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宋 - xp1024.com
《雄宋》


关于宋朝的军队的编制的问题

宋朝武装力量主要由禁军、厢军、乡兵、蕃兵构成,此外,还有土军和弓手。

禁军是中央军。包括皇帝宿卫军和征战戊守部队,分别隶属三衙。其任务是卫皇宫、守京师、备征战和屯戍边郡、要地。有步军印马军两个兵种,水军和炮军附属于步军。其编制为厢、军、营(指挥)、都4级。厢辖10军,军辖5营,营辖5都。每都100人。各级统兵官分别为:厢都指挥使;军都指挥使、军都虞候,指挥使、副指挥使;都头(马军称军使)、副部头(马军称副兵马使)。指挥(营)是禁军基本的建制单位,调动、屯戍和作战,常以此计算兵力。为防止武将叛乱,禁军在兵力部署上,大致一半守京畿,一半戊诸郡,京城与畿辅兵力亦大致平衡,以便内外相制。同时实行“更戊法”,畿辅与诸州禁军定期更换驻地,以使兵不识将,将无专兵。

厢军属地方军。名为常备军,实是各州府和某些中央机构的杂役兵。受州府和某些中央机关统管,总隶于侍卫马罕司、侍卫步车司。主要任务是筑城、制作兵器、修路建桥、运粮垦荒以及官员的侍卫、迎送等一般无训练、作战任务。有步军和马军两个兵种,编制分军、指挥、都3级,统兵官与禁军同。乡兵也称民兵。是按户籍丁壮比例抽选或募集土人组成的地方民众武装。平时不脱离生产,农闲集结训练。担负修城、运粮、捕盗或协同禁军守边等任务。各地乡兵名目很多,编制亦不统一,或按指挥、都,或按甲、队,或按都保、大保、保的序列编成,最多之时,陕西、河北、河东谙路总数达42万余人。蕃兵是北宋西北部边防军。由陕西、河东与西夏接壤地区的羌人熟户部族军组成。诸部族首领被封军职率部族军戍守边境。其编制因族而异,或按部族、性、族,或按族、标、队,至神宗时才统一采用指挥、都的编制。

土军和弓手属地方治安部队。由巡检相县尉统辖。土军为神宗时所设,隶属各地巡检司;原为吏役,轮差民丁充当,后改为雇募民丁,隶属于各地县尉司。土军和弓手人数不多,通常采用都一级编制。宋神宗时,为增强国防力量,曾推行王安石改革军制的新法,主要有省兵法、将兵法、保甲法和保马法。省兵法,即简编并营,裁汰老弱、冗兵。将兵法,即改变更戊制造成的兵将分离,使武将对所部有统御川随和指挥作战之权。于全国诸路(四川除外)设置100多个将,每将统兵数干,以禁军若干指挥为主,与蕃兵、乡兵等混合编组而成;统兵官称正将、副将,置将统领的禁军称系将禁军;各地不隶于将的称不系将禁军,地位次之。驻守京城的禁军又称在京禁军。不系将禁军与在京禁军均保留原有编制;系将禁军在京禁将、部:队3级编记,一队50人。后又在将之上设军,以统制、统领为正副长官。保甲法,是对乡兵制度的改革,即在全国按户2丁取1充当保甲,5户为1小保,25户为1大保,定期习学武艺,夜间轮流巡警。其中,凡是经严格训练的乡兵,成为禁军的辅助力量,少数还被升为禁军。保甲法,即在推行保甲法的基础上,改牧监养马为保甲养马,以扩大军马来源,增强军队战斗力。

南宋军队变化较大。初期,北方禁军主力大部溃散,重新编组的中央军;称屯驻大兵,南方各地的系将和不系将禁军虽保留原番号和建制,但已不是主力,而降为与厢军相类的杂役兵。南方厢军沿北宋旧制,*杂役不事征战。乡兵名目繁多,在与金、元抗伤中发挥过一定作用。善兵因陕西的陷落,事实上已不存在。屯驻大兵的番号几经更易,初为御营军、东京留守司军、陕西军3支大军,后统改为行营护军,分前、后、左、右、中5支大军。绍兴十一年(1141)又改为御前诸军,以示直属皇帝,并受枢密院管辖,不隶三衙。至中期,先后在长江和川陕交界设置10支彻前诸军,其统兵官为都统制和副都统制。三衙长官职权降低,与10都统制大致平级,各统率1支大军,负责守卫首都临安(今杭州)和建康府(今南京),事实上也是屯驻大兵。这13支屯驻大兵,均按军、将、部、队序列编成,其统兵官分别为统制、统领,正将、剔将、准备将,部将,队将等。屯驻大兵的军士一般分效用和军兵两级,效用柯军兵内又分若干等级,以示身分和待遇的差别。此外,各屯驻大兵有一定比例的“不入队人”,包括火头、辎重兵等非战斗人员。

南宋中、后期,为加强对屯驻大兵的控制,进一步扩大由文臣出任的制置使、宣抚使等官的统兵职能,使之逐渐取代、剥夺各都统制的统兵和指挥权,并在13支大军外陆续创设各种番号的新军发展为主力,而原有的屯兵逐渐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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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宋军铠甲

宋代镜甲有钢铁锁子甲、黑漆濒水山泉甲、明光细网甲、明举甲、步人甲等数种。锯《宋史·兵志》记载:宋代一套镜甲的总重量迭45斤至50斤,甲叶有飞25片,制造时费工作日120个,花用经费三贯半。明代着眼减轻镜甲遵量,每付减至40斤至25斤,多为铁阀甲、锁子甲

宋朝步人甲为宋朝重步兵的主要装备。宋步人甲以唐步人甲为基础发展而来,全身覆盖鳞甲,重20-30公斤。由于北方产马地区的丧失,无法象汉、唐那样大量装备骑兵,宋则以身着步人甲的重步兵为主。身着步人甲的重步兵组成的厚步兵线可以有效的抵抗骑兵的进攻,但重步兵的最大缺点是,缺乏机动性,在胜利时无法有效追击敌人,失败时无法及时撤退,以宋金的几场战斗就可以看出。

虽然宋代给后世的印象是重文轻武。但鲜为人知的是,宋朝拥有中国古代防护最好的重装步兵,他们装备着超重的宋朝步人甲。

在宋代,欧洲锁子甲的重量不过15公斤,15世纪时的哥特式全身甲也只有20公斤。虽然17世纪最重的盔甲达到了42公斤,但普通的重型四分之三甲也只是在20——30公斤的范围内。以重量而言,中国宋代的步人甲(步兵铠甲)是中国历史上最重的铠甲,根据《武经总要》记载,北宋步人甲由铁质甲叶用*或甲钉连缀而成,属于典型的札甲。其防护范围包括全身,以防护范围而言,是最接近欧洲重甲的中国铠甲,但是也没达到欧洲重甲那种密不透风般的防护程度。

根据宋绍兴四年(1134)年的规定,步人甲由1825枚甲叶组成,总重量达29kg,同时可通过增加甲叶数量来提高防护力,但是重量会进一步上升。为此,皇帝亲自赐命,规定步兵铠甲以298kg为限。此后,又把长枪手的铠甲重量定为32-35kg;由于弓箭手经常卷入近战格斗,其铠甲定为28-33kg;而弩射手的铠甲定为22-27kg。同时期的欧洲步骑兵的铠甲类型还以锁子甲为主,没有达到如此的重量

请假一天,今日无更

抱歉了各位,今天有事,没有更新,明日补上。寒阳心中愧疚,再次拜谢各位!!!

请假两天···

抱歉各位,请假两天,后天恢复更新,因为这两天寒阳要和媳妇去拍婚纱照了。恳请各位原谅啊!!~~~~、

拜谢了~~~~~

抱歉啊,各位,断更了三天。明日恢复

对不起了各位,前日里岳父岳母来了。惶恐之极,在我家里商量结婚的事情,对不住了各位。明日恢复更新。望各位谅解寒阳,拜谢!!!!

实在抱歉,昨天断更了

各位兄弟,不好意思,昨晚断更了,晚上去车站送老婆,没有更新,心中有愧,今日一发补上!!

拜谢各位,顺便祝大家新年快乐!!

以前的短篇,拿出来大家看看

紫月凝霜

肃穆而庄重的神殿之上主神卡鲁斯,平静的看着站在殿下的女天使。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丝喜怒之色。殿下的女天使项木雕一样一动不动,两对洁白的双翼如白玉般无暇,轻轻地收拢在背后,一袭银白如雪的长发直抵腰间,额头上一抹清晰无比的朱红色月形印记,腰间束挂着一把长剑,泛出青白色的寒光,绝美的面容透着凝重的神情。

主神卡鲁斯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平静地对这殿下那个女天使说道:“时候到了,魔王马上就要转世重生了,恐怕灭世之灾也就为时不远了。战月天使,能不能化解这灭世的血光之灾就靠你了,去吧。”

被称为战月天使的女天使躬身向卡鲁斯行了一礼,满脸凝重的回答道:“是,我会尽力”说罢便走到了轮回池前,毅然的纵身跳了下去。跳下去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却幽幽的淌过一句话:“他真的重生了吗?”

(一)

幻伦大陆488年,整个巫月国被一场大雪倾覆,大雪连下一天一夜,积雪达数尺之深。

大学之夜,巫月国王后产下一女ying,女ying呱呱落地。接生的产婆与王后看到女ying后都忍不住一声惊呼。产房外焦急等待的巫月国王听到惊呼之声不顾门前侍女的阻挡冲进产房,看到女ying的第一眼也大吃了一惊。那女ying皮肤白皙,但头上稀疏的却是根根白发,额头上一抹朱红色的月形印记,一双清澈的眼眸竟是深紫之色,这与巫月人的黑发黑眼大为不同。与此同时,祭月神庙被从天而降的青白色光芒所笼罩。看守神庙的神官们惊愕的发现祭坛之上凭空出现了一把奇异的剑,剑长四尺,剑身如寒霜,泛着青白色的光芒。有几个不知深浅的神官想拿下这把剑,不料,连剑柄都没有碰到,就被剑上发出的青白色光芒冻结成了冰块,随后碎成齑粉。其余的神官惊恐的仓皇的逃出了祭坛殿。

一夜之间,两件奇异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整个巫月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们纷纷猜测着,议论着。许多人都认为这是灾难的兆头,于是整个巫月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焦急地吴越王为了平息这突如其来的恐慌急忙召集巫月国中的三大神祭长老:青风、青云、青雨。

巫月王急迫地问道:“三位长老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最擅长占卜的青风长老将手中的卜运神仗轻轻的在地上划动了几下,沉吟思考了片刻说:“王,不必担心,卜卦上说这并不是劫兆,不过……”青风长老停顿了一下说道:“不过小公主为何会生出如此之模样,老朽实在卜不出来了。”

“这……唉!”巫月王轻叹一口气,又问道:“那祭月神殿的那把剑…”

青云长老道:“王,您不必多想,那把剑是一把神剑,威力之强大绝非我们凡人所能使用,而那把剑……”青云长老好像在回想着什么。

“青云长老,您就不要打哑谜了,快说吧。”巫月王急迫道。

青云长老道:“那把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它应该就是我的师傅曾经跟我说过的那名拯救了我巫月的神使所用的神兵。”

巫月王一怔道:“是救赎天使的神器!”

青云长老沉声道:“不错,当年我的导师曾参加过“御魔圣战”他曾在王城之上亲眼看见过“救赎天使”手中的神器,与后来他同我所描述的样子也极为相似。”

青雨长老也说道:“的确如此,我们的导师确实和我们三兄弟说过。”

巫月王深信不疑的点点头,三位神祭长老皆出自同一位老师,但大长老学的是占卜之术,其占卜之精准世间无人及之。二长老青云专习的是法术法术之高举国罕有。三长老青雨专修的武技,已达“黄金战圣”级别,大陆之上罕有敌手。

空寂的大殿之上,四人一阵沉默,回想着前人所讲述的“御魔圣战”

幻伦大陆,一个古老而遥远的大陆,由巫月国、蓝蝶国、精灵族、矮人族与半兽人族五部组成。其中尤以巫月国疆域最大,巫月国人皆会法术武技,不过级别高低不等,其国力强大为五部之首。巫月边疆东部毗邻“迷失海洋”。幻伦大陆外周是浩瀚无边的“迷失海洋”,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有多么广阔,有多么深,终年被蒙蒙的雾气所笼罩。

三百年前,也就是幻伦历188年,魔王哈森率众魔军从迷失海岸登陆并开始入侵幻伦大陆所有国家。不到三个月,除巫月外的四国皆被沦陷,魔军所到之处杀戮拣抢,不论多么繁华的城市也都在一夜之间变为废墟。各族存活的人纷纷逃向还没有沦陷的巫月避难,但形势愈发艰难,成千上万的魔军将巫月的城池一一攻下,最后所有的魔军将巫月的王城包围了起来,在一个月圆之夜发起了总攻。眼看王城即将被攻破,幻伦大陆唯一的抵抗力量即将就要消失的时候,天降异光,二位天使从月中徐徐降下,手持神剑,将魔王哈森与众魔军斩杀大半,恶魔开始败退,而王城中的人们发起了反攻,最终将残存的魔们赶出了幻伦大陆。大陆恢复平静,在一片片废墟之上人们开始建新的家园。经过三百年的修养,各国各族纷纷恢复元气,犹以巫月国的最快,已然达到“御魔圣战”前的繁荣程度。为了纪念这位不知尊名的天使,巫月王修建祭月神庙来表示对她挽救万千生灵的感激之情。

几日后,巫月王声称自己这个刚刚降世的孩子受了恶魔的诅咒而变成与常人不同的模样,而祭月神庙的那把剑则说成是神送巫月国以守护巫月国不被恶魔侵拢的神剑。并为这个出生几日的女ying,取名紫月,剑名“凝霜”

(二)

“月儿,你在哪儿啊,我怎么找不到你,你快点出来啊!”一个被猛着双眼的天使高道。这个小天使是个小男孩,身后一副漆黑的双翼收拢着,在神殿中巨石柱旁不断摸索着。

“月儿,你说话啊,你在哪儿?”小男孩天使急急地问道。

“我就在你的前面。”一个清脆的女童音在巨石旁响起。

“我就在你前面,哈森,快来抓我啊!哈哈…”巨石旁出现了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一袭白衣,身后同样有着翅膀。很显然,他也是一个天使。洁白的羽翼,深紫色的眸,银白如雪的头发,额头上一抹月牙形印记。

“月儿,你别动,我马上就要抓到你了。”那个被叫做哈森的小天使依旧在不断的摸索着。“好,我不动,我就在你前面,过来抓我吧!”被叫做月儿的小天使窃笑了一声,蹑手轻脚的躲到了一个大石柱的后面,悄悄地偷看着。

“我抓到你了,”小哈森摸到了一尊石像以为是小月儿,兴奋的摘下眼罩,但随即沮丧起来,“不玩了,你又耍我。”小月儿急忙从石柱旁跳出来说道:“别,我们在玩儿一次嘛。”忽然哈森一把抓住小月儿,高兴的叫道:“我抓到你了,抓到喽……”

似乎如转换了镜头一般,情景变为了另一番景象。

“哈森,不,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接受转世魔王的传承!”一个美丽的女天使在迷失海洋的天空上冲下喊道。

雾气缭绕的迷失海面上父立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是一个恶魔?不对,为什么他的后背却长着翅膀。是一个天使?不对,为什么他的面庞浮着黑色,魔气笼罩全身,面目如此狰狞。

“为什么,回答我,”女天使声嘶力竭的吼问道,“为什么你要坠入魔道!”

“你不必问了,有些事你不必知道。回去吧,回神界去,忘记我,忘记我的存在。”那人平静而冷淡道,但眉宇间透着极大的悲伤。

“不!你一定要明白,哈森,跟我回去吧,主神会救你的。”女天使已是泪流满面的哀求道。

哈森冷哼一声:“主神,我与他再无半点关系。我再说一遍,你快走,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你是天使,我是恶魔,我们已是两条路径上的人,是不会有结果的。”

“不是的,你不会这样,你不会抛弃我的,你说要一生一世守护我的……”

她还没有说完,哈森的狰狞面容一阵抽动,单手挥出,一股强大得可怕的魔力击中了空中中的她。

“啊!噗!”一口鲜血喷出,强大的魔神力将她击向了更高的天空……

“啊!不要啊!”深夜,巫月国王宫中传出一声惊呼。侍卫连同侍女急忙搜寻着叫声的来源,一个侍卫长说道:“应该是紫月公主的寝宫,快去!”

在金镂刻银装饰华贵的房间内,一张宽大的睡床之上,一个银白色头发,面貌美丽的少女抱着头哭泣着,旁边的巫月王后轻声的问慰着。

少女抽泣的说道:“母后,我又做那个奇怪的梦了。”

巫月王后轻声的劝道:“没事了孩子,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少女道:“可是我从小到大每天晚上都做着那个同样的梦,我怕,母后,我真的好怕,今天晚上做的梦更加真切了,就像实实在在发生的一样。”

巫月王后柔声道:“月儿不怕,没事的,明天就是你的成人典礼,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少女轻声道。

这时,赶来的侍卫长跪在门外恭声道:“请问王后,公主刚才从公主寝宫发出的叫声是怎么回事?”

巫月王后道:“没什么事,你退下吧。”

“是,被指告退。“侍卫长恭声退下。

“孩子,安心睡吧。“巫月王后安抚道。

“知道了,母后也去安息吧。”少女道。

“嗯,这才是我的好孩子。”巫月王后满意地离开了。

(三)

幻伦历506年,巫月国紫月公主受成人封礼大典,举国同庆。人们似乎忘了18年前大学之夜降生,让举国上下惶恐不已的奇异女ying,纷纷兴高采烈的庆祝着他们美丽的紫月公主的成人之礼。蓝蝶国,精灵族,半兽人等部族纷纷派使者送来厚重的礼物,以示祝贺。

寝宫之中,紫月呆呆的倚在窗前心中茫茫然,不知所措。锦帛铺盖的圆形大桌之上,放这各国送来的各种珍贵罕有的礼物。但紫月并没有像那些东西看一眼。

服侍的侍女见公主如此怏怏不乐,便说着各种好听的话以让她开心。

“公主,你看这是半兽人贡送的水晶魔法球,这是精灵族贡献的钻石宝戒,这是……”

可是紫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淡淡的说道:“都拿出去吧。”

侍女一愣,随即道:“是”。

神秘的迷失海洋底部,没有人知道那里究竟有什么,甚至是万能的主神,也无法完全窥知那深不可测的海中所有的秘密。

漆黑的海底宫殿中,闪烁着几束较为明亮的冰焰,勉强照亮整个宫殿,殿下是各种面目可怕的恶魔。大殿之上宝座中坐着一个人,他合闭着双眼似乎在休息,又似乎在思考。他的周身被团团的黑气围绕,眉目之间黑气更盛,身背后是一对漆黑的翅膀。殿下的群魔恭敬无比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猛的,那人睁开双眼,整个眼睛散发出血红色的光芒。一瞬间,强大的魔气从他的身体中散发而出,充斥着整个大殿。那无比强大的魔气,任你是再强大的恶魔,在他面前你也只剩下恐惧与顺服。殿下的群魔被强大的魔气压迫的异常难受,纷纷跪在了地上,周身颤抖的高呼着。

“魔王大人万岁”

那人冷笑了两声似乎如自言自语道:“终于痊愈了,凝霜剑好厉害,竟然让我重生之后,身上依旧带着它的伤口,18年,18年才愈合,哈哈。”

群魔又高声呼道:“恭喜魔王大人旧伤痊愈!”

他的眼中血红之光大盛,发出嗜血般的低吼:“殿下众魔听令,召集众魔军,三月后登陆幻伦。”

殿下群魔将齐声高呼:“是”

“月儿,我知道你也来了,我回去巫月找你的。”一声充满惆怅与思念的轻喃之语在湖南的殿宇中慢慢飘散。

深夜,伴随着祭月神庙中铜钟的馨然之音,漆黑的夜空中。一束血红色的光一闪即逝,寂然的夜空稀疏的闪烁着几颗星星。

祭月神殿顶端神柱之上,不知何时伫立这一个黑影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单身后却长着一对羽翼,在黑夜的衬托之下愈发显得漆黑。他冷目扫射着祭月神庙大门口六个守卫神官,脸上泛出一丝狞笑,六个守卫神官感到全身一阵寒冷,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卡尔,你抖什么?”一个神官向另一个神官问道。

“我也是,不知为什么就一阵发冷,可是今天这天气一点都不冷啊!”那名神官道。

“是啊,”另一名神官应道,“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胡说八道,哪里有人,切!活见鬼了。”有一名神官道。

一个神官插言道:“别说了,好好值夜吧,公主在神殿里面呢,以防万一,打起点精神。”

“切!公主从小到大经常来神庙过夜,没事的!”一个神官满不在乎道。

“那也不能放松警惕”那名神官正色道,六个神官莫言不语,肃立在大门旁,警惕的望着四周。

神主顶上的黑影自语道:“月儿,原来你在里面。”说完身影倏动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祭坛殿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祭坛之上一把四尺长的剑散发着青白色的剑光,祭坛之下站着一银发如雪的少女,一袭洁白的衣裙,额头上一抹朱红色的月形印记。她正出神地盯着那奇异的剑,而她却浑然不知,殿园中石柱的黑影之中一双眼睛也正默默地注视着她。可当那双眼睛看到那把剑时,心中一阵惊骇,“凝霜神剑”黑暗中发出一声轻呼。

也许是少女太入神了,浑然没有听到那声轻呼。良久,少女对剑轻声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摆脱不了那个梦,为什么我总是感觉我的心中一直在想着一个人,我真要受不了了,也许只有到了你这里才能找到一丝平静。”

这个少女,证实巫月国公主紫月,从小到大,她几乎每天都要到祭月神庙来一次,不是观看神庙的雄伟建筑,也不是为了祈福祭拜,只为在这里她可以得到一丝心灵上的安抚与平静。从小时候随父王与母后第一次到祭月神庙祭祀,看到那柄奇异的剑第一眼,她就感到一种久违的熟悉与亲切。她有了一种想拿起它的冲动,但父王与母后一再告诫,这把剑是不可以触摸的。因为凡是触摸它的人都会被剑上的青白色光芒冻成冰块随后化为齑粉。在别人眼中,这把剑是死亡与神圣的合成品,但对她来说却如好友一般亲切,心中所有烦恼之事都可以倾诉给这把剑。

(四)

黑夜是漫长的,是漆黑的,但彻夜通明的祭月神庙却将这吞噬着一切的黑暗阻隔在了外边。灯火通明的祭坛殿中紫月独自一人在祭坛下出神地注视着那把剑。

黑暗的石柱旁走出一个身影,悄然地站在紫月的身后,“月儿”那人轻唤道。

“谁,啊!”听到呼唤的紫月转身向后看去,但随即发出一声惊呼。

“你…你是谁?”紫月望着这个全身被黑气所笼罩的可怕身影颤声道。

“月儿,是我啊!”那人说道,语气显得异常激动。

“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紫月厉声问道。

那人一愣,说道:“月儿,我是哈森啊!你难道把我忘了吗?”

“哈森……好熟悉的名字”紫月喃喃道,脑中一片混乱,她凝视着这张被黑气笼罩却犹显英俊的脸庞,猛然道:“是你!”哈森心中一喜道:“月儿,想起来了,你认得我了。”

“你是我梦中不断出现的那个人!”紫月道。

哈森一愣,“梦中,怎么会在梦中?”他疑惑的望着她,这个曾经深爱自己的她怎么可能会忘了自己。

哈森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说:“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跳下轮回池后,记忆被洗忆水洗去了,所以你才会不记得我。”

紫月如坠云雾般听不懂他的话语,不解道:“我不到你再说什么?我们曾经认识吗?”

哈森的眼中流露着温柔的眼神,说道:“岂止是认识。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光与天使的爱情故事?”

紫月道:“好啊”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这个故事与自己有关。

哈森轻叹了一口气,娓娓叙述着这个故事。

“天界之中,有许多天使除了是侍奉主神的神仆之外,同时也是维护凡界和平的使者,他们可以在凡人遭受苦难被魔界的恶魔侵拢时施以援手。当时我同一位美丽的女天使担负起了这个维护正义的使命。”

“你是天使吗?”紫月道。

被打断的哈森苦笑道:“曾经是。”

“不好意思,打断你的话。”紫月愧然道。

“没事,月儿你还是和以前那样可爱。”哈森柔声道。

哈森继续说道:“我和那个女天使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深爱着她,她也深爱着我。我和她一起下凡结援救蒙受苦难的人,一起铲除在凡界为害的恶魔。我当时想能和她幸福的在一起,夫复何求,我心里感谢着主神能让我和她在一起。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谜后,便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一次我和她剿杀一股在凡界为害的恶魔,我和她的法力高出那些恶魔许多,没过多久恶魔们被我俩斩杀大半,剩下的小半恶魔逃向了迷失海岸。我俩也一直追向迷失海岸。当时那些吓破胆的恶魔逃到迷失海岸的海面时似乎如有了信心一般,向我俩疯狂进攻。我在空中看到,雾气围绕着的海面上成千上的恶魔严阵以待,群魔的中间一个全身被黑气隙绕的家伙正直直的盯着我。他一挥手成千上万的恶魔飞空而起飞向我俩。我虽然也曾和大量的恶魔战斗过,围攻过,但我从来没有像那次一样被漫天的恶魔包围。我知道取胜已无望,便向在苦苦缠斗的她大喊着:”快走,回天界,回天界去搬援兵。“

她奋力的抵抗着回答道:“你也走啊,你不走,我也不走!”

我心中一阵感动。我知道,我没有爱错人。心下一横大喊道:“你快走,这里我顶着,走啊,你要是不走,咱们两个谁也走不成了!”

“好,我走”她声嘶力竭的喊道。我掩护着她顺利逃走,而我则被众多的恶魔围攻,我奋力的抵抗着,直到受伤力竭而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陌生的地方,像是一座宫殿但周围却是无比昏暗,我挣扎着站起来,发现殿下众多的恶魔,警惕地注视着他们。他们并没动,只是恭敬的站在那。

忽然幻影一闪,那个满身黑气的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惊得后退了一步道:“你们这群恶魔想干什么?”

不料那人却和声道:“孩子,你醒了。”说着手袖一挥,一股魔气包裹住了我全身,身上拼斗时的伤口全部愈合。

我厉声道:“你是谁?”他被黑气围绕的面庞抽动了一下说道:“我是魔界之王亚森。”说完身体极为虚弱一般剧烈的咳嗽着。

我说道:“别以为你治了我的伤,我就会感激你,你为什么要治我的伤?”

亚森似乎显得更加虚弱但语气中极为激动:“我为什么要救治你?因为你是我的孩子。”

“你胡说”我近乎发狂般的喊道,“恶魔,你要杀就杀,我不会被你的谎话欺骗的。”“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他说道,“有那个天使使漆黑色的翅膀?”说着他将一把匕首划破我的手臂,血流泊泊,“你应该知道你的血液的颜色是暗黑色的吧。”他又将他的手臂划开,两股暗黑色的血液在地上交融在了一起。

(五)

“后来呢?”紫月焦急的等待着下文。

哈森继续说道:“当我知道自己是魔族时,脑中一片空白。那个人也就是我的父亲告诉我,我是他与一名天使的孩子。在我的母亲生下我不久,便被主神卡鲁斯以堕落魔族的罪名被“天火焚烧”而死。他上天界要为我母亲报仇,并想要把我从天界救出来。但他被主神卡鲁斯打成重伤,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伤重损身,他的身体已然无法恢复,只靠自身魔力维持自己的生命。我呆愣在那,头脑一片茫然,回想着自己是魔族,却杀了自己那么多魔族同胞,而主神竟然杀了我的母亲。在那一刻,我心底的魔性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后来那个人也就是我的父亲,将他维持生命的所有魔力传承了给我,而他因为丧失了所有魔力而形神俱灭。于是我顺理成章的成了新任魔王。在我当上魔王后不久,便召集所有魔族发动了侵略幻伦大陆的战争。战争很顺利,很快幻伦的大部分领土被我们占领。

紫月轻声的问道:“为什么要侵略幻伦,为什么要发动战争?”

“为什么要发送战争?”哈森冷笑道“战争有时是不需要理由的。”

哈森继续说道:“当时除了一座巫月王城还在负隅顽抗,其余的已经成了我魔族脚下的土地。在一个月圆之夜,我们发动了总攻,就在王城即将被攻破之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心中深爱的人竟然出现在了我面前。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竟然要以她一人之力来拯救那些如同蝼蚁般的人类。我忍住心中对她的思念之情喝止她几乎是自杀的行为,让她快点离开。但她却置若罔闻,我这才惊骇的发现了她手中那从来没见过的那把凝霜剑的威力。大批的魔军被青白色的“冰芒神剑光”扫中瞬间变为冰块随后化为齑粉。以我当时的魔功修为根本就无法躲避开剑光。于是我想到能死在她的剑下也是一种幸福,我心甘情愿的被她用剑刺穿了我的身体。在我即将被冰冻的那一刹,我清楚的看到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紫月出神地听着,突然问道:“你不是已…已经死了吗?”

哈森苦笑着说:“的确,我被凝霜剑刺穿身体后如同死了一样,身体碎成了齑粉,但我是神与魔的结合体其实普通魔族所能相比的!我的身体依靠着残存的魔力经历三百年转世重生,而且魔力大增!”

紫月幽幽道:“那个女天使是不是就是我?”

哈森柔声道:“战月,你还是那样聪明,不错,那个女天使正是你的前生。”

“不,我不是战月,我是紫月!”紫月道。

哈森深情地说道:“不管是战月还是紫月,你都是我心中唯一的月儿。”说着竟伸出双手一把将紫月拦在了怀里。

不知所措的紫月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已经被哈森揽在了怀里,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令她无法拒绝的感觉。

忽然殿外一声高喝打破了这短暂的美好,“大胆狂徒,快放开公主!”紫月听到喊声用力甩开了抱着自己的双手,向祭坛店的门口看去,只见三位神祭长老正对着哈森怒目相视。

三位神祭长老今天夜里在巡视神庙,因此将这情景碰了个正着。

哈森冷哼道:“讨厌的人类!”

“你是谁?”青风长老厉声道。

“愚蠢的人类,就凭你也配知道我是谁吗?”说着离开紫月的身边向三位审计长老面前走去。眼中散发出血红色的光芒,那是嗜血与杀戮前的征兆。哈森一声冷哼,默契从他的身上爆发而出,那强悍的到了极致的魔神之气瞬间将整个祭坛大殿充满,三位神祭长老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压迫感,呼吸一阵窘迫。儿不远处的紫月却好像丝毫不受魔气的影响,只是呆愣在了那。祭坛上的那把“凝霜剑”如同发现了猎物一般,发出兴奋的铮然之声。

“好…好强大的魔气,你…是魔族。”青云长老费力的说道。三人心意相通的对视了一眼,同时全力发招攻向了哈森,掺杂着法属于真气的一股刚猛力量直击哈森的身体。哈森不屑的看着这股强大的混合力量,已快到达他的身体上时,轻挥了一下衣袖,这股混合真气像泡沫一样被轻易的击碎,反震的余波将三个神祭长老击飞,重重的撞在了殿堂的石柱之上,嘴角都流出鲜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创伤。

哈森凶光比露,一步步的逼近已受了重伤的三位神祭长老,一股可怕的魔力早哈森的手心中凝聚着。三位神祭长老已颓然的闭上了双眼等死。就在哈森即将下杀手的时候,一声清脆的铮然之音在殿中响起,哈森猛地感到身后不对,飞快的一个回旋,他这才发现凝霜剑刺了过来。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人使用它,悬浮在半空中的凝霜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跟着又击向了在一边的哈森。哈森心中一阵惊惧,慌忙全力出掌,将飞刺来的凝霜剑猛地全力攻出,将凝霜剑弹震开了。凝霜剑借着哈森的反击之力又飞回了祭坛之上,哈森有些害怕,虽然他重生后魔功大增,已可抵挡凝霜剑的力量。虽然凝霜剑无人驭用,虽然月儿只是战月的转世,根本无法运用凝霜,但这一切都不能让哈森放心。他看了看祭坛上泛着青白光芒的凝霜剑,又看了看殿旁被这情景惊呆了的紫月。转身对着三位受伤的神祭长老冷冷道:“愚蠢的家伙,告诉所有的蝼蚁,在不久的将来,我会亲自来收割你们的生命,我会让你们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令人幸福的事。”

青风长老艰难的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哈森冷哼道:“魔界之主哈森。”说罢,血红色的光芒一闪,哈森的身体已然消失在了祭坛殿中“月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一声淡淡的话语在空中传开。

(六)

幻伦历506年,在没有丝毫的征兆之下,成千上万的魔军从迷失海岸登陆,魔王哈森正式攻入幻伦,开始了他收割生命的承诺,一时间精灵,半兽人,矮人,蓝蝶,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兵分四路的魔军在半个月内纷纷攻下。成千上万的骷髅兵遍地嘶吼的低级魔兽,漫天的亡灵骨龙,拥有强大战力的亡灵骑士,在人类的土地之上肆意横行,没有任何军队可以同他们相抗,也没有一座城池可以抵挡的住魔军三次攻击。屠戮,抢掠,毁灭,三百年的血光之灾再一次重复,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繁华消失,废墟片片,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人类极度恐惧的哭喊声与恶魔们充满嗜血的狂吼之声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悲怆与无奈的血腥场面。

巫月奋力的抵抗着恶魔们的进攻,但只是徒劳。出主城外的所有的城池尽数被恶魔们占领。巫月王城成了一座孤城,外周被无数的魔族军队包围着,形如累卵。

巫月王宫之中巫月王仰天长叹道:“难道我巫月又要想三百年前那样遭受灭顶之灾吗?”

跪在地上的三位神祭长老皆沉默不语。

“不,不会的,还有一丝希望的,救赎天使会还帮助我们的。”巫月王怀着仅有的一丝希望高呼着。

公主寝宫之中,紫月呆愣的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到底是谁?我是他口中的战月吗?不,不是的,我是紫月,是巫月国的公主,可是为什么我的头脑中像是有一段空白一样,怎么也想不起来。”

紫月感到一阵头疼,像是触动了尘封在了心底的某些东西。自从那日魔王哈森的诡异来临,紫月变得更加不爱说话,三位神祭长老伤愈合之后曾一再追问,紫月与魔王哈森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紫月只是不断的摇头说自己并不认识他。现在她知道主城已被魔鬼们包围了,城破只是时间长短而已,但心中不知为什么却有一种极想要见到他的感觉。

三日后,王城之外,密密麻麻的魔军整齐的排列在城下,哈森站在一条几十丈的黑鳞巨蟒的头顶上,巨蟒头上生着两只奇异的角,目露凶光,口中的腥红色蛇信吞吐着,发出令人恐惧的怪异吼声。哈森用手轻抚着大蛇头上的长角,冷声道:“攻城!”

刹时间,万千魔军同时发起了进攻,王城上的守军拼死抵抗着魔鬼们的进攻,但力量终是渺小的。强大的魔军凭借着战斗力将攻城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残余的守兵见大势已去,纷纷逃下城楼,向城中逃去。唯一没有逃跑的是守城的将领,一个高大的粗轧大汉,遍身的铠甲已染满鲜血,在奋力杀死几只魔兽之后,他高呼着:“巫月万岁”挥剑向大批的魔军阵营冲去……

哈森冷哼道:“不自量力的家伙。”一挥手做了一个冲的手势,魔军如同潮水一般涌进了王城。屠杀,无休止的屠杀,就如同哈森说过的那样,魔鬼们收割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大量的平民四处逃窜着,哭喊着。

“王,我们已经坚持不住了。”满身伤痕的侍卫长跑进大殿之中跪在地上对着巫月王无奈道。

巫月王一脸凝重的向侍卫长说道:“包扎一下伤口,先退下吧。”

“是”侍卫长走出了大殿。

巫月王颓然坐在王座之上,默然不语,这时三位神祭长老走进大殿恭声道:“王,皇宫即将被攻破,请您与王后和公主先躲避到祭月神庙。以策万全。”

巫月王无奈道:“好吧”一时间宫中所有人都撤进了祭月神庙,城中存活的平民也都纷纷逃入了祭月神庙。

神庙的外周被魔军围得水泄不通,祭月神庙挤满了避难的人群。

哈森站在大蛇的头上目光直盯着祭月神庙中惊恐的人群,眼中充满不屑与蔑视。一群先冲上去的魔军如狼入羊群一般开始疯狂的杀戮,但很快就遇到了阻力,三位神祭长老带领着数百名神庙有法力和武技的神官拼死抵抗着,但并不能太有效地组织恶魔们的进攻。

巫月王与平民们看着这血腥的场面不禁掩面。紫月看着这残酷的场面心中一阵恶心,轻叹道:“这就是战争杀伐,侵略吗?”

在这血淋淋的场面中,没有人注意那祭坛之上凝霜剑发出的铮吟之音,似焦急,似兴奋,似躁动。

大量的魔军源源不断的攻进祭月神庙,祭月神庙的神官们被恶魔们的不断被撕裂,杀戮。最后一名神官战死后,仍在奋战的三位神祭长老心意相通的对视了一眼,相互困抱在了一起,在一大股魔军冲至眼前时三人齐声高喊道:“残躯爆破!”一轰声巨响,大爆炸将大地真的轻晃不已,漫天飞舞着恶魔们的残肢断骸,三位神祭长老用引体自爆的禁招将一大股魔军重创。人们望着那硝尘弥漫的空中纷纷潸然泪下,紫月的头有些疼痛,钻心的疼痛……

哈森有些恼火的高声喊道:“一群废物!给我攻进去。”

“是!”震天的回答之音,无数的魔军纷纷冲杀着,手无寸铁的平民如同待宰的羔羊。

巫月王泪流满面,巫月王后依靠在巫月王的身边颤抖着。巫月王无奈悲怆的高呼道:“完了,真的完了,万能的神啊!我们的救赎天使啊!你们为什么不来帮帮我们啊?”

(七)

紫月望着那血腥的场面,看着不远处站在巨蛇头上顶上的哈森,在他和她对视的那一刻,哈森眼中那充满嗜血与杀戮的残忍目光让她的头脑中似乎有一根绷紧的弦骤然断裂,前世的记忆如流水般划过眼前。

紫月的身体被青白色的光芒笼罩,身上的公主礼服片片破碎,显现出一身银白的的铠甲,背后已然生出了那两对洁白如玉的翅膀。她的身体飘然而起,双翅轻动,银发随风轻轻的浮动着,额头那一抹朱红印记愈发清晰。祭坛上的凝霜剑发出一声清脆欢快的铮然之音,直飞向紫月的身边。紫月伸出右手握住凝霜剑,剑上的青白色光芒,徒然大盛。

人们呆愣的望着空中的紫月,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救赎天使,是救赎天使来拯救我们了!”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遍地的恶魔被凝霜剑上的耀目的神光照射的发出惊惧的低吼,纷纷逃避着颤抖着。

哈森失神的望着紫月,口中喃喃道:“月儿,这才是真正的月儿。”

天空中的紫月一脸神圣与凝重,双手握住凝霜向大片恶魔横扫而去。

“冰芒神剑光!”一如天籁般的呼声充满正义与坚决,凝霜剑的强大剑光瞬间将所有的恶魔冻成冰块随后化成齑粉。

天空中幻影一闪,哈森已然出现在天空中,身后的漆黑色的羽翼轻轻的拍动着。

“凝霜剑的威力仍是那样强大,月儿,你现在更漂亮了。”哈森柔声道。

紫月平静道:“你的魔功看来强大了不少,否则你不可能会躲避开凝霜剑的剑光。”

沉默,两人只是对视着,哈森的眼中充满着柔情,而紫月,不,现在应该称为战月天使的她,眼中却异常平静,看不到一丝情感。

“月儿,难道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哈森道。

战月天使平静的答道:“你是魔,我是天使,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这是你说的。来,我们彻底结束这一切吧!”

“好!”哈森的眼中的血红色光芒大盛。

无法形容的速度,无法看清的招式,黑暗与光明的碰撞,正义与邪恶的对决。

哈森运尽全身魔力,手如利爪一般抓向战月手中的凝霜,凝霜发出一线精光直击哈森的手掌,哈森巧妙的一个闪躲双掌齐挥,战月毫无防备。就在哈森的双掌即将击中战月的身体的时候,他的心中忽然一软,力量再也发不出来,他知道,他不可以伤害这个他心中深爱的人。但战月的凝霜剑在他迟疑的那一刻,已刺入了他的心脏,在他即将被冻成冰块的那一刻,哈森轻轻地对着战月说道:“月儿,我爱…你。”刹那间,战月眼中落下泪水,凄怨的说道:“为什么你不躲开,这一次你完全可以躲开的,为什么?”哈森的身体变成了冰块,随后碎为齑粉。战月凄美的面容上挂满了泪水。“哈森,我也爱你!”战月轻语道。手中的凝霜剑光芒骤然大盛,将战月的身体裹在了里面。剑化青芒,碎成无数细小的晶状物,光芒褪却后,战月天使也没有了形迹。

存活的人们呆呆的望着天空中发生的一切,寂然无声。哭泣,开始是极为小声的哭泣,到后来是极为大声的哭泣,哭泣中掺杂的欢笑与喜悦,“灾难过去了,我们得救了……”欢呼之声不绝于耳。

云端之上,主神卡鲁斯平静的望着下面发生的一切淡淡的自语道:“一切都结束了。”

灾难已过去,人们在废墟上简历新的家园。

幻伦历507年,重建后的巫月迎来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将整个巫月变成了一个洁白的世界。

大雪之夜,空中两束光芒降下,在光芒降下的同时,两个不同的家庭在同一时间降生了两个婴儿,一男一女。女ying肤色白皙,额头上一抹淡淡的朱红色月形印记,一双清澈的眼睛呈现出深紫之色,甚是特别。男ying与常人无异,但胸口一块如伤痕般的胎记清晰可见。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皎洁的月光在雪地之上,显得异常明亮。夜空之中,折射出一把剑的幻象,散发着青白色的光芒,如凝视般的守护着这片土地。

(完)

上架了(上架感言)

55万字,上架,额···人家都说这上架了都是很激动的,咱怎么就兴奋不起来呢?

好吧···矫情了。

雄宋,这本书14年开始在纵横上传,这是小弟在纵横的第一本书,算是一个尝试吧。在此先要感谢一下纵横网,编辑小楼姐姐!还有一直支持寒阳的读者大大们!!

感谢纵横网给我这个写作的平台,还要感谢小楼编辑的推荐支持。本来这本书在7月份的时候就断更了,因为那时候寒阳在忙着结婚,所以,整整断了将近4个月。寒阳愧疚!!!不过做人最重要的是讲诚信,人不能无信。所以我就在10月份忙完了婚礼,十一月继续写作。(再次感谢一下小楼编辑,还没有放弃我,泪奔中····。)

寒阳就是个普通打工族,每天上班下班,晚上回家扑在电脑旁熬夜写作,本身便是一个手拙党,三个小时码三千字,就算是不错了。有时候没有思路,经常半个小时都写不出百十个字,那话怎么说,恩,七天憋出六字的赶脚啊,所以每天都睡的比较晚,因为这个媳妇没少说我,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领导呢。好吧,顺便感谢一下俺家媳妇,(小主,晚上的洗脚水小的已经打好了,不烫不凉,刚刚好,放在里面想必是极好的!!)

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本书就是历史架空文,欢迎各位读书的兄弟姐们前来拍砖吐槽。寒阳拜谢!!!

第一章:汉狗,服不服

车马辚辚,宽阔的黄土道上,一队人马正缓缓而行,伴随着这马车吱吱呀呀的声响,彷佛整队人都显得无精打采,车队中间一辆马车内,一位身着锦服的中年人眉头紧锁似有心事,身旁一位侍者样子的人恭敬着说道:老爷为国事操劳,日夜不休,如今圣人任命老爷为宣抚使,总领河北河东之前瞻之事,万望老爷千万保重身体,以国家为重。

中年人平声道:“无他,但望圣上能体谅臣工为国之心,军民保土之情。我李纲不过一腐儒,怎么会有那占槽不下的安逸之意,龌龊之心,那岂不枉读了圣贤之书,此次巡视前线,但求能驱逐金贼,还我社稷安康,百姓安乐。”

侍者恭声道:“老爷说的极是,是小人唐突了。”

李纲微微颔首,便不再言语。不大的功夫便在颠簸的车马中睡去,眼角的黑眼圈尚未下去,一看便是长期熬夜所致,侍者心中暗叹,自家老爷劳苦奔波,为抗金之事许久未曾如此安稳的睡过了,如今,嘿,这大宋摇摇欲坠,北地在金兵的铁蹄下哀鸿遍野,有今日无明日,却不知那位太上皇爷玩弄玉石的时候可曾想过金人铁蹄下的百姓。

车马缓慢,日已西下,此时的北方大地渐渐被夜色所笼罩,车队缓缓进城,车内李纲醒来,问道:到哪里了?

侍者忙道:“已到沧州境内,明天应该就能到大名府了。这里小人差人支应了沧州知府,沧州知府已在府门外等候。”

车马停在离沧州知府门口,李纲恩了一声,便自下车,大门口出,沧州知府联同下面的县令,县丞、城中驻守的厢军将领恭敬的等候在两旁,见李纲一下车,便簇拥而来,沧州知府胡中行更是激动万分,上前搀扶道“:恩相,想煞学生了。”

李纲亦是眼眶湿润,望着眼前的胡中行,心中那个沉浸已久的影子又浮现眼前自顾自道:“太学之事,多亏你们,如今,少阳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你,老夫心中每每念此都心痛无比啊。”

胡中行也是眼中含泪。“恩相,少阳虽然不在了,望恩相切莫太过伤心,中行愿为恩相鞍前马后。”

李纲听的大为感怀,暗想当年若不是太学生陈东,胡中行等人拼死力荐,恐怕自己早已被皇帝之罪。可惜陈少阳却被童贯等人陷害被杀。

李纲和声道“好!我孔孟弟子有风骨,如今金贼虽然势大,但我大宋军民同心,便一定能驱逐金贼,救民于水火”。

旁边一应官员都随声附和。

“恩相请进府。”胡中行正要请李纲进府,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抬眼望去,却见一个浑身都是血色的士兵在马上疾驰而来,下马跪于地上口中大喊“紧急军情,十万火急,报与李宣抚使”。

李纲忙道:“速速报来!”

那士卒急声道:“大名府被金贼完颜宗弼所破,城中百姓惨遭屠杀,如今金贼3万大军已逼近沧州。”

众人闻言都大惊失色。李纲听闻急道:“沧州厢军统领何在!?”

一位身着锁子甲的军官急忙出列,“大人,末将张伟,沧州厢军指挥使,愿听大人调遣”

李纲正色道:“速派斥候巡查,探听消息”。

张伟道:“末将听令”

李纲道:“现在城中有多少人马。”

张伟心中暗暗叫苦应声道:“不到2千人马”。

丝——,众人心中一阵心惊。

当下一些官员便急忙劝说李纲急退,以防万一。

李纲怒目而视道:“诸位大人是要让我李纲弃城逃跑?哼哼,我受圣人重托,巡视前线各方,岂能闻金贼来攻便弃城逃脱。传我命令,胆敢擅离职守,弃城逃亡者立斩!”

众人心中暗叹,你李纲为国尽忠,难不成也要我们陪葬,但却不敢说出口,只得齐声应诺。

“立刻派人向宗泽将军求援,让他速速赶来营救沧州,将城中精壮全都组织起来,我就不信坚城不出,还等不来援兵。昭告全城,议降者斩!”

李纲急言令色的下发各种指令后,转身对众多官员道:“列为身为一方父母,卷首天恩,自当保土安民,而今金贼汹汹而来,正是我辈尽忠之时,诸位,先商量守城退敌之策,而后随我上城楼,查看防务。”

众人应诺,各为所职,一经号召,城中百姓有2万余人,除去老弱妇孺,精壮还剩不到5千,于是在城东张贴了布告,告诉人们金人马上就要进攻沧州的事情。不少百姓听到消息,大惊失色,便要出城逃跑,奈何为防止奸细进入,早已将城门紧闭,于是又是一番混乱。

沧州城西,一群人围在一个长桌子旁,几个军汉围着一个黝黑的的军中汉子,那黝黑汉子穿着制式的厢军棉质甲衣,腰上挎着刀,带着宋军中常见的毡帽,一看便是一个低级武官校尉,大声的喊着:“金贼不日即将进攻沧州,城中李大人有令,旦是能为城防效力的,裤裆里带鸟的,是个爷们的,就上城去杀金狗。城在人在,城毁人亡,守住城,咱家中父老妻儿就得平安”。

“算我一个,狗日的金人,我王麻子今天豁出去了。”一个麻脸汉子红着眼喊道。

“算我一个,我也上城楼。”一人应道

“我也上,杀一个金人够本,杀两个赚了。一个壮汉哈哈大笑的着报名。

许多精壮汉子纷纷报名,倒是令这个负责招人的校尉有些感动。大声喊道:“好,每人上城前发1贯安家费。”

这个古老民族,每当它遭受苦难与外辱之时,总会有这样或是那样的普通人去前赴后继的保卫属于我们的东西,那传承了千年的汉唐之风,依旧在骨子里露着不屈的锋芒,面对逐草而居的北方豺狼伸出的凶爪獠牙,这些一辈子只知道耕种劳作的人们用他们最简单,也是最炙热的信念守卫着脚下的土地,只因为,这是属于我们的家园!

报名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一个身材高大,蓬头垢面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长袖的t恤,外加磨破了的牛仔裤,脚下穿着一双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草鞋,这绝对不是这个时代所应该有的东西,当然,也包括这个人。

“名字”校尉看了看他问道。

“刘平”那年轻人低声道。

“大点声,没吃饭吗?”校尉冲着年轻人大喊道

“我叫刘平,我3天没吃饭了”

“恩,拿着,按好手印,去那边领*,上了城门楼,天天能吃饱,去吧”。校尉不耐烦的催促着这个一身臭味的家伙。嘴里冷声道:“好端端的人,偏生做乞丐,真是可惜了这副好身体,要是早去军中打熬打熬也能混出个功名。啧啧,真是可惜。”

他叫刘平,21岁,是个穿越者,上天和他开了一个玩笑,三天前,他还在电脑前玩着他的英雄联盟,当然,以他三流大学,垃圾的机电专业文凭来说,真是走到哪里都是个路泽(loser),谁让他爸不是李刚,更不是李双江,因为他是个孤儿。从小靠家里亲戚救助,勉强读到大学,眼看都毕业半年了,却还没找到一份工作,只能每天泡在网吧里玩着diao丝的最爱,英雄联盟。

“老板,给我来一份泡面,要小鸡炖蘑菇的,顺便再来一盒七匹狼。擦,中路那个剑圣,sb么,看不见人家英雄杀过来了,盖伦,你眼睛瞎吗?”刘平嘴里叼着香烟,狠嘬了一口,打开泡面秃噜了一口,忽然,一个激动,泡面倒了,电脑桌旁边的插板短路,刚好碰到刘平,于是,刘平悲催地被电的跳起来,眼前一片黑暗,便失去了知觉。旁边一个哥们笑着说,呦,学迈克尔杰克逊呢。

十分钟后刘平被抬往医院。第二天因抢救无效死亡。那个网吧因为出现人命被休整停改了了2天,警方给出个结果,说是安装网吧电线的人是临时工,经验不足,漏电保护器忘接了。罚款这个网吧1000元,第三天就继续开业了。当然,我们的刘平同志就这么悲催的停止了他的生命。

失去知觉的刘平再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人的发饰衣服,都是古人的打扮,刘平一打听才知道,现在竟然是北宋年间的沧州府,而且是宣和六年。离历史上的靖康之耻还有不到两年,靖康之耻,汉族的耻辱之时!

迷茫、发呆、紧张、愤怒,各种情绪也表达不了刘平现在的心情,刘平愤怒的向天空大伸中指,狠狠大喊道:“操!!!我去年买了个表!!!老子居然tmd穿越了?!!老子的小鸡炖蘑菇还没吃完呢!!”

一个月的时间里,刘平除了喝了几口水,和一个流浪狗抢了半个炊饼,剩下的时候就是在挨冷受冻中度过,好在他身体好,大学的时候也是学院里的篮球队员,爱好散打,从小跟着一个军队退下的叔叔练了几年的军体拳,188cm的身高,在北宋年间已经算是巨人般的身体了,正是这幅身体,让旁边的几个职业乞丐要对刘平进行“职业素养辅导”的时候被刘平“反辅导”了。从小没父母,受惯冷眼的他对眼前事没有太多的不甘与抱怨,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不是还没死么。

正巧,赶上了沧州城即将被金兵包围,筹建防御,刘平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调上来,拿了1贯钱的安家费,急忙的到旁边的炊饼铺买了十几个炊饼,又买了一块酱牛肉,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暂时住的小破土地庙里。

刚进庙里就听里面的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声音,“平哥哥,是你么?”

土地神庙后面钻出一个碰头垢面的小女孩,约莫十一二的年龄,脸上也都是污泥,瘦小的身体披裹着一件麻布衣,脚下穿着一双特大号的印着耐克标志的运动鞋。

小女孩是刘平穿越以后,在破庙里认识的,当时几个乞丐想要对小豆子做那强暴之事,作为新社会五好青年的刘平当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打跑了几个乞丐,救了小豆子,自那以后,小豆子每天就跟着刘平外出乞讨过活,这两天,全城禁严,刘平让小豆子自己猫在庙里,刘平自己出去找吃的。

“哈哈,小豆子,今天咱们能吃顿好的了,你看”刘平拿出炊饼和酱牛肉,一阵肉香和面食香飘满小庙里

小豆子的眼睛睁大大的,“炊饼,还有牛肉,平哥哥,你哪里弄来的这些好吃食,是不是从王家炊饼铺偷的啊”。

刘平笑道:“我怎么会去偷呢,这是我买的。”

“买的?你哪来的钱啊”小豆子问道

“今天我应征民夫,一人发一贯安家费”刘平笑着说,快来吃吧,都饿了半天了。

“民夫?会不会有危险啊,平哥哥,要不你别去了,会有危险的,我听他们说,金人杀人不眨眼,会吃人的。”小豆子顿时泪水连连的劝阻道。

“好啦,放心,我死不了。”刘平好哄歹哄了半天,小豆子才止住哭声,并叮嘱刘平千万注意安全,有危险就跑。

两个人大快朵颐了一番,好久没吃那么饱了,吃完了,刘平将剩下的炊饼让小豆子放好,告诉她这两天自己都会在城门上,并把剩下的钱都给了小豆子。惹得小豆子又是一脸泪水,生怕这个哥哥会出什么危险。夜里刘平自己把点燃火堆里填了些干柴,回头躺下看见小豆子安稳的睡着。刘平脑子整理着靖康之耻的前后的历史,他虽然知道金朝进攻宋朝都城,掠走了宋钦宗和宋徽宗爷俩,但不是现在,而是在靖康元年,可是即便知道,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自己又有什么办法改变呢?千里哀鸿,煌煌华夏被异族屠杀过半,我能做什么?刘平脑子越来越沉,慢慢睡去了。

生逢乱世,人命如草,又何谈明朝。

第二天,所有征调的民夫精壮随着守城的军汉上了城楼。

“听说,这回来的是金狗的四皇子完颜宗弼,听说,那个完颜宗弼力大无穷,凶残的狠啊,生吃人肉啊。”一个民夫悄悄的和另一个民夫说道

“我也听说了,好像这次金人来了不少的人啊,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守的住,连大名府都被金人占领了,我看,这沧州府,悬啊”。

“虚,别瞎说。”

“我小舅子的二大爷的三婶家的老三在知府当差,听说他亲眼看见报警的士卒浑身是血,告诉官老爷们的说大名府失守了”

“我也听说了,好像离咱这最近的就是宗老将军了,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坚持到宗老将军来增援啊。”

校尉听见人群中议论纷纷,大怒道:“都给嘴闭上,扰乱军心,军爷我手上的刀可不认人!”

民夫都是一惊,不敢再言语。刘平在人群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这些消息。按照现代所学过的知识消化着,完颜宗弼,不就是岳飞传里的金兀术么?靠,这不是杀人屠夫么,老子刚穿越到就他么遇上这么个杀神。刘平想的入神,旁边一个麻子脸的大汉冲着刘平道:“兄弟,第一次上城吧,别害怕,没事,一会咱们只负责运一些滚木礌石,还有沸水热油,抗些弓箭,不用咱们拼命的。”

刘平心中一暖回到:“多谢大哥了。”

此时,城楼上,垛墙后面每个军汉都在准备的各种工具,擦拭着自己的刀具,刘平被安排和那个麻子脸的大汉一起扛滚木礌石,所谓的滚木礌石就是古代将各种大原木锯断后做成的滚木,大块的石头做为礌石,作为城防防守的利器,有敌人强攻城墙就扔下滚木礌石。不过这滚木礌石也不轻巧,一个300多斤,2个人抬着也是很费劲。其他人有的在烧制沸水,有的在安装神臂弩。

这时,李纲与一干官员也在城口上巡视。李纲看见城楼上热火朝天的工事心中大定,向身旁的沧州厢军指挥使张伟问道:“张将军,宗老将军那里的援军何时能到。”

张伟躬身道:“回禀大人,宗老将军那里说最快需要2日。”

李纲心中已是有些着急:“2天,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

“报,金贼前锋已到城外30里出。”一位斥候跑上城楼急报。

“什么,这么快。”众人都是一阵惊呼。

“慌什么”李纲沉声道。“通知大家做好准备。”

“末将,遵命”张伟应声道,转身对着身边一位副将:“传令,准备,敌人马上就到城外了。”

三十里的距离,须宜即到。众人但听见城外一阵阵马蹄轰隆之声,一会儿的功夫,就见远处的一片片黑色的身影由远至近,铺天盖地的马匹已到外城。军队中士卒真个奇形怪样;过两队锤擂头,板刷眉,环晴暴眼,果然恶貌狰狞。波斯帽,牛皮甲,乌号弓,雁翎箭,马项挂累累缨毛。旗旛错杂。竟是有近万余人的骑兵。

耳听的城下金兵一声一声闷吼,连城上之人都能听见,只见中军之中冲出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一个彪悍的大汉,貂皮敷腿,身背皮甲,头戴毡帽,脑后插双双雉尾;手上拿着一把特大号的板斧,大喊道:“城上的汉狗听着,我乃大金朝四太子完颜宗弼座下前锋官乌延蒲卢浑。速速开城投降,否则等我大军入城,尔等便要身死城灭。”

李纲挺身望着城下的乌延蒲卢浑厉声道:“好个金贼,强占我大宋城邦,屠杀我大宋百姓,还敢如此耀武扬威。其心可诛。”旁边的指挥使张伟见李纲挺身而出,怕他遭了地下金兵的暗箭,虽说城墙也有四丈多高,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护住李纲道:大人,退后些,小心金贼暗箭。”

李纲一介文人,即便是骂人,也是文绉绉,乌延蒲卢浑虽然没听太懂,但是也明白个大概。嘿嘿冷笑着说道:“汉狗,就是嘴上过过瘾,今天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取我弓箭来。”身旁一位护卫忙递上一把弓箭,拈弓搭箭,弓似满月,嗖的一声,直奔城门而去。

“保护大人。”身旁护卫紧忙将李纲拉倒垛强后面,只见飞箭不是冲着李纲而来,却是冲着城上的宋旗而去。

“噔”,喀拉一声,儿臂粗细的旗杆竟被射断,绣着宋字的宋旗噗的倒了下去。刚刚好倒在了刘平身边。

城上人大惊,这金将好大的臂力,随机又都是满脸大怒,还未攻打便被人家射下城门大旗,这对士气可是极大的打击。

城下金军哈哈大笑,乌延蒲卢浑大笑道:“汉狗,服不服!!哈哈。”

刘平看着这场景,彷佛看到了中原涂炭,异族屠戮汉族人,缓缓倒下的王朝无法抵挡异族的铁骑,汉族百姓被胡虏任意欺凌残杀,这个21世纪的灵魂似乎被某种东西震颤了一下,这就是我的民族,这就是我华夏民族面对外族欺凌时候的无助。胸膛彷佛被什么东西充满了一般,一瞬间,他抓起那面大旗直直的戳在地上,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城下大喊道:“我服你~~~~~妈~~~#¥#¥~~个~~~!#!#~比~~~~!#!#!

第二章:城上浴血

城上诸人望着这个胆大的家伙,直挺着身子,一句我服你马了隔壁,吼的更是中气十足;刘平旁边的麻脸汉子,望着刘平伸出大拇指,低声说道:兄弟,有种。然后,他也冲着城墙外大喊了一句:“我服你马了隔壁!”

也许勇气这个东西是可以传染的,躲在垛墙旁边前一刻还被城下的金兵弄的惊慌失措的民夫与守军们,竟也都纷纷的大喊这句话,到最后,竟是齐声大呼,煞是整齐有气势。

李纲此时望着那个执旗而立的年轻人,竟然让他有些失神,好一个热血男儿,若我大宋儿郎都如这般有胆,又怎么会被金贼所侵。

刘平喊完后也有些后悔,暗道刚才太冲动了,要是有人放冷箭,估计就死翘翘了。躲在垛墙下面,那麻子脸大汉对刘平道:“兄弟,怎么

称呼?”

“刘平,敢问大哥尊姓大名?”

“啥尊姓不尊姓的,叫我王麻子就是了。”那大汉笑笑道。

这时,城下的乌延蒲卢浑对着身边的副将说道,“把那些两脚羊赶上来,助助兴。”

“是,将军。”副将一招手,人马中推推搡搡出许多被绑着的老弱妇孺。

“城上的人听着,若不投降,便和他们一般。”说着,那副将一挥手,待命的刀斧手们手起刀落,将这些老弱妇孺尽数砍杀,鲜血将地面染红,红的让人心颤。

城上有的人看的直干呕,有的大骂畜生,金狗不得好死。刘平此时第一次看到杀人,活生生的将人用刀子砍下脑袋,身子被断做两半,其中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竟然被砍断双腿后,还没断气,仍在不断哀嚎,直到声音越来越弱,慢慢死去。刘平的目眦欲裂,手中紧紧握着刚发梭枪,死死的盯着城下的金兵。“畜生,真是畜生。”王麻子咬牙道。

李纲此时被眼前的惨景触动,心中更是悲叹。但却紧闭双唇,嘴角却不由自主的抖动,不曾说话,却已是到了愤怒的极致。旁边的官员有的呕吐,有的愤怒。胡中行道:“恩相,暂且下去,再做商榷,切勿影响大局。李纲闷哼一声。独自下了城墙。

一位年轻的校尉对着指挥使张伟道:将军,许我一队人马,放我出城,看着城下的百姓惨死,心中这股鸟气出不去,我非要杀一杀金贼士气。为枉死的百姓报仇。

张伟望了他一眼,厉声道:“胡闹,大敌当前,不知守城为重,反要擅自出城迎击。不知道这是金人的激将之法么。”说罢转身看着城下状态,暗道,自己的这个侄子还是太年轻了。原来这个年轻的校尉是张伟的侄子。

那年轻的校尉被训斥的满脸通红,应声道:“将军教训的是,属下知错。”

“将军,张俊校尉也是一番好意,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旁边的一位裨将对张伟劝说道,别人不知,他却是知道,这位张俊校尉年纪不大,只有十七八岁,但却是西北种家军出身,以前在西军里是从九品的承信郎,如今调配到了沧州厢府军,虽说是地方小部队,可以是变相提拔成了正九品的忠训郎,这可是大有前途啊,朝中有人好做官,谁让这张俊的叔父偏偏是沧州府厢卫军的指挥使团练,虽说不如边军和禁军吃香,可好歹也是个挂着指挥使头衔的从五品武将。将来没准也能高升一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张俊岂有不上位之理,提前烧烧这冷灶,帮帮劝也算混个熟场。

这厢裨将暗自思量,张俊转身带着忿气去检查防护器械,嘴里低声道,这要是在西军里,早就开城和这些金贼厮杀一番了。

城下,乌延蒲卢浑对身边的人说道,“四太子交代,许我1万精兵,今晚之前,拿下沧州城。吩咐下去,谁先第一个进入沧州城,我乌延蒲卢浑许他黄金五百两,牛羊三百只,升谋克,城里的女子任意挑选30人。”

传令兵们骑着快马在军中穿梭着大喊“:蒲卢浑有令,谁先入沧州,许他黄金五百两,牛羊三百,升谋克,城里的女子任意挑选30人。

金人的队伍里发出一阵阵金属交错的声音和粗犷的笑声,一个猛安策马到了蒲卢浑身前道:“蒲卢浑,交给我苏拉去打头阵吧,我会把汉人头领的头颅砍掉,送到你的身前,让城里的女子脱光了身子给你暖床。”

蒲卢浑看着苏拉,说道:“苏拉,我的猛安,让你手下的猛士去获取这一切吧,我在这等着你的好消息。”

蒲卢浑抽出马刀指着前方的城墙说道:“进攻”

“呜~~呜~~呜~~~”伴随着女真人战斗时特有的号角,一个猛安的士兵,俱都下了马,拿着武器冲向城墙,那些女真蛮汉嘴里发出犹如狼嚎般的吼叫,冲向沧州城墙。而另一队猛安的士兵,张弓搭箭,一阵阵箭雨扑向城门。

叮叮叮·笃笃笃···,如雨般的箭簇瓢泼一般的射向城楼之上。

几十个淬不及防的民夫登时被射程了刺猬。惨叫声连连。索性刘平位置好,和王麻子没被箭雨射中。厢卫军指挥使张伟挥舞的佩刀喊道,还击,还击,不要让鞑子靠近城门。隐藏在垛墙里的军汉,弯弓激射,和金人互相对射,怎奈,城上弓手不多,无法形成太有效的阻挡,许多的金兵已经冲到了城门下,将云梯搭在墙上,正玩命往上攀爬。滚木礌石,沸水热油,一股脑的顺着墙连扔带泼,金兵被砸死烫伤无数。攻势为之一缓。刘平此时脑袋里已经一片空白,只知道拿木盆往下泼油,推下礌石。

金国人的军队编制多以“猛安谋克”制度。猛安原义是“千夫长”,谋克原义为“百夫长”,在谋克之下有什长、伍长。可见原来女真族军队也是采用10进位制的编制方法。以后将被征服的各部落武装也按此制编制成军,若干个猛安编为“司”,设立都统司指挥。随着金朝的迅速扩张,难以严格贯彻原有编制,在巩固了对于中原地区的统治后,按照女真人全民皆兵的传统,每谋克统领300士卒。这次蒲卢浑所带的一万人就有3个猛安,具都是自己的嫡系。

此时,城外的女真人,如同嗜血猛兽,发了疯一般,拿着狼牙棒,斧子以及弯刀,架着云梯,冲向城墙。

二十几个女真大汉扛着一个粗大的原木在盾牌的掩护下冲到了城下,正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城门。

刘平眼见原木正大力的撞击着城门,心中大急,猛地将手里的油桶冲着城门下的撞门金兵身边泼去,真真泼在了那掩护的盾牌之上,拿了旁边军汉的一把长弓,箭头帮上碎布,蘸了菜油,点了引火,冲着那盾牌便射去。笃的一声,箭射在盾牌上,盾牌上的火借油势,忽的着了起来,烧的那几个扛圆木的大汉身上火苗乱窜,哇哇直叫,丢了原木只在原地打滚灭火。

此时张伟看了看刘平暗道,这小子有把力气,刚才那九斗的军中制式长弓竟然能毫不费力的射将出,看来是个好苗子。

“不好,金贼上了城墙了。”猛听的有人大喊,就见西北角的位置上涌上了不少金兵,众多军汉,正在与之厮杀,只是宋军人数虽多,但金兵凶悍,一时无法全部消灭。那张伟见形势危急,抽刀便上。刘平此时正在厮杀之处的左侧,他本想躲开,却看见王麻子被一个金兵拦住,正要举刀砍杀,刘平抄起梭枪,径直对那金兵裸露着胸毛的胸膛用力刺去。

噗磁,梭枪没入那金兵胸口伸出,手里的刀还没挥出去,一腔子鲜血喷到刘平的脸上,如同血人一般,王麻子本来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没想到那金兵竟被刘平一下戳死了。站起身喊道:“刘兄弟,谢谢你了。

刘平擦了擦脸上的血,愣了一下,说道:“活着好。”说罢捡起那死了的金兵弯刀向另一个金兵冲去。那些个本来胆小的民夫看见鲜血之后,从最初的害怕,也随之慢慢习惯,帮着宋军围住金兵用砖头、木头向金兵身上招呼。

张伟手上已经砍死了3个金兵,但是因为缺口越来越大,上来的金兵竟然有近100多,城墙之上本就狭窄,若是如此怕是一会的功夫便要被金狗站住脚了。想到这,张伟心中一急,挥出去的刀也有些发偏,却见三个金兵围将上来,刀刀直逼要害,张伟立刻现象环生,不远处的一个年轻校尉,一刀劈死了一个正在往城墙上攀爬的金兵,回头看见张伟危急,急声道:“叔父小心。”怎奈离得太远冲不过去,只见金兵的弯刀冲张伟的脖子砍去,眼看就要被杀的时候。呛啷一声,另一把弯刀及时赶到,将那把弯刀磕开,张伟脱离险境,一看,竟是那个高大的年轻人。

只见那年轻人持刀力磕了金兵一刀,一个笨拙的转身,却将那金兵的脖子割开,脖子与身子分了家。血像喷泉一般涌出。刘平转身护着张伟道:“张将军,速下城楼,以大局为重。”

张伟猛地一惊,刚才自顾自己厮杀的爽快,却没想到,要是自己出了什么事情,城中的李宣抚使谁来护卫。急忙抽身出去,对刘平道:“小伙子,你也小心。”便不在多言,由接应护卫下来城楼。

刘平因为砍杀的凶猛,反倒成了西北角这一块的主心骨,几十个民夫和军汉围着刘平,一起抱团砍杀,竟然将那冲上城楼的金兵砍杀尽了

。掀翻了云梯。暂时喘了口气。

只是厮杀才刚刚开始,就见城外黑乎乎的一片金人脑袋正在往上墙上攀爬。一副副云梯又重新搭载了墙上。如此循环反复的冲杀了三次,墙头上已是满是鲜血残肢,城楼上驻守的近一千多名厮杀军汉只剩下了不到四百多人,3000多名民夫,只剩下了1000多。金兵丢下了几百具尸体,攻势为之一缓。

厮杀从早晨持续到晌午,许多的军汉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城下众多的百姓送来吃食,白面炊饼。众多军汉分食,而民夫这边因为从未经历过这血腥的场面,有的人在厮杀完之后掩面痛哭,或是疯疯癫癫的大笑,其实,这都是战争之后的正常表现,人在极度兴奋与恐惧的时候会出现精神失常的行为。索幸只是少数。多数呕吐一阵后便没有太大太多的反应了。刘平低着头,一手拿着弯刀,一手拿着炊饼,炊饼上沾了一点血,那是金人的血,也许也有自己人的血在上面。就在方才厮杀时,他身旁有个军卒一刀将一个金兵砍死,还未等抽刀便被另一侧的金兵一刀砍下头颅,刘平就在旁边,他本来是想要救他的,可是,他的面前同样也有一把直砍而来的弯刀,等他躲开眼前的危险的时候再回头,那厢军士卒的头颅已掉在了地上眼睛兀自睁着。等到金兵鸣金收兵的时候,城门楼上除了死尸便是残肢,死了的宋人,还有死了的金人。血染尸衣。受伤的人哀嚎大叫,军中的郎中正在给伤员包扎。

狠狠咬了一口炊饼,又接过王麻子递过来的水壶,大大的灌了一口水,将堵在嗓子里还未咽下的面食冲下,喉结滚动,长出了一口气,大喊了一声:“这撮鸟的老天,这狗日的世道。”

城下,苏拉坐在马上,手里的狼牙棒上滴滴答答的淌着一丝丝血浆,马下,一个女真人脑袋已经被打成了浆糊,苏拉对着自己队伍里的人说道,我受蒲卢浑的命令,要拿下沧州城墙,谁要是敢不上心用力,私自逃阵,就如同这个死了的撮鸟一般。

“再派五个百人队,攻不下城墙,那几个谋克就不用来见我了,直接去西天佛爷那里吧。”苏拉猛哼一声,直接拨马头,转身向中军驰去。

第三章:歪打正着的立功

“冲啊,冲啊,城里的金银财宝随你拿,宋人的女子任你享用,大金的勇士们,拿出你们的勇武,拉开你们的长弓,举起你们的弯刀,向着你的敌人进攻吧,去获取你们的荣耀。”一个粗壮的谋克挥舞着弯刀,对着手下的士卒大喊着,一个个女真士兵喘着粗气,牛眼一样的眼珠死死盯着城上。

呜~~呜~~呜~~呜,进攻的号角再次吹响,许多**着上身的女真士卒,身上画着五颜六色的纹身图案,一边奔跑,一边捶打着胸膛,祈祷着神灵的护佑。

城上的守城人听见号角声便知道,金人再一次发起了进攻。刘平草草的吃完2个炊饼,擦了擦手上黏糊糊的血迹,握紧了手上的刀,躲在城墙边,看着城上一个个疲惫守城的士兵和民夫们,心中暗道,难不成,我刘平穿越回宋朝后,还得被金人再砍死一次,哼,这贼老天让我死,我刘平偏偏就是不遂了他的愿,老子要活,而且老子要好好活!!”

“呸,这杀不尽的金狗”王麻子狠狠冲着城下吐了一口痰。站在了刘平的身边。旁边几十个民夫见状也纷纷向刘平身边靠拢,人这种动物就是这样,庇强不庇软。杀的越凶的人,身边的聚集的人越多。

只见越来越多的攻城梯子向着城墙搭了过来,一旁维持的一个副将大声的喊着“:掀掉梯子,掀掉他们的梯子,别让金狗冲上来。”顿时滚木礌石,又是一顿狂砸。

可惜,这次进攻的金兵太是密集,而且不要命的往上冲,往往一个长梯子上全是金兵的尸体,但仍旧有无数的金兵挥动的刀剑往上冲。不到一会的功夫,就有三四个梯子上的金兵冲上了城楼,刘平领着一群人冲着爬上来的金兵就是一通砍杀。

“刘兄弟,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啊,咱附近的兄弟都挂了花,怕是坚持不了。”王麻子一脸的担忧。

刘平并未答话,只是挥动着刀子冲着最近的一个金兵砍将上去。

眼见着金兵涌上的越来越多,那位裨将冲着手下一个人道,快去通知张将军,就说城上紧急,急需增援。一个士卒得了命令,下了城楼急急的奔向知府衙门,进了门,到了议事厅中见到张伟与李纲等一干官人,禀明城上危急,李纲当即问道:“张将军,现今城中还有多少人马。”

张伟道“:还有不到一千人”。

“深泽的宗老将军的援兵什么时候能赶到?”

“最快也得今天晚上才能到沧州。”

“而今之计,速速派遣城中的兵士支援城上的将士。”

“诺!”一名披甲军士领命而去。议事厅内一阵沉默,李纲望向周围的一干人等冷声道:“李某自受圣恩,无不殚精竭虑,唯恐有负圣望所托,百姓所寄。现如今,凶寇入犯,诸位身为朝廷命官,自当有守土安民职责。但贼人势大,今日若是不幸城破,万望各位早作打算。”

一干官员沉默半天,良久,李纲拂袖离开了议事厅。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城墙之上,刘平如同发了疯一般,挥刀砍向金兵。围在刘平旁边的民夫见到刘平疯狂的样子也跟着玩命的招呼城上的金兵。

金兵中军里,乌延蒲卢浑冷冷的望着城上,厮杀声不断的传过来,已经持续了半日的厮杀,仍未将城楼攻下,脸上不由得满是怒火,说道:“苏拉,能不能攻下这个城,都应经耗尽了半日,你的承若什么时候兑现!已经损失了近千勇士的性命了,四太子若是知道,恐怕谁都不好过。”

苏拉满脸通红,望着自己的主帅,翻身下马单手抚胸到:“蒲卢浑,我的命是你的,我是你最忠实的鹰犬,请相信我。”说罢转身拿起手上的武器便冲了上去。女真人的战争往往是首领带着部下冲击敌人,野战几乎无人可敌,但遇到了宋人的高高围墙便需要大费周章,此时苏拉作为猛安,亲自上阵,更是鼓舞了低级士兵士气。

苏拉庞大的身体急速的向着城下冲击,身体灵活的像个猎豹,矫健的身手迅速的冲上了城墙上,如同一个绞肉及一般,身边的宋军几乎无

一合之间,瞬间,城墙上的形势急转直下,立刻倒向了金人一面。乌延蒲卢浑看着在城墙上冲杀的苏拉,咧开大嘴笑道:“这才是那和如同饿狼一样苏拉。吩咐下去,敲虎面鼓,为城上的儿郎助威。

咚咚·····,震天的鼓声传来,令城墙的金兵士气大振,宋军见一个高头大汉金人大汉,手里挥舞着巨大的狼牙棒,如虎入羊群一般,将城上的防御撕开了一道大口子。眼见溃败已成定局。

苏拉杀的起兴,嘴里哈哈大笑,“软弱的宋狗,让你们的血来让我更加强壮吧。”挥手又是一个宋兵脑袋被打碎,白色的脑浆混合着血液喷洒了苏拉的脸上,甚是恐怖。苏拉向左边一看,看见一群民夫打扮的宋人竟然还在负隅顽抗,其中一个高个子宋人竟然连杀了三四个女真士卒,不由得大怒,挥棒便向刘平打去。刘平猛地感到脑后一股硬风袭来,不急细想,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惊险的躲过了苏拉的一击,回身一看,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金人正轮着巨大的狼牙棒冲自己又打了过来,慌忙用手里的弯刀格挡了一下。

呛啷一声,手里的弯刀竟被一下打成两节,自己的虎口也被震颤了长长的血口。刘平暗道:“这tm简直就是牲口啊,这么大力。”还未等脱身,就见苏拉又挥了过来,眼见不能闪躲,刘平感到身后一个大力撞来,将他挤在一旁,险而又险的避开了。刘平一看竟是王麻子。不及细想,抓起地上一把沾满血的刀便要起身再战。

三击不中,苏拉大为恼火,暗道一个猪狗一般的宋人竟然躲过了自己的攻击,不由得怒火大炽。追着刘平就要砍杀,狼牙棒舞的虎虎生风,旁人都近前不得。苏拉却也不管旁人,只是要一门心思的杀了那个狡猾的高个子宋人,见刘平正在捡刀,猛地冲着刘平脑袋下砸了下去,旁边的王麻子大叫:刘兄弟,小心啊。”刘平大惊,见狼牙棒从眼前砸了下暗道这下完了,恐怕还得再死上一次。

苏拉的张开大嘴狞笑道,这下你可跑不了。忽然猛地脚下被一个到底未死的宋兵一把抓住了脚腕,中心不稳,手里的狼牙棒一下砸偏了,顺着刘平的左脸边划出一道血口,而苏拉庞大的身体直直的栽向了刘平的身上。刘平眼疾手快,双手将横刀用力一砍。

噗,的一声,钢刀正正划过苏拉的脖颈,血像喷泉一般,射了刘平满脸。苏拉偌大的头颅在空中翻滚了两圈,噗通,掉在了地上。

“可恶”苏拉睁着大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是可是堂堂大金朝的猛安,手握千人的千夫长,居然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宋狗杀了,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不管苏拉甘心不甘心,死了终是死了。刘平如血人般的从地上站起,挥刀大喊着冲着金兵砍去。

“苏拉猛安被杀了,苏拉被杀了。”金兵惊恐的大喊着,他们知道苏拉在女真人里的威猛之名,能当上猛安的岂是武力泛泛之辈,他们没有看见苏拉脚下被抓住,只看见苏拉的脑袋被那个高个子的宋军一刀砍下,不由得胆寒心怯,望向刘平犹如族中萨满巫师口中所说的魔鬼一般,纷纷退后。

俗话说将为兵之胆,节节败退的宋军见敌酋被己方砍杀,顿时士气大振,跟随着刘平一起不要命的冲将上去。城楼上的金兵失去了主心骨,厮杀之心大减,士气一落千丈。不一会的功夫,便被宋军屠戮殆尽。城楼大部分又重新回到宋军手里。

城下的乌延蒲卢浑见苏拉被杀,攻城又一次失败,眼见此时日已西下,暗道,今天是不能强攻下沧州城,怕是四太子现在早就知道了自己攻城不利之事,心中更大是光火,怎奈眼见宋军此时士气正盛,唯有夜里再战了。忙叫人鸣金收兵。安营扎寨,支了帐篷,点了火把,准备宿营。

金兵中军大帐中,乌延蒲卢浑喝一了一大口酒,因为攻城不顺心中烦闷,暗道此时四太子的队伍也该来了,为何此时还未曾到来。但又怕四太子来了见自己强攻了一天仍未拿下沧州城,心中又是担心又是害怕,谁不知道四太子喜怒无常。他可不想触那个霉头。

正思量之时,传令兵送来消息,四太子拿下大名府后直接奔着真定府而去,本想打下了真定府借道而过,去和东路军的完颜宗望会和,一起进攻和州,没想到被西路军的种家军与姚家军的8万余人围攻,四太子交锋半日,便退守回大名府了。现在命自己收兵回到大名,再做商量。

乌延蒲卢浑暗叹了一声,看来这沧州城命不该绝啊。

此时,城上的宋军见金人鸣金,又停止了攻城,心中都大是高兴。一个浑身都是鲜血的将官纷纷走到刘平身边,拍拍刘平肩膀夸奖道:“真是个好汉子,竟然收拾掉了一个金人猛安,本参将去大人们那里为你请功,哈哈哈。真不愧是我军,恩···我大宋的好儿郎。”参将本想说我军中好汉子,发现刘平只是一介民夫,所以临时改口。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平”

“恩,好,呵呵”

对着刘平好言安抚两句,那参将便自下了城楼回禀战事。刘平无力的倒在地上,任由脸上的汗水和鲜血混合成血水,滴滴答答的顺着脸颊滑落。

“兄弟,真有你的,厉害,一刀就把那个什么金人猛安砍了脑袋”旁边的王麻子凑了过来,他左手臂上被刀划了一条近半尺长的口子,但却仍有精神调侃刘平。

“麻子哥,多谢你那一撞,否则,我哪还能活命。”刘平苦笑道。

“嗨,谢啥啊,兄弟,我那哪故意撞你,我是被金人一脚踹过去才撞上你的,还真是歪打正着”说完王麻子脸上有些泛红。

“兄弟,你这次杀了金国的猛安,立了大功,没准就能加官进爵啊”

“呵呵,麻子哥,我也是歪打正着啊,承你吉言,要是真当官了,兄弟一定忘不了你的好。”

二人相视而笑。倒卧墙脚休息不提。

晚上,换上了一批新的民夫,刘平被换下城楼临时休息,得到白天战况的李纲等人也来到了城楼,巡查战况,慰问伤员。城楼上点燃了松明火把,把城墙上照的如白昼一般,提防城下金兵趁夜来攻。

刘平草草喝一碗热粥,三个炊饼,半个儿咸菜,刚要去找个没人的地方休息,却被白天那个参将带到了李纲等人近前。

“你就是白天一刀砍死金人猛安的刘平?”李纲和声问道。

“是。”刘平应声道。

“大胆,这是总领河北河东两路巡察使的李纲李大人,还不下跪见过李大人。”

“李纲。”刘平脑中一过难道是那个力主抗金的宋朝宰相李纲,传说此人力主抗金,启用了岳飞等大将,若是没有他,恐怕靖康之后,连南宋的小朝廷也不能存在啊,何谈什么南宋的中兴。要是不是宋徽宗和宋钦宗这俩糊涂蛋昏庸无比,听信谗言,贬了李纲的官职,不让让他留守汴京,没准宋军在他的带领下,就不会让金人攻进汴梁城,更不会有那靖康之耻了。眼前这个瘦弱的中年人就是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李纲丞相啊。

“刘平,拜见李大人”刘平跪在地上道,虽说作为一个现代人,行这跪拜之礼有些不习惯,但总得入乡随俗不是。刘平脑袋灵活的很。

“恩,真是个好汉子,有此英雄,何惧他金贼,呵呵。来来,刘壮士请起。”李纲大笑道,旁边的官员随声附和称是。厢军团练张伟进言道:“大人,此子白日里便曾力挽九斗的长弓射中撞城的金兵,还救过下官一命,端的是一个人物啊。”

“哦?还有此事,好好,你在谁帐下”李纲问道。

“在下,只是一介民夫。”刘平道。

“如此悍将,怎可只当个民夫,刘平,你可愿担当校尉一职,为国尽忠。”

这tm算是火线提干么?刘平暗道,平时只听说过战场之上火线入党,火线提干的,没想到这回被我赶上了。这次歪打正着的立功居然还真当了官了。忙应道:“愿听从大人安排。”

“恩,望你奋勇杀敌,再添战功啊”呵呵,李纲拍了拍刘平的肩膀,见刘平身上鲜血染衣,衣服破碎的不成样子,皱眉道:“来人,给刘校尉换身干净的衣服和甲衣。”

“刘平谢过大人”刘平恭声道。

“刘校尉,随我来。”旁边的侍者带着刘平下去换了衣服,洗了头脸,穿上了宋军制式棉衣内衬的轻甲,回到了李纲近前。李纲一看刘平道:“果真是俊朗好男儿啊”。

刘平又赔笑一番。暗道没想到老子也有被人夸帅的时候。正在此时,城楼上有眼尖的人看见西北方有大片火光逶迤闪动,似是有军队过来。

第四章:天佑大宋

远处火光闪动,城上人大为紧张,张伟道:“怕不是金狗的大队人马来援吧。”众人心头一惊。李纲皱眉望去,一言不发。只见那火光由远至近,如一条长蛇一般直直的冲向了金贼的城下军营。

“莫不是说我们的援军到了?”一个低级营官探声道。

众人不语,只见那队伍伴随着马蹄之声,由远至近,径直的冲杀向了金人大营。

“真的是援军,是援军。”张伟兴奋的喊道。城上诸人借着火光看了个仔细。淬不及防的金人被那队人马冲杀的如同炸营一般。

金军大营中,蒲卢浑本带今夜休整以后直接返回大名府复命,自己郁闷于白日里攻城不顺,喝了几坛子烈酒以后,将在附近抓来的一个面容姣好的宋人女子剥光了衣服,正待肆意蹂躏一番,忽闻帐外亲兵大喊敌袭,酒醉登时醒了大半,慌忙穿了铠甲,鞋都来不及穿直接拿了兵刃,回首一斧砍死了还在旁边光着身子哭泣的宋人女子,便冲出帐外。乌延蒲卢浑到了帐外只见外营火光冲天,乱声大做。

“宋人袭营了,宋人袭营了。”

众多金兵乱糟糟的大喊着冲向外营。只见一大股骑兵如同旋风一般冲进金营之中肆意砍杀。将猛然受敌的金兵们砍杀的哭爹喊娘。蒲卢浑脑子一懵,暗道,难道沧州城中还有一股军马不成,不对,不对,一定是附近的宋军援兵赶到。以往这些宋人一听见己方来攻只有缩头闷在城里不敢出来,而今夜竟然被这些软弱的宋人袭营,真是可恶。

“快,快,给我顶住。告诉所有谋克,约束好自己的部下,不要乱,不要乱。把我的马牵过来!!”蒲卢浑大喊道。有亲兵牵来战马,蒲卢浑翻身上马,在亲兵的护卫下,向外营冲去。

却见沧州城下飞奔过十余骑兵,领头的一骑白驹宋将,一杆大枪如同上下翻飞的银蛇一般,纵马疾驰,一连挑飞十几名拦路金兵,径直的冲到沧州城下。身后跟着一个魁梧的黑大个,那乘坐白驹的宋将大喊道:“宗泽将军麾下,骁骑卫敢战士岳飞奉命来援,城上袍泽速开城门,随我冲杀金人。”

城上诸人大感意外,没想到援军来的如此及时,刘平暗暗惊道:“擦,城下的居然是传说中的岳飞,我去··猛人啊。”借着火光仔细看了看城下的岳飞,只见一个俊朗的青年立于马上,英气勃发。一柄长枪横手而握,枪尖泛着青色光芒,甚是锋利。

李纲忙冲下喊道:“岳军士莫急,本官马上开门迎援,敢问,是哪位将军领兵来援。”

“乃是宗将军麾下的王彦将主。”岳飞高声喊道。原来宗泽收到李纲求援之信,迅速让副将王彦点了一万五千人马急速驰援沧州,王彦带兵赶到时,正赶上金兵休整,发下号令全军突击,并挑出岳飞十余人,让他带人冲过金营,告知守城的军将出城迎援。才有了上面一幕

李纲转身命人道:“城中能战之兵还有多少。”

“还有八百余人。”张伟应道。

“速速下城支援。”李纲道。

一干守军齐声应诺,下城楼出城援战,就连刚刚升为校尉的刘平同志也分到了一匹马,一把朴刀。跟在大部队后面的刘平同志暗暗叫苦,自己前世都没怎么骑过马,除了大学时候去张家口的坝上草原游玩时狠心花了400多大洋骑了骑牧民的马之外根本就没有摸过马,更别说骑马了,刘平一咬牙翻身上马,战战兢兢的坐在马上,慢吞吞的跟在大部队屁股后面出城而去。

夜里的战场之上,被杀戮与喊叫,兵器的交错之声所掩盖,这一场突袭让金兵一时兵荒马乱,四处都是火光,鲜血,被杀的金人;城内的近千人马与城外来援的宋军合并一处,如利刃一般,将金营撕开了一道大大的豁口。马蹄踏碎一个个简易的毡房,钢刀划过一个个惊恐金兵脖颈,鲜血和火光交织在这个漆黑的夜里。

刘平和几个低级士兵一起也冲进金营中间,遇见金兵便砍将上去,倒也杀了几个被冲散了的女真散兵。

西侧,张俊和城中的士兵奋力砍杀着金兵,将西侧的金营冲撞了个人仰马翻。

“痛快,痛快,这该死的金狗们也有今日。”张俊一刀砍死一个身旁的金兵,放声笑道。

刘平抬眼望远处看去只见岳飞被十几个金兵围着,却丝毫不惧,手中的长枪如同银龙出海,上下翻飞,一会的功夫便将十几个金兵挑翻在地,而后借着马力,又向旁边密集的金兵之处冲杀而去。

刘平暗道:“果然不愧是那个万人敌的军中战神岳飞岳鹏举,真是猛地一塌糊涂啊。”正当刘平感慨之时忽见旁边冲出一个骑着棕色高头大马的金将,手里拿着一把恐怖的大板斧,挥舞的呼呼生风,宋军士卒碰着的无一合之将,皆被那恐怖的大斧劈死与马下,此人正是金兵此次的统领乌延蒲卢浑。

“呸,该死的宋狗,我要将你们全都撕碎。”乌延蒲卢浑恨恨道,手上更加疯狂,旁边的亲兵护在他的身边,保护着他向外冲杀。好死不死的是,刘平这时正好挡住了乌延蒲卢浑的去向。刘平一看这马上的大汉,正是那金人的统领乌延蒲卢浑。

刘平旁边的几个宋兵围上了乌延蒲卢浑的亲兵,捉对厮杀,乌延蒲卢浑见骑在马上的刘平穿着宋军的锁甲制服,以为是个宋军低级将官,本着射人先射马2擒贼先擒王的思想,乌延蒲卢浑径直的砍杀向了刘平。

“宋狗,去死吧。”乌延蒲卢浑抡起大斧,向刘平砍去,刘平见大斧砍下,还未到身前,便带着一股恶风,慌忙架起朴刀一挡;咔嚓一声,厚重的板斧竟将刘平手里的朴刀锋刃崩开一个大豁口,溅起一溜闪亮的火花。刘平只觉双臂一阵剧痛,仿佛被这势大力沉的一斧子劈的胳膊疼的要断了一般。身子在马上再也坐不稳,如倒栽葱一般,形象极为难看的跌下马。

“嘿嘿,宋狗,纳命来吧。”乌延蒲卢浑见刘平倒在马下,狞笑一声,斧头向下一划就准备将刘平劈为两半;刘平见斧头劈下,忍着摔下马的剧痛,抓着手里的朴刀使劲的滚向了乌延蒲卢浑的马下,急中生智,挥起朴刀一刀砍断了蒲卢浑坐骑的马腿,鲜血顿时流出,马匹吃痛不已,嘶号一声,跌倒在地。乌延蒲卢浑也摔下了马,滚出一丈开外,站起身子,赤着脚猛地跨上一大步,发狂的吼叫,举起大斧冲着地上的刘平砍来。

“刘校尉,小心。”一个宋兵冲到近前挥动着手里的钢刀作势阻拦,被乌延蒲卢浑一斧子横扫,身子被拦腰劈开,登时死去,刘平眼见那士卒为救自己而死,瞬间急红了眼睛。猛地抓起地上的一把细沙冲着乌延蒲卢浑扬去,细沙直接呼在了乌延蒲卢浑的脸上,登时迷了他的双眼。趁着乌延蒲卢浑捂擦眼睛的机会,刘平翻身举起朴刀狠狠砍下。

“*大爷!!!”刘平红着眼嘶吼一声。

“噗”乌延蒲卢浑的头颅高高飞起,一腔子腥血喷了老高。刘平弯腰抓起乌延蒲卢浑兀自睁着眼睛头颅翻身上马,高声喊道:“乌延蒲卢浑已死,金狗跪地不杀!!!”

旁边的宋兵见状也跟着高声大喊:“蒲卢浑已死,金狗跪地不杀!!!”

越来越多的宋兵跟着高声大喊“蒲卢浑已死,金狗跪地不杀!!!”

整个战场响起了同一个声音:“蒲卢浑已死,金狗跪地不杀!!!”

剩余还在顽抗的金兵听见主帅被杀,战意全无,纷纷跪地求饶。有聪明的金兵听见主帅被杀,不再与宋兵纠缠厮杀,纷纷趁着夜色掩护向北逃离而去,整个战场之上只剩下了跪地的求饶的金兵和举刀欢呼的宋兵。

“胜了,胜了!!”

刘平高高举起了“蒲卢浑的头颅,高声喊道:“天佑大宋”。

“天佑大宋!!!!”

战场之上响彻的这句充满着疲惫与庄严的声音。

第五章: 义结金兰

张俊望着马上高举着蒲卢浑头颅的刘平撇了撇嘴道:“真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

远处的岳飞看了一眼刘平,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岳飞身边一个黑脸大汉道:“岳哥哥,那个砍了金人统领的厢军校尉,也算是个人物。不孬,不孬。”

“牛皋兄弟,勿要多言。”岳飞平声道,先随我去王将军那边复命。

“恩,我老牛听哥哥的,不过王彦那厮仗着自己是将主的身份,屡次打压我等兄弟,有功不赏,恁的让人气愤,凭哥哥你的军功,早就该升个校尉当当了了,可却被他压制的还是个敢战士伍长,俺老牛真想一把掐死那撮鸟。”

“兄弟,休得乱说”岳飞冷声道“你我兄弟投军,为的是保国安民,赶跑金贼,岂是为了区区一个官职,此等话语此后休要再提。”

“恩!”牛皋恨恨的应道,便和岳飞去了王彦那边。

“见过王将主,属下前来复命”岳飞收枪,提马来到一队亲兵簇拥的王彦身边。

王彦理了理盔甲腕口上的褶袖,斜眼道,“恩,知道,下去吧,帮着其他袍泽们好生提扫战场吧。”声音甚是不耐烦。

“你!!”旁边的牛皋见王彦如此冷待岳飞,正要开口大骂,却一把被岳飞拉住。

“属下告退。”岳飞拉着牛皋行了军礼,转身便走了。

“哼,不知好歹。”王彦望着离开的岳飞几人冷冷道。

“厢军仁勇校尉张俊见过王将主。多谢王将主及时赶到救援沧州”策马而来的张俊下马拱手道。

“哦,呵呵,原来是张校尉,呵呵,厮杀辛苦,呵呵,果然是一表人才啊,你家叔父可好?”王彦见张俊过来立刻面露笑容。原来王彦与沧州厢军团练指挥使张伟是旧识,自然认识张伟的侄子张俊。

“蒙王将主挂怀,家叔一切安好,请大人进城休整。”张俊忙施手让道。

“好好,那如此,某就不客气了,呵呵,随我进城,看望李相与城中诸位大人”王彦笑着应承道。

城楼之上,李纲望着城下战场上传来的一阵阵“天佑大宋的”的声音,脸上流下泪水,喃喃道:“天佑大宋,天佑大宋。”

“恭喜李相,大胜,大胜啊”,一位官员满脸兴奋道。

“多亏了李相临危不乱,指挥有方啊。”张伟在一旁笑着恭声道,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如今围城之急也已被解,诸位官员自然要在上官面前奉承一番。

“嗳,都是我军中儿郎奋勇杀敌,拼死征战的结果,我李纲何德何能,怎敢贪功,呵呵,诸位,随我出城,迎接城外的将士们。”

城外,众多城内的百姓都出城,正在打扫战场,刘平坐在马上慢慢的跟着城里的军队返回内城。

李纲等人此时下了城楼,站在城外,见王彦与一干军士赶来,抚须微笑。王彦翻身下马,单腿跪地抱拳道:“卑职王彦救援来迟,望李相恕罪。”

“哈哈,王将军何罪之有,快快请起。沧州被围,全赖将军及时赶到啊,呵呵。老朽替沧州百姓谢过将军啦。”李纲急忙伸手虚扶。王彦站起身,旁边的张伟走上近前拱手道,“多谢王兄救援之恩。”

“张兄,严重了,你我本就是友军,沧州被围,宗帅心急如焚,急令我等前来救援,唯恐救援来迟,救援沧州本就是职责所在,何谈什么救援之恩啊。”王彦拱手还礼道。

“来来,诸位将士辛苦,先到城中,下官已经摆好酒宴,宴请各位将官。”胡中行笑哈哈的伸手请到。一干众人进城而去。

刘平慢吞吞的跟着进城,此时岳飞张俊等人也策马回转而回,那张俊马下拴着七八颗女真人的头颅,如邀功一般一阵风似的冲过刘平身边,转头望着刘平嘲笑道:“这位刘校尉的骑术当真不怎么样啊,哈哈。”说罢策马而去。

刘平冷冷的望着张俊一句话未说,只是自顾自进城,此时岳飞几人也策马来到刘平近前。岳飞勒住马头,微笑拱手对着刘平道:“这位校尉,真是勇悍,竟然独自一人便砍杀了金狗统领。”

刘平望见岳飞真诚的脸容,话语中并未有一丝嘲笑之意。只见岳飞的马下并未拴着一个女真鞑子的头颅,但他知道,岳飞杀的金兵恐怕都可以把身下的马匹全身挂满。脸上苦笑也拱手道:“岳,岳兄弟,说笑了,在下只是碰巧而已,只是岳兄弟才是真英雄,真功夫,直直的让人钦佩啊。”

“哈哈,那是当然,我家哥哥的武艺自是高强,若是遇上明主,恐怕,以我家哥哥的功劳,当个将军都绰绰有余了。”旁边的黑大个凑上前说道。

“牛皋,休得胡说。”岳飞对着牛皋训斥道,转手对刘平道“校尉大人见笑了,这是我兄弟牛皋,直楞的厮杀汉一个,让上官见笑了。

岳飞的职位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敢战士伍长,官职自然没有刘平大,口中尊称大人自是应该,可是身为后世人的刘平见华夏的民族英雄如此的尊称自己,心下大觉别扭,忙到:“这位牛兄弟果真是个直爽的人,呵呵,直爽的惹人喜爱啊。”

双方谈得投机,一个有心结交,一个暗自佩服,一会的功夫,便熟悉了起来。岳飞对刘平介绍道:“这几位是我的结义兄弟,张显、汤怀、王贵。”

三个精壮的汉子对着刘平纷纷拱手示礼口称刘校尉,刘平也是拱手回礼。心中暗道,操,这几个也是猛人啊。顿时对着岳飞兄弟几人更是热情。互相寒暄着骑马进了内城。

内城中的百姓在本地士绅的带领下在道边摆好了酒水饭食请进城将士吃些东西。刘平一进城,便被几位百姓围住,面对那一个个朴实真诚的面孔与双手奉上的食浆,刘平的内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般,眼眶竟是微微泛红。只是刘平疲乏的身子实在吃不进去什么东西,勉强喝一碗米粥,便进城了。

进了城,刘平被安排在了营中休息,李纲派人妥善安排了处理战场死伤的众多军士,便领着一众官员带着酒肉伙食前来犒劳有功之士,军营之中除了放哨值岗的警戒之士,皆都畅快痛饮,李纲吩咐人叫来刘平,称赞刘平勇猛,竟力斩敌酋,大大的夸奖了一番。并亲自和刘平对饮了一碗酒。刘平忙做出惶恐并且光荣的样子,一副敢为大人效死表情,狠狠的连干了三大碗。恭敬道:“此次打败金兵全赖大人指挥有方,我大宋众多将士效死。卑职只是做自己的本分的事情,大人缪赞了。”

说的李纲哈哈大笑,直呼刘平果然是个直爽的好汉子。居功不傲。看的旁边的王彦冷哼一声,暗道一个小小的校尉竟当得李相如此夸奖,真是走了狗屎运。一旁的张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见李纲如此喜欢这刘平,心中暗自计较论功行赏,该给这小子安排个什么官职,好将他拉拢在身边。

李纲与众官去看望其他的将士,刘平自己和岳飞等人找了个军营中人烟稀少的营房,坐在了一起,大吃痛饮,军营之中本是禁止喝酒,但是取得打败金人的战果,李纲亲自下令可以让众军士畅饮一番。宋代的时候也已经有了酒精纯度较高的粮食酒,只是工艺粗糙,度数当然达不到现代蒸馏酒的纯度,撑死20多度,作为后世的刘平,大学里和宿舍的舍友聚餐时候,58度的红星二锅头自己能牛饮2斤半,此时这点度数的酒便如喝水一般,仍凭岳飞一众兄弟举杯相邀,刘平是来者不拒,杯杯见底,脸不红气不喘,一会儿的功夫,自己便独自干掉了3坛子酒,看的岳飞等人咂舌不已,直呼海量,酒至酣处刘平讲几个后世的几个经典励志故事,唬的岳飞等人羡慕不已,直呼大丈夫生当为国尽忠,杀敌建功,博得一世功名。几人越聊越投机,甚是痛快。当即岳飞提议几人结拜为异性兄弟,几人大呼同意,皆都说了年纪排名,刘平二十一岁,岳飞二十,张显汤怀王贵俱都是同龄十九岁唯按月份相排,,唯独牛皋最小,十八岁,却生的满脸胡茬,黝黑色的大脸被众人好一顿笑。

几人找了香烛,插于地上,找了把利刃,每人割腕放血于酒坛之中,倒满酒杯,俱都举过头顶,齐齐跪在地上大声喊道:

“苍天在上,今日刘平、岳飞、张显、汤怀、王贵、牛皋,今日结为异姓兄弟,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说罢痛饮了血酒,齐齐的冲着地上磕了八个头,互搀起身,排了大小,刘平最大,排了个大哥,岳飞老二,张显老三,汤怀老四,王贵老五,牛皋成了最小的老六。纷纷大哥兄弟的的叫个不停。回到酒桌上又是一番昏天黑地的牛饮,直直地喝到了后半夜将岳飞兄弟几个都喝的不省人事,刘平晃了晃早已发沉的脑袋,起身回到给自己安排的营房里倒在牙床上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起来,刘平草草洗了把脸,吃了些伙食,便听得一小校传唤,去了校场点卯,校场之上,李纲在张伟和王彦的陪同下站在校场高台处,大声宣读了此次战果,击败金军五千余人,并上报朝廷。为诸军士请功。高台前五六个大箱子,打开一看里面里面俱都是金银,分发给了校场之上的士卒。岳飞兄弟几人也领到赏银,纷纷叫刘平去吃酒,刘平笑着答应。刘平本来也想要排队领赏,等到了他的时候,负责发放赏银的官员说道:“刘校尉,这都是给普通士卒的,你擒杀了敌酋,如今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可是大功一件啊,宣抚使大人说对你另有封赏。你就别在这讨这些蝇头小钱了。”

“多谢上官提醒,是我唐突了。”刘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转身了队伍,却见岳飞兄弟几人在那里等他,叫他前去城中酒肆吃酒。刘平对岳飞几人道:“你等先去,我有点事情,随后便到。”

“大哥速去速回,弟兄们在城内的福清酒家等你便是。”岳飞道。

几人先行离开,刘平径直走出军营,奔着城内的荒庙而去,进了荒庙,里大声喊道“:小豆子,你在哪呢?”

第六章:人贩子

“小豆子,你在哪啊。”

“小豆子,你平哥哥我回来了,快出来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刘平在荒庙内喊了半天的小豆子的名字,见没有回应,在庙中找了半天也没有人,地上的燃烧过的火堆早就冰凉,心中暗自着急,小豆子去哪了,忙走出荒庙,四下呼喊寻找。

刘平心中大急,生怕小豆子发生什么不测,这个相处不到一个月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小女孩,没想到竟在自己的心里如此重要。

刘平走在街上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十一二岁,披着麻布衣的小女孩,街上之人见刘平穿着校尉营服,说话倒也甚是客气,只是没人知道刘平所说的这个人。

正当刘平苦恼之时,忽然脑中想到,自己给小豆子留下些钱,小豆子应该会去王记炊饼铺买炊饼充饥,想到此处,刘平忙走到王记炊饼铺,问那老板,可曾见过一个小女孩来买过吃食?

那老板见刘平一身军服,唱了个大喏,便客气道:“军爷,刚才倒是有个小姑娘来买了2个炊饼,向城北走去,你要是脚步快,没准就能撵上。”

刘平一拱手道:“多谢老板”。转身向城北走去。

刘平满怀希望的向着城北走了半天,四下呼喊小豆子的名字,却还是没有找到,不由得心急如焚,暗道,是不是炊饼铺老板骗我。可恶,只是不知道小豆子去哪了。

刘平心里胡思乱想,但是脚步却是没有停下,又走了一段,城北的民房越来越稀疏。金人攻城之时,为了制作滚木礌石,将城北的民房拆了不少。越往里走越是破旧,刘平越发着急,心里没底,怕不是小豆子没在这里吧。

正在这时,就听见一个小黑胡同里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

刘平轻手轻脚的走到那个发出声音的小胡同里,悄悄的按住腰里的刀柄。偷偷向里一看,只见一个矮墩墩的家伙,如肉球一般的,一脸的奸笑,正将地上一个黑色的大布袋用绳子系口袋。黑色的大布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鼓一鼓的,不住的抖动,旁边一个瘦瘦的光头,光头的头上长着好几个癞头疤。正往自己的左手腕上缠布条,顺势向这布袋子踢了一脚,嘴里骂骂咧咧道:

“他娘了个求得,敢咬老子,腕子都咬破了,回头好好整治整治这小丫头片子。”

旁边的肉球扎好了口袋,嘿嘿道:“癞头,这次的货不错,还是你眼尖,从炊饼铺就瞄上了,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那光头道:“恩,桀桀,就是性子挺烈,不过一看就是美人胚子,成色不错,交给妓院的老鸨调教过不了多久就得是红的发紫的头牌,不行就卖给汴梁的富贵人家做个婢子,也不错。”

“恩,这次,加上前几次的存货,怕是能他娘的多赚点了,这回大郎那里应该不会再骂咱们了。”肉球道。

“嘘,小点声,快走,先回去,晚了大郎又该骂娘了。”

肉球抬起那个大黑袋子扛在肩上同那癞头就要往外走,刘平见两人出来,一个闪身,挡在两人近前,大声道:“站住!”

那俩人猛不防见胡同口里窜出一个人吓得猛地一激灵,本来干的就不是正经的营生,只见眼前的人还是一个穿着军服的军人,此时更是有些害怕,肉球的手一滑,黑袋子掉在地上。

“军爷,有什么吩咐?”光头谄笑着说道

“袋子里是什么。”刘平冷冷道。

“袋子、袋子里是、恩恩、是我们哥俩抓的一只野狗,准备一会炖锅香肉;军爷镇守沧州,抵挡金人,劳苦功高。军爷你要是喜欢,待会小的把狗肉炖完,给你军爷您先弄上些,尝尝鲜。”肉球谄笑的着搓着手说道。

“对啊,军爷守城辛苦,小的也是钦佩的紧,一点小心意,孝敬军爷。”癞头也是低头哈药的笑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冲着刘平双手递了过去。

“我说,把袋子打开!”刘平声音冰冷,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好好。军爷莫急,小的这就打开。”癞头见刘平面色冷峻,心中暗道,这个贼配军,真是不识好歹,挡着爷爷的生意,真是好生厌恶,但脸上还是一脸谄媚的笑容。转身低头伸手作势要打开袋子。却是对着肉球抖了一个眼色,后者顿时了解,两人都悄悄的将怀里的剔骨短刀掏了出来,猛地站起身,对着刘平便刺了过去。

“你个贼配军,敢挡老子的生意,找死。”癞头脸色凶狠的对着刘平当胸刺来,肉球身体矮小,却是冲着刘平的小腹刺来。

刘平看两把明晃晃的利刃对着自己的前胸刺来,忙一个转身,躲了肉球的一刀,伸手将腰间的配刀抽出。一刀砍向癞头。当啷一声,癞头被刘平一刀打落了手里的短刀,反手一刀,直直的砍在光头的软腹之上,一声痛苦的哀嚎,只见光头的腹部被一刀豁出一大口子,红色的鲜血顺着创口流出,连同肠子也掉出一滩,哀嚎着倒在地上,旁边的*见势不妙,不敢力敌,忙向胡同外跑去,奈何腿脚太过矮短,被刘平两步赶上,飞起一脚将肉球踹倒在地,一刀插进肉球的大腿里侧,大腿内侧是人的柔嫩之处,鲜血飃出,疼的肉球不住呲牙哀嚎求饶;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

“袋子里是什么?”刘平将插进肉球大腿里的钢刀不住搅动,冷笑着的对着肉球问道。

“是,是我们抓的人票,啊啊··啊。军爷饶命。”肉球呲牙咧嘴的哀嚎道。

刘平抽出刀。转身走到光头面前看了看肠血流了一地的光头,冷声道:“老子平生最痛恨的就是人贩子。说罢,一刀砍下了光头的头颅,骨碌碌,脑袋直接滚到还倒在地上的肉球旁边,旁边的肉球早已吓得屎尿齐流,脸上满是鼻涕泪水。不住的求饶。

刘平抖了抖刀上的鲜血,走到旁边的黑袋子前,用刀划开袋子,只见里面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嘴里堵着破布条,双手被反绑着,大大的黑眼珠望着刘平满是泪水,不是小豆子还能有谁?

刘平解了绳索,拔出小豆子口里的碎布,小豆一把抱住刘平,喊了一声平哥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豆子向旁边一看,只见绑架自己的两个人,一个没了头颅,另一个抱着满是鲜血的腿不住嚎叫。吓得往刘平的怀里直钻,手里抱的越发紧,仿佛一松手就怕刘平跑了似得。

刘平也是眼眶泛红,抱着小豆子安抚道:“没事,小豆子不怕,有我在呢。”

安抚了一会小豆子,站起身,提刀走到正在拖着一条血糊糊的腿不住哀嚎的肉球面前,说道:“说吧,你们有几个人?窝点在哪?谁是你们的领头的。”

“军爷,我说了,你是不是就放过我。”肉球哀求道。

“恩,你说吧”。刘平点点头。

“我们有十几个人,为首的叫庞大郎,在沧州城东的许家油坊。军爷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军爷、我都说了,你说会放过我的,军。”

“噗嗤”一刀,刘平就结果了肉球,肉球不甘的睁着眼睛瘫倒在地上,嘴里向外涌着血,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毙命了。在旁边一旁的小豆子吓得把眼睛都捂上了。

“没事,小豆子,有我在,不用怕,没事、没事”。刘平嘴里安抚着,一把背起小豆子,向外走去。

“平哥哥,你不是答应放过那个人了吗?为什么还要···。”小豆子在刘平的背上一抽一抽的问道。

“我是答应放过他了,可是我又没说我不杀他,傻丫头,那种人渣,死一千次都是便宜他。”刘平道。

“平哥哥,我们去哪?”

“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以后让你吃好的穿好的,再也不用担心被坏人掳走。”

“恩,平哥哥,说话,算话,不要离开小豆子···。”

“恩,不离开,永远不离开。”

“平哥哥,我还在庙里给你藏了三个炊饼,给你留这呢,几天我听说城上死了好多人,我怕你也··我夜里做梦都梦见你受伤了。呜呜····”

刘平心中大为感动,笑着逗着小豆子:“,不哭,不哭,我这不是全胳膊全腿的回来了么,你忘了,我以前和你说过,我信春哥的,可以原地满血复活。”

“呵呵,净骗人。”

刘平走了一阵发现背上的小豆子没有应话,转脖子一看,小豆子爬在他的背上竟然睡着了,满是污泥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刘平暗道,这狗屁的世道,要是放在前世,这么大的孩子还应该无忧无虑的在校园里,每天学习和玩耍,哪会如现在这样,每天饿着肚子乞讨,还差点被人贩子抓走。想到自己前世本身就是孤儿,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穿越后遇见的小丫头似乎在自己的心里已经变成了亲人。

“我刘平在乎的人,谁都别想伤害!!”狠狠向地上吐了一口痰,刘平向着内城的福清酒家走去。

第七章 铲除

大街上,人们用怪异的眼光望着刘平,刘平坦然不惧,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身后背着的小豆子却是还未醒来,直到进了福清酒家,却见岳飞等人都在二层的阁楼上等着他,一见他来,忙起身让座。却见刘平先轻轻的将背上的小豆子放了下来。

小豆子一下醒了过来,意见周围都是一群壮硕的军汉,忙吓得往刘平怀里躲。

牛皋在一旁更是着急,忙道:刘哥,你可让兄弟们好等,你若再不来,俺老牛肚子里的蛔虫都快饿死了。咦,这女娃子是谁?”

岳飞心细,却见刘平的衣襟上沾了一摊血迹,忙问道:“哥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刘平将前后经历一说,众人一听都是大怒,牛皋更是大怒道:“直贼娘的,这些泼才,真是罪有应得,掠人子女,却是应该千刀万剐。

众人一合计,酒也不吃了,气愤填膺,俱都说要去除了那群天杀的人贩子。于是先寻了个客栈,将小豆子安顿好,刘平六人草草吃了些肉食,便取了兵刃向那沧州城东的许家油坊而去。

转悠了好一会,寻人打听了半天,才知道那许家油坊原本是一家姓许的大户在城外开的一家榨油坊,不知道什么原因主人家道中落,停了榨油,无人问津便荒废了起来,附近更是人迹罕至。几人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在城东郊外的一件落魄的大院子便是许家油坊,周围俱都是一人多高的蒿草。刘平几人合计了一番,先由功夫较为不错的岳飞和汤怀两人偷偷前去打探一下消息。余下的人远远的埋伏在一里外的蒿草堆里,等待消息。

岳飞两人俱都是军中的侦查的好手,悄悄的摸进了大院附近,过来约莫两盏茶的功夫,二人便回来了,岳飞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大院里面有七八个人看守,岳飞遥遥一指道,那院中的外墙处有一个前哨。有一个人把守。若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院子,就需要先干掉那个前哨。

刘平望了望那外墙出去的那个所谓的前哨,只是一个草棚子里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在里面守着,草棚外面是一个小铜锣,方便报警使用。可能是天气太热的原因,旁边放着一个茶壶,正不住的往嘴里填灌消暑。刘平笑着说道:“我看那个前哨,再有一会,便要出来了,汤怀兄弟善射,这个前哨就交给你了。

汤怀应声道:“哥哥放心,这厮跑不了。”

众人心里有些疑惑刘平怎么知道那前哨一会便会出来,但却并未问起。只是静静等着,汤怀取下身后的长弓,拈弓搭箭,瞄向那暗哨,过了约莫一会,那前哨果真探出半个身子想要出来,汤怀见那前哨一露头,弓满半月,嗖的一声射将了出去,一箭正中那前哨额头,登时毙命

“好箭法。”众人齐声低喝道。

“哥哥,你怎么知道那暗哨要出来。”牛皋一脸不解的问道。

“嘿嘿,要让你自己独自灌下一大壶白水,我就不信你能憋住不出来撒尿。”刘平笑着解释道。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那前哨却是想要出来方便。心下对刘平观察之细致大为佩服。

众人悄然进入,逼近大院,几人搭着人墙,从一侧荒草丛生出跳了进去,轻声走到大院中,只见七八个汉子在堆在一起*赌色子,七八个汉子见闯进了一群穿着军服的人,以为是官军前来清缴,慌忙上前厮杀,怎奈岳飞几人俱都是军中的厮杀好手。未等这几个人呼喊,便将其砍翻在地。向着内院冲去。

刘平和带着汤怀张显,一个向左厢房冲去,岳飞带着王贵牛皋向右厢房冲去。

刘平三人轻手轻脚的摸进要左厢房一个大间内。只听得里面嘿嘿几声怪笑,刘平做个噤声的手势,用手指将窗纸捅了个小洞,只见房间内一个满脸凶煞的汉子正拿着一把长刀,刀上满是鲜血,地上一个人倒在血泊中,另一个年龄约莫五旬,两鬓苍白的青衫人两条手臂两条腿俱都被砍下,血流泊泊,却兀自睁着大眼睛张嘴大骂:“庞大郎,你这个泼才,胆大妄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想我厉天闰纵横江湖数十年,没想到竟然会栽倒在你这等宵小之徒的手里,呸~!我不甘啊。”

“嘿嘿,胆大妄为,我庞大郎的确是胆大妄为”。那凶煞的汉子拿刀一指那死尸,说道:“我连我叔叔庞万春都敢杀当然胆大了,哼,谁让他不帮着我,竟然帮你们想要杀我。哼哼,我知道你和我那死鬼叔父功夫很高,没想到吧,我没饭菜下毒,却在这屋子的香炉里下了**散吧,哈哈。”

“呸!!狗贼,我真想将你扒皮抽筋。”那自称厉天闰的青衫人面目扭曲咬牙切齿道。

“呵呵,你倒是想,哼哼,这几天你们把我当狗一样的使唤,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丝毫都不拿我当人看,今天我非要让你知道,我庞大郎也不是好惹的,嘿嘿。”说着将屋里床榻上的屏帘撩开,只见床上绑着一个身着锦衣绫罗貌若天仙的女子,绑着双手双脚,嘴里堵着棉布条,正恶狠狠的盯着那庞大郎。倘若眼神能杀人,怕是庞大郎早已死了无数次了。

“我知道这个女子一定有些来头,否则你和我那死鬼叔叔也不会如此紧张,对她如老母一般唯命是从。嘿嘿,今天,老子有艳福,能搞一回这么标致的小妞,也算不枉此生了,哈哈。”庞大郎淫笑着走到床边。

“嗤喇”一声,就将那美貌少女胸前衣襟撕开一大片,露出胸前的一片雪白。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住的扭动的身子,眼神愤怒的望着庞大郎,嘴里呜呜的发声。

“哈哈,厉老头,今天就让你免费看一场活*,看爷爷我如何整治这个你们口里的圣女,啧啧,真是个妙人啊,小娘子,今天我一定伺候的你欲仙欲死,让你爽上天。”庞大郎扑了上去,一把搂住那女子,向着洁白的颈上亲去。

“贼子,尔敢!!!啊···。”那厉天闰目眦欲裂,居然不可思议的站起身,如同一个大肉块一般,用头撞向庞大郎的腰眼。正正的撞的庞大郎身子一歪。

“老杀才,敢坏老子的兴致,我先结果了你。”庞大郎拿起旁边的长刀,刚要回身向那厉天闰砍去,说时迟那时快,猛听得一声破空之声,一支透窗而入的利箭一箭射穿他前胸,当啷一生,长刀掉在地上。

“砰、砰、砰”,窗纸碎开,刘平三人跳了进来。刚才那一箭却是汤怀在窗外一箭射进。

“你、你们是什么人!来人,快来人!!!。”庞大郎捂着胸口的箭伤,瘫倒在地上,惊恐喊道。方才之前,他还是智珠在握,一切尽在掌控中,谋划了好几天,终于将厉天闰这三人诱入他的圈套,没想到横出意外,形势急转而下,方才是他为刀俎人为鱼肉,如今却是调换了个。

“喊什么,没人会来了,你这个渣滓。真是个畜生,连自己的亲叔叔都杀。”刘平上前一刀将那女子的绳索砍断,拿出口中的堵布。那女子啊的尖叫了一声,下了床,拿起庞大郎掉在地上的刀,举刀便刺,一刀便将那庞大郎的胸口刺穿。那女子并不罢休,一刀一刀的连续在庞大郎的胸口插进插出,连插了几十下,竟将庞大郎的胸口给戳了稀烂。见那庞大郎死不能再死了,转身扔了血刀,扑倒在已经快要昏迷的厉天闰的身边,大声的哭喊道:“厉叔叔,厉叔叔,快醒醒啊,你醒醒啊,历叔叔···。”

“圣女,咳咳,哎,金芝啊,是历叔叔没用,对不起··圣尊,没··没能照顾好你啊··你··你一定要好好活,好好活着!”厉天闰艰难说道。

“不要说了,历叔叔,不要说了,是金芝连累你了。”那少女抱着厉天闰泪如雨下。

“咳咳··熊熊圣火,咳咳,燃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咳咳··为善除恶,唯··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那厉天闰张着嘴,艰难的念叨着。

“我擦,这他么不是倚天屠龙记里明教的教义么,难不成这老头还是明教的?”刘平听见厉天闰念的这段话,作为前世铁杆的金庸迷,自然之道这段经典的词段,可是没想到,自己穿越到一千年以前,竟然又听见了这段话。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那厉天闰用力的喊完最后一句,嘴里吐了一口鲜血,脖子一软,眼睛怔怔的再无声息。

那少女抱着厉天闰的尸体,不住的痛哭,其状甚惨,刘平几人心里也有些不忍。

“姑娘,节哀顺便吧··。”刘平劝导道,伸手想搀起那女子。

却不料那女子猛地一抬手,一把打掉刘平的伸过来的手冲着刘平三人道:“你们给我滚开!!全都滚开!!!”

第八章:金兀术的愤怒

刘平尴尬的将手收回,三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说什么,都是见惯了军中杀伐的厮杀汉,就连刘平这后世鸡都没杀过的菜鸟,现在也变得杀伐果断,可是面对啼哭的少女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边的岳飞几人也都将右厢房的几个看守人料理,从厢房的暗道之中竟然解救出了几十个衣衫**的女子。岳飞忙进了左厢房找到刘平,询问他屋外的几十个被拐女如何处置。

刘平几人出了左厢房,却见大院中,牛皋和王贵两人面对这哭哭啼啼的几十个女子,将一双大手搓得通红,却是一点法子没有。那几十个女子被人贩子掠骗到此地,受尽了非人的虐待,如今重见了天日,自是放声大哭,喜极而泣。

刘平说道,先去找点床单被罩,给这些女子遮掩一下身体。让这几十个个女子赤身**,总不是个事情,鹏举,你与张显王贵俩位兄弟先在这里看守一下,别让这些女子乱跑。我去趟沧州府衙,寻得李纲李大人,让他主持此事,该遣送原籍的遣送原籍,要不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乱跑,不是被山贼捉住,便又被别的人贩子捉去了。

岳飞一抱拳道:“单凭哥哥做主。”

刘平带着汤怀,两人快步回了沧州城,直奔沧州府衙,刚要进门,却被两个府兵拦住。

“什么人,竟然敢擅闯知府衙门!”。一个守门的府兵执枪逼问道。

“这位兄弟帮忙,我是沧州厢军的校尉刘平,这位是我兄弟汤怀,有紧急事情求见宣抚使李纲李大人。”刘平拱手和声道

“在这等着,我去通报一声。”那府兵冷哼一声,“老实的在这等着。”便进了内门通报。

不大会,出来一个身着板甲的裨将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刘平两人面露笑容道:“这不是刘兄弟么,怎么?来府衙何事啊”

一看,却是那个当日城楼上夸奖过他的那员裨将,忙抱拳躬身道:“卑职刘平见过上官。此次有要事要找李纲李大人,正在此等候通报。”

“瞎了你们的狗眼!这位刘校尉可是独自杀了金人猛安,又诛杀了金人统领蒲卢浑的大功臣,怎么可如此怠慢,是不是皮痒想挨鞭子了。”那裨将对着两个守门的府兵怒喝道。

“小人知错了,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周将官,刘校尉恕罪。”两个府兵慌忙告罪。

“真事狗眼看人低,刘兄弟,莫要计较,且随我来,去求见李大人。”那周参将训斥了府兵两句,便带着刘平二人进门。

“如此,多谢周大人了。”刘平见他帮忙解围,忙拱手道谢。

“刘兄弟,外道了,咱们好歹也是一起杀过金狗的袍泽,何必如此,快随我来吧。”

“多谢周大人。”

周参将带着刘平二人进了府衙内宅,只见李纲正与沧州知府胡中行正坐在内宅的庭院中喝茶,只见李纲的身影越发清瘦,却是被这几日战事与城中安抚的事宜弄的有些劳累。

“卑职刘平,参见李相,胡大人。”刘平走到近前躬腰行礼。一般在宋代,上下级的官员在不太正式的场合见面,仅需要躬腰行礼,甚至于宋朝大臣,见了皇帝,只要不是十分正式的场合,也是不需要执行跪拜大礼的,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屈膝跪于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君王亦不催腰眉。可是要比后世动不动就下跪,动不动就口称奴才的大清王朝差着云泥。

李纲看着眼前穿着制式校尉服的的高大年轻人,心里很是满意,这个年轻人独自诛杀了金人的猛安与统领,确属大功一件啊,心下越看越顺眼,和声道:“刘平,有什么事情吗?”

“启禀大人,卑职在沧州城外发现了一处私自拐骗人口的贼人,卑职已将贼人尽数剿灭,只是,还有几十个被拐骗的女子还无法安排,特来请李大人主持。”刘平躬身道。

“什么,岂有此理,煌煌大宋,竟有此等事情,败坏风气,十恶不赦,立刻派人着手去办此事。”李纲立即对身旁的胡中行吩咐道。

“听凭李相吩咐。”胡中行忙应声道。“周兴,你且随刘校尉前去处理此事,通知知府的衙役们前往,一同处理此事,仔细查清,将被困子女子们按原籍遣送,并发放路费。”胡中行忙对着旁边带刘平来的参将道。

“卑职领命。”那参将躬身答应道,连同刘平两人出去操作此事。

李纲望着离去的刘平身影,对身边的胡中行道:“此子如何?”

“不卑不亢,有勇有谋,若日后放在军中稍加调教,恩威并施,说不定能成为恩相的一大助力。”胡中行低声道。

“恩,这个刘平,不错,的确可以为我所用。”李纲微微抚须道。“前日里,汴京传来消息,蔡相在圣人面前请求增加西北边军的军费,怕是种师道这次是抱上了蔡京这老家伙大腿了。”

“恩相,那种家人向来跋扈,而今,西贼示弱,李元昊的子孙如今也不敢再同我大宋开战,西北无大战,而今姿态做的如此之低,投在了蔡老相公门下,可也是形势所迫。”胡中行道。

“太原那边的情况如何了。”李纲问道。

“姚古镇守着太原城。仍旧和金贼完颜宗翰周旋,听闻此次金人入寇,声势甚大,那完颜宗翰亲率六万大军,直逼太原。”我这个宣抚使,也应该去太原看看了。

“大名府那边?”胡中行问询道。

“完颜宗弼现在肯定是暴跳如雷啊,呵呵,那金蛮子如今损失了这么大,肯定会伺机报复地,通知宗泽将军一声,让他严阵以待。”

“听凭恩相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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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问你一遍,你们的大统领是怎么死的?!!!”大名府的行省府内,一脸暴怒的完颜宗弼望着台阶下的从沧州逃回来的金兵。雄壮的身体如同猎豹一般,高大的身躯,眼睛里露出慑人的凶光,仿佛一头饿红了眼的疯虎。

“乱军中··被宋军的一个小小校尉给杀了。”

“被宋军的一个小小的校尉给杀了,你们都是吃屎的吗???”完颜宗弼大怒道。

“我给了蒲卢浑近万的队伍,现在只逃回来了三千余人。五千多人被杀,你们还是不是我大金的勇士?啊!?居然被那些如狗一般的南人打败。我完颜宗弼自先皇时领兵,未曾一败,如今,如今!!!如今竟然被你们这群比猪还要蠢笨的家伙丢了名声,你们让我在宗翰与宗望面前丢尽了脸面!!”

如雄狮般的怒吼,这位大金朝的四太子彻底被激怒了,他像一头被麋鹿撞倒了的雄狮,他感到不可思议,他感到无比的愤怒,怎么可能,愚蠢懦弱的宋人怎么可能打败近万的女真士兵。

拉出去,将这些逃回来的士兵全都砍头示众,告诉他们,他们不配做大金朝的勇士。勇士永远不会逃跑!!

完颜宗弼大声的怒吼道。近卫领命而去,不多时,外面的外面传来一阵血腥之气。三千余人,悉数被斩杀。这时,一个金兵头领走到完颜宗弼身前,欠身道:“四太子,宗翰那边传来命令,让您明日带兵去和他汇合,一起围攻太原。”

“我知道了,通知儿郎们,明日大军开拔,去太原!”完颜宗弼挥手道。

属下告退,那头领弯腰行礼,转身退出。宗弼拿起案台上的美酒,抓起牛饮了一番。转身看着身后瑟瑟发抖的一个漂亮的汉族女子,按在案台之上,剥光了身上的衣服。桀桀的笑道:“这南人的女子的身子,真是美妙,李成那厮也算识相,送来的女子甚是合乎本王喜欢。”压在那女子身上,伴随着那女子哀嚎的哭泣声,狠狠的肆意蹂躏发泄了一番。

完颜宗弼满足的起身,望着身下的女子,眼中的狂暴之气早已褪去,眼神冰冷的像是一个一尊凶神,抽出身畔的配刀,一刀插入那女子的前胸,女子惨叫了一声,登时死去。完颜宗弼拔出佩刀,伸出舌头舔了舔刀尖上的鲜血,冷冷道:“来人,拖出去。”

进来两个虎背熊腰的侍卫,将那死了的女子拖拽了出去,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印。

“拿可。”完颜宗弼喊道。

“我的主人,您最忠实的鹰犬,听凭您的吩咐。”一个瘦的像个竹竿一般的人进来,跪倒在地恭声道。

不同于金人的雄壮,此人确实干瘦的像个猴子,其实他非金人,而是一个辽人,此人原是辽国丞相耶律大石手下的一个谋士,辽国被大金灭亡后,投在了完颜宗弼帐下。

“去告诉李成,告诉他不用留守大名府了,让他和他的三千汉军营明日一起同大军开拔,去太原。”完颜宗弼冷声道。“李成这条汉狗还和本王耍心眼子,以为进贡些美貌的女子就能让他安稳的呆在大名府?哼哼,这些个汉人最是狡猾。就让他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去打头阵吧。大名府交给阿里来镇守。”

“是,我的主人。”拿可应声道。“要不要现将我们缴获的金银和女人先运回黄龙府一部分,省的完颜宗翰疑心···。”

完颜宗翰本名黏没喝,又名粘罕,小名鸟家奴,金朝名将,女真族,国相撒改长子,勇猛有谋。参与拥立金太祖完颜旻称帝,备受信用。参与灭辽攻宋等重大战役。手握重兵,此次入侵宋朝,为左部元帅,完颜宗弼虽是皇子,却也归他统领。但二人却是心怀各异。

完颜宗弼猛一把抓起拿可狠狠道:“拿可,我知道你鬼机灵,这次在大名府批缴获的物资给我小心的运回黄龙府。若是胆敢少了一丝一毫,小心我活剐了你!!”

“是,四太子放心,小的一定安全的给您护送到您的府中,绝对不会出半点差错。”拿可战战兢兢的回道。

“滚吧。”完颜宗弼脸上露出渗人的笑容,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拿可的肩膀,疼的拿可脸上直抽抽,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满是一脸的谄媚笑容。

“小的告退。”拿可心中暗道,你这金蛮子,迟早不得好死,心里腹诽着,急忙的退下。

第九章: 送死的差事

“恩相,朝廷的意思是国库空虚,想要各州府发送运粮,解太原被围缺粮之急?”沧州府衙中,胡中行一脸焦急道。

“不错。只是,粮草筹措虽是容易,可以这押运粮草之人,恩···。”李纲皱了皱眉眉头,望了望身边的王彦与张伟。半日前使者报信,朝廷为解太原被围缺粮之急,向各府征粮押运前往太原。运粮之事虽不难,但是沧州之围刚刚解除,大名府的金兵虎视眈眈,此时出城,不啻与羊入虎口,谁会傻到这时候领命出城押运粮草,若是出城,必定被金贼的骑兵所围,那岂不自己找死。谁会傻到自己把自己置身险境,可是圣命难为,必须要送粮,否则可就是抗旨不准之罪啊。

王彦见李纲望向自己,忙告罪道:“李大人有所不不知,此次末将前来救援乃是奉了宗帅所命,如今沧州之围已解,不日末将即带兵返回听候宗帅调遣···。”

王彦此意明显是告诉李纲,我是宗泽的人,你要是想调动我,就得宗泽发令,否则,我是不会去做这么危险,而且还没有利润的事情滴。

张伟更是直接,上来就来了一句城中刚刚退敌,急需防护,各种城防事项需要自己看照。所以此时让自己出城押运粮草也是不可以滴。

“哼哼,既然两位都有要事在身,那老夫亲自去押运粮草支援太原。”

众人慌忙劝阻,李纲冷冷道,那诸位给老夫推荐个可以押运粮草之人吧。

“恩相,人选,学生倒是有一个,甚是合适。”胡中行忙不迭地。

“哦,何人?”李纲道。

“就是那斩杀了金军统领的刘平。”胡中行说道。

“刘平?可是此人资历尚浅,能否担得此任”李纲疑惑道。

“李相,我观刘平此人当日在城楼之上就敢大骂敌将,又将金贼统领斩杀,此等有勇有谋之人正是重用之才啊。”张伟忙添了一把火。

“不错,此子立此大功,却未曾讨要封赏足见此人乃是个精忠之士,由他担当运粮重任,可保粮草无忧。”王彦也回过味来,忙张口胡说道。若是此时刘平同志听到这些话一定非骂死这群王八蛋不可,好事找不着自己,送死让自己去。

“可是,此人的职位太低,怕是不能服众啊”

“大人,刘平立此大功,理应大大奖赏,职位更是应该提升一些才是。”王彦道。

“恩,如此,那就让刘平来此,我亲自将此事交与他。”李纲无奈道,心道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

总算是有了替死鬼,胡中行见李纲同意,忙命人前去寻刘平来府衙。

“我告诉你,谁也不该你欠你,这饭你爱吃不吃,饿死拉倒。就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人。”

刘平气愤的冲着坐在屋子里的一位漂亮女子喊道。旁边的小豆子只是偷偷的拉拉刘平的手,示意他不要冲着那女子发火。

那女子只是如木雕一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2天多,滴水未进。只是愣愣的发呆。这女子正是刘平等人从那人贩子庞大郎那里救出来

的那个叫金芝的女子。

上次刘平带着人将那个许家油坊彻底抄查,竟然查出了两千多两的银子,那周参将一千两银子上缴,剩下的被十几名军汉顺势分了,周参将与刘平的军职最高,两人各分得了三百两,剩余的被其余人瓜分。纷纷向着刘平道谢,说着改日吃酒的客套话。刘平暗道,这**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却是岳飞几人,本是此次消灭人贩子的功臣,却是每人只分得了十几两银子,刘平怕岳飞几人心生不满,非要硬将自己的三百两给岳飞几人,岳飞几人当即大为感动,说什么也不要,好说歹说,刘平自己留下了五十两,剩下的都分给了岳飞几人。释放了那几十名被解救的女子,各个都遣返了原籍,唯独那个叫金芝的女子无处可去,刘平只好给她带到了小豆子住的客栈中。没想到,这女子却是茶饭不吃。自己连着饿了两天。

“你是不是想把自己饿死,好能减轻你对你那位历叔叔的愧疚。我告你,你就是个笨女人,你脑子进水了么???”好话说尽的刘平瞪着眼睛冲着她大喊道。“”你要是死了,你有什么面目去见你的历叔叔,你忘了你历叔叔说让你好好活着,如今你却要绝食而死,你对的起死去的人吗?!!!”

你对的起死去的人吗?一句话,喊得她心中一震,呆滞的眼中有了一丝神采。自己喃喃道:“我不能死,我还要报仇,报仇。”自己竟然拿起桌子上的碗筷,自己吃了起来。

“靠,真费劲。”刘平无语道。

“平哥哥,知道你是好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啦,哈哈。”旁边的小豆子调皮的伸了伸舌头。

“我叫方金芝。我欠你的,一定会还给你。”那女子吃完,停下碗筷,对着刘平道。刘平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刘校尉,李大人有请。”一个小吏进来道。

“好,我马上过去。”刘平冲着小豆子做了个鬼脸,说道:“老实的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刘平整理了一下衣服。跟随的小吏去了沧州府衙门。到了李纲那里,只见李纲和王彦张伟,胡中行等人皆在一起。李纲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已将沧州战事报与朝廷,圣人大悦。表彰有功之臣,刘平听封,沧州校尉勇力过人,阵前战杀敌军大将有功。升游击将军、归德郎将。

王彦张伟等人一愣,上来就封了一个从五品的归德郎将,游击将军?这可是一下一下连跳三级啊,从一个九品校尉直接就成了从五品的将军,自己苦熬几十年,也不过就是一个正五品的怀远将军,没想到这小子一下子就鲤鱼跳龙门啊,不过想到这就是个送死的职位,心下也就释然了。

刘平猛地愣住了,一下就成了将军?这么突然?旁边的张伟见刘平呆愣愣的忙道:“从五品的归德郎将,刘平,还不快谢过大人。”

“刘平谢过李大人,卑职何德何能得众位大人抬爱,卑职定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好,好一个肝脑涂地,如今,金贼势大,形势危急,太原被围,急需粮草,刘平,我许你五百人马,携带粮草武器辎重,驰援太原,你可莫让老朽失望啊。”李纲笑道。

“卑职未曾做过此等重任,恐怕有负诸位大人所托啊,耽误了军国大事,那刘平可就是百死莫恕了。”刘平忙推脱道。

“李郎将年轻有为,有勇有谋,定能将押运之事做好,不会辜负李相的一番苦心啊。”张伟笑眯眯道。

“不错,这可是各位大人一致认可的结果啊,李郎将就不要推脱了。”王彦笑道。

刘平望着周围众人“殷殷期盼”的眼神,心中暗骂:“这他么不是坑爹么?这群王八蛋,这不明摆着让老子去送死吗?现在出城去太原?岂不是成了金兵的活靶子。”可是看见众人的“热切目光”,恐怕要是自己不答应,现在就得被处理喽。

“卑职,卑职尽力而为,定不要诸位大人失望。”刘平硬着头皮答道,心中暗想,要是形势不对,老子立刻带着小豆子跑路。让老子去做替死鬼,门都没有。

“那李郎将就今日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去军营看照下所运的粮草辎重,自己再挑选些合用的军卒。后天就出发吧。”李纲道。

“卑职告退。”刘平退下,回了客栈。见岳飞几人都客栈中等待自己,原来,再过几日,王彦就要带着部队返回宗泽所部。于是先来同刘平道别,男儿相逢离别便是要以酒相伴,摆了一桌酒宴。听闻刘平成了从五品的将军,岳飞几人都是大吃一惊,纷纷道贺,仔细听刘平一说,原来却是九死一生的苦差事,登时牛皋便怒骂道:“这些大头巾,恁的不是东西,好事想不到咱兄弟,送死的事情却是不含糊。真是气煞老牛了,大哥,这鸟差事不去也罢。”

“哎,兄弟,上面吩咐了,不得不去,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却是一群地位显赫的大人们。不用替我担心,咱们都是军中厮杀汉,还怕这些事情,人死**朝天,不死还过年。”刘平哈哈道。

“兄长真是个豪爽的汉子,不惧生死,明日到了军营,大可挑选我们兄弟几人陪你去走一遭。”岳飞道,“定要保得哥哥周全。”

汤怀张显几人,也同声应和道。

“不错,大哥有所不知,我们兄弟几人在那王彦手下也是受尽鸟气,本来岳哥哥也是个陪戎校尉,可是就因为处置了一个犯了错的士卒,没想到那士卒竟然是王彦的远房侄子,就被那王彦找了由头,将岳飞哥哥贬成骁骑卫的敢战士。”牛皋道。

“哦,还有如此原委?兄弟,受委屈了。”刘平安慰道。

“哥哥一番话,兄弟深感慰藉,明日哥哥定要挑选飞同去,飞定要保得哥哥周全。”岳飞一脸真挚道。

“好,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一番痛饮后,刘平回到客栈,小豆子早已睡下。

第二天,刘平早早到了军营,换上了一身精致崭新的山文甲,腰畔挂着一把全新的佩刀。和王彦说了要岳飞等人,王彦爽快的答应了,反正他心里就厌烦岳飞几人,如今让他们去冒险送死,心里当然一万个乐意。岳飞几人听了心中大是欢喜。几人收拾的武器,便随着刘平一起走了,一个校尉陪同着刘平检查了要运送的几十车粮草,只见一群民夫围在一个差役面前好像讨要着什么。刘平走到了近前。

“军爷,到太原的话,每人半贯钱,实在是太少了,家里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还得养家糊口,现在兵荒马乱的,军爷,您就行行好。”一个麻脸汉子在陪着笑脸道。

“给你们半贯钱已经是上面的大人们天大的赏赐了,别给脸不要脸。”那差役横着眼睛道。

“给这些民夫每人两贯钱。”一个声音响起,那差役一转身,看见刘平走来,慌忙一脸笑容道:“见过刘将军,一切按刘将军安排。”

“你是刘平兄弟?”那个麻脸汉子怯怯的问道。

“王麻子大哥,怎么?我换了件衣服,就不认得我了?哈哈。”刘平道。原来那麻脸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在城上的王麻子。

“认得,认得,只是,兄弟你,不是,是大人您换了衣服,这、、这都认不出来了。”王麻子一脸结巴道。

刘平拍了拍王麻子的肩膀转身对着那差役道:“别为难这些老实巴交的民夫。”说罢转什么离开了。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照顾好。”那差役保证道。

“麻子哥,那位将军大人您认识?”一个年轻的民夫悄声的对王麻子问道。

见其余人的都是一脸崇拜羡慕的望着自己,王麻子一脸得意,心里大是畅快,抚手做深沉道:“那是当然,话说当日城头之上,金贼来袭,我王麻子和那位年轻的刘将军在城上同金贼大战了三百回合不分胜负,直杀得金贼丢盔卸甲,抱头鼠窜。”

第十章 立威

“刘将军,这是张将军受李宣抚使所命,给您配置的一百余匹马。”校尉指着马厩里的一百多匹马介绍道,“都是正经的河套马,马力持久,负重力也强。”校尉为刘平介绍道。

刘平笑着点点头,表示了感谢。在岳飞几人的陪伴下,同那校尉一同去了刘平所要接收的士兵之处。

“刘将军,这便是此次王将主分配给您的五百士卒。”营中的校尉有些心虚的向着旁边的刘平介绍道。

刘平望了望眼前这群三五成群,衣冠不整的士兵,眼神中满是懒洋洋,无精打采的神色,大部分连武器都没有,有的坐在地上闲聊天,根本就不理会刘平几人的到来。冲着那校尉点了点头说了句有劳了。便让那校尉自行离开了。刘平心中暗道:“王彦你个老东西,就拿这些散兵游勇来糊弄我。迟早有一天老子要你好看。”心中暗自腹诽,脸上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就是一群废物啊,大哥,气煞俺老牛了,这么一群狗屁都不如的东西,哪有一点当兵的样子,让这些人去押运粮草,这不是找死么。”旁边的牛皋大怒道。

“军中不许胡乱叫,要叫刘将军”。岳飞在旁对着牛皋训斥道,岳飞此人对上下级的认识很是清楚,在私即是私,在公便是公。刘平摆了摆手,示意岳飞不要再训斥牛皋。又冲着张显道,敲铜锣让大伙集合。”

“是,将军。”张显抱拳道。说着将鸣金铜锣敲了起来,可是敲了半天,这些兵卒仿佛充耳不闻,根本就不把刘平几人放在眼里。

刘平冷冷道:“告诉他们,列队集合!不配合的用棒子给我打起来!!!”

“是!”岳飞几人应声道,拿着水火棍,对着一群群无精打采懒洋洋的士兵挥了过去,棒子的挥打声,叫骂声,响了一阵子,在岳飞几人凶狠的大棒子下,大部分的士兵都站好了,面带怒色,骂骂咧咧的望向刘平。这就是军营,这些兵的思维很简单,你比我厉害,我就服从你。你没有那个能力,那你就是孙子,你就得挨欺负。岳飞几人忙活了半天,唯独左边有七个士兵喝酒赌博的士兵不服岳飞几人,竟然抽刀子和岳飞几人争斗,怎么耐实力不行,被岳飞几人制服,绑了双手,押到刘平近前,摁在了地上。

刘平望着眼前还在骂骂咧咧的几个士卒。走到近前,望着其中一个闹腾最凶的一个,平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呸,你他么算什么东西,敢问老子的名字,你也配?竟然敢绑老子,老子当兵吃粮的时候,你小子还他么没出娘胎呢,你奶奶地,赶紧把老子放了,否则要你好看。”一口唾沫喷在了刘平的脚上。竟然挣脱着要去打刘平,幸亏被王贵死死地摁着。

刘平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又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军汉不屑道:“你?你不就是那个即将要去城外的运粮送死的替死鬼刘平么。哈哈,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要出城,你自己去,爷爷可不去陪你送死。”

刘平猛地抽出腰刀,噗,一刀就砍下了那个军汉的脑袋。鲜血溅了一地,也溅在了刘平的盔甲上,众人都是大惊,没想到刘平竟然上去就一刀砍死了一个。

“嘶、、、、、。”众人心中都是一惊,虽说大家都是军中的厮杀汉,这家伙怎么说杀人就杀人。

“押运粮草乃是军令,违抗军令者斩!“刘平声音冰冷道。

“王八蛋,老子和你拼了!”旁边的被张显摁在地上的一个兵**见同伴被杀破口大骂道。挣扎的想起身抓刘平,却被张显死死的摁住。

刘平走上近前一刀又将这个辱骂的士卒一刀砍死。冷冷道:“辱骂上官,当斩!”

说罢,刘平又走向了旁边的一个被绑住的士卒冷冷的问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知、知知道,刘将军,小人知错,小人知错了,请大人高、高抬、抬贵手,放过小的吧。”那士卒眼见两个闹的最凶的兵**转眼间就成了两具无头尸体,吓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滴滴答答的流下了腥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剩下的四个也有样学样,跪在地上,口中告罪。

刘平手里的佩刀上还滴滴答答地留着献血,他望了望校场上一众士卒,每一个被刘平眼光扫过的士卒都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无一人说话,一时间,只闻众人呼吸之声。笑话,这时候和这个说杀人就杀人的家伙对视,纯粹是活够了。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乞丐竟然如此杀人不眨眼啊,果然不愧是杀了金军统领的猛人。众多军卒心中暗道。而众人之中,唯独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修长的身材,豹头环眼,额头上刺着一个暗金色的印子的高个汉子却是目光坦荡的直视着刘平。

刘平盯了那家伙一会,见那人并不害怕,便不再盯着他,转身站在校场的高台处,大声喊道:“我叫刘平,是此次押运粮草的押运官,军令如山,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兵,都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一众士卒答应道。

“没吃饭吗?大点声!!!”刘平吼道。

“清楚了!!!”几百士卒大声吼道。

“会骑马的,出列。”刘平道。士卒中,稀稀拉拉的出来了几十个士兵。大宋地处中原,产马之地主要集中在西夏河套以及草原之上,可是这些地方被西夏和金国控制,因此宋军中,大范围骑兵军队是非常少的。而能骑马的士兵择更是少之又少,因此,宋军中以步兵为主,主要以朴刀,长矛长枪等武器来对抗金国的骑兵部队,因此每逢对金朝或是西夏的战争,有时候,宋军已占上风,却因为步兵的机动性差,每每本可消灭敌人的歼灭战,因为无法阻挡敌人骑马奔逃的优势,无法全歼敌人,给了敌人大部分人马逃跑的时间。此时这四百多士卒中有几十人都会骑马就已经很不错了。

“岳飞、牛皋、王贵上前听命。”刘平道。

“末将在。”岳飞几人应道出列,站在台前拱手道。

“命你为骑兵校尉,统领骑兵,牛皋王贵两人为什长,协助岳飞。”刘平道。

“末将遵令”岳飞等人齐声应道。

刘平点点头,示意退下。又道:“张显汤怀听令。”

“末将在。”张显与汤怀齐声道。

“张显命你为步兵校尉,汤怀为什长,统领其余步兵。”刘平命令道

“末将遵令。”张显,汤怀道恭声道。

岳飞几人心中大是欢喜,心中暗道,果然没白跟着刘平,这么快就升了官,虽说出了城就会有被金兵包围的危险,可是这功名但在马上取,没有点胆量与血性,还怎么在军中厮混。

“明日整理粮草出发,都散了吧。”刘平道,众士卒闻言纷纷散去,各自整理军械粮草,唯独那与刘平对视的汉子不曾离去,仍站在原地望着刘平。

“你还有什么事?”刘平望着那汉子道。

第十一章 切磋

“你还有什么事?”刘平望着那个中年男子平声问道。

“回禀刘将军,我想和这位岳校尉切磋一番。”那男子道。脸上并无一丝惧怕。刘平仔细看了看他破旧的军服上与旁人不同,上面写着个粮字,而别人都是勇字,说明这个人并不是正规士卒,反倒是辎重粮草的兵卒。

“你是什么人,敢和我岳家哥哥比试。”牛皋在一旁哼道。“待我修理你这不长眼的撮鸟。”牛皋性子太急,觉得一个小小的军卒竟然想和岳飞过招,以为又遇到了想要挑事的兵油子,二话不说,抡起醋钵大的拳头便挥了上来。张显几人也以为这个家伙是个想要挑事的家伙,唯独刘平和岳飞两人不曾说话。刘平一脸看戏的表情,也不出声阻止牛皋打人,而岳飞却是眉头紧锁,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就见牛皋的大拳头带着凶猛的拳风直奔那汉子的面门。牛皋身高力大,若是被这个牛一样的家伙打中,恐怕当时就得被ko了。只见那汉子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左手伸开如箕爪状,向前一党顺势一抓,竟然一把就抓住了牛皋的拳头,身体连动都未动,轻轻向左边一带一拉,牛皋就如同喝醉了就一般,身子一个踉跄,那汉子身形灵巧,一个转身绕道了牛皋的身后,脚下一抬,一脚正中牛皋的屁股上,噔噔噔,牛皋向前踉跄了几步,哎呀一声,扑通一下栽倒在了地上。牛皋不服,当即爬起,又冲着那汉子扑去,一个黑虎掏心,牛皋暗道非要教训教训你不可,却没想到那中年汉子武功高强,一个侧身便躲过了牛皋的扑打,右手并指如刀,一下便砍在了牛皋的右肩膀上,单听哎呦一声,牛皋就感觉右肩膀好像被砍断了一般,一阵剧痛。直接坐在了地上,“痛煞俺老牛了。”牛皋竟是被那汉子一个手刀砍在肩膀处疼的跌坐在了地上,刘平暗中一惊,牛皋的功夫自己可是知道的,那也是军中一等一的厮杀汉,手里有把子力气,功夫也算过的去,撂倒普通的七八条大汉也不成问题。没想到今日在那汉子的手里竟然没撑过一个回合便被人家打倒在地。

张显几人见牛皋吃了亏,纷纷抽出兵器围了上来,牛皋挣扎着站起身:“是条汉子,力气比俺老牛还大,功夫当真可以,来来,谁也不要上手,爷爷陪你好好玩玩。”说着又要上前。

岳飞望向刘平,一脸询问的表情,刘平对岳飞笑着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便高声道:“都退下,这位兄弟找的是岳飞,就让岳飞陪这位兄弟过两招。”

刘平发了话,牛皋张显几人也不好再动手。收了兵刃回到刘平身边,虎视眈眈的问着那中年汉子,却见岳飞迈步上前,沉声道:“你用什么兵刃。”

“那就用枪吧”那汉子答道。

“好,那就用枪。”岳飞道,说罢,将校场西侧的演武场上的兵器架上的两杆镔铁长枪拿来,抛给了那汉子,自己拢枪抱拳道:“指教了”。

那汉子接枪,将长枪向地上一戳,枪尖的锋刃尖一颤便立在了地上,如立临渊,也抱拳道:“承让”。

“将军,你看谁会赢?”刘平旁边的张显对刘平问道。

“还用说,自然是岳哥哥,岳哥哥的枪法那可是了得,那汉子胆子也忒大,竟然和岳哥哥比试枪法,真是找死。”牛皋在一帮不服气道。

“岳飞哥哥一只手都能收拾了他。”

刘平笑道:“那你不是还被人家一脚撂倒。肩膀没事吧”

“没事没事,哥哥莫笑我,俺老牛不行,技不如人。打不过人家,算自己没本事,只求岳飞哥哥替咱出出气了。”牛皋一脸不好意思道。

刘平几人不再说话,望向场中。却见那汉子将左脚一旋,将手里的长枪横指向岳飞,摆了枪式。只见岳飞双手持枪,挺身直刺那汉子面门,出手如电,手里的长枪如同银蛇一般急速的直奔目标,一招乌龙探海甚是凶狠,但见那汉子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的表情,眼见枪尖直刺面门,将自己手里的长枪横向一扫,堪堪将岳飞的长枪挑开,转手一个横扫千军,枪身横扫,带着一股凌厉的硬风直奔岳飞,岳飞见一刺不成,对方反而提枪逼近,更是激发了心中的斗志,二人皆是用枪的高手,枪术的基本招式拦、拿、攒、扎在二人的手里变得千变万化,双方枪枪击碰,镔铁的枪尖摩擦出一串火星,扎枪如同利箭脱弦,疾走直刺如同奔雷闪电,快捷迅猛,二人手中的长枪挥舞出的枪影,如同两条银龙,互相交缠,煞是好看。岳飞越打越是心惊,暗道,此人的功夫好生厉害,怕是还在自己之上。自从出师以来,未曾碰见过比自己还厉害的人,看来是自己骄傲了,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而且此人的枪法竟然同师傅教自己的枪法如出一折,而且比自己使用的还要熟练几份。心中更是有几分疑惑。

刘平此时望着场中打斗的二人,心中有些怅然,自己穿越到宋朝已然将近2个多月,从一个连只鸡都没杀过的苦逼**丝,转眼之间自己的手里就已经杀了不下几十条人命,金人、汉人、从一开始杀人的颤抖与恐惧,慢慢的变得习惯,平静,在城头的时候每时每刻都经历着生死,自己的心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贼老天既然让我活着,那我就活出个样来让你看看!

