺缺地说道,却在看见已经离两人不远的芙华时,神色一变眼睛里突然闪出一道亮光,随即转了个身,站到苏盼月面前面向着苏盼月,一边倒退着走路一边兴奋地问道:

“小姐,你让我拿着这些书是要去哪里啊?”

说完,雨荷用余光瞥了自己身后一眼,既像是在暗示位于她面前的苏盼月什么事情又像是在确认她身后的情况。

没等苏盼月回答,雨荷就又开口,还不忘刻意提高了音量,“哦,我知dào

了,小姐,是不是这些书你全都看完了所以要再去向姑爷拿些别的书过来啊?我记得上次姑爷好像说过小姐你可以任意出入他的书房吧?要我说啊,姑爷对小姐那是真的好。‘自由出入书房’,多好,这可不是人人都可以享有的权利。”

不用说,雨荷当然是故yì

提到“自由出入书房”这件事情的。因为上次元业辰很明显地警告过芙华不许她擅闯书房,但却对苏盼月说她可以自由出入书房,这件事情雨荷怎么可能不拿出来在这个时候炫耀一番呢?

果然,在听了雨荷的话之后,她身后的芙华立kè

就冷了脸色。

从雨荷错落的肩头,苏盼月自然是看见了芙华难看的神色的,不过这也正是她所想要的效果。不动声色,苏盼月道:“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什么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啊?这可是姑爷重视小姐、疼爱小姐的证明,当然值得炫耀啊。”

“行了,不许再说。你转过来好好走路,这样容易撞到人。”

“怎么会?这条路这么宽,怎么可能会……唔……”这雨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来自身后的撞击给撞得扑向了苏盼月。

“啊——,小姐,让开,让开……”雨荷慌乱地盯着面前眼看着就要被自己砸中的苏盼月,一边慌乱地挥着手,一边紧张地喊着让苏盼月躲开。

但苏盼月好像有点被突如其来的变动给怔得呆住了,竟一时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硬是硬生生被迎面扑过来的雨荷砸了个正着。

两人最后抱作一团摔倒在地。

也不知dào

是因为事出突然所以一时间两人都摔蒙了还是摔下去的时候力道过大导致两人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总之,苏盼月和雨荷两人在摔下去之后竟一时半会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而雨荷更是压在苏盼月的身上久久没有动静。

虽然没有料想到两人竟会摔倒,但看见这一幕的芙华显然抱着得yì

而好笑的态度。倒是一旁给芙华引路的那名丫鬟被眼下的状况吓了一跳,错愕地看着摔倒在地的苏盼月和雨荷,吓得一时间忘了去做出反应将苏盼月给扶起来。

最后还是摔在苏盼月身上的雨荷最先反应过来,她一把翻身从苏盼月的身上退下来,赶紧扶着苏盼月的胳膊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嗯,扶我起来……”苏盼月摸着自己的额头,有些虚弱地应道。

雨荷一边将苏盼月扶起,一边冲身后嚷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扶郡王妃起来?要是郡王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们拿什么跟郡王爷交代。”

被雨荷这样一吼原本已经是吓得呆愣在旁的丫鬟猛然惊醒,立kè

飞奔过来搀住苏盼月的另一条胳膊,小心翼翼道:“郡王妃,您小心。”

待苏盼月站定之后,雨荷紧张地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打量着苏盼月,“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而站在苏盼月另一边的那名丫鬟神色看上去也是紧张无比,虽然这件事情与她并没有太大的关联,但是苏盼月这个郡王妃就在她的眼前被人撞倒,万一要是出了问题保不齐郡王爷一怒之下就顺带把她也给惩罚了,她自然也很紧张苏盼月究竟有没有受伤。

就在两人紧张地望着苏盼月的时候,苏盼月却是伸手随意地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微笑道:“我没事,不用紧张。”

听见苏盼月说没事,雨荷和一旁的丫鬟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雨荷轻拍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定下心绪之后,雨荷猛然转身瞪向身后的芙华,指着她的鼻尖道:“你,你说,你刚刚为什么要故yì

撞我?”

未等芙华回答,雨荷又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继xù

道:“哦——,我明白了,我知dào

了,我懂了,你真zhèng

想撞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家小姐,对不对?你分明就是瞧见了我家小姐正好站在我前面,所以你才故yì

撞我,为的就是利用我去撞我家小姐,对不对?”

“哼——”对于雨荷的再三责问,芙华只是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丝毫要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一来,芙华认为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解释;二来,芙华也不屑去解释。

ps:

终于上架了,心情竟然好紧张……

第九一章 第一步(二)【推荐一千补加更】

芙华的冷哼和不出声就仿佛是默认了雨荷方才的指责一般,雨荷瞬间暴跳如雷,扯住芙华的衣袖将她拽到苏盼月面前,道:“给我家小姐道歉。”

芙华自然不依,她一把甩开雨荷的手,道:“凭什么?又不是我撞的人,这人明明就是你自己撞上去的,凭什么让我道歉?”

“你还不承认是不是?刚刚明明就是你故yì

撞我,我才会撞到我家小姐的,你不道歉谁道歉?”

“什么我故yì

撞你?刚刚是谁不看路倒着走来着?我还没说是你故yì

撞我呢。”

“哦——,哦——,好啊,你看,你承认了吧,你承认你是故yì

撞我的了吧。”

“你胡说什么?谁故yì

撞你了?我都说了是你自己没看路所以才撞了我。”

“少来了!你自己也说了,我倒着在走没看路。我承认,我是没看路,但我没看路你看路了啊。你明明就看见我背对着你看不见你,你为什么不躲开却偏偏要往我身上撞?你还说你不是故yì

的?给我家小姐道歉。”说着,雨荷再次抓了芙华的手腕就把她往苏盼月面前拖。

芙华再度甩开苏盼月,道:“你有完没完?少在这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有错,凭什么让我道歉?”

“你还不承认?明明就是你……”

“好了,雨荷,什么都别再说了。”苏盼月出声打断了雨荷的话。

“可是小姐……”

雨荷正欲争辩些什么但却被苏盼月再一次打断,“行了,没什么好可是的,方才的确是你不对,是你自己没有看清路。”

“不是,小姐,你听我说,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不是芙华故yì

相撞,单是简单地碰撞是不可能会让我摔倒还连带小姐你也一并撞倒的。这个芙华分明就是用了大力。故yì

推我的。”不顾苏盼月的阻止,雨荷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眼见雨荷不依不饶苏盼月也动了怒,厉声喝道:“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是不是连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

“不,不敢……”直到见苏盼月是真的发了火,这雨荷才总算作罢不再纠缠下去,微低了头摆出认错的模样。

“嗯,这件事就这样过了,以后不要再提了,去把落在地上的书捡一捡,我们离开。”

“是。”雨荷应了一声,循着落在地上的书一本一本的捡起来。

借着雨荷捡东西的空挡,苏盼月对芙华以及那名丫鬟说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都各自忙去吧。”

“哼——”芙华只是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离去。

倒是那名丫鬟尴尬地看了芙华一眼,然后有些紧张地向苏盼月行了个礼这才转身追上芙华。

就在芙华经过雨荷身边正要离开之际,雨荷突然叫嚷了起来:“站住。别动!”

芙华一愣,低下头去只瞧见雨荷正从离她脚边不远的地方捡起一颗十分漂亮的珠子,仔细看去才发xiàn

竟是一颗直径与铜币差不多大小的珍珠,圆润而光泽。珍珠用金色的锦线穿着,上面编了个精致的小巧的蝴蝶造型的结,下方缀以金须,一看就知dào

此物价值不菲。

待苏盼月看清雨荷捡起来的东西之后竟也突然神色大变。慌忙跑到雨荷身边,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摔坏?”

“小姐,不要着急,让我看看。”雨荷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珍珠腰挂上的灰。然后又从怀中取出一块方帕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珍珠,甚至还一边擦一边对着珍珠吹气,俨然一副十分宝贝的样子。

细细处理过一阵之后,雨荷又举起珍珠对着向阳的方向观察了一阵,最后才松了一口气。高兴地对苏盼月说道:“还好,还好,没事,没有损坏。”

苏盼月听闻后不由也松了一口气,从雨荷手中小心接过珍珠腰挂,捧在手心里庆幸地说道:“还好没有摔坏。”

雨荷看着苏盼月如此宝贝此物的模样不由笑着调侃起来,道:“那是,这可是姑爷亲手送给小姐的礼物,小姐自然是宝贝非常。我听说,这上面的那颗珍珠可是真zhèng

自东海而来的珍珠呢,想必姑爷为了找这个也花费了不少心思吧?小姐,姑爷对你可真有心,知dào

小姐你喜欢珍珠竟然刻意去到东海那么远的地方为小姐你寻来这么一颗宝贝,小姐你可要好好珍惜哦。”

不知为何,雨荷一边说着却一边在偷看一旁芙华的脸色,果见其在听闻这颗珍珠是元业辰特意寻来送给苏盼月的之后脸色大变,顿时一片铁青。

而苏盼月在听了雨荷夸大其词的话之后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但最后还是忍住了笑意,只是十分小心地将珍珠腰挂挂在了锦带上。

“好了,我们走吧。”苏盼月说道。

“是,小姐。”雨荷端起地上的书,应道。

雨荷和苏盼月两人心情大好的转身离去,而芙华却是紧握着拳盯着苏盼月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待两人转了个弯确认自己的身影从芙华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之后,苏盼月和雨荷两人突然一人捂肚一人掩唇地大笑起来,那扬起的嘴角弯起的眉眼看上去是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

雨荷一边激动地笑着一边弯腰趴在拐角的栏柱上往后偷望,显然是在确认芙华是不是还在。

苏盼月则是捂着肚子,一边笑着一边拍着雨荷的肩膀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人走了没有?”

“走了,走了,噗——,哈哈哈哈……”这雨荷话还没说完就猛地笑喷出来,方才还显得有些压抑的笑声此刻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而苏盼月在听说芙华走了之后也放声笑了出来,毫不顾忌自己郡王妃的形容,一边弯腰捂着肚子一边放声狂笑,间或还时不时伸手抹下眼角的泪,显然是笑得太过激动以致于流出了生理盐水。

等终于笑到实在不能再笑之后,苏盼月才渐渐掩了笑声,抹着眼泪说道:“笑、笑死我了……实在……实在是太逗了……”因为方才笑得太过大力也太过激动的缘故,苏盼月此时是气喘吁吁的,说话亦是断断续续的。

雨荷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亦是一边喘息着一边道:“是啊……想想芙华方才的……那张臭脸……就觉得好笑……”

这样说着,雨荷脑海里不自主地就又想起了刚刚芙华瞬间便变得铁青的脸色。

与苏盼月对望一眼,显然对方也在脑海里脑补起了方才的场景,然后……

噗——

“哈哈哈哈……”两人再度忍不住笑了出来。

直到两人笑得是头疼肚疼,两人才终于止住了笑声。

原来,从一开始不过就是两人在演戏罢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唱一和的也不过就是为了玩芙华而已。

那芙华的确是撞了雨荷那么一下,但也只是用肩膀蹭了她一下而已,原因嘛,当然是因为雨荷的那一番话刺激到了她。

但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雨荷设计好的,她故yì

用芙华听得见的音量大肆炫耀元业辰允许苏盼月自由出入书房的事情,然后又刻意调准的方向直直对着芙华走去,所以才有了后面芙华一时气恼不过用肩膀去撞她的事情。

可事实上,芙华也不过是想撒撒气而已,并没有想到要连苏盼月也一起撞倒,她所用的力qì

也并不大。

至于雨荷被撞倒,甚至还接连撞倒了位于雨荷面前的苏盼月,这全都是雨荷和苏盼月两人在演戏罢了。

苏盼月若真有心想躲开,又岂会真的躲不开扑面而来的雨荷?

还有那个珍珠腰挂,自然也是苏盼月故yì

扔在地上的。

不过,那珍珠腰挂的的确确是元业辰送给苏盼月的没错,上面的那颗珍珠也的的确确是东海珍珠价值不菲。

只是,那并非是元业辰差人特意寻来的,而是在省亲回来的路上被苏盼月无意中发xiàn

的。因为见那珍珠颜色十分温润而漂亮,所以苏盼月一眼便就喜欢上了,元业辰当时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直接替苏盼月付了钱。

这芙华要是知dào

这根本就是苏盼月、雨荷两人在捉弄她,恐怕脸上要比现在还更加难看。

两人在终于笑够也闹够之后立起身整理整理衣服这才朝原先的目标——书房走去。

“对了,小姐,你为什么故yì

将珍珠腰挂扔在地上啊,你平常不是最宝贝它了吗?”雨荷不解地问。

虽然送的那人看起来没有半分诚意,但苏盼月对这珍珠腰挂却是真心喜欢。

“你不知dào

原因还玩的这么开心?”

“因为想想小姐你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弄丢珍珠腰挂啊,所以肯定是故yì

扔在地上的,既然都故yì

拿出来了肯定是为了刻意刺激那个芙华,我只不过是顺着小姐的心思添油加醋了一把。”

“你倒是鬼灵精。我的确有这个意思,不过,不单单只是如此。”

“什么意思?”

第九二章 芍药牡丹

苏盼月并未解释自己的用意,只是道:“你刚刚不是一直在追问第二步是什么吗?很快,我就会让你知dào

了。”

“真的?真的?”雨荷一听,立kè

兴奋地追问。

苏盼月却是一笑,又再度转了话题,“好了,现在先陪我去书房挑两本书,然后去把二锦子给我找来。”

“苏锦?小姐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找他了?难道……小姐你打算出门玩儿去?”雨荷有些期待地问道。

雨荷会有此一问,原因是她们已有些日子没见过苏锦了。

因为苏盼月终日呆在府里也不玩乐了,自然也就没苏锦什么事了,所以苏盼月便没再让苏锦日日跟着她。

这会儿苏盼月突然想起来要寻苏锦,也难怪雨荷会猜测她是不是要出府去。

但苏盼月却只是摇摇头,道:“只管叫他来就是了,我有件事情要他帮忙。”

“找他帮忙?什么事啊?这件事与那个‘第二步’有没有什么关系啊?”雨荷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苏盼月轻拍了下雨荷的头顶,笑道:“这么猴急做什么,很快你就会知dào

了。”

雨荷嘟着小嘴不满地嘀咕道:“上次小姐也说很快就有得玩了,结果一等就等了好些日子,我哪知dào

这一次是不是又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

说完,雨荷又似万千感概般地长叹了一口气,斜睨了苏盼月一眼,然后望着旁侧的风景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咯,以往的小姐多好玩啊,现在……啧啧……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一点儿也不好玩。”

苏盼月一怔,脚步微顿,最后却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的确是跟变了个人一样,不用雨荷说苏盼月心里也明白。

究竟为何而改变?

苏盼月并不想深究。

只是。现在这般沉静的性子的确不像她自己。

虽然以往嬉笑打闹的模样是她将自己彻底放松下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去思考的结果,但即便是前世在职场上混迹的时候,她也不曾这样沉静过。

她做事总是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不会像这样耐着性子去与人缠斗,也不会压抑自己的情绪至如此地步。

压抑……是了,她终是想起了自己改变的真zhèng

缘由,一切都源自于“压抑”。

她在压抑自己的一切。

于是便有了现如今沉静的自己。

那……她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呢?

是了,她又想起来了,是因为不能够让那个人发xiàn

她自己真zhèng

的情绪。

想到这里,苏盼月竟扯出了一抹苦笑,一抹完全不像她风格的苦笑。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为了某个人而产生心动的感觉吧?

但……对象却是这样一个人。

从自己竟然还想着为了吸引那个人而逼自己每天喝大量的羊奶来看,苏盼月就知dào

自己并没有打算要就此放qì

这才刚刚开始萌动的感情。

其实苏盼月并非是那种会将感情压在心底喜欢了也不敢表达出来的人,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势必就会主动去追求。

可她现在还不能采取行动。

原因很简单,她纵使有把握让元业辰喜欢她,她也没有把握能够让元业辰爱上她;她纵使能够与元业辰两情相悦,她也没办法做到与别人共享自己的所爱之人。

可……元业辰会为了她而做到“溺水三千只取一瓢”吗?

在这“一夫多妻”的制度下,元业辰与她真的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若不能如此。那她纵使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元业辰又有何意义?

想到这些,苏盼月竟生出种暗自神伤的感触来。

摇摇头,苏盼月甩开了这些烦恼,劝慰自己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想吧,现在走一步算一步。

+++++++

这头元业辰正带着芙华在院中赏花呢。

命人搬了桌几跟椅子,桌面上放着已经冲泡好了的茶以及洗干净了的水果跟一些见过没见过但模样都很精美的点心。

看这样子,还真是来认真赏花的。

要说到北辰王府里的花。那自然都是被下人照料得极好,姹紫嫣红的。但有这么一角却只有一个颜色,大片大片的白色,种的是芍药。

放在这样色彩斑斓的花园里,这样一片白色更凸显得清净纯粹了。

这片花海,芙华是认得的。那正是她那日跳舞的地方。也不知dào

元业辰特意带她来这里赏花是何故,但心里却还是高兴,总觉得这回这个男人总归对自己上心了吧,不然为何特意带她来这个地方赏花?

暗自高兴的芙华偷偷瞥了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一眼,却瞧见元业辰依旧还是冷着一张脸。虽是坐在自己身侧。但目光却并未放在自己身上,只是望着眼前大片的芍药出神,也不知dào

是真的在赏花呢还是在想什么想的出神。

但不管怎么说,此刻这个男人的心思都不是放在自己身上的。

这芙华心里头方才涌出的一丝甜意就又被元业辰此时的态度拂了去,只剩不满和不甘。

赏花,赏花,这花有什么好kàn

的?还不就是花儿。

芙华愤愤地想,但又不敢道出声来,只得暗哼了一声,别开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花。那眼神像是恨不能把眼前的这些花一朵朵地拔了,然后一片片地撕了,最后再将这些个花瓣嚼碎了咽下去。

“你可喜欢这芍药?”

正盯着这些开得灿烂的花泄愤的芙华未料元业辰竟会突然开口,不由愣了一下,但旋即反应过来,讪笑着道:“喜、喜欢啊,当然喜欢。”

“为什么喜欢?”元业辰又问。

“当、当然是因为好kàn

啊。”嘴里这样回答着,芙华心里却不免抱怨道:

这个男人是怎么一回事?喜欢花还需yào

什么理由?还不就是因为看着好kàn

、漂亮?说起来,男人都是这样的生物,不管是对花还是对人,还不都是因为看着好kàn

所以就喜欢?

“要说到好kàn

,牡丹不是更甚?那为何有人却偏偏要喜欢芍药?”

元业辰再一次问得芙华无言,她怎么知dào

为什么有人要放着牡丹不爱却喜欢芍药?

但这话芙华是万万不敢当着元业辰的面去说的,只好赶紧在心里寻思了个理由回答道:“许是每个人的眼光不同,有人觉得牡丹好kàn

,有人觉得芍药好kàn

,那觉得牡丹好kàn

的人自然就喜欢牡丹,觉得芍药好kàn

的人当然就喜欢芍药啦。”

元业辰听罢突然轻笑了一声。

芙华眼见元业辰竟然笑了,还以为自己的回答正得元业辰心意,心里不免一阵高兴,正要再说点什么却听见元业辰又开了口,他说:

“若是你,你大概会选择牡丹吧。”

“什、什么?我?”芙华的确是爱牡丹胜过爱芍药,牡丹乃花中之王,不仅象征着富贵,也象征着崇高的地位,但她却没想到元业辰竟然会这样问出来。虽说不知dào

元业辰究竟喜欢何种花,但从这院中特意挑出一角种芍药来看,他应该是喜欢芍药胜过牡丹的。原本芙华是要假意装作自己也喜欢芍药的,但现下被元业辰突然点破,她一时间竟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了,也忘了去替自己“辩解”。

见芙华不答话,元业辰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你果然不懂。”

“什、什么不懂?”芙华紧张地问道。

芙华现在才真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难以琢磨,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在赏花,问了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之后便突然说“她不懂”。她甚至都不知dào

元业辰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元业辰没再多作解释,只是道:“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你先下去吧。”

“什么?”芙华再次愣住。

她不过才刚到而已,元业辰竟然这么快就赶她走?

若真不想她作陪,那他又何必找她过来呢?

见芙华愣着不走,元业辰又道:“你应该对赏花并没有什么兴致吧?既然不喜欢又何必勉强自己?”

芙华以为她刚刚的小动作并没有被元业辰发xiàn

,她哪里知dào

虽然元业辰的目光跟心思都不在她身上但对于她瞪眼、不满的反应却是全然看在眼里。

说完也不等芙华解释,元业辰起身自己就走了。

他突然就有些后悔邀请芙华陪他赏花这一举动了,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指望芙华能懂什么“芍药”“牡丹”。

要不是那一日瞧见芙华在这片芍药前起舞,他也不会对今日之事有所期待,结果期待果然还是落了空。

离开花园的元业辰哪儿也没去,直接就去了书房。才推开书房门,他就感觉到了其他人的气息,很平稳的气息,但却并没有任何的隐藏。

能够像这样明目张胆地进入他书房的人也就只有苏盼月了,随即嘴角就挂起了笑容。

循着气息,元业辰一眼就看见了立在书架前翻翻找找的苏盼月。

而这个时候苏盼月也像是听见了推门声,停下手中的动作,突然转过头来望向元业辰。

四目相对,气氛突然就变得旖旎了。

两人不知为何都怔住了,双目定定地望着对方。直到一旁的雨荷因瞧见这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而轻笑出声,两人才终于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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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三章 正好正好【推荐一千五加更】

元业辰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过来拿书?”

“嗯。”

“你觉得为何有人喜欢牡丹但有人却喜欢芍药?”也许是受到方才花园中谈论内容的影响,不知为何,在看见苏盼月的瞬间,元业辰就冲动地问了出来。

苏盼月一愣,奇怪地看着元业辰。

感觉到苏盼月打量的目光,元业辰更觉尴尬,随即别开头,说道:“没什么,你就当我没……”

正当元业辰想放qì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苏盼月却突然开了口,“喜欢就是喜欢咯,这还需yào

什么理由?就像我喜爱吃辣,别人喜爱吃甜,个人嗜好而已,这还需yào

什么理由吗?”

元业辰先是一愣,随即突然就笑了起来,“哈哈……的确,喜欢便是喜欢了,这还需yào

什么理由。”

元业辰这一笑倒是把苏盼月给怔住了。

她何时见元业辰笑得这么开心、这么痛快过?

以往的元业辰虽然也笑,但不是玩味的笑,就是别有深意的笑,再要不就冷笑、轻蔑的笑,哪像此刻这般真zhèng

爽朗地笑出声来过?

联想起方才元业辰突然问起的奇怪问题,再看看眼前笑得一脸高兴的元业辰,苏盼月不由怀疑这元业辰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把脑子给弄坏了。

“你还好吧,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苏盼月小心试探地问道。

可话甫一出口,苏盼月就愣住了,只觉心中哪里怪怪的。

仔细一想,原来是因为这句话她实在太过耳熟,最近雨荷有好几次用同样的语气问过同样的问题。只不过以往这雨荷问的对象是她苏盼月,而今儿个则换成了她苏盼月问别人了。

元业辰却并未回答苏盼月的问题,只是双眼带着笑意看着苏盼月,然后既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苏盼月轻声细语般地说道:“是啊,喜欢便就是喜欢了。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早没想到呢?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

苏盼月被元业辰这一系列古怪的反应弄的是莫名其妙,不由侧头对身旁的雨荷说道:“欸,你说……这个元业辰是不是……”

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苏盼月继xù

道:“傻了?”

雨荷望望元业辰,又再度望回苏盼月,认真地点点头,回答道:“我也觉得好像是……傻了……”

然后主仆两人便一同转头一脸同情地望向元业辰,就好像眼前的元业辰是真的变得痴傻了,而她们两人正在对此感到惋惜一般。

元业辰知dào

自己刚刚的举动会让人觉得奇怪,但是他却毫不在意,也丝毫不理会苏盼月投过来的一脸同情的目光,只是自顾说道:“我决定了,这次……不。以后都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哈?”苏盼月皱着眉,满是疑惑,“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决定’什么‘放手’的啊?”

“你以后会知dào

的。”元业辰笑着道。

看着元业辰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笑啊笑啊笑个没完,苏盼月不由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苏盼月微微摇头说道:“谁管你啊。神经叨叨的。”

这样说着,苏盼月转身对雨荷说道:“拿好我刚刚交给你的书,我们走。”说完,苏盼月快步朝门外走去。

“哦,是。”雨荷应着立kè

搬着书追了上去。

元东正有要事要向元业辰禀报,刚走到书房门口正巧撞见从里面出来的苏盼月和雨荷,还不待他来得及行礼苏盼月就已经带着雨荷离去。

虽是疑惑苏盼月的步履匆匆但元东也并未在意。只是转头朝书房内走去,但……就在他扭头的一瞬间却看见元业辰正满眼含笑地看着不远处苏盼月离去的背影。

这让元东不由一愣,他跟在元业辰身边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元业辰露出这么温柔的笑容。

是的,温柔。

元业辰的身上竟然也还保有温柔的情绪。

这让元东着实很意wài

,他还以为这样的情绪早就在自家主子身上消失了呢。

这样想着。元东不由别有所思地望了已经走远的苏盼月一眼。

“有事吗?”不知何时回过神来的元业辰一边问着一边转身走向书桌后的椅子。

元东立kè

回神,朝元业辰一拱手,道:“那边的人正在派人调查小龙虾。”

“哦?上次是苏盼月,这次换小龙虾了吗?”元业辰对此似乎并不意wài

,只是问道。“那他们查到什么了?”

“只是知dào

小龙虾是市井混混,与万人敌他们娴熟,其余的他们应该还不知dào

。据属下所知,小龙虾就是郡王妃这件事情只有几个人知dào

,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儿查不出什么。”

“想不到她也还有行事谨慎的时候啊?”这一点倒是让元业辰有点意wài

,他还以为苏盼月只是喜欢女扮男装出去玩耍而已,没想到她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保护的还挺好。

微一思索,元业辰又道:“按我吩咐,派些人下去与对方周旋,不用太过,只需yào

带着他们绕弯子就好。既要让他们查不出小龙虾的身份,也不可露出破绽让人知dào

是我的人在与他们周旋。”

“是。”顿了一下,元东又问道,“那……上官呢?若是让他们继xù

查下去,恐怕上官的身份很快就会被他们知dào

,毕竟上官用的是真名,要查起来并不困难。”

“他的事情不需yào

我们操心,由着他们去。”

“可是……万一最后让他们查出了小龙虾的身份,只怕那边要怀疑是我们在与上官家勾结了。”元东担忧道。

虽然他们与上官明睿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但苏盼月却与上官明睿关系甚密,元东有些担心一旦被“那边”知晓了小龙虾的身份,势必就会连带他们也一起被怀疑。

元业辰微皱了眉,这元东的担心并非是多余的。

那个人生性多疑,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就算没有确实掌握到他们与上官家的联系,只怕这笔账最后还是会落在他元业辰的头上。

上官明睿的身份虽然称不上十分敏感。但也不能完全说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zài

。若是“那边”真的断定了他与上官家有勾结,对自己只怕也是个麻烦。

可现在若要阻止,只怕也是不能的了。

对方既然已经知dào

了“上官明睿”这么个人,要查出他的身份只怕是迟早的事情。他若是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阻止对方的调查。只怕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这样一来纵使他与上官家没什么关联,最终也只怕会被认定是“相互勾结”。

向左也是要被怀疑,向右更要被认定成“勾结”,虽然哪边都不是一个好的结果,但哪一边更加对自己有利,这元业辰还是能够分辨得清楚的。

思索了片刻之后,最后元业辰依旧还是摆了摆手,说道:“上官的事情我们不要管、也不要插手,否则只会令事情更加麻烦。”

“是。”

“对了。关于苏盼月的身份,他们可还有再起疑?”元业辰问道。

相对于上官明睿的事情,苏盼月的真实身份依旧是目前最为棘手也是元业辰最为关心的问题。别的事情,他还可以假装置身事外保自己一方平安,但惟独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透露出分毫。

无论如何。这个秘密绝对不可以被任何人发xiàn



“回来的探子说,对方似乎不再像以前那么积极了,但好像暂时还没有撤人的打算,估计……还没有完全放心。”

“哼——,他是什么人?论狡诈、多疑没人是他的对手。记住,这件事情一定要格外小心。关于苏盼月的真zhèng

身份绝不能让那边的人知dào

,哪怕是一分一毫都绝不允许。否则。不单是毁了我们的大业只怕连性命都不保。”

“这属下自然明白,爷放心,属下绝对不会让那边的人抓到任何把柄。再者说了,别看苏毅好像没什么能耐的样子,实jì

上他的心思缜密着呢。当初若不是他有心留下空子让我们察觉,我们又岂能如此轻易地追上他这条线?不单是我们。就是苏毅,他也绝不会让郡王妃的身份被那边的人知了去。”元东道。

元业辰当然知dào

元东说的是实话,苏毅毕竟是从当年那件事情中逃出来的幸存者,若是没有些缜密的心思跟手段又岂能偷生到现在?恐怕早就被人灭了口。

但,今日却不同往日了。

以往元业辰只是担心苏盼月的真zhèng

身份若是让他人知晓了。恐怕会坏了他自己事,但现如今他却还要担心起苏盼月的生命安全。

无论如何,他定不能让苏盼月出事。

沉思了片刻,元业辰面色肃穆地吩咐道:“记住我的命令,定要护苏盼月周全。若到万不得已,可以……杀之!”

元东听着却是一怔,这些年来虽然他们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与那边相抗衡,但每每也只是周旋而已,并没有过太出格的举动。

并非是他们怕了对方,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他们不可轻举妄动。

若是稍有差池,让对方发xiàn

了他们的心思,别说是成大业只怕性命都难保,所以他们这些年来才一直隐忍着。虽然知dào

那边始终未曾真zhèng

信任过他们,一直都派人在监视他们,他们也总是忍着没有动手,只是在暗地里偷偷与之周旋。

元业辰更是为此一直在外人面前做戏,将自己刻画成一个终日只知dào

美酒、美色之人。

可现如今元业辰却要为了保护苏盼月而冒着暴露自己目的的危险对对方下杀念,这恐怕……

虽然知dào

自己不应该多嘴,但元东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爷,您对郡王妃是不是……”

“怎么,你想说成大事者不应该为儿女私情所累?”元业辰倒也没有遮掩自己对苏盼月的心思,但却也没有直面回答,只是这样反问了一句。

这样的反问虽没直接回答问题,但也算是元业辰默认了自己对苏盼月的心思,肯定了元东的猜测。

得知元业辰对苏盼月的心思之后,元东并没有感觉太意wài

。他一直跟在元业辰的身边,自然也跟黎管家一样老早就瞧出了元业辰自苏盼月来之后的转变,也知dào

元业辰对苏盼月是不同的。

虽然以前元东并未想过像自家主子这样的人竟然也有会对某个女人动心的一天,但想想苏盼月那独特的行事作风以及总是灿烂笑着的脸,元东便就释然了。他并没有因此而觉得自家主子会为感情所累,相反地,他觉得能够有苏盼月这样一个人陪在元业辰身边反倒令人安心。

听元业辰方才的问话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元东不由立kè

道:“爷,您误会了,属下并无这样的想法。这样说爷您可能不大高兴,但是……属下反倒觉得有郡王妃陪在您身边也挺好的。”

“怎么说?”这句话倒是引起了元业辰的好奇,因为这话黎管家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更甚是劝他将苏盼月留在身边。

他就觉得奇了怪了,按理说这苏盼月并非是上好的郡王妃人选。除却她的身份一事不说,她的行事作风完全没有身为郡王妃应有的风范。嫁过来之后更是劣迹斑斑,什么索要休书、半夜里醉酒发酒疯、府内里设赌局,这些别人敢想不敢想的事情她可是全做了。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得了黎管家和元东的意了?竟然都觉得她留在他身边挺好?

这元东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只是挠了挠头,说道:“属下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就是……郡王妃她跟爷您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但是,她能够逗得爷您开心的笑。而且,属下觉得,郡王妃其实是很聪明的。瞧她以前在酒楼里对着那些混混所说的一番话,属下就认为,郡王妃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又聪明、又能逗爷您笑,这样的郡王妃留在爷您身边不是‘正好’‘正好’?”

“正好?”元业辰问。

元东点头,“正好。”

第九四章 君子与小人之道

雨荷去找苏锦的时候,果然就瞧见他在练武。

上身的衣裳已经解了系在腰间,小麦色的肌肤上冒着粒粒汗珠。在太阳底下那彰显着力量的肌肉映着那肌肤上蜿蜒而下的汗水,竟显出几分男人所独有的性感。

连日日对着苏锦的雨荷瞧见了此景都忍不住有些脸红心跳。

略有点不自在的别开目光,心下暗叹一声“这个武痴”之后,雨荷向苏锦走去,但却在离苏锦还有半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苏锦。”隔着距离雨荷唤了一声。

虽然练功练得投入,但苏锦还是一下就听到了雨荷的声音,停下动作,连汗都没擦就直走到雨荷面前,定定地望着雨荷也不言语,反倒像是在等雨荷自己开口。

已经习惯苏锦这般沉闷的雨荷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在意,只是凑近之后那肌理上的汗珠以及因为运动而微微起伏的胸膛却是让雨荷愈发心跳加速起来。

奇怪了,明明以前也经常看他练功,怎么今天倒觉得有些不同寻常起来了?雨荷不由得腹诽道。

愈发加速的心跳让雨荷有些想要躲开苏锦的视线,奈何她现下里却偏偏躲不开。是她主动叫苏锦过来的,若是避开视线不看他,那不是很奇怪么?

于是,雨荷只能逼自己尽量将全部的视线都放在苏锦那张她从小到大都对着的脸上,尽量不再让那充满了雄性气息和魅力的胸膛去吸引她的注意力。

雨荷心下的这一番纠结,苏锦自然是不懂的。而雨荷唤了他过来之后却又这么久久不开口,他也并未觉得奇怪,依旧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雨荷。

“小、小姐让你过去。”内心骚动一番之后,雨荷终于说完了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话一完,雨荷便就逃也似的转身离开了,也不管那苏锦是不是听清楚了自己的话。

对于命令,苏锦倒是从来都不会反应慢半拍。立kè

就应道:“好。”

然后就跟着雨荷追了上去。

雨荷倒是没有想到苏锦竟然会这么快就跟上去,不由顿住脚步望了他一眼,问道:“你打算就这样过去?”

苏锦愣了一下,然后顺着雨荷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自己。随后明白过来,伸手接下系在腰间的衣裳就要往身上套。

雨荷这心里方才升起的那一丝脸红心跳瞬间就被苏锦这动作给吹散了。

无奈地白了苏锦一眼,雨荷说道:“你这一身臭汗的,难道不打算换身衣服再去见小姐吗?”

苏锦看了看雨荷,然后抬起胳膊在自己身上闻了闻,继而皱了眉。正要开口,却瞧见雨荷正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遂点点头,低声应了一句:“哦。”

也没再交代一句,苏锦就转身朝自己屋里走去。

知dào

苏锦定然是听了自己的话进房间换衣服去了。雨荷也没再说什么,于是就站在原地静静等着。

苏锦进了屋之后又抬起胳膊往自己身上细细地闻了一遍,然后微微皱了眉满脸的不解。他闻了两次,而且这一次闻得很清楚,他身上并不臭啊。为什么雨荷却要说他一身臭汗呢?

方才在屋外的时候他其实原本是想说自己不臭的,可见雨荷一脸的嫌弃便就以为是自己没有闻清楚,可当下又不能再闻第二次,所以苏锦才选择进屋换衣服。

现在细细闻过之后,他依旧还是觉得自己身上的汗并不臭。

虽然弄不清楚为什么他明明不臭雨荷却要说他臭,苏锦还是听雨荷的话乖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换好之后又仔细地往自己身上闻了闻,确认的确没有任何味道之后。苏锦这才满yì

地走出屋子。

走到雨荷的面前,苏锦突然把胳膊往雨荷面前一伸,道:“你闻闻看,还臭吗?”

雨荷突然有种想要两眼一翻晕倒过去的冲动,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雨荷随意地应道:“不臭。可以走了。”

实在不想再继xù

跟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多纠缠,说完雨荷就转身走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给苏锦。

听见雨荷说不臭之后,苏锦还显得颇为满yì

地笑了一下,抬脚跟了上去。

雨荷把苏锦带来之后。苏盼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对苏锦吩咐道:“二锦子,你过来,我有事要你去做。”

“哦。”苏锦应声走近苏盼月。

苏盼月在苏锦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然后从桌上取出一样物件交到苏锦手中。

那物件也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只瞧见用丝绸帕子细细地包着。

苏锦听完之后有些不解地问道:“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我让你做你就做,哪来那么多为什么?”知dào

在苏锦面前任何事情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释得清楚的,苏盼月便也没打算把自己的目的解释给苏锦听。

苏锦倒也没有追问,正如苏盼月所说,这是“命令”。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不需yào

问为什么。

但……

“那小姐……什么叫做‘既隐蔽又绝对能够被人发xiàn

的地方’?”苏锦不解地问道。

这苏盼月的目的他可以不问,但这命令却不得不问个清楚明白,万一他做错了坏了苏盼月的事情,那不就不好了么?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使用这么婉转的词句。”立kè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苏盼月改口道:“这样说吧,就是你平常时间不会特意去留意但若是特意去寻找又一定会去找的地方,比如床底、抽屉最里边、箱子最底下这样的。听明白了吗?”

听着苏盼月的话,苏锦心下细细一寻思,感觉好像是有点明白了。

见苏锦应该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苏盼月松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你去吧。还有,你等到了夜里再去。记住,不可以让任何人发xiàn

你。完成任务之后也不用回我这里复命了,直接回去休息就行了。”

“好的,小姐。”说完,苏锦将苏盼月交给他的物件小心地放进怀中,然后转身离去。

“等等。”像是想起了什么,苏盼月又叫住了苏锦。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关于我今天跟你说的话,还有让你办的事,一定要保密,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够提起,明白了吗?”苏盼月交代道。

这苏锦的性子都多死板,苏盼月是清楚的。万一她不把这些细则交代清楚了,指不定哪天苏锦就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避忌地将这件事情给抖出来了。

听完,苏锦认真地点点头,“我记住了。”

“嗯,行了,去吧。”

“诶。”

直到苏锦的身影完全消失,雨荷这才凑到苏盼月的面前好奇地问道:“小姐,你刚刚交给苏锦的那一包东西是什么啊?”

“你猜?”

“这……这你让我从哪里开始猜起啊?给点提示呗?”

“是一件你刚刚不久前才看见过的东西,而且你还摸过,更重yào

的是……这东西将芙华气了个半死。”

听到前头的时候雨荷还是云里雾里的,她这一天下来摸过的看过的东西可多了去了,谁知dào

苏盼月说的是什么,但说到这最后面一句“这东西将芙华气了个半死”的时候,雨荷就立kè

反应过来了,道:

“是那个?”

苏盼月点点头,“嗯,就是那个。”

“可是……小姐,你把那个东西交给苏锦做什么?还有什么‘既隐蔽又绝对能够被人发xiàn

的地方’,什么意思?”

苏盼月并未答话,只是朝雨荷勾了勾食指,示意她过来。

雨荷顺从地凑近苏盼月。

一阵耳语之后,雨荷突然叫了起来,“什么?小姐,你为什么要把那个东**到那种地方去?”

苏盼月别有深意地说道:“栽赃嫁祸你不懂啊?”

直到听到这里,雨荷才总算明白了苏盼月的全套计划,不由朝苏盼月竖了个大拇指,道:“小姐,你真够……狠,小女子我甘拜下风。”

“不是你说这个芙华嚣张得狠,让我好好惩治惩治她的吗?怎么,现在觉得我下手太狠了?”

“不,不是狠,只是……小姐,我以前怎么没发xiàn

你这么‘奸诈’呢?”

要说苏盼月“狠”,这倒是不会。从小就跟在苏盼月身边的雨荷怎么会不知dào

自家小姐的性子?虽然有时候的确很爱捉弄人,也爱惹些小麻烦,但心地还是善良的,并不会真的让对方怎么样。

这一次苏盼月想的这个治人的法子虽然“狠”了点,但雨荷知dào

,到了事情的最后苏盼月一定不会真对芙华怎么样,肯定也就是吓唬吓唬芙华然后就收手。

“奸诈?那也得看是对什么人啊。你觉得对这个芙华我有必要讲什么江湖道义么?”

“的确没这个必要。”

“那不就是咯?对着君子呢,我就跟他讲君子之道;这对着小人嘛,我当然就要比他更小人啦,不然我岂不是要吃亏?”

“这话有理。若是对着小人还讲什么君子道义,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亏吃?”雨荷也颇为同意地说道。

“所以啊,你现在还觉得我这招太‘狠’吗?”

“不狠,不狠,一点儿都不狠,就该让这个芙华好好吃一回教xùn

。”

第九五章 纳妾?【点击三万补加更】

当听到雨荷来报,说苏盼月要见她时,芙华是有些诧异的,她没想到苏盼月会要求单独见她,毕竟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不怎么融洽。

但见昨天还嚷嚷着要她给苏盼月赔礼道歉的雨荷今天看见自己却很客气,芙华便就又多了几分好奇,想要知dào

这个苏盼月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雨荷见芙华半天没有动静,不由问道:“怎么,莫非芙华姑娘现在不方便去见郡王妃?”每次当雨荷想要刻意提醒别人苏盼月在北辰王府里的身份地位时她就不会再称呼苏盼月为“小姐”而是“郡王妃”。

而这一句“郡王妃”此刻也的确起到了些许作用。

芙华笑道:“岂敢?既然是郡王妃的命令,我又哪敢不从?”

嘴里说着不敢不从,但实jì

上芙华的态度却不是如此,从听说苏盼月有请开始她就一直不紧不慢的。此时虽是答yīng

了前去,但却依旧还是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起身,更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茶。

瞧着芙华那得yì

的样子,雨荷不由暗地里恨恨地咬了咬牙。要不是怕坏了苏盼月的计划,雨荷现在定然要狠狠将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人骂上一通。

昨个儿在听说了苏盼月的计划之后,她原本还觉得苏盼月这回做的有点狠了。但现下见了芙华的样子,雨荷便就觉得果然还是苏盼月有远见,像对付这样的小人,你就必须要比他更加小人。

忍住心下的怒火,雨荷尽量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说道:“不知芙华姑娘现在是不是可以随我去了?”

“哦,可以啊,等我饮完这杯茶就随你去。”

“你……”

眼见雨荷再也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瞪着自己的双眼几乎就要喷出火来,芙华这才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道:“怎么,你不满?觉得我怠慢了?”

如果可以。雨荷还真想大声地对芙华说“是,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很久了”,然后再给她一耳光。但是,她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

哼——,我看你还能得yì

多久,这一耳光我迟早都是要赏给你的。雨荷心里愤愤地想,但脸上的表情却渐渐柔和下来。

“芙华姑娘说的哪里话,既然芙华姑娘喜欢喝茶,那便慢慢喝,我在旁等着就是。”雨荷和颜悦色地说道。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旁边坐着没有说话的柯小莲一直在细细地观察着雨荷,眼见这雨荷竟然非但不生气,反而还瞬间便将怒火压制下来换上笑意,心里不由有些吃惊。

若是一个下人都能够做到如此。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小姐苏盼月远比旁人所看到的还要更加聪明和狡猾呢?

没有人能够回答柯小莲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得而知。

虽然那次的“记得我这个‘北辰王妃’的称呼”以及后来罚芙华抱着树跳舞的事情早已让苏盼月的手段跟智慧锋芒小露,但柯小莲却隐隐觉得也许苏盼月的手段远不止如此。

想到这里,柯小莲便不觉微微皱了眉。

望向旁侧依旧使着性子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对手的芙华,柯小莲眉间的川字不觉更深。

“芙华姐姐。你还是尽快跟这位雨荷姐姐去吧。既然是郡王妃有请,说不定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若是耽搁了可就不好了。”柯小莲终于忍不下去,转头对芙华劝慰道。

芙华倒是没想到柯小莲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开口,往常在旁人面前柯小莲从来都是沉默的、顺从她的,今天倒意wài

地劝了她一回。

芙华看着柯小莲,试图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但柯小莲脸上只是带着微微的笑意,除此之外并没有透露出任何寻常的地方,亦没有向芙华使什么眼色、打什么暗号。

本不想多说什么的柯小莲见芙华望着自己似乎在等她的解释不由就又开了口,说道:“芙华姐姐,怠慢了郡王妃可不好,你还是赶紧随雨荷姐姐去吧。”

话虽然依旧没有明说。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却足够清楚了,意思是让芙华不要再这样任意妄为,若是当真惹恼了苏盼月恐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雨荷则是有些好奇地望向柯小莲,显然这名女子要比芙华识时务得多,从她与芙华的交谈来看。两人的关系显然不错。这就让雨荷觉得奇怪了,既然两人关系不错,怎么两人的性子却是差了这么多?

见雨荷望着自己打量,柯小莲亦是侧目过去望了雨荷一眼,随后对雨荷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

本来还因为自己偷看别人被发xiàn

而还觉有几分窘迫,柯小莲那温婉的笑顿时让芙华放松下来,连那窘迫之意也跟着消失。

看看柯小莲看看芙华,雨荷不禁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之大。

在听了柯小莲三番两次的委婉劝说之后,芙华总算是起了身,“走吧,我随你去。”

雨荷也未多言,只是朝柯小莲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带着芙华离去。

望着芙华和雨荷离去的背影,柯小莲却是皱了眉,不得不说芙华的表现让她很不满yì

。太过骄躁急进,这样的人怕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相对的,雨荷的表现就让她很是在意,能进能退,很有能力,能够培养出这样的丫鬟,不由让柯小莲对苏盼月也刮目相看了几分。

但同样也有一个让柯小莲不得不在意的事实摆在眼前,那便是芙华与苏盼月两人的能力相差实在太远,恐怕芙华很快就会被苏盼月压制下去。

思及此,柯小莲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呷了一口,轻声道:“福祸相依,落败也未尝就一定是件坏事。”

这样说着,柯小莲便就轻轻笑了起来,仿佛方才眉宇间的愁容和不悦都只是旁人的错觉一般。

另一边,雨荷带着芙华一路到了苏盼月的房中。这芙华傲归傲,在见到苏盼月的时候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她还不至于愚蠢到直接在苏盼月的面前放肆,这苏盼月郡王妃的身份可还是稳稳正正地坐在那儿呢。

“起来吧,不必多礼。”苏盼月也没刻意去刁难芙华,随即就让她起了身。

“谢郡王妃。”

起身之后,芙华没等苏盼月再度开口,而是自己主动问道:“不知郡王妃找我来所谓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闻最近郡王爷对芙华姑娘很是喜爱,所以我才想来问问芙华姑娘的意思。”

这芙华听着心中一愣,问问我的意思?这话是什么意思?

芙华的不解皆是表现在脸上,苏盼月轻笑了一声,随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不知芙华姑娘以为郡王爷如何?”

这问题芙华算是听明白了,答道:“郡王爷乃皇上钦点的北辰王,既英俊又身份显赫,自然是上等人。”

“那……你可有意伺候郡王爷?”这回,苏盼月将话问明白了,直指问题的核心。

只是……

芙华听明白了问题却不懂苏盼月究竟为何问这个问题。

她意欲何为?

是想借机对付自己,还是有意成全自己?

望着眼前高坐在前方的苏盼月,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倒是看不出怒意。但看不出怒意却不代表她就真的不生气,这问题可不能随便回答。

打定主意之后,芙华说道:“郡王爷是主,芙华是仆,伺候或是不伺候,全凭郡王爷的意思,芙华哪能有什么意愿不意愿的?”

苏盼月心里不免觉得一阵好笑,每次见到她芙华的时候她可有真当自己是个“仆”?这会儿倒是自称“仆”来了。

看来这个芙华也不是那么笨,至少还知dào

在这个时候不可直面回答问题。

将事情的决定权推到元业辰身上,无非就是想说无论她最后是不是能够亲近元业辰这都全看元业辰的意思,这当主子的要是指明了想要哪个仆人,这仆人可没有说话的余地。所以,如果元业辰在真要收了她,这也与她芙华没有任何关系,全是元业辰的意思。

当然,苏盼月也不可能真被芙华这么简单的伎俩忽悠过去。

并不是苏盼月太过精明,只是芙华先前的“表现”是如此的明显,现在她才想到要置身事外,这怎么可能?

苏盼月笑笑也没有戳穿芙华的假话,只是道:“也就是说你本人是愿意伺候郡王爷的咯?”

“但凭郡王爷吩咐。”芙华坚持道。

“很好,这件事情,我会考lǜ

的。”苏盼月突然说道。

“什么?”芙华诧异地望向苏盼月。

别说芙华不够精明,就算她再聪明此刻也猜不透苏盼月的用意,更无从知晓苏盼月说出此番话来的目的。

是在试探她?还是真心的打算思考这件事?

看着芙华的诧异,苏盼月脸上依旧还是带着笑,停顿了片刻又道:“这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我也并非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若是你能够有资格留在郡王爷身边,我自然会适当地做出考量,只希望你能够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还有,别忘了谁才是郡王妃,谁才是正主。”

第九六章 一记响亮的耳光

从苏盼月那里出来之后,芙华整个人依旧还沉浸在方才苏盼月对她所说的那一番当中。

她不明白这苏盼月为何突然转了性子,虽然苏盼月并没有处处刁难她,但第一次、第二次苏盼月可都没有给她好脸色看,那一次在书房的相遇她更是直接让元业辰将自己赶了出去。

无论从哪一点看来,这苏盼月对自己都是没有好感的。既然没有好感,那她为何突然就转变了对自己的态度?

非但不阻止自己接近元业辰,甚至还表明她会接受她成为元业辰的妾?

眼瞧着芙华随雨荷去了没多久便就回来了,而神情却一阵恍惚,这让柯小莲不由好奇起来。

究竟苏盼月找芙华前去所谓何事?为何芙华回来后却是这副神情?

柯小莲迎上前去问道:“芙华姐姐,不知郡王妃找你何事?姐姐回来为何是这般神情?莫非……郡王妃为难姐姐了?”

芙华只是一阵摇头。

见芙华如此,就好像三魂丢了气魄一般,柯小莲心中更觉诧异。扶着芙华进屋坐下,然后又随手给芙华倒了杯茶。

在芙华对面坐定之后,柯小莲才再次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姐姐你这般不言不语,不是叫妹妹平白担心吗?”

芙华缓缓望向柯小莲,又是一阵沉默,就在柯小莲差点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芙华却突然开了口,说道:“郡王妃并没有为难我,反而……反而还说……”

“郡王妃?”芙华自己可能对自己无意识中称呼苏盼月为“郡王妃”一事没有太过留意,但柯小莲听着却是一愣。

这芙华在私底下从来都是直呼苏盼月其名的,什么时候恭敬地叫过一声“郡王妃”?怎么才出去了这么一小会儿就突然改口叫“郡王妃”了?这让柯小莲不得不在意。亦对芙华方才被苏盼月叫去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更感好奇。

“反而还怎样?”柯小莲难得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芙华将苏盼月对她说的那番话告sù

给了柯小莲,柯小莲听完之后却并没有如同芙华那般的心动,反而皱了眉。她可不认为这是苏盼月一时心血来潮的举动。

既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那么……苏盼月这样做又有何用意呢?

这回。芙华倒是没有妄自地以为苏盼月这是被自己的魅力所征服,也没有去妄想或许这是因为元业辰对自己宠爱有加所以才苏盼月不得不做出让步,她在听了苏盼月的话之后心中虽是高兴,但同时也很是纳闷。对这件事情感到很是不解。

眼下将这件事情说给柯小莲听后,芙华不由问道:“你觉得……这个郡王妃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柯小莲别有深意地看了芙华一眼,对于她三番两次地称呼苏盼月为“郡王妃”这一点,柯小莲是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但却并未提醒芙华。只怕是苏盼月这么来一招就立kè

收服了芙华,让芙华打从心底里认同了苏盼月这个郡王妃了。

“那姐姐你觉得郡王妃是什么意思?”柯小莲并未回答芙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芙华摇摇头,“我也猜不真切。”

芙华是真猜不真切还是已经完全被苏盼月的话给哄得忘记了要怎么去揣度别人的心思,柯小莲无从得知,她只知dào

若是她现在这个时候不提醒提醒芙华。只怕芙华就要得yì

忘形了,到时候别人是怎么出手对付她的她都还稀里糊涂地完全反应不过来。

“芙华姐姐,这件事……”正当柯小莲要开口提点芙华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芙华和柯小莲皆疑惑地循声望去,不久院子里就进来了四名手持长棍的护院。

芙华与柯小莲疑惑地望望对方。两人皆对眼前的景象很是不解。

不过,柯小莲除却不解之外,心中还隐隐多了一份不安,她总觉得这四名护院是冲着芙华来的,而且这件事情与苏盼月脱离不了干系。

还没等芙华和柯小莲来得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名护院就开了口,厉声喝问道:“谁是芙华?”

见来人寻的是自己。语气又这般凶恶,芙华心下的不解便又加多了几分,但也没显害pà

,只是起身道:“我就是,不知两位大哥寻我何事?”

“什么事,你去了就知dào

了。跟我们走。”开口的依旧还是先前说话的那一名护院,语气也依旧还是不大友善。

虽不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但芙华却也不敢不从,只好随护卫一同离开。

其中两名护卫领着芙华离开了,但另外两名护卫却留下了。向柯小莲问了芙华的住所之后,两人便一左一右地立在门口将芙华的房间看守起来。

柯小莲一见这架势就知dào

大事不妙了,微笑着想要向两名护卫打听点什么但却被赶开了。

这柯小莲也不好表现得太过突出,见两人丝毫没有要对这件事情透露出半点消息的意思便也就暂且作罢。

院子里还住着其他的歌舞姬,在听到动静之后有不少人都从各自的厢房里跑过来看热闹。

柯小莲原本还以为这些个吵吵闹闹的歌舞姬能够让看守的两人护院稍微松口,谁料一见有人围过来,其中一名护院便就厉声喝止道:“不许围观,都回各自屋里呆着去,谁都不许留在这儿。”

起初还有那么几个好事儿的又不怕事儿的人围在两名护院身边探着头往芙华屋里头瞧,嘴里还念念叨叨着“唉哟,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啊,怎么这么凶巴巴的”“大哥,不如给我们说说呗”,但在其中一名舞姬试图偷偷进入房中而被其中一名护院拎着衣领给扔出来之后,这围着的人渐渐便就有些害pà

了。

这好奇之心谁都有,大家都想瞧个究竟,可当这好奇心会害及自己的时候,那就没几个人敢继xù

好奇下去了。

于是渐渐地,这人群也就散了,都乖乖地各自回了屋。

眼见这么些能闹事的人都没能够撬开那两名护院的嘴,柯小莲便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得暂且回了屋静等事态的发展。

另一边被两名护院带走的芙华也同样带着满心的疑惑跟好奇,这一路上有好几次她都想尝试着开口问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瞧见两位护卫的脸色都不大好,她便就放qì

了。

一路走,芙华就一路里偷偷四下望,这路她熟悉啊,因为她才刚刚在不久前走过,这不正是去苏盼月院里的路么?

芙华心中一惊,暗自猜测起来:

难道是郡王妃找我?可……若她寻我有事,为何不让雨荷前来,却是让府中的护卫来,而且……

芙华望了两名护卫手中的长棍一下,继xù

寻思道:

这二人皆是带着长棍而来,莫非……莫非这个苏盼月方才所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不过只是想要探探我的口风,现如今知dào

我心底的意图之后便就派人来打我?

思及此,芙华眼底不由泛起了恨意,咬着牙在心底恶狠狠地骂道:

好你个苏盼月,竟然给我来阴招!你给我记着,你今日若是打了我,我定然不会让你好过。

这样恶狠狠地骂着,芙华很快就见到了苏盼月。

此时的苏盼月并不在房中,而是在院子里,与方才相同的是,苏盼月依旧还是那样高高在上地坐着。倒并非是她坐的地方高,而是她给人的一种感觉。

这一回,芙华就没有刚刚那般对苏盼月客气了,既没有行礼语气也十分冲,一见到苏盼月她就嚷嚷起来,道:“苏盼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啪!”众人还未曾反应过来就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响。

雨荷大力地甩了芙华一巴掌。

“大胆,竟敢直呼郡王妃其名。来人,让这个不懂规矩的下人给我跪下。”雨荷趾高气扬地说道。

其实,她是没有必要亲自动手赏芙华一巴掌的。但是早在方才去请芙华的时候她就在心里对自己说过,迟早都要赏这个芙华一耳光。

既然眼下这个芙华非但分不清形式还任意地使性子,那就怨不得雨荷抓住这个机会赏她一巴掌了。

芙华自然没想过雨荷竟然胆敢给她一耳光,若这一耳光是苏盼月打的,碍于苏盼月的身份她便也就忍了。

可雨荷是什么人?

不过是苏盼月的陪嫁丫头,说到底也只是个下人,她凭什么敢打她芙华一个耳光?

芙华恶狠狠地瞪着雨荷,扬起手就想也甩雨荷一耳光。

可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现场可不是只有雨荷和苏盼月两人在场,方才带她来的那两名护院还在呢。

听了雨荷的吩咐后,两人正要过来压着芙华跪下,眼见芙华竟然扬起了手要打雨荷,他们二人自然一把就把芙华给拦住了。

二话不说,一人对着芙华的膝盖后侧给了一脚,然后按住芙华的左右肩膀将她压着跪了下来。

起初芙华还心下不服试图挣扎,但她哪里是身强体壮的护院的对手?几番挣扎下来只愈发让压在她肩上的两只手加重了力道,使得她肩头一阵阵地吃疼。

第九七章 人赃并获【长评补加更】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芙华也不完全是个傻子,当然不可能明知dào

自己无法从两名护院的手中逃脱还硬是要强行挣扎,在尝试了几次之后她便也就放qì

了。

见芙华不再挣扎,苏盼月对两名护院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手,然后将目光投向跪在地上怒目圆瞪地望着自己的芙华。

微微叹了一口气,苏盼月说道:“并非是我有心要为难你,只是……若是你能乖乖将东西交出来,我便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东西?我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芙华半含恼怒半含不解地说道。

“我知dào

……那东西的存zài

惹得你不高兴了,但……那件东西对我来说真的很重yào

,你还是还给我吧。这样,我答yīng

你,只要你将东西还给我,我便既往不咎。无论这东西究竟是如何让你得了去,我以后都定然不会再提起这件事情,也不会让任何多说半句闲言碎语。”

眼看着面前语重心长一副当真很在意某种东西的样子,芙华一时间也忘了生气,不由在心下细细寻思起来:

奇怪?什么东西让这个苏盼月这么在意?再者说了,她的东西不见了,与我何干?抓我来做什么?

难不成……

“你怀疑是我拿了你的东西?”芙华诧异地问道。

纵使她再如何讨厌苏盼月,再如何针对苏盼月,可她芙华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干出这些个偷鸡摸狗的事情来?

眼下被苏盼月这般怀疑,不免心中更多了几分不满。

“我知dào

,我这样的问话方式可能让你有些难堪。其实我也知dào

,你并不会在意那东西的价值,许是前两日听了我的丫鬟雨荷的话,知晓了那东西的由来,因此而惹得你心里不痛快了。想来,你拿走那东西不过是想要让我着急。若你的目的是这个。我想你已经达到了,我现在的确十分心急。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又何必不卖我个人情将东西还与我呢?”苏盼月看着芙华苦口婆心地说道。

芙华听着却更觉屈辱,不屑地说道:“你少在我面前假仁义。什么‘既往不咎’?我根本就没有拿过你任何东西。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自己弄丢了东西却要赖在我的头上,我看你这分明就是诬陷、诬告!”

“你少在这儿给我打马虎眼。今儿早上我还看见那东西在我家小姐身上挂着呢,谁知dào

在方才见了你之后那东西立kè

就不见了。我差人在小姐屋里屋外前前后后都寻了个遍却硬是没找着那东西。你说,那东西若不是你偷了难道还能是它自己长腿跑了不成?”眼见芙华拒不认账,雨荷忍不住上前指着芙华气呼呼地说道。

“我怎么知dào

你家小姐的东西是什么时候弄丢的,又是怎么弄丢的,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说没拿就是没拿,捉贼还要捉赃呢,你没有真凭实据凭什么就一口咬定你家小姐弄丢的东西是我拿走了?”虽然不知dào

苏盼月究竟弄丢的是什么东西,但芙华自认自己心胸坦荡荡。没拿就是没拿,说话的语气也不由硬气了几分。

“好,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拿我家小姐的东西,那你敢不敢让人搜你的屋子?敢不敢?”

“我说没拿就是没拿,你凭什么让人搜我房间?”这自家住的屋子谁愿意平白无故就被人搜查一番。这不管她有没有偷东西,这样被人一搜查,岂不是人人都知dào

她被人怀疑成了小偷?芙华自然不乐意。

早就料定了芙华会这般说,雨荷哼了一声,嘲讽道:“怎么?我看你是做贼心虚,不敢吧?若你真没偷东西,又做什么怕别人搜?你若当真是清清白白的。那就打开屋门让我们搜啊,向我们证明你的清白啊?”

“我做什么贼心什么虚?搜就搜,我难道还怕了你不成?”终是被雨荷挑拨得再也无法忍受,芙华嚷着道。

殊不知人家雨荷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呢!

雨荷闻此,一笑,“好。这可是你同意我搜的,到时候你可别说是我家小姐仰仗着自己郡王妃的身份欺负你,没有凭据就强行闯入你房间搜查。”

看着雨荷那张得yì

的脸,芙华才惊觉自己这是中了对方的激将法了。

虽心有不甘,但说出去的话又岂能再收回?

芙华也只能硬着性子说道:“哼——。你要搜便搜,哪来这么多废话?”

“既然如此,那我就得罪了。”一旁的苏盼月在这个时候适时地开了口,说道,“为了公平起见,我便就不让我身边的人去搜了。你们……”

苏盼月望向方才制服芙华的那两名护院,继xù

道:“你们前去芙华房间搜查。”

“是。”两人上前一步,朝苏盼月一拱手,话不多说,转身便走。

“那么……在搜查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苏盼月这样说着却没让跪在地上的芙华起来,也不知dào

她是忘记了芙华还在跪着的事实,还是她有意而为之。

芙华也不敢再像刚刚那般轻举妄动。膝盖磕在那青石子铺的路面上早已发麻,方才被护院按住强迫她跪下的时候,膝盖更是狠狠地撞击到了地面上的石子,纵使没有撩开裤管来检查,芙华也知dào

自己膝盖那一块定然已经是紫青紫青的一片了。

刚刚跪下去的那一瞬间芙华便就感觉自膝盖传来一阵刺骨的疼,只是当时的思绪完全不在这上面也就没太留意,现下里安静下来之后她才发xiàn

自己的双膝已是痛到有些麻木。索性它彻底麻了也就算了,麻了就感觉不到疼了,可偏偏有些麻却又并未麻透,只感觉一阵阵的疼夹杂着一阵阵的麻,折腾得人直难受。

也不知dào

这搜查究竟需yào

多久,再继xù

这样跪下去,芙华甚至不知dào

自己的膝盖之后还能不能走路。她趁着苏盼月和雨荷没有留意她便就偷偷地小移了一下膝盖,结果发xiàn

只要她稍一动,那膝盖骨里的神经就传来一阵阵抽痛。

这竟让芙华有些担心起来,若是她的膝盖因此而留下什么后遗症,这对于一个舞姬来说可是致命伤。

这个时候,芙华不由在心里暗暗祈求那两名护院能够搜查得快一些。

但就连在这件事情上面好像都有人在与她作对似的,她一心祈求着那两名护院能够赶紧回来,可她左等右等却就是等不来那两人回来回报。

芙华自然没那么快等到那两人回来,因为,她不知dào

苏盼月老早就吩咐了苏锦在门外候着,并且让他告sù

那两名护院,搜查的时候一定要仔细慢慢来不用着急。

所以说,从一开始苏盼月就没有忘记芙华还跪着的事实,她是故yì

的,故yì

借这个机会让芙华罚跪。

好不容易终于等来了回信,来的却是四名护院。

这四名护院芙华都认识,是方才去她院里传话的四人。只是,她并没有留意到什么时候少了两人,更加不知dào

另外两人原来一直守在她的房门外,看守着她的房间。

若是她知晓了这个情况,恐怕就会瞬间明白这一切原来都是苏盼月设计好的。

此时芙华也无心去关注这去的是两人为何回来的却是四人,只是一脸高兴期待地望着那几名护院,希望他们能够尽快替自己洗清嫌疑解了这份遭罪。

就在芙华满心期待的时候,她却看见四名护院向苏盼月行了一个礼之后其中一名走近苏盼月,然后用双手托着将一样东西交给了苏盼月。

那东西用白色的丝帕包裹着,芙华跪在地上也看不真切。

可芙华的心中隐隐开始有了些许不安,这个时候由护院交给苏盼月的东西会是什么?与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关联?那……与苏盼月弄丢的那件物品又是什么关系。

正当苏盼月疑惑而又不安的时候,她看见苏盼月微微掀开帕子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然后问道:“这确实是你们从屋里搜出来的?”

“回郡王妃,正是。”回话的正是将物品交给苏盼月的那名护院。

“可有人证?”苏盼月又问道。

“他们三人皆可作证,我等人是一道儿进去的,他们也都亲眼看见了这东西是我从衣箱底下找到的。”那人答道。

两人的一问一答却是听得芙华心中一颤,什么东西?什么衣箱底下?她可是完全不知dào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甚至连苏盼月手中那件被丝帕包裹着的物件是什么都不知dào



但没等她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冤屈,苏盼月就已经率先开了口:“芙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我什么都不知dào

……我根本就不知dào

那东西是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东西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说你是清白的?”苏盼月突然猛地一拍石桌,厉声责问道。

芙华身子一抖,慌乱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dào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dào

……我不知dào

那东西是怎么跑到我房间里去的,我压根就没有见过这东西……”

第九八章 毁容

“哦?这么说……你认为这是我在栽赃嫁祸咯?”苏盼月挑着眉反问道。

“不、不……没有,我没有……”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芙华突然就愣住了。

原本已经吓得是有些语无伦次的芙华猛然抬头望向高坐在上的苏盼月,紧张的心绪一下镇定下来。

“是你!”芙华抬手直直地指向苏盼月,恶狠狠道,“是你,是你故yì

陷害我,是你栽赃嫁祸于我,就是你,对不对?”

虽然芙华用的是问句,但她却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方才的猜测就是事实。

也许从今天找她谈话开始,这一切全部都是苏盼月设计好了的。她们见面谈话的内容是什么从一开始就并不重yào

,对于苏盼月来说,只要她芙华走进了她的房间那么这场戏就是苏盼月赢了。

她早上对她所说的那些话,根本就只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而已。

面对芙华的质问,苏盼月只是微微一笑,既没有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喝止芙华。

也正是因为这一笑让芙华彻底明白了,今天的一切的的确确就是苏盼月设计的圈套,她是故yì

陷害她的!

“人赃并获你还敢狡辩?”略微停顿,不屑地看了芙华一眼,雨荷又继xù

道,“哼——,我看你分明就是嫉妒我家小姐,知dào

这珍珠腰挂是郡王爷送给我家小姐的所以心生不满将其偷走。”

“什么?”芙华诧异道。

直到这个时候芙华才知dào

那据说是被她偷走的东西竟然是她前几日见过的那珍珠腰挂,也直到这个时候芙华才明白了另一个真相,那便是,这个圈套并不是从今早开始的,而是早在前几日她见到苏盼月身上的那个珍珠腰挂就已经开始了。

当时芙华并未多想,也未曾去细细思考为何自己明明没有用力去撞雨荷,可雨荷却以那样夸张的方式摔倒了,甚至还顺带地连站在雨荷面前的苏盼月也一并被撞倒在地。

现在想来,原来那一切根本就是苏盼月跟雨荷设计好的。

假装被撞倒。然后故yì

扔下那珍珠腰挂让自己看见,甚至刻意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很在意那珍珠腰挂的样子惹得自己嫉妒,最后再在今天早上找借口让自己进她房间实行栽赃嫁祸!

这一环扣着一环的计谋,步步引自己深入。而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被设计了。

要说愤nù

,芙华自然是愤nù

的,但在愤nù

的同时她竟产生了一丝畏惧。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才不过十四年华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她竟有如此心机,她……真的能够有办法打败她,站到元业辰身边吗?

在这件事情以前,芙华对此是有着绝对的自信的,但今天之后她却没了这样的自信。

虽然现在元业辰对她的态度远比对其他舞姬、歌姬要好,但说到底这也是托了柯小莲的福,若不是柯小莲建议她在花园的那一角起舞。至今她恐怕也还只是一个和北辰王府里其他被养着的歌舞姬没有什么不同。

可……柯小莲的聪明抵得过眼前这个人的手段吗?

更何况,从一开始苏盼月就已经占尽了优势。身为郡王妃的她,本就比别人拥有更高的身份和地位,这样一个有地位又足够聪明的人,她们真的是她的对手吗?

一瞬间。芙华犹豫了,也害pà

了……

芙华不知dào

的是,从刚刚开始苏盼月就一直在细心地观察着她的反应。微小的皱眉,眼神里的不安,以及微微发抖的身体,这些全都没有错过苏盼月的眼睛。

苏盼月暗地里笑了起来,随后对身旁的雨荷使了个眼色。

雨荷了然地点点头。对那四名护院说道:“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我跟郡王妃就行了。”

待四名护院离去,苏盼月缓缓起身走到芙华面前,用手指挑起芙华的低着的下巴,笑问道:“怎么,现在知dào

害pà

了?”

“你……”芙华想要替自己争辩什么。心中亦是积有不少怨恨,但却在看见苏盼月脸上那抹带着几分蔑视的笑容时突然就怔住了,什么反驳、什么怨恨都硬生生地被惊得吞了回去。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竟然胆敢偷我的心爱之物,你真是大胆呐。”苏盼月明明是在说着威胁的话,但语气却轻飘飘的丝毫不见威严。

可越是这样软的语气却让芙华越是感到害pà

。不知dào

这苏盼月下一刻会说出怎样可怕的话来。

而事实证明,芙华的直觉并没有出错。

只见苏盼月一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芙华的脸,一边用略带可惜的语气说道:“啧啧,还真是一张漂亮的脸啊,你说……若是我这样不小心轻轻一划……”

说着,苏盼月突然将指尖深深戳进芙华的肌肤里,用力地在芙华脸上滑动着。

从眼头下方的位置一直到嘴角处,手指划过的地方芙华只觉得一阵*辣的感觉。

受到刺激的皮肤先是变成青白青白,然后渐渐开始泛红,最后竟微微肿了起来,形成了一道浮肿的划痕。

看着横跨在芙华脸上的那道划痕,苏盼月捏着芙华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然后用愈发惋惜的口吻说道:“还真是可惜啊,这样一来,可就要变成丑八怪了……”

芙华早已控zhì

不住身体的颤抖惊恐地看着苏盼月,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恐惧过苏盼月。无论是第一次苏盼月说着要以欺骗北辰王之罪罚他们的时候,还是罚她抱着树跳舞的时候,亦或者是刚才知晓苏盼月设计陷害她的时候,她都未曾觉得苏盼月这么可怕过。

可眼下这张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可爱面容却成了让她害pà

得浑身发颤的梦靥。

她从未想过苏盼月竟然会想到用毁容这么狠毒的招术来对付她!

看见芙华吓得是双唇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苏盼月突然又笑了,她松开擒住芙华下巴的手,转身坐回椅子上,说道:“放心吧,我是不会这么做的,但……”

话锋一转,苏盼月换了音调沉声道:“只要我想,你这张脸我随时都可以毁了。”

“你……你想怎么样?”芙华哆嗦地问道。

“我想怎么样你心里还不清楚吗?该怎么做,不用我教吧?”苏盼月反问道。

芙华当然知dào

苏盼月为何要故yì

这样陷害她,当然也知dào

要想不开罪于苏盼月自己就得离元业辰远点。

总算知dào

苏盼月的目的之后,芙华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些许,问道:“今天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不管以后作何打算,自己又是不是应该向苏盼月服软,但有一点却是她今日此刻立马就想要确认的事情,那就是苏盼月今天打算如何“处理”她。

苏盼月依旧还是没有回答芙华的问题,只是反问:“人赃并获,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处理?”

“你……”虽然芙华习惯性地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银牙一咬,低声道:

“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郡王妃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芙华这句话说的不算婉转但也称不上直接,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此刻在现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这苏盼月的珍珠腰挂究竟是不是芙华偷的,在场的三人都很明白。芙华会这样说,无非也就是想告sù

苏盼月,她是清白的,她不应该用这件事情为借口而针对她。

苏盼月也没指望芙华会突然学乖,在知dào

她有能力随时“处置”她的时候立马就心服口服地接受她给她的惩罚。但芙华这一句“郡王妃”还是愉悦了苏盼月,至少这个芙华懂得叫她一声“郡王妃”、懂得尊重她这个郡王妃的身份了不是?

原本也没打算真对芙华下狠手的苏盼月这心里头一高兴,自然就收了手。她对芙华说道:“我只知dào

,我的东西丢了,最后是在你的房间里找到的。人证、物证我都有,至于动机嘛……我想那日陪着你的那名丫鬟应该很愿意出来作证,证明你当日在撞倒我之后确实见过那串珍珠腰挂并且对此十分介怀。只要我坚持这些证论,谁又知dào

真zhèng

的真相是什么呢?当然,你也可以对大家说出你所谓的‘真相’,但你觉得最后大家是会相信你呢还是相信我呢?就算你找了郡王爷帮忙,在证物、证人面前,他又是信你呢还是信我呢?这话不用我说明,想必你也应该明白最终的胜利者会是谁,不过嘛……”

故yì

在此处停了片刻,苏盼月才又继xù

道:“这只是结局之一,或许……今日这件事情也还有另外一种结局的可能。”

听到这前番话,芙华是早已心如死灰,因为一切正如苏盼月所言,人证物证俱在,没有人会愿意相信她是清白的,更加不会有人想到这件事情是苏盼月在陷害她。但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时,芙华又燃起了一线希望。

她知dào

,苏盼月所说的“另外一种结局”肯定比前边所说的那种情况要对她有利,否则苏盼月也不会这样刻意提起。

但天上不会掉馅饼,芙华也同样清楚她若是想要这“另外一种结局”恐怕就得拿出点什么来作为交换条件,这或许才是苏盼月真zhèng

的目的。

第九九章 另外一种结局【长评加更】

“怎么样?你可想听听这‘另外一种结局’是什么?”苏盼月问。

听当然是想听的,但所需yào

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你想我怎么做?”芙华事先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有了前车之鉴后,她不敢再鲁莽行事。在弄清苏盼月的真zhèng

目的之前,她不能随便开这个口。

“哦呀,学聪明了嘛。”苏盼月笑道。

“……”芙华别开头去,不再看苏盼月,以此来微弱地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自己这样陷害了芙华又捉弄了芙华,苏盼月便也就不再去计较芙华的这一点点微小的反抗了,只是说道:“其实呢,我的要求很简单,想必即便我不说你心里也猜明了的几分。”

见苏盼月开了口,芙华也回过头来,但却依旧坚持道:“还望郡王妃明示。”

苏盼月也不再继xù

绕弯子,直言道:“也好,告sù

你也无妨。我呢,不过是希望你日后能够本份一些,这什么该是你的什么不该是你的,希望你能够认清楚。我这个人,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在背后搞小手段的人。你的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也明白人都想往高处爬的心理,但明白归明白,不代表了我会放纵他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弄这些小动作以谋求自己的利益。我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

顿了顿,苏盼月换了种语气又继xù

道:“当然啦,若这是郡王爷的意思,我自然不会插手。可,对于你,郡王爷他究竟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甚至于是被设计的,你不说我心里也明白,你心里更明白。要想安生地在北辰王府里呆下去,你就安安分分地做个舞姬,不该你想的。你最好就别奢求。别忘了,郡王爷终归是个男人,他主外,真zhèng

管理你们这些个深闺内院的人可是我这个郡王妃。惹得我不高兴了。我有得是方法让你们受尽折磨。”

苏盼月的这番话说得十分清楚明了,她相信任何人听了都会明白她的意思。更何况,芙华又不傻,她只是目光有些短浅,做事思虑不够深。

芙华当然听明白了苏盼月的意思,可是……她不甘啊,凭什么她是一个舞姬然后注定了一辈子就都只能是个舞姬?

可眼下,她纵使不甘却又能如何?她不是苏盼月的对手,她不够苏盼月精明,更重yào

的是。她也没有苏盼月这样的权势跟地位。

纵使不甘,眼下她也只能够暂时认命。

内心挣扎纠缠了一番,芙华终于开了口,“那……另一种结局是什么?”

苏盼月笑了起来,她知dào

。芙华会问这个问题就表示她已经决定要向她妥协了。

“这很简单,我是受害人,而此刻证物又在我手里,更重yào

的是,我是郡王妃,只要我吩咐下去,那四名护院也不敢多言。不过。你也要记住,人证、物证皆在我手,我能让你平安无事也能够随时再让你承担必要的后果。这样的话,你觉得你应该怎么做呢?”

“我无话可说。”芙华道。

“所以你的选择呢?”

“我根本就没有可选择的余地,不是吗?”芙华暗自笑了起来。就算苏盼月此刻是在问她的意思,但是从一开始苏盼月就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

“这可不一定。也许……就是有人看不清形势,偏偏要挑zhàn

一些自己不可能承shòu得了的事情呢?”

“我还不至于那么蠢。”芙华不屑道。

“很好,”苏盼月笑了起来,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能够这么想那当然就最好了,也免得我真的动手毁了你的这张脸,你不可惜我还觉得惋惜呢不是?”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郡王妃?”

“当然。”

“谢郡王妃恩典。”说完,芙华向苏盼月行了个叩首礼,随后起身打算离去。

可麻痹了的双膝却让她的起身动作变得异常困难,她只能双手撑在地面上一点一点地缓缓移动膝盖,然后静静等了一阵,直到膝盖不再如方才那般麻木之后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站起来的瞬间,芙华几乎是双腿一软,差点再次摔倒在地。

苏盼月在旁默默看着,既没有嘲讽芙华此番的遭遇也没有要伸手帮忙的意思,她就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芙华转身缓缓离去,最后身影消失在她的视野当中。

“小姐,你说这个芙华在受到今次这番教xùn

之后还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啊?”待芙华走远,一旁的雨荷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那你觉得呢?”苏盼月反问。

“我觉得啊……我觉得她也许还会再犯。”雨荷推断道。

“为什么?”

“因为,有句熟话不是说‘狗改不了吃屎’吗?我想这个芙华肯定不会就此甘休。就算她现在暂且顺从了小姐的意思,恐怕时日一长她就又忘了她今日的教xùn

了。而且……我看她今天也不见得就是心服口服向小姐你认输的。”

“唷,雨荷,看不出来啊,愈发长进了,对于人心分析得很透彻嘛?”苏盼月开玩笑道。

“这还不是跟着小姐你学的。”

“不敢当,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有教过你这些。”

“好了啦,小姐,你就不要再逗我了。那小姐你觉得呢?你觉得这个芙华会不会再犯?”

“会不会再犯我不知dào

,我只知dào

短时间内她定然会老实许多,至于这以后的事……”苏盼月说着从石桌上取过丝帕,将里面细心包着的珍珠腰挂取出来看了一眼之后随手挂在腰际,然后才继xù

道,“等发生了再说吧。何必在事情还未发生之时就自寻烦恼?”

“那倒是,就算这个芙华再度发难,小姐你也有得是手段对付她。不是我说,这个芙华真的是一点儿也不聪明,还不如她身边那个、那个叫什么什么的……识时务。”想起先前去请芙华的时候,坐在芙华身边劝芙华不要与苏盼月作对的那名舞姬,雨荷不由嘀咕道。

苏盼月听到雨荷的话不由留了心,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我也不知dào

她叫什么名字,只知dào

应该也是一名舞姬,她叫芙华做‘芙华姐姐’呢,想来两人的关系不错。”

“芙华姐姐?那你觉得这个人与芙华相比,哪个个更加聪明?”

“哪个更加聪明?这我就不知dào

了,我只知dào

这个人要比芙华更识时务,至少她还知dào

不能够随便跟小姐你作对。再怎么说小姐你也是堂堂郡王妃啊,跟你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这个芙华也真是够傻的。小姐你都不知dào

,今早我去找芙华的时候,她竟然还故yì

拖拖拉拉地延误时间想要让小姐你久等。你说,她与郡王爷的事情还八字都没一撇呢,她在你这个正牌郡王妃面前摆什么谱儿啊?要不是那个人一直在旁劝说芙华不要与小姐你作对,我都不知dào

这个芙华还要故yì

拖沓多久才肯过来见小姐你呢。”

“这么说芙华身边的这个人比芙华更懂得时务、更懂得隐忍咯?”苏盼月别有所指地问。

“感觉上的确是这样的,但……小姐,你对这个人这么好奇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感到好奇呢?”苏盼月反问。

雨荷面露疑惑,道:“什么意思?”

“芙华是个很好懂的人,心里怎么样就怎么做。就像她想要引诱元业辰她就确实这么做了,而且还是明目张胆地去做。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想到去花园里跳舞从而引起元业辰注意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吗?”

“这么一说……”雨荷一边思索着芙华的行事作风一边点头应道,“好像还真是。如果是芙华的话,她应该想不出这样的点子。她要通过跳舞来吸引姑爷注意的话,那她就会直接跑到姑爷的面前去跳给他看了,就像上次那个‘贴身舞’……”

说到这里的时候,雨荷突然一愣,这才想起这样的话题并不是苏盼月喜欢听见的。于是话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偷偷瞥眼过去查看苏盼月的神色。

但苏盼月在听了那样的话之后神色并没有异常,也没有表现出生气,只是总结道:“所以说,这次花园事件肯定不是芙华自己的主意。既然不是她自己的主意,那她身边又有什么人在帮她出主意、想办法呢?”

雨荷猛然反应过来,恍然大悟般地说道:“我知dào

了,就是这个叫芙华‘芙华姐姐’的舞姬。”

“正是。”

“那这么说,那个人就是芙华背后的智囊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事情应该就是这样。只是……”苏盼月皱起了眉,心下不由思索道:

这个人和芙华是什么样的关系呢?她又为什么要这般帮着芙华呢?是因为真心拿芙华当好姐妹所以才帮她,还是……别有所图?

“有办法打听到那个人是谁吗?”苏盼月突然开口道。

“应该没问题,我记得那人的长相,只要找人询问一下,应该很快就能够查到对方的身份。”雨荷说道。

苏盼月点点头,“那就好。帮我查清楚对方的身份,特别是她与芙华之间的关系,像她们是何时认识的、又是因何事而认识的等等这些全部都要查清楚。”

“好的,小姐,我立kè

去办。”

第一零零章 敬畏

“小姐,我们出去玩儿吧?”自芙华的事情过去之后才几天,这雨荷就又有些按捺不住了,开始怂恿着现在一心只喜欢看书的苏盼月出去玩乐。

“你想出去玩的话就自己去,我又不拦着你。”苏盼月一边翻着书一边说道。

虽说雨荷她的贴身丫鬟,但她其实从未限制过雨荷的自由,不过,这个雨荷倒是从小就喜欢粘在苏盼月的身边。一来,跟着苏盼月是雨荷的职责;二来,跟着苏盼月也总能遇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听完苏盼月的话,雨荷这边就有点不高兴了,说道:“小姐,从小到大,要玩要闹我们从来都是一起的。你不去的话,我一个人玩的有什么意思?”

被雨荷的抱怨逗乐,苏盼月终于放下了这几日来都不离手的书,说道:“哟——?按你这说法,以后要是少了我,你的人生就没了乐趣了?”

“那可不?”一见苏盼月放下了手中的书,雨荷就立kè

又凑了上来,嬉笑着说道:

“小姐,我们出去玩儿嘛……你这样天天窝在家里,我都感觉你不是我家小姐了,该不会……你其实是谁冒充的吧?我可是知dào

的哦,江湖上有一种易容术,据说可以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而且连那个人身边的人都分辨不出来。我说,小姐你该不会是假的吧?”

这样说着,雨荷还真的就开始上下左右仔细打量苏盼月的脸部,仿佛眼前的苏盼月真的是别人冒充的一般。

苏盼月好笑地轻轻拍开雨荷探究的脸,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么,你想要玩什么?”

这段时间苏盼月的确是压抑了自己的性子,若是她再这样继xù

下去,只怕会让身边的人开始感觉到不安了。

虽然雨荷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多么多么无聊,所以时不时就拉着她出去玩。但苏盼月心里其实明白。雨荷其实是在担心她,担心她最近的反常是因为什么事情,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总这样继xù

下去让自己身边的人替自己担忧才是。这样想着,苏盼月便就同意了雨荷的提议——出去玩儿。

许是没想到苏盼月竟然会突然答yīng

自己的要求,雨荷竟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毕竟最近无论她怎么缠着苏盼月,苏盼月也一次都未曾答yīng

过她出去玩这件事情。

见雨荷呆愣地望着自己,苏盼月不由心下一紧,随即立kè

就摆上了笑脸,拍了下雨荷的额头说道:“怎么,傻了?是不是还没想好要去玩什么?如果你还没想好的话,那么我就……”

说着。苏盼月就又拿起了方才放下的书,继xù

道:“继xù

看书了。”

“别!”雨荷终于回神,一把按住苏盼月手中的书,说道,“我早就已经想好了。毽子,我们去踢毽子。”

“踢毽子?”

“是啊。这什么赌啊什么的,姑爷不是不允许我们在北辰王府里玩这些么?但是,踢毽子这些姑爷总不会反对的吧?这样一来,小姐你既可以玩得开心又不用担心会被姑爷发xiàn

受到惩罚,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吗?”

被雨荷这样一说,苏盼月倒还真有几分赞同。这以往她在苏月山庄的时候。那日子过的是无法无天,她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以致于忘记了这世上其实还有很多普通但又不乏有趣的小游戏可以玩。

这样想想,苏盼月倒还真来了几分兴致,说道:“这主意倒是不错,就是……这个时候要去哪里找毽子这玩意儿啊?让人去集市上买来?”

“不用。我知dào

哪里有。”

“你知dào

?”

“是啊,我刚刚在北院里看见有人正在玩呢。”

“北院?”

“哦,那里是下人们住的地方。”瞧出苏盼月的疑惑,雨荷解释道。

虽然苏盼月来北辰王府一晃已经好几个月了,但苏盼月对这个北辰王府的构造其实并不是那么清楚。很多地方她都没有去过。更加没有研究过。

听了雨荷的解释,苏盼月了然地点点头,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说,雨荷,你该不会是看见别人玩得高兴你心生羡慕才怂恿我出去玩的吧?”

“嘻嘻……”雨荷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被你发xiàn

了?”

苏盼月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雨荷自己也有一份玩心,但她对她的关切之情却是真心的。若雨荷当真只是自己贪玩,她大可以不必拉着苏盼月而自己一个人加入那些府中丫鬟当中去玩闹。

鉴于雨荷的这份关心,苏盼月也不能够让对方失望才是。

“好吧,”苏盼月站起身,理了理裙摆,说道,“带我去吧。”

“小姐你的意思是……”雨荷期待地问道。

“跟你一起去玩。”说着,苏盼月率先就走出了屋子,走到门口时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对身后还呆愣在原地没有动弹的雨荷说道,“还不过来带路?”

“哦,是、是,好的。”雨荷终于回过神来,快步走到苏盼月身边,一把拉着苏盼月的走一边快步朝前走着一边兴奋地说道,“那小姐,我们赶紧走吧,要是去晚了,说不定她们就散了。”

对于雨荷这般小孩子心性的举动,苏盼月也没有推拒,只是由着雨荷拉着自己。

大概是没有谁会想到堂堂郡王妃竟然会突然跑到这下人住的院子里来,而且还对着众人说着什么“让我们也加入吧”这样的话,一时间众人都愣住了,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居然忘记了反应,也忘记了对苏盼月这个郡王妃行礼。

苏盼月好笑地看着眼前呆愣住的众人,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疑惑,她自来到北辰王府以来,其实她并没有做过什么会让人觉得她这个人特别可怕、特别不好亲近的事情,怎么她每次出现在这些下人面前的时候,大家都这么怕她呢?

其实,苏盼月不知dào

的是,这与她本人的形象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她郡王妃的身份往那里一摆,那些下人们自然就会畏惧她。无论她本人或威严或随性,都免不了会被这些下人敬着、畏着。

以往苏盼月没有这样的感触,那是因为她在苏月山庄的时候经常与那些下人混在一起,那些下人自然也就习惯了苏盼月的与众不同,当然也就不会敬她、畏她了。

再者,山庄大小姐的身份与北辰王妃的身份还是存zài

一定差异的,自然下人对她的恭敬和敬畏也存zài

着差异。

“你们还呆着做什么?难道嫌弃我们,不愿意我们加入?”苏盼月再次出声打破了眼前这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气氛。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这半开玩笑的话竟吓的面前这群丫鬟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这苏盼月本来只是觉得眼前这些人的反应很有趣、很好笑,被这样一跪,她倒是被眼前这夸张的阵仗吓了一跳。

仔细回想起来,她之前似乎也遇到过这样的状况,那就是她第一次出现在那群舞姬的面前时,当时那些舞姬、乐师也是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哎——”苏盼月叹了一声,说道,“起来起来,都起来,我刚刚只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呢。”

听了苏盼月的话,跪在地上的丫鬟们竟无措起来,她们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不知dào

苏盼月这一句“开玩笑”到底是认真地还是只是在试探她们,一时竟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

苏盼月有些无奈了,望了望雨荷,对她说道:“你来搞定她们吧。”

雨荷会意,上前走到那些丫鬟面前,就近扶起最前面的那一名丫鬟道:“我家小姐说让你们起来你们就起来,小姐方才也说了,她刚刚只是在同你们开玩笑呢,并没有要责罚你们的意思,都起来吧。若是你们不肯起来,那我就只好一个个去扶你们起来了。”

话说完的时候雨荷正好扶着第一个人站了起来,然后就像她话中所说的那样,她又继xù

走到第二名丫鬟面前,伸出手托住对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

眼见雨荷扶完一个又一个,现在又走到了第三个人面前,众人才终于相信她的话,相信她们若是跪着不起雨荷便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一个个将她们扶起,于是剩下还未起身的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都陆陆续续地站起了身。

见丫鬟们一个个都站起来之后,苏盼月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我方才只是在与你们开玩笑而已,不必那么紧张,我也是真的想要加入你们跟你们一起玩。怎么样,让我们两个也加入你们吧?”

见众人依旧还是有些犹豫,苏盼月笑了笑,她自顾从地上捡起方才掉落的毽子,说道:“你们在怀疑我的技术对不对?好,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高超的踢毽子技巧。”

说完,苏盼月拖着毽子底部往上空一抛,然后掀起裙摆脚轻盈地往内一勾。

第一零一章

苏盼月的动作看起来很轻盈也很熟练,花样亦很多。

从内侧换到外侧,再从左脚换到右脚,甚至于跳起来从后方勾踢。

踢毽子对于苏盼月来说并不是一项陌生的运动,在苏盼月还小的时候,曾经是热衷过一段时间的。现在的小孩子也许不大玩这种东西了,但在苏盼月还小的时候,踢毽子也算得上是“童趣”之一。

雨荷倒是没有想到苏盼月竟然对踢毽子这么拿手,她瞬间就觉得奇怪了,以前在两人都还很小的时候,她也的确同苏盼月踢过毽子,但是苏盼月并不怎么喜欢运动,玩过几次之后也就放qì

了,之后就再也没踢过。

那么,苏盼月是在什么时候将踢毽子这门腿上功夫练得这么娴熟的呢?而她天天跟在苏盼月身边竟然对此毫不知情?

正当雨荷心下纳闷的时候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一阵阵掌声,原来是那些丫鬟们在看见苏盼月的花式技巧之后不由纷纷围了上来,惊叹地冲着苏盼月直鼓掌。

苏盼月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借由自己的踢毽子技术拉近自己与那些丫鬟之间的距离——抬脚轻轻一勾,伸手接住毽子,道:“怎么样,我的技术还不错吧?”

“郡王妃踢得真好……”

“郡王妃踢的动作好漂亮啊……”

许是苏盼月那些踢毽子的技巧让人一下子忘记了她的身份,方才还显得拘谨而不敢靠近的丫鬟们此刻却围着苏盼月高兴地称赞起来。

“那我们两人现在是不是可以加入你们了?”苏盼月适时地问。

“当然可以。”

“可以。”

“没问题。”

“……”

众人一致都同意了苏盼月的加入。

苏盼月朝雨荷眨眨眼,示意自己成功了。

雨荷则是有些无奈地笑笑,暗叹自家小姐真是越来越狡猾了,但是想到她们现在能够加入到丫鬟们当中踢毽子便也跟着高兴地笑了。

苏盼月和雨荷加入之后气氛竟然一下子就变得更加活跃起来,起初还有些畏手畏脚放不开的丫鬟在见到苏盼月完全没有半点郡王妃的架子反而还与她们玩得很开心之后也就渐渐都放开了,甚至在苏盼月和雨荷加入之后原本只是在旁看着并未加入游戏的丫鬟们见她们玩得开心也都纷纷加入了进来。

有更多人的加入,苏盼月自然也很高兴,玩得也很开心。只是……

这下人住的院子虽然也算大也够她们玩耍,但人多了之后在这院子里玩起来未免就有些不大尽兴了。

苏盼月停下来四下里看了看,随后提议去外面的后花园里继xù

玩,那里空间可比这里大。

听到苏盼月的提议。原本还玩得很高兴的丫鬟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答yīng

下来。

苏盼月大概也知dào

她们心中的顾忌,这北院里住的都是下人,她们玩一玩、闹一闹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出了这北院就是“主子”们会行走的地方了,若是让人瞧见她们在北辰王府里这样玩闹只怕是要受到惩罚的。

笑了笑,苏盼月保证道:“你们担心什么?出了什么事情有我在这里担着呢。更何况,踢踢毽子、玩一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算元……郡王爷瞧见了也不会怪罪你们的。如果他一定要怪责谁的过错。就由我一并承担下来,如何?”

众人本来就都玩得很高兴,若是现在这样停下来只怕谁都会觉得不尽兴,苏盼月提议去后花园的时候她们也并非是不心动,只是碍于身份和规矩而已。现下听见苏盼月的保证几个胆子稍微大点的便就率先同意了苏盼月的提议。剩下的见有人同意了,便也就都陆续都跟着点了点头。

于是乎,苏盼月带着这样一帮子丫鬟就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后花园。

果然如苏盼月所想的那样,在这宽敞的地方玩起来就是比较尽兴。渐渐地,大家的动作也都越来越大,提起来也都越来越起劲,原本围成的一个小小的圆最后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大家的活动区域也由小渐渐变大。

苏盼月这段时间以来本来一直压抑着自己原本活跃好动的性子,此刻渐渐投入到游戏之中后她原本的性子也一下子释fàng

出来,也因而越玩越高兴、越玩越兴奋。

也许正是因为太过兴奋,结果苏盼月一不小心太大力竟然将毽子高高踢起直落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啊,糟糕……”苏盼月快速跑过去,却见那毽子稳稳地停落在高处的一根横枝上。

“小姐。你怎么把毽子踢到树上去了?现在要怎么办?”雨荷也跟着跑了过来,望着树上的毽子问道。

“一不小心太大力,结果就……现在麻烦了……”苏盼月看着树上的毽子想了一会儿,对身后也都跟过来围在属下的丫鬟们说道:

“你们有谁知dào

哪里有长竹竿吗?”

“竹竿倒是有,可这么长的却没见过。”有人立kè

回答道。

“那梯子呢?”苏盼月又问。

还没等其他人回答雨荷就说道:“小姐。上哪儿去找这么长的梯子啊?就算找到了,我们这些人也未见得就抬得动啊。”

苏盼月一想,这也是,这么长的梯子肯定很重,她们都是些女子哪有那么大力qì

?而且,就算真的找来了这么长的梯子,等真的将那梯子抬过来然后爬上去取那毽子,只怕等到再下来大家都已经累得不想再继xù

玩了。

这样一寻思,苏盼月便把那衣袖一挽,说道:“算了,我爬上去捡。”

“什么?小姐,这么高的树我怎么能够让你爬上去呢?”雨荷立kè

反对道。

众人一听也跟着应和道:

“是啊,郡王妃,这么危险,我看还是算了吧。”

“没错,郡王妃,我们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哎呀,没事,树虽然高了点,但爬上去还是没有问题的,你们就放心好了。”苏盼月不在意地说道。

她从小就是个野孩子,这树她可没少爬。虽然已经很久没干过爬树这种事了,但想想还是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雨荷又哪能依了苏盼月的性子,这么高的树万一一个不小心苏盼月从上面掉了下来,那可如何是好?

“小姐,不行,这树绝对不能爬。”雨荷坚决反对道。

“我不爬,那你爬?”苏盼月道。

雨荷一愣,看了看树,又看了看树上的毽子,最后一咬牙,竟然说道:“好,我爬就我爬。”

说着,雨荷也学着苏盼月的样子挽了袖子,然后抱住树干作势就要往树上爬。

苏盼月则是站在一旁好笑地看着雨荷,不是她瞧不起雨荷,只是这爬树并非是个简单的活儿,没有经验的人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爬得上去的。

果然,只见那雨荷双手抱着树,然后就跟那小狗似的拼命把脚往树干上蹭,可无论她多么用力,那身体硬是一寸未起。

好不容易终于扒稳了树干,脚也终于噌了上去,可却再也没有第二步了,只要脚一松,那身体就立kè

从树干上滑落了下来。

“你倒是爬啊?这树这么高,就你这速度爬到猴年马月才够得着那毽子。”苏盼月笑道。

雨荷终归还是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望了眼一旁弯眼笑着的苏盼月,略带几分尴尬地说道:“我……我爬不上去……”

“所以说,还是让我来。”苏盼月说着一把拉开雨荷,然后还没等雨荷来得及出声阻止,她就噌的一声跳上了树干。

只见她双手抱着树干,双腿同样以环形夹着树干,然后双手向上移动一段距离,紧接着双腿用力往上一蹬,身体就扒着树往上移动了一节。继xù

双手向上,再蹬动双脚,身体又往上移动了一段距离。

原本雨荷还想阻止苏盼月这爬树的危险举动,可在见了苏盼月的爬树身手之后竟一时间惊讶得忘了开口,只是傻愣愣地望着在树干上不断移动的苏盼月。

这起初的时候,苏盼月的架势还是足够的,毕竟前世爬过树,有过不少经验。但等爬到一半的时候,这苏盼月的势头突然就弱了下来。原因无他,只因这一世她根本就没有爬过树,虽然她懂得技巧也知dào

该如何去爬,但身体的肌肉性能却有些跟不上,爬到一半的时候她就突然没了力qì



好在苏盼月穿过来之后跟着苏宵风学了一段时间的功夫,身体的肌肉力量总归还是比一般的女子来得要强,否则她说不定真的会在半道儿上从树干上摔下来。

瞧出苏盼月的动作突然减缓,树下的雨荷才终于惊得回过神来,紧张地喊道:“小姐,你行不行啊?要不,先下来,我去叫苏锦来帮我们取毽子?”

苏锦的轻功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方便多了。

“没事,我很快就可以爬上去了。”

这都爬到了一半又哪里有放qì

的道理?

苏盼月拒绝了雨荷的提议,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度向上爬去。因为她知dào

,越是这样吊在树干上越是耗费力qì

,不如一鼓作气爬枝干,等站到了枝干上再去休息。

第一零二章 芙华的怒火

毕竟是有些身手的人,虽然感觉到了乏力,但最后咬咬牙,苏盼月竟然还真就爬了上去。

等到了有横枝生长的地方反而好爬了,只要踩着一根拉着另一根注意些平衡倒不需yào

太废力qì



好不容易终于接近了毽子停落的那根枝桠,苏盼月却发xiàn

那根枝桠有点偏细,在它的附近又没有其他可以用来攀附的横枝,想要直接站上那根横杈那是不可能了,微一思索,苏盼月垮着坐上了那根横枝,然后伏地身子一点点、一点点地慢慢移动臀部向毽子的方向蹭过去。

这树上的苏盼月倒不觉得有什么,但却把树下的众人看得是心惊肉跳,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摔下来。

雨荷更是紧张得紧抱着双手一动不动地望着树上的苏盼月,最后她心里一寻思,还是觉得苏盼月这样的行为太过危险,于是转身就跑着离开了。

当然不是因为太过紧张而逃跑了,雨荷是跑去找苏锦了。

毕竟苏锦武功高强又会轻功,有他在下面护着,这万一要是苏盼月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有苏锦在下接应着总归还是要比眼睁睁看着苏盼月摔下地面要好上太多。

“啊,我拿到了,我拿到了……”随着一声欣喜的喊声,众人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见苏盼月对着树下的众人摇了摇手中的毽子,用带着几分炫耀的口吻说道:“你们看,我成功拿到毽子了。”

说着,苏盼月将那毽子往树下一扔,道:“你们接着,我马上下来……”

“你在干什么?”正当苏盼月打算用同样的方式倒退着一寸一寸再蹭回大树主干位置的时候,突然从树下传来了一声厉喝。

原本小心翼翼动作着的苏盼月哪里想得到会突然被人呵斥?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惊,身体一抖,手下一滑,竟然从树下摔了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苏盼月脑海里想的是:死定了!

上辈子就是摔死的,这辈子的身体也是摔死的,该不会这次她还是要被摔死吧?

树下的众人在看见苏盼月的身体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纷纷惊呼道:“郡王妃,小心……”

可人都已经从树下掉下来了,此时再喊“小心”又有何用?

虽说苏盼月的确跟着苏宵风学了些功夫,奈何她偏偏就是没有学成轻功。这一刻,苏盼月可是把肠子都悔青了,早知dào

有这么一天,她就算累死、被折腾死,也一定学好这轻功。

但,有钱难买早知dào

不是?

正当苏盼月紧闭着祈求着上苍能够让奇迹降临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身体一震,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但却又并不是地面,因为身体在撞到那物件之后还在继xù

下落。而且,这东西的感觉似乎有些温热,身体也没有传来预想之中的疼痛。

嗯?怎么回事?

苏盼月正疑惑着突然就听见头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还打算窝到什么时候?”

苏盼月一愣,睁开眼睛循着声音的来处望去,落入眼帘的是一张既在意料之内却又出乎意料的脸。

意料之中,是因为苏盼月在听见那声音的时候就知dào

了声音的主人是谁;感觉之外,是因为她对此人此刻会出现在这里感到很惊讶。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苏盼月诧异地问。

“若我不在此处,你是打算直接从那树上摔下来吗?”元业辰反问。

原来,打算去寻苏锦前来帮忙的雨荷在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遇见了元业辰。

见雨荷行色匆匆又没有跟在苏盼月身边,元业辰便拦着她询问了一番。

因为担心苏盼月的安危,雨荷在那匆忙之下便就将实情告sù

给了元业辰。

知dào

苏盼月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之后,元业辰二话没说就让雨荷带着前来了。

结果这元业辰一来就看见苏盼月正跨坐在一根横枝上,身体还一扭一扭的打算在那横枝上移动,于是便出声喝止了她。

不过,元业辰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不是?原本这苏盼月还不会从树下掉下来,结果被他这样一声呵斥,反而给吓得从树下掉落下来。

好在元业辰身手敏捷,否则从这么高的树下掉下来苏盼月恐怕是要身受重伤了。

听了元业辰的话,苏盼月不由反驳道:“刚刚要不是你突然出声吓我,我能从树上摔下来吗?”

“哦——?这么说起来,这件事情还要怪我咯?”元业辰好笑地反问。

虽然苏盼月说的是事实,但想想若是自己不往树上爬就更加不会出现掉下来这一幕了,因而苏盼月在争辩的时候也难免有些底气不足,只是低着头像是呢喃般地小声说道:“本来就是……你不吓我,我才不会从树上掉下来呢……”

“那……郡王妃是不是可以告sù

我,堂堂郡王妃爬到树上去是要做什么呢?”

“我……只不过是捡东西而已……”

“是啊,捡东西。因为捡东西,所以堂堂郡王妃就可以不顾形象地爬上树,最后竟然还从树下掉下来,还让我这个郡王爷亲自前来相救。”

“我又没让你救我,是你自己多管闲事而已。”

“哦?不需yào

我救?那么,现在是谁一直窝在我怀里不肯下来?”说着,元业辰还紧了紧自己抱着苏盼月的双手,以提醒苏盼月她现在的处境。

苏盼月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还一直被元业辰抱在怀里。不由小脸一红,挣扎着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元业辰倒也没有为难苏盼月,顺从地将苏盼月放了下来。

苏盼月红着脸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看了看身后正看着自己和元业辰的丫鬟,然后又看了看面前盯着自己笑得一脸玩味的元业辰,不由感到好一阵尴尬。

被人看到这么丢脸的一幕,不管怎么说,她苏盼月今天的脸都丢大了。

尴尬地转了转眼珠,最后苏盼月轻推了元业辰一把,小声说道:“你……你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对吧?所以……所以你赶紧去忙你的吧,我已经没事了……你去忙吧……”

不管怎么看,这苏盼月都是在赶人。

可元业辰明明听懂了苏盼月的意思但却故yì

不顺着她的意思去做,非但没有就此而离开,反而还双手往胸前一抱,说道:“我今天正好清闲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那……你去别的地方呆着,这里又没什么好玩的东西。”苏盼月又道。

“我现在还真就哪里都不想去就只想在这里呆着。”

“你……你故yì

跟我作对是不是?”终于从元业辰三番两次地推阻中发xiàn

了元业辰的目的,苏盼月没好气地问道。

“这是应该对才刚刚救了你的人该说的话吗?”

“我……”

“小姐”眼见明明方才两人间气氛异常良好现下却几乎要吵起来,雨荷在一旁悄悄拉了拉苏盼月的衣袖,低声唤住了苏盼月。

“干嘛?”苏盼月不解道。

雨荷朝苏盼月使了个眼色,试图告sù

她别再继xù

跟元业辰斗嘴下去,可苏盼月却偏偏没有看懂雨荷此刻的暗示,话说到一半被人打断更是让苏盼月多了几分不耐,不由道:“你冲着我眨啊眨的做什么啊?有什么话就直说。”

“哎呀,我是想说……”雨荷正要告sù

苏盼月她的意思,却突然被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道声音给打断:“苏盼月,你在哪儿,给我出来……苏盼月……”

对方显然叫得很大声,因为众人只听到了声音却未见其人。而且,这声音里明显夹含着连掩都掩藏不住的愤nù

,纵使没有看见来人,单是听这声音也能够让人猜想到这声音的主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定然是怒不可遏的。

可……究竟是谁竟敢这么大胆地直呼苏盼月其名,而且还是用这般语气?

众人一时都被这声音吸去了注意,就连苏盼月自己也都感到好奇起来,疑惑地望着声音的来处寻思道:这究竟是谁啊?竟然这么恨我?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倒是觉得有几分耳熟,是谁来着……

还没等苏盼月判断出这让她觉得有几分熟悉的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她就已经知dào

了答案,因为对方已经怒气冲冲地冲到了她的面前。

芙华一把扯着苏盼月的衣襟,愤nù

地责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答yīng

过我的,答yīng

过我,只要我答yīng

你的要求你就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追究的……你说,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欺骗我、戏弄我?”

苏盼月一下子就蒙住了,并不是为芙华的气势所震慑,而是,她完全不知dào

芙华此刻的滔天怒火和一连番的责问究竟由何而来,她是被芙华的问责给弄得有些糊涂了。

呆愣了半响,苏盼月才总算是回过神来,伸手想要扯开芙华揪着自己衣领的手。谁料芙华双手抓得死紧,无奈苏盼月怎么用力也都掰不开。

苏盼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得放qì

,垂下手对芙华说道:“你是想要继xù

这样怒气冲冲的让人根本就弄不清楚你究竟在说什么还是冷静下来好好把事情解释清楚再来向我索要答案?”(未完待续

第一零三章 被怀疑的泄密者

“好!我倒是要听听看你究竟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听了苏盼月的话,芙华总算是松开了手,但语气里的怒火却丝毫没有减退,甚至狠狠地盯着苏盼月。

虽然不知dào

芙华究竟为什么这么恼怒,但其实从芙华方才的问话当中苏盼月也大致猜测到了芙华这般生气是与什么事情有关。

侧目望了眼四周正好奇地看着自己跟芙华的众人,苏盼月开口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事要同芙华好好谈谈,之后我们有空再一起玩。”

尽管苏盼月的这番话说的很温和,但谁都听得出这是“命令”,是让她们离开的意思。好奇归好奇,可不能违背郡王妃的命令,于是方才还围在一起的丫鬟们朝苏盼月和元业辰两人行了个礼之后便就都离开了。

直到见所有人都离开,苏盼月才再度开口道:“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怒气冲冲地跑来责问我。”

“你说过,只要我答yīng

你的要求,你就将那件事压下去的,可现在呢?为什么大家现在都知dào

了那件事?还口口声声说我是小偷,说我不要脸?”芙华道。

苏盼月听完也很是诧异,她可没想过真要去坏了芙华的名声,也从未将那件事情传出去过,但……那件事究竟是如何给其他人知晓的?

再看看芙华,她双眼里的愤nù

几乎要变成火苗喷出来,那完完全全是真实的愤nù

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所以这件事情应该不是芙华自己在闹事,而是真的有人将芙华“偷东西”一事给泄露了出去……

微一思索,苏盼月对雨荷道:“雨荷,你可有将这件事情告sù

给别人?”

雨荷摇摇头,“没有,我连苏锦都没说呢。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我又不是那爱嚼舌根子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对别人说?”

对于雨荷的话。苏盼月并没有怀疑,她相信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雨荷说出去的。所以,问题肯定不是发生在自己这一边。

再度回头望向芙华,苏盼月道:“你也听见了。不是我的人说出去的。你与其在这里怒气冲冲地责问我究竟为什么这么做,还不如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你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人想要陷你于不义。”

“我怎么知dào

这是不是你们两个早就套好了的托词?”苏盼月相信雨荷,可芙华却不相信雨荷这样随口的一句“没有”。

“呵呵……”见芙华如此冲动,苏盼月不由笑了起来。

芙华一愣,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笨。”苏盼月直言不讳地说道。

这句话自然惹得芙华更加恼火,咬牙道:“你说什么?”

“你回去之后究竟有没有仔细想过我为什么要与你做这笔交yì

?”苏盼月问。

“什么?”芙华诧异道。她的确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答案很简单不是么?她苏盼月想要打压她芙华,想要她芙华远离元业辰,除此之外,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不成?

瞧芙华的表情。苏盼月就知dào

她从未深刻地去思考过这个问题,不由再次在心里感叹芙华的简单直接。

叹了口气,苏盼月解释道:“只要我咬定那件事情就是你做的,然后借此将你赶出郡王府,别说别人不会说什么。就算是……”

苏盼月看了元业辰一眼,然后继xù

道:“就算是郡王爷也未见得会说我处理不当。这样一来,既省事又省心,还能够将你彻底‘铲除’,我又何乐而不为呢?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摆着这么方便的方法不用却偏偏要麻烦地与你做什么交yì

?”

芙华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并没有想过要真的对付你。只是想让你受点教xùn

,明白了吗?还有,这件事情原本是你握在我手里的一个把柄,只要有这个把柄在,我就可以控zhì

你,让你老实本分。但是。一旦这件事情被泄露了出去,它本身就失去了身为‘把柄’的价值,你觉得这种对我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会去做吗?”

当芙华知dào

她“偷东西”这件事情被人知晓的时候,她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愤nù

,第二时间想到的就是找苏盼月算账。她哪里会知dào

这背后的利害关系?

但此刻听见苏盼月这样一分析,她渐渐就冷静了下来,不得不说,苏盼月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可,若这件事情不是苏盼月做的,那又会是谁呢?

苏盼月也看出了芙华的动摇,知dào

她心里已经有了怀疑,于是便继xù

说道:“我说过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就自然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必要欺骗你。如果你非要认定就是我做的,那么真zhèng

陷害你的那个人岂不是就要躲在旁边偷偷乐了?你与其怀疑我,还不如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将这件事情告sù

过别的什么人,也许这个人才是问题的所在。”

听到这里的时候,芙华猛得睁大了眼睛,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但随即她又摇了摇头,低语道:“不会的,不会是她……不会的……”

这芙华口中的“她”,苏盼月只要稍微思索一下便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除了那个喜欢叫芙华做“芙华姐姐”的柯小莲之外,还能有谁?

想必这么机密的事情,芙华也不至于愚蠢到随随便便告sù

给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知dào



柯小莲是她的好姐妹,所以芙华会将这件事情的始末告sù

给柯小莲并不奇怪。但同样也因为柯小莲是她的好姐妹,所以芙华才不会去怀疑柯小莲,甚至于到了此刻,她也依旧还是不愿意去相信那个害了自己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好姐妹柯小莲。

苏盼月不知dào

自己是该替芙华感到惋惜还是该觉得芙华可怜。

从最初知dào

芙华身边有个柯小莲的存zài

开始,苏盼月就隐约觉得这个柯小莲有点问题,所以才会让雨荷去调查这个柯小莲的事情。

而调查的结果表明,这个柯小莲的的确确存zài

着很大的问题。

这个柯小莲很聪明,从雨荷所说的形容当中就能够察觉到。可这样一个聪明机灵的女子为何会毫无怨尤地帮zhù

芙华?若两人当真是感情好那也就算了,可两人偏偏是在来了北辰王府之后才开始亲近的。

而且,这个柯小莲也未见得有多帮衬芙华,若她真的有心要帮zhù

芙华,那芙华又岂会轻易中了她苏盼月设下的圈套?

现在看来,这个柯小莲不但隐藏很深,而且留在芙华的身边也是别有目的。

至于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这旁人能够想得透的问题,芙华未见得就能够想明白,她太相信柯小莲了。

“我想,你心里应该已经有了怀疑的人,至于这个人你究竟怎么想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要说的是,最亲近的人有时候未见得就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不管这个人是谁,你既然已经有了怀疑就最好小心提防。”苏盼月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芙华仍旧还是不愿意去怀疑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只能将自己全部的疑惑和怀疑都扔给苏盼月。

苏盼月耸耸肩,道:“你可以继xù

怀疑是我,我也懒得再继xù

解释,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情而来麻烦我,否则,我就不是今天这个态度了。”

虽然不知dào

这个柯小莲究竟为何要将芙华推入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但苏盼月知dào

,对方肯定没有安什么好意,她可不希望自己卷入柯小莲和芙华的这场纷争之中。虽然这件事情一开始是她策划的,但发展到现在就已经不是她所期望并且能够控zhì

的了。

若柯小莲想要对付的只是芙华,那她苏盼月既然是选择袖手旁观,也不会因为柯小莲破坏了她原本的计划而针对柯小莲什么。

怕就只怕柯小莲想要对付的并不仅仅只是芙华一人。

无论柯小莲想要对付的人究竟是芙华一人还是牵扯到其他的什么人,苏盼月这个时候都最好能够置身事外,到时候万一发生点什么她也好做出应对之策,若是牵涉其中,那么很多事情她就不方便插手也看得没这么透彻了。

苏盼月强势的态度在芙华这里还是起到了些许作用,她静静地看着苏盼月,方才的怒火早已消散,此刻心中只是充满了疑虑。她想反驳苏盼月的话,想说是苏盼月在撒谎,但无论是苏盼月的言语还是苏盼月此刻的态度都无一不在告sù

她苏盼月并没有撒谎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沉默了半响,芙华终于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最好都是真的,否则,一旦让我发xiàn

这件事情与你有关,就算你是郡王妃我也不会就此罢手。”

苏盼月毫不在意芙华的威胁,只是微笑着道:“请便。”

“哼——,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情的。”芙华说完转身而去,似乎完全忘了现场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zài



见芙华竟然因为气恼而无视元业辰的存zài

,苏盼月不由笑了起来,暗叹这个芙华果然不是一个能成事的人,但随即笑容就僵在了嘴角……

第一零四章 妻子的指责

“你是不是应该跟我好好解释解释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一旁的元业辰开口道。

苏盼月就知dào

元业辰一定会追问,这也正是她方才笑到一半便就僵住嘴角的缘由。

见苏盼月没有开口,元业辰又道:“怎么,不打算解释?还是说……你想让我亲自去调查?”

苏盼月可没自信说自己做的事情足够天衣无缝能够让元业辰丝毫查不出破绽,若是放任他去调查,指不定他查出的结果会是怎样的呢。与其让他去调查,还不如自己主动坦白。

这样一寻思,苏盼月便就开了口,说道:“行了,我告sù

你。”

说完苏盼月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望向依旧还站在原地没有动的元业辰,道:“跟我来啊,难道你想我们两人就站在这里说?”

见苏盼月确实有将事情告sù

给他知晓的意思,元业辰这才跟上苏盼月的脚步。

苏盼月并没有带着元业辰去她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元业辰的书房,毕竟要谈事情的话,好像还是书房更合适一点,去她的房间总觉得有点太过私密了。

待两人都坐定之后,苏盼月才开口道:“好啦,可以了,你想知dào

什么尽管问吧。”

“全部。”元业辰不假思索道。既然问了,他当然就想知dào

全部的事情,岂有问一半留一半的道理?

对于元业辰的这个回答,苏盼月也并没有感觉到意wài

,于是点点头,说道:“我知dào

了,全部都告sù

你,行了吧?”

这样说着,苏盼月便就将自己诬陷芙华是小偷便以此为把柄与她做交yì

的事情全都告sù

了元业辰。当然,也有一些事情,她做了些隐瞒。

例如她当初在芙华面前所表现出的对那珍珠腰挂的重视这一细节。她就并没有细说。虽然她当时的表现的确是有意在芙华面前做戏,但她心里也的确很喜欢那珍珠腰挂,只要想到这一点苏盼月就怎么也无法对着元业辰说她那样珍惜珍珠腰挂只是故yì

在芙华面前演戏而已。

又例如她与芙华的交yì

内容,她亦是只字未提。她如何能够让元业辰知dào

她这样对付芙华只是为了让芙华离他远一点?

只不过。苏盼月不说却不代表元业辰不会问。

很明显苏盼月设计陷害芙华的真zhèng

目的并不是真的想要借机惩罚芙华或者是将她赶出郡王府,而只是为了最后的那个交yì



既然苏盼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交yì

,元业辰又怎会不问起那交yì

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所以说,的确是你设计陷害了芙华,并且以此来威胁她?”元业辰问。

虽然元业辰表面上未动声色,但其实他的内心此刻感觉有些复杂。刚刚苏盼月的那一番“坦白”着实让他惊讶了,对于苏盼月并非像她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这一点元业辰是早就已经知晓了的,但他却并未想到苏盼月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机和手段,他还以为苏盼月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

此刻苏盼月的话让元业辰不禁产生了些许怀疑,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苏盼月。也许苏盼月从来就不是一个单纯的人,她外表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根本就只是她的伪装。

苏盼月并未瞧出元业辰对她的猜疑,只是肯定地点点头。事到如今,她也没打算再做任何狡辩。一来,她不觉得这件事情非要隐瞒元业辰不可。既然她愿意说出来就不会再做任何辩解;二来,她觉得过多的辩解不但没有任何意义,还可能暴露出自己更多的目的跟想法。

“那你是不是可以告sù

我,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所谓的‘交yì

’又是指什么?”元业辰终归还是问出了苏盼月最不想回答也最不想让元业辰知dào

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好奇这个?反正绝对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因为早就预料到了元业辰一定会好奇追问,所以苏盼月倒也没有表现出慌张,只是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道。“更何况,现在不知dào

因为什么人的从中作梗让芙华的这件事情暴露了出去,原本的把柄也因此而失去了作用,我与芙华之间的交yì

也就算是不了了之了,既然已经成为一个无法实现的过去,郡王爷你又何必追究呢?”

苏盼月的话怎么听都像是用来逃避问题的借口。元业辰又哪能轻易放qì

?反问道:“何必追究?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我的郡王府里我的眼皮底下做了‘交yì

’而我却什么都不能问?”

“事情最后不是没办成吗?既然没办成,郡王爷你何不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就这样让这件事情……随风而逝呢?大不了,我答yīng

你以后不再在府里和别人‘做交yì

’就是了。”苏盼月道。

“随风而逝?你倒是挺会说的。怎么。那所谓的‘交yì

’该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都说了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也没有伤害……什么人……”原本,苏盼月是想说她并没有伤害到什么人的,但最后却突然想到了芙华,她不确定自己这样阻止芙华接近元业辰在某种程度上是不是也算得上是伤害了芙华,所以她话到最后不禁有了些犹豫,甚至低声补充两个字:

“大概……”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告sù

我啰?”元业辰微微顿了顿,而后继xù

道,“你不想说,但我想有人应该会很乐意告sù

我。既然如此,我想我还是去问问芙华,看看她怎么说……”

“等等!”没等元业辰把话说完,苏盼月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想怎样?”深吸了一口气,苏盼月没好气地质问元业辰,但由于底气不足,这一声质问倒有几分类似撒娇的味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元业辰反问。

最终还是苏盼月做了妥协,说道:“你……先等等,让我想想该怎么说。”

若是让元业辰去找芙华,还指不定被芙华说成什么样呢,既然这样,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得好。

苏盼月静下来在心里寻思了一番,而元业辰也在旁静静等着竟也没有催促苏盼月。

过了半响,苏盼月才终于开口道:“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不过是想让芙华收敛些罢了。”

“收敛?”话说到这里,其实元业辰就已经听出了苏盼月口中所谓的“收敛”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因为,他心里对这个答案感到有些诧异。他没有想过苏盼月竟然会因为吃醋而这样对付芙华,不,更准确地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苏盼月居然会吃醋。

虽说苏盼月这样勾心斗角的做法,他不大赞成,但想想苏盼月心里原来这般在乎他,这元业辰的心里竟然很有些高兴。

被元业辰这样一问,好不容易才静下来的心突然又慌张起来,苏盼月有些紧张地解释道:“我、我……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个郡王妃吧?怎、怎么可能由着别的女人在府里做出些不体面的事情?如果就这样纵容她的话,指不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下去府里岂不是要被这些女人搅得乌烟瘴气?我、我、我……绝对不是因为你才这么做的……我只是觉得这是我这个郡王妃你应、应该做的事情罢了……你……千万不要多想……”

“不体面的事情?不知dào

你所说的‘不体面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元业辰眯起双眼带着笑意地问道。

“还能是什么事情?你自己不知dào

吗?也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没眼光啊?好歹你也是‘万花丛中过’的人,怎么连这么点自制力都没有啊?如果这个芙华的确气质出众也就算了,结果……虽、虽然芙华长的也挺好kàn

的,但仅仅只是好kàn

有什么用啊?你见过的美女难道还少吗?按我说,芙华她还不及诗语的十分之一吧?连诗语那样的女子都与你关系密切了,你干嘛还要受芙华这样的人引诱啊?我说,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节操、有没有一点矜持啊?还是说,只要是个女人你就要,难道你就不怕精尽而亡吗……”

原本这苏盼月是完全没有想过要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告sù

元业辰的,可谁知这说着说着苏盼月就火大了,结果一时控zhì

不住全都一股脑儿的给说了出来。

当然,才刚说完,苏盼月就后悔了。

虽然在最后的一瞬间,苏盼月也下意识地收了声,但早就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完了。

尤其想想最后那一句“精|尽而亡”,苏盼月真恨不能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下去!

这边的元业辰听完之后却是愣住了。

尽管他是有意要逼苏盼月说实话的,但却没想到这苏盼月不说则已一说竟是这般“惊天动地”。

“万花丛中过”?“节操”“矜持”?“精|尽而亡”?

“哈哈哈哈……”想到方才苏盼月一脸愤慨地说着这些话,元业辰突然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第一零五章 宣布主权

本已是窘迫得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苏盼月被元业辰这样一笑,也愣住了。

元业辰这样的笑,她不是没见过,就在不久前她才见过一次。当时是她第一次见到元业辰如此的笑颜,她只觉得元业辰是脑袋被门挤了在发神经。现在是她第二次见到元业辰像这般笑,她依旧还是觉得元业辰是脑袋被门挤了在发神经。

“你在笑个什么鬼东西啊?”暂且忘了自己的尴尬,苏盼月一脸奇怪地问道。

“我只是在想……原来我的郡王妃这么关心我、在意我啊?怎么?看见别的女子跟我在一起,所以不高兴了吗、吃醋了吗?”

“关心在乎个鬼!还有,谁吃醋了,谁吃醋了?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只不过觉得这是我身为郡王妃的职责罢了。”

“哦?难道郡王妃不知dào

,真zhèng

端庄贤惠的妻子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要做的不应该是瞒着自己的夫君在背后搞小手段而是体贴大方地接受,并且好好善待这些女子么?”

本来苏盼月不过是想拿“郡王妃的职责”来搪塞元业辰的猜测,避免让元业辰知晓她对他的在意,可她哪想得到元业辰竟然会顺着她的话指出“真zhèng

端庄贤惠的妻子”应该做的不是阻止而是大度的接受?

本就对元业辰的“花心”而感到恼火的苏盼月此番愈发恼怒了,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心意是不是会被暴露,她现在一心只想发泄自己的不满,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元业辰,道:

“是吗?这还真是抱歉。我想,在关于某件事情的认知上,我与郡王爷恐怕存zài

着极大的差异。我是不知dào

郡王爷究竟如何理解‘妻子’这个词的,但在我的眼里,妻子有权利要求自己的夫君对自己忠诚。若是这个夫君天性风流,那就只能由妻子略施手段加以控zhì

了。若是郡王爷对于我的做法和想法有什么不认同或者是不能够接受的地方。那么我也只能在此说一声‘抱歉’了。我要说的是,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又或者是一群。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们都休想踏入我的领地分享我的‘东西’,明白吗?若是郡王爷因此而觉得我心眼小、善妒,那么郡王爷完全可以以这样的理由休了我,否则,郡王爷就别怪我在背后弄些‘小动作’了。”

顿了顿,苏盼月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元业辰的身边,弯腰凑近,俯视着元业辰。低声继xù

道:“若是郡王爷从未听说过什么叫‘一夫一妻’,我会慢慢让你知dào

的。还有,若是郡王爷无法做到‘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那么最好趁早放我自由,以免浪费了我的大好韶光。耽误我追求自己的幸福。”

语毕,直起身,苏盼月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也不去管元业辰在听完她的话之后究竟有何反应。

而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雨荷则是在苏盼月快要走出书房门时才终于回过神来,向元业辰行了个礼之后追了出去。

她也被苏盼月方才的一番话给怔住了。虽然作为妻子,谁都不喜欢自己的夫君太过多情。但,雨荷没想到苏盼月竟然会当着元业辰的面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

幸而苏盼月的最后一段话是在元业辰跟前说的。雨荷并未听见,否则只怕她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办法从惊讶中回神。

“小姐,你刚刚……”雨荷正打算问苏盼月有关刚刚在书房里发生的事情,结果一转头就看见苏盼月一脸难看的脸色,眉头更是紧紧地蹙成一团。

正在疑惑着苏盼月这是怎么了的时候,只见苏盼月突然猛地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还没等雨荷反应过来。离开额头的手又再度落下,又是一巴掌,然后第三巴掌、第四巴掌……

直到第八巴掌苏盼月才总算停下这近乎自残的举动,嘟嘟嚷嚷道:“让你笨,让你蠢。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现在好了,全完了,什么都完了……”

其实,苏盼月的内心并非像她刚刚在元业辰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定,她刚刚说完话转身就走也并不是因为她不把元业辰放在眼里,而是她不敢继xù

呆下去看见元业辰的反应。

可以说,她几乎是从书房里逃出来的。

事实上,早在她还没有把话全部说完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xù

说下去,假装强势,假装自己只是很霸道讨厌分享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像那样去设计芙华、阻止芙华接近元业辰。

先是自己打自己,接着又自言自语,苏盼月的这一系列举动可把雨荷吓坏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小姐……你还好吧?”

听见雨荷的问话,苏盼月扭过头来用十分哀怨的眼神看着雨荷道:“全完了……这回全完了……”

“什、什么全完了?”雨荷不解道。

“你说,”苏盼月一把抓住雨荷的肩膀,激动地说道,“我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地说出那样的话来啊?你说,我刚刚是不是撞邪了啊?你说,我刚刚……”

苏盼月颓废地垂下了原本紧抓着雨荷的手,欲哭无泪地继xù

道:“是不是超级丢脸的啊?”

终于从苏盼月断断续续的话中听明白了苏盼月的担忧和激动是因为何缘故之后,雨荷笑了起来,道:“哪有?小姐刚刚感觉超厉害的欸。”

“咦?”完全没有想到的回答出现在苏盼月耳边,这让苏盼月不由愣住,“你说什么?难道不觉得刚刚很……丢脸?”

“当然不会啊,我刚刚完全被小姐的气势给震慑到了呢。”雨荷道。

想想方才的情形,雨荷又道:“还真别说,小姐你刚刚的样子还真给人一种‘郡王妃’的感觉。”

“什么叫给人一种‘郡王妃的感觉’啊?我本来就是郡王妃好不好?”苏盼月不满地反驳道。

“是、是,小姐你就是货真价实的郡王妃!”

“可是……我刚刚那样,是不是会让人觉得我很重视元业辰、很在意他啊?”苏盼月小心试探地问道。这才是她最最关心的问题,她不在乎自己刚刚的表现是不是厉害,她只想知dào

自己的心意究竟有没有被察觉。

“这……”雨荷一时间有些为难了。

这苏盼月刚刚都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要说她不在意元业辰,这答案实在是敷衍不过去。

可……

雨荷偷偷望了苏盼月一眼,她觉得苏盼月貌似并不希望自己在意元业辰的事情被人发xiàn

,既然如此,如果她回答“是”的话,苏盼月会不会……

“怎么了,你干嘛不说话?”苏盼月紧张地问。

“小姐,”雨荷犹豫道,“你是希望听实话呢还是……”

还没等雨荷把话说完,苏盼月就打断了她的话:“当然是听实话啊,假话我还需yào

你来说给我听吗?”

“实话就是……”

“就是怎么样?”

“就是‘是的’。”雨荷硬着头皮说道。

“是的?啊——,啊——,”苏盼月一听,抱着头叫了起来,“我就知dào

,我就知dào

……该死的,我刚刚就不应该这么沉不住气的,我就应该冷静下来随便找个理由跟借口忽悠过去的……真是该死的……”

雨荷并不知dào

苏盼月对于“一夫一妻”的坚持自然也就不知dào

苏盼月为何会这般在意自己的心意被人发xiàn

,不由劝解道:“小姐,其实……其实被人知dào

你在乎姑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姑爷是小姐的夫君,自己在乎自己的夫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小姐你又何必这么紧张呢?”

“你不会明白的……”苏盼月喃喃道。

“我怎么不明白了?我很明白。小姐是姑爷的妻子,姑爷是小姐的夫君,妻子在意自己的夫君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既不丢脸也不奇怪,我才是真zhèng

不明白小姐你为什么这么不情愿被人知dào

呢。”

“这么说吧,假如你喜欢一个人,但这个人却并不喜欢你,甚至他心来还放着很多别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愿意被对方知dào

自己是喜欢他的吗?”

“这……好像的确有点……”被苏盼月这样一解释,雨荷总算是明白了苏盼月的心情,但是……

雨荷不解道:“小姐,这跟你和姑爷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

“你说的情况是你喜欢姑爷,可是姑爷却不喜欢你啊,但……姑爷是喜欢小姐你的啊,这样的话,你说的情况根本就与你和姑爷的情况不同……”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苏盼月打断了雨荷的话,皱着眉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说元业辰他……对我……喜、喜欢?”

“咦?小姐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雨荷惊讶道。

苏盼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问道:“感觉不出什么?”

“姑爷喜欢小姐啊。”

“怎么可能?”苏盼月惊声叫了出来,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哪有胡说八道?本来就……”

“闭嘴,不许再说了,以后都不许再说了。”苏盼月慌忙打断了雨荷的话。

第一零六章 夜未眠

向来碰到枕头就能睡着的苏盼月今晚彻底地失眠了。

因为白日里雨荷那突如其来的一番话。

虽然苏盼月竭力骗自己说,肯定是雨荷看错了也想错了,但她却没有办法骗自己在听见雨荷说元业辰有可能喜欢自己时那种心噗咚噗咚跳得飞快的感觉。

尽管一早就知dào

自己可能是喜欢上了元业辰,但今天的事情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对元业辰的感觉。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元业辰的呢?”苏盼月小声地问自己。

结果却是毫无头绪。

从新婚之夜到现在,他们不过才认识几个月的时间,而且在这期间他们相处的也并不愉快,最初的时候甚至可以用“相看生厌”来形容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回家省亲的时候?

的确,自那之后他们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但,苏盼月总觉得应该是在更早些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转变,但具体是在什么时候她却又说不上来。

老实说,元业辰也并没有做过什么让她特别感动或者是觉得怦然心动的事情。

第一次对元业辰产生扑通扑通心跳的感觉是在苏月山庄,那个时候元业辰用异常认真的表情说着她很可爱之类的话。

苏盼月至今都不确定自己那个时候的心动是因为元业辰好kàn

的外表还是因为他当时认真的眼神。但自从有了第一次之后,就好像启动了某种连锁反应一般,接着第二次、第三次以及更多次的心动都接踵而来。

认真回想起来,苏盼月甚至觉得自己应该不可能会喜欢上元业辰,但她却又没有办法欺骗自己,毕竟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情。

可是……元业辰对她是真的像雨荷所说的那样吗?

他是真的也对她……

这样的事情,苏盼月不敢深想,但却又无法控zhì

自己去想。

她此刻躺在床上,可眼睛却睁得老大。满脑子里全部都是“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这样的句子,烦得她压根就睡不着。

她想直接干脆地下结论说,元业辰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但是,如果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自己。那雨荷的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不是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或许雨荷看见了一些她自己没有察觉到的事情,所以雨荷才会说元业辰对她也有意。

仔细想想,元业辰不是也总是喜欢有意无意地捉弄她吗?在自己真zhèng

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不是也会真心地关心她吗?他不是也曾经为她吃过醋吗?

可……要果duàn

地说元业辰也是喜欢自己的,苏盼月同样也办不到。

因为元业辰直到现在也还是经常去烟雨楼那种地方,也依旧还是会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难道他天生就是个花心大萝卜?”苏盼月自言自语地推断道。

可这样的结果却让苏盼月更加郁闷了。

大概没有什么比喜欢上一个花心大萝卜这种事情更加让人感觉糟糕的了。

那么,要放qì

吗?还是相信自己有能力让对方“改邪归正”?

无论是哪一样,苏盼月感觉自己都做不到。

所以到了最后,苏盼月是越想越觉得糟糕、越想越觉得麻烦,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

“哇——。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当早上雨荷端着洗脸水进房来看见苏盼月的模样时吓得忍不住惊呼道。

只见苏盼月此时双眼无神地斜倚靠在床边,那眼睛下方的黑眼圈简直就可以跟熊猫媲美了。

见雨荷进来,苏盼月也只是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啊,你来了。”

“小姐。你还好吧?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没睡好?该不会……”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雨荷一把放下手中的水盆快步走到苏盼月的面前抬手探向苏盼月的额头,“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细细地探过苏盼月的体温发xiàn

并没有异常之后,雨荷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并没有发热。”

“我没事啦,只是没睡好而已……”苏盼月无力地打了个哈欠说道。

听苏盼月说自己没睡好,雨荷不禁有些讶异,毕竟她家小姐可从来都是睡不醒的那一个,怎么会突然就没睡好了呢?

雨荷推测地问道:“没睡好?为什么?枕头睡得不舒服还是床褥子不够软?”

睡得不舒服,这大概是雨荷能够想到的唯一有可能让她家小姐睡不好的缘由了。

但苏盼月却是摇摇头。道:“只是在想些问题罢了,结果想着想着就天亮了。”

“啪——”原本打算拧干了交到苏盼月手中的毛巾忽地啪叽——一声掉进了水盆里。

雨荷诧异道:“想、想问题?”

“是啊,怎么了?”

“小姐……你、你没事吧?”雨荷紧张地问道,那模样比方才担心苏盼月是不是生病时更要紧张几分。

“没事啊。”

“真的没事?”雨荷不相信地问道。

“只是没睡好而已,能有什么事啊?紧张兮兮地做什么?”苏盼月无语道。

虽然她现在的确很没精神。但那也只是通宵没睡的后遗症而已,她很确定自己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没事的话,小姐你怎么会想问题想到一整宿没睡啊?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苏盼月白了雨荷一眼,道:“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吗?人总会有烦心的时候,也自然会有想问题想到睡不着的时候吧?”

“别人也许会有,但你怎么可能会有?”雨荷忍不住嘀咕道。

“你还好意思说呢,还不都是因为你?”

雨荷一愣,不解道:“因为我?小姐睡不着跟我有什么关心?”

“还不都是你说什么元业辰对我也……”话到一半苏盼月忽然愣住,随即改了口,挥挥手道,“没什么。”

虽然苏盼月说了“没什么”,但在那之前的前半句话雨荷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随即神色**地笑道:“哦,小姐原来是思春了啊?”

“去你的思春,你才思春。”苏盼月拍开雨荷笑眯眯的笑脸,没好气道。

“就算你想隐瞒也没有用哦,我知dào

,小姐你就是思春了。”一改方才紧张关切的样子,雨荷嬉笑着道。

“懒得理你。”苏盼月绕开雨荷,自顾漱了口又洗了脸,然后朝梳妆镜走去。

雨荷跟着追了上去,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在苏盼月身后立定,一边动手替苏盼月梳头一边好奇地问道:“那小姐你最后有没有想出一个什么结果啊?”

“什么什么结果?”

“就是你喜欢姑爷,姑爷也喜欢你,然后呢,然后小姐你打算怎么做?”

“喜欢又怎么样?你也看到了,他啊,根本就是个花心菜,见一个爱一个。什么舞姬、歌姬、红颜知己的一大堆,你让我怎么做?”

“那小姐难道要放qì

?可是,姑爷现在都已经是你的夫君了,就算要放qì

现在也已经有点太晚了吧?难道小姐你还在想着‘休书’的事情?再说了,这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像姑爷这种身份的人,只要姑爷他真心待你好,身边有几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若是小姐你就这样放qì

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若是放qì

就什么都没有了?”苏盼月喃喃地重复着雨荷的话。

的确,正如雨荷所说,若是就此放qì

那便是什么都没有了,可是……

这样我会甘心吗?苏盼月默默地问自己。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她从来都不是那种什么都不做就直接放qì

的人。

终于想通这个问题之后,苏盼月激动得转身一把握住了雨荷的肩膀,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想明白了,我终于知dào

自己该怎么做了。明明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说我怎么就想了整晚都没有想明白呢?谢谢你,雨荷。”

“什……什么?”雨荷被苏盼月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弄得蒙住了。

“我现在就去找他,我要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他。”话才刚说完,苏盼月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小姐,等等,你的头发还没……”虽然雨荷很想提醒苏盼月她的头发还没有梳好,但房间里哪里还有苏盼月的影子?

苏盼月早已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顾不上一路上看见自己的人是不是都一脸奇怪的表情,苏盼月一路从自己的房间跑到了元业辰的书房,甚至激动得连房门都忘记了敲,一把推开书房门看都没看房里的情况就冲着屋里大声喊道:“元业辰,我有话要对你说。”

屋内的元业辰也才刚刚起床没多久,此时正在婢女的伺候下更衣,听见突然闯入的声音先是一愣,但在看清闯入的人是谁之后便就释然了。

只是好笑地看着发髻才梳到一半一脸激动的人,道:“是什么事让郡王妃如此激动?”

苏盼月并没有察觉到元业辰眼里的笑意,只是对着元业辰大声道:“我喜欢你!”

“什么?”

第一零七章 告白

虽说元业辰的身边从来都不缺乏主动的女生,但像苏盼月这样披散着头发大声喊着“我喜欢你”的情况元业辰却还是头一遭遇到,不由有些愣住。

苏盼月却仿佛并不知dào

自己的行为会给对方带来莫大的刺激一般,只是走到元业辰的面前再一次问认真地说道:“我喜欢你,所以你也要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上你一样地喜欢上我。至于别的那些女人,就算你有意我也会阻止的,我从来都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人,所以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我一定会努力争取。如果哪一天你看上了别的女人,那么,最好别让我知dào

,一旦让我知dào

了,我一定会非常生气,后果会很严重。当然,如果可以,你最好除了我之外别去看其他的任何女人,对于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你也要好好拒绝。如果你不好好拒绝的话,那么我就会帮你拒绝。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不打扰你了。”

言罢,苏盼月就像来时那般让人始料未及的转身就又离开了。

元业辰都还没来得及消化完苏盼月刚刚说的话就见苏盼月已经走到了门口,眼见苏盼月就要离去,元业辰出声叫住了她:“站住。”

“嗯?”苏盼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望向元业辰,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

要说些什么?

其实元业辰自己也不知dào

自己想要对苏盼月说些什么,他现在还没有完全从刚刚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他只是不想就这样放苏盼月离去。

见元业辰叫住了自己却又什么都不说,苏盼月不由又多问了一句:“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你……你刚刚说什么?”思索了半响,元业辰只问了这样一句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哈?我刚刚说话的时候你没有认真在听吗?你该不会是想要让我再重新说一次吧?”

元业辰倒没想过真让苏盼月再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于是改口道:“我是说……你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当然知dào

啊,难道我刚刚的话有哪里说的还不够清楚明了吗?还是你觉得我刚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不,只是……”元业辰当然知dào

苏盼月方才的话是认真的。他只是觉得有点太过突然了,尽管他一早就知dào

苏盼月对自己也并非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知dào

归知dào

,苏盼月这样直接的告白还是让元业辰无法不感到惊讶。

顿了顿。元业辰终于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带着几分笑意道:“你的心意我知dào

了,有空的时候我会好好考lǜ

看看的。”

“什么叫有空的时候考lǜ

看看啊?”本来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去放手喜欢元业辰并且做出表白的苏盼月在听见元业辰这句话的瞬间竟就被逼出了后悔的情绪。

但想想,她认识元业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元业辰的毒舌她也不是第一天领教了,随后苏盼月便也就释然了。

“算了,总之我已经把我的态度告sù

给你了,至于你的态度……嘛,我会选择性听取的,所以说。你打击不到我。”说完,苏盼月就再度离开了。

这一次,元业辰并没有再次叫住苏盼月,而是看着苏盼月的背影安静地笑了。与以往的笑容不同,没有戏谑也没有其他深意。而是带着几分温情和温柔。

这边已经将自己的意思清楚地传达出去的人儿苏盼月是顿觉神清气爽,她甚至觉得自己早就该这么做了,干嘛非要憋着压着自己的情绪呢,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哎呀,真好,真好。”苏盼月一边走着一边高兴地感概道。

只是,心情放松下来之后。她不觉开始有些犯困了。毕竟昨晚一整宿没睡,现在打瞌睡那也是正常的事。

打了个哈欠,苏盼月拍了拍嘴,自言自语道:“正好头发也还没梳完,不如就这样回去再睡一觉?”

才刚刚收拾好东西想着要不要去找找苏盼月的雨荷一抬头就看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嘀嘀咕咕往这边走来的苏盼月,不由迎了上去。道:“小姐,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嘛,去告白。”苏盼月不在意道。

“告……告白?”雨荷被惊得一下子楞在了原地,久久地才终于回过神来。她抬脚追上前面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苏盼月。问道:

“小姐,你是说你向姑爷他……”

“嗯。”

“那姑爷怎么说?”雨荷一脸兴奋期待地问道。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见,只怕会以为向人告白的人是雨荷了。

“他还能怎么说?一脸嘴贱的样子,居然说什么‘你的心意我知dào

了,有空的时候我会考lǜ

看看’。你说他是不是很可恶?”这雨荷不问还好,一问苏盼月不由就又生起气来。

雨荷一听,顿时垮了脸,“啊?姑爷他真这么说?”

“不然呢?嘛,算了……”苏盼月挥挥手,随即又打了个哈欠,道,“我是不会轻易放qì

的,更何况,正如你所说,我们现在已经成亲了是夫妻了,就算不喜欢现在才来后悔也有些太晚了。所以,他是逃不掉的。啊——”

说着,苏盼月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不行了……太困了,不跟你说了……我去睡个回笼觉先……”这样说着,苏盼月推开房门就直往床的方向奔去。

“小姐、小……”原本雨荷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谁知dào

她一抬头就看见苏盼月居然已经倒在枕头上睡着了。

“哎——”雨荷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替苏盼月打开被子然后动作轻柔地替她盖上,看了苏盼月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兴许是昨晚一整宿没睡太累的缘故,苏盼月竟然一觉就睡到了接近傍晚时分,而且还是给饿醒的。其实,中午的时候雨荷有叫过苏盼月一次,自然是叫她起床吃饭,但苏盼月只是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不饿”然后就又睡着了。

当苏盼月揉着肚子从床上爬起来打算随便梳洗一下去饭厅的时候,雨荷正好敲门进来。

看见已经醒来坐在床上揉着眼睛的苏盼月,雨荷先是一愣,随即才道:“小姐,你醒了?”

“嗯。”苏盼月含糊地应了一声,问道,“是不是到吃饭时间了?”

雨荷的确正是来叫苏盼月吃饭的,只是没想到苏盼月已经自己醒了,她点点头,应道:“是啊,小姐,梳洗一下就去饭厅吧?”

“嗯,好。发髻随便梳个简单方便点的就行,我不想让元业辰久等。”苏盼月起身道。

自从回娘家省亲回来之后,她就和元业辰两人就在一起用餐了。虽然谁都没有说过要等对方,但每次两人都很默契地会等到对方到了之后才开饭。既然已经向元业辰表明了心意,那她自然就应该用自己的方式来对元业辰好。

听着苏盼月的话,雨荷却是迟疑了一下,之后才应道:“哦。”

若是以往,苏盼月肯定会从雨荷这小小的迟疑中看出些不对劲,可此刻的苏盼月满心都在想着元业辰的事情,再加上又是刚刚睡醒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这些都让苏盼月忽视了雨荷的异样。

在去往饭厅的路上,雨荷有好几次都张开了嘴似乎想要对苏盼月说些什么,可是抬眼瞥见苏盼月眼里的期待和嘴角的笑意,她这心里憋着的话就怎么也没有办法说出口了。

不能让这些不愉快的事情破坏了小姐的好心情。雨荷这样劝慰着自己,几度欲开启的嘴最后合上,微微一笑高兴地跟上了苏盼月的步伐。

“啊,抱歉,来晚了。”见到元业辰果然在餐桌边等着自己并未提前开饭,苏盼月不由高兴地说道。

在见到苏盼月脸上灿烂的笑意时元业辰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便就消失,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苏盼月告白后的尴尬当然更加没有温情,元业辰只是表情淡然地提起筷子说了句:“吃饭。”

对于元业辰这样的反应,苏盼月不由一愣。

她原还以为依照元业辰的性子,在得知了她对他的心意之后,他也许会恶劣地借此来嘲讽她、捉弄她一番呢。但元业辰却是什么都没有做,就好像今早她对他的告白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一般,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没有任何不同。

这反倒是让苏盼月有几分不满起来。

难道她的心意在他看来就是如此的分文不值?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说……他遇到过太多主动向她表达倾慕之意的女子,所以他压根就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毫不在乎?

不管原因是什么,元业辰这般的态度终归还是引起了苏盼月的不满。

在几次举起筷子上的饭却又几度放下之后,苏盼月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喂,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话吗?”

元业辰停下进食的动作,定定地望着苏盼月,问道:“那么,你希望我说些什么呢?是回应你,还是拒绝你?”