就在刘平沉思之时,场上的两人已经你来我往的厮杀了一百多回合,刘平心中暗道这个中年汉子到底什么来头,居然和岳飞争斗这么久,而且还犹占上风。心中大是疑惑。此时岳飞心里也是越打越心惊,正值年轻的岳飞,体力充沛,本以为打败那中年汉子轻而易举,没想到现在自己竟被对方在招式上逼迫的相形见绌,岳飞自己卖了个破绽,那汉子提枪一扎,岳飞转身强如蛇信斜斜的刺出,使出了师门绝技“百鸟朝凤枪”的最后一招“众鸟朝凰”。单听那汉子高声道:“众鸟朝凰,你用的还是有点嫩。”也如同岳飞一般竟然摆出同一个动作,两柄镔铁长枪的枪尖堪堪的点在了一起,啪,岳飞手中的长枪,突然自中间折断。高下立判,还是岳飞稍逊一筹。

众人看的睁大了眼睛,牛皋在一旁顿足道:“哎,没想到连岳哥哥都打不过那厮。”

“哈哈哈,哈哈哈”场上两人竟然同时大笑起来。

“二师兄在上,受小弟一拜。”说罢岳飞点膝而跪,拱手道,眼中已然湿润。

“果然不愧是师傅的关门弟子啊,少年俊杰,四师弟,快起来,快起来。”那汉子慌忙将岳飞搀起,眼中也是微微泛红。“师弟是如何认出愚兄的?”

岳飞道:“小弟幼时随师傅学艺之时,师傅也曾告诉我师兄您的容貌,交手之后,心中更是确定啊,只是师兄不是在东京···。”

那汉子摆了摆手一脸无奈道:“一言难尽啊。”

刘平等人见二人如此情形也上前相询,岳飞兴高采烈的拉着那汉子的手,向刘平介绍到:“将军,这位乃是我的二师兄,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谁!!~!我勒个去!!他~~是!林冲,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刘平大声喊道,作为一个现代人,水浒传的林冲那是耳熟能详,如今真的见到活林冲了,刘平心中当真是很是激动。转念一想,心中乐开了花,哈哈,捡到宝了,没想道自己的军中竟然有林冲这个猛人。林冲的遭遇刘平自然知道,误入白虎堂,发配沧州,看管草料场,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张显几人反倒并没有太过于激动,反而都觉得刘平太过于激动了,他林冲再牛bi也不过是个正六品的禁军教头,可将军你可是从五品的归德郎将啊,论军职可比他还高一个等级呢。

刘平忙问道:“林教头怎么会沦落到此?。”

“哎,一言难尽啊”林冲仰天悲愤道,将妻子受高衙内侮辱,被自己教训一顿后,被高俅陷害,带刀误入了军机重地白虎堂,刺配沧州,看管草料场。昨日被草料场的营管叫去,说是自己被挑中,被派往太原押运粮草。这才到了此处,见到岳飞时候,见他收拾那些兵**的时候所用的竟是自己师承不外传的的招式,便知道这是自己师傅生前的关门弟子岳飞。

刘平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忽然想起这岳飞和林冲的师傅是同一个人,乃是北宋的武术宗师周侗,这周侗一共收了四名正式的徒弟,大徒弟是北方大户人家子弟,外号“玉麒麟”卢俊义,二徒弟便是这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三徒弟却是那曾头市的史文恭,只是此人心术不正,被周侗赶出了师门,而最小的岳飞便是周侗年近七旬时候收的最后一名弟子,也是关门弟子,周侗认为大徒弟卢俊义胸无大志,认为二徒弟林冲太过古板,唯独对小徒弟岳飞喜爱有加,将自己的毕生所学的兵马要术,悉数传给了岳飞后便自认为无憾事,离开了人世。

如今师兄弟相认自是一番亲热。众人纷纷怒骂高俅父子不是东西。刘平更是趁热打铁,让林冲担任了营中的校尉。更是让林冲连声感谢,刘平摆摆手道:“我与岳飞乃是结拜的兄弟,岳飞的师兄,便是我等的哥哥,但望林大哥不要推辞”。

刘平嘴里甜话不断,从教头变为了林大哥,更是让林冲受宠若惊,拍着胸脯保证定会保着刘平安全。

正在此时一个校尉跑来,向着刘平行礼道:“刘将军,李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第十二章 出城

“刘将军,李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刘平拱手应道:“好,我一会便去。”刘平交代了岳飞几人几句,便同那校尉去了沧州府衙,见到李纲与张伟王彦等人都在,忙低头行礼。

“好啦,好啦。就不要和老夫客套了。”坐在太师椅子上的李纲捻须微笑道,“刘平啊,明日你就要出城了押运粮草了,可有信心送到。”

“卑职必不负恩相所托。”刘平恭声道。李纲见着刘平身着一身崭新的山文甲,高大的身躯直挺挺的望着自己,心中暗道:“真是个好汉子,只是可惜了,要不然留在自己身边他日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刘平,这两万担的粮草与辎重器械可是沧州城大半的积蓄了,你可要用心照看。”张伟在一旁道。

“卑职定安稳的将粮草送到太原。”刘平道。

“哼哼,刘郎将可要对得起自己说的话,军中无戏言,否则可就要军法从事了。”旁边的王彦阴声怪气。

“王将主,您放心,下官定不负李相重托,只怕有些人从中作梗,那可就更要军法从事了。”刘平沉声道。眼睛直直地盯着王彦。暗道你这老王八蛋,打发老子去送死,还给我配一些不听话的兵油子,这笔账老子记下了,有机会一定加倍奉还。

“大胆,刘平你什么意思。”王彦恼怒道,作势便要抽刀。

“嗳,王将军,李相在此,不得无礼。”沧州的知府胡中行道。

李纲看了王彦一眼,并未说话,王彦心中恼怒却忙道:“下官唐突了,望李相恕罪。”

李纲淡淡道:“王将军,不必如此。”

“李相,如今沧州之围已解,明日,卑职便整顿人马,回宗帅那边候命了。”王彦把身子往低压了压,做足了低姿态。

“恩,王将军辛苦,替我向总帅问好,明日老夫也要启程了。京城那边传来敕令,圣上召老夫回京。此间事宜就交由各位了。”

“属下遵命。”众人齐声应道。

第二天,李纲带着随身侍从护卫便起身回京。王彦也整顿了人马早早的顺着后城门开拔军营,带着队伍回了宗泽那里。此时刘平正在骑在马上,身后跟着林冲等几人,也俱都正在马上,后面是几十辆运粮草的骡马车,每个马车上都是两名民夫。四百多名军士各执兵刃,守卫在自己分配的马车边。刘平押运粮草的队伍也出来外城,不过他们走的这条路可是危险之极,绕不过的大名府,所以,稍有偏差就回被金军发现,到时候可就想跑都难。昨日辞别小豆子,小豆子哭的像个小花猫,死活不答应刘平出城,刘平想尽了办法都没有哄好小豆子,倒是那方金芝冷冷道:“你不用管她,我替你照顾她就是了。”

刘平笑道:“那就多谢了。”将自己所有的钱财全部给了小豆子,并告诉她,有危险的时候逃命要紧。交代完毕,刘平便带队出城了。望着身后几百人的队伍,心中感叹,自己前世从上学开始就没当过什么头,唯一一次班级选举自己不过当了一个生活委员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白白做了半个学期的卫生。没想到今日自己在古代竟然也能当个统帅几百人的郎将,虽说是个危险系数很高的押运粮草职位,不过总比窝窝囊囊的在这大宋混一辈子强不是。世事弄人啊,刘平脑子正在胡思乱想,身下的马倒是老实,自己坐在马上还算安稳,这两日,刘平深感自己的骑术真不咋地,作为一个大宋有编制的低级将领不会骑马这可比公务员不能喝酒还要丢人啊,于是在岳飞几人的教导下,自己的马术也算进步神速了,半日多得功夫,自己也能在马上安安稳稳的坐着,策马狂奔虽说还不行,但挥鞭小跑一段还是能得,刘平暗叹自己还是油梭子发白,欠练啊。

运粮队伍清晨出发,行了一日,日已西下,因为粮草负重大,不过才走出**十里,离大名府却是只有不到百里之遥了,此时天色暗了下来,刘平便吩咐下去,安营扎寨,就地休息,点了松明火把,埋锅造饭,刘平下了马,坐在一堆篝火前拿出个炊饼和一块牛肉便往嘴里塞,这些炊饼和牛肉还是小豆子买的,千叮万嘱要刘平吃饱,刘平觉得有些噎得慌,就拿出水壶,灌了一口水,一抬头,就见岳飞带着几个军士从远处骑马飞驰而来。

古代大军行军,都要有探马斥候先行,探明前方状态,此时的岳飞等十几个骑术精湛的军士便充当了临时的斥候,宋代时候,斥候被称为远拦子,明朝时被称为夜不收,不过不管名称怎么变化,这些人都是军队中的精英,他们善于打探前哨,暗哨,埋伏抓对方的舌头,小股的偷袭,刺探敌方的虚实。

此时岳飞几人到了近前,翻身下马拱手道:“将军,我们在前方十五里处抓到了金人的探马。”

刘平站起身借着火光发现后面的几个军士的马上都挂着几个金人的头颅,在宋代如何给一个士兵算军功,就要看这个士兵在战斗中杀了几个敌人,而区分的方法就是将敌人头颅割下作为证据。望着马上那七八个头颅,刘平问道:“有什么情况?”

“回将军,我们发现了这股探马,便将他们俱都杀了,我方兄弟没有伤亡,留下一个活口,原来大名府的金贼完颜宗弼也出城去了太原,现在大名府交给了他的部下阿里镇守,而他在大名府掠夺的大量金银财宝全部裹挟一空,让他的部下将这批辎重财宝送回黄龙府,此时那押运财物的队伍就在前方二十多里处。”

“问清楚他们有多少人马了吗?”刘平问道。

“抓到的金人舌头说有两千多人。此时应该已经安营扎寨了。”岳飞道。

刘平将岳飞林冲几个心腹之人全都叫了过来,围坐在自己身边,刘平望着众人,露出白白的牙齿说道:“敢不敢做桩大买卖。”

“大哥,甚么大买卖?”牛皋问道。

“偷袭金人的财宝押运队。”刘平平静的说道。

“敢问将军,对方有多少人?”稳重的林冲问道。

刘平伸出2根手指道:“两千人。”

“可是我们只有五百人,兵法有云,十倍以围敌啊。大人以寡击众,是不是太草率了。”林冲担忧道。其实林冲说出了大家的想法,刘平这个提议无异于自寻死路啊。自己往人家口袋里钻。

“金贼现在并没有发现我们,此时我们不去招惹他们,我们肯定是安全的,可是,林大哥,你想过没有,现在离开沧州城已经近百里了,周围金人的大队人马随时都能发现将我们围而杀之,我们是没办法折返回城的,只能向前走,天亮之后前方的金人一定就发现我们了,趁着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打他个出其不意,总比遭遇战强很多。”刘平分析道。

几人听的刘平说的也不无道理。

“但凭哥哥做主,今日俺老牛就陪哥哥玩个大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个鸟。”牛皋大声道。

“但凭哥哥做主。”张显汤怀几人也都拱手听命道。

“好,今日,某就同大人玩它一票大的。”沉吟了片刻,林冲也沉声道。虽说心里有些不踏实,不过单凭这个刘平这个胆量,也让林冲感到佩服。

“恩,好,待会让民夫们自己看好自己的马车,熄灭了火把,将能战之兵召集起来,吃饱了干粮,后半夜去偷袭金营,记住,只要胆子大的,告诉手下的人,只要打败了金贼,金银财宝有的是。谁要是不听指挥,军法从事。”刘平吩咐道。

众人齐声应诺,皆都前去准备。

此时刘平的心里也很是紧张,可是,紧张也得这么做。今夜不杀出一条活路,明日便是被金人发现围歼的命运。

此时前方的金营中,拿可干瘦的身子裹着一个破旧的羊皮毯子,哆哆嗦嗦的在临时的毡房里喝了一口马奶酒。一股腥膻的气息从口中传出,口中念念叨叨:“完颜宗弼,你个金狗,让爷爷我押运财宝女人回那个鸟不拉屎的黄龙府,哼哼,老爷我好歹也是大辽国大石林牙帐下户部侍郎,如今却是沦落到给金狗为奴啊。哎,要不是金兀术那蛮子看我还能能写会算。恐怕我早就成了他刀下的亡魂了”自己嘟囔到了难过之处,眼中竟然是流出几滴泪。

正在这时,一个沉重的耳光啪的一声,抽在拿可的脸上,拿可瘦弱的身躯像个纸片一样直接飞出了帐外。扇拿可耳光的是一个穿着铠甲的魁梧金人猛安,他叫都烈,是金兀术手下一个勇猛的千夫长,当然,太过勇猛的人也有一个相同的缺点,那就是性格太暴躁。

“拿可,你这条癞皮狗,你要是再敢在背后说四太子的坏话,我就在活撕了你!呸!”都烈恶狠狠的冲着拿可喊道,一口浓痰带着羊肉的腥膻直接喷在了拿可的脸上。拿可强自露出一丝笑脸,谄笑着说道:“都烈将军,您听错了,我哪敢说四太子的坏话啊,我是说,要是没有四太子,我这条狗命早就没了,呵呵,将军神勇,就别和小人一般见识了。”

“哈哈,你这个辽狗,真是下贱,哈哈,好话说了一大堆,怪不得你们辽国会被我们金国打败,都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怂蛋,你们这些辽狗怎么能和我大金的勇士相比,哈哈哈,拿可,看你身子骨这么虚弱,爷爷我给你点好东西,让你补补啊,哈哈哈。”都烈说着解开了裙裤。对着地上的拿可,一股黄黄的尿水呲在了拿可的脸上,旁边的金人军卒也都纷纷的掏出胯下那活,围在拿可身边,用尿将拿可全身浇了个透。然后都满意的哈哈大笑而去。

“去,挑几个漂亮点的汉人女子,送到我的军帐里,老子要好好乐呵乐呵。”都烈对身边的人吩咐道,转身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真不知道四太子到底看重那个辽狗什么地方,竟然让他看管财物。”

都烈转身的时候,拿可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眼神,不过,转瞬就消失了。

夜,深了,金军的大营中,除了几队放哨的巡营士兵,其余人皆都酣睡,营帐中传出一阵阵女子的啼哭之声。

夜色中,刘平带着手下的人,慢慢摸进了金军营寨的附近,人衔草,马衔环,趴窝在远处的草丛中。岳飞带着十几个精壮的军士,悄悄的摸进金营,无声无息的解决了十几个在营外巡逻的的金兵,刘平看着岳飞得手,招呼了一声,“上!”身边的一百多匹马全都被士兵们拉起,像是一队鬼魅一般,冲进了金军大营,逢人便砍,遇帐便烧。霎时间,整个金营被烧成了一片火海,还在睡梦中的金兵们稀里糊涂的就被一柄柄钢刀,砍下了滚滚头颅。

“有敌人,有敌人。”一个清醒了的金兵慌乱的叫唤着,噗,一刀直接被马上的张显削去了脑袋。

“杀出去,透阵!!透阵!!”刘平死命得用刀敲打着马屁股,大声的喊道,身边被林冲,牛皋、张显等人保护着,处在百多人骑兵中间,从金营的右侧一路砍杀透营而出,每个宋军的手上都挂着四五个金人头颅。

“杀!杀!透阵!透阵!!”

刘平大喊了一声,高举着钢刀,冲着金营中又冲杀而去,张显、王贵等人也红着眼睛跟着刘平冲去,林冲望着一马当先刘平暗道:“此子不凡。”想罢,策马疾奔,手中的钢枪前略,护在了刘平身前。身后的百多名骑兵们也被刘平所感染,高呼着“透阵!!”也追随而去。

如此透阵来回冲杀了五遍,马力已经衰竭,人也显得疲乏了,整个金营根本被这突然的袭击弄的乱作一团,再加上几次三番冲杀,整个军营已经没有一个好的营帐,无数金兵的伤病哀嚎着,死伤众多。此时三百多名宋兵在王贵的带领下也冲进了金营,早已经被骑兵蹂躏了几遍的金军此刻已经没有了像样的抵抗。几百名宋军,见人便杀,遇人便砍,只要不是穿着宋军军服的,统统上去就是一刀。

“痛快!真是痛快,直贼娘的金狗,爷爷送你们归西!!哈哈。”马上的牛皋轮起手中的大斧子,一斧子一个,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杀的起兴。林冲见刘平挥动的手里的长刀专向金贼聚集的地方冲杀,吓得林冲忙护在刘平的身前,他可是早就发现了。这位刘郎将的功夫真心不怎么滴,凭着一腔子血勇也算很不容易了,两军交战,千万不能让主帅出什么差错,要不可就出大事了。

刘平一刀劈死了一个冲向自己的金兵,猛的一抹满是鲜血的脸庞,望见林冲正护在自己的身侧,将一个想要偷袭自己的金兵挑飞。心下不由一暖。

远处,却见那边岳飞领着几个亲兵,直奔其中一个高大的营帐,营帐中钻出一个魁梧的金将,手里拿着一把大号的锤子,正和岳飞拼斗在了一起,十几个回合后,被岳飞一枪挑飞,登时死去。

那魁梧的金将一死,剩余的金兵更是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了。这一场厮杀,真真杀到了天色大亮,但见满地尸骸,宋军死伤了一百多人,但却斩杀了近千人,俘获了八百多人,清点了下金人掠夺的财物,竟然有七八十箱金银财宝,还有几百名汉家女子,除了死于乱军中的几十个外,其余女子倒是没有受到多大损伤,刘平命人解了那些女子的枷锁,看管好财物,吩咐好张显等校尉,不让军卒们乱拿。

这时,只见牛皋等人望向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就好像·~~就好像,恩,前世是那些女粉丝看见那些棒子国的整容男星一般。呸呸,应该是敬仰的眼神。

“我脸上有花不成!”刘平喊道。“都盯着我干什么。”

“哈哈,大哥,你牛,我牛皋服,真服了,打了那么多次金狗,就没像这次这么痛快过。”牛皋咧着大嘴笑道。

“将军,神勇。”张显等人也称道。

“少拍马屁,干正事。”刘平笑道。

“将军,这些俘获的金狗怎么办?”林冲走了过来。

“杀了。”刘平道,“昨天没见过血的士兵还有民夫都拉过来,一人一个。”

“是,大人。”林冲道。

不多时,一个个金兵怒骂着被手里拿着钢刀却还战战兢兢的民夫与没见血的兵卒砍杀。

“麻子叔,我没杀过人。”民夫中,一个年轻人拿着刀浑身颤抖道。

“羊*,怕啥,老子当日在城楼上就同刘将军杀了许多金贼了,想想他们怎么对咱们宋人,你就下得去手了。”王麻子对着那个年轻人喊道。

叫做羊*的年轻人忽然想到,家里的三叔公就是被城外的金贼射杀的,收尸的时候,都辨不出模样了。望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仍呲牙大骂的金兵,他忽然觉得很愤怒。

“啊、啊、狗日的金狗,我cao你祖宗!!”噗,一刀砍下,一股鲜血喷在自己的脸上,猩猩的,热热的,羊*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子不抖了。

没多一会,八百多金兵悉数被砍杀。

忽然,西北边一声像鬼号丧一般的叫唤:“别杀我,我不是金人,我有重要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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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不好的消息

“别杀我,我不是金人,我有重要军情!!!!我有重要的军情。”一名宋军士卒举起钢刀,刚要砍下,堪堪被一杆长枪架住,那军士一看,却是自家将主和那为林校尉来到身边,忙屈身行礼道:“见过将军。”

“起来吧,这个人交给我了。”刘平道,刚刚要不是林冲一枪横拦了一下,恐怕这个浑身尿*,光着身子,瘦的像麻杆一般的家伙早就身首异处了。不错,这个家伙正是拿可,夜里宋军袭营时候,这位大辽国的侍郎大人,正在光着身子,清洗衣服的尿液,还没来得急睡觉,但听见四下喊杀声起,慌忙探头,见周围都是厮杀,慌忙将身上沾了些鲜血,像泥鳅一样,躲在了一堆死人堆里。可是没想到,宋军打扫战场补刀的时候,把他搜出来了,直接放在了俘虏营里准备杀了。那可情急之下大喊了一句,没想到被刘平听见了。

“大人,不要杀我,我不是金人,不是金人。”拿可望着刘平哆哆嗦嗦的说道。

“你不是金人?难不成你还是汉人不成?”刘平眉头一皱,沉声道:“我最痛恨的可就是汉奸!。”

“这位大人误会了,在下,在下是辽人?”拿可忙解释道。

“呦呵,辽人,辽国都被灭国三年了,你还敢说自己是辽人?”刘平道。“看你虽然生的像个瘦猴,可是这皮肤光滑。应该也是个辽国官员吧。”

“不错,小可乃是辽国大石林牙帐下,户部侍郎拿可。大人天资雄伟,勇武非凡,区区金贼小丑根本不够大人您塞牙缝的,萤火之光岂可同日月争辉,我对大人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拿可满脸谄媚道。

呛琅一声,刘平将手里的长刀抽出,逼在拿可的脖子下,冷冷道:“少说些溜须拍马的话,否则我让你永远闭嘴。”

奉承之声戛然而至,拿可满头大汗道:“大人息怒,小的不敢,不敢。”

“现在,告诉我,你的重要军情是什么?”刘平盯着拿可道。

“大人可是沧州的厢卫军?”拿可问道。

“不错,那又怎样?”刘平道。

“小可在金国三年,也曾见识过大宋的野战强军西北种家军和姚家军,也就那两支队伍能同金贼相抗,如今我看将军手下的兵士多悍不畏死,在这大宋朝里也是很难得了。”拿可说道。

“少说废话,说正题!”刘平恶狠狠道。

“沧州危矣!”拿可望着刘平说道。

“四太子,呸,完颜金兀术带着兵去了太原。留守的部将阿里受他的命令,伺机拿下沧州城。前天夜里我在完颜宗弼的帐外亲耳听见他和部将阿里密谋,在他走后,留给他一万精兵,只待王彦带兵走后,晚上突袭沧州城。恐怕,恐怕现在已然拿下沧州城了。”拿可一口气说完,舔着发干的嘴唇望着刘平。

“说的是真的?”刘平将手中的刀在拿可的脖子上拉出一条细细的血丝。

“大人饶命,小人说的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啊!!”拿可哀哭道。

“还真是闹心啊,老子死命守下的沧州城,没想到最后还是要被金人攻夺。”刘平暗道,现在沧州城里的守军撑死不过千余人,恐怕此刻早就被金人攻下了吧。想去小豆子也在城中,刘平心中一紧,脸上却未曾漏丝毫惊慌之色。

拿可说完,旁边的林冲等人脸上都闪过一丝惊慌,许多附近的兵卒民夫都是沧州本地人,听说沧州城可能被金贼攻破,全都面色惶惶,拿可望着刘平,想从这个年轻的军官脸上看到他觉得应该看到的惊慌表情,可是,迎接他的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岳飞几人听见消息也赶了过来,忙问道该如何处置此事。

“我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刘平坐在马上说道。

“要我说就直接杀回沧州城。”牛皋在一旁嚷嚷道。

“牛皋,休要乱言,凭我们这点人,怎么能救下沧州城?”岳飞说道。

“小可倒是有一计。”拿可小声说道。

“讲!”刘平道。

“阿里带兵出城,大名府内必定空虚,大人可趁虚夺得大名府。”拿可小心翼翼道。

“恩?攻占大名府?”刘平眼前一亮,有了计较,笑道:“去,给这位大拿,哦,是拿可先生取一件干净的衣服,成败可就靠这位拿可先生了。”

拿可穿了件干净的衣服,恭声道:“多谢大人。”

“告诉我,现在我们还有多少可战之兵?”刘平冲着旁边问道。

“禀将军,我们还有军卒三百八十多人,民夫百多人。”旁边的张显回答道。

“吩咐下去,每个军士赏钱10贯,告诉他们,将所有押运的粮草就地隐藏,王贵兄弟你同信得过的弟兄留下,再给你十几个民夫看管那些财物女子;剩下的,散了发髻,统统给我换上金人的衣服。”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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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城中,一片火光,金人突然进攻,让城中的守军淬不及防,城内被撞开,金兵如潮涌一般冲进内城,整个沧州陷入了金军的铁骑之下。到处都是金兵抢掠的场景,无数的店铺民房被踹开,街上满是被金兵砍死的百姓。一片惨烈的景象,凄惨之极。沧州府衙内,一个粗壮的金人将领大喇喇的坐在太师椅上,两旁的金兵手执利刃站在左右。沧州知府胡中行与厢军的指挥使张伟被绑成了粽子,扔在了府堂中。

“你们就是沧州城里宋人的大官?”阿里露出一口黄黄的牙齿,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像是一只饿极了的豺狼。

“呸,金贼,你不得好死!”张伟虽被困住了双手,但仍物资站起,城破之时,他同金兵鏖战,身边的士兵都战死,只剩他自己苦苦支撑,身中三刀,右大腿处被刀砍的露出了森森白骨,却仍是拼死搏杀,被金兵一拥而上,按到在地。

“你这个汉人,倒也是条汉子,你只要弯腰跪下,给我磕十个响头,我就放过你。还可以让你在我军中为职,你知道,大名府的李成,他就很识时务,拜倒在我们四太子的手下,如今也是一个领军的将军。”

“呸,金狗,休要与我将那忘却祖宗的汉奸相比,我李某人虽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知道自己的祖宗是谁,要杀便杀,休要聒噪!”张伟怒骂道。

“说的好!张将军,你我皆为大宋臣民,岂可轻贱其身,以侍胡贼!呸!”一旁的胡中行也大义凛然道。

“不识抬举的汉狗。”阿里起身,抽出弯刀,一刀砍在张伟受伤的腿上,锋利的刀锋将张伟的右腿从膝盖以下齐根砍掉。顿时血流如注。

“狗贼,啊··我必生啖汝肉,啊··你不得好死!!”张伟吃痛,跌倒在地,鲜血将地面染红。眼睛睁的大大,物资盯着阿里。

“张将军,张将军,金狗,尔敢!!!”胡中行大喊道。

“到你了,你降与不降。”阿里冲着胡中行问道。

“呸,百日做梦!!”胡中行咬牙切齿道。

刀光一闪,胡中行的左边臂膀被齐齐地切下,鲜血喷涌,胡中行哎呀惨叫,抱着断臂处,嘶声大骂金贼。

“没想到汉狗之中居然也有这么硬骨头的人,来人啊。砍下这两人的头颅,挂在城中,告诉城中人,敢反抗,就是这个下场。”阿里桀桀笑道。

几名金兵将还在血泊中的二人拉了出去。

地窖之中,两个身影挤在一起,瑟瑟发抖。正是小豆子和那方金芝。此时方金芝手里还握着一把沾血的钢刀,城破之时,金兵肆意**掠夺。冲进了客栈中,见人便杀,看见方金芝与小豆子,几个金兵想要围上来侮辱二人,没想到,方金芝功夫不弱,三四个金兵竟被方金芝一个人全都料理。只见周围金兵越来越多,一个不留神,竟然被金兵砍伤了后背,方金芝挣扎着带着小豆子东躲西藏,猫在了客栈存放酒水菜蔬的地窖之中。一躲便是半日,好在地窖中有酒水解渴,存储的菜蔬充饥。小豆子帮着方金芝草草处理了后背的刀伤,用酒水擦了后背,疼的方金芝脸色苍白,秀眉紧皱,浑身都颤抖,勉强止住了鲜血,只是这一刀砍的很深,整个后背都浮肿了起来。

“金芝姐姐,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平哥哥会回来救我们的。”

“傻、傻丫头,别说傻话了,就凭你那位平哥哥的几百人是不可能救得了我们的。再说他们出了城,就算得到消息也不可能回来的。”方金芝脸色苍白道。

“不会的,他说过,他会回来!”小豆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亮。仿佛是给自己增加信心一般,又说了一遍:“一定会回来!”

“真是个傻丫头。”方金芝道,心里却也是升起一丝希望,好像当年父亲对自己也说过同样的话,

“金芝,等着爹,爹打退了官军就回来。”

可是说完后却再也没有回来。眼前却是闪过那个个子高高的年轻人身影。

“真的能回来么?”方金芝喃喃道,随机清醒暗骂道,怎么可能回来。方金芝使劲的摇了摇头,想将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摇出去。

第十四章:诈

“大哥,这金狗的衣服真他娘的恶臭,一股子腥膻的味道。”牛皋恨恨道。

“牛皋兄弟,暂且忍耐,等咱进了大名府再说。”骑在马上的刘平道。刘平的脑子里满是如何夺回被金兵攻占的沧州府,可是如今仅凭自己的几百军士无异于天方夜谭。可是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办。望了望身后的一群士兵押运的几十口空箱子,这些箱子本来都是盛放金兀术从大名府搜刮的金银财宝,如今被刘平截下,腾了出来,让士兵押运着空箱子跟着自己去诈城。

“拿可先生,等会你可要好好的表现啊。”刘平望着身侧骑着一匹马的拿可,拿可干瘦的身上穿上了一件干净的袍子,如今在刘平的军队,倒是有了几分自由,而且,自己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反倒自己对这位年轻的宋军郎将有了很大的兴趣,这个姓刘的年轻人,身上居然有一种自己看不透地感觉,杀伐果断,胆大妄为?为什么说胆大妄为?仅凭着几百人就想攻占大名府,就算大名府只有千余名金兵把守,也足够这群宋军的两倍了。说好听点,这叫勇气,说不听的,这就是送死啊。

“将军放心,在下一定不会让将军失望的。”拿可拱手还礼道。

刘平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前行。不过两个时辰,一行人已然到了大名府城下。到了城下,拿可散了散自己的头发,冲着城上的金兵守将大喊道:“上面的可是阿厮准猛安?我是拿可,快开城门!”

城门上,金兵的猛安阿厮准是阿里留下来守卫大名府的,不同于金人壮硕的身材,阿厮准的个头不高,但是骨子里却是凶狠无比,据说他本是小小的十夫长,但是当年攻打辽国时,他居然一把跳上了一个辽人大将的马上,赤手空拳掐住那大将的脖子,张嘴咬断了那将领的脖子,于是一路攀升如今也混到了猛安级别的将领,人送外号“呲牙狗”。

本来,阿里进攻沧州,阿厮准本来是要一同去的,但是阿里将他留下,让他看守大名。阿厮准心里也是窝火,觉得攻城略地的好事轮不上自己,正自顾自得在城上的垛墙边喝酒。听见城外叫呼喊,此时已是五更天,天色却仍是昏暗,本来阿厮准夜间巡查完就要回去喝酒然后搂着汉人美姬好好睡一觉的,听见了呼喊忙忙向城外看,借着火光依稀发现是拿可。忙到:“拿可,四太子不是让你将财物押运回都城么?怎么自己回来了,都烈将军呢?”

“我们遇到了宗泽老贼的队伍,都烈将军正在和宗贼的人马缠斗,他怕四太子的财物有所闪失,命我现行将财物送回大名,待打退了宗老贼再作打算。都烈将军说让你做好准备,此次宗泽老贼来势汹汹,怕他会分兵,派遣兵马前来攻城。”拿可一口气高声喊了半天,干瘦的身子差点没喊背气去。

“吱嘎~~~”沉重的大门被打开,阿厮准带着几个近卫从城中骑着快马冲出,径直来到拿可近前,说道:“宗泽那老匹夫在哪里和都烈在厮杀?”

“在大名府百里外的官道上厮杀,将军切莫着急,宋军虽然人多,但是想要打败都烈将军的兵马却也非容易事。都烈将军说现让我带着财物回来,护卫四太子的财物为重,等我等脱身,他便会带着儿郎们回来了。”拿可忙解释道。

“恩,也是,就凭宋狗的软弱怎么会是我大惊勇士的对手,拿可,你先进城,东西可别有什么闪失,否则老子先砍了你这辽狗。”阿厮准恶狠狠道。

“不敢不敢。”拿可低声谄媚道。阿厮准拨转马头,便往城里走,拿可旁边的刘平等人也跟着进城。马上快要进入内城之时,阿厮准望了望拿可身边的刘平等人,说了句:“这些人怎么这么面生,是哪个部落的卒兵?咦?你这厮怎地穿着宋人的军鞋。”阿厮准一个不经意的回头望见拿可身边的刘平脚下穿的不是金兵习惯的兽皮毡鞋,而是宋军的制式军靴。

“坏了,被发现了。”刘平当时一个疏忽,竟然忘了换鞋子,眼见那金军守将已然发现自己。对着身边的岳飞和林冲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心领神会。

“不好,你们是宋···。”阿厮准刚要大声呼喊,伸手想抽出自己的腰刀,还未喊完,便被一杆快若闪电的长枪同时刺穿了咽喉,鲜血喷出,身子一歪,栽倒下马,岳飞的手里的长枪已然沾满了鲜血。阿厮准身边的几个侍卫见情况不对刚要抽刀被林冲张显牛皋几人突然暴起,还未等反应,便被斩于马下。拿可被鲜血溅了一脸,吓得勒住马缰绳,往旁边躲去,剩下的人跟随着刘平等人策马冲了进城。将城中未有防备的金兵一举击溃,将城楼上的百余名睡眼朦胧的金兵砍杀殆尽。

策马冲进城中,又将驻守大名的金兵临时营盘冲杀了遍,营中大部人马人皆被阿里带去抢掠沧州。此时金兵大营中只有不到千人,还都在睡梦中,刘平带着军卒在金营中遇人便杀,还在帐中睡梦的金人被不知不觉的摘了脑袋,刘平命人点了火,将金人的大营点燃,火光将整个大名府都点亮,城中的百姓见状以为金兵又在屠杀城里的哪位大户人家,纷纷闭门不出,后来只见都是熟悉的大宋士兵。

一个打更的老者,看见往日里众人望之如同恶魔般的金营着起了大火,又看到十几名身着宋军军服士兵在追杀衣冠不整的金兵,颤颤巍巍的问道:“敢问军爷,这是??”

“老人家莫怕,我们是大宋军士,大名府已经被我大宋官军打下来了,现在正在追缴城中的金贼。”其中一个宋军军卒一抹脸上的鲜血,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

老者本来被那士兵满是鲜血的脸和手里的刀吓得有些害怕,可是听说他是宋兵,打败了大名的金人,竟然激动得老泪纵横,连声道:“来了,王师终于来了,大宋没有抛弃我们,终于来了。”那老者将手里的打更梆子敲打邦邦乱响扯着喉咙喊着:“喘气的,带把的,都出来啊,咱大宋军队终于打回城了,帮着王师杀金贼了,杀金贼喽!!!!”

一个破旧的民房里,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的汉子从被窝里爬起来,抄起一个一把柴刀就要往外冲。

“当家的,你不要命了!外面兵荒马乱的,你出去瞎起什么哄!”一个苍老的妇女挣扎着阻拦道。

“咱大宋的军队打进来了,金狗要完蛋了!老婆子,你忘了咱闺女兰妮儿是怎么被金狗糟蹋死的了吗!啊!!”中年汉子手里握紧了柴刀,面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多老粗。

“哎,当家的,你···你可要当心,多杀几个金狗,给咱闺女报仇啊!”那妇女满脸泪水道,知道自己劝不住自家男人,想到自己被金狗糟蹋死的女儿心中一疼,便不再劝阻自家男人。

“恩。”那汉子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屋子。

这样的相似情景在大名府今夜里无数个被金兵欺压祸害的普通汉人家庭中上演,连刘平自己都没想到,等到天明之时,城中无数的百姓用他们手里的柴刀,扁担,锄头,帮着自己将在金营中的逃跑到民居中的金贼全部砍砸成了肉泥。

折腾到了日头升起,天色大亮。整个大名府已然被刘平等人拿下,连刘平自己都觉得这是个奇迹。

“岳飞,你已经厮杀了快一夜,不过,现在我们没有时间休息,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可敢接?”刘平正色道。

“将军但讲无妨,岳飞必誓死完成。”岳飞正色道。

“好,我猜大名府被我等攻下的消息再有半日就回传到金贼统领阿里那里,金贼一定会匆忙带兵从沧州赶回来,我知道宗泽元帅的驻军此时正在真定府。我派十名劲卒跟着你,速去请真定府请宗帅前来救援。真定离大名有二百多里,1天,我就给你一天的时间,你一定要从宗帅那搬来援兵!只要请来援兵,大名可复,沧州可复。”刘平正色道。

“将军放心,岳飞就是死,也要把援兵请来!”岳飞拱手凝重道。

“兄弟,好好活着,哥哥等着你回来一起喝酒。”刘平拍了拍岳飞壮实的肩膀。

岳飞行了礼,拿了守城金将阿厮准和都烈两人的头颅,转身带着人骑马疾奔出城,直奔宗泽所部。

“将军,宗帅能派援兵来么?”身侧的林冲问道。

“也许吧。死马当活马医吧,既然走了这一步,兵行险着,总要拼一下试试,不到最后谁知道结果。”刘平故作轻松道。

“就是,不拼一下怎么就知道不行,死就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子,哈哈。”牛皋粗大的嗓门叫嚷道,这个家伙仿佛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当真是一副天生当闯将的料。

“吩咐下去,安排好警戒放哨之人,让各位兄弟好生休息。到了晚上恐怕就要有硬仗要打了。”刘平对着张显吩咐道。

“诺,将军,您也休息下吧。”张显道。

“恩。”刘平草草吃了些面食,便直接在城楼上眯着眼睛睡着了。

第十五章 死守

梦里,刘平好像又回到了前世,上学,和舍友抽烟、喝酒、打屁,吃着泡面,玩着游戏。不用再担心饿肚子,不用再担心会被敌人砍去自己的头颅,不用再担心·····。

“将军,醒醒,吃点东西吧,将军?”刘平睁开眼,浑身一阵酸痛,身上的铠甲被鲜血侵润,铁甲的缝隙中还有这一丝丝的血迹,一张面孔慢慢在自己的眼前露出,是张显。

接过张显递过来的水壶和馍饼咬了一口,含糊的问道:“什么时候了。”

“未时末了,快到申时了罢。”张显回道。

中国古时用地支来计每天的时辰,相对应的是:子时(-次日1),丑时(1-3),寅时(3-5),卯时(5-7),辰时(7-9),巳时(9-11),午时(11-13),未时(13-15),申时(15-17),酉时(17-19),戌时(19-21),亥时(21-)。而此时,未时,按照现代的时间应该是下午15点左右。

“咱们押运粮草军械辎重里的那些神臂弩,床子弩都带回来了么?”刘平忙问道。甩了甩有些发晕的脑袋,想起此时自己已然睡了将近三个时辰了。揉了揉发酸的面庞,努力使自己清醒了一下。站了起来。

“王贵兄弟得到我们拿下大名府的消息后就带人把一应的守城工具都送过来了。”张显忙说道。

“城里的百姓说要见见您。”

“见我?”刘平疑惑的说道。

“恩,他们说,要见见打败金贼的刘大人。”张显说道,一群百姓都在内城的城下等着您呢,刚才您睡着了,没敢惊动您。

“什么?都在城下等我?”刘平忙从城楼上向内城观望,只见黑压压的人头,在城下等待着,各种熙攘之声不绝于耳。

“快看,那个就是那位刘将军,昨夜我看的真真的,这位刘将军手拿大砍刀,杀得金贼哭爹喊娘啊。”一个眼尖的百姓看见刘平露了头忙大喊道。

一人传百人,一会的功夫,大家都看见了城上这个个子高高,铠甲带着血迹的刘将军了。

“多谢刘将军大恩啊,终于赶跑了金贼啊。”众人在一位老者的带领下纷纷下跪。刘平一看众人全都跪了下去,忙下了城楼,在林冲张显的陪同下来到百姓近前。

“老丈,快快请起,如此大礼,我可担当不起啊。”刘平一把将这位领头的老者搀起。

“快快起来吧众位乡亲,快起来,刘平可不敢担当如此大礼。”刘平头一次望见这么多人朝着自己下跪,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被深深的震撼了一下,那一双双的眼神中是一种望眼欲穿的渴望,是深深的感激。

张显和林冲两人也被这场面弄的手足无措。那老者被刘平搀起。说道:“这一跪应该的,应该的,如果不是刘将军亲率王师前来,恐怕我等还不知道在金贼的淫威下被祸害到什么时候。”

“老丈,快让大家起来,我还有事情和大家说呢。”刘平说道。

“大家都起来啊,刘将军有话要说。”老者是众人心中有名望的人,一句话,大家都纷纷站起了身。

刘平走上近前,站在一个街边的大石墩子上,本来刘平的身高就是鹤立鸡群,这样一来,更是站在了众人的高处。众人听说刘平有话要说,纷纷闭嘴,等着刘平开口。

刘平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诸位乡亲父老,我叫刘平,乃是沧州府厢卫军的郎将,如今,金贼在城中已经被我等剿杀,可是金贼的大部分人马如今还在沧州,他们如果得到大名沦陷的消息,恐怕就会立刻回来。”

众人闻言金贼还会回来,心中俱是一惊,人群中一阵骚乱。

“如果各位害怕,就立刻离开大名府,城西的大门我已经打开,如果有想走的,刘某绝不阻拦,而且我已派出快马求援,宗泽元帅的人马很快就会前来救援,如果有帮我们守城打金狗的,我们热烈欢迎。是去是留但凭各位做主。”

“老子生来就在这大名府长大,这里有老子的家,老子不走!”一个男子大声喊道;“我陪着大人守城。”

“我也不走,出去外面全是被金兵包围的地方,出去也是个死,我宁肯死在咱自己的城里!”

“对,就是,咱宋人被他们金人打了这么些年,大片大片土地都被他们占领,去哪都一样。不走了!!就在城里!”

“对,不走!不走了。死也死在城里。”

“刘平多谢各位乡亲!”刘平深深的一稽首,猛地举起右手大喊道:“城在人在,宁死不当亡国奴!!!”

“城在人在,宁死不当亡国奴!!!”

“城在人在,宁死不当亡国奴!!!”

一阵震天的叫喊之声。

众人的群情振奋,连刘平都没想到,原来自己鼓动士气的本领还不错啊!刘平趁热打铁,就地招募了两千多精壮的汉子,多亏了金兀术为了要以大名府为根据点向四周攻占出击,所以,城里的百姓保存了不少,如今整个大名府还有将近三万人,虽然被金兵屠杀过半,还剩下不到万余人,但是经过刘平一拉仇恨,所有城中的男子几乎全都跟着刘平上了城门。

刘平派人整顿了城上的防务,吩咐士卒们吃饱了。好好休息,给每个民夫都发了弩箭、长戟、大刀等兵刃,一番整顿,到了酉时末,天色一黑,刘平便派人将西门紧闭,调集了所有人守在城楼上严阵以待。

天越来越黑,好像一块巨大的黑布将整个人间都笼罩在了黑色之中,城楼上,一团团松油火把,将城上照的通亮,宋军士卒们寒光闪闪的兵刃和粗重的呼吸深在那一刻越发的清晰,刘平带着林冲张显几人巡视城防,望着那些经历过征战老兵木讷冷酷的脸,和那些城内民夫有些紧张,又仿佛有些兴奋的表情,心中轻叹道,今夜这些人,不知道又有多少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也许下一刻,战斗就要到来,也许是身边的人倒下,也许是自己倒下。自穿越以来,这样血淋淋的厮杀还真是残忍的根本停不下来啊!!

“呸,这贼老天是不是和我有仇啊。”刘平望了望天空喃喃道。

啪,一个酒杯被摔在了地上,阿里猛地站起身,将身边哭啼的女子像扔纸片一般扔了出去,一把抓住了那名传令小兵的脖领。

“你再说一遍!!”阿里睁着猩红的眼睛大声喊道。

“都烈将军被宋军偷袭,全军覆没,大名府也被宋军占领了。”小兵颤颤抖抖道。

“啊!!这群狡猾的汉狗!!是不是宗泽的队伍?啊!领军的是谁!!有多少人马?”

“不、不是、好像是沧州的厢卫军,领军的是、是一个叫刘平的。”小兵说道。

“放屁!!!沧州的厢卫军全都被我斩杀了,再说了,宋狗战力如何同我大金的勇士相比,能够不声不响的偷袭都烈的两千多人,而且还能攻占大名府,至少也得万多人,一定是宗泽的队伍。老贼,我一定要活剐了你!!!”阿里咬牙切齿道。

“告诉儿郎们,放下手里的美酒,杀掉睡在身边的宋女,拿起弯刀,随我出城,打回大名府,我要让那些狡猾的宋狗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阿里大喊道。

“遵命!”左右领了命令急忙出去着急人马。

一时间,沧州城里的金兵紧急集合,众多军卒跟随在阿里的身后向城外走去,马上的阿里细心的擦拭了下自己的长刀,想着将那些汉狗的脑袋砍下,给自己的兵刃解解渴,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猛地一抬头,望见城楼上那两颗血肉模糊的脑袋,阿里突然感到心里一阵莫名的不安。

第十六章:老子还没死

夜色愈发的深了,刘平手抚着钢刀,向着身边的林冲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大人,已经是三更天了,将军,刚才士卒来报,城下的瓮缸里有阵阵马蹄声,估计金贼已经在十几里开外了。”林冲说道。

刘平点点头,对着左右说道:“告诉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金狗就快来了。”

左右两个侍卫领了命令向周围传令。城上的众人都纷纷清醒,严阵以待。

刘平和林冲向周围巡视,只见牛皋正带着十几个民夫将庞大的床子弩的绞盘吱吱嘎嘎的拉的直响,绷直了的床弩上并排躺放着七八根儿臂粗细、五尺多长的长矛箭,其实这种床子弩在宋代已经广泛装备在宋军的军队中了,一般都是攻城时候用的比较多,因为强大的射击穿透力可以将儿臂粗的长箭深深的射进城墙之中,可助攻城的士兵攀爬,而放在守城一方,床子弩的射程可达三里之遥,所以在古代已经算是大杀器了。

刘平走到近前,听见牛皋在那大喊:“都他娘的给我用力,别像个娘们儿似的。”一回头看见刘平过来了。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走过来,笑道:“哥哥,你怎么不多休息会啊。”

“呵呵,还休息?再休息,金狗就快上城墙了。”刘平笑着道,拍了拍满脸汗水的牛皋,说道:“再有一会,怕是金贼就要来了,你和张显带些见过血,稳重点的老兵压压阵,省的那些民夫惊慌。”刘平可不想还未开战,己方先乱了阵脚。

“放心吧哥哥,牛皋一定办妥,哪个撮鸟敢爆怂,乱军心,我牛皋先宰了他。”牛皋睁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恶狠狠道。

刘平笑着捶了牛皋一拳说道,给老子好好活着。脸上露轻松的表情大笑着,向周围巡视。心中却暗道也不知道岳飞请到援兵没有。

正要这时候,就听得远处一阵阵的马蹄轰隆之声,远处出现了一丝光亮,紧接着,一个光点、两个光点,无数个光点密密麻麻的从远处越来越近,那是一团团火把;由远及近,一阵阵狂野的荷呼之声越来越清晰。

“金贼来了,准备,准备。”许多校尉军士纷纷呼喊着,拿起身旁的武器,拉开长弓,等待着金军。

像是地震一般,无数的军马奔跑着跑到了大名府城下,一股呛人的尘土在夜色中弥漫,城上灯火通明,城下亦是一片大亮,无数的金兵骑兵在马上,打着火把,手里举着武器,像是一个马上就要出击的野兽,发出一阵阵野兽般的吼叫。

“将军,还需不需要叫阵。”一个部将对这阿里说道,骑在马上的阿里恶狠狠地将手里的马鞭抽出一声响亮的声音。

“啪!”

“叫个屁的阵,直接攻城!”阿里大喊道。阿里很生气,很愤怒,当他得到探马来报,袭击都烈,攻占大名府的宋军只有不到五百人,他感到无比的耻辱,为死去都烈感到耻辱,为失守的大名守军感到耻辱,竟然被区区几百人打败,难道他们的勇气和胆量都被佛爷拿走了,塞进了草原上的拱地鼠的身体里了么?

所以当阿里知道城内只有几百名宋军的时候,他直接命令部将发起攻击,因为他觉得根本不需要进行叫阵,万余人的大金勇士攻击一个只有几百人镇守城池,而且这座城还是被自己占领过的,这简直就是耻辱,要不是四太子再三叮嘱自己,要自己守护好大名府,自己怎么会这么急匆匆的赶来,谁让这大名府可是连接太原,汴梁的重要交叉之处。

“呜呜呜~~~~~~咚咚咚···。”

金军吹起牛角号,敲起震耳的战鼓,几百名女真军卒,奔跑着冲向城下扑去。金兵之中也列阵出上百名弓手,抬手拉弓,发出一片嗖嗖之声,射向城门楼上。

“笃笃笃·~~·~~”

许多的箭簇射在众多宋军们的盾牌上,金人果然不愧是从黑山白水中走出来的好猎手,强大的臂力将箭簇从城下射向城上,仍将十几个躲避不及的民夫射伤。

“别急,谁也别急,等着金狗到了城墙下再放箭!听见没!等金狗到了城墙下再放!”张显举着手里长刀呼喊着,旁边一排排弓箭手等待着张显的命令。

“放!!!!”张显大声嘶喊着。

一阵密集的箭雨激射而下,城墙下的女真汉子的身手矫健,再加上夜里视力会受到影响,只射中了几十个人,更多的金兵扛着云梯,推着牛皮撞车向着城门扑来,无数的云梯搭在城墙上,又被掀掉,密集的金兵像是一群不要命的蚂蚁,密密麻麻的向着城墙上冲击着,城楼之上,刘平也带着人也加入了战团,已经有了一次守城经验的刘平望着眼前的这种情景也没有再像第一次那样的害怕,抽出腰上的长刀不声不响的带着人砍杀了上去,只要是露上头的金兵,就像砍瓜切菜一般,一刀一刀又一刀的劈砍,只是交锋的一瞬间,金兵已然有几十人被砍了脑袋,但是金人个个好像打了鸡血一般,不顾生死的冲向城上。

这本就是一场古代的厮杀,没有暂停,没有休息,只有一方将另一方彻底的占领,或是彻底的消灭干净,才能结束,刘平身边的两个侍卫仍旧护卫在自己的身边,林冲擎着那长枪,好像一个救火队员一般,灵巧的身手将每一个试图登上城墙的金兵身上都捅出了透明的窟窿。

仅仅是一炷香的的时间,金兵已经在城下丢了将近百具尸体。还未等刘平等人喘息,又是一个千人队,如同不要命的马蜂一般,疯狂的攀登,疯狂的进攻。

“顶住,顶住,那边的神臂弩。还有床子弩准备好!!别他妈发愣,那不是摆设!!!对准了城下金狗密集的地方,给我射他娘的!!!”牛皋挥动着手里沾满鲜血的双锏嘶吼道。

“嗒、嗒、嗒···。”十几台床子弩的环扣被守在旁边的士卒用锤头磕开,瞬间弓弦弹射,将*上的长矛发射了出去,一排排长矛箭像是连射的马克沁机枪,直直的插入城下的金兵身体里。

各种礌石,巨大的木头,从城楼上扔下,滚压过地上的金兵,沾满了鲜血,仍旧受城上下滑的重力,顺着云梯骨碌碌的滚到地上,碾压出一道道血路。

厮杀仍在继续,没有热武器的冷兵器战场上,鲜血和残肢,惨叫和怒吼总是在昭示着这场人类间你死我活的争斗还在继续,城上的民夫抵抗力远远不如正规的宋军士兵,很快,一侧的城墙上,一队金兵已然强行了上来,附近几十个民夫只是一会的功夫便被那一队金兵屠戮殆尽。

刘平一刀将城下一个奋力向上爬的金兵砍死,抹了一下被溅了一脸血的面庞,冲着身侧冲杀的林冲喊道:“林校尉,先去救那边!”

林冲得到刘平的命令,长长的枪身如同一条乌龙,荡出一条路,一个纵身跳了过去,一枪挑飞了一个领头的金兵,身边的宋军士卒也纷纷冲着那里使劲砍杀,一会儿的功夫,将这十几个扑上来的金兵统统格杀干净。

刘平见那侧的金兵砍杀完了,准备再去组织些民夫抬上一些礌石来,一回头,西侧又冲上几十个金兵,为首的一个金兵大喊,身材高大,身上还插着两三根箭簇,只是都不在致命之处,刘平和几个军卒离这群刚冲上来的金兵距离最近,直接就被这几十个金兵包围在了中间,大名府城楼上的过道有将近一丈多宽,刘平和六七个军卒一下子被围在了中间,那群金兵一看刘平身上穿着区别于其他宋军的铠甲,头上的带头盔也不是普通军卒的范阳帽,而是制式的铸铁头盔,便知道这是宋军的军官,呼啦一下一拥而上。

刘平举起长刀,四下劈砍,幸亏是身上穿着铠甲,金人的弯刀砍在身上溅起一缕火星子,却没有受到重伤。那几个军卒就没那么命好了,一转眼的功夫就被砍倒了四个。刘平和剩下的三个背靠背对抗,眼见形势危急,远处的牛皋张显、林冲等人见主将被围,拼命的向刘平冲来,只是离刘平最近的林冲还有十几丈远,刘平用手里的钢刀架住了七八把金人砍过来的刀剑,两条膀子越来越沉,越来越酸,铁甲裙裾下的右大腿处被刺中了一刀,登时一阵剧痛,右腿一滑,险些摔倒,旁边的军卒一把将他扶住,那扶他军卒还未调头,便被一刀砍了脑袋。

“杀了他,这个是宋狗的头领。”那个壮硕的金人大喊道,他的头上戴着标识着谋克的貂皮锦帽。挥起手里的大号狼牙棒一把砸向刘平。

刘平可深知这种大家伙的厉害,被扫中一点就是骨断筋折,慌忙一抽身,堪堪躲了过去,,此时另外连个军卒也被砍倒在地,只剩下刘平自己被包围在中间。此时三把弯刀从前后砍了过来,刘平避开砍向头颅要害的一刀,而另一刀砍在了自己左侧肩膀上,所幸只是砍中了肩胛骨,砍出了一道血口,而面前的这一把刀径直的插进了刘平的小腹处。

刘平就觉得自己的肠子快要被绞断了,不由自主的跌倒在了地上,只见十几把兵刃向着自己砍下,眼前一黑,便疼死了过去。

就在这些刀快要砍刀刘平身上之时,一杆长枪夹带着一股风势,将其全都都荡开,林冲一跃而起,冲进了金兵中间,一把扛起刘平,长枪横扫,将那个大个子壮硕的金人谋克一枪贯喉,架着刘平冲出了金兵的包围,此时张显牛皋等人也是发狂一般的冲了过来,护在左右,剩余的宋军一通砍杀,将这股来势汹汹的金兵砍杀了。金人的攻势一下子变弱了些,城上的危急形势随之一轻。

“大人,大人~~~快醒醒、大人···您快醒醒啊·~~~您可千万别死啊·~。”张显抱着刘平,林冲捂住刘平的伤口,只是一会的功夫,便将整个下腿的兜巾染红。

“郎中!!找郎中,止血!!快!!!”林冲大喊着,闻讯赶过来的随军郎*止血药倒在伤口上,牛皋扯下身上的一大片衣襟布包裹住

了伤口。

“大人,快醒醒,快醒醒!!千万别睡着了啊。”张显望着昏迷的刘平红着眼睛道。

“哥哥,千万别睡过去,你醒醒啊,大伙还都指着你呢啊。”牛皋也急的团团转。

半晌,刘平睁开眼,强自捂住伤口,忍着剧痛在张显的搀扶下站起身:“咳咳···慌什么!!老子还没死!!”

ps:出差中,很累,心情很郁闷,各种事情,各种不爽····坚持,希望大家支持,寒阳拜谢!!!!

第十七章:袍泽

众人见刘平醒了,心中大定,纷纷长出一口气。

“放开我!!不用管我,去守城,守城!!!”刘平一把挣脱开张显等人,用长刀拄地喊道。

“都傻了么?我说了,我这没事,先去守城!!”刘平对着身边的人喊道。

“大人,您先下城休息吧。”王贵看见刘平脸色苍白,真真是失血过多导致的脸色苍白。

“我没事,死不了。先去守城,这股金狗被打下去了,恐怕过一会又得再上来一批。”

众人散去,各司其职,留下两名军卒护在刘平左右。此时城上已经厮杀将近两个多时辰了,打退了十几波金兵的攻击,城墙下一片火光,各种沸水、菜油伴随着兹拉之声,由城中的健妇熬煮开锅,送上了城头,如同下了一阵油雨,将攻城的金兵烫的死去活来,有的金兵被油火点燃了全身,嘶嚎着从云梯上摔下,在地上打着滚。城楼之上的人此时不管是民夫还是士卒早就抱了必死之心,手里的钢刀砍钝了,就用石头砸,石头砸没了就用棍子打,用牙齿撕咬,甚至于抱着冲上来的金兵跳下七八丈高的城墙同归于尽。

刘平挣扎着站起身,忍住小腹的剧痛,“嗤喇·~”一声,将内衬衣服扯出一条,使劲裹了一下小腹伤口,又将大腿上的伤口用布用力缠扎了,眉头皱了一下,便将手里的长刀挥动,又如同一个正常人一般冲向城门上。

城上的人仿佛都杀红了眼睛,黑色的夜空中喷洒着鲜红的血液,刀穿入肉之声,镔铁交错之声,响彻城楼,金兵如同一群嗜血的蚂蝗,拼命的攀附着城墙,城下的金兵在盾牌、掩体车的保护下用大圆木不断地撞击着城下的大门。

“咚咚··。”沉重的圆木在敲击着铜铸的大门,刘平冲着城上的民夫大喊道:泼热油、放箭、放箭、射撞门的敌人!

十几个弓手听到呼喊,赶忙向城门下放箭,可是十几个金兵将铁甲盾牌举起,组成了一个盾阵,弓箭没法形成有效的攻击。刘平抄起旁边的一盆热油,泼了下去,效果也不是很明显。

“咚咚···。”沉重的撞击声仍在继续。慢慢的大门上出现一条大裂缝。

不好,城门要被撞开,刘平心中一惊,大声嘶喊道:“去城门!!金贼撞开门了!!去城门!”

当即带着几十个敢死之士冲下了城楼,直奔城门而去,刚到那里,城门轰然打开,一大群金兵正要往城里冲去,金兵们满脸都是兴奋的表情,终于打开城门了,阿里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随即便是一滞,只见城内一个高个子的宋军将领带着一群宋兵硬生生的将马上就可以入城金兵挡在了城门口。

刘平此刻就如同一个只会挥刀的机械一般,没有吼叫,因为吼叫会耗费体力,眼睛里全是前方如潮水般涌来的金兵,挥刀,劈砍,再劈砍,任由对方的长矛刀剑,在自己的身体咬开一道道伤口。身先士卒的刘平给了身后的宋军很大的士气鼓舞,兵是将之心,将为兵之胆,领头

的不怕死,小弟们当然也不会含糊。

有时候,士兵怕拼命,不是因为士卒怕死,而是没有一个领头的榜样带领,百战的敢死之士往往都会由有胆量的将官带领出来。此刻刘平这种身先士卒,拼命的打法,迅速的鼓舞了士气,四丈宽的城门被刘平带领的几十个宋军死死的咬住,纠缠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身旁的宋军不要命的扑在金兵的身上,刀子砍钝了就用刀柄砸,用手掐,用牙齿咬,想要先进城的金兵被宋军玩命的打法震撼了。什么时候这些宋狗居然变得敢这么玩命。正是刘平带着人及时的下来,堵住一会儿的时间,张显牛皋带着一群手执白蜡杆长枪的军卒赶来,几十杆长枪一起捅了出去。将冲上前来的金兵连人带马都捅倒在地。此刻城上的攻击骤减,攻城的金兵全都围堵在城门口下。

刘平手里的钢刀早已卷刃,扔了出去,一把抄起旁边一名被金兵杀死的宋兵手里的长枪,补上了枪阵的空缺,仍是将整个城门堵得严严实实。几十杆长枪林立,竟让冲上来的金兵吓得不敢再向前一步。

阿里骑在马上冷冷地盯着城下胶着的厮杀。皱了皱眉头,见金兵被一个宋军将领堵在城下进不得分毫,心下大怒,手里的弯刀遥指城门,冲着传令官喊道:“骑兵冲阵,撞开那些宋狗!”

“呜呜呜···吼吼·~·。”无数的女真骑兵像是一团团黑色的浪潮,嚎叫着,挥动着弯刀,冲向城下,而城下的宋军枪阵,像是一块坚硬的礁石,迎风而立,岿然不动。刘平紧握着手里的长枪,右边是牛皋,左边是张显。二人怕刘平有所闪失,让他退出枪阵,却被刘平一把推开,两人拗不过刘平,便一左一右,护卫在他身边。

黑色的巨浪撞上了礁石,溅起无数的血浪,女真骑兵连人带马被长*倒在地,而强大的冲击力却将手持长枪的宋军兵士撞飞。一霎间,便又倒下了十几名长枪兵,前面的倒下,后面的士兵拾起倒下袍泽的长枪,继续抗击着骑兵的冲击,步兵对抗骑兵,所要付出的代价与伤亡是巨大的,自古而来,没有*的冷兵器时代,骑兵向来都是步兵的克星,一比十的伤亡率都是低的,如果是在宽阔的平原地带,给了骑兵的足够的冲击速度,步兵同骑兵相遇,恐怕伤亡率就要变成一比几十了。

此刻刘平与众多的宋兵仍在顽强的支撑着,他们的心里知道自己必须要撑住,身体上虽然感到深深的疲惫,但是心中的信念却越发的坚定,自己的身后就是城里的百姓,如果自己倒下,自己的袍泽们倒下,那么这座城池的百姓也就随着彻底的没有了希望,等待他们的将是金兵无情的杀戮,想要占领我们的城邦,想要奴役杀戮我的同胞,那就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罢!!!

“这些宋狗还真是不怕死啊。”

阿里喃喃道。如果宋军都如同眼前这般,我大金怎么能打的进来,这南朝的花花世界又怎么能任我等随意夺取。恐怕太原那边,粘罕也是遇上了这些难缠的宋军了,否则怎么会调四太子前去,阿里心中暗自思量,眼神却是死死的盯着前方那个大个子的宋军将领。

“有点意思,告诉手下的人,冲开城门后,如果那个大个子的宋军将领不死,就带到我面前,我想好好看看他,没想到南人军中,也有如此有血性的将领。”阿里冲着旁边的近卫说道,近卫领命,对着前往冲击的骑兵群发布了阿里的命令。

和以前那些一触即溃的宋军不同,眼前的这只宋军似乎十分的顽强的过了头,阿里忽然想起了沧州城外的那两颗人头,他想到,将眼前这个宋军头领的头颅挂在大名府的城墙上,应该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又是一大波骑兵冲击,枪兵阵再次被撞开一个缺口,然而后面的枪兵立刻补上,生命在此刻是如此的脆弱不堪,唯一的价值就是那血肉之躯,能阻挡那滚滚而来的黑色浪潮的速度。死了的士兵被活着的士兵架起,仿佛仍在战斗一般,组成了最后一道抵挡敌人入侵的屏障。刘平一枪将一个冲过来的骑兵刺下马,便被骑兵的战马冲撞在地上,被牛皋一把扶起,刘平感到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撞断了一般,挣扎着起来后,又一次加入枪阵之中。

望着身边这些悍不畏死,一同作战的的军士,刘平心中忽然感到,就算是死了,也值了,张开了发干的嘴唇,大声的嘶吼道: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枪阵中,所有的军士沉沉低吼道。

一大队骑兵再次冲击而来,刘平将手里的长枪平举,随着众人一起向前刺去。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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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曙光

战马嘶鸣,金铁交错,又是一轮鏖战,金兵几十个骑兵在狭窄的城门处被宋军几十杆长*于马下,刘平的手臂此刻已经酸软的到了极限,腿上和小腹的伤痕越发严重,敌人的鲜血,加上自己的血,此刻如同一个血人一般。

机械的举枪,前刺,刘平也不知道已经刺下几个骑兵,又被马头撞飞了几次。只是感觉身体越来越软,动作越来越僵直。此时,城下的枪兵堵在城门口出,已经被骑兵逼的慢慢退入了城门内,金兵已经大股大股的冲过了城门。

“难道真的要死了么”刘平脑子里胡思乱想道。此刻又是一股骑兵冲进了枪阵,整个枪阵又一次被冲开。

“不要退,顶住,牛皋保护好将军。”一声断喝传来,只见一个身着宋都头校尉服的身影挥动着一条长枪如同一阵旋风一般,一马当先,横在了阵前,却是林冲。刘平等人护在城下时,攻城的金兵越来越少,此刻俱都是见到城门已然被打开,全都向城门冲来。所以城上的林冲见城上的金兵越来越少,便也下了城楼。

只见他一枪平刺,带着横扫千军之势,将一众进攻的金兵挑翻在地,一条长枪上下翻飞,或勾,或挑,或点刺,招招直奔骑兵的要害,身影灵巧,揉身转体,一气呵成。只是眨眼间,就挑飞了十来骑冲杀的骑兵。

“林校尉好手段。!!!”牛皋高声赞叹道。

多亏了林冲的及时出现,立刻一人个便挽回了宋军步步败退的颓势。枪兵阵再次组织起来,硬生生的将已经挤进城门的金兵又赶来出去。。双方都在漆黑的夜里厮杀着,惨烈的厮杀已经持续了将近四个时辰,宋军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刘平也不知道自己已经阻挡了多少次次金兵们的冲击,也许是10次,也许是二十多次,甚至更多,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脚下是无数的尸体,有宋人的,也有金人的,也许前一刻,他们还挥舞着手里的武器正向着对方的身体不要命的砍杀,而下一刻,他们却已经倒在了地上。温热的鲜血慢慢的变得冰冷。机械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

“进攻···进攻,宋狗已经顶不住了,杀光他们,阿里将军有赏、抓住宋军头领,赏赐黄金五十两。”一个金兵谋克大声的吼道。

远处,金兵还在大批大批的涌过来。马上就要被破城之时,忽然,异军突起,远处,一群人马如同旋风一般斜斜的从金兵左翼冲杀了过来。夜色朦胧中,那队人马如同一道犀利的长剑锋芒,斜刺刺的将金兵冲开了一道口子。百余骑骑兵如同一支利箭一般,直扑城下,将先前的金兵杀了人仰马翻。

刘平只感觉眼前的金兵越来越少,身体一歪,倒在了城门旁。

骑兵之中,一个手执长枪的年轻军卒翻身下马,急忙来到刘平身前大喊道:“将军,将军,岳飞回来了!岳飞请来援兵了。”

此刻刘平望着眼前的岳飞年轻的面庞,绷直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宋军大队人马来了。刚才我们的探马被杀了,都没有来得及通报。宗泽亲率三万大军前来,已经攻入我们的后方了,将军,不如先撤吧,保存实力要紧。”金军中一个将领对着阿里劝说道。

“放屁,难道来了些送死的宋狗,就能让我退兵,先将大名府拿下再说。”阿里大喊道。

“将军三思啊,宗贼老贼向来狡猾,此时赶来必定留有后手,若是此刻同他硬抗,怕是我女真儿郎们死伤的太多啊。”

“那又如何,我大金的勇士难道还会怕流血不成,这些个宋狗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阿里冷声道。

“将军说的极是,宋军自然不是我们大金的对手,可是此刻我军已经攻城鏖战了一夜,士气受挫,宗泽老贼又带兵前来攻阵,若是此刻再同宗泽老贼厮杀恐怕儿郎们折损的会很严重啊,到时候四太子怪罪下来···。”部将越说声音越小。

“混账!!”阿里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一把横砍出去,将刚才那个说话的部将一刀砍于马下,那部将跌落下马,脖子上一道深深的血痕,身体抽搐了几下,不甘的死去了。旁边的部将们嗟呀不已,不敢再提撤兵之事。

“大名府破城在即,再有乱我军心者,杀无赦!”阿里狞声道。

“督战队!给我压阵,胆敢有后退的,立杀无赦!”

“是!!”

“近卫何在!”阿里喊道。

“愿听将军调遣!”几十个身躯高大魁梧的金军骑兵闪身应道。

“随我去会会宗泽老狗!”阿里手里的弯刀一扬,当先拨转马头冲着后方奔驰而去,身后近百多名身经百战的近卫之士嘴里发出如同狼嚎般的吼叫随着阿里策马向着阵营的后方冲去。

宋军的战阵之中,一群骑兵手上一人一柄长长的马槊,急速杀向金营后方;宋军马上使用长槊以惯用右手为例,以右手平端马槊,肘微向后缩并*马槊,除了那些训练有素的重甲长枪兵,在面对上千的骑兵冲阵时,基本没有不立马溃散的。这时候你只要掌握好节奏,抬起-放平-抬起-放平,人马合一,掌握好马的速度一直不落下,杀人就如同呼吸一样简单。此时数十位手执马槊的宋军一字排开,如同一个巨大的人肉绞肉机一般,所到之处,肢体横飞,鲜血飞溅,杀的金兵纷纷抱头鼠窜。阿里带着人马也冲了过来,只是一个照面,就将阿里身边的几十个近卫好手刺于马下,阿里胸前也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宋军的中军之中,一位年纪五十左右,身着明光铠甲,身披大红披风,满面冷峻,布满老茧的手死死的摁在腰上的长刀的宋将,冷冷的望着面前的金兵,说道:“加紧攻杀,赶在金狗入城前和城内守军会合!!

旁边的侍卫得到命令,挥动手里的令旗,指挥更多的宋军士卒冲杀。此人正是宗泽。原本驻守真定府的宗泽原本在军营之中正在考虑该如何攻取被完颜宗弼占领的大名府,听得消息,完颜宗弼带着众多精锐去了太原,大名府中只剩下了不到万余金兵,正同众位军将讨论有什么好的攻城谋策,听见侍卫来报,岳飞有重要军情来报,说大名府被沧州一个粮草押运官给攻克,听到消息时众多将领都颇为不信,可是宗泽见了岳飞,听他一说,当即便领兵前来,宗泽此刻暗道:“周兄啊,周兄,你还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原来宗泽和岳飞的师傅周侗交好,岳飞开始投军到宗泽麾下,也是觉得熟人底下好当兵,没想到宗泽却是个正直之人,虽然看到岳飞能力不俗,但也未立刻提拔,而是让他自己靠自己的本事一刀一枪的搏出个功名来。只是没想到和部将王彦顶撞,宗泽觉得年轻人火气太大,有意磨练一番,哪知这小子竟然另投在一个名不经传的粮草押运官的手里。不过,说起这个粮草押运官刘平,倒是有点意思,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就连李纲都曾对自己提起过,说他勇力过人,还斩杀了金人的猛安大将。话说当时要是不是那岳飞拿了金贼都烈的人头来,自己才不会相信就凭这几百人便打下了大名府。也不会冒然带兵前来,这次还真是赌对了。

“告诉众军士,加速推进,加速,要在将这股金贼彻底吃掉!”宗泽在马上意气风发道。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这几千女真鞑子如今被自己从后侧包抄,军心大乱,怕是过不了片刻就要被打败了,这可是大捷啊,自四年前白沟战败,我大宋同金贼合盟攻打大辽,没想到,被耶律大石和萧干带领的几万哀兵击败,十五万大军惨败,尸横遍野,所逃回者不过四万多,十余万大宋男儿长眠燕地,金人更是背信弃义,攻取我大宋城邦,屠杀我大宋百姓,如今终于被某得了一丝机会,这些金狗,都给某家老老实实的死在这大名府旁,给我大宋的子民谢罪罢!!

此时的宋军推出了投石车,神臂弩,床子弩,巨大的呼啸声夹带着巨大的石块,粗长的箭矛穿过金人的身体,砸倒金人的大旗。金人猛地被后面突袭的宋军打懵了,难道不是应该我们在攻打宋狗吗?没有时间去想太多,也没有什么进攻大名府的心思了,众多的金兵纷纷如同没有苍蝇一般在自家的军阵中乱爬乱跑。

阿里望着宋军大部分的骑兵正不断撕开金营的阵线,后面源源不断的步兵方阵也都加入了战团,形势对己方极为不利。

“将军小心”一个金兵护卫飞身护在阿里身前,将一个宋军横扫过来的长槊挡住,却被另一把长槊直接挑飞。

“宗泽这个老匹夫!!!我要将他剥皮,掏出他的心脏来煮着吃!!”阿里发狂怒吼道。吼完了,捂着胸前的伤口,冲着身边的人喊道,鸣金撤兵,向西北撤军!!!

此时的金兵听到了鸣锣退兵,纷纷如鸟兽散般随着阿里等人朝着西北方向撤去。

刘平和林冲牛皋等人虚弱的倚在城门处。望着大批大批的金兵退去。一道朝阳曙光射下,照在刘平脸上,暖阳阳的,舒服的很。

刘平长出了一口气,喃喃道:天亮真好。

第十九章:休整

一夜激战,天色大亮,无数的宋兵在打扫战场,大批的金兵随着阿里奔逃,被宋军追杀了无数,刘平和一干众人躺在城门处,看着身畔追杀金兵的宋军援军们,眼神中全是疲惫之色,守住了,真的守住了。

此时宗泽人马走到了城门前,只见岳飞搀扶起一个浑身是血的将领,对着自己艰难的行了一个军礼。

宗泽暗道,能让岳飞这心高气傲的小子如此服帖的家伙还真是不一般啊。敢以五百人马奇袭都烈,然后又诈城攻占大名府,不简单啊。宗泽在马上眯起眼睛,盯着刘平。刘平望着眼前这位老者,心中暗道:“这就是历史上那个宗泽啊,果然是很有气势啊。”

“末将刘平,见过宗帅!”刘平不卑不亢道。说罢,也正目直视宗泽。

“大胆,见了宗帅还敢如此无礼,还不跪下!”旁边的王彦冷哼道。

“你!!”牛皋在一旁刚要张嘴大骂,被刘平一把拉住。

“哎··不必,刘郎将有伤在身,不必如此,啧啧,真是后生可畏啊,刘郎将果然勇气过人啊。”宗泽微笑着说道,说完,下了马,到了刘平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敢,若不是宗帅来的及时,恐怕我等早已成了金贼的刀下亡魂了。”刘平朗声道。

“恩,不骄不傲,大将之风啊,刘郎将,暂回城内休息吧。明日我会上朝廷奏报尔等的功绩。”宗泽说罢入了城内。

“多谢宗帅。”刘平拱手施礼道。便跟随着入了城内。

众人进了城内,一番休整,城内百姓拿着饭食犒劳众多将士暂且不提。单说刘平带人休整了一番,清点了伤损,从沧州带来的士兵只剩下了不到一百多人。第二日,刘平便带领着剩余的士卒,辞别了宗泽,返回沧州城。

刚进沧州内,只见一片狼藉,阿里攻入沧州城后一番杀戮,竟是让沧州十户存一,家家戴孝。一片愫缟。运送尸体的车一趟趟的进出着城门,惨不可言。

刘平直接去了沧州府衙,只见府衙内也是设了灵堂,一问才知道沧州知府胡中行和团练使张伟皆已被金贼所杀,张伟灵前竟然是那校尉张俊,张俊满脸悲伤,见到刘平前来,并未说话,刘平拿了香烛,祭拜了两位,吊唁了一番,张伟作为死者子侄,恭敬的行了回唁之礼。

“张校尉,你当日”刘平问道。

张俊脸上闪过一丝悲痛,说道:“当日沧州被围,叔父令我等去真定求援,没想到,等到我回来之时,叔父已经被金贼所害了。”张俊脸上此刻满是狰狞之色。

“该死的金狗,我定要报了此仇!!”

“张校尉节哀。”刘平好言劝道。

张俊此时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一下跪倒在地上诚恳道:“刘将军,此前俊多有得罪,万望将军见谅,小子愿追随将军左右,誓杀金贼。”

刘平赶忙将张俊扶起,说道:“校尉快起,只要诚心杀敌,刘平怎么会挂计此前的嫌隙。”

一番寒暄,双方散去。此时,整个沧州城中,武官中,最大的就属刘平了,此刻的刘平已然成了沧州的最高官长,刘平离开了县衙,草草包扎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便骑着马在几个侍卫的陪同下去了客栈,却见客栈早已经被金兵扫荡掠夺的不成样子;好歹抓住一个存活的活计,问起小豆子在何处,那活计支支吾吾的说当时金兵冲进了客栈便是杀人抢掠,住在客栈的那两个女子被金兵追杀,不知所踪了。

刘平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妙,心中大为惊慌,半晌,带着侍卫出来客栈,心中暗道,怕是小豆子和那个方金芝已然被金兵杀害了。

“这天杀的世道,自己这一世在乎的人就这死了?”刘平的捏起拳头一下打在路旁的枯焦大树上,发出一声嘶吼!!

旁边的侍卫见刘平如此异常,一以为主将发狂,慌忙上前搀扶,被刘平挣脱开。说道:“我没事!”

还未说完,便倒在了地上,身上的伤口再次开裂,士兵忙搀扶着去了附近的医馆,在医馆中上了药,包扎了一番。出来医馆大门,上了马走了没有多远,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喊。

“求求你了大夫,先去救救我方姐姐吧,她真的快不行,求您了。”

“都跟你说了,我这的伤员太多,没有那个时间,你的那点诊费根本不够。赶紧滚吧!!”

刘平猛地听到声音,回头,却见不远处的的医馆门前,一个瘦弱熟悉的身影正跪在医馆的大门前,一个郎中模样的中年男子不耐烦的挥了

挥手衣袖转身进了门内。

“砰!”大门关上,那瘦小的身影还在不舍的敲击着医馆大门,哀求着。

“先生,先生救命啊,求求你了,救救方姐姐吧,她真快不行了!呜呜···。”

“小··小豆子。”刘平揉了揉眼睛,真的是小豆子。

“小豆子!!!”刘平跑了过去一把将小豆子揽在了怀里。

“救命~!!啊平··平哥哥,真的是平哥哥啊。”猛地被一个宽阔的手臂揽在了怀里,小豆子心中大惊,以为碰到了什么坏人。刚要呼喊救命,忽然感到眼前的身影好熟悉,熟悉到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到,真的是平哥哥。

小豆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平哥哥,真的是你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小豆子不是在做梦吧。”

“小豆子别怕,真的是我,是我,你摸摸看。”刘平将小豆子的小脏手放在自己脸上,伸手抹去了小豆子的泪水。

“平哥哥,快,快去救金芝姐姐,她快撑不住了。”小豆子一脸着急道。

“她在哪?”刘平问道。

“在荒庙里。她被金兵砍伤了,现在越来越严重了。”小豆子说道。

“去,把那个郎中绑来,跟我去救人。”刘平冲着身边的侍卫喊道。侍卫领命,径直走到医馆中间,将刚才那个郎中抓了出来。带到刘平跟前。

“去救人,要是耽搁了,我割了你的脑袋。”刘平冷声道。

那郎中吓得面无人色,颤声道:“将军放心,老朽定当尽力。”

刘平一行人慌忙赶到荒庙,只见方金芝早已昏迷在地,后备上的伤口已然化脓,忙叫郎中敷上了药膏。背起方金芝便向走,将方金芝和小豆子安置在了一处被金兵洗劫的民房内。

将方金芝放在了床上,安置好了,郎中敷好了膏药,开了方子,刘平吩咐人去熬了汤药,刘平这才问起小豆子这两天的情况。原来当日小豆子和方金芝两人在地窖中躲避了一日后,发现城内的金兵都开拔出了城,便出了地窖,可是方金芝身上的伤越来越严重,四处都是被金军蹂躏祸害的地方,小豆子就带着方金芝去了刘平和小豆子曾经待过的荒庙。手里的银两已然在逃亡时弄丢了,只有寥寥几十文钱,可是方金芝需要疗伤,身上的钱财不多,根本不够请郎中看病。到了今天方金芝已经开始昏迷,一天都滴水未进,幸好遇到了刘平,否则就要香消玉殒了。吩咐了军卒给小豆子准备了食物,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则守在了方金芝身边,望着眼前这个漂亮女子,秀丽的面容,刘平忽然发现,这可比前世的那些白富美、女明星什么的漂亮多了。

床上的方金芝忽然咳嗽了一声吗、,幽幽醒来。映入眼里的却是那个刘平。

“我这是在哪?你怎么会在这?”方金芝虚弱道。

“反正不是天堂!”刘平淡淡道。

“怎么就不能是我?要不是我,你早死了!”刘平说道。

“呸,我不用你救!”方金芝怒目道。

“小豆子呢?”方金芝问道。

“在外面的屋子里休息,正吃东西呢,你还算有心,要不是你,小豆子就危险了。”刘平面色一缓,诚恳道。

“你这算是道谢?”方金芝冷冷的看了看刘平。

“算是吧。”刘平说道。

“我方金芝从不欠人情,特别还是我最讨厌的官兵的人情。”方金芝冷若冰霜道,在她眼里仿佛全天下的当兵的都不是好人一般。

“随你怎么想吧,老老实实的躺着,一会饿了我去给你弄些吃食。”刘平皱起了眉头说道。心道这个女人还真是个怪胎。

刘平转身出去,一会儿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拿了汤勺舀了一口,吹了吹说道:“张嘴,吃东西。”

方金芝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浑身的盔甲上还沾着凝固的鲜血,小腹和大腿上也是血迹斑斑,似乎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你没事吧?”方金芝见刘平有些发火了,便怯怯的问道。

“费什么话,赶紧吃饭!吃完老~~子军营中还有事情呢!”刘平一脸霸道的说道。

方金芝这次并没有怒目而视,而是像个小猫一样,顺从的张开嘴,等着刘平一勺一勺的喂食。脸上却是闪过一丝红晕。

喂完了方金芝,出去一看,只见小豆子已经躺在了牙床上睡着了,轻轻得将被子给小豆子盖上,便快步出去了。

“先去营房。通知岳飞他们几个,就说有事情商量。”刘平对身边一个侍卫道。

“是~!”侍卫取了马匹,上马飞奔传令去了。

第二十章:安排

那侍卫得了刘平的命令,飞身上马去通知其他军官,刘平自己带着另一个护卫便自行回了军营。到了自己的军帐之中,刘平坐在主位上,喝着侍卫倒的茶水,等着众人来到,虽说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是自己仍然坚持着。

不多一会的功夫,岳飞几人,和城内的几名负责民事的官员全都到了刘平暂时的军帐里。

“来来,都坐都坐,都休息一会。”刘平对着众人吩咐着。

旁边的侍卫将几把藤椅拿到营帐中,几人虽说和刘平都是熟悉,可是在宋代尊卑有序,特别是行伍之中,最是如此,几人自是不敢坐下,只是对着刘平说着谦让的话。

刘平作为一个现代人,思维并没有那么多尊卑之想,见众人都不坐下,才想到这一点,见劝了半天都不坐,故意把脸色一拉命令几人坐下,几人见刘平脸色变坏,便就都依从了刘平坐了下来,幸亏刘平的军帐够大,否则都盛不下这么多人。

“将军身体可曾好些了,上了金疮药了没有?”岳飞关切问道。

“多谢鹏举挂念了,我没事,修养几天就好。”刘平望着岳飞道,心中一暖,暗道这个兄弟没白认啊。

“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些事情要商量。”刘平说道。

“哥哥,到底什么事情。”牛皋性子急,忙问道。其他人虽然也想知道,但却都恭敬的等着刘平说,此时的刘平威信上已然不可动摇的成了这个小团体的第一人。

“拿可先生,现在你可以进来讲讲了”刘平淡淡的对着帐外说道。

只见军帐门帘一掀开,进来一个干瘦的如同麻杆一般的男子,正是辽国遗臣拿可,拿可穿了一件光亮的宋人长袍,头上戴了包巾,手上拿着一柄折扇,一身大宋文人秀士的打扮,得得瑟瑟的进了军帐。

众人一见来人是上次那个押运金兀术财宝的拿可,纷纷露出一丝鄙夷,当日拿可像是一条吓傻了的狗一般,屎尿齐流,如今竟然人模狗样的进了军帐中。虽然众人没说什么,却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牛皋冷哼一声,锵的一声抽出腰里的佩刀,对准了拿可。

“呸,直娘贼,还敢进来,爷爷给你放放血!”

“牛校尉,莫要冲动啊,刘将军,刘将军,救命啊。”拿可脸色当即吓得煞白,他可是见识了,这刘平手下的人都是一群杀人嗜血的魔头,估计也就是他们敢和金人这么厮杀啊。如今自己的性命捏在刘平手里,急忙向刘平求助,他知道,也就刘平能管住眼前这个煞星。

“牛皋兄弟,莫要动粗,把刀收起来,别吓着拿可先生。”刘平笑着说道。

“算你好运,要不是俺家哥哥发话,我非活劈了你不可,呸!你这金人的走狗!”牛皋听见刘平的吩咐,悻悻的将腰刀收起。

拿可吓得冷汗直冒,见牛皋收了刀,此刻胆子也有些大了,眼珠子转了转,谄笑着说道:

“众位将军有礼了,小可现在归顺了刘将军。,那小可就要成为刘将军的忠诚的属下,鞍前马后,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一脸笑容的拿可说道。说罢向着众人行了个礼。

刘平咳嗽了一声说道:“拿可,少拍马屁,先说重点。”

“是,将军。”拿可点点头,接着说道:此次大人从金兵手中抢回了被金狗占领的大名府,而且将四太子,啊呸,什么四太子,是金狗宗弼,宗弼搜刮的财物女人也从都烈那疯狗手里抢了回来。其中有诸多金银珠宝,玉器字画等贵重物件,大致的统计了一下。其中金十万余两,银二十四万余两,绢帛约15万匹,牛羊两千头。以及掠夺的女子数百人。”

“这些金狗,果然不是东西,掠夺了我大宋这么多的财富。”林冲在一旁怒道。

刘平清了清嗓子,虽然他已经提前从拿可口中得到了这些数字,但是还是有些口干舌燥,拿起旁边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水才说道:“如今我们的去太原押运粮草的命令被金狗打断,而且沧州城中遭受了金狗的摧残,胡知府和张团练使两位大人也双双殉职。如今我们应当如何?”

刘平一席话说了出去,几人纷纷沉默,半晌,岳飞才说道:“如今朝廷并没有派来任何官员到此处置此事,沧州城内所有一应的事务也不能耽搁了啊。”

“不错,将军,您现在是沧州城中官阶最高之人,理应负担起统领之责啊。”林冲说道,“现今城内刚刚被金狗糟蹋了一通,急需要有人出来维持局面,保持城内稳定。”

“如今城内只有万多人,现在周边的城镇被金人的大队人马全都摧毁了,大批的难民逃到了城中,如今也恐怕也得聚集了有万余人了。粮食也成了重中之重的事情了。请刘将军定夺啊。”一个负责维持城内治安与民事的官员说道。

“大人城内现在有众多被金兵残杀的百姓,需要及时掩埋,否则尸体腐烂,如今正值夏末之际,恐怕会发生瘟疫啊。”一个县城也急忙说道。

“大人···。”

大人···。”

一众官员不断发问。刘平忙喝止住,这才安静了。

刘平揉了揉脑袋,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来的**丝,他可是还从来没有管理过一个偌大的城池的经验,而且还是军政一把抓啊。前世看新闻联播里那些大领导开会忙碌,现在才体会到,果然位置越高越不好干啊。沉吟了片刻刘平说道:“张显王贵听令。”

“末将在。”二人起身应道。

刘平说道:“将我们缴获的金人物品全部充入府库之中。以备不时之需。随时严密防守,防止被盗,保存完整,留作军资。”

“末将遵命。”。

刘平道:“沧州城破后,厢军死伤大半,现如今城内的城防还很薄弱,若是阿里趁机再来偷袭,恐怕我们都来不及去请援兵,所以要先在城内招募一些精壮的民夫,充实军队。”刘平伸出两个手指头,晃了晃了接着说道:

“我要招募两千人,最少要招募两千人。充实守军。岳飞、林冲、你二人去着手去办理此事,三天,我就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可有信心完成?”

“将军放心,我师兄弟二人定不辱使命。”林冲和岳飞回应道。

“好。”刘平接着说道:“城内如今死伤众多,许多的死尸需要处理,拿可先生,我现在任命你为我军中参事,同这几位县丞与通判一同处理死尸掩埋之事,切记焚烧后用硝石白灰填埋,而且远离城内饮水的地方。省的产生瘟疫,祸乱全城。”

拿可一听,自己成了军中的参事,心中大为感激,自己在金人的地方当牛做马,如今归了大宋,没想到也能混个一官半职,一激动,噗通跪倒在满脸泪水高声道:“多谢将军抬爱,小可,额,不,是属下定当为将军办好此事。”

刘平笑着让那起来,又吩咐道:“如今城内缺粮,饥民遍地,急需粮食,我们上次押运的粮草有两万担。权宜之计就先将这两万担的粮食作为赈灾的粮食,在城内多开些粥厂,赈济灾民。能支持几天十几天,粮食不够我再想办法。”

“多谢刘将军,我代城里的百姓谢过将军了。”一个通判拱手道。其实大宋的文官地位是要比武官高的,就像这么一个正七品的通判,不大的官职,若是平时面对着六品的武官都是仰着鼻子说话,可是如今是形势不一样了,刘平说什么那就得都听着。城内的诸位官员此次前来也是因为城里的各种事情无法解决才找到刘平的,如今得到刘平的满意答复纷纷告辞,回去各忙各的了。

待城内的官员离开了,刘平又吩咐道:

“汤怀、牛皋,你二人带着人马,看管各个粥厂,维持秩序,巡逻城内各处,张贴榜文,要百姓各安各业,若是有作奸犯科的,当场格杀!”刘平冷冷道。

“末将领命!”牛皋应道。“哥哥,你就请好吧,交给俺老牛,包管城里那些宵小之徒都给俺老老实实的。”

“恩。”刘平点点头,和声说道:“这几日,军中各位都很是辛苦,牺牲的军士每人抚恤二十两。活着的军士每人赏银五两,伍长和什长各赏银十两,校尉以*领每人赏金10两,万望诸位共勉!”

“多谢大人,愿为大人效死!”众人纷纷拱手谢道。众人都是心中高兴,这些赏银可是很丰厚了,普通的校尉一年的军饷也不过十几两,如今暴涨几十倍,任谁谁不高兴。抚恤金也比普通的军队高出十几倍啊,跟着这样的老大,值!!

“都去忙吧。”刘平吩咐完。众人纷纷行礼转身离去。

刘平正要闭会眼睛,休息一下,见一人并没有走,却是拿可,眼睛骨碌碌乱转,仿佛还有什么话要说。

ps:寒阳多说些废话,宋代的货币比例为:1两金=十两银=100贯=100000文。按照现代来说,宋代的一文钱大约等于五毛钱人民币,也就

是说一两金子折合人民币为五万。按照宋朝当时的生活条件,普通殷实的家庭一年的收入在一贯到三贯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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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拿可先生的忽悠

“怎么还不走?还有什么事?!”刘平望着弯着腰的拿可冷冷的问道。

“敢问将军可有什么打算?”拿可试探着问道。

“什么打算?”刘平猛地望向拿可。眼神中闪过疑惑。

“将军,大丈夫生当做人杰,如今大宋积弱,金人虎视眈眈,而大人在手下有敢战之士,现今也控制了整个城池。此刻宋庭早已被金人的四处攻伐的脚步打乱的无法正常运行,整个北地恐怕已然快要沦为金人的铁蹄之下,如今太原重镇被围,朝廷焦头烂额,哪有时间派官员来这沧州城,您自可以将整个沧州城打造成你自己的·····到时候,······。”

说到这里,拿可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望着刘平。

刘平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道:“你是想要我拥兵自重?当土皇帝?”

“属下不敢妄自猜测大人心思。”拿可忙道。

“你想的太多了,想太多了不好,以后这种话不要说了,否则容易把自己的脑袋弄没了。”刘平寒声道。拿可就觉得一股冷冷的感觉在自己的脖子上划过,起了一个激灵,觉得自己是说了不该的话,慌忙跪地。自打被刘平俘虏后,拿可就想着了解眼前这个凶残的年轻人;拿可自认为自己的眼色不错,可是直到现在,拿可也搞不懂眼前这个家伙的心思。杀伐果断,心思缜密,却又喜怒不形于色,自己的所阅之人中除了当年的大石林牙,还真没有什么人能够做到如此地步了,此子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啊,拿可的心中此刻不断的在思量着。心中打着小九九,暗自思量还要不要想办法脱离了眼前这个家伙,去漠北寻找大石林牙。当日上京兵败之时,大石林牙亲自断后,带着一众敢死之士拼死力战,但是最终寡不敌众,听说已经带着不少残部逃到了漠北深处,如今自己孤身一人,想去漠北,恐怕是心有余力不足啊,算啦,走一步算一步,还是暂时在这家伙的手下安稳些。

拿可这种人,你可以说他是奸诈,或者也叫谋士,他们的座右铭便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跟在刘平身边,总要有些表示不是,于是脑中一转,便想着要如何讨眼前这位新主子的欢心。

刘平闭上了眼睛,心中暗道自己穿越过来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了不得大事业,就是想要安安稳稳的活着,可是际遇之下的连番恶战,已经让自己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凭什么自己就要当一辈子的**丝,穿越了难道还要当么?也许是不是可以换一个活法。刘平的脑子乱乱的想着,忽然他又想到,城内的粮食最多能够支撑不到十天,可是这十天之后又从哪里去找粮食呢?总不能让城里的百姓吃草根啃树皮,易子而食么!?”想到这刘平的心里里一阵烦闷。

刘平睁开眼,望着脚下跪着的拿可说道:“起来吧,别跪了。”

拿可见刘平没有再说什么话,便起身,恭敬的望着刘平。

“我现在担心粮食不够,有什么好计策,说说。”刘平对着拿可道。

“将军可以借粮。”拿可转了转眼珠子回答道。

“和谁?”刘平问道。

“城内的大户。”拿可说道。进城后我曾统计过,城内的将近七成的粮栈都是张家开的,这个张家库存的粮食至少有十万石。”

刘平猛地睁开眼,说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若有一句假话,拿可愿受军法处置!”

“恩,明日,随我去借粮!”刘平冲着拿可道。

“那将军早些休息,好好疗养身体,属下告退。”拿可拱手施礼道,转身出了军帐。

刘平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放下,在军帐之中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已经是天黑了,刘平起身回了小豆子暂时居住的民居里,去酒肆点了写饭菜,带着回来,让小豆子和已经可以勉强起身的方金芝用了饭,吃了晚饭,方金芝的精神好了许多,喝了汤药便和小豆子一起聊天,刘平自觉无缺,便自顾自的去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刘平带着几名贴身的劲卒和拿可骑着马先去了林冲岳飞两人的招兵处,只见募兵处有众多衣衫褴褛的民众围观,可是报名的却是很少,

岳飞和林冲带着十几名军卒拿着手里的招募文书,在那鼓动着着大家当兵。可是许多人都摇头不应都议论纷纷道:

“当兵?好铁不打钉,好人不当兵!让俺去当那贼配军,俺可不去。”

“那些个金人凶残的很,遇人就杀啊,咱还想多活两年哩,俺可不去。”

“就是,就是,俺当当民夫送点东西还行,要俺们去拿着刀子和金人拼命,俺可不去,俺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呢。”

“。。。。。。。。”

任凭林冲和岳飞怎么劝说,也没有几个人加入,两人都是厮杀汉,怎么鼓动别人去当兵却是没那天分。刘平在人群中看着,眉头一皱,正待说些什么,却见旁边的拿可一拉刘平,低语道:

“将军,且让小人来试试!”

拿可下了马,干瘦的身体,艰难的挤过人群,来到招兵出,岳飞一见是拿可就知道刘平来了,在人群中看见刘平正望着自己和师兄,心中一阵惭愧。自己和师兄两人从大早起就在这招兵,可是都半天了,却是没几个应征的。

拿可从侍卫的手里借过了一面招徕众人的铜锣,跨步笨拙的上了招兵的文书写字的案台上上,铛铛的敲了十几下,众人听见锣声停止了喧嚷,看纷纷向案台上的拿可,拿可扯开了自己的破锣嗓子,高声喊道:

“各位乡亲父老,老少爷们,请听在下一言~~~!!!如今金贼肆虐,我等城内孤民被金贼祸害,若不是刘将军奇袭大名府,力抗那金狗阿里。终于打跑了金兵,怎么会让我们沧州城得以保全啊,可是,金兵还是会再来。会来侵略我们,杀害我们的家人,掠夺我们的粮食,烧毁我们的房屋,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许多百姓望着拿可纷纷应和道。

“难道就要再次沦为金狗铁蹄下的奴隶么?我们的妻儿,我们的父老又要被他们无情的杀害么!!!你们答应吗!!!”拿可声嘶力竭的吼道!!

“不答应!!”众人齐声应道。

“驱逐金狗!!”拿可举起手臂高声呼道。

“驱逐金狗!!”众人的情绪瞬间就被拿可调动了起来。

拿可本是辽国谋臣,这宣传的功夫和口才绝对是能拿得出手的,而且他满口的北地口音也是地道,别人更没有听出他异乡的口音,见他身着宋人的文士长袍,众人都以为这是一名文士,纷纷附和拿可。

“大家要是真有护卫之心,那就加入我们的队伍,打败金狗,为死去的亲人报仇!大丈夫生于世间当然是要博取功名,功名但在马上取,只要大家表现好,日后博得个封妻荫子的富贵也不是不可能啊!”拿可一脸的凝重。

“我参军!我要杀金狗!为我父母报仇!”一个满脸泪痕的青年喊道。

“我也投军!他·姥姥地,老子可不想再这么窝窝囊囊的过这一辈子,人死**朝天,不死还过年!老子也参军!杀金狗!”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蹦了出来。

“可是,我们入了行伍,那粮饷能不能正常开啊,老子可不想被金狗杀了,家里的妻儿连点抚恤都没有啊。”一个男人问道。

“这位兄弟放心,刘平将军对待部下那是宽厚的紧,每人每月军饷三吊,绝不拖欠。但是你立了战功,那赏赐绝对优厚。你可着整个河北道打听去,恐怕就连总老元帅那里都开不出这高的军饷。走过路过,你可不要错过啊,当个兵你不吃亏,当个兵你不上当,没准还能混个军官当啊。”拿可绘声绘色的描绘道,仿佛变成了一个商人一般,推销着自己的产品。

“好,我当。”

“我也当。”

“算我一个。”越来越多的民众纷纷投军现场登时变得火热起来了。

只是三眼两语间便让众多百姓都心甘情愿的投军,岳飞和林冲看向拿可也是心中暗自佩服,这细麻杆的拿可别看长得有些招人厌,可是脑袋灵光,嘴皮也是好使的很啊。怪不得能得到主帅的看重啊。俺们这些厮杀汉却是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一时间众多的精壮纷纷投军,把旁边的岳飞几人忙的都没时间和刘平讲话。只得用眼神便是歉意,刘平摆摆手表示不碍事,眼神却是望着案板上唾沫横飞的拿可,暗道,这个拿可,还真是个能忽悠人的好手啊。旁边围观的诸多涌进城里的难民也有许多青壮,也都纷纷投军。

拿可跳下了案台回到刘平身边谄笑:“将军,卑职幸不辱命。”

“干的不错。”刘平拍了拍拿可的肩膀,拿可感觉身体仿佛都轻巧了几斤一般,谦卑的跟在刘平的身后。

“多谢将军夸奖。将军,我们这回去哪?”拿可问道。

“先去看看粥厂那边的难民。”刘平说道,上了马,径直向着城西的粥厂而去。

第二十二章:要命?还是要粮?

城西的粥厂一片此时人山人海,许多的难民都在那排队等着领粥喝,人数实在太多,牛高等几十个维持秩序的军卒在那看守的着粮食,防止难民哄抢。刘平和牛皋几人遇到便聊了一会,牛皋气愤的对刘平说道在右边还有一些有钱人开设的粥厂,却都会要收钱的。

“将军,你看那。”拿可抬起马鞭对着远处一群乱哄哄的人群一指,对着刘平说道。

“那些人便是张家开的粥厂,二十文钱一碗粥,没钱的就没得喝。”拿可对刘平说道。

刘平下了马,带着身边的人走到那张家人开的粥厂旁,就见十几个豪奴拿着大棒子看守在大锅旁边,许多饿极了难民纷纷涌向张家的粥厂,却因为没有钱,被一群豪奴用大棍子轰打了出去。

“他妈的,这帮穷撮鸟,二十文一碗,看不见么?想白吃白喝,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一个肥头大耳领头模样的豪奴喊道。

“喝粥!”刘平走到近前冷冷的坐在粥厂内说道。用手拍下一文铜板。

“你!”那豪奴刚要开骂,见是个穿着铠甲的军中之人,立刻满脸堆笑道:“将军说笑了,怎敢收将军的钱财,这却不是在消遣小的么。”

“消遣?!!哼哼,胆子够大的。发难民财,本将倒是要看看,你们长了几个脑袋!”刷的一下刘平将刀抵在了那豪奴的脖子上冷冷道。

“将军,将军饶命啊,饶命啊,是我家老爷吩咐的,您高抬贵手啊,您放过我把。”那豪奴一把跪在了地上。

“那你这里喝粥还要钱么?”

“不要钱了,不要了,军爷,您放过我吧。”那胖子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其余人见刘平是官军,纷纷退开,不敢再往前,废话,此时被官军杀了,再给你按个私通金国的罪名那可是死了都不得安宁啊。

“告诉大家这里免费。”刘平冷冷道。

“各位,各位乡亲父老,张氏粥厂不收费,不收费了。”此言喊出,许多的难民纷纷进了张氏粥厂内。

“走,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张老爷。”刘平轻轻的在那胖子的脖子上拉出一条细细的伤痕。

在那豪奴的带领下终于找到粥厂主人,张家的家主,张裕。一个矮胖的家伙,约莫四十多岁,满脸的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进了张裕富丽堂皇的府院之中,早有下人通禀,张裕笑脸相迎而出:“刘郎将辛苦啊。光临敝舍,蓬荜生辉啊。不知刘郎将到此有何贵干啊?”

刘平望着张裕冷冷说道:“借粮。”

“哦··不知道刘大人要借多少呢?”张裕笑着问道。心中暗想,这贼配军胆子不小,敢和我来借粮,看来我得和我堂兄说说,在朝堂中好好参劾这个小小的贼配军,一个小小的郎将就敢和我这么说话,当时的厢军团练使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的。张裕心中虽然不满,脸上却没有露出,仍旧是满脸笑容。

“有多少,我借多少。”刘平盯着张裕说道。

“哦~~·那小人斗胆问一句,我这粮食一两银子一斗,将军能买得起几斗啊?”张裕满脸讥讽问道。

“一斗都买不起。”刘平仍旧平淡的回答道。

“那刘郎将,不好意思,在下是生意人,要是没钱,那小人就不借了。送客。”张裕转身就走。却一把被牛皋拦住。

“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这可是在我家,我堂叔可是朝廷里赫赫有名的二品大员,张邦昌大人。你们这些贼配军,怕了吧!!哈哈”

“哼哼。”张裕冷笑道,以为吓住了刘平。

“刷。”刘平抽出腰刀,一刀堪堪插入了张裕的大腿上,顿时血流如注。

“我管他是谁,今天我就问你有没有粮?”

“啊!!~有··有·~~痛死我了~~~杀人啦,救命啊。”张裕发出一声如同杀猪般的惨叫,高声呼喊。

四下里的吓人听见呼喊,纷纷拿着家伙就要往这冲,就见自家老爷被一个高大的军*领用刀插进了大腿中,正惨叫连连,想要帮忙却被旁边那个黑脸大汉盯着谁都不敢上来。

“哪个不知死的,就上来,牛皋爷爷帮你们放放血!”牛皋一脸凶相,抽出身上的兵器,身边的军卒也都纷纷拔出了兵器。恶目相向。吓得那些恶仆们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了。

“再叫,我就砍下你的脑袋。”刘平冷冷道。

“我就问你一遍,你是要命,还是要粮?”刘平将手里的刀轻轻旋转,钢刀在张裕的肉里绞动着。

“要命,要命啊。啊····大人饶命,饶命啊·····”张裕撕心裂肺的喊道。

“十万石粮食,可以吗?”刘平问道。

“将军放心,小的一定办好。一定办好。”张裕苦喊道。

“十万石粮食,明早准备好。要是没有,你的脑袋就搬家了。”刘平一把拔出长刀。带起一股鲜血,张裕抱着上腿那在哀嚎。刘平冷哼了一声,带着众人就走了。

*********

“宋军到底有多少的人马?竟然让我将近五千多人马被都被那些宋狗杀害!都烈被人家偷袭,某家辛辛苦苦在大名府收刮的财物就这被宋狗抢走了??!!!啊!!”

太原城外的金营中,完颜宗弼一把抓起星夜从大名府败退而来的阿里,眼睛里的怒火仿佛要将阿里燃烧成灰烬一般。

阿里整个人低着头,任由宗弼钵盂大的拳头一下下砸在自己的脸上。

“砰!”又是一下沉重的击打,阿里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嘴里吐着血沫子艰难道:“四太子,是阿里轻敌了。”

“轻敌?一句轻敌就能换回我大金好几千条儿郎的性命吗?啊?一句轻敌就能弥补某家的损失么?”完颜宗弼一把抓起阿里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

“因为你的不察与疏忽,导致了大名府的丢失,你知不知道,没了大名府这条通路,我们的粮草还怎么从宋人的土地上获取?啊!?”

完颜宗弼一把抽出腰刀作势要砍下,当啷一声,却被另一把弯刀拦住。

“粘罕,你这是作甚?难道我还没有处置自己部下的权利了么?”宗弼冷冷的望向弯刀的主人。

原来那拦下宗弼刀的是此次的大金征宋的左路元帅完颜宗翰,完颜宗翰是金国国相的长子,同完颜宗弼是堂兄弟,此时完颜宗弼虽然是四皇子,可是也得听宗翰的命令。

“兀术,你不知道现在我们缺粮缺人么?你要是把阿里杀了,难道就不怕寒了部族将士们的心么?金银丢了,我们可以再抢回来。可是人心丢了,可就再也不好聚齐了。头狼可是不会将自己狼群中能打猎的好狼崽咬伤的!”宗翰高声喊道。

“如今我们已经把太原城包围起来了。现在每天都在攻城,若是此时斩大将,岂不是寒了将士的心,何况阿里还带来了将近五千多的军卒。太原城里的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王禀那老小子怕是早就坚持不住,只要拖住姚古的姚家军和秦凤路的种家军,我们拿下太原城,那南朝的花花世界不是任我们索取么?”

听了宗翰的话,宗弼冷冷的望着地上艰难爬起的阿里狠狠道:“要不是粘罕求情,我非要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多谢四太子、粘罕元帅不杀之恩。”阿里跪倒在地。

“滚吧,去整理好你的人马,明日你去和种师道的队伍厮杀一番,阻挡他们驰援太原。”完颜宗弼道。

“遵命!”阿里行了礼出了军营。

完颜宗弼抄起桌子上的一坛子好酒咕噜咕噜一会的功夫就将一坛酒喝进肚子里,眼中一片血红。嘴里喃喃的叨念这两个名字。

“刘平、宗泽,我非活剥你们的皮!!”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了,等我们打下了太原,就去帮你处理那个胆大的宋人?叫什么?哦·刘平是吧,我一定将他撕成碎片,替你出气。”宗翰对着宗弼劝道。

“还有宗泽那个老匹夫。”完颜宗弼一把将手里的弯刀插入桌案之上恶狠狠道。

“兀术,太原城内的宋猪现在如何了?”完颜宗翰问道。

“哼哼,还能怎么样?到现在仍旧像是一群缩头乌龟一般,我们已经又派了一个猛安的军力攻城,很不顺利啊~~!”完颜宗弼恶狠狠道。

“等某家入了太原城,非要屠光了那些宋狗不可!!!”

“不可,兀术,我们需要太原城,更需要太原城里的宋猪,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军资和后勤支撑我们去攻陷宋朝的都城。”完颜宗翰劝道。

“恩,那就让这群宋猪多活些时日。”完颜宗弼狞笑道。

第二十三章: 你们想吃肉吗?

张裕不顾身上的伤痛,连夜叫手下的伙计将自己囤积的粮食全都拿了出来,又让手下的人将自己粮栈里正在卖的粮食也全都拿了出来,勉强凑足了十万石粮食,交给了刘平。

“张大善人,沧州的百姓会感谢你的。”刘平望着眼前的低眉顺眼的张裕说道。

“将军言重了。为将军做事,为百姓做事,是小人的福分。是小人应该做的。”张裕脸上一脸的谄媚的笑容。

“那张老爷,这所借的粮食就算是我替朝廷向你借的,等朝廷的粮饷拨下来,本官定会还你的。”刘平淡淡的道。

张裕心道:“你这个贼配军,你替朝廷借的?呸,朝廷都不一定知道你这号人物,四周都被金人占领了,朝廷哪有什么粮饷拨下,我哪里等得到你还我粮钱。心中虽是肉痛无比,脸上却是一脸开心的笑容:“

将军说的哪里话,能为朝廷效力,为将军分忧,为百姓解困,乃是小人的福分,谈什么借啊还的,岂不是折煞了小人。”

刘平笑着拍了拍张裕的肩膀,拍的张裕直呲牙。:“张大善人,我就喜欢看你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样子,哈哈·····。”

刘平转身离开,身后的张裕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恶毒,不过一瞬间就深埋在眼底。脸上满是献媚的笑容。

“将军慢走~~~~。”

身边的拿可对着刘平说道:“将军,那个张裕,我看不是一个好拿捏的家伙,恐怕他会暗中下绊子。”

“只要他有胆子,就来试试。”刘平一脸的不在乎。

刘平将这十万石的粮食存库了七万石,将剩下的粮食分发至城内的粥厂,并推出了一项举措,在城内召集泥瓦匠修缮城池,修缮城防的事情一经开展,便又让所有被救济的难民有事情做了,每人只要帮忙去帮忙做杂活,搬搬木材、砖头,一天就是十文赏钱,这样一来即保证了修缮能有足够的人工,工期能如期进行,又杜绝了难民们吃饱了没事干生出许多的事端来。

林冲与岳飞几人经过三天的征兵招募,所征军卒的数量竟然大大超出了刘平所给的两千人的定额,达到了将近五千人。刘平喜出望外,带着人去了城东的军营去查看了招来的士兵。同时和岳飞等人开了一个会议;将五千新兵分成了一营、二营、三营,三个营卫,一个营卫1*左右,一营交给林冲统领、二营给了岳飞、三营给了张显。其余牛皋等人也都成了副营卫指挥使,同时林冲干起老本行,成了新成立的厢卫军的枪棒教头,好在沧州军械库还有些存货,发了军械,发了军服,弄了整整一天。

其实厢军按照正规来说,其实就算是地方预备役下的民兵团,虽然有正规编制,但是实际上和西北边军,京城的禁军可是差的远了。宋太祖于乾德三年(公元965年),将各地的精兵收归中央,成为禁军,剩下的老弱士兵留在本地,称为“厢军”,隶属侍卫司(实际上只是管辖厢军的“名籍”)。厢兵主要从事各种劳役,因而也称为“役兵”。厢兵从事劳役大概包括:京城的东西八作司、牛羊司、御辇院、军器库、后苑造作所、后苑工匠、南北作坊、绫锦院、*院、东西水磨务、东西窑务、御厨、御膳厨、法酒库、油库、醋库、布库等,以及开封府的步驿、马递铺(骑马递送文件)等。

其实厢军除了是淘汰下来的军中之人组成之外,,还有犯人刺配到本州充当厢军,以供役使,称为“配军”;所以许多的厢军都被民众称之为“贼配军”,到了北宋末年,边境的州、府的厢军已经达到了四十多万,厢军虽然只是地方军、役兵,但毕竟是有组织的军事群体,比之普通民众,更容易甚至是首先得到守城官员的重视,率以抗敌。厢卫军的抵抗力低下,没有什么过硬的战风,所有刘平要尽快将这支像羊一样的队伍训练成一群敢于向任何敌人都拼杀的队伍!!!

刘平终于将五千新兵安排妥当,脑袋一转有又有了些想法。刘平对着身边的心腹说道:;如今,我们已经新组建的沧州厢卫军,可是这些士兵中哪些是能力出众的人才,哪些是不堪大用的老实平庸的士兵的呢”

“将军莫急,等过段时间,训练训练,良莠便分出来了。”岳飞拱手道。

“不行,不行,如今,我们的周围都被金军攻占,河北路大部分的城池都被金贼完颜宗望攻占了。他迟早会瞄上我们,所以,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待,用时间、和训练来发现了。必须尽快发现可用之才,打造一支可战之军。”

“谁有好的想法,说来听听。”刘平对着众人说道。

“额,我看就先好好训这帮新兵*,俗话说,棍棒之下出孝子,马鞭底下出好兵,只要好好修理修理,总能打出几块好铁的。”牛皋在一旁说道。

“我看要不就让新兵先适应一下,等训练完了再说。”林冲道。

“我有一个想法···。”刘平说道,眼睛眯了起来,对着众人一番交代。

第二天早上,刘平早早的让军营内所有的军卒在校场集合。先让这群新兵在老兵们的带领下围着校场跑了十几圈,才停下,累的众人都有些体力不支。

这时,刘平吩咐伙房在校场上就地宰杀了10几头大肥猪,当场退毛扒膛,在校场中间支起了一口口大锅,放入清水盐巴,调料,开始煮肉,不一会的功夫,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肉香,弄的众士兵口水直流。许多的士兵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活着么大恐怕都没吃过几回猪肉,如今这大块大块的猪肉在大锅里翻滚着,飘出阵阵香气,直教人肚子里的蛔虫都直叫唤,让早起就没吃饭的士卒们饿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要不是那群虎视眈眈的老兵拿着刀子在一旁看守着,恐怕早就被众人冲上去抢光了。

刘平大步一跨,站在校场高出,冲着众多军卒大声喊道:“我叫刘平!是你们的厢卫军指挥使。”

“参见刘将军!”众多军卒纷纷行礼。

刘平等军卒们行了礼,说道:“都起来吧!”

“谢将军。”众军卒应声道。

刘平望了望众人,接着大声喊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都是我的兵了!我不管你们从前是干什么的,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厢卫军的一员了。你们了不了解我,知不知道我是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你们所有的人都会记住我!牢牢地记住我!听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众多军士应声道。

“你们都是娘们么?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吗!!!啊,大点声告诉我,听清楚了吗?!!”刘平大声吼道!

“清楚了!!!”众多军士洪亮的回应声响彻整个校场。

“饿不饿!!!”刘平冲着众多得军士喊道。

“饿!!”众多军卒纷纷应声道。

“想不想吃!!!”刘平走到最近的一口大锅前,用筷子一插,将已经煮的熟透的猪肉插出了一大块,狠狠的咬上了一口。大口大口咀嚼着望着众人。

“想~~~!!!!”震天的回答,看来饥饿的时候人们是最齐心的,一应众人回答的异常洪亮整齐。

“嘿嘿,想吃可以,你们得配得上吃才行!”刘平将嘴里的猪肉咽下,大声喊道。

“敢问将军,怎么才配吃的上?”有大胆的军卒望着刘平问道。

“问得好,怎么才能配吃肉,当然要有本事。”刘平说道,向着身后一排排老兵一指。

“看见我身边的这群百多号老兵没有,这些都是陪着老子在金营里杀过七进七出的好汉子!一对一单挑,兵刃自己选,能在这些老兵手上支撑上十几个回合的,不倒下的,去林校尉那里去登记自己的名字,你就可以去吃肉了。当然,你也可以去那边,看见没有。”刘平冲着身后的靶场一指,接着说道:

“不想和老兵厮杀的,可以去箭靶场张显校尉那边,只要你们能拉开那九斗的硬弓,还能射中靶子,也能去吃肉。”

刘平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还有会骑马的,骑术好的,就去岳校尉那边,挑一匹马,能提着马槊绕着校场跑上一圈的,也能去吃肉!”刘平当日被宗泽的骁骑营的马槊骑兵彻底震撼了,在冷兵器的时代,那就是人形坦克车啊。所有他也想要组建一个骑兵团。暂时归在岳飞管理。

“老子说完了,想吃肉的,就给我老子拿出点真本事来,只要你有本事,你就可以大口吃肉,没本事的,肉汤都没你的份。”刘平大声道。

一时间众多军卒纷纷朝着自己擅长的方面去了。对抗老兵的对抗老兵,射箭的射箭,骑马的骑马,可是仍有一些军卒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刘平又喊说道:“只要你有手艺,只要你会别人不会的,你就可以吃肉!”

“将军,小人会打铁铸造兵器。”一个士兵道。

“可以去吃肉。”刘平说道。

“将军,小人能写会算。”一个白净的士兵道。

“会写字?好,去拿可参事那登记,可以去吃肉!”刘平说道。

“将军,小人会养马。”一个士兵道。

“可以去吃肉”

“将军,我会制作霹雳弹。”

“好,可以去吃肉。”

“将军,小人会···会··学狗叫。”

“滚~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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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训练

一时间,整个校场上人声鼎沸,一天的时间,刘平就找到千多名会骑马的军卒,会打铁的军匠十几名。射手千余人。皆都让拿可带着几个会写字的军卒一一作了记录。最后校场中只剩下了二三百名老老实实啥都不会的士兵。便被刘平全部编进了辅兵的队伍里面。折腾了一天,刘平回了临时的家里,陪着小豆子和方金芝草草的吃了些饭菜,起身就要出门。

“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吧。”刘平说道,就要离开。

“你就不再休息一会么?”方金芝破天荒的对着刘平说了一句。说完心里却是有些不自然,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对着这个木头一般的家伙似乎有着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一定是因为他救过自己的原因,心存感激而已,恩,一定是这样的。

“营中事情太多。”刘平应道,转身就要走。忽然想到方金芝如今似乎便的不那么狂暴了,恩,好事。

“平哥哥,你早点回来。”小豆子放下手里的饭碗,满嘴囫囵的对着刘平喊道。

“知道了,不用等我,早点休息便是。小豆子,晚上别吃太多,留神撑破了肚子。”刘平摸了摸小豆子的脑袋,转身去了军营。

刘平夜里亲自巡视军营,寂静的军营中偶尔传出了百日里被老兵们揍的够呛的新兵夜里的哀嚎声,以及是一阵阵呼噜之声。夜里空气微寒,刘平望着天空上的明月,有些出神,前世的月亮和现在月亮一样,只可惜,却是相差了千年的时间啊。

“将军,去军帐里吧。夜里寒气重,留神别中了风寒。”身边的岳飞正陪同着巡视,绕了半天,便劝刘平回军帐中。

“好,回营帐。”刘平笑着说道。“鹏举,你也忙了一天了,走,去我帐中,我那还有些酒水,咱兄弟吃些,暖暖身子。”

“将军,军中不得饮酒。飞不敢乱了军规。”岳飞一脸正色。

“好好··不可乱了军规,不喝,不喝。呵呵,那咱们喝茶准行了吧。”刘平笑道。

“好你个岳鹏举,你呀,就是太认真啊,呵呵,不过,治军,就需要你这样的认真的人。鹏举,以后可要多辛苦你了。”刘平拍了拍岳飞健硕的肩膀。

“大人放心,飞定不负将军所望。”岳飞施礼跪下道。

“起来,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刘平将岳飞搀了起来。

二人回到军营之中,见林冲正在营中等候,三人又是一番商量。

第二天早上,刚刚过了五更天,天色还有些昏暗,刘平就命人敲鼓,让军卒集合,所有没起床士兵被刘平派人用大棒子全都打了起来。几千人闹闹哄哄的起来,却都是叽叽咋咋的聒噪个不停,牛皋带着一众老兵充当了临时的督察队,只要队伍里有说话的,上去就是一棍子,怎么不服气?还敢说话,又是一棍子,四下里全都是一阵砰砰之声。被打的人疼的直呲牙,却是不敢吭声。有战功的老兵都提拔成了伍长什长,在队伍里配合着牛皋维持着秩序,一会的功夫,几千人都没有人说话了。只闻到粗重的呼吸之声。

刘平一身铠甲戎装,骑在马上手里拿着用厚厚的硬皮草纸卷成的大喇叭,大声的喊道:“昨天,我夜观星象,发现今天是个好天气,加上昨天吃了那么多得肉,怕你们消化不良,所以,我决定,让你们消化消化食。”

刘平用手一指外城喊道:“所有军士听令,目标,西城门外乱石岗,每人返回时必须携带两块比你自己脑袋大的石头,堆放到要修缮的城墙旁,再折返回军营,半个时辰还没有回来的,对不起,你的早饭就被取消了!”

众人面面相觑的望着刘平心道:“这位刘指挥使这是要闹哪样?大早起的不让人睡觉就叫人起来跑步?还要搬石头?”

见没人动弹,刘平大声喊道:“耳朵都聋了吗!!!等着吃鞭子吗???!!!还不他娘的给老子跑!!!”

“轰!!”所有人撒开了腿向着西城门跑去,这一跑不要紧,军营在城东头,到城西头径直的要通过城内最宽的道路,两旁的居民还在睡梦之中便被一阵阵如地震般的脚步声音惊醒,都以为是金贼又来攻打沧州城,吓吓纷纷躲在被窝中发抖,有胆子大的居民打开门缝发现不是金兵,却是新组建的厢卫军。只见几千个士兵,在主路上惊慌失措的奔跑,唯恐落在后面,而在他们身后在后面,几十个骑在马上的军卒在后面追赶,手里拿着长长的马鞭,抽的啪啪直响,有个别跑得慢的士卒,稍微一落后被无情的大鞭子抽在身上,啪啪作响,一鞭子抽在脸上就是一道血印。

“你们这帮撮鸟,跑快点!!!再敢拖拖拉拉的怠慢,抽烂你们的骨头!!”

“快些跑!快!!!跑的比猪慢,吃屎都他·~妈赶不上热的!”那群骑马的军卒在后面叫骂着。

“这帮怂蛋,真是跑的太慢了,当日我随将军奇袭大名府,不休不眠,又入城厮杀都没这么不堪!”一个年轻的骑兵在马上撇着嘴说道。

“羊*,呸,瞧我这嘴。我说杨三多,你那是跟着将军一趟入城厮杀,历练出来的,眼前这帮怂蛋连人都没杀过,你现在能指望着他们能有啥大作用,没听将军说么,这些人就是油梭子发白,欠练!!”旁边马上的骑兵刚说一句见那年轻的骑兵面带怒色,便把称呼换成了杨三多。

杨三多,原名羊*,本来姓杨,是个孤儿,因为小时候放羊为生。被起了外号,叫羊*,原是押运粮草的民夫,因为会骑马,胆子大,在袭击大名府的时候是民夫中为数不多敢跟着刘平去的人。大名府解围后,刘平给这个愣头愣脑的小子调到了自己身边当了自己的亲兵,因为羊*名字有些太土,刘平叫着实在别嘴,就给他改了名字,因为这小子吃的多,听话、性子直,有点一根筋,刘平挺喜欢这么老实的家伙,有一次刘平问他这辈子有什么愿望,他红着脸说要很多的馒头、要很多的婆娘、还要很多的孩子。于是刘平就很恶趣的给他起了个三多的名字。

“哼!倒也是。”杨三多应声道。

沧州城虽然不大,但从城东到城西外的乱石岗也有十几里地,一通鞭打呼喊,如同赶鸭子上架一般,将所有士卒的统统赶到石岗之上。

城内的百姓们都跟着纳闷,这些个军爷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天还没亮就往外跑,集体发癔症么?不过令许多百姓想不到的是此后的一个多月里这种声音一直在持续,直接导致主街两旁的居民的作息时间生生提前了一个多时辰,没办法,吵也被吵醒。

半个时辰后一众士卒筋疲力竭的都回到了军营。草草吃过了早饭,各自在自己的营卫带领下打熬身体,训练战阵。

“劈、挡、砍!”牛皋和几名老兵教导着一群刀手。

“出刀要狠,要稳!”牛皋吐沫横飞的喊道!!

“吼!哈!”牛皋师范了一个凶狠的劈砍动作。其余刀手也跟随着有样学样。

北面的空场上,林冲带着一众长枪兵正练习枪阵。

“战阵之中,首重配合,你身边的袍泽兄弟就是你的依靠,如果你连你身边的人都不配合,那么你们根本不用上战场,上去了也是送死!”

林冲大喊道,“临阵对敌,心要稳,手要稳,出枪要稳。”林冲在一众枪兵面前教导着。

“听我号令!枪平举!”

“嗖~~”众枪兵将长枪平举。

“枪向前,杀!!”林冲大声喊道,举枪平刺。

“吼哈!!”一众枪兵跟随着林冲一起刺出。

“枪向左,刺!”

“杀!!”

时间已近中午,酷热的阳光洒在宽阔的校场上,校场上的军卒因为太热,纷纷脱光了上身,正在各自长官的监督下汗流浃背的训练着。吼哈之声不绝于耳,锋利的刃矢折射出一片闪耀的刀光枪影。

刘平骑在马上望着眼前一片热火朝天的训练,眼中却是一片冷静。这些士兵便是自己的在这世界上所掌握的的第一支军事力量,作为前世苦逼的大学毕业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统领千军万马,刘平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也许这个混乱的时代才是自己喜欢的时代吧,至少要比自己前世浑浑噩噩的时候要强很多,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在拼命的厮杀;几次都命悬一线,但是想再让自己的生活在平平凡凡的中度过,怕是自己心中的一腔子热血都不会同意了罢。

刘平耳中听着雄壮的厮杀训练之声,心中也有些酣热。自己从后世穿越而来,总得做些什么,就像当年主父偃所说的那般:大丈夫立于世,生不五鼎食,死亦五鼎烹。既然生逢乱世,就让我刘平将这原本的乱世彻底打乱吧!!!

正当刘平心思感慨之时,拿可此时凑到刘平身边低声说道:“将军,方才有驿使来报,说朝廷派了礼部侍郎张邦昌大人前来同金贼完颜宗望和谈,可能要路过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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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杀人偿命

“哦?张邦昌?恩,我知道了。”刘平挑了挑眉毛,冷冷道。对于这么名字,刘平也不陌生,历史上这位礼部尚书大人排挤忠良,依附金人割地赔款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甚至还被金人立成了伪齐的皇帝。他要来,哼哼,来吧,来了就不要再回去了。刘平暗暗道。

“将军,那位张太宰来河北恐怕还得去易州安抚一下常胜军的郭药师。您看你到时候怎么安排一下。”

“郭药师?那个辽人降将?哼哼,我看那朝廷却是打的好算盘,想要郭药师老实的听命于朝廷,难。”刘平哼了一声道。

刘平上午也接到了一封信,竟然是已经回到东京城的李纲写来的,原来李纲回到东京后听说刘平带兵奇袭了大名府,立了大功,心中很是惊奇,也很高兴,本以为把他提拔成个郎将只是苦于没有人去太原送粮,权宜之下做的一个无奈举措,选了刘平去做送死鬼,没想到刘平非但没死,竟然还做出如此的功绩。作为一手将其提拔起来的人,李纲用宋人惯用的思维,自然把这个总共见了不到四五面的家伙当成了自己的人,在古代,知遇之恩可是尤为注重的,所以李纲觉得刘平应该会听从自己的安排,在信中他让刘平暗中多观察一下新近降宋的郭药师,若有异常及时派人报信与他,若生变故立即和宗泽联手抵挡,便宜行事。刘平心中暗道,那郭药师自己手里攥着三万多的北地汉军,现在招惹人家岂不是找死?

“将军分析的极是,哼!郭药师之徒不过是忘恩负义之徒,昔日辽主对他封赏有加。连大石林牙都很看重他。没想到这厮却是在上京危难之时,独自带着队伍去了涿州,投了金贼,如今,大辽已经亡了,他带着手下兵卒盘踞在易州和涿州,见宗望大军席卷北地,便又投在了大宋旗下,此人摇摆不定,其心不轨,如今向大宋摇尾乞怜讨要封赏,若是此次那位张太宰开出的条件满足不了郭药师的胃口,恐怕这家伙就又要改换门庭了。”拿可在一旁冷冷分析道。

刘平点点头应道:“你分析的不错,如今宗帅那和完颜宗望正打的不相上下,这个左右摇摆的郭药师可是北地战局上的一个重要的天平了,他倒向谁,胜利的天平自然就倒向谁了。”

现今的北方,狼烟四起,各个州府城邦大部分被金兵占领,此次金朝倾兵而出,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分东西两路进兵。完颜宗翰为左副元帅围攻太原,宋将王禀坚守太原如今已经三个多月,未让金兵入黄河一步;完颜宗望的东路军也攻入河北重镇真定府,并将大半个北地都吞占了过去,只有宗泽带领的四万多的军队同宗望交手,几次交战双方都有损伤,宗望如今也退回到了燕京,,而真定府顺势就被宗泽收复,所以双方就维持在这个僵持的局面了,若是此时易州的郭药师有所异动怕是另一方就要受到重创,所以不管是宗泽还是完颜宗望都对这个郭药师青眼有加,此次朝廷也是为了安抚这位辽国的旧臣才派张邦昌带了封赏前来安抚这位摇摆不定的降臣,以缓解北地危急。

“就怕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刘平淡淡道。

“莫非将军早就知道那郭药师会反?”拿可望着刘平道。

“呵呵,我可什么都没说,至少,那位郭都管现在不是还没反么?”刘平笑着说道。

这时候,岳飞带着几名军士骑马飞奔而来。

“将军,末将有事禀报。”到了近前岳飞下马道。

“什么事情?”刘平问道。

“方才我们在城外教新兵练习骑术,抓住了一伙正在抢掠屠杀城外村民的强盗。”岳飞道。

“哦,就地格杀。”刘平淡淡道。“这种人渣留着何用?杀了了事。”

“可是,他们说他们是宋军。”岳飞道

“宋军?”刘平疑惑道。“如此明目张胆*平民的宋军?谁的部下,好大的胆子!”刘平怒道。

“他说他们是郭药师的部下。”岳飞道。

“哦?是么?去看看。”刘平说道。

刘平一拨马头,双腿一夹马腹策马离开了校场。其余身边的人也测马跟随着而去,如今刘平的骑术在岳飞等人的帮助下也是进步神速,策马疾奔也是稳健的很了。

“将军,等等小人,将军。”拿可在后面跟随着。

到了城外,就见十几个穿着军服的士卒浑身被帮了绳索,一脸的青淤,被一众的厢卫军推搡着押解到刘平近前。

“你们是谁?”刘平在马上问道。

却是没人答话,刘平身边的张显冲着其中一个领头的军卒喊道:“聋了吗?我家将军在问你们话!”

“哼,老子是易州的常胜军,这次是奉了我们都管的军令前来沧州附近征粮,你算哪根葱,敢管爷爷的事情?!!”一个军卒望着刘平色厉内荏道。

“哦··郭都管的兵,还真是嚣张啊。”刘平在马上望着那位凶横的领头军卒冷笑着说道。说完,刘平下了马,走到那家伙跟前问道:“方才是你指使手下的人抢掠这的村民的?”

“不错,正是爷爷我,这群刁民不服差官,老子是宋军,前来收缴军粮,看你也是个将官,给俺们松了绑,送俺们回了易州,否则俺们郭都管大军一到,保证把你们都碾成齑粉。”那士卒倒也聪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好惹之人就推出郭都管,好让他知道自己的来历。

“你们刚才杀了几十口村民?”;刘平皱了皱眉眉头。

“那又如何,俺们只是处理一些刁民。”那军卒昂声道,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杀了,脑袋派人扔到易州城外,告诉他们,杀人偿命。”

“你敢!!俺们郭都管不会放过你的!!”那军卒见刘平竟然说杀就杀,连声急呼。

“诺!”身旁的军卒们听令,大刀一挥十几个易州军卒人头滚滚而落。

易州城里,郭药师在自己的都管府看着台下几名跳舞的舞姬,嘴里喝着美酒,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旁边的台下立着一个身材高大,身着锁子甲的军将。

郭药师现在已经是不惑之年,身形虽然还是健壮,但是两鬓早已发白,作为一城之主,自己过的其实还算安逸,酒过三巡,郭药师已经有些微醉。恍惚中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样子,自己带着手下的人纵横北地,自由自在啊。忽然一张张可憎的面目显现眼前,趾高气扬的耶律大石、腹黑手辣的萧干、老谋深算的宗泽、还有残暴粗鲁的完颜宗望。郭药师眼中满是愤怒!自己被世人成为“三姓家奴”连续投在三个国家之下,在别人看来根本没有什么忠诚可言,金朝皇帝用自己是为了了所有汉人做做样子,从来没真心的信任自己,宋朝此次招纳自己也是存着驱狼逐虎的意思。哼哼,我郭药师一生都在腥风血雨中度过,庆幸自己每次的选择都是对的,当然这次也不会例外。

“这帮杂碎,都瞧不起我!!”郭药师大吼道。吓得跳舞的舞姬纷纷四下奔逃。

“都管,您喝多了,我扶您进去休息。”旁边的壮汉恭声道。

“我没事,五臣,来陪我喝一杯。”郭药师招呼侍奉在旁帮的那铠甲将领过来。

那汉子依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对着郭药师躬身道:“谢都管!”

“五臣,你这是说哪里话,你我兄弟都是从尸山血水走出来的,何来如此客气,我说过,以后有我郭药师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亏待我自己的兄弟。来五臣,你起来,我跟你说我最放心的就是你。自从董小丑死后,我的实力是最弱的,只要你,陪在我左右。你的忠心,我知道~···。”

“甄五臣愿为都管肝脑涂地。”那汉子屈膝行礼道。原来这穿着锁子甲的将领是常胜军的一个都统,郭药师手下最得力的心腹,当年要不是他拼死力保郭药师,恐怕上京城内郭药师就要被萧干和耶律大石等人扣押在金朝国都处决了。

“起来,起来。陪我喝几杯。”郭药师抓住甄五臣的胳膊说道。

“都管,您真的不要再喝了。”甄五臣劝阻道。

“都管,你真的有些醉了!我扶您回房休息。”

“派去沧州取粮的军卒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

猛的一口酒倒进嘴里,郭药师想到宋朝的信使来信,说礼部侍郎张邦昌会来给自己册封个宋官,鸟什子宋庭想拉拢自己对抗宗望,嘿嘿,就看他们出什么价码了,要是价码太低,那某家可就要去宗望那边讨生活了。郭药师正恍惚思量间,一个侍卫转身进来,对着甄五臣低声说了几句便告退了。

那甄五臣走到郭药师身前恭声道:“都管,咱派去取粮的人被杀了。”

“什么!!”郭药师原本迷醉的眼神瞬间清醒了,目光如炬,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饿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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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谋划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郭药师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那甄五臣恭声道:“咱们派去取粮的人被杀了。”

“什么人干的?宗泽?还是完颜宗望?”郭药师沉声问道。

“都不是,是沧州城里新近崛起的一个家伙,叫刘平,是个来历不详的年轻后生,不过据传闻,曾经是个乞丐,被李纲看重,做了个粮草押运官,如今便是他接手了沧州。”

甄五臣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而且也是他干掉了完颜宗弼的大将乌延蒲卢浑,袭击了都烈,攻占了大名府。”

“刘平···有点意思。”郭药师念叨了下这个名字,问道:“他是不是宗泽暗中支撑的人?或者和老种的西军有什么牵连?”

“应该不会。属下探听的消息来看,这个刘平应该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只不过得到了好机会而已。”甄五臣肯定的说道。

“恩。”郭药师点了点头,冲着甄五臣说道:“沧州的守军现在有多少?”

“自从阿里攻占后,原先的沧州守军几乎屠戮殆尽。但是听说刘平那厮现今正在招募军卒。怕是也得有个千把号人了。”

“哼哼,不过是个小丑而已,告诉下面的都统们,有人杀了我们的征粮队,我们去报仇。”郭药师思考了一下便说道。

“都管,您真的要去攻占沧州?”甄五臣道。

“嘿嘿,五臣,既然那小子不是宗泽的人,也不是西军的人,我们大可以剿杀出来他,如今宗泽老匹夫和那完颜斡离不正打的难解难分,料他也不会分兵前来帮助刘平。”郭药师冷笑道。

“都管,就算是我们的几个兵卒被杀了,也不至于去攻打沧州啊,再说了,那厮再不济也是大宋提名正点的郎将,我们如果现在攻打沧州,那宋庭那边?”甄五臣迟疑道。

“哼,五臣,你是不是认为我兴师动众了?小题大做?嘿嘿,别人不知,我却是知道,完颜宗弼得了宗翰的命令赶去了太原,他在大名府附近搜刮的金银财宝可绝对不少,密探曾报与我,那些财宝可是都交给了都烈,如今被都烈被刘平歼灭,嘿嘿,那些财宝绝对都在那个小子手里;从金人手里,我不敢伸手,可是到了那刘平那小子手里,那和到了我手里有什么分别。”郭药师脸上露出一个贪婪冷酷的笑容。

“都管准备何时出手。”甄五臣问道,作为忠心的属下,甄五臣从来不去质疑郭药师的命令,下了命令便去执行。这也是郭药师看重他的原因。

“如今我大军缺粮严重,选择军中精壮的儿郎三千人,明日随我去沧州。”郭药师命令道,

“末将遵命。”甄五臣应声道。

“都管,我的一个堂弟在沧州城的财主张裕手下当个管家,那张裕在沧州的也有些势力,到时候我们攻城时大可让他带着自己府中人手里应外合,接应我们一番。”甄五臣说道。

“好,甚好,五臣,去办此事吧;嘿嘿,完颜宗弼留下的军资怕是不在少数,绝对能解我大军粮草军资短缺之急。”郭药师说道。

“属下告退。”甄五臣躬身行礼道,转身大跨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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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金军大帐之里,完颜宗望正坐在首座上吃着侍卫刚刚端进来的羊羔肉,*的肉脂进了口中如同汉人女子柔嫩的胸膛一般,只是一会的功夫,一盘子烤熟了的羊羔肉便被完颜宗望自己吃了下去,擦擦嘴,拿起身边的酒杯喝了一口酒,转身起来对着身边的侍卫道:“去,把受速叫来。”

过了好一会的的功夫,大帐的毡帘被撩开,一个年纪轻轻的女真汉子走了进来,内身穿着锦缎的面袍,外穿着豹皮衬衣,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貂毛帽子,头上两道锦鸡翎长长的插在毡帽上。只是人虽然高大,却是脸色苍白,略显孱弱。

“父亲,您叫孩子有什么事?”那年轻的汉子躬身说道,原来他便是完大金朝二太子完颜宗望的儿子,完颜受速。

“哼!终于舍得从那些汉人女子的身上起来了??啊?成天就知道在营帐中寻欢作乐,哪还有点大金朝将领的样子;看看,看看!你的身子是不是都要被那些南人女子掏空了,你还能不能拿起你的弯刀?还能能不能上的了战马厮杀?啊?你看看人家娄室,现如今在宗翰那里都可以独领一军人马了。”完颜宗望冷冷道。

完颜受速脸色腾地一下就涨红了。分辨道:“娄室不过就是个野种,根本都不配姓我们完颜的姓氏。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

宗望站起身,叹了口气,走到完颜受速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受速,我的孩子,你是我们完颜家族里面最优秀的继承者,你要成为狼群中最凶狠的最能厮杀的头狼,你明白吗?”

“父亲放心,我一定会成为大金朝最勇猛的将军!”完颜受速涨红了脸说道。

“恩,我相信你!”宗望望着自己的儿子,转身说道:“如今我们已经将大半个北方占领,只剩下了宗泽那老匹夫还在不知死活的和我们对抗,昨日你四叔兀术派了骑兵前来报信,说自己走后,他的大将中了宋人将领刘平的埋伏,丢了城池,叫我派人去帮他夺下来。”

“哦?四叔那么高傲的人也有求人的时候么?他不是和宗翰交好么,怎么不叫宗翰领着一队人马从太原那杀过来自己报仇?”完颜受速冷冷道。

“混账,你四叔和宗翰此时都在围攻太原,只要拿下了太原就是打开了南朝的北大门,现如今我们已经在燕地站稳了脚跟,只要太原被拿下,我们两路大军汇在一起攻下宋朝的都城不在话下,南朝的花花世界任我们攫取。此时正是要同心同德,齐心协力之时,怎么可以有怨言?!”宗望狠狠的教训道。

“父亲说的是,是孩儿错了。”受速低声道。

“恩,孩儿啊,如今那沧州城被那叫刘平的占据,城内估计也没有多少守军,我许你三千骑兵,二千步兵,明日去夺了那城池。杀了那个叫刘平的守将。给你四叔一个交代,也让父亲看看你的勇武。”

“父亲放心,孩儿定不教您失望。”完颜受速拍着胸脯保证道。

“恩,那就好,下去准备吧。”宗望点点头。

“孩儿告退了。”设合马双手抚胸,行了个礼便欢喜的出去了,心中暗道,自从伐宋以来,自己都是呆在自己父亲的麾下,虽说没有什么危险,可是攻城略地的功劳却是没捞着什么。哪像娄室那家伙,哼,提起娄室那家伙就是一阵鸟气,一个旁支的野种,也敢称是我完颜家的人,去年攻占河间,居然和我抢军功,抢女人,要不是宗翰和四叔护着他,老子早就把他一刀剁了。哼哼,那个瞧不起自己的堂叔粘罕,还有那个高傲的四叔,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完颜受速才是大金的第一勇士!

宗望望着自己的儿子出了军帐,心中暗自叹息,自己戎马一生,杀敌无数,多少敌人的头颅才堆起了自己在大金朝的威信,本待自己老了,好让自己这唯一的儿子接班,不求让他争夺大宝之位,怎么着也得在大金国里是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吧,偏偏这个儿子不争气,除了每天喝酒便是玩女人,弓马疏懒,脾气暴躁,没什么能耐,偏偏又自视甚高,哎,如今自己只能让他在自己的麾下听令,谁让自己就这一个儿子,先护在在自己的羽翼下,慢慢调教吧。迟早有一天也能让他成为翱翔天际的雄鹰的。

“咕嘟!”完颜宗望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烈酒。

“大帅,宋庭派的使者再有三天就要到了。”一个领军猛安掀开了毡帘进了大帐说道。

“恩,挞懒,我知道了。议和,哼,议和是要代价的,那些个宋狗,心思就像莲藕,上面全都是窟窿,想让我退兵,又想少给好处,门都没有!!”宗望冷冷道。

“什么鸟什子的宋庭使者,要是大帅您不满意,等那使者来了,我在他身上插个几十个窟窿。看他还敢玩什么花样。”那猛安恶狠狠道。他是挞懒,是完颜部的人,本名叫做完颜昌,是宗望麾下最能战之士,当年攻打大辽之时,就曾带着几百人便俘获了辽国太子。如今北伐大宋,在宗望麾下做猛安。攻城拔寨,占尽风头,宗望也是对这员爱将青眼有加,方才不经传召就敢进了军帐,却没有受到责备,足见其在宗望心中很有分量。

“那倒不必,我们还得让他回去报信,向宋朝的皇帝讨要金钱呢。南人孱弱,稍微恐吓一下就会吓尿裤子的。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我怕那宋使不怀好意,可能会去郭药师那里。”宗望皱了皱眉眉头。

“郭药师那个反复的小人,迟早要将他碎尸万段。只是那厮窝在易州城里不出来。要是能让他出了城,那我们就可以围而歼之!”挞懒做了个刀砍的手势。

“恩。如今那郭药师虽说转投在了大宋那边,可是我听说宗泽那老匹夫对郭药师也是很有戒心,如今那易州缺粮,郭药师的汉儿军战力根本不值得一提,若是他真敢和宋人联合来和我们作对,恐怕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那个郭药师就像个老狐狸,绝对不会彻底的导向任何一方,我早就看清了他的心思,他还想在我们和宋人中间捞足好处呢,哼哼,先不要管他,专心将宗泽打垮,郭药师,不足为虑。”完颜宗望说道。

“大帅说的对,郭药师那厮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虑,等我们打败了宋军腾出手来再来对付他。”挞懒裂开大嘴笑道。

“我准备派受速带兵将那个沧州城攻下来,你也知道,受速不行,你去帮我看着他点,总不能叫我太丢人不是。”宗望对着挞懒说道。

“元帅,放心,有俺在,世子就是安稳的。”挞懒拍着胸口保证道。

“来,陪我喝一杯!”宗望对着挞懒道。

“干!”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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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螳螂捕蝉

沧州城里的张府中,大腿上裹着纱布的张裕躺在床上一脸的怒色,将侍妾送来的参汤一把拨开,将杯子摔了个稀碎。

“气死我了,刘平那个贼配军欺人太甚了,拿笔墨来,我要写信,我要告诉我二叔,让他好好收拾这个不长眼的杂碎。”张裕满脸恶毒,咬牙切齿道。

“老爷,如今这北地风雨飘摇,朝廷都鞭长莫及,便是要让二老太爷帮忙怕也是爱莫能助啊,在这沧州城里都是那刘平狗贼的爪牙,想要弄倒他却非易事。”旁边的心腹管家劝阻道。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受了那混蛋的鸟气不成?!!”张裕恼怒的望向心腹。

“老爷,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您敢不敢了。”那奴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们,都出去,没有我召唤,不许过来!”张裕将侍妾婢女全都轰赶出去。“说罢,我听听。”

“老爷,您可别忘了,那些粮食可都是郭都管留着的军粮,上次宗泽的人来您都没往外拿啊,现在宗泽那边可是和金人完颜宗望那边打的火热啊,哪有空管沧州的事情,我的堂兄昨日给我送来一封信,说易州上次来取粮的军卒都被那刘平杀了,郭都管震怒,不日便要带兵前来攻打沧州。咱们就里应外合,打开城门,嘿嘿····就凭刘平那厮的千把号新兵怎么会是郭都管的对手,到时候那刘平早就被拿下,您就可以报那一刀之仇啊。”那管家在一旁低声说道。

“着啊,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到时候我非要好好修理修理那个贼配军。”张裕冷笑道。

主仆二人又是一番谋划,想着如何打开城门。

且不论奸主恶仆商量如何打开城门迎接郭药师的龌龊事,此时的刘平正在自己简陋的府邸中望着正在收拾行李的方金芝,旁边的小豆子不停的掉着眼泪劝阻着。

“方姐姐,不要走了,留下来吧。”小豆子泪眼婆娑着说道。

“豆子妹妹,我也不想啊,可是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等姐姐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我就、我就回来陪你。”方金芝的眼中也是微微泛红。作为一起患难的小姐妹,方金芝对这个小妹妹还是很喜欢的。

“咳咳,真的非走不可?”刘平望着眼前已经收拾好行李的方金芝说道。一晃经过十几天的修养,方金芝此时身上的伤好了很多,高挑的身段加上美丽的容貌,绝对是个尤物,只是刘平这个家伙整日都沉浸在军中人马的训练中,都没怎么回来过,今天听到小豆子派人找自己说方金芝要离开,自己才匆匆的回来。

“恩,谢谢你的照顾,刘平,我欠你一条命,我迟早会还了你的这份恩情,可是,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官军,所以,我不能这久留,更何况我还有事情没有做。”方金芝望着刘平说。

“切,那你怎么不以身相许。”刘平暗暗道,可是嘴里却是说着:“你去哪是你的自由,第一你不是我的妻子,第二我也不是你主人,没有禁锢你的自由,不过,你一个大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恐怕出城门就得被山贼们抓了去。”

“这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我的功夫对付几个毛贼还是可以的。”方金芝面无表情的说道。“就此别过吧,你好好照顾小豆子,别总是不回家。让我们··让小豆子担心。”说到家这个字的时候方金芝的心里有一阵悸动。家这个词,太陌生了,也许自己早就没有家了。

“你这么孤身一人,你去哪?外面真的很危险。”刘平皱着眉头道。

“别闹了,放下东西,老老实实的在家给我呆着。”说着就要去拿下方金芝身上的褡裢。方金芝一个晃步,侧身一转,一下子躲开,顺势一把扣住了刘平的手腕子,轻轻一带,把刘平带的一踉跄。

“嘿呦,你还敢和我动。”刘平话还没有说完,自己的腰上就挨了一脚,疼的刘平直呲牙。刷的一声,自己腰间的佩刀如同变戏法一般已经到了方金芝手里。刀尖指向刘平脖子。

“我说过,我有能力自保,不需要你的怜悯。”当啷一声,长刀被扔在了地上,刘平也被推在了一边。

“对不起,我出手太重了。”方金芝眼中满是歉意道。

“靠!你这是偷袭好不好!要是真打你肯定不是我对手!”刘平兀自嘴硬道。

“不管怎么样,不管你们怎么劝我,我都是要离开的,感谢你在我受伤期间的照顾。你··是个好人。”说完,方金芝脸上有些泛红,。

当年父亲手下的人才也是不少,却是没有一个能让自己有些心动,而这个相识了不到一个月的刘平却是一个另类。

“擦,这算是被发了好人卡了么?”刘平心道。自己前世也曾追求过心仪的女孩,不过被人家一句你是个好人就给打发了。没想到自己到了古代居然也被发了好人卡,还真是够坑爹的啊。

“平哥哥,想想办法,别让方姐姐走了,好不好。”小豆子一脸泪水的拉住刘平说道。

“小豆子,不是哥哥不想办法,而是你方姐姐一心要走了,我能关她十天十个月,可是关不了一辈子啊。要走就走,随她去吧。”刘平无奈道。

“你还有什么要求?”刘平冲着方金芝道。

“给我一匹马。”

“好。”刘平痛快的答应道。

方金芝收拾好的行囊,骑上刘平给配的马匹,一抖缰绳马蹄疾奔,便离开了沧州城。望着方金芝的身影,刘平一阵失神,心中暗道:“都说女子心狠,确实是如此啊。”

小豆子泪眼婆娑的哭个不停,一直要让自己去吧方金芝追回来。刘平无言的望着小豆子,拍了拍头说道:“强留是留不住的,傻丫头,等你方姐姐办完了事情,自然就会回来了。”刘平蹲下身子,对着小豆子安慰道。

“真的么?”小豆子一脸相信。

“当然是真的。”刘平保证道。刘平知道,这个方金芝心中有很多的事情,就连她的身世都不曾告诉过旁人,刘平也曾暗自猜测,可是却是不敢妄下定论。要知道,窝藏钦犯,也是大罪啊。虽说现在朝廷的管控能力已经近乎于没有了,可是名义上,自己可是还属于大宋的官。

“派两个机灵点的,跟着方小姐,省的出什么问题”刘平对着身边的护卫杨三多说道。

“是将军。”杨三多应声道。便吩咐旁边的侍卫骑上我远远的跟随着。

“卑职参见刘将军。”一声响亮的唱喏让刘平回过神来。

“哦?”原来是张校尉,怎么有什么事情?”刘平发现是张俊,张俊原来是守将张伟的侄子,所说有些心高气傲,可是脑子也灵活,西北边军出身,敢拼敢打,刘平觉得是个人才,便放在自己的营帐中,现在归在斥候营当个都头。手下也有几十号人。虽说校尉的官职干着都头的职责,不过却是没有半点怨言。刘平也挺满意。

“将军,探马来报,易州方面有异动,自从兄弟们把那些死了的易州军卒脑袋扔在城下后,就发现城内的军队调动频繁,可能要对我们出手。”张俊说道。

“呵呵,恐怕此刻郭药师已经在路上了。”刘平冷笑道。“多派些探马,探听虚实。再告诉林营卫和岳营卫,做好战斗准备,郭药师既然有胆子来,那咱们就陪他好好玩玩。

“末将遵命”张俊拱手应道,带兵去传令。

一队人马此刻正缓缓的从易州方向向着沧州赶来,足有三千多人的队伍,中军之中,郭药师一身明光甲,头上戴着兽头铁兜盔,腰畔挂着一把三尺青峰。坐在马上,一脸的轻松。

“五臣”郭药师喊道。

“都管,末将在。”一个高大的汉子骑在马上从后方的队伍中奔了过来。正是甄五臣,到了近前忙问道:“都管,有什么吩咐?”

“五臣,还有多久到沧州?”郭药师问道。

“再有两个时辰就到了。”甄五臣回答道。

“恩,让儿郎们加把劲,走快点,等到了沧州城里,我好酒好肉管够,女人管够。”郭药师一脸的兴奋之色,马上就可到了沧州城,城里所有财富都应该是自己的。那个刘平?哼哼,杀了我的人,暂且让你再活几个时辰,等某家到了沧州,再取你狗头!

“快快!!都管有令,加速前进,加速!打进了沧州城里,好酒好肉管够!女人随便睡!”甄五臣挥动着马鞭在队伍中大声喊道。

只是回应之人却是寥寥无几,只因为常胜军长期缺粮,多数军卒食不果腹,上级统领克扣粮饷,许多的常胜军军卒都心生厌倦,只是苦于军法太严不敢逃脱。否则早就散伙了,宗泽和完颜宗望对自己有戒心,根本就不会给自己粮饷。为了维持军中开支,郭药师也是想尽了办法,这也是郭药师这么急冲冲的前来抢掠沧州的原因。缺钱缺粮啊。

队伍中有些军卒窃窃私语着。

“知道吗?这次要去沧州,听说是和打赢了金人的那个刘平厮杀。”一个军卒道。

“听说了吗?那个沧州守将是个泥腿子出身,厉害的紧呢,金人凶不凶悍,嘿,愣是一口咬死了金人的先锋大将乌延蒲卢浑。”另一个军卒道。

“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说是一刀劈死了那金人大将。”

“我不管他是咬死的还是劈死的,总之是条汉子,要是能投在他麾下,总比在这常胜军中安逸。直娘贼,老子在这常胜军里干了快七年了,先是跟随着辽人去打金人,辽人败了,又投在金人手下,每日吃都吃不饱,饷银也不按时发,自从董小丑死后咱们更加不好活了,金人不要咱们,宋人更是避而远之。就看这郭都管能把咱们带到什么地步吧。”一个年长的军卒发牢骚道。

“呦,老哥哥,小点声吧,留心让甄家兄弟听见,到时候小心挨棍子。”一个军卒好生提醒道。

“打便打罢,打死得了,总比饿死强。老子早就受够!”那老军卒怒气冲冲道。

“不错,老哥哥说的对,老子也受不了。”

“就是,在这受这份鸟气,不如直接去南边,过了白沟河,听说大宋那边可是遍地黄金,总比这食不果腹强。”

“啪!”一根皮鞭凌空抽下,径直的抽在了最后说话的那名军卒身上。军卒们四下散开,只见一匹骏马立在行进的队伍旁边,马上坐着一员身着铠甲虎背熊腰的将领,身后背着一把长弓,上大声喊道:“这群泼才,背地里瞎议论什么,不怕老子拔了你们的舌头,再有胡乱嚼舌的,休怪某家翻脸无情!”