第一零八章 半夜邀约

直到这个时候苏盼月才终于从元业辰的眼底发xiàn

些许笑意,虽然带了几分戏谑的味道,但苏盼月心里却觉得有些高兴,因为这样她才可以确定自己的一番表白并非没有入元业辰的心,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这样想着,苏盼月隐隐有些高兴的心情愈发明朗了,丝毫不加遮掩的灿烂笑容就这样在嘴角绽放出来。

“不,没什么,你不用在意。”苏盼月心情大好地说道。

虽然从第一次的见面开始苏盼月就给元业辰带来了诸多的意wài

,按理说他应该早就习惯了苏盼月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才是,但在这两天里苏盼月的种种行为却依旧还是给元业辰带来了不少的惊讶和意wài



先是那样费尽心机的设计芙华,之后又颇为霸道的对他说着“我会让你知dào

什么叫做一夫一妻”这样闻所未闻的话,然后是直接而大胆的告白,再到现在脸上、眼里全是因为他而产生的毫不掩饰的高兴和笑意……

要说喜欢一个人可以让人产生巨大的变化,这一点元业辰倒并不感到意wài

,都说“情难自控”,在喜欢上一个人之后会做出些自己平常不会做的事情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苏盼月的种种却让元业辰感到很是意wài



只因为苏盼月的喜欢竟来得如此迅速而直接,这让原本以为自己才是最先动摇并且盘算着是否应该将苏盼月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元业辰突然就失去了主动权,好像他才是被动的那一个,而他现在正在慢慢地陷落进苏盼月编织的一张名叫情感的网之中。

虽然被这张网擒获的感觉并不坏甚至还让元业辰产生了一种自甘堕落的愉悦,但……他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正常状况下,不应该是他设法让苏盼月落入他编织的情网之中么?怎么现在好像情况恰好反过来了?

见元业辰一直盯着自己却只是微蹙着眉并不讲话,苏盼月不由道:“什么啦?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没什么。倒是你,现在心情很好吗?”元业辰道。

苏盼月点点头。“的确还不错。”

“还不错?莫非你已经想到如何解决芙华的事情了?”

苏盼月一愣,不解道:“芙华?她的事情不是一早就已经解决了吗?再说了,那件事情又不是我做的,她要忌恨谁、怨恨谁那都是她的事情。与我何干?”

“不是你做的?你还真能如此坦然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啊,我真是小瞧了你了。”眼见苏盼月竟能用如此坦诚的态度说出些与事实不符的话,这让元业辰不由大开了眼界。

苏盼月终于从元业辰的话中察觉到了异样,她疑惑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将那件事情泄露出去的人的确不是我,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

“我说的并不是那件事情。”元业辰否认道。

“不是那件事?那是什么事?难道芙华又出什么事了?”

从刚刚苏盼月进门开始,元业辰就觉得苏盼月的态度有些奇怪了,明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为何她还能这般轻松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现在听了苏盼月的话,他总算知dào

了苏盼月为何会这样轻松愉悦,原来她还不知dào

那件事情。

微一挑眉。元业辰道:“怎么,难道你还不知dào

吗?你的好丫鬟没有告sù

你一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有趣的事?”苏盼月转头望向立在自己身后——起初苏盼月是坚持要雨荷、苏锦同自己一起用餐的,但两人却一直对此很推拒,后来苏盼月也就随他们去了——的雨荷,道。“雨荷,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迎上苏盼月的目光,雨荷却有些闪躲,犹犹豫豫了一阵她才缓缓开口道:“芙华她……”

“她又怎么了?”苏盼月有些不耐地追问。

对于芙华这样三番两次折腾个没完的事情,苏盼月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她原本还以为芙华至少会安静个一段日子,结果她不过才睡了一觉就又出事了。

“她……”雨荷虽然有心想要将事情告sù

给苏盼月。但却一时间又不知dào

该从何说起。

“怎么了,结结巴巴的做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见雨荷这样吞吞吐吐的,苏盼月就更是不耐烦了。

“她……她到处跟人家说偷窃一事是你栽赃诬陷她,目的是为了……”雨荷偷偷望了餐桌另一边的元业辰一眼,而后才继xù

道,“是为了姑爷……”

这苏盼月是越听脸色越是难看。“果真有此事?”

雨荷点点头,“现在府里都在传……传着呢……说小姐……”

“你刚才怎么不告sù

我?”

“我……我不是见小姐你心情好嘛?我就想,如果告sù

了你,那你还不得气死?所以就……”

“是啊,我的确是真的要被这个芙华给气死了!”苏盼月咬牙切齿道。

“那小姐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做了她最好。”恼怒的苏盼月恶狠狠地说道。

雨荷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问道:“小、小姐,你该不会……”

“这个芙华……啊啊,真是气死我了,她非要惹怒我才高兴是不是?好!”苏盼月说着端起碗筷狠狠地朝自己嘴里扒了几口饭,一边大力地嚼着一边说道,“等我吃饱了喝足了,我再去找她算账。”

“那这笔账小姐你打算怎么算?要不要叫苏锦一起去?”见苏盼月如此气恼,雨荷倒也没劝阻,因为她也同样感到很是生气。

“不用了,一个芙华,她还不是我的对手。”

一旁的元业辰静静地听着这主仆两人的对话,他还真有点好奇苏盼月打算怎么对付这个芙华。

不过,好奇归好奇,看戏归看戏,想到这个芙华三番两次的不安分,元业辰不由微皱了眉,暗自腹诽道:

看来,这个芙华也的确是应该处理一下才行了……不过……

思及此,元业辰看了满脸愤nù

和不满的苏盼月一眼,小声道:“这件事偷偷处理就行了,可不能让她知dào

。”

此刻正满脑子想着该怎么去好好教xùn

这个芙华一顿的苏盼月当然没有听到元业辰的小声嘀咕,她现在气得就差没将这满桌的菜幻想成是芙华然后将它们都嚼碎了吞下肚了。

吃完饭,苏盼月筷子一扔,说了一句“我吃饱了”之后便就头也不甩地走了。

雨荷跟在气势冲冲的苏盼月身后,说道:“小姐,怎么样,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芙华算账吗?”

“不急,等我想好一个万全之策,看我这次怎么把这个芙华踩在脚底下让她爬不起来。”苏盼月恶狠狠地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雨荷问。

“先回房间,我们好好商量个计策。”苏盼月一边在心里寻思着计策一边朝房间走去。

雨荷见苏盼月想得那么认真便也就没有打扰,只是默默在苏盼月走到房门前的时候替她打开房门,但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件物品突然落入了雨荷的视线。

雨荷疑惑地蹲下身去捡起那像是一封书信样的东西,“这是什么?”

“嗯?给我看看。”回过神来的苏盼月伸出手对雨荷说道。

“哦。”雨荷应着将东西交到了苏盼月手中。

苏盼月从打开信封,里面居然还真的躺着一封信。从中抽出信纸,苏盼月读了起来,随即她冷哼了一声。

“怎么了,上面写着什么,是谁送来的?”

苏盼月一边将手中的信纸递给雨荷一边说道:“这个芙华,我没去找她,她倒是主动找起我来了。”

雨荷接过信看了一眼,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今夜亥时三刻湖心亭见,独自一人来。——芙华”

“芙华约你见面?为什么?”雨荷不解地问道。

“我也想知dào

为什么。”

“可是……信上说,要小姐你一人前去,那小姐你?”雨荷有些担心地说道。虽然不知dào

这个芙华意欲何为,但总归有些不放心让苏盼月一人前去。

苏盼月却并不在意对方刻意强调的“独自一人”,只是笑道:“一人便一人,难道我还会怕了她不成?”

“可是,小姐你都不知dào

这个芙华究竟要做什么,一个人去的话只怕……”

“怕什么?论打呢,她肯定打不过我;论唇枪舌战,她也未见得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我现在是郡王妃,她不过是一名舞姬,你觉得真要斗起来谁的胜算比较大?”苏盼月一条一条地分析道。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

“好啦,没什么好可是的,事情就这么定了。还有,不许偷偷跟来,不然被人知dào

我不敢独自赴约,多没面子?”苏盼月挥挥手打断了雨荷的话,说道。

“那好吧,”眼见苏盼月这般坚持,再想想苏盼月分析的也的确很有道理,于是雨荷便就松了口,说道,“既然小姐你都这样说了,那到时候你要小心点哦。”

“知dào

了。”

不喜欢迟到的苏盼月稍微了些时候前去目的地,但当她到的时候却发xiàn

对方竟然比她更早。笑笑,苏盼月步上前去,道:“你已经来了?很守时嘛。”

第一零九章 死了?

今天雨荷比往常起的还要早几分,不为别的,只因为昨天晚上苏盼月独自一人前去赴了芙华的约。虽然当时雨荷很想要悄悄跟过去,但苏盼月却说,若是让对方知dào

她苏盼月堂堂一个郡王妃竟然连独自赴约的胆量都没有那岂不是让人笑话?

正因为苏盼月的这样一句话,所以雨荷最后硬是忍着心下的担心没有跟着苏盼月一起前去。

虽然以雨荷对苏盼月的了解,她家小姐定然不会吃亏,但……

“哎——”雨荷忍不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也不知dào

昨晚小姐同那个芙华谈得怎么样了,小姐应该不会吃亏的吧?嗯,肯定不会,说不定最后是那个芙华被小姐整得惨兮兮的落荒而逃了。”

这样想着,雨荷不由就松了一口气,但脚下前往苏盼月卧房的步子却丝毫没有放慢下来。尽管告sù

自己没有什么好需yào

担心的,但雨荷还是很想知dào

立kè

见到苏盼月,问问她昨晚的情况究竟如何。

于是,雨荷不自觉地就愈发加快了脚步。

就在雨荷匆匆赶路的时候,她身边突然时不时地就有两三个丫鬟下人跑过去,个个神色匆匆,甚至是有些慌乱。

“奇怪,发生什么事了?”雨荷疑惑道。

随手抓住一个正从自己身边跑过的家仆,雨荷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一个个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做什么?”

“你不知dào

吗?府里死人了。”

“什么?死人?”雨荷诧异道。

“是啊,听说……”对方四下里看了看,似乎是不想让别人知dào

他在背后闲言碎语,确认四周没人之后,他才继xù

说道,“尸体是在湖里发xiàn

的,唉哟,你是没看见,她的那个脸啊都被水给泡肿了……你说可怜不可怜。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就这样没了……”

“在湖里发xiàn

的?你知dào

死的人是谁吗?”

“脸都泡成那样了,谁知dào

啊?不过,我听说好像是一名舞姬。”

雨荷心里咯噔一下就怔住了,她突然想起了昨晚那张纸条上的内容:

亥时三刻湖心亭见。

死的人该不会是……

雨荷一下子被自己脑海里冒出来的想法给吓住了。她一把抓紧了对方的衣领,紧张的问道:“舞姬?什么舞姬?哪个舞姬?”

对方被雨荷这样激动的态度惊得一下子忘了要怎么去回答,只是支支吾吾地看着雨荷。

见对方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雨荷不由把手一甩,说道:“算了,算了,我自己去看。”

雨荷甩开对方之后迅速朝事发的地方跑去。

才刚一靠近湖边,雨荷就发xiàn

在沿湖的某个地方围了很多人。

想也没想,雨荷扒开人群冲了过去。

当她看到地上那人已经被水泡得有点发胀的面容时,她彻底怔愣住了。身体几乎是在瞬间就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怎么会……”雨荷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怕,她怕她一旦松开手自己就会忍不住尖叫出来。

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并不是因为难过而不能自已,雨荷也说不上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心情。可眼泪就是那样流出来了。

转身拨开身后的人群,雨荷几乎是落荒而逃。

“小姐……小姐……”雨荷脚步慌乱地跑进苏盼月的房间,连房门都没有敲完全失去了一个身为丫鬟的规矩。

此刻的苏盼月才刚刚醒来而已,正眯着眼睛摸索着给自己穿衣服,突然跑进来的雨荷让半是迷糊半是清醒状态的苏盼月吓了一跳。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苏盼月扣好最后一颗衣扣,问道。

“小、小姐。你昨晚有没有去见那个芙华?”雨荷紧盯着苏盼月紧张地问道。

“见了啊,怎么了?”苏盼月疑惑道。

“那……那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事情?”苏盼月突然想起了昨晚与芙华的见面,随即沉吟了一下,微皱着眉低声道,“倒的确是发生了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

“不应该只是‘奇怪’而已吧?小姐,你实话告sù

我。你昨晚是不是、是不是……”雨荷的声音突然就哽塞住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其实很想问出自己内心的那个问题,可是当她看到苏盼月的双眼时她就怎么也无法将那个问题问出口了。

虽然昨天苏盼月的确表现得很生气,也说了什么“做了她”之类的话,但……怎么可能?苏盼月怎么可能会真的去……杀人?

“怎么了?干嘛有话又不说?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奇奇怪怪的。”苏盼月终于察觉到了雨荷的不对劲,停下整理衣服的动作。定定地望着雨荷,试图从雨荷的脸上发xiàn

点什么。

结果,当她认真望向雨荷的时候,才发xiàn

雨荷眼里竟满是慌张甚至还有一些惶惑。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害pà

成这样?”苏盼月掰过雨荷的肩膀,认真地问道。

“小姐……芙华她……死了,你知dào

吗?”雨荷小心地问道。

起初,雨荷是想要问“小姐,芙华是不是你杀的”,但在看见苏盼月之后,雨荷却是怎么也问不出这个问题了,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苏盼月会因为一时的恼怒而杀人。

苏盼月听后却是一怔,诧异道:“你说什么?你说谁死了?”

“芙、芙华。”

“芙华?她……她怎么会?”这个消息对于苏盼月来说同样也是令人惊讶的,不,更确切地说是让她感到震惊。不管怎么说,她昨晚才见过芙华,那样活生生甚至是充满怒气的样子都还清楚地印在自己的脑子里,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

“这怎么可能?我昨晚才见过她,那个时候她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想起昨晚的见面,苏盼月忍不住喃喃低语道。

听见苏盼月的呢喃,一旁的雨荷却突然松了一口气。

苏盼月会这样说,也就是说她根本就不知dào

芙华已经死了的消息,所以芙华并不是苏盼月杀的,这样一来,雨荷悬着的一颗心也就落下了。

可……如果不是苏盼月,那芙华究竟是怎么死的?而且,死的位置还那么微妙?

“怎么死的?”正在雨荷思绪游离之际,苏盼月突然问道。

“什么?”

“我是问芙华是怎么死的?”

“好、好像是溺毙。”

“溺毙?怎么会……这么巧……”苏盼月皱了眉,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但愿预感不要成真……苏盼月在心底默默道。

“小姐,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用了,死人有什么好kàn

的?”虽然苏盼月也很想知dào

芙华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对于跑去观赏死人这一点她可没有什么兴趣。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洗漱、梳头,然后吃早饭。这世界离了谁都还是照样转,所以我们自己过我们自己的。”

“哦,那我去给小姐打洗脸水。”因为刚刚事出突然,原本应该在进房前就应该准bèi

好的洗漱用品雨荷是全给忘了。

只是,苏盼月并未能如愿地按照往常的步调去梳洗然后吃早饭。她才刚刚梳洗完,元东就来了。

不必元东开口,苏盼月也知dào

他是为何而来。

苏盼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在听元东说明了来意之后点点头就随元东去了。

倒是一旁的雨荷很是担忧,时不时地偷看苏盼月,然后在瞥见前面带路的元东的背影时却又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

“不用紧张,‘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事情不是我做的,没必要担心。”察觉到雨荷的紧张,苏盼月安慰道。

听见苏盼月的劝慰,雨荷的确是安心了不少,点点头,道:“是啊,又不是我们做的,我怕什么?”

“嗯,知dào

就好。”顿了顿,苏盼月又交代道,“等下到了元业辰面前,他若是问你话,你直说就是,不用心虚也不用刻意替我隐瞒什么。只要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他问话。”

“嗯,好,我知dào

了。”

虽然苏盼月告sù

雨荷不需yào

担心害pà

,但苏盼月心里却一直有份不安。

该怎么说?芙华死的时机太过微妙,死的地点也太过微妙,如果这一切只是巧合那么这一切就未免太过微妙了。

若不是巧合……

那芙华究竟是因何而死?又是被人所害?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是因为恨芙华,还是别有所图?

这里面有太多的头绪理不清,直觉告sù

苏盼月,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甚至极有可能对方真zhèng

的目的并不是芙华而是她苏盼月,这个幕后人或许只是想利用芙华来对付她。

这个直觉一旦成为现实,那这个敌人就实在太过可怕了。

苏盼月自认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会让人憎恨到宁可去杀人也要报复她的地步,所以……这个人也许并不是因为仇恨,而只是因为某种不得不达成的目的而杀了芙华。

纵使苏盼月前世再如何在商场上打拼战斗,那些大大小小的战役也绝对不会残酷到需yào

害人性命的地步。这样的对手,苏盼月连想都不敢想。

她只能先劝雨荷稳住阵脚,也劝诫自己稳住阵脚。ro

第一一零章 被诬陷

当苏盼月踏入大厅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放置在地上用白布蒙着的人形,她不由一怔。

已经从雨荷口中得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苏盼月不用掀开那白布也知dào

那底下盖着的是什么,也知dào

那副身体有着怎样的面容,一想到自己离一具尸体如此的近,她身体里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寒。

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这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笑着对元业辰道:“怎么,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从苏盼月看见地上之物的反应来看,这足已说明她是知dào

那白布底下的是什么的。但,她却在瞬间就笑了出来,这让元业辰多少有些意wài

也微微皱了眉。

“你不知dào

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元业辰反问。

苏盼月径直在离尸体较远的方位挑了把椅子坐下,然后才回答道:“听说了。”

元业辰微一挑眉,“听说了?”显然他对苏盼月这样随意的回答并不满yì



“早上起床的时候已经听雨荷说了大致的情况。所以呢,郡王爷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该不会是要我来处理这件事吧?虽然我是郡王妃,但你才是一家之主,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由你亲自来处理比较好吧?”

说罢,苏盼月还连连摆了摆手,摇头道:“这么严肃的事情我可处理不来。你想都别想。”

“那么,你是否可以告sù

我,昨晚你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压下心底越来越不满的情绪,元业辰平静地问道。

“昨晚?既然是晚上那当然就是在睡觉了,不然还能做什么?你真zhèng

想要问的并不是这个问题吧?你真zhèng

想问的是……我昨晚是否有与芙华见过面,是吗?”

从元业辰会在这个时候找她过来并特意问她昨晚做了些什么的时候开始,苏盼月就知dào

自己昨晚与芙华见过面的事情肯定是已经让元业辰知dào

了。既然如此,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好需yào

再继xù

隐瞒的了,不如直接承认算了。

似乎对苏盼月如此坦然的态度有些意wài

,元业辰稍微楞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小下,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道:“既然知dào

我在问什么,那就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吧。”

“没错。我昨晚的确见过芙华,这没有什么好需yào

隐瞒的。至于我究竟为什么要与她见面……”说到这里,苏盼月突然顿了一下,一想起昨晚的情形她不由又皱了眉。沉吟了小半会儿她才继xù

说道:

“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奇怪。”

“哦?怎么个奇怪法?”元业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昨天有人从门缝里给我塞了一封信,信上说约我晚上在湖心亭见面,而且特意指明了要我独自一人前去,落款人正是芙华。我本就对芙华有些恼怒,既然她主动前来找我,我自然没有不去赴约的道理。”苏盼月说道。

虽然苏盼月的话解释了她昨晚与芙华见面的理由,但是她并没有指明这件事情有何奇怪之处。显然她是在等着元业辰追问下去,而元业辰也并没有让苏盼月失望,他果然问道:“然后呢?”

“这件事情原本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奇怪的是,当我去到湖心亭的时候。芙华却问我‘说吧,堂堂郡王妃深更半夜约我出来有什么事’。”

说完,苏盼月刻意看了元业辰一眼,换上了一脸困惑的神色,道:“郡王爷你说奇怪不奇怪?明明就是芙华她自己约我前去的,可见了面芙华却是问我为何找她。这是不是说……其实约我出去的并不是芙华,而是有人同时约了我们二人呢?可……这个约我们两人出来见面的人会是谁呢?他又有什么目的呢?起初我还很不理解也很不明白。这样约我和芙华出来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呢?直到今早我听见雨荷告sù

我说芙华出了事,而且出事的地点正是与我见面的地方……然后,我突然就惊醒了,似乎隐隐明白了些什么。不知dào

,郡王爷是不是也明白了些什么呢?”

苏盼月的一番话说的很巧妙,虽然并没有十分明确地把话说明。但却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解释了自己昨晚虽与芙华见了面但却与芙华的死亡没有关系,同时也暗示了元业辰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就算他现在掌握到了什么对她不利的证据那也只是别人在陷害她而已。

对于苏盼月的一番话,元业辰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只是微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苏盼月,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而苏盼月在元业辰的注视下依然还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丝毫没有任何的动摇和慌乱。

若不是苏盼月当真是无辜的,那就只能说她这个人十足冷血,杀一个人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拧死一只蚂蚁丝毫不会让她产生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对于这两种可能性,元业辰怎么也无法相信苏盼月会是后者。这段时间的相处,虽然苏盼月总是能带给他意wài

和惊喜但却不会是这样的“惊喜”,在他看来苏盼月是个聪明但依旧单纯善良的人,而他也正是为苏盼月的这份纯粹而吸引。

所以,元业辰宁愿在这个时候选择相信苏盼月是无辜的,相信她或许是真的什么都不知dào



可……

“所以,你想说是有人在陷害你?”元业辰问。

“我只是诚实地将我所知dào

的事实以及我个人的猜测告知给你而已,至于你究竟相信还是不相信……”话,苏盼月并没有继xù

说下去。

虽然她目前还不清楚元业辰究竟是不是已经掌握到了什么“证据”,但她还是由衷地希望元业辰能够选择相信她的。

但,理智告sù

她,元业辰现在对她是怀疑的,否则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质问她了。

被自己喜欢的人怀疑这并不是一件什么会让人舒服的事情,更让苏盼月感到担心的是,元业辰究竟查出了些什么。

她并不担心自己昨晚与芙华的会面被元业辰知晓,只不过是恰好成为了与被害人最后一次见面的人罢了,纵使嫌疑很大却也不能够成为确实的证据。苏盼月很担心,那个真zhèng

想要陷害她的人究竟准bèi

了怎样的“证据”在等着她。

是人证?还是物证?

要说人证,其实苏盼月还是觉得不大可能的。

虽然她昨晚的确与芙华谈的并不算愉快,但她们两人并没有动过手,她更加没有做出过任何将芙华推入水中的举动。

所以即便是有人看见了她与芙华见了面,那也仅仅只是见面而已,不可能会亲眼见到她“杀了”芙华。

至于作伪证……

这一点,苏盼月也不大相信,毕竟她是北辰王妃,这北辰王府里有哪个敢作伪证来陷害她?

除非是……陷害者本人!

见苏盼月话只说到一半,元业辰不由接下去道:“相信……或不相信,又怎样?”

“相信还是不相信,这只能由郡王爷自己去判断,我做不了主。我要说的就只是这么多而已。”

“所以,你承认自己昨晚与芙华见过面,但却不知dào

芙华因何而死吗?”

“事实就是如此。”

“你认为……我是不是应该相信你呢?”

苏盼月摇摇头,“我不知dào

。”这话,苏盼月说的是实话,她的确没有把握做到让元业辰完全信任她。

但,她心里也还是存有那么一份期待的。

毕竟是生活在同一屋檐底下的人,虽然相处不算愉快但偶尔也有些温馨,她还是期待着元业辰能够相信她的。不说别的,至少他应该相信她绝不是那种会残忍到去杀人的人。

正因为这份期待,所以苏盼月才能如此冷静,因为她相信元业辰并不会因为简单的证据就认定她是杀人犯。

就算有人想要陷害她,元业辰也不会轻易上当。

“我原本以为你至少会坦诚地承认一切,哪怕……”元业辰望向苏盼月的眼神突然就冷漠了下来,这让苏盼月一惊,诧异地望向元业辰。

她很想问一句“你是在怀疑我吗”,但话到嘴边她却问不出口,只是瞪大了双眼定定地看着元业辰。

“你要知dào

,就算你真的做错了什么,身为我的妻子、身为北辰王的郡王妃我也不会不保你。错就错在,你不应该欺瞒我。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除了以上那些话,你当真就没有别的话什么想要对我说的了吗?”

“你……你认为芙华是我杀的?”苏盼月遏制不住有些颤抖地问。

并不是因为害pà

而颤栗,而是因为不可置信,因为隐忍不住的愤nù



元业辰不单单只是不相信她,更甚是认为她就是杀害了芙华的凶手。

这样的指控,怎能让她不生气?

元业辰并没有回答苏盼月的问题,但这个时候的沉默无疑更像是默认。

“虽然,我也不并奢望你能够多相信我,但……我没有想过,你竟然会认定我就是凶手。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样一个残酷无情到可以随意抹杀一个人的性命甚至还能够在事后像现在这样平静地坐在被害人的尸体旁边对着你撒谎的人吗?我该说一句谢谢,谢谢你如此看得起我吗?”苏盼月愤nù

地说道。rp

第一一一章 证人?幕后黑手?

苏盼月也分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生气多一点还是心寒多一点,只是,内心翻滚而来的情绪她怎么也无法控zhì

。若不是她用双手死死地握着椅子扶手,只怕她现在早已控zhì

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元业辰的衣领逼问他为何如此怀疑她了。

一直站在苏盼月的身后静静听着苏盼月与元业辰对话的雨荷在听到元业辰竟然认定苏盼月就是杀人凶手之后再也顾不上什么主仆规矩了,她突然冲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在了元业辰的面前,激动地说道:“不是的,不是的……人绝对不是小姐杀的……小姐她……她根本就不知dào

芙华出事了,还是我……还是我今天早上在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跑去告sù

小姐的……所以、所以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小姐杀的……”

“我并未说过人是你家小姐杀的。”元业辰突然说道。虽然是在回答雨荷的话,但眼睛却是看着苏盼月。

“真的不是我家小姐……真的不……咦?”还以为元业辰说的是肯定句所以雨荷想都没想便就低着头开始替苏盼月辩解起来,但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愣住了。

别说是雨荷,就算是苏盼月,她在这个时候也不由愣住了,诧异道:“什么?”

元业辰刚刚那番话分明就是在说芙华的死是她做的,现在怎么突然就说人不是她杀的了?

苏盼月有些糊涂了,她不知dào

元业辰究竟想要说什么。

看出了苏盼月的疑问,元业辰说道:“我只说芙华的死与你有关,并未说过人是你杀的。”

“所以呢?”苏盼月不解地追问。

“所以你现在就实话告sù

我,昨晚你和芙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芙华又是如何落水的。”元业辰道。

“什么?”苏盼月静静地看着元业辰,突然……

“哈哈哈哈……”苏盼月突然就大声笑了起来,双手捂着肚子,这样的动作就好像在告sù

别人她此刻笑得多么大力。

元业辰皱了眉。“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苏盼月停了笑声,转头看向元业辰,她此刻的脸颊还有些泛红——因为刚刚的大笑,双眼里还含着一丝笑意。“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笑罢了。”

“什么?”现在轮到元业辰怔愣了。

“难道不是吗?说吧,你究竟掌握了什么样的‘证据’认定芙华就是我推入水中的?啊,不,什么样的证据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你既然已经掌握了确——实——的证据,那为何不直接处罚我呢?你可以送我去官府,也可以借机休了我,啊,对了。你并不想休了我,对吧?嘛,无论你怎么处置都好,我都不会有任何异议。可,你这样做算什么?想要相信我。却又更相信所谓的‘证据’,所以你取舍之间得出的结论就是,芙华因我而死,但却并不是死于我的蓄意谋杀而是因为争执而导致的错手之失?而我,是因为害pà

会承担后果所以才拒不承认?”

对于苏盼月的话,元业辰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因为他刚刚想要表达的的确就是这个意思。

面对元业辰的沉默。苏盼月只觉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好,很好,既然这样,那郡王爷你也不必为我开脱了。如果芙华真是我推入水中的,那就不可能存zài

所谓的‘意wài

’。因为,我会水。我若真不想她死,我完全可以当场就将她救起。哪怕我不会水,只要我大声呼救,郡王府里护院也自会出来救人。难道不是吗?所以,不需yào

郡王爷替我找借口。要么为我所杀,要么与我毫不相干。”

说完苏盼月停顿了一下,转而对依旧还跪在地上的雨荷说道:“雨荷,你起来,站到我身边来,不需yào

你求情。”

“可是……”雨荷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元业辰又转回头来望向苏盼月,当她看见苏盼月面上的那份坚毅的时候,她突然就噤声了,然后默默起身走到了苏盼月的身后。

待雨荷立定,苏盼月才再度望向元业辰,说道:“那么,郡王爷掌握到的证据究竟是什么?是人证,还是物证?我应该有替自己辩护的权利吧?”

就算是被冤死的,苏盼月也没打算让自己死得不愿不白,她至少要弄清楚背后在设计她、陷害她的人究竟是谁。

所以,她不会就此自暴自弃的什么都不做。

苏盼月并不指望自己的辩护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她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是想借由所谓的“证据”弄清楚自己的对手究竟是谁。

元业辰依旧还是保持着沉默,但苏盼月知dào

元业辰不会拒绝她。

果然,这样的静默只是停留了小片刻,随后元业辰就对四周的下人说道:“你们都下去。”

直到除了元业辰、苏盼月和雨荷三人之外的所有人都退下,元业辰才望向偏殿的方向说道:“你出来吧。”

苏盼月一愣,她一直以为元业辰得到的应该是“证物”,却没想到竟然是证人。她直直地望着偏殿的方向,想要在第一时间里看清楚这个心狠手辣的敌人是谁。

当看清楚出来的人之后,苏盼月有些意wài

,她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甚至是完全的陌生。她并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一步步朝她和元业辰走来的人,所以,复仇这个理由绝对不成立。

这个人杀芙华并将这个罪名嫁祸给她的理由绝对不是因为对她的仇恨。

正当苏盼月在心下寻思着这个人究竟是谁又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苏盼月身后的雨荷却突然低声惊呼道:“是她?”

“雨荷,你认识她?”苏盼月小声问道。

“她……她就是那个柯小莲。”雨荷道。

“什么?是她?”对于这个答案,苏盼月也同样感到很是意wài

,但仔细寻思之后,苏盼月却觉得这个答案其实是最合理的答案。

这个从头到尾都一直围绕在芙华身边并且隐藏至深的人的确是最合理的幕后策划人。

可,她的目的究竟是芙华还是我?

苏盼月默默地问自己,但却一时间得不出答案。

要说柯小莲的目标是她,可……理由是什么?她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集。

可若要说柯小莲真zhèng

恨的是芙华想要对付的也只是芙华,那么,她可以诬陷嫁祸给任何一个人,为什么她偏偏要挑选上她这个郡王妃这么不好对付的角色?

柯小莲微低着头走到殿中间,规规矩矩地朝元业辰和苏盼月行礼道:“民女柯小莲见过郡王爷,郡王妃。”

元业辰微微点头,道:“起来罢。”

苏盼月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未说话,但心下却是忍不住嘲讽道:

表面看起来倒是乖巧,谁知dào

肚子里竟是一肚子坏水。都说人不可貌相,我今天还真是长了见识了。所谓的“斯文败类”说的可不就是这种人吗?

对于苏盼月的反应,虽然柯小莲有些犹豫但还是听从元业辰的话站了起来,只是小声地说了一句:“谢郡王爷,谢郡王妃。”

“哼——”苏盼月哼了一声,不屑道,“谢我什么?我可没让你站起来。”

显然没有想到苏盼月居然会抓这样一个点来为难她,柯小莲一时间竟有些怔住。

元业辰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苏盼月一眼,然后对柯小莲说道:“柯小莲,说吧,你把你昨晚看到的事情当着郡王妃的面再说一遍。”

“是的,郡王爷。”柯小莲也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对元业辰道,“昨晚,芙华姐姐告sù

民女她约了……郡王妃见面,因为民女知dào

姐姐最近与郡王妃之间有些误会所以闹得有些不愉快,所以有些担心姐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便悄悄地跟在了姐姐的身后,然后……”

明明刚刚还在很平静地讲述着事情的柯小莲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眼神闪躲,有些不知从何开口的感觉。

“继xù

说下去,不用顾虑什么,只管将你看见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便是。”元业辰道。

“是,是。民女看见芙华姐姐一个人到了湖心亭,没多久,郡、郡王妃也来到了湖心亭。因为距离有些远,所以民女并没有听清楚她们在讲什么,只是……只是看见郡王妃和芙华姐姐两人情绪都有些激动,看起来谈话进行得并不愉快的样子,后来……后来……”说到这里的时候柯小莲再度停了下来,她微低着头转过去偷偷望向另一旁坐着的苏盼月,不再继xù



苏盼月瞥了柯小莲一眼,笑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既然郡王爷让你有话直说,你直说便是。你这样看着我,是因为我在郡王爷不知dào

的情况下偷偷威胁了你呢还是因为害pà

我时候报复?放心,你现在可是郡王爷重yào

的证人,若是这个时候你出了事,我岂不是自找麻烦?我还不至于这么蠢。”

元业辰显然也被柯小莲这样遮遮掩掩的态度给弄得有些不耐了,不由冷声道:“我让你说你便说,这样拖拖拉拉的作什么?”rp

第一一二章 峰回路转

察觉到元业辰有些动气,这柯小莲言辞便也就不再推脱闪躲了,“后来,郡王妃和芙华姐姐两人越吵越激烈,然后……然后很奇怪的是,不知dào

郡王妃突然间说了句什么,两人就都安静了下来。”

什么?苏盼月诧异地望向柯小莲,原本心里的那一份不屑也在这个时候变成了惊讶。

苏盼月还以为柯小莲肯定会在这个时候一口咬定她是亲眼看见她将芙华推入水池的,但没想到柯小莲却在这个时候用了一个转折。

其实,感到意wài

的并不是只有苏盼月,还有另一边的元业辰,他也没有想到柯小莲会突然改口。

因为,在苏盼月来之前,这个柯小莲可是一口咬定芙华就是苏盼月杀的。

但,意wài

归意wài

,元业辰也只是微挑了下眉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问道:“然后呢?”

“然后,民女看她们二人好像没什么问题了,似乎也不再吵架了,民女便就离开了。”柯小莲道。

“所以,你并未亲眼看见郡王妃将芙华推入水中?”元业辰问。

柯小莲微微低下头,显得有些紧张,应道:“是、是的。”

虽然不知dào

这个柯小莲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但苏盼月却不想再继xù

听下去,她突然就站起了身,对元业辰说道:“想必郡王爷你也听清楚了,她并没有亲眼看见我将芙华推下去,只是看见我与芙华在昨天夜里见过面而已。纵使我有嫌疑,那也只是嫌疑而已,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芙华的确是我推入水中的,那么,现在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元业辰倒也没有阻止苏盼月的行为,只是挥了挥手。

而就在苏盼月和雨荷两人离开之后,站在元业辰对面的柯小莲却突然跪了下来,声音颤抖地说道:“郡、郡王爷……民女并不是故yì

要撒谎的。还请郡王爷饶恕民女的过错。”

元业辰并未让柯小莲起身,只是问道:“刚刚为什么突然改口?”

“民女并不是故yì

的,民女只是说了实话。”

“实话?先前你对本王可不是这么说的。”

“其实……其实是因为……芙华姐姐她与民女的感情甚好,姐姐她突然遭遇了这样凄惨的事情。民女心里一时有些伤心和激动,所以一心只想让那个害得姐姐落得如此下场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刚刚民女在偏殿里冷静下来之后仔细一想,民女这样因为个人的情绪而指定郡王妃就是凶手的做法其实是不对的。民女虽然确实见到郡王妃和姐姐昨晚在湖心亭见了面也吵了架,但也确实没有亲眼看见郡王妃将姐姐推入湖水之中,所以……”

“你确实真的没有亲眼看见芙华是如何落水的?”

柯小莲摇摇头,“确实没有亲眼看见。”

“行了,我知dào

了,你先下去吧。”元业辰道。

“是,民女告退。”柯小莲俯身朝元业辰行了个礼这才起身离去。

但她并没有走出去多远就被人叫住了。转身望过去,叫住她的人正是率先离去的苏盼月,在苏盼月的身后还跟着雨荷。

柯小莲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有些胆怯地走到苏盼月面前但却并未再度向苏盼月行礼,只是道:“请问郡王妃找民女有事吗?”

苏盼月并没有冲柯小莲发火。她只是微微倾身凑近柯小莲的耳边,轻笑了一声之后小声道:“你就不怕芙华半夜里来找你吗?”

柯小莲瞳孔瞬间放大,但很快就又恢复了镇定,向后小退了一步,低着头道:“民女不知dào

郡王妃在说什么,很抱歉,民女还有些事情要办。若是郡王妃您没有其他事情,请允许民女先行告退。”

苏盼月立起身子静静地看了柯小莲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道:“请便。”

获得苏盼月的允许之后,柯小莲并未再做任何逗留,直接转身就离去了。

雨荷看着柯小莲的反应总觉得有些奇怪,不由上前来问道:“小姐。你刚刚同柯小莲说了什么话啊?”

“怎么?”

“唔——,总感觉她走的时候有些怪怪的。”

“哦?哪里怪?看起来不是很平静吗?”苏盼月好奇地问道。

“这……我也说不上来,”雨荷挠了挠头,道,“就是觉得奇怪。总觉得她跟刚刚在大厅时的样子有些不同。”

“那你觉得是方才大厅里的那个她更像平时的她,还是现在这个她更像是平常的她?”苏盼月望着已经逐渐走远的柯小莲的背影问道。

原本雨荷还只是觉得柯小莲刚刚的样子有些奇怪,现在听苏盼月这样一问,她突然就愣住了。

雨荷一开始并没有去想过柯小莲前后哪个时候的表现才更加像平常的柯小莲,只是单纯地觉得柯小莲前后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同,所以自然地以为是苏盼月对柯小莲说了什么才让柯小莲方才的态度有了转变。

但经过细细思索之后,雨荷很快就发xiàn

了一个令她感到意wài

的问题,不由惊讶地问道:“小姐,为什么被你这样一问,我才猛地发xiàn

其实柯小莲刚刚给人的感觉才更像我上次见面时她给我的感觉?”

雨荷的话也让苏盼月瞬间来了兴致,追问道:“你为什么觉得刚刚的柯小莲更像平常的柯小莲,而先前在大厅里时的柯小莲表现得不像平常的她呢?”

“嗯——”雨荷认真地寻思了一阵,随后才道,“刚刚的她态度比较沉稳,或者说给人一种很聪明也很大方得体的感觉,可是……先前在大厅的时候,她说话躲躲闪闪的,还动不动就发抖,一副很胆小怕事的样子。我上次去寻芙华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是那样的,虽然也很守礼,待人也很温和,但绝对不是那种胆子小没什么见识的人。”

“呵……”苏盼月突然笑了起来,道,“这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发xiàn

。”

雨荷听着却是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问道:“小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不笑难道还哭吗?你以为只要我哭一哭、闹一闹元业辰他就会相……”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苏盼月突然突兀地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跟着荡去。

柯小莲的确可恶也很可恨,而芙华的遭遇也很令人难过,但真zhèng

让苏盼月无法释怀的还是元业辰对她的不信任。

她并不是什么能够兼怀天下的大人物,芙华的死的确让她震惊也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但芙华毕竟不是她的朋友也不是她的亲人,她不会因为芙华的死就突然间颓废起来,可元业辰方才对她的种种不信任却让她有种想要就此放qì

,什么都不再去做、什么也都不再去想的冲动。

别人诬陷她,没有关系;别人误会她,没有关系;可……元业辰竟对她连这么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这让她很难过也很失落。

察觉到苏盼月情绪的转变,雨荷大概也猜到了是因为什么,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小声开口道:“也许姑爷他只是一时间被这个柯小莲给蒙蔽了所以才……小姐你千万不要难过,总有一天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总有一天?谁会知dào

这个总有一天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又有谁知dào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柯小莲的口供里说的是她并没有亲眼看见苏盼月将芙华推下水,可苏盼月却总觉得这个柯小莲背后还在策划着什么别的事情,她今天所做出的退让也并不是真的要替她苏盼月洗脱罪名,而只是为了另外一件什么他们目前都还不知dào

的事情做打算。

原本,苏盼月以为自己的对手不过是一个想要攀高枝的芙华,所以也是半玩半闹的心态在与芙华斗法。

可谁知dào

事情却突然就失控了,原本只是女人间的小斗争现在却闹出了人命,而苏盼月却连她的对手柯小莲的真zhèng

目的是什么都还没有摸清楚。

从听说芙华出事开始,苏盼月心里就已经有了某种不详的预感,结果她的预感最后竟然还真的就成真了,她是真的莫名卷入了一场人命案中。

她不知dào

这个计划柯小莲究竟计划了多久,也不知dào

柯小莲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将芙华溺毙在湖水之中,有一点她倒是真的很想知dào

——那便是从今而后的柯小莲真的能够安然入睡吗?做出了这样残忍的事情,她睡觉的时候不会做恶梦吗?

“可是,我觉得姑爷也并不是完全不站在小姐你这边的啊?虽然姑爷他对小姐你有些误会,但是……你刚刚也听到了,姑爷貌似并不打算因为这件事情而惩罚小姐呢。这就说明,姑爷心里还是有你的,他只是一时间糊涂没有看清楚事情的真相罢了。说不定等再过一段时间,姑爷冷静下来之后认真想一想就能够察觉到小姐你是被冤枉的了呢?”想起方才元业辰对苏盼月所说的话,雨荷忍不住劝慰道。

面对雨荷这样的劝慰,苏盼月只是带着几分心灰意冷的轻笑了一声,反问道:“如果今天这个柯小莲当众指认她亲眼见到我将芙华推入水中,你会相信我还是相信她?”rp

第一一三章 信任感

“当然是相信小姐。”雨荷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道,“不管怎么说,小姐你也绝对不可能会杀人,这一点,雨荷完全相信你。”

虽然在得知芙华死亡的消息的一瞬间雨荷也怀疑过苏盼月,但这种怀疑只是一瞬间,雨荷很快就选择了相信苏盼月。

“所以,这才是问题的所在。”

“什么意思?”

“如果元业辰他真的信任我就应该像你一样的信任我,不管对方说了什么他都不会动摇对我的信任,更加不会像刚刚那样怀疑芙华就是我杀的。”

“可是……那不一样嘛。我从小与小姐你一起长大,自然对小姐你为人处世都很了解也很信任,你和姑爷相处的时间还不算长,所以他……”

“我知dào

。”还没等雨荷把话说完,苏盼月就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这些我都知dào

。我知dào

他不可能会像你与我之间一样拥有完全的信任,但……我只是很难过而已,只是这样。”

“小姐……”

“好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回去吧。”苏盼月匆匆结束了这个话题。

她又怎么会不知dào

雨荷说的话有道理?

虽说元业辰是她的丈夫,但两人相处的时间真的称不上长,在这种“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元业辰不信任她那也是应该的,可她就是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生气不难过。

毕竟……元业辰是她的家人,而苏盼月也早就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元业辰是自己人了,自然希望元业辰也能够拿她当自己人、信任她。

“那小姐……你还要吃早饭吗?”雨荷跟在苏盼月身后问。她没有忘记刚刚苏盼月说过的话,她说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受到芙华事件的影响,可现在苏盼月的样子哪里还是不受影响的样子?

苏盼月摇摇头,“算了,没什么胃口。”

“那不然我去给小姐热一碗羊奶?”雨荷提议道。

苏盼月习惯性地想要点头,但随即又愣住。喝羊奶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可是想想她喝羊奶的初衷苏盼月便不由觉得好笑起来。

她喝羊奶是为了元业辰,可现在……她还有这个必要么?

想了想,最后苏盼月依旧还是点了点头。但却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个给予肯定回答的合理理由:

羊奶本来就极具营养价值,我喝羊奶也是为了自己好。更何况,身材好皮肤好增添的也是我个人魅力,谁说这个就一定是为了元业辰?为了我自己不行?

雨荷很快就热了一碗羊奶送到苏盼月的房间,白色的羊奶飘散着一丝甜美的味道,苏盼月接过碗很习惯性地就喝了下去。

只是,苏盼月最终还是高估了自己,她还以为芙华的事情并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影响,结果几口羊奶下去之后嘴里淡淡停留的那一点腥味却让她脑海里突然闪过血腥跟尸体,然后就猛地全吐了出来。

本来从早上起床后就什么都没吃的苏盼月胃里也没什么东西可吐。在将羊奶吐完之后很快苏盼月就尝到了从胃里翻出来的酸涩,吐到最后连酸水都吐不出来之后苏盼月就开始一阵阵干呕。

这可把在一旁看着的雨荷给吓坏了,她紧张地冲到苏盼月面前扶着她关切道:“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

除了几年前摔伤头部那一次之外。苏盼月的身体一向比任何人都还要健康,而且是吃嘛嘛香,何曾像现在这样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过?

“我……呕……”本来苏盼月想要告sù

雨荷自己没事,但才刚一张口胃里就又开始一阵阵抽搐,苏盼月撑着雨荷的身体再度一阵干呕。

直到吐到感觉连内脏都要被倒出来之后苏盼月才总算停止了那种恶心的感觉,一边缓慢地顺着气,苏盼月还一边不忘安抚身旁的雨荷。断断续续地说道:“没事……我只是有点犯恶心……不用担心……”她知dào

,这个时候雨荷肯定很担心。

雨荷一边小心缓慢地将苏盼月扶到椅子上坐下,一边紧张地问道:“怎么会突然就恶心想吐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

“不、不用了,我没事。”苏盼月心里很清楚她之所以会吐并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是因为她突然想到了芙华死去的样子。

虽然她并没有亲眼看见芙华尸体的模样。但一个溺水而亡的人大致是什么样子她还是知dào

的。

所以当脑海里浮现出芙华青白浮肿的脸以及那七窍流血的模样时,她腹腔里的东西几乎瞬间就翻腾着奔向了喉口。

“怎么可能会没事呢?如果没事的话,怎么会突然犯恶心呕吐……”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雨荷不知为何突然就愣住了,随后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了看苏盼月的腹部,带着几分欣喜地说道。“小姐,你该不会是有、有了吧?”

“哈?有了?”

“就是……”雨荷用手在自己的肚子附近比划着,道,“宝宝啊。”

听完雨荷的话苏盼月差点没再次吐出来,却不是因为恶心而是被笑喷。她和元业辰什么都没有做过,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孩子?

苏盼月虽然还因为方才激烈的呕吐而感到有些虚弱,但在听了雨荷的猜测之后她还是忍不住笑了笑,无奈而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雨荷的肩,说道:“你想太多了。”

“怎么会?”雨荷却不相信,反而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推测,说道,“我听说过的,说女人只要有了身孕就会恶心想吐,小姐你这个样子怎么看……”

“真的没有。”苏盼月再度打断了雨荷的话。

微微叹了口气,苏盼月解释道:“我与元业辰并未同过房,哪来的孩子?”

“咦——?上次回去省亲的时候你们不是……”雨荷诧异地望向苏盼月。

虽然从成亲到现在苏盼月与元业辰两人一直都是分房来睡,但上次回去苏月山庄省亲的时候他们却意wài

地住在了一起。雨荷因为那件事情还偷偷暗自高兴了好久,她还以为苏盼月和元业辰两人终于好好地在一起了。

可没想到,回到北辰王府之后,他们两人就又分房了。

尽管当时雨荷也怀疑过,但看看苏盼月与元业辰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缓和了不少,所以雨荷便就没把分房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只道这是他们两人之间做出的决定。

今日听见苏盼月这样一说,雨荷不由就诧异了,原来……苏盼月和元业辰他们两人竟然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成周公礼?

“那个时候只是不想让苏奶妈担心所以我们才睡在同一间房的,但什么都没有发生。”知dào

雨荷误会了什么,苏盼月开口道。

“那小姐你刚刚……”

“都说没什么事了,只是突然间有点恶心,可能是昨晚出门的时候吹了晚风有点凉胃。”怕雨荷会过度担心,苏盼月并没有将自己反胃的真实原因说出来,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直到再三确认苏盼月是真的没事之后,雨荷才总算是放下心来,点点头,道:“那我去给小姐沏壶热茶,然后放点姜,暖暖胃。”

“嗯,好。”苏盼月也不想再多解释什么便就接受了雨荷的提议。

不过,这个借口倒是成为了苏盼月之后也继xù

反常的理由。

因为,当苏盼月中午时分坐在饭桌前看着满桌子的菜时,那股恶心反胃的感觉就又涌了上来,结果她什么都没吃就起身离开了。

面对元业辰询问的眼神,雨荷替苏盼月解释道:“小姐昨晚感染了风寒所以没什么胃口。”

元业辰静静地看了苏盼月一眼,倒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问道:“需yào

请大夫吗?”

苏盼月背对着元业辰并未转身,只是微侧了下身子,有些冷淡客套地说道:“多谢郡王爷关心,我没事,休息几日便好。这几日,我就不来饭厅用餐了,我会让雨荷送去我房间。”

言下之意便是,她这几天都不会再出现在饭厅让元业辰不必再等她一起用餐了。

且不说这样没有胃口的情况究竟会一直持续到什么时候,苏盼月这几天的确不怎么想见到元业辰,她想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这样一来“身体不适”倒是个不错的借口。

说完之后,苏盼月也并没有给予元业辰回答的机会就离开了。

元业辰看着苏盼月离去的背影静默了半响,最后瞥了一眼对方一筷子都没动过的饭菜然后自己举起筷子默默地吃了起来。

虽然心里对苏盼月的情况有些担心,但元业辰毕竟是元业辰,心里放着的事情很多而感情却很少,这样的元业辰不会让一个女子而影响自己的步调。

只是……入口的饭菜却已没了往常的可口。

缓缓嚼着米饭,元业辰还是不由轻呵了一声,暗自感概习惯还真是可怕。

明明在苏盼月之前,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用餐也并不觉得这样独自用餐的方式有什么不好,结果……现在习惯了饭桌上总是有另外一个人说动说西的声音之后,他竟然突然开始有些不习惯这样安静地用餐了,甚至觉得一个人的用餐有点……寂寞。rp

第一一四章 目击证人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苏盼月还在迷迷糊糊趴在桌上打着瞌睡的时候被猛然响起的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

昨晚她睡的并不好,一整夜都处在不安动荡的梦中,虽然未见到什么确实可怕的梦境,但梦里那种压抑的感觉却让人很难受。

今天虽然多少吃了点东西,但昨晚那样的梦境一直让苏盼月感觉很不舒服,刚刚用了餐打算坐在桌边看会儿书,结果看着看着竟然就趴在桌边睡着了。

听见门外的叫喊声,苏盼月缓缓睁开眼睛,晃了下神这才终于醒来,起床走去开门。

门才刚一打开,雨荷就冲了进来,速度之快差点撞上起身开门的苏盼月。

身体条件反射地记住雨荷,苏盼月终于彻底清醒了“你怎么了,慌什么?”

“小小姐,大事不好了”雨荷颤抖地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

“有、有人亲眼看见了凶手姑爷他派了人过来抓找你”

“什么?”苏盼月一下就愣住了。

竟然有人亲眼目睹了犯罪现场?

那么元业辰现在叫她过去是什么意思?

正在苏盼月思索的片刻,雨荷突然说道:“姑爷他他表情看上去很不好,只怕是是”

后面的话雨荷实在说不出来。

苏盼月原本就因为元业辰对她的不信任而感到很难过,现在若是将实情告sù

给苏盼月还指不定

雨荷突然就想起了方才在元业辰门外偷听到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正好打从元业辰书房前的院道经过,远远看见一名丫鬟神态有些鬼鬼祟祟地进了元业辰的书房。她倒也不是有心想要偷听那个女人与元业辰的谈话,只是以为那个女人又是同芙华一样想要讨好元业辰往元业辰身上贴的人,出于对苏盼月的衷心跟维护,所以她就悄悄靠过去听了一下里面的谈话。

结果这一听不得了,吓得雨荷慌慌张张就跑了过来。

只是,还没等雨荷将事情全部告sù

苏盼月。雨荷口中所说的“姑爷派来的人”就已经走到了门前。

“郡王妃,郡王爷请您过去。”

元业辰派来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元东。

雨荷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苏盼月的衣袖。担心地看着她“小姐”

苏盼月安抚地拍了拍雨荷的手,小声道:“我没事。”

“可是”

“放心吧。”说完,苏盼月抬头对上面前微低着头的元东,道“我们走吧。”

虽然雨荷已经隐约说了些情况,但苏盼月还是没有办法立kè

就判断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谓“目击证人”的出现究竟是对自己有利还是将自己推入更深的深渊,目前,苏盼月也还无从知晓。

但,雨荷的样子看上去不大像是好消息。所以在踏入门之前,苏盼月多少是做了些心理准bèi

的。

可,当她亲耳听见从那个“证人”的口中说出那个凶手的名字时,苏盼月还是震惊了“你说什么?”

“求郡王妃饶命求郡王妃饶命”苏盼月只是反问了一句什么。结果就把对方给惊吓得一把就跪倒在了地上,把那额头磕得嘣嘣直响,嘴里还一直不停地喊着求饶。

苏盼月倒是没想到这次的“证人”竟然会这么胆小怕事,从她泛白的脸色而一直不停颤抖的身体来看,那份害pà

紧张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否则,那演技就真是太好了。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元业辰看着苏盼月道。

“我”苏盼月看看元业辰又看看那跪在地上一直不停发抖的“证人”完全不知dào

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回答元业辰的问话。

现在连她自己都还处在震惊之中,又怎么可能回答得了元业辰的问题?

眼前这个“证人”苏盼月并没有任何印象。看她的装扮应该并不是舞姬而是府中的丫鬟。对于这么一个连说话都不敢直视别人眼睛的人,苏盼月实在很难想象她敢当着元业辰的面撒谎。

可,若这个“证人”并没有撒谎,她又怎么会亲眼看见那天晚上是她将芙华推入了湖水之中?

在她的描述中,苏盼月不仅将芙华推入了水中,甚至还为了不让芙华从水中爬上来而用双手一直不停地将芙华按压下去。

如果苏盼月真做了这样的事情。那她此刻肯定是已经因为做贼心虚而害pà

得浑身发抖了。

但,那样的事情她压根就没有做过,那这个所谓的“证人”又是怎么看到“杀人现场”这一幕的?

莫非

想到这里,苏盼月突然猛地瞪大了双眼,难道难道她看到的其实是真zhèng

的凶手?

“你说你亲眼看见是‘我’将芙华推入了湖水?”苏盼月问。

“是、是是的”对方跪在地上一边颤抖着一边回答道。

“既然你亲眼看见了凶手那为何昨天不站出来将实情告sù

给郡王爷却要等到今天?”苏盼月不解地问。

“我我害pà

害pà



虽然对方没有说清楚自己究竟在害pà

什么。但只要随便想想,这个中的缘由便不难理解。

苏盼月是郡王妃,作为一个下人一个丫鬟,突然看见自家的主子郡王妃杀了人,一般又哪敢立kè

出来指证?

不过,苏盼月不明白的是,既然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的人昨天并没有站出来作证,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她今天决定出来作证了呢?

“既然你害pà

,那你为什么今天又要站出来指证我?”苏盼月想着便不由将自己心里的疑问问出了……

“因、因为害pà

”结果,对方的回答依旧还是一句害pà



“害pà

?害pà

什么?”这前面一句害pà

苏盼月还能够理解,这后面的一句害pà

是什么意思?

听见苏盼月这样一问,那丫鬟突然更加害pà

了,身体颤抖得几乎像是要抽搐起来,犹豫了老半天她才结结巴巴地说道:“芙、芙、芙”

苏盼月皱了眉,疑惑道:“符?”

“芙华”丫鬟低惴道。

“什么?”苏盼月突然就愣住了。

随后,她便就明白了那丫鬟的意思。

因为害pà

苏盼月所以不敢出来作证,因为害pà

芙华那冤死的鬼魂所以不得不出来作证。

得知这样的结果,苏盼月不知dào

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明明眼前这个人是害得自己成为真zhèng

凶手的人,但苏盼月却对这个人提不起什么恨意。她直觉觉得这个人应该并没有撒谎,也并不是有心想要陷害她,而是被人利用了,被真zhèng

的凶手利用了。

“郡王爷”苏盼月突然转过头来望向元业辰“好好保护她吧。”

“什么?”元业辰完全没有想到苏盼月竟然会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他还以为苏盼月会紧张害pà

或者是激动地替自己辩解。

结果苏盼月却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好好保护她,我相信她是真zhèng

的目击证人。”苏盼月再次说道。

虽说身为一个可以彻底陷害她的证人,眼前这名丫鬟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从对方可以如此精心地设计一个又一个的局,甚至还特意找好了这样“真实的目击证人”来看,对方肯定是既精于攻计又十分聪明谨慎。

现在,苏盼月都有些不确定这个幕后人究竟是不是那个柯小莲了。

只要想想这样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背地里却是这样一幅狠辣的心肠,苏盼月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真zhèng

的目击证人?”元业辰问。

他很好奇苏盼月用了“真zhèng

”两个字,他不知dào

苏盼月是随口说说还是别有暗示,不管是哪一种苏盼月的反应都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虽然我不知dào

事情会不会再生什么变故,但照顾好她总是没错的。等她冷静下来之后,我希望郡王爷能够好好询问一下关于她亲眼所见到的那些细节,或许会有些意wài

收获也说不定。”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

“那便算是我多事吧,那么对于我,郡王爷打算怎么处置?”

“小小姐”雨荷诧异地望向自家小姐,哪有人主动向人讨要“惩罚”的?

雨荷紧张地看了看自家小姐,然后又望向另一边的元业辰,想了想,最后雨荷一把跪在了元业辰的面前,道:“郡、郡王爷,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小姐她小姐她绝对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小姐她她不会是凶手,绝对不会肯定,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弄错了,你的意思是秋娘在撒谎?”元业辰反问。

跪在雨荷身旁的秋娘一听,立kè

吓得又是一阵磕头“没、没我我没有没有郡王爷饶命郡王爷明鉴饶命饶命”

“行了,秋娘,我没有怀疑你,先站起来吧。”元业辰打断了秋娘的话,说道。

“我、我、我”秋娘并没有立kè

站起身,并非是她有意要违背元业辰的指令,只是她此刻已经是吓得双腿发软站不起来了。

第一一五章 后悔【一更】

看了看秋娘发颤的双腿,元业辰很快心下了然,随后对一直候在门外的元东吩咐道:“元东,带秋娘下去。”

“是。”元东应声进门,将秋娘扶起带了出去。

直到书房门被再度关上,元业辰才再度开口:“现在这个情况,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无话可说。我只能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而且,郡王爷你确定那位秋娘是真的看清楚了我的容貌吗?”苏盼月反问。

其实,虽然苏盼月现在装作很镇定的样子,但她心里其实明白。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原本就不信任自己的元业辰在听了秋娘的证词之后又怎么可能还会再相信她的辩解?

一切……都晚了。

元业辰听了苏盼月的话却是楞了一下,盯着苏盼月沉默了半响才反问道:“什么意思?”

“芙华出事的那个晚上,我记得天气并不是很好,月亮也完全被云层挡住,在那样视线不明的情况下,秋娘真的有好好kàn

清楚我的脸吗?如果只是装扮类似,应该极有可能会认错人吧?”苏盼月说道。

“所以,你的解释是,是秋娘认错了人?”

“呵——”看着元业辰的脸,苏盼月突然轻笑了一声,说道,“反正,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是吧?也是,即便换做是我,我也会选择相信证人的证词而不是一个被怀疑对象所说的狡辩。所以说,郡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我?我还是那句话,送官府也好,休了我也罢,但,要让我认罪是绝对不可能的。是我做的,我不会推脱;不是我做的,我也拒不会承认。”

“你就这么希望我送你去官府吗?”元业辰突然问道。

“什么?”

“我说过,即便你犯了错。凭借你的身份我也会保你。你又何必一直提起送官府?”

“呵,哈哈哈哈……”苏盼月听后突然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苏盼月并未回答元业辰的问题,而是走向前,在书桌对面停了下来。

隔着书桌。苏盼月静静地从上而下俯视着元业辰,半响她才开口道:“原因很简单,我不屑要你的保护也不需yào

你的保护,只有真zhèng

犯了错的人才会去乞求你那可怜的保护,而我——苏盼月,根本就不屑。你给予的保护也好,你给予的身份也罢,我通通都不想要。你知dào

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元业辰只是微皱了下眉,算是回应了苏盼月的提问。

苏盼月俯下身靠近元业辰,揪着他胸前的衣襟继xù

道:“我在想。我后悔了。什么喜欢你,什么想要和你在一起,这些,我全部都感到后悔了。喜欢上你的我,想要和你好好在一起的我。想要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我,根本就是个傻子。我啊,突然发xiàn

你根本就配不上我的‘喜欢’。所以,我不会再继xù

当个傻子,我要收回先前对你的‘告白’。北辰王妃的身份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稀罕过,谁喜欢谁拿去。啊,是了。柯小莲那个女人就很不错啊,要智慧有智慧、要脸蛋有脸蛋,身材也不错,是个不错的人选。”

“你说什么?”原本表情平淡的元业辰脸色突然变得冷峻起来,压低的声线冰冷得可怕。

元业辰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盼月竟然会说出后悔喜欢上他这样的话来,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在听见苏盼月的这番话时心里涌起的无限怒火。

若是平常时的苏盼月她此刻肯定会被元业辰可怕的表情给吓住,可现在的苏盼月就像是一头被激发出倔强和好胜的斗牛。

什么害pà

,什么退缩,在她脑海里通通都被设定成了隐形词。

此时元业辰的怒火在苏盼月眼里就是一块在她面前晃动的红布,只会让她更加想要冲上前去。

“呵呵……是啊。我在胡说什么呢?我差点忘了,郡王爷有不能休我的理由。若是休了我,与苏月山庄的合zuò

要怎么办呢?没关系,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既然郡王爷不能休妻,那……不如我来休夫如何?啊,这主意倒是很不错。就说我喜欢上了别的男人,所以不想要郡王爷了,于是休了郡王爷,这理由怎么样?这样一来,说不定郡王爷还能以‘错在于苏月山庄大小姐’这一点为由半胁迫的继xù

与苏月山庄合zuò

呢?”

元业辰忽然一把紧紧地抓着了苏盼月原本扯着他衣襟的手,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我看没什么必要吧?这么近的距离,我想郡王爷一定有好好地听清楚我刚刚说的话。”

雨荷在旁看着眼前两人,不由暗暗替苏盼月捏了把冷汗。

苏盼月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与雨荷之间又有一段距离,但雨荷的确可以听到一些,只是听的并不真切。可这隐隐约约听到的一些内容就已经足够震撼到她了,她也大概能够明白元业辰为何会如此生气,她家小姐现在根本就是在玩火啊。

眼看着元业辰扣紧了苏盼月的手腕,眼神像是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般,雨荷就按捺不住了。也不敢上前,只好隔着一段距离说道:“郡、郡王爷,您别生气,小姐她……小姐她只是在胡说八道而已,那些话都不是真心……”

“出去。”元业辰沉声道。

雨荷当然不会误以为元业辰这句话是对苏盼月说的,显然元业辰是在叫她出去。

“郡王爷,小姐她……”

“出去。”雨荷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却再次被元业辰出声打断。

苏盼月挣开被元业辰扼住的手,立起身揉了揉发疼的手腕,然后对元业辰道:“不必了,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也没有再继xù

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说完,苏盼月转身对上雨荷,道:“雨荷,我们走。”

“站住。”苏盼月才刚一转身,身后就传来了元业辰低沉的声音。

但苏盼月却不管不顾依旧踏着步子向前走去。

“小、小姐……”雨荷紧张地望着眼前这两人,一时间也不知dào

是不是该听苏盼月的话跟着她离开,只好暂时站在原地不动。

元业辰猛地站了起来,冲着苏盼月的背影低吼道:“苏盼月,我让你给我站住,别再让我说第三次。”

苏盼月这回是真的激怒了元业辰,像元业辰这样总是习惯于去掩藏自己真实情绪的人彻底将情绪爆fā

出来的时候是极其恐怖的,这也说明了他此次恼怒的程度绝非苏盼月所能够想象得到的。

“小姐……”雨荷走到苏盼月面前,悄悄拉住苏盼月的衣袖,然后提高了音量笑着说道,“小姐,我想姑爷大概有什么重yào

的话要对你说,所以……小姐你还是暂时留在这里吧。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情没做,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虽然很担心苏盼月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事,但雨荷更加担心苏盼月会因为自己而与元业辰吵翻,说完之后雨荷也不等苏盼月同意便就转身离开了。

“不知dào

郡王爷还有什么话没有交代清楚?你说,我听着。”苏盼月并未转过身去,而是背对着元业辰说道。

苏盼月的背影只会让元业辰愈发觉得恼火,不由道:“你过来。”

“郡王爷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我可以听得很清楚。”苏盼月没有顺从元业辰的要求,依旧坚持背对着元业辰。

明明应该是已经恼怒到了极点,可看着这样倔强的苏盼月,元业辰却突然让步了,主动放松了语气,“你非要这样惹恼我才好么?”

虽然并非是很大的退让,但这对于元业辰来说已经是破天荒的行为了。

显然,苏盼月也没有想到元业辰会这样说,一时间也忘了同元业辰赌气,转过身来有些诧异地望向元业辰。

苏盼月这样属于条件反射的反应从某种程度上却意wài

地愉悦了元业辰,他竟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说道:“刚刚的话,我当你是一时生气的气言,我不会当真,但以后不要再说了。”

“我……”苏盼月本来想要反驳回去,说她刚刚的话并非只是一时的气言。但看着元业辰的脸,苏盼月竟一时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好了,”元业辰打断了苏盼月的话——好不容易气氛才刚刚缓和些,他可不想再听见从苏盼月的嘴里说出什么让他恼火的话来,说道,“你有什么话就都说出来吧。”

“什么?”苏盼月疑惑地看着元业辰,心下纳闷道:

刚刚不是他有话要对我说所以才叫我留下来的吗?现在怎么反倒问起我有没有话要说了?

“这几天你不是一直有很多话憋着没说吗?不是因为这些话所以连见都不想见我吗?”元业辰反问。

被元业辰这样一说,苏盼月倒觉得有些尴尬起来。她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够好,也以为自己生病这个借口利用得很好,却没想到原来她的这些小情绪、小伎俩早就已经被元业辰识破了。ro

第一一六章 和解【二更】

“所以,有什么话就都说出来吧,我会好好听的。”元业辰说道。

“我说了,你就会信吗?”苏盼月反问。

“这个我自然会判断。”

虽然元业辰的回答并非是苏盼月最想听到的回答,但,元业辰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经让原本感到心灰意冷的苏盼月很意wài

并且高兴了。

“如果我说,芙华不是我杀的,真zhèng

的凶手另有其人呢?”苏盼月道。

元业辰并没有说自己是不是相信苏盼月的话,而是问道:“那么你认为凶手是谁?”

“如果我说,真zhèng

的凶手是柯小莲呢?”

“柯小莲?”

苏盼月点点头“虽然我不能够完全肯定,但芙华的死绝对与柯小莲脱离不了干系。这一点,我可以完全肯定。那么,郡王爷是要相信我呢还是相信那个柯小莲呢?”

“如果我说,我谁都不会偏信,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查到的证据,这个答案你还满yì

吗?”

“证据有时候也可能是伪造的,这个时候又要怎么办?”一如当下的情况,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了苏盼月便是杀害芙华的凶手,可苏盼月的冤屈又有谁知dào



“证据只是判断事实的依据之一,至于这个证据是否真实,我自然会另作调查。”元业辰道。

“这么说”苏盼月有些欣喜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全相信柯小莲的话?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咬定你就是凶手还逼你认错?”元业辰接道。

苏盼月点头,表示她正是这个意思。

“所有的证词都指向你,面对这样的嫌疑人任何人都会这么做。实话说,虽然你的态度表现得不像一个凶手该有的行为也说了自己是被冤枉的,但,你的嫌疑并没有因此而洗净。我唯一能保证的是,这件事情我会继xù

调查,在查出真相以前。我不会只怀疑谁也不会只相信谁。除非,你不相信我的能力,认为我查不出真相。”

“好吧,我知dào

了。”虽说苏盼月最满yì

的结果是希望元业辰能够信任她。但她也知dào

要这样信任一个人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少现在的她和元业辰之间还没有能够构成这样无条件信任的条件,现在元业辰能够给出她这样的回答就已经足够了。

“那现在你是不是不生气了?”元业辰有些好笑地问道。

“我哪有生什么气?刚刚也不知dào

是谁气呼呼地冲着别人大吼。”苏盼月忍不住反驳道。

“是啊,明知dào

这个某人会生气你还故yì

说那些话。”元业辰一边起身从书桌后面走出来一边说道。

“什么话我可没有故yì

去说那些话”苏盼月感到有些局促地别开了视线,总觉得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苏盼月也说不上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元业辰这句话背后所隐藏的含义让她有些心跳加速,也有可能是元业辰略带**的语气让房内的气氛突然朝向了某个方向。

元业辰轻笑着缓缓朝苏盼月靠近“哦,那你知不知dào

那些话会让我很生气?又知不知dào

哪些话最让我生气?”

元业辰的靠近让苏盼月愈发感到局促起来,出于某种自我保护意意识。苏盼月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我我怎么知dào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你不知dào

?我还以为你很清楚呢。”说着,元业辰再一次靠近苏盼月。

“你停下。”苏盼月终于忍无可忍,抬起双手撑住还在不断靠近的元业辰,说道。“你要说话就说话,不要靠这么近。还有,那些话我不是为了某种目的才故yì

要说的。如果你真的这么不信任我,也许也许那样的决定对你我都好。两个人若要在一起,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最后一定不会幸唔”

苏盼月还在不断张合着的嘴突然被一道温热堵住。

苏盼月猛然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己相距不到一指远的脸。

元业辰吻了她?

双唇只是很浅的一个触碰。并未深入。

松开唇,元业辰轻轻拥住了苏盼月。

“以后不要再说那样让我生气的话了。什么后悔喜欢上我,什么喜欢上了别的男人,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下次再这样惹我生气,所受到的惩罚可就不只是今天这样了。”元业辰低语道。温热的气息就喷洒在苏盼月的耳边。

“什么惩罚莫名其妙”苏盼月莫名有些不服气地嘀咕道。

“嗯?”元业辰收紧了抱着苏盼月的双手,以示威胁。

“好好好,我知dào

了不、不说了”生怕元业辰再做出点什么,苏盼月立kè

改口道。

“这还差不多。”元业辰满yì

地笑道。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问着,苏盼月轻轻地推了推元业辰的肩。

“我拒绝。”

“什么?”苏盼月一时间被元业辰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现在元业辰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耍无赖的小孩儿。

“喂,我说,你根本就没有拒绝我的权利吧?你现在抱着的这个身体可是我的欸,哪有拒绝我这个身体主人的道理?”苏盼月好笑地说道。

“身体是你的没错,不过,你是我的。”元业辰霸道地宣bù

道。

“我才不是”

苏盼月正欲反驳,元业辰忽然出声打断了她,说道:“怎么,还想再来一次吗?”

“什么再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苏盼月才反应过来元业辰所说的“再来一次”究竟是什么再来一次,于是立kè

闭了嘴。

“我们算不算和解了?”沉默了半响,元业辰突然问道。

“什么?”

“在真相被查明之前,是不是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再同我赌气了?还有,从今晚开始,你那风寒是不是应该好了?”

苏盼月一愣,风寒?随即她才想起自己找了感染风寒这个借口拒绝与元业辰一起用餐的事情。

笑了笑,苏盼月道:“我想今天晚上应该就会痊愈了。”

“那就好。”

“小姐、郡王爷你们”正当两人气氛正好的时候,雨荷突然冲了进来。

苏盼月一惊,顺手一把将元业辰推了出去。

没想到苏盼月会突然推开自己,元业辰一时有些不满,皱了下眉,但也没再强行将苏盼月拉回自己怀里。

只是转头看向门口已经傻愣住的雨荷,问道:“什么事?”

“哈?啊,这个我还以为”雨荷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元业辰又看了看苏盼月却不知dào

要说什么,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闯进来所看到的竟然会是这样一幕。

其实,雨荷从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因为担心苏盼月,不知dào

苏盼月在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雨荷一直在离书房不远的地方等着。

但等了一阵之后,她却久久没见到苏盼月从里面出来,这让雨荷一下子慌了神。

虽然书房里并没有传来太大的动静,想必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雨荷还是免不了担心,寻思了几阵,她最后还是决定冲进来看看。

不管有事没事,只有亲眼确认过了之后才会心安。

可谁曾想她闯进来之后看见的不是剑拔弩张的苏盼月和元业辰而是相亲相爱的苏盼月和元业辰。

要早知dào

里面是这样一个情况,雨荷又何必这么鲁莽地闯进来?这不是坏了人家的好事吗?

现在这个时候再退出去不知dào

还有没有意义?雨荷偷偷在心下问道。

一瞬间房间内的气氛简直是尴尬到了极点,为了缓和一下这样诡异的气氛,苏盼月轻咳了一声,顺着雨荷的话追问道:“怎么了,你以为什么?怎么突然就进来了,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啊,没什么,我还以为小姐同姑爷吵起来了,所以”

“哈,没事,我们没有吵架,只是谈了些问题罢了。正好,我们也恰好谈完了。”苏盼月说着,转头看向元业辰——眼神却有些闪躲——道“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同雨荷离开了。”

元业辰点点头“嗯。”虽然他还想继xù

享shòu

刚刚那份温情,但现在貌似也不是可以继xù

下去的时候,只能说雨荷闯进来的时候真是太不妙了。

苏盼月同雨荷才刚离开没多久黎管家就走了过来,在门口时他望了眼还没走远的苏盼月。

这两日府里所发生的事情他多少也有所耳闻,即便他什么都不问,但府里的事情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对于芙华的死,还有苏盼月被怀疑的事情,他都是知dào

的。

顿了顿,黎管家才收回思绪踏门进入。

“黎伯,你怎么来了?”抬头望向来人,元业辰问道。

“芙华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黎管家开门见山道。

“我已经调查过了,芙华并没有什么家人。至于芙华本人,我已经派人好好安葬了。”

“你知dào

,我问的并不是这个。”

“那么黎伯想要知dào

什么呢?”

“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但苏盼月那孩子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元业辰微微叹了口气“我知dào

。”

第一一七章 被设计【三更】

从那天谈过之后,苏盼月与元业辰两人的相处倒是恢复到了之前。

只是,芙华的案件却似乎一直没有什么明确的进展。

苏盼月曾试探地问过元业辰几次,但元业辰只是说还在调查让她不用担心。

虽然苏盼月自己并没有去尝试过调查什么案件,以前的生活中也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件,但想想这是一件杀人事件之后便也就释然了。不管怎么说,涉及到人命的案子又哪里是说能够破解就能够破解的?

更何况还是在这样一个没有指纹辨别技术也没有dna提取技术的时代。

既然元业辰说事情还在调查,而他也没有再像先前那样一口认定她就是杀人凶手,苏盼月便也就随他去了。

倒是雨荷显得比较着急,见苏盼月又再度像以前一样每天悠悠闲闲地看书喝茶偶尔与府里的丫鬟踢踢毽子这雨荷就有点沉不住气了。

就在苏盼月又想去找丫鬟们玩儿的时候,雨荷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这凶手都还没找到呢,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啊?”

苏盼月笑笑,不在意道:“我有什么好着急的?负责调查这件事情的人又不是我,真zhèng

该着急的人是元业辰吧?”

“可是……如果凶手一直找不到,那小姐你的嫌疑岂不是一直都洗不清?”

“总会找到的。说不定,时间拖得越长,反而会让真zhèng

的凶手越是着急。”

“哈?”雨荷皱着眉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你想啊,现在所有的证人跟证词都指明了凶手就是我,对不对?”苏盼月问。

雨荷点点头,“对啊,所以说小姐你才应该着急啊。”

“但是,元业辰并没有定我的罪。对不对?”苏盼月又问。

雨荷再度点头,“是啊,要不是姑爷聪明睿智,恐怕小姐现在早就被那个该死的凶手给害惨了。”

“你再仔细想想。那个凶手搞出这么多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将芙华的死嫁祸给我吗?可现在倒好,证人也有了,证词也有了,但元业辰却偏偏迟迟不定案,更没有因此而对我进行处罚,你说凶手若是知dào

了这些会怎么想?”

“哦,”经过苏盼月这么一分析,雨荷总算是明白了个中的曲折,点头道,“我明白了。”

“所以说。这时间拖得越久,凶手就会越着急。她会担心是不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是不是有什么她没有留意到的细节被别人给发xiàn

了。你说,现在真zhèng

该着急的是我还是那个凶手?”

“当然是那个凶手啦。再说了,只要姑爷他相信小姐。那小姐还有什么好需yào

担心的。我相信,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淡定了吧?”

“嗯,明白了,完完全全明白了。”

“好了,既然你明白了,那我们就赶紧走吧。”苏盼月拍了拍雨荷的肩道。

“走?”

“去北院找她们玩儿啊。”苏盼月提醒道。

自从那次同北院里的那群丫头踢过毽子之后,苏盼月与这些丫鬟仆人的距离算是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而芙华的事情因为元业辰的刻意隐瞒。所以大家也只是知dào

芙华失足落水溺毙了,却并不知dào

是被人谋杀更加不知dào

苏盼月便是那个被怀疑是凶手的对象,所以这件事情并没有影响到苏盼月在府里的形象,反倒是每每相处的时候苏盼月总是笑嘻嘻的又没什么架子让她在下人们心里的形象一下子亲切了不少。

“哦,对,对。”经苏盼月提醒。雨荷才回想起来她们此时正在去北院的路上。

“不过……”苏盼月想了想,说道,“这踢毽子好像有点儿玩腻了,我们今天玩点别的东西吧。”

“别的?什么别的?该不会……小姐该不会是想要教那些丫鬟们赌博吧?”

“呸!”苏盼月啐了雨荷一口,没好气道。“难道在你心里,我除了赌就只会赌吗?我是个赌鬼吗?”

“呵呵,那倒也不是,只不过……谁让小姐以前在苏月山庄的时候天天赌呢?”

“你这说来说去的不也还是在说我是个赌鬼吗?我告sù

你,我今天说的好玩儿的东西还偏偏就不是赌,而且跟‘赌’这个字没有半两钱的关系。我敢保证,这绝对是你没见过的也没玩过的东西。”

“是什么是什么?”一听说是新鲜玩意儿,雨荷不由就来了兴致,赶紧追问道。

鉴于雨荷方才的态度,苏盼月卖了个关子,偏偏就不告sù

已经好奇到不行的雨荷那好玩的玩意儿究竟是什么,只是说道:“等到了北院我再告sù

你。”

“欸?小姐,你怎么……”雨荷这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有些不悦。

“怎么了,雨荷?”苏盼月不解地顺着雨荷的视线望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站着两个人,虽然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但这两个人的脸苏盼月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是元业辰和柯小莲。

虽说两人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不过是站在一起在说些什么,但看见元业辰同柯小莲在一起这还是让苏盼月觉得很是不舒服。

柯小莲给苏盼月的感觉实在太糟糕。

从刚开始听说芙华身边有一个柯小莲开始,苏盼月对柯小莲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她直觉觉得这个柯小莲隐藏太深,是个难以应对的人。

苏盼月讨厌这样的人。

居心叵测。

在芙华出事之后,苏盼月就更加讨厌这个柯小莲了。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苏盼月就是觉得这个柯小莲就是杀害芙华的凶手。

对于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并且城府极深的人,苏盼月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任何人与她有过多的接触。

好在元业辰似乎并不是在与柯小莲聊什么很重yào

的事情,因为只是很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元业辰就离开了。

见元业辰离开了,苏盼月也松了一口气,对雨荷道:“我们走吧。”

对面的柯小莲没多久就发xiàn

了迎面走来的苏盼月和雨荷,表情先是一愣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待走到苏盼月面前,柯小莲微微侧身让开路朝苏盼月行了个礼,“郡王妃。”

苏盼月并不想搭理柯小莲,只是瞥了柯小莲一眼就离开了。

但柯小莲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郡王妃。”

苏盼月顿住脚步,转身看向柯小莲,静静地等柯小莲再度开口。

她倒是很想知dào

这个柯小莲想要玩什么把戏。

柯小莲微微一笑,一改往常总是老实规矩的模样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苏盼月,“郡王妃难道就不想知dào

郡王爷刚刚同我说了些什么吗?”

对于柯小莲突然之间态度的转变,苏盼月虽感到惊讶但却并不是意wài

,只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如果你想要说的就是这些,那么可以到此为止了。你们说了些什么,那是你和郡王爷之间的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那么……”柯小莲说着突然一把拽住了苏盼月的衣袖,用力将苏盼月朝自己身体的方向拉过去。

一时不防,苏盼月差点跌倒。定住脚步,苏盼月有些恼怒道:“你干什么?”

柯小莲却不说话,依旧死死地拽着苏盼月的衣袖。

“你给我放开。”虽然不知dào

柯小莲究竟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苏盼月也不喜欢被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像这样拽住,不由甩着手挣扎起来。

但苏盼月却是挣扎,柯小莲便越是拽得死紧。

一旁的雨荷看着不由恼了,她就站在旁边,哪有让自家小姐受人欺负的道理?

她冲上前去一把推开柯小莲,“你干什么?放开我家小姐。”

可就在这个时候,柯小莲突然一改方才强硬的态度,惊恐地望着苏盼月大叫道:“不要,不要……郡王妃恕罪……”

紧接着柯小莲突然惨叫一声朝后倒去,落地的身子甚至一连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最后撞上了路边装饰用的大石上。

苏盼月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这一连串所发生的事情,而当她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时,她突然就蒙住了,同时也清醒了。

她知dào

了,她终于知dào

了柯小莲为什么会突然间做出这么奇怪的事情,也终于明白了柯小莲的计谋。

才刚离开没多久的元业辰在听到声响后赶了过来。

不用问,苏盼月也知dào

听到柯小莲的叫喊声的元业辰在转过头来的瞬间所看到的是怎样的画面。

是她同雨荷双双将柯小莲推倒在地甚至害得她撞上路边大石的画面。

“你在做什么?”元业辰小心地抱起倒在地上的柯小莲,却是厉声呵斥着苏盼月。

雨荷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尤其是在看到柯小莲流着血的额头时。她紧张地想要解释些什么,“郡、郡王爷,事……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

苏盼月打断了雨荷的话,她定定地看着元业辰只问了一句:“你相信我吗?”ro

第一一八章 挑拨离间【一更】

没有人知dào

,在苏盼月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的前端几乎要深陷进掌心的肉里。

“我相信我看到的。”元业辰道。

雨荷一听更加慌了,连忙解释道:“郡王爷,真的不是,是她……她故yì

的……她……”

“雨荷,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苏盼月打断了雨荷的话,“既然郡王爷不相信我,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我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什么误会?”

“郡王爷……请您不要动怒……都是我不好……是我惹地郡王妃不高兴所以才……郡王妃不是故yì

的,都是我的错……”还躺在元业辰怀中的柯小莲突然挣扎着说道,额间的血已经顺着侧脸一直流到了颧骨,看着很有些吓人。

“你不用替她说好话。”元业辰将柯小莲抱了起来,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

苏盼月实在看不下去了,突然道:“雨荷,我们走。”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柯小莲是真的很厉害。

为了诬陷她,为了离间她与元业辰之间的关系,一个女人竟然能够冒着破相的危险来这样设计一个圈套。这样的程度,哪是一般的女人能够做得到的?

但同样,苏盼月也不得不承认,柯小莲这一招是真的成功了。

不管是谁,都会更加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就算换做是苏盼月,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也会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

更何况,她也的确推了柯小莲,尽管她的本意并不是要真的推倒柯小莲。

而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柯小莲不但摔倒了,而且还撞到大石上导致头破血流。

“小姐,你不好好解释一下吗?”雨荷跟上去问道。

“算了,没有用的。这样的情况下,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解释得越多只会越让人觉得我是在狡辩。”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去北院。”

“啊?”雨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还以为在发生了这么不愉快的事情之后苏盼月会改变主意呢,但没想到却……

“啊什么啊?我们本来就是要去北院找她们玩儿啊,干嘛这么惊讶?”

雨荷也说不清苏盼月是真的完全不在意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还是只是在假装不在意。但既然她有些想要避而不谈,雨荷便也就顺了她的意思,摇摇头道:“不,没、没什么。”

另一边元业辰在将柯小莲送回去之后替她请了大夫,好在情况并不算太严重。虽然流了血情况看起来很糟糕,但事实上伤口并不算大,只是……最令人担心的是事后会不会留下疤痕。

身为一名女子,若是在脸上留下伤疤,只怕是比直接杀了她还要令她难受。

“你不用担心,大夫说留下伤疤的可能性并不大。”怕柯小莲太过担心。元业辰安慰道。

柯小莲只是笑笑,似乎对是否留疤这件事情并不是太在意,反问有些担忧地说道:“郡王爷,郡王妃她真的不是故yì

的,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惹得郡王妃生气。请您不要责怪她。”

元业辰规避了直面回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好好养伤,这件事情不用你担心。”

“是真的,郡王爷,真的都是我不好,郡王妃她……”柯小莲挣扎着从床上爬着坐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

“好了。”元业辰安抚地拍了拍柯小莲的肩,将她重新按回床上,道,“我知dào

了,你不用担心,你好好休息就好了。”

直到听见元业辰的应承。柯小莲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应道:“嗯。”

交代柯小莲好好休息之后,元业辰便转身离开了。

想起方才苏盼月问起他是不是相信她时的眼神,元业辰不由微微皱了眉。

当时。他的确是在听见柯小莲的惊呼后转过身去看见苏盼月和雨荷两人正将柯小莲推开,而当时的柯小莲是一脸的惊恐。

那样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会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情。

可,苏盼月当时的眼神跟表情却让他很在意。

想到前些天自己承诺过苏盼月的事情,元业辰不由又叹了口气,心下腹诽道:

才刚刚和好没几天,这样一来只怕又……

几番寻思,最后元业辰还是觉得跟苏盼月好好谈谈。只要一想起苏盼月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元业辰就怎么都没有办法忽略。

只是,等去到苏盼月的房间,元业辰才发xiàn

苏盼月并不在自己的屋内。

想了想方才与苏盼月碰面的地方,再想想当时苏盼月与雨荷离去的方向,元业辰便大致猜到了苏盼月的去向。

他知dào

最近苏盼月经常去北院走动。

对于苏盼月这种与下人混成一片的行为,元业辰说不上赞成,但好几次都见苏盼月玩得很是高兴,他便也就由着她去了。

但,刚刚才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元业辰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盼月会立kè

就去玩耍。

不知不觉走到北院的时候,毫不意wài

,元业辰发xiàn

了混在丫鬟们当中的苏盼月。

也不知dào

她们究竟在玩些什么,只是表情看上去都很是愉悦。而苏盼月此时正立在众人中间,单脚一蹦一蹦的跳着用脚尖踢着一块小石子。在地面上还画着一个个的方格,而从苏盼月的动作来看,她像是要将那脚边的小石子一步一步踢入最后一块方格。

边上围着的人显然都看得很投入也玩得很忘形,以致于元业辰这个郡王爷的到来谁也没有留意到。

若是以往看见这样欢乐的情形,元业辰肯定会会心一笑,为苏盼月的这份快乐和简单。

但今天元业辰却有些笑不出来。

他的确尚不清楚今天柯小莲摔倒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纵使有所误会,苏盼月推倒柯小莲并害得她撞上额头也是事实。才刚刚发生了那样不愉快的事情,而柯小莲甚至有可能会因此而遭遇毁容,为何苏盼月还能够笑得如此开心?

这样一想,元业辰不由沉了脸色。

苏盼月正玩得开心的时候无意中一抬头却看见了一张意wài

的脸。

身体一怔,苏盼月诧异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正当众人都感到疑惑的时候,元业辰的声音突然自众人身后方响起:“你跟我来。”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知dào

他们的主子元业辰不知dào

什么时候站到了她们的身后。丫鬟们很快排成几排,默默站到一旁对元业辰行礼道:“郡王爷。”

看看周围的人,又看看元业辰,最后苏盼月还是选择了顺从元业辰的话。

雨荷见苏盼月跟着元业辰离开,也赶紧跟着追了上去。但最后她并没有一直跟到最后,就在他们走到苏盼月的房间门口时,元业辰突然对她说道:“你在外面候着。”

雨荷有些犹豫地看向苏盼月。

苏盼月朝雨荷微微点头,示意她出去。

两人进了房之后,苏盼月率先开了口,“找我什么事?如果是关于柯小莲的事情,那就不必了,对于那件事,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伤口已经请大夫处理过了,大夫说留疤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元业辰并没有在意苏盼月的话,而是自顾地说道。

苏盼月一愣,有些诧异地看了元业辰一眼,她不知dào

元业辰说这些给她听是什么意思。事实上,她压根就不关心柯小莲的伤势。说句不好的话,她反倒更加希望柯小莲能够伤得严重些。既然她用了这样恶毒的伎俩来陷害她,就算让她付出点代价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想到这里,苏盼月轻哼了一声,说道:“她的事情与我无关。好也好,不好也罢,这些都是她自己的造化。”

“你……”对于苏盼月这样的反应,元业辰是没有想到的,他还以为苏盼月至少会有那么一点关心柯小莲的伤势情况。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在乎吗?”元业辰问。

“我为什么要在乎?”苏盼月反问。

“我知dào

你不喜欢这个柯小莲,但你害得她差点毁容,难道这件事情你毫不在乎?”

“我害得她差点毁容?哈,真是笑话。我什么时候害得她差点毁容了?明明说过不会只相信谁也不会只怀疑谁,结果到头来你不相信的不也还是我吗?”

“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我知dào

你不喜欢柯小莲,你也说过你怀疑柯小莲就是杀害芙华的凶手,但是我说过这件事情我自会调查。我不希望你也变成那种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勾心斗角的人,不希望你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变得不择手段。”

“不希望?你凭什么不希望?从我设计陷害芙华开始,我不就已经是那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的人了吗?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个好人,郡王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这不一样,你对芙华做的事情与这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苏盼月打断了元业辰的话,说道,“我最后再说一次,柯小莲的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郡王爷来找就只是为了这件事,那么,请你离开,我无话可说。”rp

第一一九章 敌人间的合作【二更】

自从那天为了柯小莲的事情与元业辰大吵过一顿之后,苏盼月就再也没有同元业辰说过任何话。虽然依旧还是会一起用餐,但两人却没有任何交谈,就连眼神的交汇也没有一个。

只是,苏盼月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害得她与元业辰关系变得如此的罪魁祸首今天竟然会主动前来找她。

面前的柯小莲额头上依旧还包裹着白布,但神情看上去哪里有一个伤者的样子,反倒是一脸的骄傲和奸计得逞后的得yì



这么明显的挑衅苏盼月还不至于会上当,尤其是在见识了柯小莲的手段之后。她只是不动声色地喝了。茶,随意道:“你来做什么?我可不记得有让人叫你过来。”

“我是来向郡王妃您道歉的。”

“道歉?”苏盼月轻笑了一声“你的表情看上去倒更像是来炫耀的。”

“怎么会呢?郡王妃您多虑了。”柯小莲笑着应道。

“是不是多虑你自己心里明白。好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以为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你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在我面前还管用吗?如果再这样拐弯抹角的,那就滚。”虽说不想同柯小莲动怒,但苏盼月说话的语气却是丝毫没给对方客气。

对于这样的人,她苏盼月的礼貌跟客气从来都是放在家里不带出门的。

柯小莲倒也不在意苏盼月这样粗鄙不客气的说话方式,只是笑着继xù

道:“不知dào

关于杀害芙华的那个凶手,郡王妃是怎么看待的?”

苏盼月心下一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柯小莲竟然会主动提起芙华的事情。但表面上苏盼月却是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依旧翻着手中的书,说道:“芙华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个见过一两次的陌生人,她的死,老实说我并不太关心。至于究竟谁才是那个杀人凶手,我想郡王爷自然会好好调查清楚。”

“想不到郡王妃还挺信任郡王爷的嘛?”

“郡王爷他既是我的夫君又是这北辰王府里的一家之主。我信任他有什么不对?”

“自然没什么不对,只是郡王妃如此信任郡王爷,不知dào

郡王爷是不是也同样如此信任郡王妃呢?”柯小莲别有所指地问道。

那天苏盼月问元业辰是否相信她时的异样神情,柯小莲并没有错漏。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苏盼月应该很在意元业辰是否信任她。

这事实上,她也的确是猜对了,苏盼月的确很在意这一点。

话到这里,苏盼月终于有些装不下去了,她放下了手中的书,反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只是替郡王妃感到惋惜罢了。自己如此信任的人却不相信自己,这”说着,柯小莲甚至还可惜地摇了摇头,之后才继xù

道“这还真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情啊。”

“信任还是不信任。这都是我同郡王爷两人之间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来插嘴?要是没什么正事,就赶紧给我滚。”

“你问我何时轮得到我来插嘴啊?就凭郡王爷他相信我却不相信你这一点来说,我就有资格来说这件事吧?”柯小莲反问道。她故yì

挑选了苏盼月最在意也最容易让苏盼月沉不住气的事情来说,无疑就是故yì

为了挑起苏盼月的怒火。

而此时的苏盼月也的确很是生气。

如果可以。她现在恨不能冲上去狠狠地刷柯小莲几个耳光。

但她知dào

自己不可以这么做。

在没有弄清楚柯小莲的目的之前,若是受了柯小莲的挑衅,只怕前几天的事情会再发生一次。

苏盼月可没有这么笨,同样的陷阱她还一直不停不停地中招陷落。

强行忍下了心下想要打人的冲动,苏盼月再一次说道:“我最后再说一次,没有正事就给我滚,不要逼我扔你出去。”

知dào

苏盼月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如果她再继xù

这样刺激下去苏盼月说不定真的会叫人将她扔出去,那样就得不偿失了,柯小莲适时地收敛了些,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其实,郡王妃一直在怀疑我就是那个凶手吧?”柯小莲问道。

“不是怀疑。”苏盼月否认了柯小莲的推断,说道。“不是怀疑,而是确定。”

“那我还真是小瞧了郡王妃的聪明。”

“过奖。”苏盼月言不由衷地道谢道。

“那么,郡王妃又知不知dào

这个凶手究竟为何要将这份罪名推脱给郡王妃您呢?”柯小莲又问。

这个问题倒是让苏盼月一愣,的确,她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完全肯定的答案。

虽然心中的确很想要知dào

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苏盼月却并未问出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柯小莲等待着她继xù

说下去。因为她知dào

,即便她不问,柯小莲也会主动地说下去。

果然,没等多久,柯小莲就开口继xù

说道:“当然是为了破坏郡王妃同郡王爷两人之间的关系。”

听到这里,苏盼月实在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白了柯小莲一眼。

对于柯小莲想要离间她同元业辰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一点早在柯小莲故yì

诬陷她开始她就已经知dào

了,她现在静静地坐在这里听一个可以说是让自己厌恶到了极点的人讲话可不是为了这样一件老早她就已经知dào

了的事情。

“我说,你究竟是想说呢,还是不想说呢?”苏盼月明显不耐地打断了柯小莲的话,说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xiàn

你废话这么多呢?我时间宝贵得紧,你爱说不说,再继xù

卖关子,你干脆就别说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有兴趣知dào

。”

柯小莲终于在这次的谈话中吃了一次瘪,她没有想到苏盼月竟会是这样的态度。但她只是假装不在意地就将苏盼月的话给忽略了过去,笑笑,然后继xù

着她自己方才所讲的话题道:“我想,破坏了郡王妃同郡王爷之间的关系之后,这个人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便是接近郡王爷。您也许会认为这个人不过是另一个芙华,真zhèng

想要的不过是吸引郡王爷的注意然后得到荣华富贵,而我想要说的是,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与芙华不同,她真zhèng

要做的事不是为了得到郡王爷而是为了对付郡王爷。”

“你说什么?”对于这个答案,苏盼月着实很是意wài



的确,在听到柯小莲说她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为了接近元业辰的时候,苏盼月心里的反应是不屑的。

就像柯小莲所说的那样,苏盼月将柯小莲当成了第二个芙华。

但柯小莲最后给出的答案却完全出乎了苏盼月的意料之外。

不是想要得到,而是想要对付。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怪柯小莲做了这么多事并不是想要得到元业辰,而只是为了取得元业辰的信任从而对元业辰下手?

可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郡王妃的聪明想必应该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吧?”柯小莲反问道。

苏盼月皱了眉,她现在才真zhèng

意识到芙华与柯小莲的差距在哪里。芙华做什么事情都直接放在表面,而柯小莲却是隐藏在平静的水面底下,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波澜不惊,但实jì

上下面却是无可测量的深渊。

“你为什么要告sù

我这些?”苏盼月怀疑而警惕地问道。

若柯小莲不主动将目的摊牌出来,苏盼月恐怕永远也猜不到柯小莲心中所想。她不得不承认,她并不是柯小莲的对手。

但,柯小莲为何要将这样极隐秘的目的告sù

给她?这一点,苏盼月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知dào

郡王妃与其他一般女子不同,不会甘愿顺从命运,也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柯小莲说道。

“那又如何?”事到如今,对于柯小莲能够看透自己这一点,苏盼月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了,她现在只想知dào

这个柯小莲究竟意欲何为。

“我还知dào

郡王妃同郡王爷的感情并不算融洽,而且曾一度主动提出让郡王爷‘休妻’。”柯小莲继xù

道。

“就算是这样又怎样?”

“既然郡王妃如此信任郡王爷,而郡王爷却将郡王妃的信任如此丢弃一旁,那么郡王妃您又何必坚持守着郡王爷呢?”

苏盼月一怔,她隐约从柯小莲的话中察觉到了什么,似乎有些明白了柯小莲的用意,但她并没有轻易地下结论,而是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反正郡王爷对郡王妃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重yào

的人,而郡王妃又一心想要获得自由,那我们为何不能成为同伴呢?”柯小莲说道。

“同伴?哈哈”终于得知柯小莲真zhèng

目的的苏盼月大声笑了起来“别开玩笑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你觉得我会与你这样的人成为同伴吗?”

“熟话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如果郡王妃还在为了先前的事情而生气,我可以向您道歉。但合zuò

的事情,我希望您能够再好好地想一想。”柯小莲道。

第一二零章 白莲花

苏盼月已经不记得柯小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了,她一直在心中回想着柯小莲方才所说的话。

柯小莲的话是真的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她从来没有想过柯小莲竟然是为了这样的理由才潜伏在北辰王府的,更加没有想到从柯小莲主动接触芙华开始柯小莲的计划就已经开始了。

关于柯小莲的那个提议,她并没有立kè

答yīng

,应该说她压根就不可能会答yīng

柯小莲的提议。即便她没有喜欢上元业辰,她也不可能会同柯小莲合伙来对付元业辰,更何况她现在早就已经对元业辰动了心?

但是,苏盼月也没有立kè

拒绝柯小莲的提议。

在听说了柯小莲的提议之后,苏盼月的第一反应的确是拒绝。但在仔细想想之后,她给出了“让我考lǜ

看看”的答案。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既然知dào

了柯小莲想要对元业辰不利,那她就不能放任柯小莲的行为而什么都不做。

如果说她存zài

答yīng

同柯小莲合zuò

的理由,那么这个理由就只可能是元业辰。

可苏盼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得来。

卧底这样的工作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得好做得到的。万一没有把握好,也许她的加入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和麻烦。

所以,苏盼月才犹豫了。

看着自从柯小莲离去之后就一直呆愣地坐着在发呆的苏盼月,雨荷有些不解和担忧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刚刚那个柯小莲说了什么?”

苏盼月缓缓收回思绪,摇摇头道:“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真的,不用担心。”

“小……”

雨荷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被苏盼月给打断了:“雨荷,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见苏盼月的确没有什么心思。雨荷点点头便就退下了。

苏盼月在之后也思考了很多,冷静下来将各方面的情况都考lǜ

了一番,但最终她还是没能够得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也许,最好的方式是同元业辰这个当事人先谈谈。

这样想着。苏盼月最终决定先去探探元业辰的意思顺便给他提个醒。

当苏盼月来到元业辰书房门口时,恰逢元业辰刚刚从外面回来。

出于顺口,苏盼月随意地问了一句:“去哪儿了?”

元业辰有些一愣,他没有想到苏盼月会询问自己的行踪。其实,对于今天苏盼月会主动前来找他这一点,他也同样很是意wài



毕竟前几天他们那次的谈话是真的不算愉快,最后他甚至是被苏盼月给赶出来的。

虽然意wài

,但元业辰还是很快做出了回答:“去看了下柯小莲。”

也许是怕苏盼月会误会些什么,元业辰又补充了一句:“只是去看看她的伤口情况。”

若此刻这段对话是发生在柯小莲来找她谈话之前,也许苏盼月还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但在知dào

柯小莲的真zhèng

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元业辰取得他的信任并且最终报复他之后。苏盼月就无法做到淡定了。

她害pà

元业辰会真的对柯小莲上心。

这远远不只是冒出一个情敌这么简单的事情。

“你喜欢柯小莲?”苏盼月突然问道。

“什么?”元业辰诧异了一下,反问道。

“我问你是不是对柯小莲有好感,喜欢她。”苏盼月再一次问道。

元业辰只道苏盼月是在嫉妒,这样一想,心情反倒有些好了起来。笑了笑。应道:“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做?吃醋?还是将柯小莲赶出去?”

“如果可以我倒的确很想将柯小莲赶出郡王府,但你不会同意,不是吗?”苏盼月反问道。虽然话语里可以听出她的不满,但语气却意wài

很淡然。

发xiàn

苏盼月并没有如自己所想象般的反应之后,元业辰适时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推开书房门。说道:“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

苏盼月倒也没有拒绝,跟着元业辰进了屋。

待两人都在椅子上坐定之后,元业辰才开口道:“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柯小莲的事情。”苏盼月开门见山地说道。

“柯小莲?她怎么了?”

“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喜欢上柯小莲了吗?”苏盼月坚持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她很想要知dào

元业辰的答案。

“没有。”元业辰没有再故yì

逗弄苏盼月。而是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听到元业辰的回答,苏盼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就好。”

稍微顿了顿,苏盼月又说道:“我不管你怎么去理解我接下来所说的这段话,只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让你知dào

。”

“你说吧。”

“唯独柯小莲。一定不可以,你一定不可以喜欢上她。”苏盼月用与以往都不同的严肃的口吻说道。

苏盼月会阻止他接近柯小莲并不是一件会让元业辰感到意wài

的事情,他真zhèng

感到意wài

的是苏盼月对待柯小莲的态度,她此刻说出这句话时的神情并不像是一个在吃醋的女人反而好像在忧心忡忡地担心着什么。

“你为什么特别针对这个柯小莲?”元业辰忍不住问道。

“一个能够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残忍地去杀害另一个无辜的人的人,这个理由难道还不足够充分吗?我知dào

在你眼里的柯小莲与我眼里的柯小莲有很大的差别,但在我眼里,柯小莲就是一个极可怕的人。我阻止你喜欢她,并不只是为了我个人的目的。这一点,我希望你最好选择相信我。”

元业辰并没有回答苏盼月的话,而是突然改口问道:“你知dào

我今天去看柯小莲的时候她对我说了什么吗?”

虽然不可能听得到柯小莲同元业辰的谈话内容,但就算没听过苏盼月也大致能够猜想得到柯小莲这样一个将自己伪装成温柔贤良的女子的人会说出些什么样的话来,但苏盼月还是多问了一句:“她说了什么?”

“她说让我不要责备你,这次的事情都是她自己的错,让我不要为了她而与你闹得不愉快。事实上,就在事情发生的当天,她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

果然。在听完元业辰的话之后,苏盼月唯一的感觉就是,事情果然如此,柯小莲果然是将自己装扮成了一朵娇弱可人的白莲花。

可以说,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苏盼月都很讨厌白莲花。

但在知dào

了柯小莲之后,苏盼月才明白,白莲花算什么?

白莲花只不过是会让人觉得讨厌,再大不了就是用一颗无知的莲花心无心地无意识地去助长一些不好的风气,但真zhèng

可怕的却是柯小莲这样的人——一个黑心的毒蝎却伪装成一朵白莲花。

苏盼月不由冷哼了一声,不屑道:“早就知dào

会是这样。所以你就信了吗?认为柯小莲是个善良温柔的人,而我则是那个总处处挑她毛病的坏女人?”

“我只是想告sù

你一些事实,让你重新认识柯小莲这个人。”

“哼——,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sù

你,对于柯小莲这个人,我认识的绝对比你认识的要更加深刻。我还告sù

你,柯小莲并不是像你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就算我曾经那样捉弄过芙华,我也不得不承认,跟柯小莲的手腕比起来,我那点伎俩压根只是小孩儿的玩意儿。我今天来找你也是想要告sù

你一些你所不知dào

的事实。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愿意相信我的意思,想听听看我想要说的话吗?”

“你说。”

“昨天柯小莲来找过我,她告sù

了我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她说,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某个人,但这个目的却不是因为想要得到那个人,而是想要摧毁他。她来找我,告sù

我这些,目的也很有趣,她说她想找我合zuò

。因为她的目的是要摧毁这个人,而我想要追求的是从这个人身边离开获取自由。我说的这些也许这个人不会相信,但我要说的是,我纵使真要获得自由也绝对不会是通过伤害这个人这样的方式,更确切地说,我并不希望这个人受到伤害,这个人相信不相信我,我都选择了将这段话告sù

给这个人。”

苏盼月并未指明话中的“这个人”是谁,但两人心里都很明白这个人是谁。

元业辰微皱了下眉,只是很轻微的一个小动作,但眼神却在那个瞬间突然变得有些寒冷,不过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短暂的一瞬间元业辰的神色就恢复了正常。

“你认为我应该相信你吗?”元业辰平静地问。

“我没有去想相信或不相信,但有句话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有所提防总归不是一件坏事。你身边的女人很多,比柯小莲优秀的女人也很多,你又何必为了一个柯小莲而让自己陷入危险呢?既然你现在对柯小莲并没有喜欢的心情,那以后也继xù

保持距离不是挺好吗?”

元业辰依旧没有回答苏盼月的问题,只是反问道:“你现在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不需yào

你的回答,我只说我想说的。”rp

第一二一章 还来苦肉计?【一更】

苏盼月在与元业辰谈过之后反而意wài

地做出了一个选择,她最终的选择结果是拒绝柯小莲。

一来她是真的很讨厌柯小莲这个人,面对着这样一个自己极其讨厌的人她没有自信能够做到和平相处——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和平相处;二来她实在没什么自信,卧底这种事情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得到的。

柯小莲当初给了她三天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

三天后,柯小莲还真的再次来了。

“我拒绝。”苏盼月十分明确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对于苏盼月的选择,柯小莲似乎并没有感到任何意wài

,只是问道:“真的不再好好考lǜ

一下?”

“没有什么好值得考lǜ

的。我对你,没有任何好感,我不可能与你合zuò

。即便我要自由,也绝对不是通过你来获得。所以,我拒绝,还有,你现在可以离开了。”苏盼月决断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怨不得我了。”柯小莲突然道。

“什么?”苏盼月疑惑地看着柯小莲,不知dào

柯小莲这突然的话是什么意思。

柯小莲没有回答苏盼月,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缓缓起身朝身后退去——并不是转身离开,而是面对着苏盼月一步一步退着朝后方走去。

苏盼月也就那样看着柯小莲,静静地看着她奇怪的举动。她大概能够察觉到柯小莲似乎在计划着什么,但她也实在猜不出柯小莲此刻究竟打算做什么。

然而,柯小莲接下来的一个举动更是让人大出所料,苏盼月也是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只见柯小莲突然狠狠地刮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猛地一把跪到了地上,抽泣着喊道:“我……我知错了,还请郡王妃息怒。”

苏盼月目瞪口呆地看着柯小莲的举动,先前那次她就已经觉得柯小莲的手段很厉害了,现在她更觉自己有种看到了什么宫廷大剧一般的感觉。

什么“宫心计”,那些都算什么啊。根本就比不上眼前这个女人,她一个人就足够挑起一部完整的大剧了。

虽然前后两次都只是苦肉计,但有谁能够将苦肉计这个简单的计谋使用得如此淋漓尽致?

“你这次又想耍什么戏?”苏盼月表情冷然地问道。

老实说,如果柯小莲想要设计的对象不是自己。苏盼月看着眼前自说自演的柯小莲会忍不住觉得有些想笑。

但这是涉及到自己的事情,这苏盼月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只会觉得柯小莲很可怕。

柯小莲并没有回答苏盼月的话,只是依旧不停地哭:“是我错了,请郡王妃原谅我……我是真的知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

“我说,你给我闭嘴。”苏盼月有些恼怒道。

柯小莲突然跪着用双膝爬到了苏盼月的面前,一把死死地抱着苏盼月的双腿,哭嚷道:“我知错了……我是真的知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

虽然在柯小莲扑过来的一瞬间苏盼月条件反射的很想直接一脚将柯小莲踢出去,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她可没有忘记上一次就是因为她想要甩开柯小莲的手,结果最后发展成了怎样可怕的事情。

纵使她现在再如何对柯小莲感到反感。她也绝对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轻易对柯小莲“动粗”。

“你给我放手,同一招别一次又一次地对着我用,让我感到恶心。”苏盼月恶狠狠地说道。

但很显然,苏盼月的警告在柯小莲这里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柯小莲依旧死死地抱着苏盼月的双腿,一边哭着一边激动地求饶:“饶了我吧。我是真的知错了……”

苏盼月实在看不下去也受不了了,大声喊道:“来人,来人。”

虽然苏盼月院里的下人并不算多,但护院还是有的,在听见苏盼月的叫喊后,很快就又两名护院快速跑了过来。

“郡王妃。”两人在苏盼月面前单膝跪下,道。

“把她给我拖出去。”苏盼月不耐烦地说道。

“是。”护院应声过来一边一个架住柯小莲的胳膊想要将她从苏盼月的身边拖开。

但谁知dào

柯小莲却是双手死死地抱着苏盼月的腿。硬是不松手。哭嚷得也愈发激烈起来,甚至听起来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觉:“饶命……求郡王妃饶命……不要……求求您不要……”

苏盼月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再次不耐道:“拖下去。”

察觉到苏盼月的不耐,两名护院也不再客气了,掐住柯小莲的手腕强行将柯小莲的手从苏盼月身上卸开,将柯小莲拖着向后带离开了。

“带出去。我不想再看见她。”苏盼月吩咐道。

“是。”

不顾柯小莲依旧还在叫嚷着,两名护院在接受了苏盼月的吩咐之后一人一边地将柯小莲架着抬了出去。

总算是感觉到耳边清净了些后,苏盼月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虽然将柯小莲赶了出去,但苏盼月的心情却丝毫没感觉到轻松。她不认为柯小莲会单单因为她将她赶出去就就此罢手,她甚至不知dào

这一次柯小莲又想搞什么鬼把戏。

而事实证明。苏盼月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柯小莲在被赶出去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跪在了苏盼月的院门口。

北辰王府里虽然有很多下人,但却并没有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处罚下人的主子——元业辰从来都不这样处罚下人,对于犯错的下人他连惩罚的机会都不会给,而是直接让人走人。所以,柯小莲的事情很快就传得北辰王府里很多人都知dào

了。

就在雨荷也因为柯小莲的事情而跑过来询问苏盼月有关情况的时候,苏盼月才突然明白了柯小莲这么做的真zhèng

用意,只是,当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只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指不定现在王府里正在怎么传她处罚柯小莲这件事情呢。

想到自己再次被设计,苏盼月不由阴沉了脸色。

“雨荷,我们走。”苏盼月突然起身道。

“哈?去哪里?那……柯小莲的事情怎么办?”

“就是要去处理柯小莲的事情。”苏盼月说道。

虽然不解,但雨荷还是跟了上去。

在两人经过柯小莲身边的时候,苏盼月瞥了柯小莲一眼,眼神自然没什么好意。

正当苏盼月抬脚打算离去不搭理这个柯小莲的时候,谁知dào

柯小莲突然又扑了过来。

只不过,在有了前面两次的经验之后,苏盼月这回可没再傻乎乎地愣在原地让柯小莲抓住。她脚步一转,侧身躲开了柯小莲的动作。

低头对着柯小莲轻哼了一声,以表示对她方才的行为的不屑,然后苏盼月转身离去。

苏盼月并不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而是去找了元业辰。

才刚一见到元业辰,还不等元业辰开口,苏盼月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请郡王爷去把那个赖在我屋门口不肯走的女人带走,我看着她心烦。”

“什么?”元业辰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柯小莲。”苏盼月再次说道,“她突然跑来找我然后像个泼皮一样跪在我院门前不肯走,既然我这个郡王妃说的话她都不听,想必整个北辰王府里能够让她乖乖听话的也就只有你这个郡王爷了吧?不管怎么说,还希望郡王爷你陪我走一遭,让那个女人消停点。”

在知dào

了全部事情之后,元业辰微微挑了下眉,随后点点头,道:“我随你去看看。”

三人还没等走到苏盼月的院门口就隐隐听到了一道哭泣的女声。

苏盼月转头望向元业辰,用眼神无声地述说着:你现在该知dào

我有多烦了吧?

接受到苏盼月眼神的信息,元业辰不由笑了一下。的确,若是有人跪在他门前这样抽泣、哭嚷,他也会觉得很烦。

会意地点点头,元业辰安抚道:“我会好好处理。”然后抬脚走到了柯小莲的面前。

柯小莲似乎并没有想到元业辰会突然出现,楞了一下,随后就又像之前扑向苏盼月那样的扑向元业辰,跪在地上抱着元业辰的腿说道:“郡王爷,我是真的知dào

错了,还请您同郡王妃好好说说,饶了我吧……”

元业辰有些不悦地皱了眉,微微挪动了一下被柯小莲抱住的腿,沉声道:“有话站起来好好说,哭哭嚷嚷的成何体统?”

对待元业辰,柯小莲可没像对待苏盼月那样死缠烂打,在听出了元业辰的不悦之后她立kè

就松开了抱着元业辰的手,然后一边低声抽泣着一边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当苏盼月留意到柯小莲的膝盖时,她不得不说,柯小莲是个可以对自己很狠的女人。因为柯小莲裙摆的膝盖处已经有些破损,甚至透过布料隐隐渗出一些点点的血迹,可见当时柯小莲扑通——一声跪下的时候究竟用了多大的力qì

,之后的跪着爬行又用了怎样的力道。

更让苏盼月觉得厉害的是,柯小莲的脸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肿起,明显是被人打过的痕迹。这个时候苏盼月才想起柯小莲在跪下去的时候自己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刚刚她只觉得柯小莲很烦也没仔细去看她,现在才真zhèng

知dào

那一下柯小莲是真的发了狠去死命抽自己的。rp

第一二二章 再入圈套【二更】

进了屋之后,几方各自定位。

苏盼月和元业辰自是并排而坐,雨荷立在苏盼月的身后,而柯小莲则是站在众人面前。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元业辰率先发了话。

柯小莲还在隐隐抽泣着,抹了抹眼泪之后才低声回答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惹得郡王妃不高兴了,所以才……”

元业辰看了坐在自己身旁的苏盼月一眼,而后不动声色道:“你怎么得罪郡王妃了?把话说清楚。”

柯小莲在这个时候偷偷看了苏盼月一眼,却没有回答元业辰的问题,显然是在顾忌什么。

苏盼月不由暗自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们一个个都看我做什么?从头到尾,我可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事也都没有做,看我干嘛?难道我脸上有画什么宝藏地图不成,值得你们左一个研究来又一个研究去的?”

苏盼月语音刚落,柯小莲就突然咚——地一声跪到了地上。

在听到双膝着地那声声响时,老实说,苏盼月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难道不会痛吗?

明明膝盖早就已经在流血了,居然还能够这么狠心地跪下去?

但对方显然并没有给苏盼月太多时间去继xù

瞎想些有的没的,在跪下之后柯小莲便开始一抽一泣地述说起来:“我……我是真的知dào

错了……我发誓……以后都不会再乱讲话了,求、求郡王爷让郡王妃饶了我这一回吧。我是真的……真的知dào

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什么芙华的死与郡王妃有关这种话了……真的……再也不会了,求郡王妃饶了我这一回吧?”

“我……你……”苏盼月诧异地看着柯小莲,虽然她有心想要反驳柯小莲几句,可声音到了嘴边她却什么话也挤不出来。

实在是没见过这样睁着眼说白话的,苏盼月一时怔愣住了。

“这件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吗?怎么现在还在说这件事?”元业辰问。

虽然没有确立凶手,但对于这件事情的调查元业辰却是早就已经停止了,他不明白怎么事情到了现在柯小莲还在说这件事情。

“是……是郡王妃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柯小莲忍不住又偷偷望向一旁的苏盼月。

“她怎么了?”元业辰追问道。

“郡王妃说……她说……”柯小莲说着,突然身子畏惧地瑟缩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垂着首说道。“我……我不敢说……”

说完,柯小莲还像是畏惧着什么似的摸了下自己的脸。

元业辰顺着柯小莲的动作看了眼柯小莲的脸,然后望向苏盼月,问道:“你打她了?”

对于自己被柯小莲诬陷这件事情,苏盼月已经有些感到麻木了,因为次数太多次了。面对元业辰的发问,苏盼月也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要真是我打的,我肯定不会下手这么轻。”

对于苏盼月的这个回答,元业辰不由轻笑了一下。

谁知dào

柯小莲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这不是郡王妃打的……都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错,与郡王妃没有任何关系。只求郡王妃能够饶了我这一次,下次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不是郡王妃打的,那是谁打的?难不成是自己打了你自己?”元业辰反问。

苏盼月一听。心里不由乐了,忍不住暗暗在心里回了元业辰一句:嘿,别说,这回你还真是猜对了,她啊,就是自己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哎哟哟,那手劲啊……啧啧。就是要我去抽别人我都狠不下心去下这么重的手,她可是真狠!

“不、不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柯小莲连连解释道。

苏盼月听着却忍不住又在心里嘀咕起来:唉哟,可真能装。什么“不是”“不是”的,到底什么“不是”你倒是把话给说清楚啊?一边说着“不是”,一边却又什么都不解释,只一味地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这分明就是要博取同情嘛?哎,没办法,还真就有人特别吃这一招,特别是……男人。

想到这里,苏盼月不由狠狠瞪了身旁的元业辰一眼。

察觉到身侧投过来的目光。元业辰疑惑地望了过去,但当苏盼月感觉到他望过来了之后,她又立kè

头一转,望向了别处。

元业辰只觉苏盼月的反应是既可爱又有些好笑,眼底不由浮了些笑意,但只是轻轻勾了下嘴角,再度望向柯小莲的时候表情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淡。元业辰继xù

说道:“我问你话,你就好好说,别推三阻四的。”

柯小莲抬头望了眼元业辰,又偷偷望了眼苏盼月,之后才颤颤巍巍地说道:“郡王妃警告我说……说如果我再敢胡乱说话的话,我的下场……下场就会跟芙华姐姐一样……还说……还说……”

听了这话,别说是苏盼月本人了,连在旁的雨荷都听得是一肚子的火,不等柯小莲把话说完雨荷就忍不住冲到柯小莲的面前指着她怒骂道:“你胡说,我家小姐根本就没有说过那些话。再说了,芙华的事情与我家小姐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连郡王爷都说了这件事情还有待调查,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啊——,不要打我……我知dào

错了,真的知dào

错了。”一见雨荷冲过来,柯小莲就立kè

害pà

得将身子缩了起来,双手抱着头,眼神慌张而带着哀求地望向元业辰,哭着道,“我是真的没有说谎,求郡王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只是将郡王妃说的话照实说出来而已。”

“你还敢乱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就算苏盼月忍得下这口气,雨荷也忍不下这口气。她没想到这个柯小莲竟然这么能瞎掰,苏盼月明明就没有说过那样的话,柯小莲竟然还能够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要不是雨荷知dào

事实的真相说不定连她也要对柯小莲的话信上几分了。

只要想想柯小莲这样在元业辰的面前诬陷自家小姐,雨荷心里的怒火就怎么也控zhì

不住,举起手就要冲着柯小莲打下去。

雨荷这一巴掌下去,事情只怕就更加难以解释清楚了。

这一点,苏盼月心里自然很明白。

理智上来说,苏盼月应该阻止雨荷的行为,但就情感上来说,苏盼月巴不得雨荷这一巴掌狠狠地抽下去,最好是越重越好,以解她心头之恨。

最终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虽然苏盼月张了张嘴但却并没有将阻止的话说出来,甚至还带着几分期盼地眼睁睁地看着雨荷这一巴掌落在了柯小莲的后脑勺上。

“我知dào

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郡王妃……郡王妃,求求您饶了我……我是真的知dào

错了……请不要再打了……”柯小莲想要躲开雨荷挥下来的手,但碍于身份她又不能够真的躲开,所以只能缩着身子微微倾向旁侧不断地求饶。

但柯小莲越是求饶雨荷便听着越是感到生气,于是一巴掌下去之后又接着甩下了第二巴掌。

苏盼月也不阻止,只静静地看着。

令苏盼月感到奇怪的是,一旁的元业辰看到这样的情形竟然也没有出声阻止。

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自从与柯小莲开始“斗法”以来,元业辰总是有意无意地偏袒柯小莲那一边,这一度让苏盼月很受挫。虽然也的确是因为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中了柯小莲的圈套,不得不引起元业辰对她的怀疑,但苏盼月心里对元业辰总是站在柯小莲那边还是感到很不满。

这一次,元业辰竟然没有阻止雨荷动手打柯小莲?

这实在太奇怪了。

就在苏盼月转过头去望向元业辰想一探究竟的时候,元业辰突然开了口:“雨荷,退下,我还在问话呢,你这样冲上去把人教xùn

一顿成何体统?”

听见元业辰发了话,而柯小莲也的确挨了雨荷的一顿打,最后苏盼月也开了口,说道:“雨荷,住手,你让她继xù

说下去。”

虽然雨荷仍然觉得很不解气,但既然两位主子都发了话,雨荷也只好住手,她皱着鼻子对柯小莲哼了一声然后乖乖地走到苏盼月的身后立定。

看着柯小莲此刻的模样,苏盼月突然有种忍不住想要笑出来的冲动。

不为别的,只因为柯小莲此刻的模样是真的很狼狈。

满脸泪痕,因为雨荷方才的“教xùn

”而散落出来的发丝,再加上泪痕底下那红肿的手指印,一眼望过去还真是一副活脱脱受凌虐的样子。

要不是碍于现下的气氛实在不适合笑出声来,苏盼月肯定会大笑出声,但此刻她也只能用手掩了掩唇,借此来缓解自己的笑意。

虽然忍住了笑意,但苏盼月却忍不住偷偷对雨荷比了个大拇指,暗赞她打得好。

雨荷接受到苏盼月的称赞,得yì

地仰起下巴笑了下。rp

第一二三章 再再入圈套【三更】

虽然忍住了笑意,但苏盼月却忍不住偷偷对雨荷比了个大拇指,暗赞她打得好。

雨荷接受到苏盼月的称赞,得yì

地仰起下巴笑了下。

只是,这主仆两人都没有留意到,她们两人之间方才的那些小动作都被元业辰看在了眼里。

不过,元业辰对此也什么都没有说。

轻轻咳了一声,元业辰将现场的气氛调回正轨,说道:“说吧,郡王妃还说了些什么?”

才刚刚挨了雨荷一顿打的柯小莲还在微微调整自己的呼吸,听到元业辰的问话之后她又立kè

挺直了自己的腰背,垂首回答道:“郡王妃她还说还说如果我不老实听话,她就告sù

郡王爷您说我心肠歹毒,有意接近郡王爷是为了报复这样这样就算不用她亲自动手,郡王爷您也会但是,请郡王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没有没有我只是个舞姬怎么可能会对郡王爷您不利呢?求求郡王爷,求求郡王妃我我是真的没有我知dào

错了,真的知dào

错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苏盼月猛的一愣,随后突然就笑了起来。

苏盼月一直都认为自己虽然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但至少也不是属于笨的那一个。不管怎么说,前一世在职场上打拼的时候,她多少还是学了不少心眼。

可直到今天她才真zhèng

意识到,自己前世在职场上所学到的那些心眼压根就不值一提。

在柯小莲这个女人的面前,她的那些小聪明跟小手段根本就只是小儿科,真的就只是小儿科。

那次柯小莲前来找她合zuò

的时候,虽然苏盼月觉得很意wài

,但却并没有去怀疑过柯小莲找她合zuò

的背后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别的目的。

也直到今天苏盼月才知dào

,所谓的“合zuò

”根本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也许柯小莲早就料想到了她苏盼月不会答yīng

同她合zuò

,至于柯小莲究竟是如何得知苏盼月不会同她合zuò

的,其实。只要认真想想就会发xiàn

要想推测出苏盼月的选择结果并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情。

因为,苏盼月曾经大方地向元业辰表过白。

虽然事情是发生在元业辰的书房,但当时还有伺候元业辰的丫鬟在。

都说女人爱八卦,只怕不管是古时的女子还是现代的女子都会喜欢在闲暇时间聊些趣事。

一传十。十传百,所以苏盼月喜欢元业辰并且大胆主动地向元业辰告白这件事恐怕早就是北辰王府里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既然知dào

了苏盼月喜欢元业辰的事实,那么柯小莲又怎么可能不知dào

苏盼月不会与她合zuò

一起报复元业辰?

当然不可能。

所以柯小莲从一开始就知dào

苏盼月会拒绝她的合zuò

提议,而她的目的也压根不在“合zuò

”这件事情之上。

柯小莲之所以告sù

她那些关于故yì

接近元业辰并且想要对元业辰伺机报复的话,说不定就只是为了让她将这些话转告给元业辰,然后再反将她一军说那些话根本就只是苏盼月对她的诬陷。

现在回想起来,苏盼月才意识到,方才她拒绝柯小莲的时候柯小莲脸上并没有任何意wài

的神色,反而是一副早已预知了结果会是如此的样子。

苏盼月也曾经对芙华使用过连环计,她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中他人的连环计的这一天。而且直到完全落入圈套时她才认清这是一个连环计。同柯小莲这一连环计比较起来,她当初对芙华使用的那套连环计又算得上什么?

但,柯小莲所说的要报复元业辰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柯小莲这样千方百计地设计苏盼月,甚至不惜以伤害自己的身体做代价,她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柯小莲的话全部都是谎言。她对元业辰也没有所谓的仇恨,那么,她做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

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就做出这么多事情来。

想想当时柯小莲说她恨着元业辰的时候的神情,苏盼月突然意识到,柯小莲当时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虽然柯小莲在说任何话的时候都不像是在撒谎。

想着想着,苏盼月不禁笑得愈发大声起来,甚至还一边笑一边鼓掌。

雨荷是既莫名又紧张地看着自家小姐。担忧道:“小小姐,你笑什么?”

“笑什么?”苏盼月没有回答雨荷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然后渐渐掩了笑意。

抹了下眼角因为太过激动的笑而落下的生理盐水,苏盼月开口道:“我认输了,柯小莲。”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雨荷诧异道。

苏盼月并未回答雨荷,而是继xù

对柯小莲说道:“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让我不得不服。你说,你怎么就当了舞姬呢?以你的演技,你应该去当戏子才合适。会说、会演、还会哭。按我说,你如果去唱戏那肯定得是台柱子、是名角,当个舞姬实在是屈才了。”

说完苏盼月突然站起了身,顺手理了理裙摆,然后对元业辰说道:“郡王爷,这件事情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认输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雨荷刚刚替我教xùn

了这个人一顿,否则我只怕真的是要输得一败涂地了。不过”

顿了顿,苏盼月又突然换了语气,继xù

道:“就算是我打了她、教xùn

了她,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个下人,我身为郡王妃要教xùn

一个下人应该也不需yào

什么理由跟借口吧?一个下人,就算她没有犯任何错,只要我这个身为主子的不喜欢、看不顺眼,就算将她赶出去也不过就那么一回事吧?”

元业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苏盼月的话并没有任何不对,她身为一个主子只要一个不高兴别说是处罚一个下人就算是将他赶走那又如何?

只不过,苏盼月从未行驶过自己的这个权利,而元业辰虽然严苛了点,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责罚下人,倒是颇有点赏罚分明的味道。

“既然如此,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将柯小莲赶出北辰王府吧?没有别的什么理由,只因为我就是看她不顺眼,这样可以吗?”苏盼月问道。

一旁跪在地上的柯小莲听着却是心下一惊,她没有想到苏盼月竟然会这么下一手——完全不合常规逻辑的一手。

想了想,柯小莲立kè

爬到元业辰脚边,这一次她倒没有再上去抱着元业辰的腿,只是跪在离元业辰一步远的地方不停地磕头,一边将头磕得嘣嘣响一边嚷求道:“求郡王爷开恩,求郡王爷开恩,我绝对不敢再有下次了,就郡王爷饶了我这一次,我今后一定安分老实,绝对不会再做出任何惹得郡王妃不高兴的事情,求郡王爷开恩,求郡王爷开恩”

“我既不打你也不罚你,只不过是要赶你离开郡王府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在北辰王府里是舞姬,出去之后依旧还是可以做你的舞姬,我又不是要打断你的双腿双脚将你抛弃于街头,你这么害pà

做什么?你要是担心自己出去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一笔足够你活半辈子的钱。这样,你总可以安心地离开了吧?”苏盼月说道。

她是斗不过柯小莲,但有句话叫做“斗不过就躲过”。

既然她不是柯小莲的对手,又一时没办法拆穿柯小莲的阴谋,那么她直接将她赶出郡王府阻止她的一切行动这总该可以了吧?

不管柯小莲对元业辰所谓的仇恨究竟是不是真的,留这样一个心肠歹毒又城府极深的人在北辰王府都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斩草除根才能免绝后患。

当然,苏盼月的“斩草除根”不可能做到直接将人杀了的那种程度,但将人赶出北辰王府让她永远不得接近北辰王府这一点她还是能够做得到的——前提是只要元业辰同意。

“郡王爷、郡王爷求求您,不要赶我走请不要赶我走”柯小莲依旧不断地磕头不断地哀求。

眼看着柯小莲的额头已经因为连续不断的磕头而破皮流血,元业辰只是问道:“郡王妃说的话也的确不无道理。既然她不喜欢你,身为这个北辰王府里的主子,她有权利将你赶出去。而且,郡王妃也承诺愿意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安生,你为何不愿意离开北辰王府?”

“是是因为因为”柯小莲顿了一下,然后突然说道“是因为芙华姐姐”

“芙华?你离不离开北辰王府与芙华有何关系?”元业辰不解道。

“芙华姐姐与我姐妹情深,芙华姐姐她无故在郡王府里出了事,一日没找到那个可恨的凶手我一日都不得安心,又怎能就这样离去?就算就算郡王妃要赶我走,请在找到杀害芙华姐姐的那个凶手之后再让我离去。这是我唯一的请求,求郡王爷成全,求郡王妃成全。”

待找到杀害芙华的凶手再离开?苏盼月心下不由冷哼了一声,腹诽道:杀害芙华的人根本就是你自己,这根本就是一道无解的题。

苏盼月望向元业辰,她知dào

,当柯小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的时候,就算她再如何坚持要将柯小莲赶出郡王府也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一切只能看元业辰的意思。

然而,元业辰在这个时候点了头“既然如此,你就暂且留下吧。”

第一二四章 离家出走【一更】

“少爷,真、真的打算就这样走啊?”一名穿着青草浅绿色短衫做小厮打扮的少年骑在马背上面带犹豫地问着中间那名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年道。

中间的白衣少年瞥了方才问话的少年一眼,道:“人都已经出城了,哪还有回头的道理?”

“可是……”浅绿色短衫的小厮显然对白衣少年的这个决定还存有很大的犹疑。

“有什么好可是的?你没看见柯小莲那个女人的嘴脸?你不恶心,我看着恶心。”说着,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令人心烦的事情,白衣少年微微皱了眉,满脸不悦。

“可你要是走了,那那个女人在郡王府里不就更加嚣张得yì

了吗?”浅绿色短衫的少年问。

白衣少年挥挥手,不在意道:“这就不是该我烦恼的事情了,反正我眼不见为净,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元业辰那个混蛋去烦恼吧。”

想了想,白衣少年又说道:“既然要走就干脆走得彻底些,这原来的名字肯定是不能用的了。小龙虾、苏攀这些也都已经用过了暴露了,要是用这两个名字只怕也很快就会暴露身份,都不能用。我们得再重新取个别的名字,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啊?”

“我可没什么好主意。”浅绿色短衫少年撇撇嘴说道,表情里有着明显的敷衍。很显然,他并不是真的没什么好主意,而是他压根就不想去认真想这个问题。

“……”另一边穿着深褐色武夫打扮的男子则是一脸的淡漠什么话也没说。

白衣少年也不在意这两人的不配合,只是喃喃自语地念说道:“盼月盼月……”

随后眼睛一亮,白衣少年略显兴奋地说道:“不如这样,我呢就改名叫十五,雨荷你呢就叫初一,二锦子呢就叫初二,你们看怎么样?”

这骑在马背上一边悠闲地往前赶路一边聊着天的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苏盼月和雨荷、苏锦三人。

中间的白衣少年自是苏盼月,左边的浅绿色短衫的小厮是雨荷。右侧深褐色武夫打扮的男子是苏锦。

他们仨人是直接从北辰王府里出来的。

从元业辰决定将柯小莲留下的时候开始,苏盼月便就已经动了离开北辰王府的心思。

原本苏盼月是打算带着雨荷、苏锦二人半夜里悄悄离开的,但想想她堂堂一个北辰王妃又不是没有自由出入郡王府的权利,于是苏盼月便就放qì

了原本的计划和打算换了身男装带着雨荷和苏锦大白天里光明正大地走出了北辰王府。

只是。不能够让人察觉出异样,所以除了银两苏盼月他们什么都没有带。

马匹,衣裳,都是他们出了北辰王府之后再置办的。

临走,苏盼月什么都没有说,倒是给元业辰留了封书信。

不过,等到元业辰察觉到那封书信所在之时,想必应该已经是晚上了,那个时候他们三人早就出了城远远离去了。

到了路岔口,一路三方。纵使元业辰有心想要找人只怕也寻不准方向。

雨荷依旧对玩乐不大上心,只是心不在焉地短短应了一声:“嗯。”

另一旁的苏锦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苏盼月自顾满yì

地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不错,我还是挺聪明的嘛。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十五,你们两人一个是初一、一个是初二,从此以后我们浪迹江湖闯荡天涯。”

眼看着出城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出了这片林子之后就要到路岔口了,苏盼月不由又有了烦心的事儿,皱皱眉。她拉住马缰问道:“你说我们去哪里好啊?虽说上次也出去玩过,但时日太短也没去什么好地方。欸,雨荷,你有什么好建议?”

“没有,我一点儿想法都没有。”雨荷说道。

雨荷这般态度终于惹得苏盼月不满了,她说道:“雨荷。你再这么不咸不淡的说话,那我可就自己带着二锦子去玩了?”

雨荷一听立kè

转了态度,一脸讨好地笑道:“别,小姐,你别啊……啊。我知dào

了,不如我们去南州?我听说南州不仅风景如画,而且盛产美酒、美食,不如我们去南州玩玩?”

“南州啊?”苏盼月听着不由在心下寻思起来:听雨荷形容,似乎很像是我们世界的江浙一带啊,若真是这样,去那里玩玩倒也不错。

这样想着,苏盼月不由说道:“好啊,那我们就去南州吧。京都那里我也一直想去走走,虽然入不了皇宫,但能够远远看一眼也好啊。不如这样,我们先南下去南州,绕一圈之后再北上去京都,怎么样?”

“好啊,好啊……”雨荷有些欢喜道。其实她也不是真的不想出去玩儿,只是想到柯小莲还留在元业辰的面前她家小姐苏盼月却主动离开元业辰身边这心里便就有些不安。

现在既然聊开了,雨荷也就放开心思了。

只是……

原本眼里闪烁的晶亮又黯淡了下去,雨荷说道“只是这样绕一圈一年半载都未见得走得完,怕是……”

“怕是怎样?”苏盼月问。

“不,没什么。”雨荷立kè

摇头否认。她家小姐啊此刻只怕是心早就已经飞去南州了,要是现在她扫了苏盼月的兴,只怕苏盼月还真有可能一怒之下就将她一个人留在这苏城里自己带着苏锦两人跑出去玩儿。

“那好吧”苏盼月重新扯了扯缰绳,说道“我们先下南州,然后上京都。走,驾!”

“驾!”

“驾!”

雨荷和苏锦两人也随即跟在苏盼月的身后追了上去。

“还有,记住我现在的名字叫十五,别忘了,要给我牢牢记住了。叫错一次就罚一次俸禄,知dào

吗?”苏盼月骑在马背上赶路还不被交代道。

“是,是,我知dào

了,十五少爷,初一这厢有礼了。”雨荷打趣道。

三人是有说有笑的一路南下玩耍去了。北辰王府这边却是早已乌云密布了。

苏盼月带着雨荷和苏锦出门的事情元业辰是知dào

的,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盼月这一走竟然就没再回来。

起初元业辰还没想到离家出走这一层。他只是在晚饭时间见苏盼月还没回来的时候沉了脸色,心下还在想着等苏盼月回来定要好好教xùn

她。结果没想到一直等到日落西山,黑幕降临慢慢入夜。最后直到深夜苏盼月也依旧还是没有回来。

这个时候元业辰才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自从上次醉酒被罚过之后苏盼月就再也没有晚归过了,甚至之前乔装打扮去烟雨楼那次苏盼月还刻意前来向他请示了一番,今日怎么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元业辰一边皱着眉寻思着,一边说不清是担忧还是不满地望向大门的方向,但那里静悄悄一片什么动静都没有。

突然,元业辰一愣“乔装打扮?”

元业辰猛然想起平常里苏盼月出去玩是不会刻意乔装打扮的,但她今日出门的时候却刻意换了男装。

“难道……她又去了烟雨楼?而且……还打算在那里留宿?”

思及此,元业辰倏然站了起来,吩咐道:“元东。”

“属下在。”

“备车。陪我去一趟烟雨楼。”元业辰道。

“是。”

元业辰当然没有在烟雨楼里找到苏盼月等人,为此,元业辰又先后去了另外几家青楼,但依旧一无所获。

当元业辰带着元东返回北辰王府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隐隐泛白。他竟然在外找了苏盼月整整一宿。

回来后,元业辰问的第一句话便是:郡王妃回来没有?

得到否定回答之后,元业辰的脸都要气绿了。

“这个该死的!”元业辰握紧了拳愤nù

地低吼道。

“爷”元东看了正在怒火当头的元业辰一眼,提议道“您要不要去郡王妃房里看看?也许,她从后门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溜进来了也不定。”

听元东这么说。元业辰突然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多么的不冷静。只是苏盼月不见了而已——甚至只是她自己贪玩跑出去玩耍了,并不是因为遇到危险或者别的什么,他竟然就完全失去了自己平常的冷静和理智。

微微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和情绪,元业辰终于冷静下来,对元东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去看看。”

“是。”

元东下去之后,元业辰往苏盼月的房间走去。

苏盼月的房中静悄悄的,想来也是,就算苏盼月回来了这个时辰她也应该还在睡觉才是。轻轻推了下房门,却发xiàn

房门竟然没有锁。这意味着房间的主人压根就不在屋内。

才刚刚平复的心情此刻又泛起了涟漪,元业辰有些急躁地推开了房门,果然,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

“该死的!”元业辰忍不住咒骂道。

正当元业辰想转身离去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桌上的一封书信。

元业辰疑惑地走过去,只见信封上稳稳地写着算不上好kàn

的五个大字——郡王爷亲启。

想到有可能是苏盼月留下的,元业辰立kè

拆开了信封。看完信件里的内容之后,元业辰的脸色愈发阴郁了。

只见信上写着:我走了,不用找我,就算找了,你也找不到。等什么时候我高兴了,自然会回来。还有,不要相信柯小莲,否则后果自负。——苏盼月元业辰捏紧了信纸,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道:“苏、盼、月。”

第一二五章 白水镇【二更】

此时睡得正香的苏盼月突然身子一颤打了个冷颤,随即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半睡半醒的苏盼月只是揉了揉鼻子,翻了个身又继xù

睡了过去。

若是让她现在知dào

了她此番的出走在被逮回去之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也许她会重新认真考lǜ

这次的出行。

但此刻的苏盼月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埋下的这根导火索将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巨大的变化,只满含兴奋和期待地计划着这次的出行。

没有烦人的工作,也没有不高兴面对的人,苏盼月一行人一路行一路玩,转眼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出来两个月了。

元业辰果然没有找到他们。

也或许,元业辰压根就没有派人来寻人。

越是南下,苏盼月便发xiàn

温度越发温暖起来。本来她出发的时候苏城已然是秋天,天气已经开始有些凉爽的寒意了。但到了这边,温度却渐渐温暖起来。对于这种温度和地貌风情的转变,苏盼月觉得很是奇妙,有种逆季节赛跑的错觉,这让苏盼月不由心情大好。

“少爷,过了这白水镇,我们就要到南州了。”雨荷看着地界处标识的白水镇的石碑说道。

“好山好水的南州啊,我还真是无比期待啊。听说那里的青|楼名伶也特别多,对不对?”苏盼月一脸兴奋期待地说道。

雨荷听罢忍不住白了苏盼月一眼,说道:“我说少爷,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尽喜欢往青|楼里跑啊?”

“青|楼里美人多嘛。”说着,苏盼月嘻嘻一笑,又道,“你都叫我‘少爷’了,少爷逛青|楼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真是的,要是让苏管家知dào

的,指不定又要唠叨多久了。”雨荷抱怨道。但表情看上去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你不说我不说,苏奶妈又怎么可能知dào

?好了,不多说了,进镇吧。今天这时候也不早了。趁早找到入住的客栈安顿下来才是。”苏盼月道。

也不知dào

是不是老天爷此刻正看苏盼月不顺眼,三人进了镇之后一连找了三家客栈竟都没有空房。

一路走来,这样的情形可还是头一回遇到。

直到第四家对方的回答也依旧还是“对不起,本店客满”之后,苏盼月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掌柜的,我看你们这白水镇也不是特别大啊,怎么来往的客人这么多啊?难道这白水镇是什么重yào

的商道枢纽吗?”

这位掌柜倒是个热情的人,听了苏盼月的话,立kè

笑着解释道:“几位是头一回来我们白水镇吧?难怪不知dào

。我们这白水镇的花灯节可是出了名的。每逢花灯节就总会有各地的年轻男女赶来我们白水镇参加花灯节。”

“掌柜的意思是我们正巧赶上了花灯节?”苏盼月问。

“可不,从三天前开始我们这客栈就都预约满了。”掌柜高兴地说道。

“欸。那你们白水镇的花灯节为什么这么出名呢?”一旁的雨荷听着不解地问道。

“这还要从我们镇的白水河说起,相传曾有一位官家小姐爱上了一个穷酸书生,可是小姐家里人却硬是棒打鸳鸯将两人拆散。后来小姐来到了我们这白水镇的白水河边终日以泪洗面,其真情可鉴终于感动上苍,经上苍的指引那书生竟在白水河边与小姐重逢。两人相携成仙。终成神仙眷侣。为了纪念这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人们便每年于他们相逢之日在白水河边举行花灯节。相传,只要将自己与所爱之人的名字写在花灯上点燃放入白水河,两人便就可以终成眷属。”掌柜热情地讲解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苏盼月点点头,道,“难怪……只是。这让我们如何是好?这天色已晚,又不能露宿街头。”

“几位不如去喜迎客客栈看看?那是我们白水镇最大的客栈,就是价钱贵了些,但若是那里都没有空房,只怕别的地方就更没有了。”掌柜推荐道。

苏盼月一听,顿露喜色。说道:“那敢情好啊,不知dào

这喜迎客客栈在何处?”

“不远,过了前面那个路口,左转就到了。”

“多谢,多谢。”

苏盼月几人向掌柜道了谢之后就直奔喜迎客客栈而去。

的确不远。转个弯就到了。

也的确如方才那位掌柜所言,这喜迎客客栈可比他们先前问过的几家客栈大多了。

苏盼月一个箭步冲到柜台前,趴在柜台上激动地问道:“掌柜,还有空房吗?”

那掌柜转身看了苏盼月和她身后的雨荷、苏锦一眼,随后有些歉意地说道:“抱歉,最后两间上房已经被这位客官给拿走了。”

说着,那掌柜用手指了指苏盼月的身侧。

苏盼月这才留意到自己身旁还站了人,扭头就望了过去。

最先入眼的是一双细长却满含春风的眼,然后才是俊挺的鼻梁和削薄的唇。

苏盼月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妈蛋,这人也太美型了点吧?

而且……还很危险。

迅速判断出结论之后,苏盼月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撤离出危险范围。

之后苏盼月才垂眼向下继xù

打量眼前这个人。

修长的四肢,虽然隔着衣料但苏盼月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有着健美而流畅的肌肉线条,白色对襟长裳的下摆用宝蓝色丝线绣着海浪的图纹,海浪上方甚至还精巧的用银色丝线绣着海鸥。

有钱人。

这是苏盼月的第二判断。

最后苏盼月的视线才落在那人的双手上。

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两片竹简。

那正是门牌。

收起所有的打量,苏盼月换上了一副笑意盈盈的脸,问道:“敢问这位公子,你们有几个人?”

对方促狭地看着苏盼月,微微一笑,道:“两位。”

“两个人两间上房?”苏盼月再度确认道。

对方点点头。

“那……”苏盼月笑得愈发灿烂了,更准确地说是愈发谄媚了,然后缓缓伸出一根手指,说道,“能不能请公子让出一间房给我们?”

说着,苏盼月左手一把拉过雨荷,右手一把拽过苏锦,又道:“我们三人初到此处,人生地不熟的又没地方住。您就当行行好,行个方便?放心,房租我会付给您的。啊,要不然,两间房的房租都由我来付,这样如何?”

言罢,苏盼月用一副殷切而期盼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位美男子,就怕对方会摇头拒绝。

好在,这位美男子似乎挺好说话的,只见他笑着点点头,将其中一间房的门牌递到了苏盼月的面前。

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答yīng

得这么爽快,苏盼月差点没激动得跳起来。她高兴地接过门牌,“谢谢,真是太感谢了,房租我会付的。”

“不用了,既然相遇便是缘分,就当我交了你这个朋友了。”美男子开口道。

“咦?这怎么好意思?”

“无妨,反正房租我也一早就付清了。只是,”美男子看了看苏盼月身侧的两人,道,“你们三人要挤一间房?”

“额——”直到这个时候苏盼月才意识到就算得了一间房,他们也无法入住。

若他们三人都是女子或者男子便也就算了,可偏偏……

苏盼月有些为难地望向掌柜,一副可怜兮兮地问道:“真的,真的,真的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吗?”

也不知是不是苏盼月那可怜的小眼神看上去实在太可怜,那掌柜竟然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不介yì

,本店的后院倒还有一间柴房,只是……”

“啊,没关系,柴房就柴房,谢谢掌柜的。”还没等掌柜的把话说完,苏盼月就立kè

高兴地说道。

然后转身望向苏锦道:“初二,委屈你去睡柴房,可以吗?”

苏锦没有说话,但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终于安顿住宿之后,苏盼月顿觉心情大好,就连方才觉得很危险的美男子此刻也突然觉得对方亲切起来,更何况对方还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于是苏盼月高兴地自我介shào

道:“我叫十五,她是初一,他是初二。敢问公子大名?”

对于苏盼月三人这奇奇怪怪的名字,对方似乎也并没有在意,只是道:“我叫荀英。”

说着,美男子指了指自己身后跟着的人,又道:“他是我的随从,小李子。”

直到这个时候苏盼月才发xiàn

原来美男子身边还一直跟着一个人,只怪眼前这个人气场太多强dà

太过抢眼,以致于让人完全忽略了他身后站着的人。

苏盼月冲小李子笑笑,然后又扭头对上荀英,说道:“方才真是多谢了,要不是你,我们今天只怕是要露宿街头了。”

“举手之劳而已,权当多交了个朋友。”

苏盼月本来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见对方说话如此痛快,她也跟着爽快起来,笑道:“哈哈……既然荀公子如此爽快,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了。要是你不着急赶路,明天我做东请你去白水镇最好的酒楼吃一顿,如何?”

这个荀英倒也直爽,听了苏盼月的话也不推拒,双手一拱,道:“那荀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说,好说。”ro

第一二六章 邀约【一更】

“爷,您怎么……”进入房间后小李子忍不住出声询问道。显然,他对自家主子会突然亲近一个陌生人感到很是意wài



荀英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有趣。”

“什么?”小李子愣愣地有些没听明白。

“那位十五公子很有趣。”荀英道。

“有趣?奴……我可不这么觉得。”小李子想了想方才苏盼月的言行举止,有些不屑道,“粗鲁、不懂规矩,而且,爷,您怎么能让他随便拍您的身体呢?还有啊,什么十五、初一初二的,这么奇怪的名字一听就知dào

是假名吧?我看,爷您还是小心为上。”

小李子说的被拍身体一事,其实是指苏盼月方才一边说着“好说,好说”一边随手拍了荀英的肩膀的事情。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若是熟知要好的人之间,这样的动作倒也没什么,反倒显出两人之间的亲近。可苏盼月不过与他们才刚刚认识,结果她竟然就随手拍起了荀英的肩膀,这让小李子很是不满。

自家主子的身体怎么能够随便给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触碰呢?