第二十八章:黄雀在后

“啪!啪!啪!”鞭鞭到肉,直接把那倒霉的军卒打的倒在了地上直打滚。

“六将军,小的错了,错了,真的知错了,求您别打了。”那个军卒被抽倒在地上翻滚着不断哀求道。众多行进的军卒纷纷侧目,面露怒色,只是因为那人是将领的关系,不敢出声阻拦。

“六臣,你这是干什么。”一声大喝,一只粗壮的手直接抓住了那打人将领的鞭子。来人正是甄五臣。

“五哥,你不要拦我,我今天非要打死那鸟厮不可,乱嚼舌头,乱我大军军心。”那汉子愤愤不平道。原来他是甄五臣的兄弟,甄六臣。也是郭药师手下的将领,勇力非凡,臂力过人,极为善射;但是为人性格暴躁,稍有不是便打骂下属,被他活活打死的军卒不下七八个,许多人对他敢怒不敢言。

“大军行进期间,不要乱打军士,有挫军心。都管要是知道了,绝轻饶不了你!”甄五臣怒道。

“哼!不过是个军卒罢了,打死便打死了。都管难道还要怪我不成,我好歹也是都管的手下的老人了。怎么会怪罪于我,哥哥,倒是你,你现在怎么越来越胆小了。”甄六臣恼怒道。

“你懂个屁,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军心,啊?都管此次来攻打沧州就是为了提升俺们常胜军的军心,你以为夹在宗泽和金人两边很好过么?你看看,当年我们常胜军有将近五万多人,可是现如今,只剩下不到三万多了。还是不形势不如人家!”甄五臣大怒道。

“我说不过你!”甄六臣愤愤道。拨转了马头向着队伍前面赶去。甄五臣暗暗叹了口气,也拨转了马头冲着郭药师那里去了。

郭药师望着眼前气呼呼的甄六臣,笑道:“六臣,怎么了?莫不是你五哥又骂你了不成?”

甄六臣一脸委屈道:“都管明鉴,俺们兄弟给都管卖命也有十几年了,方才军中小卒乱发牢骚,俺气不过,过去教训了一番,哪知道五哥却把我骂了一番。真是好生气愤!”

“哈哈,六臣,你与五臣皆是某家的得力臂膀,十几年了,我还不晓得你?治军虽说要严,但是也不能太过苛刻啊,你看你哥哥,不轻易体罚士卒,已经很有大将之风了。你可得好好学着点。”

甄六臣一脸通红,心道这是说我浮躁莽撞啊,立时答道:“都管训导,六臣知错,不敢忘记。”

“好啦,好啦,我又没说你有多大的错误。”郭药师淡淡笑道,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狠厉道:“大军行进,乱嚼舌根,祸乱军心,六臣将你方才看到乱嚼舌根的军卒统统拿下!军法处置,以正效尤!!”

甄六臣浑身一震高声道:“末将遵命!”

不大的功夫,队伍之中,方才几名发牢骚的军卒皆都被砍了头颅,由甄六臣带人发给各个营卫展示,以作震慑。

此时的刘平早就得到张俊探马回复的最新消息,郭药师带着三千人马已经到了沧州城百里外,再有两个多时辰恐怕就到到城外了。刘平此时因为方金芝的离开心中略有些波动。耳边一直都是小豆子苦苦哀求自己去找回方金芝的表情。

强自把方金芝的事情撇在一旁专心和岳飞等人商量御敌之策。

岳飞如今已经成了一营之将主,又管理着骑兵前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练,越发成熟,露出一丝名将的峥嵘之色。

“将军,您看。此时的郭药师应该已经到了寿昌河。估计再两个时辰左右就能到了沧州城,郭药师的军卒本就是疲惫之师,我们可以以逸待劳,坚城不出,我已经命人多多准备好了滚木礌石,又安排了一千多新兵守在城上,*,床子弩也都准备了一些。”

“恩。”刘平点点头应道。“这次,我们不能只是坚守不出,我们要主动出击,和郭药师真真的干上一场。”

“林冲何在!”刘平喊道。

“林营卫,你带领两千枪兵顶在城外。我猜郭药师的军马骑兵应该在一千多左右,你只要顶住他一刻钟的时间,死死的拖住他,就行了。”

“末将领命。”林冲拱手道。

“岳飞”

“末将在!”

“城防之事交予王贵,你带领一千骑兵埋伏在城南的林子里。当林营卫的长枪兵同郭药师一交手,我会让人在城上升起红色的旗子,只要

城上升起红色的旗子,你就带兵从北侧掩杀过来。”刘平说道。

“末将遵命!”岳飞应声道。

“牛皋!”

“老牛在这,将军吩咐便是。”牛皋摩拳擦掌道。

“派人在城外准备好拒马栅栏,你带领朴刀营所有士卒准备战斗,岳指挥带骑兵冲阵后你就带着刀兵一起压上去。”

“将军放心,有俺们在,一定护的城池安全。杀他个片甲不留!”牛皋大声道。

刘平点点头说道:“我们的军卒刚刚训练,上过战场沾过血的士兵不过四百多人,要让这些新兵保持稳定,千万不能出现临阵脱逃的的现象。张显!”

“末将在。”张显在一旁应道。

“组织好督战队,有敢后退者,杀无赦!”刘平冷冷道。

“诺!”张显应声道。

正在这档口,帐外听得声音:“将军,拿可有急事求见。”

“进来。”刘平说道。

拿可急急火火的进了军帐中,一脸汗水,平时自诩文士的拿可如今好像被狼撵了一般气喘吁吁的跑了刘平身边。

“将军,北方、北方有异动。”拿可对着刘平道。

“北方?怎么回事?说清楚。”刘平急忙问道。

“有密报,燕京那边也出动了大批队伍,也是冲着沧州而来。领军的人是完颜宗望的儿子完颜受速。”拿可在一旁摇着扇子扇着脸上的汗水说道。“将军,我看这是来者不善啊。”

众将一听,纷纷大惊,怎么金人也来凑热闹?难道是和郭药师串通好了的不成?

“消息准确吗?”刘平盯着拿可。

“千真万确。拿可敢用脑袋担保啊!”拿可在一旁急急的说道。

“你们怕吗?”刘平望着众人。

“怕个鸟,还没打过怎么知道结果!不管是金狗还是他狗屁的常胜军,来一个俺杀一个,来两个俺杀一双!”牛皋瞪着大眼恶狠狠道。

“不错!男儿生在乱世想要博得功名,总得拼命;我刘平没有必胜的把握能保证打败来犯之敌,但是,我刘平可以保证的是,我绝对不会丢下一众袍泽独自逃命!”

“将军说的哪里话,我们信得过将军。”众将纷纷说道。

“哼哼,都赶在一起了?那就来吧。”刘平冷声道。

“想这么容易就攻占了沧州么,看你们有没有那好牙口了。大名府那边派去的信使也该到了吧。”刘平说道。

“将军,宗帅应该是回了磁州,现在驻守大名府的是王彦。王彦此人心胸狭隘,向来对将军有所偏见,怕是这援兵不好请。”岳飞说道。

“王彦那厮虽说有些自私,不过我想他应该分得清轻重,若是不救沧州,那大名府恐怕也是有被围之险的,两城相依,唇亡齿寒,他不会

不知道的。”

“好了,都去准备吧,不管是他郭药师,还是金狗,想拿下我们的沧州城,也得看你们的牙口够不够硬才是!!”刘平沉声道。

此刻的金军大队也从燕京出发,在去沧州的路上。

“挞懒,你不陪着我父亲身边么?怎么还跟着我来了?”金军大队军马中领军的受速懒懒的问道。

“世子,是元帅不放心你而已。所以才派属下来的。”挞懒说道。

“哼哼,我那就那么不堪么?不过是一个几百人镇守的小城而已,难道我还打不下来么。”受速冷冷的望着挞懒。似乎要把他看穿一般。

“世子,挞懒是奉命保护世子的,宋人奸诈,不得不防,世子千金之躯,还是安稳些好!到了那沧州城外一切有属下,您就不必劳心费力了。”挞懒望着受速说道。

“大胆,挞懒,到底我是主帅,还是你是主帅!”受速脸上的露出怒容。

“当然是您,尊敬的世子。”挞懒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眼中也没有半分尊重之意。

“你!哼!”受速望着挞懒,脸上满是怒色,等着吧,等我占领了沧州城,我一定会和父亲禀报,撤了你这家伙的职位,你和娄室那野种交好,当我不知道么。哼!一丘之貉,我迟早要收拾了你!受速心中暗暗道。

“瞅瞅!!”受速一夹马腹,胯下的高大军马一吃痛向前疾驰而去,远远的甩开了挞懒。既然和你不对头,老子就不搭理你。受速觉得越看挞懒越来气,索性离开了挞懒,自己奔向前方的队伍里。

挞懒望着远去的受速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没想到宗望英雄一世,却生出一个没有血性,没有勇力的绵羊。只知道成天泡在酒水和女人怀里,哼哼,苍天给了老虎一世凶猛,没想到却生出了一个温顺的花猫。早些攻占了沧州吧,俺也好回去和宗泽那老匹夫厮杀,那才是真正的痛快,总比在这给受速那窝囊废当免费的保镖,耗费时光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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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你要战,那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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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郭药师的队伍来了,大队人马已经开到了城外十里处。”一个探马气喘吁吁的从马上下来急急的说道。

“知道了,下去休息。”刘平对着探马说完,死死的盯着前方郭药师要来的方向,对着身边的诸将说道:“做好准备,所有兵种,不论新老,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诺!”众人齐声应道。

过了约莫盏茶的时间,只听的脚步踏地之声、马蹄奔跑之音由远而近,一支长长的队伍已然到了城外。队伍中士兵虽然都是些体格高大的北方汉子,可是这些人的脸色却都是菜色很重,一看就是没吃饱饭的样子。虽说人数不少,但是显得军容有些萎靡。

“郭药师,你就这点本事么,老子从千年前穿越而来,几经风险不死,哼哼,这贼老天想再让我死,却也没那么容易,你郭药师不行,金人更不行!”刘平暗暗道。

城上的士卒严阵以待,无数的*拉开,城下长枪兵在拒马后面将一丈多长的白蜡杆长枪伸出,密密麻麻的排成一排,如同恶兽的人獠牙一般。城上的各种器械准备妥当,神臂弩,霹雳弹、就连笨拙巨大的投石车都被拆了底座,安到了城墙之上。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着身旁健壮的军汉一鏊子砸下便将那绷得紧紧的口弦崩开,所有的箭矢巨石便会呼啸的弹射而去。

此时郭药师的队伍同城下的林冲所带的步兵营所有的位置不过五六百米。两方人马初次碰面,此前根本就没有交过手,这边是宋人,那便却是北地的汉儿,都是一个祖宗,如今却是泾渭分明,严阵以待,厮杀一番。

郭药师脸色有些难看,苍老的脸上没了之前那种狂热的眼神。腰里的长剑被抽出,一把抓过旁边的斥候营卫长剑直逼喉咙,大喊道:“你不是说城里只有不到四五百军卒吗??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四五百人么?”

“都都管,是小人侦查不周,没想到那些宋人组织的兵力居然能有这么多。”那营卫低声道。

“哼!”郭药师一把松开那家伙,瞬间就恢复了自己凶狠残暴的厮杀之气。不过是一群刚刚训练过的民夫而已,怎么可能和我百战之兵相

比。

郭药师嚣张的骑着马来到两军阵前!大声喊道。“哪个是刘平,有胆子就出来见我!别做缩头乌龟。”

“哗啦!”宋军的枪阵一闪,列出一条一丈宽的道路,一匹骑着黑色军马的年轻人。体材高大,身着铠甲,手上拿着一把长刀。从枪阵后冲出,直到阵前,身旁跟着一员虎背蜂腰,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中年裨将,一杆大枪擎在手中,守护在那年轻人身旁,端的是一表人才,正是刘平和林冲,此时两军阵前尚有五六十丈的距离。刘平将手中的长刀轻轻往地上一拖,大声喊道:“我就是刘平,敢问来的可是易州常胜军的郭药师郭都管?”

“毛头小子,也不怕闪了舌头,郭都管的名讳也是你这等撮鸟可以叫的吗??”郭药师身旁的甄五臣跃马上前大声呵斥道!

“哈哈哈,难道郭药师有什么不能叫的,难道这三个字不是人名字?是畜生名字不成?”刘平大喊道。身后的军卒闻听此言纷纷大笑。

“刘郎将,我敬你是大宋的正品郎将,可你却是杀了我的征粮队伍!我郭药师诚心投宋,难道这大宋就如此对待我常胜军,真当我常胜军是泥捏的不成?!!”郭药师冲着刘平道。

“郭都管,您是纵横燕地的英雄好汉,作为晚辈,却是敬仰的很。”刘平望着郭药师,遥遥一拱手,又大声说道:“可是郭都管的人却是目无我大宋法纪擅自在我沧州城外无辜大开杀戒,这难道便是你常胜军的行事之本么?”

“哼!当年童宣帅曾对某家许诺他日若是投宋,河北西路燕地半壁,皆是归从与某家管治,你这小小的沧州城何曾出过河北西路,按理来说我来你这征粮于情于理也是可以的,某家的军卒是去你那了,虽说杀了几个不开眼的刁民,那也不至于将他们全都格杀,你眼里可曾有我郭药师!有我常胜军么!!”郭药师寒声道。

刘平想到那位太监统帅童贯曾经领着数十万的大军攻打早已苟延残喘的大辽,收复那被侵占了百多年的燕京,可是却被大辽的末世名将耶律大石和四大王萧干几万哀兵打的落花流水,西北边军,京师禁军和各地招募的义军一夜之间在白沟河惨遭埋伏,十几万汉家男儿战死河边,死尸相积,血流浸土,将那白沟河都染成了红色,童贯吓破了胆子扔下大队人马,带着亲军径直的往后方撤退,足足逃离300多里。不敢再向北一步,整个大宋最能战之军尽数折在了那白沟河边。自从宋军军力一蹶不振,导致大金灭了大辽,转手便来攻打这结了海上盟约的便宜盟友。当时童贯兵败之时,为了挽回颓势,曾和当年的辽国怨军将领董小丑和郭药师联系过,曾承若过,只要郭药师带着这些北地汉儿,投归了大宋,便给郭药师燕地半壁江山。军资封赏一样不少。只是当年的郭药师迫于大石林牙的虎威不敢公然反水,如今大辽灭亡,耶律大石带着残部退去漠北,所以左右摇摆的郭药师才又想到了投靠大宋,只是当年的北伐统帅童贯已然回到了汴梁城,想再联系也难了。

郭药师知道宗泽那老匹夫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更早已缺粮少兵的郭药师越发着急。所以听闻这次那议和的大臣张邦昌来,也是有心谈谈价格,若是那宋朝皇帝的价格让人满意,老子便穿上他大宋的官服过过瘾那又怎么样!”可是眼前这家伙却是令人格外恼怒,竟然杀我军卒,还敢羞辱与我,我非要活剐了这鸟厮不可。

刘平将手里的长刀横在前胸,朗声道:“我即受百姓之托,朝廷任命,恭添为归德郎将,自当要守土安民,外御敌寇,内护百姓,尽的是我应尽职责。自古杀人偿命,我也没有做错。再者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郭药师既然有心投于我大宋,自当约束部下,不得袭扰我大宋的子民,而你等却是大动刀兵,擅自杀我大宋的子民,你眼里有可有我大宋官家,可有我大宋煌煌天威!!”

刘平针锋相对的说了一通,直说的郭药师咬牙切齿,手里长剑指向刘平,冷声骂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泼才。今日某家便替大宋收拾收你这不听话的家伙。”

此时的郭药师的军营之中甄六臣得了哥哥甄五臣的命令,悄悄的躲在军卒之中,拉开了自己身背后那硕大的兽筋鉄胎的大弓,那大弓是足足有三石的硬弓,普通的硬弓*一般都是在八斗到一石左右,能拉得开那样的*的,就算是壮汉了,可是此时的甄六臣却是拉开了三石的大弓,箭簇直指远处马上的刘平,其实刘平所在的位置普通的箭矢根本就射不到,就算能射到,其力道也是绵绵无力,射在身上,恐怕连内衬的棉衣都射不透。可是此时甄六臣的长箭却是劲道非常大,弓如满月,就等着合适之机会,一箭将那远处马上的年轻人射杀了,这沧州城没了主帅,攻下城池还不如探囊取物一般。

郭药师被刘平那段话气的脸色大怒,对着刘平也放了狠话,刚说完。手里的长剑一指刘平,军阵中的甄六臣得了暗示,箭镝射出,带着一股凶猛的劲风,好似要把空气撕裂一般。

不好,旁边的林冲感到一丝危险,刘平忽然觉得眼前带过一丝硬风,就见眼前闪过一道箭影,直奔面门,根本来不及闪躲。心中一惊,坏了,暗箭!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长长的黑影直直的拦在那飞速射来的箭簇之上,啪的一声!一根短成两截的长箭掉在刘平马上前的地上。正是身旁的林冲一枪将那飞速的暗箭打了下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眼尖的人看见林冲单手擎着长枪对着飞速的长剑一个下劈就将那下长箭打成两断,纷纷暗赞道,好眼力,好功夫,好一条河北大枪。

刘平心中惊魂浦定,擦!郭药师你王八蛋,敢他妈玩阴的!日你老母!暗中放箭,差点射死老子。

刘平脸上一脸愤怒冲着郭药师喊道:“郭药师,你个老杂毛,敢偷袭老子,算什么好汉!”

郭药师冷笑道:“算你命大,身边有人护卫,等我破城之时,定要将你活剥了皮!”

你要战,那便战,老子一定奉陪到底,郭药师,你的大好头颅,我刘平取定了!”刘平冲着郭药师喊道。

林冲护着刘平回了城,便回到枪营之中。那边郭药师的大队骑兵已经准备冲阵了。一阵阵的战鼓之声想起,郭药师命人发起冲锋,几百骑骑兵挥动着手里的兵器冲着城外千多枪兵冲来。

“不要慌!稳住稳住!哪个退后,休怪我林某人无情!”林冲冲着身边的军卒大喊道。

“轰隆隆···”郭药师几百人的骑兵带着凶煞之气向着刘平刚刚新招的新兵*们冲去!

第三十章:失败的内应

几百骑兵隔着不到几百丈远的距离冲锋而来,虽说常胜军的粮饷不足,可是这群几百人的精锐骑兵却是没有在郭药师身下受的丁点委屈,供应是最好的,粮饷在紧缺却也是按时发放,弓马刀具、铠甲头盔,俱都是神武常胜军中最好的配置,谁让这是郭药师最最宝贝的嫡系,也是最最能打的战力。是他稳坐常胜军都管的强力保障。

如同一股巨浪一般,朝着城下的那一大片枪林冲去,无所畏惧,肆意冲锋。越过高高的拒马,挥动着手里的长槊钢刀,冲着宋军的阵营砍杀而去,北地男人的勇力可见一斑。而一人多高的拒马阵后面是一群身着宋军范阳帽的枪兵,在各个老兵的带领下,保持这阵型,如同一块坚硬的岩石一般。

此时林冲在马上擎着大枪高声大喊道:“枪平举!”

“哗!”第一排的枪兵将手里的长枪平举,虽然是举枪对敌,但是有许多的新兵却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有的甚至不住回头,向后方望去。

“杀!!”

“轰!!”巨浪终于撞在了岩石上,十几个常胜军骑士呼啸着越过拒马奔杀进了枪阵之中,将阻挡在身前的宋军士卒撞得飞出七八米远。而好几根枪兵长长的白蜡长枪却也深深的插入了战马和马上骑兵的身体里,人马几乎同时落在了地上。而更多的长枪营士卒被军马撞飞,只是一瞬间,便将严阵以待的枪兵阵营撞开了一个大大的豁口。

“稳住、稳住!后退者斩!”林冲在马上喊道。十几名军卒因为害怕弃了枪,直接朝着身后的城门口跑去。还未到城门口,便被一个沉默的将领,带着一群持刀的军汉直接砍死。却是张显。带着督战队而来。

城墙之上,刘平死死的望着城下骑兵冲阵。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身边的拿可凑上近前说道:“将军,步营的枪兵们毕竟是新训之军,如此重创恐怕不合算啊。不如退入城中,坚城不出,安稳。”

“非是我心狠,也非我不知道这么做能减少伤亡,可是,这群新兵*根本就没打过仗,这还只是神武常胜军,若是那号称女真不满万,满万不能敌的金国鞑子来了又当如何自出,难道还是仍窝在城内,不敢出城迎敌么?我这么做,就是要让这群新兵见见血,让他们知道,当兵吃粮可不只是光着膀子训练,每天馍饼肉汤管够的好事,老子要的是敢拼敢打的悍卒,而不是只知道困守城池的孬兵。”刘平紧紧的抓住城墙上的青砖,攥的手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多粗。

“属下知晓。”拿可没有再说,只是守在刘平身旁。拿可还是一身锦袍,手里还拿着一个快要秃了毛的羽毛扇,倒是颇有些羽扇纶巾之感,只是配合着他那猥琐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都管,差不多了,攻城吧,要不咱的骑兵宝贝就这么些。已经将那枪阵重开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属下就行。”甄五臣对着身旁的郭药师说道。

“恩,告诉步军统制,进攻!给我攻下沧州府。”郭药师一下拔出腰里的长剑,直指沧州城本就破旧的大城门。甄五臣带着千多人的步卒顺着前面的骑兵趟开的血路也杀进了宋军枪营。

林冲拿着大枪死命护着身边受伤的士卒,并不断组织人手牵制郭药师所部。面对郭药师常胜军连人带马将近两千多人的攻杀。一条大枪挥的如同一个长龙一般,沾着的敌军非死即伤。只是胶着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郭药师便把此次攻打沧州的大部分精锐全都放了上去。一脸的凶悍,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十几年前,自己带着无数北地汉儿同辽东之地打下各个城池。望着眼前的厮杀,胸中那团烈火怎么也浇不灭了。

甄六臣此时手里的长刀沾满了鲜血攻进宋军的战阵之中,砍杀了六七个宋军,正正对上林冲,长枪对着钢刀呛啷一声,金铁相交,激起一团火星,二人只是几个照面,甄六臣便被林冲的大枪一把扫下马,噗的一下插入心脏,登时倒地。甄五臣见甄六臣被刺杀在马下,眼睛赤红,大喝着冲着林冲冲去。二人绞杀在一起。

郭药师眼见一员大将战死,心中一痛,呵斥的身边的军卒努力进攻。此时的宋军不断被围杀。城上的刘平冲着身边的人喊道:“让牛皋带人冲杀!

城门里涌出几百刀手。牛皋身披重甲,手上拿着一对长锏哇哇叫着带着一群宋军也冲入了战阵之中。

鲜血、残臂、叫骂。整个战场此时如同一个修罗地狱一般。生命如同割草般倒下。

“将军升红旗,招岳哥哥前来吧,下面的弟兄们怕是要顶不住了。”刘平身边的王贵赤着眼睛求道。

“再等等!!”刘平一字一顿道。

忽然一个军卒急慌慌的跑上城楼对着刘平报道:“将军,城内的张裕带着一群豪奴打手,足有二三百人,掩杀过来,想要冲开内城的城门!张俊校尉正带着人在城内阻挡。”

“狗杂碎,还真敢来添乱。”刘平皱了皱眉,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土财主张裕居然有胆子在自己的窝里生出乱子。

“走!去看看。”刘平带着几十个老兵急冲冲的去了内城。

内城门边上,张裕拿着一把大刀,带着二百多名自己府上壮奴,正冲向城门。张裕刚才一刀砍死了没有防备的一个宋军队正。桀桀大笑道:“你们这群贼配军,赶紧给老子把城门开了,等郭都管进了城,爷爷便免你们一死。否则让你们都陪着刘平那贼撮鸟陪葬!”

“张裕,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串通外贼。想要打开城门先问问某手里的刀同不同意!”一个年轻的校尉带着十几个兵卒横拦在张裕面前。正是张俊。

“好你个张俊,你叔父在时,我也是和你叔父称兄道弟的朋友,一笔写不出一个张字,老子念着你叔父张伟的旧情,看你是后辈,今日我不杀你,速速投降,免得老子刀上沾了故人之血。”张裕满脸横肉的脸上恶狠狠的冲着张俊说道。

“呸!狗贼,俺家叔父大义舍生,怎么会有你这种败类,我乃是大宋正经的正品校尉,岂可同你这种腌攒之徒为伍,休要聒噪,想要打开城门,先从某身上踏过去罢!”张俊正色道。

“给脸不要脸!给老子砍了他们!开了城门,老爷我每人赏十两银子。”张裕狞声道。别看这张裕是个土财主,可是在这北地之中,能趁着万贯家私的人,没点凶悍之气怎么能成事。当下便带着手里的人乱哄哄的冲了过去。

张俊等人也都是上过战阵的悍卒,只是十几个人被二百多号人围着,虽是奋力砍杀,却是双拳难敌四手,蚁多也能咬死象,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有四五个老军卒被砍杀。虽说也砍死了几十个豪奴打手,但是也是支持的越来越费劲。张裕此时离城门只剩下不到二十多丈,只要再向前冲杀几步,砍杀了张俊和这几个守军,大门一开,那刘平的性命就算是到头了。

正在这危急斜刺里冲出一队军卒,遇着张裕的人便砍,只是一会的功夫便将张裕的二百多号人放倒了一百多号。却是那刘平带着自己身边的亲军感到,一阵及时的阻杀,将张裕击溃。张裕一看是刘平亲自带人砍杀。心中一虚,便躲在了众人后面。刘平一刀将一个向前冲的奴仆一刀砍死,回身冲着身后喊道:“汤怀兄弟,射那个穿锦袍的!”

“嗖!噗!”张裕躲在一个体型高大的健奴后面还未等歇息一口气,但听得身前的奴仆发出一声啊的声音,一支利箭穿过那奴仆的身子直直的插进了自己肚子上面。疼的张裕撕心裂肺一般哀嚎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汤兄弟,好箭法!!!哈哈!”刘平大笑道。

身边的人都被宋军砍杀,张裕扶着肚子上的箭杆刚要拔出,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依然飞到了半空之中看清了那人的脸,正是刘平。刘平见张裕中箭几个箭步冲到了张裕面前,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一个大好的头颅带出一团子鲜血,没有脑袋的腔子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张裕已死,还不投降!”刘平执刀大吼道。旁边的豪奴纷纷见刘平死了,纷纷扔了刀剑,任凭宋军处置。

“回城上!”眼见张裕已死,只剩下不到十几个奴仆,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杀了。”刘平望了那些奴仆,说完便带人上了墙楼。

此时的城下战况仍是一片胶着,甄六臣被林冲刺死与马下,甄五臣便死命的和林冲交战,只是林冲技高一筹,几次都要将甄五臣也刺死,

却被身边忠心的护卫挡住。

几百个常胜军军卒扛着简易的梯子便要爬城却被无数的箭簇和热油巨石轰了下来。城上的投石车将巨大的石块砸向郭药师的中军之中。甄

五臣一个没留神,被林冲一把刺伤了胳膊。便脱了武器回奔到了郭药师身边。“没想宋军打得这么硬气,眼前宋军可不是这样啊。”

“压上去!压上去!我就不信,刘平带的这群撮鸟们难道还等挡着的住我郭药师么!!!!”

第三十一章:追击

“岳指挥,斥候营的弟兄来报,说城下正是战局胶着之时,枪营和刀营的弟兄们正在和那郭老贼拼命,怕是要撑不住了,我们也上吧!”树林之中,岳飞身边的一个马军都头对着自己说道。

“你以为我不着急么!将军还没有下令,你们就算再憋屈,也得给我忍着,谁要敢乱动,坏了将军的部署,小心我军法从事。”岳飞擦拭下手里长枪枪尖,锋利的枪刃闪着寒光。岳飞的脸上一脸的凝重。

“俺们听岳指挥。”那都头闷声道。便坐在地上,不再言语。旁边的军卒也都纷纷在地上休息着,身边的战马都给带上了口罩。防止发出声响,不过此口罩非同与现代的口罩,是使用铁皮做的铁罩。

岳飞心中暗道,将军这次吩咐自己带着这不到五百的骑兵等着他的号令,自己的责任重大,这些骑兵可都是将军费劲组建的,马匹不足,甚至厚着脸皮同宗泽那里讨要了几十匹战马。将军如此信任自己,将这些骑兵交给我岳飞统领,自己可不能大意,千万不能给将军丢人。

这时的城门上,眼见宋军的阵营越来越向后缩进,虽说林冲等人还在死死的抵抗,但是却也不能阻挡“升红旗!”刘平对着身边人传令道。

“将军有令,升红旗!!!”守卫在刘平身边的杨三多高声喊道。

只见城墙之上缓缓升起一面赤色的旗子,迎着风呼呼的飘扬着。

“升旗啦,岳指挥!”树林子里,方才对岳飞请战的都头远远的看见城上升了旗急忙对岳飞禀告道。

岳飞猛地站起身,翻身上了身边的战马,高声喊道:“骑兵营,都给老子上马。”手里的长枪向前一指,大声喊道:“将军已经升旗,随我向城门冲杀。”

“诺!”所有骑兵齐声应道,各自取了兵刃翻身上马,一勒缰绳,战马嘶鸣,轰隆隆卷起一阵狼烟冲着城外冲去。

此时,城墙上布满了一排排登城的云梯,常胜军许多的军卒正奋力的爬向城上,却被城上的守军用箭簇巨石压得根本抬不起头来,郭药师在马上望着眼前胶着的战局,心中暗自担心。这沧州城从哪里冒出这么多的军卒,自己真的是失算了。眼见着自己的骑兵大队已经将城外的沧州守军打散,说明刘平这厮绝对是个不懂攻城伐战的雏鸟,连据城守险的道理都不懂,竟然敢派出步兵出城找死,这不是直接把沧州城往自己手里送吗!只要再给某家一次冲锋的机会,便将这城下的宋军彻底冲散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心中却是没由来的一阵担心。作为在燕地征战了十几年的老行伍,几经危险,不知道从尸山血海中趟过了多少个回合,早就练成了对危险的预知性,自己的鼻子早就嗅到了危险,却不知道这危险在哪里。眼前的城下,马上就要被自己攻占了,费了这么大劲,还不是为了进城。只要进了城,粮草辎重应有尽有,便是损伤了些军中菁华,假以时日,也能补充回来。

正自思量的时候,就感觉身后的队伍一阵骚乱。

一个小校尉策马来到郭药师身前,慌声道:“都管,都管,不好了,身后有大批的敌军来袭,望都管早做决断吧!”

郭药师远远望见,自己队伍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冲过来一群黑压压的骑兵。一个身着锁子甲,头戴宋军红缨铁盔,手拿一杆长枪,上下翻飞,骑着战马带领着一群骑兵冲进了自己的后营中,一时间,让来不及反应的郭药师队伍慌成了一团!只是一瞬间便打散了郭药师的后军队伍。

“顶住,给老子顶住!”郭药师拔出宝剑大声喊道。:“老三营,转身,转身,迎敌!”自己一马当先向着后方来犯之敌冲去。

“噗嗤!”一个常胜军卒在马上被一个宋军都头一刀砍落下马,那宋军都头一抹脸上的血水,朗声大笑道:“直娘贼,真他娘的爽利,好久没这么爽利的冲杀过了。”

不远处,岳飞策马前冲,一条长枪带起一片血花。十余骑骑兵跟随在起身后,正正的杀出了一条血路。直接冲杀到了郭药师的身前。郭药师只见一条长枪,如同慑人的毒蛇一般直奔自己的面门,慌忙用剑格挡,啪!郭药师手里的长剑被击落,哎呀一声,只觉得自己的腰肋上一阵剧痛,喀拉一下,自己也被那年轻的宋军扫中了腰肋,掉落下马,疼的根本站不起来,怕是腰肋骨被那小将一枪扫断了好几根,要不是自己身上的铠甲厚重,恐怕自己就要交代这里了。

“都管!!”一声高呼,甄五臣策马感到,远远的看到郭药师被岳飞扫下马来,慌忙拖刀后撤,不再和林冲在马上纠缠,疾驰而来,一把拦下岳飞的长枪,将郭药师护在身后,几名亲卫之士也是拼死力保。将郭药师扶上了马。

刘平此时在城上看见郭药师被扫落下马。心中大为激动,带人下了城墙,打开了城门,也带着人冲杀进了早已经乱作一团的常胜军的营阵之中。

牛皋带着十几名刀手护在刘平身边以防不测,刘平在马上笑着骂道:“你这牛愣子,护我作甚,击败贼军要紧!”

“嘿嘿,将军,我若不护卫好了你,怕被岳哥哥责骂。您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吧,俺们去给您将常胜军这群孙子全都料理喽。”

刘平笑道:“好好,不用多言。我知道了,先去接应岳飞他们。”

此时的郭药师在马上被十几个亲军护卫着,且战且退,身旁的甄五臣手执利刃护在他身边说道:“都管,俺们中计了,这刘平恁的狡猾,一定是他联系了宗泽的队伍,夹击我们。撤兵吧。活着的老兄弟们不多了。”

郭药师面苦笑道:“某家打了一辈子的鹰,没想到这次被鹰啄了眼睛,也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撤军!”

得了郭药师的口令,甄五臣命人护着郭药师冲出了战阵,向着易州方向撤去。战阵中的常胜军卒见主帅开溜,也都无心恋战,纷纷撤军外逃。战争胜利的天平彻底的倾倒向了刘平一方。岳飞等骑兵沿路追杀!紧追不舍,一马当先,冲着郭药师的身边而去,眼见岳飞战马离郭药师身下的马越来越近,手里的长枪平举而出。就要将郭药师刺杀于马下,忽然郭药师身边的一个马术高超的亲军竟然脱了马镫,人立于马上,飞身扑向了岳飞的枪口,整个人挡在了郭药师的身前。噗的一声长枪贯胸而过。岳飞臂力过人,大力一挑,将那死士一把挑飞,回转大枪,再次扎了过去。郭药师此刻已然没了兵器,腰肋间疼的如同撕裂开了一半,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置。只是死死地抓住缰绳,玩命的催赶坐骑向前逃命。

眼见着岳飞欺身越来越近,长枪锋刃又是逼近了郭药师,陡听得旁边一声大吼,“休伤我家都管!!!”

却是甄五臣挥舞着长刀一把拦下岳飞。欺身而上,不要命的向着岳飞身上砍去,岳飞只得回枪抵挡。二人战在一处。郭药师得了机会更是催马狂奔。眨眼的功夫便逃得无影无踪。甄六臣一刀砍下。却被岳飞长枪格挡,甄五臣只是和岳飞拼杀了十几个回合便被岳飞刺中大腿,甄六臣见郭药师已经逃走,自己忍着剧痛累了缰绳,拖刀便跑。冲开了宋军骑兵的包围。

岳飞见甄五臣逃跑正待追击,本要驱马追赶,却被后面骑马赶来的林冲拦下:“师弟,将军有命,无需再追赶郭药师,即可回城,金人要来了。”

“恩。”岳飞应了一声,抽出身后的硬弓冲着甄五臣的背影拈弓搭箭一箭射去,此时甄六臣已然策马跑出了很远,忽然感觉自己左臂一麻,却是被一支箭射穿了臂膀。咬牙单手把着缰绳,追赶郭药师而去。

“将军有令,即可回城!”岳飞冲着周围还在追杀溃兵的宋军骑兵喊道。

郭药师一口气逃出了四十多里,坐在马上气喘吁吁的,身边只剩下不到二百多人,人困马乏,许多都是带伤之士。知道后面的宋军还没有追上来,艰难的下了马。一脸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都管!喝口水吧。”甄五臣左臂上满是鲜血,方才冲阵之时被箭射穿了左臂,此时血都把臂膀浸透了。只得用右手拧开了水囊递给了郭药师。

郭药师喝了一口水,递给了甄五臣,嗤喇一声将自己内衬的锦袍撕下一条,给甄五臣包扎上,望着心腹大将叹声道:“五臣、某对不起你,哎,没想到,没想到六臣····。”

“都管,不必再说了,我兄弟二人追随您老人家征战多年,脑袋别在腰间,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只求、只求都管平安回了易州,重整人马,给六臣和死难的弟兄们报仇!”说完这话,甄六臣眼中满脸泪水,自家就这么一个兄弟,就这么说死就死了,当真是心痛如刀割一般。

郭药师满眼赤红,也不顾腰肋上的剧痛,忽的一下站起身抽出马上的挂着的佩刀大声喊道:“某家这次受了挫,来日某必定加倍讨回,为六臣和诸位倒下的老兄弟们报仇!若违此誓,天诛地灭!”说罢,便在自己的脸上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鲜血顺着脸颊滑下,甚是狰狞!

“敢为都管效死!!”其余部下纷纷下马跪地。

“上马!回易州。”郭药师说完转身上了战马,其余属下也都纷纷上马跟随,郭药师冲着沧州方向看了一眼心中暗道,刘平,某定要报此仇!将你挫骨扬灰!方泄我心头之恨!猛地一拨马头冲着易州方向疾驰而去。

第三十二章:被擒

大名府节堂内,王彦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品着茶。正在和身边的几员副将谈天说地,忽然侍卫近前来禀报说沧州城来了信使,有紧急的军情禀报。

王彦冷声道:“沧州?刘平那个乞丐子派来的人?做什么?”

“将军,既然是有军情,见上一见也不碍什么的。省的传出去,让别说闲话,要是传到宗帅耳中,怕是名声不好。”身侧一名副将说道。

“恩,那某家就见上一见,看看那刘平要耍什么花招。”王彦说道。

“叫那几个军卒进来吧。”

不大会儿的功夫,几名沧州来的军卒被带到了节堂之中,见了王彦纷纷下跪行礼。

望着地上跪着的几名军卒。脸上一脸威严道:“尔等有什么紧急军情,速速报来。”

“王将主,请您速派援兵支援沧州城,常胜军和金人要来围攻沧州,我们刘大人此刻正在苦苦待援,望将军救援沧州。”一个军卒跪在地上恳求道。

“混账!沧州城小地偏,怎么会有金人来攻,再者常胜军乃是有意归顺我大宋的义军,怎么会去攻打我大宋的城池!尔等谎报军情,其罪当诛!”王彦一脸怒容道。

“将军容禀啊,非是小人谎报军情啊,真的有敌寇入侵,还望王将军明察啊!”那军卒急声道。

“还敢狡辩!有没有敌情岂是你等小卒判定的,某家的眼睛不瞎,耳朵也不聋,某自会派兵前去探查,尔等擅离驻地,还有没有一点军中规矩,刘平那厮怎么带的兵?来人啊,拉出去,重责一百军棍!”

“将军冤枉啊,将军明察啊,沧州城真的是危在旦夕,啊···”那几名军卒给进来的几名甲士按住拉倒外面。

“兄弟,莫要怪俺们,俺们也是奉命行事。”那行刑的校尉低声对着几人说道,转身对着身边几名拿着手臂粗细的大棍子,发令道:

“将主有令,将这几人重责100军棍!”

“诺!”行刑的军卒得了命令大棍子向着被摁在地上军卒屁股上狠狠的击打而去。

但听得一阵木棍打击之声,噼里啪啦。几个送信的军卒的后背屁股都被打的皮开肉绽,惨不忍睹,不住的哀嚎着。一百军棍足可以将一个军卒活活打死,可怜那几名传令的军卒无辜遭了妄灾,一顿军棍下来,打的几人奄奄一息。有一个竟然挺不住,昏死了过去。

王彦自顾自喝着茶,对外面的哀嚎声充耳不闻。

“将军,真的不出兵救援么?我看那军卒说的八成是真的。”王彦身旁一名副将躬身问道。

“救援?哼哼,若是我发兵沧州,这大名府怎么办,宗帅命我驻守大名,岂可因为驰援一个小小的沧州城,便派兵支援,导致了城内空虚,被燕京的金人钻了空子怎么办?大名府乃是要城,怎能有所闪失,如今宗帅正和金人完颜宗望打的不可开交,此时分出兵力去支援小小的沧州城,岂不是失职,如何对得起宗帅所托。”王彦一脸正色道,仿佛不去支援是理所应当一般。

“可是,若是那刘平日后向宗帅告状,那将军您········。”副将担心的问道。

王彦眉毛一挑,冷声道:“日后,哼哼,怕是那刘平等不到日后了。”王彦心中暗道,刘平,让你如此不尊重某家,几次三番不知进退,哼哼,你也有今日,嘿嘿,某家早就得了消息,这次你是插翅难逃。就凭你那几百残兵败将,也想抵挡那如狼似虎的金人,做梦去罢。

听着节堂外传来的阵阵哀嚎之声,王彦竟是觉得很是悦耳,拿起身旁的茶碗,轻轻地俯吹了一番,爽口的茶水顺着口腔滑入腹内,心里真是说不出的舒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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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金人的大队人马早已经过了白沟河边,向着沧州,进发中,受速骑在一匹高头骏马之上怡然自得,一脸踌躇满志的表情,仿佛自己一出马便可拿下沧州,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后面的挞懒一脸不屑的望着受速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听得前方斥候传来军情说郭药师的常胜军攻打沧州不顺,被沧州守军击溃,挞懒一惊,忙问道:“那宋军在城中有多少人马?”

“属下只是远远的望见郭药师的队伍四散溃逃,宋军在后面追杀,看样子有千多人马,俺们的人少,未敢再向前,怕被那些宋狗发现了踪迹,便回来禀报。”

“常胜军?郭药师?真的被宋人击溃了么?你可看清楚了么?”挞懒急声问道。

“挞懒猛安,小的看的千真万确,郭药师带着几百人仓皇地向着易州方向逃去了。常胜军损失惨重。”那金人斥候肯定道。

此时听到斥候禀报的受速赶了过来蔑声道:“哼哼,什么常胜军,只不过是一群小丑罢了,连宋狗都打不过。居然还好意思号称常胜。”

“世子不可轻言,那郭药师也算是个人物,当年在辽军中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如今居然被沧州的宋军打败,怕是那沧州城不容小觑。”挞懒皱眉道。

“哼哼,挞懒,瞧你的胆子,宋军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怎么是我大金猛士的对手。若是你怕了,迟早收拾了行李,回家吃奶去罢~~!!哈哈哈。”受速放肆的大笑道。

“世子,嘴下积德,莫要以为某家的拳头是泥捏的不成!!!”挞懒寒声,心道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迟早要收拾他一顿。

“你敢!”受速望着挞懒冷声道。

“哼,宗望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家伙!”挞懒恨恨道,并未再搭理受速。金人此时的地位区分并不是太明显。许多时候部将猛安和主帅都可以直呼其名。完全还是未出老林时候部族里的习惯。

受速终于在口舌上占了便宜,一脸满足,不再搭理挞懒。

挞懒猛地想到了什么,疾呼传令兵过来命令道:“速速回到燕京,禀告宗望,就说郭药师兵败,此刻时机最好,是攻打还是诱降让宗望早下决断。机不可失。”

“遵命!”那金人传令兵猛地拍击了下胸口,转了马头,向着燕京而去。

挞懒心中暗道那郭药师的常胜军虽然人马不多,粮饷短缺,但是战力却也不赖,和宋军比起来也高出许多,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呢?难道沧州城有重兵把手不成?

挞懒正自思量时,忽然,左侧的军马之中一阵狂笑喝呼之声。受速冲着那边喊道:“一群兔崽子,闹嚷什么!”

却见几个甲士骑马穿过队伍来到中军,只见其中一个马背上还夹着一个发髻散乱,双手被反缚着的女子。

“回禀世子,刚刚小的们在小路上发现了三个可疑的宋人,其中还有一个女子,那两个宋人好像是宋军,一直在保护这宋人女子,被俺们杀了,这个女子也被活捉了回来。”马上的金人骑士回答道。

受速定睛一看,却是个肤白美貌的美丽女子。眼中*大炽:“哈哈,好俊丽的宋人女子啊,哈哈,归本世子了。”说着凑上马头,用手搭起那女子的下巴。

“啧啧,这小脸蛋,真是一掐都能出水啊,南人女子中真是多美女啊。”受速一脸淫笑。

“呸,金狗,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我定取你狗命。”那女子一口唾沫喷在受速脸上,咬牙道,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方金芝。当日离开了沧州城,本意是要去投自己父亲的旧友,没想到,遇见了金人的大队人马,本想隐藏起来,却不曾想金人的斥候眼尖,发现了自己,围捕过来,刘平当日吩咐保护自己的两个军卒也不幸被金人骑兵围杀。自己拼死搏杀,却是力不能支,被这些女真人抓住了。心中真是万分愤怒,只想着一死,省的受这金贼的侮辱!

“啧啧,这小娘子的口水很是香甜啊,就是不知道这身子如何啊。”受速怪笑道。

“世子,这宋人女子颇有些武艺,为了抓她,我们还伤了七八个弟兄呢!”那骑兵说道。

“哈哈,这么泼辣的女子,我喜欢。”受速用手摸了摸方金芝的美丽的脸蛋。

“一个宋人女子,大军之中碍手碍眼,杀了了事,进了沧州城,城里的女子都是世子你的。”挞懒在一旁不耐烦道,伸手抽出腰刀,一刀向着方金芝的头颅砍去。

“呛啷”受速一刀挡住了挞懒劈下的弯刀。

“她是我的!”受速冷哼道。一把从那骑兵的马*方金芝抓了过来,箍在了自己马上,大手摸了摸方金芝的丰满胸口,狞笑道:“美人,等我打进了沧州城,我们再好好快活快活!哈哈哈!!!”

方金芝忍着侮辱,心中大惊,这些金兵要去攻打沧州?那刘平他们岂不是危险了。一时心中满是担心,竟是忘记了放抗。

挞懒冷冷望着眼前的受速心中暗叹,这个撮鸟,怎么如此不晓事,大军行进,主帅行事怎么可以如此孟浪!哪里还有一点主帅的样子。若不是宗望的孩子,真想一刀活劈了他才解恨。心中气愤,不得排解,冷哼一声驱马向前,不再和受速在一起。起码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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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老子的女人

“末将岳飞参见将军,末将无能,让郭药师那厮跑了。”城上,岳飞浑身鲜血,甲胄上布满了刀枪的痕迹,冲着刘平跪身行礼道。

“起来!你做的很好了,不需要如此自责。”刘平上前一把扶起岳飞。

“吩咐下面的人的清理下战场!”刘平望着城下尸横遍野的战场冲着身边的人说道,那侍卫得了命令急冲冲的下了城传令去了。不到半日

,连带着城里的百姓和军卒一起将城下的双方战死的士兵清理了干净。

“伤亡情况?”刘平望着城下冷冷的问道。

“将军,我军伤亡一千人三百人,步兵枪营伤亡过半,只剩六百余名,刀营伤亡二百,骑兵伤亡八十。”拿可气喘吁吁的说道,作为刘平身边唯一一个有文化的幕僚,是的,现在我们的拿可大人,曾经的大辽宰相耶律大石帐下的侍郎大人,如今的沧州厢军参事,此刻很尽职尽责的统计了伤亡人数,报给刘平。

“现在能战之兵还有多少?”刘平对着身边的诸将问道。

“三千五百余人。”拿可应声道。

刘平的脸上一脸冷漠,这个穿越过来的家伙的心思便越发的不一样,前世那个鸡都没杀过的diao丝,如今似乎已经快要见惯了生死,人命如草芥,自己却是要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

“恩,休整工事,将伤员送回城内安置,所有能战之兵全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别以为赢了一场战,就没事了。我得到了斥候的密报,金人大队人马五六千人,此时已经快要到了沧州城外二十里左右了。”

“直娘贼,刚赶走了一只狼,如今又来了一条虎,俺就不信了,这些狗杂碎还杀不尽了么!!”牛皋用刀拄着地,左肩膀上一道深深的刀痕,透过缠裹的白布透了过来,脸上兀自一副凶相,满不在乎的样子。

“好!这才是我大宋的好汉子,不管是他什么人,来了就休想安稳的进了我们的城池。”刘平大声道。拍了拍牛皋说道:“没事吧。”

“没事,俺老牛的身子硬朗的很,将军放心,俺死不了。”牛皋嘿嘿道。

刘平点点头,依次看了看众人的伤势,安抚了几句。

“将军,你吩咐吧,俺们跟着将军您!管他是哪路人马,还能牛的上了天不成!就算是天上的金乌日头,俺们也要学那后羿,射下他的鸟头!”不善言辞的汤怀,此时却是开了口。众人望着眼前这个穿着校尉服的年轻人。身后背着的大弓,谁也没有轻视这个年轻人的意思,战场上,这个后生的箭法当真是指哪射哪,自己一个人便射杀三十多个金人。当真是骁勇的很。

诸位将领也纷纷表态,说着提气的话,仿佛金人不过就是一群散兵,不够自己杀一般。

刘平淡淡的望着眼前诸人,半晌才说道:“提气的话,某也不多说,待会恐怕是还有一场血战,刘某也实话实说,那金人凶悍,绝非善茬。我不能保证能顺利抵挡住他们,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会和你们在一起,哪怕战死!”

“愿听将军号令!”城上诸将齐声应道。

拿可在一旁望着这个越来越琢磨不透的家伙,心中似乎多了些畏惧,也多了些认可,也许自己辅佐在这个另类的宋人身边,或许能成就一般不一样的事业,也说不定啊。以后如何,还真是期待啊。

“岳飞,先带着骑兵进城休整,等待金人。林冲,你将步兵长枪营所有能战的军卒给我调整好,我还需要枪兵阵给我能正常使用,缺了的人手从辅兵中挑选!”

“末将听令!”岳飞和林冲齐声道。

“张显,牛皋,派刀营守卫城墙两侧。若有差池,提头来见!”刘平正色道。

“将军放心!定不叫将军失望。”张显和牛皋齐声应道。

“守住城!只要咱将这城池守住!各位的功劳我刘平绝对不会忘记,我会亲自给李纲大人写信,讨要封赏。大丈夫生在世间,博取个功名,光宗耀祖有何难!都给老子好好干!老子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弟兄!”刘平大声道。话说这厮连自己不一定保证的了便先给别人许下了大萝卜,就看自己能不能玩的成了。这贼老天把自己弄到了这个时空之中,那么总要坐点什么,否则岂不白来一趟么!

正在这时,忽闻一个小卒爬上了城楼对着刘平施礼急声道:“将军,金狗来了,马上就要到了。”

“知道了,下去吧。”刘平沉声道。

“直娘贼,这些个金狗速度够快的啊。”林冲喃喃道。

旦听得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尘土飞扬,一面面的金人旗帜高高的竖立着在金兵掌旗兵的手上由远至近,急速的奔驰而来。越来越多的金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远远的传来女真人的笑骂之声,呼啸之音。

“各自准备去吧。”刘平说道。众位将领纷纷下城去准备自己的事情去了。

“张俊!”刘平望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小将,虽说是有些高傲,但是却有些骄傲的资本,出身西军,一身的武艺也是不俗,虽说比岳飞林冲等人要差些,但是也不失为一名猛将。

“末将在,请问将军有什么吩咐!”张俊应声道。

“你且在城里巡视,恐怕经历了张裕的事情,我倒是怕金人也会在城里安装内线,我给你50人,你亲自督查,在城中查看,以防有变。”刘平说道。

“将军放心,末将绝对不对让任何人在城内捣乱!”张俊冷声道。

刘平点点头。

此时大批大批的女真军卒冲到了沧州城下,望着城下刚刚死去的无数常胜军军卒的尸体,啧啧道,这群宋狗当真还有些能力,居然也能厮杀的这么惨烈,不是说南人的军马松弛,根本打不得打仗么,眼前这惨景,怕是在俺们大金也是少见啊。

犀牛号角呜呜一吹,金人的骑兵阵营之中当先闪出了一人,正是此次的副统领挞懒,一身貂裘外加镔铁的护甲,手上一支大号的狼牙棒,策马冲到城下,大声喊道:“城上的宋狗听着,我女真大军已到,速速开城,否则,将尔等剁成肉酱!”

刘平望着城下的挞懒冷声大喊道:“好个无耻的金贼,到了大宋的地方还敢如此。想进城门,用你自己的脑袋来换吧!”

刘平刚说完,就见金军之中又冲出一骑人马,只见马上一个身着锦服的女真首领打扮的女着人大声喊着:“和这些宋狗讲什么,攻打进去!我还要和我这小美人在城里好好快活快活呢!!哈哈!”

只见那年轻的女真将领马上似乎还有一个女子,只是被绑了双手,发髻散乱。刘平定睛一看,顿时手心便一把抓住了腰上的长刀!

“那不是方金芝么!!!”

原来那后出来的女真统是完颜受速,而他马上的女子,正是刚刚离开沧州城不久的方金芝!

挞懒望着身侧受速,冷声道:“世子,你怎么将这送人女子也带到了阵前!”

“哼哼,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还敢管我不成。”受速猛哼道。

方金芝在受速的马上不断着挣扎着,抬眼望见了城上的刘平,刘平也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二人眼神一碰。竟是让坚强的自己瞬间便流下了眼泪。远远的望着城上的刘平声嘶力竭得喊道:“

刘平!!快让人放箭,射我!!射我!!快!求你了,我不想被金人侮辱了身子!快啊!!刘平你是不是个男人!快射啊!!”

“那个不是、不是方姑娘么···。”旁边的杨三多作为刘平的亲兵,自认识这个和主帅不清不楚的女子。如今竟然落在了金人手里,这事情可如何是好,偷眼向着刘平望去,却见自己的这个主帅仍是一脸平静之色,只是那紧握着刀的手却是出卖了他。看来主帅可是很担心方姑娘的安危啊。可是如今这个两军交战,怎么能顾及儿女私情啊。

受速和挞懒听见了方金芝的呼喊,立时便知晓了,原来这随便抓来的女子和这守城的宋将似乎有些关系。

完颜受速嘿嘿冷笑一声道:“小美人,原来你和城上的宋军头领还有些关系。今日你便和我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前,好好快活快活罢。”

“嗤喇~”方金芝的胸前衣襟已然被撕开,露出了女儿家的肚兜。受速狞笑着冲着城上的刘平喊道:“兀那刘平,看看,这女子和你相识啊,哈哈,待会他可就要赤着身子和你见面啦·········识相的,速速开了城门。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女真人生于林野之中,从来没有什么道德伦常,受速见这方金芝和城上的守军似乎相识,便想要当着凌辱了这女子,逼迫城上的守军将领就范。

刘平死死盯着城下,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什么点燃起来,眼睛中快要喷出火来。

“*养的,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刘平咬牙道,虽说这方金芝和自己关系不深,两人也并没有什么两情相悦的狗血恋情,可是总是觉得自己不能就让她这么死了。

“将军!许我一队人马!我去救那方姑娘!”身边的岳飞等人也是认出那女子是方金芝,忙出声说道。

“将军,交给俺们吧,俺们替你将方姑娘给你夺回来!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金狗侮辱了她!”牛皋也喊道。

“将军······。”

“都不要再说了。你们守好城,我出去!”刘平咬牙道,妈的,死就死了,老子又不是没死过。望着方金芝哀怨的眼神,老子是受不了了,这个蠢女人,怎么就落在了金人手里,自己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己穿越过来本就是个奇迹,这贼老天这么折腾自己,那我就试试,你还能把我怎么样,明知是死,我今天还就要去试试。

“将军不可啊,城里还指望您呢,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女子便忘了守城重责啊。”拿可说道。

“对啊,您要是走了,我们可就没了主心骨了,您要三思啊。”旁边的人劝导。

“三思个屁!老子的女人,老子自己去救,你们都给我好好守城。就算没了我,也得好好守!”刘平冷声道。

“将军,末将陪着你去!”林冲说道。

“将军,末将愿陪您前去!”岳飞也拱手道。

“妈的!老子是去送死,你们都跟着干什么。”刘平冷冷道。

第三十四章:夺人

“末将愿陪将军走一趟!”岳飞正色道。

“俺老牛也去。”牛皋自告奋勇道。

“某家,也陪将军去,不过一死而已!”林冲大枪一抖说道。

刘平望着眼前的人,说道:“岳飞、林冲、牛皋、随我去!其他人,守护城池!就是我死在了城下也不得开城门!”

“乐意陪着老子去的,老子谢谢他,不让你们去的,就牢牢的给我把城池守好了!”刘平喊了一声,抄起一把朴刀,下了城楼,翻身上了

战马。后面的岳飞几人也跟随着,足足有二百多骑兵,开了城门像似阵旋风一般直径的冲向了还在城门附近的受速身旁。

“嗡嗡······。”金人见城内冲出一群骑兵,军阵之中早就准备好的*手扬手开弓,似是下了一阵箭雨,向着冲击而来的刘平等

人激射而下。亏得宋军骑兵的铠甲硬厚,箭射在身上如同打铁一般,叮叮直响。每个人的身上都插上了十几只箭,但是入体不深,有的刚刚

钉入内甲,却还没碰到内衣,二百多骑兵此刻如同一群玩命的刺猬一般。发狂的冲着金军,向着受速冲去。

临阵不过三矢箭,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刘平等人已经冲到了近前。

这些宋狗是疯了么,居然敢和我们女真好汉骑兵对战,受速似乎狂妄的过了头,眼见刘平等人已经冲杀了过来,居然不躲避,一把卡住了

方金芝的脖子嘿嘿道:“真没想到,守城的那宋将居然和你相好,哈哈,还真是个有血气的汉子啊,我就成全了他!来呀,替我摘下那个宋

将刘平的头颅。我要仔细风晒研磨了,做成头骨酒器,哈哈。”

“呸!禽兽!”方金芝怒目圆睁,眼神愤怒恨不得吃了眼前这个满嘴腥膻的金人。

挞懒此时看见宋人自杀似得进攻,眼中满是冷笑,哼哼,真是个沉不住气的宋人,为了一个女子就能倾城而出,南人的心思不过如此。头脑好不清醒,倒是受速这次做的很好,只是一个威胁,便激的宋人守将出城来战,哼哼,这可比直接攻城省事多了,这样也能让我大金的儿郎少损伤些。

一群金人骑兵在挡在了受速面前,也向着刘平等人冲来。双方一交锋,人马相错,金铁相鸣,只是一个交错的冲杀、立时就有十几名宋人

骑兵被金人砍下马,而金人也有十余骑被砍死。

岳飞和林冲护卫在刘平身边,大枪攒动,如同幻影一般,将身边的金人刺下马,给刘平挑出了一条路来,岳飞张嘴大喊道:“将军,向前

冲,向前冲!让师兄护着你去!先救那方家小娘子。”

“鹏举!谢了!”刘平应一声,朴刀平举,压低了身子,只是死命的夹着马腹,向着受速身边冲去,林冲挥动着长枪,将周围想要冲杀刘

平的金人骑兵纷纷挑刺下马,护着刘平前行,十几个宋人骑兵护在刘平身侧,替他挡下了更多的攻击。

噗,一个宋军骑兵被一支长枪贯穿了前胸,却是死死的保持住护卫刘平的阵型,怒目而视,虽死犹威,刘平左侧几名骑兵用身体挡下金人骑兵的长矛。

看的刘平心中一痛,妈的,为了个女人,死的人太多了!!!刘平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这么愤怒过。近了,近了,离着那挟持着方金芝的金人只剩下不到七八丈的距离了,只要过了挡在中间的这三个金人,就行了。刘平的额头上滴滴答答的留着血,刚才冲阵时,被一个金人的

长刀斜斜的划过;了额头,幸好盔甲防护住了那一刀,不过也被刀锋划到,滴滴的血迹顺着额头流下,留到眼中,似乎眼前的景色全都变成了血红色。

“速速叫世子后撤,防止意外!”挞懒发现受速装逼的过头了,眼前的这些宋人骑兵确实是玩命了,几乎是送死一般要向前冲,那个宋将

已经在身侧护卫的保护下冲过了三四百骑兵的包围,最多有个七八丈就要到受速面前了。那个宋人守将武力一般,倒是他身边那员战将,凶

猛的很,一般护卫住那宋将,还能腾出手来厮杀。端的是厉害无比。心中担心受速出现意外,忙带着一群骑兵驱马上前,对着受速说道:“世子,战阵危险,先到后方休息一下,阵前交给某家就好了。”

“哼!挞懒,你什么意思。你看过哪个女真汉子在厮杀时候后退过!我完颜受速可不是兔子变得,看见了鲜血,某家只会更兴奋!退!!

我为什么要退!难不成那宋人还能有本事冲杀过来不成!”完颜受速冷笑道。

“您是一军一统帅,不能轻易涉险,还是回到中军之中吧。”挞懒说道。

“哈哈!当年阿骨打老皇帝就凭着几千女真勇士便在辽人十几万的大军中杀上个来回,何等威风,我也是完颜家的儿郎,难道要坠了先祖的威名不成!无需再说,某家要亲手砍下刘平厮的狗头!”受速说着竟然驱马向着阵前冲去!

此时受速离着金人大队人马还有百丈的距离,要是转身回到军营中,刘平等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碰到受速分毫,可是受速觉得退回大军中面子上挂不住,凭什么退回去,自己可是完颜家后代中的头狼,某却是要给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看看,我完颜受速的胆量就如同猛

虎一般!娄室、设合马、你们等着,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完颜受速,绝对不是绵羊!而是最最凶猛的苍狼!!

呛!抽出长刀,冲着身前的方金芝说道:“汉家女,今日某便叫你看看我们女真勇士的威猛,呵呵,就用这个宋人守将来试试刀罢!”

“杀!”刘平猛地抬起头,借着冲击的马力,一把将一个前面拦着的金人骑兵的头颅削了一下,马蹄向前奔驰,离着目标越来越近,身侧

只剩下了七八个人,岳飞、林冲、牛皋等人。

口干舌燥,刘平好像身体如同在沙漠中行走一般,浑身已经无力了,从城门到那金人的附近只有不到一里地的距离,可是,这是一条自杀的路,没有回头的可能,也许自己错了,为了一个女人,便搭上了这么些好汉子的命。值么··。还有岳飞,,那可是在历史上力抗金兵的大元帅,如今随着自己涉险。自己可真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恍恍惚惚的想着,手里却是没有含糊,终于冲开了最后一个挡在自己面前的金兵,自己终于到了那个挟持着方金芝的金人面前了,那金人

将方金芝一把摁倒在马上,自己驱马上前。挥动着长刀想着自己砍来。

“世子,不可!”挞懒见到受速自己亲自去砍杀那宋将,怕有所闪失。慌忙也赶了上来。

“宋狗!你纳命来吧!”手里的钢刀挥出,直直的奔着刘平身上砍去。刘平朴刀向前一挡,不要命的贴上了受速的马头,两匹马的马头对马头碰撞在了一起,马上的方金芝被震动的差点掉下去。

挞懒怕出危险,手中的狼牙棒一举,便要砸向刘平,若是砸中,便是一个脑浆崩裂。

“金狗!休伤我家将军!”林冲在马上人立而起,一枪扑向挞懒,挞懒虽说也是金人中的悍勇之辈,可是林冲的大枪已到自己身前,只得自救,忙抽回了狼牙棒。嘡啷一声挡下了林冲的长枪。二人战在一处。

刘平见着受速的刀再次砍了下来,而两人的战马已经贴在了一起,好机会,刘平暗道,身体一撑,不要命的向着受速的马上骑了上去,受

速没想到刘平如次不要命,竟然敢上自己的马,一刀砍下,直直的砍在了刘平肩胛之上,幸亏是铠甲够厚,看透了铠甲,伤口却是不深。受速的马是一匹从花剌子模进攻而来的西域高头大马。马背宽阔,刘平硬抗了一刀竟然真的窜上来。欺身压了下去,一把掐住了受速的脖子,

指甲深深的卡入受速的脖子肉上。

受速没想到眼前这个猪狗一般的宋人居然有胆量跳上自己马!此刻自己的脖子被这宋人掐住,竟然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左手里的钢刀被刘平一把按住,动弹不得。右手刚要去抓刘平的衣襟,方金芝扭动着腰身,双手被绑住,只得努力的抬头,一下咬住了受速的右边手。死命的咬住不松开。

刘平此刻单手只是死死掐住受速,眼中凶狠仿佛一个野兽,张嘴冲着受速的脖子就咬了下。

“世子!!快救世子!!快!”挞懒一边招架着林冲的进攻一般呼唤人马救受速。此时的岳飞和牛皋也浑身是血的也透过了战阵,护卫在

刘平附近。阻挡救助受速的金兵。

“啊啊啊啊啊~~~~痛死我!!救我,救我!!!哬嗬荷···救救我~!~!”受速此时被刘平一把咬住了喉咙,心中早已被恐惧占领,这

个宋人是魔鬼么··怎么如此的凶残啊~救我··快啊·~。

受速的脖子上被刘平咬开的一道长口子,此刻的刘平仿佛一头嗜血的猛兽,受速的鲜血顺着自己的牙齿流进自己的嘴里,腥腥的咸咸的,妈的,人血就是这么个味道么~!!!

受速胡乱的挣扎着,整个身子不停地抖动,胸前满是自己的鲜血,刘平咬的也是正,一下正咬在受速的气管上,受速哬嗬荷的挣扎叫唤了半天,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越来越差,身子一僵,再也发不出声响,身子一歪,从马上掉了下去。却是刘平活活的咬死了!!

第三十五章:北地血虎

“世子,快!!快救世子!!”挞懒一刀挡住了林冲的一枪,眼见受速栽倒下马。登时心中大急。女真前队的骑兵一阵骚动,数千女真骑兵围了上来。

刘平一般抱起马上被捆着的方金芝,一刀砍断了绳索。方金芝腾出了手脚,坐在了刘平的怀里,一旁的女真骑兵如同饿极了的秃鹫一般全都围了上来,这是要把刘平等人踏成肉酱,剁个粉碎的节奏。

刘平此时身边只剩下了不到三十多个骑兵,方才冲阵的时候便损伤了百多名好手,如今被围上了,不到盏茶的功夫,已经倒下了百多名宋军骑兵,骑兵的优势在于奔袭,若是没了马力的支持,在马上就变成了活靶子,众多军士为了护卫刘平死命的拼杀,心中想着为主帅能支撑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

“世子,世子,你醒醒!世子?受速!!受速!!我是挞懒,你醒来,醒来,宗翰还等着你回去呢!!”挞懒一把从马上下去,扶起了已然身死的受速!用手用力的拍打着受速的脸颊,啪啪啪···,又急忙用手按住受速脖子下面被咬开的伤口,只是那血水早就流干,此时受速已然没了半点声息,醒醒,醒来,醒来!!挞懒用手摸了摸受速满是鲜血脖颈,目眦欲裂。

完了,完了,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宗望长子,就这么死了,这不是要宗望的命么,怎么办、怎么办、曾经在辽人大军里,宋人军营中厮杀过无数遍都未曾害怕的挞懒,此时心中全都是担心,和害怕,倒不是怕宗望怪罪与自己,而是怕宗望自己承受不住,本来宗望的身体已经有些衰老,此时若是受此打击,可怎么办?

可恶的宋人,可恶的刘平,你却是断了某家大帅的后根啊!!挞懒怀里抱着受速的尸身,抱着上旁边亲卫的马上,冲着身侧的亲卫喊道:“杀!杀!将这些可恶的宋狗全都杀了!攻进城去!屠城,屠城!某家要为受速报仇!报仇!!!!”

刘平自己的肩膀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流着,整条胳膊因为刀伤感到一丝麻木,而后便是剧痛,胳膊抬起来都费劲。此时方金芝一把夺过了一支刺向自己的长矛,反手横扫,将两个想要将刘平拉扯下马的金兵打落下马。刘平拿起自己的朴刀,四下挥动,身体上被周围金兵的弯刀砍中了不知道多少刀,好在身上的铠甲厚重,勉强能支撑。

“我护着你走!”刘平低低的对着怀里的方金芝说道。满嘴角还都是受速的鲜血将整个牙齿都染红了,受速的鲜血大片大片的侵染到了自己的身上,如同一个血人,将自己浑身弄的都是赤红之色。

“你走吧,不用管我!”方金芝挣扎着要下马。

“你个sb娘们!老子为了你都他妈损伤了那么弟兄,还跟老子废话。老实呆着。”刘平睁着大眼睛,满身的血色,仿佛一个血人一般!恶狠狠道,竟然方金芝吓得不敢再言语。

“来啊!来啊!你们这群金狗,有种就来,想老子死,你们得先陪葬些人再说!!!”刘平恶狠狠怒目喊道!一双腿一夹身下的马肚子,马一吃力,人立而起,冲着骑兵包围圈外冲去。岳飞的长枪之上全都是鲜血,林冲此时也是浑身挂彩,死命的护着刘平往外冲,牛皋的胸前护心镜都被金兵的长枪捅开了一个大坑,万幸没有透传而过,仍是死命的挥动着手里的大铜锏,如同一个发狂的公牛,将一众攻上前来的金兵全都打开,守在刘平马的后面,死命抵抗。

“直娘贼,这次是他妈的冲不出去了,将军,你且快走。俺们给你殿后,杂种们,来啊,牛爷爷今天和你们痛痛快快的厮杀一番!!哈哈”牛皋大吼一声,双锏起飞,身下的马嘶嘶鸣叫着,抵挡着金人骑兵的无数把弯刀与巨斧长刀,要不是牛皋等人铠甲穿的厚实,此时怕是不知道都被金人的刀剑剁成了多少块了。

“冲不去!人越来越多了啊!”林冲和岳飞背身互相依靠着说道。

“今日你我兄弟便战死这里吧!男人大丈夫,死则死耳,杀了这么的多金狗!值了。”岳飞怒目圆嗔道。手里的长枪都不知道挥动了多少下,枪尖上满是血迹和肉丝。

“杀了这些南人,砍下他们头颅,祭奠受速!”挞懒咬牙切齿道。

“救将军!冲啊!!冲啊!”战阵之外一阵喊杀之声,沧州城门打开,近前步兵和剩余的几百骑兵全都倾城而出。厮喊着冲入了金军骑兵的战阵。此时金兵大部分包围了圈里的刘平,战阵之外却是张显汤怀等人带着城里仅有的军卒全都冲了出来。金军骑兵慌忙翻身迎敌,只是骑兵没冲阵的速度,原地对敌失去里马力冲击的优势和宋军厮杀在了一起,一时间,整个城下全都是厮杀之声,就在半日前,城里的军卒还在和那神武常胜军厮杀,如今又和金人厮杀了起来。只是这次入阵冲锋,却是为了救自己城池的统帅而来。

“透阵!透阵!刘将军就在前面!冲啊!!冲啊!!”王贵汤怀等人死命的冲杀瞬间便丧失了二三百拼命厮杀的宋军军士,好歹金人此时也有近三千多人的骑兵和两千多人的步兵,而此时沧州城满打满算才不过三千多的兵,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双方都在玩命的厮杀着。

“稳住,不要让宋狗冲阵,给我顶住,杀光这些该死的宋狗。谋克看住自己的队伍,敢后退的,杀!”挞懒高声喊道。挥动着武器想再次冲到刘平身边,他要亲手杀了这个家伙,我拧下他的头颅,先给宗望,弥补自己的过错!

“给我杀了那个宋朝将领!!

挞懒此时也已经急红了眼睛,死了受速,就是大罪,女真人交战,统帅身死,副帅自残双手。麾下的亲军自当要陪葬。当下提着手里的兵刃冲着刘平挥打而去,仿佛是要验证刘平的顽强和运气一般,刘平身子护着方金芝。手里的朴刀四下乱砍。一下就挡住挞懒砍下的一刀。

“呛啷”一声,挞懒一下磕断了刘平手里的朴刀。举着兵刃便向看刘平脑袋上砸下,你给某家去死罢!!

“当!”牛皋的大铜锏直直的夹在刘平与挞懒的大刀只见。

“金狗!好力气!再来!”牛皋和挞懒缠斗在一起,救了刘平。

大批的宋军不要命的往金军的军阵里冲,终于冲到了刘平的面前,刘平给七八个亲军护卫,死命的逃出金兵的战阵。到了城门口出,接应的兵丁将方金芝救下,送到了城里。

“你怎么不进城!”方金芝对着马上的刘平道。

刘平里都没有理她,冲着身边的军汉喊道。“转身、转身。岳都指挥和林营卫都在阵中,随我冲杀一番,接应一番!!带把的就跟我冲!!”

刘平抢过身侧一个骑兵的长槊!嘶喊着,一拨马头,满脸的鲜血似是凝固在了脸上,身上、脸上一片片血色斑点,如同一只斑斓的嗜血的猛虎一般。

“杀、杀、杀!!!!”

战阵胶着,刘平领着一群突围而出的军卒再次拨转了马头掉头冲着金军的营盘冲去。那里还有老子的兄弟,那里还有老子的袍泽!

直直的杀入战阵之中,刘平好像使出了两世为人所有的力气。死命的夹着马腹,和身侧一众军士一起又冲了回去。双手紧握着马槊,槊锋寒利,飞马奔驰,两侧的几个金兵还没反映过来就被刘平削断脖子。

“直娘贼,这宋狗,居然还敢杀回来,就给俺死吧!”挞懒扭曲的脸上满是懊恼,愤怒,隔着十来丈远,便冲着刘平砍杀过来。

挞懒手里换了一根大号的狼牙棒,舞的呼呼生风,身边的宋军几乎没有一合之将。纷纷被打飞,竟然让他径直的冲到刘平身前。刘平用长槊招架了一下砸下来的大棒子,竟然一下将马槊砸成两端,震得刘平虎口破开,满是鲜血,挞懒志在必得向着刘平的脑袋上砸去,某家可以为受速世子报仇了。

“嗖!”一支利箭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嗖一下射入了挞懒的右眼之中。

“哎呀!痛杀某家。”挞懒从马上翻身掉在了地上。却是不远处汤怀眼见刘平危急,一箭射中了挞懒的右眼中。

“挞懒、挞懒、你没事吧,快保护挞懒将军!”所有的亲卫都下马护在挞懒左右,刘平也被宋人的亲兵救了下来。

“没事、没事、啊啊啊~~~·给某家冲过去,摘了那南人首领的头颅!!快!快!”

“挞懒、挞懒,不行了,不行了,受速已然被南人杀了,你也受了伤无法再战,我们先撤吧,撤吧!”护在挞懒身边的谋克喊道。

“不能!!啊!!疼死某家了!!不能撤啊!!”挞懒高声嘶喊道。

“挞懒,俺们先撤了,等来日再和南人争斗,俺们女真汉子要保存了实力,千万别做傻事啊。”旁边的谋克劝阻道。“暂且退下,等俺们重整了旗鼓,再和些南人分个高下罢!!”众多的谋克拼命劝说道。

挞懒沉默了半天,眼中插着箭簇,幸好自己及时抓住,否则深入脑中,登时就得死了。脸上因为疼痛不住的扭曲着,泊泊血从眼中流出,整个右眼算是废了。张开嘴,缓缓道:

“哎···撤兵!!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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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溃败

乱了,彻底的乱了,整个金人的营中彻底乱了,四下都是喊杀声,宋军死命的和金人一对一的捉对厮杀,机械的重复着挥砍的动作。挥刀,倒下,然后自己被对方的人再砍倒,这样的场景在此时的战场上随处可见。一众金兵此刻被人数少于自己宋军拼命的打法震撼了。眼尖的金兵看见挞懒受伤撤退,也跟着仓皇溃逃,越来越多的金兵发现挞懒的将旗倒了下去。心中都是大惊,怎么回事?俺们可是占着优势的,怎么这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败了?

一个溃兵的逃脱就引发了一群士兵的溃逃,金军无心恋战,大批大批的撤退着,岳飞和林冲带着仅剩的百多名骑兵追击着数倍的敌人,这是怎样一个惊人的场面,自号女真无敌勇士的金人此刻却被软弱的宋狗追着打。自和南朝开战以来何曾如此憋屈过!难道这群宋军会使用妖法么?怎么连在女真中的猛士挞懒都害怕的逃跑了?跑吧,跑吧,主帅都跑了,俺们还死命拼杀个什么劲。还是回到自己的部落里打猎放羊吧。

挞懒在亲军的护卫下骑上马,仓皇的冲着阵外逃去。挞懒在马上大声的呼喊着:“保护好受速的身子,带回去!带回去啊。给宗望。”

负责驮运受速尸身的金兵本待要和挞懒他们一起撤退,奈何被牛皋带着一群刀兵围堵,砍落下马。尸体落在了马下。刘平远远的冲着牛皋喊道:“将那个死了的金人世子的身体运回城里,我有大用处!快!”

“将军有令,快!把这死撮鸟的尸身运回城里好生看管。”牛皋冲着身边的军卒喊道。当即就有三四个宋军抬起受速已然僵直的尸身往城里运去。

“抢回来!抢回来,把受速的尸身抢回来!”挞懒忍着剧痛,满脸都是鲜血。冲着身边的亲卫喊道。

“挞懒,挞懒,抢不回来了,军心乱了,咱们没法再和宋人厮杀了,你快走罢,快走!”其中一个护着挞懒撤退的金人谋克冲着挞懒哀求道。

挞懒一把抓过那谋克,嘶哑着喊道:“某让你们把受速的尸身抢回来,没有听清么!~!快!快啊!好好好,你们不去,我去!”

挞懒一把拨转过马头,嚎叫着回身就要再次冲着身后追击的宋军迎过去。去抢回受速的尸身。方才那谋克见挞懒还要回去,急忙带着几十个女真骑兵挡在了挞懒面前。翻身下马冲着挞懒道:“挞懒,不要去,你走!俺们给你把受速的尸身抢回来。抢不回,俺们就死在这沧州城下。”

说罢,招呼几个得力的亲卫,连推带抱的护着挞懒向外面冲去。

那谋克转过身,举起手里的大斧子喝声道:“走走!去抢回受速世子的尸身,俺们女真汉子生在马上,死在马上,总不能让这些猪狗一般的宋人瞧扁了!不怕死的随我去抢受速的尸身!总不能叫受速世子的尸身受那宋人的侮辱!”十几个女真汉子应和道:“去去,抢回来!抢回来!”

十几骑女真军马迎着岳飞等人冲去。只是一个照面,便被岳飞挑飞了四五个马上的女真骑兵,林冲一枪穿过了两个女真人,如同串糖葫芦一般,将迎面的敌人刺下了马。又是一枪将那领头的谋克刺穿了咽喉。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这十几个敢于反身冲杀的金兵料理了。

林冲挺坐在马上大声道:“这些兽性的蛮人,没想到溃逃了还敢再敢和我军冲锋!”

岳飞挥动了下手里的长枪,将枪杆上一层鲜血甩了甩回应道:“金人怕是就这么十几骑敢回头,不过是想要抢回那受速的尸身罢了。”

“嘿嘿,师弟,可还能战否?”林冲高声。

“如何不能。”岳飞道。

“好好,那我们就赶杀了这群骇破了胆的金狗,某家在东京憋屈,过着受人排挤,没有尊严的日子,倒是如今跟着将军在这两军阵前,才是某家真正欢喜的地方,跟着将军没有跟错。某家杀的痛快,痛快啊!”林冲本是个沉默内向的人,在东京当差的日子里每日受人排挤,却是赔尽了小心,兢兢业业,生怕得罪了人,没想到还是被人陷害,日子又怎生过的快乐、爽利,如今跟了刘平,虽说几次都是深入险境,可是却是从没这么畅快过。此时杀的起兴,竟然是高声大呼。

岳飞望着自己的师兄却是淡淡一笑,知晓自己的师兄曾经的苦闷憋屈的日子,如今一战之下却是全都放开,笑着说道“呵呵,师兄,那我们就跟着刘将军好生干他一番,只要俺们活着,难道还怕厮杀不出一个响彻世间的名号么,大丈夫在世,总得留下点事迹,跟着这么一位将主,不亏!”

二人在战阵中放声大笑,手中却是并未闲着,带着手下的军士追击着四下奔逃的金兵,将一众金兵杀的丢盔卸甲。

败了,败了,彻底的败了,挞懒坐在马上,低着头在亲卫的护卫下冲出了战阵外,转身看到战阵中大批的金兵四下溃逃。挞懒脸上满是血泪,半日前夹带着满腔豪情,充斥着女真猛士的骄傲前来攻打这个破小的城池,哪曾想这么快就这么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宋人将领击败,还战死了宗望的长子受速,这可如何向宗望交代啊。

厮杀半日,征战已经进入尾声,大队的骑兵如同狼撵羊群一般追击着逃散的金兵,一口气追杀了十几里路。

血战之后,整个沧州城的守军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人。战前原本五千多军卒,如今活着的军卒人人带伤,整个沧州城外都是遍地的死尸,宋人的,金人的,一队队的宋军军卒和大批的平民打扫着战场,见到还活着的宋军就抬进去抢救,见到喘气未死绝了的金兵就补上一刀,刘平带着人不卸甲胄,安抚伤员。

“将军,休息休息吧,这里有我们”校尉张俊走了过来,他的身上也是插着七八处的箭簇,身上也是满是血迹。此时却是强自跟着刘平安抚伤员,整顿人马,见刘平受了伤,便劝刘平先回城休息。

刘平望着眼前这跟着自己忙前忙后的年轻校尉暗暗点头,不愧是西军出身的军官,冲锋陷阵不落人后,这战后的休整也很有本事,是个人才。只是年轻气盛了些。

“我也是人,我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难道我比别的弟兄金贵不成,休要再说了。我还没事。”刘平咧了咧嘴笑道。满嘴的血腥之气还没有消散,却是让刘平感到好一阵恶心。

“将军神勇,敌阵之中生生咬杀了那金军统领,端的雄武,真是如同嗜血猛虎一般啊。”旁边跟着整顿军务,带着百姓处理伤员的那可凑上前来,恭维了一句。

“直娘贼,哪都有你!”刘平笑骂了那可一句。那可却一脸笑意仿佛是天大的夸奖一般。

此战过后,刘平便多了个名号,一个令金人谈之色变的名字“北地血虎”。

众人忙活半天,岳飞等人也回到了城中,清点了战损,三千多守城军卒,此时只剩下了一千余人,过半的战损让刘平心痛不已,张显等人清点了杀伤的敌寇,此次受速带来的五千人马被全部打散,杀死了三千多金兵,追杀了近千人,挞懒受伤逃跑,身边只有寥寥百多人。斩获军马八百多匹;刘平望着城里的伤病,心中一阵感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当,拼死拼活一场,就剩下这么个残局。大胜?惨胜?刘平心里莫名的沉重。若是自己不感情用事,擅自出城,坚守城防,也许不会这么快打败金兵,但绝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罢。

咳!想那么有什么用,日子总得过,饭还得吃,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又没有飞机坦克加大炮,火箭筒加特林机枪,否则能死这么多的好儿郎么,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战果,惨胜就惨胜,总有一天,老子手下要有万千猛士,女真,我非要灭他全族不可!

整顿了几日,城里好歹恢复了些生气,沧州周围众多的独立的坞堡强豪纷纷得到了消息,知道了刘平的威名,纷纷投效过来,有的摄于金人在北地的残暴不敢明目张胆的投效,便将自家的子弟送到了沧州,并连带着大批的粮草军械,也是送到的沧州,交给了刘平,表示了投效之心,几天的时间,便又招收了三千多人马。倒是令刘平脸上有了喜色。

“北地血虎”的凶名实实在在的让沧州周围的各种当地豪强谈之色变。连凶悍的金人都能打败,这样的人物,难道不值得投靠么。宗泽将军领大军同金人征战几年,怕是也没有一次取得过这么大的战果啊。就连宗泽也派人送来口信褒奖了一番。刘平将此次战事让拿可写了文书送去了汴梁李纲那里,就等着李纲的回信,暗道这赵官家应该也有所表示了吧。

刘平好好的休整了一番,伤口包扎的差不多了,几日下来面色红润了一些。缠满纱布的肩膀上足足比另一面肩膀厚了三指宽,小豆子初一看到浑身是血的刘平,却是出奇的冷静,带着几个原来府衙的侍女将刘平的伤口处理好,又好言安抚了一番方金芝,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可是人前谁都看的出来,小豆子红肿的双眼不知道暗地里哭过了多少次,但在刘平面前却是一脸的坚强。一次都没哭过。

沧州府衙,现在刘平的临时府邸,拿可风风火火的进来,冲着闭目养神的刘平禀告道:“将军,议和的张大人到了。”

第三十七章:褒奖

“张邦昌么···哼哼··来就来吧,难道还能吃人不成··。”刘平淡淡道。

“到哪里了?”刘平好整以暇的问道。

“已经到了外城门口了。您要不要去迎接一下,好歹是朝廷的上使,不去迎接的话,恐怕说不过去啊。”拿可冲着刘平恭声道。

“哼哼···上使?你好歹也是个军中参事,咱们这波人都是只会厮杀的军人,和那些大头巾打交道,头疼,还是你去迎接那位上屎比较合适,恩,啧啧,还真是尊贵的上屎呢··。”刘平恶趣的说道。

“那要是问起了您。属下怎么答复?”拿可笑着说道。

“笨,就说某家阵前受了重伤,行动不便,向上使(屎)告个罪。现将他安顿下来,我再去见他。”刘平悠然道。心中暗想,不过是个卖国贼,却让我去见他,要是真见了,怕控制不住,一刀砍了他,还真是有些麻烦呢,这个复杂而又软弱的的朝廷到时候指不定出出什么幺蛾子给老子呢。虽说李纲那里俺是挂上号了,可是先进还没有什么回信,这个张邦昌么,就先不去见他吧,省的想象中的那副丑恶的嘴脸恶心到自己。

“去吧,替我好好招待那位上屎大人。”刘平说道。

“遵命,属下告退。”拿可说道。恭敬的退了出房间。

刘平此时闭上了眼睛,张嘴道:“小豆子,来来,快出来,给我在揉揉肩膀,别躲着了,我知道你在屏风后面呢,快出来。给我按摩一下。哎··哎呦··轻点小姑奶奶,我这膀子上还有伤呢。你还想要我再让伤口崩开么。”

小豆子从屏风后面出来,一身青色的罗衫,纤柔的身材,清秀的面庞放在现代绝对绝对的是秒杀宅男的小萝莉。刘平坦然的接受着小豆子的按摩,一脸享受的表情。

“平哥哥,你真的不见见金芝姐姐么”小豆子一边按摩一边对着刘平说道。

“见她?干嘛要见她?有事?呵呵,老子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她不欠她,她倒是欠我的一个救命之恩。看见她那大小姐的脾气我就烦,眼不见,心不烦。还是不见的好。”刘平皱了皱眉头说道。

“可是金芝姐姐也很为难啊,再说她现在没有大小姐的脾气啊,现在你每次吃的饭都是她给你做的,昨天的宋嫂鱼羹,油炸狮子头,冬笋汤可都是她做的哦。”小豆子调皮的伸了伸舌头逗着刘平的馋虫。

“切,菜好吃,人我不喜欢,别以为做点好菜,我就能对她好,以为我没吃过好菜么···。”刘平嗤笑道,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心中却道,那娘们虽然招人厌,可是烧菜的功夫确实不错,真的很好吃啊。

“呦呦···你能吃过什么好吃的啊··切。”小豆子一脸不屑的望着刘平。

“哼哼··小豆子,和哥叫板,我说出来的菜名你连听都没听过··。”刘平想了一下,张嘴说道:“我吃过,有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恩恩反正好多的,我暂时就想起了这么点。”刘平无耻的说道,前世耳熟能详有名的报菜名现学现卖了,听的小豆子一愣一愣的,眨巴着大眼睛说道:“你真的吃过?”。

刘平一副得意的样子说道:“那当然,不说这些,就连简单的肯德基,必胜客,哼哼你们吃过么···。”

“额··肯德基、必胜客么··小豆子想了想,转身走了。留下刘平在那喊着:“咳,咳,这怎么按摩了一半就走了··,你倒是给我按完了再说呀。”

沧州城门大开,拿可奉命前去迎接那位太宰张邦昌,身边跟着岳飞和张俊两人,身后是一群健壮的军汉,在城外三里处等着议和使团的到来。远远的只见二十几个穿着西军制服的军汉,手里拿着兵刃骑在马上冲着城门而来,那骑兵们个个是健壮彪悍的厮杀汉,一看便知道久经战场厮杀的猛士,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凶悍气息。骑兵中间是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两匹健壮的河套马皮毛油光瓦亮。整个队伍行进很慢,都在马车吱嘎吱嘎的声响中慢吞吞的进了城。

骑兵中间,一个穿着校尉服的中年汉子,满脸胡茬,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嘴里喊着一根青草。双眼骨碌碌的四下看了看,满是兵痞的桀骜表情,只是眼底深处却是存在着一抹嗜血的疯狂与凶悍,手里的长槊锋刃处寒光闪闪,握柄处都被磨出一片光亮。

“他娘的,总算是折腾到了沧州府了,再往前一站,到了大名,俺家就算是交差了,杨将军也真是的,尽挑俺来应做这苦差事,俺一路风餐露宿,连骰子都没摸上一把。着实让俺手痒了一路。入娘的,如今总算进来城,俺韩泼五非要赢你们几贯。”那中间校尉对着身边的骑兵说道。

“你姥姥的,俺们还不知道你泼韩五,咱西军里出了名的混人,喝酒、打架、赌钱,哼哼,跟你来一趟,护着上官,一路上,我们都嫌你啰嗦,好好,等进了城,俺们便陪你好好赌上一把。”

“好!俺等着你们便是,别到时候连裤头都输给俺,光着腚回去啊,哈哈,”那姓韩的校尉放声笑道。

忽然马车里的帘子挑开,一个胖胖的、白净面庞,约莫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探出了头一脸厌恶道:“吵闹什么,马上进城了,还如此放浪,你们杨相公怎么带的兵?”

那姓韩的校尉马上一脸笑意冲着那位发怒的中年人拱手告罪道:“张大人海涵、海涵,俺们就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丘八,叨扰了您,恕罪、恕罪。”

“哼!!”那人冷哼一声便缩头回到马车中,那韩校尉见那人进了马车中,脸上一阵怒色,呸一口暗骂道:“自以为是大头巾,要不是俺们一路护着你来,你早就死在路上了。”

原来那方才说话的便是此次的议和使张邦昌,而那口中所说的杨相公,便是西路军种师道的前军统制杨可世。自从自家从汴梁带来的禁军在路上被一股盗贼打劫,自己和几个侍从死命逃了出来,去了西军杨可世那里,从杨可世那里借了几十个军卒,来前线议和,一路上和这些厮杀的丘八相处,让这个在汴梁锦衣玉食的太宰大人恼怒的不得了,这些骄兵从不按自己吩咐做事,满嘴的口臭,铠甲上散发出的恶臭,更是对这些军卒如避蝇虫,暗道等我回了汴梁,非要参那杨可世一本,给我分配的什么人!这群贼配军,和自家叫板,迟早收拾了你们,削了军籍,给个由头处理了他们。

“这群贼配军,就给不的脸面,否则就会蹬鼻子上脸,等自家回了汴京,非要在圣人面前参他杨可世一个治军不严的罪名!”马车内张邦昌愤愤道。

“张大人,莫要如此生气,我看那些军汉倒也没有什么恶意,军中懒散惯了而已,犯不上和他们置气的。”马车内一个身着锦袍的,面色白嫩,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平声劝导。

“康王殿下好气度,不亏是我大宋天家贵胄,却是老臣失礼了。”张邦昌冲着那少年恭敬道。

那少年轻轻拍了拍张邦昌的手臂,平声道:“张大人乃是我朝的肱骨之臣,议和大事还需您来做主,切莫以为一些杂事就乱了分寸不是。”

“殿下之言,老臣晓得,却是让殿下见笑了。只是殿下·你此番却是··哎··。”张邦昌苦笑道。

“无需多言,身为我赵家儿女,自当要为我大宋出些力,这可是我的本分啊”那少年轻松道。

那锦袍少年一掀侧面的垂帘,探了头,冲着马车旁边马上的韩泼五喊道:“韩校尉,一路辛苦,等进了城,安排了食宿,各位军士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多谢贵人。”韩泼五一抱拳,咧着大嘴笑道。心道这个神秘少年却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啊。

说话之间,这队人马已然到了拿可等人的近前。停了下来。

“厢卫军参事,拿可,参见汴梁上使!”拿可忙稽首行礼。

“沧州营卫,岳飞见过上使。”岳飞施礼道。

“沧州校尉张俊见过汴梁上使!”张俊也行礼道。

马车停下,车帘掀开,张邦昌一眼就看见了拿可等人,探出了头,看了看这几人,脸上是一脸温和的笑容说道:“前面的可是当年辽国大石林牙座下侍郎官拿可先生么?”

拿可一脸惯性的谄媚笑说道:“亡国遗臣,如今诚心归顺大宋,上使如何识得在下?”

“政和二年,自家陪着梁师成大人曾经在出使到辽国,曾经远远的见过一面,呵,却是没想到,不过几年光景,世道却是变成了如此,连拿可先生这样的饱学之士也归到我大宋之中。真是可喜可贺啊,呵呵。”

“张大人缪赞。降臣愧不敢当。”拿可赔笑道。

“请大人入城。”拿可笑道。

“那个新任的守城将领刘平呢?他怎么没出来?不知道本使前来么”张邦昌问道。

“额···我家将军以为身负刀伤,行动不便,不能前来,望张大人恕罪!”拿可告罪道。

“哼哼,是么,还真是个为国尽忠的好郎将,自家却是要亲自看看去了,来日也好禀明圣上,给那位张郎将好好的夸奖一番。”张邦昌阴着脸冷冷道。

第三十八章:康王

沧州府的节堂之中,张邦昌和那锦袍少年以及那韩校尉正在庭堂里等候刘平。

“哼!~这个刘平,好大的架子,这么半天了都不出来,如此不尊重上官,当真可恶!难道不把朝廷的威严放在眼里么。”张邦昌嘴边的胡须颤抖着愤愤道。

“张大人稍安勿躁,也许那刘平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张大人切莫因此发怒,反倒失了朝廷威仪。”

“殿下教导的极是,老臣心急了。”张邦昌望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暗道,不骄不躁,心境平稳,端的是个好材料,这个康王殿下绝非普通的皇家子弟啊,只是可惜,却是被派来议和了。

“将军,张大人来了,在节堂中等候半天了。您看是不是去看一下。”拿可望着床上半躺着的刘平说道。

刘平悠然的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碗,里面是小豆子端来的鸡汤,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一脸乡下老财主的*表情,淡淡道:“恩,好吧,去看看这位张大人。对了小豆子,下次鸡汤里记得多放些盐,有点淡。”说罢,起身和拿可向节堂走去。

“切··下次多放盐,齁死你!”小豆子吐了吐舌头说道。

到了节堂内,刘平一看,只见一个五十左右的,白净面皮的中年人正在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品着茶水,刘平暗暗道,这就是那个张邦昌吧。旁边还有一个穿着校尉军服,身体精壮的汉子,一脸胡茬,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在中年汉子旁边,却是一个锦衣华服,唇红齿白的少年,却是不知道是什么人。

刘平见状,朗声一笑,拱手行礼,高声道:“末将刘平,见过张大人,卑职因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不能亲自迎接大人,恕罪,恕罪。”嘴上说着恕罪,脸上却是没有一丝愧疚的表情。

沧州府衙的节堂内,张邦昌望着刘平冷冷说道:“刘将军,为国尽忠,披肝沥胆,精神可嘉啊,真是我大宋的虎将啊!”

刘平嘿嘿一笑说道:“大人缪赞,某家是个厮杀汉,只知道阵前厮杀,大人却是高抬某家了。”说着自顾自的坐在了节堂上座的太师椅上。

“哼!是么,我可听闻刘郎将可不光会阵前厮杀啊,不知道我那堂侄犯了何罪,被刘将军无辜杀害!”张邦昌黑着脸说道。

“您的堂侄是谁张大人的亲眷某家却是不知道啊,怎么会杀害于他呢。”刘平说道。

“沧州府的粮食商人张裕,难道刘将军不知道么?”张邦昌恶狠狠道:“你无辜杀害平民,当真是目无王法。等我回乱了汴京,定要在圣上面前告你残杀百姓的罪行。”

“哼哼!张大人难道不知道么?您那位侄子私通贼军神武常胜军郭药师,要来攻占我大宋城池。被某家当场拿下,怎么?张大人要为此等逆贼平反不成?若是如此,这官司就算是打到汴梁的皇宫,圣上那里,某家也是不怕,不信,你可以问问沧州百姓!”刘平皱了皱眉头,冷声说道。却只是三言两语,节堂中便都是火药气味。

张邦昌和刘平两人互相瞪着眼睛,谁也不让谁,大宋本就是重文轻武的时代,武将的地位从来都是低于文人的,更何况一个从五品的郎将对上了正二品的文官大员。张邦昌暗道这个贼子,当真是野性难训,便是西军的老种见了自家都是客客气气的,这泼才竟是如此不堪,这要是在汴梁中,自家有一万种方法把你弄死。可惜了,在这里是你的地方,有了机会,非要治你的死罪不可!

张邦昌暗暗想着。就听的旁边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二位都是我大宋的重臣,张大人是我大宋的治世能臣,刘将军又是打的金兵闻风丧胆的血虎大将,怎么可因为一些口角,弄的如此不睦啊,眼下金贼入侵我大宋,自当要同心协力才是,共同抵御外敌才是。”

一席话说得平淡稚嫩,却是很有劝解的意思,刘平抬眼望着眼前的这位少年笑道:“敢问这位是?”

“哼哼!这位便是当今圣上的九皇弟,康王殿下,此次乃是陪同自家和那大金的完颜宗望商讨议和之事,还不见过康王殿下!”张邦昌冷声道。

“哦,见过康王殿下。”刘平楞了一下,屈身行礼道。什么康王,洗发水么,刘平恶趣的暗想着。

“刘将军有伤在身,快快请起,刘将军虎威,一路之上小王便有所耳闻,单凭千骑人马便杀退了金人众多贼兵,还杀了金贼世子完颜受速,当真是大功一件啊,今日一见,果真是一员虎将啊,大宋有此虎将,大宋幸甚!”那少年急忙搀起假装要跪下行礼的刘平。

等等!康王,康王?好耳熟,九皇子康王,难道是康王赵构!南宋的开国皇帝赵构!刘平脑中猛地想了起来,这小子不就是那个十几道金牌召回岳飞的南宋皇帝赵构么?擦,这么巧!居然被老子遇上了,等等!陪同议和,这不就是变相的去金人那里做人质么?刘平暗暗道。

原来宗望进攻大宋,直逼汴梁,吓得宋徽宗慌忙把皇位传给了儿子宋钦宗来收拾残局,自己逍遥的当了太上皇帝,做了自由自在的甩手掌柜,真真的是黑锅你来背,送死也得你去。儿子一看老子跑了,剩了一堆烂摊子留给自己,于是也想溜之大吉,被李纲劝阻,而后和金人商讨议和,宗望认为议和要有诚意,所以便要求议和的人中必须有大宋皇家子弟,才显得真诚。钦宗皇帝急忙在赵家宗室中寻找合适的人员,一众皇子装病的装病,装疯的装疯,谁都不去,可是谁也不傻,去金人那里,您别闹了,还不如直接自己拿刀子抹脖子呢。挑来挑去,把在朝中无依无靠的九皇子,刚刚成年封了康王的赵构挑中了,话说这位康王殿下也不是那不学无术的浪荡皇子,相反,读书读得好,心智健全,身体更是健康,能拉开一石五斗的硬弓,长得也是人才上品。真真的是德智体美劳样样全优的优秀有志少年。此次被自己的便宜皇帝哥哥弄成了议和的人质,京城之中人人心中都暗暗惋惜,这么好的一个优质少年,怕是有命去,无命回来了。

“居然是个王爷,乖乖,俺老韩一路上还以为这少年是张邦昌那老东西豢养的侍童男宠呢··。”赵构身边的韩泼五心中暗道。

“您··您是康王?哎呦,卑职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刘平忙低头行了礼,一脸热情的说道,转身对着拿可传唤道:“快找上好的房间,安排康王殿下休息。”心中恶趣的暗想道要不要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这个未来的赵构皇帝咔嚓了,省的以后再出现残害忠良的事情,心思转念,暗道自己的出现已经打破了原有的历史轨迹,怕是这位赵构皇帝是当不成了。

“将军费心了,小王此次前来,路上为了安全都是隐藏了身份,不需要如此的。”赵构忙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殿下放心,我是个厮杀汉,礼数之上多有缺陷,望殿下恕罪,卑职定要让殿下住的安稳些啊!”刘平笑着说道。

“如此,便有劳将军了。”赵构说道。

“哪里,这是卑职应当做的。”刘平笑着说道,一脸的真诚,心中暗道这拍马屁确实是不好拍,恶心话说的自己都恶心了。

“刘将主,俺们来的这群弟兄入了城,弟兄们的军马已经一天没有喂过了,还望刘将主给俺们分配些草料,安顿下吧。”泼韩五在一旁咧着大嘴说道。

“这位校尉是?”刘平转身打量了一下眼前说话的这个军汉,一身西军校尉的营服,浑身上下一股子的桀骜之气,一看便是久经杀伐的汉子。

“刘将军有礼了,俺是西军老种相公座下前军统制杨可世杨相公手下的校尉韩世忠,您叫俺外号泼韩五就行。”那韩泼五冲着刘平行了礼笑着说道。

刘平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彪悍的家伙激动的结巴道:“你··你就是··韩世忠··真的是韩世忠~!”上前一把抓住了韩世忠粗大的双手。仿佛生怕他跑了一般。

“额··不错,正是卑职,将军难道以前见过俺不成?”韩世忠慌忙缩回自己的手,望着刘平,眼神中满是我不搞基的表情,心中暗道莫不是这个刘平有龙阳之癖么?

“呵呵,听说过韩校尉的名号,恩··听说过··。”刘平望着被自己举动吓着了的韩世忠解释道。

发了,发了,有了一个精忠报国的岳元帅岳飞就已经够点高的了,没想到居然又来了韩蕲王韩世忠。两个牛逼闪闪的大元帅都到了自己身边,难道真是的穿越者猪脚光环爆发么···牛逼无敌不解释啊··。眼中望着韩世忠的眼神满都是小星星啊。

你问猪脚为什么这样?废话,好歹是北宋末年两大军事集团军中的大佬啊。韩世忠,猛人啊,历史上这个家伙在黄天荡堵住了金兀术十万金军,杀死了众多金兵,差点让金兀术都挂了,军事指挥能力那不是一般的强啊,发了、发了,说什么也要把这个韩世忠留下来啊。

刘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失态的表情,正色道:“一路之上,韩校尉护卫张大人和康王殿下,待会某家设宴,请三位赏脸,给康王殿下接风洗尘啊”

“多谢刘将军了。”赵构淡淡的笑道,一如既往的神态平和。

“嘿嘿,那就叨扰刘将军了,俺老韩一路上滴酒未曾沾过,今日便在刘将军这里打打牙祭,好好犒劳一下俺的五脏庙了。”韩世忠大笑道,十足的丘八气息。

“哼!”张邦昌不满的冷哼道,自己直接被无视了,自家才是议和的主事官员,这个刘平,真是好生可恶啊!!

第三十九章:父子

大宋汴京城中的朝堂之上,宋钦宗赵桓端坐在龙椅之上,略虚有些苍白的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身着绛纱袍、下身套着蔽膝、方心曲领,头戴通天冠。一脸的威仪之容。身侧的左手边上立着一名执礼太监,恭敬的守卫在身侧,两旁是守护皇帝的金瓜护卫,朝堂下方诸位王公大臣位列两班,手执笏板口称万岁。

执礼太监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之中想起:“诸位大人,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话刚落音,就见宰相蔡京转身出列,高声说道:“老臣有本启奏!!”

赵桓望着蔡京淡声道:“蔡老大人有什么事情,暂且报来。”

“启禀圣人,荆湖两路大水泛滥,如今灾民饥馑,未防民变需及时赈灾。否则定生大乱。”蔡京望着眼前这位刚刚即位的年轻皇帝,眉宇间的愁苦却是显而易见,谁都知道,那位太上皇赵佶把这一堆的烂摊子事情都给了这个年轻的儿子,自己逍遥的去当了太上皇。此时的朝廷之中都被金人大举入侵的事情弄的焦头烂额,大宋一向是重文轻武,从太祖赵匡胤时杯酒释兵权,而后赵家历代皇帝的口号变成与士大夫共享天下,可见文人的地位是何等的尊贵。定定神,又开口说道:“前日里,金人派了信使,说要提高前几日议定的岁币。”

重文抑武,让这个繁华富庶的大宋有一个gdp占领当时地球的百分之七十,而在军事上却被周边的强国欺凌,西夏,吐蕃、大辽,以及后来灭了大辽更加强盛而且也更加凶残霸道的金朝。泱泱大国,富而不强。只是辽国灭亡的不到一年,金国人便摒弃盟约,攻打宋朝,整个大宋被金人的屠刀所屠戮,如今大兵压境,整个大宋早已摇摇欲坠。

“恩,着户部从国库中发放救济的粮食与灾民,再者,金人那里···哎··这是个头疼的事情,那些个女真蛮子还是不同意赔偿的金额么?我大宋连年战乱,国库恐怕早就空虚,难道就这么让金贼为所欲为么。”

“圣人无需担心,有我大宋将士在,总不能让这些胡虏在我大宋的地界上任意妄为。”大臣中兵部尚书孙傅转身出列道。

“朕自然知道,父皇既然将大统之位传与朕,朕就要努力做到最好。”宋钦宗正色说道。

“启禀圣人,微臣也有本要奏!”孙傅说道。

“讲。”宋钦宗望着孙傅说道。

“启禀圣人,昨日收到西军急报,说太原的形势越发危急,太守张孝纯与王禀将军已经坚守了半年,金贼完颜宗翰拼死攻城,如今城内粮草短缺,怕是支撑不了多久啊。”孙傅沉重的说道。

“种师道是干什么吃的?他的西军怎么还是迟迟没有大起色?”赵桓冷声道。

“西北靖边军的种家军和姚家军此时也是苦苦迎战,粮草也是大为短缺了,还望圣人早做决断。”

“难道。。。难道还真的要朕放弃了太原不成?!!啊!!你可知道放弃太原就等于让金人的马蹄可以直接踏入我大宋腹地,到时候金人兵围汴梁,我看朝中的衮衮诸公还要当缩头乌龟么!!!”赵桓有些激动的说道。

“臣等无能!”众多臣工纷纷下跪认错。

“都起来吧,就知道要钱、要粮,朕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粮饷,今年的国库空虚,既要赈济灾民,又要给金人贡上岁币,还要给军中发饷银。真当国库里的银钱取之不尽么!!哼!成天就知道打败仗,居然还有脸面朝朕要钱粮,都不如喂狗啊!”

“圣人切莫心急,金人起于苦寒之地,心胸不会太大,大不了劫掠一番就回退回老家,靖边军此时离开陕西诸路来支援太原,只要再挺住个一两个月,和谈之事完成,金人自然就回退兵了。”孙傅劝道。

“哎··孙爱卿,难道还有什么良方不成?我大宋的披甲之士,不管是禁军还是靖边军,抑或各州府厢卫军,难道就没有一个能阻挡金贼脚步的吗?”

启禀圣上,谁说我大宋没有抵挡金人的虎贲之猛士?”一个洪亮的声音想起,赵桓抬眼一看,却是李纲转身而出。

“哦,李爱卿什么意思?”赵桓问道。

“恭喜官家,贺喜官家。”李纲笑着说道。

“哦?李卿家,喜从何来?”赵桓皱眉道。

“圣人有所不知啊,前日里,沧州新任从五品的归德郎将刘平亲自督战,杀伤了金兵三千多人,诛杀了金贼宗望的儿子完颜受速。却是大大的捷报啊!”李纲面带微笑道。

“果真如此么?哎呀,我大宋真是得一虎将啊,刘平怎么没怎么听说过?什么出身?靖边军?还是禁军?”赵桓高兴的问道。

“乃是下臣去河北河东两地巡视之时,被围沧州,发现的一员猛将啊。此子虽说出身微寒,但是杀伐果断,用力过人,对我大宋更是忠心耿耿啊。”李纲回道。

“哦,此等忠义之士定要嘉奖啊,有如此虎狼之士,难道我大宋还要对着那金贼们姑息放纵,任由他们宰割不成!哈哈,好。好啊。李爱卿,这是朕这几天听到最好的消息了。”赵桓一脸高兴之色。

“陛下,那守将刘平斩杀的是完颜宗望的亲子,如今我大宋和那大金议和在即,如此莽撞岂不是误了和谈事宜!”说话的是知枢密院事吴敏,按照现代来说也是一个部长级的人物了,不到五十多岁的年纪,如今官居一品,离那宰相职位只差一步,就等着蔡京蔡老爷子退下了,自家可就是能再高上一步了,倒是那副相李纲却是个招人厌烦的家伙,也必定是自己以后晋升的拦路虎啊,所以作为对手认为是好的东西,那么自家当然要认为这是坏的!于是便出言质问道。

吴敏刚一说完,李纲便瞪着眼睛高声怒道:“难道,将士浴血杀敌,擒杀敌酋还有错了不成,难道吴大人是要圣上学那仁慈软弱宋襄公吗!!”

“李纲,你!你!污蔑我,你含血喷人,我何时说擒杀敌酋不对了,只是,只是和谈在即,怕激怒了宗望而已。”吴敏涨红了面皮争辩道。

“够了!吴卿家,某要多言,那刘平有功自当要赏。”赵桓神色颇为不悦,暗道这个吴敏和蔡京都是自己的老子原来的心腹手下的人,如今自己老头退了二线,可是这两个家伙却是成天就知道和朕作对,非要寻个由头将你们这两条老狐狸都处理了。

“任命刘平为四品的明威将军,赏赐金一百,绢布200匹,其余众军士多多犒赏!如此猛士,当可独领一军啊,着告与有司,可独立编制一军,恩··就叫···就叫永定军吧!”

“不可啊,皇上,此等游击军士猛地提升为四品大员,还有权独领一军,这,有所不妥吧。”蔡京望着赵桓说道。

“朕说的话不好使么?蔡大人??!!”赵桓冷声道。

蔡京不再出声。

“臣替刘平谢过圣上。”李纲跪地谢恩。

“散朝!”执礼太监尖细的声音从金銮殿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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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中,繁华的马前街上的一个别院之中,清幽宁静,院内花草斗艳,几个艳丽的侍女在庭院中采摘着花朵,院口处,几个健壮的锦服汉子守在门口。

此时的吴敏和蔡京两人正好进了院中,只见健壮的锦服汉子们屈伸行礼道:“见过蔡相、吴大人。”

二人点了点头,进了门,直到华堂之中,就见一个年纪约莫五十左右的,面色红润一身道袍的男人出来,见到蔡京两人忙拱手施礼,蔡京二人见了此人也是纷纷拱手,口称梁大人。原来这人是宋徽宗的近侍梁师成。

“二位大人到此有什么事情?”梁师成问道。

“求见太上,商量议和之事情。”吴敏说道。

“额··太上早已经将大统职位传给当今圣上,太上此间不在理会朝政,二位大人请回吧。”梁师成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梁兄,梁兄,万望帮忙啊,此事兹事体大,金人的议和之事,不能单靠当今圣上啊,如今圣上刚刚亲政,许多的事情还都不懂啊,还望梁兄引荐啊。”蔡京急着说道。

“这···太上道君皇帝如今不理朝政,此时正和李女史对弈,怕是不让人惊扰啊。”梁师成为难道。

“守道,什么什么人在喧闹?”就听得内堂之中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屏风后面走出了一男一女。只见那男子省得面色白嫩,一抹天平胡须带着几分儒雅,旁边的女子更是个绝色美人。

“参见太上,见过李女史。”二人慌忙跪下见礼。

“哼!下个棋都不让孤下好,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却见那中年华服男子微怒道,“起来吧。孤倒要听听,你们找孤有什么事情!”原来他便是宋徽宗赵佶,自从金兵进攻大宋,直逼汴梁,吓得他传位给了儿子赵桓,如今自称太上皇,躲在了名妓李师师的别院之中。

“太上,此次议和,金人索要岁币三千万两,绢布十万匹,可是如今朝廷府库空虚,怕是难以应付啊。”蔡京说道。

“你们找我?我也没有办法,桓儿既然继承了大统之位,就要有所作为,这些事情就不要和我说了。”赵佶冷冷说道。

“师师,走走走,下一步棋孤已经想好怎么走了,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啊。哈哈,”说着赵佶拂袖带着李师师便要离开。

“太上,太上,留步啊,如今圣上太年轻,未经诸多事情,还望太上能亲历朝政啊!”蔡京忙说道。

“对了,孤的内孥如今也没多少银两了,着户部给孤拨过五十万两银子。”赵佶转身说了一句,便搂着李师师进了内堂之中。

第四十章: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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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孤的内孥如今也没多少银两了,着户部给孤拨过五十万两银子。”赵佶转身说了一句,便搂着李师师进了内堂之中。

“下臣··遵旨!”吴敏和蔡京二人无奈的应声道。望着赵佶和李师师的身影悠然缓慢的进了内堂之中,眼中直直的没了二人的影子

吴敏望着蔡京呐呐道:“蔡相,您看,这,这可如何是好?当今圣上年轻不经事,太上若是还避而不出,我等却是该做如何”

蔡相斜着眼望了望已经没了主意的吴敏冷声道:“吴大人莫不是怕当今圣上查了您的底细么?这些年您可是没少往自己的囊中划拉啊。”

“蔡相,莫要五十步笑百步,别以为自家也是傻子,蔡小相公在淮南贪污治河赈灾所用的三百万两官银的账本可是还在自家手中攥着呢。”吴敏盯着蔡京的眼睛,冷声道。

“哈哈,吴大人,多虑了,自家都是一家人,你我何必如此呢,老朽刚才失言,吴大人切莫认真啊,啊哈哈!”蔡京老脸上露出一丝爽朗的笑容,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蔡老太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太上不出山,我们这些跟随太上的老臣,在当今圣上面前可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难道老公相您真想被当今圣上寻个由头便扫落家乡,艰难致仕么?你就算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门下子弟想想才是啊,以后您不在庙堂之上,留下诸位蔡家子弟谁来看照啊,难保没有些庵攒小人偷偷的下绊子啊。”

“吴大人费心了,太上出不出山,咱们说了不算,得是太上自己拿主意。如今太上道君皇帝虽说避世不出,可是却是正值春秋鼎盛之际,没准过一阵子,等着金兵退了,太上便要重新临朝了,不急,不急,哈哈,吴大人,自家这身子骨是越来越老了。这才一会的功夫,身子就有些发晕了,老朽先告个罪,回家休息了啊。”蔡京笑眯眯的望着吴敏,一脸的真诚。

“老公相请便,多多注意身体才是。”吴敏也是连连拱手笑道。二人说话间便出了别院,门口的梁师成笑眯眯的望着两位陪笑道:“二位,慢走,自家还要伺候太上,便不远送了。”

“梁大人请回。”蔡京笑道,当先钻进了门口处自己的马上。马夫一挥马鞭,答答马蹄声响,马车离开了马前街。

吴敏却是没有上马,和梁师成低低的交谈道:“梁大人,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让太上重新登位吗?”

“吴大人,此事莫要再提了,自家也是爱莫能助啊,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梁师成淡淡道。

“哦?梁大人当真有好办法吗?”吴敏眼睛一亮。

“嘿嘿,这办法嘛都是人想出来的,想要太上出山,嘿,却是非得将一人说动才可啊。”梁师成老神在在的说道。

“何人?梁大人速速说来啊。”吴敏大为激动道。

“李女史。”梁师成笑吟吟道。

“额··恩··李女史。”吴敏愣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笑道:“是自家太着急了,梁大人,后会有期。”吴敏说完和梁师成告了别也上了马车,走了。

“老爷,还要去樊楼么?”蔡京的马车上,马夫一边赶着马车,一边问道。

“今日便不去了,直接回府。樊楼的美酒虽好,却也不能多饮了。老了老啦··。”蔡京坐在马车里喃喃道。

此时的蔡京也是年近古稀之人,俗话说这人活七十古来稀,何况自己这一辈子并不白活啊,年轻时初从王荆公推行新法改革,一跃成为朝

中新贵,而后王安石变法失败,自己便又转投在了旧党司马光相公的门下,照样混的是如鱼得水。如今自己执掌大宋丞相职位十几年,享尽荣华,门生弟子遍地,膝下五子,也算是儿孙满堂了。却是这长子蔡攸最是不听话,处处都和自己顶着干,按照现代的来说,就是一个叛逆青年,蔡京说向东,蔡攸就说往西,蔡京说天上的月亮是圆的,蔡攸便说是方的,处处和自己的老子作对。按理说年轻人你叛逆几年就叛逆吧,以后至少也得和自己的老子是一伙的吧,可是这位蔡相公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却是和自己的父亲越发的水火不容,按照蔡攸的说话,这叫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蔡京从来都认为自己这个忤逆子却是十足的浑人、怪胎;自己的老子都不帮,偏偏和朝里的童贯、王黼等人厮混,还不如当年把他射在墙上了事。省的现在挠嚷自己。

不过,这儿子再怎么和老子不对头可是依旧是自己的儿子不是,以前自己的儿子和童贯等人贪污点粮饷,有自己顶着,也不怕别人查,可是如今上一任老板宋徽宗当了甩手掌柜,走了。自己的靠山没了,新君立刻将童贯等人全部拿下。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要不是自己在太上那里有些薄面,拼死保下了自己的儿子,勉强给定了个懈怠职责的罪名,降级留用,否则不定和童贯等人一样吃了天牢的馊饭了。

哎,真是不让人省心啊。蔡京暗自摇了摇头,掀开车上的偏帘,望着汴梁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繁华大街,心中想着西军老种那里又等着索要粮饷,金人等着要议和的钱币,却是不知道这大宋能坚持到何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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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街的小楼别院里,赵佶斜斜的依靠在香薰的靠椅之上。手里拿着一枚黑子,举棋不定,半晌也没有落下,好半天,将手里的黑子扔在

了盛着旗子的棋钵之中,爽朗的大笑道:“罢了罢了,还是下不过你啊,以为破了你的局,本待大杀一番,没想到,还是被败在了你的手里啊。”

李师师起身走到旁边的檀木香桌之上,拿起茶具上的瓷壶到了一杯清茗,双手捧着送到了赵佶手中欠身笑道:“太上棋艺高深,不过是让着师师罢了,侥幸胜了太上一招半式,足够妾身欢喜半天了。”

“你呀,你呀,呵呵,赢了便是赢了,何须如此,输了就是输了,孤又不是输不起。”赵佶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摸着李师师的纤细白嫩的小手,一脸的淡然。李师师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是一闪即逝,眼中满是一脸的幸福之色。

赵佶放下了茶杯,对着李师师道:“来,师师,到孤怀里来。”

李师师顺势贴在了赵佶的怀里,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赵佶闻着怀中佳人的馨香,一阵满足,说道:“若真的有长生不老的仙药、灵丹,孤便和你共同服之,千秋万载,看沧海桑田变换,那是何等的情怀,可惜啊,人终是要归于尘土啊。”

“太上正直春秋鼎盛,怎么说如此丧气的话啊。”李师师隽声道。

“哎···你不懂啊。要是真能如此,孤便在你这里待上一辈子。”赵佶淡淡道。

“太上真的要在妾身的清苑小筑待一辈子么?妾身求之不得啊,只是大宋百姓和诸位王公却是热切期盼太上复位呢。”李师师笑道。

“哼哼,复位,那倒不必了。桓儿虽说年轻了些,不过,我相信做事还是有分寸的,若是真有些不轨之心,孤便再管教一番便是!”赵佶眼中露出一丝狠历,自己虽说躲在了幕后,不过这大宋,到底还是孤的大宋!

李师师看见赵佶眼中的凶色,未曾说话。

就听得外间里一声叩问:“太上,该服用金丹了。”说话是梁师成。李师师起身整理了衣裙,赵佶道:“进来吧。”

梁师成五十岁左右,面白无须,长得也很儒雅,在这位自诩风流人物的赵官家身边,相貌稍差的人也得不到赏识。这位赵官家不光爱美人,对帅哥也是很欣赏的。所以这位梁师成也是深得赵佶的喜欢,凡事都能替赵佶打算的完好。真真的是贴身的好管家,正是因为伺候赵佶伺候的好,如今这位梁大人已经是河东节度使使相衔,开府仪同三司,加检校太傅。标准的一品大员。

梁师成缓步进了内室,将一个锦盒里的黄色丹丸用玉汤匙拿出,送到了赵佶面前。赵佶拿捏放入口中。喝着侍女们采摘的晨露泡冲的花茶咽下。闭上双眼,掐了一个道家清心得圣法诀手势,半晌,睁开。

梁师成忙道:“太上,服食了这金丹,可感觉有什么补益么?”

赵佶说道:“近日火气盛大,不能静心,此间服食了丹药也没什么进展,哎。。。。。这金丹大道当真是如此难修啊。”

“太上莫要心急,世间万物皆有定法,如太上这般道心坚定,迟早能修的大道金丹,踏空得道,不远矣。到时只求小的能追随太上左右,遨游天地,便是几世修的福分了。”

“你的嘴倒是乖巧,呵呵。”赵佶冲着梁师成笑道。“说说,北地战局如何了。”

“禀告太上,太原仍旧是被金贼围困,今日朝会之上,新君犒赏了河北路沧州府的守军郎将刘平,听闻此子甚是勇猛,仅凭千余厢卫,便击溃了金贼数千人,还格杀了金贼世子完颜受速。现在都称他做北地血虎”

“哦~~北地血虎?还真是个勇猛的军士啊。西军的?还是宗泽麾下的人?”赵佶问道。

“都不是,听说是李纲巡查河北河东两路时发现的。”梁师成恭敬的回答道。

旁边的李师师重新给赵佶斟上清茗,心里轻轻的叨念了刘平这个名字,暗道,北地血虎么,却是不知道能在金人手下活到什么时候。

“恩,有功便赏,有过便罚,桓儿做的还算合格。”赵佶轻轻的扶了一下自己修整的齐整的胡须,淡淡道:“满朝臣工都在等着孤出来,哼,孤偏不随了他们愿,不过这朝中之事,却是谁也别想瞒得住孤,这大宋,毕竟还是孤手里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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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丧子噩耗

深秋,北风渐渐的变硬,变寒,燕地宽阔的大路上,二三十骑女真骑兵趴伏的在马上,任由马匹的向前奔走,这群骑兵中人人带伤,几乎是连身下的马也都是伤痕累累,骑兵中间一个粗壮的女真汉子,被簇拥在中间,浑身满是鲜血,一只眼睛用白布包裹着,露出另外一只眼睛,不过露在外面的那只眼中没有一丝神采。整个人似乎被抽空了一般。此人正是带兵攻打沧州府的金兵东路军完颜宗望手下的猛安挞懒。

此时的挞懒身边只剩下了不到三十多骑人马。各个骑兵的身上都带这伤,本来挞懒在亲卫护卫下冲出了宋军的战阵,沿途收拢了一些人马,足有二百多人,可是在渡过白沟河的时候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股宋兵杀的措手不及,那个使的一手好枪法的年轻人如同地狱的使者一般,收走了一个又一个女真儿郎的生命,一众残军掩护挞懒渡河。挞懒仓惶之下带着仅剩的二十多骑人马渡过了白沟河,玩命的向着燕京逃去。

此刻的挞懒脑子中满是受速身死,五千多女真儿郎身死魂散,那日残酷的场景,那个宋将恐怖的眼神,让挞懒感到心中一阵寒冷,从来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女真战士,此时感到了一种彻骨的寒冷与无边的恐惧。受速身死,尸身都被人家抢了去,自己回到宗望该如何自处,宗望知道了受速身亡,又当如何啊。

怎么办?挞懒整个人似乎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再也不复以前那个女真猛汉的样子。想到那个嘴里满是受速鲜血的南朝将领刘平,挞懒心中一阵害怕,便是当年和大辽皇帝耶律延禧的十几万大军中厮杀也没有那日艰辛啊,女真有二十万部族,能披上战甲,能开的硬弓,能挥的动大斧的女真儿郎,不过十万人马。可是这南朝却是有千万多的人口,将近百万军士,若是都如那沧州一役那般,我大金还怎么能在宋朝的地界立足,南朝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能打,这么能厮杀,若是大宋的军士都如同那刘平所带领的士兵一般,只怕到时候我大金不被汉人赶尽杀绝便是好事啊,不应该的!不应该的!某家随阿骨打老皇帝征讨大辽,随宗望元帅进击大宋,何曾受过如此重创。时也?命也?

挞懒脑子里正在乱乱的想着,身下的马却是没有停下,死命的向着燕京城跑去。马力颠簸,让挞懒的眼中伤口破裂再次流血,鲜血浸过白布,染红了半张脸。甚是恐怖。身体因为失血过多有些摇摇欲坠了。此时人马已经离燕京不到五十多里。

“挞懒,挞懒,坚持住,马上就要到燕京了,就剩下一会了。”身旁的近卫欺身冲着挞懒喊道,将在马上昏昏沉沉的挞懒吼的清醒了。

挞懒望着远处燕京城门上影影绰绰的金人旗号,心中大定,同时又极度的不安。暗想死就死吧,反正某没保护好受速,宗望就算是杀我,我也没有怨言啊,只恨当时不如直接战死在沧州城下,也好比现在在马上受这等煎熬。

燕京,这座汉家城邦,经历了唐末之时到如今的几度变迁,先是由唐末的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割让给了由契丹部和奚人部,以及渤海诸多小部落组成的辽国,成了辽国的五京中的南京,而这个号称镔铁之国的大辽坚持了不到三百年,便被异军突起的女真部落打败,本来金朝和北宋签订了海上盟约。誓师一起攻伐大辽,可惜大辽末世名将耶律大石在燕京仅凭着几万哀兵便独挡了由童贯指挥的十几万宋军,而后燕京被凶猛的金人攻占,耶律大石败走漠北,至今生死不明,而燕京也落入了金人的手中,三易其主,这座当年富丽繁华的燕京城,如今的在金人的占领下变的越发破旧。

挞懒带着劫后余生的骑兵回到了燕京门下,城上早有眼尖的金兵发现了挞懒等人,慌忙下了城防,去城内禀告。

“元帅、元帅,挞懒将军回来了。”燕京城富丽堂皇的府衙之中。一个金兵蒲里衍跪在堂中冲着上座的完颜宗望恭敬的禀报道。

完颜宗望猛地站起身,眼中一脸的关切的问道:“在哪里?”

“现在应该到了城门外,马上就进了城了。”这个蒲里衍忙回复道。

“快!随我出去看看!”完颜宗望一脸焦急道。受速和挞懒前去攻占沧州,可是三天来没有消息,除了第二天之时挞懒派兵说涿州的郭药师在沧州城下吃了亏,自己派了心腹将领前去了涿州,让受了重创的郭药师见了自己派去的劝降之人,让郭药师投了金国,还允诺帮助其报仇,攻下沧州,拿了刘平的人头送给郭药师。而且还许下承诺,等攻克了汴梁,便封郭药师个宋王当当。蠢蠢欲动的郭药师禁不住诱惑暗地里投靠了完颜宗望,令完颜宗望这几天心情大为舒畅,暗道只要郭药师的神武常胜军不再和大金作对,那么自己就可腾出手来不用派兵监视着郭药师,而可以一心一意的对付宗泽这块难啃的骨头了。唯一没有消息的便是派出去的受速和挞懒的人现在如何了,正要等着受速的好消息,却是没有一丝传回来。派去传令的金兵没有找到受速的队伍,这下令宗望心中不免有些焦急,生怕自己这个儿子出什么意外。可是自己身为一军之帅,万事都要以军事为先,就算再担心也不能先露出来,以免乱了军心,此时听到挞懒回城,心中大为激动,急忙起身带人上马赶去城门口处。

“吱嘎~~~~~~~~!”燕京的大门打开,一百多骑彪悍的女真骑兵涌出城门,列开两队,闪出一条道路,宗望在几个心腹猛安谋克的陪护下来到大门前。怔怔的望着挞懒等二十多个浑身是伤的败兵跪在自己的马前。

宗望一把从马上下来。瞪着眼睛望着眼前的惨象,战马身上流着血,人人身上带伤,脸上也都是血污,甚至都看不清脸庞了。挞懒整个脸上都是鲜血。脸上缠着白布,如同一具雕塑一般跪在宗望面前。宗望的心中如同被重锤砸下,脑子里一阵眩晕。

“五千人马??整整三千多骑兵,二千多的步军,都是我大金的精血。怎么?怎么就剩下你们几个?!!人呢?人呢?”宗望一脸不可置信的喊道。

“难道你们碰到了宋军的大队人马围攻吗?”宗望脸色苍白勉强站住问道。

一众伤兵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完颜宗望猛地一把抓起身下一个跪着的士兵贴近了脸庞看着说道:“你不是受速!”然后一把扔开,再抓起旁边的跪着的伤兵说道:“你也不是!”再抓起一个跪着的军卒大喊道:“你不是受速!”

“你不是受速!”

“你也不是受速!”

“你不是!不是!”

“你们都不是受速!”

“啊!!!啊!!!!”

完颜宗望一连抓起**个跪在地上的士兵,如同一个发狂的猛虎,嘴里叨念着受速的名字,身边众多的军卒早已明白了怎么回事。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

“啊!!谁能告诉我!受速在哪?受速在哪啊!!!”完颜宗望红着眼睛大喊道。

“宗望、宗望!我们对不起你!我们把受速给弄丢了!!受速、受速回不来了。。。。。”几个跪在地上活着回来的谋克满脸泪水的冲着宗望哭喊道。

“丢了?回不来了?”宗望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丢了?丢哪了?啊?说啊?怎么回不来?为什么回不来了啊!!??为什么不把我的受速找回来啊?啊???为什么!!!”宗望满脸都是狰狞之色,一脚踹开了来搀扶自己的亲卫。

“宗望,俺对不起你,受速、受速在沧州城下被宋军守将刘平··杀了!!”一言不发的挞懒猛地张嘴喊道。

“你们你们还有脸回来?”宗望咬着牙说道。“杀了,给受速陪葬!”

“元帅,俺们对不起你!”一众伤兵被旁边一群金兵上来就是一顿砍。

“噗嗤!噗嗤!”

二十几个骑兵被砍了头颅,只剩下挞懒自己跪在那里,引颈受戮。

“儿啊!!痛煞某家了!”宗望眼前一黑,直直的晕倒在了地上,一众近卫慌忙上前救助。

“宗望,俺对不起您,没保护好受速,你杀了俺吧!”挞懒如木头般的跪在宗望面前。

宗望身边一个心腹猛安一把抽出钢刀,刀光如同闪电一般,冲着挞懒的头上砍去。

“慢着!!”宗望猛地睁开眼。冲着那挥刀的猛安喊道。那猛安刀快绝伦,听到宗望喊停,急忙收刀。锋利的钢刀刀刃直直的贴在挞懒的脖子上,愣是没有砍下。

“宗望!给俺个痛快,让俺死了吧!!!”挞懒满脸泪水道。

“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有用!”宗望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望着挞懒,丧子之痛打击实在太大。

“你是领军副统领,完颜受速死了,你应该自己被处置,但是某家不杀你是因为你知道当时的情况,某还用的着你,等报了受速的仇,你便可以去死了!!”宗望不愧是女真中的猛将,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常态,脸色冷峻道。

猛地,宗望瞪着血红的双眼冲着沧州方向喊道:“刘平!我要活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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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问罪

“刘平!我要活剐了你!!”宗望红着眼睛怒喊道。

“宗望!给我四千人马,俺去沧州,给战死的儿郎们报仇!给受速世子报仇!”一个粗壮的金人猛安,摇晃着着脑袋,冲着宗望道。

“乎秃鲁,这还轮不到你说话!宗望,汉人杀死了我们的女真儿郎,还让您的孩子受速、我们女真人的海东青折损了。俺只要2000人,俺去收拾了那个什么刘平!给世子和战殁的儿郎们报仇!”另一个猛安喘着粗气用力的拍打着胸膛,咚咚直响,对着宗望表着决心!

“宗望,让俺去,俺去荡平了那沧州城!”又一个猛安说道。一时间身边的猛安将领们纷纷表着决心,大喊着让自己带兵去给受速报仇!

“想造反么!啊!”宗望猛地喊道,冷峻的双眼扫视着眼前的将领们。一瞬间众多鼓噪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

“宗望难道我们不去直接屠了沧州城么?您还在犹豫什么!受速和战亡的儿郎们可都在天上望着我们呢?!”一个猛安直直的望着宗望道,此人曾是宗望的亲卫,因为杀敌有功,已经慢慢升为了千人长的猛安。

“啪!”宗望手里的马鞭一下抽在那人的脸上,直接将那人抽倒在了地上,那人挣扎着站起身,一霎间那个猛安的脸上如同起了一道红色的*陵,疼的那猛安整个脸都扭曲了,却不敢用手捂着,女真人铁律,官长或是主人鞭打处罚,下人不可用手遮盖伤口。真真的是有错就要认,被打还得要立正;半尺长的鞭子印印在了脸上,红的好像一条粗壮会扭动的蚯蚓。

“闹够了没有!我说了不去屠沧州城?不去为死去的儿郎们报仇了么?”宗望狰狞着脸庞恶狠狠道:“现在宗泽那老家伙的援军肯定早就和那该死的刘平串通好了,只等着我们去了就可包了我们的饺子,你们以为麾下的儿郎们都是野草么?死了一波可以再有一波啊?那都是我大金的精血,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迟早有一天,某会用整个沧州城人的鲜血来祭奠受速和那些死去的儿郎!”

“报仇是要报仇,但是雄鹰们从来不会被仇恨迷失眼睛!听懂了没有!!!”

“属下遵命!”所有女真军士齐齐的给跪在地上应诺道。

“先回城!”宗望说完,当先上了战马,一会马鞭,疾驰入城,身后所有的女真精骑也都纷纷上马跟随着宗望入城,卷起身后一阵阵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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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府的府衙节堂内,王彦正坐在内堂之中喝着自己珍藏的香茗,作为一个从中央禁军殿前司转过来的将军,王彦一贯保持这在汴梁时候的良好生活习惯,每天都会沏上一壶好茶,悠然自得品味一番,颇有一番儒将风范,心中暗暗思量,也许在支撑个几个月,金人得了岁币就会主动退兵了,自己镇守大名至少也有个护土之功么,不说策勋三转,之上也能升上一级半职,到时候自己的五品的定远将军,也该换成四品的明威将军衔了,没准再和朝中的大臣好好送送礼,没准换个从三品的归德将军,嘿嘿某家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哼哼,只是那些汴梁城里的大头巾们都是些酸儒,表面一脸正气,什么君子不收阿堵之物,呸!!暗地里老子的财宝金帛送的还少么?还不是一样都收下,也没见哪个不要的,吃人饭不拉人屎,到现在还没有给某家调动,自己还在宗泽那老东西的帐下听令,哎汴梁啊,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真怀念樊楼的美酒喝着,勾栏瓦舍里厮混着,那才叫人的生活,哪像这般,成天窝在这鸟不拉屎的苦寒北地和金人厮杀,真当某也是那些命贱的贼配军么,想到此,王彦眼前闪过刘平的面容,心中一阵烦恶,想起那个可恶的沧州守军刘平,就是一肚子气,几次三番不懂得尊重自己,哼哼,本以为会被金人围攻杀了,没想到居然将金人给打败了,居然还走了狗屎运杀了宗望的儿子完颜受速,这个功劳的确是很大啊,足够策勋2转,独领一军了。可惜没有被俺抓住机会,否则某家也能立下大功,到时候官家召见,犒赏官爵,封妻荫子,某未必成不了本朝第二个狄青狄武襄;想到这王彦眼前似乎看到了自己打败金兵,官家在朝堂之上钦赐自己美酒,策勋功转,满朝文武百官径向庆贺。自己成了大宋第一武将的好梦。

“将主,将主,宗帅来了!!”一个小校急匆匆的进来跪倒在上大声道。

正沉浸美好幻想里的王彦猛地一惊,手里的茶杯一下掉在了地上,脸上一阵怒色,大喊道:“慌什么!不就是宗帅来了么!又不是金兵打来了,走,随我去迎接宗帅!”

王彦训斥完那校尉,整理衣冠带着手下的一众军卒去迎接宗泽。

远远望见宗泽带着几十骑兵从远处而来,王彦忙对着宗泽施礼道:“属下不知宗帅到来,没能远迎宗帅,属下告罪,宗帅怎么不提前知会属下下一声,属下也好早做安排。”

一身戎装的宗泽虽然已经是年逾六旬,可是精壮的身子仍然是不输当年,马上风采依旧,下了马冲着王彦冷冷道:“早作安排?哼!你还会什么安排?”

“宗帅为何如此大的火气?属下不知做错了什么?”王彦见宗泽一脸火气忙问道。

宗泽大跨步进了府衙王彦在后面跟随着。

“做错了?哼哼,王将主怎么会做错了?你这不是很安逸的在大名府里呆着呢么。怎么会做错事情!”宗泽黑着脸道。

噗通,王彦跪在地上告罪道:“属下不知犯了什么错,宗帅为何如此啊?”

宗泽望着地上跪着王彦猛地大声怒斥道:“王彦,你好大的狗胆!你是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沧州府被金兵围攻,刘平派人快马捎口信请你救援,你为什么不去增援刘平!!说!”

王彦心中一阵冷汗忙辩解道:“宗帅容禀,那刘平的确是派人求援,可是某镇守大名府,唯恐上了金人调虎离山的诡计,故此未曾支援!”

“放屁!一派胡言!”宗泽气的胡子乱颤,一脚踹倒了地上的王彦道:“派来求援的军卒被你活活打死,你还有脸说是为了大名府的安全,你这是畏缩不前,陷我大宋军士于危急,像你这等畏缩不前的人如何配当我大宋军将!”

“来呀!卸了他的兵刃,扒了他的铠甲。”宗泽冷声道:“先削了你的军职,老实的在城中待命,等某家禀告了朝廷再问罪与你!”

“宗帅!冤枉啊!冤枉啊!宗帅,一定是那刘平小人的谗言误导了宗帅,宗帅,冤枉啊,属下对宗帅对朝廷忠心耿耿啊!”一时间王彦抱住宗泽的大腿痛哭流涕。

“够了!如此没有出息,某家当时怎么就看重你来做大名府的守卫将军!给我滚开!”宗泽一把踢开了王彦。几名虎狼军士上前来剥了王彦身上的衣甲,卸了身上的佩剑,打散了发髻。直接押到府衙的节堂之中。

“哼。。。。。若不是某家派人在大名府看守,刘平又写信告与某家。否则怎么会知道你这等庵攒的事情!押下去,好生看守!”宗泽说完,拂袖离开。

“张所,你暂代大名府守将之职,给某家看好了大名府,敢出现一丝纰漏,某绝不轻饶!”宗泽对着身边一员瘦高的中年副将说道。

“末将遵命!”张所拱手应道。

“好了,某回磁州!此间就由你照看了,切记,不要给金贼可乘之机!”宗泽缓了语气对着张所道。

“宗帅放心,属下定不负宗帅所托!恭送宗帅!”那张所也是宿将,心中耿直,没有什么异念,当真是声正音直,让人一看就很相信。

宗泽回身看了看在一旁被羁押的王彦,摇了摇头便走了。

且说那王彦被剥夺了军职按押在府衙节堂之中,虽说被宗泽剥了军职,但是这大名府的守军有将近一半都是王彦从中央的禁军带过来的,所以王彦在军中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所以张所并没有亏待他,仍旧好酒好饭伺候着,只是把他禁足在府衙之中。只要朝廷的批文一天没有下来,那王彦仍旧还是有官身的人。

过了几日,王彦在自己被禁足的房间中砸碎了房间中的所有东西,嘴里满是对宗泽的不满,心中全是怒火,一日正在发火之时,一个心腹前来送饭。

王彦披散着头发大怒道:“不吃!不吃!拿出去!滚!!!”

那心腹却是看着左右没人,悄悄的说道:“将主!北面有话传过来。”

王彦猛地盯着那心腹低低的说道:“什么话!”

那心腹四下看了看,见门口的守卫并没有发现什么,便冲着王彦向盘子里使了使眼色,王彦立刻心领神会,急忙伸手将盘子里的炊饼掰开,只见里面一个白色的小纸条。王彦一把拿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嘿嘿冷笑两声,一把将纸条放进嘴里咀嚼两下咽了下去。转身一把将菜盘子全都打翻,大怒着喊道:“什么鸟饭,是人吃的么!!滚!滚!滚!不要在这里搅扰某家!都滚!”

第四十三章:我们是永定军!

沧州城外新搭建的军营之中。刘平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正悠然的坐在一把太师椅子上,看着在秋老虎的烈日下正挥汗如雨刻苦训练的新兵们。

“将军,所有营中的将领都在您的营帐中等候您去议事呢,你看什么时候过去?”杨三多一脸大汗的跑了过来,气喘嘘嘘的对着刘平恭敬说道。

“恩,现在就去。”刘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着杨三多说道:“三多,你好歹现在也是一个侍卫长了,怎么还不整肃一下自己的军容啊,说出去你这是丢老子的人啊。”刘平用眼扫了杨三多裤裆一下,嘿嘿的笑着走了。

“将军,俺的衣服没啥问题啊将军!哎呦!”杨三多刚要辩解,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裤裆的裙裤头露了一个大洞。登时臊的脸色通红,旁边的侍卫偷偷窃笑。

“笑什么!笑什么!这群皮痒的攮货,还不赶紧跟着将军!”杨三多恶狠狠的对着几名偷笑的请问喊道。

刘平一会的功夫就到了自己军帐外。进了军帐,见众位将领都已经到齐了。刘平咳嗽了一声,算是提示大家自己来了。众位军将们看见刘平进来纷纷拱手行礼。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的,都是一个马勺里混饭的,别整那些没用的!”刘平笑骂道。

“将军,今天到底有啥事?”牛皋在一旁问道。现在牛皋也成了步兵刀盾营的营卫,身上也有了官身,挂着个八品的成忠郎,领着宣节校尉军衔。其他向岳飞林冲都提升成了六品的军将,王贵张显汤怀三人成了七品的校尉衔,张俊也是从九品的校尉成了从七品的翊麾副尉、领着归德中侯官衔,就连拿可因为是诚心投宋,直接就给了一个六品的军中宣赞职。乐的拿可几乎一夜没有睡过觉。

刘平望着眼前的意气风发的这群军将心中暗道,还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自己如今被贴上了李纲的标签,还真是好使啊,李纲在圣上面前的一句话,自己手下所有的低级军士全都官升两级啊。看来自己还得派人多给李纲送点礼,要不要另说,也是一份情谊,虽说这些军功都是自己和一帮弟兄们拼死杀出来的,可是你朝中无人,到时候表功都没有人给你表。

众位军将心中也是满心欢喜,自己连胜两级,这在别的军中没有个10年八年,你想都别想啊,跟着这个老大,值,真值,所以刘平一进来众位的军将都是发自内心的向着刘平行礼。便是感谢。

且不论众位军将心中怎么想,单说刘平,自从前日收到了汴梁的诰令,自己被提升成了四品的明威将军,还让自己独领一军,番号都有了恩,“永定军”好吧,虽说这个名字有点普通,不够红,不够专,可是至少是皇帝老儿亲自给番号不是,自己现在不是杂牌军了,而是正经的大宋边军编制,搁在现代好歹也是个军长级别了啊。刘平暗自yy了一下,便恢复冷峻的面容说道:“都给某家精神些,好好整治整治那些新兵*,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末将明白!”岳飞和林冲拱手道。

“这批新兵训练的怎么样?”刘平望着身边的岳飞说道。

“将军,这次咱们有6000多的新兵,辅兵有2000多,训练强度比原来只增不减,原来的老兵,见过血的,基本上现在都是各营的什长伍长。将士们训练也很积极,只是我们的城小,需要再扩大一下军营了,否则操练都施展不开。”岳飞忧心道。

“恩,是个事情!拿可!”刘平喊道。

“属下在!”拿可笑着道。

“带着些百姓,每人发放粮食和钱财,在东城口多建立些营房。岳飞你抽调些无关的辅兵帮忙!”刘平淡淡道。

“末将领命!”岳飞道。

“属下遵命!”拿可也屈身行礼道。

“我要最快的速度让这些新兵形成有效的战斗力,否则下次我们同金兵交锋就没那么容易了!”刘平沉声道。

“末将明白!”一众军将纷纷抱拳回应道。

“好了下面我宣布!我们永定军就算是正式的成立!各位都是永定军的骨干!以后永定军发展如何,就看各位的表现了!”刘平说道。

“愿为将军效死!”一众军将喊道!

“我已经派人拟定好了永定军的军规,拿可!将永定军的军规给大家看一看。”刘平冲着拿可道。

“是,将军!”拿可从怀中掏出一打手写的小册子,上面写着永定军军规的字样,分发给各位将官。

“将军,这是什么劳什子的东西,俺们看它有什么用!”牛皋一脸不屑道。

“你如果你不看,以后犯了军规,掉了脑袋,可别某家没提醒你!”刘平冷着脸道。

牛皋见刘平真的有些生气忙道:“将军,俺错啦,俺看还不行么。”

刘平哼了一声,说道:“前些日子我们杀退了金寇,如今都过去了十几天的时间,按照金人睚眦必报的性格,早就应该带兵前来了,可是那金兵没有来,当然来了我们也不用怕,我早就通知了宗泽元帅,宗泽元帅亲口答应了,只要金人来进攻,便和我们一起前后夹击金兵!所以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当然,只要他不来我们就继续安心训练!”

“将军发现,属下定然给您训练好那帮子新南瓜,怎么着也会让这些新兵*变的有些模样!”林冲在一旁拱手说道。

“林指挥使,辛苦了。事出无常必有妖,这都过去了十几天,金人那边没有一点消息,所有只有严加防范才是!”

“诺!”众人齐声应道。

刘平见众位都在看拿可发下去的军规册子,便说道:

“现在你们先不用看,自己回去之后好好看看。一会我要当着全体永定军的军士的面宣告永定军成立,说这个事情!”刘平说道;“传令,命令所有军士校场集合!”

“遵命!”有传令的侍卫应声道。

剩下的事情出了询问军中粮草是否充足,武器供给是否全面,各种衣服铠甲的制作是否够用等。之后简单的议事基本上就结束了,刘平带着一干人等出了营帐,便直向着校场走去。

“咚咚!!!”

校场之上,战鼓隆隆,一会的功夫所有的新兵全都列队完毕,刘平站在高高的站台上一脸平静的望着台下六千多军士,只见所有军士都齐整整的站在自己的身下,心中蓦地涌起一股激动,三军听令,军士列队,跨刀变阵,攒枪如林,经过自己和岳飞林冲等人商议,合伙敲定,拿出的一个带着浓郁现代军事训练内容的训练方式,仅仅只是不到十几天的时间,已经初见成效了。

台下军士纷纷挺胸昂头,一副战意高昂的姿态,目光望向台上的刘平,眼中满是崇拜与尊敬,都望着看台上的那个高高的身影,这就是我们的统帅,人称北地血虎的刘将军啊。年纪轻轻,却是英武果敢,奇袭大名府,击退了郭药师的神武常胜军。将几千女真敌军杀的片甲不留,还杀了女真狗鞑子的什么世子,如此威名,如此战绩,恐怕大宋几十年也没有出一个啊。

“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情。”刘平望着台下静静的听着自己说话的军卒们。几千人安静的可怕,除了每个人的呼吸声,骑兵跨下战马的响鼻声,几乎没有别的杂音。

刘平很满意这种状态,刻意的提高了声调说道:“咱大宋的官家对咱不薄,军资犒赏一样不少!而且,还亲自下令,给我们正是的军队番号!永定军!从次我们不再试什么杂役的厢卫军了。我们是直属殿前军马司直属的大宋边军了!!”

刘平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什么是永定?我来告诉你们,永靖边关,平定敌寇!便是我永定军的含义!你我皆身为大宋男儿,眼见金贼肆虐,屠杀我大宋百姓,侵略我大宋疆土,试问我等岂可坐视?!攻杀敌寇,驱逐鞑虏,复我华夏雄武之风,他日功勋册转,封妻荫子,博得个忠勇威名,是何等的快哉!告诉我,你们想不想!!”

“想!!!”数千甲士低低吼道。

刘平此时眼睛睁的大大的冲着台下的军士大声吼道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从今日起我永定军便是正式成立。作为永定军一员,某家这里就把永定军的军规说一声。那便是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向前!向前!向前!!!”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向前!向前!向前!!!”校场之上数千甲士跟着刘平大声吼道。声音振聋发聩。

刘平心道,岳飞,我可就先盗用你以后军中的号令了,可别怪我不厚道啊,我可是实在想不起有什么给力的口号适合这个朝代的军士们。想到着冲着身边的杨三多一招手,杨三多多捧着一团血红色的布恭敬的捧到了刘平身前,却是刘平连夜让人赶制的军旗。

刘平望着台下的数千军卒大声吼道:“告诉我!你们是谁!!!”

“我们是永定军!!!!”数千军士齐齐的发声,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声穿数里。

刘平将手里的大红旗子猛地抖开,只见将近半丈宽的大红旗迎风展开,旗面上狰狞的巨龙随着风张牙舞爪!!!

第四十四章:女人心

傍晚,刘平在府衙之中和小豆子方金芝一起吃的晚饭,平时滴酒不沾的方金芝反常的喝起了酒,频频同刘平对饮,当然结果不言而喻,作为前世2斤二锅头都没有任何事情的刘平怎么会惧怕一个小女子,刘平暗道想灌我的酒,还嫩点,哥哥我喝的酒恐怕你比你喝的水都多。只是一会的功夫,方金芝便被刘平灌的晕晕乎乎的,方金芝望着刘平欲言又止,刚要说话,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让刘平和小豆子好一阵忙活,扶进了她自己的房间里,躺在了床上。

二人看照了一段时间,小豆子便说自己太困,回了自己房间睡觉去了。刘平见方金芝没什么大事,早已在床上睡着,便也自顾自回房间休息了。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静悄悄的夜晚,几只不知名的鸟雀有一声没一声的鸣叫着。

府衙之中,刘平坐在椅子上,裸露着上半身,下半身用一个被单子包裹着,望着眼前的方金芝。有些不明就里,虽说自己救了她,也没有到以身相许的这个地步啊,大半夜的冲进自己的房间,本来就要脱衣躺下的刘平吓得围着个床单子满屋乱窜,真想立刻张嘴呼喊救命。却是强自忍住没有喊出口。方金芝长的很不错,的确是很漂亮,可是哥好歹也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资深猥琐男啊,前世的各样美女,天然的,人工的,每时每刻都充斥着眼球,想要诱惑自己,哼哼,还嫩点啊。

“你酒醒了?”刘平问道。

“恩,醒了。”

方金芝一身干净的帛衣,云鬓缠头,朱红暗点,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只是眉宇之间满都是一脸的怒色。

“刘平,你到底想怎么样?每天都躲着我,有意思么?”方金芝望着刘平喊道。

“你这女人,我什么时候躲过你啊,我为什么要躲你,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怕你不成!”刘平撇了撇嘴道。

“好!你不怕我,那为什么不敢看我?你有种把我从金人手里抢回,怎么就没有勇气看我?”方金芝气鼓鼓道。

“你是不是觉得为了我牺牲了你几百将士,你觉得不值得?好,我也不想活在自责之中,那今天我就把这条命还给你!”方金芝说着一把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冲着脖子划去。

“干!!!你做什么?!!玩真的?!”刘平见她真的掏出一把匕首自尽,猛地冲过去,一把攥着了方金芝拿着匕首的手腕,一把夺过了匕首扔在地上;大怒道:“你脑子有问题么?谁让你自杀了。”

“死又不让我死,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你要是看上我的人,我给你便是!”

方金芝咬了咬嘴唇,脸红道,说着就将自己的发髻散开,如同一条漆黑的瀑布一般从她的肩膀垂下,晃的刘平有些眼晕,脸上装着无所谓的样子,伸手去解开自己上衣襟口,露出雪白的胸脯,丰满的前胸已然露出一半,牙齿无意识轻轻咬着的嘴唇,满脸绯红,却还是泄露了少女未经人事的紧张害怕。

“你干什么!穿上!”刘平走到近前一把将她的衣襟抓住,不让她再脱衣服,忽然,方金芝一把抱住刘平的腰,整个人都贴在了刘平身上。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身子被金人看了,我脏了。我让你手下几百的弟兄丧命,是我执意要走的,如果我不走,也许,你的部下不会死那么多,都是为了救我,救我,是我不好,我就是个扫把星,父亲没了,母亲没了,哥哥们都没了。连累了厉叔叔惨遭杀害,连累你部下为我损失惨重,我该死!!”方金芝整个人紧紧的搂着刘平的身子,低低的抽泣着。

懵了,彻底懵了,两世为人,自己也没被女孩子抱过啊,这他么不是逼老子犯罪么。刘平整个人僵住了,身体里似乎被什么东西点燃了一般,热热的,有些渴,艰难的咽了下唾沫结巴的说道:“不怪你,我真。。。真的没有怪你的,两军交战,就算没有你,金人强攻,恐怕也是会损失惨重的,你放开好么。我····怕··我。”

“我不放!就是不放!你怕什么?怕我么?,自从认识你,你便没有给我我好的脸色,你是个坏人,大大的坏人,欺辱我,疏远我,你为什么这样!!”方金芝泪水连连道。

有些慌神的刘平居然不知道怎么作答,眼前的佳人没有了盛气凌人的傲气和冷艳,有的只是楚楚可怜。也是,方金芝再坚强,再冷酷,可是终究是个女人,女人永远不能作为强人去面对,她需要依靠,她认定了自己便是觉得可以依靠的人,也许真的是自己忽略了她的感受了吧。刘平心中默默的想到。

“我没有,我只是······。”刘平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只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你就如此不堪么?我就是告诉你,我要把身子给你了。你敢不敢要?再说要一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还比你上阵打仗还要艰难么??你阵前的凶猛呢,你不是北地血虎么?千军万马都敢朝前冲,大名府城说打下了,就打下来,金人那么多的阵势你都不怕,难道还怕要一个女人了?你要了我,我给你洗衣做饭,我给你生儿育女伺候你!”

豁出去了,真的豁出去,方金芝整个脸庞都是通红之色,身子微微颤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憋在心里的话吐了出来,心中一阵轻快。猛地抬起头直直的盯着刘平。

吐气如兰,两个人的直直的相互注视了半天,听着方金芝的话,刘平就觉得自己血液都已经热了起来,两世为人。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自己是个**丝,一个真真的纯**丝,前世的自己没有什么追求,除了上网玩游戏,打打篮球,考试,毕业,然后再找一份解决温饱的工作,给老板打工,拼命干个七八年,攒一套首付钱。再找一个女的结婚生子,自己这一辈子就算是过去了。可是这贼老天偏偏让自己穿越回了这千年之前,血火伐战,刀光剑影,生生的从金人的刀下杀出了一条路来。

和方金芝比起来,自己是更加的孤单,她好歹还曾有过父亲母亲,享受过天伦之乐,而自己呢?两世为人,却不知道自己父母疼爱是何种感觉。

不管在什么时候,一个人没有家庭,没有亲人,身边的一切都是需要自己搏杀才能得来,没有休息,没有放松,在生死之间盘旋,绷紧的神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折断!这也许自己看见无助的方金芝被金兵抓住时候心中一半是担心,而另一半择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两人火热的气息,在鼻口之间穿梭。方金芝猛地将嘴亲住了刘平,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激荡全身,像是过电一般,这··这就是亲吻么··。刘平暗道,既然人家女生都这么主动了。刘平暗道自己好歹也是阅尽无数东瀛热片的有志青年,什么东京热,一本道,小泽仓井松岛岚,理论知识是无限丰富的啊。有码**都已经无法自己的脚步,怎么能在古代女人面前丢了面,一把搂紧了怀中佳人,狠狠的亲了下去。学以致用,手也不老实的揉上了方金芝丰满的胸部。那感觉让刘平感到自己两世为人都白活了。

方金芝同样是未经人事的少女,此时的动作已然是十分大胆了,自从亲上了刘平的嘴,便不会动了。直到刘平自己主动亲吻。张口咬住她的的小香舌,感到一股甜头涌上。

两人顿时火热地纠缠在一起。方金芝半个整个衣衫都已经被刘平扒了下去。

刘平猛地抱起方金芝,怀中玉人如同一只温顺的花猫。刘平大跨步走向了床边。

**苦短,却也是一刻千金。

门外,一个纤细的身影孤单的伫立在院子中,呆呆的望着天空上的明月,却是小豆子,眼中满是泪水,低低的抽提着。嘴里嘟念着:“平哥哥是喜欢金芝姐姐的,恩他们很好,很般配,我····我···。”小豆子低头无奈的望了望还没有发育的前胸,而又有紧紧地攥了攥小小的粉拳喃喃道:“只要再过三年,不,两年,两年后,我就要勇敢些;总不能让方姐姐独自霸占着平哥哥!!!好歹我比她先到好不好!”

院子外面,一阵虫鸣鸟叫之声。一切都是安详的让人感到心醉。千年前的明月一如玉盘,照在这片土地上。折射着多少的儿女情长。

第四十五章:谈判

一夜**,晨光射入屋内,床上,刘平**着身子,站在床头。方金芝已经穿好了衣服,挽好了发鬓,发髻已经从少女的发饰改成了人妇的发型。望着眼前这个健壮的男人,心中一阵温暖,这便是我方金芝的男人。阳光照在刘平高大的身躯上,闪着一股健康的光泽,后背上的一道道伤疤给刘平增加几分雄武。

“穿上衣服吧”方金芝起身将衣服披在刘平身上,昨夜的疯狂历历在目。*还有一丝丝的疼痛。初经人事的方金芝此刻已经变得温顺无比,如同一个初为人妻的少妇。

“恩。”刘平微微一笑,转过身亲吻了一个方金芝的额头。温和道:“等过些时日,我便正式娶你过门!”

“恩。不急,你你先忙你的事情。”方金芝望着刘平,脸上闪过一丝绯红。

“恩,你真美。”刘平望着眼前的佳人,说道。嘴唇轻轻地亲上方金芝的额头。感受着她发丝中的阵阵清香。

“先去吃饭吧。”方金芝说道。

“好。”刘平一脸微笑道,穿上了衣服,挽着方金芝的手臂就出了房间。

早上,刘平和方金芝小豆子一起吃了早饭。方金芝一直低着头,小豆子则是满脸的气鼓鼓的表情。

“我吃饱了。”刘平草草吃完了,丢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留下二女便起身离开了内堂。

出了内堂,杨三多望着一脸神清气爽的刘平坏笑说道:“将军,今日起色不错啊!”

“滚!”刘平笑骂道。

“嘿嘿,将军,是小的多嘴了。”杨三多一脸谄笑道。

“那几位贵人怎么样了?”刘平问道。

“回大人,那位康王倒还安稳,只是那位张大人一直嚷嚷着要去前去议和。”杨三多回答道。

“恩,就让他先闹腾吧。不用管他。”刘平淡淡道。

“对了,将军,有线报,说涿州的郭药师怕是已经投在了金人那边了。”杨三多说道。

“早就料到那厮会这样。”刘平冷声道。

“恩,先去那位议和大使那边看看。”刘平说了一声。便提步去了张邦昌几人的住处。

一会儿的功夫,刘平便到了张邦昌几人休息的客房出。看见康王赵构,刘平行了臣子礼,说道:“见过康王,康王殿下过的可还习惯?”

见刘平来到赵构忙行礼道:“见过刘将军,多谢将军挂怀,小王住的还是很习惯。”

只见张邦昌一脸怒色的望着刘平冷声道“哼!刘平对待上使不闻不问,如此无礼。我等乃是奉了圣上之命,前来和金人议和。你如此怠慢我们,是何居心?!!”

“张大人误会了。我是怕大人和王爷旅途劳顿,所以不敢叨扰,希望张大人莫要见怪啊。”刘平淡淡道。

“哼!”张邦昌冷哼一声说道:“我等已经在沧州停留了数日,不可再耽搁了,我已经派人通知了金人,明日便要去大名府议和了,只是刘将军是不是要将那完颜宗望的世子受速的尸身装裹一番,带给那完颜宗望,也好表示我大宋议和的诚意。”

“呵呵,那完颜宗望想要要回受速的尸身,不难,只要他退出大名府,某便将这受速的皮囊还给他!”刘平冷声道。

“这个···怕是金人不会同意啊。”张邦昌道。

“不同意?不同意就拉倒!那个狗屁的议和就不要议了。”刘平冷声道。

“大胆!刘平你居然口出狂言!难道你质疑朝廷,质疑圣上的举措么!”张邦昌吹胡子瞪眼道。

“哼哼,议和,议和,不过是给金人送金子送银子送女人,割地给人家;堵了人家贪心的嘴,自己还要装孙子,恐怕还要这位康王殿下作为人质送给金人吧!”刘平冷哼道,一脸的不屑。

赵构听到这话,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怒色,却是强自忍住,未曾发言。张邦昌则是怒不可遏,愤愤道:“好你个刘平,居然如此忤逆,等老夫回京,定要重重的参你一本!”

“回京?呵呵,张大人,恐怕你此次议和,能不能活着回到汴京,都是两说的。金人残暴,不讲信用,就怕他们会杀了你祭旗也不一定啊。”刘平好整以暇道。

“你!!一派胡言!”张邦昌望着眼前的这个可恶的家伙,脸上写满了愤怒。

“刘将军如此不看重此次议和,难道还能有什么比朝中诸公想到更好的法子么。”赵构虽然年纪轻轻,涵养却是不错,愣是忍住怒火问道。

“好的法子?呵呵,康王殿下,某家也就是个战场厮杀的丘八,不懂的朝中衮衮诸公的想法,不过,在下认为,议和议和,商议和谈,不是不能和谈,不过这议和却是要实实在在的打出来,才能更有话语权。我说打便打,我说和才能和,这才是我们想要的议和!”刘平侃侃道。

“大言不惭!你一个小小的四品武官有什么权利和资格我们说议和事情。”张邦昌嗤笑道。

“我当然没有资格,但是我麾下的几千敢战的儿郎有资格。”刘平死死的盯着张邦昌,将张邦昌看的有些发毛。

“将军说得不错,可是如今金贼势大,要打要和还得是看金人的态度啊。”赵构无奈道。

“王爷,无需忧愁,金人虽然势大,可是这里毕竟是我大宋疆土,容不得这些蛮兵胡来。如今太原金人久攻不下,已然让围攻太原的完颜宗翰一部人马困顿不堪,只要西军老种相公能够击退金兵,则太原之围可解,而宗帅这边和完颜宗望僵持不下,完颜宗望退兵也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金人怕是想要不退兵都难啊。”刘平朗声分析道。

“将军想到果然周全。”赵构赞道。

“王爷过奖了,某家就是个厮杀汉,不懂太多,只是就事论事。”刘平说道,心道,我不这么说怎么办?难道我还要说实情,告诉你谈判破裂,金兵大军直接攻下了汴梁,将你老子和你哥一起抓到了五国城放羊、当乞丐么?

刘平拱了拱手,行礼道:“明日,某便护送王爷和张邦昌大人前去大名府,同金人议和。”

“如此,便有劳将军了。”赵构回礼道。作为一个宋朝皇室的王爷,能对一个四品的低级武将行礼已然是实属难得了,大宋重文轻武,如此礼贤下士的王爷也就是赵构一人,这也是赵构心胸宽阔,颇有城府能力。否则历史上也没有那南宋开国的皇帝赵构了。

燕京城中,完颜宗望一脸倦容的望着身边的几名得力将士,还有刚刚投靠自己的神武常胜军统领郭药师。此刻宗望的眼中满是血丝,丧子止痛的打击让宗望越发的显得苍老。

“元帅还是要节哀才是!汉人有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迟早有一天,元帅定会手刃了那杀死世子的狗贼刘平!”郭药师察言观色,见宗望一脸的枯槁之色。忙劝解道。

“汉人的话,有些很有道理,不过有的就没有道理了,十年!呵呵,太长了,大金的勇士是最最凶猛的海东青,有仇即报,刘平,某也会很快取了他的脑袋,放在我儿受速灵位前祭奠!”

“元帅刚毅果断,恐怕心中早已经有了计较,药师是新投之人,元帅但有差遣,在下定然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郭药师一脸正色道。

“药师有心了。”宗望望着眼前正在表忠心的郭药师淡淡道。

“我已经和宋人的议和使臣约好。在大名府商议议和的事情。郭将主可敢同我一起么?”

郭药师猛地跪倒在地大声道:“愿追随大帅左右,万死不辞!”

“呵呵,起来起来。不必如此。”完颜宗望将跪在地上的国药搀了起来,心中暗道,要不是你有那三万的汉儿常胜军。你以为某家会看的上你么。脸上却是一脸的温和的表情。郭药师一脸的激动之色,仿佛感到了无上的光荣。至于心里怎么想,那边不得而知了。

旁边一众的猛安们望着郭药师恶心的表演,脸上写满了不屑。只是郭药师似乎根本不在旁人眼光,弓着身子,对着宗望十分的尊重。

“宗望,为什么要在宋人的地盘上议和,为什么不在燕京城中,难道还要让那些如同猪狗一般的宋人订地方?再说大名府有宋军万多名,怕是您如果去了,有什么危险。难道非要去大名府议和不可么?”一个猛安劝道。

“就是,宗望,为什么不在燕京中议和,凭什么我们要去宋人那边!”另一个猛安瞪着大眼睛望着宗望。

“吵什么!是你们是统帅,还是我是统帅!都给我闭嘴。”宗望冷哼道。一时间没有任何人再敢说话。

“你问我为什么选择在了大名府?那我告诉你们,因为我要拿下大名府!听见了没有!”宗望无比信心的说道。

“诺!”众位部将全都跪下行礼。

“宋人那边如何了?”宗望问道。

“启禀元帅。都已经准备好了。您那边发个指令,我便会直接攻城,让那些个宋人就立马死无葬身之地!”身边的一个猛安说道。

“好了,好了,各自准备吧,明日一早,我便带人去一趟大名府。你们把燕京城给我守住了,否则我是去了大名府也是担心。”

“元帅放心,俺会守好燕京城的。”那猛安说道。

“恩”完颜宗望点点头,摆了摆手,说道:“都下去吧,早作准备。”

“诺!”众位齐声应道。

完颜宗望见人都退下了。缓缓的闭上眼睛。脸色狰狞道:“刘平。某家就要砍了你的头祭奠我的儿子了!!”

第四十六章:反水

次日清晨,刘平带领着二百多名精锐之士护送着张邦昌等人出了城,奔向了大名府,刘平身边只带了岳飞汤怀张显三人,清一色的骑兵队伍,沧州城中则是安排了稳重的林冲和现在唯一的沧州文职官员拿可镇守。一路上刘平并未与张邦昌和赵构有过多的交流,不过刘平却巴巴的和那个韩世忠韩校尉言谈颇多,却是让韩世忠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自己顶多就算是个校尉,在西军混了这么多年,连个偏将都没有混上,却是让这个厮杀了半生的猛人有些意兴阑珊,否则也不会被杨可世遣送来护卫张邦昌等人。

“韩校尉和西贼打过这些年,不知斩杀了多少西贼头颅,真不愧是我大宋的猛士啊。”刘平在马上冲着韩世忠赞叹道。倒是让岳飞几人觉得有些纳闷,不过是个校尉而已,虽说是有些勇猛,也不用刘平如此青睐啊。

“将军过奖,和将军比起来,俺的那点功劳不值一提,俺是个油盐不进的浑人,在西军混了这些年,西贼虽说没少杀,可是也没有触犯军规,那次酗酒闹事烂赌扣罚都少不了俺,否则俺这泼韩五的名头岂不是白叫了。”韩世忠笑着自嘲道,可是眼中却是满是一脸的傲色。

“韩校尉这才是真性情,大丈夫身在世间,自然是要随心所欲。”刘平笑道,忽然压低了身体冲着韩世忠道:“韩校尉可愿意转到某家麾下?”

“这···某在西军日久,冒然脱离,怕是有损名声,落下个朝三暮四的骂名啊。”韩世忠迟疑道。

刘平猛地在马上一挺身子。一脸的意气风发道:“韩校尉,大丈夫生在世间,谁不想要扬名立万名垂千古。可是西军之中体系庞大,盘根错节的关系;虽说韩校尉你勇力过人,战阵上厮杀的拼命,可是,你毕竟不姓种,也不姓姚不是。”

“刘将军说笑了,俺泼韩五只知道上阵杀敌,下马厮混,从来不想其他。”韩世忠笑呵呵道。

韩世忠心中一阵愕然,真的是心中什么都不想么?那是不可能的,男人在世,谁不想好好轰轰烈烈的干一场,做一个万人敬仰的人。的确,西军之中,秦凤军是最最精锐的队伍,可是经过了自种鄂一直到种师道三代人的经营。西军多部早已经快成了种家人的私军了,西军之中多部都是种家子弟,好事自然是轮不着俺这个外姓人,姚古的熙河军自然也是倚重姚家人的私军,就连自己的老上司杨可世所在的泾原军在西北边军之中也是爹不亲舅不爱的,若然是凭着自己从伍到现在斩杀的敌军足够捞一个裨将当当了,可是就是因为上面没人,但是有点功劳也都被上面尸位素餐的军二代子弟们拿走了,自己却是连口汤水都喝不着。

“难道真的要投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麾下么?”韩世忠暗暗道。

“韩校尉,好好考虑考虑,永定军的大门冲你敞开着,若是想通了,假以时日,投了我永定军,你便不是什么韩校尉,而是韩将军了。”刘平说完,一夹马腹,策马前驱,径直的奔到了队伍的前方。

韩世忠的心中一阵激动,却是没有显露出来。

一路无话,行了一天的功夫,为了照顾张邦昌马车缓慢,加上队伍之中还带着完颜受速的尸身,速度更是降低;要不是张邦昌死活都要带着受速的尸身,如同泼妇一般对着刘平指手画脚,破口大骂,让刘平烦的想要杀了他的冲动都有,才不会将受速的尸身这么容易的就送回去做谈判的诚意的,按照刘平的打算是要用受速换金人的赎金的,见张邦昌如此执意,刘平只得作罢,所以缓慢的速度愣是到了傍晚之时才到了大名府。

到了大名府,却见新人任的守将张所带着一干将领出城迎接,晚上又是一顿酒宴,大名府之中驻扎着将近两万的宋军,为了迎接议和大使加紧了城内戒严,为了防止意外,二更天便禁了宵夜。晚上刘平同张邦昌,赵构等人一起在大名府的府衙之中吃了张所的接风宴席。酒足饭饱。宴席撒去。刘平带着几分酒气便回了张所等人安排的暂时居住的驿馆。明日一早便直接回沧州;驿馆离府衙有个两三里地的距离,几人没有骑马只是步行回去。

“娘的,到了古代,老子还这么遵守交通规则没有酒驾啊,啧啧,还真是古代版的喝马不骑酒,骑酒不喝马啊”有些微醉的刘平在大街上胡言乱语道。身后跟着着岳飞几人。

“看见没有,不久之前,老子就带着不到四百多人的杂牌兵,就拿下了这大名府!和金狗浴血奋战啊,嘿嘿,本以为老子会交代在着,没想到,老子就是命硬,嘿嘿,死不了啊。”刘平趁着酒劲狠狠道。

“将军,您喝多了。”岳飞在一旁劝导。

“多个屁,就在这,老子和手下的兵死命的抗住了金兵进攻,尸横遍野,伤亡了大半弟兄,都是好汉子!好汉子!”。刘平激动道。

岳飞几人眼中也是一片黯然。

说话间,就见一旁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穿过偏街正要向外城跑去。

“站住!什么人!”岳飞大声喝道。那人听见呼喊,急忙向远处奔去。

“抓住他!”刘平感到一丝不寻常,急忙喊道,岳飞一个纵步,身影一晃,追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人,那人扭动一番不敌岳飞,被摁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刘平冷冷道。

地上之人见挣脱不开,急忙道:“小人是府衙的管事,白日里有些困顿,晚上出去透透风。”

刘平一皱眉,冷声道:“透透风?好理由。”说罢,眼光一扫,却见那人的袖口出露出一点白色,上前一把抓住,抻了出来。却是一封信纸。

那人慌忙挣脱,却是被岳飞和张显牢牢地抵在地上动弹不得。刘平望了望那人,撕开了信件一看,眉头紧皱,脸上的凝重之色越发至深。只见上面写着宗望元帅亲启,明日开成迎接大金儿郎入城。落款却是王彦。

“额咯咯。”只听那人喉间一阵响动,牙齿一咬,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刘平暗道不好,喊道:“快掐住他的嘴。”

却是为时已晚,那人已然脖子一歪,死了。

“口中藏毒?”岳飞冷声道。“是个死士!”

“他是金人的探子,恐怕明日有变,告诉手下人,明日做好万全之策。”刘平冷声道。

“张显,速速叫我们的人都起来,今晚有变数,都去大名府府衙。汤怀,你速速出城,去沧州求援,告诉林冲,带大队人马前来。明日搞不好怕是有大事情!”刘平急忙吩咐道。

“汤怀领命!”

“末将遵命。”

汤怀张显两人领命急忙去下榻之处招呼人手。

“将军,要不要通知张所将军。”岳飞见刘平一脸凝重忙道。

“好,速速前去。”刘平应声道。刘平和岳飞二人忙转身去了府衙。

沧州府衙之中,守将张所刚要下榻,却听得门外有敲门之声。

“谁啊,某家都睡了。”张所睡眼朦胧的披着衣服打开了门。还未及出声,就被一把雪亮的匕首一下刺穿了喉咙。

“我来让你睡的更安稳些。”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只见原本应该被囚禁在沧州府衙中的王彦一身铠甲的站在门口处,胸前被鲜血溅了个满怀。身后是几个心腹之人

“将主,张邦昌和那个康王此刻正在厢房。要不要现在就过去!”身后的心腹说道。

“走!先抓了张老狗和那赵家小儿,再杀刘平那狗东西,等宗望大军一到,我们便开城门!大宋孱弱,不能守土,泼天富贵就在眼前,宗望已答应我等,大功告成之时,我们也能封他个异姓王爷当当!”王彦一脸杀气道。

“愿听将主差遣。”

“城内一半都是我带出来的兵,多找些信的过的军卒,看守营房,防止炸营,明日金兵一到,便大功告成了。”

“诺!”

王彦手上的匕首还沾着鲜血,眼中却满是疯狂。回不了头,也没法回头了,与其等着朝廷的罪诏下来,将自己打入大牢,不如自己提前反了这个没能耐的大宋,反正自己汴梁城中没有什么家人,有那么三两个侍妾,就算是被抓了那又何方,等某投了大金,攻取大宋,金钱、美女、权力,要什么有什么!

想到这,王彦狰狞着脸,带着数十个忠于自己的属下冲向了张邦昌和赵构两人的住所。

“砰砰!!”粗暴的军汉踹开了房门,将张邦昌和隔壁的赵构惊醒。刚要质问这些人,就被当场拿下。

火光之中,只见一身鲜血的王彦执剑而来,张邦昌认识王彦忙大喊道:“王彦,你好大的狗胆!你想干什么!!!难道要造反么?!”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张邦昌的脸上,王彦冷笑道:“你猜对!”

“来呀,将这个老东西和赵家的崽子给我押下去。”王彦喊道。

“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叛变!”张邦昌还未说完,滴着血的长剑逼在了张邦昌的脖子上拉出一丝血线,王彦狞笑道:“老子最讨厌你们这群汴梁的大头巾,再敢聒噪,信不信我割了你脑袋。”

吓得张邦昌立刻不敢再言语。

“王彦!你背叛大宋!迟早要后悔的!”赵构怒道。

“你们老赵家就没有好东西!老子拼死在前线抗战,某家得了什么好处了?明日连同大名府和你们一起献给金人,嘿嘿,我也能混个王爷当当!”王彦疯狂道。

“押下去!”

“诺!”

王彦觉得一切还是很顺利的,都在掌握之中,暗道只要再将刘平的那百十多号人斩杀了,一切就完美了。忽然,门口处传来一阵金铁相交之声,看守大门的属下来报,却是有人攻进了大名府衙之中。

第四十七章:围杀

“什么人???什么人在外面!”王彦惊怒道。一个叛军偏将急忙出去看了一下,不大的功夫便跑了回来和王彦禀报。

“是、是沧州守将刘平。”那偏将说道。

“什么?刘平!!他带了多少人马?”王彦一脸焦急道。

“只、只有两人!”那偏将结巴回答道。

“混账!只有两个人,你们都是吃屎的么?连两个人都拦不住!”王彦一听只有两个人顿时大怒道。

“可是,刘平和他身边的那年轻将领好生凶猛,一杆大枪端的厉害,怕弟兄们挡不住啊。”那偏将道。

“没用的东西,连两个人都拦不住,走,随我去看看。”王彦大怒道。说话间,只见大门被撞开,岳飞一马当先,冲了进来。身后的刘平紧接着跟了进来,身上带着一片血迹,刀上沾着血丝,喘着粗气的进了内堂之中。看见张所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已然气绝。心中一阵愤怒,暗道自己还是来晚了。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王彦你居然投了金人,我都怀疑,你tmd不是宋人,而是金狗生的杂碎!”刘平怒道。

“哈哈,竖子!某家是什么人干你什么关系,今夜你就给某家老老实实的去死吧!”王彦冷笑道,“本来想要去驿馆取你狗命,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哼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你纳命来吧!!!”

“上!”王彦冲着身边的手下喊道,一时间三十多个心腹叛军冲了上来,岳飞见状大枪一挥,护在了刘平身侧。刘平举起带血钢刀平直着王彦冷哼道:“爷爷我命大的很,想让我死,你做梦去吧!”

一众叛军砍杀上来,岳飞身影一晃,挡在刘平前面,大枪横扫,逼退了几个胆大的叛军,大枪如同蛟龙出海,翻转扫刺,一枪扫去将三个叛军打在地上,刘平发狠似得抽刀砍杀,虽说自己武艺不高,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好几次厮杀的人,此时刘平仗着自己身高力大,倒是砍翻了两个叛军,不过自己的身上也被砍中了几刀,要不是岳飞在一旁护卫着,恐怕十几个精壮的汉子围将上来,不消片刻刘平也得让人家砍翻在地,此时的刘平钢刀高举,大开大合,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一刀劈在了一个叛军的头上,登时结果了一个叛军,岳飞长枪连挑,闪躲腾拿,枪风作响,搅的一众叛军无法上前。

刘平一刀挡住七八把砍下过来的钢刀,反手一刀将一个离着自己最近的叛军裨将一刀捅了个对穿,嗤的一声拔出沾满鲜血的刀,又凶猛的砍杀向围攻的人群。自己身上已然被砍了不知道多少刀了,好在身上穿着铠甲,倒是抵挡了大半攻击,不过有几刀砍比较重,深深的透过了铠甲,入肉三分,鲜血顺着伤口之处望外流,混着身上别人血液沾在了自己的铠甲上。

“杀了他们,快!”王彦望着还在厮杀的刘平二人大声喊道。

“刘将军莫慌!俺老韩来了!”却听的一声暴喝,只见侧门之中冲进了十几个西军打扮的军汉,为首的正是韩世忠,只见韩世忠一把朴刀挥舞的像是一道流光,上前之人纷纷被砍刀在地,众人分神的功夫,便被韩世忠冲到刘平的身前。

“直娘贼,俺老韩在外堂休息就听见了厮杀之声,原来是王彦这撮鸟叛乱,投了金人!”韩世忠和十几名西军汉子围在刘平外面,和叛军互相砍杀着。

“这狗汉奸,投了金人,辱没了祖宗,如今又杀了张所将军,想要打开城门给金人献城!”刘平气愤道。

“俺老韩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个背弃祖宗的鸟活!一会非要砍杀了这厮,掏出他的心来看看是不是黑色的!”韩世忠气的哇哇大叫,手里的朴刀也没有闲着,一刀将一个叛军砍翻在地,飞身跳跃奔着王彦身前便去,吓得几名亲卫护着王彦离混战远远的。

“刘将军!张大人和康王殿下可曾看见!”韩世忠冲着刘平喊道。

“方才时被他押到后堂了。”刘平用地的挡住了叛军们的攻击,大声喊道。

妈的,自己自从穿越已经挣扎了这么世界了,没想到如今又是身陷险境。娘的,贼老天还真是不放过啊。刘平抹了抹眼前被溅起的血迹。冲着岳飞和韩世忠及他带来的七八个敢拼杀的军卒喊道:“先去门口,脱离此地再说!”

刘平几个人刚要向门外跑去,还没跑出几步,大门之外冲进了一批手执利刃的精装军汉,怕是有四百多人。将整个府衙围得的水泄不通。

王彦一看心中大定桀桀冷笑道:“某家的先锋营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今日,就把你剁成饺子吧!!!”

形势陡然危急,王彦那边一时之间已经有了四百多人,瞬间刘平三人想冲杀出去,千难万难。身边的十几个军汉也都被周围的叛军砍杀殆尽。只剩下了刘平岳飞和韩世忠。

“娘的!老韩,你快护着这位将军快走!俺先走一步!给你们开开路!记着,你老小子还欠老子三贯赌资没还俺呢!哈哈哈!”就见其中一个西军汉子手中的长矛挥动着,直直的杀入了那数百人的战阵之中,身边七八个西军汉子也大笑着杀入了那群刚刚冲进来的叛军群中,果然不愧是西军汉子,死命搏杀,数倍之敌,竟然被这七八条硬汉硬生生的冲开了一条道路。那说话的西军汉子当先砍杀,砍翻了三个叛军却被七八把长刀捅入了身体,浴血战死。

“老薛!!”韩世忠瞪着眼睛,望着那被金兵围杀身中十几刀倒地的西军汉子大喊道!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狗杂种们,老子和你们拼了!”韩世忠眼见袍泽被杀,一脸怒火,发狂的冲着那群叛军玩命砍杀。刘平和岳飞也奋力向前冲杀。

“别让他们跑了!”王彦嘶吼道。给我杀了那个高个子的家伙,有重赏!”王彦恶狠狠道。

剩下的那七八个西军汉子也先后被砍翻在地,不过却是给刘平韩世忠岳飞三人腾出了突围的时间。正待刘平觉得冲杀出阵的时候,觉得可以放松一下,却见大街之上已经满都是城内的王彦手下叛变的宋军,足有六七百人。

“这他么怎么跑,直接等着被剁成肉馅子么!!!”刘平暗道,难道还真的是冲不出去了。

嘿嘿,如今抵抗的只剩下了自己这三个人。望着眼前的岳飞和韩世忠,心中暗道,难道北宋末年的绝世双雄难道要和我一起死在这群叛徒手中么!

岳飞大枪之上满是鲜血,一脸的生龙活虎,可是战了快将近半个多时辰了,也把岳飞累的够呛了。更别说没有人家体力好的刘**~丝了。韩世忠虽说体力充沛,可是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厮杀了一会身体也没有那么灵活了。

“鹏举、老韩,今天咱们恐怕是要交代在这了。”刘平笑着道。“唯一郁闷的是没把王彦那狗东西宰了。”

“哈哈,刘将军,死就死了,按老韩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早就该死了,可是这贼老天愣是不敢收我啊,哈哈,俺一向觉的自己的运气不错。所以觉得我们死不了!”韩世忠一刀砍死一个上前的叛军笑道。

岳飞只是挥动着的大枪死命的抵挡,一句话也没有说,此时死在岳飞枪下的叛军足足有三十多个了。

忽然驿站方向传来一阵喊杀之声,刘平嘿嘿一声道:“没准我们还真能谁都不死。”

王彦追出了衙口外,见三人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攻击了,心中一喜,暗道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自己似乎已经快要看了刘平的脑袋被自己砍下来,挂在城头,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正当王彦意淫之时,却见驿站方向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转眼间便道眼前,只见黑乎乎一片人马直直的奔着府衙门口冲来。

来的却是刘平所带领的二百多名亲卫。各个骑着战马,挎着长刀、长槊的武器冲杀而来。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一瞬间便将叛军们的包围圈突破了,直直的来到刘平的身前。

“将军!快上马!”张显冲着刘平道,张显将身侧一匹健壮的马匹让给了刘平。刘平翻身上马。接着马力直直的冲向了府衙的偏门,数十个永定军骑兵护卫在刘平身侧,张显一马当前,冲进了后衙之中,眼见那个议和大使张邦昌和康王都被七八个叛军看着呢。刘平随后也赶了过来。将张邦昌和赵构身边的几个叛军解决了。将赵构放在了自己的马上,张邦昌被韩世忠拉起。放在马上。

赵构虽说心思缜密。也没有见过什么大风浪。所以陡然一见场中如此血性,脸上也是煞白。倒是张邦昌一见厮杀的惨烈,鲜血尸体乱舞,登时便昏倒了过去。韩世忠见张邦昌昏倒了过去,抓起张邦昌的衣襟冲着身畔的一个永定军士卒挥了挥手,那军卒骑马走到近前,一把抓过来张邦昌放在了自己的马上。

刘平上了马,策马前冲,大部分叛军都是步兵,步兵对上骑兵有着天然的缺陷,已然放开了马力的二百多永定军卒仿佛是一个有着怪力的猛兽,将叛军的包围圈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第四十八章: 血性

大名府府衙的前街之处,一片,混乱,喝呼之声,叫骂之音,火把通明的照在街道边,王彦手下的叛军数量又增加了六七百人,如今围着刘平等人的叛军已然达到了千多人,此时的刘平手下还有200多名永定军军士,这些都是从一开始就跟着刘平的老人,全都是从几次战阵之中搏杀存活下来来的精英,怕是损失一个,刘平都会心疼,此时见被王彦的叛军大举围攻,已然冲了一层包围圈的刘平再传一次被叛军包围住了,正在慢慢的围了上来。

刘平在马上奋力的砍杀。身畔有岳飞护卫倒也没什么危险,赵构窝在刘平马上被颠簸的不住翻白眼,身背后和脸上满是鲜血。望着刘平喊道:“刘将军,给我一匹马吧。”

“给他”刘平喊道。

旁边一个骑士将俯身一刀将身侧一个骑马的叛军砍下马,一把摞住那一匹无主的马的缰绳,一夹马腹冲到刘平近前,刘平将赵构的身子扶正送他上了那匹无主之马上。赵构虽说也会骑马,手上也能开军中硬弓,可是毕竟还小,只有15岁,而且如此血腥的混战也是头一次见到,脸色苍白的很,刘平随手抄起地上一个沾着鲜血的宋军之中常见的钢刀,扔给了赵构道:“康王殿下,拿好了,现在能不能活命就看你敢不敢挥动你手里的钢刀向着你屁股后面那群杂碎砍去。现在你手里这把刀可比你皇子的身份管用多了。”

“但···但听将军吩咐!”赵构经历了刚才冲阵的惨景,脸色苍白的答应道,方才他趴在了刘平的马身前,看着刘平挥舞着长刀,砍死了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叛军;他看的清清楚楚,一个叛军拿着把短戟,还没有冲到刘平身边,便被刘平一刀砍去脑袋,没头的身子顺着脖子将一腔子的猩血喷的老高,悉数溅到了自己的脸上和后背上。望着眼前这个骑在马上,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赵构忽然感到一阵子恐惧,他身上那股狠辣与冷酷,仿佛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表情,让自己感到一阵阵害怕,刘平北地血虎的名声与恐怖深深的印在了年轻皇子的心里,也许一辈子都根除不了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杀人场面的少年皇子感觉头越来越晕,胃里一阵的痉挛,实在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赵构一吐不要紧,竟然将张邦昌吐醒了,睁开了眼,只见自己在一个永定军军卒的马上,立刻瞪大了眼睛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大名府怎么乱了?王彦、王彦要造反、金人要攻进来了?快走,老夫可是议和使臣,快送自家走!刘平,自家是朝廷命官,有皇命在身,快让你的人先护送我和康王殿下离开!快啊,否则我们出了什么意外都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韩世忠,你快带着老夫走,等老夫回了汴梁,便让兵部给你升职,快啊,快!”张邦昌醒来望着刘平和众人便是一通数落和要挟。

刘平策马上前,手里拿出马匹鞍座下的马鞭,啪的一声,响亮的抽在了张邦昌的脸上。“给老子消停点!”。

当时便听得张邦昌~哏喽~一声便被抽晕了过去,刘平找了一个军卒护卫着张邦昌,转过马头不在理会。

韩世忠挠了挠头,冲着刘平呲牙笑道:“将军真有办法。”

刘平冷声冲着那一旁十几个骑兵道:“护着康王殿下和这位张大人。”

“将军,怎么办?叛军的人数还真是不少啊!”张显道。“我们先护着您先出城,回沧州吧。”

“走?呵呵,老子什么时候丢下过袍泽自己跑过?老子的字典里就没有逃跑这词。不过是一群叛军罢了,再艰难的时候老子都能挺过来,还怕这些乌合之众?!!”刘平喊道,挥手一刀将一个上前的叛军军卒砍倒在地。

“儿郎们,你们怕吗?”

“不怕!!”二百多名永定军军卒齐声道。

“王彦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叛军,调转马头,随我砍杀过去!向前!向前!!!”

“诺!”一众骑兵喊道。

“呸,俺老韩也不是孬种。”韩世忠说罢,也拨转马头随着刘平众人冲杀了过去。

一时间所有军卒调转马头跟着刘平转身反冲了回去,岳飞和张显贴在刘平身侧保护着刘平生怕他有什么闪失。百多匹战马嘶昂着迎着冲上来的叛军砍杀了过去。所有的叛军没想到这只有二百多人的军马竟然敢反冲锋,只是一个照面,便将对面的人马砍杀的人仰马翻。

王彦本来以为刘平会带着康王赵构和张邦昌逃跑,没想到刘平竟然对着自己反冲锋。心中大惊,而后怒道:“给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刘平等人冲的勇猛,马力强劲,一会的功夫竟然直直的冲到了王彦的近前,离王彦只有不到三丈的距离。身侧的叛军本来就是没有经历过多大阵仗的军卒,见刘平的队伍如此不要命的打纷纷避让,谁也不傻,自己这边大多都是步兵,和骑兵对步兵,步兵本就吃亏,眼见刘平的骑兵冲过来,纷纷躲闪避让,眼见就要冲到了王彦身侧。吓得王彦大喊:“顶住!给某家顶住,他们没多少人!”

可惜,诸多官兵此时已经被刘平的骑兵吓破了胆子,痛打落水狗谁都会,可是碰上了硬茬子,便立刻如同被扎破的气球士气大泄了。就见岳飞的长枪连刺带扫,真是碰着的即伤,刺到的便死,韩世忠望着岳飞精巧的枪法高声喝彩道:“好一条河北大枪!端的厉害,便是俺老韩对上也讨不得便宜。”

韩世忠说完手中朴刀连砍,刀刀见血,身侧的叛军纷纷被韩世忠的朴刀砍刀在地。二人勇猛凶悍,如同急先锋一般,将前方的叛军阵营硬生生撕开了一个窟窿。

噗嗤,刘平一刀砍死了一名挡在自己面前的叛军校尉,冲着近在咫尺的王彦喊道:“王老狗,你不是要杀我么,我就在这,来啊!!!”

王彦看着状若疯虎的刘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身侧亲卫护在王彦急声道:“将主,他们骑兵冲击太快,暂时躲避下。”说着几名亲卫拉着王彦向后逃去。

王彦一跑,王彦身边的叛军们顿时也都没了斗志,纷纷四下奔逃。几个叛军偏将拼命的收拢队伍也是无济于事,不要半个时辰,原本占尽优势的王彦叛军就被刘平冲杀的七零八落。

王彦此刻心中满是愤懑,不可能的,自己筹划了多日,就等着今天暴起夺城,只要再坚持一会,就一会,就能肃清了这些阻挡自己的人,安抚镇压住军营,成功夺城了。此刻自己的队伍被打散了,想要再聚拢怕是难的很喽。现在只能期望完颜宗望的大军速速赶来,虽说自己和宗望的人约定好了明早便到,可是此刻激战了半夜,离天明还有两个多时辰,怕是来不及了啊···王彦心中一阵焦急,都怪这个天杀的刘平,本来计划的好好,就差临门一脚,却被这个家伙搅乱了计划,气煞某家了!!

王彦被亲卫拥着顺着前街跑去,身侧跟着百多名忠心的军卒,没头苍蝇一般东撞西撞,却是奔着城西跑去。刘平本着擒贼先擒王的思想死命的追着王彦,咬的紧紧的就是不松口。

眼见是追的王彦越来越近,王彦坐在马上,玩命的用马鞭敲打的马屁股想让身下的马跑得了更快一点。刘平眼见王彦跑的越来越快,怕追不上了,心中大急,暗道要是让王彦跑了可就不好抓了,到时候他收拢了麾下叛军,恐怕就有几千人,到时候自己的这点人马可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正在刘平焦急之时,韩世忠撇下朴刀,拾起地上一杆长枪,和岳飞对视了一眼,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做出了同一个动作,一言不发的加快了马速度,一马当先直扑急匆匆的逃命的王彦,离着王彦的距离只有不到二十多丈的距离时皆都是单手平举了自己的长枪,振臂一投,两条长枪如同两条银龙一般急速的射向了王彦的后心。

王彦大喊:“快点挡住后面的追兵!”刚喊完就听得噗、噗两声,胸前两杆长枪几乎同时直透而出,堪堪突出半尺多长。登时栽倒下马,像是一个大号的烤串一般,身体抽搐了几下,嘴里嗬嗬的吐着血沫,立时便死的透透的了。

岳飞和韩世忠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均都是深深的佩服。一个年轻气盛武艺高强,一个正值壮年,历经无数战阵厮杀,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二人都是高傲之人,但是对于对方心中也都是敬佩的很。

刘平瞪着大眼喊了一声:“我擦!这么nb,这tm都可以么??!!这俩货真的是早生了一千多年啊,否则什么奥运会标枪冠军,和这俩逆天的人比起来简直是弱爆了啊。

主将一死,剩下的叛军大乱,四下奔逃;眼见着王彦被岳飞和韩世忠射杀,刘平的心落下一大块。心下大定,走上近前,砍了王彦的脑袋,摸出了王彦杀张所后得到的军中虎符,吩咐了一部分永定军追赶溃兵,自己则带着岳飞和张显韩世忠等人去了城东处驻扎的军中大营。

第四十九章:肃反

深夜,城东大营,中军大帐之中灯火通明。大帐之中摆着一桌酒席,七名军*领围坐在一起,首位之上,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郎将,干瘦的面皮,身侧各坐着一个偏将,这二人俱都是王彦培养的心腹,他一脸微笑的望着其中的四位裨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其他几人聊着天。

他叫王子明,是大名守军将领王彦的侄子,年纪轻轻便成了王彦得利助手与心腹。昨日,他得到王彦的命令,今夜便会动手控制军营,然后接应城外的金军,可是眼前的这四位都头将军控制着城*近半数的军卒。

为了完成自己叔父交给自己控制军营的任务,于是他在王彦的指使下,将其他不属于自己这边人的几名偏将全都请到了中军之中。

“子明兄,今晚叫我等兄弟所谓何事。”一个部将问道。

“不错,子明兄,军中严令喝酒的,难道禁酒令你没听过吗?”另外一个裨将也说道。

“几位,不要误会。我之所以叫你们来。只是想要和几位弟兄喝几杯。再说如今金贼并没有什么异动,几位不要大惊小怪。”王子明微笑道。吩咐身侧那名副将起身给周围将领们斟酒。

“慢着!”其中一个年轻的将领站起身,冷冷道:“王将军,军中不得擅自饮酒,否则杖责八十,您不会不知道道,就算您是诚心相邀,可是张所将主那边要是知道了怕是也不好交代。”

“‘哈哈,不要担心,某家自问也不敢擅自破坏军中禁令,可是这酒却是张所将军请大家喝的。张将主见诸位多日整顿军务繁忙,防备金贼都是紧绷着一根弦,怕大家吃不消,特地吩咐小弟带来酒水给诸位消遣的。”王子明笑眯眯道。

“倒是某家唐突了,误会了将主的一番好意。”那将领疑惑道。悻悻的坐下。

“来来!!诸位,今日张将主特地将自己库存的美酒拿出,不痛饮一番如何对得起张所将主的好意啊。”王子明乐呵呵的起身端起酒杯冲着周围几名将领敬酒道。

“喝,喝,不喝怎么对的起张将主的美意。”一时间,众位将领举杯喝下美酒。

王子明笑呵呵的望着眼前的众人将酒杯端起喝下了酒水,眼中闪过一丝奸诈。片刻间,就见几位将领身子都晃了几晃,纷纷倒在了桌子上。唯独王子明和王彦的心腹将领没有倒下。

其中一个神志还算清醒的将领兀自强撑着站起大喊道:“酒里有毒,王子明,你胆敢害。”

还未说完,王子明倏地站起身,抽出腰畔的钢刀,一刀插进来那强自支撑的军将腹中,手握刀柄,用力一绞,那将领嗬嗬的叫了几声便倒在血泊之中。

擦了擦溅在身上的鲜血,王子明对着身边的二人说道:“赶紧动手。”

说罢,那两名裨将也都各自抽出了兵刃,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眼前被麻药弄晕了的三个将领一人一刀尽数结果了。满帐的鲜血顺着毡布流出帐外。

望着眼前的的情景,王子明感到一阵畅快,暗道平日里眼前这群家伙一个个趾高气扬的,眼见自己的叔父被囚禁,便更是对自己不假辞色,如今被自己诱杀了,总算出了口鸟气。

王子明冷冷道:“还真是有效啊,这西域番邦的麻药很有效果啊。”

“啧啧,不错,王将主那边应该也已经得手了吧。”王子明身侧一名裨将阴测测的答道。

“呼啦!”帐子被掀开,进来了一名裨将,手上拿着一柄长刀,沾满鲜血。望着帐内的三人一抱拳。

王子明问道:“外面怎么样?”

“放心,那四人的亲兵刚才在帐外都被清理了。没留一个活口,如今军营之中剩下的就是些校尉之流,只要咱们的人里应外合,拿下整个军营不在话下。”那将领回道。

“恩,各位,此事若成了,金人那边少不了咱们的好处,到时候荣华富贵享受不尽。眼前稳住营帐的军卒才是大事。”王子明吩咐道。

“王将军放心,总不会让王将主失望的。”三名裨将齐声道。

几人出了营帐,唤来了心腹军卒,各执兵刃,吩咐了下去,敲鼓,全营集合,咚咚一通战鼓震天,所有军卒全都从睡梦之中醒来。

“入娘的,这是哪个脑子发癔症的将官弄的事,闹的老子都他娘的没睡好!”一个起身穿衣的军卒骂骂咧咧道。

“真他娘的晦气,老子正在梦里搂着一群漂亮婆娘喝花酒呢,娘的,交了老子的好梦!”另一个光头军卒骂道。

“呸,秃子,少在这扯淡,你还喝花酒?你是做梦喝尿着吧!哈哈。”一个军卒笑骂道。

说话间。整个军营闹闹哄哄折腾了半天,各个营的松明火把全都点了起来,纷纷赶赴营中校场,万余人的队伍,上千的火把,将整个营中校场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所有军卒在自己的什长、队正的带领下,在临时的营中校场之上聚集。军卒,包括许多低级的军官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听到了军中的集合应招的鼓声,就得必须一刻钟内全部集合。许多的军卒窃窃私语着。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把人叫起来。”

“莫不是金人来攻打大名府了?”

“不会吧,不说暂时要议和了么?怎么会挑这个时候进攻”

众军卒议论之声不绝于耳。陡听得校场中间几十个精壮的军卒大声喊道:“噤声!!!”

一时间,队伍之中没了人窃窃私语。

就见校场的高台之上,王子明一身铠甲,走到场中央,高声道:“诸位弟兄,金人想要攻占大名府,守将张所欲投降金人,事情败露,被我等拿下,我奉宗帅之命,暂代指挥之职责,明日一早,诸将士开拔前往大名府之中。安抚镇守城池!”

“哗!!”诸军之中一阵骚动。

“你凭什么说张所将军想要投降金人!如此信口雌黄!你有什么证据!”一个低级校尉大声喊道。

“不错!单凭你三两句,就想要大军听从你的命令,不和军制,你的虎符呢,你的敕令呢?!”另一个校尉喊道。

一时间七八个职位较高的偏将和校尉高声喊道。

“哼!凭什么,就凭这个!”王子明狞笑道。一把抽出身畔钢刀,对着身边的亲卫喊道:“拿下这几个大胆的家伙,质疑上官命令,就地格杀!”

“诺!”几名王子明手下的十几名亲卫赶到那几名校尉身前,抓住押到高台之上。

“王子明,你敢杀我!我是正经的八品校尉,不在你的管辖之下,你敢滥杀军士,明日你也会被军法处置!”那校尉被按到在地上大声嘶喊道。

“赶快放了老子!你娘的,王子明!你干什么!”

“废话真多!”王子明抽出长刀一刀便劈死了一名叫嚷的最凶的校尉,其余几名也被处决了。鲜血流了一地,在火光的照耀下分外刺眼。众多军卒纷纷低头,不敢再闹。现场一片安静,安静的只听见松油火把被烧的噼啪直响,每个军卒粗重的呼吸之声。

“哈哈哈!!!军法,老子就是军法!想杀我?别做梦了!!哈哈!!谁敢杀我!!谁敢杀我!!!”王子明挥动着长刀恶狠狠的大声喊道。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我敢杀你!!”陡听得远处一声高喝!就见一行人马不过几十人,骑着马,冲进了军营之中,为首的人正是刘平。

众人被声音吸引,纷纷看向身后,就见一个年轻将领带着几十个人骑马到了集合的地方。

刘平下了马大跨步走向校场,岳飞韩世忠护卫在两旁,身后跟着一群永定军军卒,众位军卒纷纷让开了一条通路,刘平直直的走到了校场中间,来到王子明身前。

王子明自打听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声音就感觉到,大事不妙,他认识这个家伙,这个就是惹叔父不高兴,却是很命大的刘平!只是这厮手上提的黑布包裹是什么?

“你是谁?!竟然敢擅闯军营!”王子明假装不认识刘平道。

“你又是谁?”刘平望着王子明冷声道。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子明以及他身边的那几名偏将。

“我乃是大名守军指挥王子明。你是什么人,好大的狗胆,竟然擅自带人闯入军营,给我拿下!”王子明恶狠狠道,一挥手。身畔的几名裨将抽出腰刀就要砍向刘平。

呛啷啷!!三柄长刀被刘平身侧的岳飞和韩世忠全都打掉。二人站立在刘平身边高强的身手,加上全身的铠甲的鲜血,如同两尊浴血的魔王!将想要上前的军卒吓得不住的倒退。

“不认识我?没关系,那你应该认识他!”刘平将手里一个提着的一个黑布包裹仍在了地上,黑布散开,骨碌碌一个沾满鲜血的人头滚到了王子明的脚下。

王子明睁大眼睛一瞧,心中大骇,大声道!“叔父!”

不知何时刘平脚步也经移动到王子明身边,猛地一刀捅进了王子明的腹部。

“我送你去找你叔父吧!”刘平冷声道。说话之间,身侧王子明身后的家伙眼见着方才还在说话的二人居然说动手就动手。大惊失色。一群王子明的亲卫刚要上来,便被永定军的军卒挡了回去。

王子明的眼中满是惊惧,剧痛让他叫喊出来。哎呀一声跌倒在地上。眼中的光彩渐渐退去。方才还是一副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样子,转眼间便横尸当场。

“王将军死了,给王将军报仇啊!杀了他们!上啊!”王子明手下几名得力的亲卫带着人在台下鼓噪着,鼓动着众多军卒想要冲过来,永定军几十人死死的守在刘平身前。挡住了如同潮涌的军卒。几十人对着上千人,怕是片刻间就要被砍杀干净了。

“大军虎符在此!三军听令!!如有违抗定斩不饶!”刘平伸手入怀,掏出从王彦身上搜出的统军虎符,暴喝道。

第五十章:攻城

“大军虎符在此!三军听令!!如有违抗定斩不饶!”刘平大声喝道。手中高高举起那虎符。灯火照亮下,许多想要近前的大名军卒都看的清清楚楚,更多的守军离得太远,近万人乱哄哄的发声闹嚷。场面有些失控。

“弟兄们,别听他的,杀了他们,给王将军报仇啊!”

“杀了他们,他们才是作乱之人。”

骚动的军卒之中不时地传出王彦亲信之人的叫喊。

岳飞大枪一扫,当即带领十几个勇悍的永定军,慢慢混入一点点逼近的军卒中,将那些煽动的人悄悄诛杀。韩世忠一看场面要乱,军中炸营他在西军之中可是没少看,军营之中炸营之时兵将胡乱砍杀,到时候就凭自己这些人,都不够混战之中那点塞牙缝的。当即招呼所有永定军卒学着刘平齐声大喊:

“大军虎符在此!三军听令!!如有违抗定斩不饶!”

一时间,军卒安稳了下来,有宋一代,自太祖赵匡胤开始,为防止将领蓄养亲兵死士有不臣之心,便杯酒释兵权,并用调驻之法,每隔一段时间使禁军边军首领轮班调换,导致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因此军中军卒只认统军的虎牙兵符,对何人统领倒是不太上心了。当刘平拿出统军虎符之时,众多骚乱的军将便都安分了下来。

“老子是沧州守将刘平!犯将王彦伙同王子明等叛军勾结金人,忤逆谋反,杀害了张所将军,如今已经被我等所诛杀。诸将切莫慌乱。再有煽动军卒上前者着按谋反处置!”刘平扯开脖子高声大吼道。

“哗啦!~!”一众军卒都半跪下,低头不敢说话。剩下几十名死心追随王彦的低级校尉狰狞着脸色不甘的抽刀冲上前想要杀刘平,却被岳飞和韩世忠带领一众永定军砍杀了。

混乱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众多军卒在各自校尉都头的管教下,都安分了下来。刘平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心道,总算是稳住了。

“军中各个营卫指挥使出列!”刘平大声喊道。喊了半天,却是没有人出来。只听得一名校尉低声道:“前半夜,末将看到四位营卫指挥使全部被王子明叫去了他营帐之中了。”

“鹏举,带人去王子明营帐中看一下。”刘平冲着岳飞喊道。

“诺!”岳飞一抱拳,带着几名军卒便去了王子明军营,不大的功夫,岳飞回来,禀告道那四名营卫指挥都被王子明杀死了。

刘平皱了皱眉,冷声道:“真是好计策,若不是我们发现的早点,怕是就成了王彦他们案板上的死鱼了。”

说话间,就听得一阵急报之声,只见一个永定军骑兵高声喊着急报,策马急冲之刘平身前,翻身下马跪地抱拳道:“将军,大名府外城乱了,方才追杀叛军之时,有金人偷袭攻城。弟兄们都在那顶着呢,金贼势大,怕是顶不住了,请将军速速支援。”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刘平暗道。转身冲着身侧人喊道:“大军开拔。支援大名府!”

大名府城外处的守军,近万多名军卒在刘平的命令下整装待发。冲着大名府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的光景,大军入城,刘平让岳飞先带着两千余人直奔外城门口。刘平则安排其余军将上城门驻守。并满城通告全城戒严,安抚受惊的百姓。折腾了一晚的刘平此刻感到一阵发虚。刘平强撑着困乏的身体,坚守在城上。

城门口处,郭药师狰狞着脸色,挥动的手中的宝剑,大声喊道:“冲进去,冲进去。进了城,赏银有的是,女人有的是。哪个敢后退怕死的,某家认得你,某家手里的剑却是不认识你!”

一队队常胜军卒在郭药师的嘶吼声中不要命的向着内城冲去。城内的岳飞带着一众军卒

“都管,休息下,让俺带人冲城便可。”郭药师身侧的甄五臣拉着想要冲击城门的郭药师说道。

“我倒是想退在后面享清福,可是你没看道身后宗望的人马都在看着咱们么,既然投了金国,若是不拿出些功绩来,怕是完颜宗望也不会正眼对待咱常胜军。”郭药师一脸苦涩道。

此次郭药师奉了完颜宗望的命令,和王彦约定好天明攻城,本以为王彦已经将内城控制,可是却是迟迟没有消息。时间不等人,郭药师只得带着常胜军直接冲城,没想到城门都已经进去,却被区区百多骑骑兵阻挡在内城口处。这群骑兵倒真是悍不畏死,铠甲厚重,以一当十。硬生生挡在城内一个多时辰。愣是杀到了最后一个人,死战不退。打的郭药师都有些恼火,这些宋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悍不畏死。自家纵横北地十几年,见得宋军无数,见过如此善战能打的宋军屈指可数。本以为这群骑兵被自己剿灭了,心中大定,本待进城,却是没想到斜刺里又冲过来千多号人,为首的那个宋军小将却是让郭药师恨得咬牙切齿,不错,正是那个在沧州城把自己扫落下马的宋军小将,难不成那个刘平没死?

想起刘平,郭药师一腔子的怒火。这鸟厮当真是可恶,等我进了城,非要寻着这家伙,好生折磨一番,才好对的起自己死去的军士。

蓦地,身后响起一句阴阳怪气的声音:“这些个汉儿就是软的像是绵羊,到现在还没进的城去,宗望真是看走了眼,怎么让你们来先攻城。”

郭药师红着眼睛猛地一回头,望着身后那两个好整以暇的金人将领,强压住眼中的怒气和声道:“两位贵人见笑了。某家在城门虽有小挫,却是不影响大局,只要半个时辰,某家便打通入内城的大门。”

“乎秃噜,看来宗望真的是看走眼了,郭药师,你不是在宗望面前夸下了海口了么,说一个时辰拿下大名府,可是此刻已然过了2个时辰了,你们这些个辽国孽子就是会空口说大话!”其中一个女真将领冲着身侧的女真将领说道。

“哼哼,宗望给我们2千人,个个都是最骁勇的女真儿郎,你们这个什么狗屁的常胜军要是没有真本事就尽快的滚下来。我们自己打下大名府。不需要你们这群汉儿在这墨迹!”那个叫乎秃噜的金兵将领也傲慢道。

郭药师脸色冷了下来,狞声道:“来之前,宗望可是吩咐的明白,若是入城受挫,就需要两位带兵随某家的常胜军一起攻城,可是直到现在,我可没看见两位将军动用过一个军卒来和我常胜军一起攻打大名!只有我常胜军的儿郎在攻城,二位的军士却在后面如此安逸却是为何。”

“哼哼,我大金的儿郎个个都是百战好手,岂可轻易动用。”那金兵将领冷声道。这两个金兵军将是十足要看郭药师攻城出丑了。

“二位放心,就算是我常胜军战到最后一个人,也不会撤下来的!宗望看重我,我总不会让宗望失望!”郭药师冷声道。说罢,转过头不在看向那两个女真将领自顾望着眼前的攻城情况。

却见甄五臣带着几千名常胜军卒已然和岳飞所带领的大名守军搅在了一起。枪与枪的交错之声,刀与刀的摩擦之音。死伤者不计其数。上方一上来就溅起一片血海。厮杀之声不绝于耳。甄五臣在混战的人群之中望见了岳飞。一眼便认出当日在沧州城外就是这个银甲小将带着骑兵突如其来的从后面打散了自己的队伍,死伤了大半精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直直的扑向岳飞,岳飞也是持枪冲阵到近前,二人都是勇悍之人,交手过招了十几个照面,岳飞一个翻转枪头,枪尖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刁钻古怪的从斜面直接刺向了甄五臣的面颊,吓的甄五臣急忙转身,躲避不及被岳飞一枪从脖颈处擦着横刺过去。划开了一到长血口,虽不致命,也把甄五臣吓了一跳。拖刀转身出了战团外。眼见着身边的近千名常胜军军卒已经剩下了不到2三百人,只是一会的功夫便被岳飞带的人料理了。

其实城里的宋军也是边军中的精锐了,宗泽收拢的将领和军队的战斗力也是很强的。否则若是一般的厢卫军和金人如此交锋怕是早就溃退了,怎么能够坚持抵挡金兵呢。

“再派三千人,给我攻打进去!”郭药师冲着身边的一个神武常胜军卒大喊道。此次攻打大名府,其实本打算里应外合偷袭大名府,怎奈此时暗夺变成明攻。自己这次勒紧了裤袋从涿州带了自己所有能战之兵5千多人,方才攻打城内已然损失了两千多人,此时有呼喊着去直接攻城。诸多的常胜军卒们虽说是满腹怨念,却是不敢说

“五将军,去劝劝都管吧,兄弟们这么攻城也不会个办法啊。城门是块难啃的骨头啊!”一个偏将对着捂着伤口的甄五臣求道。

甄五臣被手下的人安置在了战阵后面,心中一阵烦躁,怒道:“我有什么鸟办法,那*养的金人就在咱身后看笑话,就是不上来帮忙。都管那里是咬了牙的往里面送兵。这些都是咱常胜军最后一点的精血了。你以为我乐意么!!”甄五臣用手拄着刀,脖子上的鲜血流了下来将整个肩膀一片的铠甲都染成红色。一脸怒色道。

眼见着只是一会的功夫,就又有千多名常胜军卒死伤。

“将军,将军,去求求都管吧,让那些金人出兵帮帮吧,咱们现在就剩下这么些老兄弟。再不支援,怕是咱死伤的就越来越多了。”几个常胜军校尉集体冲着甄五臣说道。

“哎!我去问问都管吧!”甄五臣无奈道。带着一身血迹的铠甲转身去了郭药师那边。

第五十一章:等着你来杀我!

“都管,都管,缓一缓吧,弟兄们不是怕死,是真的撑不住了。奔袭大半夜,都没怎么进食,一晚上的厮杀,冲城**次了,都还没闭眼呢,缓一缓吧!”脖子上缠着纱布的甄五臣冲着郭药师恳求道。

“啪!”郭药师手里响亮的马鞭一下抽到了甄五臣的脸上。郭药师一脸怒色道:“缓缓?怎么缓,到现在还没有攻进城门,让别人看笑话么!?啊?”

“可是!我们的···”甄五臣还想再说点什么劝劝郭药师,却是被郭药师挥手打断。“别说什么可是,我不听可是!我要是打开这个内城门!听不懂人话么?!”

“属下!···明白!!”甄五臣咬着牙应道。转身对着身边的人大声喊道:“走走!随我再冲杀一番,死了就死了,不死就攻进城享福,也算不白追随都管一回!”

甄五臣喊完带着一群常胜军士卒又冲着城门砍杀过去。

郭药师的望着转身离开的甄五臣,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和无奈,五臣啊五臣,非是某家不懂体恤,只是形势所迫啊。郭药师转身来对着那两个金人将领说道:“二位,城内守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稍加用力便可攻破此城了。”

乎秃噜冷冷道:“那又如何,你不是在宗望面前夸下海口了么。既然你那么厉害,你的常胜军很是能厮杀,那边让我们看看到底有多能耐,想让我们女真儿郎也上阵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时机未到!”

“不错,我看常胜军还是未尽全力啊。”另外一名金兵将领也出言轻笑道。

“那就请二位贵人在这安逸的等着吧!”。郭药师寒声道。说罢转身让手下人披上了重铠在亲兵的护卫下也冲向了内城。发狠了,这次真的要疯狂一把了,已经在城门口处卡了这么久了,如果再冲不进去,怕是等着宗望来了,就没有机会表现了。此刻的常胜军被金人拿在了手里,粮草辎重全都靠金人,若是此时再因为攻城不利,怕是到时候自己的这点家当可不够斡不离那老狼啃咬了。自己挣扎半世,混出些名声与家当,总不能稀里糊涂的就给金人做了送死的卒子。再让儿郎们努力些,总能打开城门的。再不疯狂,自己可就真的老了!!!

“上、上、上!都给某家往上顶!进了城,金子银子有的是,酒管够,肉管够,女人管够!!!”郭药师红着眼睛大吼道。忽然一个胆怯的常胜军卒在城口出被宋军一个流矢射中胳膊,吓得转身往回要跑,被郭药师看见,追到近前,一剑捅了个通透。

“督战队!后退者杀!”郭药师嘶吼道。身侧亲兵临时便成了督战队。只要有后退的人,上去便是一刀。哪管你平日里有多熟,多好,此刻也都是枉然,只要你敢转身后退,钢刀砍下,登时殒命。

此刻城口之上的刘平带领的人也都是玩命的抵挡着敌军的进攻。刘平手里的钢刀都已经砍得的秃了刃,一把扔在了一边,抄起身侧的一柄长枪,一抹脸上的鲜血,冲着身边的人大喊道:“城下面还有多少人马?”

“禀将军,岳指挥和韩校尉还带着不到三千人马。”

“城里还有多少兵马?”刘平又问道。

“不到五千人。”那个小营卫冲着刘平喊道。

“大名守军应该是有一万二千多人,怎么回事?”

“回、回禀将军,方才入城的时候,左营有三千多人逃跑了。”那营卫低声道。

“cao!这群孬兵,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刘平骂了一句,挥手一刀将一个往城门上攀爬的敌军士卒一刀砍了下去。鏖战了半时,城上攻城的常胜军军卒已然被砍杀了一空,除了城下的郭药师的人仍在死命的向着城内冲击。

岳飞和韩世忠和一众宋军仍在城下苦苦的支撑。流矢暗箭,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杀红了眼的两边人马都使出了生平最大的力气向着对方的身上招呼,要么你死,要么我死。岳飞强自支撑着身子浑身是血,长枪在穿捅过三个敌军军卒后,手臂酸麻的再也拔不出枪身,只得弃枪,抢过一把朴刀,不要命的冲着潮涌一般的常胜军厮杀,只是身边的人被蜂拥而上的常胜军杀的越来越少。韩世忠侧脸上被划出一道深深血口,整个人如同在血中浸泡过一般。每劈砍一个人便大吼一声。如同一头凶兽一般,竟是震慑围攻韩世忠的神武常胜军卒们面露惧色。

“他们没多少人了,一鼓作气,打进去!!打进去!!!”甄五臣挥动着手里的长刀大声吼叫着。一头冲进战阵最胶着的对方,一连砍倒好几个宋军。甄五臣的凶气让常胜军的气势为之一振,一群常胜军老兵随着甄五臣一股脑的向前冲杀。韩世忠看见甄五臣杀的凶悍,当即手中长刀向前一砍,砍翻了一个常胜军卒,大声喊道:“那汉子,你纳命来!”脚下几步闪躲。直直的奔向了甄五臣。二人一交手,表示不要命的冲着对方身体的要害砍去。韩世忠一脸的凶悍的气势,高举长刀,一刀砍下,甄五臣举刀一挡,溅起一阵火星。

刺啦~~~韩世忠见甄五臣举刀格挡,反身一个虎扑反手刀,斜斜的刺进了甄五臣的肋下。甄五臣就觉得肋下一痛,急忙缩身向后退,闪避的及时,长刀只是深入了一寸多。却也是鲜血直涌。被亲兵救下,撤下战阵。

“五臣,怎么样?没事吧?”郭药师用手按住甄五臣肋下的伤口关切道。

“都管放心,我还死不了。我还能战。”说着就要站起来想要接着冲阵。

“暂且休息,安心养着,来人,看好五臣将军!”郭药师沉声道。说完,转身在亲兵的护卫下直接奔着城门而去。常胜军见自己的都管亲自带人冲阵,士气大振。又是一阵不要命的冲锋。

此刻的城门处,宋军只剩下了不到一百多人,城门前死尸相枕,叠了老高,鲜血早已将地面染成了鲜红之色,冷兵器的战阵厮杀之惨烈可见一斑。

“再充冲一次,只要再冲一次,那群宋军就顶不住了,上上!!某家和你们一起!!”郭药师灰白的鬓角随着面庞的嘶吼一起抖动着。大声呼喊着手下人再冲一次城。

“都管,歇一歇吧,弟兄们实在是没力气了!”一个常胜军营卫冲着郭药师身前,跪倒在地方哀求道。

“那你就歇着吧!”郭药师阴沉沉回到,猛地挥动长剑精准的一下捅进了那名营卫的脖子里。鲜血顺着喉咙和嘴巴流出。赫赫的发出几声闷哼便倒地身亡。

“再有畏缩不前者,杀无赦!”郭药师一脸狰狞道。说完一马当先,带头冲向城门,身后的亲卫不要命的护在郭药师身边,替郭药师当下流矢暗箭。

又是四五百人的冲锋,此时的城门下,还能站立的宋军只有不到几十个人。岳飞和韩世忠二人互相搀扶着死死的盯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敌军。

“哈哈哈,痛快!痛快,俺老韩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厮杀过了!”韩世忠放声大笑道。岳飞只是冷冷的望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将手里的长刀上粘稠的鲜血用力甩了甩,一声不吭。

郭药师看的真切,就是那个年轻的小将,当日在沧州城下,一杆大枪下死伤了自己多少儿郎。今日,哼哼,今日就给我死去的儿郎们陪葬吧。

再次的交锋,郭药师亲自带人将岳飞和韩世忠两人围在中间。斩杀二人只在片刻中间。几十名劲卒将岳飞和韩世忠围困在一起,十几柄长枪一起刺向了岳飞身上。岳飞一个鹞子翻身,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十几柄长枪的夹击,一旁的韩世忠,一手挥动着朴刀,一手死死扣着一个常胜军校尉的脖子做肉盾,当着周围军卒的围攻。郭药师手执长剑,欺身上前。虽然年过半百,身手却还是那般敏捷。见岳飞疲于招架,冲着身后一招手,一个亲兵拿过一把硬弓和箭簇,弯弓搭箭,瞄准了岳飞,一箭射向岳飞。

岳飞直觉灵敏,感到身后一股劲风袭来,不及细想,直直的扑倒在地,堪堪躲开了身后的偷袭的一箭。就地打了个滚,一把夺过身前一个常胜军军卒的长枪,头也没回,反手向着方才暗箭射过来的方向投掷了过去。

郭药师没想到岳飞竟然反手偷袭自己,慌忙不及躲闪,眼见着长枪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就要刺中自己,一把揽过身边的一个军卒,挡在了自己身前。

噗的一声,那名亲兵被长枪贯胸而死。

“杀!!给我杀了他!!!”郭药师大声吼道。

忽然,城门内冲出一大股宋军,一下便冲散了郭药师苦心组织的一次冲锋。郭药师看的分明,救下那两个强弩之末的宋将的就是那可恶的刘平!

宋军攒枪如林,将城门围得满满的,众多的常胜军见城门处的宋军越来越多,方才那股冲锋的劲头与气势再次变颓废。郭药师红着眼睛望着远处的刘平恨得咬牙切齿。

刘平眼见着城下的岳飞等人越来越危机,急忙带着一波人马前来支援,救下岳飞等人。双方厮杀半夜,此时天已经大亮。朝阳照在溅满鲜血的城墙之上,显得几分狰狞刺目。刘平也看见了被众多亲兵拥在中间的郭药师,大声冲着郭药师大声喊道:“郭老狗!还没死么!!”

郭药师远远的望着刘平高声狞道:“哈哈!某家硬朗的很。某还没抓住你这撮鸟,怎生舍得死!!!!”

刘平高声道:“郭老狗,洗干净脖子,等着你刘爷爷送你归西吧!!”刘平身边的众多军士闻言纷纷哈哈大笑。一起冲着郭药师高声喊“郭老狗,洗干净脖子,爷爷们送你归西!”

“刘平!我要杀了你!!”郭药师大声吼道。

刘平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一脸讥笑道:“我等着你来杀我!!!”

第五十二章:坚守

大名府外,死尸遍地,厮杀了一晚上的宋军大部分都疲惫的七倒八歪的在城门上休息着,内城的大门紧闭着,刘平鹤翼而眠,睡了不到2个时辰,便自睡梦中醒来,起身查看城防。身旁的亲卫看见刘平醒了,忙说道:“将军,怎么不在休息一会。”

“不能在休息了,再休息就被人家打进来。”刘平淡淡道。

“鹏举和韩校尉他们呢?”刘平转身问道。

“岳指挥在城内巡视。以防止有奸细混入。韩校尉在西侧城口守着呢。”那亲兵回道。

“恩,随我去看看!”刘平说完,直接去了西侧城口。就见韩世忠身上草草绑着绷带,一脸血污的坐在地上对着一众宋军吐沫横飞的讲着什么。刘平走到近前,就听到韩世忠正滔滔不绝的说着他赌博精艺。

“要说这玩骰子、打马、关扑、俺老韩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啊,骰子盅里的骰子一转,俺就能听出他个大概。押大即是大,押小便是小。不信?你去西军打听打听,谁人不晓的我破韩五,就是老种相公也是知道俺的名号的。话说当日俺押了大,旁人不信邪,都押了小,开盘一看,嘿嘿,俺自己是通杀他们啊,真真是让他们输的裤裆都是溜光啊。哈哈,要不是俺老韩手痒痒,花钱又太大,否则以俺的赌术,到现在恐怕都赢回来上千两银子了,在汴梁城买一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再娶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嘿嘿,要多自在有多自在啊。”

韩世忠说的唾沫横飞、神采奕奕,一众休息的军卒也都听得津津有味,全然没有看到刘平已经到了他们身后。

刘平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笑这个韩世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赌棍啊。厮杀了一夜,居然还有精神给众多军卒讲他的赌博要术。轻轻地咳嗽了一句。众人一回头见刘平不知道何时到了身边,纷纷起身行礼,口呼将军。

韩世忠见刘平到了近前,慌忙站起身行礼道:“末将见过将军!”

“韩校尉。好兴致啊,传授生财之道呢?”刘平打趣道。

韩世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冲着刘平说道:“将军说笑了,俺老韩也就是痛快痛快嘴啊。”

刘平笑了笑说道“:来,到那边去,我们商量一下守城对策。”

“诺!”韩世忠应声道。

“去,看看岳将军来了没有。”刘平对身边的亲卫说道。那亲卫忙去城内,不大的功夫,岳飞便上了城口,直奔刘平而来。一身的血迹还未干透。铠甲上有些创口。都是枪戟刀剑砍斫的痕迹,但是脸上仍是一脸的坚毅之色,屈身来到刘平近前行礼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来来··坐坐,坐下,边吃边说。”刘平笑着道。自己直接坐在了地上,拿起城里百姓送上来的面食和水壶,喝了一口水。递给了岳飞和韩世忠两人。二人见刘平坐在了地上,也依言都坐在了地上。韩世忠和岳飞喝了口水,纷纷抓起地上的面食炊饼往嘴里填吧。

“鹏举,城里能战之兵还有多少”刘平问道。

“回将军,只剩下四千多人。昨天晚上入城的时候,有三千多军卒私自逃跑了,一晚上鏖战,死伤众多,我带人在城里征集了两千多精壮百姓,协助守城,不过城外贼军势重,怕也是杯水车薪。”岳飞恭敬的回道。

“将军,派去求援的人迟迟没有消息,敢问宗帅那边什么时候能够过来支援。”韩世忠一脸凝重道。与方才一脸烂赌的样子判若两人,果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家伙。

“宗帅在磁州,带兵前来需要一天多,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刘平有些无奈道。自己入城之后便派了一个得力的永定军卒骑马直奔磁州去宗泽那里求援,不过磁州离大名尚有百多里,恐怕到时候援兵到了,自己也被敌军攻破城池了。

“你们发现没有,昨晚上攻城的全都是郭药师的常胜军军。这老狗不要命的向城里攻杀,常胜军一晚上也伤亡了三千多军卒。可是,我在城上看的分明,郭药师的身后有金人,而且数目不少,至少有两千多人马。但是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作。”刘平分析道。

“不错!我看金人这是在用郭药师当炮灰。用常胜军来消磨我们。而金人则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等我伤亡惨重之时,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大名府了。”岳飞冷静的分析道。

“恩,怪不得昨晚上厮杀的时候没有发现金狗一向的金钱豹尾巴。原来金人根本就在和面看戏,看我们和郭药师厮杀的好戏。”韩世忠也分析道。

“鹏举说的不错。”刘平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固守城池,等待援兵了”

忽然一个亲兵走到刘平身前,低声道:“将军,康王殿下和张大人来了。”

“哦?他们来干什么?”刘平起身,就见张邦昌衣衫不整,一脸狼狈的和康王赵构来到了刘平近前。刘平和岳飞韩世忠行礼见过康王,只见赵构稚嫩的脸上还满是泥土,张邦昌当前一步颤声问道:“刘平,大名府如此危机,赶紧送我和康王殿下离开。”

“离开?哼哼,张大人,你是在痴人说梦么?金兵围困了大名府,你觉得你还能顺利出城回汴梁么?恐怕刚一出城便会被城外如狼似虎的金兵砍成一堆肉渣了!”

“你!”张邦昌一时语塞,缓了语气低声道:“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老实的在城里呆着。老子现在没那么多精力去管你!”刘平毫不留情的说道。

“刘将军,我留下和你一起守城!~”赵构一脸郑重道。

刘平望着眼前这个历史上的南宋开国皇帝心道还真是有股志气,淡淡笑道:“康王殿下,城上危险,赶紧下城吧。有某家在,大名府就没事!”

“这····好吧,听凭刘将军吩咐。若是有什么差遣,小王定不会推辞!”赵构一脸认真道。

刘平对着身边的侍卫说道:“送康王殿下和张大人下城,好生安顿。”

张邦昌和赵构本想让刘平派一队人马护送自己出城的,眼见刘平根本就没有护送自己出城的意思,只得惺惺的下城。

二人刚走不久,便听见有人喊:“贼军又开始攻城了。”

刘平急忙站起身,拿起刀冲着城下观望,只见郭药师又指挥着一众常胜军士兵在盾牌的掩护下冲击着城墙。

几百名常胜军军卒在各自营卫都头的带领下又进行着新一轮的冲锋,十几个壮汉举着粗大的撞门木正一下下的撞击着内城的大门。刘平皱了皱眉。望着郭药师骂道:“真是个加料牛皮糖,这么难缠!”

说罢,提刀呼喊身边的军卒准备厮杀。经过了一晚上的交锋,双方似乎都已经摸透对方的脾气,众多常胜军卒此时也都有苦难言。强撑着又发起了新一轮的冲锋,只是麻木的眼神和僵直的行动早已经深深的出卖了他们。一个身手矫健的常胜军士手脚并用,趁着没人注意竟然半个身子都爬上了城墙之上。刚一上去就被几个宋军发现围着他将他砍死在地。

刘平望着城下仍在进攻的常胜军,张嘴说道:“郭老贼,没有金人的帮忙,想要打进来,根本不可能,现在,我们也应该反击一下了。”说罢对着身边的岳飞二人道:“还能不能战!”

“敢为将军效死!”二人回答道。

“好!今天我们就把这群贼人赶出外城!”刘平大声道。和岳飞两人带着一队人马直接杀向了攻城的常胜军。此时众多的常胜军看见刘平亲自带兵迎击。又是一轮惨烈的厮杀,郭药师的肩膀被流矢一箭射中,立刻被亲兵抱回后方。近千多大名守军在刘平的带领下,直接奔着城门而去,不要命的打法永远都能创造出一个奇迹。一步一个血迹,一个宋军就会被敌军杀死。但是没有一个宋军低头逃跑。

郭药师挥动着长剑在常胜军卒喊道:“上上!加把劲,就快成功了!”郭药师狰狞着望着前那个在宋军中间的人物便是那个可恶的刘平。面上的长疤已经成了一条如同蚯蚓一般的都西。身边的人马在不断的减少,又鏖战了一个多少时辰。攻击速度变的缓慢,郭药师生气的发现原本自己已经占据的优势已经被打破,常胜军此时被刘平等人硬生生的将外城门抢了回来。

“砰!”外城的大门被刘平等人再次抓到了手里,将大门关严了。郭药师冲着地上七扭八歪的军卒大声道:“起来,起来,再随某家冲击一刺,拿下大名府轻而易举!”

“喊了半天,却是没有任何一个长常胜军再站起来冲锋了。

“都管,你再去金人那边求求吧,咱们的人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冲击抢夺城门了。”甄五臣挣扎的站起身去了郭药师身边归劝道。

“哎!金人要是听我的话,早就攻进大名府了,还用你我如此拼命么。”郭药师无奈道。

第五十三章 摩擦

城外常胜军临时的大营中,郭药师坐在藤椅上,嘴里咬着一把短刀的刀柄,一旁军营里的医官扒开郭药师的外身铠甲,撕开肩膀上的内衬锦衣,露出整条臂膀,握住那根深深扎在肩膀上的流矢恭声道:“都管,忍着些,这一箭射的太深,若是不尽早取出,怕是到时候整条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一旁的甄五臣也是全身上包裹着白布,一脸的血污还未得空清洗。草草的让医官包扎了一下之后,便自起身来了郭药师营帐之中,守在一旁。见医官说整条手臂怕是都抬不起来了,当即一急,抽出腰间长刀架在医官的脖子上怒道:“什么抬不起来,啊!都管要是有个好歹,我活劈了你!!”

那医官吓得跪在地上不住颤抖,哭声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啊,五将军饶命,都管饶命啊!”

郭药师用另一支手将口中短刀拿开,皱了皱眉头张嘴冷声道:“五臣,你这是干什么,这点小伤我还死不了,把刀收起来,像个什么样子。”

“可是,都管···!”甄五臣正要说话,郭药师摆了摆手打断道:“莫要再聒噪,某家还没老到一根流矢就能要了性命的地步。五臣无需多言。”

“属下唐突了!”甄五臣恭声道。收了长刀,恭敬的站在一旁。

郭药师转脸对着那医官道:“不要害怕,你自整治便是。”

“小人遵命!”那医官颤抖的站起身,立在郭药师身旁,用手握住箭柄,郭药师重新将短刀柄咬在口中,用眼神示意可以拔出了。医官双手握紧箭柄,用力一拔。

“啵!”的一声,整根箭簇被拔出,箭头之上满是倒刺,硬生生的带出一块血肉。创口出鲜血泊泊流出。疼的郭药师额头上的青筋爆出多粗,脸颊上的一条刀疤像是一条会扭动的蚯蚓一般。额头上流出大颗黄豆粒般的汗珠。口中的刀柄被咬的咯咯直响,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粗吼!

“都管!”甄五臣急声道。

郭药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医官见箭头拔下,污血流出,急忙用拿出烈酒倒在伤口处。清洗了伤口,从药葫芦里捣鼓出一些黑乎乎的药末子倒在伤口上,然后用白布一圈圈的裹紧了伤口,细心的包扎,完成后低声告退。

郭药师整个人出了一身虚汗,两鬓的白发这两天越发的多了。望着甄五臣苦笑道:“老了,真的老了,要是换十年前,就是身上中个七八刀,某家也觉不出痛楚来,睡一觉第二天便又生龙活虎了。”

“都管!”甄五臣望着眼前这个越来越苍老的的男人,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都管!咱们这么拼命的给金人当马前卒,死伤了这么多弟兄。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甄五臣眼中一阵湿润。

“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能为什么!某纵横燕地数十载,什么福没享过,什么苦没受过,如今形势不如人,能怎么办?辽人亡了,宋人不接纳我们,金人在我们身后像是一条呲着牙的狼,常胜军上下如今还剩下两万多人头,多少和咱们从尸山血海趟出来的老弟兄等我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后路,个个都等我想法子,我能有什么法子?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啊!!!”

砰!郭药师一拳击在案台之上。震得案台上的那支从自己身体上拔下的箭簇一弹多高。郭药师抓起那箭头上还沾着自己血肉的箭簇,眼中闪过无限愤怒。

“刘平!!!”郭药师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

“等某家进了城,要让你生不如死!”

“都管放心,俺一定给你将刘平抓住!”甄五臣拍着胸脯保证道。

说话间,帐外进来一个军需官,进了帐内跪在地上冲着郭药师委屈道:“都管,弟兄们实在是受不了!”

“出什么事情了?”郭药师问道。

军需官苦着脸说道:“那些金人,太欺负人了。咱们大军的军粮本来就不宽裕,如今还有近千多的伤员,刚才火头营刚把饭食整治好。将士们还没开饭,就被那些个金兵给抢了!咱们和他们讲理,可是这群女真贵人不和咱讲理啊。火头营的营卫去找他们理论,被。。。被他们给杀了!!”

那军需官刚说完,甄五臣气的怒目圆睁,喘着粗气骂道:“这群狗鞑子!俺们卖力的给他们打头阵,他们竟然这样不是东西,俺去教训教训他们!”说着拔出长刀就要出帐。

“站住!!”一声冷喝!郭药师缓缓的站起身冲着甄五臣说道。

“你去就管用了?”

“可是都管!他们都欺负到俺们鼻子上了!!”甄五臣怒不可遏道。

“我说过不管了么?走,随我去看看!”郭药师挺了挺身子,将铠甲披上,在甄五臣的和亲兵的陪同下出了营帐。

常胜军军营伙房外,一具尸体横死在地面上。众多的常胜军卒纷纷拿起武器将十几个女真汉子围在中间。一副剑拔弩张之势。

“你们这群汉儿,好生不知好歹,归顺了我大金,居然还敢向我们动刀子,活腻了吧!!”一个金兵蒲里衍趾高气扬道。

“他妈的!真拿爷爷们不当人看,这群金狗敢在咱常胜军营里杀人,反了他了,剁了,给李军头报仇!!”一个常胜军校尉愤怒道,手里的长刀已然高高举起。身边的人也都举起刀要上前砍杀。

“都管来了!!都住手!!!”一声大喝,让众人都为之一顿,高喊之声出自甄五臣之口。众人一回头,就见甄五臣的身后郭药师缓步走了过来。

“都管!”

“见过都管!”

一众常胜军卒纷纷以刀拄地向郭药师半跪行礼。

“周老三,长本事了,敢在我面前动刀子了”郭药师望着刚才那常胜军校尉冷声道。

“都管!小人不敢啊,都管!!给我们做主啊,这些金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啊!”那名叫周老三的校尉愤怒道。

“到底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怎么回事??!”郭药师一脸冷色道。

周老三甩了下头冲着郭药师说道:“都管,咱们常胜军的弟兄们鏖战了一晚上,厮杀身疲力竭的,伙食刚做好,还没有吃便被这群金人拦下了,说金营的饭食不够,前来要粮。火头军的李火头不给他们,他们便把李火头给杀了!都管!你可得给咱兄弟做主,给老李报仇啊!!”

郭药师听完之后,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转过身,对着那群金兵中的蒲里衍说道:“他说的是这么回事么??”

“是又如何,俺们营队里缺粮,来常胜军取些饭食不行么!”那蒲里衍说道。一脸的满不在乎的表情,心道你郭药师也是我大金的降将,难道你还敢对我们大金的勇士动手不成。

郭药师冲着甄五臣挥了挥手,甄五臣心领神会,高声道:“给我绑了这几个金人!”

一时间众多常胜军军卒就要上前抓捕这些金人,这些金人却也是浑然不惧,也都纷纷抽出刀子,大有抵抗到底的样子。

“我们是大金战士!你们想要造反么!!”那蒲里安一脸不安道。他看见郭药师的脸上都是冷漠的样子,虽然他是金人,但是也怕郭药师会对自己不利,自己带人来到常胜军营盘里只是想找些军粮,看见火头营的饭食好了,便想拿一些,没想到那个固执的家伙居然不给自己,自己一生气便一刀砍死了这厮。看这样这群汉儿兵不依不饶,自己忙派了一个心腹去女真营盘里通风报信,希望援兵可以快点过来。

“反抗者,按军法处置!”甄五臣大喝道。“全都绑起来。”

众人刚要上前,忽听得一声断喝。

“我看谁敢绑!”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大队金人人马也都赶了过来。为首的却是那金兵头领呼秃噜。

“我看谁敢绑我大金的儿郎!有我在,我看谁敢!”呼秃噜到了近前大声道。

“郭都管,你这是什么意思!”另一个和呼秃噜赶来的金兵将领冲着郭药师喊道。

郭药师望着眼前的呼秃噜说道:“呼秃噜将军,难道你想包庇擅自杀害我常胜军卒的凶手么?”

“哼哼,郭都管真是太小题大做了,不过就是死了个伙夫而已,俺赔你些银两便是,我大金的勇士金贵的很,可不是什么劳什子的杂牌军能比拟的。”呼秃噜冷笑道。

“赔些银子?赔多少啊?”郭药师冷冷道。

“十两、十两银子,不少了,十两银子足够可以买一匹好马了!”呼秃噜伸出一根手指在郭药师眼前晃了晃。

“哦·~~是么。”郭药师冷笑道。不再理会呼秃噜,直接走到那名蒲里衍面前几乎面贴面盯着他说道:“告诉我,这个地上躺着的常胜军火头,是你杀的么!”

“是···是··是又怎样!”那蒲里衍结巴道。

“那你便偿命吧!”郭药师说完,猛地,抽出身侧侍卫腰间的长刀,一刀斜劈而下,快的如同一道闪电一般,旁人都无暇反应。

“噗嗤!”那蒲里衍被郭药师生生的斜劈成两半,鲜血喷涌,肠子脏器都洒了一地。

第五十四章:叫阵

“郭药师,你敢擅杀我大金军士!我杀了你!!”呼秃噜惊怒道,拔出腰间佩刀直指郭药师。

“哗啦!”一众军士纷纷拔出武器相互对视。

“你敢!”甄五臣一晃手中长刀直逼呼秃噜。双方的局势越发严重,混战一触即发。

“你女真人的性命是人命,我常胜军的性命就不是人命了?”郭药师冷冷道。

“郭药师,你好大的狗胆,宗望收留你,你竟然敢如此!今日你要付出代价!”呼秃噜大怒道。

双方人马都憋着一股怒火,真真的是谁都不让谁。

“收起你的刀,吓唬谁呢?某家十六岁投军,过的是刀剑舔血的日子,你以为某家是吓大的么??!”郭药师怒道。

“我们女真汉子也从没怕过谁!来啊!今天你郭药师就别想活着了!”呼秃噜狰狞道。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高喊传来:“宗望来了!!”

众人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一众貂皮帽子的金兵骑兵簇拥着完颜宗望从远处过来。完颜宗望翻身下马,身后跟着一群亲兵和诸位猛安谋

克,走到近前冲着眼前众人道:“都想干什么!收了兵刃!”

所有金兵立刻都收齐了兵刃,齐刷刷跪在地上。完颜宗望转过身直直的望着郭药师,一句话都不说。郭药师冲着一众常胜军摆了摆手

,所有的常胜军卒也都收起了兵刃。

郭药师跪在地上冲着在完颜宗望道:“药师见过元帅。”

完颜宗望望着眼前下跪的郭药师冷哼了一声,对着身边亲卫道:“拿下郭药师,重责二十军棍!”

“诺!”侍卫应声,几个完颜宗望的亲兵上前押住郭药师便要带走。甄五臣上前一把挡住喊道:“休要动我家都管!”

扑通!甄五臣转过身跪在完颜宗望面前恳求道:“元帅,我愿替我家都管受罚!”

“五臣,退下!”郭药师冷声道。

“可是都管,他们~~····!”

“退下!!!”郭药师沉声道。

“都管!!!哎·~~!”甄五臣站起身,狠狠的跺了下脚不甘的退下。

完颜宗望望着甄五臣冷笑道:“还真是个重情义,忠心耿耿的好汉子啊!那就陪着你家都管一起受罚吧。五十军棍!”

甄五臣也被金兵押住,和郭药师一起被拖到营头,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木棍击打之声,一会的功夫,便将郭药师和甄五臣押了回来。

二人的身后都是一片血迹。

呼秃噜和另一名金兵将领冷笑着望着狼狈的郭药师,满脸的得意之色,暗道宗望还是向着自己族人的。

郭药师挨了二十军棍,脸色苍白,但是仍自强撑着站在完颜宗望面前。完颜宗望看着郭药师,走到近前对着郭药师说道:“某家打你

,是因为你没有按时完成你的承诺,你对某家许诺天亮之时打进大名府,但是你没做到。”

“属下知错!”郭药师跪在地上认错道。

“起来吧。”完颜宗望说道,转过身望着那两名金兵将领和声道:“呼秃噜,查尔都,我记得你俩都是唐古部的后生,呼秃噜,当年随阿骨打老皇帝起兵,攻打辽国都城时候,你身先士卒,拼着一身伤,杀了辽国都城守城大将,连阿骨打老皇帝都夸奖你作战勇猛;查尔都,你是我们女真人中最会使用计谋的猛安,当年攻打大辽西京,要不是你临时献计让儿郎们化装成溃逃的辽军,恐怕我们也没有那么顺利就打下那座都城。”

呼秃噜和那名叫查尔都的金兵将领将胸口拍的砰砰直响,半跪在地上道:“卑职永世效忠大金!”

“站起来吧。”完颜宗望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让二人起身,呼秃噜和查尔都依言站起身,完颜宗望仿佛自言自语般道:“如今你们成了独领千人队伍的猛安,老家里恐怕也已经娶了七八个妻妾,上百个奴隶,金银赏赐的也不少,牛羊也得有千多头了。放心把,从今以后,你们的家里的儿郎我会好好安顿的。不要有什么挂念了。”

二人听得有些迷糊,还未明白完颜宗望如此称赞自己到底什么意思,就听得完颜宗望猛地一转话锋正色道:“来人,绑了呼秃噜和查尔都,拉出去,砍了祭旗!!!”

完颜宗望身边的亲军二话不说,上来就直接下了呼秃噜和查尔都腰间的佩刀。扣住二人的臂膀就要压下去。

“元帅!元帅,这是为何!这是为何啊!!”呼秃噜和查尔都急的忙喊道。

“为什么!就凭你们两个贻误战机,没有和常胜军通力合作拿下大名府!”完颜宗望冷冷道。

“大帅三思啊!大帅,饶了他们吧,他们罪不至死的啊”

“对啊,大帅,临战斩将,大不利啊!”

身边的一众金兵的谋克猛安也都上来求情。

完颜宗望瞪着眼睛冲着求情的金人将领大怒道:“谁若再敢求情,同罪!”

众将噤若寒蝉,不敢再求情说话。

“宗望,宗望,我们是冤枉的啊。元帅,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贻误战机了”呼秃噜哀求道。

“是啊,宗望,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们吧··。”查尔都也跪地求道。

“当日攻城之前我就说的明白,常胜军攻城若是受挫,你们便和兵一处一齐攻打,可是你没有听我将令,竟然敢在后方避而不出。你们身上的的勇气呢?咱大金的脸算是被你丢光了。你说你们该不该杀!!”

”宗望饶命,饶命啊·~~”二人磕头如捣蒜道。

“晚了!”完颜宗望淡淡说道。

“押下去,砍了祭旗!”完颜宗望冷声道。

不一会儿,传来两声惨叫,只是一会的功夫,,呼秃噜和查尔都便被金兵的执法之人带到了外面,直接砍了,头颅直接被挂在了营盘之中拒马外面的长杆子上最高的地方。整个军营的人都能看到。

一切发生的太快,都无暇让人家反应。前一刻还趾高气扬的样子,如今已经变成了两具冰冷的无头尸体。

完颜宗望转过身对着众人道:“以后谁再敢迁延不前,贻误了战机,你认得某家,某家可就不认识你了。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某

家的钢刀硬!”

众人不敢再言语。

完颜宗望恶狠狠道:“以后谁再敢贻误军机的话,直接军法处置!”

“大帅英明!”众人应声道。

完颜宗望走到郭药师近前,扶起郭药师道:“药师,让你受委屈了。非是某家本意,实在是下面的人不懂事,险些坏了大事。”

“多谢大帅体谅!”郭药师忙感谢道。

“恩,你那个部下是个忠诚的汉子,你好好待他吧。”完颜宗望说完,转身对着身边人说道:“常胜军的军辎军粮不足的话直接从我那里拨取,缺多少补多少。休要寒了常胜军的心!”

“诺!”一名金兵猛安应声道,转身去组织金兵那给常胜军运送所缺的粮草辎重。

“走!陪某家去城门外看看!我要看看这个杀我孩子的凶手到底是什么人物!!”宗望说完便独自向着城门口出走去。一众金兵将领慌忙陪同而去,郭药师也紧跟其后。

完颜宗望骑马到了大名府城门外,冲着城门口出大喊道:“刘平,你出来。某家要见见你!”

守城的宋军听见金兵呼喊便转告给刘平。

刘平正在城门上闭目假寐,忽然听到城下之人喊自己的名字便站起身问道:“干嘛!!谁喊我!”

“好像是完颜宗望。”岳飞在一旁说道。

“有什么事情!说来!”刘平冲着城下的完颜宗望道那说道。

“杀我的孩子,刘平等着吧,某家会亲手抓到你,好好折磨折磨你!”完颜宗望大声道。

“哈哈,完颜宗望,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刘平大声嘲笑道。

完颜宗望望着眼前的这样年轻的家伙就是刘平,大声道:“等着吧,某非要把你挫骨扬灰!给我儿受速报仇!!!”完颜宗望说完手中的马鞭高高举起喊道:“准备攻城!入夜之前,给某家将大名府拿下!!!!”

“轰隆····~~~咚咚咚!!!”一阵阵战鼓声响,常胜军和金兵一起进攻大名都,又是一轮新的攻防之战,城墙下无数的金兵光着身子,大吼着拿起武器直接攻向了大名府。

“刘平,某要好好折磨这么你!!!才能挽回我丧子之痛!!”

新一轮的鏖战又开始了,刘平也见状也分配了下城下的防守之人和城上防守之人。一交锋,双方都是玩了命的相互砍杀,一刻钟左右死尸便又是厚厚的一层!!

“将军,请让我出城,我去将这批金兵全都料理了!”韩世忠在一旁对着刘平道。

“韩校尉。哦,不,现在是韩指挥了,城上的防务就交给你了”刘平冲着韩世忠说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暂且忍耐下,我倒要看看,这个完颜宗望到底有多牛b,我既然能杀了受速,那我也一定能杀了完颜宗望!”刘平恶狠狠的说道!

“将军小心!”岳飞在一旁一把拨开刘平,一只箭簇射了过来,要不是岳飞发现的及时,怕是刘平就要交代了。

第五十五章:混战

“将军,小心!”岳飞急声道,一把将刘平推向一边,一支流矢嗖的一声擦着刘平的耳边穿过。

“擦!吓我一大蹦!”刘平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面色如常,丝毫不见惊惶。

这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灵魂,逆溯千年而上,几经战火与生死的考验,如今已经变得越发粗粝,前世那个每天只知道混吃等死,打游戏的**丝男,如今变成了万多人的统帅,造化弄人,前世种种早已变得模糊了,自己穿越了将近四个多月,如今的自己变得似乎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也许自己本就应该生在这乱世之中!眼前的情景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让人热血沸腾,血火之中,自己感受到了前世从来没有过的刺激与激情。面对这眼前的情况,自己的心里反而有着一丝丝的期待,前世种种反倒变得越发模糊,自己整个人慢慢的融入了这个混乱的时代,同样也是文明与野蛮并存的时代。

北宋靖康年!这个让后世无数人都无奈,痛骂,扼腕叹息,哀其不争,怒其不幸的耻辱时代!同样,这是一个东方文明散发着无限光明的时代,在整个十世纪地球夜晚都陷入黑暗的时候,唯独东方这个神奇的民族能制作出不夜之城的时代,高度繁荣的城市,富庶的民族,辽阔的土地,同时代日耳曼人和欧罗巴人还在啃食着黑面包,围着篝火哀叹的时候,东方,这个叫做大宋的神奇国度已经实现了高度的文明化进程,精巧的手工艺,精美的陶瓷工艺,华美的词章,锦簇的丝绸,再没有同时代任何一个国家能够达到那样的高度。

可是,这又是一个悲哀的时代,富足的人民,疲弱的国防,同时面对着契丹、西夏,吐蕃三国的虎视眈眈,如今,契丹的大辽国过已经亡了,西夏的党项人还在云内诸州为了李元昊留下的王位争斗,混战,吐蕃的高地人和低地人为了利益进行着野蛮的厮杀。

这个大宋想当然的安逸了,安全了,可是,就在东北的白山黑水之中,一股更加野蛮黑暗的势力却是夹着万分的恐怖与凶残从北面直扑向这个安稳富足而又逆来顺受的民族。千年汉家血脉在这刻便的如此脆弱。常规战斗兵力五十多万,西北边军精锐10万多。可是面对如同洪水般的金兵。便没有了任何消息;可见没有了人心的长城,也许就算是用无数的高墙城门也是防不住的。

此时的刘平望着城下正在和进攻的金兵厮杀的宋朝军士,心中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感动,眼中这些宋兵,脱去军装便是那万千宋朝百姓中最不显眼的一个,不显山不漏水,也许未入伍之前他只是一个农民,一个老实本分的百姓。可是,你不可否认这样的一群人能在田间拿得起锄头杆子,同样也能在两军阵前拿得起长枪杆子!

金兵轰隆的战鼓敲得震天响,无数的金兵嘴里呜呜哦哦的吼叫着祈求着天神的赐福,脸上满是贪婪与凶悍,也许在他们的眼里,宋人的世界都是金子银子。以及女人!这本就一个强者应该拥有的东西,只是宋人孱弱,那么这些东西就应该是我女真强人所应该拥有的!

当农耕文明遇上游牧文明时候,安稳度日的农耕儒家和侵略占领的游牧狼性不同的生存理念便产生了巨大的碰撞!双方的在城下忘情的厮杀着。刘平让韩世忠和一名临时升迁的副将带着一千五百多军卒去抵挡城外的攻击。无数的滚木礌石此刻如同不要钱一般从城墙之上倾城而泄,无数的金兵被滚石砸中,鲜血在地面上喷撒,如同被砸碎的西瓜一般,鲜血四溅。

“上啊!元帅有令!谁先进城。封谋克,黄金50两!!”

“上啊、上啊~~~打进大名府!”

“我们是最最勇猛的战士,辽东最厉害的海东青啊!!”

无数金兵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拼命的向着城门冲撞,城上的箭矢不断的射中城下进攻的金人,使金人的进攻为之一缓。

刘平沉思了一会,似乎是安定好了一切。站起身。冲着身侧岳飞道:“鹏举,此时恐怕是再有一些时辰,金兵可能就会攻进内城,

你先带五百人支援一下。”

“将军放心!某家自家有分寸。”

“恩!”

刘平点点头,好的,你注意安全。

“卑职遵命”岳飞躬身行礼道。飞带着人飞快的下了城墙之上。去支援韩世忠那边。此时,刘平直接无视了己方的伤亡,只看谁还活着!

“我们还有多少人马!?”

“鏖战了一晚上,如今城里还有四千多人。”

刘平点点头,又问道:“金兵现在一共有多少人?!~!”

身侧尔等一个宋军副官回道:“斥候观察说金贼有三万多人。”

“完颜宗望这个老东西还真是下本啊,就这么想要我刘平的脑袋么,哼哼,想要我的命,那就用你的命来换吧!!!。”刘平恶狠狠道。

只是在这个时候城下的的混战才刚刚开始。刘平似乎望见了半年前自己的身影,从最低级的小**丝一跃成了万人归心的大宋军官。

金兵的大营之中,一个金兵将领看见金兵攻城受挫,向着完颜宗望一行礼说道:“大帅,要不让那些野蛮人试试?总比我们大金的精血这么浪费在攻取城墙上有用!留着那群家伙也是浪费粮食而已。若是不用,那咱们在草原上的功夫就白费了。”

“恩,好吧,那就让这群野蛮罪民上场吧,我本来是想让这群家伙去冲宗泽那老东西的中军的,不过,今天形势太急,就用这群家伙先试试吧。”

完颜宗望摆了摆手表示了同意,那金兵将领带着一群军卒将营盘中一个毡房中的七八十个高大**着上身的,头发梳成和金人发髻不同的马尾辫的粗犷大汉。双手都被紧紧地锁着。

那金兵将领走到那群大汉中间对着其中一个特别雄壮的汉子说道:“这次你们这些弘吉剌部的罪民,元帅开恩,让你们戴罪立功。只要你们攻进了城内,宗望许诺,给尔等自由之身!明白了么?”

“砰砰砰!!”那弘吉剌战士猛烈的敲击着自己的胸膛,用生硬的言语道:“只要打进城!就有自·有(由)?!”

“是的,只要你们打进城!”那金兵将领诱惑道。

“好!我弘吉剌部八十六人对长生天起誓,一定会打进城的!”

“解锁,给他们武器。”那金兵将领给他们开了锁,又发放了武器,直接就将这群怪异高大的弘吉剌人赶到了战场之上。

大名府城门之上。刘平死死的盯着城下的的战况,只见韩世忠的人正拼命的厮杀,战场之上随着岳飞又下城支援,立刻形势不再危机,城门之处也都没有太多金兵死命攻击了。

正在这时后,就见一队奇怪的军卒冒着城上的箭雨直直的奔向了大府的大门,这群家伙身体高大,手上人手一把大号的狼牙棒。嘴里发出嘶嚎之声冲向大名府的救兵。

“这是群什么玩意?”刘平皱了皱眉道。只是转眼间,这八十多个弘吉剌人手执狼牙棒像是在追逐着属于自己的猎物一般。高大的身体造就了强健的体魄,几十个壮汉冲撞大门,导致众多的宋军军卒都被撞飞了。几十个个大汉如如无人之境,径直的把外城的大门顶开了。

岳飞一言不发,提起长枪和一旁的韩世忠直接奔向那几十名怪异的弘吉剌人。

双方的兵器一交锋,便擦错出火花,那个弘吉剌战士首领手里的大号狼牙棒一棒子就打到了岳飞的长枪上。

“砰!”岳飞脚下文丝未动,倒是那个粗壮的家伙被撞的横着倒飞出六米。

令人惊奇的是,那个弘吉剌人又直接站了起来,大声怒吼着冲着岳飞的头上砍去。

“啪!”那大汉的狼牙棒被岳飞一下打掉在地上,刘平望向下面正在和弘吉拉交锋的岳飞道。“鹏举,速战!”

“噗嗤”一股鲜血从那个弘吉剌人的脖子处涌出出来的。岳飞将那弘吉剌人杀了之后,直接转身又是杀了三个。

韩世忠在一旁也是不甘示弱,眼见着岳飞已经杀了四个弘吉剌人,手里长刀也是舞的像是一条闪电,将七八个试图上前的攻击的弘吉剌人杀了。

二人集在一起通力合作,将这股弘吉剌人生生的又赶回了外城,一时间便杀了五十个弘吉剌人。

“完颜宗望看见弘吉剌人冲阵的效果不好,便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眼看着。

“弘吉拉部以后没有必要再存在了。”完颜宗望冷冷道。

身侧那个侍卫忙应声道:“元帅放心,这群野蛮人实在是让元帅你太失望了。属下会通知西面,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等到明年再去草原征选精装的时候一把火烧了那个部落。”

“恩!!”完颜宗望缓缓的闭上眼睛,半晌,睁开,眼睛里全是凶狠之色。

第五十六章:援兵

大名府的城外。

硝烟、死尸、断刀折戟、响彻天地的厮杀与哀嚎,鲜血与断肢在空中飞舞,这是血腥残酷的古代战场,双方的人马像是两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脆弱的生命如同风中枯萎的花朵,又像是晨曦中的露珠,一碰就碎,一碰便化,没有人去注意身边的人的死活,每个人只盯着眼前砍过来的弯刀,射过来的箭簇。负伤的士兵躺在地上哀嚎,凶悍的军卒拼着挨上一记重刀也要砍下对方的头颅,生命在这一刻变得如此廉价,脆弱。

刘平此时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没有援兵,自己和上千名宋军已经坚守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的时间,不间断的攻击不断的冲击着早已脆弱不堪的身体与神经。刘平手里的刀已经砍得的卷了刃子。随手甩出。一把捅进一个金兵满是胸毛的胸膛,腥热的鲜血喷洒在自己的脸上,热热的,腥腥的。没有时间去呕吐,没有时间去咒骂。随手将地上一把朴刀拾起,再次冲入战阵之中。刘平的眼皮变得越发的疲惫,身体因为连续一天一夜不间断的厮杀,变得沉重无比,身体无法再次承受如此超负荷的厮杀后,也许下一刻便会倒在地上,被敌军的长刀在身体上捅开几个窟窿。

满脸的鲜血,刘平此刻像是刚刚在血水中侵泡过一般,眼前的景象似乎都变成了血红之色,这天是红色的。这地是红色、这刀是红色的,这人是红色的。坚持吧。活着干,死了算!人死**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穿越千年来到这里不死,几次从战阵中厮杀拼砍能活着,看来这贼老天不想让自己死,嘿嘿,那就好好的干一场吧。

砰!刘平用肩膀一把撞到一个高大的金兵蒲里衍。身体压在那金兵蒲里衍身上,让那金兵动弹不得,也顾不得身后被别的金兵砍下了一记深深的刀痕,手中的朴刀横在那金兵蒲里衍脖子处,身体死命的压在那厮,手里横刀一拉,噗嗤,那金兵的脖颈出喷出一股鲜血,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刘平忍着身背后的剧痛,站起身望着身后几个围上来的金兵,狂吼一声,不要命的冲了过去。一刀便砍下了当前第一个金兵的头颅,左臂也被另一个金兵深深的砍中,要不是身上的锁子甲坚固,恐怕自己的这条胳膊就算是被卸下来了。刘平狰狞着脸,回手一刀。砍在那金兵的脸上,将那个金兵的额头处顺着鼻子斜斜的砍下,那金兵吃痛不已,哀嚎着捂住了自己脸,趁着机会,刘平手里的朴刀直接插进那金兵的腹中。

“敢黑老子!给老子死来!!!”刘平一声暴喝。手里的朴刀重重一转,将那金兵的肠子搅了稀烂,那金兵不甘的躺下。

刘平抽刀,回身再次奔向另一个金兵。

从上午开始,一大股,将近两千多人的金兵攻城部队,撞开了城门,所有的宋军和金兵在城门口进行着粘稠的生死拉锯战。十几丈的距离之内,胶着的战局,双方的人,谁也不想后退半步,仿佛两股来自高山间的湍急溪流,只有一道河口,却是谁也不会退后让步,嘭溅起激荡的水花。惨烈、血腥。没有时间思考,残酷的厮杀面前,只有不断的挥刀,砍杀。冷兵器的战争,无比的简单、血腥暴力,要么你杀死我,要么我杀死你。不死不休。

刘平自己已经持续砍杀了将近两个多时辰。护卫自己的亲兵已经一个都没有了、自己身边的宋军都在对抗着侵略者的冲击,自己真真成了一个光杆将军。身边的亲兵在上午鏖战之时,为了保护自己,被七八个金兵砍倒在脚下。那个年轻的亲卫只有十七岁,恩,很年轻的年纪,不太高的身材,很老实,一笑会露出微黄的牙齿。也许在自己的那个时代,这个小青年也许还在上高中,追着迷笛的音乐盛会,玩着网游,听着非主流的音乐,暗恋着自己心中的小小的女神。可是,在这时代,在这个空间,在这个残酷的战场之上,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和他一样的,是几千具冰冷重叠的尸体。不管是金兵,还是宋军的。

岳飞此时浑身的铠甲上都是一团团箭簇。前雄后背插满了长箭,好在铠甲够后,多数箭伤,却不致命。从远处一看,仿佛一个偌大的人形刺猬。手里不知道从哪个金兵手里抢过来的长戟,正舞动的虎虎生风。围在身侧金兵像是苍蝇一般围着这个仿佛不知道累,不知道疲倦,不知道痛苦的宋军小将。

刘平一刀再次解决了一个金兵,刚要转身抽身,却被眼前三四把弯刀的身影阻挡。刘平扔了朴刀,像是一个气球一般,直接滚落在一旁。可是那几把弯刀却是紧跟着自己不放。

呛啷!一杆长枪将自己救下。刘平回头一看,竟然是韩世忠,韩世忠满脸的血水,粗大的手掌将脸上的污血擦去,露出一章享受杀戮的表情。“将军,没事吧?”

“放心吧!死不了。”刘平放声一笑道。“老韩,谢了!”

“嘿嘿,客气,将军说什么呢,俺老韩可舍不得您有损伤,俺还等着您给俺升官派赏呢。否则俺那一百多两的赌债怎么还啊!!哈哈

!”韩世忠笑着说道。猛地一转手,将一个金兵捅了个碗口大的大窟窿。

“有理!!”刘平笑着应道。直接站起身,重新拿起武器再次砍了过去。

韩世忠望着眼前这个没有自己岁数大的年轻人,却是有个一种很有吸引力的感觉。韩世忠心道:“刘将军,刘将主啊,如今我可就

和你轰轰烈的和这群鞑子好好的厮杀一场吧!”

································

“都管,俺们的机会来了,方才宗望手底下那群从草原的来的弘吉剌人,个顶个的都是好手。没想到还是被刘平他们磕掉了。如今他们已经不行了。金人的也是无暇顾及了。我们为何不直接和金兵攻进城池!”

“动动脑子,若是我们贸然出击,那么潜在的敌人已经动手了。”郭药师冷冷道。往下什么都没说。

“可是刘平那厮已经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了!我们去斩杀了那家伙,也算是弥补了我们的过错啊。”

“金兵都上了,我们就不要过去了。总不能再叫这些老弟兄们再冒险了。”郭药师应声道。心里却是打好了算盘,不想再浪费太多

自己的兵力,眼下,自己手里的兵力越多,在完颜宗望的面前就越有底气,若是真的为了金人打到最后连自己的老底都打光了,恐怕自己真的脑子被驴踢了。

宋人的军队,越来越少。只是此时已经过了晌午,金兵那边又响起了战鼓之声。众多的金兵纷纷如同潮涌一般冲向大名府城门。

刘平望着前面越来越多的金兵,心中也涌现出一阵无力感。“难不成真的要挂了么··呵呵,自己经历了好几次危机,险中求活,

难道这次真的要被金狗乱刀分尸了么。”

“呸!贼老天,老子不服!!不服!!!”刘平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挥刀向天,高声骂喊道。

轰隆隆····轰隆·····。一阵沉重的震动的之声从地表之处通过脚底板传到身上。刘平猛地一抬头,望见大股大股的金兵

西北边出现了一道黑线。很快这股黑线越来越近。

是马蹄声!难道来了??!刘平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真的来了。自己的援兵来了~~。

最开始,一个骑兵,两个骑兵,三个骑兵,四个骑兵,渐渐地,大队人马露出身影,当先骑兵手里擎着一杆血红色的大旗,旗上的大

龙张牙舞爪,一脸狰狞!

一大队穿着精良铠甲的骑兵组成了一个尖锥队形,突破金兵的外围,直直的插进了混战中的城门处,径直的来到刘平的身侧。领头的都头看见刘平直接翻身下马,半跪行礼,咚!右手狠狠锤击了下他自己的胸膛冲着刘平喊道:“永定军甲字营点军校尉孙伯通奉命驰援将军!!”

刘平望着这个自己制定的军礼,眼睛有些湿润。伸出右手猛地向自己的胸前锤下,同样行礼。这是老子的队伍,这是老子的兵,老子的永定军!

“起来!接应城内袍泽!”刘平吩咐道。

“诺!”那校尉应声道,起身要将马给刘平被刘平推开说道:“某家还不需要。领军的是谁!”

“是林指挥!”那校尉回道。

说话间,大批的永定军已经在远处发足了马力直直的冲进金军的阵营。只见一个身着铠甲的宋军将领一杆大枪横挑竖扫,直直的挑飞七八个金兵,正是林冲。另一个魁梧的送将,一双大锏挥舞的虎虎生风,无一合之敌。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的,却是牛皋那厮。和

这两名宋将一起的还有一路赶去求援的汤怀。一起赶到到刘平近前,皆都翻身下马就要给刘平行礼,使用右手在胸膛也狠狠的敲击了一下,喊道:“林冲、牛皋、救援来迟,望将军恕罪!!”

“来了就好~!”刘平用刀拄着地喘着粗气说道。猛地抬起手里的刀一指远处的金兵那边冷声道:

“给我一匹马,不怕死的,随我去!老子要把完颜宗望的脑袋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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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斩旗(一)

“给我一匹马,不怕死的,随我去!老子要把完颜宗望的脑袋砍下来!!!”刘平狰狞着说道,一脸的血污好像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嗜血魔鬼。让身侧是众人感到一丝冰冷。

“将军!!暂且进城歇息吧!俺们还都能行!!”韩世忠此时见援军赶来,心中也满是一脸的高兴,见刘平还要上马厮杀忙劝阻道。

“大哥!!你不能再战了,你要是倒下了,咱永定军可就没了主心骨了!”牛皋一把抱住刘平说道。

“牛蛮子!放开!!放开,否则老子可就要行军法了!!松开!!”刘平猛地挣脱开来。

“将军!不可,您先去休息,属下在这里替您阻击金兵便可。”林冲过来一把扶住刘平说道。

“放屁!什么阻击!老子不是去阻击,是要反攻!!某家没糊涂!这些金兵也不是铁打的!就算是铁打的,老子今天也要碾碎了这群狗杂碎们!!!”刘平一把甩开了林冲的搀扶。冲着身侧的永定军喊道。

“马来!刀来!!”刘平冲着身边的人嘶吼道。

“将军!!哎~!!”林冲一跺脚,见劝阻不了刘平,只得无奈的将一匹大黑马牵过来,送到刘平近前。

刘平一把抢过马缰绳,翻身上马,接过旁边的人递过来的横刀。横刀立马,战马嘶鸣,刘平高举着长刀嘶喊道:“上马!全体上马!!!”

众多军士纷纷上马,岳飞韩世忠等人也喘息着骑上了永定军骑兵的附马,每一个骑兵都是两匹马备用,此次,林冲为了接应刘平,几乎是将整个沧州的永定军骑兵全部都拉了出来,将近的四千多人的永定军骑兵像是一条黑色的长龙直直的插过了金军的围攻,来到了大名府前,刘平的身前,此时也就剩下了不到三千多人。千余骑兵都战殁于冲阵的时候。此时的中军千余骑兵还都高举的着长刀等着刘平下命令。

刘平一脸凝重的神色冲着众人道:“都是老子调教出来的永定军!都是裤裆里带鸟的汉子!怕的就别说自己带种!!金人要打,我们永定军就给这些个金狗一个教训!!从来只有我们永定军欺负人,怎么能轮得到别人欺负我们!!!狠狠的打了他们一下!让这群狗杂碎们知道俺们大宋永定军不是泥捏的!!

刘平转头,和岳飞韩世忠林冲等人的目光一碰,一脸的坚决与凶猛!这位年轻凶悍的刘郎将眼神当中熊熊似有火焰燃烧。

兵法有云十倍以围敌。去他娘的吧,老子今天就是要凭着这三千多军马,打下他个大大的奇迹!!!金人他们不会朝后退,我们就不会后退!只有打垮了这支敌军,自己才能活,大名府里万千百姓才能活,否则说再多的,也是扯淡!!

“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刘平高举着长刀一声大吼。

身后,所有的永定军骑兵也是齐声大吼道:“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两千多人的永定军骑兵跟随着刘平直直的奔着金兵的中军冲去!死了便是死了,总不能窝窝囔囔的在着被金兵围歼了。

无数的箭簇如同蔽天的箭雨,倾泻而下。打在刘平等人的身上,好在盔甲都是比较厚重,刘平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大号的刺猬。就连身下的黑马也在勃颈处被射了一箭。索性射的不深,马匹仍然在死命的向前冲阵。

林冲和杨三多死死的贴在刘平身侧,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迎头泼过来的一阵阵的箭雨打在自己的铠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好似重锤击打在身上一般。刘平咬牙死撑着,心道反正射不死自己,疼点算什么!

此时的金军中军之中,完颜宗望望着眼前情况心中大为光火。冲着身边的人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宋军越打越多!!”望着眼前

向着自己中军冲来的刘平。完颜宗望仿佛点燃的了火药,暴怒着大吼道:“竖子!还敢冲阵!!!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北宋军队的野战能力,其实并不像后世所说那样糟糕。装备、训练、勇气、战术,都有相当程度,只是先天不足,骑兵太少,控制战场能力太弱,可以让拥有大队骑兵的对手随意选择会战方式,会战地点,自然处处显得被动,胜则难以穷追,败则难以顺利撤退但是如今刘平手下的骑兵虽说是新建之军,但是胜在人心齐,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断有永定军伤亡。掉落下马。被金人砍下马。可是没有一个骑兵后退,这种争先恐后的攻击让所有的金人感到一阵心惊,这还是那个积弱疲软的宋军吗?怎么如此凶悍,如此的耐打,虽说他们的骑术还是不很纯熟,可是他们是一群疯子。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金兵千余军士和大名守军仍在混战厮杀着,战阵之中千多骑兵如同一把利刃,直直的插入了金兵的中军最深处!!

已经冲在前头的牛皋大吼一声:“冲、冲、冲!碾碎这帮金狗啊!!”发疯一般的挥舞手中的长锏厮杀,将一个个拦路的金兵敲碎脑袋。

无数的金兵在拦截这群疯狂的宋军骑兵,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斩首行动在古代的中国早就是存在的战例。近了,近了,只剩下不到百丈的距离,一路疯狂的厮杀,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离着完颜宗望的中军飘扬的大旗只有不到百丈的距离了。只要冲过去,冲过去杀了那老东西!!这混乱就算是结束了。

可是,马匹在如同人潮中的情况下变得行动越发迟缓,形势变得越发不乐观。相持越久,马力减缓就越大;骑兵所有的优势便在于所向披靡的速度,可是即将冲到中军近前,又是两个金兵的千人队,已经横在自家身前,怎生是好!!

冲击中军,拿下完颜宗望,奇迹就在眼前,胜利女神已经撩起了性感的裙子,可是tmd这娘们儿还带着贞操带!!

刘平呸的一口将嘴里的一口血痰突出。手里的长刀四下砍着。仍是一个劲的向前冲击着。

僵持了半个多时辰的冲阵厮杀,刘平和一部分永定军骑兵终于突破了那两个千人队的阻挡。

宋军的凶悍骁勇也激起了金人的怒气,既然要在这里分个生死,成全你们也罢。难道还真想冲击进我们的大军中军之中!笑话!难道真当女真儿郎是吃草长大的绵羊吗?!!

无数的金兵呼号着,发出呜呜的如同野兽般嘶吼的叫声,挥动着弯刀冲着这群胆大的宋军冲去,这群南朝的绵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

刘平被周围的亲卫包围着向着前面的冲去,眼前这不到三十几丈的距离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一般,不管自己怎么厮杀,怎么玩命的用刀尖戳着马屁股,可是就是怎么也到不了中军近前。刘平看的分明,中军之中,那个有些苍老,头戴貂皮绒帽子的中年金人便是完颜宗望!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今日,老子就要饱饮这帮鞑子的鲜血!!

这奇迹,就在眼前!

这是祖先的战役,也同样是自己的战役!

自从穿越到了这个混乱的世道,开始只想着好好活着,可是这贼老天从一开始就让自己在刀尖上行走,几次三番和死神擦肩而过!任谁都不会习惯,这可是在刀尖上的过活,你他么以为这是舌尖上的中国么!!!

老子回到了千年之前,来了就没想那么多,可是既然老子这只蝴蝶真的打乱了这个段历史的走向,那么这个屈辱的时代至少老子也要想办法避免了他。

“大帅!!大帅!暂时避一避吧,宋军疯魔了,暂且躲一下,省的出什么闪失!”一个亲兵冲着完颜宗望劝道。

“噗!”那亲兵还没有说完就被完颜宗望一刀砍死。

“聒噪!要某家退后给那鸟厮让步!想都别想!天堂有路你不走,如今你自己来投,今日某家便替我儿受速报仇啊~~!”

近了近了,刘平的整个胸前铠甲的护心镜上都是被射中的箭簇,肩头手臂之上也都是箭簇。可是刘平仍自咬着牙向着前猛冲。身侧跟随着的将近三千多骑兵,此时只剩下了不到一千多。此时的刘平距离完颜宗望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七八丈的距离。完颜宗望的帅旗高高的在风中飘扬着。

刘平望着近在咫尺的完颜宗望喊道:“完颜宗望,你这老狗,你家爷爷来取你狗命!!!”

刘平一把将两个围上来的金兵一刀一个劈在马下,万军中,刘平真的是硬生生的冲进了完颜宗望的军前。

“啊!~!刘平挥刀便砍,完颜宗望抽出大弯刀一把架住了刘平的一击重砍。二人此时正式的交锋在了一起。

完颜宗望死死的盯着刘平骂道:“撮鸟!你纳命来吧!”

“砰!!”金铁交互之声不绝于耳。

完颜宗望将近六十的年纪,可是身体确实十分健壮,两柄长刀相击在一起,溅起一丝火星。硬生生的震的刘平连人带马都后退了一步。

第五十八章:斩旗(二)

刘平一夹马腹又是一个冲击奔着完颜宗望而去。完颜宗望望着眼前这杀了自己儿子的家伙,心中满是怒火,同样也是驱马上前。二人又是撞击在了一起。忽然完颜宗望一个错刀,奔着刘平的脑袋而去,刘平忙向后一仰脖,堪堪躲开了这一刀,可是刀势不减,直直一下就将刘平身下的黑马砍掉了头。

轰隆,马匹轰然而倒,鲜血喷溅。刘平在马上摔下。猛地一骨碌便到了完颜宗望的马下,伸手一刀便砍断了完颜宗望的坐骑马的前马腿。那马匹吃痛猛地一下嘶鸣,前蹄子人立而起,将完颜宗望也翻下了马。

“将军!!”

“元帅!!”

双方的人都是一惊,想要上前帮助各自的统帅。

刘平猛地起身直直的扑向完颜宗望,一刀砍下,却被完颜宗望躲过,完颜宗望反手一刀,便切在了刘平肩膀之上。顿时鲜血直流,趁着机会刘平一把黏上完颜宗望。弃了刀,双手直接掐在了完颜宗望的脖子上。将完颜宗望掐的面色发紫。

砰砰,完颜宗望见扭不开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双手,便攥起拳头,用力的捶打着刘平的腰肋。疼的刘平眼前一黑五脏六腑好像要被打散了一般!!!

“给老子死吧!!!”刘平猛地低头冲着完颜宗望的脖子咬去,心中暗道:“你们女真人不是号称白山黑水中的猛虎么,今天老子就咬死你这只鞑子虎,给老子死吧!!!”

完颜宗望脖颈间被刘平一口咬住,疼的他哇哇大叫,死命的捶打着刘平的腰肋,刘平感觉眼头一阵阵黑暗,疼的黄豆粒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恐怕腰间的肋骨被这瘪犊子不知打断了几根了。

完颜宗望猛地一别头,腾出手肘,一下打在了刘平脸上,砰,刘平死咬着自己脖颈的嘴被打开,一股鲜血喷洒而出,刘平满是鲜血的嘴角腮帮子努力一吐,掉在地上的竟是一块血肉,刘平竟然硬生生的咬下了完颜宗望脖颈上一块肉,疼的完颜宗望脸都扭曲了。

“休伤我家元帅!!”三个谋克亲卫直接冲着刘平的后背砍下。刘平见势不妙,先一个翻身死死的和完颜宗望抱在了一起。

砰砰!!刘平用自己的脑袋死命的撞击着完颜宗望的头,撞得完颜宗望有些发懵。

又是十几把长刀砍下,眼见着刘平还未用头撞死完颜宗望便要别乱刃分尸的时候。一杆长枪夹在刘平身前。

却是林冲急急的拦下了危险。

“将军!接刀。”杨三多身上被砍了七八刀,仍是强自支撑着跟在刘平身边,阻挡着身侧想要上前救驾的金兵,伸手将一把从金人手里夺过来的钢刀扔向了刘平身边。可是此时见二人紧贴在一起,双方人马谁也不能上去就砍,废话,万一误伤了自己主帅那可怎么办?!

刘平听到杨三多的话,抓过那把刀,抵在完颜宗望的胸前就要刺下,完颜宗望猛地往下一缩,将刘平也带的身形混乱,刀子歪斜堪堪的划到了完颜宗望的半边脸和鼻子上。

“痛煞某家了!”完颜宗望死命的踢腾,一脚将刘平踢到了一边,可是半边脸都是血肉模糊。早有身边的亲卫一下拉过了受伤的完颜宗望便往后撤。刘平刚要追击却被一把大斧子贴着脸面划过,惊得一身冷汗。那持斧金人大汉还要砍向自己时候被赶过来的韩世忠拦住二人战在一处。这个档口时候完颜宗望已经在手下的护卫下远远地后撤。

刘平挣扎着站起身,看见金兵中军之中的那面高大的大旗。强撑着几步走到近前,挥起手中的长刀一刀砍下,喀拉一声,碗口粗大的旗杆被一下砍倒。

“完颜宗望逃跑了!!!尔等还不投降!!!”刘平扯着喉咙嘶喊道。

刘平喊完,身边的人也有样学样一起跟着嘶喊。一阵阵如潮的大喊让战场上的金兵都为之一震。

一时间所有的金兵都下意识的回头一看,见中军中的帅旗已经倒下,当啷,一个金兵扔了长刀抱头向着后方逃去。一个金兵逃跑了,紧接着一群金兵都转身后退,如同多米若骨牌的效果一般,所有的金兵见主帅的中军大旗倒了便都无心恋战,纷纷转身后退。

完颜宗望被亲兵安置在马上护卫着向着后方撤退,马上的完颜宗望一手捂着脖子上的喷涌着鲜血的伤口,一边回头,像是一头发狂的猛虎一般吼道:“回去!!回去!!某家还能战!队伍不能乱!!不能乱!重整旗鼓!再随某家杀回去!!杀回去啊!!”说着就要抓着马缰绳回头再战。

手下的亲卫却是不敢回头,生怕宗望出什么闪失。一个谋克亲卫一把牵住完颜宗望的马缰绳眼中含泪道:“宗望,宗望。暂且避一下,莫要再上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等回了燕京,我们重整人马再打回来便是啊!”

“啪!”一击马鞭狠狠的抽在那名谋克脸上。完颜宗望一脸怒火。

“放屁!某家走了,战阵就乱了!!回去!!回去!立起某家的帅旗,告诉儿郎们!某家还在!!!还在啊!!!”完颜宗望嘶吼着喊道。回头看见众多的金兵见自己的帅旗倒了纷纷向后撤退无心恋战。心中大急。

“督战队!!督战队!!给某家拦住,后退着死!!”完颜宗望大喊道。

可是混乱的情景中,一众金兵士卒都在逃命,谁也没有理会完颜宗望的嘶吼。

伤口越发的疼痛。鲜红色的血顺着脖颈越流越多。看着四下溃乱的金兵阵营,完颜宗望的心中一阵剧痛,猛地,完颜宗望一股血气没压住,喉头一甜,眼前一黑,直直的栽落下马!

“宗望、元帅!”

亲卫慌忙扶起完颜宗望的身子,用手一试鼻息,还有呼吸,却是怒火攻心,蒙了心窍了。

“宗望!宗望!醒醒,醒醒,快醒来啊!”几名猛安谋克围在宗望身边,一个猛安伸手在完颜宗望的人中处摁下,半晌,完颜宗望悠悠的醒了过来。张着嘴唇翳动,无奈的说道:“鸣金收兵,回燕京吧!!”

“”

“快快!!先护送元帅走啊!!”一众亲卫护送着完颜宗望向着北方溃逃而去。

“都管,金人不行了,我们上吧,刘平那鸟厮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啊!”甄五臣在常胜军的营盘之中对着郭药师请战道。

“方才前面的儿郎们说金兵都在大股撤退,这群撮鸟,平时拽的二五八万的,如今也成了缩头乌龟!!”

“休要管他人,只要护卫好我们的人便好。宋人和金人打成这样,我们的实力就得以保存!日后这燕地,迟早是某家的天下!”郭药师冷声道。

“完颜宗望如何了?”郭药师问道。

“探马来报,说方才金人中军被刘平突破,完颜宗望负伤撤退了。整个金兵大部人都乱作一团,闹哄哄的在向咱们这边撤过来!”甄五臣一口气急急的说道。直直的盯着郭药师,看郭药师什么态度。

郭药师抚了抚肩膀上的箭伤,沉吟了片刻吩咐道:“告诉老营的弟兄们,随我去接应完颜宗望。剩下的人马随着金兵大军后退。”

“诺!!”甄五臣抱拳应道。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刘平此时的脑子变得越发的清醒,冲着身边的岳飞众人喊道:“收拢队伍!冲阵,冲阵!!!”

千余骑兵如同一把尖刀,在混乱的战场之上穿插突袭,如同一滩浑水彻底被搅翻,无数的金兵哀嚎着,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四下奔逃,宋军的士气陡然大振,斩首行动成功了一半,所有的宋军见金兵统帅负伤逃走,全部迸发出了最后的精神,厮杀越发的不要命,金兵再也无心恋战,战场之上变成一边倒的形势。

实力悬殊的混战变成追击战。完颜宗望虚弱的坐在马上任由手下的亲兵谋克们向战阵外冲去,身后事紧追不舍的韩世忠等宋军,此时的金兵早已没了斗志,只是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没命的逃跑。忽然,就见远处一队人马赶来,却是郭药师的常胜军赶来。

“掩护大帅!其余人等阻挡宋军!”

郭药师喊完便先一马冲向前。完颜宗望复杂的望着眼前的郭药师什么都没有说直接策马前驱。只是这么一阻挡的功夫,完颜宗望冲出了战阵,向着远处逃去。

郭药师只是随便的一挡,见完颜宗望逃远了,也不与刘平接战,便高呼撤退。呼啦一下,所有的常胜军马也都掉站马头向外逃去。

刘平望着策马远遁的郭药师,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高声喊道:“郭老狗!不远送!改日某家去涿州找你!!!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某家来砍吧!!!”

身后的一众宋军都哈哈大笑。

刘平转过马头,此时的战场之上除了宋军的伤员便都是一脸疲惫的军卒,地上的断刀折戟,死尸相枕,血流成河。能站着的,都是宋军!望着眼前一个个都是一身血污的永定军,猛地,刘平高高的举起钢刀,一勒马缰绳,高声大喊道:“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所有的宋军也都高高举起武器高声嘶吼道:“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整个战场之上回荡着这句雄壮的声音,声穿数里。

第五十九章:捷报

“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整个战场之上回荡着这句雄壮的声音,声穿数里。

战场之上所有的宋军都被大胜的情势所鼓舞。

韩世忠那副玩世不恭的脸上此时竟然泪流满面,冲着刘平高声道:“将军!俺老韩服了!!能跟将军和这么多血性汉子拼一场,俺老韩这一生过的不孬了!!!”

刘平转身一拨马头来到韩世忠面前一脸微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韩,来我永定军吧!男儿一世,不枉来,轰轰烈烈干一场吧!!”

韩世忠翻身下马,直接跪在了刘平马下高声道:“末将愿誓死追随将军!!”

其他的永定军也纷纷下马跪在刘平身下跟着高声道:“愿誓死追随将军!!”

刘平望着千余人跪在自己身前,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也下了马,直挺挺的站在众人面前,高声道:“从今往后。就让我刘平带着你们打下一片大大的前程!!”

忽然,天空骤然暗下,乌云盖天,顷刻间,大雨瓢泼而下,众多的军将都站立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身上的血污。一时间,雨水滂沱,溅起一层水雾。

刘平感受着雨水的冲洗,似乎心中的那份暴戾之气也随着慢慢降下。湿哒哒的衣襟裹挟的皮肤变得越发不舒服。只是半盏茶的功夫,瓢泼大雨却是停了,天空放晴,晴空万里。空气的中的血腥气味也淡了许多。

众多的宋军打扫着战场,将战死的袍泽安葬。刘平和一众将领在战场之上巡视。金人的尸体堆积如山,有的一层层的堆叠着,被战马践踏得如同一滩烂泥一般,什么样的死状都有,各式各样的铠甲兵刃被抛弃的随处可见,断刀折戟零零散散一地,活着的没了主人的金人骑兵战马,在死尸遍地的战场之上信马由缰的胡乱逛荡,找到了主人尸体,只是不住的用马鼻子去翻拱,偶尔出一声嘶鸣,却是凄惨之极。

“老孙!”林冲忽然冲了出去,扒拉开一堆金人的尸体,将漏出来的一名宋军尸体清理出来。将地上的尸身扶起,却是永定军甲字营点军校尉孙伯通,早已没了声息的孙伯通铠甲之上满是泥土和血污,肚子上被豁开一道口子,是致命的伤,马匹倒在一旁也早已死去。而孙伯通的身下死死的压着一个金兵谋克模样的将领,孙伯通的双手死死的扣进了那金兵谋克的脖颈之中,眼睛怒目圆睁,惨烈刚毅。

林冲眼睛湿润着去掰动孙伯通死扣在那金兵谋克脖颈上的双手,却是怎么掰也掰不开。

“老孙,老孙,仗打完了,咱们赢了。松开吧··松开吧。”林冲冲着阵亡的袍泽哭喊道。

一旁众人也都纷纷低头,静默不语。

刘平走到近前,弯下腰,半跪在孙伯通的尸身前,轻轻的用手抚阖了孙伯通怒目圆睁的眼睛,轻声道:“一路走好!”

说来也怪,刘平说完这句话,合上了孙伯通的眼睛后,死扣住金兵将领脖子的双手倏地松开垂下。孙伯通满是血污的脸上竟然是露出一丝安详。

刘平猛地站起身高声道:“将所有牺牲阵亡的将士们都好生安葬了,我刘某人在此立誓!今日将诸位袍泽的忠骨收殓,来日定要插碑立祠,让阵亡的弟兄们飨食香祭,千秋万古永享祭祀,你们的儿女由我来抚养,你们的父母我来养老送终!诸位兄弟,你们在天上看着,我刘平定要将所有入侵我汉家土地的蛮夷统统剿灭,以告慰诸位英灵。皇天后土,诸天神佛,若违此誓,天人共诛之!!!”

大宋靖康元年秋,大名府城外,一万五千宋军击溃金兵四万人,金兵东路军统帅完颜宗望负伤撤退至燕京,常胜军郭药师退守涿州。

此时数份捷报分别到了宗泽、老种以及宋庭手中。

西军大营的中军帐中,种师道拿起那份捷报,深邃的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领兵几十载,刀光剑影中不知趟过了多次,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威严,震慑的身侧诸位种家军将领们无一人说话,沉默半晌。种师道仰天叹道:“我秦凤军自大宋立国以来,浴血沙场,如今和金兵对峙,更是步履维艰,难道这泼天的功劳竟是一丝都与我西军沾不得的边么!”

“大哥,那个刘平不过是误打误撞才立下这战功,有甚么大不了的,我西军儿郎们也都不是吃素的,迟早我们也让朝廷,让官家知道,只有我们西军才是大宋的顶梁支柱!”种师道的胞弟种师中不屑道。

“哼,误打误撞,你给我误打误撞一个试试!!完颜宗望是金国有名的大将,等闲之人怎么可能打败他们,这个横空出世的刘平不简单啊!!”种师道沉声道。

“那又如何,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而已,大哥不必如此。”种师中劝道。

“朝廷的军粮何时能到?”种师道转身问道。

“还需10日。”一旁的参赞回答道。

“不是说三天便到么,怎么这么久?”种师道一脸不满道。

“汴梁那边说道路险阻,耽搁些时日也正常。”军中参赞一脸无奈道。

“哼!这群大头巾,真不是东西!前线军资也敢如此怠慢!!”种师中一脸气愤道。

“大军此刻还有多少粮草?还能支持多少天?”种师道苍老的脸上凝重问道。

“怕是只能支持五天了!!”一旁的参赞回道。

“五天!五天!我们不能这么干等着了,五天之后,全军出击,完颜宗翰的人马和我们僵持了半年了,要是再不打出点成绩来,怕是官家那边不好交代了!”种师道自言自语道,年逾六旬的种师道因为常年的征战,此时身体早已极为虚弱,强撑着精神对着身边的众人

吩咐道:“三天后,和完颜宗翰好好打一场,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让其他诸路人马看来我们西军的笑话!!”

“诺!!!”众将齐声应道。

众位将领出了营帐,只剩下种师中和种师道两兄弟,种师道虚弱的瘫坐在帅椅之上,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咳嗽了好一阵,用锦帕捂住嘴,尽量不发出声响,省的被帐外军卒听到,拿开锦帕,上面满是鲜血。种师道一脸的无奈的闭上了眼喃喃道:“三年,只要再给某家三年时命,我就能还大宋一个太平,可惜啊····怕是我等不到了。”

“大哥!莫要说这种丧气话,西军还指望着你呢!大宋也少不了您来坐镇啊。”种师中搀着种师道回到后面的牙床之上劝道。

“老二,你我兄弟随父亲征战多年,当年父亲一手打造的秦凤军和泾源军,那都是一顶一的厮杀好汉啊。多少种家儿郎们战死沙场才换回西军百年的英名,可是如今朝廷怕是不会让我西军如此一家独大了。”

“大哥,你的意思是···官家不信任我们种家!”种师中说道。

“哼哼···信任,哪个皇帝会百分百信任一个拥兵十几万的家族啊。若真是没有猜忌之心,粮草又怎么会如此拖延。”种师道淡淡道。

“大哥,新君登基理应好好安抚拉拢我们才是,否则那位小赵官家的龙椅怕是也不会坐的安稳啊。”种师中说道。

“放肆!~怎么如此诋毁官家,二弟,帐内你我兄弟可如此放浪言辞,到了外面切勿胡言乱语!”种师道一脸严肃道。

“大哥,小弟明白。”种师中回答道。“那我们下一步当如何,太原吃紧,若是此战再不把完颜宗翰打退,恐怕太原就真的守不住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种师道淡淡说道,上了牙床,盖上了锦袍被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出去吧,某休息会,老了,精神头就是不行啊。”

。。。。。。。。。。。。。。。。。。。。。。。。。。。。。。。。。。。。。。

深夜,汴梁城皇宫之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锦衣舞女成群舞动,歌舞升平,长袖翻转,体态轻盈,翩翩起舞,宋钦宗赵恒手上拿着一份捷报兴奋的放下手中的银箸,一大桌子的珍馐也顾不得吃下,仔细的查阅着。不由自主的念出了声:“斩杀敌军万余,俘获三千。

金贼完颜宗望负伤遁走·······。”

“好!!好啊!!”赵恒一时兴奋,猛地一拍桌子,将台下众多舞女惊的不敢再跳。丝竹之声也戛然而止。

赵恒一脸兴奋的抬起头冲着台下的众多舞女喊道:“退下!都退下!”

一众舞姬纷纷告罪退下,赵恒起身冲着身边服侍自己的执礼太监喊道:“快!赶紧派人去李府,快去叫李纲来。就说朕有要事!”

“圣上,此刻已经是二更天了,有什么事情明日朝会上再说也不迟,圣上要不就先安歇了吧,保重龙体要紧啊。”身侧的一个服侍赵恒的亲近太监说道。

“让你去就去,怎么如此长舌!留心朕拔了你的舌头!”赵恒一脸不悦道

“诺!是婢子多嘴了,婢子知错,望圣上宽恕啊!”那太监慌忙跪在地上应声告罪,伸手在自己的脸上左右开工的掌嘴,打的啪啪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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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夜语

赵恒的心情很不错,自从登基以来,每日眼前都被前线催粮的折子和惨败的折子塞满,今日可算是听到了一个这么好的消息,真是前所未有的大胜,心情大好,所以也就没有太过生气,就连方才说要拔掉那服侍太监的舌头也是随口一说,这贴身太监服侍自己十几年又怎么好舍得惩罚与他,方才也不过是吓他一下而已,见那太监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自己打自己嘴巴。赵恒道:“还不快去!难道真等着朕拔了你的舌头吗?”

“是、是、婢子这就去吩咐人请李大人。”那太监见赵恒并没有惩罚自己的意思连忙告罪,慌忙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却是脚下走的太急左脚直接绊在了右脚上直接摔了个狗啃食,看的赵恒哈哈大笑。那太监急忙起身飞也似跑出宫殿外对着殿门外的侍卫吩咐道:“快去请李纲李大人来,圣上有要事召见!”

那两旁的金瓜武士和守卫们在宫殿外看的分明,这位太监摔得结结实实。此时看见脸上已经流出血,心下按捺不住,已然是笑出了声。

“你们这群大头兵,敢笑咱家,留心咱家将你们统统调去刷夜壶!还不快去请李大人!”那太监一副公鸭嗓翘着兰花指一脸狰狞道,只是鼻子上两道鲜血流出却是让这股威严大大折扣,倒是有几分滑稽的味道。

“公公息怒!小的们这就去!”侍卫们忍住笑声忙回应道。出了几人便领了腰牌口谕出了宫门去请李纲前来。

不多时,李纲一身整洁的官服进了宫殿,一句万岁圣安,双手一拱俯身行礼。

“爱卿,不必多礼,上前来,朕要说一件大喜之事与你啊!”赵恒一脸兴奋道。

“哦,圣上正好下臣也有一件大喜事要禀告圣上。”李纲忙欠身道。

“你是说!刘平?”赵恒道。

“不错,正是刘平!”李纲也是一脸兴奋。

“臣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大胜,大胜啊圣上!”李纲一脸的激动。

“不错,的确是大胜啊!天可怜见,祖宗保佑,我大宋气运不绝啊。当次金兵危难之时,由此猛将,真是天佑我大宋啊!”赵恒一脸高兴道。

“李爱卿举荐的好人才啊。果真是慧眼识珠啊!真是功莫大焉!”

李纲急忙跪在地上口称不敢,恭声道:“全赖太祖太宗庇佑,圣上英明,前线将士奋力杀敌戮贼,下臣何德何能敢居此大功啊!”

一记不显山漏水的马屁拍的赵恒有些飘飘然了,赵恒一脸高兴道:“李爱卿莫要谦虚,要不是你举荐刘平,他怎么会有机会立次大功啊。来来,今日高兴,此间朕的酒宴还没撤,一起陪朕小酌几杯。顺便和朕商量下该如何犒赏这位刘郎将啊!!哈哈。”

李纲低头恭声道:“多谢圣上,那下臣就斗胆了。”

君臣二人边饮便聊,已至深夜,只是没有人理会,宫殿外,一双眼睛偷偷的盯着宫殿里畅饮的君臣二人,许久,那身影转身离开,趁着夜色出了宫门直直的进了太上皇赵佶的行宫之中。

行宫别院之中,香炉青烟袅袅,宋徽宗赵佶盘坐在蒲团之上,闭目打坐,一身的宽松的锦袍,白皙的皮肤保养的如同婴儿一般。双手掐着一个如意法诀。如同老僧入定一般,良久,赵佶缓缓睁开眼,长出了一口气。作浊气下沉,清气上升状。一扫眼中往日不谙世事的悠哉眼神,满是肃杀的气氛。

赵佶身侧是贴身的之人梁师成,亦是一动不动恭敬的站立在赵佶身侧,左手拿着一柄玉如意的拂尘,拂尘银白色的棕鬓搭在右手之上,单手做护法状。

梁师成见赵佶睁开眼睛恭声道:“太上,此时正是吸收日月精华,凝聚元神成就无上大道的大好时辰,往日里都是入定一个时辰,今日怎么才半个时辰便从入定之中脱出了。”

“心绪不定,总是觉得有股郁闷之气沉于丹田中,不得静心,怎么能安心入定。”赵佶无奈道。

“莫不是方士们新进贡的丹药功效不大?下臣明日便着人去龙虎山再请张天师再凝练几粒上好的紫极天道神丹,也好早日助太上结成无上金丹大道。”梁师成急忙道。

“急不得,白费丹药不见成效。是孤的心神不能平静,导致丹药不能有效啊。”赵佶缓缓道。

“太上莫急,休要被俗世缠身,早日得上金丹大道,便可超脱域内,成就无上金仙之体啊。”梁师成恭声道。

“师成,莫要光说些说好听的,若是那么容易,岂不是漫天神佛都要把苍穹挤满了。成就无上大道哪有那般容易,仙体难成,孤晓得。”赵佶淡淡道。缓缓的从蒲团之上站起身,舒缓了一下略微发麻的双腿,背过双手,慢慢的在大殿之中缓缓的踱了几步。转过身对着梁师成问道:“桓儿那里有什么动向没有?”

“回禀太上,新君那边倒是没有什么大事,每日都是勤勉上朝,今日晚上偶得清闲便唤了舞姬在看舞饮酒。”梁师成说道。

“哦~,桓儿初登大宝,理应多多理会朝政,怎么能饮酒取乐,改日需要好生告诫一番了。”赵佶缓缓道。

说话间,殿门外一个小黄门悄然进殿对着梁师成耳语了一番。赵佶便在下去了。赵佶转过身对着梁师成道:“什么事?”

“太上,苏明来了。说是有事情禀报。”梁师成回到。

“让他进来吧。”赵佶道。

不多时,一个太监进了殿门,却是那位在赵恒面前摔了一跤的那个太监。

“婢子苏明拜见太上皇。”那太监原来叫苏明。

“起来吧。”赵佶沉声道。

“谢太上!”苏明低着头站起身。恭敬的站立在一旁。

“说罢,桓儿那边有什么事?”赵佶道。

“回太上,方才快马来报,说沧州守将刘平前日里击退了金兵统帅完颜宗望,斩获金贼万余级!是大胜。”苏明回道。“李纲被新君急招入宫,商议战后封赏之事。”

“哦~~是么,这么刘··刘平。是那个什么,哦,北地血虎么?呵呵,还是真是个不错的家伙。”赵佶笑道。“斩获金贼万余级。不错,不错!”

“李纲··这个人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性子太倔,几次拂了孤的意愿,要不是看在他一心为国的份上,孤当年真想杀了他!”赵佶不满道。

“太上息怒,如今李纲深的新君宠爱,若是贸然杀了,恐怕新君的面子碍不过去。”梁师成劝阻道。

“不过,太上,如今取得如此大捷,燕地的危机怕是没有那么大了,等到种师道再将太原之围解了,大宋之困就算是没了,到时候太上也该考虑重回大宝之位了,否则当今新君年轻气盛,诸多的事情处理不当怕是有损国运啊。”

“恩,孤也有些心思了,不过不急,暂且看看桓儿的作为吧,这大宋毕竟是孤的大宋。就算孤不在大宝之上,这大宋的事情也得是孤说了算!”

“太上说的有理,这大宋毕竟是您的!”梁师成恭声道。

赵佶转过身对着低身的苏明道:“你自幼进宫,便被我安排到桓儿身边,深的桓儿宠信,可是千万莫要忘记孤交给你的使命,看好桓儿,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禀告与我。若是有什么二心,你的性命便如同这晚间露水一般,脆弱的很!”

“苏明不敢!苏明誓死忠于太上!婢子必不会辜负太上的一片苦心,太上放心,婢子一定替您看好新君的!”苏明慌忙跪倒在地表着忠心。

“起来吧。早些回桓儿那边吧。省的桓儿疑心,孤的儿子,孤最了解。桓儿的疑心太大,太随我了。这么久看不到你,恐怕就要生出疑心了。早些回去,省的麻烦!以后有事,及时报告与我。去吧!回去吧。”赵佶道。

“婢子遵命。婢子先告退了。”苏明说完跪下行礼,缓缓转身起来退出宫殿之外。

“梁师成!”赵佶喊道。

“臣下在!太上请吩咐!”梁师成应声道。

“前几日孤的内库早就已经是空了,蔡京答应孤的五十万两银子怎么还没送来。”赵佶不满道。

“太上恕罪,容臣禀告,蔡京只送来三十万两。说国库空虚,就这三十万两还是从西军的军饷之中扣留出来的。等入冬后江南赋税上来便给您补上。”梁师成慌忙告罪道。

“哼!蔡京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把孤放在眼里了,他以为孤退了大宝之位,孤就拿他没有办法了么!!”

“太上息怒,臣明日便去催促。”梁师成忙道。

“哎,有些困倦了,孤要休息了。”赵佶淡淡道。

“太上,要不要接李女史来宫中侍寝?”梁师成询问道。

“不必了,今日困倦的很,没有精神与气力,改日吧···。”赵佶困倦道。说完自顾自的走向温软的床榻。

“太上,臣下告退!”梁师成缓步退下,大殿之中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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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流寇

大名府衙之中,康王赵构的心思很乱,当然,同样很乱的还有张邦昌,张大人。

“张大人,那刘平几日不见我们,会不会是不想让我们回去了,如今完颜宗望已经负伤,燕地危急已解,我等再无何谈之地,唯有早日回汴梁复命才是啊。”

“谁说不是啊,康王啊,老臣也是忧急如焚啊,整日困在这大名府中,不得自由,那刘平心狠手辣,身侧诸将更都是虎狼之师。我等人寡势弱,怎么能斗得过他,只有暂时虚以为蛇,等到回到汴梁再好生整治这厮!”张邦昌恶毒道。

“张大人,虽说那刘平平日里很是无礼,可是端的是一员猛将。若是我大宋都是这样的猛将,何愁金国进攻。”赵构若有所思道。当日城门之上看见刘平疯狂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阵的发寒。

“康王就是仁义,此等蛮汉,不知礼数,居然如此对待康王。岂止是无礼,若是在汴梁城内,自家早就治他个-不敬皇室,不敬上官之罪”张邦昌冷冷道。

这时,刘平带着一众甲士来到后堂之处,见过了康王赵构,对着张邦昌道:“张大人对某家的意见很大啊,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张大人指出来,末将也好改正。”说着,刘平自顾自的坐在了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对着张邦昌说道。

“不敢,不敢,那里敢惹刘大将军的虎威。老朽还没有活够!”张邦昌不冷不热道。

刘平也不搭理他。径直的对着赵构说道:“康王受惊了,连日来异变太多,惊扰了康王,多有得罪。还望康王海涵。”

刘平说完望着赵构一脸微笑。

赵构微笑道:“将军何处此言,将军奋力击退金贼,当时我大宋之福,怎么会有什么意见呢。”

刘平说道:“如今大名府之危机已经解除,完颜宗望受伤遁走,暂时再也无力进攻。康王恐怕这次是白走了一遭。您和张邦昌大人怕是也就该回汴梁了。”

“不错,小王正有此意。此地已经再无和谈必要。那就请刘将军和送我和张大人回汴梁和皇兄复命吧!”赵构说道。

“好说,明日我便派军中好手护送二位回汴都。”刘平淡淡道。

“康王、张大人、末将还有些军务要处理,就不在此久留了,明日我便派人护送二位回京。”刘平站起身行了礼便带着人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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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的金兵大营之中,完颜宗望一脸虚弱的瘫坐在床上,脸上绑着厚厚的白布。身侧的萨满巫师正在将黑色的药膏涂在完颜宗望的身上受伤部位。

旁边,七八个高级的金兵将领全都跪在地上无一人出声。

等那萨满巫师上完了药膏,便起身告退。完颜宗望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冲着身下的诸位将领说道:“城内,城内还有多少儿郎?大名府一役我们伤亡了多少。”

“回大帅。还有不到两万人,我们大名府一役一共伤亡了两万多儿郎。逃回来的儿郎只有不到四千多。加上我们留在燕京的一万多人,现在只有一万六千多。”一个金兵猛安说道。

“咳咳。告诉军令官,所有逃回来的军卒,不论职位大小统统鞭打五十!”完颜宗望恶狠狠道。

“诺!”那金兵将领应声道。

“报!!国都急报。”一个蒲里衍亲兵队长冲进了大帐之中。这时,完颜宗望强撑着身子起来说道:“什么事情!”

“禀告大帅。吴乞买皇帝陛下驾崩了!库伦部联合了些小部落开始造反,咱大金的国都现在都乱成了一团。朝中的老人们联合发了命令,调您回去主持大局!平定叛乱!”

“什么!!”完颜宗望一时之间怒火攻心,噗的一声吐了口血直直的昏死了过去。

“大帅!大帅!醒醒!!巫师、快!大帅昏倒了!”所有的金兵谋克猛安都乱作了一团。

那出了大帐的巫医听见叫声慌忙进来,拿出一颗黄色的药丸,掰开了完颜宗望的嘴,和着水让人帮忙服下。过了好半天,完颜宗望才悠悠转醒。

“大军!固守燕京,不得随意出城迎敌,告诉貂皮亲卫营所有亲卫,明日护送我回国都!!咳咳!!”完颜宗望艰难道。丧子之仇没有

报了,如今国都又乱了,怎么不叫人分心。哎,当年父皇阿骨打建立大金,逢战必胜。何曾有过今日之窘迫!何曾有过今日之挫败!完颜宗望满心的壮志,要拿下大宋,如今却是被那个横空出世的刘平个打乱了!

“罢了罢了,暂且回国都,先把后方平定了再说吧!这南人的天下当真是不好拿下么!”完颜宗望一脸无奈。

“三个月!就需要三个月!某家定然会回来的,回来带着我女真儿郎彻底的将那个刘平打败!为我儿受速报仇!将南人的花花世界彻底的征服!!!”完颜宗望大声吼道。脸上的伤口因、为大吼的扯动,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面颊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甚是骇人!

大帐之中无一人说话,此时的大帐寂静无声。自从宗望受挫负伤回来之后心性大变,极为暴怒,三天之内已经不知道有十几个谋克被宗望按临阵脱逃的罪名砍杀了。此刻所有猛安谋克都是人人自危无一人敢说话。

“都滚出去吧!明日之后给我某家好好的守好燕京,若是有什么闪失!我活剐了你们!”完颜宗望寒声道。

“谨遵大帅命令!”所有的猛安谋克跪在帐前。

“都滚吧!!”完颜宗望冷冷道。

此时的刘平正坐在大名府的府衙之中闭目眼神,厮杀了整整两天,没有合眼,谁也不是铁人刘平*的睡了三天的好觉,觉得天地塌了也都不管了。安排了警戒之人,便全军放假,在城内好好休息,不够也颁布了军令,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若是敢在城内烧杀淫掠的,立时格杀。买东西要给钱,去青楼也得给银子。

刘平安排了岳飞看着城内诸军,只要作奸犯科的,当场格杀!这不,城口之上十几个血淋淋的脑袋让一些战后疯狂的家伙们变得老实了很多。每个军卒每人两贯的月钱。一个金兵头颅一两银子。斩敌万多人,几乎城内的三千多永定军人人兜里都有七八两银子,有的更多,甚至十几两。这些按时发放的军饷大大安抚了战后士卒们的神经。经历了那场疯狂的战斗,所有的永定军的身上都透出了一股浓浓的杀气,与所向无敌的精神,这是刘平乐意看到的,至于大名府原守城的军卒只剩下了不到一千多人,便全都编入了永定军的战斗序列里,刘平暗道:“就算是宗泽来了,恐怕他也不好意思再管我要这些兵了吧,再说,老子的饷银要比西军和其他诸路军都要高上10倍。就算现在让他们离开恐怕他们也不会走的!还多亏了金兀术的那批金银了,否则老子哪有钱给底下的军卒放赏钱。他;老赵家到现在都抠门的如同铁公鸡,咱着永定军好歹也是正规编制的大宋野战军团啊,可是到现在装备老子自己打,饷银老子自己发。这tmd也太坑爹了。当老子身上有金矿吗?幸亏拿可在沧州府及时的把饷银运了过来,否则,这群士兵们都得散了。额··话说拿可在信里说了,还有五千担的粮食也快运过来了,怎么还没有到。”

刘平正自思量的时候。牛皋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冲着刘平喊道:“将军,出事了,咱的军粮被流寇给截了!”