荀英倒是不在意,笑笑,道:“的确是假名啊……但,你不觉得很有趣吗?”想想方才苏盼月的模样,荀英嘴角的笑意不由更甚。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对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先是一脸惊艳,随后便是满脸的戒备,甚至还微微向后撤离了一小步,以表示对他的防备。但在发xiàn

他手中握着门牌之后,对方的表情却突然就发生了逆转,笑容灿烂得恨不能开出花来。

还真是个表情多变的少年。荀英心里默默道。

“有趣?哪里有趣了?这么不懂规矩的野小子。”小李子对苏盼月的印象可是极度不满的。

除却苏盼月不懂规矩言情举止之间完全大而化之之外,还有最重yào

的一点,她竟然抢夺了原本应该是他的房间。

“你说一般什么样的人才会假报自己的名字?”荀英别有所思地问。

“假报名字?不想让别人知dào

自己真zhèng

的姓名呗。”

“可……若只是一般的寻常人家,又有什么理由跟必要去隐藏自己的真实姓名呢?”荀英又问。

“啊——”经由荀英这样一点拨,小李子总算是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爷您的意思是,这个十五不是寻常人?”

“至少不是普通老百姓。”荀英分析道,“他们三人虽然是主仆装扮。但那两名随从身上的衣裳布料却都是好的,寻常人家的仆人穿不了这么好的衣服。还有那名叫初二的,虽然从头到尾一字未言,但我听他呼吸绵长轻缓,步伐沉稳有力,一看就身手不凡。你说,寻常人家的家仆哪来这么利索的身手?”

这小李子是越听眼睛越亮,最后几近崇拜地望着自家主子道:“爷,您就看了那么一眼,竟然就发xiàn

了这么多细节?小李子我怎么就一条都没看出来呢?”

荀英抬起手中的折扇敲了小李子一下。道:“要不然我怎么是主子,你怎么是仆人呢?”

小李子摸了摸头上被敲中的部位,笑道:“爷您说的是,说的是。”

“好了,”荀英整理了一下长袍下摆。说道,“爷我要休息了,你退下吧。”

“退、退下?退去哪儿啊?”小李子不解道。

“爱上哪儿上哪儿,难不成你真打算与我同房而寝?”

“不、不敢,可是……这里除了这间房就没有其他空房了。”

“那是你的事情,你可以就在房门口睡,或者去柴房找那个初二。”

“可是……”

“嗯——?”小李子还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听见荀英拖长语调哼——了一声,然后小李子立kè

就乖乖闭了嘴。

垂着头,小李子一步一回头地缓缓朝门外走去。

当着荀英的面小李子什么都不敢说,但心里却是已经忍不住开始默默念叨起来:

都要怪那个该死的不知dào

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十五,本来我可以舒舒服服的住上房睡大床,结果现在竟然只能够睡门口?都怨他。真是的,都不知dào

是打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

小李子在心里嘀咕着也没有看路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人。

“喂,干什么呢你,走路没长眼睛啊?”被撞到的人立kè

就吼了回来。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小李子现在又被人这样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立kè

有种火上心头的感觉,抬头就反驳道:“谁没长眼睛。你说谁没长眼睛呢?”

“我说……”对方的话才说到一半就突然停了下来,随后换上了一副略带惊讶的口吻,“怎么是你啊?”

小李子也是一愣,“是你?”

与小李子撞在一起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雨荷。

若是往常,雨荷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但考lǜ

到对方的主子才刚刚帮了自己一把,于是雨荷便就换上了笑颜,说道:“方才不好意思啊。不过,这个时候你怎么在外面?”

“我……”小李子一时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总不能告sù

对方自己是被自家主子给赶出来的吧?

但雨荷却好像是了然了什么似的点点头,说道:“哦,我知dào

了,你也是想要去问掌柜的要床被子,对不对?因为房里只有一床被子,多少有点不方便。正好我也打算去问掌柜加床被子,我们一起去?”

见雨荷态度这么热情,而自己又不能说出自己此时呆在外面的缘由,再想想不管自己睡在哪儿也的确需yào

一床被子,于是小李子点了点头,道:“好,我同你一起去找掌柜,不管怎么说,我也得要床被子。”

雨荷没有听出小李子回答的用词稍微有点奇怪,只是点点头,“嗯,一起走吧。”

结果小李子还真就窝在荀英的房门口睡了一宿,早上起床的时候,全身那股子酸劲啊,好像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属于自己的一样。

本来经过昨天与雨荷这么一相处,小李子还稍微对苏盼月一行人有了一点点改观,但全身上下的酸痛又再度让他对他们生起了反感。

揉着后腰,小李子问坐在一旁安静享用早饭的荀英,“爷,您还真打算应约啊?”

“一言九鼎,已经说出口的话哪能反悔?”

“可是,那个十五……”

“欸,你在叫我?”这小李子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他此刻最不想听也最讨厌的声音。

还没等他回过头去一张笑脸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刚刚起床下楼的苏盼月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荀兄昨晚睡的可好?”苏盼月笑嘻嘻地问。

荀英微微点头,也客气地反问:“小兄弟你呢?”

“不错,不错。”苏盼月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说道,“不介yì

一起用餐吧?”

“当然。”

获得荀英的许可之后,苏盼月转身对雨荷吩咐道:“去叫初二过来一起用餐吧。”

“欸。”雨荷应声出了门。

而苏盼月却是毫不客气地叫来小二,自顾地点了餐。

不但替自己点了,也替雨荷和苏锦各点了一份。

只是,因为苏盼月等三人的加入,这原本的四方小桌就不够坐了。

荀英在这个时候看了小李子一眼,道:“小李子,你刚刚不是说你吃饱了吗?”

“哈?爷,我、我才刚……不……我……”小李子原本想解释点什么,但在看见荀英的眼神之后,他立kè

就住了嘴,低下头认命道,“啊,是,我已经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小李子恋恋不舍地望了眼自己面前才刚刚吃了几口的番薯粥一眼,然后乖乖起身立到了荀英的身后。

四人坐定,一边吃着,苏盼月也一边同荀英闲聊起来:“我说,你们是恰巧打从这儿经过呢,还是……”

稍作停顿,苏盼月神色暧|昧地眨了眨眼,继xù

道:“刻意来参加这里的花灯会的?”

说完,苏盼月又上下打量了荀英一眼,道:“不对啊,依荀兄的条件,应该不需yào

借助这花灯会吧?只要荀兄你一开口,指不定多少年轻女子争先恐后地往你身上扑呢?难不成,有哪位姑娘心高气傲到连荀兄你都拿不下?”

苏盼月的话让一旁的小李子咋呼起来,忍不住就反驳道:“胡说什么呢,我家主子怎么……”

但话才只说到一半,荀英就抬手打断了小李子的话。

微微一笑,荀英对苏盼月道:“只是恰巧打从这里路过。那么小兄弟你呢,莫不是赶着花灯节好玩,所以也来凑热闹?”

“不是,我也是路过,路过。”苏盼月解释道。

一旁的雨荷却笑得一脸贼兮兮地说道:“少爷,你昨晚不是还说去花灯会看看的吗?我看……你其实很期待花灯会的吧?”

“我是很期待啊。”苏盼月大方承认道。

正当所有人都感到意wài

的时候,她又接着补充道:“因为从来没见过嘛,当然会好奇。”

说完,苏盼月又望向荀英,一脸兴致勃勃地邀请道:“荀兄若是不忙,今晚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花灯会?人多才好玩嘛。”

小李子听着不由哼了一声,道:“我家主子才……”

小李子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荀英笑着道:“好啊,我也很期待。”ro

第一二七章 兄弟相争【二更】

因为说好要请荀英吃大餐,于是还在中午的时候苏盼月就约着荀英一起出门。

一行五人,先是寻了白水镇最好的酒楼大吃了一顿,然后又四处逛了一圈,直到临近傍晚时分,苏盼月等人才赶到白水河边,参加花灯会。

苏盼月等人来的已经算是早的了,结果等他们赶到河边的时候却发xiàn

沿河早已围满了人。

大多都是些青年男女,也不难看出这些人多少都精心打扮过自己。

看着眼前满满都是人的人群,苏盼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欸,你们说,这里有多少人是来祈求爱情美满,又有多少人是来这里寻有缘人的?”

在来花灯会之前,苏盼月又刻意向本地人打听了一下这花灯节的细节。

她这才知dào

,原来花灯会上并不仅仅只有放花灯祈求爱情美满这一个活动,还有一些活动是专门为单身男女准bèi

的。

期盼能够遇到有缘人又尚无婚配也没有意中人的男女可以将自己的花灯挂在树上或是特意设来挂花灯的红绳上,并在花灯上写下字谜或者是对子,而知dào

答案又有心想与对方结识的人便可以提笔在花灯下方的纸条上写出自己的答案。

为了区分花灯主人的性别,女子则在花灯下方挂红色纸条,男子则是挂白色。

对应答者也有一定的要求,例如无心结缘的人即便是知dào

答案也不可以答题,家中已有婚配的人亦不可以答题。

当然,挂花灯的人也有选择的权利。他们一般或近或远地看着自己挂的花灯,发xiàn

答题人便会前来问话或者是默默观察,觉得满yì

的便点明自己的身份,正式与对方认识。

若是不满yì

,便就在答题人离去之后将花灯上的写过答案的纸条撤去,重新换上新的。

花灯会进行到最后还有才艺比赛,最终获得第一名的人——无论男女都可以向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提出一个要求。而对方必须答yīng



苏盼月听到这个环节的时候还忍不住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这样的活动也就是民风淳朴的地方才行得通,不然遇到一些心思歹恶的人,若是提什么杀人放火休妻卖房等之类的要求,那还了得?

所以说。来这花灯节参加花灯会的可不仅只有一些成双成对的人,也有不少单身男女。

“可能一半一半吧。”荀英回答道,而后又反问苏盼月,“那你觉得呢?”

“要我说,可能很多人都只是来凑热闹的吧,像我们一样。”苏盼月道。

正在苏盼月同荀英两人说话的空挡,一向以呆在苏盼月身边为己任的雨荷却突然开口道:“少爷,我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可以吗?”

“别的地方?你不跟我呆在一起吗?”苏盼月有些诧异地问。

“啊,那个……少爷你现在不是有荀公子陪着吗?我想去别的地方逛一逛、看一看。这地方这么大、这么热闹,我也想去玩一玩。”雨荷说道。

苏盼月狐疑地上下打量了雨荷几圈,说道:“奇怪了,平常赶都赶不走,今天竟然主动要求抛下你的主子我单独自己出去玩?嗯——”

苏盼月拖着下巴寻思道:“肯定有诈。”

“啊哈哈……”雨荷立kè

笑了起来。挥着手解释道,“哪有什么诈啊?少爷你多心了。只是难得遇到这么特别的日子,所以我也想自己去玩一下。”

“哦——,该不会……”苏盼月像是了然了什么,神色暧|昧道,“该不会初一你是……春心动矣吧?”

“什、什么春心动矣?”因为从小受到苏盼月耳濡目染的熏陶而说话没什么遮拦的雨荷这会儿也忍不住脸红起来,道。“少爷又在胡说八道了。”

“好,好,好,是我胡说八道。”见雨荷已经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了,苏盼月也不再拿她开玩笑了,说道。“既然你对我提出了要求,那好吧,你去吧。等会儿呢,那边擂台上应该会有才艺大赛,到时候你去那里找我吧。”

说着。苏盼月望了站在自己身旁的荀英一眼,又道:“荀公子这么显眼,你一定可以很快就找到我们,我相信你。万一要是找不到人,你就先回客栈,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谢谢少爷。”雨荷高兴地应完正欲转身离开,却被苏盼月叫住:

“等等,猴急什么?”

叫住雨荷后,苏盼月转头对苏锦道:“初二,你跟初一一起去,照顾好她。”

苏锦点点头,“是。”

“不行。”雨荷却突然提出了反对,说道,“初二要是同我一起离开了,那谁来保护少爷?”

“我这里不是还有荀公子吗?是吧?”说着,苏盼月望向荀英。

荀英朝苏盼月微颔了下首,转头对雨荷道:“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家少爷的。”

“可是……”雨荷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啦,我知dào

你担心我。这样,万一遇到什么事情,我就放信号给你们,这样总可以了吧?”为了不让雨荷担心,苏盼月说道。

直到听见苏盼月这样说,雨荷才总算稍稍放下心来,道:“那少爷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哦。”

“我知dào

了。”苏盼月挥挥手,“赶紧玩去吧。”

目送雨荷和苏锦离开,荀英有些好奇地问道:“小公子同初一似乎感情很好?”他并没有忽略掉方才雨荷说苏盼月胡说八道的事情,一般的主仆之间,仆人哪敢对主子说主子在胡说八道?

“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当然好。虽然以主仆相称,但我们的感情更像兄弟。”苏盼月道。

“兄弟之情啊……”荀英突然小声念了一句。

不知为何,苏盼月觉得荀英这一句“兄弟之情”说出来很是感概,就好像……

“怎么,莫不是荀兄与兄弟之间闹了矛盾?”苏盼月好奇地问道。

“闹矛盾啊?”荀英笑了一下,望着远处白水河上熙熙攘攘的花灯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虽然不知dào

荀英同他的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苏盼月却能够感觉得出来此刻荀英身上的那股怅然,想必他们兄弟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难以解决的矛盾。想了想,苏盼月劝解道:“嗨,荀兄你也不必如此忧心。虽然我没有兄弟姐妹,但我知dào

有句话叫‘血浓于水’。既然有了矛盾那便化解呗。两个人坐下来好好喝上一杯,然后静下来谈一谈,矛盾也好、误会也好,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决的。”

“那……若此兄弟二人同时看上了某件东西而且非得到不可,但此物又不能分割呢?这个时候,该如何解决?”荀英问。

在听到荀英的问题后,苏盼月瞬间了然。

虽说兄弟之间“血浓于水”,但也有很多亲兄弟为了遗产、权利,甚至是女人,而争斗个你死我活的。

这样的矛盾的确是最难化解的,除非两人之中有一人愿意主动做出让步。

但听荀英的口气,苏盼月便知dào

这个“某件东西”对于他们兄弟二人来说应该都是十分重yào

而且势在必得,想要他们之中有人放qì

只怕是不可能的了。

认真地寻思了一番之后,苏盼月回答道:“这的确很麻烦,若没有人愿意主动退让,或许两人之间的矛盾会无限加深。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既然是矛盾,就总会有化解的方法,就看是不是能够寻得到而已。”

听着苏盼月的话,荀英不由多了几分兴致,追问道:“请小兄弟说来听听。”

“其实很简单。若这‘东西’是人,那么便让这个人自己来选择。既然这个人是你们兄弟二人所珍视的,那么想必你们也应该由衷地希望这个人能够获得幸福,由这个人亲自做出的选择你们兄弟二人自当尊重。若这‘东西’是钱财,那就更好办了,一人一半。如果是不能瓜分的某件宝物,那么便由兄弟二人共同掌管,反正不能瓜分的东西想必也不会拿去卖掉,放在谁家里还不都一样?再大不了,你们兄弟二人合住一个宅子就好了。最麻烦的要属权力地位之争,要是你所说的这个‘东西’是属于这一类的话……”说到此处的时候,苏盼月略微停顿了下来。

“如何?”荀英不由道。

苏盼月皱着眉又仔细想了想,最后粲然一笑,说道:“那便有能力者居之呗。自己能力不足那可怨不了别人,只能怨自己。有能力者居之,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不过,以上我说的这些,都只适用于两个人都品格正直的情况下。若是其中有一人个性不好,非要得到那个人,非要霸占全部的钱财,明明自己一无是处还想登高位,那这矛盾可就化解不了了。但是嘛,如果是这样的情况,荀兄你就更加没有必要烦恼了。”

“为何?”荀英不解道。

“因为遇到这样的兄弟,你压根就不必拿他当兄弟,当敌人就对了,该打压的打压,该赶出地盘的就赶出地盘。”

“哈哈……”荀英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小兄弟果然高见,让荀某长见识了。”

被荀英这样一夸,苏盼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头,笑道:“哪里,我也就随口说说,不要见笑。”

第一二八章 花灯会【一更】

“好了,这样的良辰美景之下,我们就不要说这些不愉快的话题了。倒是小兄弟,你真的不想为自己点一盏灯?”荀英望着河面上的hua灯,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

苏盼月愣了一下,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某个人的身影,随即笑了笑,摇头道:“不必了。”

“怎么,是心中尚无所属,还是已经两情相悦不需yào

多此一举?”不知为何,荀英突然就对眼前这个少年的事情感到好奇起来。虽然从昨天第一次相遇开始,他就对这个表情十分有趣的人充满了好奇,但却与此刻的好奇有些不同。

昨天的好奇,只是出于一种对自己感兴趣的陌生人的一种探究,而此刻的好奇多带了几分想要了解眼前这人的*。

也许是因为方才他的一番话莫名戳中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地方吧。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探知欲,荀英在心里默默解释道。

苏盼月依旧还是摇头“我只是觉得,若真是自己喜欢的,那就应该自己主动去争取而不是依靠这样的祝愿和祈祷。若那个人心中有你,不祝愿不祈祷,你们也依旧会很快乐地在一起;若那个人心中无你,再如何祝愿如何祈祷,所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场空。与其相信上天的祝福,还不如去好好想想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又能够得到些什么。”

“这么说,小兄弟已经有意中人了?”

“哈?说什么呢……”苏盼月有些尴尬地别开了脸,说道“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别开的视线恰好落在了不远处垂挂着的盏盏hua灯之上,为了转移这令人有些不自在的话题,苏盼月抬手指向那些hua灯,说道:“我们去那里看看?”

知dào

苏盼月是有意在转移话题,荀英也没追究,点点头,应道。“好啊,去看看。”

荀英只是随意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一盏盏hua灯,似乎对眼前的这些hua灯并没有多大的兴致,反倒是当视线触及到正在一盏一盏认真地研究着面前的每一盏hua灯的苏盼月时眼底才多了几分笑意。

不过。正被眼前hua灯上的灯谜给缠住的苏盼月并没有留意到身后的目光,只是皱着眉抿着唇认真地在思索着什么。

见苏盼月好像被什么难住了的样子,荀英上前一步看了眼苏盼月手中灯谜,然后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问道:“怎么,对这盏hua灯的主人感兴趣?”

正在认真思索谜题答案的苏盼月并没有听清楚荀英在说什么,只是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了一声:“嗯。”

荀英有些诧异地张大了眼睛,但也只是一瞬就恢复了自然的神色。他原本只是想同苏盼月开个玩笑,却没想到苏盼月竟然给出了肯定回答。

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的苏盼月扭过头来望向荀英,问道:“怎么了?”

见转过头来的苏盼月虽是一脸困惑但却很是平淡,旋即荀英就明白了什么。

想来。他方才定是没听清我问了什么。这样寻思着,荀英道:“解不开?”

“是啊”苏盼月点头道“明明觉得自己应该是知dào

的,但偏偏就是想不出答案。”

“我看看。”说着。荀英凑近再度望向苏盼月手中的灯谜,只见上面写着:头上两轮弯弯月,虎背熊腰毛灰黑;

无事喜欢水里躺,有事闷头往前闯。(打一动物)

荀英微微思索了片刻,旋即笑了起来:“想知dào

答案?”

“咦?你已经知dào

了吗?”苏盼月惊讶道。

虽然她也感觉到这道灯谜并不算难,但她就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来,现见荀英只是看了一眼便就猜出了答案不由有些惊讶。

“此物农家人人都离不开它。任劳又任怨……”

“哦,我知dào

了。”还未等荀英把话说完,苏盼月就打断了他的话,伸出双手在自己的头顶比划出两只角,道“是哞——”

苏盼月并未直接说出动物的名字。但是却学了此动物的叫声。

没料想到苏盼月竟然会用叫声来代替这个动物的名称,而且还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荀英一下就被苏盼月这副模样给逗乐了,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笑什么?”

“不,没什么。你学得挺像的。”荀英抬手掩了嘴角的笑意,说道。

可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知dào

荀英在笑话自己方才的窘样,苏盼月讪讪地放下了头顶的手,道:“不许笑。当着别人的面嘲笑别人很没礼……”

苏盼月话还未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给打断了:“抱歉,打扰二位。”

苏盼月停下没说完的话望向突然出现在她和荀英面前的人。

来人是一名少女,看起来与苏盼月差不多大的样子。

荀英也望向来人,方才的笑意瞬间敛去,问道:“姑娘何事?”

虽说荀英的问话听起来还算客气,但却并没有亲近之意。少女微微缩了下肩,眼里闪过一些意wài

,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恭敬客气地说道:“方才公子可是解开了这hua灯上的谜语?”

明明最终说出那确定答案的人是苏盼月,但少女问的却是荀英。

苏盼月立kè

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然后又望了望不远处从刚刚少女搭话开始就一直紧张地注视着他们的另一名少女。只见这名少女手指紧紧绞动着手中的手帕,双唇紧抿,一双眼睛羞涩而又期盼地望着荀英。

哎,荀英这张脸果然容易招蜂引蝶啊。暗自感叹了一番之后,苏盼月笑着对面前的少女说道:“这谜题嘛,的确是解开了,可我们并未提笔写下,姑娘为何前来问话?”

也许是苏盼月看起来容易亲近,面对她颇显尖锐的问话,对方却并没有退怯,而是有条不紊地说道:“既然这位公子猜出了答案,不知dào

是否愿意与我家小姐一聚?”

苏盼月一听,用手肘轻轻撞了撞荀英,凑近小声道:“不得了啊你,随便逛一逛就把人家小姐给迷得神魂颠倒的。明明没答题,人家小姐还主动找上门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见一面啊?我刚刚偷偷帮你观察过,这位小姐长得挺标致可人的。”

“你希望我去?”荀英问——他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问苏盼月的意见。

“这倒也不是。如果你对人家小姐没意思呢,最好就直截了当地拒绝,否则给了人家希望最后却又残忍地拒绝,这不是很可恶吗?”

“我明白了。”荀英道。

“咦——?”正当苏盼月怔愣之际,她就听见荀英突然对面前的少女说道:“很抱歉,我对你家小姐没有兴趣。”

“什……”对方显然没有想到荀英竟然会拒绝得如此干脆而不留情面,呆愣地望着荀英一时间忘了做出反应。

而荀英早在对方怔愣的时间里拉着苏盼月转身离开了。

苏盼月望了眼身后并排站立着望向这边的两名少女,有些想要扶额。

顿了顿,苏盼月道:“我说,你刚刚说话会不会太直接了点?”

“不是你说应该直截了当地拒绝吗?”荀英反问。

“啊——”苏盼月更觉头疼了,这回她是真的扶了额,道“我的意思是直接地拒绝委婉地表达。你可以说你已经有了意中人也可以说自己已经有了妻室,怎么会是那么干巴巴的一句‘我对你家小姐没有兴趣’啊?”

“哼——,我家主子这样说那都是客气了的。我家主子什么身份,那个女人什么身份,竟然妄想……”一直跟在荀英身后差点被苏盼月完全忘记其存zài

的小李子突然在这个时候说道。

不过,他并没有把话说完的机会,因为荀英在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喝止了他:“小李子,什么时候变得废话这么多了?”

小李子脖子一缩,知dào

自家主子是真生气了,立kè

低下头认错:“小的该死,小的知错了。”然后乖乖地闭了嘴。

望向苏盼月,荀英笑了一下,说道:“小李子喜欢口无遮拦,你不用在意。”

“哦。”虽然苏盼月对方才小李子那说到一半的话感到很是生气——一副瞧不起女人的口吻,但想到荀英也算是教xùn

了他,苏盼月便也就作罢没再多说什么。

“还有,方才的话我记住了。”荀英突然说道。

“什么话?”话题转换得太快,苏盼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直接地拒绝委婉地表达。”荀英道。

“哦,那个啊……”苏盼月笑笑,说道“女人嘛,总归是细腻敏感的动物。话说的太过直接,也许会造成一些你想都想不到的后果。委婉一点,让对方知难而退也就是了。”

荀英突然望向苏盼月,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小兄弟对女人倒是很了解。”

苏盼月这才想起自己此刻是“男的”尴尬地摸了下后脑勺局促地解释道:“啊哈……哈哈……这个嘛……大概是因为接触得比较多吧……”

只是,苏盼月没有留意到自己慌乱之下做出的解释也同样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于是,苏盼月很快就又听见了荀英的疑问:“接触得多?”

“啊,那个……哈……没、没什么……哦,对了”苏盼月再一次转移了话题,说道“才艺大赛应该差不多快开始了,我们去看看吧。”

第一二九章 凄美的谎言【二更】

对于苏盼月再次刻意的转移话题,荀英依旧还是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跟着苏盼月一起挤到了围在才艺大赛擂台边的人群中。()

看得兴致勃勃地苏盼月突然一愣,手指指着台上正在起舞的一名粉色长裙的少女说道:“那个……那个……就是刚才那个……”

“刚才那个?”荀英疑惑地望过去,但发xiàn

自己并不认识苏盼月口中所说的那名少女,倒是少女的舞姿的确不错,让荀英也不由多看了两眼。

身旁的苏盼月却激动起来,拉着荀英的衣袖道:“就是方才那位小姐啊……”

听到那一句“小姐”荀英才总算是弄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于是又多看了几眼。

察觉到荀英的视线,苏盼月暧|昧地用胳膊肘碰了碰荀英,笑道:“怎么样,后悔了吧?”

惋惜地摇摇头,苏盼月又继xù

道:“啧啧,不但人美,舞姿也漂亮。我看,这位小姐就是今晚的头名了吧?要不是刚刚你把话说的那么狠,这位小姐肯定就跟你回家了。”

“我家主子才不会看上这样的……”一直在旁听着苏盼月与荀英谈话的小李子这个时候又忍不住开了。,他实在对苏盼月这样动不动就替自家主子随便拉红线的行为感到很是不满。但话才说到一半他就立马识趣地闭了嘴,原因无他,只因他话才刚一出口就隐隐感觉到了自自家主子身上冒出来的寒气。

就算再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忤逆荀英的意思,于是用手捂住嘴乖乖退到了一旁。

苏盼月自动忽略了小李子刚刚的那一番话,继xù

笑嘻嘻地说道:“要不,等下你去给那位小姐道个歉?我看,那位小姐应该不会这么快对你死心。”

想想方才荀英拉着自己离开时,那位小姐看着荀英的背影一脸含情脉脉又伤心难过的表情,苏盼月十分肯定自己的这个推测。

正当两人谈话的空挡,人群中突然爆fā

出了热烈的掌声。

原来那位小姐的表演已经在刚刚结束了。而她的表演正好是作为压轴戏的最后一个,现在便是到了紧张的评比时间。

将这场才艺比赛从头看到尾的苏盼月毫不犹豫地说道“那位小姐肯定是头名,你说……”

笑了笑。换上好奇的表情,苏盼月又道:“她若是知dào

你在现场,会不会对你提出什么要求啊?”

苏盼月从未想过自己随口说说的话最后竟然都灵验了。

那名对荀英倾心的小姐的确拔得了头筹,而当被问起她想要对现场的什么人提出什么要求的时候,她的目光突然透过人群直直地落在了荀英的身上。

苏盼月诧异地看了看荀英,又转头望了望台上的那名小姐,心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赶紧走。”苏盼月一把拉过荀英,带着他转身就往人群外挤去。

虽然她刚刚一直在说那些有的没的话,但其实也不过是在同荀英开开玩笑而已。她看得出来荀英对那名小姐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若那名小姐真的继xù

对荀英纠缠下去。只怕对两人来说都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荀英当然也察觉到了那名小姐的视线,所以也明白此刻苏盼月拉着他离开的原因,也因此而没有拒绝苏盼月过分亲密的举动,只是任由苏盼月拉着自己的手快步离开。

当苏盼月好不容易拉着荀英挤出人群之后,她没想到那名小姐竟然还追了出来。

能够这样勇敢追求自己所爱的古代女子可不多。苏盼月不由对眼前这名看似娇弱的小姐有了几分欣赏之意。

但……

苏盼月望向荀英,在阴暗不明的光线下苏盼月其实看不清荀英脸上的表情,但苏盼月总觉得此刻荀英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漠。

初见荀英时那种危险的感觉又再度回到了苏盼月的身上,苏盼月竟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原本望着面前这位小姐的荀英在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之后突然转过头来有些探究了望了苏盼月一眼。

苏盼月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像是为了解释什么又或者是掩藏什么,苏盼月又微微向前跨了一步,在荀英身旁立定。

直到苏盼月再度站回自己身边。荀英才转头对那名望着自己耳根绯红的少女道:“有什么事?”

“我……我只是想问……问……”刚刚还这样大胆追过来的少女这个时候却突然害羞起来,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结结巴巴地也没说过所以然来。

“我想我刚刚已经把话……”

“那个……”察觉到荀英打算说什么之后,苏盼月突然带着几分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笑着对面前的少女说道“你是想要问为什么吗?”

“啊?”显然没有想到苏盼月竟然会知dào

自己心中所想,少女带着几分诧异地望向苏盼月。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认真打量起从刚刚起就一直跟在自己心仪人身边的这名少年。

细看之下。少女这才察觉到她一直以为并不起眼的少年其实长相清秀而干净,尤其是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当它看着你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全世界只有你和他的感觉。

而少年脸上的笑容更是有种温暖人心的感觉。

不自觉地,少女对少年多了几分好感。依旧红着的脸上扬起了一个温婉的笑容,低声道:“是、是的。”

她的确是想要问“为什么”。

想要问为什么他要拒绝她,想要问为什么他刚刚要离开。

虽然觉得这是别人的事情,自己没必要把这件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但想想方才荀英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苏盼月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对少女道:“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欸?”少女显然对苏盼月提出的这个要求感到很意wài

,但见她身旁的荀英并没有拒绝的意思,而苏盼月看起来又不像有什么歹意,于是点点头“嗯,好。”

苏盼月带着少女稍稍离远了些,但两人依旧还是在荀英等人的视线范围内,只是他们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罢了。

荀英只见苏盼月不知dào

笑着说了句什么,然后少女一脸震惊地转过头来望向他,随后苏盼月与那名少女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些话。

等两人再度回来的时候,少女的眼脸有些泛红,但却不再用那样期盼和向往的眼神望着荀英。只是对着荀英鞠了一躬,说了句“请两位一定要幸福,我会默默祝福你们的”之后就带着另一名少女跑开了。

荀英实在有些好奇方才苏盼月究竟对那位小姐说了什么,为什么短短几句话就让对方突然转变了态度。还有,她离开时说的那两句话也很奇怪。

想着,荀英不由问道:“你们刚刚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说什么‘一定要幸福’?”

苏盼月突然弯着眼睛笑了起来,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告sù

她,其实我们是恋人的关系。我们彼此深深相爱,可是你的父母却并不喜欢我,他们逼着你娶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于是你就带着我私奔了。我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女扮男装。”

想想方才那位小姐一脸诚恳地对她说着“请一定要幸福”的样子,苏盼月感概般地摇摇头,又道:“哎,真是位善良的小姐啊,竟然就这样轻易相信了我随口说出的凄美的……谎言,还说一定会替我们保守秘密,请我们一定要幸福。真是的……”

说着,苏盼月捶了下自己的胸口,继xù

道:“看她一脸纯真善良的样子,都害得我感觉自己良心在痛了。”

听完苏盼月的话,荀英只觉既诧异又想笑。他是没想到苏盼月竟然会随口扯下这样的谎言,甚至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什么“良心在痛”结果表情根本就是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

愣了愣,荀英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哈哈……你果真有趣……”

原本听见苏盼月竟然撒谎说她与荀英是恋人关系的时候,小李子心下那是满满地都是不满,正准bèi

反驳教xùn

苏盼月几句却突然被荀英的小声给惊得怔住。

他家主子竟然也有如此开怀大笑的时候?

看着荀英脸上彻底放开的笑意,小李子不由对苏盼月刮目相看起来。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重新打量起苏盼月,除却清秀了一点,个子矮了一点,不守规矩了一点,他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个人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可奇怪的是,怎么他就偏偏深得主子的欢心呢?小李子忍不住在心下疑惑地寻思起来。

“还不都是你惹的祸?竟然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我用得着……”

“少爷。”正当苏盼月想要教xùn

荀英几句,让他以后不要随便乱放电的时候,苏锦突然行色匆匆地走了过来。

“二……初二,你怎么来了?”苏盼月不解地望了望苏锦的身后,问道“初一呢?”

苏锦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回答了苏盼月的问题“她不见了。”

“你说什么?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第一三零章 失踪【一更】

雨荷失踪了。

就在她与苏盼月等人分开之后。

其实,雨荷并不是真的因为一时贪玩才提出要离开苏盼月身边的。

就像苏盼月所说的那样,平常雨荷总是喜欢粘在她的身边,突然提出要单独离开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雨荷的离开的确是存有阴谋的,但却并不是要迫害苏盼月的阴谋,而是一心想要为苏盼月好的阴谋。

雨荷在同苏盼月分开之后悄悄去买了一盏hua灯,上面写着的自然是苏盼月同元业辰两人的名字。

虽说不知dào

若不是亲手所放这hua灯的祝福作用是否还依然存zài

,但雨荷还是想要替自家小姐和姑爷好好祈祷一番。

在苏锦疑惑的眼神中将hua灯放入水中的时候,雨荷还特意强调了一句,让苏锦一定要替自己保守这个秘密。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而在放好hua灯之后,雨荷也打算去找苏盼月同她汇合。

但谁都没想到事情突然就发生了变故。

一切发生得太快,让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就在雨荷同苏锦赶往苏盼月所说的集合地的途中,突然涌来一大批人,也许都是去看才艺大赛的,也许是有别的什么活动,这些都无从知晓也无人关心,只知dào

苏锦和雨荷在那个人群中被冲散了。

起初苏锦并没有想到雨荷会失踪,好好的,又有谁会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会突然失踪呢?

所以苏锦便在那大波的人群走过之后回到了与雨荷走散的地方。因为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回到分开的地方,以方便走丢的人前来寻找。

苏锦自然也不例外。

他站在原地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开始他还以为是雨荷走路的速度比较慢,或者是被人群冲去了比较远的地方,于是也没有在意。可当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久,而雨荷的身影却依旧没有出现的时候,苏锦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开始不对劲。

当下苏锦脑海里的第一想法便是去找雨荷。

他没有立kè

去找苏盼月告sù

她雨荷不见了的消息,而是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在附近寻找着雨荷的身影,但他找了一圈又一圈。却丝毫没有看见雨荷的踪影。

直到他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发xiàn

了一顶墨蓝色的帻帽,那是雨荷的。苏锦当下就在发xiàn

帻帽的附近仔细找了,结果一无所获,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确认雨荷是真的不见了。

虽说苏锦心里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希望雨荷可能是因为找不到回原地的路所以就直接去与苏盼月汇合了。

但当苏锦找到苏盼月,而发xiàn

雨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她身边的时候,苏锦就完全肯定了这个事实——雨荷是真的不见了。

听了苏锦的叙述,苏盼月紧紧地抓紧了手中的帻帽。

“四下都找过了吗?”苏盼月沉声问,眼神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坚毅和一丝不应该出现在她这种给人永远开朗明媚感觉的人身上的冷然。

“找过了。”

“有发xiàn

什么线索吗?”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一个结果,但苏锦还是不得不摇了摇头。尽管苏盼月才是他唯一的主子,但毕竟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与雨荷之间还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的。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方才的寻找能够发xiàn

一些线索,哪怕只是一点点。

其实。在最初听见苏锦说雨荷不见了的时候,苏盼月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元业辰。

她在想会不会是元业辰发xiàn

了雨荷,所以将雨荷带走了。

可,若真是元业辰,那雨荷的帻帽为何会被丢弃在无人的角落?

而且。以元业辰的性子,他若是发xiàn

了自己的行踪肯定会立kè

来找她,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消息。

无论是苏锦还是苏盼月,虽然他们都不想承认,可雨荷失踪了这个事实却毫不留情地摆在他们的面前。

“都是我的错。”从听见雨荷失踪开始就表现得异常沉稳和冷静的苏盼月突然像是颅内某根紧绷的神经被人切断了一般,身形一晃,眼神慌乱而语气自责地说道。

面对这样的苏盼月。苏锦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是好。

他当然知dào

这件事情并不是苏盼月的错,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虽然心里这么想也想宽慰苏盼月几句,但却不知dào

该如何说出口,只是伸出一只手静静扶住了苏盼月的胳膊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和支持。

苏盼月从未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虽然她前世在单亲家庭长大,后来又变成独自一人。最后还以那样可笑的方式死在了马桶旁边,但失踪、杀人,这样游走在法律之外的黑暗世界,别说是接触连靠近都不曾有过。

芙华的事情是第一次,第一次让苏盼月感受到一些法律和常规之外的暴力。而雨荷的事情则是第二次

要说前后两次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两次事件的受害人对她的意义不同。

芙华只是一个见过几次面自己甚至还有些讨厌的人,而雨荷却是从小陪在她身边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虽然失踪并不意味着一定会死亡,但这样无法预测也无法看清前路的状态却依旧还是让苏盼月感觉到了一股绝望。

“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的。”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像个看客一般保持沉默的荀英突然开口说道。

他对于苏盼月前前后后一系列的反应是十分惊讶的。

先是惊讶于苏盼月在听见雨荷失踪后的冷静沉着,随后便是刹那间从苏盼月身上爆fā

出来的凛冽的怒火,就在荀英还没完全从那样的怒火中反应过来的时候,苏盼月突然就陷入了慌乱。

不加掩饰的慌乱,表情是慌乱的,眼神是慌乱的,就连呼吸也都是慌乱的。

安慰的话便就那样脱口而出了。

虽然现在的苏盼月很慌乱,不知dào

自己该如何是好,但荀英安慰的话还是传入了她的耳中、她的心里。

她抬起头来望向荀英“真的吗?”

在看清苏盼月脸上表情的那一刻,荀英瞳孔一缩,仿佛被什么东西给震撼了,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那样一双满是慌乱却又透着一丝希冀的明亮双眼满含泪水,在睫毛眨动的瞬间,透明的泪水从眼眶中毫无预警地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其实,荀英没有想过苏盼月会哭。

令人奇怪的是,虽然是一名少年,可是对方这张哭泣的脸却并不让人觉得懦弱。

也许是那一双眼太过明亮,明亮得让人忘记了所有,只想去顺应对方的要求。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句类似承诺的话就已经说出口了。他说“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一定帮你找到初一。”

“谢谢。”苏盼月由衷地感谢道。

虽然苏盼月个性爽朗,与人交朋友对她而言从来都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她依旧还是没有想到不过才认识两天的荀英会这样认真地说出帮她的话来。

纵使再怎么大喇喇,苏盼月也能够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对方的认真,那种认真并不只是随口说说或者只是在客套而已,而是真心的。

有那么一瞬间苏盼月有些庆幸自己还好在这里遇到了荀英,否则,她不知dào

自己一个人该如何面对现在的情况。

虽然她还有苏锦陪在自己的身边,但那种安全感跟安心却是不一样的。

苏锦自然是她所信任也依靠的人,但苏锦从来都是对她唯命是从。

她下命令,苏锦采取行动。

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从来都是这样的。

若只有苏锦,那么雨荷失踪的事情就不得不由她自己一个人来全力承担,她不得不一个人思考自己该怎么做、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

也许是荀英的承诺和鼓励让苏盼月感觉到了安心,渐渐地,她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待冷静下来之后,她才发xiàn

自己竟然在一个才认识不过两天的人面前哭了,这让她既有些诧异也有些尴尬。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轻易哭泣的人,也许雨荷的突然失踪是真的吓坏她了。

擦干眼泪,苏盼月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抱歉,让你见笑了。”

然后又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可以快速让人保持冷静和清醒的动作。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苏盼月眼里的慌乱彻底消失了,她直直地望着荀英,道:“我可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初一还等着我去找她呢,如果连我都失去冷静了,那么突然不知dào

遭遇了什么情况的初一该如何是好?”

苏盼月迅速的镇定让荀英既觉得欣慰又同时产生了一些怜惜的情绪,明明身躯很小,但却蕴藏着很大的能量,明明感到很害pà

,但却因为一份责任感而迅速让自己恢复了平静。

也许是出于这种矛盾的心态,荀英竟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苏盼月的头顶,说道:“一定不会有事的,不是还有我在吗?”

对于荀英这突如其来亲昵的动作,苏盼月有些惊讶但却并不抗拒,心头有些暖暖,一瞬间苏盼月心中出现了一种奇妙的想法:如果有个哥哥的话,大概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吧。

第一三一章 意外发展【二更】

“爷,您为什么要答yīng

帮那个十五的忙啊?您压根就没有必要趟这滩浑水啊?”小李子很是不解地问道。{}

他感觉自家主子自从遇到那个叫十五的少年之后感觉就整个人都变了,明明不过才认识两天而已,可自家主子却已经为这个叫十五的少爷破例做了很多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的确,荀英也很意wài

自己这次竟然会这么多事。

但,即便如此,他也绝对不会让他人看到自己内心的动摇和不确定。

理所当然地,荀英针对小李子的问题只给出了两个字的答案:“有趣。”

“有趣?怎么又是有趣啊?爷您什么时候对这么多事情都感到有趣了?”小李子不满地嘀咕道。

“闭嘴,滚回去睡觉。”荀英打断了小李子的话。

“滚回去?回哪儿去?门口吗?”小李子虽然嘴里一直还在念叨着,但动作却丝毫不敢有所停留,抱着被子默默走了出去,出了门还不忘转身细心地替荀英关好房门。

小李子出去之后,荀英并没有立kè

入睡,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却是睁着的。

其实,荀英也不是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明明不过是一个才认识两天的陌生人,对方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一再为他破例。

若对方是有着倾世容颜的貌美女子倒也罢,就算对方是有着文蹈武略的少见人才他也可以理解,可……偏偏对方既不是女子也没有什么文蹈武略。论外表,也只能说是清秀;说到内在,除了纯粹热情和颇有些神mì

的身份之外暂时也还没发xiàn

有什么特别的才能。

要说苏盼月真有什么与别人不同的地方,那便是与她在一起时候荀英总是能够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尽管只认识短短两天,但这两天里所感受到的轻松而舒适却是荀英这辈子都没有体验过的。

大概正是这份轻松才让荀英对苏盼月特别宽容,甚至潜意识里想要保留苏盼月给他的这份感觉。

不过,虽说对自己这两日的行为感到很不理解。但荀英却意wài

的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尽管他平日里最讨厌不受控zhì

和不可预知的事情,但面对苏盼月时这种永远不知dào

下一秒对方会做出什么说出什么让自己意wài

的事情或话来的感觉却并不会让自己觉得反感而恼怒,反而还隐隐有些期待。

希望能够看到更多,也希望对方能够展现出更多不同来。

寻思一番之后。荀英便也就释然了。既然自己并不讨厌自己的改变,而对方又能够让自己感觉到轻松和舒适,他又为何不让这种难得的轻松在自己的身边持续得更长久一些呢?

不自觉地脑海中又再次浮现出了那双明亮却含着泪水的眼,微微叹了口气,荀英小声道:“看来,得赶紧找到那个初一才行。”

其实,人突然失踪这样的情况,原因无非就那么几个。

仇家寻上门,毁尸灭迹;遭遇劫匪,杀人灭口;遇到人口贩子。被抓走;自己有心要离开。

从苏盼月的反应来看,荀英首先就排除了第一种可能跟最后一种可能。

若存zài

仇家,在雨荷失踪的第一时间苏盼月心中就应该明了了,而不是慌乱地哭泣。

而从苏盼月的叙述中,荀英知dào

。苏盼月与雨荷情同手足,所以雨荷不可能会擅自离开苏盼月身边。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遭遇劫匪跟人口贩子这两种可能了。

若真是遇到了劫匪,那雨荷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因为一般情况下劫匪只会抢夺钱财,并不会害人性命,但雨荷却是失踪了。这就很有可能是雨荷做了什么或者发xiàn

了什么让对方不得不杀人灭口的事情。

相对的,遇到人口贩子的结局可能要更好一些。

毕竟人口贩子最主要的目的是将人掳去做买卖,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害人性命。

但……

荀英微微皱了眉。

他并不知dào

雨荷其实是女子,所以在他看来雨荷被人口贩子掳去的可能性极小。

以雨荷的个子,说掳去干苦力似乎力qì

不够;以雨荷的外貌,说掳去当清倌似乎又不够漂亮。

这样的人。人口贩子掳去做什么?

可若说雨荷是因为路遇劫匪然后意wài

-遇害,荀英也觉得有些解释不过去。

虽然雨荷的帻帽是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发xiàn

的,但花灯会上人来人往的,没有人能够真zhèng

保证自己做的事情不会被人看见。依一般劫匪的行事作风,应该不会有那个劫匪大胆到或者是愚蠢到跑去那么多人的地方打劫。

更何况。好端端的,雨荷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到无人的角落里?

前前后后寻思一番之后,荀英突然发xiàn

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但,有时候事情却往往会朝一个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因为事实证明很多事情本身并不复杂,但聪明的人会把它变得复杂。

也许,荀英就是这个聪明的人。

没有人会料想到当第二天早上苏盼月同荀英两人打算先去报官让官府出动力量在整个白水镇搜寻雨荷的下落时,雨荷却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衣裳有些凌乱、有些破损,还有些泥巴,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但从她跑过来冲到苏盼月面前的动作上来看似乎并没有受伤。

“小姐……”雨荷几乎是唤着苏盼月满脸惊喜地冲了过来。

“啪!”清脆的一声响。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没有人会想得到,当雨荷高兴地跑到苏盼月面前时,苏盼月竟然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甚至连话都没让雨荷说完。

雨荷显然也没有料想到迎接自己的竟然会是苏盼月的一记耳光,她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怔愣地望着苏盼月。

但雨荷这个被打的人都没有哭出来,苏盼月这个打人的人却落下了眼泪。

“你这个混球,你怎么……”苏盼月咬着唇,声音哽塞得已经无法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了。

最后,苏盼月再一次做出了让人惊讶的举动,就在她狠狠地甩了雨荷一记耳光之后,她又上前一把紧紧地抱住了雨荷。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盼月喃喃道。

听见苏盼月的低语,雨荷先是一怔,然后突然就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雨荷回手抱着苏盼月一边哭着一边不停地道歉。

好不容易两人的情绪才终于缓和下来,苏盼月慢慢松开抱着雨荷的手,却在看见雨荷脸上的泪痕加污垢所形成的图形时突然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花猫。”

“呵呵……”雨荷只是呵呵笑,也不在意自己被人取笑了。

留意到雨荷脸上有些泛红的手指印,苏盼月关心地问道:“痛不痛?”

刚刚她是真的生气了,下手也没分什么轻重,是真的将自己满心的担忧和怒气都通过那一耳光发泄在了雨荷的身上。

雨荷抬手抹了把脸,摇摇头,笑道:“不痛。”

“既然不痛,”苏盼月突然转了态度,略显生气地说道,“那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何会一夜不归?”

“啊,我差点忘记了,大事不好了,那个……”

“咳——”眼见苏盼月同雨荷两人还真有就这样站在客栈门口长聊起来的打算,一旁的荀英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她们二人的对话,“看初一这副模样,想必昨晚应该经lì

了很多吧?我看,还是先去洗洗收拾一下,有什么话等回了房间我们再坐下来详谈。”

听荀英这样一说,苏盼月这才意识到经过她们刚刚这样一哭一笑的已经有不少人都好奇地盯了过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道:“也是,我一高兴就把什么都给忘了。雨……初一,你先回房去简单地梳洗一下,然后换身衣服。关于昨晚的事情,等你收拾好之后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嗯,好。”雨荷应道。

“那我先带初一回房收拾,之后我再叫你们过来。”转头,苏盼月对荀英说道。

荀英只是点了点头。

苏盼月带着雨荷转身朝里走去,在经过荀英身边的时候,荀英突然下意识地望了眼苏盼月的耳垂,随后露出了笑容。

虽然只是很短暂的一句,但荀英听得却很清楚,就在雨荷看见苏盼月的一瞬间她叫出来的并不是“少爷”而是“小姐”。尽管那句叫唤的声音只发出了一半就被苏盼月突然而至的耳光而打断了,但这并不影响荀英的听力。

所以在方才苏盼月经过他身边时他才特意去看了一眼对方的耳垂,毫不意wài

,上面果然有着一个小小的粉色的耳洞,虽然很小并不明确,但荀英却看得清清楚楚。

对于这个意wài

的发xiàn

,荀英毫无疑问是高兴的。

或许,这样他可以有办法让苏盼月呆在他身边更久更久,甚至是一辈子,只要他愿意。

只要想到这一点,荀英就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满心愉悦。ro

第一三二章 人口贩子【一更】

终于坐定之后,雨荷才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昨晚她在同苏锦不小心分开之后的确第一时间里想到的是回到原地与苏锦汇合,但就在返回的途中雨荷突然看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她发xiàn

在离人群活跃中间稍偏远一点的地方,一对男女在说些什么,在这两人的不远处还站着另外一名少女——从打扮来看大概是那名同男子说话的少女的丫鬟。

虽然与男子说话的少女眼睛有点红红的,看起来像是才刚哭过的样子,但这并不是让雨荷觉得奇怪的地方,一开始她只以为是哪对小情人在闹别扭呢。

很快,雨荷就看见那三人离开了,可奇怪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两个看起来面色不善的魁梧汉子也跟着那三人的方向一同离去了。

雨荷是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放心,于是就忍不住悄悄跟了上去。

结果还真的就出事了。

雨荷并未看见事发xiàn

场,她赶到的时候只发xiàn

那两名姑娘不见了踪影那两名壮汉肩上却各自多了一条像是放着什么长形物体的麻袋,而先前那名同少女说话的公子带着那两名壮汉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雨荷一下子就猜到了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不管怎么看那两名壮汉肩上扛着的麻袋都实在太可疑了。

虽然害pà

,但想到那两位姑娘有可能会遇到的危险,所以当下雨荷脑门一热什么都没想就跟着三人追了上去。

原本晚上的视线就不大好,再加上自身的紧张跟害pà

,雨荷也不敢跟得太近,最后不知不觉就把人给跟丢了。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xiàn

自己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跟着那三人来到了一片林子里。

夜晚的陌生树林,雨荷毫无疑问地迷路了。

她尝试着走了几次,但不管怎么走那林子好像就是到不了尽头。

雨荷担心自己黑夜里摸不清楚方向反而越走越往林子深处去,于是她也不敢再乱走了。只好呆在原地等天亮。

说到这里的时候,雨荷眼睛突然一亮,兴奋地说道:“还好之前少爷有特意示范过怎么爬树,所以我就挑了棵不高不矮的树爬了上去。然后就这样在树上过了一晚。天才刚刚亮的时候正好遇见上山砍柴的柴夫,向他问了路之后我就立kè

赶回来了。”

当初苏盼月在雨荷面前示范爬树的时候她绝对会想不到它将来还会有这样的用途,明明昨天一整晚她担心得几乎整晚没有睡着,结果这个害得大家担心得要命的当事人此刻竟然还在为自己幸而会爬树而感到洋洋得yì



想到这里,苏盼月顿感一肚子火,直接赏了雨荷一颗栗子,骂道:“还笑,你居然还有脸笑?你到底知不知dào

你昨晚那样的行为有多危险,我跟初二又有多担心你啊?”

“我……”脸上的笑意立kè

变成了歉疚,雨荷低垂着头小声道。“虽然……可是……可是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所以我也没想那么多,只要想到那两位姑娘有可能会遇害,我怎么可能当作没看见转身就走呢?如果昨晚遇到事情的人是少爷,少爷肯定也是跟我当时一样的反应,想都不想就跟上去。”

虽然不想承认。但雨荷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若昨晚遇到那种事情的人是苏盼月,苏盼月当下的反应大概也同雨荷一样。

“那你事后怎么不发信号弹向我们求助?”苏盼月问。

“我……我也想啊……可是……半路的时候因为太慌张所以摔了一跤,等我冷静下来想起还有信号弹可以用的时候发xiàn

信号弹不见了,大概是在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掉了。”雨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当时因为是晚上又是她自己一个人,所以当她意识到自己在林子里迷了路的时候一下子就慌了,慌慌张张地就跑了起来,一路上摔了好几跤。后来她才总算慢慢冷静下来。然后一个人爬到树上慢慢等天明。

其实,昨晚那种情况下,她是很害pà

的。但因为知dào

苏盼月会担心,所以她才把事情讲得如此轻松,完全没有提到自己在迷路之后那么狼狈那么紧张不安的事情。

虽然雨荷不提,但苏盼月其实大概也能够猜想得到。只要设想一下。昨晚在林子里迷路的那个人是自己,她估计也不会冷静到哪里去。

但她也知dào

雨荷不提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于是苏盼月便也就假装自己不知dào

地故yì

忽略了这个问题,没有再继xù

追问下去。

倒是雨荷说的那两名姑娘的情况……

尽管失踪的人与她苏盼月没有什么关系,但自己周边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而雨荷又是目击证人,不管怎么看他们都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啊。

“小兄弟打算怎么做?”见苏盼月一脸认真思索的样子,荀英不由问道。

“嗯,不管怎么看,这果然是人口贩子吧,是人口贩子吧?如果不好好处理的话,后果应该无法想象吧?说不定他们不单单只是拐骗了昨晚的那两位姑娘。听初一的叙述,他们应该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团伙吧?也许他们已经得手了一批少女正打算要卖到哪里去呢,如果不在那之前就找出这个团伙解救这群姑娘的话,那么那群姑娘今后的人生该要怎么办?”苏盼月一边思索着一边回答道。

苏盼月其实也不完全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还是会的。

人口贩子这样的罪恶实在无法让人原谅,这远比山匪劫财小偷偷物要来得严重得多,人口贩子伤害的是那些被买卖的人口一生的幸福。

若是能够被卖到青|楼,那其实还算是好的结局。

青|楼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去的地方,能够入选青|楼的必定是姿色出众并且具有一定才情的女子。而进去的青|楼的人也未必会个个都卖|身,也有卖艺不卖|身的,甚至相对进去青|楼的客人也都要高素质很多,除却个别的特殊情况那些客人一般不会太过恶劣。

最怕的是被卖去窑|子里或者是直接送去当军|妓,这样才是真zhèng

可怕的事情。

听了苏盼月的话,荀英就明白了她的打算,知dào

这件事情苏盼月是非管不可了,于是他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报官?”苏盼月不确定地说道。她虽然有着一身热血,很想帮忙调查这件事情也很想救出那些被抓走的姑娘,但她也得考lǜ

自己的实jì

情况,她不是官府的人也不是江湖中人,既没有捕快也没有打手,她有的只是自己的正义感跟苏锦,她不确定自己凭借着两样就可以同一个犯罪团伙进行搏斗。所以,苏盼月最先能够想到的就是寻求官衙的帮zhù



但荀英似乎对这种做法并不是很认同,他反问:“见了官差你要怎么说?说有人失踪?那么,失踪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是如何失踪的怎么失踪的,有什么人证物证?”

“可……的确是有人失踪了啊?说不定对方的父母现在就已经开始着急了呢?说不定已经有人向衙门抱案寻找失踪的女儿了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踪的女子并非是这个白水镇的人呢?”荀英问。

被荀英这样一问,苏盼月不由愣住。

的确,昨晚参加花灯会的并非只有本镇上的人,也有很多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在没有确认对方究竟是不是白水镇的人之前,若她就这样匆匆忙忙跑去衙门报案,那么,见了官差她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

“那该怎么办?”苏盼月看着荀英,寻求道。

“既然初一说人是在一片林子里跟丢的,我们不妨先去林子里看看,也许在那里会发xiàn

些什么线索。然后我再让小李子去衙门那里打听打听,看是否有人去报案寻人。”

“嗯,”稍微思索了一下,随后苏盼月便认同地点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就这么办。”

转头望向雨荷,苏盼月又道:“那你还记得那片林子在哪里吗?”

“记得记得,就在镇门外的东边。就是……具体是在什么位置跟丢的我就不确定了,我只大概地记得自己昨晚呆的那棵树的位置。”

苏盼月点点头,“没关系,这些等我们去到林子里再慢慢调查。”

除却小李子,剩下的三人都跟着雨荷来到了镇外东的树林。

这林子离白水镇倒是不远,就在镇门口。倒是林子挺大的,而雨荷记的方位又很模糊,这真要找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苏盼月四下里看了看,说道:“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我们分头来行动吧?两两一组,我跟荀兄一组,初一初二你们两人一组。为了防止再迷路,可以沿途在树上做些记号,标好箭头。如果发xiàn

了什么线索就发信号通知对方,这样速度比较快。”

听完苏盼月的建议之后,众人都没有拒绝,雨荷和苏锦是压根就不会拒绝,而苏盼月的分配也的确合情合理,所以荀英也没有拒绝——而且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荀英也更愿意与苏盼月单独相处。

于是,四人分成两组从不同方向来分别进行调查。

ps:

六叶的唠叨:昨天是真的很抱歉啦,大概是因为菜叶吃太多所以导致脑子里全塞满了草包,于是就一个字都码不粗来了_(:3∠)_……今天小的会连同昨天的一并补上,希望亲们不要抛弃我!rp

第一三三章 好皇上【二更】

但是,调查的事情显然进行得并不顺利,半天下来,苏盼月和荀英是一无所获。【本书由】而雨荷那边也并没有发来任何信号,想来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发xiàn



这让苏盼月不由有些气馁,她还以为多少会有点什么发xiàn



“怎么了?”像是察觉出苏盼月的情绪变化,荀英问道。

苏盼月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没有任何发xiàn

情绪有点低落。”

“调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慢慢来,也许小李子那边会有什么收获。”荀英劝慰道。

“嗯。”虽然知dào

这只是安慰的话,但苏盼月也只能这样想。

观看了一下此时的天色,荀英建议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离约定见面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们往回走吧。”

苏盼月抬头望天空看了下,也发xiàn

的确是时候不早了,于是点点头,道:“好啊。”

两人一边慢慢往回走,荀英一边道:“不知dào

我能不能冒昧问一句?”

“嗯,你问。”

“看小兄弟衣着谈吐不凡,似乎不像出自寻常百姓人家,敢问高堂是?”荀英试探地问。

不过,相对于荀英的试探,苏盼月倒是显得很大方,不在意地回答道:“啊,我家是经商的。”

“那这次小兄弟带家仆出来莫非是为了谈生意?”

“哈,不是,我从来都不插手家里的生意,说句实在话,我甚至都不知dào

家里有多少商号又是卖什么的。其实,”说到这里,苏盼月凑近荀英,压低了声音道,“我这次是离家出走偷偷从家里边溜出来的。”

荀英听着笑了出来,“原来如此。”

“那荀兄你呢?”苏盼月反问。

“我……跟你情况差不多。”

“咦?荀兄也离家出走?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荀兄是出来办事的。”

原本苏盼月有些不相信。因为荀英看起来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任性的事情的人,但随后想想荀英说过他与自己的兄弟之间闹得有些不愉快,苏盼月便也就了然了,猜想大概是因为在家呆得实在不太愉快所以便带着下人出来散散心。

考lǜ

到荀英有可能不会喜欢聊这些话题。于是苏盼月便也没有再继xù

追问下去,只是问道:“那么荀兄打算上哪儿去走一走、看一看?”

“可能先去南州看看。”荀英道。

“是吗?真巧,我也要去南州。”苏盼月高兴地说道。她并不讨厌与荀英的相处,一路上多个驴友也挺好的。

“是吗,那还真是凑巧。”荀英道。虽说嘴上这样说,但其实荀英早就知dào

了苏盼月的目的地是南州。因为从这白水镇过去,下一个目的地就只有南州这么一个地方。

苏盼月并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还很高兴地说道:“其实我溜出来的时候没有想好去哪儿玩,不过,听说南州是个好地方。好山好水还有很多好吃的,所以我就打算去那里看看。之后呢,我还想去京都,先南下再北上,这样玩一圈。”

“去京都?”荀英眼里闪过一道光。但很快掩饰下去,只是问道:“怎么,小兄弟在京都有认识的人吗?”

“也不是,我就只是想去京都看一看。如果可以,能够进皇宫就更好了,我一直对皇宫挺好奇的。不过,我也知dào

皇宫不是什么人想进都能够进的。所以我想能够在外面看看也好。”

“对皇宫感到好奇?为什么?”

“因为听说皇宫很大啊,去涨涨见识。啊,如果能够见到皇上,那就更好了。”说着说着,苏盼月就自顾兴奋起来了,一下打开了话匣子。忍不住又继xù

道,“以前总听说‘皇上如何’‘皇上如何’的,不过从来没有见过,不知dào

这个皇上究竟长什么样子的?欸,你说我们当今皇上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高、矮、胖、瘦?”

虽然是在问身旁的荀英。但不等荀英回答苏盼月就兀自说道:“我猜,皇上大概是个老头子或者……是个留着胡子的中年大叔。”

苏盼月自然是没机会见什么真zhèng

的皇上了,但电视剧上演的皇上不都是那样的形象吗?本着戏剧源于生活的想法,所以苏盼月也很自然地就将自己脑海里的皇上的形象想成了中年大叔或者是老头儿。只不过,有一点苏盼月倒是忘记了,任何人都不可能一出生就是大叔、老头儿,谁都会有年轻的时候,皇上也是一个人,自然也不能够例外。

荀英突然神色有些古怪地皱了下眉,问道:“你听谁说当今圣上是个老头儿或者大叔的?”

“没听谁说啊,我是自己瞎猜的。其实……”这样说着,苏盼月突然嘻嘻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说道,“我连当今皇上是谁我都不知dào

。”

虽说苏盼月对“皇上”很好奇,毕竟“皇上”对她而言只存zài

于历史课本或者是电视剧,哪像现在这般真实感受过原来是有“皇上”在的?但她的好奇却不是针对“皇上”本人而是“皇上”这个身份。

所以穿越过来这么久,苏盼月也从来没有问过现今的皇上是谁,她甚至连年号都不清楚。

最初确定自己是穿越到了古代的时候,苏盼月倒是试探地问过年号,但回头就给忘记了。

苏盼月自己本人倒是并不觉得自己不知dào

皇上是谁这一点有什么好奇怪的,但荀英听着却很是惊讶。

除却实在是交通不便消息不发达的那些山村里出来的山野之夫,有谁会不知dào

自己国家的皇上是谁?哪怕是终日躲在深闺里的小姐,对皇上的名号也多少都是清楚的吧?

可苏盼月却偏偏不知dào



“你说你不知dào

当今皇上是谁?”荀英难掩惊讶地问。

“是啊,很奇怪吗?反正皇上又不是我这种人会遇得到的,我干嘛要花时间去记住他是谁?对于我来说,了解这个皇上的好坏要远比记住这个皇上究竟是谁来得更加重yào

。”

“哦?”荀英微眯了下眼睛,有些兴致盎然地问道,“那你觉得当今皇上是好还是坏?”

“嗯——,应该还是不错的吧?”苏盼月寻思着说道。

“你既不认识皇上也不知dào

皇上是谁,那你如何判断这个皇上是好是坏?”荀英好奇道。

“从百姓的生活来看啊。”

“怎么说?”

“能够让国力强盛也能够让百姓安康的皇上,肯定是个好皇上吧?虽然我不能断定他究竟是不是一个‘好人’,但能够有这样的业绩的人肯定是个‘好皇上’吧?你看,我们现在四海升平,百姓又基本上都能够安居乐业,这足已说明当今皇上的确做到了一个身为‘好皇上’应该做到的事情。所以我才说,当今皇上应该是个好皇上。”

苏盼月虽然没有研读过现在这个国家的历史,也不怎么关心时政,但周遭的人们生活得好不好她还是知dào

的,至少就她所见没有发生什么百姓流离失所饿死街头的这种状况。

“哈哈……”荀英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若是当今皇上听到你这番话,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这样的话,你真应该当着他的面说给他听。”

“当着皇上的面?别开玩笑了,我连皇宫都进不去哪能见着皇上?”更何况,身为皇上这样拍须溜马的话——虽然她刚刚那番话是出自真心的,而并非是奉承——应该听过不少吧?不过,后面这句话苏盼月并没有在当下说出来。

荀英却是不以为然道:“要见皇上也并非只有在皇宫才可以啊,你进不去,但皇上能出来。”

“你是说微服私巡?”苏盼月好奇地问。

“嗯。不过……”荀英顿了一下,而后继xù

道,“你若真想进皇宫,也未尝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该不会……”苏盼月上下打量了荀英一眼,而后惊讶并充满期待地问道,“你该不会是什么大官吧?钦差大臣?新科状元?还是……丞相?也不对啊,丞相有你这么年轻的吗?又或者是……哦,哦,我知dào

了。”

苏盼月一连猜了几轮之后,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你其实是御前侍卫吧?所以你去南州也不是因为什么‘离家出走’而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此偷偷调查什么秘密事件?”

听着苏盼月不断冒出的各种推测,荀英忍俊不禁地反问道:“你见过这么悠闲的钦差大臣或者是奉了皇命来办事的御前侍卫吗?”

“呃——”虽然不想承认,但荀英的确是一句话就将苏盼月心里全部的推测给堵死推翻了。真要是奉命出来办事的,哪能这么清闲?

“好了,别瞎猜了,只不过我的确认识在宫里当差的人,若是你真想混进皇宫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真的?”苏盼月立kè

兴奋起来。

真zhèng

的皇宫欸,虽然故宫也是真zhèng

的皇宫,但历史遗留建筑跟真zhèng

有皇上住在里面的皇宫那给人的感觉还是大有不同的。

荀英点点头,“只要好好计划一下,应该并不难。”

“那真是太好了,等我到……”正当苏盼月开始忍不住兴奋地计划起去京都进皇宫的事情时她突然看到了雨荷和苏锦发出的信号弹。

第一三四章 线索【三更】

苏盼月立kè

惊喜道:“是信号弹,他们发xiàn

线索了。【本书由】”

“看来是。”荀英也留意到了刚刚那道红色的烟雾。

苏盼月同荀英两人迅速朝信号弹所示的方向寻过去。

起初苏盼月的那个沿途在树上刻上标记的提议在这个时候反倒为苏盼月和荀英两人提供了方便,他们循着雨荷、苏锦一路所留下的记号很快就找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你们发xiàn

了什么线索吗?”才刚刚看见雨荷和苏锦两人的身影,连脚跟都还没站稳,苏盼月就立kè

问道。

雨荷指了指他们身后的那间破房子,说道:“我们意wài

发xiàn

了昨晚我落下的那个信号弹,然后在离信号弹不远的地方找到了这间破房子。”

“破房子?”苏盼月循着雨荷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见到一间破房子。

房子是用木板砌成的,并不大,也有些破旧,看上去并不像是会有人居住的样子。也许是以前哪个猎户留下的,又或者不是。

雨荷很快又道:“我同初二已经进去看过了,并没有发xiàn

什么奇怪的东西。屋里面很简陋,只有一些破旧的生活用具,而且看上去应该已经废弃很久了。我也不确定这算不算得上是什么线索,所以只好让少爷先过来看看。”

“嗯,很好,不管是不是线索,但有发xiàn

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发xiàn

要来得强,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苏盼月道。

原本还以为今天什么收获都不会有而现在却突然冒出一间破木屋这还是给苏盼月带来了一些希望。

既然雨荷昨晚弄丢的信号弹是在这破屋附近捡到的,也就说明雨荷昨晚肯定来过这附近,这样推断下来,昨晚那三人就很有可能来过这间破屋,或者说至少有可能来过这附近的地方。

苏盼月和荀英两人率先进了破屋,雨荷跟苏锦则是跟在其后。

正如雨荷所形容的那样,屋里很简陋,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东西。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墙上零零碎碎地挂着一件破烂的蓑衣和几只同样破烂的簸箕以及一把断了弦的弓。床是用土堆砌而成,只在上面铺了几块木板子。

一眼就能够望到底的大小,不像是能够藏东西的地方。更别说是藏住几个人了。

虽然就这样看下来的确没有任何觉得可疑的地方,但苏盼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真要说是什么地方怪怪的,她却又说不上来。

荀英仔细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又伸手在屋内唯一还算保存得完整的桌子上摸了一把,随后轻轻摩挲了一下扫过桌子的指尖。

在指尖相处的瞬间,荀英好像发xiàn

了什么,但却只是不动声色地说道:“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苏盼月却在这个时候摇了摇头,道:“不对,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荀英有些诧异地张了一下瞳孔。继而又平静地问道:“哪里不对劲?”

苏盼月摇摇头,“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很奇怪……”

这样说着,苏盼月又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将屋内环视了一遍,但依旧还是一无所获。

也不知dào

是突然觉得走了太长的路感觉脚有点酸。还是打算坐下来好好想想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苏盼月只是突然想坐下,然后她很自然地走到放在桌边的凳子旁坐了下来。

在真zhèng

坐下去之前苏盼月做了个小动作,她用手指抹了下凳面,翻手看了看,随后安心地坐了下来。

这是很多人都会有的一个习惯性动作,尤其在陌生的地方时更是容易自然而然地就做出这个动作。为的是确认自己坐下去的地方是不是干净的。

也正因为这个习惯性的小动作,苏盼月猛然清醒,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激动地说道:“对了,对了,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什么?”雨荷疑惑地看向苏盼月,只见她十分激动地指着自己面前的桌子,可……桌上什么都没有。

“这个?这个怎么了吗?不就是一张桌子吗?上面什么都没有。”雨荷不解地问道。

但苏盼月却显得很兴奋,说道:“对啊,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

“哈?”雨荷显然不知dào

苏盼月在说什么。

一旁的荀英却是在没人留意到他的时候对苏盼月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神色。因为,这张桌子的确很可疑。

苏盼月解释道:“可疑就可疑在这张桌子上面什么都没有啊。我的意思是,这张桌子上面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就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可是你看看屋里其他的地方……”

苏盼月一边用手指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破蓑衣和屋内的其他遗留物,一边说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布满了灰尘。为什么?因为这间破屋已经废弃了很久。既然已经废弃了很久,那这些桌子跟凳子为什么却一尘不染?我从刚刚开始就总觉得屋内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但就是说不上来,直到我刚刚坐下去的时候习惯性地擦了下凳子才终于知dào

哪里不对劲。正是这些桌凳,它们对于这间破屋来说实在显得太过干净了。没有东西会自己突然变干净,也就是说,近期有人进过这间破屋,而且还在这间破屋里逗留过。也许他们就围坐在这张桌子的四周,可能是进来休息,也可能是坐在这里商议什么计划。”

顿了顿,苏盼月又继xù

分析道:“这里有四张凳子,每一张都很干净,也许他们正好有四个人,但也有可能更多或者更少,因为也有可能只有一个人或者两个人但他每次坐下来的方位都不一样,所以才四张凳子都全部是干净的。我能够肯定的是,不管他们有几个人,他们绝对不是只来过一次,而是长期逗留或者说短期内经常来这里。只来一两次或者只是途径此处而做短暂休息的话是不会让桌凳变得这么干净的。除非这是个有洁癖的人,但,这样的情况很少见。真zhèng

有洁癖的人也许根本就不会选择在这种地方休息,他们或许更愿意呆在外面。因为屋里其他的地方看起来都太糟糕了,到处都布满了灰尘。”

也许是终于找到了有用的线索的缘故,苏盼月说的时候情绪很是激动,也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但这并不妨碍什么,因为她的确把她想要表达的东西都完整的表达清楚了——这间破屋曾经有人来过,不确定人数,但肯定来过很多次。

而昨晚雨荷是在这附近跟丢那三名人口贩子的,这不难让人联想到来这间破屋里的人是不是就是那几个人口贩子,因为时间太过巧合。除却他们,还会有什么人突然跑来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破屋子里坐着,而且还是经常?

听完苏盼月的分析,雨荷高兴而有些敬佩地说道:“少爷,你是怎么发xiàn

这些的?你太厉害了,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些。我还以为这就只是一间什么都没有的破屋子而已,没想到少爷你可以发xiàn

这么多东西。”

但苏盼月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又安静了下来,方才的兴奋之色变成了眉宇间的疑惑跟不解,她皱着眉四下打量了木屋里的环境,然后又开窗向外望了望,随后道:“可是,这样也太奇怪了。”

“什么意思?什么奇怪?”雨荷不解道。

“如果来这里的人真的是那些人口贩子,那……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呢?作为窝点来说,这里的确是很隐蔽,也不会被人发xiàn

,但……这里不是很不方便吗?这里离林子口很远,他们如此辛苦的将掳来的人带来这里,到时候要怎么转移?还是说,他们这里只是他们藏身的地方并不是他们藏人的地方?可,这样也不对啊,一般来说,他们应该会将人藏在他们藏身的地点才是,这样才方便看管不是吗?”苏盼月一边寻思着一边分析道。

苏盼月其实只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但荀英听着却不由对苏盼月刮目相看,尤其是在已经知dào

苏盼月是女生这件事情之后再听苏盼月来说这番话。

他原本只以为苏盼月是个有些贪玩、有些活泼,活得很自在纯粹,然后很有趣的一个人,但却未曾料想到苏盼月原来还有这样聪慧的一面,因此在看苏盼月的眼神里不由更多了一份赞赏和占有欲。

这样的女子荀英不曾遇到过,既然遇到了,他就不打算放qì



原本在知dào

苏盼月是女子之后,荀英就已经有了将苏盼月带回去的打算——他也正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才打听了苏盼月的家世,此刻他更是确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苏盼月并没有留意到荀英不同寻常的眼神,倒是一向反应迟钝的苏锦这一次意wài

地最先发xiàn

了荀英落在苏盼月身上那股不应该有的具有进略性的眼神。

就算是还不懂情爱的苏锦也知dào

这样的眼神不同寻常绝对不是一般朋友或者是兄弟之间该出现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太过强烈,简直就像是盯上某个猎物的眼神。

苏锦细微地皱了下眉,不知dào

自己是不是应该提醒苏盼月多留心下这个才认识三天的荀英。

第一三五章 异常【四更】

除却发xiàn

那帮人贩子的确很有可能在那间林间木屋里逗留过之外,苏盼月并没有再发xiàn

其他有用的线索,最后只好讪讪地离开了。【本书由】

而小李子那边似乎也没有什么收获,今天一整天并没有什么人跑去衙门里报案。

听到这个消息后苏盼月不由疑惑起来,除非失踪的姑娘并非是白水镇的人,否则怎么可能她的家里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见苏盼月吃饭还在不停地皱着眉寻思着,荀英不由道:“能找到那间破屋已经算是不小的收获了,你也不用太着急了,先好好吃饭,你也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让自己病倒吧?否则,就该轮到初一、初二担心你了。”

“嗯。”虽然苏盼月嘴里应着,但脑子里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一直在不停地转。

荀英见状突然伸出双手抱住了苏盼月的头,强迫她望向自己,带着命令的语气道:“看着我,好好吃饭,什么都不许再想。”

完全没有预想到荀英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苏盼月不由有些愣住,双眼呆呆地望着距离自己很近的这张俊颜,然后她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神情呆愣的自己。

突然——

“啊,我知dào

了!”苏盼月惊呼道。

“什么?”这下子,荀英也愣住了,不知dào

苏盼月又想到了什么。

苏盼月拉开荀英放在自己脑袋两侧的手,转头望向雨荷,没有去留意雨荷也完全怔愣住还带着几分诧异和担忧的眼神,她只是激动地问道:“初一,你还记得那两名被掳走的姑娘长什么样子吗?”