“什么!!”刘平猛地站起身,问道:“别着急,慢慢说!”

牛皋张着大嘴将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原来拿可在沧州城得到了刘平的讯息,便安排人去大名府运送军粮。派了张俊带着三百多名永定军卒前来。不曾想还未到大名府便被一股流寇土匪给截了,张俊受伤被手下军卒护卫着来到大名府,正巧碰到了牛皋巡视城内,急忙将事情一说,牛皋当时也急了,也不巡视了慌忙来找刘平。

刘平站起身呸了一口骂道:“从来只有我们截人家的,没想到今天倒是被别人截了,走随我去看看。”说着转身出了门,只见门口处张俊左臂悬着白布,白布上露出新的血迹。身旁是三十多名惨死的永定军卒。

“怎么回事?”刘平一脸冷静沉声道。

“将军,我张俊对不起你!没有把粮食送来,还枉自丢了几十个兄弟的性命,末将愿意受罚!”张俊抬起头,一脸血污道。

“没事,你先别急着往你自己身上揽问题,该你的问题就一定会是你的,现在,你告诉我,那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刘平问道。

“末将也没有发现那股流寇到底是什么来路,有七百多人左右领头的是一个方脸汉子,我与他缠斗了一阵,功夫倒是一般,只是他身边的那个轻甲小将,只有十四五的岁数,却端的是厉害无比,属下只和那小子招架了三招,便被他一*在马下了。”

“轻甲小将!会是谁?那个领头的不知道是谁么”刘平问道。

“末将掉下马,听到了那群流寇管那个首领叫曹成!在”张俊说道。

“曹成!!”刘平默默的叨念了几句。

“他们逃窜到了何处?”刘平问道。

“有探马说他们进了碾子山!”张俊回道。

“碾子山,离大名府多远”刘平问道。

“在大名府东面七十多里,据说这个曹成是新来的流寇。”牛噶说道。

“传令兵!”

“在!”

“通知所有永定军将领,来我这议事。就说咱的口粮被人家抢了!”刘平淡淡的吩咐道。

“诺!”传令兵回复道急忙去找各营的营卫和指挥。

“碾子山!呵呵,好吧,真是个胆大的家伙,明天早上,我们整顿下人马,去碾子山。好好会一会这个胆大包天的曹成。”刘平寒声道

第六十二章: 碾子山

碾子山上,距离大名府七十多里,山不是很高,但是上山的路确实很陡峭,通向山上的路只有一条,已经修好了拒马高拦子,寻常拒马栅栏一丈左右便是很高的了,可是碾子山的营寨拒马却是有一丈半的高度。真真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山顶之上却是一片开阔地。大大小小的山寨简易石房子出入着一群群衣衫破烂的的喽啰,其中竟然掺杂着一些穿着宋军衣甲的军卒。

十几个身着补丁的喽啰各拿刀刃守护在上山的路口拒马后面。秋后的天气忽冷忽热,此时却是艳阳高照,秋老虎的威风不减,热的那几个喽啰汗流浃背纷纷光了上衣,躲在旁边的树下乘凉,嘴里不住的抱怨。

“钱三哥,你说这大头领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在道州多么逍遥快活。抢到哪里就是哪里,喝酒吃肉,女人管够,怎么不比窝在着碾子山上舒服。”一个干瘦的像是一个猴子一般的喽啰把玩着手里的长刀,对着另一个秃头汉子说道。

“就是!就是!”一旁的一众喽啰纷纷应和道。

被称为钱三哥的喽啰是这群喽啰的头子,只是不住的冷哼说道:“余猴子,少在这里发牢骚,要是还呆在道州,恐怕俺们早就被官军们给剿灭了,你以为大当家喜欢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么,要是不趁早离开道州,你还有命在这里发牢骚。”

“可是,俺们兄弟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着罪,以后哪有好日子过,本来咱的粮食就不多,供应咱千把号弟兄都费劲,如今又来一群投靠咱们的宋军,恐怕咱要喝西北风了。”余猴子不满道。

“大当家前日不是和三当家的抢了一批粮食来么,至少也能供应一段,嘿嘿,那群投靠咱的宋军军爷说自己是宗泽大人的部下,说是遇到了金兵伏击才退到咱们山上的。那个领头的陈将军在咱大当家面前说尽了好话,说是日后便可向宗泽元帅引荐咱们,到时候咱们兄弟也能换上大宋的军服,正正经经的吃大宋的官粮了。”另一个矮墩墩的喽啰凑到近前说道。

“哼哼,怂货,想的倒是挺好,我看那宋军的陈头领满肚子花花肠子,不怀好意,咱们兄弟也就千把号人,可是这群宋军就有两千多号。这些时日,那群宋军在咱这白吃白喝,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就怕到时候那个姓陈会对咱大当家的不利啊。想要黑吃黑啊!”那个被称为钱三哥的人皱着眉头道。

“哼!反了他了?他敢!”余猴子一横眉毛狠狠道:“想要对咱兄弟下手,先问过咱手里的刀子同意不同意,哼!我看那群宋军也就是一群没什么战斗力的渣滓,成天就知道吃喝,你没看他们上山时候的惨样,像是被狼撵的似得。想和咱扎刺,咱三当家的也不是吃素的!”

“就是!就是,别看咱三当家的年纪小,只有十四岁。可是,端的是一等一好汉子。一杆杨家枪使得出神入化!哪个能敌?往日里和宋军交战,哪个能是咱三当家一合之将!他姓陈的要是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恐怕早就被咱三当家一枪捅个通透了。”矮胖子在一旁附和道。

身旁的一众喽啰也都随声附和。

“不错!咱三当家的别看年轻,可是武艺高强,恐怕也只有那唐朝的第一勇将李元霸能和咱三当家一较高下啊!”钱三也是满脸自豪道。

“三哥,我听山下的人说,咱大当家和三当家截得那批粮草是从沧州过来的,那群押运粮草的宋军听说是一个姓刘的将军手下的,那姓刘的听说也不是什么善茬啊,咱刚到燕地没多久,对这个姓刘的都不太了解啊。听说也是一个凶狠的主,和金人硬碰硬的干了好几仗了。”一个喽啰说道。

“哼!宋军之中还有什么硬茬,要说能战的也就只有西北的种家军、姚家军是能战的队伍,宗泽元帅的兵也不软和。其他的都是软脚虾啊,碰到金兵就吓得和孙子似得,恐怕那姓刘的也是被别人吹出来的。真要是硬碰硬,都不应是咱们的对手,咱们好歹还和大当家的在岳州和金狗们干过一仗呢!”钱三一脸不忿道。

正说话间,就见山上下来一群持枪拿刀的喽啰,提着一个水桶,外加盛饭食的盆子。领头的是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说是年轻人,却是长着一个娃娃脸,一脸的清秀,看背影感觉是十**岁的青壮汉子,虎背蜂腰,身着一身锁子甲,手中擎着一把长长的红缨枪,锋朔寒凛,狼行虎步,散发这一股万人敌的杀气。可是身后的诸人谁都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实际年龄只有十四岁,在这个食物极度匮乏的时代,能长成这个样子,恐怕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了。就算是提前扣大棚里,在娘胎里就开始发育,恐怕也不好培育出这么一个壮硕的少年。若是旁的十四岁少年恐怕还都是发育不成熟的毛头小子。

“钱三!你们这群混球,是不是又在偷懒!小心我皮鞭子抽你们这群怂货,不好好守山门。就知道偷懒!”一声高喊从那少年口中传来。

“三当家来了!”

“三当家好!”

“见过三当家!”

一众守门喽啰远远看见那少年带人过来。纷纷高声应和,行礼。钱三和几个坐在地上的汉子都慌忙起身,迎着那少年到来,弯腰一脸恭敬谄媚:“三当家的辛苦了,快快!赶紧给三当家腾地,让三当家做地上休息下。”钱三转身对着旁边的喽啰喊道。

几个喽啰将地上收拾的平整了些,那个被称为三当家的少年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上面。手里的长枪随手顺势噗地一声直直的插入地下一尺多深。惊人的臂力可见一斑。对着钱三等人笑着道:“别愣着了,赶紧吃饭。”

钱三一脸献媚道:“有劳烦三当家给咱送吃食来了,咱兄弟命贱,也就三当家的还能惦记我们这帮没人理的杂草啊。”

“钱三,少和某家废话,今天某家正好巡视山寨,顺手将饭食给你带过来。我还不知道你们这群混球,成天就知道偷懒,守个山门就抱怨。行了,赶紧吃吧,吃完某家还要去别的寨口看看。”那三当家笑骂道。

“三当家教训的是,小的们知道,下次再也不敢乱发牢骚了。”一众守山门的喽啰们纷纷将饭食盆里的面食干肉拿出来啃咬着,舀起水桶里的清水咕嘟咕嘟的灌进肚子。

“三当家,您也吃点吧。”钱三一脸恭敬道。

“亏你还想着我,我早就吃过了,山上大哥让我来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来?有什么异动千万要尽早通报!”那三当家询问道。

“放心吧,三当家,就是一个苍蝇也别想逃过俺钱三的眼睛。”钱三拍着胸脯保证道。

“恩!那我就放心了,你们吃吧,我得去别的寨子口看看。等会大哥就得和那姓陈的商量下山投靠宋军的的事情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三当家的淡淡道。

“钱三,你过来。”那三当家吩咐道。

“哎,三当家,您吩咐。”钱三一脸狗腿子的模样。

“我知道你鬼主意最多,你帮我分析分析,这个姓陈的宋军头领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三当家问道。

钱三思忖了一下,转了转眼睛,低声道:“三当家的,我看那姓陈的没安什么好心。”

“废话!还有你说,我早就看出那厮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看就是个贪生怕死的玩意。若不是大哥一再拦阻,我早就用长枪捅他几个透明窟窿了!”那三当家冷冷道。

“依小的看,大当家的不是没能看出那姓陈的什么心思,恐怕大当家的也是存着利用那姓陈的心思,那姓陈的是想着用咱兄弟的势力的依附条件作为他的晋升之法。”钱三分析者说道。

那三当家眯起眼睛,沉思了下,对着钱三说道:“不错,继续说下去!”

钱三得到了三当家的肯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了下去:“咱大当家也不是傻人啊,谁会傻傻的被他利用!恐怕大当家的也是想利用他姓陈的关系和官军打好关系,脱了这身流匪的称号,换上大宋官军的皮囊,给咱兄弟也都博个大好的前程。总比当年的方腊义军他们死命对抗宋军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安稳不是。”

“钱三,真没看出来,你这心思还真是活泛。”那三当家朗声笑道,只是笑容里还带着一丝丝童稚的音色。我开始也想不通大哥到底是为什么收留那群溃逃的官军,如今经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大半,看来我真的是错怪了大哥了。”

正说话见,就见山上又下来了七八个人,为首的却是一个三十左右身材健壮的黑脸汉子,正带人向着这边走来。钱三抬眼一看,忙对着三当家的说道:“三当家的,二当家的也来了。”

“哦?二哥来了?”三当家从地上起来,。转过身对着越走越近的黑脸汉子一行人喊道:“二哥,你下来作甚?”

说话间,那黑脸汉子走到近前爽朗一笑,对着那年轻的三当家说道:“再兴,大哥叫你先回寨子,商量下山投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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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搅局

陈琦很惬意很悠然的品着山上人采摘的新茶,山泉水烧开侵泡,淡香清冽,回味悠长。

喝着这由滚烫的开水泡开的茶水,陈琦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的老上司王彦就是很爱喝茶啊,自己爱喝茶的毛病还真是被王彦给生生逼出来的,你说一个武将,干嘛非得喜欢喝那些大头巾喜欢的茶水,多喝些浑烈的烧刀子酒岂不是更有味道。可是领导喜欢的东西,下面的人肯定必须也得喜欢啊。虽说那王彦不幸身死了,那可是他咎由自取啊,放着好好的大宋官职不敢偏偏要造反,哼哼,真是不自量啊。还有那个刘平,非要以卵击石,和金人完颜宗望去硬碰硬。真是可笑,你以为你是谁?居然还敢去抵挡完颜宗望的大军,要不是进城前老子留了一个心眼带着一帮子手下人逃了出来,恐怕早就被金人砍成肉泥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刘平居然还真的守住了大名府,生生的赶走了完颜宗望。想起刘平当日在军营之中杀王子明时候的冰冷眼神,陈琦心中猛地打了一个寒颤。默默的用两个字形容了下刘平:“牲口!”

可是不管如何,人家守住了大名府,自己确实带着三千多号逃兵逃了出来,夜里又走散了好几百,只剩下两千多人。自己若是回去,恐怕就得被刘平砍了脑袋。索性上了这碾子山。听说他们还抢了从沧州运来的军粮,那不是刘平那家伙的军粮么,哼,刘平可是个凶狠的家伙,若是被他知道了这群家伙抢了他的军粮,恐怕是不死不休吧,等老子略施小计将他们带下山,去投靠大宋,到时候,这群流寇还不是得乖乖的听我的,到时候,我将这群流寇收编,带到宗泽大人那里,恐怕还的给我升官啊,虽说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将,可是那也是正规的大宋将领,有衔有印的。宗帅也是认识自己的。到时候就说自己外出剿匪,并且招安了这么一群流寇,可不就推脱了大名府临阵脱逃的罪名了么。

想到这陈琦不由的笑出了声。曹成一心想要归顺朝廷,正好可以拿住他的软肋,老二曹亮莽汉一个,没什么脑子,不足为虑,倒是那个老三杨再兴,别看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却是个难缠的角色啊。是该好好算计算计。

一个喽啰跑了进来,冲着陈琦行礼道:“陈将军,大当家的有请!”

“哦~好,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陈琦悠然的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大的功夫,在这座临时城寨的议事厅里一个身材粗壮三十多岁的汉子端坐在上面的交椅上,旁边坐着黑脸的二当家和年轻稚嫩的三当家。

“成哥,这官军反复无常,我等真的要投靠宋军么?”年轻的三当家冲着上位的汉子拱手道。

“就是,大哥,我看那姓陈的来路不正,说自己是宗泽元帅的部将,守卫大名府,可是我让弟兄们在山下打听,现在大名府的守军统制叫做刘平啊。”黑脸的二当家也说道。

“大哥,自古官匪不两立,那水泊梁山的人虽说是投了大宋,可还不是被派去了江南。攻打方腊。驱虎杀狼,这可是官军惯用的伎俩啊。”

那中年汉子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莫要再说了,淡淡的开口道:“咱们和那些乱匪不同,我曹家一门忠良,神宗的时候也是随着大军和辽狗厮杀过的好汉,要不是贪官陷害于我,我又怎么会揭竿而起。起事纯属无奈,一条路走到黑,没有好下场啊。”

那汉子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老二,再兴,你们两个多虑了,我听闻那宗帅是个有魄力宽待下属的人,我们去投奔于他也是给手下的兄弟弄个明亮的前程,整日窝在山里,你以为我心里便痛快么!~我何尝不知道那陈琦没安什么好心思,可是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和官军够得上线的一条路,我们初到燕地,燕地的豪强有哪一个肯收留我们!只有想法和大宋取得联系,我们才能有条活路,否则,千把弟兄千把张嘴,都等着吃食,你以为咱能撑多久。我不能让弟兄们都在我曹成手里受苦啊。”原来这说话之人便是这伙流寇的头领曹成。此人原来也州府中的大户人家,当日城里的官员看中了曹成的家业,便强取豪夺。曹成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便带人杀了狗官,揭竿而起。如今被且战且退,已经到了燕地。

“没了粮食咱们便去抢便是,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被称为再兴的年轻三当家不满道。

“不错,俺们从道州一路杀过来,何曾惧怕过谁?上次不是刚刚抢了一大批粮食。够我们兄弟吃上一年多啊。”那二当家的也说道。

“别提那批粮食了,我总觉得这批粮食拿的有些不安心,怕出什么事情啊。你们想过没有,咱起事的时候是三千多人,一路厮杀到现在,死的死伤的。只剩下了千把号人。如今在这个燕地上,我们人生地不熟,还能撑多久?”曹成一脸无奈道。

“大哥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三当家撇了撇嘴。

说话间,就听得一个喽啰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道:“三位当家的,陈将军来了。”

“恩,知道,出去吧。”曹成挥了挥手。须臾,陈琦身着整洁的宋军铠甲四平八稳的迈步走进了议事大厅。

“陈将军来了。快,看座。”曹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见过大当家!”陈琦也不客气。略微一拱手,便一屁股坐在了一把交椅上。一副十足的官相,三当家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陈琦只当没有看到,一脸微笑的望着曹成道:“大当家考虑的怎么样?何时起身随某家上磁州见过宗帅。”

“陈将军,莫急,山寨中千多号人,东西、武器、粮食都需要整理,行囊装备也要打点,哪有那么快呢。”曹成笑道,转了转语气凝重说道:“起身容易,我等是诚心投宋,想跟着宗帅赶跑金人,只是不知道宗帅那边该如何安置我等啊。”

“大当家无需多虑,前日里我派人联系了宗帅,宗帅回复说曹兄你若是诚心投宋,在磁州城外让诸位弟兄们放下武器。一个七品的武将官衔告身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到时候诸位义军的弟兄也都是我大宋的官军,吃着大宋的粮饷岂不是快哉啊!”陈琦一脸胸有成竹道。

“哼!你派人下山去磁州了?哼哼,胡说八道也得有点根据吧,我每日巡视山门,何曾见过你一兵一卒下山了?”被称为再兴的三当家冷声道。

“额··这个··是当日你和大当家的外出借粮,因此未曾见到而已啊。”陈琦脸红道。自己的确是派人下山,可是那派去送信之人下了山便没消息,却是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哼!满嘴花哨屁话,却是没有一句有用之言。”那三当家的冷声道。

“哎··再兴,莫要这么无礼!”黑脸的老二急忙起身对着陈琦道:“我三弟是个直性子,有什么得罪之处,我曹亮向陈将军赔个不是!”原来这位二当家的是曹成的胞弟曹亮。见三当家的说话太冲,怕自己大哥难做,便出言阻止,赔礼。

“老三,休得无礼,快向陈将军赔礼道歉。”曹成也不悦道。

“我给这怂货道歉,哼!门都没有!”那三当家梗着脖子一把抄起自己身侧的那杆长枪一下指向了陈琦,枪尖离着陈琦的胸口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怒道:“俺杨再兴道歉不会,不过用枪往人身上戳几个窟窿却是熟练的很,你要不要试试!!”

“你!!!你敢!!”陈琦刷的一下脸色苍白,被吓得身体微抖,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个小煞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说杀是真杀啊。眼神无助的看向曹成,嘴里喊道:“曹当家的,还不快点管教下你的属下!”

“杨再兴!反了你了,敢在大宋贵人面前放肆,赶紧收了枪,给我出去!”曹成急忙站起身冲着那三当家大喊道。

若是刘平在场的话恐怕又得睁大眼睛了,原来这小子居然就是万人敌的杨再兴!!

“大哥!难道你真的相信这厮的胡言乱语么!”杨再兴喊道!

“胡言乱语的是你!找你回来是让你一起商量下山招安之事,你怎么敢如此放肆无礼!放下枪!出去!!!”曹成大怒道。

“大哥!!”杨再兴激愤道。

“出去!!!”曹成黑着脸道。

“老三,快出去,别再惹大哥不高兴了。”曹亮一把拉起杨再兴说道。

“哼!!”杨再兴毕竟是少年心性,受不得委屈,当即一声冷哼,甩开了曹亮拉着自己的胳膊怒气冲冲的出了议事大厅。

曹成一脸歉意的望着陈琦恭声道:“陈将军,是俺管教不严,让陈将军受惊了。”

陈琦一脸余悸,看着杨再兴走远了才的喊道:“竖子,真是不知礼数!”

“快!上茶,上好茶,给陈将军压压惊!都怪俺管教不严,陈将军切莫记恨啊。”曹成起身赔笑道。

好一会,陈琦才缓过劲来,又恢复了一身的官气,品着茶水淡淡道:“方才我们说到哪了,哦···必须要在磁州城外交出武器,才能显出曹当家诚心归顺我大宋的诚意嘛!”

第六十四章:上山

“这·~投靠宗大人那是好事,可是要是让兄弟们全都放下武器。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曹成一脸为难的望着陈琦道。

“哼!曹大当家是不是信不过我陈某人啊,信不过我家宗帅,要是如此,那边没什么好谈的了。”陈琦假装不悦道。一脸的不忿。

“陈将军切莫生气啊,额·我等兄弟也是以往被朝廷的大军给弄怕了,这里刚刚放下武器,便又来攻打。不是我们兄弟信不过陈将军和宗帅,只是,都有些不放心而已。万望陈将军多多体谅些才是。”老二曹亮起身冲着陈琦拱手道。

“不错,陈将军和诸位宋军兄弟上了山,我曹某人可曾有过亏待的地方,每日好酒好肉。一片热诚之心,天地可鉴啊。”曹成也说道。

“二位,既然想要诚心归顺我大宋,哼哼,那就得拿出诚意!否则,便不要假惺惺的投宋了。”

“这········。”曹成一时语塞,兄弟二人互相望了望,交换了下眼神。曹成沉吟半晌说道:“就按陈将军说的办,我等兄弟既然要诚心投宋,总需要拿出些诚意的。”

“恩恩。这就对了嘛。呵呵,曹大当家,加紧准备吧,我们尽快下山去磁州。”陈琦笑道。

“额,在下想冒昧一问,敢问陈将军,前日里我等兄弟抢了的那批沧州的粮草不会有什么意外吧。”曹成问道。

“放心,没事,没事。哈哈,没什么事情,某家就先走啦。”陈琦打了个哈哈转身拱了拱手,离开了。

“大哥,我看这厮说话太不靠谱了。我们兄弟早就打探好了,咱截得那批粮草可是那个杀的金兵丢盔卸甲的杀神刘平的,咱们兄弟虽说是刚才来燕地没几天,可是咱也知道了那刘平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啊,如今咱和那刘平结下了梁子,怕是没法化解了,可是陈琦那厮却说没事。真当我们兄弟好糊弄么!!!”曹亮恨恨道。

“哎,我这几日也是眉头乱跳,总觉的有什么不好事情啊,咱初到燕地,又招惹上了刘平位血虎杀神,看来只能去投靠宗泽,那刘平名义上不是还属于宗泽元帅统管不是,到时候我们投在宗泽帐下,同殿为臣,那刘平也不敢下手对付我了。”曹城分析道。

“大哥果然是好算计,怪不得那陈琦那厮如何胡说八道肆意指点,大哥你都沉默呢,原来如此啊。”曹亮笑道。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曹成淡淡道,眉宇之间有着一股淡淡的忧愁,他总是觉得那个刘平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

山寨门口下。

“三当家,您消消气啊,大当家的也是为了众位兄弟的后路不是。”钱三在一旁劝导道。

“哼!难道我就是胡搅蛮缠么?我也是为了大哥和众位弟兄好啊!”杨再兴一脸怒色道。

“他陈琦算什么东西,狗鼻子插大葱,装象。要不是曹成大哥拦着,我非要一枪捅死那怂货!”

“三当家的息怒,息怒。小的这还存了些好酒啊,还有半块干肉没舍得吃呢,您先垫吧点,消消气啊。”钱三一脸恭敬。拿出了一个褐色的磁坛子,和一个油纸包。打开却是一块风干牛肉。

“呦呵,你个老小子,居然还私藏了好货啊。”杨再兴笑道。

“往日里,三当家的对我们这些人都多有照顾,孝敬三当家的是应该的。”钱三和一众喽啰纷纷道。

“恩恩,算你们有孝心啊,哈哈,钱三,你还行,不枉老子当日在道州救你一命!”杨再兴笑着,扒开磁坛子,一股酒香飘出。举起酒坛咕嘟嘟喝下一大口。又拿起地上的敢熟的牛肉咬了一大口。

身旁的几个喽啰都纷纷咽下口水。响起一片肚子的咕咕之声。自从一路从道州被官军追到了燕地,众多军卒都纷纷战死或者逃脱,山上清苦,没有什么油水,几个月没见过肉食,没沾过酒水的喽啰们纷纷吞咽着口水,却是谁也不敢说什么。

杨再兴哈哈一笑,将酒坛子和剩下的干肉递给了钱三道:“娘逑的,都来吃口,在这山上都不容易,嘴巴都淡出鸟来了,来来,都来一口,解解馋,等下次下了山,老子带你们喝酒吃肉管够!!”

“谢三当家啊~。”一众喽啰纷纷道。

忽然山下一个喽啰满身草皮树条,急匆匆的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进了拒马近前大声喊道:“钱三!开寨子门,开寨子门啊,有情况。”

钱三慌忙起身把拒马栅栏开了,冲着那人喊道:“急什么!李甲,什么事?”

那人进了寨子,冲着钱三道:“快去通知当家的,就说有敌袭啊,有宋人官军来了?”

“慌什么,三当家的在这呢。”钱三冲着那叫李甲的人喊道。

“哎呀,小的一时着急眼花,瞎了狗眼竟然没看见三当家的。”那李甲见了杨再兴慌忙跪下行礼。

“起来,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什么宋军?”杨再兴问道。

“三当家的,真的有宋人官军啊,小的在山下口当暗哨,看见宋军上山了。”那李甲说道。

“少废话!他们来了多少人马?”杨再兴一把抓起地上插着的长枪,冲着那喽啰问道。

“来了···来了三个人。”李甲低声道。

“混账!~”杨再兴一把抓过那喽啰大怒道:“才三个人便这么大惊小怪!消遣某家么!!!”

那喽啰一脸恐惧道:“我怎么敢消遣三当家,真的是只有三个人啊。”

走带我去看看。说着杨再兴便带着人去了。

刘平一身轻甲,牵着一匹黄骠马,身畔是杨三多和林冲。二人也是一人牵着一匹马,边走边擦汗。

“这个破山别看不高,这山路还是真他妈的难走啊。连马都骑不了。还得步行。”刘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走了,休息会。”

三人停下脚步,杨三多从马上拿下水囊,递给了刘平:“将军,喝水。”

“咕嘟。”刘平接过水囊拔了塞子,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大口,给了林冲二人。

林冲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水,又递给了杨三多,冲着刘平道:“将军,还是回去吧,这等事情不需要您来的。让斥候营的小子们探查一下就行了。再说了,不过是一股土匪而已。咱大军一个冲锋,直接屠了那小寨子不就得了。可是您非要让人马在山下等着,说要玩什么智取什么山。这···几千的人马在山下等着您呢,您可是咱永定军的统领,大伙都担心您啊,这也太儿戏了···哎···。”

“哈哈···林大哥,那叫智取威虎山,不是,是智取碾子山啊。老子还真就不信了,哪路土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动我刘平的东西。大军在山下等着,只要一个信号便冲上山,再者有林大哥这么一个大高手,哼,寻常的小毛贼也伤不了我啊,嘿嘿,我刘平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的么!!”

“就是,将军,这群毛贼也是不知道您的虎威不是,否则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动咱的粮草啊,所以您这是何必非要亲自上山去劝降他们呢。大军一到包管让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啊。”杨三多也在一旁劝道。

“无需多言,老子来都来了,难道还再下山啊。老子还真就想当当杨子荣的感觉。嘿嘿,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刘平故作凶狠道,为什么刘平非要亲自上山,好吧··是因为刘平自己实在是在大名府里憋闷的无聊而已。大战结束,城内安顿事务忙的刘平焦头烂额,好容易整顿完成。就想出来散散心。这不就赶上了自己的粮草被这么一伙子流寇给截了,正愁没地方疏松筋骨呢。自己送上门来了。再者,流寇也是一种兵源啊,自己的永定军伤亡过半,总得需要补充吧,这股流寇据说有千多号人,人也算是不少了。于是,刘平同志自己秉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抗击金兵的念头来到这,其实也是打着招降这股流寇的念头。

说话间,说话间,林冲忽然耳朵动了一下,低声道:“将军,有人来。”顺手一抄,将马鞍子挂的长枪一把抻出,抖了一个枪花护在刘平身前。杨三多也抽出腰间的长刀,守护在刘平身侧。刘平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山道之上一时寂静,马匹的响鼻之声和周遭偶尔的鸟叫之声传来越发显得寂静。

忽然,只听闻一声断喝:“尔等宋军好大胆子!竟敢上我碾子山上来!”话声未落,就见一股流匪喽啰冲了出来。当先的却是那三当家杨再兴。

“尔等好大的胆子,擅自劫掠我大宋军粮,不知罪,还竟敢围攻我大宋官军,当真不要命了么。”林冲也是一声断喝。

“拿下!”杨再兴喊道。

一众喽啰纷纷冲上前来。刘平悠然的靠在马背上,杨三多护卫在身侧,而林冲却是挺枪挡在前面,十几个喽啰挥舞着刀剑就照着林冲砍杀了过来。林冲长枪一抖,身若蛟龙一般,游身于众喽啰之中,如同虎戏羊群。长枪扫动,刺挑甩摆,却是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十几个喽啰轻松的放倒,每个喽啰身上都带着枪伤倒在了地上,虽不致命,却是也难以短时间站起来。

唯独杨再兴,单手持着长枪,目光炙热的望着林冲,眼中满是战意,身影一动不动,只是握着长枪的手越发的紧了。心中暗道,好厉害身手,好强的枪法。

第六十五章:就凭老子叫刘平!

气场,也许是真实存在的。

至少刘平此刻是这么认为的,这不是超级赛亚人变身后查克拉溢出的冲击波,也不是圣斗士小宇宙爆出来的能量光团。但是你不能否认这两个人在那一站,虽然谁也没有动手,但是无形的战意却是充满了周围的空气,也许高手过招确实是有一种超然的气场包裹啊。当然地上的那一群哀嚎受伤的喽啰士卒是感觉不到的。

“将军,你觉得林指挥和那少年谁更厉害。”杨三多恭敬的站在刘平身边一副谄媚狗腿子样。

“啧啧,你还别说,那个少年兴许还真有几下子。我看老林这次碰上硬茬子了。”刘平兴致勃勃道。

“真的,我看那小子哪是林指挥的对手啊,好歹林指挥那可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还会怕这个干瘦的小毛贼么。”杨三多一副不可置信道。

“三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在我的家乡,曾经有一位身材不高的年轻人,叫李小龙,可是厉害的紧的。俗话说有志不在年高,能打不分老少啊。”刘平顺口胡咎道。

“李小龙?很厉害么?”杨三多一脸求知欲,对自己的这位刘将军,杨三多有着近似于盲目的崇拜与相信,一个能带着疲弱的宋军打赢了被称为无人可敌的金军,这个样的统领才是自己一生追随的英雄啊。

“哪那么废话,先看看好戏再说!”刘平赏了杨三多一板栗,让还想再发问的杨三多老实的闭上了嘴。

场上林冲杨再兴二人都是各自擎着长枪,岿然不动。

此时的林冲望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的有点过分的家伙充满杀气的眼神,心中有些凝重,心中暗道:好犀利的杀气,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的杀气,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厮杀。正思量间,对面的杨再兴口中猛地发出一声狂吼,手里的长枪如同灵蛇出洞,枪尖吞吐着锋利的芒刃,直直的刺向林冲的眼前。

“当啷!”林冲手里的长枪动了。只是一个横扫,便将那如同毒蛇一般的*横扫打偏,但是林冲的手上却是加了几分力道,暗道:“这个小子好大的力气!”

一击不成,杨再兴并未收枪蓄势,而是挥手反挑,一个转身打花扣枪缠扎,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的枪尖平刺向林冲前胸,林冲俯身一闪,堪堪避开了这一击,还未等站稳,就见眼头一道白刃闪过,却是那紧跟不舍的枪尖,如同一条紧跟不舍的毒蛇一般,真是杨家枪中的斜门三枪赶敌将。

眼看这一枪是躲无再躲,避无可避,却见林冲并不慌张,手里长枪玩出一个枪花,迎着那凶狠的一击直直的碰了过去。单听的一阵金铁相交之声,火星四溅。枪影闪闪,看的人眼花缭乱。只是七八个照面,双方便都暗自心惊,好厉害的家伙。

林冲摆步抖枪,眼中一脸的凝重,刷的一下,手中长枪如同一条匹练一般,急速弹起,奔着杨再兴的面门扎去。杨再兴不敢托大,只是一个后摆,整个身子像是一个气球一般,靠着单脚之力,硬生生的连着俩个后空翻,才堪堪躲开。两条长枪如同两条纠缠在一起的乌龙,谁也不让谁,缠咬嘶盘,呼呼生风。

忽然林冲猛地一枪虚刺偏向一旁,那杨再兴以为林冲大意,心下一喜,腾挪侧身,一个箭步上去就要刺倒林冲,身子已到近前,冷不防,林冲将长枪杆弯折,硬生生的将一杆大枪曲折成了半弓状,猛地松开,借着回弹之力,砰地一声,弹在了杨再兴的小腹之上。杨再兴只觉得腹中剧痛,五脏移位,如同翻江倒海,噗,一口酒水从口中喷出,疼的杨再兴直接倒下,当啷一声,长枪都掉在地上,强撑着想要起身,接着打,刚一抬头,眼前被一杆明晃晃长枪直逼面额。

“你输了。”林冲面无表情道。

“那又如何,技不如人,老子认栽,我承认你比我厉害。”杨再兴嘴硬道。

“哼!我看你年纪轻轻,使得一手杨家枪法,颇有精妙,只可惜如此忠良卫国之枪法却被你这毛贼用作剪径只用,真是可惜了杨家将忠烈之名!白白辱没了杨家枪法!”林冲冷哼道。

“这小子嘴还挺硬!小子,你带我上山,我不杀你!”一旁的刘平冷声道,走到近前。

杨再兴一脸桀骜的望着刘平嚣张道:“我看你也是个宋军的头头,你当爷爷我也是你们宋军那种贪生怕死之辈么,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杨再兴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哎呦!你这小兔崽子,还跟某充好汉!”刘平放声笑道,猛地忽然顿住,脑中似乎想起了什么,睁大眼睛望着地上的杨再兴急声问道:“你。。。你说,你叫什么??”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杨再兴!!!”地上的倔强少年大声道。

“杨再兴!”刘平的眼睛里满是兴奋,心中狂喜,暗道,捡到宝了,没白来啊,真没白来。年纪十几岁,使得一手好枪法,关键是还姓杨,叫杨再兴!这年头重名的人应该不多啊,就是他,那个历史上仅凭三百骑兵便冲杀了金兵两千多人的杨无敌啊。

“呀哈哈,老林,快,松开这位小英雄,哈哈,我平生最佩服的就是铁血硬汉子啊,快,快收了枪。不打不相识啊。”刘平笑哈哈的扶起地上的杨再兴,弄得林冲和杨三多都是一愣,自家将主这变脸的功夫也忒快了些。

“将军,他可是流寇啊。”林冲在一旁道。

“对啊,将军,他是流寇,您这是”杨三多也问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哈哈。”刘平的心情很好,额,平白无故捡了个宝,谁不高兴。刘平拍了拍杨再兴身上的土,一脸亲切道:“想必杨小兄弟做了流匪也是逼不得已,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啊。总比在这山上强,好酒好肉管够,军饷不缺,军功也不缺啊。包食宿,每周双休,年假,外加年终大奖啊。”刘平开始胡言乱语了。

林冲和杨三多一脸黑线,自家主将这是要闹哪样?

“你要作甚。”杨再兴望向刘平的眼神眼中满是你是白痴的表情。一把甩开刘平扶着自己的胳膊,一脸的戒备,心道这人不是有什么龙阳之癖吧,虽然他听不懂什么双休、什么年终大奖,但是也能听出这是刘平在招揽自己。

若是刘平知道此刻杨再兴的想法,估计早就开骂了,你才龙阳癖好,你才搞基,我可是新社会的三观正派的五好青年啊。

“你是谁?”杨再兴冲着刘平问道。

“哼!瞎了你的狗眼!这位乃是我家将主,是朝廷钦封的四品明威将军,大名府永定军统制刘平刘将军!”杨三多凑上前一脸自豪道。

杨再兴看了看刘平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不错,我就是刘平!”刘平笑道。

“那个和金人硬碰硬干了好几仗,打的完颜宗望落花流水,人称北地血虎的刘平?”杨再兴又问了一遍。

“如假包换!”刘平微笑道。心中暗道没想到老子还真是威名远播啊。连山贼都知道了。

“你们上山是为了。”杨再兴还未说完便被刘平接过话头。

“还用说吗,我的粮草都被你们截了,我总能不闻不问吧。我山下几千大军等候着消息,只要你们有异动,一个时辰,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踏平你们的寨子。”刘平好整以暇道。

“不可能!你们。。。。。没有那么快!我们义军也不是泥捏的。”杨再兴争辩道。

“是不是泥捏的,你大可以试试,我的军士在金人的千军万马里都能趟几个来回,难道你们觉得以你们的战力能打得过凶悍的金人么?你觉得你们有多大的胜算?!。”刘平不紧不慢道。

杨再兴不语。

“但是我不想那么做,你们也都是汉人,而且我看的出来,你是一条好汉。我希望你们能弃暗投明,加入我们,共同对抗金兵,你堂堂七尺男儿,难道真的想当一辈子流寇么。男儿在世,博得就是功名富贵,高官荣华,封妻荫子,光耀门楣,你是愿意做个流寇遗臭万年,还是愿意归顺朝廷,他日功勋策转,封侯拜相!”刘平慷慨激昂道。

杨再兴的眼中闪过一丝神采,看的出,杨再兴心动了。

“你能保证我们投诚以后就能保证善待我们么。”杨再兴问道。

刘平见杨再兴终于上道了,心中暗喜,不过脸上却是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来,淡淡道:“什么叫善待?在某家的永定军里,善待就是你阵前能奋勇杀敌,听从命令。战后封赏应有尽有。你可以去打听一下,不管是大宋哪路军马,谁家的粮饷不克扣,可是唯独我永定军是按时发放而且是他们的几倍。”

“你说的当真?”杨再兴问道,眼中有些不相信。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骗你作甚!”刘平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杨再兴问道。

“就凭老子叫刘平!”刘平斩钉截铁道。

沉吟片刻,杨再兴对着刘平道:“好!我带你上山!”

第六十六章:血溅议事厅

昔日杨帅少时,为生计迫,委身于流匪间,然得上恩赏识,栋梁之才如锥漏锋,方得施展;猛虎振啸山林,腾蛟跃渊云间。四十余年,戎马征战,赫赫战功,镇守疆域,番邦莫敢窥视中原。朝中有异语者:“再兴拥兵三十万,恐有不臣心。”杨帅闻言,亲送质子入朝以示其忠。此后三十载,不曾有异言。年至耄耋,无疾而终;举国丧,谥号忠烈,封楚国公,世袭罔替。边疆百年内未有异族敢犯,余威惩不义,忠烈耀千古。

------《华夏新史楚国公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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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个破山不高,还挺难走的。我说再兴兄弟,还得走多久啊?”刘平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杨再兴带着一群受伤的喽啰们走在前面,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刘平反着白眼道:“快了。再有一会就到了。”

“你说有一个叫陈琦的宋军带着两千多宋军在你们山上休整?”刘平问道。

“不错。他说他是宗泽元帅的部将,也是镇守大名府,受到了金兵的伏击,才被迫上山的。”杨再兴道。

“放他娘的狗臭匹!就是一逃兵!”刘平咬牙道。当日大名府危机,这个陈琦趁着刘平着急进城,趁着夜色偷偷带着三千多军卒开溜了,没想到在这呢,哼哼,被我遇上了,就算是你倒霉了!刘平压着火愤愤道。

“啊切!!”陈琦在曹成给安排的上等房间里悠然的躺着,忽然鼻子连着打了连个喷嚏。自己起身,眼皮不停的跳动,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正在这时,一个喽啰敲门道:“陈将军,大当家请您再过去一趟,说是你的一个熟人来了,让您去认认。”

“熟人?会是谁?难道是其他逃出来的军中朋友”陈琦暗自心道。

“好,我马上过去!”陈琦应道。

原来,议事厅里,曹氏兄弟正商量着如何投诚之事,忽闻喽啰报信,说杨再兴领着三个宋军来到营寨之中,曹成说道:“什么宋军?”

那喽啰道:“听三当家说是一个宋军大官。”

“宋军大官?”曹成淡淡道。

“大哥,先看看三弟带了什么人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有三个人,还能反了天不成。”曹亮道。

“恩,好,那就见一见。”曹成话还未说完,就见杨再兴跨步进了议事厅,身后跟着三个宋军打扮的人。

“大哥,我请来了一个宋军将军。”杨再兴拱手道。

“敢问三位是?”曹成站起身拱手道。

“曹大当家好生快活,截了某家的粮草,日子过得不错吧。”刘平冲着主坐上的曹成道。

“你?你是?刘平!”曹成骤然心中一紧。

“是我!”刘平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一把交椅上,望着曹成笑道。

“老三!你怎么把咱的敌人带上山了?”曹亮急声道。

“哦?敌人?我是你们的敌人么?”刘平笑道。“做我的敌人?恐怕你们还不够格。”

“你什么意思?!”曹成恼怒道。“刘将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孤身上我碾子山。不怕我杀了你么?”

“你敢!!”杨三多猛地护在刘平身前!林冲也是做好了护卫之势,只要稍有异动,便护着刘平杀出去。

“我怕你没那个胆子!”刘平笑着道。

杨再兴本以为双方会心平气和,没想到上来便是剑拔弩张之势“大哥,二哥,你们莫要激动啊。刘将军此次上山是为了招降我等。”

“招降?”曹成将信将疑道。

“不错,招降,我看二位也都是性情好汉,虽说你们抢了我的粮草,不过我不打算赶尽杀绝,我想让山上的这些好汉子们加我的军队!”刘平笑眯眯道。

“可是我们已经答应了陈将军了,直接投在宗帅座下。”曹成说道。

“陈将军?哪个陈将军?我怎么不知道?”刘平问道。

“便是陈琦陈将军,前些时日他带领了两千多宋军受了金兵埋伏,便上了山来。约我等共同投诚于宗帅。”曹成一五一十说道。

“哦。那我倒要看看这位陈将军了。”刘平说道。

“曹大当家,可否借你背后的屏风一用?”刘平问道。

“请便!”曹成应道,只是心中满腹狐疑。

刘平三人直接躲在了曹成屏风后面。

不大的功夫,曹成就听见喽啰通报,说陈琦来了。

“有请!”曹成说道。

正说话间,就见陈琦趾高气扬的带着几名贴身护卫来到议事厅冲着曹成道:“曹大当家,请本将来又有什么情况?”

曹成并未说话,只是看着他,却见屏风后刘平三人闪身而出,望着眼前的陈琦淡淡说道:“陈大将军!真是好生威风啊。”

陈琦抬眼一看,惊的喊出声来:“啊~~!你!”吓得连连后退。身侧的护卫也都被眼前之人吓得登时傻眼纷纷跪在地上。

“你可认得某家!”刘平冷声道。

“扑通!”陈琦一改方才得意嚣张的样子,身子抖得如同糠筛一般,脸色煞白,颤声道:“认、认识!卑职该死!望刘将军恕罪啊。是小人一时糊涂啊!”

陈琦磕头如捣蒜。看的曹成兄弟面面相觑,暗道这是闹哪样?

刘平望着眼前跪在地上的陈琦走上近前怒声道:“当日大名府被金兵围攻,危在旦夕,尔等身为大宋将官,不思报国,竟然临阵脱逃!如今你竟然躲在此处!你对的起大名府死伤的袍泽么?”

“将军饶命啊!小人一时糊涂,才做了此等龌龊之事啊,万将军饶恕!!”陈琦一把鼻涕一把泪冲着刘平道。

“临阵脱逃,军法不容!你好歹是一营之使,不会不知道我大宋的此种军令吧!”刘平冷冷道。

“我记得你是大名府守军之中的丙子营指挥,当日在阵亡的花名册上没见到你的名字,某便怀疑你临阵脱逃。如今便是你告到宗帅那里,我刘平也饶你不得!否则如何对得起大名府外成千上万死伤的袍泽!!”刘平冷声怒道。

曹成终于听明白了,原来在自己山寨里白吃白喝,吆来喝去的这位陈将军竟然是个临阵脱逃的怂货!亏自己还把这个家伙当成上宾宽待,自己真是瞎了眼啊。顿时几人看陈琦的眼神都是不屑和轻蔑之色。

“真是个恬不知耻的怂货,俺还以为你虽然满嘴胡话,但好歹也是个角色,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曹成怒喝道。

“将军,饶命啊····。”陈琦跪在地上拽着刘平的靴子不停的求饶道。身侧几个宋军护卫也都是吓得浑身颤抖,纷纷张嘴告饶。

杨再兴暗道,这个刘平到底有多厉害,只是见了一面就将陈琦吓得这般模样。

此时陈琦心中暗道:“这是苦也,本想着能够靠着这群投降的流寇在宗帅面前能将功折罪,看来是不行了,眼前这个活阎王是要自己死啊!真是他娘的晦气,早知道就不上这碾子山了。”

陈琦偷眼见刘平身边只有两个人,心中下一横暗道:“看来今日是跑不了被抓捕回去的命运了,与其被这厮带回去军法处置,不如死里求活,劫持住这刘平先下山避难再说!”想到这里,嘴里哭喊的更是大声,鼻涕眼泪都下来了,一个劲的望刘平身边贴,猛地一把抓住腰间的佩剑,一下站起身。嘴里大喊道:“不让老子活,你也休想好过!”佩剑一把刺向了刘平。

就在陈琦起身暴起发难之时,便被刘平后面的林冲发现了端倪。一个长枪点刺,堪堪将枪尖刺透了陈琦拿剑的手腕。

哎呀一声。陈琦口中痛呼,手里的长剑还未来的及刺出,便掉落在地上。

“找死!”刘平怒道。腰里长刀抽出,一刀白光闪过,直直的划过陈琦的脖子。

陈琦最后的意识便是脖子一阵剧痛,脑子一阵空白,便感觉自己飞上了空中。

刘平一刀直直的砍下了陈琦的脖子,斗大的头颅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圈,扑通掉在地上。陈琦的无头尸身喷出一腔子污血,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无意识的抽搐了几下便死的透透的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议事厅中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已经身首异处。鲜血喷撒的将地上染成了鲜红。

“这`````这就杀了?”曹成愕然道。

“杀得好!这般怂货,留着也是祸害!”杨再兴在一旁愤愤道。

刘平的胸前满是血迹,手里的长刀滴滴答答的满是鲜血。对着地上的几个吓得几乎都尿了裤子的宋军说道:“当日,你们也都临阵脱逃了?”

“将军饶命啊!是陈琦非说大名府守不住,去了就是送死,便怂恿我们弃城投降的。”一个宋军苦求道。

“将军饶命啊!我们也是上官要求着才逃跑的啊。”另一个宋军磕头如捣蒜。

“将军饶命啊!”

几个宋军侍卫纷纷跪地求饶道。

“滚吧!通知所有在山上的逃军,都先给某家老老实实的,否则军法从事,滚吧!!!”刘平大喝道。

“滚!!”杨三多上前将几个宋军连踢带踹的轰了出去。他和林冲两人便守在了议事厅大门外。

方才一幕让曹成等人也是心中大骇,这个刘平还真是心狠手辣的狠啊,说杀就杀啊。忙换了一副恭敬的神色笑着对刘平道:“刘将军,刘太尉,您看,您这杀了杀了,气也应该消了,待会我便将上次我们兄弟误截您的粮草给您送回,此间事情是不是就算了?”

刘平转过身,露出一口白牙,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指,冲着曹成道:“no,no,no,下面,就该算算我们之间的帐了,曹当家。”

看着刘平此刻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曹成的心里猛地一紧结巴道:“什、什么帐?”

第六十七章:臣服

“明知故问,我的粮草平白无故的被你截走,还死伤了我几十个军卒!难道就这么算了么!!!”刘平冷声道。

“那刘将军要待如何?”曹成硬着头皮道。

“两条路,第一条,带着你的手下,归顺在某的帐下,从今往后听某号令,只要表现好,某绝不会亏待你们!”刘平说道。

“第二条呢?”曹亮在一旁问道。

“第二条,你若不同意,某家便按反贼处置。平了你这山寨!”刘平阴森森道。

曹成强撑着怒道:“投诚于刘将军麾下也不是不可以,却是要等俺好好考虑一番,再作答复。”

“多久?”刘平问道。

“少则十天,多则一个月。”曹成道。

“太长了,某家没有那个时间和你耗着!”刘平说道,将手里的带血长刀甩了甩。

“那你说多久?”曹成问道。

“就现在!”刘平好整以暇道。

“刘将军!切莫如此咄咄逼人,真当我山上的上前号弟兄是泥做的,可以随意拿捏不成!!”曹成大怒道。

“来人!!!”曹成喊道。

呼啦,一大群流寇各执武器满满当当的挤在议事厅门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望着刘平,大有一言不和便要刀剑相向的样子。

“大哥!”杨再兴劝道。“你不是早就想要投宋么,还犹豫什么?若是真伤了这位刘将军,怕是真的是以后和宋军水火不容了。”

“是不是泥捏的试试就知道了。”刘平说道。自从穿越以来,自己也算是在血雨腥风刀光剑影中混荡过好几次了,胆量历练的也是越来越大,面色不改冲着曹成道:“曹成,你在找死!”

“刘平,你真当老子不敢杀你么!!”曹成拍桌子站起。门外所有的流寇也都适时的向前迈进,七嘴八舌的咒骂着。

林冲手执长枪横扫,将一些胆大上前之人纷纷逼退。

“希望你们过一会,也还是这么硬气!”刘平淡淡道。

“三多!!”刘平冲着杨三多喊道。

“属下在!”杨三多应声道。

“啪!”刘平抬手冲着杨三多打了一个响指,杨三多心领神会,在门口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型的火鸦飞弹,又从怀里掏出了火引子点燃,嗖的一声,一道白光上天。

“嗖!!”

“啪!!”

空中想起一个巨响。

曹成心中感到不妙,急声道:“这是作甚!”

“你白痴么?看不出来我是在给山下的官军发信号么?”刘平一脸冷笑道。

“你以为你真的能走的出去么?你援兵来之前,我这里这么多人,照样能杀了你!”曹成也发狠道。

“你可以试试!不过,你和你整个山寨的人都要给我陪葬!”刘平狰狞道。“你可以试试!”

“大哥,好商量啊。一切慢慢来,别伤了和气。”杨再兴在一旁道,转身对着刘平道:“你说过,不会伤害山上的弟兄的!”

“我是说过,不过前提是他们必须要归顺我大宋!”刘平大声道。

“先把他们抓起来!!”曹成冲着外面人道。

呼啦,一群人当先冲进来。林冲大枪耍动,一群小喽啰被林冲一人打的节节后退。索性喽啰们只是要抓这三人,所以林冲并没有下死手,受伤的多。却没有死了的。见了血的喽啰们也都是被激起凶性。纷纷大喝着要砍杀了刘平三人,杨三多抽出刀,死死的护在刘平身边,将想要近前的喽啰纷纷砍退。

曹成眼见三人竟然如此棘手,转身对着杨再兴道:“老三,快,拿下这三人!”

“大哥!收手吧。”杨再兴苦声劝阻曹成道。

“大哥,算了,不要把事情弄僵啊。否则真的连回旋的余地都没了。”曹亮也在一旁劝导。

“老二,连你也要胳膊肘向外么!!”曹成怒道。说的曹亮黝黑的脸变得通红,低声不语。

“老三!我问你,我是不是你大哥!!”曹成睁着大眼道。

“是!!”杨再兴沉声道。

“好!既然你认我这个哥哥,那就去把那三人给我拦下!”曹成喊道。

此时林冲和杨三多护着刘平已经冲出议事厅外,到了营寨之中,三人被里里外外外的围住,有些山上的宋军看清了阵中之人竟然是那个北地血虎刘平,纷纷退避不敢露面。只有山上的流寇们还围着三人,但是喽啰们也不傻,大当家没说杀这三个人,而是抓住,这话就有学问了,若是要杀三人,拼着十几个弟兄的性命也能扑杀了三人,可大当家是说抓住,那就好说了,三个人的体力总有用尽的时候,等着这三人气力用尽了,抓活口岂不是比抓鸡还要容易么,谁会傻傻的做枉死鬼。

“小弟,恕难从命!”杨再兴无奈道。

“好!好!你不去!我去!!”曹成大怒道,伸手将墙上的一柄长刀摘下,提刀就要去拦刘平。猛不防却被杨再兴一把抓住了刀刃,鲜血顺着刀刃留下,杨再兴的手掌已然被割出了一条条长长的血口。

“老三!你不要命了!!”曹成道。

“收手吧!还来得及,山下都是宋军!我们没有胜算的,再说投了宋军也是好事啊!”杨再兴求道。

“大哥!!”曹亮在一旁也是满脸焦急。

“哎!!!”曹成望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异姓弟兄,却是实际上只有14岁的少年啊。往日里都是自己说什么便做什么,最是听话,今日却是处处和自己顶着。难道今日是非要投在这刘平手底下了,否则便是一场大祸,望着杨再兴和自家兄弟狠狠的叹了口气,冲着喽啰们喊道。

“都住手!!!”

一时间,所有的喽啰都纷纷住手。

正在这时,一个喽啰跌跌撞撞的跑上山寨,边跑边大喊:“宋军!大队的宋军人马上山了!!”

噗通,那喽啰摔在地上,顾不上疼痛,一边爬一边喊:“好多的宋军啊,满山都是啊,杀上了来。”

一时间所有的喽啰都是面露惊惶。

只听得远处一阵喊杀之声。一对对身着宋军铠甲的士兵手执长枪有远而来。怕是有上千人。一股久经战阵的杀气铺面而来,这是这些没有组织没有纪律的流寇根本不具备的,却见这群凶悍的人马直直的冲杀了过来。吓得一众喽啰不敢应战,纷纷四下逃窜。宋军也不追杀,而是直冲到刘平三人跟前,护住了刘平,只见牛皋满头大汗的跑了过啦,边跑边喊:“先保护将军!快快!!”

一边跑又一脸凶悍的喊道:“所有流寇,全都放下武器!跪地抱头。哪个王八羔子敢反抗!就地格杀!!”

远远的望见了刘平急忙赶过来,啪,一个立正,重重的拍击了下自己的胸口,正色道:“卑职失职,救驾来迟!!望将军责罚!”

刘平笑呵呵的锤了牛皋一拳笑道:“是该罚!哈哈,罚你个牛蛮子半年内不许饮酒,训练量,比每日加一倍!哈哈。”

“大哥,训练量加两倍俺老牛也不怕,这半年不许饮酒可就真的要了俺老牛的性命啦。还是折中折中吧!”牛皋嬉皮笑脸道。

“好啦,逗你的,赶紧将这群流寇都控制好了。”刘平笑道。

“遵命!”牛皋道。

刘平转过身对着不远处的曹成高声道:“曹成!还有什么话说!”

曹成眼见大势已去,心中一阵哀叹,心道这刘平果真是个人物啊,自己输了不枉,可是总不能连累自己这般弟兄们都受了牵连,心念于此,咬牙一横,当啷一声,将手里的长刀扔下,屈身跪地道:“刘将军,罪民曹成,降了。”

杨再兴和曹亮见自家大哥也跪地降了,也纷纷跪在地上口称罪民投降。

刘平见三人都降了,心中很高兴,大步走到近前,却是一脸的冷色,猛地将长刀挥起,直抵曹成脖颈冷声道:“你说降便降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将军!我大哥已经臣服!为何还要如此!”曹亮一把挡在曹成身前,兄弟情深可见一斑。

“将军,你说过,只要我们投降便不会为难我等兄弟的!”杨再兴一脸激愤。

“刘将军,一切都是在下的过犯,与我山寨弟兄无关,只求日后刘将军能善待我等兄弟,曹成死而无憾!!”曹成抬起头一脸坚决道。

“哈哈!!!妈蛋的!叫你吓老子,老子也好好吓吓你!”刘平忽然哈哈大笑,将手里的长刀拿开,笑着对曹成说道。

刘平一把搀扶起地上的曹成又拉起杨再兴曹亮,笑着道:“方才某家是和你开个玩笑,谁让你还要抓我来着,呵呵,这下扯平了。

刘平此时收了笑脸,一脸庄重道:“三位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如今归降了我大宋,也算是走了一条正直之道,总比窝在山上当土匪强,他日与胡虏对阵,斩杀那些侵我汉家国土的蛮夷,也算是为国尽忠啊,到时封赏不断,而且光耀门楣,何乐而不为啊!”

曹成一脸不好意思道:“将军所言甚是,在下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与将军为敌,听将军一席话,犹如拨云见日,在下日后必定唯将军马首是瞻。”

“唯将军马首是瞻!”杨再兴与曹亮也齐声道。

第六十八章:白条圣旨

“恩!好好干!日后某家亏待不了你们兄弟!”刘平一脸得意道。满心高兴,转眼看见了地上跪着的那群逃兵,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冲着牛皋道:“派人清数一下,山上一共多少逃兵。”

“是!”牛皋一拱手领命而去,不一会,牛皋回来禀告道:“回禀将军,一共两千一百二十人。”

刘平冷声道:“所有当日大名府外逃军卒,每人五十鞭!!”

空气之中传来一阵阵噼啪噼啪之声和哀嚎之声。所有叛逃的大名守军尽数被鞭打了五十鞭,刘平站在高处,大声道:“临阵脱逃,本将其实可以就地斩杀你们,可是你们毕竟是被陈琦所蛊惑胁迫,所以我决定不杀你们,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所有逃军全部削去军籍,重为奴仆,负责城内城防修缮和屯田。”

“诺!”

“谢将军恩典!!”一众逃军纷纷跪谢道。

三日后,刘平带着一众将领在大名府中巡视,宗泽派了一队骑兵前来传讯,褒奖了刘平守土靖边的功劳。还派人送来了一些军械物资。刘平询问为何宗泽没有亲自前来,那校尉言道:“宗帅前几日忽然犯了风寒。整个人虚弱的紧,都出不得屋子了。”

其实刘平不知道的是,宗泽的病比那校尉说的还要严重,此刻的宗泽只能躺在床上,虚弱的都站不起身。刘平拜谢了宗泽的好意,便托话给宗泽捎信,说等整理完大名府,便去磁州探望宗泽。

送走那传令的校尉,刘平又去看了看马上就要起身回开封的康王和张邦昌,今日赵构等人的行李都已经打点完毕,正待走的时候,城外的张俊风风火火的赶了进来冲着刘平道。

“将军,汴梁来人了。”

“哦?是么?走去看看。”刘平说道。

“既然是圣上派人来了,小王也自当一起前去。”赵构在一旁说道。

“不错,正好老朽也看一下是哪位同僚前来通传圣人旨意。”张邦昌捋了捋胡须一脸做作道。

“且待我与康王收拾一下衣冠便去。”

刘平暗道:“这他妈又不是大姑娘结婚上花轿,还需要这么捯饬吗?”脸上却是没什么异样,只是说道:

“那好,某家便先去迎接,康王和张大人自便吧。”刘平淡淡道。面对着眼前这两位,刘平实在提不起什么尊重之意,没一刀砍死眼前这老不死的,就够给他赵官家面子了。

不大工夫,到了城门口处,刘平等人却见一队锦衣侍卫穿着禁军的装扮,一身鲜亮光鲜的铠甲,为首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禁军将领。而在这群人之中却是傲然站立着一个身着乌纱冕子,一身鲜红官服的人。

“末将刘平,见过上官!”刘平带人走到近前却是拱手一礼,仔细端看,此人三十多岁,面皮白净,双眼炯炯有神,颇有一股官威。

“大胆!钦差在此!为何还不跪下!”旁边的高大禁军头领上前一步大怒道。

“尔敢!你算什么东西!”刘平身侧的牛皋和新投效的曹成杨再兴也大步向前冲着那高大的禁军头领大喊道。

“退下!”刘平冷哼道。牛皋几人听了刘平命令猩猩退下。

刘平一拱手对着那红袍官使和那禁军头领淡淡道:“末将手下的兵有些野,望上使莫怪。”

哼!!不知教化!”那高大的禁军头领冷哼道。

“你狗嘴里胡咧咧什么,信不信爷爷撕了你的嘴~~!!”牛皋最是压不住火,冲着那禁军侍卫头领嚷嚷道。

“泼才!你若在撒野,洒家拔掉你这厮的口条!”那禁军侍卫头领也是个火爆脾气,说着就要上前来厮巴。自家在汴梁殿前司里好歹也会个六品正阶的将官,一身武艺便是当今太上皇也是称赞有加。祖上也是随着太祖艺祖建功立业的,虽说余荫到了自己这一辈已经淡了许多,但是这也不能让眼前的这群乡巴佬一般的泼厮犯了自己上官圣使的威严。

“你姥姥地!在爷爷面前充什么大头蒜!怕了你不成!”

牛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绝对不肯吃亏的,见对方过来要下狠招子,甩开膀子就冲了过去,醋钵一般的拳头照着那高大的禁军头领招呼而去。一身的蛮劲带着一股恶风直扑那人而去而去。

“将军!”林冲在一旁低声道。示意不要让牛皋如此。

“无妨。”刘平只是淡淡笑着,脸上仍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那禁军头领的身高比牛皋略许高出两寸。只是汴梁的水富土肥,每日闲来无事,喝酒吃肉,培养了一副好身体。虽说身体壮些,可是怎么及牛皋这种在千军万马前厮杀的猛汉。见惯了汴梁顺民的殿前司将官见牛皋竟然大胆的冲上来一脸狰狞,满是杀气,竟将那高大的禁军吓的愣住了。还未及躲闪便被牛皋一击重拳,重重的打在左眼眶上,登时打了一个乌眼青。

“大胆,竟然殴打周将军,兄弟们上!”身侧一众禁军也都纷纷围过来。想要帮助被牛皋打中的那高大禁军。

“呛啷”那禁军抽出手里的佩刀冲着牛皋喊道:“我劈了你这泼才!”

“你敢!爷爷我今天好好收拾收拾你!”牛皋大吼道。

呼啦,刘平这边所有军将也都是纷纷掏出兵刃,想要上前,谁也没料到,汴梁的钦差队伍刚到便和刘平起了这么大的冲突。

“住手!!”那名在禁军之中的官员急声喝道。

“周田,身为殿前司军将成何体统。”又转身冲着身后的诸多禁军大喊道:“都退下!!”

喊完之后所有的禁军如同听话的猫咪纷纷退下,连周田也将刀子收了。只是左眼框之上变成了乌黑之色。一脸的怒气,变得通红。

“都把家伙收起来!别惊吓着上使。”刘平淡淡道。眼前剑拔弩张的态势仿佛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只是保持着一个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

林冲牛皋等一众军将也都纷纷收了兵刃。

倒是那官员却是低声微笑对着那被打的周姓禁军将官道:“周将军,莫要如此,此处是燕地,可不是在汴梁大内,凡事还是便宜忍耐些,莫要如此较真。”

“恩!!卑职晓得!”那将官气呼呼道。心中却是暗道迟早有一天某家要还回来这一拳一仇!

那红袍官员转过脸对着刘平说道:“你便是刘平?人称北地血虎的刘将军?”

“末将是!”刘平平静道。

“恩!不卑不亢!很有骨气啊。怪不得李相对你赞不绝口,圣上也是对你看重的紧啊。”红袍官员一脸和煦道。

“多谢圣上错爱,李相提携,末将就是个厮杀汉,懂不得太多,只知道奋勇杀敌,为国尽忠!”刘平一脸正色道,这话说的连他自己心里都觉得恶心。

“恩,不错,刘将军果然是我大宋好男儿,身边更是有一众血性汉子,怪不得能打退金贼啊,大宋有此等忠勇之事,何惧金贼啊。”那红袍官员哈哈笑道。

“上使缪赞,敢问上使如何尊称?”刘平笑着问道。心道这个大头巾不简单啊,临危不乱,还能有如此的魄力,看来这大宋朝不尽的都是一群攮货啊。

“自家乃是开封府参赞,资政殿学士,宇文虚中。奉圣上命,前来给刘将军宣旨封赏。”那官员说完一脸微笑的望着他。

宇文虚中,自己的脑子里的宋朝历史好没没有这个人啊,也许是自己不了解啊,刘平脑中对这个宇文虚中没有一丝记忆。

正在这时一声亲热的声音传来。

“叔通,想煞自家了。”

众人抬眼一眼却见张邦昌和赵构快步走来。方才那一声却是张邦昌喊的,原来古人都是有表字的,这宇文虚中字叔通,宇文虚中惊奇道:“原来康王和张大人也在此处!正巧圣人也要寻得他二人,有旨意传达。”

宇文虚中忙向前迎了过去,口称康王千岁,稽首行礼,又和张邦昌见了礼。

“不知叔通此次来大名府所谓何事?”张邦昌问道。

“张大人,我受圣上委任前来封赏刘平,哦,对了圣上也有一道指令是给您和康王殿下的。本以为你们还在沧州境地,没想到你们正好在大名府,反倒省却了在下跑一趟啦。”

“哎··叔通有所不知啊,哎···一言难尽啊。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张邦昌苦着脸说道。自己被圣上派来议和,没想到,还没等议和,金贼居然被刘平赶跑了,自己受苦受累出了汴京到了前线,受了不少苦难和惊吓,居然白玩了,一点功劳都没捞着。心里说不出的窝囊与郁闷。

“康王、张大人,稍安勿躁,待下官先宣读了圣旨再说。”

清了清嗓子,宇文虚中从一旁的禁军手里接过一个锦盒,锦盒中是圣旨,摊开圣旨,郑重对着众人道:“圣上有旨,尔等跪下接旨!”

在场所有人全都呼啦跪下,口称万岁万岁万万岁。宇文虚中见众人都恭敬的跪下接旨,觉得气氛差不多了,便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定军统制刘平接旨。”

“末将接旨!”刘平恭声道。虽说作为一个现代人,跪下接旨的感觉很不爽,不过刘平心里自我安慰着,上厕所哪有不闻臭味,忍忍吧。

“今朕得知,永定军以万余军士击退金贼三万有余,获此大捷,朕心甚慰,特封永定军统制刘平为正四品忠武将军,并授同知宣正大夫录事,总辖沧州、大名、涿州、易州等地,军马管制便宜行事,勤加克勉,相机而动,光复燕京。望卿勉哉,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平喊完心中暗骂,坑爹呢!!赵家的小崽子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除了沧州大名老子还拿在手里,其他的一个比一个难啃,居然还是让老子管辖,这不就是变相的让老子带兵去攻克那三个地方吗?空给封地,却还得自己动手打下来,这他妈不就是白条一般的圣旨么!!

第六十九章:铁匠

“末将遵旨!”刘平跪在地上恭敬的举起双手,接过宇文虚中的手中的圣旨。一脸淡定的问道:“宇文人,请问圣上就没有什么别的

交代的吗?”

“什么?刘将军还要什么交代?”宇文虚中微微一挑眉头道。

“比如,军饷,粮草之类的,您看我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啊。和金人恶战了好几仗。现在建制都不全了。您看看是不是·····。”刘平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手,拇指和食指和中指捻在一起,一副市侩的样子。

宇文虚中的心中闪过一丝厌恶,心道,丘八就是丘八,没有一点涵养,只知道讨要封赏,看来此人和其他军将一样,眼中只有金银那阿堵之物。不过脸上却是没有一丝一毫显现。笑着道:“刘将军,方才圣旨之中可是说了,你现在是知宣正大夫录事,总辖沧州、大名、涿州、易州,军马资政可以临时一把抓,缺什么直接征集便是。再说,国难当头,国库也是有些入不敷出,圣上那里也很为难啊。所以,粮饷辎重,就得刘将军自己想想办法了。”

“坑爹啊!这不是玩人么。什么都没有,还要老子带人去给你打仗!你当老子手下的兵都是石头做的?不吃不喝啊。”刘平心中暗自骂道。望着宇文虚中说道:“某家可以就地征粮征兵么?”

“不错!不过所征的军粮和士卒需要报备汴梁殿前军马司。刘将军,圣上和李相对你的期望可是很高的,年纪轻轻便是正四品的忠武将军,节制四州之地,掌管兵马粮草大权,我大宋自开国以来,恐怕也只有当年的底情狄公曾有此待遇啊,日后再多立些功绩,怕是开

衙建府,节度一方,也是为期不远啊。”宇文虚中道。

“哦,末将明白了。”刘平淡淡道,方才自己还没有明白,原来这圣旨也不是白搭的,节制四州,权利也不小了。名副其实的军政一把抓啊。虽说自己现在只控制的着沧州府和大名府,不过易州涿州的郭药师已经被自己打怕了,等修养一段时日,便拿下易州和涿州,到时候自己也算是在这乱世之中有了一定的本钱了。

宇文虚中转身又从锦盒中拿出一道圣旨对着康王赵构和张邦昌又说道:“张邦昌,康王听诏。”

“臣在!”赵构和张邦昌齐声道。

“金贼东路溃退,无需再滞留河北处,今提命二人速回汴梁复命!钦此!”

“臣领旨谢恩!”张邦昌和赵构齐声道。

宇文虚中念完手里的圣旨,转言拱手对着二人道:“康王、张大人,如今东路金贼已然被击溃,此处也无甚大事,二位可随我一起回京吧。”

“甚好!叔通所言甚是。如此结伴回京也是好事。”张邦昌说道。

“那。末将就不远送了。”刘平插了一嘴。

“哼!”张邦昌鼻子里出了一口气。

当晚,刘平设宴款待了宇文虚中等人,次日,宇文虚中带着康王赵构和张邦昌一行人便离开了。

刘平这几日过的却是很不清闲,不断有政事烦扰,这里的城防需要修缮,那里的流民需要安置,永定军骑兵营打的只剩下千余人,步军还剩下不到两千多人。无奈只得在沧州大名两地继续大范围征兵。手下的文官处理的政事的实在是太少,只有一个拿可,算是正经的科班出身,一众事物全都堆到了拿可身上。不过,作为重获新生的拿可先生来说,这都不是事,所以,刘平也乐得将这些烦人是事物全都一股脑的给了拿可,拿可从原来的府衙之中又筛选了一批比较有能力的人担任了些文职,自己也没有那么忙碌了。

这一日,从政事中解脱出来的刘平换了便服带着牛皋、林冲在大名府的街道边闲逛透气,但是脑子里满都是金人强悍的骑兵,边走边对身边人聊道:“金人的战力的确是很强悍,你看我们的骑兵都是刚刚训练的,没有太多的精通马术的教官,一切只能是从零开始,有没有一种东西可以克制骑兵呢?”

“以骑兵克制骑兵。”冲淡淡回答道。

“额,俺老牛觉得多造一些霹雳弹,多造弓箭,还是可以压制一下金人骑兵的势头的。”牛皋在一旁也说道。

“不错,以骑兵克制骑兵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我大宋缺马啊,如今我的手上只有不到两千多匹马,而且骑兵不好训练,没有个一年半载的,出不了什么效果,我们等不起。牛皋所言也是不错,但是火器的威力有限啊,受潮之后根本发挥不出威力,而且临阵不过三矢箭,对付金人高速冲锋的骑兵效果不大。”刘平分析道。

难道就真的没有克制金兵骑兵的好方法了吗?刘平暗道,可惜咱没有金手指,除非咱手里真有机关枪,大炮啊。

三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大名府街上最繁华的地段,刘平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眼中满是感慨啊,自言自语道:“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啊。”

“将军心挂百姓,实在百姓之福。”林冲说道。正在这时听得前方人声鼎沸,却是一群都围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走,去看看。”刘平说道。

三人走到近前却是发现一个老头被人推搡着倒在道边,门口却是一家铁匠铺子。老头身边有三个年约十**的年轻人。扶起老人一脸愤怒!

“阿爹,我们走!”一个年轻人扶着那老人便要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们练废了的铁,白费了的碳怎么办打了半天耗费了那么的精铁,就想走了么??还枉自称什么高手!呸!!赶紧的,给钱!!”

“宋掌柜的,我们父子四人在您这里给你打了十几天的工,制作了十八个好的厨具犁头和刀具,你不说给工钱就罢了,怎么还含血喷人!”那老者气愤道。

“放屁!什么我含血喷人!你们这几个流民,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们,你们早就饿死了!!在我里白吃百喝,居然还敢污蔑我!你瞧瞧你做的那些东西,费了多少好铁,一件东西的铁比往常十件用的铁都多!做的都是什么狗屁!”那宋掌柜恶狠狠道。

“宋掌柜,做人可要讲良心,我吴铁匠打了一辈子的铁器,你去打听打听,我何曾做过不好的东西!三子,你给大家伙看看!”老头

怒道。

“阿爹!”那被称为三子的后生,直接从那铁匠铺里拿出一把菜刀。又拿出一个小儿臂粗细的铁条。老者接过那菜刀和铁条对着那宋掌柜道:“今天我就叫大伙看看,我吴老头是不是空有其名!骗吃骗喝!”说着拿起菜刀猛地向着那粗铁条上砍去。呛啷一声,竟然应声的将那粗铁条一刀砍成两短。而那把菜刀之上却是没有什么崩开的缺口!

人群之中响起一阵惊叹,暗道这老头好大的气力,居然凭借着一把菜刀就能砍断这么粗的铁条。刘平眼中精光大闪,喃喃道:“真是好东西啊!!好东西!!”

“哼!你这么做也别想抵赖,别以为你做的东西多好,在我这里就是不值钱,白浪费东西!赶紧的,赔我三两银子来!否则今天你们爷四个谁也别想走!”那宋掌柜一脸冷色道。

“他们欠你的钱,我替他们还了!”一个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刘平走到那宋掌柜面前,掏出一块碎银子,足有十两多,扔在那宋掌柜面前。

“呵呵,这位相公说的可是真的?”宋掌柜一脸奸笑道。

“真的!”刘平淡淡道。

“呦呵,相公真是大方,那小人可就手下了。哈哈,”刘掌柜笑着说道,转身对着那吴家爷四个说道。“滚吧,滚的远远的,这位相公替你们解了围,你们可以走了。”

牛皋却是忍不住脾气,一把冲上前,抓住那宋掌柜的脖子大怒道:“你个庵赞货。瞎了你的狗眼,你可知眼前之人是谁!乃是刘平刘将军!连他的钱你也敢要!!!”

“啊···刘平将军!北地血虎刘将军··!!!”宋掌柜望这眼前高大的年轻人,扑通跪在地*钱递给了刘平,然后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边打边骂道“小人该死!小人眼瞎啊,望将军大人不计小人过啊!”一连抽了十几个大嘴巴,抽的满脸鲜血却不敢停下,方才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如今便成了受气小媳妇模样了。

刘平也不理他,直接走到了吴铁匠身边和声说道:“吴老伯,受惊了!”

“多谢刘将军啊,小老儿拜谢将军救助之恩啊。”吴铁匠直接跪在地上道。

“老丈请起啊。”刘平一把搀扶起那吴铁匠,和声道:“吴老丈打了多少年的铁器了?”

“将军容禀,小老儿以前是汴梁军械处的工匠,因得罪了上官,被人诬陷轰赶了出来,才流落到大名的。”

“哦,怪不得老丈打制的刀具如此锋利。”刘平说道。

刘平一脸温和的问道:“吴老丈,可愿来我的军营制械处打制军械?”

“这!小老儿多谢将军了。我和我这几个不孝子定然会给将军打造出最好的兵器!”吴铁匠没想到今日碰到了贵人,直直的跪了下去,一脸激动。

“快快请起啊,使不得啊。”刘平急忙搀起吴铁匠。暗道,今天捡到宝了。

第七十章:试刀

“快快请起啊,使不得啊。”刘平急忙搀起吴铁匠。暗道,今天捡到宝了。

刘平带着吴家父子回到了军营之中,安排了住宿,吃了饭食,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刘平带着吴老头和三个儿子直接给领到了制作武器的军械监,吴老头进了军械监中,看了看各式各样的武器,宋军步军制式的雁翎刀,白蜡杆的长枪,黄杨弓,黑铁倒刺箭簇。几十个铁匠正在卖力的在叮叮当当的打制着武器。吴铁匠拿起一柄雁翎刀,拿在手里挥砍了一下,敲敲钢性,什么都没说就放下了。又顺便敲了敲旁边制作好的步人甲,摸了摸厚度。

“吴老丈觉得如何?”刘平望着吴铁匠说道。

吴老头一拱手,干瘦的脸上露出一副不屑道。“将军,此间的军械,老朽觉得不是很好。”

此言一出,正在干活的铁匠们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什么!嫌我们打制的兵器不好,难道还有更好的?”

“这老头定然是在装疯卖弄,将军切莫听信着疯老头的言语。”

“不错,将军可要明察啊。”一众铁匠纷纷撂下手里的活计冲着刘平拱手说道。

刘平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望着吴老头,看看下文。只见吴老头拿起一把雁翎刀,冲着一众铁匠道:“这把雁翎刀是谁打制的。”

“是俺!”一个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应声道。“咋滴?俺打的不行啊?”

吴老头呵呵一笑说道:“雁翎刀。刀长二尺六寸,乃是我大宋步军中常用的兵刃,你这把刀,从刀坯出炉到打制成型一共用了三天,这把刀是你五天之前打的,但是刀刃开的过于太锋,没有持重感,你的臂力应该不错,应该是锻打了三千多下,锻打方向是从刀尖向着刀根处锻打的,看的出,你锻打兵器的火候应该有十年了。老朽说的对是不对!”

那精装的汉子登时就直了眼睛,说道:“老丈说的不错,这把刀的确是我五天之前开始锻打的,出炉后三天里一天锻打一千多下,确实是锻打了三千多下,俺赵四做铁匠也确实是有十年光景了。”

身旁众人啧啧称奇,眼中方才的不屑之情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看向吴老头的眼神都变的凝重起来,看来这老头还真有两把刷子。

吴铁匠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可是这也是这把刀不合格的原因,正是你臂力太大,反而没有控制好力道,刀柄上部,刀根处,就在这。”说着吴铁匠用旁边一个刻刀在刀根部那个位置处划出一道白痕,接着说道:“应该是你最后锻打的部位,但是你锻打的力度忽然变的不稳定,乎重乎轻,所以刀根部这个位置其实已经出现了断层,你信是不信!”

“你胡说!这刀的面上根本就没有断纹,你怎么说刀里有断层!”那赵四涨红了脸说道。

吴铁匠摇了摇头,淡淡道:“这把刀,最多使用五十下,五十下之后,恐怕就没法再用了。”

“吴老丈,饭可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啊。”刘平冲着吴铁匠说道。

吴铁匠冲着刘平一拱手,正色说道:“将军若是不信,自可以让手下人一试。若是老朽所说有一句假话,愿当场军法处置!”

我靠,这老头真这么有根?刘平眯起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干巴巴的老头,看起来不像是在说假话。想了想,说道:“三多!”

“属下在!”已经荣升为侍卫长杨三多恭声道。

“试试这把刀。”刘平说道。

“诺!”杨三多接过这把刀。冲着旁边一个试刀的铁柱子狠狠的砍了下去。

“当当当”杨三多一刀接一刀的砍向铁柱子,溅的火光四射,一刀,两刀,三刀。众人心中默默的数着。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十。”终于砍完了,除了刀刃出现了大面积卷刃外,刀却没有出现异常。

杨三多收刀,冲着刘平道:“回禀,将军,刀并没有。”杨三多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咔之声,感觉手里的雁翎刀骤然变得轻了许多,当啷一声。大半个刀身断开掉在地上,只余下一个刀柄和一小部分断头,眼尖的看的分明,那断开之处,正是方才吴老头用刻刀划出白痕的位置,众人纷纷惊呼,真神了。

刘平拿起那断开的刀刃仔细的一下,发现里面的夹层中还有生白的断茬,脸色有些犯冷。鼻间重重一哼!

扑通,那赵四直接跪在了地上,面上黄豆大的汗珠簌簌而下。咚咚的朝着刘平不住的磕头告罪道:“将军恕罪!将军恕罪!是小人一时疏忽啊,当日打到刀根处的时候正逢晌午,火头营那边开了伙食,小人当时见众人都去吃了,有些着急,便草草的将刀根打完了。小人错了!望将军恕罪啊!”

众人全都傻眼,神了,真神了。这个老头简直神了,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刘平冷声的望着跪下的赵四说道:“此刀若真是给了军中军士使用,一场厮杀过后恐怕这刀也得断了,岂不是白白断送一个弟兄的性命!!”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啊!望将军恕罪!恕罪啊!”那赵四一脸惊恐道。

刘平望着赵四说道:“起来吧,此事却是你马虎不用心,这次便饶了你,这个月饷银减去一半,以示惩戒,若再有下次,一律交由军法官处置!”

“谢将军!谢将军不杀之恩啊!”赵四战战兢兢的起身。

刘平冲着军械监所以军中匠人说道:“你们都谨记,若是谁敢如此作为当心我刘某人刀下不容情!”

“小人不敢!”匠人纷纷跪地道。

“吴老,从今以后,就请您作为军械监的头人吧!”刘平冲着吴老头和声道。

“这···这如何使得!老朽初来乍到怎能胜任,还是让老朽干一些普通的活计吧。”吴老头推辞道。

“哎~~吴老的能力大都看见了,就不要推辞了!从今以后,您就是咱永定军军械监的头人!”刘平斩钉截铁道。

“这老朽愧受了。”吴老头拱手道。

“吴老,您也曾在汴梁呆过,可曾知道有什么好的兵刃可以克制金人的骑兵!”刘平问道。

吴铁匠沉思了片刻说道:“将军莫急,老朽倒是知道一种兵刃,可以克制骑兵,当年我在汴梁之时曾向上官禀告过此种兵刃,可是上官认为这种兵刃损耗的精钢太多,而且能使用的必须是健壮无比的军卒,一般的军卒使用都费劲,所以老朽便在没有提过啊。”

“是什么兵刃!”刘平问道。

“陌刀!”吴铁匠回答道。

“陌刀?”刘平迷惑的问道,什么叫陌刀?对军械并不是很了解的刘平望着吴铁匠一脸不解。

吴铁匠侃侃而谈道:“将军有所不知,这陌刀乃是唐时盛行的一种*。只是自本朝太祖以来,行军布阵,皆都以步军为主,枪戈长戟、直朴刀、勾镰枪变得使用广泛。这种陌刀反而无人问津了。”

“是什么模样?怎么操作?”刘平问道。

“这陌刀,七尺长短,锋刃四尺有余,马上步下皆能使用,一刀劈下,连人带马都劈为两半!威力甚是慑人!”吴铁匠说道。

“当真如此厉害!”刘平被说的有些心动。

“将军,给老朽十天时间,十天,老朽给将军打制一柄,您可以看一下!”吴铁匠道。

“好!那十天后,某家来看效果!”刘平说道。

刘平和吴老头约定好了,便离开了军械监,刚要回大营之中,就见拿可一脸愁苦的跑了过来,冲着刘平道:“将军,咱们快揭不开锅了。”

“什么?怎么回事?”刘平问道。

“哎,咱们永定军的军饷现在是双倍发送。这个月我们又招募了五千多军卒,所有的伙食都是顿顿有肉,岳指挥的骑兵营又新加了三千多骑兵,每个人的军甲器械我们还能满足,但是军马不够啊。两个骑兵轮换着骑一匹马,我们的马匹急缺,只能通过马贩子向西夏那边买马,但是马匹着实太贵了,一匹战马二百两,一千多匹便是二十万两啊,前日里咱买了一千多匹河套马,现在咱们的钱恐怕只能够坚持两个月的了。”

“不是还有许多名人字画,珍宝之类的东西吗?找人卖了兑换一下,我再想想办法!”刘平挠挠头无奈道。果然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到什么时候,没钱都不行啊!

“诺!”拿可应声道。“那属下先去安排下!”

“去吧!”刘平道。那可得了命令便离开了。

“钱!钱!钱!以前怎么没发现,当个家这么难啊。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现在还真是缺钱啊。”刘平头疼道。“打了胜仗!该死的赵官家一分钱的封赏没给,让老子和一众永定军喝西北风啊,沧州和大名府都是刚逢战乱,向民间征税也征不上多少啊。头疼啊,头疼!”

刘平正纠结的时候,小豆子和一个婢女从远处骑着马急匆匆的到刘平近前。小豆子一下马,急声喊道:“平哥哥,快回去,府里面来了一群奇怪的人,说是要接走金芝姐!”

“什么情况!抢老子女人!!!?”刘平怒道:“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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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圣姑!?

“什么人?府里的侍卫没有拦住他们么???”刘平一把抱起小豆子,放在马上,自己也上了小豆子的马上。一夹马腹,奔驰向大名府衙。一边疾驰一边问道。

“不晓得他们是什么人,府里的侍卫十几个都拦不住他们。我看那群家伙对金芝姐姐很恭敬的,想要金芝姐和他们走,可是,金芝姐不乐意,他们就想强行带走金芝姐。开始我看形势不对,便跑出来找你了。”小豆子在马上急声道。

“将军,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林营卫和岳指挥。”杨三多在一旁的马上大喊说道。

“恩”刘平沉声道。

不大的功夫,林冲岳飞带着几十个骁勇的永定军骑兵从营地中呼啸而过,直直的奔着府衙而去。听说自家未过门的主母被不知名的人劫持,林冲岳飞策马疾驰一个劲的府衙那冲去。马力奔驰的飞快,骑兵们都是弓马娴熟的很,很快便追上了先行的刘平等人。

原来刘平攻陷了大名府后一直没有回沧州,拿可押运一批粮草来大名府的时候,刘平发现方金芝和小豆子都跟着过来了。一直紧绷着神经,许久没有吃肉的刘平当晚是痛痛快快的放纵了一晚。既然来了,索性就不走了,再自己也是大名府现在的名正言顺的守将。将自己的妻眷接过来,也无可厚非。只是,自己今日方才出的家门来到军营,没想到居然出现了此等事情。还真是恼火啊,居然有人敢自己眼皮子底下对自己的女人不利,婶可忍,叔不能忍啊,不是,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怀着一腔子郁闷与不解,策马疾驰,不大的功夫便回到了府衙之中,只见门口处倒着几十个个卫兵,各个身上都带着伤痕索性没有人员伤亡。刘平怕院子里有什么不测叫几个军卒保护住小豆子,将她留在院子外,自己带着林冲岳飞等十几个军士进了院子之中,只见四个壮汉和一名黑袍老者齐刷刷的跪在方金芝面前一脸悲怆的行礼口呼圣姑!而方金芝脸上还带着些许泪痕。

“嗨嗨嗨~~~我说,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跑这来,请问你们都是谁??谁让你来的!!来人,将他们拿下!”刘平大步流星的进了院子,冲着院子中跪着的这四位说道。岳飞和林冲两人带着十几个军士上来便要拿下这四人,方金芝眼见刘平进来,急忙上前道:“刘郎,莫要动手。他们是我父亲的旧部!”

但是为时已晚,双方人马都缠斗在了一起。林冲岳飞直扑向那四人,却见那四人见有人抓捕,全都站起来,只是赤手空拳便和一众永定军战在一处!功夫居然无比厉害,只是十几个回合之间,便将一群永定军卒打倒在地。只剩下林冲和岳飞苦苦支持,又是十几个回合,二人居然被那四人夺下兵刃!而那名老者却是没有动弹分毫。

“你们到底是谁!”刘平大怒道。猛地那老者脚下仿佛如同有一个加速器一般,嗖的一下便跃到刘平近前。刘平眼睛都直了,那老者离着刘平眼见着有四丈多远,只是一窜便到了刘平近前。刷,刘平腰间的长刀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那老者手里,钢刀直直的逼近了刘平脖子上。这世上真的有轻功么??这么流弊···?!

“尔敢!!”林冲和一众军士怒目圆睁,纷纷上前,想要解救刘平。

“再上前一步,他就死!”老者默然道。唬的林冲岳飞和杨三多等一众军士纷纷不敢上前。

“再向前一寸,你便要死了!”老者冲着刘平冷声道。老者的身上散发一种慑人的气势。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两世为人,经历了战火洗礼的刘平刀刃加身,却是面无惧色。

“邓叔叔!不要伤害刘郎。”方金芝发疯一般冲到那老者近前,一下挡在刘平身前。猛地一把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匕首望脖间一抵,一脸决绝道:“邓叔叔要杀刘郎,金芝便死在你面前。”

“刷!”那老者猛地将手里的长刀挽了一个刀花,直直的戳在地上,单听的嗤啷一声。三尺长刀竟然深深的插进了院子里地上的青石板上,直没刀柄。

丝。。。。众人眼中一阵惊骇!好厉害,这简直不是人啊。

“哈哈!!果然不愧是和金人硬碰硬的好汉!北地血虎果然名不虚传。”只见那老者哈哈一笑,一撩下衫径直的跪在了刘平和方金芝面前,拱手诚恳道:“老奴邓元觉拜见姑老爷,方才老奴多有得罪,万望姑老爷恕罪!”

那四个壮汉亦是将手里的兵刃交还给了林冲二人。看了看刘平又看了看方金芝,也直直的跪在了刘平面前,高声道:“见过姑老爷!”

一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平也被眼前的情况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这前后变化也太快了吧!见这五人并没有什么恶意,明白其中有隐情,便对一众永定军卒道:“都出去!我倒要看看这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是将军,这群人凶戾的很!属下怕。”林冲在一旁担心道。

“出去吧,没事的!”刘平说道。

岳飞沉默的看了看此间情景,便撤了撤林冲的衣角低声道:“师兄,我看这老者不会对将军不利,我们暂且退下。”

“好吧。”林冲无奈道。

“末将告退!”一众永定军手执利刃慢慢的退出院子,守在院子门口,以防不测。那四个壮汉也是出了院子门口,守在院口处,如同四尊魔神一般。

眼见众人都退下了,刘平望着眼前的老者淡淡道:“好了,这回你可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那老者邓元觉冲着刘平一拱手说道:“姑老爷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圣姑的身份了吧。”

“什么身份!?”刘平转眼望着眼前的方金芝,虽然他知道方金芝定然是有这神秘的身份,可是自己从来没有逼问过,他觉得既然是自己的女人,该告诉自己的她就一定会说的。只见方金芝望着刘平泪流满面一脸悲伤道:“刘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其实是明教圣女,我爹就是当年在江浙造反的方腊!”

我去!!!方腊!!当年在两淮江浙起义的方腊,上一世水浒传自己也看过一点,方腊,枭雄啊,自己手下十几万大军,盘踞江南,严重威胁了北宋的统治地位,自己脑子中有些发蒙,半天想来,方腊造反就是举的是明教义旗啊。不过方腊的起义在三年前便被宋朝军马给镇压了。自己的女人居然是方腊的女儿。我是宋朝军将,居然娶了一个叛贼的女儿。这剧情,还真是够狗血的啊。不过,来自现代的灵魂并没有太多的纠结与眼前的女子是叛逆的女儿,他只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自己这个世界的妻子,轻轻的一把抓过方金芝的手,淡淡笑道:“傻女人,你是谁的女儿都不打紧,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

方金芝抽泣着扑进了刘平怀里,倒是让一旁跪着的邓元觉闹了一个大红脸。

“咳咳!您既然是金芝的叔辈,便是我刘平的长辈,邓老,快快请起!”刘平安慰了方金芝一番,伸手对着还跪在地上的邓元觉说道。

“多谢姑老爷!”邓元觉一拱手站起身。

“不知道,你们来这到底所谓何事!”刘平问道。

“姑老爷有所不知,圣姑乃明尊遗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我明教当年在江南随明尊起事,席卷江南大半国土,怎奈世事弄人,不幸失败,明尊和几位公子以及教内诸位弟兄大部分都战死,圣姑被方天润方先生护持逃出剿杀,我本待也要随明尊而去,怎奈我负责的是教内暗线,明尊便托孤于我,让我带领一些暗线兄弟逃了出来。给明教保存一丝骨血。前些日子,我多方打探才知道原来圣姑还在世间,一时欣喜若狂,便前来接圣姑回总坛,我等也好扶保圣姑登上明尊大位,重振我明教声威!”邓元觉沉声道。

“邓叔叔!我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而且如今我已经嫁给了刘郎,只想着和刘郎一生一世在一起,便不再会去做什么明尊了请你另寻贤能吧。”方金芝一脸坚决道。

“可是,您是明尊在世上唯一的骨血了!难道您眼睁睁的想要明尊的未完大业就完结,恐怕明尊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啊!”邓元觉苦苦求道。“咳、咳、咳”邓元觉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咳嗽着。

“邓叔叔,您怎么了?!”方金芝关切问道。

邓元觉拱手苦笑道:“多谢圣姑关爱,老奴只是旧伤未愈,当年鏖战,被长箭刺伤了肺脏,不碍事,不碍事!”

“邓老,如今金芝是我的妻子,你若是想抢掠她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我刘平绝对不会答应的!”刘平正色道。

“哎~~~~~明尊!明尊!老奴当年逃出生升天,苟延残喘至今,本想要光复我明教,如今看来老奴是要辜负你的期望了!这叫老奴有什么脸面在存活与世间,就让老奴去九泉之下给您请罪吧!!!”说着便举起手掌要拍碎自己天灵盖自尽!

“邓叔叔!不要啊!!”方金芝大喊道。

“且慢!邓老。可否听我一言!”刘平眼见着眼前这个老头要自尽,急忙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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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勾结

“且慢!邓老。可否听我一言!”刘平眼见着眼前这个老头要自尽,急忙喊道!

“姑老爷还有什么话说!”邓元觉一脸悲伤道。

刘平轻轻拍了拍方金芝的肩膀示意她先出去,方金芝虽然不明其意,但是觉得刘平既然要她出去必然有出去的理由,便出去了院子。刘平见四下已无人,冲着邓元觉冷冷道:“邓老,别装了,再装就没有意思了!”

邓元觉方才还悲伤无比的面容一下就便的阴冷起来,冲着刘平嘿嘿一笑道:“;姑老爷果然是不凡之人啊。”

刘平早就看出这老头不怀好意,冷声道:“恐怕邓老此番作为倒不是为了哄金芝,反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的目标是我,对吧!”

“姑老爷是明白人,我老邓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错!我是为了看望圣姑,但是主要还是冲着你而来。”

“说吧!你想干什么!”刘平冷声道。

“我要光明正大的振兴明教!”邓元觉一脸狂热道。如今大宋狼烟四起,金人大举南侵,正是举事的大好时机,所以,我想邀姑老爷一起共襄盛举!”

“呵呵!共襄盛举!是造反么?!”刘平冷声道!

“宋帝不仁,横征暴敛,穷凶极恶,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我辈义人揭竿而起,创建无上神国,人人信我明教,人人向善,没有邪恶,造福万民,这是千年之功绩,凭姑老爷现在的军力自可自称一军,和宋地划地而治!中原腹地若生异变,大军南下,自可裂土封侯,名留青史!”邓元觉一脸狂热道!

“嘿嘿!创建无上神国!?推翻宋帝?邓元觉,你觉得你推翻了宋朝,你便可以造福百姓?你觉得行吗?你知道百姓要什么?是稳定,你搅乱天下从中分得一杯羹,便是达成你的目的了?人人信教?若人人都只知道信教,不事生产,不去经商,不去劳作,如何让万民吃饱?每天打坐念经么?;打坐念经便能吃饱穿暖么?人分善恶,你怎么知道信了教便能人人向善,若是能如此,哪里还会有恶人?你不觉得这是件根本无法完成任务么?你的教义糊弄普通百姓还可以,到我这,省省吧,没用!”刘平一通急声厉色竟然说的邓元觉半晌没说话。

刘平望着邓元觉说道:“明教自举事以来,便被人称为魔教,何曾得过人心。我听闻你明教只尊明王,认定天下宗教皆是邪派,可是你明教不过是唐代从西域传入华夏,已有四百多年,而中原大地佛家,儒家、道家、兵家,诸子百家兴旺无比,你又凭什么认定别人为邪教,你们明教认定其他派都是邪教,但你可曾想过,你明教从西域摩尼教演化而来,教义也是多有更改,你的教内兄弟和那西域正统摩尼教比起来早已是大为不同,难道你们这群人在那正统摩尼教眼里难道不是邪派了么!!!”

“这!!这不可能!我们怎么可能也是邪教!不可能!!”邓元觉被说的脸色大变。刘平一席话说得如同利刃穿心竟将邓元觉说得惊慌失措。一层一层的剥开了自己的信仰,这是很可怕的打击,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竟然如此知道教众底细,言语犀利,竟然让自己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刘平见邓元觉已然有些动摇接着说道:“邓老,明教自从举事失败之后变地下行动,不敢抛头露面,其实,你等求的不过是能向开寺建庙,能叫明教发扬光大。只要你们能不排斥其他教派,叫老百姓顺从拥戴我永定军,听从我的安排,帮助我永定军,有朝一日,我的地方越来越大,我可以保证,你们可以在我的地方内光明正大的布施传教,无人阻拦,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么!”

“你的意思是叫我们听命与你!”邓元觉复杂的望着眼前的年轻人。

“不错!只要你们能和我一起,我便保证你们不会在过躲躲藏藏的日子,若是你们不同意,我大可以派兵剿灭你们在燕地所有据点,我说到做到!”刘平冷冷道。

“若是真投靠你,有什么好处!”邓元觉冲着刘平道。

“只要你们安稳传教,不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我以后可以允许你们明教在我地方上开教设坛,正常传教,不过,这要看你们以后的表现!”刘平淡淡道。

“投靠你可以,你现在也算是燕地一方豪强,不过,你必须入我明教,成为我明教的大菩提护法!”邓元觉说道。

“不可能!我不会入教!”刘平摇摇头坚定道。

邓元觉沉吟片刻,思索了一番,说道:“你可以不入教,不过,你娶了我教圣女,你以后若是有了儿子,必须要拜我为师!受我明教圣子之职!”

刘平淡淡道:“好!”

“一言为定!”邓元觉应声道。

“啪啪啪!”二人击掌三下,便算是达成协议。而后二人哈哈大笑,亲热无比。

刘平笑的像是一只得了便宜的小狐狸,而邓元觉亦是如同抓了一只母鸡的老狐狸,阴谋的味道甚是浓厚。

“邓老,不知道你手下有多少号人?”刘平问道。

“嘿嘿,不瞒姑老爷,我明教教众在暗地里有数万之众,眼目情报遍及天下,这世间便没有我们明教不知道的事情!”

刘平心中暗道,呸,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老子是穿越而来的,你知道么!!!

不过刘平仍是微笑的问道:“不知道靠什么营生维持!”

“贩马,私盐,制铁,什么都干!”邓元觉傲然道。

“私盐!?”刘平喃喃道。私盐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只是不知道他们从哪里进货。

“不错,私盐的生意我们明教也做,可不是您说的,我们明教只知道念经祈祷,只是私盐查的太紧,我们向草原部落*,可是,沿途关卡查的太紧,也不是很好做。”

“私盐!嘿嘿,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下!”刘平奸笑道,私盐生意在宋代都是违禁产品,官盐由朝廷控制,一斤便是一贯钱,而私盐却是一斤只要三四十文钱,老百姓吃不起官盐,只有吃私盐。若是自己能插一脚,其中利润之大,真的是一本万利,恐怕自己的财政困难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一下了。

“姑老爷能够保障私盐运输安全?”邓元觉问道。

“不错,我永定军出人,派骑兵护送你们,你们出销路,我们可以合作一下!保证不会有任何人盘剥这笔生意,双赢!”刘平笑道。

“双赢?这词好!姑老爷,看来圣姑果然没有看错人!您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啊!”邓元觉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自己手下的人*私盐走漕运还好一点,可是到了燕地再到塞外,这其中各种盘剥利润也就所剩无几了。若眼前如日中天的的永定军能护送自己的私盐生意,恐怕就不会再有各级盘剥的压力了。

“不过,这利润怎么分算?”邓元觉直直的盯着刘平。

“邓老,你说吧。”刘平淡淡的笑道,俗话说的好,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两个人心里都是各有一副算盘。

邓元觉伸出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说道:“姑老爷,自家人不框外,你说个数,只要你合适,便行。”。

“二八”刘平淡淡道。

“好,二八就二八,到时候那两成利润我让教内的弟兄按时送到。”邓元觉爽朗笑道,他觉得这笔买卖值。

“邓老,你理解错了,我说的是你二我八!”刘平露出一副白牙,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什么!你不如去抢!”邓元觉怒道。

“看来邓老是觉得我们没有合作的必要了。”刘平冷下脸。

邓元觉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变得犀利无比,而刘平更是无所畏惧的盯着自己,这个家伙还真是看不透啊,罢了,眼下自己还需要他的势力作为掩护,便让他一步,等到时圣教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便连本带利的要回来!想到这,邓元觉打定了主意。假装叹了口气道:“好,便依姑老爷的,二八便二八!”

“哈哈哈!”

“哈哈哈!”

二人忽然齐声大笑。互相谦让一番,亲热的出了院子,至于这亲热到底有多真实,恐怕只有二人心里最清楚了。

不大的功夫,二人便出了院子,只见院子门外一众人惊呀的望着方才还势同水火的二人如此亲密的走了出来。

送走了邓元觉几人,刘平觉得心里压着的石头放下了一块石头。

晚上刘平和方金芝温存了一番,赤着身子的方金芝依偎在刘平身侧喃喃道:“刘郎,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啊。你做错了什么么?”刘平笑道。

“妾身不该瞒着你我的身世,望刘郎莫怪。”方金芝说道。

宠溺的一刮方金芝的鼻子刘平笑道:“谁的心里都有秘密,你既然不想说,我便不会强问的,谁让你是我女人。”望着眼前这女子,前世都未曾牵过女孩子手的刘平真的感到原来有女人的感觉真的不错!

方金芝望着眼前这个令自己着迷的男人一脸爱意的喃喃道:“刘郎,金芝再也不骗你了。”

“嘿嘿!不过,既然你骗我为夫,总要付出些代价!”刘平嘿嘿一笑,猛地翻身把方金芝压在了身下。一夜温存,爱意绵绵。

一晃过去了七八天,刘平正在军营之中巡视永定军军卒的操演。忽然杨三多气喘呼呼的跑了过来冲着刘平拱手行礼道:“将军,吴铁匠派人过来传话,说东西做好了,请您过去看看。”

第七十三章:陌刀营

“是么?走,去看看吴老头做成什么样了。”刘平说道,望着远处正在看着军卒们训练的韩世忠、岳飞、林冲几人喊道:“走,陪我去军械监看看。”

刘平带着一众军将直奔向军械监,见了吴铁匠笑呵呵道:“老吴,怎么?那东西打制好了?”

吴铁匠见刘平来,见了礼,恭声道:“将军,请看。”说着让一个铁匠拿来一个个奇怪的兵刃,长七尺有余,如同一柄短马槊,但是上部分是四尺长的一掌半宽的宽刃刀,而且是两面开刃,下边是三尺长的鸡蛋粗细的铁柄,锋刃散发着渗人的寒光,一众人都很奇怪,这是什么东西。

刘平问道:“这便是你说的陌刀?”

“不错,将军,请看。”说着吴铁匠将手里的陌刀递给了刘平,刘平一接手,暗道,这东西好沉,足有四十多斤。果然是够沉重的,一般宋军的兵刃长刀也就是十几斤的重量。这柄陌刀足足比普通长刀重两倍还多。

刘平掂了掂,问道:“威力如何?”

“将军可以让人试一下。”吴铁匠说道。

“走,去外面试试。”刘平与众人走出军械监,到了演武场中,刘平望着众人道:“谁来试试?”

“末将愿一试。”牛皋拱手道。

刘平一笑,将手里的陌刀递给了牛皋。

牛皋接过那陌刀,大声道:“这东西还真有分量。”说着转身走到演武场上一根大腿粗细的生铁柱子面前。双腿下沉,高举起陌刀,大喝一声,劈向铁柱子。

一阵响亮的金铁交鸣之声,声若霹雳。粗大的生铁柱子,硬生生被牛皋砍断,此刻牛皋手拿着陌刀,如同一个大力魔神一般。惊得众人纷纷发出惊呼。

“这牛蛮子好大的力气,这是当世少有啊!”

“嘿!我看这把陌刀真是带劲,若真是到了战场之上,真的能连人带马一块劈成两半啊。”

“好!好!”刘平满意的大声鼓掌道。

“将军以为如何?”吴铁匠笑道。

“果然厉害啊!~若是能用此种兵刃来克制金人骑兵,当真是厉害无比。定然能打的金人丢盔卸甲。辛苦吴老了。”刘平诚恳道。

“多谢将军夸奖!”吴铁匠嘿嘿一笑,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看来这七八天的忙活没白忙活。

刘平心里也是无比满意,这陌刀当真是克制骑兵的利器啊,古代的骑兵是古代最为厉害的兵种,两军攻杀,机动灵活的速度,强悍的马力,如同坦克一般,而陌刀便是反坦克炮!

一瞬间,刘平便下定了决心,装备,大批量装备,一定要组建一支独立的陌刀军。正在这时,刘平身边的吴铁匠冲着刘平拱手道:“将军,老朽还亲自改良了一下我军使用的步人甲。你可以看一下。”

刘平眼中一亮,说道:“是么?看看。”

步人甲,是宋军步军中最沉重,也是最厚最安全的铠甲。宋代步人甲是有一千八百二十五枚甲叶连串组成,总重量达到二十九公斤,覆盖住了全身要害部位。枪兵排阵克制骑兵时候,身着步人甲的军卒都能够在强悍无比的马力下抵挡住,而不被敌军砍伤撞飞,但是,铠甲有时候极容易出现断了铁索线,导致步人甲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开,而行动不便,战圣敌军追击时不能快步前进,而败退时候亦是不能快速偷跑。

说话间,吴铁匠又派人去军械监取来了新改的步人甲。刘平一看,心中惊呼,这不就是西方的骑士的重甲么?拿在手里也是无比沉重,但是从脚底到头顶全部都被铁甲包裹了。面部是一个画着凶兽睚眦的铁面篼盔,只留出了一双眼睛,和嘴巴鼻子的位置,整幅铠甲真真是武装到了牙齿了。刘平命令一个强壮的军士穿上,拿起陌刀,一股凌厉的杀气铺面而来。看的众人一阵心驰神往。这才是真正攻守兼备的战场杀戮机器啊。

刘平觉得很不错,便下令大批量生产陌刀。给了老吴头一个月的时间,生产二百套陌刀和步人甲,铁器不够的,就派人去采买,实在不够的,就将所有缴获的武器全部回炉,重新化成铁水,铸造成陌刀和步人甲。人手不够的,可以招人,整个军械监三百多铁匠,几百个匠徒们没黑夜没白天的赶工制作,终于全部完成。

刘平亲自在永定军中寻找强壮的军卒。尖子里面挑尖子,一共甄选选出了三百名身躯高大强壮无比的军卒,组成了一个新的军种,陌刀营,统一先归林冲调配。陌刀营中军饷翻倍,顿顿有肉,刘平和一众心腹军将亲自制定了这群未来陌刀手们的训练计划,步人铠甲穿上,人手一把崭新的陌刀。整个身体负重达到八十斤,早起越野奔跑三十里,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都不允许脱下,每人每天挥刀上万下。只教最简单的劈砍动作。任何花哨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人手一张大弓,射箭五千次。连续一个月的魔鬼训练,让所有的陌刀军士都变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便是不断训练,不过刘平挑选的都是身体强壮,性格坚韧的军卒,即便是如此没人性残酷的训练,也没有人掉队退出。

林冲也是一身的步人甲,手执陌刀,和军士们一起训练。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整个演武场上最常听到的便是吼哈的劈砍大吼之声。

演武场之上,二百多陌刀军士组成一个整齐的方阵,手拿陌刀一动不动,如同一尊尊雕塑。

林冲大声嘶吼着:“举刀!劈!!”

“吼!!!”二百多名陌刀军士摆起整齐的方阵,齐齐的向前一步劈砍。

一阵声震山岳的整齐的浑厚之声传来。

“战阵之上,你们没有退路!只有向前。一刀劈下,不要去管身边的情况,自有袍泽给你看护,只需要你们举刀劈砍!听懂了没有!”林冲红着眼睛大喊道。

“明白!”

“杀!”

整整一个月残酷的训练,整个陌刀阵锻炼的越发整齐。

刘平望着眼前整齐的凶悍的陌刀阵,心里一阵欣慰,喃喃道:“真不知道这种杀戮机器一般的怪兽到了战场之上是什么样,还真是期待啊。”

刘平顶着烈日站在营盘旁看着军士们操演,汗水顺着额头滴滴而下,身侧的杨三多递上一块毛巾冲着刘平道:“将军,擦一擦吧。”

刘平接过毛巾擦了擦汗,长出一口气淡淡道:“拿可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杨三多恭敬说道:“将军,拿可大人那边派人传了消息过来了,说和明教押运的那批私盐已经顺利卖了出去了。就这一趟,咱就赚了十万两。”

“哦,还真是不少啊。看来邓元绝那老东西没骗咱们。”刘平笑道。看来财政赤字的问题可以解决一下了。整整一个多月,打制陌刀,赶制铠甲,又给骑兵营购买军马,自己的老底马上就要掏空了。看来这千军万马还真是不好养活啊。

刘平正自感慨之时,拿可从远处骑着马赶了过来,下了马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脸焦急。

“拿可,不在府衙处理公事,怎么跑这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刘平皱着眉头问道。

“将军,出事了。咱的刚刚押韵的第二批私盐被人给抢了。”

“谁!什么人!吃了豹子胆了,敢抢老子的东西!!”刘平狰狞道,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还了得,刘平此刻一脸怒气的冲着拿可问道。

“听逃回来的军卒们说,截了私盐的是一大队军卒,奔着涿州去了,应该是郭药师的人。”拿可说道。

“郭老狗!我还没去找他,他到自己送上门来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既然你活腻了,迫不及待的找死,那某就成全你!”刘平一脸狠戾道。

“擂鼓!通知所有将领,军中大帐议事!”刘平丢下一句话,直奔中军大营而去。

“咚咚!!!”一阵震人心脾的战鼓敲击之声后,诸位军将纷纷进了中军大帐之中。

“师兄,不知道将军升帐所谓何事?”岳飞望着林冲问道。

“不太清楚,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宣布吧,某最近一直在强训陌刀军,几乎没怎么理会其他事物。”林冲回道。

“我看,这是要打仗了。”韩世忠嘿嘿道。

“韩老哥,你怎么知道的?”牛皋一脸不解的问道。

“俺鼻子灵,闻到味道了。”韩世忠一脸骄傲道。

“韩指挥,难不成你的鼻子是狗鼻子不成,什么都能闻到。”牛皋哈哈道。一众军将也都跟着哈哈大笑。

“牛蛮子,你要是在胡说,留神下次操演的时候,俺老韩单独操练你啊!”韩世忠狂笑道。这回牛皋一句话都没敢说,他可是有点怕这个武艺和酒量都很高的韩将军,开始韩世忠初来永定军,牛皋被安排在了韩世忠手下,牛暠不服,他认为新来的人居然到了自己头上,心里不忿,便找茬和韩世忠比武,军中厮杀汉向来是强者为王,越是强悍越能赢得别人尊重,于是乎,不知深浅的牛皋被韩世忠连摔了三十多跟头,在马上被刺下了十回。被打的起不来身的牛皋又提出拼酒,于是,空闲时候,二人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拼酒,可是没想到,这个韩世忠居然还十分能喝,五坛子烧刀子下去,牛皋彻底醉的不省人事,而韩世忠却只是红着脸,没什么大事。于是牛皋彻底服了这位韩上官。

这时候,刘平也挑开毡布帘子大步进来。一众军将纷纷见礼。

“见过将军!!!”众军将齐声道。

“免了。都起来!”刘平几步走到帅案面前坐下,一脸冷峻的说道:“咱永定军的货,被郭药师的常胜军掠去了!”

第七十四章:易州

“要俺说,就干他娘的,这老东西敢截咱们的东西,绝对不能轻饶了他!”中军大帐之中,韩世忠一脸凶狠道。

“就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真当咱们永定军是好欺负的!”一旁的牛皋愤愤道。

“看来上次没打疼这老东西,这次说什么也要好好教训他一次。”许多将领也纷纷附和道。

中军大帐的上座之上,刘平望着眼前战役高昂的诸位军将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不断的查看着众人熙熙攘攘的争论与各人的脸色。却见岳飞只是一脸平静之色,没有任何发言。

“鹏举。你有什么看法。”刘平冲着岳飞问道。

岳飞一拱手,平静道:“郭药师虽说连续两次都被我们挫败,可是神武常胜军自立军以来绝非浪得虚名,郭药师手下都是忠心于他的军卒,俗话说人心齐,泰山移,我们去攻打郭药师能不能成功,最重要的是瓦解他们的军心!”

刘平眼中精光一闪,冲着岳飞道:“怎么瓦解他们的军心?”

“围城!”岳飞淡淡道。

“鹏举,你和我想的一样!”刘平笑着道,转过话头对着众人说道:“郭药师粮草短缺,否则他也不会胆大的抢我们的私盐。我曾暗中派人打探,常胜军现在还有不到八千人,老弱病残一大堆,而且涿州城中极度缺粮。只要我们兵临城下,将敢于出城的郭药师狠狠的修理一番,到时候我们再围城十天,我觉得就可以不战而胜!”刘平信心满满道。

“将军,若是郭药师是据城不出怎么办?”一旁的林冲拱手问道。

“问的好!”刘平一把拍了一下桌子,高声道:“他不出了?我们就引他出来!”

“敢问将军如何引?”林冲又问道。

“刘平冲着疑惑的众人,淡淡的笑道:“易州!”

“易州与涿州相邻不过三十多里,只要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易州,不怕他郭药师不出城来。拿下易州,便是打断了郭药师的一个臂膀,我倒要看看,他郭药师有几个胆子,居然敢动某家的东西!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刘平恶狠狠道。

“众将听令!”刘平猛地站起身高声道。

“末将在!”一众军将纷纷应声。

“整理军械辎重,粮草马匹,带足口粮,明天大军开拔,拿下易州!”

“诺!!!”所有军将齐声应诺!

第二天,大军开拔,刘平留下张俊和一千军卒,镇守大名,自己则带着六千多永定军浩浩荡荡的直奔易州,大军行军半日,直到晚上才赶到易州,在易州城外二十里出悄悄的埋伏。刘平要求大军不得起火,全部吃干粮,埋伏一夜。派出骑兵斥候,将周遭易州的眼线全部清除。

易州城,郭药师派了部将赵鹤堂镇守在次,刘平派人打探清楚此人虽说十分忠心与郭药师,不过却是高傲无比,自比当时猛将,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便是甄五臣,亦是不放在眼里,而且十分好色,每夜必须要处女侍寝。此次私盐被劫便是赵鹤堂派人截下的。所以刘平早早的在心里便将赵鹤堂判了死刑。

清晨,易州的大门打开,一群守城的常胜军懒洋洋的打开了大门。便各自守在各自的位置上谈天说地,聊天打屁。七八个劲卒手执兵刃守在大门口处盘查着来往的商客人群。

一队十几个人的运粮的队伍足有七八车粮草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声响不断的向着城门处行进。为首之人是粗壮的家伙,穿着一身麻布衣服,侧身是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和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

“站住!”几个常胜军军卒围了上来,拦住了众人,一个头领模样的军卒桀桀笑道:“干什么的!”

“军爷!我们是往城里送粮食的。”粗壮的汉子谄媚的笑道。

“粮食?哼哼,弟兄们,检查下!”那校尉军卒冷声道。

七八个军卒齐声应道,纷纷抽出腰里长刀,噗嗤噗嗤插进粮草车上。

旁边的高大年轻人眼中闪过一股狠色,想要冲过阻挡,身子刚要动,猛地被身边那黝黑的汉子一把抓住手臂,一声低语传入耳中:“莫动!”

就见那粗壮汉子一脸谄媚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大袋散碎银子,一把塞进那领头的军卒的手里,冲着那头领满脸笑容道:“军爷,军爷,我们这帮穷酸就是混口饭吃,军爷高抬贵手,一点小意思,您和诸位军爷喝顿酒、喝顿酒。嘿嘿,您受累。”

“哼哼!小子,还算有心。算了,弟兄们,放行!”那头领将掂了垫钱袋子露出一丝笑容道。转身冲着那群正在搜查军卒们喊道。

一众军卒都纷纷离开了粮车。

“多谢军爷!”粗壮的汉子一招手,七八辆粮车吱嘎吱嘎的全部进了城门。猛地那粗壮的汉子一停脚步,冲着身边的高大青年喊道:“再兴!动手!”

“动手!”一声高喝,十几个守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群送粮的汉子们纷纷从粮车底下抽出明晃晃的腰刀。

“杀!!!”

如同狼入羊群一般,所有的军卒还没有被反应过来,便被砍翻在地。

“敌袭!!!”城门之上的十几个守军看见城下出了打乱急声高呼,将手里的铜锣敲得铛铛直响。

原来这偷袭城门的领头三人正是曹成、杨再兴、曹亮、三人的武艺高强,只是十几个照面,便将守城的军卒全都处理干净。

“二弟!给将军放信号!”曹成冲着曹亮喊道。

“是!大哥!”曹亮抹了一下被溅在脸上的鲜血,应声道,从怀里掏出一个火箭,宋代的火箭便是现代的一种窜天猴的鞭炮,曹亮点燃了引信,高高举起,嗖的一声,飞上天空。

“啪!!!”一声响亮的声音响起。

三十里外刘平听见了信号,对着岳飞喊道:“冲城!!!”

“诺!!”岳飞应声道。转身冲着骑兵们喊道:“上马!!冲城!”

“吼吼!!!”几百骑兵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齐齐的上马用马刀使劲的拍着马屁股,卷起一阵狼烟。直直的冲向城门处。

此时的城门下,听见厮杀声的易州守军们纷纷围了上来,曹成十几人被几百号常胜军卒围在中间。

“给俺死!!”杨再兴一柄长刀挥舞的虎虎生风,碰着的非死即伤,十几人苦苦支撑!

曹亮一抹脸上的鲜血,黝黑的脸上一脸狰狞,一刀砍死了扑上来的常胜军,转头冲着曹成喊道:“大哥!快坚持不住了,人太多了!!”

曹成一脸狰狞大喊道:“就是死,也给俺撑住,再有一小会,援军便来了!!”一刀砍死一个守军,却被另一个军卒偷袭砍中了肩膀。顿时鲜血如注。

“大哥!”曹亮急声道。

“没事!死不了!”曹成哈哈一笑,回首一刀将那偷袭的军卒砍死。

“痛快!爷爷还要多杀几个!!哈哈!”杨再兴像是一匹饿狼,一脸凶悍,已经砍死了七八个军卒。见了血的杨再兴越发收不住凶性。越杀越猛!

忽然城里冲出几十个骑兵,手执长槊向着曹成等人冲来,骑兵冲击凶猛,一下就砍翻了四五个奋战的汉子!

“给俺死来!”杨再兴红着眼睛脚下猛一发力,冲着最近的一个骑兵冲去,双脚踏地,使劲一跃,抬起右脚生生的踹在了那骑兵的马上,砰!!一声闷哼,骑兵连人代马竟然被杨再兴一脚踹翻。身影一落,手起刀落,一刀砍死那骑兵。

“再兴,好样的!”曹成大笑道。

“上!!他们没有几个人!砍翻他们!!”一个骑兵校尉冲着身边人喊道。一时间,鲜血横流。那校尉本是在巡视城防,见城门之处出现敌军急忙带着几十个骑兵迎战。见敌军凶猛,猛地抓过一个骑兵喊道:“快!快去通知赵将军,有敌军!快!!”

那骑兵慌忙拨转马头直奔易州府衙。

赵鹤堂此时正搂着一名侍妾睡的正香,昨夜折腾的实在太狠,谁让这小娘子长得如此水灵。正在酣梦之时,忽听的部下来报说城门处有敌军,慌忙下了床。大喊道:“俺的铠甲呢!提俺的铠甲来!”

那侍妾惊惶的跑下床不知所措的大声尖叫。看的赵鹤堂一阵烦闷,赤着上身走到近前一把掐住那侍妾脖子哼声道:“聒噪!!”

喀拉,一声骨碎之声,那侍妾被赵鹤堂生生的掐断脖颈,脑袋一歪便瘫倒在地上。

部下急忙将铠甲给赵鹤堂披上,赵鹤堂抄起一杆长枪,骑上马吩咐道:“叫所有军卒集合,去城门!”。赵鹤堂身后跟着七八百名军卒急奔城门而去。

此时岳飞等人已经冲到了城下。如同狼群一般,将城门处所有常胜军卒悉数砍杀。岳飞见曹成曹亮身中数刀,已然都受了重伤,只是瘫坐在地上不能起来,忙吩咐军卒将二人送到后方休息。却见杨再兴浑身是血,但是却生龙活虎。没有什么大碍。

“还能战否!”岳飞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印象不错。

“给我一匹马!我把赵鹤堂的脑袋给你带来。”杨再兴昂首道。

“给他一匹马!”岳飞冲着身边人喊道。一个骑兵将一匹战马递给杨再兴!杨再兴利落的翻身上马,随手将地上插着的一杆长枪拔起。策马跟着岳飞等人向前奔驰。

第七十五章:血勇

此时赵鹤堂亦是带着一众军卒冲向城门,双方人马一交锋,便是一通狠杀,战马嘶鸣,金铁相交,十分惨烈。赵鹤堂吩咐步兵全部长枪排阵。

“挡住,这群贼兵!将他们赶出城去!馍馍管够,酒水管够,女人管够,到时候我向都管给你们请功!!”赵鹤堂一脸凶悍道。

赵鹤堂心中一阵叫苦,自己上一次截下了一批私盐,心中还是很是高兴,仔细盘问才得知,原来这批护送私盐的军卒全都是那个刘平的永定军,想起永定军,赵鹤堂的心里猛地一哆嗦,那个北地血虎,当真是个恐怖的家伙,完颜宗望负伤而归,自家都管被人家打的没有还击之力,自己虽说截下了他刘平货物,谁知道这么快这个煞星就拿自己来开刀了,自家受都管托付,镇守易州,城内只有不到二千多人。骑兵不过二百骑。如今城内缺粮,缺钱,已经三个月不曾发下粮饷,军心早就涣散,本想靠着都管从金人那里借些粮草,可是那可恶的金人缩在燕京之中,就是死活不肯出来,也不给常胜军粮饷,还真是被刘平吓破了胆子了么?看来这金人也靠不住啊!本来就是艰难度日的常胜军现在更是步履维艰。没想到破屋偏锋连阴雨,漏船又遇风浪急,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么!易州可是都管倚重之地,若是被刘平的永定军占了,都管可就真的是独守孤城了!

想到这,赵鹤堂一把抓过一个亲卫,将腰里的一个常胜军都统指挥铜牌塞给那亲卫,一脸焦急的冲着那亲卫大喊道:“带几个得力的弟兄,从后城门口出去,赶紧去涿州,告诉都管,易州危急,让他速来救援!快!”

“诺!”那亲卫应声道,带着几个弓马娴熟的骑士,拨转马头冲着后城门而去。

赵鹤堂喃喃道:“四十里路,半天功夫,只要我将眼前的这股骑兵赶出去,关了城门,扛住半日便能等来援军!”

“弟兄们!只要咱守住半日,都管就会派大军前来救援!!坚持住!守住城,大把大把的犒赏有的是,哪个龟孙子敢后退,立斩不饶!!!”赵鹤堂高声道。

“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四百多多永定军骑兵齐齐的冲向枪阵,如同一股凶狠的波浪,冲向礁石。人马交错,鲜血横飞。岳飞却是低估了守军的决心,常胜军的枪阵在付出了三四百条性命之后,竟是生生的挡住了骑兵的冲锋。此时赵鹤堂身后的军卒越来越多,整个易州的常胜军守军足有两千多人,一大半都聚集在了城下。岳飞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骑兵没了高速冲锋的优势,若是被步军包围,恐怕真就进退两难了。

岳飞发了狠心,大声喊着:“冲阵!冲阵!!”一马当先直奔枪阵,身后的骑兵也都紧紧的跟随着再次冲击向枪阵。但是付出了几十个骑兵的性命之后,仍是不见成效。岳飞策马直奔赵鹤堂,奈何对面长枪林立,自己驱马向前被长枪横栏怎么也过不去,甚是不好脱身,只好停下冲击的脚步,重新整理队伍想要再次冲锋。

此时,就见岳飞身后的杨再兴一夹马腹,悍不畏死的冲向了长枪阵中。岳飞急声道:“小心!”暗道此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见杨再兴一头扎进了枪阵之中,身下的战马被七八杆长*穿,哀鸣着倒下。杨再兴却趁着马匹倒下之际,脚下一蹬马背,腾在半空,使用手里的长枪用做跳杆,双手用力一撑,如同一只大鸟一般,飞身越过了枪阵,一下落在赵鹤堂身前。

一众常胜军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杨再兴,心中暗道:“这还是人么?”

“杀了他!”赵鹤堂冲着左右喊道。

十几个军卒围了上来。杨再兴浑然不惧,像是一头猛虎,一往无前,手里的长枪横扫刺挑,扫翻了一众军卒,七八个赵鹤堂的亲卫眼见这家伙已经快到了自家主将马前,急忙冲去阻挡,杨再兴钢牙一紧,将手里的长枪挥舞的虎虎生风,连刺带挑,好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老虎,张开自己锋利的牙齿撕咬向眼前的敌军,十几把兵刃眼全部招呼向杨再兴,杨再兴浑然不惧,一枪捅死一个军卒,顺手抓在身前,当成肉盾,十几把长刀一起砍下,全部砍在了那死了的军卒身上,还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杨再兴身子一低,手里的长枪斜刺而出,枪尖锋利,点刺而出,噗噗噗,将三四个常胜军卒的脖间划开,一把扔了那肉盾,一个跃身又上前了一大步,眼见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一把将手里的长枪掼出,噗嗤一声,将三个军卒如同串糖葫芦一般一起捅穿,身子像是一个灵巧的猴子,左右闪避,竟是突出包围直直的冲到了赵鹤堂马下。

“拦下他!拦下他,砍了这厮的脑袋,我给他百两黄金!!!”赵鹤堂望着眼前这个凶悍的如同野兽一般的年轻人,心中一阵恐惧。

此时的杨再兴已经顾不得其他,离着赵鹤堂只剩下不到三丈之遥。赤手空拳,脚下生风,如同灵猿一般揉身而上,直扑到了赵鹤堂的马下。

赵鹤堂心中一惊,暗道这厮好生猛,手中长枪挥动,冲着杨再兴狠狠的刺去。

“啪!”杨再兴竟然一把抓住了赵鹤堂刺下的长枪,白蜡杆的长枪一把被杨再兴攥住,双手一用力!口中暴喝道:“给俺下马!”

赵鹤堂一把没夺过来,竟是被杨再兴一把扯下马!

赵鹤堂也是久经战阵之人,眼前这小将竟然是如同凶悍,不及细想,将腰里的长刀拔出挥刀便砍。杨再兴身影一边,一下抓住了赵鹤堂挥刀的手腕。空闲的左手顺势一夺,将赵鹤堂的长刀一把夺下。赵鹤堂心下大惊,刚想要躲闪,却是来不及了。杨再兴不管身后被军卒砍了七八刀,整个后背的衣襟都被砍的血肉模糊。只是狠命一刀劈下,赵鹤堂的脑袋被一刀砍下。鲜血喷撒了杨再兴一脸。一把抓起赵鹤堂的脑袋。高声大喊:“主帅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哗啦,所有军卒一阵大惊,此时枪阵已乱,岳飞等人趁势冲杀了故去,一众军卒一哄而散。

岳飞望着一身鲜血提着赵鹤堂头颅的杨再兴,脸上露出笑容。

“此战之后你若活着,便来我骑兵营,当我的副手!”岳飞冲着杨再兴道。

“多谢岳指挥!”杨再兴一脸兴奋!

岳飞一众骑兵一通砍杀,将所有守城军卒追杀的溃不成军,岳飞派人冲上城楼之上,将城上的残军消灭,一刀砍断了郭字的大旗,扔下城门,将永定军的赤龙旗插在了城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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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刘平悠然的嚼着一个草根,骑在马上望着远处的城门,一脸平静。

“将军,你为啥不让俺老韩去,可手痒死俺啦。”韩世忠冲着刘平一脸嫉妒道。

“老韩,急什么,有的是功劳给你!等打涿州的时候,我让你打头阵!”刘平笑道。

“好嘞!将军这可是你说的啊!打涿州,可得让俺老韩打头阵!”韩世忠一脸卖乖道。

“好!”刘平笑道。远远的望着易州城头,只见易州城头的郭字旗已经倒了下去,换上了永定军的赤龙旗。刘平脸上满是欢喜,冲着身边的人说道:“易州是咱们的了,走!进城!!”

说罢,一挥马鞭策马向着易州城而去。身后的永定军也浩浩荡荡的跟随而去。

刚一进城,岳飞等人就迎了上来。

岳飞翻身下马用手狠狠锤击了下胸膛行了一个标准的永定军军礼,冲着刘平道:“飞幸不辱命!拿下了易州!”

“好!鹏举!给你记首功!”刘平笑道。

“将军,飞不敢居功,此功当赏杨再兴!”岳飞正色道。

“哦?为何?”刘平不解道。转眼看着一身血污的杨再兴。

“方才要不是杨再兴舍身冲进了枪阵,杀了赵鹤堂,恐怕末将到现在还拿不下易州!”岳飞沉声道。

“好!当赏!再兴小兄弟果真是个万人敌的猛将啊!”刘平笑道。

“谢将军!”杨再兴拱手行礼道。

“再兴!多大了?”刘平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十六!”杨再兴回答道。

“说谎可不是好同志啊~!”刘平绷着脸说道。

“十、十四。”杨再兴弱弱道。

“哈哈!这就对了,做人要诚实,好好干!等再过两年,某给你寻一个大家闺秀给你做老婆!”刘平哈哈笑道。

杨再兴涨红了脸争辩道:“我不要婆娘。我还要立功,当将军!”

“不找婆娘,难道当光棍么?!哈哈!”刘平与一众军将纷纷笑道。

“先去军医那里包扎一番,省的流血太多。”刘平望着后背满是鲜血杨再兴说道。一提马缰绳,直奔城内而去。

此时的易州城中,百姓惊惶,家家紧闭门窗,街上除了死了的守军,连一个百姓都没有,刘平冲着身边的人说道:“张贴告示,就说我大宋王师是来解救他们的,让他们不要惊慌,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上街的上街,不过谁敢窝藏叛军,军法处置!”

“诺!”一个传令官接了命令派人去张贴告示,并派人满城宣传。

“告诉所有进城军卒,不许随意骚扰任何一家百姓,否则军法从事!”

“军法官何在!!”刘平喊道。

“末将在!”临时充当军法官的林冲应声道。

“胆敢有抢掠百姓,侮辱妇女、杀人放火者,不论是谁,就地格杀!!”刘平一脸冷峻道。

“末将遵命!”林冲应声道。

第七十六章:陌刀阵显威

涿州,燕赵古城,自古便是一座雄城,三国的时候更是刘备刘玄德的故居,只是唐末之后,整个燕地便被辽国侵占,燕云十六州,被占了二百年,终于在几年前,随着辽国的灭亡,重新回到了中原人手里,只是宋王朝实在是孱弱,燕地又是多事之地,金人,燕地汉人、残余的辽人、各个都在觊觎着这片汉土。当然,此刻,燕地之上,特别是涿州,仍然是常胜军郭药师的地方。

此时的涿州节堂之中,郭药师正在和一群部将商量该如何拿下燕京,很大胆的想法,但是郭药师总是觉得,冒险和成功,是相近的两个词汇。的确,此刻的燕京,城内只有三千多金人把守。金兵统领完颜宗望带伤撤离了燕京,回了金国都城,带走了大部分的精锐,对于一座雄城来说,这点兵力真的很少了,自己手里有八千多人马。但是涿州城里就有六千多,只要寻个由头,袭杀如燕京,自己的实力就越来越大了,当然,前提是完颜宗望不回来,还有永定军不会来给自己捣乱,想到永定军,郭药师的眼前又晃过了那个可恶的家伙,刘平!!!

“刘平那个小贼,真是个怪胎,从几个月前异军突起,到现在手下已经有几千敢战之士,当真是个令人恐惧的对手!”郭药师暗暗道。

“迟早有一天,某家要杀了你!”郭药师一脸凶狠。身边的部将正都垂首在下方恭敬的望着自己。

“都管!都管!大事不好了~!!!!”一个传令官急冲冲的进了节堂之中。

“慌什么!慢慢说!”郭药师训斥道。

那传令官一脸惊惧道:“都管,大事不好了,易州城危急,赵鹤堂将军派人送来军情,永定军包围了易州,请您速速派兵救援!!”那传令官慌忙道。

“什么!刘平小贼欺我太甚!!!”郭药师猛地一惊,心中急转,这个刘平真是知道易州乃是我涿州边上的重要地区,如此迅速出击。这是要断了某的臂膀啊!!

“来人!集合队伍,救援易州!!”郭药师大声喊道。

一众军将纷纷应诺,齐齐出了节堂,呼唤手下人准备出城去救援易州。

“都管!我怕此刻去易州已经为时已晚啊!”一旁的甄五臣问道。

“那也得救啊!唇亡齿寒的难道你不懂么,丢了易州,你觉得我们涿州就能独善其身,就能守住了吗!!”郭药师大吼道。

“属下糊涂,望都管责罚!”甄五臣跪在地上道。

“说什么废话,赶紧去整顿人马。即可出发,多拖一会,易州便要危险一分,我可是知道了刘平那厮不是个按常理出牌之人,赶紧,快,通知所有骑兵,步军,尽快随我出城!”郭药师急声道。

“诺!!”甄五臣应声道。转身出了节府。

半个多时辰,郭药师便整顿好军士,带着五千多军士急匆匆的赶向易州。

此刻刘平站在易州城头之上,一身铠甲衬托着高大的身躯,身后的红色披风随着风猎猎作响。身后的一干将领陪伴在左右,却是无人言语。此刻的易州城内,赵鹤堂的残军全都被砍杀殆尽。安抚了城内百姓,一队队的永定军卒正巡视着城内。

“郭药师该到了吧!”刘平淡淡道。

“启禀将军,探马回报,郭药师已到十里之外。”岳飞拱手道。

“告诉陌刀营,这回,该他们上了。训练了这么久,总该有些成效了吧。”刘平说道。

“告诉陌刀营,在城门口外列阵,阻挡郭药师!”

“诺!”林冲应声道。转身下了城门,不大的功夫,三百陌刀营的陌刀手全副武装的出了城门,严阵以待。

“来了!”眼尖的人看到郭药师的军队已经到了近处。

此刻的郭药师已经远远的看到易州城上飘扬的赤龙旗,嘴里的牙咬的吱吱直响,冲着身边的骑兵喊道,全力冲击,夺回易州!!

常胜军两千余名骑兵得了命令如同浪潮一般,铺天盖地的冲向城门处。郭药师一马当先,身侧是甄五臣护在身边,也是紧随着大队骑兵直直的来到城门口处。只见城门外,三百多名身着奇怪铠甲的宋军步军,整齐的列阵等待。两军对战,此刻只有不到三百多丈的距离。郭药师看的仔细,只见这三百多宋军个个都是人高马大,浑身上下全都是厚厚的铠甲,比普通的布人甲还有厚重,从头到脚全部都是铠甲包裹,就连头部面部也都被铁兽面罩包裹,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活脱脱的是一群铁人。每人军卒旁边都在地上插着一把长长的古怪的,似刀非刀,似槊非槊的兵器,每人个人的手里人手一把长弓,弓满弦,箭指己方。

“什么东西!想凭着这些人就要拦住骑兵,真是好像刘平小儿到底会不会打仗,守着城居然还要出城作战,不知道据城守险,真是个不懂兵法的家伙,既然如此,那便休怪我铁骑无情了!”

“杀光这群宋军!!!!”郭药师长剑一指,上千的骑兵蜂拥而上。望着自己的千多骑兵直奔城下的那百多名宋军步兵而去,郭药师感觉有些怪怪的,总觉的这群步兵冷静的有些奇怪,往常来说,步军克制骑兵,一般都会选择拒马在前,步军手执长枪结阵,而眼前的景象却是大为奇怪,没有拒马阻挡,没有枪阵排列,就凭着这三百多号步军就能挡住我骑兵大军!刘平,难道你是上天请来的逗比,你逗我玩呢啊??就让这三百多宋军当成我常胜军骑兵的开胃菜吧!!

此刻刘平在城上,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陌刀阵第一次上阵,若是有成效还好,若是不行,对方全是骑兵,脱身都难,若是真的出现意外,怕是后悔都来不及,于是便立刻命令岳飞带领骑兵时刻准备着接应陌刀营!

此时,三百陌刀手,冷静的战列在城门口。领头之人正是林冲,猛地将自己的兽面铁罩拿开,大声喊道:“前排!弓上引,抬高三指,仰角而射!”

“嗡!!!”一阵控弦之声,前排一百多名陌刀手的弓箭如同一阵暴雨对着飞驰而来的常胜军骑兵激射而去。射完之后,一百多陌刀手齐齐的后退三步,后面早已准备的另外一百多陌刀手向前三步,交替有序,整齐的替换了前*完的袍泽。当先几十个骑兵应声而落。骑兵攻势顿时为之一顿。

“弓平举,平射!!!”林冲眼见骑兵越冲越近,只有不到三十丈左右,急声道。

“嗡!!!”

又是一阵箭雨激射而去。将常胜军骑兵射下几十个骑兵。

“举刀!!”林冲站到了陌刀阵后方,大声喊道。三百多陌刀手齐齐的举起自己手中的陌刀。刀光闪烁着寒光,反射出一片凛寒!

临阵不过三矢箭,电光火之间已经有骑兵冲进陌刀阵前排。

“砍!!”林冲大声下令道。

“杀!!”前排一百五十多陌刀手口里低低的嘶吼道。一百多把陌刀齐齐斩下,经过两个多月的非人训练,所有的陌刀军士对周遭一切都变的冷酷,只有不断的训练,不断的砍杀!眼里没有表情。机械一般的执行着上官的口令。

“噗噗!!”鲜血四溅。陌刀落下,飞驰如阵的骑兵连人带马活生生的被劈成两端。一瞬间,百多名骑兵顷刻丧命。

“换!!!”简单的口令从林冲口中传出,后排的陌刀手齐齐的向前迈进一大步,替代了方才的前队。又是一阵低低的吼杀!陌刀砍出。人马具碎,鲜血横飞。骑兵的长刀砍在陌刀手的身上,溅起丁丁火星,却是不能砍透陌刀手的铠甲,偶尔有被骑兵撞飞的陌刀手,有了阵中有了空位,立刻被后面的陌刀手补位填缺。战阵仍是完整。

“嗒嗒!!!”又是一队陌刀手跨步向前,带起一阵铠甲哗啦之声,刀起,刀落,人头落!马头碎!陌刀阵前队后队交替变换,一步一步的竟然是迎着骑兵前进。

“杀!!!”一众陌刀手又是一阵低喝。一批骑兵应声落马,便再也站不起来。地上满满的都是鲜血残肢,有人的,有马的。许多的常胜军骑兵直到死,脸上还挂着恐惧的表情,也许他们到死都未曾明白,眼前这群奇怪的宋军,这要了自己的命的奇怪兵刃,倒是怎么弄出来的。

强悍的陌刀阵,硬生生的对着骑兵反冲锋,直直的行进了三十多步,步步是血。刀刀取命。陌刀阵后是一片惨尸断体,还未死绝的几个常胜军骑兵,也都是缺胳膊少腿,兀自躺在血泊之中死命哀嚎。冲锋在前的两千多骑兵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只剩下了几百人。

恐惧遍布了所有常胜军骑兵,眼见这群恐怖的家伙还在缓慢的朝着自己移动,纷纷拨转马头向着后方跑去。

此刻的郭药师早就睁大的了眼睛,望着眼前这群宋军,如同魔神般,踏着缓慢的步伐,但是却将自己的心血骑兵一点点的吞噬。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是什么!这是地狱的恶鬼么!!”郭药师仿佛中了邪一般,眼睛一阵无神,脸色差到了极点,仿佛一瞬间便苍老了十几岁。

“不许退!不许退!后退者斩!!”甄五臣眼看前方的骑兵溃退。急忙高声喊道。

“五将军,不退不行啊,宋军!宋军根本不是人啊,简直就是恶鬼啊!这仗没法打,这仗没法打啊!”一个溃退的骑兵跌落下马颤颤抖抖的冲着甄五臣道。

第七十七章:围困

甄五臣猛地一咬牙,拿起砍刀,一刀将这个骑兵砍死,高声道:“后退者死!!!”

所有的骑兵纷纷停止后退,老老实实的守在了郭药师身边。不敢再向前。

“亲卫!照顾好都管!不怕死的,和我去,砍翻这群铁壳子,俺甄五臣就不信了,骑兵冲阵还干不过步兵了!!”甄五臣一戳马屁股,一马当先直奔陌刀阵而去,身后跟着几十骑忠心的骑兵。近了,越来越近了,甄五臣看的分明,那刀阵后面那指挥之人正是杀了自己弟弟的宋军将领!心中怒火中烧,杀弟之仇,不共戴天!今日,非要为六臣报仇不可!想到这,甄五臣心下一横,马力加速,直奔刀阵冲去!

战马嘶鸣,鲜血飞溅,再次的碰撞,甄五臣切身体会到了着古怪军阵和这恐怖兵器的巨大威力。刚刚冲到近前,自己就被三四把锋利奇怪的长刀劈砍,好容易闪避开。自己的坐骑便被砍死。自己的仗着武艺精湛,连滚带翻的在陌刀阵中翻滚,东砍一刀,西砍一刀,但是这群军卒真真是武装到了牙齿了,自己砍了半天居然一个都没砍伤。还差点呗人家用陌刀劈死。

甄五臣一发狠,一脚踹倒了一位陌刀手,手里的长刀狠狠的插向那军士的胸膛,可是只听到咔嚓一声,竟是将手里的长刀硬生生的给砍断了。眼见兵士砍断,暗道这铠甲好生坚硬,猛地攥起铁拳,一拳轰在那陌刀手的胸前。将那陌刀手打晕了过去。正待接着动手,就觉得左侧一阵劲风袭来,甄五臣还未来的及细想,就听得的左臂一阵剧痛,咔嚓一声,自己的左臂被陌刀砍断,断茬之处鲜血飞溅。疼的甄五臣哇哇大叫,一个鹞子翻身,躲闪腾挪,生生的逃出了战阵!和甄五臣一起冲阵的几十个骑兵此刻也早就被砍杀殆尽,甄五臣孤零零的捂着伤口,滴答着鲜血,玩命的向着阵外跑去,此刻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郭药师远远的望见爱将受伤,不顾亲卫阻挡,带着一众人马接应回了甄五臣。急忙派手下人给甄五臣止住鲜血。失血过多的甄五臣此刻依然是脸色苍白。无力的跪在郭药师马下,低声道:“属下没用!没能冲开刀阵!”

“五臣。你已尽力了。先休息!”郭药师下马扶起甄五臣道。

刘平此刻站在城上望着城下被陌刀阵压制的常胜军,转身对着韩世忠与岳飞道:“你二人带骑兵冲阵,我看郭药师的常胜军被吓破胆子了!”

“诺!!”二人齐声应道。一起下了城楼,打开城门,带着千余骑兵呼啸着冲出城去,直扑郭药师所部。

“吼吼!!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城内大门打开,千余骑兵齐齐的冲出城门,卷起一阵狼烟,直扑向常胜军。早已被陌刀阵吓破胆子的常胜军全都不由自主的后退!郭药师亲自督阵,手拿利剑,带着一众亲卫守在后面做督战,只要是有后退的,当即斩杀,可是仍是有许多常胜军被骇破了胆子,纷纷退后。

此时易州城中的永定军步军人马在牛皋的带领下也都纷纷冲出城来,直奔常胜军而去。金铁相击之声,刀穿入肉之音,嘶号哀鸣之声,不绝于耳。古代的战场之上胜利往往都是伴随着飞溅的鲜血与另一方被收割的生命为代价的。冷兵器的交锋,赌的便是韧性,赌的便是坚持!没有任何常胜军士兵再敢回头迎战,士气尽失的常胜军早已是溃不成军。郭药师没想到,这次又被刘平打败,三战三败,这个刘平还真是自己的克星啊!

兵败如山倒,争相逃命早,望着早已不收控制的溃败,郭药师仰天长叹,天要亡我啊!!此时宋军的骑兵已经快要杀到自己的中军之中,郭药师被手下的亲卫护着疾驰后撤。大批的常胜军卒也是跟随着不停的后退。

追杀!一边倒的追杀!杀的韩世忠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嘴里喃喃道:“看来这回赌资可以全还上了。”身为骑兵统领的韩世忠,身先士卒,早已经斩杀了十几个常胜军!

忽然放声大喊道:“痛快!痛快!跟着将军这番人物,看来还真是有趣的紧啊!!岳兄弟,你我比个赛如何!”韩世忠笑道。

“怎么比?”岳飞一枪挑飞一个军卒道。

“就比看谁先杀了郭药师!”韩世忠喊道。

“好!!比就比!”岳飞应声道。两个人互相钦佩却又互相竞争,谁都不服谁。一个一脸泼皮之相,而另一个却是知书达理,稳重的人。但是二人全都是大义在胸,武艺精良的当世猛将!

永定军骑兵裹挟着一股所向无敌的气势,一鼓作气,竟将常胜军追出二十多里,沿途被砍杀的军卒足有三千多人。只是郭药师却是早早的就逃的没影子了。刘平也出了城,带着大队人马跟在他们面,一路追击。

此时的郭药师在几百个骑兵,千余士卒的护送下,才逃回了涿州,打开了城门,急匆匆进了节堂。吩咐了城内军卒,做好防范准备,宋军要来了。

涿州的城上所有的军卒全都加紧准备守城的东西,滚木礌石,大块的石头,和滚烫的沸水,都在等着宋军的到了。不过因为粮饷还没有给,全都是饿着肚子在那干活。

郭药师前脚刚到回到涿州,后脚刘平就带着队伍就来到这儿了。

刘平此时一脸平静的望着涿州城上忙碌的军卒喊道:“大宋王师即到,尔等速速投降,否则便和那郭药师一起葬身城内!!!”

刘平喊完,手下的一众永定军齐声大喝:“受降!!!!”声震数里。顿时将城上的常胜军卒们惊吓的纷纷躲闪,生怕城下的宋军进攻。

“围住涿州城!我就不信,他郭药师能撑得住!”刘平冷冷的吩咐道。

此时最为担心的是郭药师,心中明白,永定军这是要围而不攻,生生的困死自己啊,涿州城里缺粮,极度的缺粮,否则自己也不会四处收粮。此时的涿州口粮只能坚持3天,三天之后,恐怕就危险了。

此时的涿州,被刘平将前后城门与偏门都布下了重兵,夜里,郭药师急忙吩咐几队敢死之士,突出外城,去燕京向金人求援,几十名体壮身强的常胜军骑兵,趁着夜色想要突出重围,可惜全部被守在城外的永定军全部格杀。

一个夜晚,郭药师接连排除十几队骑兵,想要突出重围,可是无一成功。城楼之上,郭药师感到一阵阵无力之感,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要陷入绝境了。

围城依然再继续,燕京那边也没有任何援军到来。一连三天,平静的出奇,其实从涿州被围的第一天开始。燕京那边便有斥候得到了消息,只是燕京城内有两派的声音,一派金兵将领认为必须要去援助涿州,认为郭药师也是归顺了大金,若是不去救援,恐怕到时候燕京失去了屏障,那永定军就会来直扑燕京。

而另一派则认为,郭药师只不过是辽人降将,救不救不打紧,何况燕京城内的兵力本来就不多,只有几千人,宗望回师,带走了大部分精锐,走之前说要让镇守住燕京,若是冒然出击,被其他的宋军趁机入侵,岂不犯了大错,所以还是不救的好。两派僵持了几天终于被不救的占了主位,所以也就没了消息。不过每日都派出金人探马远远查看,刘平派出去的斥候也发现了远处的金人,只是追杀过去,远远轰走,有不开眼的还不走,便被永定军骑兵追上,砍杀。之后所有的燕京的金人骑兵再也不敢再永定军的周边徘徊。

围城还在继续,一天、两天、三天、、、、、、、、。

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天,城内所有的常胜军早在四天前就全部断粮,饿极了的军卒,砍杀了战马,牲畜、所有城内能吃的东西全部都被吃了,除了人。城内的百姓成批的饿死,本来城内三万多的百姓,此刻只剩下不到一万多。

“将军,这么围城,恐怕城里常胜军不会乖乖投降啊!”韩世忠坐在马上,一身铠甲,顾盼生威,如今自己也算是永定军正经的七品武将,这在西军之中恐怕是想都不敢想啊,此时的韩世忠若是还在西军之中厮混,恐怕这辈子都只能是个不入品的校尉。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现如今自己在永定军里也算一个高级将领了。这一切都得益于眼前这个年轻人。杀伐果断,才智过人,而且心思永远都是比别人多上一些,奇特一些。只是这武艺着实是太差了一些,和这高大的身躯实在是太不相匹配了。不过韩世忠觉得,能打的人不一定就是合格的统帅。不能打的人不一定就不能统领千军万马,比如眼前这位自己年轻的上司。

刘平在马上抬眼望了望涿州城上那写守城的民夫与军卒,看见各个脸上都是菜色。一看就是饿的,刘平看的真真的,一个常胜军军卒摇摇晃晃的走去搬一块条石,想要放在城墙之上,还没等抱上去,自己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也许,我有一个办法!”刘平喃喃道。

“老韩,你附耳过来。”刘平冲着身侧的韩世忠说道。

“将军,请吩咐。”韩世忠将耳朵侧了过去。

“你这样,找些军粮,不要太多,十几袋就行,放在城门口”刘平低低道。

“末将明白!”韩世忠应声道。“嘿嘿,将军,你这计策,着实有点毒啊!”

“费什么话,赶紧去啊!”刘平笑骂道。

“嘿嘿,这主意还真的是挺恶毒的!也许自己真的变了啊!”刘平暗自苦笑道。

第七十八章:入城

“快!快!将这些粮食放好。”韩世忠冲着十几个永定军卒喊道。只见十几个永定军卒每人扛着一个粮袋子,顶着盾牌,袋子里是生的粟米,尽数放置在了城内口处。便全都退了回去。看的城上的守军和百姓都直了眼睛,本来见永定军几十人冲着城墙而来,以为是要攻城,急忙做好战斗准备,但却发现这几十人将手里的粮袋丢在城墙附近,堆成一个小丘,便全部撤离了。这是这样却是为哪般?这城下的永定军是要干什么,为怎么要给咱粮食?

甄五臣此时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断臂包裹,披着铠甲仍在在巡视城防,所有的常胜军并没有因为甄五臣断了手臂而轻视他么,相反,反而更加害怕,只要原因也是因为甄五臣断臂之后,心性大变,曾听到几个军卒私下议论自己断臂,一怒之下,生生将那几个军卒砍死,此后再也没有人敢议论甄五臣的断臂。几个看见城下的永定军送粮的甄五臣亲卫急忙将这件事情报给了甄五臣。甄五臣急忙向着城外看去,只见十几袋粮食堆在城下,心下也是大为疑惑,不明白这么做的原因。便将将这件事告诉了郭药师。郭药师思忖半天也没有明白,奇怪道:“刘平到底想要干什么?”

涿州城下,韩世忠拨转马头,带着几十个军卒来到城下,却是停在城上箭矢的射程之外。

“高老六,带着几十个弟兄给我照我刚才教你们的词喊,千万别喊错了。你不是说你嗓门大吗?我将咱们永定军所有大嗓门的军汉全都召来了,全归你指挥,别喊错,喊上两个时辰,晚上每人多加一碗肉!韩世忠在马上冲着一个粗壮的宋军校尉说道。

“韩将主放心,俺老高肯定把这事给你办的妥妥的!!”那粗壮汉子高声道。声音响亮,震得韩世忠耳朵都发麻。

“直娘贼,还真是个大嗓门!”韩世忠笑骂道。

“喊吧!!!”

“遵命!”高老六拱手道。转过身,冲着身后几十个汉子大喊道:“弟兄们!跟着我喊,预备!”

“城里的百姓听着,我们是大宋永定军,是王师,我家将军不忍城内百姓受苦挨饿,特地送来了粮食。乱世艰难,早归王化,得享太平!!”

这一群声音嘹亮的永定军士卒每日大声的冲着城内大吼,重复着上面的这段话,声音高亢,一个城的百姓都能听到。几十袋粟米粮食放在城口附近,城上的协防的百姓听着城下永定军的劝谕,看着城下放置的食物,眼睛一个个都冒着蓝光。真的是饿极了。

只是,饿极了的不光是那些民夫百姓,还有败退回城内的三千多常胜军。几日来,几百名常胜军试图冲出永定军的包围圈。只不过全部都失败了。做了永定军的刀下亡魂。

此刻涿州城打开,一群女人全部跑了出来,分食这些食物,这群女人们都饿急了,撕开袋子抓起生着的粟米就往嘴里塞。塞了几口便背起袋子回城里。不是不想出城,不是不想吃饱,实在是自家的孩子都在城内的守军手里,若是胆敢逃跑。自己的孩子可就被守军杀害了。母子连心,这正是郭药师想出来的主意,城外的粮食实在是太诱人了。派出去军卒或是假扮成百姓的军卒都被识破了,被一阵乱箭射了回去,没有办法之下,郭药师将城内所有母子都抓来,将孩子绑在自己手里,让女人们出去背粮食,爱子心切的女人们不敢逃跑,全都听话将粮食背进了城。

只是,郭药师自认为完美的法子却是酿成了苦果,捱到了第九天,城内的百姓发生了*,起因是所有的城外送进来的粮食全部被常胜军吃了,而百姓一点都没有捞到,饿急了的百姓愤怒。成千上万的百姓疯狂的抢夺着原本就不多的粮食。郭药师发了狠,大声的发令:射死所有敢于抢夺的百姓。

*持续了半日,屠杀也持续了半日,六千多百姓倒在了常胜军的刀下,鲜血将这座孤城变成了一座地狱之城。

围城还在持续。

深夜,整个涿州似乎都变成了一座死城,只是偶尔传来的几声悲哭之声,提示这座城里面还有人。

第十天、第十一天、第十二天、第十三天。

又是四天,涿州城内此刻已然笼罩着一层深深的死气。城墙之上把守的常胜军军卒各个都是面黄肌瘦,当然这批常胜军卒却是没有一个敢下城投降的,因为,城下有几十具尸体,全部都是常胜军的尸体,确切的说,是上一批在城门上的守军;三天前,半夜,实在坚持不住的几十名常胜军守军实在忍受不了饥饿的侵蚀,在后半夜私自商量想要下城投降,有胆大的军卒将麻绳挂在城垛之上,顺着十米高的城墙往下跑。没成想被恰好巡视的甄五臣发现,急声呼喊来弓箭手,松明火把照着,射死了大半外逃的守军,不管这些常胜军平日里是如何的相熟,在甄五臣呵斥下,纷纷拈弓搭箭射下,一阵乱箭之后,城墙下几十具尸体倒在地上。自此,深夜里甄五臣每每都到城上巡视,所有守军再也不敢逃脱。

巡视完的甄五臣回到涿州府节堂中,见郭药师一脸苍老的坐在椅子上。仿佛一座雕像,一动都不动。

良久,郭药师沙哑着冲着甄五臣道:“五臣,还有多少人手?”

“禀告都管,能战额弟兄还有不到两千人,昨天又有几十个弟兄饿死了。”甄五臣回应道。

郭药师艰难的站来,冲着甄五臣道:“五臣,我们撑不住了。”

“都管,莫要说丧气话,我们能行的!我们还有两千多弟兄,只要坚持住,我们可以的撑住的!”甄五臣跪在地上大声道。

“哎,常胜军的弟兄随我征战了半辈子,许多老弟兄都入了土,乌老八、快刀李、宋瘸子、赵鹤堂还有六臣哎,前几日,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他们。我看见六臣浑身是血的望着我说,都管,大伙都在等你喝酒呢,就差你自己了,怎么还不来!我说快了,快了,我很快就去找你们。”郭药师自顾自的喃喃道。

转过脸对着甄五臣说道:“五臣,你说,是不是那群老弟兄都想我了,恩,一定是想我了,我也想他们了,当年我郭药师弱冠起兵,白手起家打出一片天,和辽人斗,和宋人斗,和金人斗。如今,我累了,真的累了。”

“都管!!!!”甄五臣仰起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流出来。

郭药师抬起头,望着深深的夜色,闭上眼睛一字一顿道:“明日,打开城门,投降吧!”

“都管!让我再去冲一次,我带老营的弟兄护着您出去,咱们还可以东山再起啊!!!”甄五臣激动的大喊道。

郭药师摆了摆手,苦笑道:“我郭药师玩命一辈子了。老了老了总不能拉着所有的弟兄送死了。罢了,明日投降,我郭药师,换剩下的弟兄们一条命吧。”

“诺!!!”甄五臣死死的将头磕下,咚的一声,重重的磕下头,仿佛诀别一般,起身出了节堂。

第二天,城门之上挂起来白旗,一众常胜军卒打开了城门。冲着永定军有气无力的喊着:“降了,我们投降了!!!”

刘平得到了消息笑道:“郭药师撑不住了。进城!”

“将军,留心有诈!”岳飞淡淡道。

“放心,就凭城内的那群饿死鬼,还奈何不得我!”刘平朗声道。

数千的永定军顺利的进城了。一群群面黄肌瘦的常胜军卒放下了武器,乖乖的跪在地上。

“郭药师人呢!”刘平骑在马上冲着一个常胜军校尉喊道。

“郭都管在节堂内等候!”那校尉低声道。

“走!去看看郭药师!”刘平朗声道。身后一众虎狼之士护卫着刘平向着城内走去。忽然街道中间,一个断臂将领,手执一把长刀,横在路中间。

“甄五臣!”刘平皱了皱眉,他认得此人,很是勇猛凶悍的家伙,同样,也很固执。

“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刘平淡淡道。

“我要和他比试!”甄五臣用刀一指刘平身侧的林冲道。

“我再说一遍,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刘平皱眉道。

哗啦一众永定军亮出*,只等刘平一声令下,就将甄五臣射成马蜂窝。

“将军,请允许我出战!”林冲望着马上的甄五臣,转身对着刘平拱手道。

“恩,速战速决!”刘平答应道。

“甄五臣,我敬你是条汉子,不欺负你,我也用一只手,你兄弟是我杀的,你想为你兄弟报仇,来吧!!!”说着林冲将左手背到身后,只是单手提枪驱马上前。

“啊~~~受死!!”甄五臣一夹马腹猛地冲着林冲而去。林冲也驱马上前,两马交错,呛啷一声,甄五臣手里的兵器被林冲打掉,整个人也被林冲打翻在地,从马上掉落。

甄五臣咬着牙,抓起地上的长刀,艰难的骑上马,又是冲着林冲冲去,已经饿了好几天的甄五臣此刻眼前满是金星和那个杀了自己弟兄的仇人。没有阻挡,没有保护,只是挥着刀冲着林冲砍去。

“噗嗤!”长枪透过甄五臣的身子。呼啸之声戛然而止。林冲单手猛地抽出长枪,甄五臣的鼻孔之中流出黑血,噗通。栽倒在马下。甄五臣低语道:“六臣,哥哥找你去了!”说罢,气绝身亡。

“也算是条汉子,收殓他的尸身,好生葬了。”刘平说道,拨转马头直奔节堂而去。

第七十九章:我死,他们活!

涿州府节堂之中。几名护卫跟随在刘平身边,府衙中的婢女侍卫纷纷跪倒在两旁,不敢抬头,瑟瑟发抖,生怕眼前这个年轻人会突然拔刀相向,听说这个年轻人可是生生咬死金人世子,打退金主完颜宗望的家伙啊。北地血虎,真真的是个让人听到都害怕的名字。许多的北地家中老人哄小孩提到刘平都有些小儿止啼的作用了。

府衙中很乱,刘平迈步走到节堂之中,节堂之中被一众永定军占领。韩世忠一身铠甲身上有些血迹,从节堂之中出来。冲着刘平一行礼说道:“将军,节堂中所有反抗的常胜军全都被除了。”

“恩,好。”刘平眼中露出一丝赞许,对着韩世忠说道。

“郭药师人呢?”刘平问道。

“还在内堂之中。”韩世忠恭敬道。

刘平听完,带着人去了内堂之中。走了不远便到了内堂,就见郭药师一脸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眼睛无神的望着地面。身侧有两个死忠的护卫守在一旁。

“听到脚步声,我就知道是你来了!”郭药师艰难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刘平说道。

“是么?”刘平笑道。大步走在一旁坐在上位的椅子上,冷冷的望着郭药师。

“你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吧?”刘平说道。

“想过,怎么会没想过!”郭药师淡淡道:“人都说,老了就会越来越怕死,恩,我想我确实时越来越怕死了。”

“你马上就快死了!”刘平喃喃道。

“恩,是啊,我很快就会死了。”郭药师苦笑道。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郭药师望着还死守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亲卫喊道。

“走吧!出去,扔了兵刃,我想他们是不会杀你们的!”郭药师淡淡道。

“都管!我二人是从一开始就跟随您的人,我等立下过重誓,誓死追随都管!”两个护卫齐声道。

郭药师望着二人无奈道:“我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何苦连累你二人。走吧,扔了兵刃,老老实实的做本分人家去吧!”

“都管!我等早就存着必死的决心了,就让我等弟兄先下去给您探探路吧!”二人说完,抽出自己手里的短匕首向着自己的胸膛扎去!

“噗噗”两声,两个忠心的护卫倒在血泊之中。当真是死忠之士!

郭药师无奈的闭上眼,喃喃道:“何必呢,何必呢!”

好一会,郭药师睁开眼望着刘平苦涩一笑,说道:

“你是一个很让我惊奇的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能力,手下还有那么多的忠心猛将,以前某也有很多猛将的。六臣、鹤堂、五臣、嘿嘿,想当年我拥兵五万多,都是敢战敢拼的好汉子,就连大辽的耶律大石也不敢对某家吆五喝六的,金人更是不敢打某家的主意,某家跺一跺脚,这燕地都要颤三颤!”郭药师说道,眼中泛起神采。

“可是现在不行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算是看透了,你刘平是个能成大事的人。”郭药师望着刘平笑道。

“乱世人命如草芥,我只不过是想好好的活着!”刘平淡淡道。

“嘿嘿,好一个乱世人命如草芥,大好男人本就是要建功立业,生不能五鼎食,死亦要五鼎烹!”郭药师挣扎的站起身。

“刷!”一旁的杨三多见郭药师站起来,一把将腰间的长刀抽出一半。刘平冲着杨三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必担心郭药师有什么异动。杨三多还刀入鞘。

“能不能给某家喝点酒!”郭药师望着刘平淡淡道。

“三多,去把酒囊拿来。”刘平对着杨三多说道。

“诺!”杨三多转身,从外面的马上拿下一个酒囊,,又回到了内堂中。

“把酒给他!”刘平吩咐道。

杨三多将酒囊扔给了郭药师。郭药师一把拿起酒囊,拔了管口,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大口。脸上泛起一丝潮红。

“嘿嘿!好酒,恩,好几天没喝这么好的酒了痛快!”郭药师一擦嘴,冲着刘平说道。

“我得承认,你的崛起很让人佩服,但是你可曾想过,你身后的大宋,你身后的赵家皇帝到底是什么样?!”郭药师满脸通红道。

“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刘平皱了皱眉头道。

“你还真是个忠心的大宋好将军啊!”郭药师哈哈笑道。望向刘平的眼中满是戏谑。

“你笑什么!”刘平厌恶道,看见郭药师如此轻蔑的冲着自己笑,心里一阵厌恶!

“哼!枉你如今也是一军之主,怎么连这等形势都看不清。你身后那个大宋早就腐烂到了骨头里,你觉得他们能阻挡住金人的铁骑吗!而你那个赵家皇帝更不是什么好鸟,你打了胜仗,可曾给过你犒赏!?你异军突起,没有派系,大宋诸多路人马,哪路大军没有派系,西北边军的老种那里能容你么?!姚家军能容你么?!你的忠心表给谁看?哈哈!”郭药师冷声笑道。

“你替我想的还真多!郭药师,枉你也是一世枭雄,可惜死了却是不知道自己倒是归属何方,你说你到底是汉人?还是辽人?还是金人?你自夸自己纵横燕地多年,可是你为什么混到了如此田地,哼哼,就算是到了地下,恐怕你也是无颜见祖宗吧!哦!对了,你没有祖宗,三姓家奴!!”刘平大声喝道。

“你!!”郭药师听到这词眼中一阵愤怒,可是又能如何,仔细一想,自己还真当了一辈子的三姓家奴啊!先是投辽,而后归宋,不久便又投了大金女真人手下,自己的一生还真在不停的换主子啊。苦笑一声对着刘平道:“真是牙尖嘴利的家伙!”

“再说了,我刘平从来就没说过我要忠心与谁!我求的不过是我能平稳安生得活着,我手下的一众军士能活的像个人样,我不管他是谁,谁要是让我不安生,我就让他不安生!不管他是金人,还是宋人!哪怕是那个赵官家!”刘平眯着眼道。

“恩,有种!”郭药师猛地一仰脖,将酒囊中的酒水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

“好酒!!”郭药师大喝道。“真是好酒啊!”

“酒喝完了?”刘平道。

“喝完了!哈哈!”郭药师道。

“给我一把刀!某家自行了断!”郭药师一把将空酒囊扔了冲着刘平道。

“给他一把刀!”刘平望着眼前这个陌路枭雄,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当啷。”杨三多扔给郭药师一把长刀。寒刃闪动,郭药师费力的拾起长刀,冲着刘平拱手道:“要死了,求你一件事!”

“说罢!只要我能做到的!”刘平说道。

“外面的常胜军都是敢战之士,稍加调配,便是一股战力,我愿一死,请你不要杀他们,多谢了。”郭药师说着,深深的作了个揖。

“好!”刘平点头说道。

郭药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将手里的长刀向着颈间一抹,脖颈间喷出一股鲜血,颓然倒地,鲜血喷洒,给原本就充满血腥的房间中,又增加了一股新的血腥味道。满地的鲜血顺着地面四下流动。仿佛一幅会流动的画,刘平看着郭药师死了以后,跺了跺脚。对着身边人说道:“将这里整理整理。”说吧,转身出了内堂。

刘平带人走出内堂,径直来到府衙外,只见府衙外密密麻麻的跪着千多号常胜军残兵,低着头不敢说话。身后是一群刀枪在手,杀气腾腾的永定军。没有人敢言语,因为自己是生是死,全在那个年轻的将领,那个北地血虎手里。

刘平走到众人面前高声道:“郭药师死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常胜军这个名号!”

“永定!!永定!!!”一众永定军纷纷高举着刀盾武器随着刘平大声喊道。

刘平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郭药师死了,告诉我!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想活~!”

“将军,我们想活!”一众常胜军兵卒哀求道。

“好!我可以答应你们!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以后,你们会被打散分开,编在各个小队下,你们是最下等的配军,连辅兵都不如,没有军饷,吃最下等的饭食。喂马、补寨、挖沟、冲锋,做炮灰,全都是你们的活。以后每逢战事你们便第一个顶上去,替我连着打下三场大战,还有活着的,你们便是真真正正入了我永定军了!明白了吗?!!”

“明白!!”一众败军卒稀稀拉拉的应声道。

“都他娘的是娘们么!!大点声!!!”刘平恶狠狠道。

“明白!!!”所有败军扯着脖子吼道。

一众军卒被带了下去。刘平用手按了按太阳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拿下郭药师这块骨头了!!

“韩世忠!”刘平喊道。

“末将在!”韩世忠应声道。

“通知一下所有永定军各部将领,原地休整十天,十天之后,攻打燕京!!!”刘平沉声道。

“诺!!”韩世忠重重的锤了一下胸口,行了一个标准的永定军军礼,转身离开了。

第八十章:燕京(一)

夜华如水,晴朗的夜空上星光点点,明亮的月亮像是一个玉盘,亮的略微有些刺眼。涿州城外。一大队永定军军卒正在肆无忌惮的喝酒吃肉。大战之后,军中休息一天。刘平亲自下了命令,安排好了巡夜的军卒,剩下的军卒全都在城外开起了篝火大会。大坛大坛的烈酒,摆在一旁。整只的猪羊,刨膛去毛,洗剥干净,被铁条穿起,架在火上炙烤,几十堆篝火旁每堆篝火上都烤架着整只的肥羊肥猪。撒上的盐巴,刷上甜酱,整个营地之中都弥漫着香气与酒气。几千名永定军卒都在篝火旁肆意吃喝。刘平下令,今夜没有了禁酒令,所有的军卒敞开喝,敞开造!让所有永定军们大声欢呼起来。倒是把一旁的拿可心疼的直咂嘴。

“将军,将军。我的将军啊,您看,就这一晚,咱就拉来了七千多罐酒,四百多头羊,二百多头肥猪啊。就这一下就花费了八万多两银子啊。如今咱永定军的家底还薄的很,禁不起这么糟啊,上次打制陌刀,光是购买生铁,咱就花了十万两、给军卒添置铠甲又是十五万两。”拿可穿着一身宋朝文官服,掰着手指,在刘平身侧絮絮叨叨的说着。

“我说拿可,别算了,算的我头疼,我知道咱家底薄,可是,老子打了胜仗,朝廷到现在连个屁都不放。一丝一毫的赏钱都没有啊,老子手下这么多弟兄,干喝西北风啊!不提了不提了,先喝酒,喝酒!”刘平此刻一脸醉意道。

“这!!!您!!”拿可还想说什么,还没等说完就被刘平一把搂住脖子,将一大碗烈酒全都灌到了拿可嘴里,呛得拿可咳嗽了半天,眼睛都呛出了眼泪。

“哈哈!!”刘平哈哈大笑道。身侧的一干将领也都纷纷大笑。

“拿可,你替我在后方打点粮草,管理城池,做的好!我敬你一碗!”笑完的刘平一脸正色的对着拿可道。端起一碗酒对着拿可。

“将军!这!折煞属下了!”拿可望着刘平满脸激动道。

“属下谢过将军厚爱。”拿可一脸激动的表情,自己自从归顺了刘平,刘平便放手将后方的事物交给了自己打理,但是这份信任与气魄足令自己拜服,慌忙举起酒碗恭敬的一碗喝下。

刘平拍了拍拿可,举起酒碗,斟满酒,就奔着一旁的韩世忠林冲岳飞等将领而去。和一众心腹将领连干三碗。高呼痛快。扯下一只烤熟的羊腿,大口的撕咬。兹兹的羊油顺着嘴边流出,真是满口喷香。刘平一把站起身,举起满满的一大碗酒,高声喊道:“众位弟兄!!!”

刘平高声喊完。附近的永定军卒们望见自己的主帅起身要说话,纷纷闭上了嘴。慢慢的,原本热闹的人声一时便的鸦雀无声。所有的永定军全都齐齐的看着刘平。谁也不再说话。安静的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之声和篝火干柴在火里燃烧的哔剥之声。

“众位袍泽弟兄!今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他日,随某家拿下燕京城!!!荣华富贵,封妻荫子!!!”刘平高声喊道。

“为将军效死!!!”牛皋在一旁高声应道。

“为将军效死!!!”所有永定军齐声道。

刘平接着说道:“这碗酒,敬我们阵亡牺牲的袍泽!”刘平此时一脸庄严的望着天上。接着高声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相信,那些阵亡牺牲的袍泽们的英灵也都在天上看着我们!看着我们如何替他们报仇,将所有入侵大宋疆土,残杀我大宋百姓的蛮夷统统赶杀干净!”

“英灵不远,忠义长存!”刘平喊道。说着将手里的酒碗慢慢倒在地上。所有永定军卒也都纷纷将手里的酒碗中的酒水默默的洒在地上。

重新斟满酒了,刘平高高举起,大声道:“为大宋贺!!!”

“为大宋贺!!!”所有宋军士兵纷纷齐声高喊道。营地之上一阵人潮高喝之声。

接下来营地之上回复了欢笑之声,刘平端起酒碗和一众军将拼起了酒,刘平是来者不拒,一口气喝下了七八坛子酒。终于眼睛越发的迷离。被杨三多搀扶着在几个亲卫的帮扶下,搀回了军中大帐之中。

猛地,刘平紧闭的双眼睁开,眼中方才迷离的酒意大去,眼中满是清醒的神色。对着杨三多说道:“张显来了么?”

“启禀将军,已经到了帐外。”杨三多说道,此时的杨三多已经是侍卫长,滴酒未曾沾,尽心尽责的守护在刘平身边。

“叫他进来吧!”刘平道。

“诺!”杨三多行礼,转身出了大帐。不大一会,张显一身黑衣打扮进了大帐之中,冲着刘平拱手行礼。此时的张显被刘平暗地里调配了出来。张显心思缜密,外表虽然木呐,但是心中却是对各种事物留心的很,于是刘平便单独成立了一个情报部门,而且很恶趣的起了个很现代的名字叫做军统司。调配了一批斥候与精明能干的悍卒交给张显打理,负责处理搜集各种情报。

“不必多礼。”刘平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

“回禀将军。混进燕京城的弟兄们说,燕京城依然全都戒严了,金人知道您已经攻下了大名,开始乱作一团。后来守将察满下了军令,全城戒严,现在燕京城里的三千五百多名金人全都龟缩在城内,连外城都不怎么出去了。而且,萧符那里的态度不是很明确。暗夜部的弟兄和他接过头,不过这老家伙狡猾的很,一直都不说准信。”

“枉他萧符也算是辽国的旧臣啊!算了,给他个信息,告诉他,就说十天之后老子直接攻城,有他没他一个样。他要是识相,帮咱们,我就放他和他一干大辽孤臣孽子去漠北寻耶律大石。否则。等某家自己打进燕京城,他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属下明白!”张显应声道。

“好了,你也下去和鹏举他们热闹下吧,我知道你也很想他们!”刘平笑道。

“谢将军!”张显也是满脸笑道。转身出了大帐。

燕京城。

一间寻常人家的房舍之间,一个年近四十左右的中年汉子,身上是一件破烂的羊皮袄,端坐在内屋之中,不言不语,俨然一副贵气的做派,身后,十几个青壮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此人便是大辽萧氏一族的族长萧符,也是当年大辽南院大王萧干的亲弟弟。当日燕京城破被金人攻占后,萧干战死,大辽丞相耶律大石带着一众精锐撤出了燕京一路仓皇北逃,直直的跑到了漠北。而当日自己亲眼见着萧氏一族三千多人被金兵残杀的只剩下不到四百多人多。自己因为隐藏了身份,才苟且的活到了现在,可是萧氏一族仍然有二百多名忠心耿耿的族人守护在萧符身边,而前些时日自己也联系到了耶律大石,想要出城去漠北寻耶律大石,但是燕京城已经戒严,再也出不去。

“阿爹,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宋人那边的条件么?!”一个年约十七八岁,身材高大,一脸白嫩,只是双手之上却是布满老茧。

“族人们都已经受够了金狗的欺压了!此时就是最好的机会啊!”那年轻人又说道,此时一旁的人也都纷纷应和的说道。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我萧氏一族,自从大辽破灭之后,如今只剩下不到三百多人,你以为我不想杀光了这群金狗吗!!”萧符一脸狠色道。“可是你没听那宋人说吗?他要我们去将西侧门趁夜抢下来。你们想过没有,西侧门有五百多女真人在把手,我们族中手里能战的男丁只有区区二百人。武器只有三十几把,你觉得有什么胜算!”

“可是宋人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打开城门,他们就能冲进来了,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全身而退啊!我萧毅大好男儿,怎么总是在金人的欺压下活着!爹爹,难道忘了妹妹和大哥还有千余族人他们是怎么死的了么!!”那年轻人道一脸怒火道。

“毅儿,你当我就不想将这群金贼全部杀掉么!!我想!我比谁都想!!”萧符一脸狰狞道。

“可是你想过没有,宋人是先要我们的族人去做内应,我怕到时候真的是异常凶险,我虽然同意,但是,为了安全眼见,我还是要静观其变一阵。”

“时间不等人啊!我看这回宋人是动了真格的了。只要我们帮宋军一把,打败了金人,我们就可去寻大石林牙,到时候我们卷土重来,恢复昔日大辽的国威!”那青年一脸憧憬道。

“想得美,你以为宋人就是什么好东西么,当年便他们和金人结盟攻打我们大辽的。而且这次我们要拿下西侧城门话,你知道我们要多少族人拿命去填!”萧符骂道。

“那爹爹意欲如何!”萧毅急忙问道。

“先静观其变,我们先答应那个宋军,到时候挑选好时机,到时候里应外合,没准还就真的能拿下燕京!!”萧符道。

“哎!!燕京啊!燕京啊!!你本就应该是我大辽的燕京啊!罢了,我便拼一次吧!!”萧符喃喃道。

“父亲,您同意了!?”萧毅一脸高兴道。

“恩!”萧符点点头,对着身后十几个萧氏一族的骨干道:“这一次我便赌上萧氏一族所有人的性命!若是成功了,我等便重获自由!不成功,便下去见萧氏一族的列祖列宗,告诉他们我萧氏一族的后人也都有血性的好男儿!!”

“愿听族长调遣!”一众人纷纷说道。

“还有,这件事情,事关我萧氏一族存亡,谁要是敢说出去!我绝对饶不了他!听明白了么!”萧符冷声道。

“谨遵族长命!”一众心腹低低的齐声道。

第八十一章:燕京(二)

燕京城内,曾经的大辽南院王府的议事厅中,女真守将察满一脸冷峻的望着眼前的众人,半边脸上一道狰狞的刀口伤疤像是一条会扭动的蜈蚣。按刀在手,冷冷的扫视着一众谋克蒲里衍,半晌冷冰冰道:“都说说吧!该怎么办?”

“总不能坐以待毙!察满,你是头领,宗望将燕京交给你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就是了,咱女真汉子各个都是铮铮铁骨的汉子,难道还真怕了他宋人不成!”一个谋克粗声道。

“就是,咱女真儿郎是翱翔天际的海东青,怎么能被这些软弱如羊的汉人所吓倒!察满,你该不是怕了那些汉人了吧”一个紫赯脸的家伙不阴不阳道。

“巴萨拉,你不要以为宗望不在,你就敢这么对察满说话!你要是再敢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我就送你去见西天的佛爷!!”一个亲近察满的谋克怒道。

“老林子里的秃獾子,和我装什么野豺狼。你以为俺怕你么?你不过就是一个蒲里衍,和我顶撞,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你身后那个主子也不敢说什么!”紫赯脸的巴萨拉一脸骄横不屑道。

“巴萨拉,我劈了你!”那个蒲里衍怒气冲冲道。说着就要抽刀劈砍。

巴萨拉冷声一笑道:“借给你两个胆子,你敢对我动手,你还不够格!察满,你说呢!!”巴拉萨一脸倨傲的望着察满。

眼见着那个蒲里衍就要抽刀砍向巴萨拉,一只粗壮的手臂一把抓住了即将抽出的弯刀,却是察满一把挡住了蒲里衍。。用眼神,硬生生的给逼了回去。

“哈哈!还真是一条听话的狗啊!哈哈!!”巴萨拉桀桀笑道。

“啪!!”察满一击响亮的马鞭抽在了巴萨拉的脸上,登时便抽的红肿了起来。巴萨拉脸上大变,愤怒的抽出腰刀嘶吼道:“察满,你竟然敢打我!我杀了你。”

巴萨拉手里的刀还没有举起,七八柄雪亮的长刀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此时察满也将一把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道:“你再动一下,我不介意杀了你!”

巴萨拉知道察满做的出来,一时间没有再动,也没有再打。只是喘着粗气望着察满。

“巴萨拉,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你和我同样都是谋克,阶位相等,可是宗望却是偏偏选了我来主持燕京事务,而不是你,如今我是燕京城的主事之人,你不是,所以,你要是再敢如此放肆,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我想宗望即便是知道了,恐怕也不会说我的,你说呢,巴萨拉谋克!”说着,察满将手里的长刀贴到巴萨拉脸上,用刀面在他的脸上拍击着。

刀面拍人脸这是**裸的侮辱,巴萨拉是个聪明人,所以他只是凶狠的望着察满,;将已经快要举起的腰刀重新放回刀鞘之中,一句话都不说。察满拍够了,玩够了,将手里的弯刀扔给手下人一个眼神示意了下,所有架在巴萨拉脖子上的刀全部撤下。

“再有下次,我会亲自砍下你的脑袋!滚吧!!”察满冷笑道。

“滚吧!!”一众谋克亲卫们纷纷肆意笑骂道。

见连巴萨拉走了,察满此时一脸凝重的说道:“我看宋军不日就要攻打城池了。所以,以后燕京城里全城戒严。日落之前必须关闭城门,不允许任何人再出入。还有,严密防守城防。只要我们坚守不出,他刘平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进不了这燕京城!!”

“诺!”所有谋克蒲里衍纷纷应声道。

此时的愤怒充满了巴萨拉的心里,他需要发泄,这令人感到丢人的火气。“哼!”巴萨拉恶狠狠的望着众人一眼。心道,你们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加倍还回来。转身出了议事厅之后,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里本来是萧氏一族的府邸,只不过现在变成了金将巴萨拉的临时住处。一进门,一脚踹翻了一个府里的下人,劈手一刀就将那倒霉的下人一刀砍死。吓得其余下人纷纷跪在地上刀上沾着血快步走进了屋子。扔了刀,进了内室,内室之中有一个锦衣美女,惊恐的望着眼前凶兽一般的巴萨拉。

“给我过来罢!”巴萨拉一脸狰狞的伸手抓去,一把将一个锦服美人抓在身前,嗤嗤几下,撕开美妇身上的锦衣,将那美妇剥的如同**的羔羊,凹凸有致的身材令人血脉贲张,一脸惊恐的表情更是让人忍不住一番蹂躏。巴萨拉一把抱起赤身美女,将她扔在床上,解下了甲衣,挺着高昂的下身长驱直入。内室之中响起肉搏之声。蹂躏鞭挞了一个多时辰。巴萨拉心中的怒火才消褪了下去,一脸满足的倒在床边。

“去!拿酒来!”巴萨拉恶狠狠的对着身边赤身美女道。

“是,贵人!”那赤身美女忍着下身剧痛,急忙下了床去,将桌案上的酒坛拿来,恭敬的送到巴萨拉身前。巴萨拉一把抓过酒坛,咕嘟咕嘟大口灌下一大坛酒。随手将空酒坛子扔在地上,不多会,巴萨拉已经连喝了三坛子美酒,酒劲上来,巴萨拉躺在牙床之上呼呼大睡起来。

那美人穿了衣服,眼中闪过一声厌恶。轻手轻脚的走到巴萨拉身前,小心翼翼的将巴萨拉腰间的狼牙令牌摘了下来。快步走出了内室,此时内室之外,闪出一个人影,正是萧符。

“拿到了么?”萧符望着那拿美人说道。

“阿爹,拿到了。”那美女说道,将腰牌给了萧符。

“雅兰,你哎,你受苦了。”萧符一脸苦涩道。原来此女竟然是萧符的女儿萧雅兰。

“爹,阿兰早就脏了身子,要不是给娘和姐姐以及惨死的族人们报仇,我是不会苟活到现在的,爹,快走吧。我怕那金狗待会就要醒了。”萧雅兰忙催促道。

“若是那巴萨拉问起来你怎么作答。”萧符担心道。

“我便说我将他的衣物洗了。放心吧爹,没事的。就算是他发现了,杀了我又怎么怎么样,女儿早就活够了!!快走!一会金人的护卫快来了。”萧雅兰又是一阵催促。

“放心,只要匠人动手快些,把这个腰牌仿制出个样子,我半个时辰之后就能还回来!”

萧符深深的望了自己女儿一眼,狠狠的一跺脚,转身快步离开了。

十日之后,天色傍晚。夕阳马上就要下山。燕京的前大门早已吱吱的闭合,西侧门此时也是早早的关上了,十几个无精打采的金兵守在城门处。忽然,十几个穿着金人步卒甲衣的军卒赶了过来,冲着马上就要关闭城门的金人喊道:“巴萨拉将军有令。暂且莫关城门,我等外出公干,半个时辰后在关闭西侧城门!!”

“这么晚了外出干嘛?!”那金人士卒道。

“白日里巴萨拉将军出城打猎,看上了外面一户农家女子,因为走得着急没带回来,特命令我等将那女子带回来!耽误时间,你等可担待不起!!”要出城的金兵头领说道。

“察满将军有令,没有腰牌,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那守城金兵头领说道。

“腰牌在此!还不放行!!”那领头出城的金兵用貂帽遮盖着自己的半个脸,高举着腰牌道。

“恩,放行!”那看守西侧门的金人认得腰牌,仔细辨认了一番,便放行了。

那十几个金兵刚要出城,那守城门的金兵忽然自言自语道:“这些人的面口很生啊,我怎么在营帐中没见过这些人?”

“不对,他们是奸细!!”那个守城的金兵猛地大喊道。还未等喊完。就见那即将要出城的金兵之中有一个年轻的家伙猛地一转身,拔出腰间的佩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横切而来,噗嗤,那呼喊之声戛然而止,那名金兵被一刀砍死。其他的金人一看顿时一慌,纷纷拿起武器要冲上来。假扮金人军卒的人们也纷纷抽出腰刀,齐齐的冲着金人军卒砍去。十几个回合,便将一众守城门的金人悉数砍倒,城门之上的金兵看见城门处乱成一团。知道是有奸细,急忙敲响了城门楼上的铜钟,当当之声不觉于耳,城内的所有金兵都被惊动了。呼啦啦一众金人,足有三四百人全都从远处冲了过来。

“怎么办?父亲,金人冲上来了!”假扮金人的萧毅急忙道。

“不要慌!做的都做了,害怕个鸟!宋军的骑兵不是说马上就到吗?我们抵挡一会。只要城门不关,那么这些金人就彻底死囚了!”原来那拿着腰牌之人正是萧符。

“永定军啊,永定军。我萧家所有能战之人全都召集过来了,你们要是不来,我们可就真的成了金人的刀下亡魂了!”萧符心里念叨着。

“杀!!族长,我们来了!”斜刺里杀出一队人马。足有二百多号人,俱都是萧家的男子。有的手里拿着弯刀,有的干脆就是拿着木棍就来了。

正在这时,城内一大队金兵从城街口赶来。

“给我杀光这群作乱的家伙!”得到消息急忙赶来的察满手执长刀急声大呼。七八百如狼似虎的金兵骑兵策马疾驰冲杀进了萧家人之间。不断砍杀。

萧符一刀劈下,看落下一个金人骑兵,却见自己的儿子萧毅正在被三个金人骑兵围攻,怕是危在旦夕。急忙冲了过去,对着身边护着自己的几个忠心家将喊道:“快去救阿毅!”

几个忠心的萧家人不要命的缠斗住三匹马上的金人骑兵,被接连砍杀了十几个人,生生的从金人的刀下将萧毅救了出了。

“怎么还不来!宋军怎么还不来!!”急的萧符眼睛都红。自己身边的萧家人越来越少,而金人的军卒却是越来越多。怎么办?怎么办??

厮杀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将近三百多萧家人,此刻只剩下了不到七八十人。萧符身重三刀,伤口不是很深,仍在苦苦支撑,身后的萧毅被砍中一刀,正被手下人看护着。形势越发危急。

忽然,城外一阵马蹄的轰隆之声。好似有千军万马一般。竟是将地面震的不住颤动。

第八十二章:燕京(完)

一阵震天的马蹄轰隆之声传来,惊得金兵纷纷侧目。只见由远至近,一大群黑压压的骑兵飞驰而来。

“是宋人的骑兵!是永定军!!”无数金兵惊恐的发现,来势汹汹的正是永定军骑兵,那如同恶魔般的赤龙大旗在一个掌旗校尉的手里擎着,迎着疾风飘扬。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之镰。许多当日在大名府下逃命回来的金兵望着冲过来的宋军纷纷惊慌失措,那恐怖的感觉让所有金人都在骨子里感到一阵战栗。

“不要慌!不要慌!后退者斩!后退者斩!!”察满一脸惊怒道。一刀将一个回身后退的士卒砍死。望着亲卫道:“看住了,谁敢后退,立斩不饶!!”

慌乱的骑兵即可变得安静下来。

“爹!来了,终于来了”萧毅挣扎着冲着萧符喊道。

萧符如释重负一般的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总算是来了!”此时萧氏一族的人只剩下了不到百十号人。许多人都带着伤。兀自围城一团。将城门死死护住,不让金人可以有关城门的机会。

此刻金人已经无暇在顾及已经是困兽的萧氏一族人,全部调转了枪头转向了永定军骑兵。七八百金人在察满的带领下冲出城门,列于阵前。

“弓箭手!!射!!”察满疾呼手下的弓箭手准备,百余名弓箭手齐齐向着永定军骑兵射去。

“叮叮当当”一阵箭雨直奔着不远处骑兵而来,所有的箭簇射在骑兵们的身上,只是叮叮作响,溅起一丝火星,几乎没有射下一个骑兵来。

迅如疾风的永定军骑兵如同一群猛虎,浑身包裹着精钢铠甲的骑兵,在残阳的照射下散发着渗人的黑色光泽。浑身被铠甲包裹的骑兵,只露出一双凶悍的眼睛,连着身下的马匹也都披挂着一层透气薄甲。人马合一如同一只狰狞巨兽,覆盖住住面孔的兽面铁罩,像是来自阿弥地狱的恶鬼,让所有金人一阵胆寒。每个骑兵的身背后都竖插着三四把短矛,呼啸的马蹄声逼近,冲过箭雨,离着金人只有不到二百多步的时候,只见所有的永定军骑兵纷纷抽出自己身上的短矛,随着领头的骑兵一声大喝,一起冲着金人投掷而去。

上百只短矛带着呼啸之声扎入金人阵营之中,噗噗噗,一阵哀嚎之声,百多名前列的金人被短矛插中,哀嚎着倒了。其实短矛的威力有限,但是强大的威压让金人一阵骚乱。纷纷起身向后奔跑,任凭金人的蒲里衍们在背后拿着刀子逼迫也是无济于事。

疾驰的骑兵一头冲进了金营的阵营,肆意砍杀,鲜血横飞。残肢零落,一瞬间,将金兵阵营彻底冲乱。察满凶悍的一提马头冲着永定军骑兵而去。挥动着手里的长刀一阵砍杀。只是长刀砍在宋军厚厚的骑兵铠甲上,徒劳的溅起些火星子。却是没能砍死一个骑兵。马力横冲,倒是将几个宋军骑兵撞下了马。

领头的宋军骑兵将领高大的身躯,策动身下战马,擎着手里的一杆长枪,直奔察满而去,二将一交锋,便是一阵恶战。察满在金人之中也是有名的勇士,生撕虎豹不在话下,金铁相交,溅起一丝火花,察满嘴里大声嘶吼着,像是一个不要命的凶兽一般,死命的往那宋将身上贴去。锋利的弯刀奔着那宋将的面门而去,却见那宋将一侧身。手里长枪挺着锋利的枪尖如同毒蛇一般迅猛刺出。

噗嗤!长枪贯喉而出,,察满双手在马上徒劳的挥舞着长刀,但此时已然说不出话来。只见那宋将将手里的长枪用力一跳。生生的将察满的头颅挑飞在半空之中,无头的身子轰然倒在马下。头颅在空中打了转,噗通掉落在地上。

“察满谋克死了!快跑!!快跑吧!!”金兵们一见察满死了,纷纷弃了兵刃四下逃跑。宋军骑兵一股脑的全部冲进了城内。

被包围的萧氏一族人也从金人的保驾之中得以活命。纷纷互相扶持的望着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永定军骑兵。

萧符望着眼前凶猛无比的铁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羡慕。喃喃道:“宋人居然也有如此厉害的骑兵!!真是奇了奇了,这还是那个疲弱的宋朝么!!这么犀利凶悍的骑兵,我大辽百年的数十万精骑也是不过如此啊!!!”

“爹爹,看来这永定军果然守信用啊!”萧毅一脸高兴的说道。只是身上的刀上发作,脸上却是疼的一抽一抽的。

“哎。恐怕也只有如此虎狼之士才能打败金人吧!”萧符苦笑道。

此时那斩杀了察满的永定军骑兵将领策马来到萧氏一族人的面前,撩起刻着睚眦铁兽的面罩。露出一张年轻的让人不敢相信的脸庞。

“谁是萧符!!”年轻的骑兵军将大声问道。

“在下便是萧符,将军悍勇。在下真是佩服啊!”萧符急忙拱手上前道。

“敢问将军可是刘平刘将军?”萧符小心翼翼道。

“哈哈!!我可不是,我叫杨再兴,只是骑兵都头,我家将军还在后面,估计再有一会就到了,我家将军让我告诉你,你的任务完成了,在这原地待命。一会将军来了会亲自和你说的!”原来那军将是杨再兴。

“走了!”杨再兴一夹马腹,一溜烟尘,随着大军直扑城内。

“真是一个猛将啊!”萧符暗叹道。

过了一刻钟左右,城外大军随之而来,军旗飘扬,军容整齐,一群军将簇拥着刘平进了燕京。刘平望着城墙上斑驳的墙体。自言自语道:“这要是再过一千年,想要进这个城可是要花门票的啊!”

“将军您说什么呢?”一旁的韩世忠问道。

“没什么!我是说着燕京果然是够雄伟的啊!”刘平嘿嘿道。

“那是,这燕京城,当年被辽人占据了百余年,又被金人强制占领,如今终于回到了我大宋手中啊!将军虎威早已远传燕地,直抵汴梁啊,如此大功,恐怕是让咱大宋的各路人马羡慕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了!!”

“呵呵,让人羡慕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啊,赵官家不给粮饷,就这么红口白牙的一说,咱就拼死拼活的打下燕京,‘真是做的空手套白狼的好买卖啊!”刘平翻着白眼道。

“哎呦,我的将军,虽说咱当兵的野,嘴上没把门的,可是我估摸着,全大宋像您这么胆大包天,敢明着编排咱圣上的,蝎子拉屎,就您这独一份啊!”韩世忠笑道。

“怎么着?我说便说了,天高皇帝远,我可是不怕什么人乱嚼舌头,不过嘛,被我知道了,老子就让他知道多嘴多舌的下场。”刘平笑着道。

“将军,俺老韩就服您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跟着您打仗,痛快!”韩世忠笑道。

“你个泼韩五,少在这给老子面**汤拍马屁。”刘平笑骂道。

“将军,俺老韩也手痒的很,要不我也去砍几个金人头颅来,和将军您领赏啊,俺老韩的酒钱这个月都不宽裕了。”韩世忠装可怜道。

“少在这装,你好歹也是个正经的营指挥。六品阶位的武将,军饷一个月都够你喝一年的酒了。我知道你手痒,想去凑热闹。不过,现在燕京城已经在我掌握之中了。你就老老实实的跟在身边吧,正好我这正好缺个人聊天呢。”

“将军,三多不在您身边么!”韩世忠一脸苦闷道,自己随军入城,手下的军将都杀进内城了,就自己被刘平留下了。寸功没有了,这不成心要憋闷死自己啊。

“三多嘴太笨,不爱说,行了,让你跟着我是有事情的,走陪我去看看那个萧符。再说了,跟在我身边,功劳以后有的是!”

“诺!”韩世忠应声道。

驱马上前,走到城门后侧。望着萧氏一族人。萧符见一队亲卫护着一个年轻点的军将,心道,错不了,这就是刘平了。急忙招呼手下族人纷纷冲着刘平跪地施礼道:“亡国遗民萧符带领族人见过刘将军!”

“你就是萧符?”刘平问道。

“正是小人!得见将军虎威,真乃三生有幸。”萧符低声道。

“少说些废话。听说你能联系上耶律大石?”刘平问道。

“额,不错,大石林牙确实是派人传来过口信。不知将军问这作甚?”萧符问道。

“我想和耶律大石合作。听说他在漠北混的不错。不过我想他肯定不喜欢总是呆在荒凉的漠北之地,我有心让他来报国仇家恨,两面夹击金人,这可是大大的好事,你说是吧,萧族长!”刘平笑眯眯道。

“将军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我一定转达将军的诚意。”萧符恭敬道。

“上道!走吧,进城去。”刘平仍是一脸笑眯眯的表情。

转身拨了马头,向着内城而去。萧符也跟着刘平进了城。城内满是被砍死的金兵。所有的百姓纷纷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刘平带着人到了萧府外,看着杨再兴扛着一个女人出来了。刘平一脸疑惑道。

“再兴,怎么扛着一个女人就出来了。”

杨再兴一看是刘平,忙躬身行礼道:“将军,这个女人受了伤!。”

“受了伤?”刘平疑惑道。

“方才内府中有个金人谋克带着一帮子残兵负隅顽抗。我刚带人冲进去,砍杀了金兵,眼见那金人谋克要翻墙外跑,这女子很是勇敢,死死抱住那金人谋克。我才得着机会结果了那金贼,不过这女子被砍了一刀。伤势有些严重。”杨再兴挠了挠头道。

“雅兰,雅兰!!”萧符此时看清了那女子一把抱住,急声道。

“刘将军,这是小女,恳请将军救治一番啊!!”萧符抱着身上带着鲜血的萧雅兰给刘平磕头哀求道。

“找军中医生,给这女子治伤!”刘平对着身边人吩咐道。

“谢过将军!!”萧符一阵感谢。

刘平抬起头望着日渐黑暗天空。自言自语道:“燕京算是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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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青春校园总点击:1217总字数:158686更新:2014-05-31一个46亿年的星球因为人类过度采伐发生世界末日,在最后的时刻,全世界的科学家在时间的压迫下研制出一个载体,名为诺亚方舟,并将它用最新型的卫星载它进入外太空,却不料进入一个相似的平行空间,被一个叫陈晨的少年所得到,从此,开始了伟大的文学复兴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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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来客

燕京城光复了,刘平却是犯了难了。此时的军饷有些见底了,自己的私盐虽然是赚钱,可是规模还没有成型,来带的利润还是太少了些。这几日,报赏的事情可算是忙坏了刘平。以前杀了金人,按照首级算钱,砍几个就算几个的钱。可是如今砍的多,钱却是囊中羞涩了。正在没法给军士们颁奖的的苦恼之时,刘平只等召集所有军将商议此事。众人七嘴八舌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此时最令刘平苦恼的便是功劳都有,却是封赏的东西却是没什么可以抵当的了。

正在刘平愁眉苦脸的时候,方金芝的一句话,却是让刘平茅塞顿开。

土地!!

是的,土地!以后的军功直接可以折算成土地来计算,反正易州涿州燕京城外有的是良田,只是被金**害的久都荒芜了。为了更好的让所有永定军的有功之士不被心寒,每个人都分配到了几十到百多亩的良田,而后让军卒们自己雇城内的没吃喝的百姓。佃工前来帮助自己打理田地。

这一下让刘平眼前一亮,狠狠的亲了一口方金芝。笑呵呵道:“还是你有办法,既让军卒们有饷银可拿,而且还减轻自己诸多负担!”

三天后,刘平发行了一套永定军自己的地契,做出了说明,只要是立了军功的,都可以申请军功田。军功田便是自己的了。大量的永定军们纷纷放弃了封赏的军饷,转而投在军功田上。没办法,古人的思维还是很简单的,单纯的认为自己有了土地,便是放弃了些银两也是值得的。古人把土地看的很重,至少能大头兵们有了自己的土地,就相当于奔着富家翁的地步又行进看一大步,于是有了自己的田地的军卒将这一切都归功与刘平身上了。一时刘平的威望在永定军中又是上升了一个高度!

“吴老,你看这把陌刀我总觉得可以再改进一下他的硬度!”军械监里,刘平穿着一身薄衣,在热炉旁边和吴铁匠商量陌刀的改进。

“将军,现在陌刀的变动不能太大了。因为此种钢性不能达到那种硬度了。太硬了容易断,太软了,容易卷刃。”吴铁匠无奈道。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刘平喃喃道。猛地脑子里想起前世自己大学期间去钢厂实习,曾听以为老炼钢工人说,夹钢之法。急忙对吴老说道:“吴老,能不能在锻打熔炼的时候,将两片钢刃和在一起,夹钢而制。我觉得效果可能会更好些。”

“两片钢合一,夹钢熔炼锻打。”吴铁匠喃喃自语道。半晌猛地一拍大腿高声道:“将军真是神人啊,连这等精妙的锻铁之术都知道,老吴佩服啊,夹钢淬火的兵器绝对不容易断开。您倒是大大的提醒了我啊!!”吴铁匠一拍脑门子恍然大悟道。

正在这时。杨三多走到近前,冲着刘平耳语道。“汴梁来消息了!”

听罢,刘平点点头,冲着吴铁匠说道:“吴老,你先忙着,我先走啦”

“将军慢走!”吴铁匠忙行礼道。

望着刘平远去的身影,吴铁匠自言自语道:“将军真是个妙人啊,上阵厮杀可以,没想到对兵器制造还有自己的独到的见解之处啊。”

怎么说呢?就好比是一个常开着宝马好车人对涡轮增加,内燃机原理懂得比造车的还深入啊。

“将军,这是快马报来的信讯!”说着,杨三多将一信封交到了刘平手里。

“哎~~~老上司要来了。”刘平去了信封上的火漆,看了看信,喃喃道。

“对了将军,方才有消息说磁州的宗帅身患重疾,恐怕是有些坚持不住了!”杨三多低声道。

“我知道宗帅的身体硬朗的很,怎么说不行就不行,抽个空去看一下!”刘平说道。

“诺!”杨三多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

燕京城。

刘平早早的带人站在城门口出。一身整洁的铠甲,脸上也收拾的分外干净,身后是韩世忠岳飞等一干将领,百十多个亲卫拱卫着,

防止有偷袭主帅的贼人。排列的整齐有度,煞是威风。

“我说牛哥,将军到底是在迎接谁?我还没看过是谁这么大本事,能让将军都这么恭敬的去迎接啊。”杨再兴在众人身后一脸不解的

冲着牛皋问道。

“切,小子,没见识了吧,这是在迎接汴梁来的大官啊,这回来的可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啊。这可是李纲李大人。咱将军能有今日,全赖李大人当日提携的。”

“哦,明白了!老上司啊!怪不得!”杨再兴一脸恍然大悟道。“难不成这大头巾还真有两把刷子啊。连咱将军都这么尊敬。”杨再兴撇撇嘴。

“乱嚼什么舌头!!待会去军法处自领取二十军棍!!”岳飞回身一脸愠色道。

杨再兴和牛皋立刻不敢再说话。谁让岳飞是两人的上司。平日里岳飞便是不苟言笑,军法森严,所以看见岳飞说话,二人都自觉的闭上嘴。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城外奔过来三四个永定军骑兵。翻身下马。冲着刘平一拱手,说道。启禀将军。李大人车队马上就到了。

“知道了,下去吧。”刘平淡淡道。

五日前,刘平得了汴梁传话,说是自己的攻下燕京,大功一件,宋皇亲自下令嘉奖自己,还派了李纲前来劳军。作为明面上属于李纲提拔的刘平自然要做足面子。他知道,文官就是喜欢这种排场。当然,李纲也不会例外。

不大一会,就见远处一条长长的车队慢慢的向着燕京而来。刘平望着车马由远及近,领头的马车停下,门帘撩开,李纲一身红色的官服,威严的无比,慢慢的下车,刘平带领众人急忙行礼。

“末将参见恩相!”刘平屈着身子说道。

“起来吧!!你小子,呵呵,真是好样的,我当日果然没有看错你!!居然让你拿下这么大的功绩!!不错,不错!!”李纲一捋胡须,轻轻的拍了拍刘平的肩膀道。

“哪里,末将能有今天,全赖恩相栽培!!”刘平急忙大声道。

恩,好好干!自家在汴梁城樊楼里布置下好酒好菜,好好与你畅饮一番。李纲爽朗的笑道。

“多谢恩相美意,我已经在城内备好酒菜,给恩相接风洗尘!”刘平笑道。

“好了,先说正式。我可是有皇命在身的!”李纲正色道。

“刘平接旨!!”李纲高声道,从怀里透出一卷圣旨。呼啦,所有人等纷纷跪下接旨。

只见李纲一把展开圣旨高声道:“兹得刘卿捷报,以数千虎贲甲士连克易州涿州,而今挟夹悍勇之威,光复燕京,朕心大慰,刘平自为永定军都统,沉勇忠心,精猛善谋,鼎燕北之劲气,连迫三城,竭智能而不辞,义无反顾,此忠勇之士当赏。特赐良田千顷,婢女三十。加封正四品御前都指挥使。麾下部将韩世忠、岳飞、林冲等俱个各提阶二级,望多加勤勉,忠心为国,钦此!!!”

“末将接旨!!”刘平恭敬的举起双手接过圣旨。山呼万岁,礼毕,刘平起身望着李纲道:“恩相,怎么没有军饷粮秣,俺永定军几经战阵,战损颇大,如今士兵的粮饷都发不起了。”刘平一脸哭穷道。

“刘平,你不是不知道啊,如今国库空虚,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先暂且忍耐一下,在地方上征集些军粮吧,等南方税收上来,我肯定建议圣上先给你这么发放粮饷。”李纲老脸一红说道。恐怕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了。国库不是空虚,是根本没有钱了,湖广两

淮之地大涝粮饷分出大半赈灾,剩下的被西军割走。还有那位太上皇爷想要充实自己的内驽。又是一笔银子,如今可真是愁死了李纲这个丞相了。

没钱,是真的没钱了。只能先用空口圣旨来先临时安抚下了。

刘平站起身,耸了耸肩,说道,看来官家也是困难啊。走吧,恩相,先去休息下吧。

李纲依言便入城。一入城,便激动的说道:“我大宋立国三百多年,从太祖时起,无不每时每刻不想着光复幽燕之地,如今,终于成功了!”

“哎,恩相。你先别感慨了。先吃些饭食!舟车劳顿。辛苦了这么久,先喝杯酒暖个身子。”刘平将李纲领到府衙之中,上了酒菜说道。

李纲心中一暖,暗道,这刘平对自己果然还是很尊敬的啊,心下一想自己好待是发现这匹千里马的伯乐,这厮总算是还有些良心啊

“恩。”李纲答应了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平,你多大了?”李纲此刻已然喝了六七杯酒。有些微醉的望着刘平道。

“回恩相,已经二十有一。”刘平回答道。

“还没有表字吧。”李纲问道。

“没有!”刘平答的很干脆!

“你若不弃,我替你取一个字怎么样?”李纲半醉着眼道。

“求之不得啊,多谢恩相赐表字!”刘平急忙拱手道。亲自取表,便是要将自己归在他的身下啊,不过天高皇帝远,谁又奈何得了

我!刘平心里光棍无比的想到。

“仲成,你觉得如何?”李纲问道。

“刘仲成。”刘平仔细咀嚼了一番急忙躬身向李纲行礼道:“多谢恩相赐字!!!”

李纲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

“听说宗泽病重了。”李纲随意的说道。

“不错,恩相,宗泽元帅的确是患病严重。”刘平说道。

“恩,改日,随我看看宗老头去!我与宗泽也算是旧识,当年在东京之时,便是好友,只是这些年我二人一个在朝中,一个在军中,为了避文武之嫌。往来日渐稀少了。如今他病重,我怎么着也得去看看他了,我们这群老骨头,活一天便少一天,可是见着大宋式弱,心中不甘啊!!胡虏不除,心中的郁结不能除啊!!”李纲沉吟了一番对着刘平道。

“恩相和宗帅都是我大宋的顶梁支柱,怎么如此轻言啊”刘平道。

“哎···后天陪我去看看宗泽!”李纲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末将遵命!!”刘平正色道。

第八十四章:过河!!

第二天,早上,刘平陪同着李纲早早的吃过了早饭,这是有校尉来报,说是磁州来人,有紧急事情禀报。

刘平叫人进来,只见一个磁州军校尉急声拜地道:“李大人,将军,宗帅病重,怕是、怕是不行了,宗帅特命我前来,请二位过去。

“什么!!?”李纲急声道。“宗泽真的不行了??”

“不错,前几个月,宗帅染上了风寒,以为喝些汤药便好了,没想到越发严重,后来只能卧在床上,起不得身,身子越发虚弱。前

日里宗帅喝了半碗粥,本以为有所好转,没想到,竟然口吐鲜血,昏厥了过去,如今军心大乱,部将孔波带着一群军卒每日里都嚷嚷着

退回汴京,情况危急,还请二位大人尽早决断。”

“你说的属实?”李纲沉声道。

“末将不敢胡说!”那校尉正色道。

李纲望了刘平一眼道:“仲成,走,去磁州!”

刘平猛地没有反应过来,一转眼,想起李纲给自己起了字了就是叫仲成。立即应声道:“末将即可安排人手,起身陪同恩相去磁州看

望宗帅!”

“恩。”李纲点点头,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只是细心可以看见李纲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攥成拳头。显然心中对老朋友很是紧张。

刘平不敢耽搁,立即出去,寻了杨三多过来。吩咐道:“让杨再兴带二百精骑过来,护李大人去磁州。”

“诺!”杨三多应声道。转身而去。

不多时,杨再兴带着二百多精锐的永定军骑兵呼啸而来。此时李纲出来,换了一身官服的便装。

“都准备好了么!!”李纲急声道。

“启禀恩相,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走!”刘平应声道。

“立刻。”李纲道。

“恩相上车吧。”刘平说道。

“上什么马车,没没时间了。给老夫牵一匹马来!”李纲急声道。

见李纲执意要骑马,刘平劝阻道:“恩相,马上颠簸,还是做马车吧,安稳。”

“你以为老夫和那些酸儒一般上不得马吗?”李纲一脸怒色道,“牵马来!!”

刘平坳不过李纲只得牵过一匹温顺的马,只见李纲一把夺过马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一看便是有过骑马的经验。

“没想到,恩相身手如此了得啊。”刘平称赞道。

“呵呵,老夫年轻之时六艺骑射还是学过的,这些年虽说一直是忙于政务,但是还未曾生疏到连一匹马都骑不了!”李纲笑道。

“出发!!”李纲立于马上,高声道,颇有一番气势。

一行人快马疾行,半日的功夫,日头刚刚偏西,便到了磁州城。亮明了身份,便入了城内。还未到磁州府衙门口,便被一队军卒拦住了去路。

“什么人!!通报性命!!为何在府衙口!”人马之中悠然的出来一个身着明光甲的宋将。

“你是谁!!”刘平冷声道。

“你这厮竟然不知道我是谁!??哈哈。告诉他我是谁!!”那将领桀骜的冲着身边人道。

“这是殿前司禁军马军都头孔波孔将主!!瞎了你们的狗眼!!哪个部分的?居然不知道下马见礼!!!”那孔波身边的狗腿子喊道。

“原来你就是孔波!!仲成!!”李纲脸色泛起怒气,冲着身边的刘平喊道!!本来就忧心好友的安危,如今被宵小拦路,更是心中窝火。

“此乃朝中李纲李大人!!瞎了你的狗眼,连李相都敢拦!!”刘平一脸怒色道。驱马上前伸出马鞭一下子抽在那人脸上,孔波猝不及防没想到刘平说抽便抽,连点预兆都没有,登时被抽的脸上肿了起来。

“李大人!!”那孔波睁大眼睛望道,暗道算是冲撞了大官了。

“还不滚开!!”刘平喝道。身后的二百多永定军齐声呵斥道:“滚开!!”声若炸雷,竟是将前方这群磁州军马吓得纷纷后退!!

李纲和刘平不在理会其他,策马直奔节堂而去。进了府衙节堂,直奔宗泽所在地方。进了内室,七八个心腹将领守在一旁。纷纷朝着李纲和刘平见礼。

只见宗泽虚弱的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已经瘦的脱了形。刘平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宗泽时候,自己被宗泽的援兵救下,当日的宗泽是何等的雄武威严,如今已经变成了病入膏肓的弥留老人。

“老东西,我来看你!”李纲望着眼前瘦的不成样子的宗泽强忍着流泪的冲动走到床榻前一把抓住宗泽的手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宗泽虚弱的望着李纲喃喃道。

“我不行了,估计这次阎王爷是铁了心要把我叫去了。”宗泽望着李纲笑道。

“汝霖,不许胡说,你只是偶然风寒而已,在太学的时候你可是我们这群士子之中武艺最好,身体最好的家伙。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你不是要学廉颇呢么!怎么如此不济,放心,我去找东京最好的太医,给你治病,坚持住!!”李纲紧紧的攥住宗泽的手眼圈已经微微泛红。

“伯纪,莫要在宽我的心了。我知道自己不行了。我是真的坚持不住了,只是可惜了,这大宋大敌当前,我却是无力报国了。”宗

泽一眼无奈道,咳咳的不住咳嗽。半晌才接着说道:“你李伯纪是个正直人,我信得过你,几十年的交情了,我死之后,只求你在圣上面前将我的尸骸讫送回老家了。”宗泽不住的咳嗽道。嘴角已然渗出鲜血。

转眼望见了刘平,宗泽冲着刘平道:“刘平,你上前来!”

“宗帅有何吩咐!”刘平恭敬道。

“年轻人,不错,有魄力,有闯劲,以后燕地可就看你了!”宗泽冲着刘平温声道。

“宗帅!由您才是顶梁支柱。您先静养,等好些了,我刘平还要向您请教对抗金人好法子呢!”刘平温声道。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宗泽冲着李纲笑道。“你李伯纪寻到一匹好的千里马啊!”

“先不要说话,养足精神!我去喊郎中过来,你千万不能有事,大宋需要你,你还不能死,宗汝霖,想当年你可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你是怎么想我夸口的!那年宋辽比武,你在汴梁城内皇宫大殿上,你一人便打倒了七八个金人使者,你的威风哪去啊?你不能死!不能!!”李纲激动道。

“郎中!!怎么不叫郎中!!”李纲大声喊道。

不多时,来了郎中,端来了汤药,服了半碗药剂,宗泽的咳嗽却没有半分好转。

“庸医,庸医,全都是庸医!!”李纲咆哮道。一个文人竟然如此失态,这是李纲这么些年里从未有过的表现,自己的好友如今病危,真是乱了方寸。

刘平一把抓过郎中喊道:“宗帅到底什么病!!”

“将军,宗帅是风寒急症转成了痨病,此症没有及早治疗,如今痨毒入侵五脏,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得了!!”郎中战战兢兢道。

“刘平,放了那郎中吧。不要为难于他了,汤药能治病,却是救不了我的命的。我早就看开了。”宗泽嘴角流出鲜血望着刘平道。

“刘平放开那郎中。”李纲说道。

刘平依言放下了那郎中说道,“得罪!”

“不敢!!不敢!!小人的确是尽力了,还望各位将军恕罪、恕罪。”郎中战战兢兢的说完,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内室。

“可惜了!!我大宋如今受此大敌,本应该奋勇直冲。过了黄河,解了太原之围。哎!!怎奈残躯不得,没法完成圣恩,金人虎视眈眈,觊觎我汉家河山,恨不能为冯唐、狄公,为国捐此残躯,马革裹尸,也总比死在这床榻只间强上不知道多少倍啊!!!”宗泽艰难道。情绪越发激动。

“别说了!别说了!!”李纲无奈道。

此时宗泽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身体越发的颤抖,将李纲抓的死死的。眼睛望向众人。睁大了眼睛怒目圆睁着,喉咙一阵鼓动,猛地嘶声大喊道:“千万要。”

李纲紧紧的攥住宗泽的手道:“什么!!”

宗泽猛地大声喊道:

“过河!”

“过河!”

“过河!!!”

宗泽连呼三声过河,手指颤巍巍的指向向北方,忽然身子一轻,再也没了声息。手臂无力的搭在了李纲的肩膀上。

“宗帅!!!”一众部将纷纷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宗泽,死了。

这个历史上著名的抗金领袖如今无限不舍与无奈的离开了人世。李纲此刻泪流满面。紧紧的攥着宗泽的手。身体一阵抖动。刘平也是眼圈泛红。

整个内室之中被悲伤的情绪所掩盖,忽然一队人马闯了进来。却是那孔波。一脸狰狞道:“听说宗帅死了?!!”

“大胆!!”李纲怒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是马军都头,宗帅过世,我当然要负责城内事物了。李大人,虽说您是朝中重臣,可是文武有别,我看您还不不要插手的为好!!”

“无耻狂徒!!你要造反么!!”李纲大怒道。

第八十五章:你算什么东西!

孔波嘿嘿一笑,望着李纲刘平以及一众部将道:“我可不是无耻狂徒!我是大大的忠臣啊。诸位,既然宗帅病故,燕地的金人也已经退了,我看磁州城四万禁军可以回汴梁了。”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大军何去何从何须你来啰嗦。”一个部将气愤道。

“不错,此间有李大人在此,你不过是个五品的马军都统,你有什么权利做这主!”一群部将纷纷指责道。

刘平沉默不语,只是冷冷的望着一脸胸有成竹的孔波。就见孔波从怀里掏出一卷圣旨,对着众人道。

“我孔波人微言轻,的确是没有权利命令大家,可是我手里的东西却是有能力命令诸位!诸位可都认识此物!!”孔波将手里的圣旨高高举起!

“什么!!他居然有圣旨!!”一众部将纷纷噤声。

“奉天承运,太上皇诏曰:孤近得知宗泽病重,不能处理军务,新皇初临,恐北地异动,特命孔波为磁州军统制,全代宗泽之责,带军回师汴京,拱卫京畿,钦此!!”孔波高声念完。听得在场之人一阵惊愕,居然是太上皇的旨意。原来这个孔波居然是太上皇的人。而宗泽却是新帝倚重的重臣,如此一来,事涉皇家内部的争斗。一众之人就算在不懂也知道这可是新老皇权之争,谁也没有那个胆量去试探了。

“还有什么疑问么!!!”孔波一脸凶悍道。

“你说你这是圣旨便是圣旨了么??太上皇?我刘平只知道当今圣上,太上皇已经退位交权与当今圣上,又怎么能发诏,于情不符,于理不合啊,再说,我从一进城就发现你这厮贼头贼脑,一看你就是头长反骨的反骨仔!!!随便拿着个破黄布便说是圣旨!呸!我看,你这是矫诏!!!”刘平手指着孔波一连发问道,到了最后直接就说孔波的圣旨是假的。

“你居然敢质疑!你是不是活腻了!!我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刘平么!!当日你不过是个乞丐子,下三滥的东西,如今也居然敢人五人六的和我质问!!”孔波一脸怒色道。

“我人五人六?我是乞丐子?不错,老子就是乞丐子,那有如何!!总比你狐假虎威要强!宗帅刚刚过世,尸骨未寒,你就起了如此歹心,煽动士卒违抗军令,擅自撤军。其心可诛!!”刘平一字一顿高声怒骂道:“你!算!什!么!东!西!!”

“这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家伙。杀了他!!”孔波猛地一声高喊,二十多个精悍的军卒直奔刘平而去!刘平眼见不能避免了急忙抽出腰刀直扑上来。其余的部将眼见孔波撕开了最后的伪装,直接动用了军卒厮杀,眼看着都不能幸免,全都纷纷拔出兵刃扑向对方。连着刘平在内,七八个军将,和一众军卒在宗泽的尸身之旁厮杀起来。刘平一把长刀发狂的挥舞,死死的护住身后的李纲不受到任何伤害。

“砍死了他们!到时候太上皇那边封赏有的是!”孔波一声高喝。

厮杀了半晌,早有部将被军卒围攻力竭而亡。现在只剩下了四个拼死力战的部将。

孔波一脸笑意的望着眼前的情景,这些天总算是没有白熬啊,宗泽终于死了。只要自己控制住磁州军,带回汴梁,太上皇那边便可以更有依仗之力,到时候太上复位,自己这也算是从龙拥戴之功啊。美滋滋的想到这里,便觉的大好的前程已在眼前了。若是梁师成说的属实,等到那一天,自己封侯拜相,做他一回枢密,也算是不枉此生啦。眼见着刘平此时力战劈杀的越来越慢,一看便是力竭虚弱的表现了,想到这厮进城之时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前打过自己一马鞭,当即心中一阵恶气难平,吼道:“杀!杀了那个高个子的刘平!!”

七八个军卒听从孔波的命令,俱都直奔着刘平而去。一时间刘平的压力猛增,为了护着身后的李纲,生生的承受住了砍来的七八刀。鲜血顺着甲衣滴答而下。

“仲成,莫要管我!先冲出去!”李纲眼见刘平浑身受伤忙大喊道。

“恩相,有我刘平一口气在,谁都别想伤到你!!”刘平一刀砍翻一个进攻的军卒,高声道。

此时李纲的心中却是一阵感动,暗道这刘平果然是至忠之人啊。看来自己真的是没有看走眼啊。心下打定主意,若是能脱险,定要保举此人在圣驾面前重用,此等忠心之士绝对是每一个想干大事之人最喜欢的人了。

此时刘平心中却是早就开始骂娘了,暗道杨再兴那群兔崽子怎么还不进来啊!不来,~老子都他妈快坚持不住了!!

忽然,一声高呼直直的传来,只见杨再兴率领一众永定军士卒,满身鲜血的冲杀了进来。

“将军,俺总算是冲进来了!这群贼军还真是难缠啊。”杨再兴一脸兴奋道,似乎只要是杀戮之事就会让眼前这家伙无比兴奋。天生

的杀戮狂人啊。

“将军,没事吧!”杨三多急忙赶到刘平身前。刘平身上已经是鲜血淋淋,因为要护着李纲,被砍伤了六七刀,万幸是刀口不深,自己还能支撑。转身对着杨三多厉声喊道:“三多!保护好李大人,要是李大人伤了分毫,老子活劈了你!”

“诺!!”杨三多急忙看护在李纲左右,李纲毕竟是文臣出身,哪曾见过如此近距离的血腥场景,也是吓得脸色苍白的跟在杨三多身后。

随着一众永定军士卒的加入,混战顺着刘平有利的一方倾倒。刘平喘着粗气高声道:“杨再兴!给我拿下那个领头的!!!”

“想拿下我!痴心妄想啊!!!哈哈哈!!”战阵之外的孔波一脸大笑道。

刘平望着孔波嚣张而又肆无忌惮的表情心中暗道,待会你就知道回事了!若是见识过杨再兴能力的人绝对不会怀疑刘平的这番话,可惜,孔波没见过杨再兴,所以真的不知道杨再兴这号变态人物。

“好嘞!!”杨再兴高声应诺了一声。身若灵猿,灵巧的穿梭在敌军之中,手里的大枪像是一条长龙,连挑再抹,一连挑飞了四五个军卒。直奔向孔波身前。孔波大惊。眼前这小将变态的战力让孔波的心头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眼见着杨再兴离着自己越来越近。慌忙转身向后退去,径直的跑出了内堂,到了庭院之中,身后的一干军卒也都紧紧的跟随着他全都退出了内堂,到了庭院中,刘平等人也追出了内堂,在庭院之中再度展开厮杀。永定军久经战阵,杀伐果断,让这些禁军惊惧不已。

“拦住他!!拦住他!!赏金五十两!!”孔波大声道。转身抢过身侧一个弓手的硬弓,弯弓搭箭直指杨再兴。

“嗖!!!”利箭直奔杨再兴。箭若流星,直奔杨再兴面门。杨再兴也不闪躲,手中大枪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贴了上去,接触箭身那一刻仿佛铁枪之上有了吸力,整枝箭紧贴着枪杆,打着圈在枪杆上旋转了三圈。杨再兴手中铁枪猛地朝孔波一甩,那那箭反射向孔波。箭矢飞快,孔波眼见射出去的箭又废了回来,惊骇无比,来不及想,一把抓过身侧一个士兵当成了肉盾,噗嗤长箭直插如那倒霉的军卒前胸,登时口吐鲜血而死。

趁着机会杨再兴一个虎跃,嗖的一下飞到孔波近前。长枪直抵孔波喉咙,冷声道:“不想死就让所有军卒放下武器。”

“放、放、放下武器!!!”孔波颤声道。望着眼前这个充满杀气的家伙,孔波感觉这家伙不是人,是猛兽,一股恐惧之感遍布全身。当啷一声将手里的兵刃扔在地上。

听到孔波的命令,所有军卒也都纷纷扔了兵刃。形势总算是控制住了。总算是解了危机。刘平怒气冲冲,浑身鲜血的走到孔波近前,上前就是一脚,踹中心窝,扑通一声孔波倒在地上。刘平手里的长刀噗嗤一下就插进了孔波的大腿之中,疼的孔波嗷嗷直叫。

“给老子住嘴!”刘平猛地拔出刀,刀刃直逼孔波脖颈。再嚎一声我就让你再也嚎不出来了。刀刃前逼,在孔波的脖颈之中划出一道血线。

“不嚎了,不敢嚎了!”孔波强忍着刀伤艰难道。

“刘将军,刘将军,这都是误会,误会啊,是小人猪油蒙了心,信了别人的话,才干出这等糊涂事情的。刘将军,刘大哥,刘爷爷,您放了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孔波眼泪鼻涕一起流出跪在地上哭求道。

李纲此时已经来到近前。孔波一脸哀求道:“李相,李相,求您老发发慈悲善心,放了小的吧,小的给您当牛做马啊!”

李纲冷冷的望着孔波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罢拂袖离开。回到内室之中。言下之意孔波便交给刘平处置了。

“李相!!李相!!”孔波见李纲走了,急忙对着刘平道:“刘将军,您放过我把。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发发善心吧。我也是被人蛊惑啊。”

“哦,受人蛊惑,谁蛊惑你了?”刘平笑眯眯道。

第八十六章:密谈

“蛊惑你??谁蛊惑你?”刘平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笑眯眯道。

“是!是是梁师成,梁大人。”孔波战战兢兢道。“他说只要宗泽一死,我带兵回了汴京,听命与他,帮助太上皇。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官居枢密使。封妻荫子。”

“孔波,空口白牙你便污蔑朝中大员,而且还污蔑太上皇爷,这可是要凌迟的啊!!”刘平把玩着手里的钢刀淡淡道。

“刘将军,小人不敢胡说啊,你看着圣旨之上可是盖着太上皇的亲笔印记和玉玺的啊。不敢胡说啊,我怀里还有梁师成大人亲笔信件。

小人也是被蛊惑的,求刘将军饶了小的吧!你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啊,下辈子就算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啊!!”孔波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刘平伸手掏进孔波的怀里,拿出那封信件,只见信封口处的火漆已经被撕开。刘平伸手将里面的信件拿出,草草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兹得孔部将忠君体国,凡事既得蒙太上所念,即为大忠,吾闻宗泽病腐,不能亲处军政,恐军心丧乱,而今太上正值春秋鼎盛,大有还龙登顶之意,若宗泽病故。卿可匡掌军权,得回汴京,归德与太上身侧,从龙功勋,盖世之泽,他日可为国之柱石,廪枢密之职,封妻荫子,指日可待,望孔君甚为自处。梁守道亲笔。

“哦,还真是一个好有诱惑力的大蛋糕啊。所以你就同意了。啧啧,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刘平看完亲笔信件,收入怀中,嘿嘿笑道。

“将军,信件我也给你了。您就放过小人吧。”孔波哀求道。虽然他不知道刘平嘴里的蛋糕什么什么东西,不过看刘平的样子不像是要杀自己的模样,心下不由一宽。

“恩,放心,不要害怕,不要紧张,我一定会放过你的。”刘平亲热的拍了拍肩膀,忽然手里的钢刀一扭。横切过孔波的脖颈,一股污血喷出。孔波直直的望着刘平惊怒道:“你说你放过我。”孔波这句话再也说不完了,直挺着身子倒了下去。抽搐了几下便死的透透的了。

“呸!”刘平朝着孔波身上吐了口唾沫,冷声道:“我是说过放过你,可是我没说不杀你!!”钢刀上满是鲜血,刘平在孔波尸体上抹了抹,起身望着一众惊恐叛军军卒。

所有军卒见自己的领头之人已经横尸当场,再也不敢有异动,纷纷跪在地上高声求饶。

刘平冷声道:“首恶已经伏诛,尔等犯上作乱本是死罪,不过,尔等即是被蛊惑所致,罪不至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全部削去军籍,贬为囚卒!日后阵前冲刺你们顶先,打下几场恶战,能活着的,再看你们表现,表现好的,可以得自由之身!”

一众军卒见自己能活,纷纷跪地拜谢刘平活命之恩。刘平不再理会这些人,转身进了内室。只见内室之中。李纲坐在床榻边轻轻的合上了宗泽的双眼。眼泪簌簌而下。显然是沉浸在老友故去的悲伤之中。

“恩相,逝者已矣,恩相节哀啊,我想宗帅在天之灵见到您这等至亲好友,也算是心中大慰了。”刘平拱手望着李纲道。

“哎。宗老头,你倒是一了百了,走了干净,留下我,以后连个能好好说话的都没了。”李纲喃喃道。

“恩相,切莫伤心过度,人死不能复生,恩相节哀啊。宗帅一世英雄,如今英魂远逝,还望恩相以国事为重,保重身体啊。”

“恩!!!”李纲闭上眼,眼中流下泪水。摆了摆手道:“着人准备宗泽的后事吧。”

“诺!!”刘平应声道。转身出了内室吩咐人来收殓宗泽遗体。不多时,一些婢女和宗泽生前的亲卫便哭泣的收拾起宗泽的遗体。

李纲叹了口气。站起身对着刘平道:“走,去偏室中,我有话问你。”

“诺!”刘平道。二人转身出了内室,直奔一间偏室之中。

房间之中只有李纲和刘平二人。李纲沉默半晌,转身望着刘平道:“仲成,孔波呢?”

“启禀恩相,孔波已经伏诛,不过我从他那得到了这个东西!”说着刘平将手里的信递给了李纲。

“这是什么?”李纲问道。

“恩相一看便知。”刘平说道。

李纲将信奉打开,只见里面夹着一封信纸。拿将出来。展开一看。登时气得怒火万丈。猛地站起身。愤怒道:“梁守道。梁守道!!朝之恶贼。奸佞啊!!!我要回朝面圣,禀明圣上,狠狠治他梁师成祸乱朝纲之罪!!”

“恩相,莫急,不要忘了,梁师成是太上皇身边的人。”刘平说道。

听到刘平说到太上皇三个字,李纲的心中仿佛被冰块侵泡一般。

“太上皇,哎···太上皇··这叫什么事!!!”李纲狠狠的一圈打在了身旁的木柱之上。新老皇权交替,此时的朝着正是风起云涌,波诡云翳的时候。赵家这爷俩可是正能折腾,一个假装退位,一个标榜自己是忠孝皇帝。两边明里暗里已经势同水火,可是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自己若是冒然的和新皇帝提起此事。恐怕仅凭这一封书信。作用不到。到时候梁师成死不承认,兼之太上皇庇护的紧,怕是也难撼动他梁师成分毫。就怕自己打不着狐狸反倒惹得一身骚。到时候形势不对,恐怕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成了那挑动皇家父子不和的罪魁祸首,替罪羔羊了。这事情到底是说是不说,还真是犯了难了。

李纲转念异动,看着刘平道:“仲成,你说此事我当如何处置。”

刘平暗道,这种皇家烂事让老子说,老子怎么说,难不成告诉你赵家那爷俩都不是什么好玩意让你两边不理睬?

刘平看了一眼脸色恢复如常,一脸平静的李纲,心道,老头养气的功夫真不错啊,这么快就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了。恐怕他这是要看看自己的态度啊。刘平沉声片刻平声道:“恩相,此事事关皇家声誉,末将不敢乱言。”

“说罢,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出的你口,入得我耳,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李纲淡淡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平只得硬着头皮道:“恩相,末将是个厮杀汉,只知道上阵厮杀,既然您让我说。那末将就斗胆说了。此事即是太上所为,怕是就算您瞒着圣上,日后也会别圣上得知。我看不如直接将此事告知当今圣上。您将信件交予圣上后,什么都不要提什么都不要说。只看圣上脸色。若是圣上龙颜大怒,迁怒于太上皇,肯定会询问您有什么意见,你可只说三字。”

“哪三字?”李纲问道。

“清君侧!”刘平淡淡道。

“清君侧?”李纲死死的盯着刘平道。半晌,李纲问道:“若是真如你所言,圣上想要清除太上皇身边的奸佞,你当如何!?”

早就知道你会问我这句话,恐怕你拐着弯的问我什么建议,恐怕也是想问我这句话。刘平当即单膝跪地沉声道:“恩相,我刘平受恩相提拔,又得圣上封赏,自当要忠于圣上。恩相放心,如若圣上下决心要清除奸佞,末将愿带领敢战之士,直奔汴京,在您帐下听令!!!”

“恩!!你说的当真!!”李纲死死的盯着刘平问道。

“为圣上和大宋,末将万死不辞!”刘平一脸凛然道,心中一阵恶心。自己都觉得自己假。

不过李纲显然被刘平同志的一番肺腑之言所感动,拍拍刘平肩膀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

第二天,磁州城,全军愫缟,开设灵堂祭奠宗泽,三日后,李纲收拾了宗泽遗体的骨灰,带上了马车,启程回了汴梁。

西军大营之中。

老种一脸疲惫的望着自己身边的几个心腹参将。前一阵和完颜宗翰一阵鏖战,双方俱都损失惨重,只是金人仍然顽固的守在太原城外,死死不退,而泾原军也是损失众多。老种此时一脸凝重的望着沙盘上的金人军营思索着该如何破了金人围城之法。忽然。一个校尉急冲冲的进来喊道“有事情禀。”

性子急的种师中气愤的一脚将那军卒踹到在地上,喊道:“急什么!没看见大帅在考虑军情么!!!”

“二弟,莫要如此!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改不了这火爆的性子!!”种师道望着自己的兄弟道。

“大哥教训的是,我也是一时着急。”种师中嘿嘿道。

“什么事情!”种师道望着那军卒道。

“磁州急报,相公请看!”那军卒呈上一封密信。种师道接过信件打开一看。顿时一怔,望着身侧的几个心腹道:“宗泽死了!”

“什么!!!”一众部将纷纷大惊。

“刘平~~~~啧啧,还真是个妙人啊~~。”种师道看着信上的内容淡淡笑道。

“大哥,宗泽那家伙死了?”种师中一脸疑问道。

“恩,真的死了。我以为磁州早就乱成一团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刘平还真是不简单啊。”种师道呵呵道。

第八十七章:老种的心思

“大哥,这厮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称赞的,不过是个偶然上位的小人物而已啊。”种师中不屑道。

“你懂什么!!若是你换成他那个年纪。你能做出此等事情来么?!恐怕十个你也不是那刘平的对手!”种师道淡淡道。

“大哥净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是毛头小子,值得如此重视么!!”种师中道。

“哼!无知。”种师道冲着堂下的众人道。

“你们过来看看。”种师道用手一指地图上燕地的位置,接着说道:“这是大名。这是燕京,过了白沟河,再往前,直奔磁州。加上之前的沧州,易州、涿州。刘平实际控制的范围已经覆盖了大半的幽燕之地。此子发展如此迅速,难道不让人心惊么!!,你们看了半天的地图,派了那么多的前哨之军。难道就一点都没有觉察到人家已经打下这么大的一块地方了??若是按此功劳,怕是都可以开衙立府了,为一方节度了!!!”

“这~~~~~。”种师中和一众泾原军军官们纷纷咂舌。暗道此子发展的好快。

“熙河军那便有什么动向么?”种师道淡淡道。

“熙河军还是老样子,姚古那家伙就是个缩头乌龟,只知道窝在榆次,就是不动,咱们几次和他约定共同进攻完颜宗翰,那厮就是不出击,还没曰其名保存实力,我呸,这家伙就是想看我们和金人拼的你死我活,这回他好捡便宜。这娘求的姚家子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想当年在灵州,大哥你就不应该救这白眼狼,让西贼杀了了事,省的现在和咱们装大爷!”种师中恨恨道。

老种年轻之时和姚古同在西军,当年年轻气盛,趁着五路大军伐夏,这几个年轻之人都是家族精英,编排在骑兵之中,姚古轻敌冒进,带着几十骑兵便深入西夏灵州府,被重重包围,要不是种师道带着四百精骑破围救援,恐怕姚古早就被乱刀分尸了,自此姚古对老种是分外尊敬,奈何种姚两家都是山西的两大门阀,数不清的牵连,理不清的是非争斗,让原本交心的二人也是渐行渐远,到如今二人都成各自家中的家主,关系更是日趋冷淡了。

前些日子,老种想要和姚家军两路夹击金人,本来姚古一口答应了。到时候双方约定好了时间便一同出击,可是约定好了时间,种家军发起攻击,厮杀半日,损伤了五千多军士。而姚家军却是没有任何动静。老种大怒,派人问询姚古,姚古居然回话说自己的军队外派到了青州固守,没法及时共同夹击金人,为了表示歉意,象征性的送来了三百石粮食。气的老种当即派人将这批粮食当着熙河军的面统统倒在了水里。两军的关系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莫要管他!他姚古既然是不仁,那就休怪我等不义了!!”老种冷冷道。

“寿阳后面便是德隆府,上个月他姚家军不是一举拿下了德隆府了么。听说驻扎着三千多姚家军?”

“不错,的确是驻扎着三千姚家军,领军是姚古的儿子姚仲平。”一个种家部将上前道。

“哦,是么。传令驻扎寿阳的左营,换防,全体休整回中山,半天的动静,德隆府后部空虚,完颜宗翰只要不是瞎子,他就能看的清机会,寿阳后面的三千姚家军能活多少,就看造化吧!”种师道一脸残酷道。

“诺!”一个部将得令转身出去了。

“大哥好计策,早该让那姚家子知道知道咱种家人不是好欺负的了。这次让姚古吃个暗亏,我看这厮还嚣不嚣张!”种师中笑道。

“哎~~~!”种师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大哥何故叹息。”种师中道。

“你我本都是宋军,何故要如此互相倾扎呢。这是某家犯的罪孽啊。咳咳·····。”种师道叹息道,不住的咳嗽着,后背左侧处一阵剧痛,便是老伤复发,老种轻轻的按住后背疼痛处,忽然想起来,这处地方正是当年战阵之中,自己替姚古挡下的那一刀的刀口处。心下一阵暗叹物是人非,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半晌,老种向种师中接着问道

“折可求呢?他的折家军现在如何了?”

“别提了,文水县一败,折可求四万余人被完颜宗翰的大将撒里喝直接给追到了汾阳,到现在只剩下不到2万人,苦苦支撑。他折家不是厉害么,谁都不买账,当日我秦凤军和泾原军本来是可以协防他一番,可是折可求那家伙就是不听,现在如此灰头土脸,真是活该!前日派了七八个信使前来求援,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没有理睬他们。”

种师中笑道,满是不屑。

“老二,你糊涂!!此事你为何没有向我禀告!”种师道大怒道。

“大哥,我见你那日身体不适,我便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我甘愿受罚!”种师中低声道。

“老二,让定国带四千人,去接应一下折可求,此间形势复杂,金人势大,折家军与我们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三路大军缺一不可,若是我们如此,恐怕金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我们全都消灭了!!!”种师道喊道。

“大哥让我去吧,定国可是你如今唯一剩下的骨血了。还是我去吧!”种师中恳求道。

“身为种家人就要有马革裹尸的觉悟,你替他一次,替他两次,难道你能每次都替他么!!!”种师道喊道。

“大哥教训的是。我马上去安排。”说罢种师中应声道。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慢着!回来!”种师道喊道。

“大兄,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种师中问道。

“给刘平写一封信,就说我很欣赏他,问他有没有兴趣投靠我们西军。”种师道说道。

“是!我知道了。”种师中说完转身离开了。此时老种身边的许多军将也都纷纷离开了。只剩下了老种自己,此时下人端来一碗药,老种举起碗,一口喝下。便让下人退下。忽然老种的身体一阵抖动,忙拿出身畔的锦帕堵在自己的嘴边。一阵剧烈的咳嗽,拿可锦帕一看一大片血迹浸透了锦帕。老种心中一阵颓然。

“自己还能活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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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中,刘平接到了汴梁来的最新旨意,赵桓大笔一挥,直接将磁州的三万多禁军全部调回了京城,孔波费劲心思的想要回京,这次是真的回京了,只是却和他早已没了什么关系。

不过磁州城留下了一队人马,这批人马足有四千多人,各个都是身披重甲,手拿马槊。这是宗泽麾下的骁骑营,宗泽麾下战力最为强劲的部分,只是这群骁骑却不是属于磁州禁军正规编制里的,这是宗泽招募的私军,所以并没有随着调令一起走,而视被刘平留了下来,转到了自己的麾下。

起初,这群骑兵桀骜不驯,根本不服刘平,刘平一连砍了十几个桀骜不驯的家伙,总算是让他们变得老实些,加上林冲、岳飞、韩世忠等大将坐镇,许多开始都瞧不起几人,认为他们太年轻。不过这群骑兵们经过了岳飞的一番陈词和精湛的武艺和马上功夫之后,渐渐的都闭嘴了、军卒都是十分听话了。每日供应着大批好的吃食,在刘平胡萝卜和大棒的作用下,让所有的军卒都是踏实的跟着刘平干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李纲所默许的。这群骁骑卫个顶个的都是好手,于是便是全部归在了永定军骑兵营之中。多了四千多口嘴,刘平凭空感觉压力陡增。此时的永定军已经有一万多人。不过刘平并不是十分棘手,至少自己的私盐生意还是每天在进行着,每月都有8万两的进账。

要养活一大群人,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看来自己得想一些别的挣钱的道道了。否则自己可就是真的要入不敷出了。

处理了些简单事务后,刘平总算是有些闲空,本待想要回家,和方金芝好好亲热一番的,忽然一个军卒传来消息。说是西军老种相公送来了亲笔信要给自己。

刘平拿过那封信,看了一下。心中便明了,笑呵呵的将那书撕了。

“将军,为何撕了那书信。”身侧的杨三多问道。

“老种以为凭借一封信就能让我们永定军归在他西军门下,想的太简单了!!当老子是三岁的小孩么!!”刘平自顾自笑道。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俗话说的话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啊。自己还没有傻,这些事情还是分的清的。

这时候,拿可一脸焦急的呼呼的跑了过来,冲着刘平道:“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刘平一脸不悦的说道:“慢点,慢点,别着急,到底怎么了?”

拿可擦擦汗深呼了口气。说道:“燕京城里千多名学子纷纷在闹事啊,已经围在府衙门口半日了。再不处理怕是要出大乱子。”

“学子们?他们有什么情况?”刘平皱了皱眉对拿可说道:“走,和我去府衙看看。”

“遵命!”拿可应声道。

第八十八章:恩科

府衙门口,数千学子围堵在门口,黑压压一片。数百永定军卫兵只是死死拦住诸多奋力往里挤的书生。群情激奋的学生们似乎已经被彻底激怒了,齐声高呼“不公!不公!!刘彦宗,滚出来!!刘彦宗,滚出来!!”

破鞋,烂袜子、书本、笔墨、砖头、所有能扔的东西都在半空之中飞舞。许多的卫兵在门口只是牢牢的守卫着,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数十个人高举着一个七八尺长,四尺多宽的白布。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每个书生的签名,以及一个个的血手印。加上一个个情绪激昂的士子们的表情,相当的有卖相。让人一看便生出许多同仇敌忾之心。

“娘求的!这帮子酸书生,好生的不讲道理。”一个永定军守卫一把将头上一个满是泥水的鞋子扔开。一脚踹开了两个死活都要往上冲的书生。

“老子要不是得了命令,现在就想抽出刀子来让这群犊子见见血!不过是群酸书生,真当老子不敢开杀戒么。老子好歹也是跟随将军在战阵之上砍杀过七八个金贼的人。呸!晦气,真是他娘的晦气!被这群娘求的东西蒸腾,憋屈死老子了。”另一个永定军卫兵说道。用双手死死的拦住眼前往里冲击的书生们。

“他娘的。你们不扔东西行不。呸,这是什么,妈蛋,是臭袜子,哪个狗玩意扔的,你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呸!他娘的,还扔!!”

所有的军卒都忙于拦阻这些书生,倒是没有掏刀子。不过推推搡搡,偶尔出些黑拳暗腿的也让这群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圣贤子弟们不大好受。

刘平一行人疾奔向府衙,此时的刘平身边只带着十几个亲卫,为了安全,杨三多又去骑兵营中抽调了五十多精壮好手,陪着刘平身边。快马疾驰,不大的功夫便来到府衙附近。离着还有四五十米的距离向后一伸手、诸多军士纷纷驻马停下。刘平自己翻身下马。望着府衙门口。人声嘈杂,倒是没有什么人注意这群人数不多的军卒,都以为是哪个队城里巡逻的军卒,所以都不加理会!!拿可也跟着下了马,脸红着望着刘平,不敢多说一句话。

刘平皱了皱眉眉头,回身望着拿可道:“怎么回事?”

拿可不敢隐瞒立刻将事情全部说了。原来这群士子都是燕京周边的赶过来的进行会考的士子,所有的学生都在自己本地的县学之中饱读了三年诗书,就等着科考一开,自己大显神威,金榜题名,他日光宗耀祖,高官厚禄。只是这燕京原本被大辽统治,辽人在位之时效仿宋人的科举,每年都从燕京进行会考,挑选贤能为官出仕。这也是所有燕地寒门子弟唯一的正道出路。而被金人占领之后便暂停了科举之事,而今燕京被宋朝光复,让一众学子非常振奋,辽国燕京城附近是汉化制度,说到底都是汉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汉来。所以作为孔孟子弟们也都纷纷的来到燕京之中。推举了一些有名望的士子,组团去找原先燕京之中负责科举之事的燕京留守刘彦宗。想说动他让他请求刘平恢复科举,可是没想到却被刘彦宗一口否了,说自己没有那个实力,也没那么大脸面能说动如今的燕京的实际统治外加占领者刘平同学。而且并说自己也是归刘平手下文官拿可先生管理的。一群士子费劲了唇舌见没有成功的希望,便准备离开,不留神听到刘彦宗的一个本家后辈讥笑说一群酸儒还想登科入仕,自家不用读书一样在府衙之中谋得一个好差事。此话一说当即激怒了一众士子,将那口出狂言之人暴打一顿。那人便和刘彦宗告了黑状,刘彦宗见自己的亲族被打的这么惨。当即也是十分愤怒,派了家丁不由分说将这群士子给打将了出去。这下可好,惹怒了一众士子,近千多士子纷纷赶来声援。得知刘彦宗每日都在府衙之中办公便气势汹汹的来找刘彦宗理论。吓得刘彦宗躲在府衙之中一天多,不敢出来。门口的侍卫都是永定军的精锐之士,本要抽刀驱赶。哪知其中有士子高喊:“王师要擅自杀戮良民不成!!”一句话让正在府衙中办公的拿可见听到,心中一惊,便阻止侍卫们抽刀驱赶,一怕伤了学生。儒家门生子弟遍地,若是真的砍杀砍伤了这些士子,恐怕这个当代社会的知识精英阶层便都要和刘平为仇了。到时候想要再从这群人之中取得拥戴和加入可就是难上加难了,本来刘平手里的文官就少的可怜,除了自己和几个刀笔小吏们,以及一些永定军中识字的军校,还真是没有什么文官了。若是真的闹僵了,恐怕到时候刘平想要在燕地招揽人才,难比登天啊。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想到此处,为了刘平以及永定军能以后能在燕地站稳脚跟,急忙下了命令不许刀剑相向,不许伤害这群士子。于是便有了此时眼前这一幕。

刘平听到这,再看着眼前这群年轻的士子本在哪里振臂齐声高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眼前的景象倒是和后世宝岛上的学生抗议有些相似。就差喊上一句:“马娘娘出来负责了。”

原先辽宋两国之间征战,死伤无数,高粱河边,无定河边都埋着无数两国的军卒。所争的不过就是这燕云十六州,自从后晋石敬瑭向辽称了儿皇帝,割让燕云十六州后,辽太宗于会同元年升幽州为南京,后改为燕京。燕京自此为辽朝五京之一,而争夺燕云十六州的战役从宋初存在到现在。而燕京,被辽国占领之后,便改成了大辽南京道首府,成了辽宋双方角逐争锋的重中之重!幽燕之地自古就是经济发达的农耕区、商贾往来的赋税重地,汉人视之为“父母之邦”。而入主中原的辽金元清等少数民族政权,一旦将这块膏腴之地据为己有,便死攥不放!后世的金国皇帝完颜亮甚至将地处黑龙江的皇室祖坟都迁到这里,力度之大可谓石破天惊!大辽五京,上京的地位最高,中京所占的地域最大,而燕京城则是以富庶而文明。

辽国原本就是划地而治,北面是契丹奚人等部族放牧打猎,保持着契丹原本的游牧民族血气,而南面的燕京之地却是大不一样。和宋朝的大多数贸易往来都是自燕京而出。城内之人的汉族便占据了九成多。燕京城本就是汉人居多,所考之题也都在儒家孔孟之学的范围之内,只是自从两年前被金人攻占后便被迫停了科考之事,大辽已亡,如今来了大宋,让燕地的士子们重新燃起希望之火。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的那一朝金榜题名,鲜衣怒马,荣耀乡里,施展心中抱负么。而今终于有了一定机会却被刘彦宗这样的家伙阻拦,怎生不让人生气。

刘平淡淡的冲着拿可问道:“这个刘彦宗什么来头!?”

“回禀将军,这刘彦宗和属下一样都是辽国旧臣,本来就是旧识,此人心中有些才学。在燕地士林之中也有些影响力、我便安排他在府衙中做个执监。没想到发生了这等事情,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将军责罚。”拿可一脸心虚道。

“算了,回头在和你算账,先解决眼前之事情吧。”刘平道。

“三多,轰开前面的士子,进府衙。”刘平道。

“别下死手!”刘平及时说道。

“诺!”杨三多沉声道。转身对着身边四十多精锐喊道:“将军有令,都别动刀子,把那群兔崽子轰开。”

“诺!!!”四十多精壮汉子应声道。一个个高大的身躯举着醋钵大的拳头横冲直撞进入人群之中,粗暴的军汉可不管这群细胳膊*的书生们承受不承受不了。上去就是一顿老拳加飞踹,生生的将眼前的士子们打得哭天喊地,通向府衙大门的路被生生的劈开了一人多宽的道来。刘平径直的走进了府衙的大门。

“那人是谁?好生无礼啊!!”

“不错,这群军卒怎能如此对待我儒门子弟!!”

“粗鲁!!鄙夫!!”

一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士子纷纷咒骂道。

刘平径直的走到府衙办公的堂中。只见一个一个穿着辽国旧朝服,两鬓花白的人正焦急的在屋内踱来踱去。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拿可此时也跟着进了堂中,见了那人急忙喊道:“鲁开,鲁开。快来见过将军!!”

那人抬眼望见刘平慌忙下跪行礼道:“罪臣刘彦宗见过将军!!”刘彦宗字鲁开,和拿可是旧识,此时给刘彦宗提醒也是怕刘彦宗不知刘平是谁。

“你便是刘彦宗?”刘平大马金刀的坐在上位之上看着刘彦宗道。

“真是罪臣。”刘彦宗慌忙道。

“起来吧。”刘平道。“你自己惹得事情,你说该怎么办??”

“下臣之罪,求将军宽恕啊!!”刘彦宗自知理亏忙认错道。

“态度不错,看在你也是咱老刘家人的份上,我就不深追究了,可是这门外的士子们,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刘平问道。

刘彦宗偷眼望见刘平并没有怎么生气,心下胆气一壮说道:“将军,下臣觉得,眼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开恩科。”刘彦宗说完又偷眼瞄了瞄刘平。

“开恩科?”刘平玩味的笑道。

“哎呀,将军,这也是个好办法啊。此时燕地正是用人之际,我们可以开个秋季恩科,让这群士子们凭着真才实学大考一场。也能为将军收罗一些人才啊。”拿可在一旁帮腔道。

“呵呵,你们这一唱一和。不是早就谋划好的吧!!”刘平似笑非笑道。

“不敢!!!”二人同时告罪道。

“好!那就开恩科,我明日派人去汴京报信,就说为安抚燕地归民,求赵官家开一场恩科吧!!”刘平说道。

站起身。刘平望着眼前的刘彦宗道:“你如今也算是我大宋官员了,穿着辽国官府成何体统。换了!”

“诺!!”刘彦宗低声道。一脸的恭敬。

第八十九章: 奇怪的书生

“好了,好了,既然商量好了,就去做吧。三日之后,开恩科。和外面的书生们通知一声。省的总围在这里很麻烦。”刘平说道。

“诺!拿可和刘彦宗应声道。

二人出了院子,直奔大门。只见大门口出围满了群情激奋的士子们。刘彦宗吓得不敢上前一个劲的往后躲。

“鲁开,你躲什么?”那可不满道。

“你说我躲什么。当然是躲这群疯了的人。我这把老骨头此时出了门还不得被他们活活打死啊。”刘彦宗恐惧道。

“放心,放心,有我在,没事的,没事的,走走,去门外宣布此事,放心,没人能害的了你的!!”拿可拍着胸脯子保证道。

“这~!”刘彦宗面露难色,望着那可。

“哎呀!!!真是好生啰嗦!!走走!!”拿可着急道,生拉硬拽将刘彦宗拖到了大门口处。大门外无数士子的叫骂之声不绝于耳。那可望着卫兵吩咐道:“开门!”

卫兵依言开了大门,众多士子见大门开了,望见了刘彦宗,纷纷想要涌进大门。

“快看,刘彦宗出来了!!”

“刘老狐狸,赶紧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是,要交待,你厚颜无耻,不配做我们燕地的文人。”

“耻与此等无耻之辈同伍。滚出来!!”

无数士子冲着刘彦宗大吼着。臭鸡蛋烂菜叶,外加各种碎砖瓦片一起向着想要出门的刘彦宗招呼而去。刘彦宗吓得不敢说话。一把瘫坐在地上,头上满身被扔的鸡蛋污泥。一脸狼狈的躲在一旁。拿可见形势不好,急忙挺身而出,冲着众人喊道:“诸位学子!!诸位学子!!我乃是刘将军府中参赞。可否听在下一言?!”

众多士子一看拿可是刘平派出来人纷纷停止纷扰,静静的听拿可说。

拿可见众人暂时都不在闹哄,便清了清嗓子,站在高出高声说道:“大家安静,我是大宋朝永定军刘将军麾下参赞。诸位学子,我明白各位心中为国为民,报晓朝廷的热忱之心,如今燕京已经是大宋国土,各位也都是汉人,并且刘将军已经得知此事,特向汴京的赵官家请了诏命,三天之后,在燕京开秋季恩科,为大宋挑选可造之材。各位还是都回去吧,回去准备吧。三日之后,府学院内,各凭真才实学博得个大好功名啊!!”

“这位大人说的可当真!!”有人质疑的问道。

“当真!刘将军说一就是一,绝对不会说假话的,各位放心。”那可苦口婆心的劝道。

“可有凭证么!!”有的人不信道。

“各位放心,若是自家说的有半句虚言,我拿可自当受五雷轰顶之灾!!”拿可郑重的举手发誓道。古人对发誓极为重视。誓言对于古人而言有时候绝对是比律法还要庄重的。至少在读书人心中,誓言是诚信之本,孔孟子弟守重信诺,所以大多数人都相信拿可所说的话。一时间,所有士子都是纷纷欢呼无比。

在场的士子都兴奋无比,纷纷鼓掌相贺:“十年寒窗,总算是有了一丝盼头了。”

“终于能考试了。我从14岁便开始考试,如今都考了二十年了,原以为此生在无望能开考了,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啊。”一个四十多岁的书生叹声道。

“年兄,你就别添乱了。二十年了,你连一本论语都没有背过来,还好意思来参考啊。”旁边一个书生挖苦道。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背不过来了,我那叫好读书不求甚解!!”那个书生脸红道。

“既然是三日之后,那我还是赶紧回去温书了,否则功课便有些生疏了。”

“不错,不错,想我等士子,也算是饱读诗书了,如今有了机会自当要多多温习一番,省的抱憾终身啊。”

不大的功夫,方才还人山人海的府衙门口此时便门口罗雀了。所有的书生都抓紧时间回去温书准备三日之后的恩科大考了。

刘平悠然的喝了一口茶水,望着身侧的拿可笑道:“一个个都是官迷啊,嘿嘿,想在老子的手下当官,就得有点本事,读死书的呆子投机取巧的滑头想在我这揩油水,怕是没那么容易。”

“拿可!!”刘平喊道。

“属下在!”拿可忙应声道。

“你便是此次的主考官吧。多挑选些有用的人吧。”刘平道。

“将军放心,属下定会全力办好此事。”拿可信誓旦旦道。

“恩!”刘平点点头起身出了府衙。

此时刘平从府衙内出来,刘彦宗一脸谄媚的望着刘平道:“恭送将军。”刘平淡淡一笑并未说什么就带着人离开了府衙。身边的只剩下了杨三多和几十个永定军精骑。闲来有些无聊的刘平对着杨三多道:“走,去城外透透气。”

“诺!”杨三多应声道。几十人马如同一阵旋风,直奔城外。

燕京城郊外。刘平让身边几个射术不错的家伙猎的一些野鸡兔子。不过刘平自己确实没有什么猎获,主要是刘平的射术实在是太差。大一点的走兽没有发现,好容易发现了些狍子麂子,还没等引弓,便都逃跑的无影无踪的,倒是一群群野狗在外游荡,看的刘平真是心中一阵郁闷,望着眼前壮硕的野狗,暗道恐怕这群野狗恐怕是吃的死人尸体才长得如此壮硕吧,否则仅凭战火之后的燕京,灾民无数,哪里来的这么多食物让这些野狗或者,恐怕那些路倒便早早的成了这群野狗的腹中餐了。想到这刘平原本高涨的打猎兴致有些败坏。加上野兔之类目标小的又不好射。所以刘平基本上没怎么射,倒是杨三多的运气不错,射了几只野锦鸡。

游荡半日,刘平觉得有些累了,远远的望见远处城郊外西侧一座荒村,便问道那是哪里

杨三多说道:“回禀将军,那是张家堡,金人入燕京的时候据说因为粮饷不够便将那个村堡给屠灭了。此时已经是个荒村了。”

“恩,那就去那里看看吧,顺便歇歇脚。”刘平说道。

“诺!!”杨三多领命,招呼了其他军士陪着刘平向着荒村而去。

入了荒村之中,四处的残垣断壁,一看便是金人烧杀抢掠之后的结果。刘平下了马准备在此休息一番,忽然一阵稚嫩的童音传入耳中。杨三多以为有敌袭,急忙招呼所有军士戒备。被刘平拦下。刘平笑道:“三多,不必紧张,肯定不是敌袭,若是有敌人,难道还能派一群小孩来不成”

“将军说的是。”杨三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冲着身后的众人喊道,解除警戒。

“走,三多,陪我去看看。”刘平对着杨三多道。

“将军,要不要多带些护卫过去。”杨三多担心道。

“不必了,就咱俩就行。费什么话,麻溜的!”刘平笑骂道。

“诺!”杨三多应声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竟然是千字文!”刘平道,千字文相传是南朝时期,梁武帝命人从王羲之书法中选取1000个不重复汉字,请员外散骑侍郎周兴嗣编纂成文,全文为四字句,对仗工整,条理清晰,文采斐然,令人称绝。《千字文》语句平白如话,易诵易记,在宋代是常用的儿童启蒙读物。此时一声声稚嫩的童音在远处传来,刘平让众人屏了声息,他领着杨三多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两个人七扭八扭的在一条破巷子里转悠了半天,终于在一所破庙之中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刘平仔细的看了看这破庙,四周都是大窟窿,四面漏风,庙堂内的金身佛像已经碎成两半,大堂之上杂草横生,一派荒凉之色。刘平透过门缝,只见原本宽敞的破庙之间二十多个七八岁的孩童端坐在地上,齐声背诵着千字文,满身泥垢的孩童们全都是危襟正坐,没有一个偷懒的。而旁边有个十**岁模样的年轻人,长得面容清秀。穿着一身略显破旧却是很干净的长袍,一脸端正,手里拿着私塾先生的戒尺,正严肃认真的望着眼前的孩童们。

“停!”那年轻的书生一抬手,望着眼前的孩童们道:“你们背诵的千字文便是为人之本。做人便要做个好人,不过好人的定义有时候便是懦弱的代名词,圣人有训,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所以你们要知道自己背诵的是什么。你们看如今金人残害我们,肆虐我们的土地。便需要知道,对人可以讲道德,讲道理,对待禽兽就要使用刀枪让他们害怕。下面,我们背诵孙子兵法”

“诺!”一众孩童听话的应声道。

“计篇第一章。”那书淡淡道。

“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与之死,可与之生,民弗诡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高下,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

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熟有道,将熟有能,天地熟得,法令熟行,兵众熟强,士卒熟练,赏罚熟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刘平呆愣的望着庙内正在将孙子兵法背诵的如此熟练的孩童们,心中一阵惊奇,暗暗道:“这个书生有点意思。”

第九十章:庙中论英雄

朗朗的读书声传入刘平耳中,刘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个奇怪的书生不简单啊。

刘平伸手推开了庙门。门没有锁着,只是虚掩着。虽说是庙门,但实际上已经破烂不堪的门栏以及腐朽的门轴被推开后发出的吱呀声让人担心这扇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阵强风就会吹倒。

刘平这个陌生人一进屋。立刻所有的学生们全都看向了刘平。眼见高大的身躯站在众人面前,竟是让诸多学子面露恐惧。那书生也看见了刘平进来,一见刘平穿着宋军制式山文铠甲,身后是鲜红的披风。一看便是一个宋军的高级将领。只见那书生拱手行礼问道:“不知道是王师哪位太尉。小生有礼了。不知道来此有何贵干?”

刘平呵呵一笑,冲着那书生道:“这位先生是哪里人氏?我也是听到庙外有读书之声,所以才来的。”

那书生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伸手对着一众学子道:“今日便上到这里。都出去吧。”

几十个孩童纷纷离开,跑了出去。杨三多也自觉地站在了庙门外放哨。此时庙堂之中只剩下了刘平和眼前这个年轻的书生。刘平打量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十**岁模样的家伙。忽然发现若是这家伙放在现代也是标准的美男子啊。估计是要是参加个什么快乐男声,绝对也得是三甲以内啊。再看看自己,刀剑风霜经历了半年多,双手都是老茧,身上满是伤疤不说,连脸上也有刀伤,虽说伤口早就好了,看不出来吧,不过看见长得这么精神的家伙。刘平还是从心里暗自腹诽道:“他妈的,居然长得比老子还帅!!”

“敢问先生是哪里人?为何在此荒庙之中。”刘平淡淡道。

“小生只是个空读了几年诗书的书生,可当不得太尉口中的先生啊。”只见那书生一脸谦虚道。“小生是原本是赵州人,父母早逝,只得投奔亲友,本是要去汴京寻得家中远亲,好安定在汴京的,奈何途经燕京之时,金人肆虐。不得离开,只得权且在此处安顿了。”

“敢问先生称谓?”刘平笑道。

“不敢,小可姓吕,草字志乔。”那年轻的书生拱手道。

“操!吕志乔?名讳子乔?难道是爱情公寓吕小布也穿越了么??”刘平笑道。刘平恶趣的想到了前世那个爱情公寓中的吕小布同志。

“敢问将军笑什么?难道在下的名讳有什么值得将军发笑的么?”那书生疑惑道。

“没有,没有,某就是想到你的名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相像”刘平打了哈哈,顺势坐在了地上。对着那书生道“志乔先生,能否坐下一叙?”

“那小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吕志乔也是坐在庙堂的地上,地上被清扫的很干净。倒是没什么尘土。刘平望着眼前这个爽朗的书生,掏出随身携带的酒囊,举起酒囊自己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转身对着那吕志乔道:“吕先生要是不嫌弃要不要来两口?”

“将军盛情相邀,学生自当从命!”那书生也不眼生,径直的拿过刘平扔过来的酒囊也是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面色变得潮红,大声道:“果然是好酒,甘香纯烈。当真是让人生出几分英雄气概啊。”

“嘿嘿,英雄也是人,英雄也得吃喝拉撒啊。所以没必要把英雄神话。”刘平笑道。

“不知道,吕先生觉得当世哪位可算得英雄?”

“英雄么?不过是称谓而已啊。您觉得当世谁能当得英雄的称呼呢?”吕志乔把皮球又踢了回来。

“宗泽宗帅可算英雄么?”刘平问道。

“宗帅乃是我大宋弃文从武的良臣。颇有班定远投笔从戎之气,只是文气未脱,就算是手握能战之兵,亦是只能和金兵相持,却不能彻底打败金兵。我听闻前些时日宗帅抱恙而终,此事确实是我大宋一大憾事,忠臣离世,悲哉,叹哉!”吕志乔淡淡道。

刘平沉吟了一下,又道:“边军之中的姚家军,姚仲平统领姚家精锐,可算英雄么?”

“呵呵,姚仲平不过是应时而生,当今圣上若不是有意而为,他又如何能够统领万余边军,只是守成有余,进取乏陈,不是英雄之人。”吕志乔淡淡道。

刘平呵呵一乐,猛地举起酒囊喝了一大口。又询问道:“西军种家相公镇守边陲几十年,可算的英雄吧?”刘平问道。

“种家的种师道种师中虽说是军中威名赫赫,不过,种家军自种世衡创建以来传至其子种鄂,再到其孙种师道种师中手中已经有一百多年,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种家军了,到如今在西军之中早已经是最大的一股势力,虽说作战忠勇,老种相公也算是和西贼交手无数,而今又是接力对抗金人,如今也是我大宋军中最有威望的太尉相公了。可是种家军自成一家。和其他几路大宋边军素来不和,我闻种家军每年因为粮饷之事情便要从朝廷截取大量军粮。吃空饷的占了三成,我想百余年前一手提拔起种世衡的范文正公地下有知,恐怕也会大是不悦吧。”吕志乔仍是一脸淡然道。

当年种家军是为了对抗西夏连年入侵大宋边城而建立的边军,当年负责渔阳之地防守西夏的大宋宰执范仲淹还是地方执事之时曾经大力提拔了种家先祖种世衡。自那以后,种家军便发展的越发庞大,到如今已经占了大宋西北边军五分之二的名额。名下的泾原军、秦凤军分别由种师道,种师中两兄弟把守,麾下六万多军士,而整个西北边军不过是十五万多。端的是一方军政大权一把抓的大军主了。若不是有姚仲平的熙河军、和环庆军等诸路人马,恐怕大宋的官家每天都要寝食难安啊。当然就算是现在,赵官家心里恐怕一样是寝食难安的。金人兵锋直逼汴梁。而各路的勤王军队却是迟迟不发,种家军据守延州,听调不听宣。连发了多道指令,种家兄弟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老窝延州支援太原城,和姚仲平的姚家军。折可求的折家军共同对抗金人铁骑。只是这三股势力互相不服,暗中较劲,居然没有一次通力合作共同出击的战役,太原之围到底是个什么结果反倒是越来越渺茫了。

刘平又言道:“先生还真是胸中有大才之人啊,不知道您觉得金贼之中可有英雄么?”

只见吕志乔摇了摇头淡淡道:“将军此言差矣,番邦贼子,安能当得起英雄之称?毁我城邦,侵我汉家土地,残杀我大宋百姓,此等禽兽正当要诛杀殆尽才对,想那完颜家人出自苦寒之地的白山黑水。浑身都是凶悍的兽性,怎能够算的上是英雄呢!!”

“那依你之见,如今我大宋和金人的争战,谁会胜出。”刘平眯着眼睛问道。

“将军真的要听?”吕志乔沉声道。

“怎么,先生难道有什么不敢说的么?”刘平问道。

“学生若是说了,万望将军切莫生气才是,因为学生的话可能过于偏激了。”吕志乔道。

“说吧。”刘平道。

只见那书生从刘平手里拿过那酒囊一下灌下一道口,脸上的散发出酒气的潮红之色说道:“那学生就说些醉言吧。以学生看。金人凶悍,而且耐战,全民皆兵,以征战为荣,全族能战之兵恐怕也有十几万之众。而我大宋几十年间军备松弛,军卒几乎没有训练,禁军虽有二十万,但是俱都是久疏战阵之人,有的于平民无异,而能战的边军不过七八万,而且个个统领俱都是各怀心思,不能同心协力抗贼。加上当今朝中,上至官家,下至百官,都怀着议和的心思,一门心思的想要花钱请走这群入侵的家伙。整个大宋的人都没有把眼前这个如狼似虎的金人强盗加以重视,殊不知人心贪婪。金人得了好处岂会轻易退却,就怕到时金人破了太原,一路过了黄河,直奔了汴京,到时候泱泱大宋恐怕是要有大灾祸,也许明年,也许更近,一马平川的汴京城便会被凶悍若野兽的金人攻破,汴京的赵官家还有那位太上皇爷就得变成金人的阶下之囚!!!!到时候真的是国破家亡了!!!!!”吕志乔一口气说完,眼中满是焦虑之色。

刘平听着眼前的家伙说完,几乎想要站起抓住的对方的冲动,若不是他确认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这个时空里土生土上的家伙,没准他就会认为眼前这个家伙也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因为他说的真的是实话,按照历史的轨迹,明年之后,金人南下直扑汴梁,汴京城破,宋徽宗和宋钦宗真真的是成了金人的阶下之囚,被逮到了金人苦寒的五国城里与猪羊为伍。真实历史上的靖康之耻,居然在此刻便被眼前的这个家伙猜测的**不离十。也许在北宋末年真的有有识之士早就看出了这个即将灭亡的大宋,这个即将遭受重创的民族灾难的前兆了。只是眼前这个家伙人微言轻,怕是有心发现确是无力阻止吧。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自己逆溯千年而来,明知道靖康之难,千古之耻,可是自己能有吧什么办法,自己拼了性命,在这乱世之中求活,也是真的是天可怜见,自己居然一路拼杀过来,赶走了本该提前攻杀到汴梁城边的完颜宗望。可是那又能怎么样?走了一个完颜宗望,还有太原边上虎视眈眈的完颜宗翰,难保靖康之难就不会在发生啊。

刘平猛地站起身,:“先生此言真的是醉言么?!!”

却见吕志乔淡淡一笑:“将军说在下是醉言,那在下说的便是醉言。”

刘平眼中也是露出一丝笑容道:“先生此言若是被旁人听了去恐怕早就辱骂先生是危言耸听。是疯子了,不过,你说的,我信,我百分之百信!!!”

“将军果然不是常人。”吕志乔道。

“你还没有说当世谁可当得这英雄之称?”刘平问道。

“如今的燕京守将刘平刘将军可算的一位。我听闻这位将军以百多勇士击破大名,力战沧州,剿灭郭药师其部人马,如今又赶走了金人完颜宗望。此人可称的上是一方人杰,不过,此人行事怪异于其他军将,怕是有一颗不安稳的心啊。这刘平到底是英雄还是枭雄,恐怕就是要凭其本心了。”吕志乔只是定定的望着刘平,一点不在乎刘平有些杀气的眼睛。

第九十一章:跟着我混吧

“怎么,这位将军觉得我说的不对么??”吕志乔淡淡笑道,直接无视了眼露杀气的刘平。

“吕先生论人果然有一套,精辟,果然是精辟啊,可是,吕先生,你不觉得你的评判有些武断么?”刘平脸上的杀气消褪,只是一脸微笑道。

“将军严重了,在下不过是一家之言,至于武断不武断,却是不打紧吧,将军大可当成小生的醉言,不需当真!”吕志乔道。

“哦,呵呵,醉言。好一个醉言。”刘平道。

“我观将军器宇轩昂,绝对不是等闲之人,和将军攀谈这么久,还未知晓将军名讳。”吕志乔问道。

“我?呵呵,我就是口中那个有着不安稳心思的刘平。”刘平裂开嘴笑道。

吕志乔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一脸平静的起身施礼道:“赵州书生吕志乔拜见刘将军,将军虎威真是如雷灌耳啊方才小生都是酒后胡言乱语,让将军见笑了,小生惶恐备至。!!”眼中却是没有半点惊慌之色。一副早就猜到你是刘平的样子。

刘平暗暗道:“靠,这个家伙,一定是早就猜到老子的身份。”不过脸上仍是一副微笑之色:“看来先生早就猜到我就是刘平了?”

“那倒没有,您一进门,我观您颇有凛杀之气,若非久经厮杀与战阵之中的悍勇之将绝对没有您的气势,所以一进门,我就猜三成是您。再者与您一攀谈,小生便有十成把握认定您其实便是刘平将军了。”

“哦,看来某家还真是很有魅力笑道。吕志乔这记马屁拍的不错,刘平心里也是很舒服。

“方才小生乃是胡言乱语了一番,万望将军莫怪。”吕志乔告罪道。

“不怪,不怪,吕先生分析的很透彻。很犀利啊。”刘平称赞道。

刘平转身扫视了一圈。平声问道:“敢问吕先生,这些孩子是???”

“哦,将军有所不知,这些孩子是燕京周边战乱人家遗弃的孩子。吕某不才,读的几本圣人之言,总觉得人活一世总需要知道些道理才好。路过此地时候,发现此处的这些遗孤,所以就将这些孩子聚在一起,每日教他们些做人道理。倒是让将军见笑了。”吕志乔道。

“吕先生倒是很有圣贤之风啊。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不过我看吕先生所教的可不光是蒙学之道啊,方才我在门外旁听,可是真真的听到吕先生正在教这群孩子《孙子兵法》啊,这难道也是圣人之学么?。”刘平一脸笑意道。

“生逢乱世,总要有些保底让人看重之物不是,小生身无长物,肩不能提,手不能挑,只有这些所记之书了。”吕志乔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又道:“所以小生觉得眼前这的这帮学子读多少死书怕是没有大用,倒是兵法可以略需学上一学。就算是小生交给他们的一丝本领吧。再者,孙武也算是一代武圣,怎么不算是圣人呢??”

“不错,说的有理,哎!!这狗日的世道,真是没办法,高粱河以北,河北道这附近灾民遍地,吃饭都是个问题,哪有能够学习的地方呢。一条白沟河,隔开了大宋与燕地百余年的往来啊。此时的燕地之上。又有多少像先生教过的这样的贫家遗孤呢。”刘平喃喃道,想起方才那一群黑乎乎的小家伙们,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乱世人如草。生死各由天。像这般大小的孩童若是在前世里,那都是家长手里的宝啊,真真的是捧在手里怕化了,含在嘴里怕是化了。哪像如今,做了这乱世遗孤,不定哪日便要被人贩子捉去或是饿死在路边。想到这,刘平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胸口一般,原来自己还不算是铁石心肠啊。

“吕先生,你虽然是宅心仁厚,收留了这群孩子,可是燕地遭受战乱的遗孤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你又如何收留的过来呢。”刘平说道。

“小生能力有限,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吕志乔苦笑道。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啊!!”刘平顺嘴溜出一句前世妇孺皆知的一句话。

“将军说得好!!!不知道将军有什么打算?”吕志乔称赞道。

“我准备命人建造一个学校。额,好吧,这里是叫私塾对吧,恩,广收燕地遗孤,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有书读,叫他们懂道理,做个对社稷有用之人。”刘平一脸正色道。其实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以前没有留意过这么多的遗孤,如今倒是这吕志乔给自己提了个醒,自己便将所有遗孤儿童都收罗在一起,创建一所军事学校。培养一大批未来永定军有一定知识,有一定素质的年轻军人。眼下自己手里有六千多永定军,虽说战力不错,可是人员素质参差不齐。几次征战都是损伤过半,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以自己想要壮大自己的队伍就必须要做好将来的打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眼瞅着靖康年就来了,到时候真要是自己阻止不了那乱世的战乱,那就得设法壮大自己的实力,才能在这乱世之中好好的存活。

吕志乔却是不知刘平心中如此之想,还以为刘平真的是发了善心要建一所孤儿院呢。急忙稽首道:“小生替燕地这么的遗弃子,谢过将军的大恩了。将军活人以命,当得是大慈悲,大善良、大胸怀了。小生钦佩!!”

“吕先生说笑了,某家可不是什么慈悲之人啊,吕先生没听说过慈不掌兵,义不管财之说么。呵呵,再说我也是不是什么大善良,难不成某家北地血虎的名号是白叫的么!!”刘平笑哈哈的打趣道。

“将军说笑了。”吕志乔拱手称赞道:“将军对敌虏杀伐果断,对治下之民却是宽厚的紧啊。当得是果敢刚毅,仁驰有度了。”

“吕先生,别给某家戴高帽了。在夸一会,怕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哈哈。”刘平会心一笑。眼前之人是个人才。也是自己需要的人。

“不知道吕先生今后有何打算?”刘平询问道。

“小生家中已无亲人,孑然一身,了了此间之事,便四处游荡,或者去汴梁看看。”吕志乔道。

“先生才学过人,若是明珠暗投岂不是这大宋的一大损失。”刘平淡淡道。

“将军何意?”吕志乔笑着问道。

刘平一把将那酒囊拿在手里,咕嘟咕嘟的几大口,将酒囊喝了个干净。冲着吕志乔道:“某家是厮杀汉,不懂那些弯弯绕。相比以你的聪明也知道老子下一句是什么意思了。不错,老子就是想要招揽你。怎么样,跟着我混吧!!!”

吕志乔淡淡一笑道:“投在将军帐下倒不是不可以。不过,将军可答应小生两件事情么?”

“说!!只要某家能办的到!”刘平大手一挥道。

“第一,请将军善待治下百姓!!”吕志乔道。

“这是当然,老子治下的百姓自当是要好好对待了。这一条,我答应了。”刘平满不在乎道:“第二件事情呢?”

“第二,请将军莫要背叛我大宋!!!”吕志乔一字一顿道,一脸无惧之色,眼睛死死的对视着刘平,仿佛要看到刘平的内心深处。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刘平,绝对有着一颗不安分的心。

“哈哈,你这书生,真是好笑,老子是大宋军将,又怎么会背叛大宋!!哈哈。”刘平望着吕志乔道。

“吕志乔斗胆请将军立誓!!!”吕志乔一脸正色道。看来古人对发誓真的是十分信任的。

半晌,刘平望着眼前无比认真的吕志乔伸出左手手掌对天沉声起誓道:“好!我刘平在此发誓,此生永不叛宋!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心中却是暗道,老子是说不会背叛他大宋,可没说不能背叛他老赵家。

吕志乔望着眼前郑重起完誓的刘平,直接俯身庄重下跪道:“赵州吕志乔愿一生追随将军,唯将军马首是瞻。辅佐将军,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宋代本是文重武轻的的时代,在那个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国家时代,一个身负功名的秀才见到从七品的军中校尉都是不需要行礼的。而眼前这个身负才学的家伙居然恭敬的拜服在了刘平脚下。

刘平坦然的受了吕志乔一拜。而后起身扶起吕志乔道:“吕先生快请起,还未请教吕先生字号?”

“小生草字:文远,将军可唤小生志乔亦或是文远。”吕志乔道。

“啧啧,还是叫子乔吧!!”刘平嘿嘿一笑。将志乔念成了子乔。吕志乔以为是刘平舌头捋不直也没有过多的纠正,便随他叫了。刘平觉得自己没白来,起码收了一个有才学,有头脑的好幕僚,那话怎么说的,搂草打兔子,顺便的事啊。

二人互视一笑,从眼神里其实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按照现代来说,那真是擦出了默契的火花,基情无限的说,刘平亲热的和吕志乔攀谈起来。当然守在庙门外的杨三多却是有些疑惑,这才认识多大会啊。将军便和着书生这么亲热了,果然这些大头巾忽悠人都有一套的,连自家将军这么厉害的人都被忽悠啦。

二人出了庙门,杨三多迎了上来。拱手道:“将军,是否要回城,天色也不早了。”

“恩,回城。哦,对了,三多,派些人来,将村子里的那些遗孤儿统统都带回城里去,暂时先安置在军营里,顺便告诉拿可,在燕京里划出一块大一点的地方,就说老子要建个学校,让他早作准备,顺便将咱军中战亡的弟兄的遗孤和城内的遗孤子们都领到那学校去。”

“诺!!”杨三多应声道。暗想:“自家将军这是要闹哪样啊?”

第九十二章:争宠

深秋,清晨。整个燕京城里都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不过清晨的街道里并不孤单。三三两两的商贩在这座古城之中的街道里聚集在一起,面汤,馉饳、煎饼子、肉包子、米粥。一阵阵的饭香之气在主街之上飘荡着。

刘平身着便服,一袭锦袍,颇像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身边跟着方金芝,和小豆子,来到了主街之上。杨三多带着七八个精壮近卫身着便服也是紧跟在后面,以防意外。刘平一手拉着方金芝,一手拉着小豆子一边走一边道:“往日里都嫌弃我没空离你们。今天可算是得着机会了。走,府里的饭菜吃腻了吧,今天带你们换换口味。”

“平哥哥,吃什么啊?”小豆子如今一身少女打扮,每日营养跟的上,早就不是刘平刚一见到的那副瘦小虚弱的样子了,头发便的乌黑一身青色襦裙,衬托着已经略显挺拔的身材,虽然不过是十二岁的年纪,可是身高这半年了居然窜了一窜,居然得有一米五多了。就算是搁在现代,这丫头的身高在同龄人里也是不低了,更何况在这食物单调贫乏的古代。精致的小脸蛋外加甜美的笑容,绝对是一副害死人不偿命的小萝莉啊,看的刘平有些发呆。

“先看看,你看上什么就吃什么。反正今天军营里的事情不多,可以多陪陪你们。”刘平笑道。

话说真是女大十八变,这还没到十八呢,只不过才十二岁,这小丫头片子居然就显露出一副美女的模样了,长大了还了得。啧啧,要不也过几年,也收了吧!!刘平心里一阵邪恶的想到,不过随即把这个无良的念头打了下去。仿佛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邪恶的自己说,收了吧,收了吧,反正这小丫头对你也是蛮有意思的,总不能肥水流了外人田。而另一个善良的自己则义愤填膺的告诫自己,小豆子还只是个孩子啊,你不能真么没节操,没下限!!刘平的脸上一会有些羞愧之感,一会又是一阵猥琐的样子,就在这天人交战之时,一声低哼从另一边传来,刘平感到那一边的手里牵着的柔软的素手忽然变成了老虎钳子一般,狠狠的一用力,使劲的掐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疼的刘平慌忙侧头,只见方金芝狠狠的白了自己一眼。不满道:“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刘平嘿嘿道。

“金芝姐,你哼什么啊。”小豆子一脸无邪的问道。

“咳咳,我嗓子不舒服~!”方金芝说道。美丽红润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

“要是不舒服就回去吧,方姐姐,我陪平哥哥吃些早食就好了,到时候你想吃什么,我们给你带回去就得了。”小萝莉狡黠道。自从刘平和方金芝在一起之后,小豆子便越发的和方金芝生分了起来,这两个本来在沧州府里同生共死的好姐妹,就因为眼前这家伙变得疏远了些。刘平倒是没什么,但是方金芝却有些不悦,她知道,小豆子其实也是喜欢刘平的,但以为小豆子还小,就算是刘平要以后将小豆子收入房中,那也得是四五年以后的事情呢,并不见的就是吃自己的醋了。可是事情却不是她想的这样,好几次刘平从军营中回来,想要和自己温存一番的时候,小豆子便不合时宜的出现,最恼人一次,二人就要宽衣了,小豆子风风火火的冲进来说她的房间里有老鼠。非要要刘平去抓。刘平只得光着膀子去小豆子的房间里抓老鼠,一抓就抓了半宿,最后还得哄着小豆子睡觉。等刘平回来,天都亮了。二人心里都明白,却是一阵苦笑。方才小豆子一句话说完,让方金芝有些微微恼火,心道,我才刚出来,你就轰我走,好歹我也是刘平事实上的妻子啊。

“放心吧,妹妹,我没事。”方金芝笑道。“走走,去去那家馉饳铺子吧,听说他家的馉饳不错,味道很好。”

小豆子撅了撅子嘴,望向刘平,刘平干笑了一声说道:“好,那就去那家馉饳铺子,尝尝鲜啊。”刘平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二女的近日里有些生疏,便打着哈哈拉着二女进了路边的那家馉饳儿铺子。

进了这家馉饳铺子,十几个位子都被占满了,只剩下西北角有几处处空桌子,足可以看出这家铺子的红火,看来方金芝说这家铺子的馉饳味道不错还是有根据的。三人坐在了那张空桌子之上,杨三多和几个近卫则坐在了刘平他们不远处旁边的一个桌子旁边,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若是发生什么意外可以随时保护在刘平身边。刚坐下,一个四十左右的妇女包裹着头巾,一身短打扮,一脸的干练之色,走到近前道:“三位,想要点什么?汤水?馉饳?还是面食?”

“老板娘,听说你家的馉饳不错,来三碗吧。”刘平淡淡道。

“您稍等,马上就好。”那妇人应声道,转身对着内厨房高声喊道:“当家的,三碗馉饳!”

“好嘞!~!”内堂的厨房里传来一阵爽朗的之声。

“原来是夫妻店啊,啧啧,真不错啊。”刘平笑道,眼前这妇人一脸幸福,看来着日子过得还不错。

不大的功夫,只见那妇人手里托合着一副瓷盘子,里面是三碗香气腾腾的馉饳。送到刘平三人面前。

“三位轻慢!”妇人放下馉饳笑道。

刘平夹起碗里冒着香气的馉饳,吃了一只,大声称赞道:“不错,味道真不错~!”

辽宋时期,北方的这种方便食品叫“馉饳”,读音跟“骨朵”类似。这是一种带馅儿食品,做法比水饺和馄饨都要复杂一些:切出来四四方方的面皮,托在手里,搁进去肉馅,对角折起,边缘捏紧,出来一个等腰直角三角形,然后再把三角形的两个锐角合拢到一块儿,叠压,捏紧,成品像花骨朵一样含苞待放;然后再入油锅炸黄,用竹签子串起来,这就成了。味道香酥可口,刘平不用担心眼前的食物是否有毒,至少在这个时代地沟油应该是没有的,于是大快朵颐了一番,不大的功夫,就消灭了一碗。

“慢点吃,别噎着。”方金芝小口的吃了几个,见刘平吃没了,便将自己碗里的馉饳夹出几个给刘平碗里。

“平哥哥,吃我的,我还有!”小豆子争宠一般的将自己碗里的也加进了刘平碗里,刘平苦笑道:“我都吃,我都吃还不行么!!”

此时方金芝和小豆子仿佛两个小母鸡,互不相让,仿佛斗鸡一般,争着往刘平碗里夹,非要刘平吃自己的。刘平只好将二人的碗里的都吃了以示公平。撑得刘平直打嗝,暗道:“女人果然都是奇怪的动物啊!!”

刘平告饶道:“两位女侠,行行好吧,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不行!!!”二女异口同声道,都是满脸嗔怒的望着刘平。仿佛刘平不吃完了就是罪大恶极一般。

不远处,杨三多一桌侍卫看的直摇头。

“都头,咱家将军好像很怕两位主母吧!若是在俺家里,俺家婆娘要是敢这样说话!俺早就大耳瓜子呼过去了。哪像将军这么窝囊。”杨三多身边的一个侍卫低声冲着杨三多道。

“放你娘的屁,咱家军啥时候窝囊过,娘求的,将军的家事你也敢胡咧咧,大主母和小、额,小主母那是关心将军,再敢胡说信不信我大耳瓜子呼死你!!”杨三多低声训斥道。

“属下失言,都头恕罪。”侍卫慌忙道。

“回去自己去军法处自领十军棍!”杨三多命令道。

“诺!”那近卫脸色苍白道,他可是知道军法处那边玩意下手可是很黑很黑啊,十军棍,怕是自己这七八天是没法直着腰走路了。心中暗骂自己真是多嘴。

杨三多望着身侧几个近卫冷声道。“娘求的,你们这帮崽子,让你们保护将军是你们的荣幸,以后嘴都严实点,该看到什么,不该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心里都有个谱,谁要是敢胡咧咧,下次我直接撕了他嘴!!”

“明白!”几个近卫低声应道。

此时,忽然街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之声:“杀人了!!杀人了!!!”原本喧闹的街面上的人纷纷四下奔逃。

杨三多猛地站起身,和几个护卫齐齐来到刘平身前。刘平也站起身,对着身边的人道:“不要慌!都别动,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将军危险,还是别出去的好!我派几个弟兄去看看。”杨三多急忙对着刘平劝阻道。

“放心,能伤害我刘平的人还没出生呢!”刘平笑道。拨开杨三多的手臂冲着门外走去。

“刘郎小心些。”

“平哥哥小心。”

二女急忙说道。

“没事。”刘平道。转身对着杨三多说道:“派人让夫人们先回去。走,三多,陪我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诺!!”杨三多拱手应道。转身对着身边的亲卫吩咐道:“好生护着两位主母回去!若是出现半点问题。俺剥了你们皮!”

“遵命!!”几个亲卫急忙护着方金芝和小豆子离开,直奔回府衙之中。

第九十三章:奇怪的石头

刘平和杨三多起身便出了馉饳铺子,只见大街之上乱作一团,也许古代的中国人也有爱看热闹的习惯,一大群人围在那里,在那里指指点点。刘平和杨三多挤进去一看只见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之中,脑袋旁边有一个拳头大小,沾着鲜血的一块石头,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哆哆嗦嗦的瘫坐在地上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刘平询问了下旁边的一个看热闹的人,那人回答道:“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死的这家伙叫鲁大,是个街面上的泼皮,平日里欺压良善,今日想不到死在着了。”

“这鲁大是怎么死的?”刘平问道。

“嗨。这家伙不学好,刚在赌场里赌输了银子,没钱找赌本。正巧碰见了路边那乞丐,看见乞丐碗里有几块铜板,便抢了过来,死活不给人家,那乞丐也是急了,便上来抢夺,哪只不是鲁大的对手,几下便被打在地上。鲁大扬长而去,那乞丐气不过。拿起那块石头,一下打在

那豪无防备的鲁大后脑上,你说巧不巧,一下就打破了鲁大的后脑,登时就没气了。嘿嘿,这鲁大这撮鸟,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死的好,死的好啊。”那人一脸解气道。

“哦。原来死的是个泼皮啊。难怪!”刘平道。

正在这时,得到消息的巡检队伍到近前。十几个永定军卒分开人群来到近前,处理起这起事故,那军卒驱赶人群离开,派了两个人逮捕了那乞丐,让人处那死者的尸体,正要抬起,想要往外走走的时候,忽然,刘平发现打死那死者所用的石头上面有一片泛着金属光泽东西。刘

平挤过人群,一把拿起那沾满鲜血的石头,在地上擦了擦,眼中精光大盛。

“你是什么人!这可是凶器!是要拿回衙门做记录的!赶紧放下!”一个领头模样的军卒冲着刘平喊道。

“真的是、真的是??铁??”刘平看的分明,这就是一块生铁溜子。

“兀那汉子,叫你没听见么?还不快放下!”那领头的军卒又喊道。

刘平恍若未闻,只是将那沾血的生铁溜子翻来覆去的查看,眼中陷入沉思。杨三多猛地冲着那领头的人喊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将军大人都不认识么!!!”

那领头的军卒猛地一怔,才发现眼前这人竟然是自己的军队里的老大,刘平。登时脸上吓得煞白,直接跪在地上行礼急忙道:“属下眼拙,没能认出将军,冲撞了将军,望将军恕罪啊!”

呼啦一声周围围观的人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居然就是刘平,纷纷低头行礼。口呼将军。

“没事!不怪,不怪。”刘平看了一眼那军卒说道。吩咐让人将那就要带走的乞丐留下,走到乞丐近前说道:“这块石头是你扔的”

“是,小人扔的,那厮抢我的饭碗里仅剩的三个铜子,这是我讨了七八天来要来的东西。”

“这块石头你是从哪拿来的?”刘平死死的盯着那乞丐道,那乞丐被刘平吓得结结巴巴道:“将军大人,是、是小人、人的!小人一时

失手。只是想要回我的铜板,望将军高抬贵手啊!!”

“老实告诉我!这快石头从哪里拿来的?”刘平追问道。

“是小人从,城外的五里坡的矮山上捡来的,那里这种石头有的是,小人只是用来轰赶野狗的,从来没有想过用它杀人啊,将军,大人

,饶命,饶命啊!”

“你说那里这种石头有的是!??”刘平睁大了眼睛问道。

“小人不敢欺骗将军啊,不信将军你自可以那看看的啊!!!”

“放开他!!”刘平冲着那几名永定军道。

“诺!”几人放开了那乞丐,刘平走到近前对着那乞丐道:“带我去那个地方看看,若是你敢骗我,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不敢!不敢,您就是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欺骗您啊!”乞丐颤抖道。

“走,去看看!!”刘平让那乞丐带路直奔那城外五里坡的矮山处。不大的功夫,几人便来到了那无名矮山跟前,此处极为荒凉,连野

草都没多少。一块块石头遍布其地。刘平捡起六七块,发现上面都有黑褐色的铁渣子。刘平心中一阵狂喜。暗道,发了,发了。这就是一个

铁矿山啊!!

第二天,刘平早早的到了军营之中的,寻到了吴铁匠。说道:“老吴,走!!我带你去看看好东西!”

“什么东西?将军这么风风火火的。”吴铁匠道。

“别问那么多,走便是了。快!”刘平催促着吴铁匠,带着十几个亲卫直奔昨天看到的那个发现铁矿的地方。吴铁匠仔细的观看了半晌这个地上的的每一个块石头,又是敲打,又是抚摸,半晌说道:“将军真是福将,缺什么就有什么啊。前几日我还和拿可先生抱怨没钱买铁

了。如今一看这座山居然是满山的铁矿啊。以后咱再也不发愁没有铁了!!”

燕京,这座后世的雄城,储存了大量的铁矿。铁矿石,富含铁的矿石,可以直接投入炼钢炉炼钢的铁矿石旧称“平炉富矿”,可以直接用于炼铁的铁矿石旧称“高炉富矿”,都带个“富”字。这些富矿最好是磁铁矿和赤铁矿,它们的含铁量都在70%以上。铁矿石的分类十分复杂,可以按主要成分、有害杂质、结构形态、脉石种类等许多角度来分,每种角度都能分出许多种,工业上选用哪一种,对应于什么样的工艺流程,有非常多的讲究,是一门很大的学问,不过刘平觉得有老吴这样的人才,应该不是问题。所以,刘平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了。

其实在北宋元丰年间,华北地区的钢铁年产量达到了15万吨;工业革命后的英国1788年钢铁产量才76万吨。据《宋史·食货志·坑冶》和《文献通考·征榷(五)》所载数据,宋代的钢铁熔炼在英宗治平年间(1064-1067)达到最高点,为824万余斤,相当于唐宣宗元和初年(806)207万斤的四倍。其实北宋铁冶最盛期是在神宗年间(1068-1085年),但元丰元年(1078)的铁课只有550万斤,原因在于此时宋廷把北宋中叶兴起的“私人承买”制推广到宋辖全境,官营铁冶退居次要地位,而民营铁冶只需交纳20%的产量作为铁课,这就是“二八抽分制”:“(坑冶)召百姓采取,自备物料烹炼,十分为率,官收二分,其八分许坑户自便货卖。”如按550万斤铁课的五倍计,则当年产量达2750万宋斤,合今3300万斤,即165万吨”在当时的世界上,是属于炼铁炼钢产量最多的一个国家,几乎一个宋朝便占据了当时世界钢铁产量的百分之三十多。

“老吴,这铁矿好熔炼不?”刘平问道。

“回禀将军,小老儿方才看过了,这座山的含铁量很多啊,稍加熔炼,便能出好铁啊。”吴老头兴奋道。

“好!!明日老子就派人封山,派专人把守,在寻得多些百姓,来这里开采!!”刘平乐道。

“这样最好!将军。”吴铁匠应声道。

“恩,早作准备啊。”刘平吩咐道。

“将军放心,老朽一定给您做好!”吴铁匠拍着胸脯子道。

忽然一匹快马从远处袭来。却是骑兵营的杨再兴。马蹄声急,只是一会的功夫,便直到刘平近前。杨再兴翻身下马。拱手对着刘平行礼

道:“将军,汴京那边来人了。请您过去!”

“哦?是么?我去看看。”刘平道。回到军营之中,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手拿着圣旨一脸恐惧的望着身边的诸多凶悍的将士。牛

皋在一旁坐着鬼脸,吓得那小太监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

“见过将军!!!”众将一看刘平回来了,纷纷下跪行礼。

刘平坦然而受,对着众将道:“都起来吧。”

“诺!!!”众人依言起来。刘平望着那小太监道:“敢问这位小公公可是来宣读圣旨的??”不过心中却是越来越瞧不起老赵家了。下

圣旨,就打发这种小皮孩子来么???大宋朝没人了???

“请你你、是刘平吧?”小太监怯生问道。

“是!有什么事情吗?!!”刘平道。

“圣上命我前来做永定军的监军,并带来了一道圣旨。”那小太监道。

“在哪呢?圣旨?”刘平道。

“这是圣旨。我还没宣读呢?”小太监道。

“不必了。某家认识字!!”刘平嘿嘿道。说完一把从哪小太监手里抢过圣旨。展开看了起来。作为在汴京皇宫里呆惯了的小家伙,猛地见,心里没有来的被刘平眼前的杀气吓住了,小脸吓得煞白。心中暗暗道:“眼前的这个家伙好凶啊,谁让自己在宫里没地位,来着鸟不拉屎的燕京都没人来,就把自己给抓来顶缸了。”

第九十四章:命令西进

刘平草草的看了看圣旨,只见上面写着一些毫无营养的酸文,洋洋洒洒好几百字,剩下的就是最重要的部分,为了奖励刘平临危受命,协助李纲平定了磁州兵乱,特地加封刘平为正四品宣武将军,临时节制燕京诸路。加封一等靖燕侯。还特地调拨五万军饷。当然军饷仍然是白条,刘平撇了撇嘴,顺手将手里的圣旨扔给了匆匆赶来的拿可。旁边的吕志乔微笑的望着刘平跋扈的样,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将军这可是圣旨啊!”拿可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尴尬道。旁边还有不少人看着呢。当然,也包括那个新来的幕僚,叫什么?哦。对叫什么吕志乔,一副十七八的样子,居然也成了自家将军的幕僚,哼哼,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居然也想和自家抢饭碗,还好将军手下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官职比较高的文官,暂时还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不过看来将军还是很器重这个新来的家伙的。看来自己还是要多多努力才是,省的被别的家伙夺得宠信。

“将军,哎呀,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怕是以后就要称您为刘侯了。属下恭喜将军封侯!!”拿可一脸狗腿相的谄媚道。

“滚一边去。少在这拍马屁!”刘平笑道。转身一脸笑眯眯的对着那名小太监道:“这位小公公!还未请教尊姓?”

“刘侯···咱家是、是延福宫的,咱家叫姚、建兴。是、是圣上命我来给您做、做监军的。”小太监姚建兴结结巴巴道。如今汴京城里可是都传说这各位收复了燕京的北地血虎,眼前这家伙就是汴京城里传说生的虎背熊腰,生撕虎豹的血虎么?谁都知道听说把和金人谈判的张邦昌大人和传圣旨的宇文虚中大人都气的够呛啊,油盐不进,而且说说杀人就杀人啊,自己被仍在了此处岂不是羊入虎口,能不能活着还是两回事,看来以后自己再也不能在杂事房和其他小太监玩蹴鞠了。净衣坊的小翠还说要给自己带汴京十字街的荷花酥糖呢,看来是再也吃不着了。不过眼前这个家伙样子好像不是很吓人,不像人们传说的那样恐怖啊,不过眼神着实有些让人害怕,这眼神好像自家刚刚净身进宫,在皇宫的时候在御花园里番邦进贡的大狮子身上见过,眼前这个家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姚建兴已经给刘平下了定义。

“哦~~姚公公。有礼了,一路辛苦,三多,带小姚公公下去休息。”刘平一把揽过才到刘平腰间的姚建兴淡淡道。拍了拍他稚嫩的小肩膀,低声道:“老实的在我这呆着,别给老子添乱,

否则,老子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明白了么?”

“诺!!”杨三多应声道。

姚建兴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呆愣的望着刘平好像是被刘平凶狠的语气吓着了。嗖,姚建兴身上肥大的锦袍袖口处掉出一个泛着黄毛的小鸡。是一只刚刚剥壳而出不久的小鸡,那小鸡一掉在地上,扑腾了两下,叽叽喳喳的在地上转悠。刘平弯腰一把抓起那小鸡。玩味的看着姚建兴。

“还我小鸡!!”姚建兴此刻十分勇敢的冲着刘平喊道。不过战战兢兢的双腿已经出卖了他。

“哦~~·是你的小鸡么??呵呵,太监养小鸡。嘿嘿,小姚公公真是好兴致啊。”刘平将手里的小鸡递到了姚建兴面前道:“小姚公公,快收好你的小鸡,省的丢了!”

刘平一席话一语双关,身侧都是一群没什么素质的丘八厮杀汉。听得刘平一说纷纷哈哈大笑。

杨三多走过来,像是抓小鸡子一般,提起姚建兴便走。姚建兴身边的十几个仆从都是满脸惧色老实的跟着一起走了。

这时候,刘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望着身边的拿可和吕志乔道:“都把圣旨看了吧,最后那一段,官家让我永定军原地休整两个月,两个月后去增援太原。哼哼,增援太原。当老子是傻x么?三路大军被完颜宗翰阻挡在太原百里外,不得前进,损兵折将,而且三路大军互相猜忌互相抵触,让老子去趟这潭混水,嘿嘿,还真的是看的起我啊。太原城现在就是在拼耐性,拼粮草

。自己带着手下的这群弟兄去了,也不过是作为添油战术的一部分而已。”

太原离燕京千余多里,自己劳师远征,到了那估计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得被完颜宗望的骑兵打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就凭自己的这点人,估计都不够人家一顿砍的,到时候孤军陷入重围,老种和姚古更是乐的看笑话吧。何况自己还拒绝了老种发过来招揽自己的信件。太原,在刘平看来不啻于就是前面的火坑,自己不想跳,可是身后的赵家小子是逼着自己去跳啊。不厚道啊!

!刘平心里一阵不满。

“将军,莫要忧愁,不是还有两个月么?我们可以找点借口,想办法不离开啊,难不成他赵官家还敢过燕京来拿您么?”身为辽国旧臣的拿可一向对宋朝皇帝没什么尊重。所以直言无忌。而作为现代人刘平倒是没有说过拿可这样对待自己国家元首的态度。好像自己暗地里也没少骂过赵官家啊。

“你的意思是不去了。想办法躲过去?”刘平笑着冲拿可问道。

“将军明鉴~!拿可也是为了将军和咱永定军,如今我们军饷不多,士卒还正在修养,而且我们刚刚打下了燕京,诸多事务还没来的及处理呀。”拿可说道。

“恩,不错,的确是如此。”刘平微微颔首道。拿可一脸笑容,暗道:“自家将军还是信任我啊。”说着还自信的看了吕志乔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看我,我才是将军信赖的人。

刘平又对着吕志乔道:“文远,你有什么见解?”

“将军,属下觉得,应该去!!”吕志乔淡淡道,十分淡定的样子。

“为什么、、??”刘平一脸疑问道。

吕志乔一把将手里不停扇动的纸扇一把折上,淡淡道:“唇亡齿寒,将军,太原若是沦陷,金人便会长驱直入中原腹地,到时候您又能坚持多久,在这,相比当今圣上也是实在是无兵可派,三路大军,俱都受挫,只是坚守那里,拒不出战。金人趾高气扬,三路大军军资耗费举大,所以只好让你前去,至少,圣上还没有给永定军多少饷银,我也知道将军的意思,当今圣上不给军资,您便是不会动,可是若是真的金人打了进来,就怕到时候覆巢之下无完卵了!!”

“去还是不去,还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啊。刘平无奈道。

“不过,我想将军也是在就有了打算了吧!!”吕志乔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打算?”刘平道。

“呵呵,猜的。”吕志乔笑道。一脸详和之色,仿佛从来都不会着急一般。慢条斯理,十足的文人做派。

“你猜我去不去?”刘平笑道。

“不如将军,你我二人将去和不去写在手心,对照一番?”吕志乔道。

“好!!”刘平应声道。二人用白毛笔蘸墨在自己的手心各写字,二人同时亮了手心,都是同一个字。

“去!!!”

西军大营之中,老种看了看刘平的回信,心中一阵气愤,还真是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自己好心招揽,竟然不买账!!真是可恶啊。

种师中愤愤道:“大兄,这厮还真是个勥种,居然不来我西军,他以为他是谁,哼哼,刘平这厮要是在我手下,我早就一刀砍死了。”

“嘿嘿,此子不凡。看来绝非池中之物啊,你看这信上说的,路途遥远,不敢攀附,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还真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种师道冷声道。

“大哥要不要派人去刘平,再教训他一番。”种师中道。

“不必了,我得到了消息,朝廷那边也发了命令来太原附近增援。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整治他!”种师道说道。

“明白了大哥!”种师中嘿嘿道。

“报~!!相公,姚古姚督帅来了!!”一个亲卫进了营帐大大声禀报道。“来势汹汹,拦都拦不住,都到了营帐外了。”

“慌什么?他姚古又不是吃人的老虎!!”种师道冷声道。

“让他进来便是了!!”

不大的功夫,姚古一脸怒色的进了老种的大营之中,风尘仆仆,却难掩一脸的杀伐之气,冲着坐在帅案之上的老种高声喊道:“老哥哥,我最后一次叫你老哥哥!兄弟我可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撤了寿阳边上的军队!!”

“哦,是姚家兄弟来了,这么久都不来看我这把老骨头,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老种淡淡道。“寿阳的左营么?哦,我泾原军已经离开延州很久了,军中的儿郎们也都想家了,我让左营的人去休整了一番,怎么?有什么不妥么”

姚古咬着牙望着老种一脸恨意道:“妥,真的是妥妥的!种相公难道不知道寿阳后侧便是德隆府么??”

“那又怎么了?”老种明知故问道。

“怎么了??哼哼,种相公这是要揣着明白和我装糊涂啊!!”姚古被气的冷笑道。

“姚古,你什么意思!我大兄怎么就装糊涂了?!!”一旁的种师中冲着姚古吼道。

“种老二,你少在这咋呼,当某家怕你么!!!”姚古回身对着种师中怒道。

“怎么!你想试试某家手里的刀快不快么!!!”种师中抽出腰刀狞声道。

“好啊!!种老二,有本事你就拿着你手里的那把破刀往这砍!!”姚古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干什么!!!”老种砰地一声将帅案上的文书重重一拍道。

“都为我住手!!”老种瞪着眼睛怒道。

第九十五章:苦逼的监军大人

“都给我住手!!”老种猛地一摔帅案上的文书冲着拔刀相向的姚古和种师中二人喊道。

“哼!”种师中低哼了一声将手里的刀手刀入鞘。恶狠狠的望着姚古。

“种家军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姚古冷声道。

“姚古,你想说什么!?”种师道望着姚古道。

“说什么!!还用我说么?你将寿阳的驻军撤走,我隆德府几乎裸露在了金人面前。隆德府本身就是没有太大的防御城墙。可怜我三千熙河军将士毫无防备被金人偷袭,三千儿郎,只剩下了不到百余人。要不是我儿仲平拼死逃出。向我汇报,恐怕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金人已经攻入了隆德府!!!”姚古愤怒道。冲着种师道大喊道:“难道你等便是如此做友军的么!!!”

老种平静的望着姚古淡淡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你打了败仗就说是我们没有做好协防,你打胜仗的时候怎么不说分我们泾原军点功劳!!?”

听闻老种说的此言,姚古气急反笑道:“好好、好!真是好,种家兄弟真是厉害啊。尔等如此做派,如此不仁不义,那就休怪我不仁不义了。我定要在圣上面前参上一本说你种家军公报私仇,陷害我煕河军!!”

“我等如何做派了?倒是你姚古,当日我等共同约定出击,你却逾期不到,让我万余泾原军独挡了金人虎狼之师两万多,要不是撤退的及时,恐怕那万余儿郎便要全部葬送在金人的刀下了!!”种师中气鼓鼓道。

“当日我煕河军亦是在休整,等我们到的时候你们已经撤退了!!”姚古一脸不屑道。

“放屁,你们姚家军根本就没有去!!”种师中压不住火气怒道。

“够了!!!”种师道低声吼道。转身对着姚古道:“你此番前来便是来和我争论此事么?”种师道冷声道。

“不光是此事!!我煕河军损失了两千多儿郎,这事不算完,种老大。你别以为你种家军势大我就会怕你,走夜路总会遇到鬼,等到哪一天种家军不行了,到时候可别厚着脸来我姚家军求助!!”姚古冷声道。

“说完了?”老种抬眼望了望姚古。

“说完了可以走了。不送!”老种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地缀饮了一口。端茶送客,姚古岂会不知道。愤然一甩手出了大帐。头也不回的走了。姚古不是不想发作,可是对面的老种绝对是个恐怖的存在,自己的名声虽说也是响亮,好歹也是煕河军指挥使。可是面对这个名义上的联军总指挥,陕西省的经略相却还是有些底气不足的,哪怕自己心里再怎么不乐意,再怎么想让眼前这个垂垂老矣的种老大死去,却是不能显露分毫。只得暂且忍下这口气。

姚古出了营帐,身边的亲军急忙问道:“将军,是回军营还是接着去环庆军那边?方才咱老营的弟兄传来了消息,说小公子正在发疯,说要带着一对军卒收复隆德府,为阵亡的弟兄们报仇!”