“记倒是记的,不过只记得一位。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但因为对方的模样看上去好像才刚刚哭过的样子,所以我不由多看了几眼,现在想想。我还能很清楚地回想起对方的样子呢。至于另外一位,我就不怎么记得了,她看起来像是另外那位姑娘的丫鬟,并不起眼。我也没多看。”雨荷看了荀英一眼,才回答道。

听了雨荷的话苏盼月并没有气馁反而还很高兴地说道:“没关系,能够记住主要人物就行了。”

“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主意了?”见苏盼月如此高兴的样子,雨荷不由问道。

苏盼月点点头,说道:“我想,我们可以将那位姑娘的模样画下来。虽然藏在闺中的女子也许并不常出门,但只要是这白水镇上的人就总归有人见过她的吧?我们可以去女子常去的地方,例如卖胭脂水粉或者珠钗首饰的地方。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自己粘贴寻人启事。若真是这白水镇上的人,也许对方的父母或家人在看到告示之后会主动来找我们。”

苏盼月想的这个方法的确不错,只要确认了那失踪少女的身份,就可以报官了,但……

荀英寻思了下。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那又有什么关系?”苏盼月说道,“就算打草惊蛇,对方也不可能因为这样的理由就杀人灭口。就算真要杀人灭口,他们要对付的人也会是我,而不是那位姑娘。而且,说不定‘惊蛇’之后反而能引蛇出洞呢?不是也有狗急跳墙一说么?逼得急了,或许更容易让对方露出马脚。”

雨荷一听立kè

反对道:“不行。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拒绝。”

“为什么?”苏盼月不解道。

“我不能让少爷陷入危险之中,如果那帮人口贩子因为画像的事情跑来伤害少爷的话该怎么办?不能,我不能这样做,绝对不可以。”雨荷说道。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可能让自家小姐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哪怕是为了救人也绝不允许。

“我知dào

你担心我,但……我们不是还有初二吗?我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初二都一定会保护好我的。”苏盼月自信地说道。

苏盼月当然也很珍惜自己的性命,尤其是在死过一次之后就更加懂得生命的可贵了。她还没有高尚到要为了根本就不认识的去牺牲自己的性命。只是,她信任苏锦,她相信苏锦的能力。虽然苏锦总是呆呆的反应迟钝,但苏盼月绝对相信苏锦能够保护好自己,所以她才如此放心地在那帮人口贩子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就算这样也还是不行。”雨荷坚决地拒绝道。

哪怕只是有一丝危险的可能,她都绝对不可能答yīng

这样做。

“初一,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苏盼月压低了声音,严肃地说道。

但雨荷却依旧还是拒绝了苏盼月的提议,说道:“不行就是不行,就算是命令也绝对不行。”

“哎——”最终还是苏盼月认输了,她扶了扶额,说道,“好,好,我认输了。这样,我们乔装打扮一下,偷偷去调查,这样总可以了啊?我们可以伪装成老头子或者是老奶奶,然后再拿着画像去调查,这样总可以了吧?”

雨荷稍微想了想,最后终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勉勉强强地说道:“嗯,那好吧。”

获得雨荷的同意之后,苏盼月才又望向荀英,问道:“荀兄觉得这样如何?”

荀英点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好了,既然荀兄也同意了,那就没问题了。走,初一,我们现在就找人给我们画画像去。”

“欸——?现、现在?但是……”

还没等雨荷把话说完,一旁的荀英就阻止了苏盼月的行动,他低沉了嗓音说道:“不行,给我坐下,饭不吃完哪都不许去。”

虽然荀英脸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也没有表现出怒火,但苏盼月却感觉一股寒意自自己的脊椎骨一直冒到头顶,不由一顿随后乖乖地顺从地坐了下来。

从第一次见到荀英开始,苏盼月就无意从荀英身上感觉到了一股令人觉得危险的气息,虽然之后的相处让苏盼月觉得那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但昨晚在花灯会上荀英被那位小姐拦住的时候以及方才荀英阻止她出门的时候苏盼月都清楚地感觉到了荀英身上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这回,苏盼月是真的确信荀英给人的那种危险感并不是她的错觉了,也许她是真的认识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也许比元业辰还要腹黑。

尽管元业辰也很腹黑,但他的腹黑怎么说并不阴沉,了解了之后苏盼月也能与他吵闹,也会想办法捉弄回去。

但若那个人换做是荀英……

苏盼月一边默默扒着饭一边偷偷望了荀英一眼,随后忍不住又是一个寒颤,心下立kè

摇头喊道:

不行,绝对不行,这个人……绝对不可以得罪,绝对不可以!

“在想什么?”察觉到苏盼月的视线,荀英问。

此刻的荀英已然恢复了平常时说话的语调,眼里也含着笑意,但苏盼月却依旧还是觉得很可怕。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苏盼月缩了下肩膀,立kè

摇头道:“没,什么都没有。”

荀英自是将苏盼月的这个小动作看在了眼里,他也没有忘记初次见面时苏盼月对自己的防备以及昨晚那个时候苏盼月向后撤开距离的动作。

他很清楚这是害pà

和畏惧他的表现。

他这一生,有很多人都会对他感到畏惧跟害pà

,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没有在苏盼月面前做过任何可怕的事情甚至连发怒都没有过,她为何会怕她?

“你很怕我吗?”虽然有稍微犹豫一下,但荀英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听见荀英这样问,苏盼月身子一颤,立kè

摇头干笑着掩饰道:“哈哈,荀兄真是爱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怕你呢?这个问题问得还真是奇怪。”

其实荀英这个问题问得一点儿都不奇怪,若说前两次苏盼月的害pà

都表现得很微妙没有人看得出来——除了像荀英这种目光敏锐并且习惯去观察他人的人,但这一次苏盼月的表现可谓是十分明显,就连雨荷也都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若换做别人,在刚刚那种情况下苏盼月怎么可能会这么听话的乖乖坐下吃饭?

哪怕是元业辰,只怕也要费一番功夫,但荀英却只用了一句话就办到了。

见苏盼月不承认,荀英也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而继xù

追问下去,只是道:“不用害pà

我,只有你,我希望你不要害pà

我。”

没有任何理由,荀英就是不喜欢苏盼月害pà

他的样子,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乏畏惧他的人,但他不希望苏盼月是其中之一。

“……”苏盼月一怔,突然就沉默了,她在心里细细寻思着荀英这句话的意思。

就算是她,她也多少能够察觉出这句话当中的暧|昧,可……

苏盼月偷偷望了眼荀英却发xiàn

他神色如常丝毫没有任何自觉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应该或者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说出口的话,于是她就又犹豫了,暗自寻思道:

难道只是我想太多了?

每次在听别人的对话时总是反应慢一拍半的苏锦却一下子就将荀英刚才的那句话落在了心上,他抬头望了荀英一眼,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一三六章 画中少女【一更】

“是这样吗?”荀英修改完最后一笔之后,问雨荷道。()

雨荷接过纸仔细地看了又看,随后点点头:“对,对,就是她。”这画中的少女的确就是她昨晚所见的那位姑娘。

苏盼月看到纸上那栩栩如生的少女画像,忍不住赞叹道:“想不到荀兄竟然还画得一手如此好画。”

原本乖乖听话吃完饭后的苏盼月是打算拉着雨荷一起去外面找画匠画像的,但荀英再次阻止了她,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是因为他就会丹青,不需yào

苏盼月去外面另找画匠。

起初苏盼月还有那么一点点怀疑,并不是怀疑荀英说谎,只是荀英给她的感觉实在不像是那种会闲来无事写诗作画陶怡情操的那种人。

但最后荀英完成的画像让苏盼月彻底推翻了自己先前对荀英的那么一丝丝怀疑,荀英的画功根本就是好到一个境界。

只是

看着看着,苏盼月突然就皱起了眉,一边思索着一边问道:“我怎么觉得这画像中的少女看着很眼熟啊?”

“是吗?”荀英倒是不以为然,画像中的少女的确长得漂亮,但他对这个人并没有任何印象。

“难道你不觉得很像谁吗?我感觉我好像最近才刚见过这个人,而且越看越觉得眼熟”苏盼月盯着画像上的少女认真的思索起来。

这个人应该并不是她所熟悉的人,否则她不会认不出来,但她可以肯定这个人她绝对见过,也许是在大街上或者是在hua灯会上

想到hua灯会的时候,苏盼月突然眼睛一亮,指着画中的少女说道:“我想起来了,我知dào

她是谁了。就在昨晚的hua灯会上,我见过她。”

“hua灯会?”虽然苏盼月说自己在hua灯会上见过这名少女,但荀英却依旧还是对此毫无印象。

知dào

荀英肯定没有想起来。于是苏盼月又道:“才艺大赛的时候,她是第三个出场的,好像也同样是跳了一场舞,虽然也跳得不错。但最后却很遗憾地输给了昨晚的那位小姐只能屈居第二。想起来了没?”

荀英的确对这件事情有那么一些印象,不过对于画中这人的容貌他却早已没了任何印象。

“少爷,怎么,你认识画中人?”雨荷疑惑地问道。

苏盼月点点头“是啊,昨晚的才艺大赛上,她仅以一票之差输给了头名。”

不管怎么说,对于苏盼月来说,这的确算得上是一个重yào

的线索了。既然是才艺大赛的第二名,想必肯定很多人都对她还有印象。只要稍加打听,要想查出对方的身份应该并不困难。

这样一想,苏盼月不由稍微松了一口气,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再去打听看看,既然在才艺大赛上露过面。应该不难打听。”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也应该稍微感到安心些了?”荀英突然说道。

“嗯?”苏盼月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疑惑地看着荀英。

“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吧?今晚回房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处理。”

终于意识到是自己这两日的行为让荀英感到了担心之后,苏盼月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了下不再拒绝荀英的好意,点头道:“嗯。好,那明天再见。”

与荀英分开之后,苏盼月对身后的苏锦说道:“初二,你也去休息吧。”

不过,一向对苏盼月言听计从的苏锦这一次却并没有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而是很突然地开口说道:“少爷。我有话要对你说。”

苏盼月大感意wài

地望向苏锦,这还是苏锦头一回主动说自己有事想要对她说。

但,这也正说明了苏锦要说的话可能是非常重yào

的事情。

点点头,苏盼月道:“到我房间里去说。”

待坐定之后,苏盼月问道:“是什么重yào

的事情吗?”

苏锦并没有犹豫。说道:“少爷,你要小心荀公子。”

“咦?”虽然刚刚苏锦说自己有话要说的时候就已经让苏盼月感到很是惊讶了,也意识到苏锦可能是要说什么重yào

的事情,但此刻苏锦说出来的话依旧还是让苏盼月再次惊讶了,甚至远比方才的惊讶还要更加惊讶。

不管怎么去猜想,苏盼月都绝对不可能想得到苏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为什么?”几乎想都没想苏盼月就追问了下去。

苏锦并无任何隐瞒也没有用任何委婉的用词——应该说苏锦这个人压根就不会用什么委婉的用词——而是直言道:“眼神,那位荀公子看少爷的眼神很奇怪,就好像把少爷当成是猎物一般。”

苏锦的话让苏盼月彻底愣住。

虽然她并没有感觉到荀英有用什么奇怪的眼神看过自己,但她也明白苏锦是绝对不会对自己撒谎的,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去诬陷别人,既然苏锦这样说了,那就表示荀英的确曾经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雨荷,其实,她也打算今晚同苏盼月说说荀英的事情。

刚才在饭桌上的时候,不管是荀英用双手抱住苏盼月的头让她望向他的举动还是他对苏盼月说的那一句“不用害pà

我,只有你,我希望你不要害pà

我”这些都足够引起雨荷的警惕。

只是让雨荷没有想到的是平常一向迟钝到令人哭笑不得的苏锦这一次竟然如此敏锐,他竟然比任何人都还要更加地发xiàn

荀英对苏盼月的异常。

既然连苏锦都察觉出了问题,雨荷就更加确信自己方才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了,于是立kè

也接着苏锦的话说道:“小姐,苏锦说的没错,那位荀公子是真的很不对劲,他他该不会是喜欢上小姐了吧?”

“胡说什么呢?他应该不知dào

我是女的吧?”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其实苏盼月心里也有些感到心虚起来,因为她想起了方才荀英的那句话,那句“不用害pà

我,只有你,我希望你不要害pà

我”。

不管怎么说,那一句“只有你”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实在无法让人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在听到荀英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苏盼月也是心中一颤,但因为当时荀英的表情实在太过平静,然后又想到自己现在是一身男儿的装扮,于是苏盼月便选择了忽视。

可现在不仅是雨荷,就连苏锦也对自己说,荀英对自己的态度很不寻常,这就由不得苏盼月再继xù

自我欺骗了。

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了。

“可是,我是说万一万一荀公子他要是一早就看穿了小姐的女儿身身份呢?”雨荷问。

苏盼月一怔,但却又突然笑了起来,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呢?什么时候,我也变得如此受欢迎了?你们小姐我啊,既没有动人之貌也没有惊人之才,荀英与我不过才认识两天而已,又怎么可能哈哈,真是的。雨荷也就算了,怎么连苏锦你也变得神神叨叨起来了?”

“小姐”

“好了”雨荷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却被苏盼月给打断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二锦子你也下去休息吧。”

苏锦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点头退下了。

雨荷却并没有苏锦那般好对付,苏锦走了之后,她又纠缠着苏盼月继xù

说道:“小姐,并不是我多心,荀公子他对小姐你是真的好吧,就算我是多心,那么苏锦呢?苏锦这人是什么样的性子难道小姐你还不清楚吗?就连向来反应迟钝的苏锦都觉得荀公子看小姐你的眼神很不对劲了,难道这还不足够说明那个荀公子对小姐你的态度是真的很奇怪吗?”

“雨荷,我说了这件事情不许再提了,你怎么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苏盼月并没有因为雨荷的纠缠而生气,但语气里却已经有了明显的不耐。

“我也是为了小姐你好。如果真是我们想错了、想多了,那也就算了,但万一是真的呢?万一那个荀公子对小姐你是真的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事情一旦变成这样,你要怎么办?万一这件事情要是让姑爷知dào

了,又该怎么办?”雨荷焦急地说道。

就算是雨荷也不可能不清楚“水性杨hua”这个词对于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一旦与这个词沾染上关系,哪怕只是别人的捕风捉影,这个女子也不可能再有脸抬起头来做人。

谩骂、轻蔑、流言蜚语,这些将会伴随这个女子一生。

苏盼月突然不再像刚刚那样拒绝谈论这个话题,而是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我”雨荷一时间被问出了,她还没有认真去想过究竟要苏盼月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所以你是让我现在就和荀英分道扬镳吗?那人口贩子的事情怎么办?”苏盼月又问。

“那个只要查出画中少女的身份就可以报官了吧?到时候将事情交给官差去处理就好了。这种事情,也不是单靠我们就能够解决的吧?”

“但在事情还没有出结果之前,你真的能够离开得很安心吗?”

“我”雨荷一时语塞。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真的安心离开?

“所以,在这件事情结束以前,都不许再提刚刚的话题,明白了吗?”苏盼月再次结束了这个话题。

第一三七章 夜探木屋【二更】

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屋里飘了出来,走到窝在门口睡得死沉沉的人旁边踢了他一脚,说道:“起来。【本书由】”

“嗯?啊?”小李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循着声音向上望去,当他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的身影时,不由吓了一跳,猛地跳了起来,紧张地喊道,“谁……谁……”

“闭嘴,是我。”黑衣人立kè

沉声打断了小李子的话。

“你、你是……”小李子显然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量着眼前的人,身体也缓缓凑上前去似乎是想要认真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但小李子才刚刚一凑近,他就感觉到一股冷冷地视线朝自己斜睨了过来。

小李子一个哆嗦,猛然清醒过来,立kè

讨好道:“爷、爷,原来是您啊。”

这半夜里一身黑衣突然出现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小李子的主子荀英。

“起来,换身衣服,跟我走。”荀英一边整理着头上黑色的头巾一边吩咐道。

“走?走去哪儿?”

“哪来那么多废话?”

“哦。”小李子动作麻利地迅速换好了衣服,同荀英一样,也是一身夜行衣。

一边扯着身上的衣服小李子还一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爷,您什么时候准bèi

了这样的衣服啊?我怎么都不知dào

啊?”

荀英并未说话只是看了小李子一眼,不过一眼也足够了,小李子立kè

乖乖地闭了嘴。

两人偷偷从窗户溜出去之后,荀英带着小李子到了镇门东的树林。

“爷,大晚上的,我们来这林子里做什么啊?”小李子奇怪地问道。

他今天白天并没有跟来树林,当然也不可能知dào

白天的时候苏盼月他们在树林里发xiàn

了一个很是古怪的小破屋。

“如果不想被人灭口,就给我乖乖闭嘴跟着。”荀英道。

“灭灭灭灭口?”小李子一听,立kè

紧张得语无伦次起来。弯着腰慌张地前后观望了一番,然后捂着嘴小声道,“爷、爷……您……您说的灭口是、是……”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应该就是那帮人口贩子的藏身地点。不想被他们发xiàn

拖去杀了,从现在起就给我闭嘴一个字都不许再说。”

“我……”

“嗯?”小李子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在听到荀英用以威胁的冷哼之后,他立kè

就闭了嘴,只是瞪着一双眼睛很是害pà

、很想问点什么但又不敢说话的样子点了点头。

荀英带着小李子悄悄靠近破木屋,在确认木屋内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荀英对小李子说道:“你在这里给我把风,万一有什么动静,就学鸟叫。”

“什、什么?鸟?鸟叫?鸟是怎么叫的?”

“我管鸟是怎么叫的?”

“那……学、学蛙叫可以吗?我不会鸟叫。”

“随便。”荀英挥挥手,然后自己转身进了木屋。

其实。今天白天的时候,荀英并非只发xiàn

了那些桌凳的异常,还有一个地方他也发xiàn

了些线索。

只是,当时苏盼月等人也在,所以他才并未出声。

不是不相信苏盼月等人。而是这件事情的确有一定的危险性。虽然他并没有当面阻止过苏盼月插手调查这件事情,但他也并未打算真的让苏盼月涉足很深。所以在意识到这间木屋有可能藏着的秘密时,他才在苏盼月的面前保持了沉默。

走近木屋内侧的那张床,荀英伸手在木板上轻轻敲了敲,果然听见木板所发出的声音很是奇怪,这也正好验证了他今天白天的推测。

其实,当时苏盼月的分析很正确。人口贩子这么辛苦地将拐来的少女带进这片树林究竟是为了什么?之后又要如何做转移?

这里的确方便藏身,但对于需yào

转移拐来少女的人口贩子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

在仔细地观察过这间木屋的室内环境之后,荀英立kè

就对这张“床”起了疑心。

虽然木板上面有很多灰尘,并不像桌凳那样有着明显地被人触碰过的痕迹,但荀英还是很细心地发xiàn

了在每一块木板的边缘都有一些比其他地方要干净的块状。像是被人握着边缘抬起过的痕迹。

当时荀英就在猜想也许这木板之下另有玄机,果然,在敲过木板之后,那空荡的回声立kè

就证明了荀英今天白天的猜想,这下面果然有通道。

小心揭开其中一块木板。一个黑森森的洞口就这样出现在荀英的面前。

洞口很大,足够通过任何体型的成年人,隐隐还能够感觉到从洞口底下吹上来的冷气。

这说明洞里的气温要比外界的气温低,不用亲自跳下去做验证荀英也能够由此而判断出那下面的通道肯定又大又深。

荀英只是简单地在洞口察看了一下便就将木板重新盖了起来。他没蠢到自己一个人跳下去里面做调查,并不是对自己的身手没自信,只是他不确定里面是不是有机关也不确定底下的隧道究竟有几条,他不可能这样贸贸然就自己一个人闯进去,他不会做没把握又不会有什么收获的事情。

只要确定了地下隧道的存zài

,他便也就基本确定了这破木屋的底下的确就是那帮人口贩子的藏身地点,甚至于转移也有可能是在地底下进行的。

“小李子,我们走。”荀英走出木屋,对紧张地缩在墙角时而看看东面时而瞄瞄西面恨不能再多长几双眼睛出来一双看着一方的小李子说道。

见荀英终于走了出来,小李子顿觉松了一口气,赶紧站起身跟上荀英,“爷,您、您发xiàn

了什么?”

“老鼠洞。”荀英别有深意地说道。

“哈?老鼠洞?”小李子诧异道。

“很大一个老鼠洞。”

“不、不是……爷,您刚刚不是说这里是那帮人口贩子的藏身点吗?您不是要过来查线索的吗,怎么突然变成出来找老鼠洞了?”小李子疑惑地问道。

荀英却只是但笑不语。

虽然小李子是满心的好奇,但却又不敢多问,他家主子的性子他还是清楚的。不该问的不要多问,不该讲的不要多讲,否则,下场一定很惨。

“对了,今晚的事情不要告sù

任何人,尤其是十五他们。”荀英突然吩咐道。

“为、为什么?”虽然小李子原本也没有多嘴多舌的打算,自家主子的行踪他为什么要跑去告sù

一个外人?但是,这件事情原本是苏盼月想要插手而荀英不过是帮她一把而已,既然是出来找线索的又为什么不能够告sù

苏盼月呢?这让小李子感到很是不解。

“小李子,是不是出来的时间太久了,让你忘记了一些规矩了?”荀英语调一转,扬着尾音道。

小李子立kè

身子一寒,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道:“奴才不敢。”

荀英没有说话,只是抬脚朝前走去。

小李子在后面却忍不住抬起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刚刚只是一瞬间他就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在这个时候,小李子倒是突然想起了苏盼月的那张脸。

想起对方一脸轻松地与荀英谈笑的样子,想起对方随手拍打荀英肩膀的样子,随即他感到了一阵恶寒,忍不住又是一个哆嗦,小李子小声感概道:“真不知dào

该说这个十五太迟钝还是太大胆,竟然敢跟……”

说到这里,小李子又偷偷望了一眼前方走着的背影,而后寒颤着继xù

道:“竟然敢跟主子这样随便。也不知dào

这个十五前世究竟修了什么福,竟然能够让主子这样的人物对他刮目相看,甚至还允许他随便开玩笑。这要是搁在以前,我觉得连想都不敢想竟然还有人敢这样对主子。哪个看到主子不都是害pà

得退避三舍的?”

说着,小李子突然又想到了今天晚餐时荀英对苏盼月所说的那句话——不用害pà

我,只有你,我希望你不要害pà

我。

荀英竟然说并不希望苏盼月怕他。

小李子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家主子会对别人说出不希望他怕他的话来,这实在是太诡异了,简直……

“啊,该不会……”小李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前面荀英的背影,心下暗暗寻思道:

难道主子是喜、喜欢上十五那个小子了?这、这怎么可能?我从未听说过主子他有龙|阳|癖啊,可是……可是……主子对那个十五的态度实在是太……

“你一个人在背后嘀嘀咕咕些什么?”正当小李子内心里各种惊讶和烦恼的时候,前面的荀英突然开了口。

小李子吓了一跳,看了看荀英似乎感到对方并没有生气,于是张嘴想要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可话到了嘴边,小李子突然又停下了。

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也没有立场问。

他只是个奴才,主子喜欢谁不喜欢谁,他这个做奴才的有什么资格去妄加评论?

就算荀英真喜欢男人那又如何?

也有不少王孙贵胄偏好养娈|童的,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样一想,小李子便就将自己心里的疑惑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摇摇头,道:“没,什么都没有。”

第一三八章 胡老爷【一更】

失踪少女的身份很快就查清楚了,比苏盼月想象中来得还要更加容易。

只是,让苏盼月感到奇怪的是,这位少女并非是外地人,而正是白水镇胡氏染布坊的千金。

说到这胡氏染布坊,白水镇上的人都知dào

,是白水镇上唯一的大染坊,生意做得很大。

可,既然如此,那胡氏家中为何会在胡小姐失踪之后毫无反应呢?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说,这胡小姐的家人为什么没有去报官啊?自己女儿失踪了,难道不会感到担心吗?”苏盼月不解地问道。

“这的确很奇怪。”荀英也觉得这件事情确有蹊跷。除非这胡氏夫妇对这个胡小姐并不喜爱甚至是讨厌,否则不可能自家女儿失踪了却毫无动静。

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就苏盼月和荀英两人的调查所知,这胡小姐是胡家唯一的千金,胡氏夫妇更是对胡小姐宠爱有佳将胡小姐视为掌上明珠。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更加奇怪了,掌上明珠突然消失不见,胡家上下竟然不慌不乱,也不报官,这究竟是为何?

“或许我们应该直接去胡家问问看。”苏盼月提议道。

荀英点点头“目前也只能如此。”

于是,苏盼月和荀英两人一起到胡家。

胡家的宅子很大,就这个白水镇而言,胡家大宅的确算得上是豪华大宅了,可见胡氏染布坊的生意的确做得很是不错。

胡老爷为人倒也和善,听说有人拜访并没有过多刁难。见了苏盼月和荀英脸上也是笑眯眯的,这大概是因为胡老爷是生意人的缘故。

只是当苏盼月用试探着的口吻提到“听闻胡小姐舞艺超群,在才艺大赛那天亦是表现不俗,想必胡老爷定然是很疼爱胡小姐这个掌上明珠的吧”的时候,胡老爷突然就翻了脸,板着脸道:“十五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苏盼月显然没有想到刚刚还笑脸相迎的胡老爷此刻会突然翻脸,而且变脸的速度还是如此之快。一时间不由被胡老爷的态度给怔住了。

一旁的荀英就显得比苏盼月沉稳很多,面对胡老爷的质问,荀英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胡老爷,胡小姐现在人在何处。”

荀英并没有与对方做过多纠缠的打算,不同于苏盼月委婉的表达,他直点问题核心。

荀英的话让胡老爷的脸色顿时变得一阵铁青,他猛地站起来往桌上用力一拍,怒道:“我当你们二位是客人尊重你们,可你们二位太不识趣。来人,送客。”

荀英自然不饶,他是什么人?又怎会被胡老爷的气势所震慑?反而微眯了眼睛,带着几分挑衅几分质疑的口吻说道:“不过是提到胡小姐而已。胡老爷你何必如此动怒?难道胡老爷对于胡小姐的失踪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

胡老爷突然一怔,表情诧异地望向荀英,显然是荀英刚才的话中提到了什么让他感觉很是惊讶的话。

但随即,胡老爷的脸色又恢复了自然,既没有惊讶也没有了方才的恼怒。只是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的女儿好好地呆在家里,不要说些奇怪的话。”

“胡小姐在家里?”苏盼月惊讶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呢,她明明就”

“既然胡小姐在家,可否请她出来一见?”没等苏盼月把话说完,荀英就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胡老爷大概也没有想到荀英的态度会如此强硬。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强势,道:“岂有此理,我女儿是大家闺秀又岂能随便出来见客?”

不待苏盼月和荀英两人做出反应,胡老爷立kè

就再度下了逐客令:“两位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请离开。慢走。不送。”

胡老爷的反应显然很不寻常,就连苏盼月也都发xiàn

了其中的异常。

可如果胡小姐是真的失踪了,那为何胡老爷却对此闭口不谈?

“胡老爷,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胡小姐是不是真的在府中而已。若胡小姐身上真的发生了什么。还望胡老爷不要隐瞒,说不定我们能够帮上什么忙。”苏盼月放软了语调,好声好气地说道。

但对方显然并不愿意领苏盼月的情,而是手一挥,道:“老王,送客。”

苏盼月和荀英两人被赶了出来,不管苏盼月之后再如何敲门,胡家都没再给他们开过门,摆明了不愿意见他们。

敲也敲过了,喊了也喊过了,面对着眼前依旧紧闭着的大门,苏盼月也只好无奈地放qì



“奇怪,我明明就可以感觉到那个胡老爷肯定知dào

些什么,可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对我们提起呢?”苏盼月十分不解地说道。

方才胡老爷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若当真如胡老爷所说胡小姐并没有失踪而是就在家中那么在她提到胡小姐的时候胡老爷就不应该有这么奇怪的反应。尽管胡老爷对胡小姐一事上显得态度强硬,但这样的强硬却过于奇怪,简直就像是刻意在隐瞒什么。

“我想,失踪的那名姑娘定然是胡小姐无疑,而胡老爷肯定也已经知dào

了胡小姐失踪了的事情。”荀英分析道。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刚刚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胡老爷为什么显得如此生气?不但不让我们说,还骗我们说胡小姐就在家里,甚至还将我们赶出来?”苏盼月不解地问道。

胡老爷的反应实在太过奇怪,完全不符合逻辑,不管苏盼月正向推理和逆向分析,她都无法对胡老爷方才的反应做出一个可以合理的解释来。

“正如你所说,他的确是在隐瞒些什么。”

“隐瞒些什么?什么意思?”

“胡老爷不愿意别人谈及胡小姐的事情,甚至还撒谎说胡小姐好好的在家里,这是为何?”荀英问。

“因为胡老爷不想让别人知dào

胡小姐失踪的事情?”苏盼月道。虽然苏盼月不理解胡老爷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胡老爷想要隐瞒胡小姐失踪的事情这一点还是很明显的。

荀英点点头“正是如此。”

“可胡老爷为什么要隐瞒呢?难道”苏盼月突然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诧异道“难道是有人在威胁胡老爷?虽然不知dào

对方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但也许有人在威胁胡老爷,所以胡老爷才不想让别人知dào

胡小姐失踪的事情也不想将事情闹大。除此之外,我实在不知dào

胡老爷还能有什么理由去刻意隐瞒胡小姐失踪的事情,甚至既不报官也不派人去寻找。”

“胡老爷的确没有报官,但你如何知dào

他没有派人去寻找?”荀英问。

“你是说”

“胡家在这白水镇也算是家大业大,偷偷找人在私底下调查胡小姐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到。”

“那倒是。可究竟是什么人会这样威胁胡老爷呢?人口贩子?”苏盼月推测道。

但很快苏盼月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推测,又继xù

说道:“不对,没有哪个人口贩子会做这种事情。人口贩子大多都是在暗地里行动的,他们不会主动跳出来跑到受害者的家人面前去威胁对方,这完全不符合人口贩子的行事风格。就好像一个小偷不会主动跑到他人面前拿出一把刀逼迫对方将自己的财物交给他一样,因为这不是小偷会有的行为,劫匪才会这么做。绑架胡小姐,然后威胁胡老爷,这样的行为简直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什么?”

“绑架。”苏盼月回答道“这样的行为特征与其说对方是人口贩子,还不如说对方其实是绑架犯。一般来说,绑架犯的目标并不在于被绑架的那个人而在于被绑架的那个人的家人,绑架犯也许会利用他所绑架的那个人来威胁被绑架的那个人的家人从中获取钱财或者别的什么利益。以胡家的家境来说”

苏盼月想了下胡家的大宅子和宅内的那些装饰,然后继xù

道:“遇到求财的绑匪也不是一件什么奇怪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胡老爷刚刚那些反常的行为也就都可以得到解释了。因为绑匪大概说了什么不许报官也不可以让其他人知dào

否则我就杀了你女儿之类这样的话,所以胡老爷才会如此紧张,不但一口咬定胡小姐就在家中还不愿意我们多加谈论就直接让我们赶了出来。”

可,若事情真是这样苏盼月不由担心地皱了眉。

绑匪的确不一定会杀人,有些绑匪在对方满足了自己的条件之后便就会将人质放回去,也有些绑匪会在对方满足了自己的条件之后将人质杀死以免泄露自己的身份。

但,毫无疑问的,没有绑匪会愿意泄露自己的身份,一旦自己的身份被泄露,那么人质定是必死无疑。

而胡小姐她是知dào

绑匪身份的。

从雨荷的叙述中可以知dào

,胡小姐曾经与绑匪之中的一员对过话,自然也知dào

对方长什么模样。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绑匪还有可能放胡小姐回来吗?

第一三九章 绑匪【二更】

一想到这些,苏盼月就不由变得紧张起来。()

虽然她在现实生活中并没有遇到过真zhèng

的绑匪,但对于这方面的一些基本常识她还是清楚的,所以她也很清楚,不可能有哪个绑匪会愿意放一个见过他容貌的人质安全回去。

也就是说不管胡老爷究竟会不会按照绑匪的吩咐去做,胡小姐都不可能安然回来,除非除非能够在绑匪杀了胡小姐之前找到绑匪的藏身地点并且成功从中救出胡小姐。

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除却在林中那个奇怪的木屋里面发xiàn

过绑匪曾经逗留过的一些可疑行迹之外,他们并没有找到其他任何有用的线索,他们真的可以在绑匪杀人灭口之前找到绑匪的藏身地点并成功救出胡小姐吗?

“不好了,不好了,这次是真的不好了,胡小姐她她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想到胡小姐有可能会死在绑匪的刀下甚至弃尸荒野,苏盼月立kè

慌张地叫了起来。

现在,苏盼月也总算是想清楚了一个她之前一直没有想清楚的问题,那就是人口贩子为什么要带着胡小姐跑去一个转移起来如此不方便的林中深处。

现在想想,如果对方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转移,而只是想要藏身,那么一切便就可以得到完美的解释了。

人口贩子的确需yào

转移抓去的人,但绑匪不需yào

,绑匪只需yào

藏身在一个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即可。

“先冷静下来,也许事情并非你想的如此。”一旁的荀英劝慰道。

“怎么不是?藏身在树林那么不方便转移的地方,胡老爷又一再隐瞒推脱此事,不管怎么看,胡小姐都是被绑匪绑架而不是被人口贩子掳去了吧?胡小姐她见过那个绑匪,甚至还与绑匪说过话,这样这样的话,绑匪是不可能会放过胡小姐的。就算胡老爷真的按照对方的吩咐答yīng

对方的一切要求。他们也不可能会真的放过胡小姐,胡小姐她肯定会被那群绑匪杀人灭口。不行,我不能够让这件事情发生,我这就去告sù

胡老爷真相。说不定说不定他好好配合的话,我们还有一线希望能够从绑匪手中救出胡小姐,否则、否则”

苏盼月不敢再继xù

想象下去,她立kè

掉转头往胡家方向跑去。

“等等”荀英一把拉住了苏盼月,道“先不要那么冲动,冷静些。”

不得不说,苏盼月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若不是荀英昨晚偷偷去调查过那间破木屋从中发xiàn

了那个地下隧道。或许他也会认同苏盼月方才的分析跟推断。

但,显然事情并非苏盼月想象的那样。

若对方真的只是一个绑匪,那么林中木屋底下的那个洞穴就太过庞大了。

没有人会为了隐藏一两个人而费尽心思去挖这个大一个地下通道,那个地下通道分明就是用来做转移的。所以,他们一开始的调查方向并没有出错。胡小姐的确是遇到了人口贩子而不是绑匪。

只是,胡老爷的反应的确很奇怪。

就像苏盼月所说的那样,没有哪个人口贩子会跑去威胁受害人的家人让他们闭嘴,这并不符合人口贩子的行事作风。

苏盼月关于那段的分析,荀英还是十分赞同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胡老爷种种奇怪的反应就肯定与人口贩子没有任何关系。

也许在这中间又发生了些什么别的事情,也正是这些事情才导致了胡老爷奇怪的反应。

“现在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苏盼月挣脱了荀英的手。说道“胡小姐是真的有可能会死的。如果我们不把我们所知dào

的这些事情告sù

给胡老爷的话,也许他还会这样继xù

听那些绑匪的话,乖乖按照那些绑匪的要求去做,那样胡小姐就真的回不来了。”

“我让你冷静下来是因为有些想要告sù

你。”

“什么?”

“带走胡小姐的并非是绑匪而是人口贩子。”荀英说道。

虽然他并不希望苏盼月对这件事情涉足太深,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不把话同苏盼月说清楚,只怕苏盼月是真的会冲到胡老爷的面前把刚刚那番话再对胡老爷说一遍。

“什么意思?”苏盼月不解地问道。

尽管荀英所说的每一个字苏盼月都听清楚了,也完全听明白了荀英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但她现在却是满心的疑惑,完全不明白荀英究竟在说什么。

“我发xiàn

了一些线索。大致可以证明那些人的确是人口贩子。”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是什么样的线索?你为什么都没有告sù

我?”在听了荀英的话之后,苏盼月一口气地追问道。

“我原打算等事情彻底调查清楚之后再告sù

你的,没想到你会突然”

“没想到我会突然往一个完全错误的方向去思考和调查吗?”没等荀英把话说完,苏盼月就接过话没好气地道。

“”荀英选择了沉默。

有句话叫“沉默便是默认”这个时候用这句话来形容荀英的态度大概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虽然胡老爷的反应的确很容易会让人产生如同苏盼月方才那样的联想跟思考,但苏盼月也的确是突然偏离了调查的轨道,完全朝一个错误的方向思考了下去。

“还不都怪你?发xiàn

了这么重yào

的线索竟然也不告sù

我,否则我刚刚也不会”想到自己刚刚那样激动地说着什么胡小姐是被人绑架了甚至还有可能会被对方杀人灭口的样子,苏盼月瞬间觉得自己就像个自作聪明的小丑一样,不禁又羞又恼。

瞪了故yì

隐瞒自己的荀英一眼,苏盼月有些抱怨地说道:“我还以为我们会是同伴呢,没想到你居然会隐瞒自己调查到的线索,你是不相信我呢,还是认为我太笨根本就不配与你一起参与这件事情的调查。”

“我并没有这样想过,只是担心你知dào

太多会惹来麻烦跟危险。”

“说到底,你根本就是不相信我吧?你以为我会是那种发xiàn

了一点点线索就冲动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冲过去的那种人吗?”

“难道不是吗?”荀英看着苏盼月——那眼神里分明就是在说“也不想想刚刚是谁突然就认定带走胡小姐的人是绑匪,胡老爷的奇怪表现是因为受到绑匪的威胁,然后就立kè

扭头打算再次冲去胡家”——反问道。

“我”苏盼月当然也知dào

自己刚才的样子要多冲动有多冲动。但是,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以为胡小姐是被人绑架了,也是真的担心胡小姐会被绑匪杀人灭口,所以才会

任何人在遇到这样的情况时都会忍不住冲动起来的吧?

也许正因为自己小小的犹豫跟延迟,对方就在这个时候被绑匪杀人灭口了,这样的担心谁都会有的吧?

所谓“救人如救火”这种情况下谁还会那么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种种细节?

不过,话虽如此,但苏盼月也还是不得不承认刚刚的确是她自己太过冲动了。

并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只是单凭自己的推测就判断胡小姐是被绑匪绑架了而胡老爷也是受到了来自绑匪的威胁,就这一点来说苏盼月做的的确太过草率也太过冲动。

但,苏盼月毕竟不是捕快也不会断案,会这样草率冲动也是自然的。

想了想,最后苏盼月还是老实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说道:“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过冲动了。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告sù

我你究竟发xiàn

了什么线索?”

面对苏盼月的追问,荀英只是轻轻拍了拍苏盼月的头,笑道:“你不需yào

打听太多。”

荀英突然做出来的亲密举动让苏盼月一愣,虽然之前荀英也曾这样拍过她的头,她也并不反感,只觉得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很像兄长那般,但这一次荀英给她的感觉却不再是兄长了。

这并不是因为苏盼月对荀英的看法改变了,也不是荀英给她的感觉改变了,而是在听了雨荷和苏锦的话之后,苏盼月心里有了些微妙的在意。

尽管她对雨荷和苏锦说,不许再提起荀英对她有什么特殊想法之类的话题,但她心里其实很明白,就算雨荷可能是多心了,但苏锦绝对不会是多心,所以荀英大概的确是对自己有些不同寻常的想法。

虽然现在自己是离家出走,与元业辰的相处也出现了一些不愉快,但自己已经是一个成亲了的人,这一点苏盼月还是谨记在心的。

所以荀英如果真对她有什么别的想法,她就不可能不在意,既然在意,她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那么平静地接受对方做出来的亲密举动。

收回手掌,荀英才发xiàn

苏盼月的反应有些奇怪,不由道:“怎么了?”

“啊?啊,没什么。”也不知dào

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知dào

就算自己再继xù

追问下去对方也不会说,苏盼月竟然没有再继xù

纠缠着询问关于那个“线索”的事情,只是说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第一四零章 偷听【一更】

“什么好主意?”

“你说,一个人,当他竭力想要隐瞒的事情突然被某个陌生人知dào

后,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苏盼月神mì

兮兮地说道。{}

“所以?”荀英反问。

“你说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偷溜进胡家的话会不会听到一些什么有趣的事情?”苏盼月说着脸上就已经开始露出一副迫不及待又兴致勃勃的表情了,眼睛里透着一丝狡黠,仿佛现在她就已经站到了胡老爷的门口正听着一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荀英被苏盼月逗趣了,眼里含着笑意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去偷看?”苏盼月道。

“所以你打算偷溜进去?”

“翻围墙这种事情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该不会,你其实不会轻功吧?应该不会吧,我一直都以为你是那种武功高强的人。”虽然从来没有看到过荀英在自己的面前展现自己的伸手,但苏盼月却很自然的在自己的心里都认定了荀英是个会武功的人。

不过,苏盼月这回的感觉的确对了,荀英的确算是武功高强的人。

既然苏盼月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荀英当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他也觉得苏盼月的这个提议其实还不错,他也同样很想知dào

刚刚胡老爷究竟为什么反应如此奇怪。

“走吧。”荀英道。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苏盼月期待地问道。

“去胡府。”

在苏盼月的提议下,荀英同苏盼月两人又重新折返回胡府大院。

当然,对方不可能会愿意放他们进去,毕竟刚刚才闹得如此不愉快。

两人此时正站在胡府大院侧面的围墙外,望了眼围墙的高度,荀英问道:“准bèi

好了吗?”

苏盼月并不是什么恐高的人,既然是她主动提出偷偷潜入胡府这个时候更不会矫情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点点头,应道:“嗯。准bèi

好了。”

荀英伸手搂住苏盼月的腰,脚往地上一点,两人瞬间就飞跃了围墙。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轻功,但无论感受几次。苏盼月也依旧还是觉得十分神奇。落地之后还忍不住回神望了眼身后接近两米多高的围墙,心里一阵啧啧称奇。

“你在看什么?”见苏盼月入院之后不去留意眼前和四周的情况却直直盯着身后的围墙双眼发光,荀英不由问道。

“我只是在感概,轻功果然很神奇。”苏盼月老实地回答道。

荀英被苏盼月认真的感概给逗笑了“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教你。”

“算了,不用了”苏盼月立kè

摆手,回想自己过往学轻功时那些失败的事例,她说道。“我不合适去学,在旁边看着感概感概就好了。”

收起这些题外话,苏盼月终于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的情况,虽然她才刚刚进来过胡府,但却只是从前门到大厅并没有来过这边的院里。



苏盼月疑惑地望了下四周。说道:“荀兄,你刚刚的推测很有可能是对的。你之前就说过,胡老爷没有报官但并不意wài

着他没有暗地里偷偷派人去寻找,我现在觉得这个胡老爷很有可能的确是在偷偷派人找胡小姐。”

“为何?”虽然荀英也根据眼前的情况立kè

就判断出了这个结论,但他还是想要听听看苏盼月是怎么想的。

“因为这胡府内都没有看见什么护院、家丁啊之类的啊。胡府在白水镇也算是家大业大了,这么大的一个宅子,怎么可能我们进来了半天却连一个家丁都没有看到?这也太不合理了。除非家丁都被派出去找胡小姐了。”苏盼月分析道。

苏盼月的分析也再一次向荀英证明了她的聪明和敏锐,荀英不由赞赏地点点头,因为他也是如此判断的。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混进来容易,但要怎么找到那个胡老爷?”苏盼月问道。

虽然她也会一些简单的分析跟推理,但也真的只限于简单的而已,她可猜不出现在胡老爷会在什么地方。

而且。就算她猜到胡老爷大概在书房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她也不可能真的知dào

胡老爷的书房在分布在胡府的哪个部位。

所以,苏盼月将这个难题交给了荀英。

荀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了手势让苏盼月紧紧跟上他。

一路上,苏盼月和荀英两人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表面上胡府好像一切正常并没有因为胡小姐的失踪而慌乱。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胡府内部的家丁几乎都被派出去了。

只偶尔经过几个丫鬟,也并不经常。

“欸,你是要带我去哪里啊?”虽然已经将寻找胡老爷的任务交给了荀英,但苏盼月还是在荀英带着她兜兜转转了几个方向之后忍不住好奇地提出了疑问。

“去找胡老爷。”荀英道。

我当然知dào

是去找胡老爷啊。听完荀英的回答的瞬间,苏盼月有种想要这样吐槽的冲动,但随即想起也的确是自己问了个无聊的问题,就算荀英这样回答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于是苏盼月就乖乖闭了嘴。

但这次并没有让苏盼月等太久,前方的荀英突然停了下来,将苏盼月拉到一旁伸出手指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苏盼月立kè

会意,赶紧缩到荀英的身旁微微弯下腰学着荀英的样子凑上前去。果然很快就听见屋内传来了一道中年男声,虽然并不是特别熟悉,但这把嗓音才刚刚听过,所以苏盼月很快就认了出来,她确定屋内此刻正在说话的人正是刚刚才分开没多久的胡老爷。

不知dào

屋内的胡老爷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有点低沉,说的话听不大清楚,但在胡老爷的声音结束之后很快就传出了一道女人的声音:“老爷,现在该怎么办?你不是说事情不会被人知dào

的吗?你不是说可现在该怎么办?万一、万一铃儿的事情要是被人知dào

了,我们该怎么办?”

女人的情绪似乎很是激动,声音起伏很大,又带着哭腔。

但苏盼月听着却感觉兴奋起来,因为她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东西。

虽然她刚刚其实只是想要试试自己的运气而已,想看看在自己和荀英离开之后胡老爷会不会去找什么人商量胡小姐的事情,或者是暗地里吩咐下人去调查胡小姐的事情,但她也没有料想到竟然会真的听见胡老爷在这里与别人谈论胡小姐的事情。

虽然不知dào

屋内的那个几乎要哭出来的女人是谁,但只要想想大概也能够猜出对方的身份,想必屋内的女人就是胡小姐的娘亲——胡太太。

大概是因为女人的情绪太过激动而胡老爷正在安慰她,因为屋内安静了一小段时间,之后才又想起胡老爷的声音:“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铃儿有事的,一定。”

“可是,可是现在连铃儿在哪儿都找不到,你拿什么保证?我就只有铃儿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是铃儿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说着,屋内的女人控zhì

不住地哭了出来。

“好了,夫人,我知dào

你疼爱铃儿,我又何尝不是?可是铃儿怎么会这么糊涂?竟然”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胡老爷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接下来的话让他很不愿意提起。

“那那两个人呢?他们怎么样了?”女人突然激动起来,问道。

“夫人放心,他们已经被我赶出去了。我想,他们应该也并不知dào

实情。”

苏盼月一愣,暗自寻思道:他们?赶出去?难道他们现在在谈论的那两个人指的是我同荀英吗?

这样想着,苏盼月赶紧将身体紧紧贴上前去,继xù

听下去。

“可是他们是怎么知dào

铃儿并不在府中的?你不是已经将消息都封闭起来了吗?他们是从哪里听说的?而且,你刚刚也说过,他们两个看起来并不像是白水镇上的人,既然不是白水镇上的人,他们又是如何得知我们女儿的?”

“你也知dào

,铃儿她参加了hua灯节上的才艺大赛,就算被人认出来也不足为奇。不够,你说的也没错,那两个人的确很奇怪,尤其是那位荀公子,看起来温和守礼但实jì

上却很难对付,也不知dào

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听说了些什么,竟然跑来府上找铃儿。”

“那那他们该不会是已经知dào

了知dào

铃儿她跟别人私奔”

“胡说什么呢?铃儿的事情我没有告sù

给任何人,又怎么可能会有外人知dào

?府里派出去的那些下人也都只是知dào

铃儿失踪了,并不知dào

实情,更何况我也特意吩咐过铃儿失踪的事情一定要保密,府里的下人不会违背我的命令。”胡老爷突然打断了女人的话,声音听上去有几分责备。

“不,事情不是这样的。”苏盼月突然一把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虽然女人刚刚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胡老爷打断了,但“私奔”那两个字苏盼月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终于知dào

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了。

第一四一章 私奔【二更】

屋内的胡老爷同胡太太显然没有想到苏盼月竟然会突然推门闯进来,两人都同样惊讶地看着苏盼月。{}

而在苏盼月的身后,荀英也慢慢走了进来。

荀英其实并没有想过会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当他察觉到苏盼月想要破门而入的想法时已经太晚了,他伸出去的手并没有拉住冲动的苏盼月。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苏盼月就已经闯到了胡老爷和胡太太的面前。

没办法,既然苏盼月都已经闯进去了,荀英也只好随后跟着走进来。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胡老爷将胡太太拉到自己的身后,指着苏盼月问道。

此刻的苏盼月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不顾主人的意愿偷偷闯进别人的家里在别人的房门外偷偷听别人谈话的事实,正因为忘记了这个事实所以面对胡老爷的责问她也完全没有任何心虚,反而上前一步,表情比胡老爷还要更加激动地说道:“事情并不是那样的,胡小姐她”

“住口,你知dào

了些什么?”还没等苏盼月把话说完,胡老爷就打断了她的话,厉声道“你刚刚刚刚都听到了些什么?”

“胡老爷,你听我说,胡小姐她”

苏盼月真zhèng

想要表达的话依旧还是没能过完整的表达出来,因为胡太太突然跳出来一把握住了苏盼月的双臂,摇晃着她的身体激动地喊道:“你知dào

了什么?你知dào

了什么?老实说,刚刚的话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那个你你冷静一点、点我”苏盼月也没有想到胡太太竟然会这么激动地冲过来摇晃自己,稍微有点被吓到了。

虽然苏盼月很想要胡太太稍微冷静一点,但胡太太现在却好像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她根本就没有听见苏盼月说了些什么也完全不给机会让苏盼月解释,只是一味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不断地逼问苏盼月是不是知dào

了什么事情。

“咳咳你你不要这样你等等听我说咳咳”苏盼月一边咳嗽着一边艰难地说道。

“你说,你说,你听到了什么。你知dào

了什么?”胡太太依旧还是在不断地重复着她嘴里的那句话,显然此刻无论苏盼月说什么,她都不可能听得下去。

“冷静点。”实在看不下去的荀英一把拉住了胡太太的手腕将她从苏盼月的身边拉着甩开,冷声道。

“咳咳”终于从胡太太手底下被解放出来的苏盼月轻轻咳了咳。朝荀英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怎么样,没事吧?”荀英过去扶住苏盼月,问道。

苏盼月摇摇头“我没事。”

就在苏盼月同荀英两人对话的时间,一旁刚刚被荀英甩开的胡太太突然又再度冲了过来。但这次她激动的行为并没有成功,她冲上前的时候被身后的胡老爷给拉住了。

胡老爷冲胡太太摇了摇头,然后将胡太太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虽然还是很想要逼问苏盼月究竟知dào

了些什么,但胡太太还是乖乖站到了胡老爷的身后并没有再像刚刚那样冲上前去。

“你们究竟知dào

了些什么又想要做什么?”胡老爷看着苏盼月和荀英两人问。

终于顺过气来的苏盼月抬头望向胡老爷,说道:“胡老爷,虽然我不知dào

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才认为胡小姐是与人私奔了。但我想要说的是,事情并非如此,胡小姐是遇到了危险。”

“你在胡说些什么?”胡老爷自然不相信苏盼月的说法。

别说胡老爷不相信,就算是换成了任何人都不会有人相信。

对于胡老爷来说,胡小姐是跟人私奔了。这是胡老爷几乎已经认定的事实。而苏盼月对于胡老爷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一个陌生人突然跑到你的面前来告sù

你,你的女儿并不是与人私奔了而是遇到了危险,换成任何人都不会有人愿意相信。

“胡老爷,您仔想想,我与您素昧平生,我又为何要突然对您说出这样的谎言?”苏盼月问道。

知dào

如果要让对方好好听自己说话就必须先让对方相信自己。所以苏盼月只好先摆明自己的立场,尽量让胡老爷明白自己并无恶意。

听了苏盼月的话之后,胡老爷的确稍微冷静了小许,他认真地打量起苏盼月以及站在苏盼月旁边的荀英。

胡老爷是个生意人,不说阅人无数至少也是见过形形色色不少的人,尤其他是开染布坊的。苏盼月和荀英身上的衣服布料他一眼就看出其价值,自然也知dào

苏盼月同荀英并非是普通的百姓,至少家境不凡。

而荀英更是气宇轩昂,一看就知dào

不是普通人。

仔细观察下来之后,胡老爷就不难判断出苏盼月所说的话的真假。

因为正如苏盼月所言。她和荀英并没有欺骗他的必要。

两个素昧平生又出生不凡的人为什么要刻意来欺骗他?没有任何理由。

寻思一番之后,胡老爷终于改变了先前的态度,平静下来对苏盼月和荀英两人道:“两位,方才是真的很抱歉,如果不介yì

,我们不妨坐下来好好谈谈。”

苏盼月点点头“那就太好不过了。”胡老爷愿意听她说话也就意味着事情有了进展,苏盼月自然很是高兴。

四人坐定之后,苏盼月率先开了。,说道:“请恕我冒昧,刚刚我有听到胡老爷同胡太太提起胡小姐与人私奔的事情,我不明白胡老爷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可以告sù

我们吗?”

“这”虽然胡老爷答yīng

愿意与他们谈谈,但在苏盼月问及胡小姐与人私奔的事情时,胡老爷还是显得有些犹豫。他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胡太太,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开口。

大概也知dào

胡老爷心里在顾忌什么,苏盼月倒也没有继xù

追问下去,只是说道:“既然胡老爷不愿意说,那就不妨听我说说我们所知dào

的事情吧。”

胡老爷点点头“请讲。”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一名随从她在hua灯节那一晚曾经见过胡小姐。当时胡小姐与一位公子在一起,因为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我的随从便好奇地跟了上去。结果,没想到却发xiàn

了令人吃惊的一幕。胡小姐同她身后的小丫鬟突然就从巷子里消失了,而从巷子里出来的两名壮汉肩上却各自扛着一个麻布袋子,而先前与胡小姐说话的那位公子却与那两名壮汉站在一起。”

说到这里,苏盼月稍微停顿了一下,她留了些时间去让胡老爷和胡太太消化并且吸收她刚刚所说的那一段话,而后继xù

道:“依胡老爷所想,您认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胡小姐为何会突然神mì

失踪?我想,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只会有一个想法。我的随从是这样想的,我也是这样想的,就是不知dào

胡老爷您究竟是怎么想的?”

苏盼月虽然并没有直接说胡小姐是被人给抓走了,但她刚刚的那个故事里却讲得很清楚。

胡老爷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自然也听明白了苏盼月所讲的故事。他惊讶地看着苏盼月,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苏盼月点头,说道:“绝无虚假。事实上,在我的随从将这件事情告sù

给我之后,我就一直在调查胡小姐的身份,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胡小姐失踪了但却并没有人去报官。起初我还以为胡小姐并非是白水镇上的人,但调查的结果却令我很意wài

,胡小姐不仅是白水镇上的人,而且还是胡氏染布坊的千金。在知dào

胡小姐的身份之后,我顿时就迷惑了,既然胡小姐是胡老爷您的掌上明珠,为何她如今失踪了胡老爷您却表现得好像一点也不关心呢?所以我与荀兄才决定一起来胡府找胡老爷您好好谈谈。至于剩下的事情,胡老爷您都知dào

了。”

说到这里,苏盼月稍微停顿了一下,她留了些时间去让胡老爷和胡太太消化并且吸收她刚刚所说的那一段话,而后继xù

道:“依胡老爷所想,您认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胡小姐为何会突然神mì

失踪?我想,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只会有一个想法。我的随从是这样想的,我也是这样想的,就是不知dào

胡老爷您究竟是怎么想的?”

“绝无虚假。事实上,在我的随从将这件事情告sù

给我之后,我就一直在调查胡小姐的身份,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胡小姐失踪了但却并没有人去报官。起初我还以为胡小姐并非是白水镇上的人,但调查的结果却令我很意wài

,胡小姐不仅是白水镇上的人,而且还是胡氏染布坊的千金。在知dào

胡小姐的身份之后,我顿时就迷惑了,既然胡小姐是胡老爷您的掌上明珠,为何她如今失踪了胡老爷您却表现得好像一点也不关心呢?”

第一四二章 缺少了什么【一更】 首发 四(0:34)

从胡家出来之后,苏盼月一直在细细思考方才胡老爷所说的那番话。

苏盼月并不认为在那种情况下雨荷会看错也不认为自己和荀英的分析会出错,更何况荀英还找到了线索证明胡小姐的确是遇到了人口贩子,所以,苏盼月几乎可以断定胡小姐的失踪绝对不是因为胡老爷所说的与人私奔。

既然如此,那么那位镇长究竟为什么要对胡老爷说胡小姐是与人私奔了呢?是那位镇长误会了什么,还是说其实是那个镇长有心想要欺骗胡老爷?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个镇长欺骗胡老爷的理由是什么?

不希望胡老爷找到胡小姐?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苏盼月实在想不通对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苏盼月自胡家回来之后就一直用手撑着头皱着眉在沉思,虽然雨荷有好几次都想开口询问苏盼月究竟在想什么,但因为见苏盼月想得太认真便就几度将到了嘴边的话都给咽了回去,但苏盼月已经维持同一个思考动作接近半个时辰了,这回雨荷是怎么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了,终于将询问问出了……

“没什么,只是一些很奇怪的事情。”苏盼月换了个姿势,原本撑着头的左手放了下来,而先前放在桌上的右手此时抬了起来,撑在了头边。

“奇怪的事情?什么奇怪的事情?”雨荷追问道。

“你说”苏盼月终于放qì

了独自撑头沉思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雨荷问道“一个人在什么样的状况下会对另一个人撒谎?”

“这”雨荷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应该要分情况吧?撒谎的理由有很多种,不同人不同情况,撒谎的理由也各有不同吧?有些是为了隐瞒些什么不想让别人知dào

的事情,有的则是为了对方好。”

说完。雨荷看了一眼表情认真而纠结的苏盼月一眼,试探着问道:“有谁对小姐你撒谎了吗?”

“不是,而是我刚刚不是跟荀英一起去找那位胡小姐的父亲吗?”

雨荷点点头“是啊。从胡家回来之后,小姐就一直奇奇怪怪的,究竟在胡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其实啊,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去到胡家之后,才知dào

原来胡老爷之所以不报官,原因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胡小姐是与人私奔了。你说,自家女儿与人私奔这样的事情,胡老爷能方便报官吗?所以啊,胡老爷才毫无动静,只是偷偷派人在暗地里寻找胡小姐。但是你也知dào

。胡小姐分明就是被人口贩子抓走了,又怎么可能会是与人私奔呢?”

“是啊,胡小姐分明就是被人口贩子抓走了,又怎么可能会是与人私奔呢?”雨荷重复着苏盼月的话问道。

“后来我才知dào

,原来胡老爷最初也是想要报官的。但到了镇公堂之后村长却告sù

胡老爷说胡小姐并非是失踪而是与人私奔了,若是不想这件事情弄得人尽皆知最好还是不要报案弄得满城风雨。你想啊,胡老爷一听那胡小姐是与人私奔的,他还能报案吗?所以就听了村长的话回去了,而且回去之后还对胡小姐失踪一事缄口不言。”

“这怎么可能?”雨荷惊呼道。

虽然她并没有亲眼看见胡小姐被人抓走,但是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不管怎么看胡小姐都是被人抓走了吧?

进入巷道时明明是五个人。但出来的却只有三个人,而其中两人的肩上却各自多了一个长形的麻布袋子。

如果说胡小姐与她的随行丫鬟不是被人打晕了装进了麻袋里,那胡小姐与她的随行丫鬟怎会突然从巷道理消失?

“所以我才问你一个人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对另一个人撒谎啊。依我看,那个村长肯定是在撒谎。可是,他究竟为什么要对胡老爷撒谎,骗他说胡小姐是与人私奔了呢?究竟是那个村长自己误会了什么。还是说,那个村长是有心想要欺骗胡老爷。他不希望胡老爷报官,所以才故yì

欺骗胡老爷?”苏盼月现在完全可以断定是那个未曾见过面的村长欺骗了胡老爷,只是她不想不出村长欺骗胡老爷的理由,又或者说苏盼月其实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她却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推断。

好端端的,村长为什么要欺骗胡老爷?

就像雨荷方才所说的那样,一个人欺骗另一个人的理由可能是因为想要隐瞒什么也可能是为了对方好。

像胡老爷同村长这样的情况,村长撒谎欺骗胡老爷绝对不可能是为了胡老爷好,所以说村长欺骗胡老爷的理由只剩下另外一个,那就是——他有心想要欺骗胡老爷,为了隐瞒一些他所知dào

却又不想胡老爷知dào

的事实。

若事情真是如此,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村长与那帮人口贩子其实是一伙的?

这只是很简单的推理,苏盼月不可能想不到。

她内心深处其实也意识到了这种可能性,但她却不愿意相信,一个镇上的镇长却与人口贩子相互勾结,这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所以她宁愿去相信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也许镇长只是误会了些什么,或许他是真的认为胡小姐是与人私奔了,所以才对胡老爷说了那番话。

但,苏盼月却也知dào

,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zài



真zhèng

有可能能够解释镇长行为的理由苏盼月不愿意相信,另外能够为镇长的行为作出合理解释的理由却又根本就站不住脚,所以苏盼月才陷入了思维的死胡同里,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可以十分合理的理由。

“或许村长知dào

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却不想让胡老爷知dào

,甚至有可能村长或许从一开始就与那帮人口贩子是一伙的。”雨荷说道——她说出了苏盼月心里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苏盼月不解地问道。

她不明白村长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虽然苏盼月并没有见过白水镇的镇长,但是一镇之长怎么说也算是一个镇上最德高望重的存zài

,这样的人,他究竟为什么要与人口贩子那样的败类为伍呢?

为了钱?为了利?

还是受人胁迫?

雨荷也被苏盼月给问住了,她也说不上来对方究竟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但,这世间的事情原本就是如此,并不是每个人做每件事情都一定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也许那个人只是单纯的想要那样做,或者是受了某些不应该窥觊的利益的引诱。

看着苏盼月越皱越紧的眉头,雨荷知dào

苏盼月并不喜欢讨论、思考这样的问题,于是她很快改口劝慰道:“小姐你也不需yào

想太多,这些都只是我们现在的推测不是吗?万一是我们想错了呢?也许镇长是真的从什么地方误会了什么,然后真的以为胡小姐是与人私奔了呢?又或者镇长也许只是受到了那帮人口贩子的威胁,所以逼不得已才那样做的。凡事我们都应该往好的一方面去思考不是吗?再说了,荀公子不是已经去调查了吗?或许他会发xiàn

些什么,我们等荀公子回来之后再来仔细分析这个问题也不晚啊。”

虽说知dào

雨荷这番话只是为了劝慰自己不要想太多,但雨荷的话还是给了苏盼月一线希望,于是她点点头,笑道:“也是,任何事情都不要轻易下判断。荀英还在调查呢,说不定他那边会发xiàn

些什么新的线索。”

“就是啊。”见苏盼月似乎终于想开了,雨荷立kè

借口道“小姐,现在也差不多到用晚餐的时间了,我们出门去大吃一顿吧?再说了,小姐这次带我们出来不就是为了好吃、好喝、好玩的吗?怎么能够因为这样的事情就破坏了自己的心情呢?”

“是啊,我怎么可以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让自己情绪低落呢?我的人生目标不就是吃好、喝好、睡好么?我怎么能够这样轻易放qì

自己的人生目标呢?好不容易获得了自由,我就更加不应该这样浪费才是。”说完,苏盼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就是,这样才是苏月山庄大小姐应该有的样子嘛。”看见苏盼月脸上的笑容,雨荷高兴的说道。

但在说完的那一瞬间,雨荷就愣住了。

她竟然突然发xiàn

自己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真zhèng

见过在苏月山庄里那样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苏盼月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嫁入北辰王府开始?喜欢上元业辰开始?还是发生了芙华的事情之后开始的?

雨荷已经不记得了。

也许正因为天天呆在苏盼月的身边,所以才反而忽略了苏盼月的这种细微的变化。

虽然苏盼月依旧还是会大声笑,但雨荷却总觉得现在的苏盼月身上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缺少的是什么呢?

雨荷认真地思索起来,随后她想起了什么。

是了,苏盼月缺少的是那份无忧无虑的自由。

第一四三章 我喜欢你【二更】

“小姐”雨荷不自觉地轻唤出声。{}

“怎么了?”苏盼月才刚刚收起脸上的笑容,突然听见雨荷用这样轻柔的语调唤着自己的名字不由疑惑地转过头去问道。

“小姐你”雨荷不知dào

该如何说出口。她该要怎么样向苏盼月表达自己的这份突然冒出来的担忧?

见雨荷说话吞吞吐吐,苏盼月就更加在意了,追问道:“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小姐你好像是真的变了很多”雨荷小声说道。

她之所以小声并不是因为害pà

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会惹得苏盼月不高兴,而是因为自责。

苏盼月早已不知dào

在什么时候失去了她最自由的快乐,而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她竟然直到现在才真zhèng

发xiàn

苏盼月心态上的转变,这实在太失职了,明明苏盼月对于她来说就是她的一切,可她却忽视了苏盼月最大的变化。

尽管早在苏盼月突然开始坐下来安静看书的时候,她就对苏盼月说过“小姐,你变得一点也不像小姐了”这样的话。但当时的她并未真切的感受到苏盼月那种由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改变,她一直以为苏盼月那时候的改变只是一时的,她也一直都相信着苏盼月一定会再度变回以前的模样。

但在这一刻,雨荷却突然意识到一切都不一样了,苏盼月的一切是真的都不一样了。

那样的改变是由心底深处慢慢散发出来的,并不单单只是表面上的改变。

苏盼月一怔,一时间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

自己变了,这一点,苏盼月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

也许自己的这种改变会让雨荷觉得她不再像她,但其实只有苏盼月自己才清楚,这样的她才是真zhèng

的她。

之前的她,是真的既无忧也无虑。

不需yào

去想任何会让人感到烦恼的事情,也不需yào

去担心任何会令人忧心的事情。之前的苏盼月活得很简单,或许换一种方式来说,之前的苏盼月活得很“愚蠢”。

她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未长大的孩子,什么都不需yào

去思考只管自己开心就好。做个开开心心的“笨蛋”。

如果可以,苏盼月其实也希望自己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在获得重生的那一刻,苏盼月就对自己说,这一世绝对不可以再像前一世那样每天为了别人而忙碌为了别人而活着,所以她放下了一切,成了一个快乐、简单而自由的孩子。

但现在这一切都不再存zài

了。

最初的改变是因为苏毅对她说的那一番话。

虽然苏毅当时只是简单地告sù

她,苏月山庄被人盯上了遇到了一些麻烦,现在的苏月山庄需yào

元业辰的帮zhù

,但在那一瞬间苏盼月却从苏毅佯装轻松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深沉而沉重的东西,她甚至在那一瞬间生出了苏毅已是满头hua白头发的错觉。

也正是在那一瞬间苏盼月意识到了自己肩膀上的责任。

虽然苏月山庄的确很富有。她几乎可以一辈子不用为了吃喝生存而发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苏月山庄的繁华安静可以这样一直持续下去。

所以苏盼月才接受了苏毅那看似可笑的建议,主动去接近讨好元业辰。

而这一切都只是苏盼月改变的开始,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才是苏盼月真zhèng

未曾意料到的发展。

突然喜欢上元业辰。突然真zhèng

意识到古代婚姻与现代婚姻的差别,然后又突然发生了芙华和柯小莲的事情,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几乎让苏盼月来不及认真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该如何去处理这些问题。

虽说苏盼月是因为元业辰没有选择相信自己而是相信了柯小莲才一怒之下离家出走的,但其实,柯小莲的事情或许只是导火索之一,她或许从更早的时候开始就已经需yào

暂时离开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了。

收回思绪,苏盼月重新笑了起来。说道:“人总是会改变、会成长的嘛,你干嘛用这样一副哀伤的嗓音说这种话?难道你希望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每天都只是胡闹玩耍吗?”

苏盼月用轻松打趣的方式避开了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

但雨荷却依旧还是很自责也很担心,虽然苏盼月说她的改变是一种成长,可雨荷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她并不是不希望苏盼月成长,她也希望苏盼月能够成长起来。但这样的“成长”却又让她感觉到了担忧,因为她隐约能够感觉到苏盼月所谓的“成长”让苏盼月失去了原本的自由和快乐。

雨荷不知dào

是不是所有的成长都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宁可苏盼月一直不要成长,就一直像以前那样快乐下去。

“小姐。如果成长一定会让小姐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话,那我宁可小姐不要成长。”雨荷微垂着眼帘说道。

“雨荷”苏盼月唤了雨荷的名字,但却不知dào

该如何来回应雨荷的这份心情。

重生对于苏盼月来说是真的异常珍贵,并不单单只是因为再一次获得了宝贵的生命,而是在重生的岁月里,苏盼月得到了一切她以前连想都不敢奢求的东西。

来自苏毅的父爱,来自雨荷的姐妹情,来自苏锦的兄妹情,还有在苏月山庄里所感受到的那种大家庭的欢乐及美好。

这一切,是苏盼月在前世绝对无法享shòu

到的,尽管这一切从来都是她最期盼的,但她只能够将这份渴盼放在心底的最深处,不告sù

任何人也从不表现出自己的孤单,甚至只要一直欺骗自己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她就真的这样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

在这里她不但得到了自己最渴望的亲情,甚至还遇到了那个能够让自己产生心动感觉的人,这一切,她似乎连爱情也都同时拥有了。

她是那么的珍惜着现在的一切,尽管她从未向表现出来,但她是真的很珍惜、很珍惜。

苏盼月突然伸手抱住了雨荷,是一个很轻柔但却很温暖的拥bào



“雨荷,虽然我从未认真对你们说过这样的话,但我是真的很感激上苍能够让我认识你、认识你们,我是真的很感激能够认识你们绝对是我这一世,乃至前一世,最最高兴的事情。我很珍惜现在的一切,你、我、二锦子、苏奶妈,还有苏月山庄的大家,我是真的很珍惜,正因为很珍惜所以我才那么那么地不想要失去你们。也许以前的我太不成熟,所以只想到自己的快乐,但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所以,我不能够再像以前那般任性。我是苏月山庄的大小姐,我拥有你们也拥有苏月山庄,所以我必须保护你们、保护苏月山庄。这是我应尽的责任,也是我必须的成长。但,这并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虽然可能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无忧无虑,但,我依然还是很快乐,如果真的能够保护好你们、保护好苏月山庄,现在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更何况,我也并没有完全失去自己,不是吗?如果真的完全失去了自己”

我就不会这样带着你们离家出走。

明明是想要保护你们大家、保护苏月山庄的,可我还是因为自己的个人情绪而选择了逃避。

后面的话,苏盼月并没有说出口,只是拥着雨荷的手缓缓地加重了力道。

“对不起,其实,这句话才是我最应该说的话。”苏盼月说道。

这是苏盼月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对自己谈论自己的心事,雨荷稍微有些愣住,可是回过神之后,她突然就释然了。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苏盼月所说的那一句“人总是会改变、会成长的”。

抬起手回抱住苏盼月,雨荷笑着说道:“如果小姐觉得这样的成长也是快乐的,那么,雨荷会站在小姐身边跟小姐一同成长。我也很喜欢小姐,很喜欢苏月山庄的大家,所以,我会同小姐一起好好守护苏月山庄的一切。啊,还有苏锦,他肯定也会同我们一起好好守护苏月山庄的。”

“是吗?谢谢。”

当情绪冷静下来之后,苏盼月突然有些尴尬起来,随即松开了抱着雨荷的手。

虽说刚刚所说的话全部都是苏盼月的真心话,但,像这样将自己的心情完全的摊开来的行为并不是苏盼月所擅长的。

尽管她也曾经那么大方大胆地向元业辰表达了自己的爱意,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说“我喜欢你”与对着自己的家人说“我喜欢你”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着喜欢的人苏盼月能够大方地袒露自己的喜欢之情,但对着家人这样袒露自己的心情却莫名让苏盼月觉得很是害羞。

耳根有种快要燃烧起来的感觉,苏盼月局促地别开了视线,说道:“你刚刚不是说要出去大吃一顿吗?带上二锦子一起,我们好好地去吃一顿闹一顿吧?”

冷静下来的雨荷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顺着苏盼月的话接过了过去“好啊,好啊,我们现在就走吧。”

第一四四章 船队【一更】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苏盼月看看四周不解地问道。【本书由】

昨天荀英去调查了村长的事情,可是调查完之后他却什么话都没有对苏盼月讲,虽然苏盼月也有追问,但荀英只是说了一句“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到时候你就知dào

了”。

尽管联系前后,苏盼月也大致能够猜出现在她所在的这个地方应该就是荀英昨天口中所说的“带你去一个地方”的那个“地方”,但她却不知dào

为什么荀英要带她来这个地方——眼前这个地方除了白茫茫的一片水之后什么都没有。

“知dào

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荀英问。

苏盼月顿了顿,回答道:“水边啊。”她只觉得荀英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有些太莫名其妙,这里不是摆明了就是水边吗?他为什么要问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除了是水边,这里还是码头。”荀英道。

“然后呢?那又如何?”苏盼月不解地追问。

“我已经打听过了,今天下午会有一批货从这个码头出发。”荀英突然说道。

“哈?所以……你想要与对方接洽吗?是你感兴趣的生意商?”苏盼月实在不知dào

荀英带她来这里同她讲这些的目的,所以她只能猜测是不是对方的货物正好是荀英感兴趣的货品,所以他才想要来这里与对方商议工作上的事情。

虽然这也的确不是不可能,但让苏盼月不解的是,为什么荀英要带着她一起来这里?