“这个孽子,还嫌不够乱么!告诉来人,不许仲平调动一兵一卒,让他老老实实的在军营里给我养伤,再敢胡闹,我一刀宰了他!”姚古道。

“将军息怒,小人马上去通知。”说罢,侍卫转身骑上马先行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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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里,刘平正悠然的躺在院子里,身侧的方金芝正将几串葡萄摆在刘平身前,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刘平身边,身侧的几个侍女都被刘平打发到了外面。刘平悠然自得吃着方金芝给自己剥开的葡萄。一脸享受。

“小豆子呢?这两天怎么没有看到她?”刘平摸着方金芝的细白的纤纤素手,问道。

方金芝笑着轻轻的一把打掉了刘平正在摸着自己手的手。说道:“前几日来的那个姚监军,姚公公岁数不大,估计比小豆子还要小上一岁,现在小豆子每天都让那位监军大人陪着额她玩。估计是没时间来着。”

正说话间。就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小太监姚建兴慌慌张张的从后院子跑了过来。一路跑一路哀求:“姑奶奶,亲奶奶,您放过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从今以后都听你的,你把那蜈蚣拿走吧啊!!”姚建兴高声哀嚎道。只见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直奔道刘平近前、

身后的小豆子手里抓住一只死蜈蚣。追在姚建兴的后面。

“刘侯,刘侯,救我!!救我啊!!”姚建兴误打误撞遇到了刘平慌忙跪在刘平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有什么事,起来说话!”刘平淡淡道。

“小豆子用蜈蚣吓唬我、、、、我一时害怕,便跑到你来了。”

“呵呵,是么。”刘平道。正说话间只见后面小豆子手里捏着一个死了的蜈蚣直奔姚建兴而去。大喊道:“小姚子。你给我站住!你在跑我把它塞到你嘴里!!”

“好了、好了。小豆子,别吓人家了!”刘平笑眯眯道。

“好吧,那我就听平哥哥的。小姚子,算你命大,以后你就得听我的了。听见没!!”小豆子道。

“知道了。”姚建兴委屈道。

此时的姚建兴只是一个还不太懂事的孩子,所以刘平也就没有深追究。不过监军的名头却是大的很,宦官做为皇帝地家奴和心腹。历来就是一个热门话题。北宋宦官的权力其实很大。不但广泛参与政治,还单独领军。甚至封王。就宦官担任监军一职从北宋开国以来便有成例,在《宋史》四十三名入传的宦官中。曾奉命监军的虽然只有四人,但钤辖者十四人、都监者十六人、巡检者九人、走马承受者八人。

监军这一职务设置之初,虽有“止令奏报公事,不得侵预边事”之说,实际上其主要职责除了传递军令、奏报战果、察访敌情而外,便是监视军队。有点像后世的军政委,军队中的所有军事行动都得报监军知悉,点头之后才能得以实施。而且,因为宦官是皇帝的亲信,皇帝甚至以监军一言,便易边帅,以致其气焰赫然,军中大帅反要看起脸色行事。所以,这一职务地位虽低,权势却重。

刘平自己手里的精锐自然是忠于自己的,何况燕地本来就是远离汴京,天高皇帝远,本来就没怎么把汴梁城里的那位赵官家放在眼里。所以现在朝廷派这么一个人物过来管束自己,让他很是难受,开始他甚至想让人悄悄的做掉姚建兴,不过既然是圣上派来的,自己然要给点面子。留着姚建兴,不让这孩子接触任何军事不就完了么。至于能活多久就要看刘平的心情了。

想到这里,刘平淡淡的冲着小豆子笑道:“姚公公可是正经的监军大人,是皇帝派来的人,小豆子,你可不要对人家凶哦!”

小豆子一撇嘴道:“知道了,切,真没劲。”说着扔了手里的死蜈蚣,拿起桌上的一串葡萄便出了内院。姚建兴也战战兢兢地离开了刘平这。

刘平轻笑道:这朝廷也真是,居然派了个孩子来做监军,还真是没人了。”

“刘郎,燕地本就是个纷乱之地。你凶名在外。听说汴梁的人们都在传,说死在你手里的人命没有五千也有一万了,如此凶残的主帅。让人来做你的监军,难免不被你找个由头给杀了。”

“难道我刘平还真是成了杀人狂魔了不成?”刘平笑道。

“你便是杀人狂魔,我也喜欢。”方金芝满脸柔情道。

“恩,好了,知道你的心思,我这辈子能遇到你,也知足了。”刘平温和道,一把搂过方金芝抱在怀里温存了一番。

第二天,刘平找到姚建兴问了半天,他总算闹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宫中太监们一听说要到永定军来做监军,都吓得半死。燕地本就是战乱之地,随时都有被去而复返的金人攻陷的可能。城中虽有刘平这员骁将,可他手头也不过几千人马,十几万大军围在太原和金人都僵持这么久了。没什么进展。真要是金兵趁乱突击燕京来报复刘平,他那几千人马能有什么用?

再说了,刘平这人凶悍的很,听说是主战派领袖李纲手下的得力干将。若非刘平是李纲的人。还有人来,可是偏偏这家伙和李纲走得近,谁都知道李纲最讨厌太监了,比如那个沾着假胡子的童宣帅。而且此人飞扬跋扈。居然大骂张邦昌,对宣旨的官员也都不怎么尊重。换成其他人。早被缉拿回京问罪。可偏偏他屁事没有。反被提拔成了四品宣武将军。并封了侯。皇帝这么做。完全是在鼓励那些丘八们来顶撞文官啊!所以,一听说往燕京派监军,文官们不愿意去太原。按照惯例就应该派出太监。

可太监们地人生信条是:享福我来。送死你去。

纷乱的燕地那地方是人呆的吗。天天打仗,时刻死人,还没饭吃。不要说去升官发财。能拣一条命就算不错。

当皇帝开始考虑监军人选地时候,宫中的太监都慌了神,生怕被选派到那刀山火海之所在。于是,有门路的都开始活动,负责选拔人选的大太监收钱收到手软。因为皇帝继位也就不到一年多,对皇宫的情况也不熟悉,所以,这事还大有回旋余地。几个大太监还都在庆幸捞到这么一个发财的好机会。可收钱收到最后。他们这才愕然发现,适合派遣的人都已经从黑名单上划掉了。

眼前时间越来越紧迫。迫不得已,他们就随手在名册上一点:“姚建兴。就他了。”

姚公公今年才十一岁,六岁时就被送进皇宫,虽然从小充满阴谋诡计的宫廷里长大。可这孩子因为地位卑微,阴谋却也阴谋不到他头

上去。加上宫中日子也过得刻板而简单,便出落得十分地单纯和幼稚。

派这种傻瓜过去自然是最好不过。

唯一的麻烦是他地年纪实在太小,去太原好象不太合适。

不过,做些技术上地处理还是比较简单的。

几个大太监一合计,把姚建兴的档案调了出来,把年龄修改成十八岁。

而皇帝最近正为议和和太上皇想要亲政的事头疼,也就随手在上报推荐姚建兴去永定军做监军地奏章上写下一个字:“准!”

听完了姚建兴的叙述,刘平无奈道:“好好在这养你的小*。我保你衣食无忧便是,要是有什么异动,我可是不客气!!”

“多谢刘侯!!”姚建兴拜谢道。

第九十六章:金帐喋血

“好了,好了。某家对你也没什么大要求,你只要以后听话就行了。明白吗?”刘平望着姚建兴道。

“明白,明白,小人明白!!”姚建兴低声道。一脸的温顺。

刘平转过身离去。姚建兴小小的身躯不住的颤抖,直到刘平走远了。才长出了一口气。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裤裆处早已是一片腥臊。

“唧唧····”姚建兴养的小鸡正在地上啄食小米粒,姚建兴一把抱起小鸡叹气道:“方才那个人是个大恶人,我们惹不起他,哎,以后只有你陪着我了。”

“唧唧····”院子里只剩下一阵小鸡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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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出虎水,一译阿触胡、阿术浒、阿禄祖,即今黑龙江哈尔滨市东南阿什河。女真语“按出虎”是“金”的意思,相传其水产金,故名。女真部族世居此水之源,故以金为国号,又称金源国。此时的金国都城还在会宁府。即今天的今黑龙江阿城南白城子,此时的会宁府经历过了完颜吴乞买老皇帝驾崩后,其太祖嫡孙完颜亶力排众议,成为了三代皇帝。完颜亶,女真名合剌,汉名亶,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之嫡长孙,其父为金太祖嫡长子完颜宗峻,母为蒲察氏,完颜亶,也就是历史上的金熙宗,此时的金国都城刚刚经历了驾崩的完颜吴乞买老皇帝的大丧,各地的皇子都纷纷来到都城参加国丧,当然除了还在宋朝太原城外的完颜宗翰和完颜宗弼两位统帅。

此时,金帐之中,一干重臣都在帐下听令,而新登基金国皇帝完颜亶此时正端坐在皇位之上,望着众人,点头抚胡须,频频微笑,台下重臣正向着自己施礼,这种感觉很不错,恩,的确如此。以前总是自己在台下望着自己的爷爷接受众人的朝拜,而如今自己却是坐在了这个位子上,这种感觉怎么说,恩,很爽!!当然不一定所有人都是很爽,比如台下那位自己的二叔完颜宗望,此刻望向自己的眼神恐怕就不是很和善了。

“众位爱卿平身吧!”完颜亶淡淡道。这种被朝拜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当然,完颜宗望这家伙若是不在的活,就更好了,完颜亶暗道。

“谢圣上!!”一众臣子纷纷起身。

“皇上!你准备什么时候发兵支援宗翰的军队?”此时完颜宗望冷冷的望着完颜亶道。

“斡离不,你怎么可以如此和圣上说话!做臣子就要有做臣子的本分!!”一个完颜亶的死忠立刻跳出来指责道。

“你这个杂种哪里冒出来的??!!谁给你的权利和我如此说话!!是天上的佛爷么??也许你应该去和佛爷好好谈谈!!”完颜宗望冷着脸走到那人近前。猛地抽出腰里的长刀。噗嗤一刀,便将其一刀砍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一众臣子纷纷惊骇。这个是皇帝的金帐之中,斡离不竟然敢持刀砍死一个新皇帝的心腹。真是好大的胆子。

“斡离不!!你要造反么?!!”完颜亶没想到完颜宗望说杀就杀。色厉内茬道。

“怎么,我的新皇帝,难道我打死一只随意狂吠的恶犬,你也不同意么?我是阿骨打的皇帝的儿子,也是你的二叔,难道你觉得大金的皇族可以随意侮辱么!!!”完颜宗翰狰狞着脸色望着台上的完颜亶道。这时人们才注意道,完颜宗望的脸上一道恐怖的刀痕从脸上的一侧生生的划过了半面脸,新长好的嫩肉还裸着鲜红的颜色。据说这是被一个宋朝人砍伤的,不过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对着完颜宗望嘲笑,除非他活腻了,这个大金国当之无愧的战神,此刻像是一头雄狮,发起怒来,谁又能承受住他的怒火呢。那个擅自叛乱的库伦部此刻已经全族被灭,就是最好的证据。加上完颜宗望的亲子被杀,而且就是被那个砍杀完颜宗望的宋人杀死的,这让所有大金国都感震惊,这是个什么样的宋人,居然能有这个能力。还是那个人,他将完颜宗望的大军打败,哦,不应该是打败,应该是击退。听说那个宋人叫什么?哦,对了,是刘平。看来南人也不全都是废物啊。

此时一脸怒火的完颜宗翰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持刀就要登上台上。忽然一声高喝传来:“斡离不,你要干什么!!!”

众人闻声纷纷转身,只见金帐之中进来一个苍老的老人,年约七旬,干扁扁的脸庞像是一个干枯的树根,只是双眼之中仍是一服充满杀气的眼神!

“阇母来了。”

“参见阇母。”

“阇母,快来劝劝宗望吧,也就你能劝得了他了。”

一众臣子纷纷冲着那老者道。

原来来的人正是完颜阇母。完颜阇母,金朝宗室、大将。女真族。姓完颜。世祖劾里钵第十一子,太祖完颜阿骨打异母弟。曾带领完颜翰鲁率军赴东京(今辽阳)镇压高永昌领导的渤海人反辽起义,在首山破永昌兵,歼其众。在老一辈金人中颇有威望,也许只要这位完颜阇母能劝得住完颜宗望了。

眼见着完颜宗望持刀越来越逼近。完颜亶颤声道:“十一爷爷救我啊!!”

“斡离不!你要干什么!给我放下刀!!”完颜阇母大声道。

“十一叔,你不要拦我,我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尊重长者的家伙!!”完颜宗望咬牙道。

“他现在是我们大金的皇帝,你要造反么!!”完颜完颜阇母怒声道,说着快步走到近前,一把将完颜宗望手里的长刀压下。

“叫你一声皇帝,你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么小合喇!!你的胆子看来变得很大了!!”完颜宗望死死的盯着台上的完颜亶冷声道。

“还不快向你二叔道歉!!”完颜阇母转身对着完颜亶大声道。

“二、二叔,对不起,是侄子无礼了!!望二叔恕罪!”完颜亶低声道,丝毫没有了方才金国皇帝的威严。

“哼!!”完颜宗望放下刀,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台下。完颜阇母望了吓得不知所措的完颜亶一眼,淡淡道:“这是废物!!”

此刻完颜亶一脸虚汗不敢在说话。众臣子纷纷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此时的金帐之中,鲜血的气味变得越发浓厚。

“来人!!来人,快来人,将这家伙抬出去!!”完颜亶用手掩着鼻子一脸厌恶道,一点都没有为自己心腹死亡惋惜愤怒的样子。可怜这个跟错了主子的狗腿子,死也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了。一众臣子望着完颜亶,脸上都露出一丝鄙夷。

“退朝,退朝!!!”完颜亶急匆匆吩咐道。在下人的搀扶下出了金帐。剩余的臣子们纷纷低身行礼。

此时完颜宗望转身出了金帐。完颜阇母急忙追了出去。

“斡离不!慢行!!”完颜阇母冲着完颜宗望喊道。

“十一叔,还有什么事情么?”对于完颜阇母,完颜宗望还是很尊重的,毕竟自己小时候还是完颜阇母手把手教会的射箭。此时应有的尊重还是有的。所以转身停下脚步望着完颜阇母道。

“我知道你是觉得合喇那小子没有资格做都勃极烈(注),可是他是宗峻的孩子,是最适合的人选,否则你觉得换别的人,哪怕是你上台,便能很好的安抚所有的皇子。亲族们么!!”完颜阇母追上完颜宗望淡淡道。

“话虽如此。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都勃极烈本就是有能力着居之,若不是我一心想着去南面复仇,我会同意让这个蠢货来做都勃极烈么!!可怜我儿受速,哎!!竟然被可恶的宋人残害!!我一定要屠光宋人!为我儿报仇!!”

“咱女真儿郎打猎的时候有一句俗语,叫做怀着仇恨去打猎,你便连一个老鼠都抓不到。难道你忘了么!!”完颜阇母望着完颜宗翰道。“我知道你想要为那些被宋人偷袭的儿郎们报仇,可是总要怀着平静的心情才能抓好猎物,不是么!我已经和其他元老商量好了,再给你五万女真健儿,直奔宋朝,南人的地方富饶,却是懦弱无比,这么好的地方本就应该是我女真大好儿郎所应该得的。我完颜阇母的身子还没老,还能拉得动硬弓,骑的了烈马!!”

“十一叔,难道你!!”完颜宗望一脸高兴道。

“不错!!我要和你一起去攻打宋朝!!!”完颜阇母战意高昂道。“咱女真儿郎只有战死在马上才是最好的归宿!”

“十一叔。”完颜宗望激动道。

“说好了,我只是副手,你才是统帅!!”完颜阇母望着完颜宗望道。

“侄儿当为我大金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完颜宗望沉声道。

“恩!!”完颜阇母重重的拍了一下完颜宗望的肩膀。

太原城外的金人大营之中,满身鲜血的金兀术走进大帐之中,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一罐酒,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喝下。

“慢些,慢些。老四,怎么样??!”帐内的完颜宗翰一脸微笑的望着完颜宗弼道。

完颜宗弼打了一个饱嗝,晃了晃脑袋,转身对着完颜宗翰道:“儿郎们已经冲杀了十几次了。宋人们早就支撑不住了。折可求怕是顶不住了。”

“恩。在添一把火。让这个固执的家伙彻底死心,牢牢地将他困在城内,只要敢突围他就是一个待宰的羊羔了。哈哈!!”完颜宗翰冷声道。

“恩!!折可求这家伙手里只剩下不到二万人了。只要明日俺再带儿郎们再攻击半日,他就顶不住了!!所以要小心提防老种会派援军来救援。”完颜宗弼粗中有细的分析道。

“恩,兀术,你分析的不错,我已经派出探马,据探马回报,的确有一股宋军从老种的泾原军中直奔折可求这里了。我想一定是老种派来的援军。”完颜宗翰道。

“哼!!管他谁!敢来,俺就一并收拾了!!”完颜宗弼冷声道。

注:都勃极烈,都勃极烈为金朝一官名,实际上是大酋长,即金国首领。即金国初期皇帝的称谓。

第九十七章:铁浮屠

“老四。我来这,可不是看你在汾阳城外打转转的,太原那边追的实在太紧,中军都不知道我来你这。老种也在观望。什么时候攻进去?”完颜宗翰望着金兀术道。

“半天!!再给某半天时间。城里的两万折家军都是伤员,能战之兵不过四千,某麾下的八千儿郎个顶个的都是咱女真好汉子,太阳落山之前,某就把折可求的脑袋砍下来送给你!”金兀术一脸凶光道。

“恩,早些拿下来。争取断了宋军三路大军的一路。我们的拿下太原就更容易了。”完颜宗翰沉声道。

忽然一个蒲里衍急匆匆的进了大帐。跪在两人面前。

“报!!前方三十里处,宋军人马大队正赶来。”那蒲里衍急声道。

“有多少人?带队的是谁?”完颜宗弼急声道。自己好不容易将折可求追杀到了汾阳,只要再一鼓作气,就能彻底消灭折家军了。要是这时候宋军前来支援,那自己可就真的是功亏一篑了。

“来的宋军大约有四千多。骑兵不过一千。剩下的都是步军。领军的是个年轻宋军将领。帅旗上种家军的旗号。”那蒲里衍回道。

“哦?种家军不是种师中,是个年轻的将领,会是谁???恩。应该是种家的子侄啊。”完颜宗翰淡淡道。

“老四,先把围攻汾阳的攻势缓一缓,把来援的宋军击溃再说!”

“好!粘罕,我听你的。正好,此处是平原,我就让这群来援的宋军来见识见识我新组建的骑兵阵,铁浮屠!!”金兀术冷声道。

“哦?铁浮屠??说说,什么骑兵阵,我倒是很期待你的表现啊。”完颜宗翰笑道。

说着二人便出了大帐。完颜宗翰和金兀术翻身上马。只见金兀术大声喊道:“铁浮屠马队!准备!!!”

“诺!!!”一阵粗犷的应答之声,只见两千多身着重甲的金人骑兵,三十人一队,整齐排列,每个骑兵马下都连着儿臂粗的铁链子。整齐的跟随着金兀术出了营帐。

此时的种家军队伍已然到了汾阳城外不到七八里的地方。种定国稳当的坐在马上,一身明亮的铠甲,崭新的马刀,头顶上的头盔红缨子随风飘动,端的是一股英武之气。作为种师道的儿子。家族中最耀眼的年轻一辈,自幼便肩负起了种家兴旺的命运。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也许在厮杀几年,父亲便会将种家家主的位置传给自己了吧。此次自己带着四千多人马来解救被围困的折家军,虽然没有太多的乐意的成分,但是他还是必须要来,父帅的命令还是要执行,再说了,只是说要救援,救得了救不了可就看折可求自己的造化了。种定国暗暗想到。

忽然,一个探马急冲冲的策马而来。“将军!!不好了,金人突然出现在我们前方。望将军早作准备啊。”那探马道。

“有多少人马??”种定国急声问道。

“不知道,金人的探马前哨很厉害,我们近不得身前。看样子得有两千人,全都是重甲骑兵!”那探马道。

“什么!!重甲骑兵??”种定国沉思道,两千多金人,自己这边人数上绝对是超过金人了,既然来了,就和这股金兵斗上一斗吧!难不成俺种家军还怕了他这群金虏不成??!!随即便淡定道:“不过是金人而已,难不成还能长得三头六臂么??!传令全军准备战斗!!”。

旁边的一个副将却是暗自心急,这人久在军营里厮混,深知这么平坦的平原上,面对千多重甲骑兵。自己这大部分都是步卒,骑兵只有千多。这点家当人手和金人的重甲骑兵死磕这不是找死么。

那副将急声对种定国道:“将军,我军刚刚跋涉而来,将士们都还没有休息过来。敌人来势汹汹,我们先暂避锋芒吧。”

“甄副将,难道你怕了?我种家军可没有贪生怕死之辈,让我撤退。门都没有!”种定国冷哼道。

“少将军,形势怕是对我们不利,还是暂且退下,我们在行商议如何救下汾阳吧。”甄偏将劝导。

“休要再啰嗦。我已经打好主意,要在这打败这群金兵,让他们知道,我大宋的泾原军才是第一强军!!”种定国毋庸置疑道。

“哎!!”那副将见劝不动他,叹了一口气。便没有再说神马,谁让眼前这位可是自己相公手里唯一的骨血,能让着就让着吧,哪怕交战不顺,在行撤退也行啊。

甄副将想的很好,可惜事与愿违,此次的金人来冲阵的可是铁浮屠。

四千多种家军停下了队伍。前排弓箭手都将弓箭准备妥当,只等着和金人好好较量一番了。

近了,只剩下不到三里地的距离,种定国这才看清这些金人的阵势,粗大的铁链子两头连接两个骑兵,铁链托在地上。在地上哗哗作响,眼看就要冲到近前。

种定国忽然发现前面的这群金人骑兵和自己在太原城外遇到金人有些不一样。全身包裹着铁甲,连马的身上都是一层铠甲。嘴里发出嗬嗬的叫声。

二百对*手,齐齐发射。只是临阵不过三矢箭。只是片刻间。金人骑兵几乎冲到身前。巨大的狼牙棒、雪亮的弯刀像是一个个催命的工具。种定国忽然发现金人的队形与运动模式下很是奇怪。足足二十多米的铁链子,如同一个装甲步兵车一般,直接杀入了脆弱的宋军之后。宋军中,大部分军卒还未来得及调整,便被金人大军冲破。无数的铁链绑在一起,不大的功夫将宋军骑兵撞翻了。整个种家军变得稀烂。

“稳住!稳住阵脚。谁也不要乱!!”种定国高声道。

不过一会的功夫,四千多人的宋军对于金人而言。如同一个纸老虎而已一交锋。种定国彻底被包围了。

救援部队反被围,如同怪兽一般的金人,手里长长的铁链,像是一辆辆装甲步兵车。高速度的马力下。碰着便是死。宋军几乎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金人的后队人马纷纷射出利箭。一时间宋军哀嚎之声不绝以耳,种定国。心中一慌,转身对着身边的人喊道:“撤退吧!!!”

种定国刚要回头,一个暗箭直奔后脖子上,种定国哎呀一声栽倒在马下。登时便死了。

此时的宋军已经乱了套了。完颜宗翰看的心中一阵高兴。暗道这群军卒都没有主帅。如同无头苍蝇一办。四下溃逃。不到半个时辰,胜败瞬息之间已分。种定国已死,这股援军也就宣告告破了。完颜宗翰抓了几个溃卒。指着死了的种定国问道:“这个年轻家伙是谁?”

那几个溃卒低着头不说话。

“噗嗤!”一旁的金兀术一刀砍死了一个溃卒,凶狠喊道:“聋了么!!再不说,我一刀一刀活剐了你们!!”

“是我种家相公的爱子,种定国。”一个溃卒哭号道。“不要杀我,求您不要杀我!!”

金兀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对着身侧的人说:“杀了吧。”

噗嗤噗嗤,那几个降卒也随着被杀了。

“种定国。哦,种师道的儿子。哈哈。我正在考虑我带上种师道儿子的脑袋,回太原城外。让他好好看看他的宝贝儿子,你说呢兀术!”完颜宗翰冷笑道。

“好办法!!桀桀!!”金兀术也冷笑道。

汾阳,一丝风吹过。

城头之上,尸体相枕,干涸的血迹将整个城头都染成了鲜红色。

汾阳城头上,一个五十多岁,国字脸的宋军将领,一脸的疲惫之色。此人正是折家军统帅折可求。折可求满身鲜血,用刀拄着地,吃力的站在城门上,金人连续三天疯狂的进攻,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压了上去,此刻已然达到强弩之末了。也许下一个冲锋,自己已经身边的这群儿郎就都得做了金人的刀下亡魂了。怎么办??怎么办??哎···自己家族中所有精壮都已经是死伤过半,剩下的都是些负伤的伤兵,能战之士只有几千人了。难道自己真的要折戟在此了么?想到这里,嘴里满是苦涩,干渴的喉咙仿佛被泥土塞满了。连呼吸都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折帅,喝口水吧。”一个裨将将一个干瘪的水囊递给了折可求,折可求接过水囊,发现里面只有一小点水。折可求正自口渴,刚要喝下,发现身侧的军卒们正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自己渴,可是自己的儿郎们也渴啊。轻轻地抿了一口,润利润嘴唇,将手里的水囊递给了那裨将道“:留着给儿郎们喝吧。”

“大帅,只剩下这半壶水了,还是给您留着吧。”裨将哀求道。

“我渴不死!”折可求说道。忽然身侧一个年轻的折家军卒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水、水···。”那倒地军卒气若游丝。

“给他水~~!”折可求一把从那裨将手里抢过那水囊蹲下身。就要给那倒下的折家军卒喂水,可是那军卒早已经意识模糊,还未等水囊送到嘴边,脖子一歪,便死了。折可求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艰难的站起身。

“磊子,磊子!!你个孬货,你忘了咱还得回家么。你不是说你想吃你老娘给你的馍馍么,起来啊,起来啊!!!”一个和那死了的军卒相好的军卒忽然哀嚎了一声抱起那死了的军卒沙哑的哭号着,没有眼泪留下,也不会有眼泪留下,这一刻,连流泪都变的如此奢侈!!

“折帅,弟兄们坚持不住了。”那裨将低声道,城里能吃的东西都吃了,战马、牲畜,都没了,金人污了城口的竖井,两天了,被渴死的都有好几百了。咱们怕是守不住了!

“闭嘴!!”折可求一脸怒色道。“我折家军岂可被金人吓倒!种家军不是说派了援兵来了么?只要再坚持半日,半日之后就有援军了!!”

“援军,看,那是援军啊!!”城上,有眼尖的军卒望见十几里远处的一股黑点。

“在哪?!!”折可求一把抓住城墙边,使劲瞪着眼睛观望。看到了,是援军是援军啊,老种没有骗自己,没有骗自己啊。有救了,有救了。

不对,怎么金人没有攻城,不好,金人在城下只是围着,而不攻城,看来金人是要去阻击来援的宋军啊。怎么办?怎么办?来将是谁,种老二?还是其他泾原军将领?金人已经出击了,但愿他们能抵得住金人啊。

“派人!!快!组织出城,出城啊去接应援军。”

“大帅,城门早就堵死了,就是咱们自己都出不去了!!”那裨将黯然道。

“叫人!叫人!去城门口,将所有的石头拒马都搬开!!”折可求大喊道。

得了命令的军卒纷纷下了城墙在城门口处清理堵在城门口处的乱石滚木和拒马。清理到了一半就废了半个多时辰。折可求心急如焚。抬眼望去只见大股大股的金人骑兵正冲杀入来援的宋军。不过盏茶的功夫,已然被金兵大队人马冲乱了队伍。还未到汾阳近前便被击溃了。

“哎!!天要亡我么!!!”折可求颓然的坐在地上!!

ps:感谢书友李天洋的意见,寒阳以后会注意的,尽量少挖坑。谢谢啦!!

第九十八章:绝望

“金兵!金兵又围上来了,快!快!!”一个折家军军卒高声喊道。

折可求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怒目而视。将本就鲜血凝固的长刀攥的更加紧迫。

城墙之上,千余名能战的折家军起身都举起武器,准备防守。

城下,金兀术和完颜宗翰骑在马上,望着城上的折可求,完颜宗翰望着折可求高声道:“折统领。如今援军已无,还不投降么??”

“呸!!金贼,我是大宋军将,怎么会投降,有本事,你就打进来,某家头颅在此,你若有胆,上来取便是!!聒噪什么!!”

“折统领,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折家军给他赵家人卖命几代,可曾得到过什么好处!赵家人猜忌你折家军,军粮军饷都不曾给你。如今你被围汾阳,除了种家派了一帮乌合之众来做做样子救援,其他各路可有人来?再者你真忍心你折家军精华尽么不如你投了我大金,我必高官厚禄以待,给你个宋王当当也不是不可以啊!!怎么样?”完颜宗翰一脸真诚道。

“休要多言,你自来打便是,我虽身死,但也不能辱了先祖威名!!”折可求大怒道。

“折统领,你先不要拒绝,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以后,你再做考虑吧。”完颜宗翰高声道。

说罢拨转马头而去。汾阳城下,无数的金兵围在城下,也不攻城。

折可求见完颜宗翰走了,颓然的倒在了地上。沉默不语。

“折帅,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一个心腹偏将低声道。

“说!!”折可求冷声道。

“折帅,儿郎们实在是撑不住了,都是咱府州的子弟,您要不就先和那金贼虚与委蛇一番,假意投降,先保存了实力再说吧!”那偏将道。

折可求猛地将手里的长刀挥到那偏将脖间怒道:“你要让我做那不忠不义之人么!!”

“可是折帅,咱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他赵官家未曾为折家军派送过一丝一毫的粮饷,俺们自己带着军粮出了延州府,拼杀金贼,可曾有过一丝暖人心的话,娘求的,他禁军是亲娘养的,我折家军便是后娘养的野孩子么!!!往日里各路军队打压咱折家军,咱也就忍了。可是如今咱折家军被围,都是大宋的队伍,他环庆军离咱们不过七十多里,咱派了几次信使冒死送信求救,可是如今一兵一卒都未来啊。泾原军老种倒是派兵来了,可是只是杯水车薪,连汾阳边都没挨上便被金人打散了,您看还有哪路我也知道折帅您为难,可是您瞧瞧,如今哪路军马前来驰援,全都是一群小人,都等我们被金人吃了。这个破朝廷,有什么好值得俺们弟兄卖命的!!!”一口气,那偏将激动的诉说道。

“混账!!竟敢如此大逆不道,某家现在就杀了你以正军法!!”折可求大怒道,说着就要砍下去。

“折帅,折帅!!刀下留情啊!!”

“儿郎们实在是不想白白死在这了。咱们从关中出来,如今您看看,咱折家军死的死伤的伤,可曾有谁可怜过啊。”

“折帅,给咱折家军留下点骨血吧。”

七八个亲卫将领纷纷跪在地上哀求道。

“你们!你们!!你们是要逼我做那不忠不义的汉奸啊!!!!”折可求大声吼道。

“当啷!”折可求手里的长刀扔在了地上,整个人也瘫坐在了地上。半晌,折可求望着众人喃喃道:“再等两天,两天以后,若是再无援兵来,我我们就开城!”

众人都是一阵黯然。

残阳如血,折可求望着城下黑压压的金兵,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看了看身后无数个疲乏困顿满身伤痕的军卒,心里一阵难受,哎。难道真的要做那背弃祖宗之人么?自己带着手下的儿郎拼命,谁又能知道,谁又会真心帮助自己呢。颓然的依靠在墙壁边,一阵穷途末路之感侵袭着自己。

入夜,金兵大帐之中。完颜宗翰和金兀术在大帐之中饮酒,几个抢来的汉家女赤着身子战战兢兢的服侍这两个人。

“哗啦。”一个女子因为害怕竟将手里的酒杯掉在了地上,将酒水撒了一地。吓得那女子慌忙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

“汉人的女子就是笨手笨脚,除了皮囊不错,还能干什么!!”金兀术冷声道,猛地抽出身后的弯刀就要砍杀了那宋女。

“老四,你别那么粗鲁,吓坏了这位小美人!”完颜宗翰嘿嘿一笑走到近前,抚摸这女子光滑的脊背像是在抚摸一只温顺的绵羊一般。望着那女子道:“莫怕,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来把这坛子酒喝了,我就不怪你了!”一手将桌子上的一大坛酒递上那女子嘴边嘿嘿道:“喝了它,敢露出一滴酒,我活剥了你的皮!!”

那女子颤抖着端起酒坛小心翼翼的往嘴里灌着酒。完颜宗翰望着女子猛地用手一抬酒坛使劲往那女子嘴里生灌,冷声道:“喝的太慢了!!要这样喝!!”

猛地一呛,让那女子嘴角流出不少的酒水,完颜宗翰啪的一下将那女子打了一巴掌。大怒道:“还敢浪费酒水!!看来你没有听懂我的话!!来人!!”

“在!!”几个虎狼一般的侍卫冲了进来。

“将她拖出去,剥下她皮!!”完颜宗翰寒声道。

“啊!!不要,不要!!饶命!饶命啊!!”那女子吓得面无人色,高声道,一旁的几个侍卫像是拖着死狗一般,将那女子拖了出去。不多时,帐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女子嚎叫。帐内的几个女子吓得面色入土,一动不敢动。不多时,一个侍卫走进来,将一个血淋淋的人皮恭敬的送到了完颜宗翰面前。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一旁的喝酒的完颜宗弼高声道。

完颜宗翰摆了摆手让那侍卫拿了出去。喝了一口酒,望着金兀术道:“老四,说点正事,听说元老们推举了合喇那小子当了都勃极烈,你有什么想法么??”

金兀术猛地喝了一口酒砰的一下将酒杯摔得稀碎大怒道:“你不提还好,你一提,我满心的鸟气!合喇那怂货居然当了都勃极烈,换做是谁我也没什么意见,偏偏是他,元老会的老东西们都老的瞎了眼了么??吴乞买叔叔死了,难道就非得让这种无能窝囊的家伙当权么??真不知道我那二哥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同意这等鸟活当都勃极烈,等我回了会宁府,我非拧下合喇那小子的脑袋当球踢不可!!甚么鸟东西。都勃极烈的位置也是他那种鸟人能坐的么??!!”

“老四,合喇那小子再怎么说也是你大哥宗峻的亲生儿子。阿骨打老皇帝的嫡长孙继位,其他的皇子相比也没什么大意见。那帮元老们都老了,像是狮子掉了牙,恶狼没了利爪,雄鹰失了翅膀,他们就像窝在会宁府里等着吃现成的,我们的俘获的南朝金银奴隶,他们在会宁府偷偷的克扣下多少难道以为某家不知道么!!不过是一群没了志气的老东西而已,不用管他们。实力!!!还是实力!!只有有实力,我们才有话语权,至于谁当都勃极烈,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区别!!”完颜宗翰激动道。

“南朝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美女土地,这些都要靠着我们来取。大可不必和王都里的那群老东西争抢一个徒有虚名的位置,只有这个才是最实在的!!”完颜宗翰拿起自己的佩刀轻轻擦拭了下,锋利的寒芒散发着阵阵寒气。

“恩!不错!!粘罕,你说的不错!只有手里握着刀子,才是最好的位置,最实在的东西!!”金兀术点点头,表示了认同。转言道:“听说老二要带兵回来了。上次兵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复仇的心思。这次派人传讯说他和十一叔带着五万人马要重新攻入大宋。”

“哦,宗望上一次折在了那个叫做刘平的宋人身上,这次肯定是要找回面子的。否则,凭这宗望的脾气怎么会咽的下这口气。听说受速都被那个叫做刘平的小子给杀了!!?”完颜宗翰道。

“哼!!受速!!那个软蛋??死了就死了吧,活着也是糟蹋咱大金的粮食,如此不堪的家伙,成天泡在酒缸胭脂粉里,驯服不了烈马,开不得硬弓,我真怀疑他是不是老二的种,老二可是个响当当的女真汉子,当年父皇都是称赞有加。怎么生出了这么不堪的崽子,真给俺们完颜家丢脸!!”金兀术不屑道。

完颜宗翰喝了一口酒,玩味道:“宗望老了,已经不复当年之勇了,想当年他能追着辽国皇帝屁股打,如今却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宋人打的如此不堪。还有阇母这老家伙要陪着宗望来,嘿嘿,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居然还来前线。还真是不服老啊。有趣了,呵呵。”

“老四,以后的大金应该是你我的天下了。雄鹰本就应该翱翔天际,猛虎就应该统帅山林。从今以后便是你我纵横这世间的时候了!!”完颜宗翰道。

“为大金贺!!为你我贺!!”完颜宗翰举起杯冲着金兀术道。

“为大金贺!为你我贺!”金兀术同样举起酒杯高声道。

ps:感谢李天洋书友的打赏,寒阳拜谢。

第九十九章:建校典礼

“农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燕京城外,刘平望着眼前一片还没有被铁骑践踏焚毁的麦田感喟道。金人铁骑肆虐了燕京,但却没有让这一片麦田遭殃,的确是一个奇迹。其实这也是当时完颜宗望为了给人马留下点口粮,所以强制命令金兵没有把这片麦田当成了牧场。倒是便宜了刘平。于是刘平将这片无人管理的小麦管控在了永定军旗下。招募了燕京城内许多的民众,给自己割麦子。眼前一片火热之情。成群的农民拿着镰刀,正在辛勤的劳作。虽说顶着大热的太阳,但是每日劳作完都要三十文的钱可拿,而且每天还管饭,这让许多人都趋之若鹜,至少在金人的统治下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主公,果然是好文采啊。”一旁的拿可拍马屁道。此时的刘平离开府建衙不过一步之遥。旁人都是口称刘侯,唯独拿可却是直接用主公称呼,刘平也懒的纠正,一来二去。所以在这燕京之内也就拿可一个人管刘平为主公。

“少说漂亮话。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么?”刘平笑骂道。

“主公放心,早就办好了。最新的校舍已经可以容纳三千多儿童,全都是六七岁到十二三的孩子。一日三餐,除了饭食管饱,每天还有一顿肉食。额···骑兵营的抽调了二百多精骑老兵,步军抽调了四百劲卒,作为这些孩子们的教官,上午马术,下午刺杀格斗。那位吕先生从燕京城里招揽了一部分恩科被刷下来的书生,作为文字教习,每日晚上教孩子们认字识文。”拿可回答道。

“恩,不错。”刘平点点头,面露笑意,对于拿可的话,刘平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刘平对着拿可说道:“顺便告诉那些个文人教习,少教一些酸儒的文章,可以将孙子兵法,算数。普通诗文作为主要课程。若是被我知道这些个酸儒对孩子们灌输一些个儒家的酸腐的东西,我定斩不饶!!”

“诺!!”拿可忙应声道。心中暗道:“看来自己得小心的盯着那位吕子乔同志了,万一被自己抓住了那个小子的把柄,嘿嘿,以后自己还不是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他。谁让那家伙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呢。”

“恩,主公,话说,明日就是学院成立开幕式了。您可是这永定军学院的山长,是不是应该出席一下呢。”拿可说道。

“恩。好,明日我去参加永定军校的建校开幕式。”刘平淡淡道。

第二天,天气很好,作为城西新建立的一座学校,许多的燕京城内的人都有些不解,那位刘侯爷从燕京、大名、沧州、涿州、易州附近寻摸了不知道多少小孩子,都是战争遗孤,难道这位刘侯爷这是要慈善之心大发作么?建了一个这么大的孤儿院。还让许多的大兵们看守训练。刘平带着人进了大门,身后跟着岳飞、林冲、杨再兴、曹氏兄弟、牛皋等等永定军将领。三千多孩子,安静的站在宽阔的大操场之上。一人一个小马扎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每个孩子都穿着特定的青色紧身衣服,乍一看超像后世学生军训时候穿的迷彩服,不过一个个稚嫩的而又庄重的模样。模样更让人产生一种震撼的感觉。拿可和吕子乔两人作为正副院长。正恭敬的等着刘平的到来。

刘平此时已经带人进了操场之上。按照预定好的位置,坐在了一旁。就看着一个永定军校尉模样的人,高声喊道:“全体起立!!”

“呼啦!”所有的孩子竟然齐齐的沾了起来。场上寂静的可怕。所有的孩子的眼中满是炽热的眼神,望着前方。刘平也带头站了起来,刘平一站起来,所有的军将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齐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随着稚嫩的声音响起。八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穿着干净的迷彩绿紧衣,迈着正步。向着高大的旗杆走去。八个人的中间是一面很大的永定军龙旗。迈着整齐步子。随着号子一丝不苟的走到了旗杆前。

“升旗!唱军歌!!”一个稚嫩的小声音响起。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希望,我们是一直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华夏的子弟。我们是汉家的武装,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胡虏们消灭干净,永定军的旗帜高高飘扬。。”无耻的抄袭了后世解放军军歌的刘平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不过随即便消失了,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将后世的手段用在了这个上面,刘平没有觉得有多不安,至少这首激励着无数英勇解放军战士们保家卫国的豪情是错不了。换在这个时代应该也是不错的吧。

赤色的龙旗缓缓升起。红旗飘扬,旗上的巨龙狰狞飞舞。

“下面请山长讲话。”拿可高声道。

一片寂静之声。

刘平身着铠甲,一身红色的披风。快步走上了大台子上。扫视了下面几眼。望着安静的众人朗声道:“孩子们!!我叫刘平!”

清了清嗓子。刘平接着说道:“可能有人听说过我的名字,也许有人没听说过。不过。不管你们认不认识我。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们一定会认识它!!”刘平猛地指了指操场中间那高高飘扬的龙旗。

“很多人不明白,会问,为什么非要认识这面旗子。好!我告诉你们。为什么要认识这面旗。因为这面旗是汉家儿郎的旗子。因为你们是我汉家族裔,因为你们的肤色。头发,乃至血脉,和你,和我,和他,都是同宗同源。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给你吃给你们喝,让你们有书读,有床睡!!”刘平高声道。作为如此**的话语,连刘平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有些尴尬,但是他仍是违心的说了这些话。望着这些儿童。刘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愧疚与罪恶感,自己本来就不是纯粹的要*这些孩子,自己存着为自己的军团做储备的打算。所以自己心里有些愧疚。不过刘平随机将这念头压了下去,暗道自己拣选的都是无父无母无亲无友的遗孤。若是没有自己,恐怕他们早就被人贩子拐走,或者活活饿死了。

刘平定了定神,微微摇了摇头,旁人有些难以理解刘平此刻的动作了。不过,刘平接着说道:“也许你们现在还不明白我的话,但是总有一天,你们一定会明白的!!!因为,你们将是永定军未来的希望,是大宋未来的希望!!!天佑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刘平几乎是吼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右手砰地一声敲击在了自己的胸口处!行了一个永定军标准的军礼。一时间所有的永定军将领纷纷举起右手敲击自己的胸膛,砰砰作响。高声喝道:“向前!!向前!!向前!!!”

一个个稚嫩的小手,纷纷攥成了拳头,有模有样的学着。

“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这句口号响彻在半空之中。更是在此后几十年之中响彻九州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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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刘平接到了两份密报,完颜宗望即将要卷土重来了。不过这次不是沿着白沟河直奔燕京,而是先去太原,想要和完颜宗翰兵合一处,共同攻下太原,再转手攻入燕地。作为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现代灵魂,不知不觉之间,刘平已经打乱了本来的历史进程,若是没有刘平的出现,完颜宗望应该拿下燕地所有地方,策反了郭药师,然后直接攻入了大宋腹地,兵锋直指汴梁城,大军兵围汴梁。抢掠无数。而刘平的出现却是彻底的打乱这一死局,诛杀了完颜受速。诛杀了郭药师。赶跑了本该进攻汴梁的完颜宗望。

而另一份密报,却是太原方面的消息,说折家军兵困汾阳。弹尽粮绝五天,最后,折可求被迫投降了了。也就是说北上支援太原的三路大军之中,一路已经投靠在了金人的马下了。刘平看完了密报,淡淡道:“没想到折可求还真当了汉奸了!!!”

“主公,前日里汴梁那有消息说,派您去太原的事情基本上已经订上了。估计最快也就六七日,就要来消息了。”拿可恭声道。

“李相那里怎么说”刘平问道。

“李相那里传来消息说,要静观其变。”拿可淡淡道。

“静观其变?嘿嘿,我看是静不了了,赵家小子恐怕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让我去太原了。我你打赌,拿可,过不了十天,就会有圣旨催促我去太原了。”刘平冷声道。

“主公,您想如何?”拿可询问道。

“如何??哼哼,该如何就如何,让我入太原?那某家就入太原便是了。”刘平淡淡道。

“吩咐各将主,准备好粮草。兵械,兴许很快我们就要去太原那了!!”

“诺!!”拿可低声应道。

第一百章:口角

战旗猎猎,一条队伍浩浩荡荡的驻扎在了金人西路军的大军营帐之外。足有五六万人的队伍安营扎寨,俗话说的好。兵不上万,上万无边,一众金兵谁都知道,这回二太子从会宁府又带来了五万多儿郎,听说连阇母都来了。纷纷暗自相庆。自家这边天天围着太原城,每日里发攻击。可是这太原城好像一块坚硬无比的牛棒骨。难咬之极,葬送在太原城下的女真儿郎堆起来恐怕都有太原城那高大的城墙那么高了。也不知道自己统帅怎么想的,就这么每日里强迫各部人马都去攻城,哪天不得死个百十多弟兄。照这么下去,恐怕城里的宋人还没死绝,自己这边确实要死绝了。

当然这回二太子不是带兵来了么,就先让二太子的人上吧。东路军在这太原城外丢下的女真儿郎们的骨骸够多的了。来到太原这么久,没有捞到多少俘获。都说南人的财富多的屋子都放不下,南朝女人美得像天仙,可是俺们小兵们却是被这太原城挡住了南下的脚步。没那个福气去富足的南朝抢夺一把啊。

营帐的辕门前,一队人马从新驻扎的营盘之中疾驰而出,两个营盘相距不过五六里的距离,眨眼之间,这队人马便冲到了东路军营门前。只见营盘门前完颜宗翰和完颜宗弼及完颜娄室等一众将领静静的在马上等待着。而众人之中还有一位身着宋军铠甲的人,正是折可求。一脸愁容,不知道在想什么。

“折将军,我女真大军可雄壮否!!”完颜宗翰转身对着一脸苦相的折可求道。

“统领虎威无敌,大金勇士威武剽悍,降将佩服,不敢不服。”折可求低声道。

完颜宗弼嘿嘿轻笑道:“折可求,你说是我大金的勇士厉害还是那西军中的种家军厉害!!??”

“四皇子在上,降将不敢胡说,自然是大金勇士厉害。”折可求赔笑道。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无奈。

“啧啧,再凶悍的公马被阉割后,没了血性,也是变得成了软骨头了!”完颜宗弼阴阳怪气道。

“哎···老四!”完颜宗翰对着金兀术说道。示意不要接着说下去了。此时的折可求低着头,恭顺无比,仿佛对金兀术的这句话没有听到一般,旁人也看不到他紧紧的攥在一起的双拳。屈辱之感让他仿佛置身与油锅一般,自己本来打算和汾阳城同归于尽,可是当最后一天金人押着众多折家军中妻儿老小在城下之时,所有的军卒都失去抵抗的信念。兵败如山倒。仅剩下折家军被迫投降,自己成了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汉奸,怕是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都会咒骂自己吧,哎,自己也是为了保存折家的种子啊,总不能让折家所有青壮尽数战殁于此吧。折可求脑子里胡乱的想着,脸上笑过之后毫无生气。仿佛一块行尸走肉一般。

“来了,来了。”完颜宗弼冲着宗翰喊道。

“恩。”完颜宗翰点点头。只见远处那队人马风驰电掣一般到了近前。当先一马冲到近前,正是二皇子完颜宗望,只见完颜宗望猛地一提手里的缰绳,黑色的战马嘶鸣一声。两个前蹄人立而起。一拨马头。马力猛烈,落下去的马蹄硬生生将地面踏出一个深坑。

完颜宗望身后的人也都纷纷到近前。只见完颜宗望策马来到近前。一双鹰目锐利的扫视着众人。完颜宗翰哈哈一笑高声道:“斡离不,来了。”

完颜宗弼也说道:“二哥,你来了。”身后的一众部将纷纷见礼:“见过二皇子。”

完颜宗望点点头对着二人说道:“阇母也来了。”

只见完颜阇母一脸笑意的望着众人。策马来到近前。

“见过阇母!”完颜宗翰道。

“见过十一叔!”完颜宗弼也恭声道。

“哈哈,粘罕,兀术,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也会跟着来吧!!”完颜阇母笑道。

“阇母您当年也是咱女真中响当当的好汉子,您来了当然是好事了。”完颜宗翰笑眯眯道,口*当年二字咬的重重的,言下之意便是你已经老了的意思。居然不在会宁府呆着养老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一旁的完颜宗望眼闪过一丝不悦。望着完颜宗翰的眼神越发的冰冷。

“十一叔是凶猛的头狼,怎么会被会宁府困住,侄子知道您来,可是高兴了好几天啊。”完颜宗弼呵呵道打着圆场。

“粘罕,你什么意思!!”完颜宗望对着完颜宗翰冷冷道。

“我能有什么意思?斡离不,你别激动啊。”完颜宗翰笑道。

“哈哈哈,我这把老骨头就是闲不住,总在会宁府憋着怕是要憋出病来了,知道粘罕你这大半年也没能打下一座太原城,怕你心里有压力,过来好心帮助你啊,某家可不是来和你抢军功的啊。”完颜阇母笑道。

“哼哼,听阇母这意思是嫌弃我东路军进展缓慢了。宋人城墙高大,我们只能慢慢攻城围城。一点点消耗宋人。我虽然进展缓慢,也总比被人家击败强多了。”

“粘罕!你小子什么意思!!”完颜宗望的脸上显出怒色,脸上恐怖的刀疤越发狰狞扭曲。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别见面就吵,十一叔,二哥,先进帐吧!”完颜宗弼劝导。

折可求望着眼前的景象暗道看来金人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说话间一行人倒转马头入了营盘之中,不大的功夫便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此时,完颜宗望一身铠甲,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完颜宗翰的大帐之中。身侧是完颜阇母和几个心腹。大帐之中,一股酒肉香味传出。只见宽阔的大帐之中,两侧摆满了烤制的肉食和上好的美酒,十几个美妇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众人纷纷就位,围坐在一起。完颜宗翰笑着冲着众人道:“来来,大家举杯,为宗望和阇母的到来干杯!!”

众人都举起了酒杯。刚要饮下,就听的一旁的完颜宗弼高声道:“慢着!!”

众人纷纷侧目,只见金兀术站起身对着完颜宗望道:“二哥,吴乞买老皇帝驾崩,你回了王都。我们没有回去,敢问新任的都勃极烈是谁!!!”

完颜宗望望着自己的这个四弟皱了皱眉眉头,说道:“是合喇。”

“砰!!”完颜宗弼一把将手里的酒杯撴在桌上高声喊道:“难道那些长老们都是眼瞎了么。合喇是什么货色,就凭他也配做都勃极烈么!!二哥,你怎么就能同意合喇那家伙成为都勃极烈。谁做不比合喇那小子强!他做都勃极烈是在丢我们完颜家,不是,是我们大金国的脸!!”

“老四,这是长老会的决定,至于我们这些老骨头眼睛瞎与不瞎,不是你说了算。至少我还能看得见眼前的酒杯,认得自己骑得战马!”完颜阇母不悦道。

“哼!瞎与不瞎不是我说了算?呵呵,难道非要等你们真的全瞎了才好吗?到时候哪怕你们选了一头肥猪当都勃极烈我们也要对着他跪拜口称皇帝么!!!”金兀术激动道。

“砰!”完颜宗望猛地将酒杯撴在桌上,高声道:“够了!老四!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和十一叔说话!!都勃极烈是谁当,那是长老们和朝臣们决定的,你挠嚷什么,难道你想做都勃极烈么!!”

“我只是觉得换做谁做都比合喇那东西强!比他有资格!”金兀术猛地站起身,兀自强硬道。

完颜宗翰笑吟吟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抿了一口酒,仿佛看戏一般。自己是旁支。宗望宗弼是亲兄弟,我这个做堂弟的掺和那个干什么,所以完颜宗翰一脸笑意的望着眼前这一切。

大帐之中气氛登时紧张起来,一群跳舞的美妇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完颜宗翰冲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众多女子道:“都滚下去,一会有需要再叫你们!!”

“诺!!”一众女子慌忙出了大帐。

此时的大帐之中,完颜宗弼气呼呼的望着宗望和阇母,仿佛一头忍着怒火的猎豹。随时准备出击。

完颜宗望看了气鼓鼓的完颜宗弼一眼,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也站起很对着完颜宗弼道:“老四!是不是觉得合喇做都勃极烈你不服?你觉得合喇不如你。你告诉我,谁合适?你??我??还是粘罕!!??合喇再不济也是大哥的儿子,是父皇的嫡长孙。他怎么就没有资格了,我看他最有资格!!再有,你有什么权利指责长老会的决议,我也不喜欢合喇,我也觉得合喇不是那块料。可是,你想过没有,合喇手里没有多少兵权,如果不是合喇当都勃极烈,你觉得其他的族亲会怎么想,他们难道就不想当了。你想,我想,他也想。我们大家都想。都勃极烈就那么好当么?到时候我们内部因为一个空有其名没有兵权的位置争得刀戎相见,死伤遍地岂不是让南人都看了笑话!!!你想过没有!!”

完颜宗望高声喊道,金兀术没有说话。只是不住的喘着粗气。

完颜宗望一把将腰间的佩刀仍在桌子上,冲着金兀术喊道:“老四!你要是想当都勃极烈,你要是你觉得你能当好都勃极烈。好!你拿起我这把刀,你一刀从我胸口捅过去,我就推举你做都勃极烈!!!”

第一百零一章:帐中局

“老二!”阇母急声道。

“老四!别犯浑,自家人,何必弄的这么僵!!”完颜宗翰对着完颜宗弼劝道。

此时的完颜宗望对着金兀术道:“来吧。你不是想当吗?你不是觉得当年你没有被父皇选中觉得心有不甘么?这个机会就摆在这。你自己决定!!”

完颜宗弼狠狠的一跺脚,冲着完颜宗望道:“二哥。我不是针对你,我就是觉得合喇他不行!”

完颜宗望缓和了语气道:“我也知道他不行,这不是权宜之计么。否则其他的部族首领会这么听话么!!”

“好啦。好啦。都是自家人,都坐下吧,大家喝酒!”完颜阇母笑着。

“就是就是,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呢。来来,喝酒!”完颜宗翰一脸笑意道。

完颜宗弼坐了下去。完颜宗望也坐下了。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一起喝下。完颜宗望冷冷的望着众人。只是自顾自的喝酒。这时完颜宗翰站起身对着完颜宗望道:“宗望,来,我来给你引见一番。这位是折家军的统领。折可求将军。”说罢转身对着身侧的折可求道:“来,折将军,见过二皇子吧。”

折可求忙起身站起来。对着完颜宗望道:“见过二皇子。早闻二皇子乃是大金第一猛士,今日一见在下佩服。”说着起身离席来到完颜宗望身前躬身道。

“你便是折可求?”完颜宗望冷冷的望着折可求,一脸淡漠。

“正是在下。”折可求笑道。

“败军之将。我可没有兴趣。如今你做我大金的奴仆,就要有个奴仆的样子,主人饮酒,难道下人也有资格在席间陪酒么??”完颜宗望讽刺道。

折可求登时便涨红了脸,完颜宗翰忙解释道:“折将军乃是归降我大金的好汉子,可不是什么奴仆,斡离不,你可不能这么说啊。”

“哼!宋人就是没有骨头!”完颜宗望冷冷道。说罢,自顾自的饮下一杯酒,对着折可求视而不见。折可求满心怒火,可却不敢发作。只是不住的攥紧拳头。一旁的完颜阇母忙站起来解围道:“老二就是这个脾气,折将军莫要见怪啊,来,早闻折家军乃是能战之军,可惜他赵宋朝廷不能识人忠勇,日后折将军归在了我大金帐下,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啊,来,我完颜阇母敬折将军一杯。”

有完颜阇母打圆场,折可求也不好发作,忙笑脸相迎道:“多谢贵人赏识,折某定当为大金效犬马之劳,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还,有折将军这句话,便足以!”完颜阇母和折可求对饮一杯。

折可求回到座位上,只是闷头吃菜。却听得完颜宗翰道:“折将军,可否将宋朝西北边军的情况实力介绍一番啊。”

折可求忙道:“承蒙宗翰元帅看得起在下,那在下就献丑了。若是说的不对,万望各位海涵。”

这时,连完颜宗望也抬眼望着折可求。只见折可求清了清嗓子道:“大宋自建国以来。西北边陲便是防御西夏为重,几十年来,西夏李氏一族日渐颓废,倒是没有太多的大战,只是有些小摩擦也是不多。而边军之中,尤以种家势大,西北边军战力最强者是秦凤军,而后便是泾原军。两军都在种氏家族手中。老种种师道掌控秦凤军,小种种师中统领泾原军。这两部人马都是大宋建国初期便成立的,攻伐西夏屡建奇功。战力可见一斑,而新组建的熙和军是在姚家人手里。几十年前,当时元丰年间,便几易其主,如今被姚氏一族所占。姚古和种氏兄弟都是善谋之人,但是两军之中各有嫌隙。所以不能通力合作,想要拿下如今的西军,便只有各个击破。”

完颜宗望冷冷道:“听你这么说,好像宋朝之中就没有什么能战之军了?”

“二皇子,请恕在下妄言,除了战力强的西北边军,其他军队的战力没有多强,至于拱卫汴京的十几万禁军和各州府的厢卫军,嘿嘿,说句不好听的,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而已,平日里欺负下百姓倒还可以,没有什么战力可言。唯一能战的怕是磁州的宗泽所部倒是还有些能力,可惜前些时日我听说宗泽已经病逝了。怕是也是快树倒猢狲散了。”折可求停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不过我听说沧州府中异军突起,有一个叫刘平的家伙如今风头正劲,听闻此人出身贫贱,不过其人敢打敢战,几个月的时间便攻占了河北大部,弱冠之年手下便是有几千敢战之军。就连、就连二皇子也吃了他的大亏。”

“哼!!”完颜宗望听到刘平这个名字,猛地冷哼一声,脸上显出一股凶色。“刘平此贼,某家必要生吃了他的肉,为我儿受速报仇!!报仇啊!!”

“二哥,息怒,你放心,我一定将那刘平给你抓来任你处置!!”已经喝得有些微醉的完颜宗弼高声道。仿佛刚才和完颜宗望的争执从没发生过一般。

忽然,大帐被掀开,一个年轻的高大女真将领走了进来。身上的铠甲叮叮作响,身后却是另一个年青的金将。完颜宗翰笑呵呵道:“设合马!来,见过二伯父和十一爷爷。”

“设合马见过二伯父,十一爷爷!”

完颜阇母笑道:“快起来,起来啊,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原来此人正是完颜宗翰的儿子完颜设合马。宗望望着英气逼人的完颜设合*中闪过一丝苦涩,也许自己的儿子不死的话,如今怎么也不会如此吧。完颜宗望拍了拍设合马肩膀笑道:“果然是好苗子啊。”转身对着设合马身后的那年轻人道:“你是活女吧!呵呵,娄室,你也生了个好儿子啊!”

“谢二皇子称赞!”那年轻人便是完颜活女。而他的父亲便是宗翰手下的大将完颜娄室,只是这斧子俩虽说是姓完颜,却不是皇族,因此在众人之中的地位低下,但是能当得如此职位足见娄室也有其过人之处。只见完颜娄室起身向着宗望行礼道:“多谢二皇子夸赞,活女还年轻还望二皇子多多提携啊。”

酒宴继续进行到了晚上,深夜,大帐之中撤下了酒席,只剩下主要将领。完颜宗望对着宗翰道:“粘罕,我给你留下两万人马,我自带着人马绕过太原直奔黄河边,到时候我们两面夹击,给你两个月,拿下太原,到时候我们一起攻入汴京城,你看如何!!!”

完颜宗翰盯着完颜宗望道:“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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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军大营之中,老种正在处理军务,忽然,种师中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木盒,脸色差到了极致,老种今天的心情不错,朝廷的军粮怎么说也算是运来了一批,足以解一下燃眉之急,金人那边最近老实了许多,完颜宗翰那边不再折腾,只要再坚持一段时日,等着金人的粮草缺少了,人马困乏了,自己这边便可以联合姚家军和折家军一起反攻,解了太原之围了吧,至于折家军那边么,定国也该回来了,相必汾阳之围应该解了吧。今天精神真的不错,连晚饭都多吃了两碗白粥和一个馍馍。

“老二,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种师道冲着种师中道。

“大哥!!”种师中嗫嚅着嘴唇欲言又止道。

“什么事情,怎么吞吞吐吐的!这可不是你风风火火的性子啊!”种师道打趣道。

“大哥,定国~!”种师中道。

“定国?定国回来了?怎么?汾阳之围解了??”种师道问道。

“不是,大哥,是定国、定国··~·~~”种师中结巴道。

“那你倒是说啊,怎么结结巴巴的!!定国?定国怎么了???怎么??定国出事了??”种师道猛地感到一阵不安。

“定国出事了!!”种师中颓然道。

“定国出事了?出什么事情了?四千人马,怎么会说出事就出事?定国在哪??在哪??”种师道想到了某种不好的事情,心里一阵悸动。

“定国在这!”种师中望着手里的木盒,说完眼中泛出泪花。

种师道颤抖的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正是种定国沾着鲜血的头颅。上面还有一封封着火漆的信件。种师道毕竟是从战阵之中打熬出来的强人,强忍着丧子之痛。对着种师中道:“打开那封信,念给我听!”

种师中拿起那封信,只见上面写着大宋老种相公亲启。撕开火漆,强自压着悲痛念道:“大宋老种相公亲启,前日里,贵部军卒四千余部擅自越界,为我大军所击溃,时战乱之时杀伐不辨,万军中未曾分析,清扫之时得知领军者乃种家公子。种定国,阵前交战,未曾有让,贵公子为我部所误杀,实乃天意,我大金兵雄马壮,金戈所指尔等如何等抵?速速受降,免受屠戮之灾!但请种相公自决。大金征东大元帅完颜宗翰书!”

“金贼欺我太甚!!”种师道怒目圆睁,忽然喉头一甜,一股鲜血涌上,压制不住,噗的一声口中喷出大口鲜血。栽倒在了地上。

“大哥!!大哥!!”种师中慌忙扔了书信去搀扶种师道,急声高呼,“来人!!快来人!!”

第一百零二章:吃白食

“十二载,城门开,良人不多在,黑的黑白的白,四处遍地孤儿哀,可怜白发翁心苦,亲儿战死沙场外。天可怜,来了靖燕刘侯爷,平金贼,发口粮,活了燕地万千百姓的性命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靠在燕京城门口处的茶亭中敲着一面破鼓喝着粗野的北地嗓音在那自顾自的唱着。一曲唱罢,茶亭之中的稀疏的有七八个五六十岁的老人等纷纷叫好,高声道:“吕七,再唱一个v啊!!再唱一个。”

只见那老头低头饮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撇了撇嘴道:“你们这群怂货,成天的就知道泡在茶亭里,你看看俺们都是半截子身子都快入了土的人了,咋天天的都是没个正形捏。”

“嘿嘿,吕七,你感情好,你三个儿子入了永定军的辅军,两个都成了一个队的队正头头,三儿子每个月都有二两银子的饷银给你。这么好的差事哪找去,你每天没事就哼哼两句,日子过得恁他娘的舒坦,咋地,还不让我起起哄了啊。”一个老头冲着那个叫吕七,就是方才唱歌的老头笑骂道。

“郭老四,你个蛋球的,以为俺不知道啊,你儿子也是一等战兵了,听说一等战兵可是永定军有名册的正式军,每个月都有五两银子的饷银,以为俺不知道啊,嘿,俺有三个儿,可是三个儿都没有你一个儿子拿的粮饷多啊。”吕七有些嫉妒和羡慕道。

“那是,也不瞧瞧俺儿时啥样的人,小时候就能一个打倒你家三个儿子。要不怎么就能被挑上永定军一等战兵呢。唉,不过听俺儿说,永定军的训练真是苦,一般人都承受不住啊,俺儿刚入伍的时候,我和我家婆娘给我家那小子送衣服,那天我可是在永定军的操练的校场上远远的看过一眼啊,嘿!!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说着郭老四直咂舌,众人被他勾起了好奇纷纷问道:“说啊,快说啊,怎么就吓了一跳啊?”

郭老四见众人都眼巴眼望的看着自己,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轻轻地咳嗽一声,拿下手里的茶杯,细细的喝了一口,才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我看见俺儿和一群军汉穿着铁甲,浑身就像是一个铁疙瘩,手里拿着一把奇奇怪怪,足有七八尺长的大刀,挥舞的虎虎生风啊,那喊杀声,就跟着一阵阵霹雳似得,吓得我都一阵哆嗦。怪不得那些个金贼都打不过咱们。我看呐有多少金人都不是永定军的对手啊。”

“呦呦,老四,你就吹吧,浑身都被铁疙瘩包着,你咋看到哪个是你儿的?难不成你有透视眼的神通不成啊!还去军营送衣服,骗谁啊,以为俺不晓得啊,永定军家属都有规定,一律不许靠近军营训练场,我可是听说你就到了军需处将衣服放下就走了,你个老家伙从哪里看的到人家永定军的训练咧。骗人!不过你还别说,这位刘侯爷还真是厉害啊,才短短的这几个月,就将这些可恶的金人全都赶走了。这永定军是真厉害啊,我看整个大宋都不一定有哪个军队能有这么厉害的战绩了。”吕七笑道。

“哪个骗你,哪个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郭老四气急败坏道。

“哎呀,别吵了,别吵了,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了,吵啥啊。多灌些茶水去去火啊。”茶亭的老板是个年近五旬的老妇人,身着青花袍衣,虽说有些人老珠黄,但是仍能看出当年是个俊俏的人,这妇人每天都在这里摆摊。所以周围的老邻居也都喜欢来着喝两碗凉茶。

“宋家老嫂子发了话了,我得听啊。我就喜欢你这的凉茶啊,老宋大哥走的早,你就守着这茶亭几十年了,你要是觉得晚上实在是无聊,我吕老七给你铺床去啊!”那吕老七插科打诨说了个荤话,就听那妇人笑骂道:“吕老七,你个蹩脚的怂货,你也就是痛快痛快嘴啊,要是你家婆娘在非撕了你的嘴不可啊。”

话一说完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正说话间,只见茶亭外一阵马匹嘶鸣之声。众人往外一看,就见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身着白袍,一脸的笑意,身后跟着一个中年文人打扮模样的人,只听那人道:“你看,我就说吧,先那三多他们在后面等着,没个这群跟班的,多畅快啊,省的好像有条尾巴一样啊。”

“主公,您早起看了仓房,又去军械监,转道便去了军校,如今又转到了府衙里,属下的屁股都快磨破了啊。”那中年男人道。

原来这人正是刘平,而那中年人却是拿可。正在拿可抱怨的时候,刘平笑骂道:“别和我装可怜,等忙完这一段,我放你十天假。”

“好嘞,多谢主公!”拿可笑眯眯道。

“店家,给我一壶茶来。”刘平道。

“好咧。”那妇人答道,不大的功夫便泡了一壶茶水。二人也是渴了咕嘟咕嘟的不大的功夫便喝下了三壶茶水。稍稍解渴,刘平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半天多没吃东西了。自己和拿可都有些饿了。

“大娘,可有什么吃食啊?”刘平冲着那妇人道。

“小伙子,咱亭子里饭食简陋了些,只有些炊饼、盐水茴香。”那妇人道。

“有肉食没有?”刘平问道。

“倒是有些风干牛肉。”

“端上一些吧。”刘平道。

“好嘞!”只见妇人应了一声,不大的功夫,取了盘牛肉和几个炊饼,外加一碟子盐水茴香。二人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看见没,这两个人肯定是其他地方赶来投军的。”吕七望着刘平对身侧郭老四道。

“拉倒吧,别胡说,我看这二人穿的这么整洁,绝对是有钱人家的人,没准是读书人,来这谋差事的,我可听说刘侯爷可是代大宋天子开了恩科,我看这俩人是想来谋个一官半职的啊。”郭老四头头是道的分析道。倒是引得一众人都纷纷点头。

刘平听见身后的几个老人在议论自己,只是淡淡一笑,没往心里去,二人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饱,刘平打了个饱嗝起身道:“大娘算账”一摸衣服,当即大囧。原来自己的衣服之中一分钱都没有,平时都是杨三多带钱出来,自己从来不操心这种琐事,如今可是有些挂不住了,拿可也是一脸通红,因为他也碰巧没带钱,这可如何是好。

“三壶茶水,七个炊饼、一盘牛肉,一碟盐水茴香。一共是二十个铜板。”那妇人笑吟吟道。

有些窘迫的刘平支唔道:“大娘,我忘带钱了。我让我这位同伴留在这。我这就去取。”

这位宋寡妇当即就冷得脸:“小店本小利薄,概不赊欠。”

“老嫂子啊,别难为这两个人了,我看他们是真没钱,这钱,我替他出了!”正说话的是郭老四。只见他掏出半吊铜钱放在桌上。

“这,多谢老丈,我一会就送钱过来啊。我把这个东西给您。你收好,待会我派人过来给您送钱。”只见刘平将一个扳指塞到了郭老四手里。郭老四推辞不得只得收下。

刘平二人得以脱身。直接回了府衙,茶亭之中,吕老七笑道:“老四,你倒是真会做好人啊。”

“我乐意!!”郭老四笑道。这时,郭老四的儿子回来了。一问是下了操,有半日的旬休。身上的军服还未来得及换。

“阿爹,这扳指哪来的?”郭老四的儿子问道。

“嘿嘿,那是你爹骗来的啊。”一旁的吕老七笑道。

“吕叔又说笑了。俺爹是个老实人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郭老四的儿子笑道。

“别听那老东西胡说,我怎么会骗人家东西,这是方才有两个人在你宋大娘这喝茶,没带钱,我替他付了钱,他非说要补偿我,就非要送给我了。”郭老四道。

“哦。原来是这样,爹,咱回家吧,娘还在家里等着咱呢。”郭老四的儿子道。

“恩恩,好,回家,回家。”

父子闲聊一会正要回家,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响起,一队铠甲精良的永定军骑兵伫立在茶亭外,让茶亭众人大惊失色。郭老四的儿子看的分明,这些可都是府衙中的护卫精骑。

“哪个是郭老四???”一个永定军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小老儿便是,不知道上官有什么吩咐??”郭老四战战兢兢道。

“这是方才给你扳指的人还你的钱!”那年轻的永定军将领道。一大锭银子交到了郭老四手里。

“这,这、、、太对多了。”郭老四结巴道。

“不多,这是你应得的。”杨三多道。

“永定军陌刀营丁字队陌刀手郭家旺参见杨三多将军!!”郭老四的儿子猛地站直了身子立正,握紧右拳猛地敲击了一下自己的左胸,向杨三多行了一个标准的永定军军礼。

“你陌刀营的?”杨三多望着眼前的郭家旺道。

“是的,长官。”郭家旺正色道。

“你怎么认识我?”杨三多道。

“报告长官,新兵训练的时候我是您营队里的新兵。”郭家旺道。

“恩。”杨三多拍了拍郭家旺笑道:“恩,不错,士兵,你有一个很不错的父亲。好好干!!”

“是,长官!!”郭家旺正色道。。杨三多转身离开。整个茶亭之中的人都惊愕的睁大了眼睛。马蹄声起。杨三多带着人消失在街上。郭老四有些不解的问道:“旺子,那位将军是谁?”

“他是刘侯的侍卫长!杨三多大人。”郭家旺激动道。

半晌,郭老四才反应过来。刘侯爷的侍卫长亲自来给自己送钱?难道哪位年轻人?!哎呀,原来那位年轻人就是刘侯爷啊!!

第一章:壮大军火

“砰!!”一声震天的响动,声若炸雷。五六里外的平地上被炸出一个直径四米多,一米多深的大土坑。现场诸人被震撼了,谁曾想到,平时做炮竹的火药,通过工匠们的改良,威力居然如此之大。刘平满意的看了看现场效果,自觉不错。

“侯爷,最新的火药配方效果还算满意吧。”一个工匠恭声道。

“恩,不错,不错。”一身便服的刘平笑呵呵道。将手里的茶杯交给了身后的杨三多。一脸的满意之色。

虽说没有后世大炮的威力,不过,现在的威力也算是不错了,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凡事还得过渡,慢慢来不是。能在短短一个多的月的时间内将原来宋朝的这种石炮改良成如今的模样。刘平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只是,侯爷,炮弹的造价实在是太高了。光是滑膛里的铁炮弹所用的钢珠铁片都是用的好料,再加上熔炼的炭火费,和人工。一发炮弹怕是得将近一百两银子的造价啊。”一旁的拿可说道。

“恩!!”刘平搔了搔头,无奈道:“还真是挺贵的,这打仗啊,打的就是钱啊。”随机道:“先让军械监的人制造···”刘平一咬牙道:“制造五百发!”

“诺!”拿可应声道。

“对了,火铳营的火铳如今怎么样?”刘平问道。上一次新制作的火铳炸膛的问题怎么解决的?

“回禀侯爷。军械监的研究火铳的匠人们日以继夜的研究,终于用铸铁做的火铳膛口,大大降低了火铳炸膛的情况,只是想要万全杜绝炸膛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那匠人恭敬道。

“恩。慢慢来,火炮和火铳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善的。可是时间不等人啊,我这里急着用,所以叫军械监的人加快研制吧。”刘平说道。

“属下明白!”那匠人应声道。

“老三啊,那听说你下个月要娶媳妇了?”刘平笑道。

“回侯爷,是。”被称为老三的匠人红着脸道。

“呵呵,回头。去账房支领二百两银子。算是我的礼钱。对了顺便和你父亲吴铁匠说说。酒宴上给我留个好位置啊。”刘平笑着道。

“小人谢过侯爷!”原来这人正是吴铁匠的三儿子吴老三。听见刘平也要去心中更是一场激动。暗道自己一个小小匠人居然能得到侯爷的如此重视当真是受宠若惊啊。

其实刘平此举不过是为了能更好的提升工匠们的地位,刘平深知“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可是这个时代的人对科技的意识是非常淡薄的。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那些掌握着手艺与技术的工匠地位是很低下的,是可有可无的。而刘平作为一个现代人却是知道,一个国家最不能缺少的就是技术型人才。所以燕京刚刚稳定下来,刘平便着手大刀阔斧的进行改制。通过吴铁匠曾经在造作局的底子暗中招揽了许多因为战乱走投无路的工匠,短短一个多月的功夫,军械监便多出了二百多名火炮火铳的制作工匠。

有宋一代,火器的使用其实已经有很多了。各种火箭,火炮都在军中都有使用。北宋时期使用的那些用途不同的火药兵器都是利用*燃烧爆炸的原理制造的。蒺藜火球、毒药烟球是爆炸威力比较小的火器。到了北宋末年爆炸威力比较大的火器向“霹雳炮”、“震天雷”也出现了。这类火器主要是用于攻坚或守城。公元1126年,李纲守开封时,就是用霹雳炮击退金兵的围攻。金与北宋的战争使火炮进一步得到改进,震天雷是一种铁火器,是铁壳类的爆炸性兵器。元军攻打金的南京(今河南开封)时金兵守城时就用了这种武器。《金史》对震天雷有这样的描述:“火药发作,声如雷震,热力达半亩之上,人与牛皮皆碎并无迹,甲铁皆透”。这样的描述可能有一点夸张,但是这是对火药威力的一个真实写照。

正说话间,就见远处张俊带着一对人马急速飞驰而来。翻身下马行礼道:“属下张俊见过刘侯!”

“起来吧,什么事情!”刘平问道。

“谢刘侯。”张俊站起身,冲着刘平道:“刘侯,八百里加急快报,朝廷又来了命令。让咱永定军西进太原。您看是不是回复一下·····。”

“哼!赵家小子是真想让我去太原啊。老子从尸山血海里刚刚趟出一条路来,如今就又要让老子去太原那死地啊。啧啧。还是躲不过么!”刘平眯起眼冷声道。

“主公我看朝廷实在是无兵可派了。折可求已经降了,种家军和姚家军如今在太原周边被死死的咬住。听说粮草都已经快供应不上了。”拿可在一旁道。

“通知所有营卫以上¥%%……&的将官,到燕京府衙里开会!”刘平沉声道。

“诺!”张俊领命而去。

刘平转身对着拿可道:“前日里,李相给我传来密信,说朝中人心惶惶,生怕金人不满足商量的议和情况,很有将中山、太原、河间三个军事重镇。朝中许多人都同意割让三镇了。这群孙子,仔卖爷田不心疼啊。我汉人的土地就这么白白拱手送给人家,还真是够贱的!”

“那李相的意思是?”拿可试探的问道。

“李相也是一再催促让我永定军西进,支援太原。王禀和张孝纯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太原若失,不啻于门口敞开任人宰割,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你当我们就能不闻不问置身事外么。”

“如此,便只有西进一途了吗?”拿可问道。

刘平翻身上马。喃喃道:“嘿嘿,生在这世道,便是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上一闯了!!”

说罢,刘平飞马疾驰,直奔燕京府衙,身后的一众侍卫也都狼奔而随。

燕京府衙中,岳飞、林冲、韩世忠、牛皋等一干永定军骨干将校以及拿可、吕志乔等参谋文官全都聚在府衙之中,刘平一身铠甲的坐在中堂之上,冷冷的望着台下。淡淡道:“今日会议,议题便是西进救援太原之事,朝廷已经派了不下三次信使催促了。我军刚刚在燕京站稳脚跟,怕是又得再入险境,诸位,有什么想说的么?”

“将军,俺老韩从没想过那么多,俺在西军的时候随军冲杀也是将官如何分配,俺便冲杀便是,可是,如今咱永定军刚刚稳住脚,屁股还没有做热呢,便要直奔太原,您又不是不知道,太原如今被金人大军压境,围得如同铁通一般。种家军、姚家军、折家军。刘光世、老种、姚仲平、哪一个不是当世良将,还是被金人压制的死死的。动不得分毫,如今我听闻折可求已经降了金人,姚家军也是损兵折将过半。这个太原边上都是一滩烂泥,这仗怎么打?反正俺老韩是没办法。”韩世忠直言道。

“韩将主,你怎么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依我看不如直接如老种经略那般,缓缓而行,伺机而动。等待时机明朗了,再汇同诸路大军一起援助太原。”拿可说道。

“咱们去太原,不现实啊,那么多路大军都被金人打的抬不起头,咱们去了就能得着好吗?还不如老老实实在燕京呆着。”牛皋哼哼道。

“可是朝廷已经催了三次了,若是再不西进,怕是授人口实,有不忠之嫌疑啊。”林冲忧虑道。

“呸!他赵官家可曾给咱永定军拨过一贯军饷,一粒军粮,还不是咱自己一枪一箭的打下来的,何曾用过他赵官家半丝半缕的好出!如今支援太原这难啃的骨头扔给了咱们,凭啥!!他咋不让他十万禁军去支援!娘求的,他赵官家的命金贵,咱永定军的弟兄的命就贱如草芥么!!”杨再兴咒骂道。

“再兴!休得狂言!岂可如此!”曹亮在一旁扯了扯杨再兴的衣袖将他拉在一旁。

岳飞拱手道:“末将以为既然朝廷执意要我等前去太原,那我等去便是,总不能让金人破了太原直奔汴梁了。”

“不知道刘侯准备如何!?”一直未曾说话的吕志乔拱手冲着刘平道。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刘平只是淡淡的望着众人没有说一句话,半晌,刘平站起身高声道:“太原,一定要去!而且刻不容缓。”

众人一时无言,刘平接着道:“拿可,我永定军中如今有多少人马!”

拿可躬身道:“回禀主公,我永定军现共有正式战兵一万七千余人。其中岳指挥的骑兵有四千人。马匹六千。长枪兵六千人。弓兵四千人、陌刀营一千八百人、火器营一千人。伙食营二百。其余还有四千余辅兵。共计两万一千二百人。”

不说不知道,一听吓了一跳。没想到道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自己手下的人马从五千多人一下暴涨了五倍之多。不知不觉之中,刘平才发现自己的势力居然也壮大许多。

“恩。”刘平点点头道。“不管你们怎么想,怎么不情愿,太原,我是一定要去的。拿可、张俊、听令!”

“属下在!”

“末将在!”

“命你二人驻守燕京。稳定住我们的后方。”

“末将遵命!”

刘平转眼道:“岳飞、韩世忠!”

“末将在!”

“你二人明日整顿军马粮秣。三天之后出发。胆敢有拖萎畏战、延误军#机者立斩!”刘平冷声道。

“末将遵命!!”

第二章:千里挺进太原

三日之后。

燕京城外刘平骑在马上,一身火红的战袍,随着猎猎长风飘动。内衬的软甲将刘平包裹的像是一个钢铁之躯。身侧是三百多披甲护卫。众星拱月一般护在刘平两侧。面前是浩浩荡荡的人马。整齐的排列在自家身前。上万双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刘平。普通的士兵一脸热切的望着自家的统帅。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带领着他们打败了不可一世的燕地郭药师;杀死了金人世子,打跑了如同凶神一般的金人。甚至收回了丧失百年的燕京,此刻他们眼里的刘平已经如同军神一般,不管他们的侯爷有什么命令,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恐怕也眼都不眨一下。因为他们相信,哪怕是冲向地狱,自家的统帅也会第一个带头冲进去。而且他们始终坚信着,在刘平的带领下一定会赢!

刘平望着眼前的万余人的队伍高声道:“知道我们要去哪里么!!”

“太原!!”众人回答道。

“不错。太原!有人说太原危险。哈哈哈哈!!笑话!!老子能活到现在,哪次不是在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怕死,就别当我永定军!!告诉我,永定军有没有孬种!!”刘平喊道。

“没有孬种!!”众人回道。

刘平接着说道:有人劝我说,不用去太原,太原守不住了,连朝廷都快要放弃太原了。我说为什么不去!!谁都知道太原危急。可是谁说太原就守不住了。”

刘平猛地大声道:“太原的官员们没有放弃,太原的百姓们没有放弃!我知道,大家生在燕地,长在燕地。隔着上千里的太原离我们似乎太遥远了些。但请别忘了,他们和我们一样同宗同族,身体里留着同样的汉家血脉!燕地受异族压迫将近百余年。如今金人被我们从燕地赶跑,可是难保哪一天金人便会卷土而来。如今族胞有难,国土侵凌,尔等可愿随我接援太原!!”

“哗!!!”一阵甲衣作响,万余永定军士单膝跪地,齐道:“愿随将军同往!!”

刘平昂立马上,望着眼前的永定军,猛地抽出腰刀大声喊道:“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所有的永定军纷纷举起右手砰地一声敲击在了自己的胸口处!向着刘平行了一个永定军标准的军礼。一时间砰砰作响。齐声道:“向前!向前!向前!!”万人发声至若炸雷声穿数里,响彻天空。

万余人马浩浩荡荡的直奔太原方向而去。燕京城墙上,望着刘平队伍远去身影,拿可心里郁闷无比,自己没有能力劝说刘平不要去驰援太原,自己这个主公平日里脑子反应也不差啊,怎么到了这档口就好像脑子被驴踢了,非要去支援太原城,在生在辽地的拿可自己看来,这是不能理解的,当然。拿可郁闷归郁闷,该做的支持还得做。所有的后方物资供给全靠自己来维持,准备的大军粮草能够支撑刘平队伍两个月的需求。这笔庞大的开销让抠门抠惯了的拿可心疼不已。

“哎,主公啊,主公,你可千万要小心啊。”拿可嘴里念叨着,身侧的张俊道:“拿可大人,不必如此啊,咱家侯爷福大命大,尸山血海里走的次数还少么。侯爷不是莽撞的人,他能做这个决定,必是心中已经有所计较了。”

拿可抬眼望了望张俊,自从这个家伙的叔父被金人杀了后归顺了刘平,做了一个从品的将领,一切事情都处理的不错,这也是刘平将他留下来的原因。至于他和刘平最初的一丝嫌隙,按照刘平的说法,自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自己敢留下张俊守城,那么就说明自己不怕张俊有什么妖么子。

“恩,侯爷总归是侯爷,但愿一切顺利吧。”拿可说道,“我得去看看燕京周边的粮食都收上来了没有,要是不及时存粮,我怕大军吃紧。”

“拿可大人说的极是。末将陪您一起?”张俊道。

“不必了,张将军,你自有你的任务。守卫好燕京,便是对侯爷最好的支持了。”拿可道。

在拿可看来,刘平此行不啻是自杀,大宋西北边军几十万人都被金人围点打援。磨得全都如同打了蔫的茄子,任谁都知道,现在的太原那便就是个绞肉的战场,就凭自家主公这万把号人,能扭转局面么?怕是会伤亡惨重都是轻的,万一全军····。哎不想了,不想了。尽人事,听天命吧。拿可心里做好了刘平败北的准备,退一万步讲,刘平吃了败仗好歹还有个燕京城可以回来不是。

前面是山,山很高,刘平望着眼前这连绵的山脉有些无语,当队伍出了真定府后,眼前的这座山拦住了去路。山名太行,这座神话传说中愚公移山中的一座,眼前的这座山其实只是太行山脉的一座无名山,虽说不大,但是却不低,若是爬上去,没有一天,还真是费劲。刘平望着太行山发了一会呆,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岳飞此时策马来到近前道:“将军,前面的山势高陡,是不是需要绕行。”

“绕行?绕行的话至少要耽搁三天的时间,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耽搁,通知所有军士,落日之前必须爬过此山,过不去的,军法从事!”刘平冷声道。

“诺!”岳飞领命道。所有的骑兵下马,长槊顺着马头而放,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的上爬。马蹄在贫瘠的山道上踩出一道道印记,长枪营和弓营的还好些。步军总是可以克服一些地域的艰苦。不过陌刀营的却是叫苦不已,厚重的铠甲闷得人喘不过起来,要是再平地上还好些,可这是在爬山,没有听到刘平的命令谁也不敢脱下来,直到刘平下令可以脱了铠甲上山,已经走在半山腰的陌刀营才卸下铠甲。经过了大半天的日子,终于艰难的通过了太行山,虽然只是太行山脉的一座无名山。整个队伍,除了有两匹马因为山路崎岖被扭伤了前蹄,倒是没出什么大事。

大军行进的速度很快,仅仅是五天的时间,已经穿过了燕地,又行了一日,刘平下马后对着身侧的杨三多道:“三多,到哪了?”

“回侯爷,我们已经到朔州城百里外了。”杨三多道。

“恩。”刘平应了了一声,暗自思索,朔州已经快是太原的门户了。只要再向前就正式的步入了金人的占领区域了。不得不谨慎些,自己的这点人马对着金人还真是太少了。转身道:“斥候营有消息吗?”

“侯爷,杨再兴带着斥候去侦查了,不过还没有回来。”另一侧的林冲说道。

正在这时远处的斥候飞马来报,杨再兴一身铠甲,飞驰到刘平近前下马行礼道:“将军,前方十里外发现一股金兵,大约有百余号人马,全都是骑兵。”

身侧的众人登时都来了精神,终于碰上一股金人了。牛皋大喇喇的一横双锏,拱手道:“将军,我带兵去把那帮龟孙结果了。一路过来,除了几伙不长眼的土匪,还没看见金人,好容易抓住了,俺老牛的双锏早就饥渴难耐了!!!”

“攮货,有的是金人让你杀,不过百余金兵骑兵,瞧把你乐的。”刘平笑道。转声道:“通知骑兵营,悄悄赶上去,把这对金人拿下!”

“诺!!”杨再兴应声道。

刘平望着身侧跃跃欲试的诸将笑道:“才百多人的金人,诸位,以后金人的脑袋有的事,难道还不够你们砍吗?”

话一说完引得身边一阵哄笑。韩世忠策马到刘平近前嬉笑道:“将军,我倒不是怕金人的脑袋不够砍,就怕砍下的金人脑袋太多,将军您的赏钱不够分啊。”

“泼韩五,紧着你的肉,某家的鞭子没抽舒服你是吧,还没斩下一个一半拉的金人就和我讨赏钱啊。”刘平笑骂道。

“嘿嘿,将军,俺老韩实在是手痒痒,让俺也去吧!”韩世忠卖乖道。

“去吧!去吧!”刘平笑道。

韩世忠和牛皋和杨再兴领着百多骑兵悄悄摸了上去。远远看见百多名金人骑兵正在马上用鞭子驱逐着一批女子,还有几车粮食物资,看来是刚刚屠灭了一个堡寨,从里面俘虏了些妇女和粮食。皮鞭抽打之声和哀哭之声不断传过来,不绝于耳;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抱着怀里的孩子艰难的跟着往前走,兴许是走得慢了些,慢慢有点掉队,眼见着一个金人骑兵挥动手里的弯刀从后面凶狠的一刀劈下,将那女子横身劈开,鲜血满地,登时死去,那女的怀里的孩童被马蹄践踏的骨碎如泥。而那金人骑兵却是舔了舔沾满鲜血的弯刀放声大笑,仿佛刚才做了一件极为美妙的事情。

杨再兴与众人望着这一幕钢牙紧咬恶狠狠骂道:“该死的金狗!!”

“娘求的,老子要活剐了他!!”牛皋气的满脸通红,一夹马腹就要冲过去,被身侧韩世忠一把揽住马的缰绳。

“慢些!这帮杂碎早晚是死人,先不要惊动他们,省的他们有所防备。”韩世忠一脸凝重道。

别看平时牛皋骂骂咧咧,在军营里除了刘平和岳飞谁都不服,可是对上韩世忠反倒是老实的很,果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两个混不吝的家伙凑一起,相处的还不错,韩世忠劝住了牛皋,吩咐了手下骑兵慢慢靠近,等待机会。

前方是一处山坡,金人们刚刚下了山坡,还没来得及回头,紧紧缀上来的宋军骑兵在韩世忠的命令下发起了冲锋。

第三章:攻下朔州

对面的金兵骑兵或许是对这附近太过自信了些,几乎都没怎么派斥候,也是,作为被金人占领的地区,那些个宋军如同兔子一般,胆小的龟缩在远处,根本不会来到这里的。所以每次都可以放心的出城来打草谷,这次的收获不错,五十里外的一个小寨子被屠灭,还顺手抓了二百多名宋女,除了被寨子里的宋人打伤的一个骑兵外,一切的都顺利无比,所以屠杀完这个小寨子所有的男人之后,就将这些妇人全都抓进朔州,到时候谋克大人肯定会重重有赏。当然这次他们没想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了。

“查克,我不是告诉你了,这些女子不能杀!!这是要献给谋克大人的。”一个金兵头领冲着那个杀人的骑兵喊道。

“啪!”马鞭顺势抽在了那个砍死妇人的骑兵身上。

“卡鲁,你这杂碎,你不过就是个十夫长的蒲里衍。竟然敢打我!我可是谋克大人的族亲!”那个被抽的骑兵喊道。

“你也就只配鞭子鞭挞,少拿谋克大人的族亲来吓唬我,我卡鲁也不是吓大的。再胡乱砍这些妇人,我就打折你的腿!”那蒲里衍道。

“你敢!为了个汉女你竟然敢打我?!”查克愤愤道。

“查克,我是你的蒲里衍,你要是再没大没小的话,我认识你,我手里的钢刀可不认识你!”

那骑兵不再言语,不过眼中却满是怒火。

冲!!!轰隆!!!!

骑兵冲锋发起的轰隆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是宋军!!”许多的金人骑兵纷纷呼喊,一个蒲里衍模样的金人队长对着众多骑兵道:“不过是群懦弱的宋军而已,不要怕他们,杀光他们!!”

所有的金兵骑兵嚎叫着举起弯刀毫不畏惧的反冲向宋军。在他们看来,着百多名宋军这是在找死,他们自信战场之上,每一个勇猛的女真好汉都能顶上十倍的宋军,当然以前也是那么做的。宋军的软弱不堪已经深深印在他们的意识里。没有丝毫的花哨,硬碰硬,两股骑兵一交锋,鲜血横飞,哀嚎不断,金兵没没有想到,眼前这群黑甲骑兵是如此的恐怖,铠甲坚硬无比,而那些骑兵手里长长的兵器更是让人无法抵抗。如同锋利的快刀切奶豆腐一般,带走了一个个金人勇士的生命。只是一个照面的冲击,百余金兵便被砍杀的只剩下三四十人。而对面的宋军却只有一两个落马的。疑问与畏惧让这些来自苦寒之地的女真人懵了,南人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凶悍的骑兵,这些骑兵简直不是人啊。但是作为女真人固有的骄傲,战场之上从来没有那支队伍可以正面击败大金骑兵的,辽人不行,宋人更不行!

“查克,快,快走!!。快!!!”卡鲁冲着查克吼道。

“呸!!卡鲁,我才不会走!我女真的汉子就没有逃跑的习惯!”查克一手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冲着卡鲁道。

“啪!”马鞭劈头抽在查克的脸上。

“混蛋!我是叫你去城内报告谋克大人,你没看见眼前的这股宋军与以往的不同吗?没准宋军的大队人马正在远处看着我们呢!!去通知谋克大人,就说有宋人的队伍在城外。要他早作准备,还不快去!!”卡鲁大吼道。

“咳!!”查克狠狠的一别马头转头向着后面冲去。

此时的宋人妇人们已经被吓懵了,许多的妇人趁着金人离开四下奔逃,还有部分人被吓懵了,傻傻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女真儿郎们,拿出你的勇气,让这些宋狗看看我们女真汉子的勇猛!!杀!!!”卡鲁声嘶力竭的吼道,挥动着手里的弯刀冲着宋军骑兵当先而冲。剩余的几十骑金人骑兵不要命的又冲了上来,又是一次鲜血的交锋。冲击过后,再无一个金人骑兵存在于马匹上。几匹金人的战马孤零零令的在一片金人骑兵的尸体旁打转。

两次对冲锋,全歼金兵。牛皋猛地一把打开兽甲铁面罩,一抹脸上的血水高声道:“痛快!痛快!好久没杀的这么痛快了。”

远处刘平看着这次短暂的骑兵对冲,满意的点点头,至少在野战方面,自己的永定军和金人比起来应该不会吃亏。

猛地,刘平看到一个身影骑着马从战阵之中疾驰而出。刘平笑了笑冲着身边的人道:“看来这条漏网之鱼是要回去报信啊。哪个替我把他拿下。”

话刚落音。汤怀拱手道,末将愿往。说罢,朴刀一转,挂在马后。抄起一把硬弓策马而去。查克此时已经跑出二三里远的距离了,只是周围是一马平川的地方所以目标明显。查克奋力的策马疾驰,再快些,再快些,只要摆脱了身后追赶的宋狗,回到朔州,谋克大人定然会发兵前来给战死的人们报仇的。呸,这些可恶的宋狗,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查克猛地抽出腰上的长弓,弯弓搭箭,回身抽射向身后紧紧追来的汤怀。射完回身疾驰。

嗖!嗖!嗖!三箭,直奔汤怀身前,汤怀猛地一缩身,躲过飞箭,同时顺势开弓,瞄准查克。

“噗!”查克只觉后心一阵剧痛,一支乌黑的铁箭头透过自己的前胸而出。查克的意识一阵模糊,眼头一黑直直的栽下马。身后,如风一般疾驰而来的汤怀来到近前,朴刀抽出冲着地上一划顺势一钩,查克的头颅便被高高挑起。转身,策马奔驰而回。

韩世忠等人回来复命,清点了下战果,一百三十多名金兵骑兵全部被歼灭,将解救的妇女们统统安置在了辎重营里。

有幸杀敌的士兵一脸的得意,而没有参加的士兵则一眼的羡慕。刘平对着众人道:“这才刚刚开始。以后有的是金人让你们杀!”

“杨再兴!”刘平道。

“末将在。”杨再兴拱手道。

“你带一队斥候,继续打探前面的情况。”刘平吩咐道。

“诺!”杨再兴领命而去。

“暂且安营扎寨。等待斥候的消息。”刘平对着身边人道。立刻有令官擎着令箭而出,高声策马在队伍中传令道:“侯爷有有令!就地安营扎寨!”

一时间,各队人马纷纷驻足,从牛车上卸下帐篷木料还有粮食草料。半天的功夫就搭建了一个简易的行军大营。各部人马各司其职,倒是没出什么问题。刘平在帐中望着眼前的搭起来的简易沙盘不住的皱眉。

“将军,您看,这就是朔州,离此地不到一百多里。而过了朔州,便是忻州了,过了忻州,便是太原。”一脸认真的岳飞用一个细树条在临时的行军大帐里布置的简易沙盘上进行军事推演。

“如今秦凤路的种家军如今被金人围困在了阳曲,听说只剩下了四万多人,而姚家军退守在了榆次,做起了缩头乌龟,看来是被金人打怕了。剩下的张灏所部人数不少,还有将近八万人,仍活动在盂县一带,不过被金人兵锋所慑,不敢靠近太原。而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便是在这。”说着,岳飞用手一指道:“朔州!我们只有先拿下朔州,才能进入太原附近,否则没有任何方式可以接近被金人围的如同铁桶一般的太原。”

大帐之内,众人纷纷点头,认为岳飞分析的很对,刘平点点头说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要搞清楚朔州现在被多少金人把守,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拿下朔州!”

“报!”一个亲兵进来道:“小杨将军回来了。”

刘平道:“让他进来。”

说罢,杨再兴走进帐内,铠甲上沾着一身鲜血。刘平问道:“怎么样?再兴,有什么消息。”

“侯爷,我在和斥候营的弟兄在朔州城外埋伏半天,终于抓住了一队巡逻的金人骑兵,根据这些舌头的供述,现在朔州城里是一个桑虎图金将,是完颜宗翰的亲信,手下有一千多人马。据抓住的舌头们说因为太原那边战事胶着,宗翰顾不上后面的朔州了,如今朔州缺粮,桑虎图派出许多金兵小队正在四下周边抢掠粮食。好供应宗翰大军的供给。”

“桑虎图?恩,通知斥候营,加紧探查,查看周围有没有金人大队人马的迹象。就算是大队人马全都在围攻太原,也不能掉以轻心。”刘平道。

“诺!”杨再兴应道。

“说说吧,怎么拿下朔州。”刘平冲着帐内的将领道。

“将军,末将认为可以趁着天黑,从朔州城外派咱们的人偷偷摸进去,一举攻下城头,顺势拿下朔州。”韩世忠拱手道。

“将军,老韩的方案怕是不行,朔州城墙不低,若是冒然攻击怕是我军遭受的损失比较严重。”林冲担忧道。

“那你说怎么办?”韩世忠望着林冲道。

“我看不如派些军卒暗中扮作难民进城,也好容易里应外合拿下朔州。”岳飞说道。

刘平很有意识的在培养手下将领们的军事能力,让大家都畅所欲言,刘平望着众人忽然对着一旁的吕子乔说道:“子乔,你有什么好方法么?”

作为帐中唯一的一个行军参赞文人,吕子乔整理了一下衣衫道:“侯爷,属下倒是有个方案,能使咱们的攻城损失降到最低。”

“说说。”刘平望着吕志乔道。

“听说朔州缺粮,那么我们就给他送粮。”吕子乔淡淡道。

众将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刘平却是听明白了,笑道:“送粮诈城,好!”这个计谋老子以前用过。刘平笑道:“子乔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刘平拿过岳飞的手里的小柳枝条啪的一下打在沙盘上朔州的位置。狞声道:“让辎重营拿出几车粮食,让换上那些金人的衣服。诈城,拿下朔州,明早的时候我要见到朔州城里一千多金人的脑袋!”

“诺!!!”众人齐声应道。

第四章:意外收获

傍晚,朔州城外,一群农夫打扮的宋军推着五六辆粮车缓缓的冲着朔州城走来。城外几乎没有金人的斥候,也许是太过与自信了,金人觉得在被占领的地区很难再有能够和金人抗衡的力量出现了。城上的守军老远就看了这队人。到了城门楼下,守军高声道:“什么人!!”

只见这群人中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伙冲着城上喊道:“大金贵人,小的是二十里外孙家庄的,前日里女真贵人征粮,这不,小的们给送来了。”

“哦,等着!!”城墙上的守军应了一声,不大的功夫,只见城门打开,一队人马冲出,为首的一个金人头领晃了晃肥大的脑袋策马来到近前,猛地一鞭子抽在那领头的宋人身上骂道:“你们这群泼才,我家谋克大人的早就发出征粮令了,你们偏偏不来送粮,非得我们屠灭了几个村寨,你们来老老实实的送粮。”

那被抽的宋人一脸媚笑的说道:“贵人莫怪,贵人莫怪,俺们也是怕贵人们的厉害,俺们村寨小,可是没多少粮食,怕贵人们一个不高兴把我们的村子也屠了,所以大伙都跑了,这不听见谋克大人的征粮命令我们赶忙就凑了所有的粮食来给您送过来了么。”

“哼!”那女真汉子一撇子,狠狠道:“还算知趣,送进去吧!!”

一群宋人赶忙将粮车往城门里推,不敢耽搁片刻。那女真胖汉子自言自语道:“卡鲁他们也该回来,啧啧,还是这小子命好,谋克大人亲自命令他可以外出找粮,没准这小子还能带回不少汉女回来。不过这么久了也该回来了啊。”

粮车很快就运到了城门里,那瘦高的汉子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城门周围的守军只有三百多人金人。那汉子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一个动手的眼色,旁边的人立刻贴近粮车准备着。

瘦高的汉子正是林冲所扮,刘平等人商量一番到底是谁去诈城,刘平考虑了一番,决定让林冲去,至少稳重的林冲不会马上就会暴漏。等到林冲进城之后,一动手,埋伏在城外的骑兵就里应外合破城而入。

“贵人,贵人,小的也是为口饭吃,还请贵人高抬贵手,等着粮车送完,就放小的回家吧。”林冲假装哀求道。

“聒噪!这里没有你说话份!”那金人胖头领恶狠狠道。

“贵人,一点小意思,你行行好。”林冲低声道。说着从怀里逃出一把铜钱。那金人胖子一见林冲有东西,便策马欺身来到林冲近前,刚要伸手,,就见林冲猛地一般拉住那金人的胳膊一把拽下马,手如硬爪,一下便掐住那金人头领的脖子,喀拉,便将脖胫骨扭得粉碎,那金人连声都没有发出来。登时死去。电光火石之间,一众金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得林冲低喝了一声:“动手!!!”

几十个农夫打扮的永定军一起抽出了藏在粮车下的兵刃。噗噗之声不绝于耳,眨眼间,便砍倒了几十个金人。

“不好,是宋人奸细!!”有眼尖的金兵看到这一切,急声高呼。还未等喊完,便被林冲手起刀落一刀砍死。能够进城的都是永定军中的精锐之士。片刻间,城门附近的金人乱作一团。即将关闭的大门被打开。林冲一刀砍死一个围攻的金人,一抹脸上的血水冲着身侧一个宋军喊道:“发信号!!!”

那宋军依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钻天炮,点了引信,高高举起,嗖的一声直奔半空。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

埋伏在城外的骑兵营得到信号即可冲击。马蹄声轰隆而起,几个呼吸间便直抵城门下。杨再兴一马当先,跃入城内,长枪过去溅起一滩滩血花。大队的永定军骑兵高呼着向前,蜂拥而入。

桑虎图是一个生女真,是的,女真人是分为熟女真和生女真的,熟女真便是完颜一族,势力庞大,在女真人中是最大的部落,统治着整个女真族,而生女真人数少,大多在荒芜的森林中狩猎而活,地位低下。桑虎图便是生女真人,他当年不过是宗翰的奴隶,要不是他当年在老林子里生撕了七八只野狼,而被宗翰赏识,他哪有今日。自己一路厮杀,跟随着老皇帝和宗翰杀完渤海部,杀辽人,杀完辽人杀宋人。如今自己也混成了宗翰的亲信谋克。要不是宗翰缺粮,自己也不会被派到朔州来征粮,自己也是为数不多从太原那边囫囵个退下来的。想到太原桑虎图忽然感到浑身一激灵,那个用死尸填满的地方,宋人的、金人的、尸体相枕,这辈子见得死人都没有那个地方多,那些个宋人,哦,不,那些宋人简直都不是人,被围困了整整半年多,城里的人好像都已经疯了,宗翰劝降了无数回,可是那些个汉人根本没有投降的意思,桑虎图亲眼看到当他带着一队人马登上太原外城门,以为可以破城的时候,发现那些瘦的不成人形的汉人好像一条条饿极了的豺狼,不要命的往自己身上撕咬。亲眼看到一个汉军被自己一刀劈开肚子,肠子流了一地,仍是哀嚎着将自己的肩膀砍上一刀,那些个不要命的宋人死命抱着自己身边的战士跳城同归于尽。这些汉人都疯了疯了!!!

桑虎图强自停止回忆那个魔鬼般的地方,忍住那个令人不舒服的感觉,顺手抓起一坛子酒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揽过身侧战战兢兢的一个汉女,一把撕开她的衣衫,蛮横的横冲直撞起来。发泄着自己的不舒服。身下的汉女嘶声哀嚎,让桑虎图感觉到一丝快感。脑子里却正琢磨着另外一件事情。前日里得到消息,宗翰因为粮草短缺的事情大发了雷霆,认为自己这边做事不利,亲自带人要来朔州问罪。这让桑虎图充满了恐惧。自己的大脑飞快的思考着,能用什么办法让宗翰消气,最好的办法就是收刮到令宗翰满意的粮草数量,可是周边的汉人村寨都被劫掠了一遍,有的汉人村寨狡猾的很,一去便躲在老林子或山里,粮食都藏了起来,令自己很是恼火,已经屠灭了十几个村子,这些个汉人真是狡猾!!

身下的女子早已不堪鞭挞昏死了过去。桑虎图大吼一声,一泄而出,痛快了以后,顺手掐住那宋女的脖子,喀拉一声便将那宋女的脖颈捏得粉碎。一把将这个汉女如同抓小鸡一般扔了出去。

“桑虎图谋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宋人攻进来了!!”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什么!!你说什么!!宋狗攻进来了?谁的人马?老种的?还是张灏的?在哪?有多少人??”桑虎图惊怒道。

急忙的穿上衣服铠甲,拿起兵刃,冲着来人喊道。

“不知道,就知道有不下几百人的宋人骑兵冲进城内了。”

“备马!备马!!随我出去砍杀了这帮胆大包天的宋狗!!”桑虎图咆哮道。

桑虎图刚一出来,就见大街上上乱成一团,所有的百姓都躲了起来,街上满是金人的尸身,一大队穿着黑色铠甲的宋军正迎面而来。桑虎图带着二百对人暴怒的迎着宋军而去。

刘平不紧不慢的跟在骑兵后面,看见来势汹汹的桑虎图,对着众人道:“穿着金人的豹头服还是个谋克,给我抓活的,老子要问点话!”

“侯爷,请好吧,俺老韩将那厮给您带过来。”韩世忠嘿嘿一笑,一拨马头,策马而去,马力急速,对着一旁的骑兵们喊道:“中间那个领头的,侯爷有令,抓活的!!”

骑兵们齐声应诺。齐齐的身子压低,抽出*围攻而上。这条道路是朔州主街,还算宽阔,五六匹马疾驰而不显得拥挤,刀光爆闪,鲜血横飞。一边倒的砍杀再次上演。桑虎图奋力的将一个宋军骑兵砍落下马,还未等回神,就觉得腰肋一麻,一杆长槊将自己的小腹划开一道口子。剧痛无比。只见那个划伤自己的宋将脸上露着狡猾的笑容,竟是出手如电,一把将自己揽下了马。当啷自己的长刀掉在了地上,刚要低头去捡却被那人用长槊比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啪!喀吧!”自己的双腿被那人反抽了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痛直达全身,不用猜,双腿肯定是折了了。久经战阵的自己竟然不是这人的一合之将,自己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马上就被几个宋军五花大绑的抓住了。回头再一看,自己的二百多人马早就都横尸遍地了。

“你们这群宋狗!放开爷爷!来啊!杀了我!来啊!!”桑虎图嘶声道。

“闭嘴!你这金人杂碎!”一个宋军用刀背狠狠拍在桑虎图的嘴角上,打掉了两颗牙齿。

桑虎图被扭送到了刘平近前。刘平望着桑虎图道:“姓名!!”

“呸!宋猪,你也配问俺的名字!要杀便杀!俺们女真汉子可不是随意折辱的!”

“噗嗤!”刘平抽手便是一刀,将桑虎图的一条膀子卸了下来。鲜血喷涌。

“额!!啊!”桑虎图低声嘶吼着。浑身不住颤抖。

“宋狗!给爷爷一个痛快的!!”桑虎图怒道。一手捂住断臂,不住嘶吼。只是身子被几个宋军死死按住。

“不要和我充什么好汉,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便是,回答完了,我便送你一个痛快!”刘平皱了皱眉道。

“想从我的嘴里掏出什么,妄想,你们这些宋狗,过了明日,马上就要被宗翰大军杀死啊!!啊!!1哈哈哈1!!啊!”桑虎图痛哭的大吼道。

刘平望着桑虎图说道:“过了明日?难道完颜宗翰在这附近吗?他不是在太原城外么??”

“哈哈!!宗翰此时就在忻州,相信他很快就会得到消息的!你们就等死吧!!哈哈!!”桑虎图狂笑道。

第五章: 完颜宗翰

“什么!完颜宗翰在忻州!他来忻州做什么?”一旁的岳飞惊道。

“哈哈,怕了吧!!”桑虎图狞笑道。“杀光你们这群宋狗!杀光你们!!”也许是被打掉了牙的关系,桑虎图的说话有些不清楚。

刘平见桑虎图如同疯了一般就来重复这几句。看来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于是摆了摆手。让手下将桑虎图拉到不远处,手起刀落一颗硕大的人头被送到刘平身前。

“挂到城门上!”刘平淡淡道。

“诺!!”

“有意思了,完颜宗翰居然在忻州!”刘平淡淡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将军,我看那完颜宗翰迟早会知道我们已经攻占了朔州。为今之计,只有联合周围的友军一起对抗了。”林冲说道。

“友军?呵呵,老种?还是姚古?还是张灏我刚过太行山,便向老种等人三部人马派出了不下十次的信使让他们一同与我进击,解救太原之围,可是你也看到了。老种和姚古我打哈哈,回给我的内容不外是,太原兵凶局险,朝廷政令不明,不宜轻易妄动,而张灏更是省事,连鸟都不鸟咱们。指望他们,会有什么好局面。”刘平怒道。

“将军,车到山前必有路,莫要动怒,气大伤身啊。”吕志乔劝道。

“都听见了,完颜宗翰就在忻州,忻州离朔州不过二百余里,相信我们攻占朔州的消息很快就要被宗翰知道,我们来商量下如和应对这位金国的宗翰土狗!”刘平笑着道。

“商量啥!就是干!娘求的,俺们永定军也不是泥捏的,管他谁来,就是天王老子,俺们也揪下他的头当尿壶,区区一个完颜宗翰,怕他个鸟!!”牛皋哼声道。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话不能这么说,完颜宗翰可是大金的元帅,手下的金兵战力极强,不得不防。”岳飞担忧道。“就凭我们这些人,恐怕抵挡住完颜宗翰的大军,有些吃力!”

“吃力也得打!咱永定军就是要啃下他这只硬骨头!”刘平正色说道。

“将军,你说如何便如何,俺们听你的!”韩世忠挠挠头。“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不过,俺老韩的赌术可就要失传了。哈哈!”韩世忠没正形道。

“呸,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杨再兴不屑道。

“嘿嘿,杨家小子,你欠俺的二十贯银子可是还没还呢!”韩世忠挪揄道。

“好了,好了,不要扯没用的,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应对完颜宗翰的进攻。”刘平说道。

“将军!”

“将军!”

吕志乔和岳飞竟然是同时发声。刘平笑道:“一个一个来,从鹏举开始心说。”

岳飞一抱拳说道:“将军,既然我们迟早会和完颜宗翰对战,那么我们就不应该龟缩在朔州城外等他来攻打我们,相反,我们要主动出击,不管是打伏击还是正面对战,都要占得先机才是,我们要让完颜宗望知道,我们的队伍是一个铁拳头,他只要敢来,就要打的他疼!才能让他老实,才能让我们在河东地区站稳脚跟,进而解救太原之围。”

刘平望着岳飞暗道,不愧是

“不错!岳家小子说的不错,俺老韩也是这么想的。”韩世忠嘿嘿道。

“文远。你有什么意见?”刘平望着一眼未发的吕志乔道。

“回侯爷,方才岳将主说的不错,我必须要主动出击,绝对不能示敌以弱,来的时候我已经派人暗中查探了忻州到朔州的地形,发现在去忻州四十里外的地方有一个地方,叫望马坡,地势高陡,却是忻州直通朔州的必经之路。此时正是深秋,秋草高长,十分适合我们埋伏,至于完颜宗翰,我想过不了两日恐怕就会大举进兵朔州了,到时候我们埋伏在此,定然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完颜宗翰有将近十万的兵力,我们才不过万余人,正面相对没有胜算!”林*话道。

“林将主,他完颜宗翰兵力雄厚的确不假,可是他的兵力不可能全都在此,此次来朔州,完颜宗翰能来三万人足矣。”吕志乔道。

“就是三万人,也不少了。咱永定军也是吃亏啊。”林冲道。

“正面对战,迟早要来,不管他是十万也好,三万也罢,总归要和他完颜宗翰战上一场的,否则你以为我们躲得过么?”刘平淡淡道。

“当然,属下觉得,还可以请老种相公相助,我想,他一定回来的。”吕志乔胸有成竹道。

“老种那边的西军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岂会来趟这潭混水?”刘平无奈道。

“一定会来的,因为来的是完颜宗翰!”吕志乔胸有成竹道。“前日里军统司的密探送来消息。打探得到老种的儿子种定国正是被宗翰的人马给杀害,首级都送到了老种大营之中,那种定国是老种的唯一骨血,此等仇恨老种相公焉能不报么?”

刘平沉吟片刻,对着吕志乔道:“文远,你以我的名号给老种发封文书,就说两日后在忻州望马坡合围金贼完颜宗翰,若是老种相公的秦凤军士被金人骇破了胆子,不敢助战大可不必前来。到时候完颜宗翰的脑袋我派人送到他军中,也算是也那位战殁的小种将军报仇了。”

“属下即可去写。”吕志乔应道。

“好了,进城以后都好好修养一天,做好警戒,后日没准就会有一场恶战了!”刘平道。

“诺!!”众将齐声应道。

忻州城内,完颜宗翰刚刚来到城中,带着三万精锐之士,宗翰很恼火,恼火于太原城久攻不下,恼火于迁延的时日太久,粮草都快供应不上了。自己身为西路军统帅,亲率十万大军攻宋,如今却被一座小小的太原城困得不得前进,连续几个月都毫无进展,当真是火大,要不是自己的威信在军中还算可以,能镇压住一些军心晃动的家伙,单单久攻不下与粮草的短缺,早就让手底下的那些杀才们都沸反盈天了。前几日指挥攻城之时身上的老伤又犯了,疼的几乎昏了过去,幸亏兀术及时替自己处理了事务,否则还真得出乱子。俗话说三军不可乱,粮草需充足,听说后方的粮草都供应不上了,身上的老伤刚好了一些,便让老三在太原那主持着,自己则带着人前来忻州和朔州视察辎重之事。没想到看到忻州寥寥的几十车粮食让宗翰大为生气。

“啪!!”一马鞭抽在那负责粮草的辎重官谋克身上,堪堪打出一条血印,皮开肉绽,而那谋克不敢躲闪,低着头任由宗翰马鞭不断的落下。

“啪啪啪!!!”一阵凶狠的皮鞭过后。宗翰收了鞭子,恶狠狠道:“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粮草么!!啊!!!都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前方好几万的大军等着吃食,几万人马,每天人吃马嚼,就这几十车粮食,够吃几天的???”

“粘罕恕罪!小的实在是将周边百里内的所有村寨统统收刮了遍了,实在是没有、没有粮可找了。”那谋克低声道。

“放屁!都是屁话!都是废话!我不是听你说这些的,我要的是粮食!!粮食!!没用的东西,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活女!”完颜宗翰大吼道。

“元帅,您吩咐!”一个年轻强壮的女真将领抚胸行礼道。

“拖下去,将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我砍了!!”完颜宗翰狞声道。

“粘罕,不要啊,求元帅饶了我吧。我跟随元帅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元帅放过俺吧。”那谋克噗通跪在地上不断的哀求。

一旁的完颜活女一把抓住那谋克的脖颈向后拖去,直接拉倒空地,噗嗤一刀便结果了那个倒霉的谋克。

完颜宗翰不甘的叹了口气,暗道自己果然是运气不太好,前些日子宗望来了太原后逗留了两天便走了,和阇母带着东路军从河西路迂回包抄宋人的都城去了,听信使说如今都已经悄悄的过了燕山了。只要在向前些就深入到大宋腹地了。而自己带着西路军却还在太原外打转。自己的西路军可是大金最精锐的军团了,却被一块如同顽石一般的太原城死死的拦住了去路,南朝的花花世界近在眼前,却是被这可恶的太原城给遮挡住。

哼!女真儿郎自是不怕任何困难的,与豺狼猛兽斗,与风刀雪剑斗,与辽人斗,何曾失败过,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原城,如何能阻拦我完颜宗翰征服的脚步!!!

此时的活女杀了那谋克,走回到了宗翰身前。

“朔州那边的怎么没人来,桑虎图在干什么?不知道我来忻州了么?居然还不来见我!!”完颜宗翰皱眉道。

“大帅莫急,早些时候已经派了人快马通知了,相信那厮得了消息会很快来忻州的。”完颜活女道。

“恩,活女,你是我女真里年轻一辈比较出色的人,以后好好替某家打点事务,某家亏待不了你。某知道,你和设合马感情好,某和你父亲也算是在一起厮混了半生的人了,明面上我是主,他是仆将,可是我却是拿你父亲当亲兄弟看待的。就连你我也是当儿子一般看待,你以后要好好的辅佐设合马啊。”

“元帅放心,我父子忠心效忠大帅,活女定会好好辅佐设合马世子的!!”活女恭声道。

“报!!!元帅!有紧急军情!”一个蒲里衍从远处疾驰而来,到了完颜宗翰近前翻身下马喘着气道:“大帅,不好了,朔州,朔州出事了。”

第六章: 风暴前的宁静

“慌什么!慢慢说!”完颜宗翰不悦道。

“启禀元帅,朔州,朔州被宋军攻占了!”那蒲里衍忙说道。

“什么!!朔州被宋军攻占?什么时候被攻破的,是哪路宋军?老种的秦凤军和泾原军,还是张灏所部还是姚家军?怎么回事?啊!!说!!”完颜宗翰听闻此言厉声道。

活女一把抓起那蒲里衍冷声道:“宗翰在这,你可不要胡说,你要敢胡说八道,我割了你的舌头喂鹰!!”

“元帅、活女,就是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胡说啊,朔州真的出事了。探马外放,看见朔州已经被宋军攻占了。桑虎图谋克的脑袋都被挂在了朔州城墙上了。听说那股宋军是从燕京方向来的。”那个蒲里衍低声道。

“好像是叫什么·永定军,宋人的头领叫··哦,刘平。”

“啊!~刘平!!我想起来了,就是个让老三吃亏的刘平!!!”完颜宗翰眉头皱在了一起,眼睛里面露出一股猛兽般的凶光。

“虎口拔牙,敢来我这里闹事。嘿嘿,我要把你的脑袋扭下来,制成酒器!!”完颜宗翰恶狠狠道:“活女!”

“在!!”完颜活女应声道。

“着你五千精兵,先行直奔朔州,我随后赶到。”

“宗翰,您放心,我一定杀了那个什么刘平,给您解气!”

活女向着完颜宗翰行了礼,便告退,到了营中点了五千金兵,便直奔朔州而去。

西军大营之中,老种一脸蜡黄的脸色艰难的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的书信。一言不发。一旁的种师中说道:“大哥。你看,是不是要出兵,刘平此子向来莽撞,靠着几分运气,才有如今的势力,若是我们冒然同意,难保不会被金人····。”

老种沉默了一会,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眼睛死死的都盯着种师中,浑浊的老眼之中竟然是精光闪闪。“老二,出兵,抽出老营中八千人马,派个机灵点的人去。若是刘平真的能够挡住完颜宗翰,便上去助上一助也不无不可,但是,若那刘平不行,则即可撤退,咱手下的儿郎没多少了,经不起折腾了。”

“诺!”种师中应声道。

“大哥,药煎好了,先吃药吧。”种师中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药碗对着老种说道。

“人老了,就是不行了。哎。喝药!”老种苦笑道,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抽出锦帕擦了擦嘴边的药渍。转眼望着种师中说道:“老二,你是不是觉我这个主帅做的窝囊无比。”

“大哥!”种师中欲言又止道。

老种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想亲自去,你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重创完颜宗翰,可是你别忘了,刘平能有多大能耐。充其量不过万余人的队伍,能和女真铁骑相抗衡吗?你以为我不想给死难的儿郎们报仇你为我我不想给定国报仇??嘿嘿,我想,我比谁都想!你没看见刘平的书信之中如何写的?贵部若摄于金贼势大,大可不必迎战,三日后将完颜宗翰的脑袋送来,替我种家报仇,哈哈,好大的口气!!这么幼稚的激将之法岂能逃过我的眼,但是,某家还是派兵出去了。不过要相机行事,毕竟我西军的血脉不多了,某家带着十余万儿郎出来,总要带回去一半吧,就算是勉强得胜,拼光了家底,某家有何颜面回陕地面的家乡父老。”

“大哥,小弟明白。”种师中应声道。“大哥,你多歇息会,我这就下去安排人马!”

种师中施了礼扭头出了军营。

片刻之后,种师中带着一员将领来到老种帐前。

“末将李峰见过大相公!”那李峰生的高高瘦瘦,不过一身铠甲却也有一股凶悍之气,见了老种便屈身行礼。

“起来吧。师中已经和你交代清楚了吧,知道让你去做什么了吧?”老种问道。

“二相公已经告诉末将了。”李峰回道。

“你父亲李原也是我一手提拔的,为人稳重踏实,很得我看中,若不是可惜高粱河一役,力战而殁。”老种淡淡道。

“大相公在上,我父子受相公提携,为主尽忠,也是应该!”李峰沉声道。

“恩,我看你颇有你父之风,此次将重任交托与你,相机行事,切莫冒失。”老种嘱咐道。

“末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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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平此时难得的悠闲,派人在望马坡提前做好工事,就等着金人来攻,为了谨慎起见,刘平草草的吃了口饭食,便带着手下的人来到望马坡,检查伏击的工事。看见坡上三十多个床子弩都固定好了位置,上好了绞盘,儿臂粗细的箭簇正如同一个个火箭炮一般虚线待发。曹氏兄弟此时正在工地上忙活的满头大汗,带着三千多步军拿着工具按照刘平的指使正在挖陷马坑,两尺深,碗口粗的陷马坑密密麻麻的在望马坡一下三四里的距离内满是,在上面填好草枝浮土,远远望去看不出任何异常。曹成猛地一抬头望见刘平来了,急忙赶过来,躬身施礼。

“将军!”曹成道。

“怎么样?准备的如何了。”刘平问道。

“回将军,已经让弟兄们挖的差不多的,上万个陷马坑,绝对让金狗舒服一阵子了。”曹成笑道。

“恩,好好干!某家亏不得你们!”刘平笑着拍了拍曹成的肩膀。拍的曹成骨头都轻了几分。

刘平让各部人马都整顿好,等待金人。自己在各营中绕了个遍,就回到临时营帐中休息了一会。

这时,吕志乔走了进来,对着刘平道:“将军,西军那边回信了。”原来吕志乔得到令官传信,自己未敢查看,便急忙将书信送来,给刘平查阅,顺便商量一番。

“哦拿过来,我看看。”刘平拿过吕志乔手里的书信,仔细看了一下,看完刘平嘿嘿冷笑了一声并未言语。

“将军,老种怎么说的?”吕志乔问道。

刘平只是将书信递给了吕志乔说道:“自己看吧。”

吕志乔接过书信,也看了一番,沉吟了片刻道:“老种相公看来是不准备出兵了?”

“哼,哼。信中居然还告诉我戒骄戒躁,要我按兵不动,听候朝廷的指令。哼!等到老子被金人团灭了才是你老种最想看到大的吧。”刘平不满道。

“不过老种会出兵的,你没看信尾说会派八千人接应咱们吗?嘿嘿,这位老种相公,当真是被金人打怕了。如此好的战机都畏畏缩缩。八千人马前来助阵,这词用的好啊,助阵,说白了就是躲得远远的在一旁看热闹,看好戏。我们打胜了,就顺势过来抢点好处,不过,只要我们这边显露出一点弱势来,在一旁观看的西军便会像兔子一样,跑的无影无踪的。嘿嘿,当年威震西夏的大宋边军的西北边军当真都变成一群卵子的攮货啊,老种啊老种,你就这么带兵么!”

“将军莫生气,其实我们这次也未曾指靠着这位快风烛残年的老种相公能帮什么忙,只要他能派人来,便是一个态度,估计也会让完颜宗翰分心的。一熊一虎在争斗,旁边还有一只患了病的狮子,嘿嘿,那熊恐怕也得防着点那病狮子不是。”吕志乔笑道。说着,吕志乔忽然变了脸色,凝重道:“别人不知,属下却是知道,将军心里也是没底。只不过您是一军之主,不会随意的露出这种心思罢了。”

刘平死死的盯着吕志乔说道:“文远,你什么意思?”

吕志乔凝重道:“将军,此战凶险,稍有不慎,就会让我永定军全军不保。属下本就是一介书生,未曾有过什么宏图大志,不过,既然跟随了将军。便要万事都要替将军着想,此战我想将军已经做好了最大的牺牲准备,不过,若真有不测,便请将军带着一队人马回燕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刘平皱了皱眉眉头冷声道:“就凭你刚才的话,我就会给你定一个扰乱军心的罪名,军法处都不用去,直接就把你砍了。”

“那属下也得说,万事皆需考虑,胜了万事都好说,可是万一受挫,就需要有后路的准备!”吕志乔不甘示弱的盯着刘平。

刘平沉默了一会,脸色稍稍缓和,冲着吕志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功名但在马上取,某家打生打死,刀剑血水里趟了不知几回,若是退了,又怎么对得起那些曾经死伤了的袍泽!怎么对得起身后的百姓。”

望着刘平坚毅的表情,吕志乔拱手行礼道:“学生愿随将军死战!!”

刘平心里暗道,靠,这小子估计是在诈我啊,想探一探自己是不是有撤退的心思,嘿嘿,被这贼老天扔到这开始便开始经历了许多凶险,好几次的生死边缘,自己也许并不太在乎这条性命了。本就该是一个死人,自己上辈子便是一个孤单的人,这辈子有了小豆子,有了自己的女人,有了一个安稳的家,还有一帮信任自己的军士,那么就不允许有什么人来破坏这一切,不管是完颜宗望还是完颜宗翰,管他什么劳什子的金狗,敢来,老子就全都宰了你们!!上天让自己穿越回了这华夏即将陷入最黑暗的时刻,那么自己就为能阻挡这异族入侵,末世一般的黑暗时代贡献出能有的力量吧,也许会徒劳无功,但是自己不后悔。

贼老天,老子没那么容易死,手下的弟兄万万千,偏偏就不信这个邪,老子就在这等着,等着你完颜宗望,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七章: 杀!杀!杀!!

“噗!”杨再兴一口将口里嚼烂了的嫩草根吐了出去。

“娘求的~~这帮金狗怎么还不来。”窝在草丛里的杨再兴愤愤道。

“着什么急,该来的总该会来。”一旁的韩世忠悠然道。此刻所有的军士都各安其位静静的等待着金人的到来。岳飞一脸平静,眸子里满是坚毅之色。杨再兴和韩世忠都是嘴里闲不住的人,而岳飞则是稳重的性子,半天也不说一句话。眼见着韩世忠和杨再兴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斗嘴,此刻自己带着骑兵埋伏在望马坡两侧,就等着三面合围给来的金人包饺子呢。

岳飞淡淡道:“消停会吧,待会金人就快来了。”

望马坡上,刘平也隐蔽在其中,望着远处,一言不发。杨三多问道:“侯爷,金人今天会来吗?”

“会!”刘平干净利落的回了一句。

远远的,几个斥候骑着马疾驰而来。不大工夫便上了望马坡。直到刘平近前。气喘吁吁的下马行了礼道:“将军,金人来了。大队人马还在二十里外,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刘平点点头,望着这个斥候背后的铠甲上还插着三根箭簇,说道:“背后的伤没事吧?”

“放心啊将军,没事,方才在十里外被金人的探马发现,和他们干了一场,没留神被这帮狗杂碎们咬了几箭,不过咱也没吃亏,干掉了这队金人斥候!”

“恩,好好休息,待会还有硬骨头去啃呢。”刘平满意道。

“谢将军。”那骑兵恭声退下。

“传令全军,敌人还有半个时辰到达战场!”刘平镇定的对着身边人说道。

一旁的牛皋嘿嘿笑道:“俺的大锏早就饥渴难耐了!!”

等待是一项非常难熬的过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远处,一个个黑色的身影慢慢靠近。从高处往下看,如同一群黑色的蚂蚁。

“来了!!!!”众人心里一阵兴奋。

完颜活女此刻正带着五千多金兵疾驰而来,按照探马们汇报的消息,已经和小股的宋军骑兵交锋了。不用怀疑,前方不远处应该就是那只宋人队伍的大部人马了。作为一个战火中打拼出来的女真战士,还真没有把眼前的这股宋军当回事,自己打垮了的宋军不计其数,而眼前这支宋军也会被自己的精锐铁骑打垮、打散、直到屠戮殆尽。在完颜活女看来,当世还没有那只队伍能阻挡大金骑兵的脚步!

“加速前进,大金的儿郎们,变成勇猛的苍狼,去撕裂前方如同绵羊一般的宋军吧!!”完颜活女大声喊道。

“必胜!!”一众金兵齐声迎合。

此刻的金兵骑兵已经冲到了望马坡。他们看到了百余人的宋军步军正迎着自己的队伍肆意狂笑,嘴里都是一些谩骂之语,就算是自己听不懂,也能想到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估计也就是问候自家女性的话语。

“活女,提防有诈。”一个金人谋克在一旁说道。

完颜活女轻蔑道:“有诈?哈哈,就算这些宋人有诈,他们这群绵羊能挡住我大金的骑兵么?野战之中还没有哪只队伍能抗衡我大金的骑兵,萨哈那,你太高看这些宋狗了。宗翰给我的命令就是尽快拿下朔州。眼前的这帮宋军不过是故布疑阵罢了。”

说罢,完颜活女转身对着身后的骑兵喊道:“冲!!给我冲上这个高坡。”

“呜哈~呜呜~~~”千多女真骑兵得到命令齐齐的冲向望马坡上。完颜活女微笑的望着如同狼群般冲击的骑兵群似乎已经可以看到对面那些宋军惨死的样子了。可是他的脸上的表情还没有保持几秒钟,便变得异常难看。当他看到第一个骑兵的战马好像得了软骨病一般倒在地上时就感到了不妙。千余骑兵的冲击力量不可小觑,但是好像中了邪一般,骑兵身下的马全都倒在了地上,完颜活女这次看清了,地上竟然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坑,让千余骑兵的战马全都摔倒绊折了马蹄。人马飞仰而出。一时间,马匹相互挤压,不知压死多多少人马。好在女真人体质彪悍,就算从马上摔下去,也没有死伤多少,可是从马上到了步下。可就是两种概念了。还未等掉在地上的女真骑兵回过神来,坡上的宋军士兵端起长弓,箭如飞蝗一般铺天而下。金兵死伤大半,纷纷退下山岗,完颜活女一见进攻受挫,当即大怒,冲着手下人道:“督战队!将所有退下来的人全部格杀!!”

刚刚被宋军弓箭下来的百余金兵还未在大营之中缓过神来便被完颜活女直接砍了头,脑袋被人悬挂在马头之上在全军之中警示。

“冲~!冲!给我拿下那个山坡!再派两个千人队!”完颜活女大怒道。一个千人队还没有冲到半山腰便被人屠戮殆尽。这简直是**裸的打脸啊,自家随粘罕征战以来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终归是年轻人,活女一声令下,女真人嗷嗷的向着山坡而去。

“呜呜!!!”号角一吹,又是两个千人队不要命的向着山坡上冲去。先前的死马和死了的金兵将许多的陷马坑都堵上了所以这次有一大批金兵骑兵都很快的冲上了半坡之上。

“弓箭手准备!床子弩准备!!”曹成镇定的冲着弓箭手们喊道。五百多名弓箭手齐齐的瞄准准备冲上来的金兵。

“放!!!”曹成恶狠狠的喊道。

“镗、镗、镗!!”每台床子弩旁边的军士都抡起木头锤子砸在扳机上,三十多台床子弩像是怒吼的狂狮发出撕裂空气的声音,儿臂般粗细的箭簇如同火箭弹一般激射向金军,连人带马只穿而入,连串如同烧烤串串香。冲着最靠前的百多名金军最先遭了秧,鲜血横飞,哀嚎不断。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也得到命令,又是一轮箭雨泼下,金军的攻势为之一缓。两千多人的队伍又损伤过半。

完颜活女此刻已经抓狂了,派了将近三千人,居然连半山坡都没有冲上去,一个宋军都没有杀死居然就快死伤过半,这让这位年轻的统帅如何能压得住火。对着身边的谋克说道:“萨哈那,你留下一队人马,我带兵冲上去!”

“活女。不可,你是一军之首,不可轻举妄动啊!”那谋克刚要劝他,就见活女一提缰绳,举起弯刀,带着身边的亲卫冲入阵中,一众亲兵护在身侧,恐怕活女有半点闪失。身侧的谋克想拉住活女,却是没有拉住,叹了口气也追来上来。

攻势受挫的金兵回身刚要撤下,眼见着自家主将也冲了上来,气势为之一震,也都嗷嗷叫着反身杀回坡上。勇悍的金兵有的已经快要冲上坡顶了,胜利在望了,那些宋人的弓箭,这些你们没法在施展了吧!完颜活女眼见着自己的队伍即将冲上山坡心里为之一缓。刚刚放松的心情还没平复就见山坡的草丛之中出现了无数根闪着寒光的铁枪。

“噗、噗、噗!!”上百杆长枪整齐的攒扎而出,将冲着最近的金兵全都捅了下来。随后便被宋军一刀结果了性命。完颜活女一马当先随着后队而上,一下就冲上了半坡,随机便被七八杆长枪围攻,身下的坐骑哀鸣了一声便被穿了十几个窟窿倒在了地上,完颜活女不愧是女真人中悍勇的年轻一辈,单脚立在马上,眼见坐骑到底凌身一跃便跳入半空落在地上。

骨碌碌,一个转身手里的长刀将一个宋军枪兵一刀砍死,一把揽住三四把扎过来的长枪,横刀一扫,砍倒了三名宋军,金兵眼见自家主将如此悍勇当即也都发了疯似的冲进战阵里。

完颜活女看的分明,不远处的宋军大帐旁一群宋军拱卫着一个年轻的宋将,不用想,一定是宋军的头领,只要杀了他,宋军没有主帅肯定会溃散的!

只有一里地的距离,只要我杀过去!!只是眼前这群宋军好生可恶,怎么越杀越多,铠甲也坚硬的很,手臂都有些酸软了。完颜活女暗暗诅咒着。

完颜活女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擒杀了不远处的宋军主帅。护卫在活女身侧的百多名亲军被围上来的永定军越吃越少。能站着跟随活女往前冲的女真战士也越来越少。活女的脑子里已经疯了,自己何时沦落过如此田地,身侧居然连一个护卫都没有了,依仗着一身蛮力,硬扛了几刀,眼看还有不远就能冲到那宋军主帅的大旗前了。坚持,一定要坚持!!活女给自己打着气。

“将军,让末将上吧!”林冲在一旁道。

刘平望着不远处被数十个永定军围攻的完颜活女淡淡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老林啊,你就先带着陌刀营的人先老实的带着吧,待会有你们上场的时候。”

“噗嗤!”一杆长枪深深的捅进了完颜活女的腰部,完颜活女整个人都为之一晃,完颜活女抓住那杆枪用力一折,回身给了宋军一刀,只是身子剧痛之下,倒也砍得不,加上永定军的铠甲够厚,并没有砍入那宋军的身体内。侥幸让那宋军活了一命。完颜活女的身子一缓,接着六七杆长枪已经齐齐的插入了完颜活女的身子。完颜活女口中鲜血喷涌而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一个宋军骂骂咧咧的上去一刀就砍下完颜活女的脑袋送到中军大帐前。

刘平摆了摆手让那军士挂在旗杆上对着坡下的金兵大喊:“领军金贼已死速速投降!!”

刘平转身对着传令兵道:“告诉岳飞一声,让杨再兴先带着一队骑兵冲散坡下的剩余金兵。剩下的骑兵不要动。”

“诺!!”

第八章:火炮惊敌!

“杨再兴!”岳飞冲着身侧还在和韩世忠吹~牛~~3逼儿的杨再兴喊道。

“在!将主,有什么吩咐。”杨再兴一骨碌爬起身冲着岳飞道。

“将军有令,给你八百人马,将望马坡下的金兵干翻!”岳飞说道。

“诺!!”杨再兴翻身上马冲着身侧准备好了的骑兵喊道:“走!杀金狗去了!!”

“轰隆~!!”杨再兴策马而驰,身后八百多骑兵如同一阵旋风直逼望马坡而去。骑兵们埋伏的位置离望马坡不过三四里之遥,只不过这是一片杂草茂盛,所以正好适合埋伏。韩世忠望着离开的杨再兴冲着岳飞道:“啧啧,杨家这小子,是个好苗子,日后成就不在你我之下啊。”

“恩。能得将军看重的都不是一般人。”岳飞惜字如金的说道。抿了抿干干的嘴唇便不在言语。

“切~无趣。”韩世忠一翻身,又窝在草丛里望着远处的厮杀。

金人的后队人马估计也快了来吧,岳飞此时远眺了一会,并没有什么动静,撒出去的斥候倒是回来了几个。

“岳将主,金人的大队还在也快到了。现在已经过了在三十里外了。”一个斥候报告道。

“去!通知将军一声。就说,金人大队人马就快来了。”岳飞对着身侧的斥候说道。

“诺!”那斥候领命直接绕过望马坡侧面直接去见刘平去了。

此时的望马坡上下都是一片血水,地面上满满当当的全都是金人的尸体。

整个战场之之上全都是金人的尸首和无主被别伤腿的战马。能活动的金人战马全都被刘平派的人牵回到自家大营之中,足有五百多匹马。剩余的金兵骑兵被侧翼的杨再兴一个冲杀打了个措手不及,调整队形的金人骑兵发疯的向着杨再兴的骑兵队冲去。两对骑兵的交锋血腥而又野蛮,骑兵对冲,比马力,比铠甲,比兵器,但最主要的还是比悍勇。所谓将是兵之胆,杨再兴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一马当前,一杆大枪扫的是密不透风,大有横扫千军之势。身后的永定军也都挥舞着长槊马力疾驰,带起一蓬蓬血花。女真骑兵的弯刀有时候还没有贴近永定军骑兵的身体,便被长槊的槊锋直接撕开一道长长的血口,这种汉家的马槊从大唐时期开始盛行,割下了无数想要觊觎中原的异族头颅,高丽,突厥,吐蕃,如今,这种汉家的锋利武器再次爆发出了他无与伦比的威力,将这个从按出虎水的民族狰狞的爪牙豁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

永定军的铠甲打造的的确是十分坚固,一阵骑兵的冲杀,只有寥寥几人被刮下了马,伤亡了十几个。杨再兴此时正和一众士兵在死尸中寻找没有死透的家伙补刀。

“将军,我们粗略的统计一下,杀死杀伤了金兵在四千多名,有几十个金人逃脱了。根据活口供述,这对金人是完颜宗翰手下的先锋官完颜活女的手下,那个被杀的女真将领就是完颜活女。”匆匆赶来汇报的曹成向刘平禀报道。

“哦,完颜活女,原来死了的这家伙叫完颜活女啊。嘿嘿,看来完颜宗翰就快到了,告诉军士们,一个活口都不要留。速速结束清扫。鏖战了一个时辰了,都抓紧时间休息,都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准备迎接那个完颜宗翰!”刘平吩咐道。

“诺!”曹成领命而去。

“老种那里有没有消息?”刘平转头对着陪在自己身边的吕志乔问道。

“回侯爷,属下已经将消息早早的给了老种相公那里了,老种相公也回了信,说、额···派了八千秦凤军前来助阵,领军的是老种的的亲信将领李峰。”

“哦。八千人,李峰,呵呵,老种总算没有老糊涂,现在这八千人到哪了。”刘平问道。

“额,距此处五十里外的西北方安营扎寨,并未再向前一步。”吕志乔回答道。

“一群胆小如鼠的东西,算了,不用管他们了,只要他们能来就算是一个战略威慑。至少完颜宗翰要顾及一下旁边还有一股势力在观望。”

“属下和那李峰倒是认识。刘侯若是信得过属下,属下便亲自去一趟,说服他在必要时候夹击一下完颜宗翰。”吕志乔淡淡道。

“哦,想不到文远在西军之中还有如此相熟之人?”刘平笑问道。

“侯爷莫要多想,属下和那李峰只是同乡,先父和李峰之父都是一乡之人,所以相熟而已,别无他念。”吕志乔回答道。

“侯爷若是不放心,那属下就不去了。”吕志乔恭声道。

“文远,多虑了,我岂会怀疑文远。你若要去,我正是满心喜欢,能劝说那李峰助战最好,若那李峰不愿意参战也没什么,我也不会有什么其他心思。”刘平。

“那属下就去一趟,看看能不能说服那李峰。”吕志乔说道。

“文远早去早回。”刘平说道,转身对着杨三多说道:“找十几名好手,陪着文远去一趟秦风军营。”

“不必了。侯爷,派两个护卫足够了。”吕志乔恭声道。

“额~~好吧!”刘平答应道,吕志乔转身便离开了,杨三多望着离开的吕志乔背影冲着刘平嘟囔道:“读书人就是花花肠子多,没准我看这小子是想要开溜吧。”

“三多,莫要胡说,文远若是要走直接大大方方的提出来便是,肯定不会用此等借口推诿的,我们等他的消息吧,能有一份助力也是求之不得啊。”刘平淡淡道。

“快!!快!你们这群家伙,快点,再快点!!!怎么回事?都聋了吗?后队行进的再快一点,你们这群馕货,汉家女子玩多了吗,怎么你们的马上骑术变得这么缓慢!!给某家快些,再快些!!行进缓慢的杀了祭旗!!”完颜宗翰此刻如同暴怒的狮子冲着身侧的众人大喊着。当望马坡前的战事被侥幸逃命回来的士兵汇报后,本来缓慢行进的完颜宗翰暴怒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将完颜活女将近五千多人马全部杀散,这个刘平、这个永定军;还真是可以啊,先是杀了受速,然后又弄的老三灰头土脸,这回居然轮到了自己,愤怒啊!某家抓住了那厮要活剥了他!!可惜了活女,这叫某家怎么和娄室交代,哎,可恶,这刘平当真该杀!!

完颜宗翰大军疾驰,一炷香的功夫,已经来到望马坡旁,望着眼前成片的死尸,完颜宗翰彻底的暴怒了。这些都是我女真的菁华啊,跟随着某家从老林子打到渤海,又从渤海打过辽东,自按出虎水随着自家将大辽都踹翻在地上的勇士们全都死在了自己的脚下,自女真建军攻宋以来,还没这么大的伤亡,我完颜宗翰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更令人可气的是,望马坡上的宋军正严正以待,有的宋军居然脱下了裤子冲着自己撒尿,真是反了这群宋猪了。

“可恶,气煞某家!!!来人!!攻上去!杀光那些可恶的宋人!!!”完颜宗翰气浑身颤抖,头上雪白的貂皮帽子不住的抖动。几个领军谋克当即带着本部人马嗷嗷叫着冲着望马坡上冲去了。巨大的狼牙棒在女真人的手里挥舞的呼呼生风,转眼间便冲到了望马坡的半坡附近,猛地,望马坡上的草丛之中窜起好几排弓箭手,一阵箭雨飞射而过。金人纷纷被射中,所有进攻的金人也都纷纷举箭还击,女真的箭法还是很厉害的,虽说永定军在高出,女真人处于劣势是仰射,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这群老林子里的野蛮家伙的准确度,永定军的弓兵伤亡一度剧增。不得已,曹正命令所有的弓兵全部后撤。

这次完颜宗翰在付出三四百条女真人性命后终于登上了望马坡。可是让完颜宗翰奇怪的是,出了寥寥几十个没来的及跑了的宋军被女真骑兵追上杀死之外,所有的宋军好像全都消失了一般。而眼前却是有一个高坡,原来这望马坡竟是个连着两个长坡。过来一个上面还有一个,这他妈哪是坡,简直就是个矮山。

“不对,其中有诈!命令所有部族全都收拢队伍,不要盲目追击!!”完颜宗翰毕竟是一代名将,立刻嗅到其中的不寻常之处。马上发布命令不需全军追击。

“派几个小队的人马去探查一下。”完颜宗翰吩咐道。

随即,几十个女真骑兵策马向前。不断的向前搜索。只见几十个女真骑兵还没有来到最上面的坡顶的时候,对面的坡顶上,几个宋军便推出一个黝黑粗大的炮筒。此时坡上的距离有四里地左右十几个永定军在一个矮个子的永定军的指挥下左右摆弄着炮口。

“往左点,往左点!”

“周顺子,你丫是不是肥肉吃多了,腻着脑袋了,左右分不清啊。让你往左!这边是左,再左点!”

“矮葫芦,你tm别废话了,赶紧的,对准了吗?”在炮筒旁边推炮台的一个高个子永定军问道。

“对准了,侯爷不说了吗,就冲着金狗最中间的那部分人打,就打那个带貂裘帽子的家伙。”另一个矮个子的永定军军卒闭上眼一只眼,伸出大拇指对下面即将上来的的金人大队人马,向那高个子回道。

“点火!”

“好嘞!”

一名永定军应声回道,从怀里掏出了火绒,吹着了点在炮筒外的捻子上,十几个永定军捂住了耳朵。

“咚!!!”一声震天的巨响,炮膛里的炮弹呼啸着向着远处金人的大军中而去。炮弹落地,兴许是风力和方向还是有点偏差。炸药落在完颜宗翰三丈开外的金兵之中,炮弹里的炸药轰然爆炸,完颜宗翰一下从马上摔了下去!

第九章:陌刀冲阵

“碰”的一声巨响,炸弹在完颜宗翰附近爆炸,将完颜宗翰直接震得掉落下马,一时间,金人中军大乱,前进的队伍也停止了前进,大批的马匹受惊不住的骚动,将许多的金人骑兵摔下了马。爆炸的威力不小,被炸死了几十个个金兵。十几个亲兵护卫护在地上上的完颜宗翰身边。生怕完颜宗翰出什么事。

“矮葫芦,你什么眼神,亏你还说你是全营里眼神最好的家伙,怎么那个领头的金人没死!”周顺子挖苦道。

“我哪知道,可能那家伙命大,快点的,把炮膛后面的推注器还有半边轮胎拉走。曹将主交代这玩意不能落在金人手里。”矮葫芦急声道。十几个永定军把大炮的后膛口拆下来,骑上马像兔子一样就溜开了。

“王爷!!王爷!!”亲兵谋克们扶起一脸鲜血的完颜宗翰,声颤若惊魂之鸟。拔了头发的、抚顺心口的,掐人中的,有的亲兵将完颜宗翰的铠甲解开,查看是否被炸伤了内脏。

“都滚开!!!”完颜宗翰发出一声怒吼!直接站了起来。身子不住的摇晃!一把将想要扶住他的亲兵推到一边,大声嘶吼道:“慌什么!!老子还没死!都没见过火炮么!!!人马整顿!谁敢乱了队伍,老子砍了他!”愤怒的大吼了一声乱糟糟的金军大队立刻变得井然有序了些。一些被爆炸吓倒的金兵直接被砍了头。见了血的金兵反倒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鼻子里喷着白烟,好像暴怒的野猪一般。完颜宗翰此时的心里已经燃起熊熊的怒火,但是作为在战阵中厮杀半生的人,不管外界如何影响自己,自己也不能乱了心思。越是暴怒,越是要保持冷静。多年的戎马生涯经验,让完颜宗翰的怒火强行压制下去。心里不停的在思考,这支宋军和自己以往遇到的宋军很不相同。至少不是那种见到自家人马就溃散的不成样子的宋军。

用袍子擦了一下额头上被磕出的血迹,翻身上马,拔出弯刀,完颜宗翰一脸杀气的冲着金兵喊道:“前进,继续前进!”

人马如潮,蜂拥而起。金人彪悍的血性被完颜宗翰调拨而出。所有的金人全都凶气逼人。又往前行进了一段,前面已经可以看到宋军的旗帜了。两军正式进入了对决的场面。双方相距不过三里的距离对峙着。都等着自家主将的命令,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忘我的厮杀。

所有的永定军枪兵齐齐的排在队伍外围像是一个巨大的刺猬一般,拱卫着永定军,锋利的枪尖闪烁着太阳的光泽,两旁摆放的拒马像是一排巨兽一般。所有的长枪从拒马的排缝里探出锋利的枪头。所有的弓手全都是弓满旋开,瞄准着即将进攻的金人。

“王爷,所有的战士都准备好了。”一个领军猛安驱马来到完颜宗翰身前。

“嘿嘿,对面的宋军果然是狂妄,居然敢同我野战!哈哈!命令三个千人队,给我冲开宋人的阵营,我要活捉刘平那厮!!”

“诺!”那猛安领了命令而去。

“咚咚!!”几声战鼓响之后,三千金人如同嗜血的蚂蚁一般,倾巢而出。

眼见着金人从远处冲来,汤怀抿了抿嘴唇,冲着所有弓箭手喊道:“第一排*手准备!起手,抬箭过三指高!!准备!!”

“放!”汤怀喊完后,第一排弓手将手里的硬弓齐齐的抬高了三指高度,在听到放的命令后,纷纷射出。一阵箭雨落下,嘟嘟之声不绝于耳,仰射的高度很大,直直的在金人的队伍中下了一阵箭雨。

“一排退,二排上,抬箭一指半,准备!!”汤怀大喊道。一排所有的弓兵整齐的向后跨了三大步,而后面准备好的二排弓兵则在一排弓兵的空隙之中整齐的穿过,替代了原来一排的位置,动作迅速无比。一瞬间便完成交互。

“放!”汤怀高声喊道。

又是一阵箭雨滂沱。射完自动退到后面,让第三排弓手向前,整齐的三段射让冲击而来的金人饱受箭雨的屠戮,对面冲来的金人此时已然报销了将近六七百人。

临阵不过三矢箭,眼见金人即将要杀到近前,所有的弓兵后退,身后的长枪兵们在拒马后面捅出来长长的枪头,连人带马全都挑了下来。而长枪兵们也被狂暴尔等战马直接撞飞了许多,将近半数的长枪兵都被顶飞了出去。只剩下长长的铁枪扎在马的身上和金人的身上。领头的百余金兵骑兵被狠狠的放倒了,剩下后面的的金人骑兵因为前面的自己人,不得不放缓了马速,恐怕误伤了自己人。但是马速放缓后立即被永定军的刀盾兵们围了起来,骑在马上的金人骑兵和宋军步军相互的厮杀着,金人以为依仗着自己在马上便可以肆意杀戮,没想到眼前的这帮家伙滑溜很。全部都是几个军卒结阵而战,先砍马腿再杀人。双方此时都在奋力的砍杀。

完颜宗翰本来想要离得厮杀的战场近一些,奈何护卫们纷纷阻拦,生怕宋人再有什么火炮类的东西,让完颜宗翰出什么意外。废话,自己的身家性命和荣华富贵可是全在宗翰身上呢,他要是出了意外,恐怕不光是自己,就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族人都得跟着陪葬啊。所以一个个拦腰抱腿的,跪在宗翰身边让他以大局为重,莫要出了什么危险。

“都滚开!某家纵横沙场二十年,能杀某家的刀子还没做出来呢!滚!”完颜宗翰挥起马鞭没头没脑的将身侧的护卫狠狠的打了几鞭子,不得已亲卫们里三层外三层护卫者完颜宗翰来到双方厮杀的附近。

“看来这股宋军的还真是有点料啊。再派两队千人队,我要尽快的打败这支队伍!”完颜宗翰喊道。

“粘罕,我看这股宋军些怪异。”一侧的猛安说道。

“聂谷奈,你有什么看法!”完颜宗翰冲着那猛安道。

“宗翰,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宋人的队伍里没有多少骑兵。我怕宋军有其他的埋伏。而且来之前,探马有汇报,老种的秦凤军驻扎在离此处五十里的地方,而且都是骑兵。”聂谷奈回答道。

“恩,聂谷奈,你说的不错,的确要有所防备,老种的骑兵也许会参战,但是,我们必须在老种的骑兵来到之前,彻底的吃掉眼前的这股宋军,不管是为了尽快拿下朔州,还是为了给活女和死了的将士报仇,我都必须要这么做。”

此时的战场之上已经鏖战了半个多时辰,人数众多的金人略占上风,而剩下的千余永定军仗着铠甲精良仍在苦苦支撑。

“怎么这么半天还没有拿下这帮宋军。再派两个千人队!半个时辰,拿下这群顽抗的宋军!”完颜宗翰皱眉道。

“诺!”传令官领命而去。

远处,刘平望着金人又出动了两个千人队。眉头也是一皱。握着刀柄的手越发紧绷。

“将军!兄弟们快坚持不住了!!”曹亮此时从战阵之中撤了下来,右胸被划开了一道狰狞的伤口,半个身子都染红了,被两个士兵扶着来到刘平身前。

“将军!!”一侧的林冲急声道。

“陌刀营准备!!!!”刘平狰狞着脸大吼道。

“诺!!”林冲大声应诺道,转身对着身后早已经准备好的陌刀营大声喊道:“陌刀营!准备!!”

“赫赫!!!”一千八百多名身材高大的精壮汉子套上了厚重的铠甲,盖上了兽面铁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迈着整齐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战场。此刻的战场之上已经是一边倒的迹象了,剩余的几百名永定军只是在苦苦支撑,他们都是枪营和刀营的士兵,正在苦苦支撑的曹成看见身后的陌刀营的到来,一阵惊喜,连忙招呼剩余的军士全部撤下。

金人的骑兵们发现了一支奇怪的队伍,一群穿着厚重铠甲的宋军手里拿着长长的,奇怪的兵刃,迈着整齐的步子迎着自家的阵脚走来。这群宋军的速度并不是多快,相反,还十分的缓慢,但是如同机械一般的整齐。没有什么震天的口号,却让你感到阵阵冲天的杀气!

不管他是谁,以为包了铠甲就能活命么,所有的女真骑兵吼叫着冲着陌刀营冲来。

“举刀!!”林冲站到了陌刀阵后方,大声喊道。五百多多陌刀手齐齐的举起自己手中的陌刀。刀光闪烁着寒光,反射出一片凛寒!