难道是因为她曾经告sù

荀英她家是做生意的,所以他才带她一起来?但,苏盼月也清楚地记得,她对荀英说过她从不插手家里的生意。

但荀英却只是但笑不语。

这苏盼月就更觉奇怪了。

可见荀英似乎不想多说的样子,于是苏盼月便也就没有多问,就只当自己是出来河边走一圈好了。

很快,原本并没有多少人的河边就渐渐开始热闹起来。一些穿着粗布短衫的壮丁陆陆续续扛着一切麻袋走了过来。

因为考lǜ

到荀英也许是想要同对方谈生意,所以苏盼月立kè

就在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找到了那个负责人。

伸手指了指不远处身穿长袍,看起来有几分儒雅的公子,苏盼月说道:“那个应该就是负责人了吧?”

荀英点点头。“大概是。”

原本苏盼月还以为荀英会立kè

过去与对方洽谈,结果却没想到荀英点着头应了一句话之后接下来却没有了任何动静。

苏盼月又静静地等了一阵,最后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主动提议道:“你要不要过去跟他谈谈看?”

“不用。”

“嗯,我也觉得如果想要与对方洽谈生意的话现在应该过去与对方……咦?不、不用?”突然意识到对方说的是否定的答案,苏盼月诧异地望向身旁的荀英。

“我并没有想过要去洽谈。”

“那……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苏盼月疑惑道。

“只是想来看看‘货物’。”

“货物?可是,那些货物不是放在麻袋里就是装在箱子里,你怎么看得到?”

“不,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已经看清楚了?”苏盼月瞪着眼睛朝那些箱箱包包望过去,但除了箱子就是袋子。她连那里面装着的东西是什么形状的都不知dào

更别说是看清楚里面放着的货物是什么了。

“小兄弟先前说过打算去南州玩玩的吧?”荀英突然问道。

“什么?”没有想到荀英会突然转移话题,苏盼月显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就出发如何?”荀英继xù

道。

“什、什么?什么现在……”苏盼月好不容易才终于明白过来,问道,“你说现在就去南州?可是胡……”

“正好有人也要去南州,赶早不如赶巧。一起去不是很好?”荀英突然打断了苏盼月的话,说道。

“等等,荀兄,从刚刚开始你都在说些什么啊?怎么神mì

兮兮的?突然说要来看货物,突然又说什么要去南州,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啊?”苏盼月觉得她现在被荀英弄得有些神叨叨的了,有些着急地问道。

但荀英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去问问看对方能不能够让我们搭船。”

“什么?你刚刚不是说不想与对方洽谈吗?”

正当苏盼月不断朝荀英发出疑问的眼神时,荀英却带着她走向了方才苏盼月所提过的那个负责人。

“打扰,我们有个冒昧的请求,不知dào

兄台是否愿意答yīng

?”荀英直接向对方开门见山地说道。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荀英会突然过来找他搭话,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朝荀英拱手回了个礼,说道:“敢问是什么样的请求?”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二人打算去南州游玩,我见兄台正在运货不知dào

这货船可否是运往南州的?若是这样,不知dào

兄台是否愿意让我们搭一程?”荀英说道。

“货船的确是要前往南州。只是……”对方显然有些犹豫,微蹙着眉有些为难地看着荀英。

苏盼月不由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对于对方的犹豫她丝毫不感觉奇怪,哪有人会这样突然贸贸然就上前去要求搭乘的?

而且……

苏盼月偷偷望了眼荀英的表情,虽然脸上带着浅笑,表情看上去也还算温和,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诚恳求人的样子。

对方会答yīng

才奇怪了。

荀英似乎也早就料定了对方不会答yīng

自己,他突然拍了拍苏盼月的肩膀,然后继xù

说道:“我也知dào

自己的要求有些冒昧,只是,我这位小兄弟有些任性,突然就说要去南州,我说明天一早再出发她偏偏不要,还非要走水路。无奈,还望兄台行个方便。”

“什么?我……”苏盼月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栽赃嫁祸”给自己却丝毫不见内疚自责的荀英,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什么时候……”

“瞧你,就是任性。”荀英打断了苏盼月的话,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责备道。

只是,虽然话是一句责备的话,但荀英说话的语气里却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还带着一脸宠溺的笑望着苏盼月。

对方被荀英的话这样一说也好奇地将视线投向了苏盼月。

其实,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

如果苏盼月现在是以女儿身的身份站在荀英的面前,或许他刚刚的言语和行为都可以得到一个很好的解释,可现在的苏盼月却是一身男儿身的装扮站在荀英身边,荀英用这样明显纵容和宠溺的态度对她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而对方也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看向苏盼月的时候,眼神里分明多了一份探究。

苏盼月尴尬地笑了笑,这个时候她也不能说刚刚那些话都只是荀英自己在胡说八道而已,她压根就没有那么任性更加没有提过那么任性的要求,只好硬着头皮承认了方才荀英的“栽赃”,说道:“因为听说南州风景优美又有很多美食,所以我便很想立kè

就去那里看看。我是个比较急性子的人,又因为从未坐过船,所以才那样任性的对荀兄提出了要求,却没想到让荀兄为难了,也唐突了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啊,无妨。”对方摆摆手,道。

“那么,不知dào

兄台是否能够行个方便呢?”荀英又问了一句,然后在对方做出回答之前突然凑近对方的耳边不知dào

小声说了句什么。

只见那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望向苏盼月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原本苏盼月还以为对方不会答yīng

荀英的要求,但就在荀英与对方说了句悄悄话之后对方突然就转变了态度,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

“那就有劳兄台了。”荀英朝对方拱手行了个礼,然后说道,“我们这就回去简单地收拾一下东西。”

男子点点头,“那可要尽快,我们的船队很快就要出发了。”

“多谢。我们会在一炷香之内赶回来,定不会耽搁兄台船队出发的时间。”

与男子简单地道过别之后,荀英就立kè

带着苏盼月转身离开了。

“荀兄,你还真打算就这样跟着船队去南州啊?”苏盼月问道。

“不是我,是我们。”荀英纠正道。

“我不会离开。”苏盼月突然严肃地说道。

方才是因为有外人在场,所以苏盼月才不好发表自己的意见,现在既然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她自然要将自己内心里的想法告sù

给荀英。

那胡小姐的事情还没能够解决,她又怎么可能放下这里的事情不管去到南州?

事实上,苏盼月也不认为荀英会是那种突然放qì

的人,她也很不能够理解为何荀英会突然想到要去南州,这实在太奇怪了。

荀英当然知dào

苏盼月心里在想些什么又在顾忌些什么,他只是对苏盼月说了一句话:“就算是为了胡小姐的事情,你也不愿意去南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为了胡小姐的事情?”苏盼月不解道。

荀英并没有解释缘由,只是问道:“如果我说,要想找到胡小姐的下落就必须立kè

前往南州,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第一四五章 孙周【一更】

“十五小兄弟在想什么?”正当苏盼月在看着平静的水面出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本书由】

苏盼月收回落在水面上的目光循声望过去,来人是孙周,正是这艘商船上的负责人。

从上船自白水镇出发开始已经是过了两天了,在船上带着的日子不算有趣但也称不上无聊,有时候看着从船底流过的水痕,苏盼月心里会莫名觉得一片平静,尽快什么事情都没有想但她却并不会认为这样的时光很无聊。

孙周为人也很不错,温和有礼的同时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客套而产生距离感,反而很容易相处,聊天的时候也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苏盼月并不讨厌与孙周的相处,甚至可以说她是喜欢这种平淡如水的感觉的,所以在看见来人是孙周之后,苏盼月很快就冲对方露出了一个笑容,道:“孙兄,你怎么在这儿?”

“出来透透气。你呢,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大概是因为很少看见苏盼月会单独一个人,孙周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苏盼月的身边立定。

“我也是出来透透气。”

“在船上呆太久会不会不习惯?不过不用太担心,我刚刚观察过风向,今明两天都是顺风,如果不出意wài

,明天下午应该就能够到南州了。”

“虽然在船上的确有一些不大方便的地方,但可能是因为这样长时间呆在水上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并不会觉得无聊,像这样看着水面反而有种很平静的感觉。”苏盼月说道。

“是吗?那就好。”

“孙兄呢,像你们这样经常外出经商的人,会不会觉得坐船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倒不会,大概是习惯了吧,这样的感觉也挺好的。听说这是你第一次坐船?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跟我讲,我知dào

一些不错的方法可以缓解晕船的症状。”

“咦?孙兄会医术吗?”苏盼月有些惊讶地问道。

“并不是,只是我最初乘船的时候吐得很厉害,所以特意去询问了很多解决这种症状的小方法。”

“孙兄会晕船?”苏盼月一听立kè

好奇地上下打量起孙周。虽然苏盼月并不是那种只注重外表的外貌控。但苏盼月还是很难想象像孙周这样透着儒雅的人恶心呕吐的样子。

只是大脑里稍微脑补了一下,苏盼月便就立kè

被脑海中的景象给打败了,因为她实在是不想用那样不太雅致的动作和画面来破坏孙周的气质。

大概是因为苏盼月打量的眼神太过直接眼里的惊讶也并没有隐藏的缘故,孙周隐约也猜到了苏盼月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笑笑道:“怎么,觉得yì

wài

吗?”

“是啊,总觉得那个样子有点……”后面的话苏盼月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不知dào

该怎么委婉地表达自己心里想要表达的意思,但若是直接不避讳地说出来又好像有点不太礼貌。

所以苏盼月只是将话说了一半。

不过,有些话说一半也就足够了。

孙周想了一下当时自己那样狼狈的模样,随后笑了起来,并没有尴尬反而很爽快地说道:“的确不大雅观。”

听了孙周的话之后,苏盼月的脑子里更加不受控zhì

地幻想起孙周呕吐时的狼狈模样,然后就突然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当雨荷拿着苏盼月的披风出来的时候。她正好kàn

见苏盼月与孙周两人站在船头甲板上笑着聊天的样子。

不知dào

为什么,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雨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些怪怪的,要问她究竟是哪里觉得奇怪,但她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雨荷一时间忘了自己此刻要做的事情,就这样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苏盼月和孙周两人。

直到苏盼月发xiàn

她并叫了她的名字。雨荷才回过神来,赶紧走过去替苏盼月披好披风。

虽然苏盼月说过不用她陪自己,但雨荷还是默默地站到了苏盼月的身侧。

苏盼月倒也没有坚持一定要让雨荷离开,只是继xù

与孙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而雨荷站在一旁渐渐又开始走神了,等到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原本还同苏盼月聊着天的孙周已经不知dào

什么时候离开了。

“嗯?那个……孙公子呢?”雨荷疑惑地问道。

“早就走了。”苏盼月放下在雨荷面前晃动的手,说道。“你刚刚在想什么啊?”

“不是,我只是觉得孙公子他好像……”雨荷一边寻思着一边说道。

“孙周?他怎么了?”

雨荷摇摇头,“我也不知dào

,只是觉得有点……”

“有点什么啊?”见雨荷一连几次都没有说到重点,苏盼月的语气听起来开始有些急切了。

察觉出苏盼月的情绪,雨荷不由解释道:“也不是觉得孙公子有什么。只是……刚刚我站在那边看着小姐同孙公子聊天的样子,我突然就觉得那一幕好像很眼熟,而且还有点什么让人觉得很在意的地方。但我仔细想了半天也始终没有找到那个让人觉得在意的地方究竟是什么。”

“眼熟?不过就只是两个人站在一起聊天而已,这是很普通的场景啊,有什么好眼熟不眼熟的?你也会常常看到我同元……荀英站在一起聊天的样子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苏盼月不解道。

“我也知dào

这只是很普通的事情,但……刚刚站在那边看着你们聊天的样子时,我就莫名其妙突然产生了这种觉得很奇怪并且让人很在意的感觉啊。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我忽视了,但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告sù

我被我遗忘的那件事情其实很重yào

我不应该忘记。”雨荷也不知dào

自己这种感觉因何而来,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所以只能竭力地用自己所能够用的语言来将自己心里的感觉解释出来给苏盼月听。

但显然雨荷的表达并不算成功,因为苏盼月听完之后依旧还是不明白雨荷现在奇奇怪怪的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

不过她也没有再深究下去,也不希望雨荷再继xù

因为这种事情而走神烦恼,于是拍拍雨荷的肩,苏盼月劝慰道:“不要想太多了,大概只是一种错觉而已。可能你也曾经在什么地方看见我以相同的动作或者是站姿与其他人聊过天,因而让你产生了一种觉得刚刚的场景很眼熟的错觉。只是一些很简单自然的生活场景而已,你也没必要在意。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回房间去休息吧。”

说着,苏盼月转身率先朝船内走去。

看着苏盼月渐渐没入船篷阴影中的背影,雨荷突然一怔,脑海里一道白光闪过,然后惊讶地叫了起来:“啊,那个、那个是……”

听见雨荷突然的惊呼声,原本打算要进入船内的苏盼月立kè

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向她身后依旧还站在原地的雨荷,问道:“怎么了?”

雨荷并没有立kè

回答苏盼月的问题,而是震惊地瞪着双眼直直地望着苏盼月满脸不可置信。

虽然雨荷的视线是落在自己身上的,但苏盼月却知dào

此刻的雨荷其实并没有在看着自己,因为雨荷震惊的眼神里面是空洞的,并没有聚焦。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知dào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苏盼月只好走到雨荷的身边,看着她再一次问道。

雨荷终于回过神来,她转动了一下眼珠望向站在自己面前满脸疑惑还透着一丝关心的苏盼月,说道:“我终于知dào

我为什么会觉得刚刚那一幕很奇怪了,我终于知dào

我忘记了什么很重yào

的事情了。”

听见雨荷的话,苏盼月才知dào

雨荷原来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但也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很重yào

的事情,所以苏盼月笑了笑,随意地问道:“那么,你究竟想起了什么?”

问着的时候,苏盼月的语气里是带着笑意的,因为她觉得雨荷那么大惊小怪却只是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这一点有些好笑。

但雨荷说出来的话却让苏盼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着,只听见雨荷用讶异而不可置信地口吻说道:“刚刚孙公子同你站在一起说话的样子与那晚同胡小姐站在一起的公子很相似。”

显然,连雨荷自己也对自己的这个发xiàn

感到很是震惊并且对此觉得不可思议。

苏盼月听后愣了半响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表情严肃地问道:“你确定吗?”

雨荷摇摇头,“当时的距离有点远,又是晚上,除了胡小姐本人因为哭泣难过的样子让我特别留意了几眼所以印象特别深刻之外,其他人我都……但是,从侧面那样看过去,孙公子是真的与那天晚上那个同胡小姐交谈的男子很像……真的很像……”

雨荷并不能肯定孙周就是那晚同胡小姐说话的人,但是,她不得承认他们两人是真的很相似。

如果孙周真的就是那晚同胡小姐交谈的男子,那么……是不是意味着……

苏盼月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然后对雨荷说道:“你先回房,我去找荀英。”

第一四六章 “货品”【二更】

“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一见到荀英,苏盼月就立kè

劈头盖脸地问道。【本书由】

“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你为什么突然就离开白水镇?你为什么一定要乘坐这艘船去南州?你为什么突然就说要想找到胡小唔……”

正当苏盼月打算一股脑儿地将自己内心的疑问一个一个全部都问出来的时候,荀英突然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你)呜(干)呜(什)呜(么)……”苏盼月瞪着眼睛问道,但出口的声只有“唔”“呜”两个字而已。

“我知dào

你有很多疑问,但……”说到这里的时候,荀英突然俯身凑近苏盼月,刻意压低声音继xù

道,“小声点。”

说完之后,荀英用眼神望了下外面。

苏盼月立kè

会意,点点头。

荀英放开苏盼月,让苏盼月先坐下稳定下自己的情绪,之后才开口道:“好了,有什么问题就慢慢一个个问吧。”

与刚刚劈头盖脸的那架势不同,苏盼月这次并没有立kè

就着急地问出自己内心的疑问,而是警惕地望了下四周,将手放在嘴边然后小声地问道:“现在方便说话吧?有没有什么……”

明明刚刚一冲过来就一顿大吼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现在却又缩着脖子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荀英被苏盼月这前后巨大的差异给逗笑了。

他掩了掩唇,说道:“现在是安全的,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尽管苏盼月来得太突然又气势汹汹,但在苏盼月开口的一瞬间荀英还是立kè

就判断和观察了周围的情况。

若不是确定没有人偷听,荀英也不会让苏盼月喊出刚刚那一段话,直到后面苏盼月要提到“胡小姐”的时候他才上前去阻止。

确定可以自由说话之后,苏盼月放下了刻意挡在嘴边的手,但依旧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却又故yì

瞒着不告sù

我?你说过要想找到胡……她,就要去南州的吧?那么。你是不是发xiàn

了什么?难道她也去了南州?”

虽然荀英说了现在是安全的并没有人在偷听,但在提到“胡小姐”的时候苏盼月还是忍不住用“她”替代了“胡小姐”。

不过,这并不影响荀英去理解她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样说也没什么错。”

“那么,你上这艘船的理由是什么?该不会真的只是想要搭船而已吧?”苏盼月问。

虽说从一开始苏盼月就觉得荀英搭这艘船的理由绝对不会那么简单、随意。但她也发xiàn

荀英似乎并不想告sù

她他这么做的理由,所以苏盼月才没有认真地去追问荀英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也没有去追问荀英是如何得知胡小姐去了南州的。

但,刚刚雨荷的话却让苏盼月瞬间惊醒了。

突然提出要去南州,然后又突然说要搭乘这艘船,这些如果都建立在雨荷刚刚所说的那种可能成立的情况下就一切都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怎么会突然想到要问这个问题。”荀英并没有立kè

回答苏盼月,而是反问道。

他相信这几个问题苏盼月一早就很想问了,但是苏盼月却一直没有刻意去追问这些问题,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她多少会问自己,但当他拒绝回答之后苏盼月便就没有再继xù

追问了。

所以荀英很想知dào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苏盼月会突然间改变态度变得如此急切地想要知dào

这些问题的答案。

“因为初一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yào

的事情。”苏盼月说道。

“很重yào

的事情?”

苏盼月点点头,“刚刚初一告sù

我,孙周与那晚同‘她’谈话的男子非常相似。”

这个答案就算是荀英他在听到的一瞬间也不可避免的露出了惊讶的眼神,尽管他一早就猜到了这支商队存zài

问题,也是故yì

借口乘船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荀英并没有想到孙周竟然会是直接参与的那个人,而且还被雨荷撞见并认了出来。

但在听了苏盼月的话之后,荀英也立kè

就明白了苏盼月跑来质问他的理由,也知dào

即便他再如何隐瞒苏盼月大概也能够猜到事情的大概了。

既然不管他说还是不说,苏盼月都已经能够猜到事情的真相了,于是荀英不再隐瞒,终于开口回答了苏盼月的种种疑问:“的确。你的猜测并没有错。不知dào

你是不是还记得在出发的那天,我告sù

过你我到码头的理由是为了确认‘货品’。”

荀英的话让苏盼月立kè

就想起了出发那天在白水镇水边所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荀英总是说些很奇怪的话,不但莫名其妙带她来水边,然后又对一堆被麻布袋子跟箱子所封住的东西说什么自己是来确认货品的。

当苏盼月现在再来回想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苏盼月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望向荀英。喃喃道:“你是说……那些‘货品’其实是……”

苏盼月想,这个时候她大概真zhèng

理解了荀英那天所说的“货品”究竟指的是什么。

对于这个答案,苏盼月不知dào

该感到高兴还是感到难过。

如果这个想法成立,苏盼月当然高兴,这就意味着他们终于找到了准确的线索。也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将那帮可恶的人口贩子绳之以法并且救出那些被掳走的女孩子。

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若苏盼月此刻脑中的想法一旦成立,也就意味着孙周他其实……

尽管才只认识了几天而已,但苏盼月还是有些没有办法接受孙周这样温和好相处的人竟然会与人口贩子挂在联系。

知dào

苏盼月已经完全猜到了,荀英点点头,“你猜测的没错。”

在得到肯定回答的一瞬间,苏盼月一怔,但最后她还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只是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就平静地问道:“既然你一早就知dào

了,并且也确定了那些‘货品’,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sù

我,也没有采取行动的打算?”

“要如何采取行动?”荀英反问。

“当然是报……”话还没说完,苏盼月突然就停住了。

其实,苏盼月没说完的话是“报官抓人”。

苏盼月之所以最终并没有把话说完,是因为她突然想到了白水镇的镇长也是此次事件的涉案人之一。

若真要报官,她要往哪儿报?

小镇上并没有知县这样的官位设置,主事的都是镇长,镇长涉案要如何报官?

“所以呢,荀兄打算怎么做?”终于明白了荀英为何按兵不动之后,苏盼月问道。

荀英并没有直面回答苏盼月的问题,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有些事情,在白水镇做不到,但南州却可以。”

苏盼月立kè

明白了荀英的意思,也终于明白了荀英的用心,知dào

原来荀英早就已经思考过这件事情的方方面面之后,想想自己刚刚冲动的行为,苏盼月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苏盼月挠了挠头,别开了自己的视线,小声道:“既然你都已经全部计划好了,那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明明说好了要合伙来调查这件事情的,你怎么每次都单独行动?”

“只是不希望你知dào

太多而已。”

“好啦,好啦,我知dào

我人比较冲动,知dào

太多反而容易坏事。”听见荀英的回答,苏盼月理由不满地抱怨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知dào

苏盼月误会了自己的用意,荀英立kè

解释道。

但苏盼月却是挥挥手,说道:“我知dào

,我知dào

,问题都出现在我这边,是我自己不够成熟。”似乎,苏盼月并不相信荀英的解释。

正当荀英打算再解释一遍的时候,苏盼月突然说道:“好了,我先回房了。放心吧,我会尽可能不让自己表现出破绽来的。”

之后不等荀英说话,苏盼月便就转身离开了。

望着苏盼月渐渐消失的背影,荀英微蹙了眉头。

虽然苏盼月表现得并不明显,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苏盼月的异常,方才她是故yì

转移话题的。

故yì

避开他的解释,故yì

不去听他真zhèng

的心意。

“难道……她发xiàn

了什么?”荀英小声道。

尽管他也从未想过要在苏盼月面前隐藏他对她的心情但也没有想过苏盼月会这么快就发觉异样并且采取了……回避的态度。

荀英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得不到,所以在向苏盼月传达他自己的心情时也从未想过苏盼月会拒绝,但刚刚苏盼月那样明显在逃避的态度却让荀英突然有了这样的意识。

难道她对我没有好感?这是荀英第一次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也是第一次无法立kè

得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其实,他也并没有过追求谁的经验,用苏盼月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来形容便是——只要他手一招,自然会有很多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就荀英而言,的确就是这样的。他从来就不需yào

花心思去讨好一个女人,也从未想过自己或许还存有被别人拒绝的可能。

不过……

荀英突然笑了起来,低声道:“这世间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第一四七章 中药昏倒【三更】

虽然苏盼月告sù

自己要尽量保持自然,但现在看着孙周时的心情怎么也无法做到像以往那般平静。【本书由】

如果可以,苏盼月只希望赶紧到达南州,然后她便可以不必再对着孙周演戏。

可,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顺利,原本根据孙周的说法今天下午就应该到达南州的,但是商船却突然出了一些状况,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行船稍微修整一下。

所以苏盼月他们几人只好再多在这条船上呆一晚。

尽管苏盼月最后并没有告sù

雨荷实情,但自从知dào

孙周与那晚同胡小姐谈话的男子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之后雨荷的心情就一直没轻松过,望着孙周的时候心情也同样与苏盼月一样复杂难辨。

当孙周提到既然不得不多停留一晚,不如借着今晚的时间提前做个饯别行的时候,苏盼月和雨荷第一反应都是想要拒绝。

雨荷甚至还悄悄拉了拉苏盼月的衣袖,试图暗示苏盼月让她拒绝孙周的邀请。

但知dào

实情的苏盼月又怎么可以拒绝?

以她往常的个性,面对这样的提议,她是一定会同意的,并且还会态度十分积极,若是现下她拒绝了,那不就显得异常了吗?

所以最后苏盼月无视了雨荷的小动作点点头答yīng

了孙周的提议。

待孙周离开之后,雨荷立kè

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姐,你刚刚为什么要答yīng

?他明明就很有可能是……”

“我知dào

,但正因为这样才更加不可以拒绝。”苏盼月打断了雨荷的话,说道,“你也知dào

,现在的这些都只是你我的怀疑而已。别说暂时还不确定,即便真确定了孙周就是他,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我们能够做些什么?这条船是孙周的,上面的人也全都是孙周的人。你怎么知dào

他们会不会全部都是一伙的?万一孙周真的是那个人,我们突然表现出异样来会不会引起孙周的怀疑?一旦被他怀疑,我们现在的处境该多么危险?”

苏盼月依旧还是没有对雨荷说实话,她并没有告sù

她现在几乎可以完全肯定孙周就是那天晚上同胡小姐谈话的那位男子。她只是用了“万一”这个词。

也并不是有心想要欺骗,只是不希望雨荷更加紧张跟害pà

而已。

正因为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知dào

真相的自己在面对孙周时那种紧张到想要立kè

逃跑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下这种几乎是在面对危险时身体所做出的本能反应的矛盾跟压抑,所以苏盼月才更不希望雨荷也出现同自己一样的情况。

至少用“万一”这个词可以稍微降低一些雨荷的紧张跟害pà



明白苏盼月的用意之后,雨荷也只好强行压下自己的紧张,道:“我明白了,我会尽量克制的。”

“嗯,尽量自然,就跟平常一样就好了,过了今晚就没事了,更何况。我们不是还有二锦子跟荀英吗?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肯定会保护我们的,所以你不用太紧张。也有可能只是我们误会了孙周,总之,一切自然就好了。你也不用客气去做些什么。”

在听苏盼月提到苏锦的时候,雨荷的确瞬间镇定了不少,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她对苏锦有着绝对的信任感,而且,苏锦也的确武功高强。

虽然她对荀英的身手并不了解,但既然苏盼月这样说了。想来荀英的身手肯定也不会差,所以雨荷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说的也是,也许只是我记错了,而且,苏锦和荀公子都是很厉害的人,不会有问题的。”雨荷点头应道。

当在晚上的饯别宴上再次见到孙周的时候。雨荷的确镇定了不少,也不再像早上的时候那样那么紧张兮兮的甚至连手掌心都一直不停地冒汗。

孙周显得很是热情,不仅招待荀英和苏盼月落座,也让苏锦同雨荷一道入了座。

苏盼月当然没有拒绝,毕竟她也从未拿苏锦和雨荷当过下人。

“既然相遇便是缘分。尽管明日便将别离,但若有缘定然能够再会。来,为了我们的相遇喝一杯。”孙周举起酒杯对苏盼月等人说道。

没有拒绝的理由,几人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也不知dào

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看着面前招待他们喝酒、吃菜的孙周,苏盼月总觉得今晚的孙周似乎心情很好,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孙周今晚给人的感觉比往常要更加热情。

苏盼月稍微有些担心地看了坐在她身旁的荀英一眼,但荀英却只是同往常一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或警惕。

荀英比自己聪明并且细心,这一点苏盼月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所以在发xiàn

荀英并不觉得有何异常之后,苏盼月也稍稍安了些心,暗想大概是因为自己太过紧张所以才神经兮兮的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

这样一想,苏盼月便突然不好意思起来,端着酒杯猛灌了一杯,也不知dào

是为了纾解自己的紧张还是为了掩饰自己方才过度戒备的事实。

在苏盼月抬头灌酒的那一刻,荀英突然转过来看了苏盼月一眼。

苏盼月放下酒杯,抹了把嘴,问道:“怎么了?”

“少喝点,小心喝醉。”荀英道。

苏盼月却是不在意地笑笑,说道:“放心吧,我酒量还不错,不会一杯两杯就醉倒的。”苏盼月只道荀英是在担心自己醉酒之后会坏事,所以在说自己酒量不错之后,又像是为了证明自己酒量很好般的再喝了一杯。

荀英并没有阻止苏盼月喝酒的动作,但在苏盼月喝完放下酒杯之后荀英直接拿走了苏盼月的酒杯,说道:“不许再喝了,醉酒之后会很难受。”

虽然苏盼月其实很想说别说她现在只喝了三杯就算再来三杯她也完全没问题,但在看到荀英认真的眼神之后,她到嘴边的话却突然就哽住了,只是静静地看着荀英。

不知dào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对话引起了孙周的注意,他望过来笑着对苏盼月说道:“十五小兄弟还是听了荀兄的劝吧,若是你喝醉了,他会担心的。”

苏盼月一愣,总觉得方才孙周的话里似乎有话,但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而这个时候坐在苏盼月另一侧的雨荷也开口劝道:“少爷,你还是少喝点酒为好。”

见一个两个的都劝自己少喝点酒,苏盼月也就忘记了孙周方才话语里的奇怪气氛,笑着打趣道:“好啦好啦,就看在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关心我的份上,我就不喝了。真是的,我哪有可能会这么容易醉……嗯……”

正当苏盼月想要说自己哪有可能会这么容易就醉的时候,她却突然脑袋一沉,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晕晕沉沉起来。

苏盼月努力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奇怪……明明就才喝了三杯而已……怎么突然就……”苏盼月一边不断地摇着头一边喃喃道。

虽然苏盼月现在头脑昏沉沉地感觉浑身无力像是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可她的思维其实是清醒着的,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喝多少酒,也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就喝醉,可为什么她现在会感觉很想要睡觉?

苏盼月心中一惊,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瞪大了眼睛努力地想要将自己发xiàn

的事情告sù

给身边其他的人,但她只是张着嘴说了一句“酒”然后就昏了过去。

荀英一把扶住苏盼月摇摇欲坠的身体,无奈地摇头道:“就说让你少喝一点,你看,现在喝醉了吧?”

小心地将苏盼月安置在自己怀中后,荀英抬头对孙周说道:“我先送她回房休息。”

孙周并没有拒绝,但却也没有同意,只是看着荀英以及他怀里的苏盼月静静地笑着。

荀英倒也没有在意,他抱着苏盼月就站了起来,似乎并没有打算真的要在征询孙周的同意之后才离开。

而同时苏锦和雨荷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雨荷是苏盼月的贴身丫鬟,苏盼月醉倒了,她当然应该跟过去照顾,而苏锦要保护苏盼月的安全自然也不能离开苏盼月左右。

对于几人突然全部离席,孙周也并不在意,依旧只是当着与方才一模一样的笑容静静地看着眼前几人。

突然,才刚走出一步的雨荷双腿一软,摇晃了几下就突然倒了下去。

苏锦眼明手快地冲了过去,可就在他接住雨荷身体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也出现了异样。眼皮突然变得异常沉重,他凭着最后一丝意志转过头去望向孙周,盯着他道:“你……酒……”

后面的话并没有机会说出口,苏锦很快也晕了过去。

而就在苏锦身体倒地的一瞬间,走在最前方手里还抱着苏盼月的荀英也突然倒了下去。

看着接二连三倒地的几人,孙周只是扬了扬嘴角,然后端起放在桌上的酒杯轻呷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祝各位睡个好觉。”

第一四八章 被俘【一更】

“小姐小姐”

“嗯?”苏盼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刚想移动一下身体却发xiàn

头晕沉沉只觉得里面满满都是浆糊一般的糊状。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苏盼月这才恢复眼睛的视线。

“小姐,你醒了?”见苏盼月终于清醒过来,雨荷欣喜地说道。

苏盼月扶着雨荷伸过来的手慢慢坐了起来“发生什么事啊,我怎么”

“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小姐你再也醒不过来了”雨荷突然就抱着苏盼月哭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苏盼月喝的酒比雨荷多的缘故,雨荷醒过来之后苏盼月依旧还是毫无反应,她趴在苏盼月的身边叫了苏盼月好半天苏盼月都依旧还没有反应。刚刚是因为太过担心所以整颗心都悬在苏盼月的身上,现在苏盼月终于醒来之后,雨荷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情绪松懈下来之后刚刚的那份紧张跟害pà

就一股脑全部都涌了上来,所以雨荷才控zhì

不住地抱着苏盼月一阵大哭。

虽然一时间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苏盼月还是立kè

出声安慰道:“好了,我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正说着,苏盼月突然回想起自己晕迷前所发生的事情。

“啊,酒那个酒里面放了迷药”苏盼月一把拉住雨荷的手激动地说道。

雨荷擦了擦眼泪,一边抽泣着一边应道:“我知dào

我们”

“不是,那个酒是真的有问题。”苏盼月还以为雨荷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急急地解释道。

雨荷终于冷静下来,向苏盼月解释道:“小姐,我知dào

那个酒有问题,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什么意思?”苏盼月不解道。

“小姐,你先看下四周”雨荷犹豫地说道。

“四周?”苏盼月虽然对雨荷的话感到很疑惑,但还是按雨荷所说的看了看四周。

这一看。苏盼月顿时就愣住了。

刚刚她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留意到四周的情况,现在一看她才知dào

原来这里并不是只有她同雨荷两个人,就在离她们俩不远的地方还有接近二十名少女,她们样子看起来都很狼狈。有些人表情呆滞有些人则是满脸惊恐。

“她们是那些被”尽管苏盼月这句话是在问一旁的雨荷,但其实就算雨荷不回答,苏盼月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

自己被孙周下药迷晕,醒来之后被关在一个不知dào

是什么地方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同时又还关着其他人,现在的情况不管怎么分析结果都很明显,这群少女肯定就是之前被人口贩子带走的人。

苏盼月之所以明知故问,也许只是希望能够得到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但很显然,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

雨荷很快就回答了苏盼月的问题“我想应该是她们。那个胡小姐”

雨荷说着,将自己的视线投降那群少女中的某一处。

苏盼月顺着雨荷的视线望了过去,虽然现在室内的光线并不是很明亮,但毫无疑问,那个卷缩着坐在那里的人的确就是胡小姐。

尽管苏盼月一早就猜想到了失踪的人肯定不会只有胡小姐一人。但看着眼前的人数她还是有些被震惊到了,竟然有这么多人!虽然不能肯定这里所有的姑娘都是白水镇上的人,但至少可以肯定白水镇上失踪的姑娘肯定不会只有胡小姐一人,明明失踪了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的家里报官,可想而知白水镇的镇长在背后多了多少功夫。

也许他也像骗胡老爷一样欺骗了其他姑娘的家人,也有可能用了别的什么借口,或者说。对方的家人其实报了案但却都被镇长给压制了下来。

想到这些,苏盼月心里不由感到一阵后怕。

但现在却并不是应该害pà

的时候,苏锦不在身边,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她自己而已。

苏盼月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收回望向胡小姐的视线,问雨荷道:“我昏睡了多久?二锦子和荀英他们呢?”

雨荷只是摇摇头。“我也不知dào

时间究竟过了多久,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被带到这里来了,我并没有见到苏锦跟荀公子。”

虽然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很糟糕,但苏盼月更加担心苏锦和荀英那边的情况。尽管她现在毫无疑问地是被人口贩子给抓了起来,但至少在短时间内她暂时还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可苏锦和荀英就说不定了。

苏锦、荀英并不是人口贩子的目标,他们被抓起来之后究竟会被怎样处理,这样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也许会被关起来,但更大的可能是被杀了。

想到这种可能,苏盼月突然紧张起来。

“来人,来人!”苏盼月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叫喊道。

其他人显然没有想到苏盼月竟然会突然做出这么大的举动来,一个个都慌张地望向苏盼月。

“小姐,你要做什么?”雨荷也跟着紧张起来,现在她们的处境非常不妙,她不知dào

苏盼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大吵大闹。

苏盼月没有理睬雨荷,只是一味的大声叫喊着:“来人,听见没有,来人喂,有没有人啊?喂”

也不知dào

是因为对自己的守备太过放心还是觉得这帮少女压根就没有本事逃出去,这帮人口贩子竟然并没有绑住她们的手脚。见没人理睬自己,苏盼月冲向前去趴在门板上大力拍打起来“喂,来人啊,来人啊听见没有孙周呢,给我叫孙周过来,来人”

“吵什么吵啊?”正当苏盼月打算没完没了地继xù

叫喊下去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

终于得到回应之后,苏盼月叫喊得更大声了“来人,我要见孙周。”

大概是因为苏盼月提到了孙周的名字,对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又再度传来了恶狠狠的声音:“老实点,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少废话,我要见孙周,如果你们不让我见他,我就一直吵一直吵,吵到你们吃不下睡不好。听见没有,让我见孙周。”苏盼月大声喊道。

终于受不了苏盼月的大喊大叫,对方猛地打开门来,瞪着苏盼月怒斥道:“叫什么叫?”

“我已经说过了,我要见孙周。”苏盼月再次申明道。

“见什么见?给我老实点。”

“怎么,你是紧张呢还是害pà

啊?不敢让我见孙周?我不过是个小女子,想不到你堂堂大男人竟然会害pà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还是说,孙周不过是只缩头乌龟,连面都不敢漏?”苏盼月扬起下巴向对方挑衅道。

“你说什么?”苏盼月显然成功地激怒了对方,立kè

怒吼起来。

“怎么样,不敢?”苏盼月继xù

挑衅道。

雨荷在旁边看的是心惊肉跳的,一把拉住苏盼月小声问道:“小姐,不要再继xù

说下去了。”

苏盼月并没有理睬雨荷,而是甩开雨荷的手,直直地望向对方继xù

挑衅面前这个面相粗狂的男子“缩头乌龟也好胆小老鼠也罢,去告sù

孙周我要见他。还是说,你看起来身强体壮但其实胆子比老鼠还小,连传话的勇气都没有?”

“你说什么?”男子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盯着苏盼月咬牙切齿道。

“请、请不要在意,我家小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她只是刚刚睡醒头脑还有些不清不楚,刚刚的话也不过是在胡说八道而已,你不要在意。”眼看着那男子盯着苏盼月像是随时有可能一拳揍过来的样子,虽然心里很是害pà

,但雨荷还是鼓起勇气迎上去拦在了苏盼月和男子的中间。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苏盼月一定会被打一顿的时候,男子却突然说道“你等着。”

说完之后,男子立kè

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在房门被关在的那一瞬间,雨荷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随即转过头来大声教xùn

道:“小姐啊,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怎么敢那么大声地冲着别人大喊大叫啊?万一对方一生气一拳揍过来怎么办啊?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啊?”

“我知dào

,我知dào

,你先冷静点。”知dào

自己刚刚的行为的确太过冲动也肯定让雨荷替自己捏了把冷汗,苏盼月立kè

笑着解释道“我并不是在乱来,我只是真的必须见孙周一面。”

虽然苏盼月一向喜欢玩闹,但雨荷也知dào

苏盼月的玩闹是有限度的,她不会这样随便拿自己的生命安全来开玩笑,听了苏盼月的解释之后也不再随便乱发脾气,只是不解地问道:“见他?你为什么一定要见那个孙周啊?”

苏盼月微皱了眉,说道:“我有点担心二锦子和荀英的情况。”

听苏盼月这样一说,雨荷的表情也立kè

低落了下来“他们不知dào

他们怎么样了,小姐,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苏盼月立kè

否定了雨荷的猜测。

第一四九章 挑衅【二更】

也不知dào

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孙周竟然真的按照苏盼月的要求来了。

见到苏盼月的时候,孙周依旧还是同以前一样,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怎么,听说你要见我?”孙周笑着问。

虽然一早就已经知dào

了孙周的真实身份,但在看见孙周竟然依旧还是用这样一副虚伪的嘴脸对着自己说话的时候,苏盼月还是愣了一下。

尽管心里很反感,但最后苏盼月还是忍住了想要冲上去大声质问的冲动,只是尽可能用平静的声音问道:“他们人呢?初二同荀公子呢?”

听到苏盼月的问话,孙周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苏盼月叫自己来竟然只是为了询问苏锦和荀英的下落。

原本在听人通报说苏盼月大吵大闹着想要见他的时候,孙周就已经很是意wài

了。一般来说,遇到这样的情况,大多数人表现出来的都是紧张和害pà

,别说这样大吵大闹了,几乎连说话都不敢多说了一句。但苏盼月不仅大吵大闹,甚至还出言挑衅,这实在让孙周大感意wài

,同时也对苏盼月多了一份探究和兴致,他是抱着这样一份心情来见苏盼月的。

在见苏盼月之前,孙周也曾猜想过苏盼月找自己的理由,他想过苏盼月大概是想要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没有想到苏盼月见到自己的第一眼并不是关心自己现在的状况而是问了别人。

但想到苏盼月同荀英的关系之后,孙周便也就释然了,笑道:“看来十五姑娘的确很喜欢荀兄,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关系荀兄的状况。”

此时的苏盼月也懒得去计较孙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只是再一次问道:“他们人呢?”

“很遗憾”孙周摊了一下双手,说道“他们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苏盼月根本就不敢相信孙周所说的话,瞪着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是说。他们已经死了。你应该也猜到了,他们两人并不是我的目标,留着只会给我添麻烦,所以我命人将他们扔进了河里。两个因迷药而昏睡的人被人扔进水中的结果是什么。想必不用我解释你也应该知dào

的吧?”

“你这个混蛋!”苏盼月一个箭步上前拎住孙周的衣领朝他的腹部狠狠就是一拳。

孙周完全没有料想到苏盼月竟然会采取这样的行动,更加没有想过苏盼月的动作竟会如此敏捷,吃了苏盼月结结实实的一拳。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竟然敢竟然敢”趁着孙周吃痛弯腰捂腹的瞬间,苏盼月按住孙周的双肩,提膝朝孙周腹部用力一顶。

虽然苏盼月动作很快,但毕竟是女流之辈,再加上她又昏睡了那么长时间,所以力道并不大。

尽管的确让孙周狠狠地吃了两记,但就在苏盼月打算第三次出招的时候,孙周突然一把推开苏盼月躲开了她的攻击。

“来人。”不再给苏盼月更多攻击他的机会。孙周立kè

叫来了看守的人。

“给我把她绑起来。”孙周指着苏盼月道。

两人很快就将苏盼月一左一右地架了起来。

“不要,你们放开,放开小姐,放开”一见到苏盼月有危险,雨荷立kè

扑了过来。一边用力拍打着对方架着苏盼月的手,一边叫喊着。

但雨荷哪里是对方的对手,架在苏盼月左边的男子只是轻轻一推,雨荷就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碰——地一声撞上了后面的墙壁。

顾不上身体因为撞击而痛到发麻,雨荷从地上爬了起来,打算再度冲上来。

“不要过来。”察觉到雨荷动作的苏盼月立kè

阻止了她的行动。大声喊道。

“小姐”雨荷顺从地停下了扑过来的动作,但还是紧张地望着苏盼月的方向,生怕对方会对苏盼月不利。

“我没事,你不要过来。”担心雨荷会再次过来,苏盼月又一次阻止道。

直到确定雨荷不会再莽撞地冲过来之后,苏盼月才抬头望向孙周。问道:“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呢?”孙周反问道。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再次从孙周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苏盼月恶狠狠地说道。

但她并没有挣扎,仅仅只是用眼神死死地瞪着孙周。

“哦?你要怎么不放过我?”孙周好像并没有因为苏盼月刚刚的攻击而生气,反是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替他们报仇。”

孙周走近苏盼月,上下打量了她一阵之后问道:“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要如何替他们报仇?”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我现在落在你手里,但谁知dào

未来会是什么情况?要报仇方法有很多种,你最好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苏盼月望着孙周目光坚定地说道。

明明现在的苏盼月是被人架着的,连行动的自由都没有,但她的气势却意wài

的惊人,仿佛只要给她一线的可能她就真的能够如她方才所言的那般。

孙周竟然一时间被苏盼月所散发出来的气势震住。

久久地,孙周才终于回过神来。

不得不说,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特别的女子。

尽管苏盼月同其他被他抓来的姑娘一样,都不过是“商品”甚至从外貌上来看,苏盼月都称不上是最好的“商品”但孙周却不得不承认苏盼月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不惊慌,不害pà

,不退缩,甚至还敢大胆的挑衅并叫嚷着报仇的话。

更让孙周感到惊异的是,当苏盼月说出报仇的宣言时,孙周觉得自己仿佛更像是被苏盼月盯住的“猎物”。

“你果然很特别,难怪连荀兄这样的人都对你如此喜爱。”孙周突然说道。

当初孙周之所以突然改变态度同意让苏盼月和荀英上船,原因正是因为荀英小声告sù

他,其实苏盼月是名女子,并且是他的恋人,他们两人是私奔逃出来的。

“很遗憾”孙周摊了一下双手,说道“他们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苏盼月根本就不敢相信孙周所说的话,瞪着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是说,他们已经死了。你应该也猜到了,他们两人并不是我的目标,留着只会给我添麻烦,所以我命人将他们扔进了河里。两个因迷药而昏睡的人被人扔进水中的结果是什么,想必不用我解释你也应该知dào

的吧?”

“你这个混蛋!”苏盼月一个箭步上前拎住孙周的衣领朝他的腹部狠狠就是一拳。

孙周完全没有料想到苏盼月竟然会采取这样的行动,更加没有想过苏盼月的动作竟会如此敏捷,吃了苏盼月结结实实的一拳。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竟然敢竟然敢”趁着孙周吃痛弯腰捂腹的瞬间,苏盼月按住孙周的双肩,提膝朝孙周腹部用力一顶。

虽然苏盼月动作很快,但毕竟是女流之辈,再加上她又昏睡了那么长时间,所以力道并不大。

尽管的确让孙周狠狠地吃了两记,但就在苏盼月打算第三次出招的时候,孙周突然一把推开苏盼月躲开了她的攻击。

“来人。”不再给苏盼月更多攻击他的机会,孙周立kè

叫来了看守的人。

“给我把她绑起来。”孙周指着苏盼月道。

两人很快就将苏盼月一左一右地架了起来。

“不要,你们放开,放开小姐,放开”一见到苏盼月有危险,雨荷立kè

扑了过来,一边用力拍打着对方架着苏盼月的手,一边叫喊着。

但雨荷哪里是对方的对手,架在苏盼月左边的男子只是轻轻一推,雨荷就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碰——地一声撞上了后面的墙壁。

顾不上身体因为撞击而痛到发麻,雨荷从地上爬了起来,打算再度冲上来。

“不要过来。”察觉到雨荷动作的苏盼月立kè

阻止了她的行动,大声喊道。

“小姐”雨荷顺从地停下了扑过来的动作,但还是紧张地望着苏盼月的方向,生怕对方会对苏盼月不利。

“我没事,你不要过来。”担心雨荷会再次过来,苏盼月又一次阻止道。

直到确定雨荷不会再莽撞地冲过来之后,苏盼月才抬头望向孙周,问道:“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呢?”孙周反问道。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再次从孙周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苏盼月恶狠狠地说道。

但她并没有挣扎,仅仅只是用眼神死死地瞪着孙周。

“哦?你要怎么不放过我?”孙周好像并没有因为苏盼月刚刚的攻击而生气,反是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替他们报仇。”

孙周走近苏盼月,上下打量了她一阵之后问道:“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要如何替他们报仇?”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我现在落在你手里,但谁知dào

未来会是什么情况?要报仇方法有很多种,你最好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第一五零章 强装镇定【一更】

“小姐,你说苏锦他会不会是真的已经……”等到四周因为孙周等人的离去而再度安静下来之后,雨荷带着哭腔问道。

“……”苏盼月心脏一阵抽痛,一时间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雨荷。

如果可以,她也很想抱着雨荷一起大哭一场,但是她知dào

她不可以这样做。如果连她自己都陷入悲痛之中了,又有谁能够来解救她们?

不管方才孙周的话究竟是真是假,苏盼月都必须让自己保持镇定。

“小姐,难道苏锦和荀公子他们是真的……”见苏盼月没有答话,雨荷自然更添了几分紧张跟不安,眼泪就如那断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了下来。

“不会的,二锦子和荀英都那么厉害,他们不会这么简单就出事的。”在雨荷的情绪彻底奔溃之前,苏盼月出声安慰道。

“可是……刚刚孙周说……他说……万一他说的是真的,那我们……”雨荷并没有因为苏盼月的安慰就立kè

安心下来,毕竟孙周刚刚都已经把话说成这样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雨荷不可能只是因为苏盼月的一句话就立kè

安下心来。

想到孙周刚刚的话,苏盼月也慌乱起来,立kè

连连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孙周应该不会骗我们,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苏锦跟荀公子他们岂不是……”

“不会的,我说不会就是不会,二锦子和荀英都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苏盼月挥去自脑海中那个不好的想法,说道“你听我说,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也许他们现在正在焦急地找我们,我们不可能轻易就放qì

。我们应该相信二锦子,相信荀英。我相信同样的,他们也会相信我,所以我们绝对不可以放qì

。明白了吗,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可是。要怎么逃?外面那么多看守的人,我们现在又被绑在一起,甚至连外面究竟是什么地方都不知dào

,我们……”

“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相信我,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苏盼月打断了雨荷话,语气坚定地说道。既像是在劝雨荷,也像是在鼓励自己。

现在的情况究竟有多糟糕不用雨荷说苏盼月也心知肚明,但是。苏盼月更加清楚如果就这样放qì

了,那她们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连自己都放qì

自己的话,还有谁能够救自己?

“可是……小姐你刚刚那样与孙周作对,他应该会更加提防我们吧,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有机会逃跑?”雨荷担心地问道。

尽管她也很想去相信苏盼月的话。去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但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我……”听雨荷这样一说,苏盼月才想起自己刚刚冲动之下的行为。

的确,在她那样闹了一阵之后,孙周肯定会特别“关照”她。

但是,在刚刚那样的情况下,要苏盼月冷静下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在听说苏锦和荀英死了之后。苏盼月只觉一阵怒火只奔脑门,如果可以,她绝对不仅仅只是揍孙周这么两下而已。

不过,雨荷的话也正好提醒了苏盼月。

反抗肯定会遭到镇压并且会被严密监视,那么反过来呢?

“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苏盼月突然说道。

“真的吗?小姐,你想到什么好方法了吗?”雨荷诧异而惊喜地问道。

苏盼月望了眼不远处的那些少女。之后才点点头说道:“虽然不一定会成功,但可以试一试。”

“是什么方法?”雨荷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苏盼月的聪明,听见苏盼月这样说立kè

就感觉有了希望,激动地追问道。

但苏盼月并没有回答雨荷的问题,只是表情看上去有些沉重。

“怎么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办法?很麻烦吗?”见苏盼月如此。雨荷立kè

压制下自己的激动,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并不是很麻烦。总之,你不要多问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苏盼月说完这段话之后便就闭上了眼睛,微微将后脑勺依靠在墙壁上,不知dào

是在休息还是在思考问题。

雨荷见苏盼月摆出不愿意再继xù

说下去的姿态,于是便也没有再继xù

追问,也学着苏盼月的样子静静地依靠在墙壁上微眯着眼睛休息起来。

其实,苏盼月并没有睡觉,她只是闭着眼睛在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她不确定这种方法是不是一定会成功,但她认为值得一试,但在行动之前,她必须先想好自己等一下该怎么行动又该怎么样去让孙周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苏盼月和雨荷停止交谈之后,室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事实上,除了她们两人之外,这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愿意交谈或者说压根就不敢去交谈。

这样的沉默一直到外面的人送饭进来才被打破。

“是不是应该解开我们的手,这样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吃饭。”苏盼月侧过身去让男子看到她被捆在背后的双手,说道。

男子看了苏盼月一眼,然后既没有说拒绝苏盼月的要求也没有说同意,只是默默走到苏盼月的身后然后将她手腕上的绳索解开。

苏盼月揉了揉被绳索捆得有些发麻的手腕,然后转过身去顺便将雨荷手腕上的绳索解开。

两人手上的绳子都解开之后,苏盼月趁着从男子手里接过饭菜的时机突然对男子说道:“我有事要同孙周说,带我去见他,如果不放心让他来见我也一样。”

男子似乎并没有要搭理苏盼月的意思,他只是用一种“我不会上当”般的眼神静静地看着苏盼月。

苏盼月并没有料想到对方会是这样一个反应,但在想起自己才刚刚在不久前大声嚷着叫来了孙周然后又当场将孙周打了一顿的事情之后,苏盼月便就理解了眼前这名负责送饭的男子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肯定是因为自己刚刚对孙周所做的那些事情让孙周对这些看守她们的人下了吩咐,让他们对她“特别照顾”。

不过苏盼月并没有因为对方不理睬、不信任的态度而就此放qì

,而是继xù

说道:“放心,我不会再做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我只是想和孙周好好谈谈。我知dào

你们也有你们的难处,我不会为难你,我只是想求你帮忙带一句话给孙周。这样可以吗?”

也许是因为苏盼月的态度看上去很好的样子,男子虽然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应道:“你说。”

听到男子的回答,苏盼月不由心下一喜,如果她见不到孙周,那不管什么计划都只能白费了,现在是个好的开始。

但苏盼月并没有立kè

就喜形于色,她假装不动声色并且尽可能用恭敬地语气说道:“麻烦你转告孙周,就说我改变主意了,我收回刚刚对他说的那些不恭敬的话,我想与他做一笔交yì

,如果他愿意的话,麻烦允许我见他一面。”

男子听完苏盼月的话之后皱着眉看着苏盼月上下打量起来。

苏盼月被男子突如其来地打量弄得一阵紧张,手心不由出了一把冷汗,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地笑着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你说你要同孙管家做交yì

?”男子问。

听见男子的问话,苏盼月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来并不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而只是对方对于自己说出来的话感到很是惊讶而已。

只要不是露出破绽就好,惊讶也好不可思议也罢,这些苏盼月都不会在乎。倒不如说,她反而更加期望自己的话能够引起对方的好奇跟不理解,这样她才有更大的把握能够吸引到孙周引他前来见她。

于是,苏盼月笑着答道:“正是。有何不可?”

男子摇摇头“没什么。你等着,你说的话我会原封不动地告sù

孙管家,但至于他究竟会不会见你,我不敢保证。”

“没关系,只要麻烦你将我的话转达给孙周就行,其余的事情,就看我自己的造化了。”苏盼月道。

“嗯。”男子应了一声之后,就转身出去了。

男子才刚刚一转身,雨荷就立kè

好奇地问道:“小姐,你又要见那个孙周做什么?”

“你刚刚不是也听到了吗?我要同他做笔交yì

。”苏盼月说着,端起饭菜就自顾吃了起来,好像她刚刚所说的话不过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而已。

但事实上,苏盼月的话不仅给了雨荷很大的冲击,也同样给了房间内同样被关着的女孩们很大的冲击。

她们从未见过像苏盼月这么大胆的人,她们并不是同一批被抓进来的,有的人被抓来的时间长有的人被抓来的时间短,但不管时间究竟是长是短,她们对孙周这般恶徒都是畏惧的、感到害pà

的,唯一还算镇定的也就只有那个胡小姐了,她是唯一一个被抓进来之后质问了孙周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人,其余的人都只是一味的害pà

跟顺从。

第一五一章 交易【二更】

可即便是胡小姐,到了最后她能够保持的也只是镇定跟沉默。

没有一个人是像苏盼月这样的,先是那么肆意妄为地打了孙周,现在又用这么淡然的姿态说着要与孙周做交yì



在场的人包括胡小姐在内,她们都直直地望着坐在一旁平静的吃着饭的苏盼月。

“小小小姐,你、你说做交yì

是指?”雨荷结结巴巴地问道,她已经被惊得完全没有办法顺畅地说话了。虽然曾经苏盼月也一度做出过让她各种吃惊跟惊讶的事情,但比起现在这件事情来说,以前的那些让她感到吃惊的行为都实在是太合理了。

“交yì

就是交yì

,难道你不明白‘交yì

’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明白,可是”

“既然明白,那还有什么好问的?好歹我们家里也是做大生意的吧?在条件合适的情况下,为了达到自己的利益与对方做交yì

谈合zuò

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苏盼月说道。

“话虽是这样说,但小姐你在家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管过生意上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突然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起来要与对方做交yì

啊?”

“只要有合zuò

的可能任何情况下都适合做交yì

。”

“那小姐你打算拿什么与别人做交yì

?虽然我对生意上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但至少我还知dào

要想与对方谈交yì

那么自己手里就必须握有能够让对方感兴趣的东西。可是小姐,我们俩现在都被关在这个地方,苏锦和荀英又都下落不明,你要拿什么与对方谈交yì

啊?”雨荷不解地问道。

“虽然我手里现在的确没有让对方感兴趣的东西,但是我可以提出让对方感兴趣的条件。总之,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自己想办法。”苏盼月说道。

“那小姐你真的有把握那个孙周会答yīng

?”

“虽然没有十全的把握,但我有信心对方会心动。”虽然苏盼月的语气听上去很平淡并没有那种足够令人信服的强势但却意wài

的有种让人想要去信任的冲动,对于原本就一直信任着、依赖着苏盼月的雨荷来说。这种让人安心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所以尽管雨荷并不明白苏盼月究竟打算如何同孙周合zuò

又拿什么同孙周合zuò

,她还是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毫无保留地信任苏盼月。她笑了笑,说道:“好,既然小姐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什么都不问了。总之,不管小姐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绝对会支持你。”

苏盼月一愣,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她盯着自己碗里的饭菜突然说出了一句别有深意地话:“也许,我现在最想要听到的就是你刚刚这一句话了。不过,之后你是不是会依旧还是这样的想法我就不确定了。如果可以,我希望等一下不管我做了什么又或者说了什么,你都能够依旧对我说‘相信我并且支持我’。”

“你是我小姐,我不相信你、支持你。我还能够相信谁、支持谁?”雨荷奇怪地问道。

不管怎么说,雨荷与苏盼月两人间的感情都是绝对深厚的。不仅仅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主仆,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雨荷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信任苏盼月的情况。

苏盼月这突如其来的话让雨荷很是不解也很是奇怪,因为在她看来苏盼月所说的那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

但苏盼月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她叹了口气,有些沉重地说道:“总之,不管我之后做出怎样的选择,希望你都能够相信我。”

“那是当然的。”雨荷毫不犹豫地保证道。

但雨荷的这份毫不犹豫很快就被苏盼月打破了,她也很快就明白了苏盼月为什么会对她说“之后你是不是会依旧还是这样的想法我就不确定了”这样的话。

因为苏盼月说了一句任雨荷如何都无法相信的话。

当孙周如苏盼月所要求的那样前来见她的时候,苏盼月对孙周说:我们来做笔交yì

如何?我帮你,而你放了我和初一。

有那么一瞬间。雨荷并没有反应过来苏盼月口中所说的“我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在孙周提出同样的疑问的情况下,苏盼月解释道:“很简单,我帮你抓到更多的‘商品”而你负责保证我和初一的安全。”

孙周在听完苏盼月的话之后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带着笑容看着苏盼月。

他当然明白苏盼月所说的“商品”指的是什么。也弄明白了苏盼月所谓的“交yì

”指的是什么。

老实说,在最初听到传话说苏盼月想要与他谈一笔交yì

的时候,孙周以为苏盼月不过是在耍什么hua招而已,毕竟一个时辰之前,苏盼月还那样愤nù

地对着怒吼着一定会替苏锦和荀英报仇。

孙周实在很难想象刚刚还那样愤nù

着叫嚣着不会放过自己的人会突然间改变自己的主意与自己做交yì



但苏盼月的说辞还是打动了孙周。所以他决定过来见一见苏盼月。就算苏盼月当真耍什么hua招,只要自己留心一点孙周也相信自己并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吃亏。

但事实却完全出乎孙周的意料,苏盼月再度见到他的时候丝毫没有第一次那样的冲动,反而还对自己露出了笑容。

而当孙周听到苏盼月所谓的“交yì

”时,他内心就更感惊讶了。

所以孙周选择了暂时保持沉默,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苏盼月,带着他一贯的笑容。他似乎通过这样静默的观察看穿苏盼月真zhèng

的想法,但他却发xiàn

苏盼月现在是真的很平静,眼里并没有任何愤nù



于是孙周终于还是放qì

了这样的探究方式,他问道:“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答yīng

你?”

“我并没有十全的把握让你一定答yīng

,但,我觉得这是一笔不错的交yì

。放了我和初一你损失的不过是两个人而已,而我和初一却可以给你带来无法估量的‘未来利润’。我知dào

你与一般的人口贩子不同,并不单单只是使用暴力,你更擅长用这里”

说着,苏盼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又继xù

道:“直接冲上去抢人的确是过于粗暴的做法,容易失手也容易给自己留下一些不利的证据,但只要稍微用下脑子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所以你身上才没有那些低俗粗暴的气息,反而很沉稳、很温和,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够更加轻易地接近自己的目标,并且取得目标的信任。这里面有多少人是因为被你的外表所蛊惑而心甘情愿地落入了你的圈套?的确,你在这方面是高手,但我的身份更有利。同样都是女子,我几乎不需yào

hua费任何功夫就能够迅速取得对方的信任,哪怕只是随便简单地撒个小谎,她们都会轻易的上当。多我这样一个帮手,对你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坏事。更可以说,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交yì

。”

“听起来,你开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冒这个险与你做交yì

。”苏盼月自信地说道。

“可,我凭什么相信你?”孙周反问。

虽然苏盼月的说法的确很诱人,也的确有那么些触动到他,但孙周并不是笨蛋,他不可能会随便去轻信一个接触不多甚至还是他所捕获的“商品”的人。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然我还并不到‘将死’的地步,但我现在的情况也并没有比‘将死’好上多少,不是吗?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能够自保,做任何事情都是不需yào

理由的,不是吗?有句话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我也很同情这些姑娘的遭遇,按理说,与她们遭遇了相同事情的我应该更加痛恨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应该对你们恨之入骨。但,仇恨能够改变什么?它能够救我脱险吗?很显然不能。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要与自己作对?只要能够生存下去,一切都是可以被允许的。哪怕你杀了初二,哪怕你杀了荀英,为了自保,我也只能放下一切,与你合zuò

。”

稍微顿了顿,苏盼月又继xù

说道:“我并不想撒谎,所以我可以很明确地告sù

你,我的确很恨你。但,这份恨并不会深刻到让我放qì

自己的生命。为了我自己能够过得更好,所以我只能牺牲别人。”

“小姐,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怎么可以?”雨荷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盼月的侧脸喃喃自语道。

但苏盼月并没有理睬雨荷,只是直直地看着孙周,然后问道:“所以,我开的条件,你接受还是不接受?”

“哈哈”孙周先是一阵沉默,然后突然就笑了起来,说道“十五姑娘还真是有趣。”

“我并不认为这是有趣,我只是足够理智。”

“可你也说过,你恨我,你让我如何取相信一个恨我的人不会出卖我?”

“很简单,我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旦我成为你的同伙,为了自保,我就不可能出卖你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第一五二章 背叛【一更】

“这可难说,人心总是善变的。【本书由】你前一刻还大声喊着要找我报仇,此刻不也突然改变主意提出合zuò

?”孙周说道。

“要怎么样才可以相信我?”苏盼月反问。

她知dào

孙周对于她的提议多少还是有些心动的,否则他也不会站在这里听她讲这么多话,更加不会问“如何信任她”这个问题。

现在最关键的是要看孙周究竟打算要怎么做。

“我知dào

你同初一感情甚好……”孙周说着突然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雨荷。

苏盼月心中突然涌起不安的预感,虽然孙周并没有把话说完,但她也基本上能够猜测到孙周接下来的话是什么了。

孙周定然是想要拿雨荷的安全来威胁她。

“如果我真要背叛的话,我同样也可以放qì

初一,就像我放qì

初二和荀英一样,不是吗?”苏盼月道。

“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孙周收回落在雨荷身上的目光,重新望向苏盼月。

虽然他与苏盼月的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意wài

地孙周却能够十分肯定苏盼月对雨荷的重视,他相信苏盼月绝对不会弃雨荷于不顾。

说起来也很奇怪,苏盼月明明就自私地为了自己而放下了苏锦和荀英被杀的仇恨,但孙周却就是认定苏盼月不会放qì

雨荷。

对于孙周的这个回答,苏盼月也很诧异,她并不认为自己现在给人的形象还是那种能够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人,她可是才刚刚说过为了自己她可以牺牲任何人的话。

许是看穿了苏盼月的诧异,孙周笑着解释道:“毕竟死人与活人还是不同的,难道不是吗?虽然我不相信你会轻易放下我杀害荀兄和初二的仇恨,不过,我更确定你不会弃初一于不顾。”

“好吧,你说对了。”尽管不想承认,但苏盼月最后还是主动肯定了孙周的推测。

“小姐。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们不可以……”好不容易才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雨荷在听到苏盼月和孙周的谈话重点落在自己的身上之后,立kè

摇着头道,“我没有关系真的。我是真的没有关系……你不要为了我去做那样的事情好不好?我们不可以这样做,一旦做了那样的事情,我们不就跟这帮坏人没什么差别了吗?我们不就永远也回不去了吗?”

“初一,你在胡说些什么?”苏盼月突然扭过头来看着雨荷然后扬起嘴角灿烂地笑了。

“小姐……”雨荷惊讶的望着苏盼月,心下满是疑惑跟不解。

她是真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就在不久前苏盼月还那样温柔地安慰过她、给过她鼓励,她实在不知dào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苏盼月为什么突然就完全变了样。

虽然此次苏盼月脸上带着笑,甚至还笑得很灿烂,但雨荷却只觉得周身冰冷,仿佛看到了从未见过的令人感到可怕的苏盼月。

直觉让雨荷觉得苏盼月接下来可能会说出什么让她震惊而不想听的话。但她却没有能力去阻止,只能够看着苏盼月的双唇一张一合,然后轻柔的声音缓缓地流入了自己的耳中: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才是真的回不去了吧?一旦被卖掉,你知dào

会被卖去什么地方吗?青楼?窑子?山沟沟?还是什么别的地方?一旦踏入那样的地方,你觉得我们还能够回去吗?你心里很清楚、很明白不是吗?一旦进了那种地方。我们就真的回不了头了。很抱歉,你可以说我自私也可以说我没人性,但为了我、为了我们,我必须在这个时候做出一个最有利于我们自己的选择。至于别人会被怎样,很抱歉,现在的我无法顾及这么多。要怪也只能怪她们太笨、太容易轻信他人,如果她们能够聪明一点自然也就不会上当受骗。”

“不、不可能的。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根本就不是小姐,不是,小姐她……小姐她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雨荷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盼月,一边摇着头一边喃喃说道。

若是在此之前有人告sù

她苏盼月是这样的人,是这样会为了自己而牺牲别人的人。雨荷一定不会相信,而且还会非常生气地冲上前去那个如此诬陷苏盼月的人大吵一顿。

可,现在这样的过分而自私自利的话并不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它们一字一句全部都是由苏盼月的嘴里亲自说出来的,这让雨荷如何能够面对?

听着雨荷的话。苏盼月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冷哼了一声,说道:“不是我?那你认为什么样子的我才是我?我以前就对你说过,人总是会变的,这是成长。这样的成长并不会让我觉得可悲,相反的,如果我认为它们是值得的,那么我会因为这样的成长而高兴。”

“不、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雨荷依旧还是无法相信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会是那个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苏盼月,只是一直不断地摇头,似乎以为自己她一直不断地去否定自己现在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那么现在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便就会通通消失,一切也将恢复原状。

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无论雨荷再如何否定眼前的一切,这一切也都是真实的,不会因为她个人的否定而消失不见。

苏盼月脸上那含着冷峻的笑容是那么的鲜明,就像冬日的太阳一般深深刺入雨荷的眼睛,但却丝毫不见温暖。

孙周一直在旁默默地看着苏盼月的表现,不得不说,纵使苏盼月今天已经给了他很多意wài

,眼下苏盼月的表现依旧还是让他感到了意wài



虽然刚开始接触苏盼月的时候,孙周的确感觉她与其他女子不同,不娇柔、不造作,也不会害羞内敛,有着与一般女子不同的性格跟吸引力,但这些都不足以引起孙周的兴趣,毕竟这样的女子在江湖上并不少见。

但今天的苏盼月却给了他全新的感受,他不得不承认,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zhèng

地去了解过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少女。

苏盼月身上有着绝对地沉着和理智,也许平常的时候她并没有展现出来,但在这样的危机关头却正好将她身上这些平常所没有表现出来的魅力全部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也许一开始只以为她不过是个为了爱情而盲目与他人私奔的平庸女子,这一点实在是错太多了。看着眼前的苏盼月,孙周暗自腹诽道。

而苏盼月已决定不再理睬依旧不愿意相信现实的雨荷,而是转头对孙周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有效地抓住了我的弱点。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合zuò

愉快了?”

孙周笑了起来,“欢迎你的加入。”

“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

正当苏盼月想要提出现在她是不是可以离开这个被封锁起来的房间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等等。”

苏盼月疑惑地朝声音来处望去,发xiàn

原本一直静静坐在地上的胡小姐不知dào

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此刻正双眼直直地盯着她。

在苏盼月和孙周两人的注视下,胡小姐慢慢走到了苏盼月的面前,但她只是在苏盼月的面前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便越过苏盼月走到了孙周的面前。

“你不可以信任她,她刚刚所说的那些不过是在撒谎,她真zhèng

的目的只是想要逃跑。”胡小姐看着孙周,表情淡漠地说道。

苏盼月心下一惊,的确是她太大意了,她忘记了自己刚刚在说“一定要想办法逃走”的时候同样被关在这间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听到了。

也许是因为她们表现得太过温和、温顺,所以才让苏盼月放松了警惕,并没有在与雨荷说话的时候刻意去回避她们。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跳出来阻扰她的竟然正是被她所忽略的存zài

之一。

苏盼月藏在衣袖里的手掌心里已经冒出了冷汗,她很想要立kè

跳起来反驳胡小姐的话,说只不过是胡小姐在胡说八道罢了,说她有着绝对的诚意与孙周合zuò



但苏盼月并没有真的那样去做,她握紧了拳头死死地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她警告自己一定要镇定,因为她的反应越是强烈便会越显得她可疑,她一定不可以冲动。

孙周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因为胡小姐的话而产生动摇的苏盼月,然后才重新将视线落到胡小姐身上,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亲耳听到她说,她一定会想办法逃走,所以,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全部都只是骗人的。”胡小姐再一次说道。

这一次,不等孙周开口,苏盼月突然就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爽朗却是带着几分愉悦的笑声瞬间就盈满了这间不算大的屋子。

“你笑什么?”胡小姐不解地问。

收起笑意,苏盼月耸耸肩,说道:“我只是在笑你太傻。”

第一五三章 瘫软【二更】

“什么?”胡小姐大概是没有想到苏盼月的回答会是这样一句话,一时间竟然有些愣住。【本书由】

于是苏盼月继xù

道:“我当然想要逃跑,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如果我不是想要‘逃跑’又怎么会提出与孙公子做交yì

?而我现在已经成功地‘逃跑’了,不是吗?还是说,胡小姐误会了什么,以为我说的‘逃跑’是使用武力?很抱歉,我还不至于那么愚笨。我一个弱质女流,怎么可能会是外面那些彪形大汉的对手?要‘逃跑’也需yào

动用到这里……”

说着苏盼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然后仰头迎上孙周的目光,反问道:“你说是吗,孙公子?”

“你说什么?你从一开始……”胡小姐诧异道。

她现在才真zhèng

明白苏盼月刚刚那一句“笑你太傻”是什么意思,她的确是太傻了。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苏盼月所说的“逃跑”竟然会是用这样的方式,她现在也终于明白了苏盼月刚刚为什么会用那样肯定的语气说着“方法值得一试”,当时她还在疑惑苏盼月究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好逃跑计划的,现在想想,她在听到苏盼月说出自己想到逃跑的方法时心里隐隐的那一股期待简直是太可笑了。

她一直都与一同被关在这里的其他姑娘不同,她心里是渴望能够逃出去的,但她知dào

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所以她才一直隐忍着、顺从着。

但就在苏盼月揪着孙周的衣领狠狠地揍上孙周的时候,胡小姐就知dào

苏盼月是与其他人不同的。她在那个时候给了苏盼月警告,让苏盼月不要多事,但她真zhèng

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去打消苏盼月那份倔强和渴望逃出去的执念,她只是希望苏盼月行事能够更加沉稳些。好不容易终于等来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可靠的同伙,胡小姐并不希望苏盼月因为她的冲动而立kè

被孙周他们给“处理”掉。

所以在听到苏盼月对雨荷说“绝对不可以轻易放qì

”“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的时候,胡小姐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同苏盼月和雨荷一起合zuò

,她们三人一起想办法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可胡小姐终于还是看错了苏盼月。不知dào

该说她低估了苏盼月的手腕还是该说她看走了眼。

苏盼月不但突然提出要与孙周合zuò

,而她的交换条件竟然是帮zhù

孙周拐骗到更多的女子。

胡小姐在听到苏盼月说出那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话时,她先是感到震惊随后涌上来的便是无法遏制的怒意。

她一直以为。既然她们同为落难人,理应统一阵线一致对付孙周,就算其他的人都太过胆小而不敢反抗但至少她们的阵线还是统一的,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盼月竟然会反其道而行之,不但不记恨孙周竟然还放下一切仇恨主动提出与孙周合zuò

,甚至还要去帮zhù

孙周坑害更多的人。

所以在眼看着苏盼月和孙周的合zuò

交yì

就要达成的瞬间,她想都没想就站了出来,她要阻止苏盼月的计划,她要打断苏盼月的计划,就算这样对她自己并没有任何好处。但如果能够阻止苏盼月去坑害别人,那么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但就算如此,她还是失败了。

她没有想到苏盼月从一开始所说的“逃跑”就是指与孙周合zuò

,她还以为苏盼月只是在思索逃跑的方式而不得之后改变了主意求“自保”。

相对于胡小姐的诧异,苏盼月显得很是淡然。用一种像是在谈论天气的口吻说道:“所以我才说笑你太傻。”

转过身,苏盼月望向孙周继xù

她刚刚被打断的话题:“既然交yì

达成,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间屋子了?当然,还有初一。你可以找人看着我们,在没有你允许的情况下我不会做任何不应该做的事,但我必须同初一在一起,我要确保她随时都在我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这是我全部的要求。希望你可以答yīng

。”

“当然,这称不上是过分的要求,为了表达我同你合zuò

的诚意,我也应当答yīng

你的要求。”孙周道,看来他并没有因为胡小姐这一段突然跳出来的意wài

而改变同苏盼月合zuò

的想法。

苏盼月点点头,“那么。就有劳孙公子安排房间了。”

“好说,只是,在转移之前……”孙周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有些刻意地看了苏盼月一眼。

苏盼月立kè

会意,“我明白。既然我说过要同你好好合zuò

。自然就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计较。”虽然孙周并没有明说那一句“转移之前”后面的话是什么,但苏盼月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是说“合zuò

愉快”,但又哪里会这么轻易就信任她?

要转移地方,当然要蒙住眼睛。

这些规矩,虽然苏盼月以前并没有切身亲历过,但这样的常识她还是有的。

苏盼月和雨荷两人被蒙住眼睛带出去之后不知dào

被兜兜转转地走了多久,她们甚至还被带上了一辆马车,在马车上又是一阵兜兜转转,好不容易终于下了马车结果距离她们的目的地竟然还有一段路。

终于停下移动并摘掉眼睛上的黑布时,苏盼月和雨荷两人已经被带到了一间房间里面。

很简单的一间房,但生活用品还算齐全,虽然简单但看上去还不错。

随意地扫了一眼房间,苏盼月发xiàn

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上,从打开的门口望出去,苏盼月可以看见门外是一个院子,院子很大,看不到围墙,只能看到用来间隔院落的内墙,看起来她们现在应该是身处于一间大宅子里。

孙周不是没有留意到苏盼月打量屋外环境的目光,但他只是不动声色地说道:“这里是个小院子,你们可以在院子里自由的活动,但是不可以离开院门。这里一共有四个厢房,其他厢房最好不要过去,虽然我们从不对‘商品’下手,但你现在的身份并非‘商品’所以不要大意。”

苏盼月一惊,问道:“其他厢房住的是男人?”

“除了你之外,你认为还有哪个女人会同我们合zuò

?”孙周好笑地反问。

“我只是以为你会单独安排我们住在别院。”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时间找不到其他房间,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你们住在这里。”孙周解释道。

虽然孙周给出的解释既合情也合理,但苏盼月也知dào

这不过是借口罢了,其他厢房里住着的人只怕也是为了更好地监视她和雨荷。

但苏盼月不会蠢到去戳穿孙周的谎言,只是笑笑,显得不在意道:“无妨,的确是我的行动太过突然,孙公子一时准bèi

不周全也是应该的。只是,我们的衣物全部都落在了商船上,如果孙公子并没有把那些东西丢弃的话,还请孙公子能够把我们的包裹还给我们。若是已经扔掉了,那就麻烦孙公子帮我们准bèi

几套换洗的衣物。”

顿了顿,苏盼月又补充道:“要男装。”

苏盼月最后那一句特意的补充让孙周挑了挑眉,其实他一开始的确是打算要给苏盼月穿女装的,之前他对苏盼月没什么兴趣所以也从未动过想看苏盼月真zhèng

的样子的念头,但在今天之后,他改变主意了,他开始对苏盼月的种种产生探究的兴趣,所以他才想看看苏盼月原本真zhèng

的样子。

但想到另外三间厢房里住着的那群人,最后孙周还是放qì

了他的好奇,反正机会以后多的是,他并不急于一时。虽然他手底下管出来的人不大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这里毕竟是男人扎推的地方突然冒出两个女人来总归还是有些不妥,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间的好奇就让人把苏盼月这么个有趣的女人给毁了。

于是,孙周点点头应道:“衣物我会命人给你们送过来。时辰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

说完,孙周并没有逗留,转身就离开了,临走甚至还细心地替苏盼月她们关了房门。

孙周才刚刚一走,苏盼月就双腿一软,要不是她反射性地扶住了身旁的桌子,只怕她此刻早已瘫倒在地上。

她的内心绝对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

她只是一直在硬撑,一直在心里告sù

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否则就死定了。

如果有什么值得苏盼月庆幸的地方的话,那就是早在前一世她就学会了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独自硬撑到底。

尽管这一世的生活很安逸,安逸到差点让她忘记了自己其实也可以如此坚强如此坚韧,但那种韧劲似乎并没有完全从她的记忆里消失。

但即便如此,在放松下来的瞬间,苏盼月还是感觉到了人在经过过度紧绷的状态之后瞬间放松下来的空虚和无力。

她扶着桌边慢慢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雨荷看着此刻像是经lì

过什么剧烈运动的苏盼月,犹豫了片刻,最后她还是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苏盼月的后背替她顺气。

第一五四章 无言【一更】

“没事吧?”雨荷问道,虽然声音不如往常那般紧张但关心依旧明显。【本书由】

“我没事。”苏盼月摇头,感激地看望雨荷。

虽然这样的关切只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雨荷从来都很关心她,但对于现在的苏盼月来说,雨荷此刻对她的关心比任何时候都来要得更加温暖人心。

感觉到苏盼月眼中投过来的感激,雨荷有些尴尬地别开了视线。尽管她对于苏盼月刚刚的做法和说法都极为不理解,但她也没有办法去疏远苏盼月,不由自主的还是会想要去关心她。

“小姐,你为什么……你刚刚所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实在无法相信刚刚说出那些话的人真的会是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苏盼月,雨荷忍不住再一次确认道。

“我……”苏盼月原本想要说些什么但视线却落在了窗外,随即语调一转,说道,“我刚刚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我……可是,小姐你怎么……”

“关于这件事情我不想再做多余的解释。”苏盼月打断了雨荷的话,道,“还记得你在吃饭的时候对我说过什么话吗?我只希望你能够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就好。”

说完,苏盼月伸手打了个哈欠,然后一边说着“很困,要睡了”一边朝床走去。

也不等雨荷做出任何回应,苏盼月爬上床倒头就睡了。

雨荷看着苏盼月躺在床上的身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原本雨荷是想要保持沉默,直接去灭灯睡觉的,但她四下望了几眼之后才发xiàn

屋内除了苏盼月睡的那一张大床之外并没有其他地方可以供她躺下。

是过去呢,还是……

正当雨荷在内心里犹豫的时候,苏盼月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过来睡吧,这个房间除了这张床应该也没有别的可以躺的地方了。明天再让他们多送一床被子过来,今晚就先将就一下。”

雨荷怔怔地看着苏盼月。虽然苏盼月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依旧背对着她,但雨荷却从苏盼月刚刚的话中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心。

舒了一口气,雨荷灭了灯之后慢慢走到床边躺下。

虽然内心里依旧还是充满了各种疑问,但雨荷躺下之后只是静静地盯着看不大清楚的床顶愣了半响之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是。尽管两人都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但两人都并没有立kè

睡去,都在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苏盼月是在想着今后的路该如何走,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救出自己跟雨荷,而雨荷则是静静地想着方才苏盼月对她所说的话。

刚刚苏盼月提到了“我只希望你能够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就好”,这让雨荷有些在意。

虽然苏盼月看起来好像只是随意提醒了一句而已,但现在安静下来之后雨荷却觉得刚刚苏盼月似乎是有意提到那句话的。

雨荷根据苏盼月的提示回想了一下吃饭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忽的,雨荷一愣,那个时候她对苏盼月所说的话不是……

雨荷突然很清楚地记起那个时候苏盼月突然很奇怪的说“如果可以。我希望等一下不管我做了什么又或者说了什么,你都能够依旧对我说‘相信我并且支持我’”,也很清楚地记起自己当时的回答是“你是我小姐,我不相信你、支持你,我还能够相信谁、支持谁”。

所以。小姐的意思究竟是什么?难道……小姐是想要告sù

我,不管她做了什么都希望我能够信任她?雨荷默默地问自己。

除了这种解释之外,似乎也并没有其他更加合理的说法了。

尽管雨荷有股冲动想要立kè

爬起来问苏盼刚刚说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最后雨荷还是放qì

了。

两人一夜无言,但在早上起床之后,雨荷依旧还是同往常一样照顾着苏盼月的起居。

对于昨晚一直思索却无果的那个问题,雨荷最终也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大概是苏盼月同雨荷来两人自认识以来关系最尴尬的一次了。

其实。有好几次苏盼月都发xiàn

了雨荷的欲言又止,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有很多事情,她现在都不能够说,不能够让雨荷知dào



两人就这样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安静模式相处着,每天吃饭睡觉,然后各自发各自的呆。

因为答yīng

过孙周不能够离开院子。所以她们现在的样子其实与欸囚禁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而想到孙周说过其他厢房住的都是男子之后,苏盼月就更是连自己的房门都很少出了。虽然她跟雨荷现在都是男装的,但为了安全起见,苏盼月还是行事比以往收敛谨慎很多。

如果真要说一件苏盼月有认真在做的事情,那大概就是计时间了。

她在院子的角落里捡了一块带着尖角的石头。每过一天她就会用石头的尖角在自己的床柱子上面划一道痕。她以为她同雨荷已经被困在这个地方很久了,但事实上床柱上的划痕不过才刚刚划到第三道而已。

可以说在这三天的时间里,苏盼月真zhèng

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虽然苏盼月也动过直接带着雨荷逃跑的念头,但很遗憾,简单地打量之后,苏盼月发xiàn

以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带着雨荷从这座连路线都不清楚的宅子里逃出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苏盼月干脆就放qì

了这种可能,与其这样冒险,苏盼月还是认为在取得孙周的信任之后再逃跑的可能性比较大,甚至她还可以在取得孙周的信任之后偷偷传消息出去,无论是上官明睿还是元业辰又或者孙毅,只要他们能够收到自己求救的信息,她相信他们肯定会前来救她。

但,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孙周才能够带着她出去?

一想到自己和雨荷不知dào

还要被困在这个地方多久,还有失踪的荀英和苏锦的情况,苏盼月的心情就实在没办法轻松下来。

“在想什么?”正当苏盼月在想着荀英和苏锦存活的可能性有大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抬头望去,孙周正好踏门而入。

“孙公子?”

“怎么样,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孙周自顾在苏盼月的对面坐了下来。

而原本坐在苏盼月旁边的雨荷则是在孙周坐下来的时候自然地站了起来,然后安静地立到苏盼月的身后。

“还行,只是有点太无聊。”苏盼月随意地应道。

“这里的确是无聊了一点,那么,你想不想出去走走?”孙周问道。

苏盼月有些诧异地望向孙周,虽然她现在的确非常想要出去,但她不知dào

孙周这个时候突然提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尽管她很想要出去但却并没有立kè

点头,只是静静地看着孙周等待孙周继xù

说下去。

很快,孙周又道:“正好要出去谈交yì

,如果你有意思,可以跟着一起去。”

听了孙周的话,苏盼月立kè

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这大概是对她的考验,同时大概也是想要测试她是不是真的诚心想要合zuò



随即,苏盼月笑了笑,说道:“能够尽早学会应该学会的东西,尽快融入到这份……工作之中,我自然也很高兴。”

虽然中间苏盼月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应该用“工作”这两个字来形容孙周他们所做的事情,但在思绪几转之后,苏盼月却发xiàn

自己找不到别的可以用来形容的词,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用“工作”这两个字,只是说完之后苏盼月心里却是有点怪怪的。

压下这种奇怪的情绪之后,苏盼月继xù

道:“能力越强,自己便越安全,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就准bèi

一下吧。不过……”孙周望向站在苏盼月身后的雨荷,继xù

道,“她不可以去。放心,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会安排人照顾好她。”

苏盼月转过头去望向雨荷,用眼神问她一个人是不是可以。

雨荷会意,点点头,说道:“小姐,没关系,你去忙吧,我没事。”

“嗯。”应了一声,苏盼月再度对上孙周,“什么时候出发?”

孙周并没有立kè

回答苏盼月的问题,而是突然侧头对着门口吩咐道:“进来。”

直到这个时候苏盼月才留意到原来孙周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门侧的位置竟然还一直站着一个人。

对方进来之后将手中托着的东西交到孙周的手中,然后孙周又转手将东西递到了苏盼月的面前,“换身衣服,然后出发。”

“衣服?”苏盼月疑惑地接过孙周递过来的东西,打开包袱却发xiàn

里面躺着的竟然是女装。

“怎么是?”苏盼月不解地问道。

“怎么,你不愿意?”

“不,并没有,”苏盼月摇摇头,道,“只是稍微有点意wài

。”

“既然没问题,我去外面等你。”说着孙周就走了出去。

摸着手中的衣服,苏盼月笑了起来,小声道:“说是问我愿不愿意,但……衣服不是一早就已经准bèi

好了吗?根本就没想过给我拒绝的机会吧?”

第一五五章 长大了【二更】

“小姐,你真的要……”雨荷犹豫地问道。【本书由】

苏盼月笑笑,“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我有拒绝的资格吗?”

如果孙周真的有打算让她选择去或是不去,又哪会直接将衣服带过来?

“……”雨荷没有再说话。

顿了顿之后,主动从苏盼月手中接过衣服,说道:“我来帮你更衣。”

“嗯。”苏盼月并没有拒绝,将换衣服的工作交给了雨荷。

当苏盼月换好衣服之后,雨荷突然有些发愣地上下打量了苏盼月一眼。

“怎么了?”苏盼月不解道。

“小姐最近是不是……长大了?”雨荷突然问。

“哈?”苏盼月愣了下,“长大了?”

听了雨荷的话之后,苏盼月也上下打量起自己。

虽然她现在的确正处于发育期身体会有快速的成长也是正常的事情,但,雨荷用“长大了”这个词来形容自己还是让苏盼月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雨荷与她差不多大,被一个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说自己“长大了”,怎么听都有点怪怪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苏盼月还是挺高兴听到这样的话的,毕竟她现在的确有些太矮了。

于是笑笑,应道:“长高了吗?好歹我也喝了那么多羊奶,总算是有些成效了。说到羊奶……”

苏盼月突然低头望了眼自己的胸口位置,虽然这个时代女子穿的服饰大多都比较保守,现在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让人完全看不出她的身线,但……

苏盼月用手托了下胸,绝对不是她自己的错觉,那个部位的确长大了不少吧?

虽然她这段日子因为穿男装的缘故所以一直都用白布条缠裹着胸部,但身体不时冒出来的生长痛她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这大概就是那些女明星所谓的“第二次发育”了吧,虽然我的第二次不是用在同一具身体上。

“怎么了?”见苏盼月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雨荷不由问道。

苏盼月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帮我梳个简单的发髻吧,穿这样一身可不能再弄这样的发型。”

“嗯。”

当全部梳理完毕,苏盼月起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才打开门。对背对着门口立着的孙周说道:“走吧,我已经准bèi

好了。”

“这么……”孙周闻声转过头来,但话才说到一半就突然停住了。

看着眼前的人,孙周突然就觉得自己对苏盼月的判断有些失误了。无论是苏盼月的个性、能力,还是苏盼月的……外貌。

之前孙周一直都以为苏盼月不过只是个清秀的女子,但……眼前的苏盼月却远远不止是清秀。

的确,一眼看过去也称不上多漂亮,但却有一种特别独特的气质。清丽脱俗,却又有股沉稳跟智慧。

“怎么了?”苏盼月疑惑地问道,有些不明白孙周为什么突然看着自己发愣。

孙周一愣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

“哦,那么,我们走吧?”

“在此之前。”孙周说着突然将自己的手伸到了苏盼月的面前。

苏盼月低头就看见了孙周手掌上的黑色布巾,随即明了,伸手从孙周手中拿过黑色布巾然后卷成条状将自己的眼睛蒙起来。

因为蒙住眼睛看不见的关系。所以苏盼月缓缓朝孙周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手,示意让孙周带路。

现在这样一个情景下的苏盼月脑海里实在想不起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念头,所以伸过去的动作很直爽也很自然,倒是孙周愣了一愣,看了苏盼月好几眼最后才终于牵过苏盼月的手。

虽然眼睛看不清,但其实苏盼月有偷偷在心里记路。

上次被带进来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所以苏盼月完全忘记了去留意这些细节,但是这一次她记得很清楚。有了大概多少步然后向哪边拐弯又拐了几个弯她都牢牢地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只是,尽管她将大致的路线都记住了,但是她却不知dào

孙周究竟没有带着她走回头去。

在出了门之后的路程,苏盼月就不知dào

该如何去记忆了,因为她被带上了马车。坐上马车之后她眼睛上面的黑布也并没有立kè

就被摘去,而是在马车走了一阵之后才被摘下。

虽然重新获得视线自由之后苏盼月很想随口问一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但想了想之后苏盼月还是忍住了,只是等下了马车苏盼月才知dào

同她一起出来的并不是只有一辆马车。

苏盼月疑惑地看着跟在他们马车后面的那辆马车,当她思索着马车上坐着的究竟会是什么人的时候,她突然看见车夫突然爬进了马车,然后从马车里扛出了一包麻布袋子。

苏盼月瞳孔一缩。立kè

明白了那个麻布袋子里面放着的是什么。

原来所谓的谈生意是要……

苏盼月不知dào

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虽然她当着孙周的面说的那么狠,说为了自己她只能牺牲别人,这只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而已,但真zhèng

面对这样的选择苏盼月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苏盼月只能一直不停地安慰自己,就算没有自己的参与她们也一定会被卖掉,所以她只要在旁静静地看着就好了,所以她不必自责,所以她可以麻木一点、冷血一点,但……但是可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怎么可能……真的完全无所谓?怎么可能……

“怎么了?你看起来似乎不大舒服?”孙周不知dào

什么时候站到了苏盼月身边,突然开口说道。

苏盼月一震,立kè

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苏盼月否认道。

但其实苏盼月也知dào

她的这句话肯定没有任何可信度,因为即便她看不到自己的脸她也知dào

自己此刻的脸色肯定很难看,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还有背后的冷汗,这些都足矣证明她现在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是吗?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如果真的身体不舒服,可以让人先送你回去。”孙周看着苏盼月说道,虽然言辞似乎带着几分关切,但苏盼月却知dào

孙周对她绝对不是真的关心,而是在试探。

苏盼月偷偷地大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试图借此让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疼痛并没有镇定情绪的效果,但苏盼月却不得不承认大腿上传来的疼痛还是稍微让她虽然眼睛看不清,但其实苏盼月有偷偷在心里记路。

上次被带进来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所以苏盼月完全忘记了去留意这些细节,但是这一次她记得很清楚,有了大概多少步然后向哪边拐弯又拐了几个弯她都牢牢地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只是,尽管她将大致的路线都记住了,但是她却不知dào

孙周究竟没有带着她走回头去。

在出了门之后的路程,苏盼月就不知dào

该如何去记忆了,因为她被带上了马车。坐上马车之后她眼睛上面的黑布也并没有立kè

就被摘去,而是在马车走了一阵之后才被摘下。

虽然重新获得视线自由之后苏盼月很想随口问一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但想了想之后苏盼月还是忍住了,只是等下了马车苏盼月才知dào

同她一起出来的并不是只有一辆马车。

苏盼月疑惑地看着跟在他们马车后面的那辆马车,当她思索着马车上坐着的究竟会是什么人的时候,她突然看见车夫突然爬进了马车,然后从马车里扛出了一包麻布袋子。

苏盼月瞳孔一缩,立kè

明白了那个麻布袋子里面放着的是什么。

原来所谓的谈生意是要……

苏盼月不知dào

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虽然她当着孙周的面说的那么狠,说为了自己她只能牺牲别人,这只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而已,但真zhèng

面对这样的选择苏盼月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苏盼月只能一直不停地安慰自己,就算没有自己的参与她们也一定会被卖掉,所以她只要在旁静静地看着就好了,所以她不必自责,所以她可以麻木一点、冷血一点,但……但是可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怎么可能……真的完全无所谓?怎么可能……

“怎么了?你看起来似乎不大舒服?”孙周不知dào

什么时候站到了苏盼月身边,突然开口说道。

苏盼月一震,立kè

回过神来。

苏盼月一震,立kè

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苏盼月否认道。

但其实苏盼月也知dào

她的这句话肯定没有任何可信度,因为即便她看不到自己的脸她也知dào

自己此刻的脸色肯定很难看,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还有背后的冷汗,这些都足矣证明她现在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是吗?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如果真的身体不舒服,可以让人先送你回去。”孙周看着苏盼月说道,虽然言辞似乎带着几分关切,但苏盼月却知dào

孙周对她绝对不是真的关心,而是在试探。

苏盼月偷偷地大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试图借此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一五六章 获救【一更】

虽说苏盼月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bèi

,但她还是没有想到麻布袋子里装着的其中一人竟然会是胡小姐。【本书由】

尽管胡小姐对于苏盼月来说也几乎是陌生人,但也只是几乎而已,毕竟胡小姐对于苏盼月来说不完全只是陌生人。她当初之所以涉入这件事情当中是为了寻找胡小姐,从这种层面上来说,她如今之所以落入现在这般境地完全是为了要救胡小姐。

一想到自己最初的目标此时却要用来买卖,甚至还是当着她的面进行这一切,苏盼月心里就怎么也无法不在意。

她甚至差点将“不可以”三个字脱口而出,但好在苏盼月最后还是保留了几分理智的,至少她心里很明白“不可以”这三个字是绝对不可以说出口来的,所以她只是拼命地咬紧了唇,一言不发。

苏盼月细微的反应都落在孙周的眼里,他其实不知dào

苏盼月同胡小姐之间有什么联系,据他所知,她们两人应该是没有什么交集的。虽然他对于这个“没有交集”有些怀疑,但却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结论是错误的,所以他只能认为也许是因为胡小姐曾经出来阻止过苏盼月,所以苏盼月才对这个胡小姐很是在意。

不过,不管苏盼月对胡小姐的在意究竟是因为什么缘由,因为过后胡小姐就不再与苏盼月有什么任何方面的瓜葛了,所以孙周对此也并不怎么在意。

何妈妈在仔细地检查过“商品”之后,似乎很是满yì

,脸上的笑容几乎都要挤出花来了。

苏盼月在看见何妈妈脸上那精明的笑容之后就更是感觉恶心了,以前她还整天想着去青楼玩,从今以后,她大概这辈子都绝对不会再踏入青楼那种地方了。只要一想到青楼里那些女子有可能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被迫卖到那种地方的,苏盼月就怎么也不会再有心情在那种地方玩耍了。

不过此刻正在同孙周两人大肆谈论价钱的何妈妈是不会留意到苏盼月对她的反感的。

看着眼前两人正在用一些她不懂的手势谈论着什么,苏盼月微微别开了视线,望着空白的墙壁发呆。但却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灼热的视线。

苏盼月一愣,顺着视线望过去却看见了躺倒在地上的胡小姐。

她看着她的视线里说不清是怎样的情感,不像是仇恨,但却又有着类似恨意的熊熊烈火。

苏盼月知dào

胡小姐心里在想什么。她是在怪她,怪她竟然为了自己而甘愿成为孙周的走狗,帮着那个畜生一起祸害别人。

苏盼月很想避开胡小姐的视线,可是她发xiàn

她竟然做不到,胡小姐看着她的双眸就像是一个黑棕色的漩涡,她晃动着四肢、高昂着头颅想要从那漩涡里逃出来,但越是挣扎却越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你在想什么?”孙周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当苏盼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孙周同何妈妈的谈话早已结束,而胡小姐也早就已经被人从地上架了起来,只是她依旧还是看着她。只以致于让苏盼月忽视了四周的一切,只是紧紧地看着胡小姐的双眼。

直到孙周的话打破这奇怪的对视,苏盼月才终于回过神将自己的视线从胡小姐身上移开。

苏盼月并没有回答孙周的问题,只是问道:“怎么,已经结束了吗?”

“嗯。”

“那我们走……”苏盼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突然,苏盼月只感觉自己身在一片恍惚的梦中,眼前只有斑斑点点的火把来来回回变成一个一个、一条一条亮黄色的光。

不知dào

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dào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苏盼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没事吧?”一道声音突然传入了苏盼月的耳中,而后一道颀长的声音就这样落在了自己的面前,但苏盼月怔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张脸。呆愣着,久久没有反应。

“你怎么了,没事吧?”对方显然因为苏盼月这呆愣的摸样而着急了,语气有些急切起来。

终于,苏盼月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没事。”

“那就好。”在听到苏盼月的回答后。对方突然轻轻地拥住了苏盼月。

苏盼月并没有拒绝对方亲昵的举动,但似乎也并没有在意对方亲昵的举动,她只是垂着双手立在那里,眼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索起来,当她看到胡小姐和另外一名同样被用来进行买卖的少女都已经安全获救之后。她微微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被人抱在怀中。

动作不大但却带着力度的挣扎了一下,对方在感觉到苏盼月的推拒之后倒也没有再继xù

维持拥bào

的动作,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放开了苏盼月。

苏盼月用拳头轻轻砸了下对方的胸口,笑道:“你这个……既然没有死,怎么不早一点出现?害得我还以为……还好我没有轻易相信你们死了而大哭一场,否则我的眼泪不就白流了?对了,荀兄,那个二……初二呢?”

说着,苏盼月四下里望了望,果然没有看见苏锦的身影。

其实,如果苏锦真的在场,根本就不需yào

苏盼月去寻找,苏锦肯定会自动来到苏盼月的身边。

还没等荀英来得及回答,苏盼月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然后心脏瞬间一阵抽搐。她颤抖着问道:“难道……难道初二他……”

“不用担心,”知dào

苏盼月误会了什么,荀英立kè

道:“他去另一边了。”

“另一边?”

“去救那些还被困着的少女了。”荀英解释道。

听到这里,苏盼月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再度变得紧张起来,抓着荀英的衣袖问道:“初一呢,初一那边有没有……”

“放心,不要紧张兮兮的,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无论是初一,还是那些被困少女,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那么担心。”见苏盼月动不动就紧张兮兮的,荀英不由笑着道。

直到听见荀英的这番话,苏盼月才总算是彻底安下心来。

“那就好。”苏盼月拍着胸口道。

“话说,你……”荀英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上下打量起眼前的苏盼月。

“怎么了?”苏盼月一边疑惑地问道一边顺着荀英的视线低下头去打量自己。

在视线触及到自己身上的衣裙之后,苏盼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抹了抹自己的后脑勺,说道:“哈——,这个,嘛,总之就是这样一回事吧,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说着,苏盼月还十分豪爽地拍了拍荀英的肩。

至于后面那一句“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是应该早就知dào

我是女的了吗”这句话,苏盼月就没有当着荀英的面说出来了。

经过雨荷和苏锦的提醒,苏盼月大概也知dào

荀英应该是早就猜到了她是女生了,只不过,既然荀英没有点破她的女儿身身份,那么她现在也就只有故yì

装作不知dào

荀英知dào

她是女生的事实了,反正,这种事情说出来也只会让两人更加尴尬而已。

荀英挑眉笑了笑,然后突然说道:“挺适合你的。”

“哈?”

“我说裙子。”

“额?”苏盼月愣了一下,正当她在心里纠结着该如何去回应荀英刚刚的那句话时,她突然发xiàn

了荀英眼底促狭的笑意,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被耍了。

“你……算了……”苏盼月原本想针对荀英的捉弄反抗几句,但最后还是放qì

了,挥挥手,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记得那天我被迷药迷晕了,醒过来之后就被孙周抓了起来。他告sù

我,你和初二都被他扔进了水里,我还以为你们已经……你们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是怎么从水里出来的?”

“这件事情……”荀英突然停了一下,然后说道,“等先解决完他们的事情之后,再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嗯。”苏盼月想了一下,然后看了看眼前一片混乱的现场,于是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现在的确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在荀英的指挥下,孙周以及他的同党很快就都被抓了起来,而那些受困的少女也都一一被解救了出来然后全部都被送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胡小姐在离开之前,刻意找了苏盼月,问她如果没有救兵她是不是真的会与孙周同流合污。

虽然不想多解释什么,但苏盼月还是说出了自己原本的计划,告sù

胡小姐她只是暂时对孙周委曲求全,打算在孙周信任自己之后搬救兵。

其实在解释之前,苏盼月并没有想过胡小姐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话,但让她感到意wài

的是,胡小姐在听完她的话之后,竟然对她笑了。

尽管并没有多说什么,但苏盼月却从胡小姐的笑容中看到了信任。

“谢谢。”临别前苏盼月对胡小姐说了这两个字,因为她对她的信任。

第一五七章 惹人厌【二更】

与胡小姐道别之后,苏盼月一转身就看到了身后迎面走来的两人——雨荷和苏锦。【本书由】

苏盼月先是安心地笑了一下,随即在望向雨荷的时候愣住了。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在经lì

了这样的险难之后,苏盼月大概会冲过去给雨荷和苏锦两人各自一个拥bào

,但是,现在苏盼月却做不出这样亲密的举动,因为她曾经在雨荷的面前说了那样的话,她不知dào

雨荷是不是依旧还在在意那些话。

但就在苏盼月犹豫的这小段时间里,雨荷突然快步跑了过来,然后在苏盼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给了苏盼月一个大大的拥bào



“雨……”

“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雨荷高兴地说道。

“你不是……”苏盼月依旧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愣愣的不知dào

该做何反应。

雨荷松开怀抱,笑道:“我没有忘记那个时候对小姐说的话。你是我小姐,我不相信你、支持你,我还能够相信谁、支持谁?虽然不知dào

小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相信小姐绝对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

“那你为什么?”苏盼月不解道。

因为自那天之后雨荷对苏盼月的态度就有了转变,虽然也依旧还是会细心地照顾她的起居,但却不再像以前那样亲昵,所以苏盼月一直以为雨荷是真的相信了她对孙周所说的那番话,是真的相信了她会是那种为了自己不惜牺牲别人的人。

“因为小姐明明就是另有打算,但是却又一直什么都不解释,好像并不希望我知dào

真相的样子,所以我也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雨荷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还好你愿意相信我。”苏盼月欣慰地说道。

“那是当然,那样的话,不管几次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不管小姐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我都绝对会相信小姐、支持小姐。”

看着雨荷,苏盼月突然就笑了起来。身边能够有这样一个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的人。这是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情,如果元业辰也……

苏盼月脑海里突然闪过元业辰的脸,随即笑容像是遇到了冰块一般,瞬间冻住。

“怎么了?”察觉出苏盼月的异样。雨荷不解地问道。

苏盼月收回思绪,摇摇头,道:“没事。对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苏盼月望了眼荀英和苏锦,然后说道:“荀兄、初二,你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好好解释一下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顾不上休息,苏盼月现在只想立kè

知dào

在她晕倒之后荀英和苏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荀英点点头,“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吧?我已经在客栈订好了房间,我们可以先去我下榻的客栈。”

“嗯,好。”苏盼月点头应道。

几人跟着荀英一起到了客栈的房间。待所有人都坐定之后荀英才缓缓开始解释先前所发生的事情。

苏盼月在听完荀英的话之后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这一切全部都是你的计划?包括上孙周的船,包括故yì

向孙周透露我的身份,甚至包括我和初一被孙周抓住,这些全部都只是你的计划?”

苏盼月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荀英一早就将目标锁定了孙周。更加没有想到从他们踏上孙周的商船开始,所有发生的一切全部都在荀英的计划之内。她当时就还觉得奇怪说为什么一直跟在荀英身边的小李子会突然间离开,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荀英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故yì

告sù

孙周她是女的,故yì

说他们两人是私奔出来的,这样,孙周才会同意让他们上船也才会对她下手。而小李子早就已经提前到了南州,并且将白水镇所发生的一切都告sù

给了南州的知县。

荀英点点头。

“你……”一时间苏盼月不知dào

该说什么是好。

的确。荀英的计划很完全,不但抓住了孙周,甚至连与孙周有来往的那些“买家”也都一网打尽了,但……

他怎么能够这样随便利用她,什么都不告sù

她?他怎么可以这样将她送到孙周的面前,作为诱饵引诱孙周上当。置她于危险之地?

至少……至少他可以将全部的事情告sù

她,或许,为了能够将孙周一伙人一网打尽她也愿意去做这个引鱼上钩的“诱饵”,但他怎么能够这样什么都不说的利用她?

“所以,那天的饯别宴。你早就知dào

孙周会在酒里下毒?”苏盼月问。

“的确。”

“所以,那个时候你劝我不要多喝,是因为……”

“没错,虽然迷药并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但喝多了总归不好。”事到如今,荀英也没有什么好需yào

隐瞒的,爽快地承认自己知dào

的一切。

“初二,”苏盼月望向另一边的苏锦,问道,“这些,你也都是知情的吗?”

虽然相信苏锦绝对不会因为别人而置自己于危险当中,但……考lǜ

到荀英做这一切也是为了救人,所以苏锦也有可能会因为“救人”这一点而同意与荀英合zuò

,所以苏盼月还是向苏锦提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

苏锦摇摇头,“我也是刚刚才知dào

。”虽然苏锦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他的声音里却还是透着一丝怒意。

很显然,苏锦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就算是为了救人,苏锦也绝对不会同意将苏盼月置于那样危险的境地,除非那是苏盼月的命令,否则他绝对不可能会因为别人的话而这样欺瞒苏盼月甚至做出让苏盼月遭遇危险的事情。

听到苏锦的回答,苏盼月不由松了一口气,她并不希望苏锦会做出这种联合别人来欺骗自己的事情,尽管出发点是好的,但……

苏盼月望向荀英,让她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荀英在那样肆无忌惮地利用了她之后脸上却丝毫看不到愧疚的神色。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苏盼月忍不住好奇地问。

虽然苏盼月基本上可以理解荀英做出这种计划的理由和目的,但理解归理解,理解不代表她就不在意、不生气。如果荀英从一开始就将自己全部的计划都告sù

她,也许她还不会生气,但……这样欺骗她、利用她,哪怕这样做的理由是为了救人未免也太过……

“你是指什么?该解释清楚的我都已经解释过了。”荀英道。

见荀英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苏盼月不由扶了额,原本激荡在心中的那股不满和生气也不知dào

从何发起了,只好无奈地笑笑,说道:“你难道不会觉得这样的利用对于我来说有点太过分了吗?你难道不是应该因为你这样的行为而向我好好地道歉吗?”

“道歉?”荀英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后才笑道,“没能够一早告sù

你实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对。”

苏盼月点点头,然后静静地等着荀英继xù

说下去,但等了半响荀英却没有再说任何话。

“所以,就这样?”

“你很生气?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荀英问道。

虽然苏盼月很想告sù

自己,也许荀英只是在同她开玩笑,但很显然,荀英的表情看上去是绝对认真的。

苏盼月定定地看着荀英静默了半响,最后终于还是放qì

了,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荀兄,不知dào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的做事方式其实挺让人讨厌的?”

说完之后苏盼月突然想起了荀英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他与他的兄弟相处得并不好。

如果荀英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在与他的兄弟相处的话……

苏盼月稍微想象了一下那种情况,然后她瞬间就明白了荀英为什么会与他的兄弟相处不好了。

荀英大概是没有想到苏盼月会这样直白地对他说他的行为让人讨厌,不,应该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的行为惹人讨厌,他显然愣住了。

“你刚刚说什么?”荀英喃喃地问。

苏盼月没有回答荀英的问题,而是问道:“呐,我说,你该不会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吧?对你的兄弟也是?”

“有什么问题?”荀英反问。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去了。我说,你有没有想过你与你的兄弟之所以相处得不好,也许并不是因为你们之间存zài

着什么争斗或者是争夺,而是因为你的行为有时候会让人不舒服?从你的角度出发,也许这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但,你偶尔也应该考lǜ

一下别人的心情吧?我能够理解你为了不让我露出马脚而破坏了全盘的计划所以才不告sù

我事情的真相,但理解并不代表我就不会生气。嘛,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既然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事情都在荀兄的计划之内,那么想必我们的房间你也一早就安排好了吧?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也累了,就先回房间休息了。”说完苏盼月就带着雨荷和苏锦离开了荀英的房间。

第一五八章 赚钱【一更】

大概是因为之前那段时日神经绷得太紧的缘故,等到第二天苏盼月睡醒的时候就已经是接近中午时分了。【本书由】

雨荷一边伺候着苏盼月穿好衣服,一边问道:“小姐,我们的包袱都不见了,所以那些银两也都……我们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该怎么办?”

“你不说我倒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经由雨荷这样一提醒,苏盼月这才想起这件事情。从她魂穿过来之后,几乎就没有为钱财操过任何心,以致于她开始变得有些没有金钱观念了。

要不是雨荷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她肯定不会想起他们现在身无分文的事实。

“那我们要怎么办?”雨荷问。

“我正在想呢。”苏盼月一边应着,一边在心下思忖道:

难道……我们要出去赚钱?

但很快苏盼月就放qì

了这个提议,他们现在这样要怎么去赚钱?难不成去街头卖艺?

而且,这件事情若是让荀英知dào

了,说不定荀英会出手援助他们,但现在苏盼月并不想接受荀英的资助。

若是以往苏盼月大概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朋友嘛,互相帮zhù

也是应该的,大不了等她之后有钱了再还给荀英就是了。可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荀英似乎并不单单只是拿她当朋友而已,这样的情况下苏盼月就不大好接受荀英的好意了。

现在苏盼月突然就有些后悔当初在苏月山庄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好好地去了解一下苏月山庄旗下的产业了,说不定在这南州也有她苏月山庄下的产业呢?以她苏月山庄大小姐的身份在自家旗下的产业里拿一点“零花钱”,肯定没什么问题。

“哎,究竟还让不让人好好玩耍了?”苏盼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那……要不然我们回去?”雨荷趁机提议道。

“回去?回去也是要路费的,你有吗?”苏盼月反问。

雨荷默默摇了摇头。

“算了,虽然不是很想用这样的方式,但……叫上二锦子,我们出去一趟。”苏盼月说道。

“出去?去哪儿?”雨荷不解道。现在他们可是身无分文呢,好像去哪儿玩都不可行。

“当然是去赚钱啊。”

“赚钱?怎么赚?”

“过来。”说着。苏盼月朝雨荷勾了勾手指。

雨荷顺从地将身体靠近苏盼月,附耳过去。

苏盼月小声地在雨荷的耳边说了三个字,然后雨荷立kè

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什么。小姐你要去赌……”

“嘘——”苏盼月在嘴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打断了雨荷的话,而后反问道,“不然呢?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可是……”

“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法呢,我就听你这个‘可是’,如果没有,你就乖乖按我说的去做。”

虽然雨荷不赞同苏盼月的做法,但……她的确没有比苏盼月所提出的方法更好的建议了,于是只好摇摇头,选择了沉默。

“啊,对了。”苏盼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昨天换下来的那套衣服还在吗?就是我回来时穿的那套。”

昨天沐浴完之后苏盼月就换上了荀英给她准bèi

的新衣服——男装,所以当时苏盼月随手就将孙周之前给她的那套女装脱下来扔在了椅子上,她不确定之后雨荷是替她把衣服收起来了还是干脆直接扔掉了。

“哦。那个啊,我收起来了,怎么了?”雨荷不解道。

“还好你没有拿去扔掉。”苏盼月有些庆幸地说道。

“小姐是要换女装吗?”

“不是,你去把那衣服拿出来,我们把它拿去当了当本钱。那衣服布料不错,应该能当些银子。”苏盼月说道。

“哦。”雨荷应声,然后转头回自己房间将衣服拿了过来。

准bèi

妥当之后。苏盼月带着雨荷和苏锦正打算出门却在楼下碰到了荀英和小李子。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荀英看了眼雨荷手里拿着的衣服问道。

“啊,没什么,出去走走。”苏盼月笑道。

“出去走走?也好,我们一起去。”荀英道。

“额——,这个……不用麻烦荀兄了,我也就随便走走而已。荀兄不必在意,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苏盼月委婉地拒绝了荀英的提议。

她可是要去赌场,哪能带着荀英一道儿去。

不过,荀英是什么人,若他真想跟苏盼月一起去。又岂是苏盼月三两句话就能够打发的?明明知dào

苏盼月是在故yì

推辞,他还是说道:“不麻烦,正好我也闲来无事。”

“额——”苏盼月一时语塞,正当她在心里寻思着究竟要用什么样的理由跟借口来拒绝荀英的时候,对面的荀英突然开了口:

“十五姑娘该不会还在因为孙周的事情而同我生气吧?”

“没有,没有。”苏盼月立kè

摆手否定道。虽然她昨晚在知dào

真相之后的确很生气,但那样的事情过了也就过了她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既然没有,那为何要拒绝我?”荀英追问道。

“这个……这个嘛……”

“嗯?”

“所以说……就是……哎,算了,告sù

你好了。”虽然苏盼月是真的不想让荀英知dào

她那个所谓的赚钱计划,但如果她不现在把话说清楚,只怕荀英是不会放她离开了,于是苏盼月只好说道,“我是想要去赌场,所以才不想告sù

你的。”

“赌场?”荀英的确没有想过苏盼月会去赌场那种地方,有些讶异道,“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去赌场当然是为了赌钱,不然还能做什么?”

“赌钱?”荀英再度看了眼雨荷手里的衣服,随即明白了苏盼月的用意,笑道,“如果缺钱的话,告sù

我就好了,我可以……”

“不行。”苏盼月打断了荀英的话,“荀兄的好意我就心领了。但现在并不是山穷水尽的时候,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所以你想到的处理方法就是去赌钱?”荀英好笑地说道。

“不好小看了赌钱好不好?赌钱赌得好那也是可以发家致富的。”眼见荀英对自己想到的“赚钱方法”嗤之以鼻,苏盼月不由辩解道。

“赌钱的确可以发家致富,但同样也可以倾家荡产,你确定你要去赌场?”

“不去试试看你怎么知dào

我就一定会输?不是我说大话,在‘赌’这件事情上我从来都是赢多输少。”说到这里,苏盼月不禁有些自豪起来,对于自己的赌运苏盼月一向都很有信心。

“这么说,你经常去赌场?”荀英还以为“赌钱”只是苏盼月没有办法时想出的办法,却不曾想她竟然还有不少赌钱的经验。

“赌场我倒不常去,但我经常赌钱倒是真的。总之,你不用担心啦,反正我也没有多少本钱,就算输个精光那也不是多大的一件事。若我真这么倒霉,到时候荀兄你再借钱给我也不迟嘛。”

一旁的苏锦听着苏盼月同荀英两人的对话突然张了下嘴,但顿了顿之后,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而听苏盼月这样说之后,荀英并没有再继xù

反对苏盼月去赌场,而是说道:“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拦着你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也一起去。你这件衣服就别典当了,本钱由我出。你若赢了便将本钱还给我,若输了……本钱就算是我借你了,如何?”荀英道。

“什么,主子,你怎么能够去那种地方呢?不行,绝对不行。”一旁的小李子一听立kè

阻止道。

“小李子!”荀英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沉着声音叫了小李子的名字,小李子立kè

脖子一缩识趣地住了嘴,但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起来:

都怪这个十五,竟然敢带着主子去赌场那种地方,真是该死!主子也是,他怎么也跟着这个十五一起胡闹呢?真是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苏盼月则是直接无视了小李子的话,应道:“那好吧,就按荀兄的意思。”

虽然她原本并没有打算要带荀英一起去,但既然荀英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她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只是……

顿了顿,苏盼月又说道:“不过这衣服我还是要拿去当了,反正我也不会再穿。”想到这件衣服是孙周给她的,苏盼月就绝对不会再有穿它的*了。

大概是看穿了苏盼月的心思,荀英倒也没有再继xù

反对苏盼月要将衣服拿到当掉的行为。

于是苏盼月等人先去了当铺,在从当铺离开之后苏盼月原本是打算直接去赌场了,谁知dào

她的肚子却突然发出了抗议。

直到这个时候苏盼月才想起因为一直在睡觉的缘故她连早饭都没有吃,而现在又已经到了中午,也难怪她会感觉到肚子饿。

后来在荀英的笑声中,他们一起去了酒楼,直到酒足饭饱,苏盼月等人才终于进到赌场。

“怎么样,你想要玩什么?”苏盼月一进赌场就略显老练般地问道。

荀英合起手中的折扇,一边用扇柄轻轻地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一边应道:“我都无所谓。”

“那……不如简单点,直接玩大小?”赌大小比较简单也不需yào

太费脑子,大概是最看运气的了,苏盼月推荐道。

第一五九章 赌一把【二更】

荀英点点头,表示赞同。【本书由】

见荀英没什么意见,苏盼月便带着荀英一起到了赌桌边上。在开赌之前,苏盼月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荀英的衣袖交代道:“以后还是叫我‘小兄弟’吧,或者直接叫我‘十五’也行,不然感觉怪怪的。”毕竟苏盼月现在是一身男装装扮,被荀英叫“十五姑娘”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更何况,荀英一口一个“十五姑娘”的,那她女扮男装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十五姑娘这个称呼不好么?”荀英一脸认真地反问道。

荀英当然知dào

苏盼月为什么不让他叫她“十五姑娘”,他只不过是故yì

的而已。

“我现在好歹也是男儿身嘛,你做一个‘姑娘’右一个‘姑娘’的,那我的身份不就曝光了吗?再说了,你也知dào

我是离家出走嘛,万一被人发xiàn

了什么蛛丝马迹,那我不就惨了?难道你忍心看我被凶神恶煞的家丁抓回去从此以后过着没有自由、没有快乐暗无天日的日子吗?”苏盼月扮可怜道。

没有自由、没有快乐暗无天日的日子?小姐,你还真是敢说啊。一旁的雨荷忍不在心里偷偷吐槽道。

单凭苏盼月能够养成现在这样的性子,荀英也知dào

她在家肯定是被人宠爱的掌上明珠,又哪会是她所说的“没有自由、没有快乐”?不过,看在苏盼月扮可怜扮的这么认真的份上,荀英也没再继xù

追问下去,只是点点头,道:“知dào

了,以后我便就唤你‘十五’吧。”

“嗯。”得到荀英的保证之后,苏盼月这才扭头望向赌桌。

此时庄家正好喊道:“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快快快,买定离手。”

苏盼月看了眼桌面。发xiàn

大多数人都是买小,然后她凭着自己的感觉将手中全部的钱压了“大”——反正她手中也没有多少钱,这几个铜板是她典当了那件衣服换来的,赢了当然最好。输了她也不心疼。

苏盼月才刚刚买定,站在她身旁的一名中年男子看了她一眼之后好心地提醒道:“小兄弟才刚来吧?这一桌一连开了七把大了,现在大伙儿都压小呢,我看你还是改买小吧。”

那开庄的人一听立kè

就不高兴了,说道:“买定离手,离手买定,不许再换了。”说完还瞪了苏盼月旁边那好心提醒她的中年大叔一眼。

“人家小伙子才刚刚来不懂规矩也……”那中年大叔还想再替苏盼月争辩几句,但却被苏盼月笑着打断了:

“无妨,我也就玩玩。既然一连开了七次大,那我就读它第八次好了。说不定真好八八大发让我赢了这一笔呢。”

听了苏盼月的话,开庄的人立kè

说道:“听见没?人家自己都不在意了,你跟着瞎起什么哄?来,来,开了。开了。”

说着,就随手拿开了骰盅。

骰盅一开立kè

惊呼一片,大概所有人都以为这把应该会是“小”了,可谁曾想这把竟然还真的就开了“大”,正好应了苏盼月那一句“八八大发”。

中年大叔一看,立kè

拉着苏盼月激动地说道:“小兄弟运气可真好,竟然这样都给你买中了。”

苏盼月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她的赌运向来都很不错,这一点她早就已经知dào

了,所以她在赌钱的时候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庄家显然对苏盼月一上来就大赢了一笔很是不满,瞪了苏盼月一眼,然后又开始摇起了骰盅。

那站在苏盼月身边的中年大叔倒也有眼光,见苏盼月一上来就赢了一把。不由拉了拉苏盼月的衣袖,说道:“小兄弟你这把买什么?我看你鸿运当头,你买什么我跟你买什么,说不定我也能沾沾运气。”

“这赌钱全靠运气,头一把赢了。我可不敢保证第二把也能赢,我看大伯您还是看自己的意思吧。”苏盼月说道。

虽然她知dào

自己的赌运一向都不错,但也没有好到逢赌必赢的地步,她自己赌赌也就算了,可不想连累了别人。

但中年大叔却好似不在意,他呵呵笑了笑,说道:“不瞒小兄弟说,我今儿个实在是倒霉,这一连都输了十几把了。这若是赢了嘛,我就当时沾了小兄弟你的光了,若是输了,全当我没这个福气。正好,输了这把我就收手,今儿个不玩了。”

既然对方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苏盼月便也就不再推拒了,说道:“好吧,既然大伯愿意信我,那我就……”

苏盼月看了看,随即将自己手中一半的钱压在了“大”上,然后对中年大叔说道:“我这把还是压‘大’,大伯您跟还是不跟?”

“这……”中年大叔显然没有想到苏盼月竟然还会继xù

压大,不禁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一咬牙,将手中全部的钱放下去跟着苏盼月压在了“大”上。

“我就信你这一把,赢就赢,输就输,我拼了。”中年大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带着几分豪气道。

“好。”见中年大叔这么痛快,苏盼月也来了兴致,对庄家说道,“来,开,我们就压大。”

听到苏盼月同那中年大叔都压大之后,四周立kè

嘘声一片,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有些人说苏盼月他们太傻,这一把怎么着也得开小,但也有一小部分人好像受到了苏盼月的影响一般,默默将自己的钱跟着苏盼月一起下在了那个“大”字上。

不知为何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紧盯着那个黑色的骰盅,一边握着拳上下摆动着一边齐声喊道:

“大!大!大!”

“小!小!小!”

受气氛的影响,苏盼月也忍不住跟着在心里小声喊了起来:

大,大,大!

“开……四五六,大!”随着音落,人群立kè

沸腾起来。

虽然大多数人都因为买了“小”而输了,但在看见开出来的竟然又是“大”之后,不管是输是赢大家都因为这连续第几把“大”而变得情绪激动起来。

“小兄弟,我果然没有信错你。我今天都输了一整天了,结果一跟着你就立kè

赢了。老实说,你该不会其实是老手吧?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啊?要是有,还望小兄弟透露一二。”中年大叔一边高兴地收着钱一边兴奋地说道。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暂时运气好而已。”这摇骰子当然是有技巧的,但苏盼月也只是会摇骰子而已,她可没有利害到能够“听”大小的地步。那是赌神干的事,不是她苏盼月学得会的。这两把会赢,苏盼月绝对都是看运气的。

听了中年大叔同苏盼月的对话之后,立马有不少人都站到了苏盼月的身边,纷纷表示要跟着苏盼月一起买。

“这……”苏盼月有些为难了。

她真的不是赌神,这么多人跟着她买,她是会有压力的,更何况……

苏盼月看了眼那庄家的脸色,果然十分难看!

对方会对自己不满,苏盼月完全可以理解,大概没有哪一个庄家愿意遇到这样的情况。

于是苏盼月干笑了几声,说道:“我也只是运气好一点而已,这把会赢下把可就不一定了,我看你们还是各自玩各自的吧,跟着我……”

但还没等苏盼月把话说完,就立kè

有人喊道:“哎,无妨无妨,赢了就当时沾光了,输了我们也认了。小兄弟你只管落手,我们自己跟着就是了。”

那人说完之后,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跟定苏盼月了。

苏盼月一阵无奈,腹诽道:

你们这样,我表示压力很大啊。

但,也没办法,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苏盼月也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上了。

“既然这样,那……不如我继xù

买‘大’凑个十全十美?”苏盼月说着,然后将钱落在了“大”字上。

这一把苏盼月真心是胡乱买的,就连她自己也觉得继xù

开“大”的可能性很小。她之所以坚持买大,其实也带了一点私心,她想着如果她这把输了,大家应该就会自动散了不会再继xù

跟着她买了。

可谁知……

“不会吧,这么邪门?”当苏盼月看到真的第十次开出了“大”之后,苏盼月完全愣住了。

就算她赌运一向不错,但今天的状况未免也好得有点太邪门了。

这样一来,情况就更是不妙了,几乎整桌的人都站到了苏盼月这一边,纷纷喊道:

“小兄弟,你下一把买什么?我跟定你了。”

这个时候就连一直觉得赌场是乌合之地的小李子都忍不住跟着情绪激昂起来,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把碎银子,说道:“十五,你下把买什么?我也跟着你一起买。”

苏盼月干笑两声,然后看了看那庄家眼里几乎快要喷出来的怒火,说道:“啊,我突然想起来我家中还有要事等我去处理,今天暂时到此为止,再见。”

说完,苏盼月便一把抓起桌上的银两扭头就走。

“站住!”不过,事情哪能这么容易解决?苏盼月才刚一转身就被人叫住了。

第一六零章 愿赌服输【一更】

“额——”苏盼月停下脚步,拉了拉嘴角,挤出笑容,道,“我家中真有事,要不然……我们改天再赌?”

“赢了就想走?没这么便宜。怎么,该不会是你怕了吧?”庄家挑衅地说道。

明知dào

对方用的是激将法,苏盼月当然不会上当,她笑着道:“如果你硬要说我怕了,那就当是我怕了吧。总之,我还有事,恕不奉陪,再见。”

“站住。”说着,庄家向周围的人使了个颜色,四名身强体壮的男子立kè

就将苏盼月等人围了起来。

虽说有苏锦和荀英在,这四个人未必困得住他们,但苏盼月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只好妥协,“好吧,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你同我赌。”

“好吧,既然要赌,我们就得事先把规矩定好。这怎么赌、赌什么、赌几把都得提前说好,万一……”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苏盼月故yì

停了下来,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即便她不说,大家也都知dào

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那庄家显然听明白了苏盼月话中的意思,不由反问道:“怎么,你怕我耍赖不成?”

“这倒不是,只是,定好规矩对你我才公平,你说呢?”虽然苏盼月心里想的的确是怕万一对方输了结果却不认账又或者一直拉着她赌个没完没了,但嘴上苏盼月当然不会承认这些。

“既然如此,我们就赌大小如何?三局两胜,就赌你手里的全部银两。”

“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我也有条件。”

“你说。”

“既然要赌那我们干脆玩点不同的,单是你摇我猜那不是很无聊?”

“你想要怎么玩?”

“不如这样,你我一人一副骰盅,比大小。还有,三局两胜。最后不管谁输谁赢,我希望这件事情就此了结,不要再继xù

纠缠下去。”苏盼月提议道。

“一言为定。来人,再拿一副骰盅过来。”

眼见赌局就要拉开帷幕了。荀英悄悄拉住苏盼月问道:“你有把握吗?”

“嘛,不敢说有十全的把握,但至少有七成吧。”苏盼月小声道。

已经清好场做好一切准bèi

的庄家一扭头便就看见苏盼月正在同身旁的荀英窃窃私语,不由有些不满地说道:“你们还在嘀嘀咕咕什么?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所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已经说出口的赌局我又哪有反悔的道理?怎么,是不是可以开始了?”苏盼月停了与荀英的交谈对庄家说道。

“已经可以了。”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苏盼月在桌边立定,然后随手拿起靠近左边的骰盅跟骰子,不动声色地开始摇动起来。

庄家一见苏盼月动作很是生疏不由笑了起来。随后左手往桌上一拍,桌上的骰子立kè

弹跳起来,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握在右手手上的骰盅往空中一划,漂亮地接住了半空中的骰子。

表演完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庄家还不忘挑衅地冲苏盼月扬了扬下巴。

苏盼月只是不在意地笑笑。随手就将手中的骰盅扣在了桌上,说道:“我已经好了。”

那庄家似乎并没有想到苏盼月动作会这么快不由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将自己手里的骰盅扣在了桌上。

“那么,谁先开?”苏盼月问。

“你先来。”庄家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苏盼月将骰盅从桌面上移开。

望了眼骰盅下的骰子,苏盼月笑了起来。说道:“四四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么,请吧。”

庄家一看,有些紧张起来,四四六的确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正因为这样所以才让人难以把握。

但庄家毕竟是在赌场混迹多年的人物,又哪会因为这样就退缩,随后也揭开了自己的骰盅。

六六一。

苏盼月赢了。

看着庄家一脸懊恼的神色,苏盼月耸耸肩,笑道:“不好意思。是我险胜一筹。”

“再来。”庄家有些不服气道。

苏盼月撇撇嘴,表示自己无所谓。

随后两人又开始了第二轮的比拼,而结果竟然又是苏盼月赢了。

虽说苏盼月对自己摇骰子的技术有一定的信心,但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轻松地连赢两局。

笑笑,苏盼月放下了骰盅,说道:“看来,今天幸运女神比较亲睐我。那么,按照约定,三局两胜,这场赌局是我赢了。”

说完,苏盼月收起他们放在桌上的赌钱,然后转身对荀英等人说道:“我们走吧。”

“等等。”当苏盼月打算第二次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再一次被对方叫住。

“怎么,你该不会是想要后悔吧?说好了三局两胜,认赌服输的。”苏盼月转过身来表情有些不耐地看着那庄家。

“谁说我要反悔了,既然说好了是赌三局,我们就来赌这最后一局。”

就这样平白输给苏盼月这样一个看起来完全是门外汉的人,那庄家显然很不服气,虽然还不知dào

到耍赖的地步,但言辞上已经明显是在强词夺理了。

苏盼月也懒得去理睬对方,只是说道:“我们说好的可是三局两胜,现在我已经赢了两局,第三局自然就不用再继xù

进行下去了。”

“不行,最后一次,我们再来赌最后一次。这一次,就赌……赌……”说着,庄家将他方才赢得的全部银两往桌上一扔,继xù

道,“一局定胜负,就赌你我身上全部银两。”

“喂喂,我身上全部银两加起来可不及你桌上的一半,你这又何必呢?”苏盼月劝说道。

虽然听起来苏盼月好像是在替对方着想,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苏盼月真zhèng

在意的并不是他们两人的赌资有很大差别,而真zhèng

让她感到担心的是,如果她这一局再度赢了,对方恐怕是真的不会放过他们了。

但,如果要她故yì

输掉赌局。也……

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就此罢手不再继xù

赌下去。

不过,对方显然并没有打算要给苏盼月拒绝的机会。

方才那四名打手不知dào

在什么时候又悄悄地靠近了苏盼月,看情势若苏盼月此刻拒绝只怕他们也出不去。

“哎——”苏盼月叹了一口气,再度在桌边立定。道,“真的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庄家保证道。

“好吧,那就最后再赌一次。”说着,苏盼月再度拿起了桌上的骰盅。

“慢着。”当苏盼月正打算开始摇骰子的时候,对方突然阻止了她的行动。

苏盼月抬头疑惑地望向那庄家,用眼神问着“怎么了”。

“这一局我们不赌大,赌小。”庄家说道。

苏盼月微微挑眉,“我无所谓。”

“我先来。”庄家又道。

苏盼月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对方开始。

这一次庄家显然是真的认真了,摇骰子的动作与方才完全不同。看样子是真的打算要与苏盼月决一胜负了。

一番动作之后,庄家将骰盅往桌上一扣,说道:“到你了。”

苏盼月并未答话,只是举起手臂然后突然动作起来。与方才生疏的摇骰子动作完全不同,手臂带动着手腕。上下左右动作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

正当庄家因苏盼月突然流畅起来的动作而感到惊讶的时候,苏盼月做出了更加让他感到吃惊的动作。

只见苏盼月用右手将那骰盅往空中一抛,然后抬起左手接住骰盅,还没等人反应过来,那骰盅又从左手脱离了出去从右手腋下抛过自背后而上滑过肩头,等众人再去看时,那骰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再度回到了苏盼月的右手手掌心。

“你居然……”在庄家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苏盼月微微勾了下唇角。然后将骰盅扣在了桌上。

那庄家显然还有话想要说,但苏盼月并没有给对方机会,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说道:“既然是最后一局了,我们同时开吧?”

庄家愣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胜负已定。苏盼月笑了起来,“很抱歉,依旧还是我险胜一筹。”

“等……”

在对方开口前,苏盼月再次抢先道:“嗯?怎么?难道阁下还想再继xù

纠缠下去?在场的这些人可都是人证,我们说好了刚刚那一局就是最后一局。无论胜负你都要放我们离开。难不成,你想要反悔?若是你们赌场只许人输钱,赢了钱就不放人走,这消息要是传了出去,以后还有谁敢来你们赌场?”

“你……”对方显然没有想到苏盼月会来这一招,一时被苏盼月的话给堵得无言以对。

四周围着看热闹的众人在听了苏盼月的话之后也纷纷开始起哄:

“这位小兄弟赢得光明正大,你们这样纠缠下去与理不符吧?”

“是啊,愿赌服输。”

“对,愿赌服输。”

庄家四下里看了看,随后朝那四名打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让路。

苏盼月收齐了桌上全部的银两然后带着荀英等人转身离开了赌场。

才刚走出赌场,苏盼月突然就加快了步伐,低声道:“快跑!”

ps:六叶的唠叨:突然发xiàn

不知不觉就有点写歪了,说好的欢脱呢?妈蛋,欢脱好像被脱掉了。然后,不知不觉的,貌似节奏又缓了。_(:3∠)_,如果还有救的话,我会尽量加快节奏的。

第一六一章 染血【二更】

“怎么了?”雨荷一边跟着苏盼月跑动着一边不解地问道。

“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没苏盼月开口,一旁的荀英就替苏盼月回答了雨荷的问题。

“什么?不是说愿赌服输吗?”雨荷诧异道。

“笨蛋,哪有那么容易愿赌服输的?”苏盼月道。

事实证明,苏盼月和荀英的判断是正确的,就在他们刚刚跑出没多远,身后就传来了追赶的声音。

苏盼月回头瞄了一眼,不由一愣。

好家伙,对方竟然派了十多人追过来。

看来,苏盼月是真的惹到对方了。

苏盼月一边加快了脚下的动作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她大声喊道:“分开跑,客栈汇合。”

说完,苏盼月扭头就往右边跑了。

虽然荀英原本是打算要跟着苏盼月的,但在苏盼月选择向左跑的时候他已经抬脚往右边去了,尽管他后来想要掉转头去跟去苏盼月的方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身后的追兵已经到了。

没办法,不放心地看了苏盼月消失的方向几眼,最后荀英只能朝后边跑去。

不过,苏盼月这个“分开跑”的提议显然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一般情况下,分开跑的确比呆在一起逃跑的可能性要大,可现在对方的目标显然并不是要抓住他们所有的人,而是针对苏盼月的。

在跑了一段路之后,苏盼月才发xiàn

自己身后的追兵明显并没有减少很多,大部分人都跟着她追了过来。

这还并不是最糟糕的,真zhèng

最糟糕的事情是,因为对这南州不熟悉的缘故,苏盼月竟然不知不觉地跑到了一条死胡同里。

好在,虽然与荀英分开了,但苏锦和雨荷还是紧紧跟着她的。尽管雨荷没有什么战斗力。但苏锦的身手却是极好的。

这让苏盼月不由稍稍安了心。

“跑啊,你怎么不继xù

跑了?”为首的男子手里拿着木棍恶狠狠地说道。

苏盼月一边用眼睛快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看有没有逃跑的可能,一边周旋道:“你们不追我自然就不跑了。”

说完,苏盼月对身边的苏锦小声道:“保护好雨荷。”虽然她自己也同样需yào

别人的保护。但同雨荷想对比起来,她还是比雨荷厉害多了,至少她能够与对方打上一阵。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

“你们想怎样?愿赌服输,我既没有出老千,也没有耍花招,你们这样做恐怕有违江湖道义吧?”苏盼月一边警惕地看着对方,一边反问道。

为首的男子一听却是突然仰头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兄弟们,你们听见没有,他竟然跟我讲什么江湖道义。”

听男子这样一说。跟在他身后的其他人也都跟着一阵大笑,就好像苏盼月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苏盼月一见立kè

明白了,明白了她眼前的这群人绝对不是什么会讲究江湖道义的江湖人,不过只是一群恶徒罢了。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苏盼月在心里暗暗说着,然后对苏锦道:“二锦子。交给你了。”

“是。”苏锦应声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大概是没有想到苏锦竟然会主动发起攻击,为首的男子先是愣了一下,直到苏锦一拳揍上了他的脸,他才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喊道:“给我上。”

尽管苏锦武功很好,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有人见苏锦不好对付便转头朝苏盼月和雨荷冲了过头。

苏盼月将雨荷往身后一推。一手抓住对方扫过来的木棒往自己身边一带,另一只手曲起朝对方腹部一顶。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看起来个子娇小的苏盼月原来身手竟也不错,没有防备吃了苏盼月一记,吃痛地弯下了腰。

苏盼月并没有放开对方,而是就着对方弯腰的动作双手往对方肩膀上用力一撑,一个翻身跃上对方的后背利用对方当垫背给紧接着袭过来的人一记扫腿。

虽然苏盼月动作灵敏。但力度跟耐力却明显不如这些大老爷们,更何况对方还携带了木棍当武器。几个回合下来,苏盼月渐渐感到有些吃力了。

好不容易才挡下了迎头袭来的木棍,但却被对方借机抓住了手腕。

在苏盼月受困的同时,身后的人似乎察觉到了苏盼月的困境操起木棍就朝苏盼月的后颈挥了过来。

虽然苏盼月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攻击。但她此刻却是有心无力,瞪大了双眼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一直缩在一旁的雨荷看见这一幕突然就冲了过来……

“唔——”雨荷闷哼一声向前倒去。

感觉到身后的温暖以及扫落在自己颈部的发丝,苏盼月瞬间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二锦子!”苏盼月大声喊道。

苏锦闻声转过头来,只见苏盼月被一人扼住了手腕,而在苏盼月的身后,雨荷闭着眼睛依靠在苏盼月的后背上,双手直直地垂在身体两侧,无力的样子告sù

着众人,她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而在雨荷的身后,一人正高举着手中的木棍打算再度袭向雨荷。

苏锦瞳孔一缩,跃身冲过来一脚踢开了雨荷背后高举着木棍的人,然后倾身将雨荷抱在了怀里。

“雨荷……”苏锦叫着雨荷的名字。但雨荷只是软软地躺在他的怀里,毫无动静。

苏盼月好不容易挣脱了对方的控zhì

,一扭头就看见雨荷无力地躺在苏锦的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苏盼月感觉自她的身体里涌现出了杀意。她猛然回过头去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双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眼前的一切燃烧殆尽。

也许是苏盼月猛然间暴涨的杀气震慑到了那些人,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冲上前来,只是手里拿着木棍微弯着腰缓缓地移动着步子保持着随时攻击的动作。

“二锦子,剑给我,带着雨荷离开。”苏盼月突然说道。

苏锦一愣,犹豫地看了苏盼月一眼。他的确是随身都带着佩剑,但他很少会用到。苏盼月更是从未用过,除却在练习剑术的时候,苏盼月几乎没有握过剑。

说起来,苏盼月并不喜欢用剑,因为她觉得剑的杀伤力太大了。当初学剑术的时候,她也只是考lǜ

到剑这种比较有杀伤力的武器或许在逃命的时候比用拳头要更加有效益,她其实并想过自己会有主动挥剑的一天,而挥剑的理由并不是为了逃命而是为了攻击。

虽然犹豫了下,但苏锦最后还是将自己腰间的佩剑扔给了苏盼月。

拔出剑,苏盼月扔了剑鞘,背对着苏锦道:“先带雨荷离开。”

知dào

苏锦大概不会放心将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苏盼月又补充道:“这是命令。”

苏锦看了看围着苏盼月的几人,再看了看自己怀里脸色惨白不知状态如何的雨荷,终于点点头,低声说了句“小心”,然后就抱着雨荷站了起来。

虽说这是一条死胡同,但对于会轻功的苏锦来说,要离开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趁着众人因为畏惧苏盼月手中的剑而小心翼翼地与苏盼月在缠斗的时候,苏锦抱着雨荷一个跃身就离开了胡同。

而另一边的荀英在解决完追他的人之后因为放心不下最终还是循着苏盼月跑走的方向追了过来,但就在他寻找着苏盼月的下落的时候,他却意wài

地看见苏锦跃身从一道并不引人注目的巷道里飞了出来,手里似乎还抱着一个人。

荀英当下一惊,还以为是苏盼月出了事,但当他望向苏锦怀里的人是却发xiàn

那人并不是苏盼月。虽然苏锦移动的速度很快,来不及去看他怀里的人的脸,但荀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衣服,那身衣服并不是苏盼月今日所穿。

荀英立马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既然不是苏盼月那苏锦怀里的人肯定就是雨荷。

“初一跟初二在一起,那……十五呢?”荀英低声道。

随即有了不好的预感,荀英立kè

飞速朝苏锦出现的那道巷子奔去。

虽然在这称不上长的一段路程里荀英想过种种可能,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他感到巷子口时所看见的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苏盼月持剑立在中间,四周的人倒了一地。

荀英不知dào

地上的那些人究竟是生还是死,他只知dào

苏盼月手中的剑尖上隐隐还滴着血珠。

“十五?”荀英有些不确定地唤道。虽然他很确定眼前的人就是苏盼月,但他却又有些不确定。

毕竟他从未想过苏盼月这样的人会有双手染血的一天。

而听到荀英的声音的苏盼月先是一震,随即扭过头来怔怔地望向不远处的荀英。

在看清苏盼月眼里的情绪之后,荀英突然就确信了,眼前这个手上沾着血身上染着血的人的确是苏盼月。

因为他同样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在那一瞬间,荀英突然就明白了过来,明白了苏盼月究竟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拔出了剑,又让剑染上了血。ro

第一六二章 手牵手【一更】

苏盼月双眼直直地看着站在巷口的荀英,渐渐西下的阳光正好从荀英背后透过来射向巷道。【本书由】

逆着的光线挡住了荀英的脸,苏盼月其实不太看得清他脸上此刻的表情,她怔怔地看着的只是荀英背后的光线。

那样温暖白透的光,让苏盼月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十五?”在苏盼月恍惚的时间里荀英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他轻轻唤着苏盼月的“名字”。

苏盼月一愣,终于回过神来。

“你……”荀英本来想问苏盼月发生了什么事,但话到嘴边之后他又停了下来,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这样问会不会刺激到现在的苏盼月,只是目光不自觉地缓缓向下移动。

循着荀英的视线,苏盼月看到了自己手中染血的剑尖。

瞳孔瞬间缩紧,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逆流般苏盼月手脚刹那冰凉。

察觉到苏盼月身体上的反应,荀英立kè

转移了话题,说道:“我方才看见初二带着初一离开了,你们没事吧?”

“初一……”苏盼月猛然回过神来。

是了,现在不是愣神的时候,雨荷她……

想起雨荷最后被苏锦抱走时的样子,苏盼月突然收紧了握着剑的手指。

收起手中的长剑,苏盼月开口道:“我们走吧。”

说完,转身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剑鞘,正打算将剑入鞘,视线突然就被剑身上的血迹所吸引。苏盼月盯着那尚未褪尽的血色愣了半响,然后突然反手割断了自己的衣摆,微微颤抖着将剑身上的血迹抹去。

直到剑刃恢复明亮的青白色并归入黑色的剑鞘苏盼月一直憋着的一口气才终于缓缓抒发出来,然后抬头再次对荀英说道:“走吧。”

“嗯。”荀英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点点头跟着苏盼月一道离开了。

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苏盼月突然说道:“都是活的。”

“嗯?”突然间的言辞,荀英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微蹙了下眉。

“他们都还活着,我并没有……”苏盼月想要解释自己并没有杀了那些人,但那个“杀”字到了嘴边苏盼月却有些说不出口。

只要微微闭眼,苏盼月就会想起那血红的颜色。

并不是从未沾过血迹。以前做饭的时候杀鸡、杀鱼苏盼月都做得很顺手,她也并没有晕血的症状,只是……一想到刚刚那些或鲜红或暗红的血液是从人的身体里流出来的,苏盼月便抑制不住一阵颤抖。

尽管她并没有对那些人下杀手,但刀刃划过肌肤的声音却怎么也无法从她的脑海里消失。

荀英突然一个转身挡在了苏盼月的身体前方,堵住了她的去路。

“怎、怎么了?”苏盼月抬头不解地问道,尽管她已经在竭力控zhì

自己几乎要暴涨出来的情绪了,但出口的声音却依旧是颤抖着的。

“我知dào

。”荀英将双手放在苏盼月的肩膀上,俯身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他们都还活着。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并不严重,所以不用自责,你只是出于自卫。”

是的,虽然在最初的时候荀英并不知dào

那些倒在地上的人究竟是生是死。但在靠近之后他就发xiàn

了,他们都还活着,只是因为受了伤才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下意识地去观察了好几个人的伤口,虽然身上大大小小的剑伤有不少,但伤口并不深,而且没有一处是致命伤,全部的伤口都集中在手上或者是小腿上。

很明显。持剑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伤他们性命。

“可是……”如果真的单纯只是因为自卫才伤了对方,苏盼月就不会如此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了,但是,她很清楚,除却为了自保,她在拔剑的时候心里是带着恼怒的——因对方伤了雨荷而恼怒。所以她所谓自保的行为里其实是带了报仇和发泄的。

“没什么好可是的,本来就是他们不对,你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荀英道。

“但……”

“少爷!”正当苏盼月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苏盼月同荀英的对话。

循声望去,快步赶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抱着雨荷离开的苏锦。

虽然当时离开的时候将自己手中的剑交给了苏盼月。但苏锦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在将雨荷送去医馆之后就他立kè

折了回来,

“你怎么在这儿?初一呢?”一见是苏锦苏盼月立kè

紧张地问道。

“我已经送她去医馆了。”苏锦道。

苏盼月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你没事吧?”苏锦问。

“我没事。”苏盼月摇摇头,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她神色间却突然就溢满了疲惫。

方才的紧张不安以及因为伤人而留下的心悸此刻瞬间都融化成了疲累。若不是此次正站在大街上,若不是心里对雨荷是伤势还有一份牵挂,苏盼月此次说不定会选择蒙头大睡。

荀英静静地看着苏盼月神色间的变化选择了沉默。

就在方才苏锦出现的一瞬间,苏盼月所有的情绪突然都沉淀了下来,焦躁的、不安的、自责的、害pà

的,通通都不见了,唯独只剩了疲惫。

这足已说明苏锦在她心中的位置,若对方不是自己全然信任的人,又怎么可能放下心中的一切而展露出疲惫?

那样毫无保留表现出来的疲惫正说明了苏盼月对苏锦的信任及依赖。

虽然早就听苏盼月说了她同苏锦、雨荷三人之间的感情亲如兄妹,但此刻荀英的心里还是产生了一些不满和在意。

如果可以,他希望那个能够让苏盼月全心信赖并依靠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也只能是他自己。

在察觉到自己心里的想法时,荀英又是一愣,他的确对苏盼月很有好感,也确有打算将苏盼月带回去留在身边,但他却不曾想过自己竟然希望苏盼月能够全身心的依赖他,或者说,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也是希望能够有人全身心的依赖自己的。

苏锦在听了苏盼月的话之后什么也没有多问,既没有问那些打手如何了也没有问苏盼月是如何从那些人的手里逃出来的,只是伸手默默将苏盼月手中的剑拿了过来然后随手挂在了自己的腰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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