电光火之间已经有金人骑兵冲进陌刀阵前排。

“砍!!”林冲大声下令道。

“杀!!”前排并排着的五百多陌刀手口里低低的嘶吼道。五百多把陌刀齐齐斩下,陌刀军的战士经历了非人尔等训练,上了战场几乎便是对周遭一切都变的冷酷,只有在练兵场上的不断训练,战场之上的不断的砍杀!眼里没有表情。机械一般的执行着上官的口令。

“噗噗!!”鲜血四溅。陌刀落下,飞驰如阵的骑兵连人带马活生生的被劈成两端。一瞬间,好几百名金人骑兵顷刻丧命。

“换!!!”简单的口令从林冲口中传出,后排的陌刀手齐齐的向前迈进一大步,替代了方才的前队。而第一次砍杀完成的陌刀军士则原地不动。又是一阵低低的吼杀!陌刀砍出。人马具碎,鲜血横飞。金人的的长刀、狼牙棒砍砸在陌刀手的身上,溅起丁丁火星,却是不能砍透陌刀手的铠甲,偶尔有被骑兵撞飞的陌刀手,有了阵中有了空位,立刻被后面的陌刀手补位填缺。战阵仍是完整。

“嗒嗒!!!”又是一队陌刀手跨步向前,带起一阵铠甲哗啦之声,刀起,刀落,人头落!马头碎!陌刀阵前队后队交替变换,一步一步的竟然是迎着骑兵前进。

“杀!!!”一众陌刀手又是一阵低喝。又是一批骑兵应声落马,便再也站不起来。地上满满的都是鲜血残肢,有人的,有马的。许多的金人骑兵直到死,脸上还挂着恐惧的表情,也许他们到死都未曾明白,眼前这群奇怪的宋军,这要了自己的命的奇怪兵刃,倒是怎么弄出来的。

强悍的陌刀阵,硬生生的对着骑兵反冲锋,直直的行进了一百多步,步步是血,刀刀取命。陌刀阵后是一片惨尸断体,还未死绝的几个金人骑兵,也都是缺胳膊少腿,兀自躺在血泊之中死命哀嚎。冲锋在前的三千多骑兵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只剩下了几百人。而且还在步步撤退。

眼前的这一幕让以凶悍著称的女真人瞪起了惊骇的眼睛,眼见这群恐怖的家伙还在缓慢的朝着自己移动,纷纷拨转马头向着后方跑去。

此刻的完颜宗翰张大了嘴巴,满脸的惊骇,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支宋人部队,难道是从地狱上来的恶鬼么!!这群恶魔踏着整齐而缓慢的步伐,迎着自己的战阵而来,将自己的心血骑兵一点点的吞噬。

第十章:寸土不让!

此刻的望马坡已经变成了一个修罗战场。战马嘶鸣,残肢断臂,血流成河。金人如潮水一般的涌向前方。高声嘶嚎,不死不休。永定军陌刀阵则如同一块迎着海浪的巨石,稳稳的镶嵌在战阵之中。又像是一艘破甲战舰一般,迎着铺天盖地如同潮涌般的金人骑兵逆浪而行!整个陌刀阵不断的向前推进,不断的爆发出陌刀劈人砍马的砍斫之音,和陌刀军士身上厚重的铠甲行进时候沉重的金属摩擦之声。

又是一轮陌刀斩落,人头断肢四下喷撒。整个陌刀军阵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不断移动的杀戮机械。陌刀被染成了红色,身上的黝黑的铠甲也被鲜血染成了黑红色。

此时的刘平眉头紧皱,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战场之上的局面。陌刀军的上场的确让金人的大队人马吃了亏,可是,完颜宗翰此时手下还有两万多队伍没有动,而自己的手里只有六千多人了。这是一项极为不对等的对决,当然,作为一个经历了将近一年的穿越者来说,经历多少次的战场厮杀后,此时的刘平已经变得死如硬铁一般。再也不是上一世的那个老实的家伙了。在这个残酷的年代里,在这个残酷的战场之上,没有同情心,没有人道。有的只有活着的胜利者和死了的失败者。

“杀!”又是一阵暴喝!战场之上,再一次剁了一批亡命之魂,陌刀军此刻已经向着阵前行进了半里地的距离了。林冲的嗓子已经快要喊哑了。但是仍在专注的指挥着,刀落,人马碎。林冲高高举起陌刀,嘶声道:“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向前、向前、向前!!!”所有的陌刀军士齐声应喝。

“将军,要不要发信号让岳飞他们过来,我怕陌刀营经不起这么消耗啊。”一旁的曹成凑到近前说道。半个身子绑着绷带像是一个木乃伊一般,但是仍在支撑着站在刘平身边。

“不急、再等等。”刘平沉声道。

天已过晌午,刘平安排退下来的军卒先去吃东西,填饱了肚子才有能力打仗。而对面的金人在持续攻击受挫,付出了将近四千人的代价的时候,也暂停了攻击。双方陷入了一个暂时的平静。

金兵中军之中,完颜宗翰已经陷入暴走之中,自家久经战阵,眼前的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骑兵克步兵,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何况是勇悍的女真骑兵对阵软弱的宋军,更何况战阵之中的厮杀的那些宋军也就一千多人,自家的骑兵人数可是他们的四倍多啊。居然愣是冲不破眼前的这道人墙,而且更令人气愤的是,骑兵对步兵,居然还在步步后撤!这已经不是**裸的打脸了,这简直就是将人脱光了当街羞辱啊。心高气傲的完颜宗翰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强自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下心情。思考片刻,对着身边人喊道:“去和宋人喊话!就说某家要和他们的统帅有话说。”

“遵命!”一个谋克领命而去。

“聂谷奈。”完颜宗翰喊道。

“属下在!”聂谷奈应声道。

“派一千人,在我喊话的时候,从,侧面偷偷过去,绕到宋军侧面,狠狠的给他们来一刀!!”完颜宗翰狰狞道。

“明白!!”

“对面的宋军听着!~我家粘罕元帅有话要说对你们的统帅讲,请出来一见!!!若是没胆,害怕了。就不要出来了!!”几十个嗓门大的金兵冲着永定军军阵方向大喊着。

刘平草草的吃了两个炊饼和肉干,听见金人叫阵。脸上有些疑惑。

“将军莫去,这些个鸟金贼一定是有什么么蛾子,不去也罢。”杨三多在一旁递上一壶水。

接过水壶,灌下一口水,刘平淡淡道:“事出无常必有妖。你看那金兵侧面好像出动了一队人马,不过现在却没有了踪影,我总感觉不对,告诉林冲,陌刀营一半休息,剩下的一半在大营两侧警戒!”

“诺!”杨三多叫过一个亲兵让他去给林冲送了命令。

“走,去会一会这位完颜宗翰!!”将水壶丢给杨三多,刘平便自向阵外走去。

两军阵地相距不过两里地左右,完颜宗翰骑在马上对着永定军喊道:“哪位是宋将刘平!请出来一见!!!难不成是被某家吓怕了,不敢出来么!!”

“哈哈!!完颜宗翰,老子就是刘平,就站在这,有话说,有屁放!!”刘平冲着完颜宗翰高声回应道。

完颜宗翰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就是这个家伙在燕地抢了宗弼大名,杀死了受速,砍伤了宗望。

“北地血虎!刘平,好大的名号!哈哈!”完颜宗翰突然放声大笑道。

“不敢,谁让总有番邦豺狼觊觎我大宋疆土。老子就当一回老虎,咬死这些赶来侵犯的豺狼小丑那又如何!!”刘平高声道。

“听闻贵部作战骁勇,今日一战果不其然。的确令某家刮目相看。可是,对面的刘将军,你孤军犯险深入险地,焉能活命!我女真大军威猛无敌,不若降了某家,某家对你既往不咎!否则我大金强军压来,定叫尔等粉身碎骨!!”

“闭上你的狗嘴!完颜宗翰!尔等脚下的土地,俱都是我汉家之土。你女真一族狼子野心,背信弃义,撕毁盟约侵入我大宋,其心可诛!而今土地被你等侵占我汉家军士定要将你们全部赶出去。”刘平高声道。

“哈哈!!你们的土地?你们的皇帝都已经准备将太原、中山、河间三镇割与我大金,你们难道不是听从你们的宋朝皇帝的么!!中原汉家土地这么广阔,而你们的皇帝懦弱胆小,肥美的草场,就应该由头狼来管,中原富庶,就应该让强者来接收管理,再说,这么广阔的疆土,你们割让与我们些也不打紧啊,哈哈!!”完颜宗翰笑道。

“我汉家的土地不仅仅是皇帝的,还是我大宋所有百姓的!汉家疆土虽广阔,却没有一寸是多余的。完颜宗翰,多说无益,咱们厮杀上见分晓吧!今日,老子就要定了你这颗人头!祭奠惨死在你女真马蹄下的汉家百姓!!”

“狂妄!!尔等找死!!”完颜宗翰大怒。转身拨马回到自家阵营之中。

永定军营盘的西侧,一股金兵忽然冒了出来,直直的奔向永定军营盘杀来。足有千余骑兵。忽然,早就得到刘平命令的百余名陌刀战士齐齐的出现在西侧营盘上。堪堪挡住了想要突袭入营的金兵。一阵砍杀,金人丢下了几百具尸体,无奈的撤退而去。

“可恶!!这群家伙是铁打的么!!怎么回事?杀!!就算是铁打的,也要给某家杀了他们!!”完颜宗翰抄起马鞭对着战阵之上的陌刀阵喊道。

“聂谷奈,还有多少人马!”完颜宗翰转头问道。

“粘罕,我们还有一万五千人。”猛安聂谷奈回道。

“再排五个千人队,我要亲眼看着你们把这股宋军碾碎!!”完颜宗翰咬牙切齿道。

“遵命,粘罕!”聂谷奈应声,转身拨转马头号令下一批金兵冲阵。

又是几千人的金人袭来,两军再次可是交锋。陌刀军被像是大海里一块礁石,彻底的被金人的人马吞没了。可是没一会,便又露出了身影,机械一般的步伐,缓慢而有力,高高举起的陌刀带走无数的生命。

震天的砍杀之声响彻天空,所有的金人的勇气在慢慢被消磨,再也没有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所有的金人骑兵在看清了自己上几批,将近四千多人都横死在宋军那种恐怖的长刀之下,几乎没有一合之将。胆寒了的金兵只敢俯冲到陌刀军阵附近,放箭,只是,金人的射箭的准度虽高,力量也够,但陌刀军士的铠甲都是定制的,箭头根本就射不透那层厚厚的铁甲,而依仗着马力冲撞的金兵已经不敢这么放肆的入阵了。因为就算你仗着马力冲进了战阵里,将眼前的几个被铁甲包裹的如同铁桶一般的宋军撞倒,可是手里的弯刀怎么也砍不开这厚重的铁甲,徒劳的溅起几点火星而已,而这些宋军却是毫发无损,甚至未等你挥刀便被后排早已高高举起的陌刀劈的人马皆都碎了。

鏖战已经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陌刀阵中的陌刀军士们也都快到了生理的极限,拖着沉重的铁甲,不断的进行着劈砍的动作。硬抗着数以千计的女真战马的冲击。汗水早已经将铠甲内的衣衫浸透。此刻的陌刀军士们也快到了力量的极限了。

“这群宋军坚持不了多久了,挥刀的速度比原来慢了不少。我猜这这应该就是刘平的杀手锏了。来!告诉所有儿郎们,全部压上去!!,我要亲自破阵!!”完颜宗翰高声道。

一声令下所有的金人骑兵都厮昂战马狼奔琢突的冲向永定军前方。

“发信号,告诉岳飞,韩世忠。可以出动了。”刘平望着前方带着大军厮杀如宋军阵营的完颜宗翰,转身对着身侧的杨三多喊道。

“诺!”杨三多得了命令,从怀里掏出穿天猴,点了引信,高高举起,嗖的一声直奔高空。

“啪!!!”天空中出现一声清脆的声响。

“老韩!将军发信号了。出击!!”岳飞腾地一下站起身,飞身上马。

“哈哈!!可算是等到俺们厮杀了。弟兄们走着!!”韩世忠利落的上了战马。挥动着马槊放肆狞笑。一旁的杨再兴的眼睛里也泛着都是嗜血的光芒。

“骑兵营听令!目标,望马坡上!!”

第十一章:鏖战!

“呜吼呜吼!!!!!!!”四千多人的永定军骑兵像是一群饿极了的巨狼直奔着望马坡而去。

此刻的完颜宗翰已经带兵冲进了永定军前阵之中,此时的刘平猛地起身,抄起长刀,一拨马头对着身后所有的永定军卒们大喊道:“杀金狗!!!”

“杀金狗!!”众军士齐声道。真正的鏖战开始了,像是两条蛟龙一般的队伍彻底的纠缠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厮杀震天,刘平策马前驱,在杨三多等护卫下冲进了金军阵头,接连砍死了三个精锐的金人劲卒。一抹脸上的血水,望着越冲越近的一队金人面露狰狞,前方的中间的那个家伙就是完颜宗翰吧!!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两个人都认定了对方,两股人马直直的撞进了对方的阵营之中,双方的主将都露出了狰狞的牙齿,在马上相抵而搏!!

“来吧,完颜宗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刘平冲着即将冲到自己近前的完颜宗翰大吼道。

二人的眼睛相视而望,杀戮!!只有杀戮才能胜利。

呛啷一声。刘平的长刀狠狠的砍在了完颜宗翰的弯刀之上。

“死来!!”

两人的兵器相击在了一起,溅起一丝火星。经历了战火洗礼的刘平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在马上都摇摇晃晃的菜鸟了,刚才的一下,完颜宗翰信心满满,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勇力可以一下干掉刘平,没想到这厮居然硬抗了自己一击。

完颜宗翰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悍将,眼见一刀没有将刘平砍翻在地上,一拨马头,反身又冲了上来。

“果然有两把刷子!!来来!!今天某家便取了你的性命!!哈哈!死在某家手下,也不枉你来这一遭了!!!”完颜宗翰狂笑道。

“金狗!!爷爷我就在这!看看是你的刀子快还是老子的刀快!今日便借尔人头人头一观!!”刘平扭身相向,策马而驰。二人再次冲进在了一起。

混战,彻底的混战。完颜宗翰计划的很好,他知道,自己的兵力比刘平多,只要缠斗在一起,就可以借助人数的优势干掉对方,就算那对恐怖的大刀军阵没法正面击破,可是,来去如风的女真战士完全可以先拿下其他相对战斗力弱小的宋军,只要某家杀了眼前这个宋军头领,那么这群宋军就会群龙无首,自行溃散,到时候不管是杀是降不全都由着某家决定么!!

此刻的完颜宗翰最想做的就是结果了眼前的刘平,而刘平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两个人自亲自如阵开始,便奋不顾身的冲着对方的军阵而去。此时两人交手,所有的亲卫都在外围捉对厮杀,正好给两个人弄出真空地带,两军的最高统帅正都亲自御马而战。

两人都是大开大合,只不过技巧上和力量上还是完颜宗翰占优势,好在刘平胜在年轻,身体还算灵活。险而又险的避开了完颜宗翰的弯刀。

“休伤我家侯爷!!”

“休伤我家主帅!!”

一众亲卫相互厮杀在了一起。杨三多浑身好似一个血人一般,不知道是自己还是身边额金人的,手里的马刀像是饿狼的獠牙一般,不要命的砍向拦在自己身前的金人,死命的望着搏斗的二人冲去。只是,还未到近前便被一旁追上来的一个高大的金人谋克用狼牙棒拦住了。没办法只得和那高大的金人缠斗在一起。杨三多焦急万分。

猛地,完颜宗翰卖了一个破绽,刘平不知是计,上去就砍,一把被完颜宗翰砍中了前胸,力道之大,直接把刘平看落下下马。好在刘平身上的铠甲厚,只是将前胸的铠甲砍出了三寸许长的豁口,过弯刀深入前胸肉里,顿时血流如注!

“侯爷!!!”杨三多此时眼见着自家主帅被完颜宗翰一刀劈落下马,登时目眦欲裂,眼睛都红了。硬抗住那高大金人的一刀,抓住还未离身的弯刀,用力拉扯,一把将那高大的金人骑兵拉扯到了身前。身后的一个永定军看准机会,一刀攮进了那金人的腰眼里。解决了眼前的人,便要去救刘平,其他的亲卫们也都发现刘平落了马,全都奋不顾身前来,宁肯被金人的砍伤也在所不惜,直接奔着刘平而去。

可是所有的人都发现自己怕是赶不上,完颜宗翰此时已经策马来到掉下马的蹲在地上的刘平举头便是一刀,刀如白光,一刀砍下,若是砍中,刘平便要身子分家了。地上的刘平忍住前胸钻心的疼痛。刚要站起来,就感到眼头一股白光,一刀劲风当头袭下。心中暗道不好。猛地一错身子。抬起右手中的钢刀往上一架,就见完颜宗翰的弯刀已经砍破刘平的肩部铠甲,深深砍在了刘平的肩膀上。刘平直觉左边的肩膀一阵剧痛,好像被卸下来了一般。好在刘平身上的铠甲厚重,肩头附近更是内衬着锁甲衣,加上刘平用长刀挡了一挡,卸下了不少力道,弯刀破甲入体,虽说砍入肉内,不过入体不深,只有半寸,所以刘平虽说疼的要死,但是毕竟肩膀没有被一刀砍下。

剧痛之下,刘平一把抓住完颜宗翰砍在自己肩头的弯刀背部,攥得紧紧;完颜宗翰作势抽刀,没想到刀卡在铠甲缝隙内,加之刘平抓住了刀背,一抽之下竟是没抽回来,更顺势将蹲在地上的刘平给拽了起来。刘平顺势贴到完颜宗翰的马下。刘平怒目圆睁,使用左手攥着完颜宗翰的刀背,右手的钢刀狠狠的对着马上的完颜宗翰斩来。

“我操~~~你司~马!!!”刘平狰狞的嘶吼道。

“竖子!!死来!”完颜宗翰抓着缰绳的手从怀里掏出短腰刀向着刘平的脖颈划来。所谓一寸短一寸险,短刀如同毒蛇的毒信一般,直逼刘平的脖颈。

不过还未等到短刀贴到刘平脖子附近,完颜宗翰就觉得握着长弯刀的右手一阵剧痛。右手至没手肘,被刘平的弯刀齐根砍下。鲜血喷涌。完颜宗翰的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另一只手的短腰刀也刺得偏歪了,从刘平的头盔上下划了一道,直接将刘平的兽甲头盔给打落了。

“啊!!!痛煞某家!!”完颜宗翰发出一声狼嚎一般的嘶吼。

刘平忍着左肩膀的剧痛一把顺势抓住完颜宗翰握着短刀的左手用力一拉,嘴里狞笑道:“给老子下来吧!!!”。话罢!生生的将完颜宗翰扯下马来。

二人在地上扭缠在了一起。身上都布满了鲜血。完颜宗翰头顶上的雪白貂毛帽子也不知道滚落到了何处。二人像是两个血葫芦缠斗在了一起。刘平暗道,上次燕京和完颜宗望便是如此,没想到这次还是这样的缠斗,为毛老子每次都非得这样才能拿下这群狗日的金人。不及细想,刘平伸出左手压住完颜宗翰的身子,右手高高举起,握着钢刀想要刺进完颜宗翰的胸膛;而完颜宗翰一只手摁住了刘平的拿刀的右手,任由断臂涌着鲜血,使劲的用额头磕着刘平的额头。磕的刘平一阵眩晕,暗道这家伙的脑壳是铁做的不成。

“元帅!!!”

“侯爷!!!”

金人和永定军的两方亲卫将地上的紧紧缠绕的两人都围成了一圈。眼见着二人紧紧的搂抱在一起,谁都不敢伸手,生怕伤了自己将主。只是刘平心道,完颜宗翰被自己砍断了胳膊,若是不及时止血,这老小子一会就得玩完,自己只要坚持住,再僵持一会,就行了。

“噔、噔、噔!!”完颜宗翰此刻像是一个勤劳的打桩机,用头一下紧一下的磕着刘平脑袋,疼的刘平脑袋好像是要裂开了一番。脑子一阵一阵的反黑。这家伙的脑袋是铁做啊,这么硬。

“休伤俺家侯爷!!”

“莫伤俺家元帅!!”杨三多和一个心急女真谋克几乎同时上前抓住了各自的统帅,死命的向着两边拉开,纠缠了半天的二人一下被拉开了。手疾的金兵护卫更是将完颜宗翰的断臂给捡了回来。双方在战阵中各自护着自家主帅向着外跑,谁都没有在厮杀。

“侯爷!!”杨三多眼泪都下来了,亲自搀扶着刘平,眼前的刘平灰头土脸,额头被完颜宗翰磕的血肉模糊,浑身鲜血。前胸铠甲被豁开了一道大口子,左肩膀上还插着一柄弯刀。刘平呲牙咧嘴的大吼着:“别让完颜宗翰那老小子跑了!!给老子杀!!”

而对面的完颜宗翰更是惨不忍睹,半个胳膊没有了。浑身鲜血像是一个血葫芦。金人护卫慌忙取出随军止血药膏,涂在断臂之处,扯下锦袍包扎止血。被亲卫扶上马的完颜宗翰此刻已经是面色苍白,因为断臂剧痛和失血过得原因,完颜宗翰浑身不住的颤抖,但是仍是强自支撑的高呼:“杀过去!!杀过去!!杀了刘平!!杀了刘平!!今日不除去那厮,来日定是我大金心头大患啊!!快!!!”

“看护好粘罕,俺去带人杀了那厮!!”聂谷奈一举手中的大斧,冲着身边的金人护卫喊道。说罢,带着自家亲卫便迎头冲着刘平而去。

第十二章:合围

此刻的战阵之中,兵力站着优势的女真军士正奋力的砍杀,大多数的永定军军卒都围在陌刀阵之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进了陌刀阵里,金人就没那么容易攻破了。杨三多此刻最大的想法就是拖着刘平先进入自家战阵中躲避一下,谁都可以出事,唯独自己手上搀扶的人不能有事,他是自己的指望,更是所有永定军的指望。

轰隆!!!两侧忽然出现的永定军骑兵像是突然插进金人大军的两把利刃,瞬间就将金人的阵营冲撞的人仰马翻,长长的马槊像是收割生命果实的死神镰刀,随着强劲冲撞的马力的在永定军骑兵手上滑起一道道白光,如同切豆腐一般,切开了想要阻挡骑兵们前行的所有生命。

“援军来了!!!”一众永定军全都兴奋了起来,瞬间战斗力提升了一大截子。岳飞、韩世忠、杨再兴等人都当先入阵,如同龙归大海一般,横扫面前的金兵,牛皋骑着马慢了些,也挥动着双锏杀进战阵。哇呀呀的乱叫着。一锏一个,杀得好不快活。岳飞指挥骑兵分成三股队伍,当先两股冲阵,为防止刘平出现危险,剩下的去护卫中军。本来想要安排杨再兴作为第三股骑兵去护卫中军,还未等他安排,早就杀的无影无踪了。

“算了,还是俺去吧!”韩世忠一拨马头招呼了部分骑兵直奔中军大队而去。

聂谷奈手里的长刀砍翻的都卷了刃子,眼瞅着刘平被一众永定军亲卫护卫着已经快要冲到阵外围了。暴怒之下,一把将手里的钝刀子扔了,抢过旁边手下的一个铁骨朵,一提马缰绳独身单骑直奔向刘平而来。手里的铁骨朵如同一个巨型的开路器。舞动的虎虎生风,将阻拦聂谷奈的永定军一下一个全都打倒。眼见着还有五六丈远的距离便可以追上刘平,心中一阵高兴更是将手里的铁骨朵舞动的上下翻飞。

近了。马上就能拿下那个可恶的宋军头领刘平了,你砍下来宗翰的一条手臂,便用你的性命来偿还吧!!

猛地,聂谷奈感到额头一阵厉风袭来,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知道是不妙,聂谷奈来不及躲闪,猛地用用手胳膊阻拦一番。

“噗!”一只利箭深深的插入了聂谷奈的的臂膀之中。聂谷奈愤怒的望着不远处那个可恶的宋军将领,就是他射的!!给俺死来吧!

射箭的正是汤怀。眼见着这个金人就要直扑到自己将主身前。汤怀已经射了不知道多少箭的臂膀抬起手,用尽力气仍是对准了如同凶兽一般的聂谷奈当头一箭射去,奈何从开战都现在,汤怀都不知道射了多少箭,手指早已被弓弦拉伤了无数条口子,箭囊里就剩下这一只箭,但是形势危急,不得不射。鲜血顺着指尖滴滴答答的落下。眼见聂谷奈被自己一箭射完,射中了胳膊,行动一缓,有了孔隙,汤怀弃了硬弓,一把抄起朴刀,直奔向聂谷奈。聂谷奈眼见这个射了自己的宋朝校尉居然不怕死的冲着自己过来,当即狞笑一声道:“俺先解决了你!!”

臂膀上还深深的插着一根羽箭,不过,聂谷奈好似浑然不觉尔等疼痛。铁骨头一把磕在了汤怀的朴刀上,喀拉一声居然将朴刀一下碰断。汤怀一见手里的朴刀断了,当即一扔,像是一个猿猴一般揉身而上,直接贴上了聂谷奈的身上。用力一沉,径直的将聂谷奈拉下了马。一个是金朝大将猛安,一个是宋朝神射手,此刻却是紧紧的在地上纠缠在了一起,聂谷奈依仗着身材高大,蒲扇般大小的双手一把掐住了汤怀的脖子,汤怀想要抓却够不着聂谷奈的脖子,只能使劲的掰聂谷奈掐住自己脖子的大手。

奈何聂谷奈的力气很大,汤怀只感觉眼头越来越黑,呼吸越来越困难。

“你这宋狗!给俺死吧!!”聂谷奈狞声道。刚要想用力捏碎汤怀的脖颈。忽然自己的后心一阵剧痛,一道长长的槊锋从自己的前胸口直透而出。鲜血像是被挤破了的气球一般,喷洒而出。紧抓着汤怀的手也松开了。聂谷奈想回头看一下到底是谁偷袭自己,还未等回过头便断了气息噗通倒在了地上。

汤怀被聂谷奈胸前的喷洒出的猩血弄得满脸血污,好容易喘了口气。但听得耳边传来一句:“汤四郎,你可是欠俺老韩一条性命啊!!哈哈哈!!”。

一抹眼前的血污,汤怀看见一匹高头大马从自己眼前闪过,马上之人正是韩世忠。

此时的韩世忠带着一部分人马赶到刘平身前。韩世忠飞身下马,一把扶住刘平道:“将军,俺老韩来了。让将军受难了。”

刘平伤口上草草被涂了药膏,一咧嘴,望着韩世忠喊道:“入娘的,少跟老子贫!扶老子上马!!”

“对对!快。扶将军上马!将将军送到战阵外!!”韩世忠招呼着亲卫将刘平扶上了马,想要让手下人送刘平先离开战阵。

“放屁,老子上马是为了杀过去!,今日不杀了完颜宗翰,不算完!!”刘平狰狞道。

“将军您的身体!!”韩世忠刚要劝阻,刘平猛地一脚踹在韩世忠前胸道:“少废话!!老子死不了!赶紧的!晚了就怕没有机会了!!”

“诺!!”韩世忠只得答应,一众亲军将刘平围得严严实实的,生怕他出什么危险。又给刘平套上了一套明光甲。刘平奋力一举手上的长刀,高呼道:“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向前!向前!向前!!!”一众军卒齐声应喝。军士们一见主帅上马,士气大振,视死如归的冲向完颜宗翰。四下里,宋军的骑兵聚在了一起,四千多人发起集体的冲锋,如同一团乌云一般黑压压的压向了已经慌乱了的金军。

“稳住!稳住!”完颜宗翰惨白着脸,望着眼前冲来的宋军骑兵,整个人都在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气愤。从按出虎水开始,攻进高丽,征服草原,捅破大辽。从来只有我女真骑兵欺负人,何曾被人这么欺负过。

“儿郎们!让这些宋人知道。我女真汉子的威力!!随我上!!”断了一臂的完颜宗翰硬生生的用双腿夹住坐骑,左手擎着弯刀,高声呼喊道。完颜宗翰此刻也是发狂了一般,策马而上,身边的亲兵也是紧贴着完颜宗翰,生怕他有什么闪失。女真人此时正是巅峰时期,刚刚平定了疆土辽阔的大辽,狼性的目光便投向了大宋,这个在按出虎水边壮大的民族凭借着冰天雪地的环境与残酷的生存压力硬生生的锻炼出了坚韧的毅力与狼性的疯狂,此刻的完颜宗翰就是想要凭借着女真汉子骨子的疯狂彻底的吓倒对面的宋军,进而杀光他们。因为他隐隐的感到,这批宋军太难缠,自家随着老皇帝阿骨打征辽时也未曾看见这么能拼杀的队伍,便是曾号称三十万无敌的辽国皇帝御用野军队皮室军也没有这么难缠,这么悍不畏死!

“大辽的皮室军世代馈受大辽皇帝的恩宠,是历代辽帝不折不扣的御林亲卫军,所以可以和自己军马奋力拼杀,以报主上的恩德。可是你刘平这支队伍不过是燕地一队杂牌军,怎生的如此勇悍!你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啊!!”完颜宗翰咬牙暗骂道。

当世最精锐的两大陆军在此刻对向而冲,轰隆的马蹄交织在一起,鲜血与骨肉纷飞,没有退缩,没有等待,有的只有马上不住挥出的武器。两个冷静而又疯狂的的家伙带着一群悍不畏死的人做着生存与死亡的乐章。

一次冲锋,再一次的冲锋。一遍又一遍的突刺入阵,一遍又一遍的冲阵透杀,纠缠在一起的双方人马不断的减少。永定军仗着铠甲精锐损失不大,而金人的靠着自己精壮的体质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冲杀。

“娘求的,这帮金贼简直就是牲口,已经连续冲阵十八次了。居然还不累!!”杨再兴骑在马上气喘吁吁道。

“呸!这帮杂种操的,还真是皮实啊,俺老韩以前在西军的时候,和西夏蛮子们交锋,西夏的铁鹞子军能冲阵十次已经算是恐怖的存在了,就那人··马也得累的吐白沫。没想到,这群牲口冲了十八次了,居然还能坚持!!”韩世忠也喘着粗气道。

“再坚持一下,还就不信了,这群女真狗都是铁打的不成,就算是铁打的,老子也要融了这群*养的!!在坚持一会,这群金人已经被咱们四面合围了,守住了,一定要拿下完颜宗翰!!”刘平恶狠狠道。

轰隆!!!

又是一次骑兵重整交锋。此时日已西落,从上午便开始厮杀,直到现在,双方已经厮杀了四个时辰,厮杀到现在,加上永定军骑兵们的冲锋,女真人数上的优势慢慢消退,完颜宗翰已经摇摇欲坠,可是仍是被亲卫架在马上,坚持着。

“还有多少人马!!”完颜宗翰对着身边的谋克喊道。

“宗翰,还有不到两千人了。宗翰,不行就撤吧,给咱西路军留下些骨血,来日方长啊。”那个谋克哀求道。“这群南人简直就是一群饿狼咬住咱就不撒口,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宗翰,撤吧。”

“到了这个是时候了,你以为某家不想撤么!撤不了,四面都被宋人围住了,如同铁桶一般,外面没有援军接应,如何退的?!!”完颜宗翰无奈道。

“呜呜呜!!!”一阵犀牛角号从外围吹响,刘平蓦地感到一阵不安。

第十三章:突变 (求收藏)

“不好,又有金人来了!!”刘平猛地大声吼道。所有人回身望去,只见东面杀过一道队伍,人马都是生铁重甲,三五匹马相连在一起,碗口粗细的铁锁连一片。策马疾驰之下,竟然将一排永定军撞得横飞出七八米远,全都胸腔破裂,口吐鲜血。不光是马上的骑兵都是铠甲,连着骑兵身下的战马也都将头部和马腹处都披上的轻甲。虽然没有永定军骑兵的装扮的护甲全面,但是也都很蛮厚重的。刘平知道自己打造的骑兵可是按照拐子马,铁浮屠的原型加工的,不过现在看来,眼前的这群女真骑兵没准就是金人中的重甲骑兵铁浮屠啊。

“这是!铁浮屠!!”刘平惊道。猛地,刘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嘴里喃喃道:“铁浮屠、铁浮屠,难道完颜金兀术来了?”

“告诉陌刀阵,全力阻击这伙金人!!”刘平急声道。自己已然把完颜宗翰包了饺子,不出意外就可以吃掉这个西路军统帅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了这群金人。

此时,东面的宋军布防相对薄弱些,直接被这一队金人撕开一道口子,这队金人有足有五千多骑兵。而且个个都是精悍强壮的女真骑兵。疯狂的冲阵后,径直的来到完颜宗翰身边。领队的一个金人大汉翻身下马,一把牵住完颜宗翰的坐骑恭声道:“宗翰,俺银术可来晚了。”

“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银术可会来的!!咳咳!”完颜宗翰一阵狂笑,嘴里因为激动都咳嗽出了血沫。银术可望着完颜宗翰的断臂面目狰狞,高声道:“宗翰!俺接应您出去。剩下的仇,俺银术可替宗翰报!!”

“不!我要亲自报仇,我亲自杀了那刘平,抱我断臂之仇!!!”完颜宗翰狰狞道。

“诺!!”完颜银术可沉声道。

“儿郎们,萨满大神在上,你们都是最最忠勇的女真好汉!我完颜宗翰以断手发誓。砍下宋军的头领刘平的脑袋。封万户侯!!赐万金!”完颜宗翰大喊道。

“上!!上!!吼!!呜呜!!!”所有的女真骑兵呼号着直直的杀向对面的宋军。听到了宗翰的许诺,许多刚刚随银术可冲入战阵的女真战士已经头脑发热,封万户,赏万金,对于普通的部族骑兵来说,这恐怕厮杀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地位和荣耀。骑兵们像是红了眼的赌徒,不要命的冲杀进宋军的阵营。

厮杀仍旧持续。不过,战场之上,形势陡变,这次占着优势的变成了金人一方。银术可贴近马上的完颜宗翰说道:“俺在应州围堵张灏所部,刚好杀退了张灏人马,那孙子龟缩在寨门里不敢出来,俺得到你的诰令,便带着直接来忻州。可是俺到了忻州才听说朔州被宋人占了,你带兵去征缴,便立即带着人赶到了。”

“得亏你来的及时,若是再晚些,怕死某家和这群儿郎便要交代在这了。”完颜宗翰苦笑道。

“宗翰放心,有俺银术可在,谁也别想伤害宗翰你,除非踏着俺的尸体过去。”银术可恭声道。

所有的金人骑兵红着眼睛冲刺向永定军。此刻的永定军收缩了兵力,林冲、岳飞指挥所有的永定军骑兵整队,在韩世忠的带领下迎着金人冲杀而去。

杨再兴刚想要冲阵,岳飞扭头呵斥道:“哪也不许去。守在将军身边!”

一脸兴奋的杨再兴听到命令,悻悻的退回了刘平旁边。此时的刘平支撑着身子对着岳飞喊道:“不需要顾惜马力,再拼杀一趟,若是压不倒这群金贼。你就带兵撤了,总不能让所有的永定军战士都把命搭在这。天不亡他完颜宗翰,来日再取他性命!!”

“将军,俺晓得!可是金人来势汹汹,怕是~~~~~。”岳飞躬身道。只是望向对面战阵之中的眼睛越发凝重,金人又添加了四千多生力军,刘平的意思很明白,不要和这群家伙死磕了。可是,这由不得咱们做主。这次是金人纠缠,不得不拼。

“哼!那便拼吧!”刘平硬撑着拿起钢刀。冲着杨三多大吼道:“三多!马来!!!”

“将军!”杨三多支吾着不敢将战马送到刘平近前。

“再不送过来,老子先砍了你!!”刘平狰狞道。

杨三多无奈下只得将战马牵到刘平身边,刘平艰难的被扶上马,身上的伤口再次向外渗着鲜血。强自支撑道:“再冲一次!老子就是要和这群金狗死磕到底!!”

“遵命!”岳飞猛地抱拳道。

“杨再兴!”岳飞喊道。

“紧跟着将军,若是将军有事,我饶不了你!!”岳飞皱眉道。

“放心,将主,便是俺死了也不会让金狗伤的主帅一根汗毛。”杨再兴大大咧咧道。

战争是一个无情的杀戮机器,他可以绞尽所有的生命体,在这个冷兵器当道的时代,没有任何掩体,花哨,有的只是血肉的拼杀,兵器的碰撞,以及野兽一般的嘶吼。又是一轮鏖战,整个战场之上全都是死尸,永定军和金人相互叠加纠缠的尸体,断了胳膊,折了大腿的军卒趴在血泊里哀嚎。

双方人马此刻都已经陷入了困乏之中,压塌两边的只剩下谁能坚持到最后的意念,女真果然是当世强军,在付出了如此的大的伤亡之后仍自血战不退。刘平不得不感慨这帮野蛮的家伙体质果然是变态,当然此刻的金人心里也对面前的这队宋军产生了一众恐惧感。老子林的熊瞎子也没有这般皮实啊。这些宋人怎生的像是一群贴在身上的野狼一般。死咬住就是不松口。几次自己的重甲骑兵都已经突破了对方的枪阵,马上就要擒杀了那个在阵中的刘平,却总是被一群身着重甲手里拿着奇怪长刀的宋军拦住,那群重甲的步军也是端的厉害,自家的这群重甲骑兵都是原来大辽皮室军手里一流的护甲与武器,还运用了四皇子练兵进攻的方式,手臂粗细的铁链连接在相邻的马匹上,组成一道铁索大阵,按照四皇子的说法,这叫铁浮屠,靠着这重甲装备,自家带着人马将张灏直接杀的屁滚尿流不敢出战。三千多女真儿郎一战便歼灭了三万多宋军,可是眼前却被这股奇怪的宋军拦阻了,若是骑兵克骑兵便罢了,居然是一股步军。那奇怪的长刀落下,披着重甲的骑士居然连人带马都给劈开,看得人直咂舌。

“银术可!随某家过去!某要亲自斩杀了那厮!!”完颜宗翰此刻脸上显出一股苍白的兴奋感。及时赶到的援军,胜利在望的战况。即将亲手报仇的快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暂时忘却了断臂之痛。

“可是,宗翰,你的手!”银术可担心道。

“断了爪子的雄狮还是雄狮!不是土狗所能侮辱的!银术可,陪着我,冲过去,我要亲自斩杀那厮!”完颜宗翰咬牙道。

“遵从您的号令!”银术可恭声道。

此刻的刘平和完颜宗翰都把对方当成了必杀之人,几乎在同时又一次一起奔杀向了对方。近了近了,近百精壮的女真骑兵如同旋风一般裹挟着厉风而来。而永定军也是如同出笼的猛虎,咆哮着再一次攒足了力气奔向对手,不管他是谁,只要他是敌人,那就彻底的撕碎他!!

杨再兴战力强悍,只是不住的用大*扫下周围攻杀到刘平近前的金兵。杨三多的马几乎是紧贴着刘平,生怕再有什么危险,他心道,只要再有危险,自己便直接豁出去这副皮囊也要保得自己将军周全。

惨烈的搏杀仍在继续。银术可手里擎着一把长斧横冲直撞。完颜宗翰跟在后面对着银术可喊道:“就是那个小子!!”说着用手一指。

银术可已经看到了那人,便使出浑身的招式,不要命的往刘平身边靠前。还未到近前,便被杀的起兴的杨再兴拦下。

“兀那金狗!休伤俺家主帅!”杨再兴对上了银术可,一杆长枪当头刺下。闪闪寒光刺得银术可眼神一晃。慌忙用长斧格挡。奈何面前这员宋家小将的反应是在太快。自己刚一晃头,就见枪尖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当即向后一挺头。这一挺不要紧,脖子后倾,肚子便会前拱,杨再兴顺势抽枪。径直的往下一划,巧力一点,便刺中了银术可高高撅起的肚子。枪头攒劲。一拧枪杆,口道:“给我下去去罢!”

但听得金铁击撞之音。杨再兴的长枪只是深入了银术可肚子一寸深,原来按照杨再兴的勇力,一枪扎银术可一个透心凉不成问题,奈何方才是直奔面门而去的一枪,中途变招该刺了下路小腹,力道陡减,加上银术可身为宗翰的爱将,武器装备都是上上之品,身上穿着精铁的铠甲,前胸的护心铁镜,小腹那里更是有缠裹一条刻着兽头的铁护腰带。此刻那个兽头的铁护腰带已经被杨再兴一*破。枪尖深深扎入银术可小腹之上。

“哎呀!”一声,银术可从马上摔下,听到银术可的惨叫,一众向前的金兵顿时为之一停。

“银术可!快!快救银术可!”完颜宗翰在后面高声喊道。

第十四章:逆转(求收藏啊)

完颜宗翰眼见着心腹大将就要被这宋朝小将挑杀,当即高呼,七八条女真汉子不要命的扑向了杨再兴,杨再兴一枪挑飞了一个扑到自己马旁边的金兵蒲里衍。想要再提枪结果银术可,发现银术可捂着肚子已然滚出了好几丈远。

杨再兴刚要策马欺身到银术可近前想要一枪结果了银术可,回头看见刘平此刻被七八个女真骑兵包围了,杨三多和几个亲兵正拼命的抵挡。情况危急,杨再兴来不及补上那一枪,一拨马头回转方向,向后冲去。几个突刺,将围在刘平身边的金兵挑翻在马下。刘平得以喘了一口气。

“你这小子!岳指挥不是让你守着将军么!!你怎么又没影子!差点让将军出危险。”一脸污血的杨三多冲着杨再兴喊道。

“方才冲的有点着急。”杨再兴自知理亏,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算了,没事,三多!再兴,好好御敌!休要争执。”刘平劝导,只是受伤的身子越发沉重,在马上有些摇摇欲坠了。

银术可被亲卫扶起来,索性只是小腹被刺了一寸深的伤口,流血不少,却不致命。被亲卫扶上了马只得往后退了几步。来达到宗翰近前。

此刻的战局陷入混乱,金人再次在战局之上占据了优势,正在这时,金人大队的西北方向忽然一阵骚乱,只见一队宋军骑兵插了进来。飘扬着旗子上一个种字甚是耀眼。黑压压的一片,竟是生生的女真人结好战阵冲开了一道缺口。顿时金人的气势便弱下了一大截。宋军人马气势顺势高涨,战场之上形势陡然逆转。厮杀中间,为首的一员宋将骑着一匹棕色的高大战马直奔到刘平近前高声道:“哪位是刘平刘将军!?”

“某家便是,敢问前面是种相公麾下的李峰将军么?”刘平问道。

“正是在下!刘将军,我奉种相公钧旨,前来助阵将军。”那高大的军将拱手道,一脸冷峻之色。

“多谢了,永定军欠种家军一个人情,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日后某定会加倍偿还!”刘平平声道。

“刘将军客气,你我都是大宋军士,本就是一家,何分彼此,刘将军盔甲在身,末将就不多礼了。”李峰淡淡道。

“李将军客气了。”刘平道。李峰又一拱手,便策马离开,手中长刀飞舞,直直杀入金营之中,端的也是一条好汉子。

此时种家军阵营之中,吕志乔被几个亲军保护着,脱阵而出,来到刘平身前。行礼道:“侯爷,属下幸不辱命,说服李峰前来了。”

“哈哈!!文远,某就知道,你有能力的!!一定会把种家军请来的,来来,回去给你记一大功!”刘平咧着嘴笑道。

此刻的金兵阵营里已经一片混乱。新进而来种家军给已经疲惫的永定军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有了种家军的支持,许多的永定军得到了片刻的休整。

韩世忠一抹脸上的鲜血。望着种家军发了会呆便又投入厮杀之中。牛皋一锏劈死了一个金兵骑兵,扭头对着韩世忠喊道:“韩指挥,那边可是你原来一个马勺子里裹食的旧日同僚,不去打个招呼啊。”

“夯货,闭嘴,爷爷我这不是正厮杀着呢吗?等下杀完了金狗再过去打招呼也不迟!”韩世忠笑骂道。不过眼神却是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厮杀的李峰,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便闭嘴不言,扭身一马槊砍下了一个蒲里衍的脑袋。狠狠地甩了一下马槊锋刃上的鲜血,一夹马腹向着聚群的金兵冲去。

“宗翰!俺还能冲杀!!”银术可望着完颜宗翰道。

望着宋军恢复了攻杀的气势。完颜宗翰心里一阵无奈。断臂处传来一阵阵又一阵的剧痛,痛的他几乎要昏过去。

“咳咳!!算了。那厮命不该绝!今日儿郎们损失的太多,撤吧!”完颜宗翰无奈道。

“宗翰!!咱女真汉子何时吃过这种亏,死伤了这么多的儿郎,我心中不甘啊!!当年在达鲁城,俺带着百余人马就敢闯辽人的中军擒杀辽人的主帅,再给俺一队人马,俺替您干翻这群宋狗!”已然杀起了性的银术可涨红了脸,额头蹦着青筋冲着完颜宗翰大叫道。

“啪!!”一马鞭抽在银术可的脸上。完颜宗翰怒吼道:“是你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撤!!”

“宗翰!!哎!!”银术可无奈得跺了跺脚对着身边的人大喊道:“聋了么!宗翰说撤!!鸣金!撤了!!”

传令官慌忙得了命令敲起来退兵锣。铛铛之声不绝于耳。所有的金兵听到了鸣金之音皆都无心恋战,纷纷调转马头向后撤去。亲卫们护卫着完颜宗翰跑在了最见面。完颜宗翰此刻面如死灰,不言不语。任由着亲兵牵着战马向着后方狂奔而退。

战场之上永定军们看见金兵纷纷抱头而逃,直直的追杀了七八里路,斩杀了不少金兵。李峰带领的种家军也是斩获颇丰,来的也是时候,两边的军力都已经到了疲惫至极的尽头,当然是让李峰建了一个大便宜。

此刻已然是夜色见深,大队人马都就地驻扎。刘平派了杨再兴带着一队人马在周围警戒,安排了曹成打扫战场,此时已经是半夜,整个战场之上尸横遍野,受伤没死的金兵倒在血泊之中不住的哀嚎,许多的永定军提着刀满战场的补刀。

不远处,一个没死的金人被砍断了一双大腿,半跪在血泊之中,不住的哀嚎着。刘平听着心烦,冲着杨三多道:“三多,送他上路!”

“诺!”杨三多提了刀走到那人近前,一刀挥下,满是血污的脑袋骨碌碌的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无头的身子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此次多谢李将军助阵了。”刘平对着李峰拱手道。

“刘将军客气。战事已完,在下就告辞了。”李峰面无表情道。

“天色以晚,不如李将军带着诸位兄弟暂住一晚,休整一番吧。明日再回种相公那里复命也不迟。”刘平好言劝道。

“多谢刘将军美意,心领了。”李峰冷漠的推辞道,转身拨转马头对着身侧偏将道:“召集人马,撤退!”

偏将得令,便招呼下面的营卫聚拢人马,便要离开,正要走的时候李峰看见韩世忠和牛皋等人策马来到刘平近前。

“将军!俺老韩回来了。”韩世忠一众将领齐齐的将左胸拍击的砰砰直响,对着刘平行了标准的永定军礼。

刘平点了点头。对着众人介绍道:“这位便是老种相公派来的援军统领,李峰将军。”

“见过李将军。”

“多谢李将军驰援!”

一众将军纷纷拱手谢道。

“诸位客气了!在下只是尽了分内职责。”李峰回礼道。

只是众人之中,唯独韩世忠不曾有任何言语。牛皋看的奇怪凑到韩世忠跟前道:“韩将主,怎么不上前大哥招呼。都是旧日同僚啊。”

此刻,韩世忠和李峰二人相望了一阵。半天,李峰硬着头皮拱手对着韩世忠叫了声:“韩叔!”

“嘿!没想到你还认我,还叫我一声韩叔。”韩世忠在马上伸手擦了擦长槊上的鲜血自嘲道。

呦呵,韩世忠和西军的事情还挺复杂啊。刘平心中暗道。一股八卦之火在心里熊熊燃烧,抬眼望向四周,发现其他永定军将领也都好奇的望着像是斗鸡一样望着对方的二人。

“早听闻韩叔您投在了刘将军麾下,初时小侄还不信,暗道这天下除了西北军,还有哪个队伍能让韩叔你甘自委身其中,今日一战,小侄才发现韩叔你投在刘将军麾下倒也不埋没韩叔的能力。”李峰说道。

“屁话!别给俺扣高帽子,也别叫俺韩叔,我不是你韩叔!”韩世忠冷声道。

李峰愣了一下,接着道,“韩叔,当年若不是您舍命救下小侄,恐怕小侄也就命归西夏了。您如何担不起这一声韩叔。”李峰恭声道。只是神色间没有多少尊敬之色。

“哼!我救你,不过是为了还你父亲当年曾经救过我一命,当年一命抵一命,早就还清了。我韩世忠不欠你家的,你家也不欠俺老韩的。韩叔这称谓俺老韩担不起。”韩世忠一反常态的冷漠道。

“韩叔何必如此,前些时日,老种相公提起你,还出言惋惜,说可惜了你韩泼五的勇力,入了他军,埋没了你的才能。”李峰淡淡道。

“哈哈。老种相公怎么说俺,俺不知晓,不过俺老韩几斤几两自己知道,在不在西军,俺该如何还是如何,就算在西军里厮杀一辈子,也不过还是一个爱赌钱爱喝酒爱犯军纪的韩泼五而已,谁让俺不姓种!”韩世忠不屑道。

“韩泼五,你什么意思!老种相公再对不起你,那又如何,义不掌财,慈不掌兵;种相公当时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由不得你乱嚼舌根。好歹你也是西军出身,居然不识大体!”李峰旁边的偏将一脸讥讽道。

“郑博,闭嘴!”李峰对着身边的偏将道。

“哼!”那偏将撇了撇嘴悻悻的不再言语。

“韩叔,切莫生气!”李峰道。

“人家在说话,你个鸟人,插什么嘴!”一旁的牛皋不满道。

第十五章:旧怨

“匹夫!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叫板!”那偏将恼怒道,暗道自家也是老种相公手下亲军出身,熙和军经略,朝廷的钦差、也不是没见过,见过的太尉统制各类大人多了,你算哪根葱,敢出来辱骂老子,这么多年了好容易熬出了头成了偏将,没想到被派到了这里,还要听比自己资历低,却比自己职位高的李峰管辖,心中早有不满,只不过面对李峰没法顶撞,因为他现在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但对于韩世忠旁边的那个莽汉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当下便对着牛皋呵斥道。

“呦呵,你个王八犊子,跟老子耍横,俺惧你还不成,不修理你,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牛皋挥动着粗壮的手臂作势就要上前擒拿那偏将。

“尔敢!!”哗啦!!一众种家骑兵纷纷拔出刀子对峙。永定军这边看见种家军动了刀子也纷纷亮出兵刃,局势越发紧张,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意思,方才还一起攻打金人的友军情谊即可荡然无存。

“刘将主,永定军就是这么对待友军的?哈哈,看来种相公命我来救援还真是个错误啊!”李峰望着刘平冷笑道。

“干什么!想翻天啊,都把兵器收起来!刀剑是留着砍金人用的,不是对着自家袍泽的!都把兵刃收了!牛皋,你小子聋啦。把你的双锏给老子收了,咋咋呼呼的干嘛!!”刘平喝骂道。

一众永定军纷纷收了兵刃。对面的种家军见势也都收拢了兵器。剑拔驽张的紧张对峙形势当即消失。不过两边人马的脸色都不甚好看。

“韩叔,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小侄洗耳恭听。”李峰望着韩世忠道。

“嘿嘿,也是,俺韩世忠一介蝼蚁,是不知礼数不知大局的厮杀汉怎么敢嚼什么舌根子,俺只是替李头可惜,替虎字营两千多弟兄可惜,你李峰当年也是虎字营出来的,你父亲更是虎字营的营指挥,当年五路伐夏,虎字营已经快要冲到银川城下了,中军那边便下令撤退;可你撤退便撤退,为何不通知虎字营,就算是要我虎字营当年殿后,倒是通知一声啊,可惜了两千多弟兄,还死命的往银川城下冲击。两千多弟兄,就剩下不到二十人!再回头,连一个友军都没有!你父亲力战而亡,临终前托付俺将你带出去!哎!俺和几十个弟兄死命的把你送出去,也算对的住李头所托了。等俺回了西军大营才知晓,当时种二相公带着的秦风军足足两万多人,可就在西侧十里外,眼睁睁的看着虎字营的弟兄被西夏人围攻,一兵不发啊!!!”韩世忠眼睛通红,用拳头砰砰的敲击着自己的胸口。

“俺心里憋着一口气啊!!恶气!!冲出战阵的二十多号弟兄都是重伤,能挣扎着活下来的就俺韩世忠一个,俺老韩命大,肚子被划开了一刀,在军营里调养了半年才得下地,之后,我去找种二相公理论。他反倒诬陷我顶撞上官,送了俺八十军棍,嘿嘿,那滋味还真是爽利啊!!俺拜那位种二相公所赐,又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这样的西军值得俺再卖命厮杀么!!自那以后俺酗酒,烂赌,殴打上官,每次都是拿以前的军功抵过,忍受着旁人的冷言冷语,没办法,俺只得转投到杨可世将军那边。走到如今这一步,你说俺不识大体,呸!你以为俺在乎这西军的出身么!!!”

一席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李峰身侧的许多西军将校大多认识韩世忠,有的关系颇为不错,都是知道此事,但俱都无人做声。那偏将脸上有些挂不住,恼怒道:“韩泼五,说够了没有,是非曲直早已过去,战阵厮杀哪有不死人的,矫情什么!”挥手招呼身边的众人道:“走了!走了。莫要听这厮聒噪!”

“哎!娘求的,我干你娘~~!!!”韩世忠身侧的牛皋听到那偏将如此说话,心下大气。刚要动手被韩世忠一把拦下。一旁的诸多永定军军将也都听明白了是非曲直,脸上也都露出不屑之情。战场之上抛却同袍最是令人不齿,没想到号称西北第一强军的种家军居然还有如此龌龊的事情。此刻永定军众人望向李峰等人便也没有那么友善了。

“咳咳!”刘平咳嗽了一声,冲着韩世忠道:“老韩。”

韩世忠没等刘平再往下说便接声道:“将军,是属下唐突了。老韩嘴里没有把门的,将军,莫要见怪,要打要罚,俺老韩都认,话讲完了,诸位西军弟兄轻便吧。”

“也罢,如今你已经脱离了西军,昔日的情分早已经随风而去,既如此,那便就此别过。”李峰说完,一提缰绳,当先策马而过。只是二人擦身而过之时,韩世忠忽然低声道:“若是李头知道你如今这幅没有骨头的模样不知道他泉下有知作何感想!!”

“你~~!!”李峰怒目而视,韩世忠丝毫不惧的盯着他,半晌,李峰收回目光,一勒缰绳,身下坐骑嘶鸣了一声。便要离开,忽然,还未等他离开多远,李峰一转头对着刘平道。

“刘将军,这些斩获的人头可否由我带回一些。”李峰拱手道。

“李将军自便,我永定军靠这些人头得不来任何赏赐,既然李将军想要,拿去便是。”刘平大方道。也是,自己队伍从来没有杀敌之后将人头携带的习惯,而对于大宋其他军队而言,敌军首级便是功劳与赏赐的依据,所以许多士兵都眼馋着这些死了的金人首级。甚至有的边军为了凑人头都可以屠杀平民冒充敌人的首级,换取封赏,当然这种方式是有风险的,不过风险和财富都是成正比的,所以有宋一代,杀良冒功的行为一直都是存在的,不管是剿灭各地叛贼还是对抗异族,都有许多的无辜百姓受到连累。听到刘平说不要许多西军喜笑开颜,纷纷抽出砍刀收拾着地上死了的金人。有的骑兵马上甚至挂着十几颗血淋淋的金人脑袋。

“不要脸~~。”杨三多低声道。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好歹人家刚才也帮过咱们不是,再说咱们要这些金人的脑袋也没有什么用,汴梁的赵官家还能凭着这些金人脑袋给咱们送金送银不成,在咱们手里出了罗几层京观,没啥大用。”

“属下明白。”杨三多道。

不多时,西军军士们都得到了自己满意的首级数量,李峰这才拱了拱手算是告辞了。

一场不太愉快的见面,这是所有永定军军将的想法。刘平望着已经下马,跪在地上的韩世忠喊道:“起来!老子说要责罚你了吗?”

方才的义愤之言说完后,韩世忠也有些后悔,生怕自己这么不识时务惹恼了刘平,自己对这个新东家可是上心的紧,若真是恼了,怕是自己以后的前途堪忧啊。

“将军。”

刘平下了马,走到跪在地上的韩世忠面前,拍了拍他肩膀道“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此事既然过去,就过去了。死者长已矣,或任需努力啊!”

一把搀起了韩世忠,刘平高声道:“诸位弟兄们!我刘平用性命发誓,咱永定军永远不会出现抛弃袍泽的事情!!诸位放心,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愿誓死追随将军!!”一众军将高呼道。

刘平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战场事务,安排了守夜的军将,便带着亲卫挨个营盘查探受伤的永定军,好言相抚。一直忙到后半夜。之后便回到临时搭建的营帐中,吃了几口干粮,喝了半壶水,草草和衣而眠。

第二天,清扫了战场,刘平带着队伍返回朔州整顿。清点了一下人数,统计了一下伤亡情况。昨日一战,战况惨烈,但是斩获巨大。消灭了整整2万金人。而且还砍断了金人统帅完颜宗翰的一条胳膊。当然,杀敌三千,自损八百,永定军也遭受了很大的损失,此刻的永定军,从出征的一万三千多人,到现在,连辅兵都算上,也就是还有不到八千人,整整损伤了五千人。着实让刘平心疼了好一阵子,可是没办法,打仗就是在不断的消耗,消耗粮草,消耗体力,消耗人命。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都得死人,当然能有以最小的代价换的最大的利益,刘平觉得是值得的。

第二天,早上,刘评吩咐将战场之上自家袍泽的尸身全都甄别挑选了出来。按照岳飞的意思就是将所有阵亡了的将士们的尸首就地掩埋,等到有能力了再将牺牲的永定军军士迁回燕京,不过刘平否决了这个建议,刘平认为如果就地掩埋,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野狼土狗刨食了。这是对英勇战死的将士们的侮辱,于是选择了集体火化,保留骨灰,按照刘平的说话,就是死了也要让这些阵亡的弟兄风风光光的回家!

第三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高高架起的薪堆上平铺着众多阵亡了的军士,整整四千三百多人。刘平手拿着火把,亲自点燃了火化薪柴堆,大火熊熊而起,刘平接过杨三多递过来的一碗酒水,双手高举过头顶,正声喊道:“诸位弟兄,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上千个声音齐声道,声震数里!!

第十六章: 高手 (厚脸求收藏)

一连两天,营中无事。

此时,刘平经过了两天的休整,永定军的的战力得到了很大的恢复,刘平检查了军中士卒们后回到朔州城内,刚进了节堂之中,就见张显一身青衣的正在等待自己。

“什么时候到的?”刘平笑道,伸手递过一杯热茶。

“刚刚才到。”张显回道,如今的张显已经明面上脱离了军营,做了军统司暗查司长,掌握着情报部门,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商队的大商人,穿着一身锦衣,像个富家公子,只是眉宇之间还是可以感觉到一股厮杀汉的铁血之感。

接过茶水,对着刘平施礼道:“将军,忻州那边有消息了。据安插的细作回报,完颜宗翰自从回到忻州,已经躺在床上两天了,现在忻州城的大小事务都是银术可在掌握。”

“哦?起不来床?呵呵,被老子砍断了一只爪子,这回我倒是要看看完颜宗翰这条饿狼还怎么凶!!怎么样,还有什么消息??”刘平笑道。

“根据您的要求,我在汴梁也安插了一些眼线,前两日,汴梁那便传来了些消息,说朝廷可能是铁了心要把三镇割给金人了。而且,李相那边听说处境也不太好过,蔡京和一些大臣正在整日弹劾李相,如今汴梁太上皇手下的那些人现在都蠢蠢欲动,当今皇帝好像有点压制不住了。”

“哼!他赵家的家事老子现在没心情去管,也管不着,老子就想知道这个朝廷到底是什么意思。”刘平冷声道。

“听说,朝廷的议和使者已经到了太原附近了。金人正准备让议和的使者劝降太原军民。”张显恭声道。

“砰!”刘平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君昏臣庸,这一群没有骨头的东西,自家土地就这白白送给人家,当真是好没骨气,我看这朝中的衮衮诸公只要能保住脑袋,没有什么东西不能割让!”刘平很是愤怒的大吼道。

“将军息怒。”张显劝道。

“好了,我没事,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多多安插眼目,不要舍不得花钱,经费不够就和拿可要。消息值千金。”刘平道。

“诺!”张显道。“将军,我····。”

“有什么话,说,又不是什么外人。”刘平道。

“大哥,我不想做这个军统司的司长了,太憋屈了,俺还是想回到咱永定军营里做个痛快的厮杀汉畅快。”支吾了半天的张显呐呐道。

“老三,不是当哥哥偏心,实在身边抽不出得力人来,只好暂时先委屈你了,等到有了合适的人选,便将你替换回来。继续做你营卫,堂堂正正的在战场上厮杀。”刘平郑重的拍了拍张显的肩膀。

“大哥既然都这么说了,小弟定当做好便是,只求哥哥他日让小弟回军营之中,让俺做回那个啥都不用管,只管阵前厮杀的汉子!”张显激动道。

“恩。大哥答应你!”刘平郑重道,自己的这几个结拜兄弟都是值得用性命托付的好汉子。要不是形势需要,刘平也舍不得放张显出去。

“对了大哥,邓老那边给您带过来两个高手。”张显说道。

“嘿嘿,这个老家伙现在和咱们搞私盐的生意现在应该都富得流油了,他爱搞他的明教就搞他的,不过别想着在老子的军营里传播这些,他带来的那两个高手么。带回去,我用不用不打紧。”刘平淡淡道,邓元觉是明教的人,自己名义上也是明教圣姑的男人,也算是正经的明教姑老爷,不过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还真对明教这种天生的造反教派生不出什么好感。一个不事生产,从来只以造反为目的的组织,刘平想想就觉得头疼,还是少沾为妙,自己不是张无忌,没那么好心,也没那个义务陪着这群天生的造反派玩这种把戏。自己还不想像那个便宜的死鬼岳父方腊一样整的自己兵败身死。

“将军,这两个人还真有些能力,不如留下来看看。”张显又道。

“哦?连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见见吧。”刘平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让张显将那两个人带了进来。只见两个约莫三十多岁的汉子对着刘平拱手行礼道:“属下木大,木二见过姑老爷!”

“别叫姑老爷,军营之中叫将军!”

“属下遵命!”那二人应声道。原来这两人是亲兄弟。

“来吧,我来看看你们二人的能耐!”刘平大马金刀的坐在上座上看着这两个人。

“属下献丑了。借将军一柄兵刃。”木大恭声道。

“那边有一把,自己取吧。”刘平道。

“谢将军。”只见木大屈身行了礼,伸手扯开自己衣襟,露出胸脯,将刘平房间内的一把佩刀取来,一旁的杨三多护在了刘平身前,身体做了一个防御的姿态,腰里的钢刀外漏,若是这人胆敢对将军不利,自己便可立刻做出保护,对于这群明教的家伙自己和将军一样都没什么好感。

刘平示意杨三多不必紧张。杨三多才收了防御的

就见木大对准自己的胸口用力的插了下去,但听得嘡啷一声,那把钢刀竟然断成两截。

刘平睁大眼道:“呦,不错,金钟罩铁布衫啊!练了多久了?”

“回将军,三岁,是童子功!”木大拱手道。

此时,只见木二走到刘平近前拱手道:“属下献丑了。”说着伸出左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刘平面前的桌子。桌子轻微晃动了一番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桌子上的茶杯轻微颤动了一番,茶杯里的

茶水起了几圈水纹。

“完了?”刘平问道。

“完了。”木二很干脆的回应道。

旁边的张显一脸黑线。

“将军请喝茶。”木二突兀的说道。

刘平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去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刚刚端起来,就见这实木的桌子发出一阵牙酸的声音。噗噗之声,桌子轰然而塌,烟尘飞舞,再看哪里还有桌子的影子,地只有一

堆碎木,原来这木二竟然是内家高手,仅凭内力就将桌子的木头内质破坏,再一碰,便成了一堆碎木。

“啪啪啪!!”刘平鼓了鼓掌,高声道:“厉害!”暗道这哥俩还真是深藏不漏啊,这在后世也得是特种兵王的级别啊,就算是参加达人秀估计也能进了前三强。刘平干笑了两声道:“额

···好吧,你二人就跟在我身边吧!”

“谢将军!!!”木大和木二齐声行礼道。便自出去,像是门神一般守在外厅外。

“三多。”刘平喊道。

杨三多赶忙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额··再去找张新桌子。”刘平无语道。

······································

安排了这两个家伙。又处理了一些军中事物,查看了后勤的拿可那边送来了粮草,此时天色已晚,侍卫送来了些干肉和面食,刘平刚要吃饭,就听得厅外有人走来。

“将军,吕先生来了。正在外厅等候。”杨三多进来禀告道。

“哦,文远来了,直接进来便是,无需在外面等候快!”刘平起身道。“算了,还是我出去吧。”

说着刘平便走到了外厅,看见吕志乔正在外厅等候。

“文远来了?”刘平笑道。

“将军!”吕志乔拱手道。

“还没吃饭吧,走走,内堂去,一同和我吃些。”刘平笑着道,不由分手拉着吕志乔便入了内堂。二人分左下,吕志乔也不客气便和刘平边吃边谈起来。

吕志乔可能也是饿极了,一个肉馍塞进嘴里,堵在嗓子眼,一阵的翻白眼,没有一丝文人风骨的模样了。刘平笑着将一壶水送到吕志乔面前笑道:“慢些,慢些。”

好容易喝着水咽了下去,吕志乔打了个嗝笑道:“将军见笑,属下失礼了。”

“见笑什么,自家人,难不成某家还会笑话你不成啊,哈哈。”刘平笑道。二人吃罢,让亲吻收拾了桌子。文远来了,有什么情况?”

吕志乔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递给了刘平说道:“老种相公那边来了信件,邀您去泾源军大营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哦,老种叫我?没说什么事情么??”刘平淡淡笑道。

“倒是没说什么,看来老种相公也是相中了您的队伍了。有心招揽啊。”吕志乔笑道。

“他看上了我?我还没看上他呢。”刘平丝毫没有给这位大宋边军中扛鼎之人什么过高的评价。他世家出身,将门虎辈,看谁都高人一眼。老子可就是泥腿子出身,每人理会的**丝厮杀汉

。一步一步,一刀一刀自己拼杀到现在的。难不成就因为他西军势大。就让我甘做人家的下面么。”刘平淡淡道。

“文远若是老种真要招揽与我,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刘平问道。

“将军心中早有计较何必再问我呢。”吕志乔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不错,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刘平重重道。

“老种说让我什么时候去?”刘平问道。

“三天以后。”吕志乔说道。将手里的老种亲笔书信递给了刘平,刘平拆开信封。看了一下,只见信上写着:“既得闻刘将军捷报,以万余勇士破金贼三万余,斩伤敌酋宗翰,此乃吾军中

大捷。大宋之荣,甚是欢喜,同为大宋将者,甚感欣慰,特邀一叙。三日后,泾源军大营扫榻整席以待,著盼相见。”落款是种师道。

刘平淡笑道:“好,三日后,就去见见那位种相公!”

第十七章:朝堂上的暗斗(求收藏)

汴梁城内,仍旧是灯火辉煌,勾栏瓦舍依旧是火热。这是一个当之无愧的不夜城。所有人依旧在寻欢作乐,浑浑噩噩的过着外表粉饰的太平盛世。

不过,李纲此时很苦恼。

作为这个帝国中的政要,同样也是主战派的领袖,李纲每天要应付的不光是满朝议和派大臣的反对,还要苦口婆心的劝阻皇帝不要议和,相信他大宋军队可以击退来犯的金人。虽然局势所迫,还是派了滕茂实和路允迪两人作为正副议和使者去和金人谈判割让三镇之事情。不过自己还是要坚持先战再议和,并且坚决反对割让河东三镇。可惜满朝臣工都想着割地以平息战事。就连圣上也都默许了。

哎,真如同刘平那小子说的那般,想要议和便要先打疼金人才行,可是现今大宋军马三路大军救援太原全都被金人打退。前线传来的都是战败的文书,这让满朝臣工对用战争取得和平的指望降低到了零以下。

自己虽然忙于前线事情,同时,自己身为宰相,还要处理一些其他的政事。昨夜拟写奏折便熬了个通宵。草草的睡了两个时辰,天刚蒙蒙发亮,犹自带着一丝黑色。李纲如同上了发条的时钟一般准时起床。都没让下人们准备吃食,便打发了仆人备了车辆去参加早朝会。

这个时候的汴梁,天色还没有亮,已经有勤劳的商贩起来在汴梁的中心地带开始摆摊了。繁华的马前街,此刻已经聚集了许多早点摊子,各色美食都已经开始在焖锅和油锅里散发出香味;灌肺、灌肠、鹌鹑馉饳儿、焦锤、羊脂韭饼、春饼、旋饼、澄沙团子、献糍糕、各类小吃应有尽有,叫卖之声也是此起彼伏,早起做活的瓦市工人力巴,运货的脚夫,贩货的商人;卖唱弹弦的老翁、早起上朝的官员。早早的占好了位置,叫了吃食,填了肚子,准备为一天的活计储存着能量。店家唱着肥诺端上一碗碗热乎的面汤点心,偶尔有赌场烂赌了一晚,钱袋空空、肚子也空空的浪荡汉子咋呼着坐在小吃摊上的长椅子上,叫卖着吃食,吃完了却不给钱,店家涨红了脸一番争执,推翻了摊子,洒了热汤,众人边吃边看热闹,喊来巡街的差役方才罢休。

汴梁,这个在千余年前世界上唯一个文明的不夜城,繁华的代名词,似乎在正常平淡的运行着,丝毫没有被北方金人如豺狼般的入侵影响。一切还在正常的运转着,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在这平静祥和之下,暗藏着覆族灭国的危机。汉家的文明缔造了这个打上繁华标签的城市,但是这里的大多数人们并没有感受到未来不远处即将降临的噩梦。

作为作为熬了半宿的李纲,刚刚走到马前街,便让人停了马上,下车直奔自家常吃的面食店,点了几样小菜,温了酒,就自先吃了些,这是汴梁京官的习惯,太宗皇帝定下的规矩,五更天末既要早朝会,此后的皇帝不管是勤奋还是懒惰都没有迟到过早朝,既然皇帝老板都不迟到,作为诸位臣工的职员们就更不能迟到了,所以许多大臣都是五更天早早来到皇宫前的马前街口,舒舒服服的喝上一碗豆羹,吃上些炸糕算是填饱了肚子,久而久之,都已经成了习惯,早朝之前大多数的大臣都是在马前街前吃些东西,有的大臣也借此相互通气,联络感情。

李纲正在吃着饭食,思量着今日早朝会自己的减赋,彻查*,御敌十二纪要还有什么缺漏。却见蔡京一行人的马车驻足在街边,马车的窗帘挑起,蔡京弹出一双干枯枯的大手,冲着李纲摆了摆,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道:“李大人果然是一口好牙口,好胃口啊。嘿嘿,此时吃的如此香甜,不知道到了早朝会上,又有哪位同僚要被李大人咬下几块肉来啊。”

李纲听得此言,心中暗道看来上次彻查江南道官员*案件牵扯到你门下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啊。于是放下手里的酥饼,冲着蔡京道:“蔡老大人说笑了,谁不知道蔡老大人才是有容之人,便是吃多少,旁人也不可知啊。”

李纲此话是话中有话,蔡京淡淡一笑并未回答,只是撂下车上的门帘不再理会李纲,径直去了汴梁皇宫门前等待。

李纲吃罢了些饭食,刚要起身上马车,就见一个自家院子的官家骑着马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便服打扮的大汉也是其在马上,不过凭感觉就能看出这个大汉是个行伍出身的厮杀汉。策马在街上奔驰而来,立马而下。一勒缰绳,跳下马来。跟在自家的管家来到自家面前。

管家疾驰下马来到李纲到近前低声道:“老爷,北面来人了,说有急报。”

李纲望着那人道:“进来说话。”说完径自走进面汤店的内房,店老板实际便是李纲的本家小辈所开,知道自己的长辈大官有要事,当即和那下人作为护卫守在外房看守。

那汉子随着李纲进去后立刻低头行礼:“永定军彪字营伍六一参见李相。”

果然是那小子手下的兵,有股彪悍劲,李刚望着地上行礼的精壮汉子心道。平声问道:“怎么,仲成有什么消息。”

“回禀李相,我永定军已经于两日前攻下朔州,直逼忻州,在望马坡大战金军主帅完颜宗翰。全军死战不退,俺家将军还砍下了完颜宗翰那厮一条胳膊,歼灭金人三万。”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李纲感觉自己有些不敢相信,凭着刘平那万余人的队伍居然歼灭金人三万人,还重创了金贼完颜宗翰!李纲此刻如同喝了一杯烈酒一般。全身所有的毛孔都舒展开来,声音都幸福的有些变音了,自己却没有丝毫察觉。

“属下不敢撒谎,这是俺家将军给您的亲笔信函,说要小的亲手交予您老人家。”伍六一从怀里掏出牛皮包裹的信件,李纲颤抖的接过牛皮包裹,拆开后拿出信函,撕开了火漆,看了上面歪七扭八的字迹,抑制不住兴奋道:“恩恩,果然是那小子的字迹,不错!!痛快!真是大块人心!哈哈,没想到还真是把金人狠狠捅了一刀啊。哈哈”李纲微笑着轻抚了几下自己的胡须。

猛地李纲问道:“可曾通报了朝廷?”

“属下是最早被将军出来的一个信使,小的在马上两天两夜未曾休息,快马加鞭而来,朝廷的驿站最快也得今天中午能到。”伍六一低声道。

“好!!好!!你下去吧,我找人安排你住处,好生休息。听候召唤。”李纲安抚道。

“谢李相!”伍六一恭声道。

“管家!!”李纲冲着外面喊道。

“老爷您吩咐。”管家应声道。

“带这位军士好生安歇!”李纲吩咐道。

“诺!”管家应声道,安排了伍六一下去休息不提。

李纲出了面食店,快步上了马车,对着车夫道:“快!!快些去承恩门,今日老爷我有要事!!”

车夫唱了个肥诺,暗道自家老爷这是怎么了,怎滴这么着急。一扬马鞭,驱逐着驾辕的驽马疾驰向承恩门。

此时的承恩门前一众大臣都在等候大门打开然后依次按照品序进入大殿之中朝拜君上。

蔡京和吴敏等人都是位列三公之中,队伍的前列,李纲急匆匆跑来,连束冠否有些歪斜了直接进了队伍,吴敏撇了撇嘴冲着;李纲讥讽道:“李大人这是着什么急,连束官帽都歪斜了,如此面君,有辱斯文,大失体统啊。难道不怕御史们弹劾么。”

“吴大人费心了,身正不破,何惧人言!”李纲生硬的回了一句话便不再搭理。不过顺手整理了一下官帽。

承恩门的传口小黄门高声道:“诸位大人请进殿内!”

言罢,一众臣工各执笏板上殿,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圣上驾到!!”

只见銮殿龙椅一侧,执礼太监苏明站赵桓后来到龙椅旁侍立,赵桓身着龙袍端坐在龙椅上。端视众多下方的大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大臣俯身行礼。

“众位卿家平身。”赵恒说完,待殿下的大臣都站直了身子,平声问道:“诸位臣工,可有要禀报的政事么?”

“臣有要事禀告。”李纲当先出身道。

“哦,李卿家有何事?”赵恒道。

“启禀圣上,太原传来最新消息。”李纲停顿了一下买了一个关子。

“哦?什么消息。是议和使臣到了太原了?还是金人又提什么要求了。”赵恒一听又是太原方面的消息,自感头疼。自从太原被围以来,前线传来的不是要钱粮的帖子便是战败的文书,哎,听说太原方面又来文书。想想都头疼。

“难不成,又吃了败仗了”赵桓苦着脸问道

“启禀圣上,不是败仗,是胜仗,是大大的胜仗!!”李纲一脸激动道,因为激动脸色都有些红了。

“什么!!捷报?是哪路人马?姚家军?还是秦凤军?还是熙和军?”赵恒激动道。许久没有听到捷报了,猛地一听到赵桓当真是激动万分啊。

“启禀圣上,都不是。乃是永定军!”李纲道。

第十八章:朝堂上的暗斗(二)

“永定军??”

赵恒想了一下想了起来,哦,就是那个攻克了燕京城的刘平,哎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还真是给自己长脸啊,不枉自己给他的封赏啊。若是此刻刘平知道赵老大这么想估计就得张着嘴跳脚骂街,你丫的除了给老子几个空名号,狗屁封赏都没有啊!!

“李卿,到底是多大的捷报,快报与朕来听!”赵恒道。

“启禀圣上,永定军自得朝廷军令,立刻便兵发河东,人马在朔州首战告捷,同金贼厮杀,歼灭金人三万余,永定军统制刘平奋勇杀敌,阵前斩断金贼统帅完颜宗翰一条手臂!金贼溃逃啊。”李纲一口气说完,仍是难以抑制自己兴奋的表情。

“什~~么~~什么~~,真··真的歼灭了金人三万多,还重创了金贼完颜宗翰?!”赵桓惊愕道,感觉耳朵幻听了。嘴里都可以放下一个鸡蛋了。劲爆,太劲爆,太给力了,居然真的有大捷报啊!!

“爱卿所言,可是真的?”赵桓颤声道。

“陛下放心,臣之所言,句句属实”李纲恭声道。

“轰!!”朝中大臣们乱成一锅粥,纷纷议论起来。

蔡京和吴敏等议和派更是被这个消息惊到了,这么大的消息自己居然不知道,这支神秘的队伍自从异军突起后居然屡立战功,而且这支人马还是李纲的人,这让这群控制惯了事物的老滑头们感到一丝无力感。吴敏心中有些疑惑,对着御史台的一个御史打了个颜色。只见那御史一横心,咬牙猛地一把走出队列高声道:“启禀圣上,臣弹劾李纲谎报军情,欺瞒圣上!”

声音不小,众人一看却是御史台的一个按察御史。李纲知道他是吴敏的人,只是直直的盯着他。又望了望高高阶梯上,端坐在龙椅上的赵桓。没有立刻辩解。

“李卿,莫要诳朕!!”赵桓板着脸道。

“圣上,据臣所知,兵部军情处并无捷报传来,不知道李相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蔡京颤巍巍的出来反问道。

“蔡大人,在下可是兵部侍郎,有没有捷报传来,难道蔡老大人比在下还有清楚吗?嘿嘿,难不成蔡大人对兵部情况的掌控比在下还要清楚啊!”李纲反问道。

“你!!”蔡京恼怒道:“岂可如此贬低老夫。”一转手对着赵桓恭声道:“陛下,老臣只是就事论事,没想到李纲竟然如此!实在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哼!”

“哼!”

二人甚是不忿。

“两位爱卿,都是我大宋的肱骨之臣,切莫如此不和啊!”赵桓假装生气道。

“陛下恕罪!”李纲和蔡京赶忙请罪道。

“李卿!你还有什么话说?”赵恒感觉自己空欢喜了一场。言辞之中有些冷峻。

“回禀圣上,那刘平乃是臣自燕地发掘的勇将,忠君爱国,自是不会欺瞒圣上。臣也是早上刚刚接到的消息。”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刘平信件。

“此乃刘平亲笔信件,圣上请过目!”李纲将书信呈给侍奉太监,那小太监转手恭敬的呈送到赵桓手里。赵桓打开信件,看着信上七扭八歪的字迹,有些还错别字,皱了皱眉,尔后莞尔一笑道。

“难得这刘平居然还识得字,不错,不错,就是字迹太丑了些啊。”

“皇上,厮杀的军汉能认识几个字便是不错了,还能勉强写一封信已属不易了。”李纲解围道。

此刻若是刘平听到不免又要大骂赵桓了,自己就是个穿越者,就会简体字啊。让老子写繁体,还要用古文的形势表达,靠,老子连明月几时有都没背过来好不?还奢望给你写一份标准的告捷文书啊。

“圣上,兵部军情报备处还没有正式消息,做不得真吧。”吴敏好死不死说道。

正说话间,只见大殿外一个御林军策马直奔殿门口,对着值御门的军将喊道:“捷报,捷报,八百里加急!!”

从怀里掏出合札。递给了执礼太监。那小太监快步跑到大殿高喊道:“启禀万岁,太原传来捷报。八百里加急!!”

近侍苏明走到近前拿了合札便来到赵桓面前双手呈交给赵桓,赵桓看完。递给了苏明对着苏明道:“念!!给朕大声念!!!”

太监苏明慌忙接过合札战战兢兢的打开大声念道:“启奏吾皇万岁,日前永定军同金贼相战于望马坡,僵持半日,而后吾秦凤诸路人马与朔州之永定军齐破金贼三万余,永定军统制刘平亲斩敌酋完颜宗翰一手臂,金贼溃退。大宋诸位先皇护佑,当今圣上贤德,得此大捷,实乃我大宋之幸,万民之福!泾源节度使种师道奏起圣安!”

“老种相公的奏章啊。”

“真的是老种太尉的亲笔,看来错不了。”

朝廷之下,众多大臣议论纷纷。李纲的眉毛紧蹙,暗道这老种果然会邀功啊,抬眼望见蔡京等人却是有些欣喜,知道底细的家伙们可是明白,种师道暗地里和蔡老公相已经暗通曲款,此番事情一出,且不论这这么大的功劳是不是那刘平的,就算是,恐怕也得落在老种相公那边了。有见机得快的纷纷跪在地上口呼万岁龙恩,太祖艺祖庇佑,天兴大宋。一通马屁拍下来,让赵桓心里一阵飘飘然,暗道自家从登基到如今,何曾有过这么大的功劳,看来苍天都是保佑与朕啊。

“哈哈!!果真是大捷啊!!大捷啊!!”赵桓一脸高兴道。不过随即想到,这功劳到底是谁的?永定军?还是种家军的抬眼看见李纲一脸吃瘪的表情暗道看来这次朝会还的为是哪部军队的功劳大争吵一番了。

“诸位爱卿,今次大捷,诸位前线将士理当嘉奖,额··唔,你们看该如何封赏啊。”赵桓开口问询道。

“启禀圣上,永定军以万余人马力破三倍金贼,勇力当嘉赏,再者又有复燕大功,理应重重嘉奖才是!”李纲沉声道。

“启禀圣上,此中捷报并未详细描述永定军之勇力,倒是种师道的泾源军御边数十载,西贼莫不惊惧,此次大捷定是西北边军出力最大。这功劳的大头理应归在泾源军才是。”蔡京道。

“蔡大人,莫要乱讲,永定军的战力是有目共睹的,平定燕地郭药师,克服燕京,一了我大宋百年的夙愿,此等功勋试问我大宋还有哪部人马能如此。”李纲急声道。

“李大人岂不闻种家一门忠烈,自种鄂之后,五代忠烈之门。自神宗皇帝开始,戍边七十余载,屡破西贼,难不得还比不上一个半路冒出来的乞丐子?!”吴敏插言道。

“你!!吴大人,你这是混搅是非!”李纲道。

“卑职也是就是论事。一切自当有圣上裁定。”吴敏淡笑道。

“够了!”赵桓一声冷哼,众人都不敢再言语。停顿了一下,赵桓对着众位大臣道:“依朕看永定军作战勇猛,当赏,西北边军亦是战力卓著,亦当赏,着有司封赐刘平进封燕京防御使,正四品忠武将军,食一千户,良田六百顷。下辖诸将各升一级。”赵桓自知道国库空虚,拿不出太多的犒赏,便用土地来作为封赏了。立了功,却没有什么实际的封赏,实在是拿不出手,分封土地,即使对立功的武将一种奖赏,又省下了大笔的开支,等以后战事平息了,再寻个由头,再拿下这些个厮杀的莽汉,这土地不就又是自家手里的东西了。

清了清嗓子,赵桓又道:“泾源军么。种师道忠公体国,戍边四十载,乃是国之肱骨,敕封种师道武德大夫,监领河东诸路大军都统制,其子荫封官武迪郎将。”

“圣上,种师道其子种定国以于月前殉国与阵前了。”蔡京道。

“额。那便追彰其子一个中卫大夫,定远将军。”赵桓改口道。

“陛下圣明!!”一众大臣齐声应道。所有的大臣齐声颂贺。李纲心中闪过一丝无奈,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俯身行礼跟随。

“圣上!微臣还有事情启奏!”李纲硬着头皮道。

“哦,李卿,还有什么事情?”赵桓问道。

“还请陛下。派人通知前往太原的议和使者,暂时不要议和,此时正是我大宋占据了有利的时机,切不可再答应金人的无礼要求啊!”李纲沉声道。

“这~~~。”赵桓有些迟疑。

朝臣之中,就见蔡京走了出来指着李纲道:“李纲,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阻挠议和,岂不闻圣人有言,国宁自可国强,你一再阻挠议和,到底是何居心!”

“蔡大人,难道你不知道中山河间太原三镇乃是我汉家土地,祖宗之法不可抛,祖宗之地更是不能弃,今日割了河间给予金人我们同意了,明日割了中山太原给予金人我们还是同意了,后日金人若是要这繁华的汴梁,诸位大人又当如何回应,难不成也要割让了么!!”李纲气愤道。

第十九章:秦桧(求收藏)

“大胆!李纲。你居然出此妄言,该当何罪!如今金贼势大,我大宋不可轻掠其锋,只得暂时割让三郡给予金人租借,再者那金人都是蛮野之人,只不过想要多掠些金银罢了,想必定然不会长期占据,估计得了些便宜便会退了。到时我中山河间三郡则又会回到我王师之下,何况我大宋地大物博,物资丰饶,便是忍痛割让这些蛮子一些又如何,只等我大宋稍加修养,韬光养晦个七八载,再训练几十万精锐战将,定然可报这金贼入寇之耻!!”吴敏一脸正色道。一众党羽纷纷附和。

“胡言!胡言!一派胡言!蔡大人居然会有如此之想法,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金人肆意侵略我大宋才算是符合诸位大人的心意么!!”李纲一脸悲愤道。

“只不过是割让三个不大的边城而已,到时候大不了我们再用岁币赎回来便是!”一个大臣附和着蔡京说道。

“不错,金人贪财,只要满足这些蛮子的要求,再让诸路大军不要妄动干戈,只需死守住金人南攻之路,到时候议和结束,自然就皆大欢喜了。”又是一个大臣应声道。

“这算是哪门子的狗屁议和!!!迂腐,妇人之见!!”李纲气的脸都涨红了。

“哈哈哈!!!可笑!可笑啊!!”一阵狂笑传来。

众多臣工纷纷回头,只见从后面的六品官群之中走出一个干瘦的家伙,一脸放肆的大笑。

“大胆!你是何人?身居何职?怎么在大殿之上没大没小!还不退下!”吴敏厉声喝道。

就见那干瘦的家伙扑通一声跪在冲着銮殿上的赵桓咚咚的磕了好几个头口呼万岁恕罪,实乃是下臣实在悲愤难耐,只见满朝具是安于苟稳之徒,只有李大人一人在力撑御敌。诸位大人殊不知狼口送食,何日可喂饱!

赵桓望着这个胆大的小官,有些欣赏,说道:“你叫什么,在何司当值?站起来回话。”

“谢陛下!”那干瘦小官站起身,脸庞和身材一样干瘦,尖嘴鼠面,一双小眼却是使劲的往大睁,一脸悲愤之色道:“微臣太学学正秦桧,参见圣上。”

“你有何悲愤,说出来!”赵桓道。

“启禀圣上,如今金人入寇,自当要御敌于边,即便要议和,也要先将金人压制住再谈议和之事,前者金人势大,我军式弱,无奈可派使者议和。而今太原传来大捷,自是可是同金人平座而视,不必畏其行,听其言。所以微臣附议李大人的建议,莫要着急答应金人的无礼要求,让使者静观其变,反观朝中诸位大人,哼哼,各个都盼着早日议和,殊不知,尔等要做的是在割让我大宋土地,我大宋立国百年,何曾畏惧过外敌,太祖荡平江南,艺祖收复北汉。澶渊之边击退辽人狼牙。然而如今满朝臣工只顾着苟安议和,割土赔款。难道忘了土地乃是我大宋的根本么!!吴大人!!!!”秦桧一把走到吴敏面前。逼近其身怒目而视。

“你··你大胆!怎么如此目无上官!”吴敏被秦桧望的有些不自主在。

“吴大人,若然不是你我同殿为臣,就凭你方才之言,秦桧自要抱着你撞死在这大殿之门柱上,以明微臣誓死抗金之志!!”秦桧冷声高喊道。

“你!!”吴敏气的不住颤抖。这厮,这厮,好生可恶啊。

估计刘平看到此情景就得惊呆了下巴。眼前这个干巴巴的家伙居然是秦桧,是的那个使岳武穆蒙冤风波亭的千古奸相。不过此刻的秦桧却是一脸正义,一副誓死抗争金人的正直之臣。

“大胆,你不过是个六品使官,朝堂之上擅自出列,而且竟然公然不守礼数,逼辱上臣,该当何罪!”吴敏望着秦桧道,脸都气歪了。

“够了!!都退下!!朝堂之上,当朕不存在么!!”赵桓厉声道。

“万岁恕罪!~臣等知罪。”一众大臣一见赵桓发了怒,慌忙都低头告罪。朝堂之上也没了争执之声。赵桓心里也是一阵憋屈,暗道朕每日都快成了维持朝臣们争论的和事佬了。见朝堂之上没了杂音,才缓缓道:“秦,哦,秦桧,恩,直言不讳,一心为国,虽然莽撞,但其心可嘉。不过,以末品之职在朝堂之上放声肆笑,不守礼数,理当受罚,罚奉半年,拉出宫廷外杖责20。”

“皇上,秦桧虽然莽撞,但其心乃忠,况我大宋立国之初,刑不上大夫;若如此,岂不是寒了忠君抗金的臣子的心了么!还望圣上从轻发落。”李纲求情道。

“皇上,此子心怀叵测,定要重罚才是。方可以儆效尤!”吴敏恶狠狠道。

“朕说话不算数么!!”赵桓阴沉着脸道。

无人再敢说话,李纲也不好再给这个秦桧求情,只得连声叹息。大殿外的金瓜武士得了命令进了殿内,像是夹着小鸡子一般将秦桧拖出大殿,秦桧一扫方才悍不畏死的样子,此刻只觉得浑身颤抖,高声哀求道:“圣人明鉴,微臣一心为了圣人着想,为了大宋着想啊~~。”眼神不由自主的向着外侧的一排人看了一眼。正对上了怂恿自己出来的那个张邦昌,暗道你可是把自家害苦了,还以为自己能在当今圣上面前混一个精忠的臣子,没想到落得如此田地啊。张邦昌啊,张邦昌,你可算是害苦我了。

而张邦昌则是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理会。心道自家只是告诉你可以展示,谁让你这么嘚瑟了。再说了,自从上次自己议和失败回来被圣上骂了一顿,而且直接降了两级官阶,自己可是不敢出来替你出头啊。你自己没玩好,这可不是怪我啊。

不多时,只听得殿外传来噼噼啪啪的鞭打之声和秦桧的嘶嚎之声。

当然了,这就变成了一个小插曲,不会影响整个朝会、有前线传来的大捷报,所以早朝会在这个捷报的欢庆气氛中结束了。李纲怀里揣着的治国抗金的奏章还未上奏赵桓便急不可耐的散了早朝会。匆匆离开了,知道底细的大臣低声透露当今圣上新纳了一名贵人,听说是康王敬献的。

早朝会散了,众臣出了大殿,看到殿外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秦桧纷纷掩面讥笑,秦桧也不理会。只是自顾自的哼哼。李纲走到近前慰问道:“秦学正,可还能行走,若是腿伤不便,坐我的马车,我送你回家。”

“多谢李相了,下官还能行走。”秦桧忍着痛笑道。

“额···好吧,那秦学正就自行回去吧。”猛地李纲来了这么一句,便走了。

“额··李相慢走。”秦桧措手不及道。闪的秦桧心里碎了一地,这他妈算什么意思,合着自己替你李纲出头,你屁都没放,就走了。待李纲走远了,秦桧咬牙切齿暗道有朝一日老子迟早要把你们都踩在脚下。

其实李纲早就看出来,秦桧此番冒失出来,要么他是忠心的谏臣,要么就是心有功利的小人,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自己都不会让他归在自己的名下。自己如今就是要告诉皇帝自己不会和任何一个臣子结交成朋党。让皇帝放心。因为现在的宋钦宗虽说给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之位,可是一只眼睛也在盯着自己是否在聚集党羽。君心不可测,圣心不可违啊,自己在朝廷之中虽说是有些艰难,只要皇帝信任,再加上外面有刘平这个半路心腹在,至少有不差蔡京等老臣们的势力。想起刘平这家伙,也算是自己石中捡到了宝,还真是个打仗的料子,这么短的时间,就取得这么多泼天的功劳,若是以前,这功绩也可以媲美百年前的狄青了。

“秦学正!受苦了,可莫要怪老夫没有出言求情啊。”一个声音传来。秦桧抬头一看却是张邦昌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秦桧一脸气愤,呲牙咧嘴道:“张大人,这就是您的好建议,嘿。莫不是在消遣学生么!”

“秦学正,莫要生气,莫要生气,老朽只是让你出列附和一下李相,谁也没想到你在朝堂中侃侃而谈啊。”张邦昌呵呵道。

“哼·。”秦桧气的扭过脖子慢慢的站起身子。扶了扶歪了的帽子,一步一步的向着宫外走去。还没走几步,便被张邦昌赶上肩头被张邦昌轻拍了几下。

“秦学正,莫要急,莫要气,气大伤身啊,哈哈。”张邦昌笑着道,只是趁着周围没有人,左手将一个小纸条塞进了秦桧手里。便快步离开了。

秦桧扶着屁股,一步一步的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才查看那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今晚,康王府一聚。”秦桧心中一喜,暗道上次和康王在文殊院盘聊的不错,看来康王这是要自己好好深交一番了。康王虽说刚刚弱冠,不过也算是个文武全才啊,日后若是真有什么事情也好借力啊。想到此处,秦桧感到一股好事将近的感觉笼罩全身。草草将纸条揉了揉,刚要扔了,觉得不保险,便将便条撕了,胡乱的塞在了自己的嘴里。几口吞下,噎的眼睛直翻白眼。半晌才咽下去。

第二十章:酒宴、交易(厚脸求票)

秦桧转身对着车夫喊道:“走走!!回府院,记得今天把马匹和马车刷洗的干净些,晚上老爷我要出去,有重要的事情。耽误不得!”

“好嘞,老爷,不过,老爷,夫人那边您可得先说好了,否则我怕小的就算刷洗干净了马车,没有夫人的命令也出不去啊。”车夫道。

想起自家的那个母老虎,心中一阵发寒,不过脸上仍是兀自强硬的对着车夫道:“馕货,到底是老爷当家还是夫人当家!听我的,让你如何你便如何便是,省的讨打!”

“额··老爷恕罪,小的定不敢有负您的吩咐。”车夫急忙道。只不过背后却是低声道:“怕是到时候讨打的可不是我。”

“你在嘀咕什么!”秦桧道。

“没有,没有嘀咕什么。老爷你坐好,走了、驾!”车夫一挥马鞭,马撒开欢的往前跑。车内一阵颠簸。秦桧正沉浸幻想在去康王府的即将有的好事中,忽然猛地被一颠簸,屁股上刚被打的疼痛直达头顶,疼的秦桧一阵怒骂:“杀材!不晓得慢一些吗?想要颠簸死老爷么!”

“老爷恕罪,不是俺赶得快,实在是地面不平整啊。”车夫高声吆喝道。

“欠俺半年的月钱都不给,颠簸死你个抠门鬼。”车夫低低的骂道。

傍晚,康王府中,一身锦袍便服的赵构一脸笑意的冲着早以在一起寒暄的几个朝中之臣拱手相互行了礼,为首的张邦昌笑吟吟的冲着赵构道:“康王,今日正是您的家宴,老朽几人承蒙康王看得起,来大家一起举杯,感谢康王!”

“感谢康王款待!”几个大臣纷纷举杯。

“诸位能来,便是看得起小王,来来,如此良辰美景,当浮一大白!”康王赵构不过虚岁十七,白嫩的脸上却是一脸老成。

“今日小王听闻永定军的将士在太原歼灭了三万大军,此乃大捷啊,来大家举杯,为大宋贺!”康王起身道。

“为康王贺,为大宋贺!”一众大臣纷纷举杯。

不多时,一阵丝竹之声入耳,十几个貌美如花的歌姬穿着玲珑素裙,衣带飘飘,翩翩而来,伴随着丝竹音乐翩翩起舞。秦桧眼睛直直的盯着中间领舞的那个最漂亮的歌姬。一脸的贪婪之色。赵构望了一眼秦桧,嘴角轻轻一笑,端起酒杯轻饮了一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直把大多数大臣都喝得七荤八素,纷纷被自家的仆人带回。秦桧也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正要和康王辞别,却被赵构一把拉住,低声道:“秦学正莫急,本王还有几句话要和学正私谈。”

秦桧登时酒醒了一大半,转了转眼睛小声道:“小臣听从康王殿下安排。”二人相随便进了

此时张邦昌将一群喝得醉醺醺的大臣送走,自己转身回来,来到赵构和秦桧面前,对着秦桧道:“秦学正。康王殿下可是把你当成可以信任的人啊,切莫让康王失望啊。”

”康王殿下、张大人,放心,下臣虽说人微言轻,但是若是有事情,桧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啊。”秦桧摇头晃脑道。

“秦学正救我啊~~。”猛地,赵构一脸哀伤,便要跪在地上,吓得秦桧慌忙扶起康王急声道:“康王,莫要折煞小臣啊,切莫如此啊,康王但又吩咐,小臣尽力帮忙便是啊。”

赵构对着张邦昌使了个颜色,张邦昌转身将房门关上,赵构低声道:“不瞒学正,小王虽然身处京师之中。却是每日惶恐不安啊。”

“康王,却是为何如此?”秦桧道。

“学正是明白人,难道不知道为何么?哼~~当然是因为我那皇兄啊。小王如今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惹恼了我那皇兄,只求自己能安安稳稳的离开汴梁,去小王的川蜀封地便可啊。”赵构一脸可怜道。

“这··这和小臣有什么关系?”秦桧不解到。

“听闻秦学正的妹夫正是张叔夜老将军的大公子张伯奋?”赵构低声道。

“不错,正是在下的连襟。只是这···”秦桧不解回道。

“张伯奋将军如今正是驻泊在山东的江宁军统帅。小王想请秦学正联系一下张将军,护送小王去川蜀。小王感激不尽啊!”赵构哀求道。

“额··。”秦桧略微一沉吟道:“这个,江宁军乃是朝廷的驻泊之军。便是我那连襟也没有能力擅自动用队伍啊。”

“学正,莫要推辞,此时若成,小王定会厚谢学正啊。”康王诚恳道。

“学正,请看。”张邦昌一把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叠纸印。

“这是三十间闹市铺子和三百亩田产。外加一些汴梁附近房产,价值万金,秦学正只要帮助康王这一次,康王离开后这些都是学正你的。”张邦昌一脸奸笑道。

“这···小臣尽力一试。定不叫康王失望。”秦桧眼红道。自家从一个穷酸教书匠,混成汴梁的一个末品的太学学正。用了十几年的时间,自己已经三十多岁,再想往上熬,怕是费劲了,在汴梁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自己是变卖了老家的所有房产才在汴梁买了一个小房子,寒酸的很,日用也很是拮据。每日还要受自家那恶婆娘的恶语相向,成天骂自己不争气,不上进,只是受穷。而今终于有了这么一场富贵,一咬牙一跺脚,干了!!说什么也要让自己的连襟妹夫帮着自己一把。

“那就多谢学正了。”赵构笑道。

“康王客气。”秦桧笑道。

“啪啪!!”赵构用手拍了拍手掌,只见内堂之中,出来一个美丽的身影,盈盈窈窕。来到近前,正是那领舞的歌姬。

“天色不早了,多有不便。小王这里房间很多,宽敞的很,秦学正就留宿在小王这一晚吧。彩蝶,照顾好秦学正。”赵构道。

“奴家谨遵殿下命令。”那个叫彩蝶的歌姬低头行礼道。

“这··如何使得··这··。”秦桧望着那女子结结巴巴的对着赵构道。

“有何使不得啊!”赵构给了秦桧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秦大人。**一刻值千金啊,啊·哈哈。”张邦昌笑道。转身也离开了。

此刻秦桧酒意上涌,灯下看美人,只觉得小腹之下一股热火上涌,身不由己的便搂住了那名歌姬。

··················································

深夜,太上皇赵佶的行宫偏殿之中,赵佶平坐在软椅之上,眼睛中满是倦怠之色,不过却是眉头紧皱,似在考虑,身后的梁师成恭敬的服侍在一旁,一言不发。半晌,赵佶才从思考回过神来,对着地上跪着的苏明道:“皇帝如今白日里都不去批阅奏折了?”

“回太上皇,已经有半个多月了,皇帝每日都在羽贵人那里。未曾去过别处。”苏明跪在地上恭敬道。

“哎~为君者岂可如此,不过是个歌姬而已!听说这个被封了贵人的歌姬是老九敬献给皇帝的?”赵佶问道。

“回禀太上,的确是康王殿下敬献给皇帝的。”苏明回道。

“好好看顾着皇帝,有什么异常随时向我汇报!去吧!”赵佶道。

“诺!”苏明恭敬的退了出去。

偏殿之中只有赵佶和梁师成二人,赵佶道:“看来孤的小九的也有点花花心思啊。”

“太上,康王年方十五,城府虽然有,不过目前来看只是想在自家皇兄面前自保而已,应该是没什么别的想法。”梁师成恭敬道。

“孤的孩子,孤最清楚,小九可是个有心的孩子。”赵佶淡淡道。随口问道:“楷儿在干什么?”

“郓王如今辞去了朝中职务,只在自己的府里请了一帮文人词者吟诗作赋,一直也没怎么出门。”梁师成道。

“楷儿性子最像我,花鸟之道也是迫有建树,明日召他前来,陪孤聊会天。”赵佶道。

“诺。”

“听说今日朝会上,李纲想要推迟议和?哼!!真是不识大体,金人蛮野,趁早议和,也好早日了战事,也好让前方的百姓将士得以安歇。”赵佶不满道。

“太上所言极是,只是听闻军报前线取得大捷,那个克复燕京的乞丐子在河东歼灭了三万多金人。还斩了金贼完颜宗翰的一条臂膀啊。所以。”梁师成。

“孤也得到消息了,可是正是如此才可以更好的议和,依孤看来,此番战捷,金人虽然受挫,但是未伤根本啊,若然不趁着金人受挫及早议和,难不成还要等到金人缓过气来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么!割让三郡已经是愧对祖宗了,难道还要再割让个三郡才满意么~!!”赵佶厉言不满道。

“太上英明!”梁师成附和道。

“恩·····。”赵佶长出了一口气,平静了下,端起身侧早已泡好的清茶,轻试了一口,又道:“江南道那批新进贡的花石纲快到了吧。”

“回太上。现在已经到了应天府了。再有三天就到了汴梁了。”梁师成恭敬道。

“恩。”赵佶淡淡道,用手扶了扶额头,显得有些困倦。

梁师成见赵佶有些困顿了,赶忙道:“太上,今日是在寝宫安歇,还是召李女使来侍寝?”

“算了。孤最近有些体乏。便自在此休息就行了。退下吧。”赵佶道。

“诺!”梁师成恭敬回应道,便自出了寝宫。

第二十一章:难民(求收藏)

薄日初升,原野之上,一支三百多人的骑兵队伍正在原野上飞驰,每个骑兵个顶个都是雄壮的汉子。身子在疾驰的马上直挺着如同利刃一般,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群从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精锐。

三百多骑兵在宽阔的原野上策马疾驰,如同一只张开翅膀的大雕一般,凶气逼人,轰隆的马蹄之声如同万马齐奔一般,惊得原野上的豺狗野狼四下奔逃。每一个骑兵都座下都是膘肥体厚的战马,战马的周身竟然是一层精钢薄甲,镂空着细孔以供马身上的汗水蒸发。骑兵们一身精铁的铠甲,周身丫丫叉叉的別着长短不一的兵刃,短小精悍的靴剑,锋利的*,恐怖的长槊;每个骑兵的背后更是背着军中制式硬弓。身侧的箭囊里更是鼓鼓囊囊的挂着精铁打制的箭簇。镂刻着凶兽铁面的头盔遮挡着骑兵的面庞,远远看去像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杀神。只是前列的一个高大的骑兵手里秉着一杆鹅蛋粗细,一丈高的大欜旗,上面赤红色的巨龙随着凛冽的寒风张牙舞爪;龙头上一个硕大的刘字印在上面,队伍一路向着西北而去。

这队伍正是刘平的永定军。刘平也正在其中,今日刘平带着手下韩世忠杨再兴汤怀几名将士和三百多骑兵精锐去老种的军营之中。早早的便出发了。此时已经行了快半日了。

骑兵经过的沿途之上,逃荒躲避战乱的的百姓一团团,一伙伙。衣衫褴褛,困苦不堪,男女老少正一步步的向着后方的朔州而去,这批难民都是在忻州及太原周边地区外逃亡过去的。自从知道了一个叫刘平的将军将金人打败了,许多的百姓便都纷纷躲进了朔州城,如今的朔州已经从原来的四万人左右,已经变成十五万人。

周围百余里内苦受金兵折磨蹂躏的百姓自从知道刘平打了大胜仗,纷纷认为朔州可以躲避战乱,俱都拖家带口往朔州而去,着实让刘平头疼了一阵。猛然增加的十余万人,让朔州本身都快承受不住了,十万多人的吃喝拉撒,以及治安问题;也让身为朔州的实际控制者的刘平着急了一番。好在有吕志乔在,这个家伙只是对着刘平说给他两天的时间,就能搞定。

有些人天生就是治世能臣,这个家伙就像变戏法一般,将这十多万人安顿的妥妥当当。流民难民们中的男人们安排进城后作为劳工去修建城防,而妇女们则帮着永定军军卒们浣洗衣服;做饭。年幼的孩童和上年纪的老人则帮着修缮营房和民房,好在永动军的粮饷还算宽裕。要不然吕志乔也没有那么快就解决这十余万难民。

连刘平都忍不住对着吕志乔直挑大拇指,这读书人,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啊。

今日得空,加上老种所请的时间就是今日,于是刘平便领兵而出,去泾源军大营,拜会一下这位威震河朔的老种相公。骑兵疾驰在大路之上,卷起阵阵狼烟。将一些赶路的百姓吓得纷纷侧身让开。

眼见着骑兵急速前行,忽然,一个年约五六岁干瘦的的小孩童从大路边一侧颤颤巍巍的直奔到路中间。眼看就要到了刘平的马下,刘平大惊,一把勒住缰绳。身下的良驹战马一个急刹直接停下。一旁的杨再兴一脸不满道:“哪家的娃娃,大人怎么不看的紧些!!”

那小孩童吓得直接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刘平一阵皱眉。急忙下了马。一把将地上吓得哇哇大哭的孩童抱起来。擦了擦孩子脸上的鼻涕和污泥,刚想好言安慰几句。就见一群难民之中跑出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妇女,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哭号着爬到刘平脚下哀求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奴家的孩童不晓事,冲撞了将军,挡了军爷的去路,求军爷大人大量。放过奴家母子吧。”说着那妇女竟然跪在地上砰砰的嗑起头来直磕的满头鲜血。

“大姐,快快起来,某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啊。快起来。”刘平一把扶起那妇女道。一把将孩子交在那妇人手里。

那妇人草草擦拭了额头的鲜血抱着孩子跪在地上低声道:“多谢军爷不杀之恩。”

“大姐,快起来。”刘平一把扶起跪在地上的妇人。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回禀军爷,奴家的家人都被金人杀了。奴家带着孩子四处流浪,听人说朔州安稳些,就跟着人群去朔州讨活。奴死了不要紧,可是奴家的金宝才五岁啊。奴家的公公婆婆和男人都被金人杀了。奴也想一死了之,可是奴家死了孩子可怎么办啊。”那妇女哀苦道。

“这杀不尽的金狗鞑~子!!”杨再兴愤愤道。

“娘、娘、饼子,饼子·····。”那小孩子从妇人怀中挣脱而出。

“你还我饼子,还我饼子!”那孩童竟然全然不惧人高马大的刘平。对着刘平又踢又咬,像是一头发疯的小兽一般。只是稚嫩的小口咬在刘平的铠甲之上,愣是将嘴唇都划开了好几道血口。

“金宝!!休要放肆!”那妇人一把扯会那孩子。训斥道。慌忙弯腰给刘平赔罪,颤声道:“军爷恕罪,小孩子不懂事。军爷大人大量,千万莫怪!”

刘平摆了摆手示意不在乎。只见那孩子挣脱了他母亲的怀抱直直走到刘平战马的蹄子下面。

“饼子、饼子。”那孩童竟然从马蹄脚边用手抠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混着泥土。捧在手里,如同捧着一团珍宝一般。幸好刘平的坐骑温顺些,没有动蹄子,否则非一脚踢死那孩子不可。刘平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孩童将手里黑乎乎的东西捧在手里回到那妇人面前如同献宝一般道:“娘、娘、饼子、你吃、你吃。”

“金宝乖,娘不饿,金宝吃吧。”那妇人道。

“告诉叔叔,你吃的是什么?”刘平问道。

“饼子,金宝没拿稳,掉下来了,滚到这了。”那孩子一指自己坐骑的马蹄。说着又低头去扣马蹄下面。

“金宝,回来,快回来。”那妇人一把抓回叫金宝的孩子慌忙向着刘平赔礼。

“你为什么不吃?你不饿么?”刘平望着那孩童道。

“金宝很饿,金宝两天没吃东西了。可是俺娘也几天没吃东西了。这个饼子是昨天俺娘从人群中捡到的,没舍得吃,让俺拿着,可是,呜呜饼子碎了。呜呜。”那孩童哭道。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孩童的脸上。力道之重,竟然将孩子倒在地上。

“金宝,不许哭。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妇人竟然一脸严肃对着孩童道。

转身对着刘平弯腰施礼道:“军爷莫怪,我家小儿今日冲撞了军爷,还望军爷恕罪。”

刘平的心里有些难受,眉头越发的紧皱。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似乎背负着千年的诅咒,如同循环往复一般,总是被苦难包围着,像这样的孤苦母子这世上有多少,刘平无从知晓,也不想知道。猛地对着身侧喊道:“三多!”

“侯爷!!”杨三多应声道。

“干粮!水!!”刘平喊道。

“诺!”杨三多直接从马上取下了随身的一份干粮和水壶。送到刘平手中。

刘平接过干粮和水壶转手送到那母子手,对着那孩童道:“我还不了你那个饼子,不过我用这个代替。”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恩公!!你是我母子的恩公啊,你真是好人,大好人啊。”那妇人激动道。“金宝,快谢谢恩人!!”

“谢谢恩公!”那孩童见了干粮已经饿得想要吃,却是生生忍住,依言恭敬的跪在地上冲着刘平磕头。

“好人么?也许吧。”刘平喃喃道。

刘平坦然的受了这一拜,望着身侧望着还在源源不断的向着朔州方向行进的百姓,翻身上马指着身侧旗手擎着的永定军龙旗,对着地上的母子道:“去朔州吧!但是有某家这面旗帜在,就能保的了你母子性命!”

说罢策马疾驰而去,身后的三百多精骑兵如同黑色的浪潮一般,直奔着远处轰隆而去。

日上三竿,泾源军的的拒马阵内,七八个军校正聚在一起胡吹海侃,一个精瘦的军汉对着众人一拱手,露出两颗硕大的门牙道:“诸位,今个,俺孔大牙就给弟兄们唱上一曲,这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可得捧个人场啊~。”

“咳··孔大牙,快唱吧~·等的花都谢了。”有的军卒取笑到。

“诸位听得来啊!~~妹子的脚,是尖又小,中间还绣着一只白玉鸟。有心用手去捉他呀,嘟哒她又飞了。”只见那孔大牙还做出一副小女人的模样。惹得一众军卒哈哈大笑。

“大牙哥,再来一曲啊,听着可比樊楼的花魁小*们唱的好听啊。”

“对啊,大牙哥,再来一曲啊,兄弟们都等着呢。”

十几个军卒围在一起。嬉笑着冲着孔大牙道。

人堆外。一个穿着校尉服挎着横刀的家伙带着三个军卒走到近前高声喝道:“都他娘活腻了。不好好守着拒马栅栏,在这嘶嚎什么!!”众人听得声音,知道是校尉上官,纷纷悻悻的离开,只剩下七八个军卒还在那。

“呦,是苏校尉,稀客稀客啊。”孔大牙笑眯眯道。

第二十二章:入营(求收藏)

“孔大牙!少和老子装,你再这么目无军纪,嬉笑守营,说不得俺撤了你的什长的职位!”说话间只见那个腰间挎着横刀的校尉走到近前道。

“苏老三,别跟老子这装大尾巴狼。老子当年好歹也是点军校尉,地位比你只高不低。跟着俺韩五哥在榆林战场上策马追杀西贼的时候你他娘的还不知道在哪个女人的裤裆里猫着呢!要不是因为受了陷害,如今哪轮到你和俺这里充什么大头蒜!”孔大牙一扫先前的猥琐模样。腾地一下直起身,散发出一股久经战阵的厮杀汉才能存在的一种厮杀之气,一脸凶悍道。竟是将那个孙老三吓得后退了几步,拔出佩刀脸色苍白道:“孔大牙,你敢顶撞上官,小心老子扣了你下个月的饷银。”

“哈哈!我说孙大校尉,你倒是先把俺们上几个月的饷银给了再说啊。”

“不错,当年在延州,和西贼厮杀,好歹砍下西贼脑袋就能换饷银。到如今来到河东这边可好,饷银几个月没有,弟兄们可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和金人厮杀的,总不能让俺们干耗着啊。”

“就是,咱们都是刀头舔血的厮杀汉,为了就是那点上官们赏下来的饷银,总不能连个饷银都没有却总让俺们和金人去拼命啊。”孔大牙身后的一群军卒纷纷附和道。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啊!”那苏老三色厉内荏道。他知道在场的都是一群西军老油条,打仗虽说悍勇,可是嘴巴也是厉害的紧,自己可还真是镇不住这群泼才,不过这群泼才倒是对自己以前的上官韩世忠挺服帖的,听说那家伙去了什么永定军那了。

苏老三正思量间,就见孔大牙忽然趴在地上用耳朵听了一会,猛地起身道:“不好!有敌袭,应该是大股骑兵。”

说话间,孔大牙身侧的七八个军卒一起站起身,迅速的拿起了自己身边的武器,脸色凝重,纷纷的看向远方,瞬间在拒马栅栏内形成一副防御的姿势。苏老三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知道,孔大牙平时虽然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却是从无数惨烈厮杀的战场上存活下来的老卒,这种人对危险的潜意识和战情的判断是异常准确的。结结巴巴的对着孔大牙说道:“孔大牙,你、你可不要胡说,真的有。。。真的有金人来袭,哨楼的警卫在上面都没发现金人的影子呢。?”

孔大牙斜睨了一眼苏老三,不屑道:“爱信不信!!等到哨楼上的白痴们看到,估计金人的骑兵早就踏破拒马一刀砍下你的脑袋了。”转身对着另一排的弓箭手喊道:“弓营的犊子们,都他娘的精神点儿,来事了。好像是金狗又来袭扰了。招子都放亮点,别他娘的又和上次那样,金人骑兵还没到跟前就提前放箭。”

“放心吧孔哥。保证不会啦。”弓箭手们纷纷应答道。

一切安排仿佛都和苏老三无关一般,苏老三直楞着看着孔大牙行使着本该是自己的权利。就见孔大牙一把抓过苏老三冲着他耳边大喊道:“苏大校尉,你还不通知哨楼上的弟兄鸣鼓,报敌情,在这傻愣着干嘛,等吃屎啊!!”

“俺耳朵又不聋,这么大声干嘛。”苏老三下意识低声道。好像一个被训斥的孩童一般涨红了脸。猛地醒悟过来。自己才是领军校尉。脸红道:“老子才你上官。你~~敢~。”话还没说完就被孔大牙一把踹到一旁。

“军情如火,还愣着干嘛,找人通知内营的将主们!”孔大牙大吼道。他知道,金人的骑兵盱眙即到、自己能从地上听到骑兵的马蹄声就说明这群骑兵就在十几里外了。孙老三被孔大牙一阵呵斥悻悻的对着身边的卫兵道:“去通知哨楼的警卫和内营的将主。就说有金人来袭。”

军卒慌忙向内跑去,边跑边喊:“金人来了、金人来了!”

此时哨楼之上的军卒也远远的看见几里外一大股黑压压的骑兵冲着这里疾驰而来。换忙的敲响示警的战鼓。一时间,外营众人纷纷如临大敌,各安其位,枕戈待旦。

内营之中,老种正半躺在床榻之上。看着辎重文书。转头对着在一旁的种师中道:“老二,刘平该到了吧。”

“大哥,按理说应该到了。难不成那厮倨傲自大,没有应约而来么?”种师中回道

“应该不会,他不是回信说来么。统领一军,言而无信可是大忌,他不会不知道。”种师道淡淡道。

“可是大哥,人心隔肚皮,说不得这个刘平有什么花花肠子。”种师中分析道。

“老二,此言差矣,我感觉这个小家伙不是一般人,身侧没有任何势力帮扶,单凭自己挣扎厮杀,半年的时光便自成一军,打下燕地这么一块土地。而且你看他哪次厮杀不是凶险万分,但却每次都福大命大,还能次次胜利。此子不凡啊,异军突起,却又能死中求活,硬是在金人的地方咬了金人一口。了不起啊,了不起,说不得以后我们都得借他的光啊。”

“嘿嘿,能当的大哥连说两次了不起的人,当世还真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啊。”种师中酸溜溜道。

“老二,你还别不服气,此子如日中天。手下精兵悍将不少,却都听他号令,奋不顾死,此等人才焉能是池中之物。而你看我西军现在却日薄西山,军心涣散,朝廷对咱也是不断打压,即便是我暗中联系了蔡老相公,恐怕也是独木难支。等某百年后,咱种家想要支撑着存活,还要保着西军十几万儿郎们的前程,保不齐就要借助这家伙的啊。”老种一口气说了这么,嗓子一痒,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身子随着咳嗽不住的剧烈颤抖。

“大哥,慢些。慢些。甜水,拿甜水来!”种师中扶着种师道不住的轻抚后背。转过身子对着侍卫喊道。早有侍卫端上温热的蜂蜜甜水送到近前。种师中端着蜜水送到老种嘴边慢慢灌下,半晌,老种方才平复了咳嗽。

“某时日不多了,可是某放心不下咱种家和跟随着某厮杀了几十载的西军袍泽们。老二,你记着,西军不是哪一家哪一姓的西军,那是咱西北几代人从尸骨血水里浸泡厮杀出来的西军。某不想看着西军就这葬送在某家手里。某要替这些儿郎们留出一个安身立命的后路。金人凶悍,西军的儿郎们已经死伤的够多的了,这刘平就是咱西军的一条后路,你明白了吗?”老种凝重道。

“大哥,俺晓得。”种师中回答道,但心里却是不屑的想道,不过是个乞丐子罢了,居然当的大哥如此看重,看来大哥真的是老了,老糊涂了,居然想把西军交给一个外人。种师中虽然心中如此想,但是,脸上却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

“老二,你不说某也晓得,你瞧不起那出身低微的刘平,可是你别忘了,当年的咱的先祖也不过是一名阵前小卒,凭着一步步的厮杀军功,才慢慢建立起种家军的。”种师道沉声道。

被老种说中心思的种师中半晌没说话,老种见状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亦不再说什么。正在这时,听得大帐外人声嘈杂,种师道闻道:“外面怎么回事?怎么如此喧闹?”

“大哥稍等,我出去看一下。”种师中起身出了大营,对着一个将领道:“怎么回事?”

“回副帅,前营回报,有金人的骑兵前来袭扰。”那将领回道。

“这群该死的鞑子,还真属苍蝇的,真是烦人。告诉弓营,乱箭射翻。”种师中怒道。

“诺!”那将领领命而去。

前辕门拒马外,所有的军卒都紧张的盯着不远处飞驰而来的大批骑兵,如同一群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军卒们纷纷对孔大牙暗挑大拇指,真不愧是西军中的老厮杀汉,战场意识就是强啊。眨眼间,这股骑兵已经来到二里之外。夹带着汹汹杀气,铺面而来。如同一群洪荒巨兽一般,裹挟着撕裂天地的气势。

孔大牙暗自咂舌,娘求的,老子打了半辈子的仗,就没见过这么气势凶悍的骑兵,这群鞑子怎么强悍。斥候营的斥候骑兵们都是一群饭桶么,这么一大群骑兵来居然都不知道回来报警。其实孔大牙却也是错怪了那些外面的警戒的斥候骑兵,因为那些斥候都还不及禀报,便被这群骑兵远远的落在后面。

“准备放箭!!”苏老三望着拒马外二里外汹汹袭来的骑兵慌忙下令道。

猛地眼尖孔大牙似乎发现了什么,急声大吼道:“都他娘的别放箭。好像不是金人,好像是咱宋军骑兵。”

“放屁,肯定是金人假扮的,还等什么。放箭!放箭!!”苏老三一把抽出横刀大喊道。

上官有令,弓营所有的弓箭手只得纷纷拉满箭弦,直指前方的骑兵。孔大牙似乎看到前方骑兵之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箭不能发,孔大牙暗暗道,可是所有的前排弓手已经满弓而引,即将要出手了,无法再停手,急中生智一脚踹倒了校尉苏老三,自己扯着脖子冲着弓手们高喊道:“仰射!箭头抬高三指!!”

“孔大牙!你敢!”

“去你娘的!”地上的苏老三刚要起身呵斥,却被孔大牙又一脚踹倒在地上。

所有的弓手听见身后有人喊出“仰射,箭头抬高三指”的命令以为是苏老三喊得,不由自主的纷纷将箭抬高三指,箭雨呼啸而下。嘟嘟!!!直射在这群骑兵前面。愣是没有射中一个。

三百骑兵齐齐的停马。马前蹄昂起。啾啾嘶鸣。方才还是如同洪流一般的骑兵队伍,瞬间鸦雀无声,如同铜浇铁铸一般,钉在地上。望着这群凶悍的骑兵,连泾源军的人都觉得这真是一队精悍之师,真真的是当世难觅。

一个领头骑兵侧身出列,当先来到阵前。粗大的身材套着精铁的铠甲,一把掀开兽面铁罩,一脸愤怒的大骂道:“你们这群泼才,谁让你们放箭的!孔大牙,别他娘的躲着了,老子早就看见你了!!你眼睛瞎啊,不认识俺韩世忠了么!还他娘的放箭!!!”

第二十三章:刁难(求票求收藏)

“韩五哥,莫要怪罪,俺的眼没瞎,俺知道是你,可是兄弟我现在就是个小小的什长,狗屁都不是啊,上官们有令。做兄弟的也没有半点法子。”孔大牙望着拒马栅栏外的韩世忠高声告罪道。

“知道是俺还不开门!等着讨打?”韩世忠恶狠狠道。

“韩哥稍等。”孔大牙刚要转身喊守门的军卒发令开门,还未张嘴,就见一对军卫已经来到身前,为首的正是前营的将主。当即不敢再让人开门。只是转头对着韩世忠道:“韩五哥稍等,兄弟去请示一下前营的将主啊。”

“少和俺扯皮,赶紧的找管事的家伙来,俺家侯爷应老种相公之邀,前来拜见老种相公来了。”韩世忠一脸不满道。

“可是那位人称北地血虎的刘无敌刘侯爷?”孔大牙高声道。

“不错,正是我家侯爷来了。”韩世忠喊道。

孙老三从地上起来,狠狠的望着孔大牙,仿佛想要吃了他一般,若是眼神能杀人,恐怕孔大牙早就死了几十遍了。不过当他起身后听到来的人是永定军刘平后,也急忙向着外面望去,想看看这个人称北地血虎的刘平。瞅了半天,除了摘去面甲的韩世忠,没有看到刘平的正脸。

“来的人,不管你是谁,擅自闯我泾源军前营者,杀无赦。尔等还不下马表明身份,若是再有异动,休怪俺不讲颜面。”

一声呵斥传来。众人一回头,却是前营的统领曲端。此人乃是老种的心腹之将领,甚得老种的信任,同时也和种师中相交莫逆。本来他在前营守卫。白日里无甚事情,只是在帐中休息。听得帐外喧嚷,说是金人骑兵前来袭扰,慌忙穿了铠甲,提起了兵刃在亲卫的护卫下急忙赶到辕门拒马外,却见来的不是金兵,而是曾经在西军的韩世忠,曲端认识韩世忠,知道这个西军里公认打仗不要命,同时也是无赖之极的家伙投在了新近崛起的永定军那里。而且还做了职位很高的都统。

曲端暗道自家听得种相公吩咐过,说那刘平这几日会来,看到外面韩世忠身后一群杀气腾腾的骑兵中间有一个骑着高头战马,身着精良铠甲,一身将帅披风的家伙,不用猜肯定就是刘平了,曲端立马明白,刘平来了。不过见韩世忠在马上趾高气扬的如此叫骂,心中有些不忿,不过是一个脱离西军的家伙,以为跟了一个随便打了几仗侥幸活下来的乞丐子就牛的无法无天了。所以他赶到之后冲着韩世忠冷声道。这句话其实也是冲着身后的刘平说的。

“曲将军真是好大的脾气。不过俺是陪着俺家侯爷来的,而且是老种相公相邀,曲将军不放我们进去,难不成西军之中不是老种相公当家,而去你曲将军当家么?”韩世忠戏谑道。

“放肆,韩泼五,你不过是脱了我西军军籍的家伙,居然敢在这里指手画脚,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叫你们将主出来说话。”曲端一脸高傲道。

“你娘的,你也配!!你!”韩世忠刚要反驳,就见身后一声战马嘶鸣。

“吁~~~。”马匹一阵嘶鸣。永定军骑兵队伍中间为首的一个穿着一身山纹铠甲,披着赤色披风的将领一夹马腹,驱马来到韩世忠身前。一把勒住座下烈马的缰绳。马的前提高高抬起,嘶鸣着停了下来。护卫在身侧骑士也都纷纷赶了过来停了下,护卫着他,只见那人一把掀开铁甲兽面罩,露出一个冷峻的面庞,正是永定军统帅刘平。对着韩世忠一摆手,示意不要再说话。

韩世忠乖乖的闭口不言,刘平冷冷的望着据马内的曲端高声道:“对面的曲将军,我是永定军刘平,今日便是来拜会种相公的,不过某家来此还没有做什么,便被贵部一阵箭雨当头泼下,如今还不让某进营。难道泾源军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么?!某家今日来是和老种相公商议太原解围之大事,若是因为你的干系不让某家进营,耽搁了相见,怕是老种相公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吧?!”

曲端被一阵抢白,脸上腾地一下就红了。“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刘侯爷,哼,若是俺不开,恐怕这耽误军机要事的罪名俺这个小人怕是要座实。”曲端道。

“开营门。”曲端下令道,转身对着侍卫道通知种相公,就说刘平来了。军卒得了命令便转身离开去通知内营的老种了去了。

随着吱嘎的声响,高大的拒马辕门被打开。三百骑兵顺着打开的辕门策马而入。刚进入据马内,却见曲端带着军卒拦在面前,无奈刘平只还停马。

“刘侯,还请下马,我泾源军有军规,凡外军入营,不得策马进入内营!”曲端冷冷道。

“凭什么不让我们骑兵!”一旁的杨再兴不满道。

刘平淡淡一笑道:“非要下马不可?”

“然!”曲端只回了一个字。

“下马!!”刘平猛地高声喊道。

“诺!”一众永定军骑兵齐声应道。齐齐下了战马。动作整齐如划。

曲端面无表情,不过心里却是震惊于刘平骑兵的动作。一旁的孙大牙都没敢走到近前来和韩世忠说话去,不过却是暗暗点头,果然不亏是和金人厮杀还能取胜的永定军。单看着军威,就不简单,怕是西军之中都没有一支队伍能有如此的精气神,如此的杀气,果然是尸山血海上趟出来的精锐啊,也只有这样的硬汉子才能打退那些可恶的金人。取得那泼天的功劳。韩五哥,你算是不枉此生了。

“请随我来。”曲端冷冷道。径直的带着刘平等人直向内营走去。直走了二里多地,周围都是泾源军和秦凤军两路人马的营帐,到了内营行门外,走在前头的曲端转身对着身后的刘平道:“请刘侯让手下都在外面等候。种帅喜欢清静。你带着三五名亲卫进去便可。”

“好。”刘平说道。“杨再兴、韩世忠,三多,莫大、莫二,随我进去。”

“诺!”几人应声道。

说着几人便要向着内营走去。

“且慢!”曲端又伸手阻拦道。

“刘侯,请将身上的兵器卸下。”

刘平眉头有些发皱。

“你这家伙,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让我们下了兵器。”杨再兴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

“再兴!”刘平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忍着没有说什么。

“将兵刃交给其他弟兄。”刘平淡淡道。

“诺!”几人纷纷将手里的兵刃交给了身后的骑兵们。

“还有刘侯您。也得把兵器留在外营盘。”曲端直直望着刘平。

“好~没问题。”刘平转手将腰里的横刀交给了一个护卫。

“好了,诸位请吧。”曲端淡笑道。“在下职位较低,而且还要固守前营,就不配刘侯与几位了。”那曲端打了招呼便自闪了。

“真他娘的事多。”杨再兴一脸膈应道。

“好了,到了里面不要乱说话。”韩世忠此时难得的老实。看来自己对西军老种的内营有种说不清道不清的东西。感激,崇拜,还有气愤。

“走!”刘平说完话便当先而入。还未走个十来步。拐了个弯道,正好看见了种师道的中军大营了,不过半里的距离,正要往前走,还未走几步,两侧出现了两派刀斧手,高举着长刀相拦交叉,形成了一条刀剑之路。凶神恶煞,杀气逼人,刘平感觉得到,眼前的这帮刀斧手每个人至少有三四条性命,否则没有这么大的杀气,将想要进入大营的道路封的死死的。

“杀!!”几十个军汉一同暴喝而出,颇有气势,若是一般的人恐怕都要吓尿了。

刘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着交叉拦在自己面前的长刀如视无物,坦然而行。长刀即将贴着刘平的脖颈的时候,方才撤去。倒是没有伤到刘平不。身后的几个心腹刚要替刘平把前面的刀阵阻挡,却被刘平挥手制止。

“某家胆子没有那么小!!”刘平高声道。

身后的人跟着刘平过了刀阵。再有五百多步子便种师道的帅营了,不过刘平猛地听到一股中药的问道,怎么有人在喝药?正在怀疑之时。忽然看见帅帐打开,出来一个年级六十左右的统帅。一身战甲,头戴兜堥,一脸冷峻的直视着自己高声道:“来的可是刘平!!!”

“不错,正是在下。敢问阁下是?”刘平对着这家伙问道、

“我乃秦凤路经略使统制,西北联军副统帅,种师中!”种师中一脸高傲道。

“原来这家伙是种师中”刘平暗自思量道。

“原来是种二相公,今日一见果然是好威风啊,种副帅。”刘平笑道。只是种副帅的副帅二字咬的特别的重,听得种师中一阵皱眉。

种师中随意的拱了拱手,算是回了礼,望见了刘平身后的韩世忠,看见韩世忠身上穿着都统的战甲服饰,不由得冷哼道:“没想到有些人如今也混上了都统的职位,难不成是靠着赌术、耍钱赢得么?永定军真是没人了,居然让这等无赖做一军都统。”

韩世忠只是恭顺的站在刘平身后,不搭言,只是眼神之中满是愤懑之色。拳头攥的紧紧的,刘平冷笑道:“种副帅真是管的够宽的,某家麾下儿郎做什么职位还要您来安排指摘,真是够费心的,某家认为,只要某麾下的人能杀鞑子,能打仗,便能做营卫,做都统,最重要的一点,我永定军麾下的儿郎不会再战场之上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袍泽死战而袖手旁观!!”

“哼!”种师中听得刘平的话里有弦外之音,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发作,不再说什么,只是冷冷张口道:“家兄在帐内等候,随我来吧。不过,闲杂人等就不要进来了。”

第二十四章:相见(厚脸求收藏)

“闲杂人等就不要进去了。”种师中冷哼道。

“你说谁是~··~。”杨再兴刚要张嘴大喊,还没喊完。就被一旁的杨三多拉住。

“没大没小,中军大帐之前,有你们说话的份么?”种师中训斥道。

“好了,你们在这等着。”刘平淡淡道。

刘平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如同两柄锋利的尖刀,直逼种师中,种师中却是如同没有看到一般,径直的走进大营之中。刘平也进了营帐之中,这间大营帐的确是西军之中最大的一个帐篷了,宽敞的很,采光充足。刘平进来。看见对面帅台之上,端坐着一个身着轻甲,发须皆白,年约七旬岁左右的老头,身材坐在椅子上,甚是挺直,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来,一脸温和的表情。看来此人便是老种,只不过眼前的老种并没有外界传闻的一般,威武彪悍,执掌十余万西北边军,威风凛然。倒是一幅温和的老翁之样。不过方才在大帐之外闻到草药之味道就是从老种身上散发出来的,若不是久病之人,长期服药,身上不会有这么大的药味。难道老种身体出了问题。刘平不由的仔细端详了眼前的老人一下,只见饱经风霜雪剑坚毅面庞之上虽然显露着杀伐果断的模样,可还是能看得出一丝病态的枯黄。

“来的可是靖燕侯刘将军么?”老种微笑道。

“小子刘平见过种帅。贸然前来叨扰,还望种帅见谅。”刘平微微一笑,屈身行行礼道。

“快请起。来来来,看座。”老种起身身子,用手一把扶起了刘平。让人拿进了一个锦墩,让刘平坐下。刘平看到干枯的双手之上满是伤痕老茧。看来老种年轻之时果然是久经厮杀啊,这传说中的西军战神看来果真名不虚传啊,不禁让刘平对这个戍守边关几十载的忠心大宋的当世老将军生出一股钦佩之情;而且对自己并没有高人一等的跋扈模样,反而让人有有一种亲近之感,颇让刘平感动,且不管老种这番作为是否诚心,单单这份模样也让人生不出些许恶意来。抬眼望见一侧的种师中一脸鼻子翘上天的样子,暗想道,同样是生活在一起的亲兄弟,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捏。

老种笑呵呵的对着刘平道:“,怎么能是贸然叨扰,老夫可是等了刘将军好几日了。未见之时老夫还在思量,平定燕地,砍翻宗望,断了宗翰一手臂的刘将军该生的是怎么样的彪悍凶猛。今日一见,老夫才发现刘将军如此年轻,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啊,哈哈哈。”

“种帅缪赞,小子惶恐。自家那点事情怎么能在种帅面前卖弄,种帅您纵横河西数十载,西贼听到您的名字都望风而逃,西夏李氏听到种帅名号恐怕也会被半夜吓醒啊。小子怎敢和种帅相比啊。”刘平忙欠身道。

“哎··当的,若是你当不得如此评价,,那这大宋恐怕就没人当的了,老夫如今早已是朽木之年,没法和你们这样的年轻人相比啊,更何况你完成了我大宋几代人的心愿,收复燕京,平定燕地,就凭此等功劳,足以和那狄青不相上下啦。”老种一脸笑眯眯道。

“种帅切莫再如此夸奖,小子可有些承受不起了。”刘平憨笑道。

“上茶!”种师道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道。不大的功夫,侍卫端着茶具而来,泡好的香茗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馨香之气。刘平闻知都觉得精神一震。

“来来、刘将军,试品一番,这可是当年圣上,哦,不是,是太上皇赏赐与老夫的上好的雨前龙井,颇有滋味,今日老夫见刘将军谈吐颇为文雅,不似只知道厮杀的莽汉,倒是文武兼备的儒将啊。这茶拿出来应该便不会牛嚼牡丹啦。来来,品尝一番。”老种笑道。

“大哥果真是小气啊,此等好物不曾示人,连我都不知,如今刘将军一来便拿出来了。偏心啊。”种师中在一旁笑呵呵道,看来种师中也是好茶之人,侍卫刚刚给他倒了一杯,便让他一饮而尽。便又喊侍卫给他倒满。

刘平举起茶杯,轻饮了一口,的确是满口异香,让人精神一震。

“如何”种师道笑问道。

“好茶!”刘平搜肠刮肚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的言辞来赞美,便直接来一句好茶。

“的确是好茶。来,再给刘将军斟满。”老种吩咐道。

“多谢种帅好意,不过还请种帅莫要再叫在下将军,小子可受不起啊。您直呼小子刘平便可。”刘平道。

“额··也罢,不过叫你名讳终究不是合适,刘平,你可有表字?”老种询问道。古人都以表字为称呼,直呼人名讳是不尊重人的表现,所以老种便出口相问刘平是否有表字。

“回种帅,小子出身微末,一直也未曾有表字,倒是李相提携小子的时候给某取了表字,仲成。”刘平恭敬回答道。

“仲成,恩,李相也是朝中老朽为数不多尊敬的大夫,比起朝中那些碌碌无为的衮衮诸公,李攻相算是很不错的了,能得李相看中的人定然不会差到哪里的。”老种一抚颌下胡须道。

“李相和种帅都是我大宋的栋梁肱骨,一文一武,真真是我大宋的顶天柱石。”刘平恭维道。

“好了,仲成,莫要再拍马屁了,老夫知道自己什么分量,不过是个糟老头子而已啦。”老种摇摇头。

半晌,老种忽然站起身对着刘平深深行了一礼。叹声道:“仲成,当受老夫一礼。”

惊得刘平慌忙起身回礼道:“种帅何故如此,岂不是要折煞小子。”

“大哥、你这是!?”种师中也起身对着种师道说道。

种师道冲着种师中一摆手示意不要说话。种师中只得闭口不言,自小种师中便对种师道言听计从,即便是自己脾气暴躁,也是对外人而言,但是对着自己的大哥,自己却是不敢的,自己的大哥在自己的心里便是如同高山一般。自幼时父亲战死战场之上,是的大哥将自己带大,长兄如父,便是如此,而自己的大哥在自己的心里一向是无敌的存在,即便是如今旧疾缠身,在自己的心里那也是别人不可逾越的,所以当他看到自己的大哥对着刘平行礼的时候立即涨红了脸忍不住出言,没想到却被老种阻拦。

“仲成,老夫要谢谢你。因为你砍断了完颜宗翰的一条手臂,我儿定国便是此獠所为害,虽说战场之上各为其主,死伤在所难免,可是,仲成你知道吗,定国老夫唯一的骨血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其中之心痛不是外人能体会的,老夫恨啊,想要斩杀此獠却没有机会,而你,仲成却帮老夫完成了心愿,虽然没有斩杀了那厮,可是却斩断了那厮的手臂,哼哼。虎断其爪,失其凶悍,断臂之人还能成什么气候,所以老夫要谢谢你。”老种激动道,站起身,闭上眼仰头对着上天道:“定国,定国,为父未能替你报仇是为父之过,但迟早有一天,为父要亲斩此獠为你报仇!”

“种帅莫要如此,令公子也算是英烈为国,何况我辈武人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也算是一种归宿,又有哪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喜欢老死在榻上!!”刘平劝道。

“不错!仲成说的有理!”老种回过神来道。“老夫方才失态了,让仲成见笑了。”

“种帅一门英烈,小子钦佩还来不及,怎么会有其他想法。”刘平拱手道。

“哈哈,喝茶,喝茶。”老种笑呵呵道,对刘平似乎越发喜爱。两人越聊越投机,俨然成了忘年之交。看的一旁的种师中心里有些酸溜溜的。猛地插嘴道:“素闻刘将军手下多精兵猛将,今日前来,可否一睹。”

刘平抬眼看了种师中一眼,心道这种老二从我进来便没有什么好颜色,对我的偏见很大,现在又要看看我的军士,不知道肚子里有什么坏水啊。脸上却是微笑道:“种副帅缪赞,小子的手下都是一群不成器的家伙,难入种帅的法眼啊。”

“哎··仲成莫要谦虚,你的永定军作战英勇,是人尽皆知,今天既然来了,老夫也想看上一看啊。”老种也笑道。

“这··恭敬不如从命,种帅既然想看,那便看便是,不过某手下都是一群不成器的人,种帅莫要笑话才是。”

“哈哈,没事、没事,老夫今日便看看这打的金人丢盔卸甲的永定军好汉都是怎样的模样啊。”老种说着便起身。刘平和种师中相随而起,一起出了大帐。

到了帐外,刘平对着自己的带来的军将道:“还不快来拜见种相公!”

杨再兴等几人走到近前齐声施礼道“见过种相公!”

“恩,不错,不错,看样子都是响当当的好汉子,韩世忠,如今还赌钱吗?”老种笑着对韩世忠道。

“种帅,刘侯治军甚严,就是借小人个胆子,小人也不敢。”韩世忠见到种师道低声道。

“呵呵,当日你脱我西军,我还惋惜,你韩泼五也是个敢打敢杀的汉子,今日看来你都当了都统,看来,你小子混的不错啊。”老种笑道。

“种相公缪赞,小人只是个大头兵,将主说让俺上阵,俺便上阵厮杀便是,哪有什么混的好坏。”韩世忠讪笑道。

第二十五章:比试 (求收藏)

“少跟老夫贫嘴,哈哈。”老种笑道,走到韩世忠身前,拍着韩世忠的肩膀低声道:“当年的事情,是老夫处理的不当,你,受委屈了。”

韩世忠的身子一震,暗道也许老种是早就知道的,只不过为了顾及更多的人,只能委屈一小部分。韩世忠心里一阵翻涌,李头,李头,当年你我弟兄舍命厮杀都没得到老种相公任何表示,如今俺随了这如同应运而生的刘侯,倒是让老种说出了如此之言了。当下挺直了腰身,直望向老种,才发现身躯佝偻的老种和一侧的刘平相比如同夕阳和朝日一般。

老种转身对着刘平道:“仲成,可否让你麾下的将士上前来。老夫也好看看这传说中的永定军是何等模样的啊。”

“额···这,小子遵命。”刘平沉吟一番便应声道。

三百多永定军骑兵得了刘平号令,从外营之中来到内营中间。齐齐的走到近前,刘平高声道:“还不见过种帅!!”

三百多个永定军骑兵猛士齐齐的冲着老种行了永定军的军礼,右手俱都同时敲击在自己的左胸之上。整齐划一,嘭嗵之声震人心底。齐声礼道:“见过种帅!!!”

老中纵横沙场几十载,见过的精兵强将无数,但是看到眼前这帮永定军心中不禁赞叹,真是一群好汉子,这燕地果真是出好男儿的地方,这些个骑士眼中各个冷漠残酷,一看便是从无数次厮杀之中存活的老卒,都是百战之士,在识兵懂将人眼里,这都是宝贝精锐啊。

“好!!果然是一群强军。仲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啊。你小子果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啊”老种一脸羡慕道。

“种帅缪赞。”刘平抱拳道。

“若是我大宋都是如此精锐之士,怕是不管是西贼还是金狗,安能入我大宋一步!”老种道。

“哎~,大哥怎么可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除了他永定军,当时便没有敢战之军了么?”种师中酸溜溜道。

“老二,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有什么想法吗?”老种问道。

“刘将军,不如这样,我西军派出几人,你永定军也派出几人,咱们切磋比试一忠勇之军了不成?”

“种副帅言重了,我永定军的军士也是人生父母养,血肉筋骨生,任谁也不是铜浇铁铸的金刚,再者西军戍边百余年,乃是我大宋的肱骨之军。顶梁支柱。绝非他人能比的。加之拳脚无眼,若是双方切磋的时候伤了哪一方,怕是都不美吧。”刘平对着种师中道。

“嘿嘿,方才我大哥说你永定军强悍,而你又说我西军忠勇,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咱们都搏杀战场的厮杀汉,我也不喜欢那些文人大头巾的虚虚假假互相吹捧,不如我们两军比试切磋番如何,手底下见真章,好过千张万张嘴说。除非刘将军和刘将军的手下军卒自认不如我西军,那就不勉强了”种师中一脸轻蔑笑道。

“种副帅既然说了,那便比罢,只是不知道想要如何比?”刘平一脸笑意道,只是心里却把种师中骂了底朝天,这老家伙诚心找茬啊。

“比试三局,你我双方每局各出一人。这第一局么,便比射箭如何。”种师中笑道。

“好!那就比一比!”刘平也是被种师中激出了些火气,应声道。

“高世宣!”种师中高声道。

“末将在!”只见一个干瘦的将领闪身而出,黝黑的脸面,高高的颧骨,一身锁子甲,身后背着一把长弓。

韩世忠来到刘平身侧,低声道:“侯爷,这个家伙可是西军之中有名的神射手高世宣,要小心些。”

“恩。”刘平应了一声,转头对着汤怀道:“能行么?”

“侯爷放心!”汤怀沉声道,也大步出列在前。

先前望马坡大战,汤怀一战不知射了多少箭,战后手指都磨的鲜血淋漓,整条臂膀都肿了,说白了就是肌肉拉伤,刘平担心修养了几天的汤怀没法再使弓,所以先低声问了一句,若是汤怀实在不行,就算是认输,也不能让汤怀上场。没想到汤怀坚定的说了此话,看来是这几日调养的差不多了。不过刘平心里还是暗暗捏了一把汗,本想低声告诉汤怀便是输了也没什么的。还没等说便被汤怀摇摇头止住。紧紧抿着的嘴一脸坚毅,刘平也不好再说什么。

老种早就闻出了二人间的火药味,却是眯着眼睛笑呵呵的一言不发,好似乐得看热闹一般。只是轻轻的抚了一把额下胡须,淡笑道:“呵呵,今日老夫也看看,到底是这燕地的儿郎的永定军厉害,还是我西北的儿郎厉害些啊。”

既已约定,便开始收拾场地,老种也乐得看个热闹,笑呵呵道:“比箭没个彩头还比个什么紧?呵呵,来,把老夫的无极铁弓拿来。”

早有侍卫从大帐之中拿出了一把硕大的长弓,起铁包裹,弓弦是哦上等角筋绕制,一看便是一把好弓。

“此乃是我请当世名匠制作的硬弓,此弓用乌犀角而制,上等牛筋盘缠了几年才做好,如今便做个彩头,今日不管是谁。只要赢了,老夫便将此弓送于他。”

“恩帅,此弓俺可是眼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便归了俺吧。”高世宣冲着老种抱拳行礼笑道。

“那也得你有本事拿才是啊。”老种笑着冲场上的高世宣道。

汤怀在靶场之上也对着老种和刘平遥遥行了一礼。此刻汤怀紧闭着嘴巴,一脸凝重,任谁都看不出此刻这个略显木讷的年轻人内心的想法。

此刻,内营之中千余西军精锐听得各自将主号令在校场之上围聚在一起。列队而站,眼巴巴的望着靶场之中站着的高世宣和汤怀二人。纷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和高将军在一起的那小子眼生的很。哪部军中的?”一个军卒道。

“你个馕货,不知道吧,这是小子听说是那个永定军统制刘平带来的,和高将军比箭呢。”另一个军卒讥笑道。

“刘平?永定军?那个在望马坡砍杀了金人三万多人的北地血虎么?”方才那军卒发问道。

“不是他还能是谁,没看见老种相公身边的那个年轻人了么,他就是刘平,乖乖,这回有看头了。”另一个西军军卒一脸看热闹的样子道。

“我也没看出来那刘平生的什么三头六臂啊,听说从前不过是个乞丐子啊,望马坡的时候不是老种相公也派了军将前去了么。好像是骠骑营的李峰将主带人去助阵了。你没见前几日骠骑营的人马回来啊,人人马下都挂着一两颗金人的脑袋,娘求的,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真是要多神气有多神气,切,好像望马坡大战是他们干的一般。”另一个矮胖的西军一脸不满道。

“神气是应当的,要不是咱老种相公神机妙算,派了骠骑营的弟兄接应了他永定军,恐怕他永定军能不能取胜还两颗之间呢。”方才那军卒望着远处挺立如松的永定军骑兵们一脸挪揄道。

“拉倒吧,听说可不是这样。这里面可是有内幕啊。”另一个年长的军卒道。

“啥内幕?”有人问道。

“嘘,小点声,俺表哥在火头营做饭,偷听到上次骠骑营骑兵的一个校尉喝多了,透露他们当时也没砍杀多少金人。都是人家永定军杀的,只是人家永定军不用人头论军功所以那些金人脑袋才都做了顺水人情给了咱骠骑营了。”那老军卒低声道。

“真的假的,李峰这不是谎报军功么?”那个军卒道。

“谎报又如何,你我都是小蝼蚁,还是老老实实当差的好,留神那天金人来攻看了你的狗头,到时候你榆次的婆娘可就得让别的男人睡了。”那老军卒嘿嘿道。

“滚你娘的!”

正取笑时,身后传来破空的噼啪之声,坚硬的皮鞭狠狠的抽在几个说话的军卒身上。疼的几人不住求饶。

“都他娘的肃静点!!”一个偏将过来高声呵斥道:“队列之中再窃窃私语者,拉出去每人四十军棍!!”

西军军卒乱哄哄的的说话的声音立刻便都没了,任谁都知道,四十军棍啊,碗口粗的棒子打在自家屁股上,百分之百打烂屁股,少不得要躺上七八天,所以在大棒子的威胁下,军卒们非常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永定军队伍中,韩世忠和杨再兴两人也在低声交谈。

韩世忠对着身侧杨再兴低声道:“这次汤四郎想要赢了高世宣怕是有点悬啊。”

“韩将主,你怎么这么说话,汤四哥的箭术那在咱永定军里也是这个,不会这么轻易就输了吧。”杨再兴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的模样说道。

“你不知道,那高世宣当年可是西军的第一神射啊。延州府的时候老子亲眼看到这家伙一箭就射穿了百步之外挂在柳枝上的铜钱啊。此等技艺,俺老韩可是做不到。”韩世忠忧心忡忡道。

“切·~~真是好没道理,就凭他高世宣厉害,汤四哥便不如他了么!你也说了,那是当年,这当年怕是怎么着也得是十年之前了吧,初生牛犊不怕虎,没准汤四哥还就能把这个什么西军第

一神射打败了呢。”杨再兴一脸兴奋道。

“但愿吧~。”韩世忠自言道。

第二十六章:神射!(厚脸求票)

“雄狮搏兔,倒也有些趣味。”种师中道。言语中满是不屑,高世宣人称西军神射,当年御边抗击大辽之时,万军之中,一箭便射翻了躲在中军之中的辽军主将。辽军军心大乱,趁势掩杀,击退了数万辽军。如今高世宣被自己叫出来比试也是存心想要杀杀刘平的威风,所以种师中根本不会担心自己会输。此刻种师中的心里一阵偷笑,暗道不是你一个乞丐子带着些几个散兵游勇打了几次破仗便能当得起强军之称,我西北边军经过几代人浴血厮杀用尸骨磊堆起的军功才是真正的大宋第一强军,你这杂牌的军队算个屁。

“嘿嘿,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谁是狮子,谁是兔子还未可知!”刘平针锋不让道。

此刻早有军卒收拾了空地,作为靶场,在空地三百步处插上了三个箭靶。侍卫从给老种安排了藤椅,让老种坐在椅子上观看,而其他部将却是都站在一旁,都看着场上的二人。就见高世宣和汤怀二人都上了场上。二人相互一行礼,高世宣道:“小兄弟,你是晚辈,我不欺负你,你先来吧。”

“高将军,您是前辈,我就不强出头了,还是你先吧。”汤怀道。手里擎着一柄长弓,平静着望着眼前的高世宣。

“呵呵,好,那我就就不客气了!不过待会输了可莫要俺欺负后辈!”高世宣高声道。

“我不会输!”木讷的汤怀只是生硬的回了一句。

“鸭子嘴,还挺硬!”高世宣一脸轻蔑,取下背后长弓,右手秉弓,左手从箭囊之中抽出三支利箭。高世宣的箭簇是青色的翎羽,木质的箭杆被打磨的成了白色。熟练的弯弓搭箭,五指并扣竟然是连扣三支箭在指尖,硕大的硬弓被拉开,目标直指三百步远处的三个箭靶。弓如满月,手指松开。

“嗖嗖嗖!!!”三支利箭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奔箭靶而去,噗噗噗!!

众人定睛一看,就见三支利箭全部钉在了箭靶的圆心之上。还未等众人看清,就见高世宣迅速的又抽出三根箭来。弯弓搭箭急速射出,又是破空之声。三支利箭再次各自射中三个箭靶的红色的圆心之中。

“好!!”众多的西军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齐声喝彩。

高世宣嘴角一笑,不知何时手里又是三支利箭射出。噗噗噗!!再次各自射中三个箭靶上的红色圆心上。

不过是在两三个呼吸之间,高世宣便连射出九箭,而且是三箭连射,箭箭命中靶心。连珠箭射的如此之快,而且如此精准令人叹服,不亏为西军第一神射。

“好!!!”

“高将军,好样的,真给咱西军长脸!!”

“高无敌!高无敌!!”

西军众将士纷纷高声呼喊喝彩。种师中望了刘平一眼,一脸嘚瑟的神情。就像是在说,看见了小子,这才是我西军的实力,你们都是战五渣啊!!

“不错!不错!”老种也是一脸微笑。

刘平此刻根本就是无视种师中的嘲讽的眼光,只是淡然的望着场上的汤怀。

高世宣射完把弓箭平放在手上,示意查看鞭子的军卒可以去看靶了。一个校尉带着三个军卒将靶子拿下,恭敬的送到老种与刘平等人面前。那校尉高声道:“高将军一共射了九箭,箭箭命中靶心!”众人纷纷传看,只见三个箭靶之上各有三支利箭,而且三支利箭全都插在每个圆心的中间部位,形成了一个小三角型。

老种向着种师中笑道:“看来高世宣这些年没荒废啊,箭法犹胜当年啊。”

种师中笑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啊,世宣每年光要射废的弓弦便有七八条之多,当年万军之中能一箭射下辽人的大将,端的是我西军的猛将,岂是一些默默无名的阿猫阿狗能比的。”说完一脸挑衅的望着立在老种另一侧的刘平。

刘平此刻也不搭言,只是望着靶场之中。老种摆摆手,示意种师中不要说话这么刻薄。心里却是打定主意,哪怕是那靶场之上的永定军小将输了,也得给些赏赐,省的刘平的脸上挂不住。

此刻杨再兴张大嘴巴道。“果然厉害,不过才两个呼吸而已,便连射九箭,而且还是三箭连射。还真是厉害啊。”

“俺没骗你吧,高世宣被称为西军第一神射不是浪得虚名的,没想到,这家伙过了十多年,箭法还是如此厉害啊。”韩世忠啧啧道。

“韩将主,难道汤校尉就没有赢得希望了么?”另一侧的杨三多问道。

“难!!实在是太难,怕是汤四郎希望渺茫啊。”韩世忠叹息道。一众永定军士眼中都是一脸的焦急与担心。生怕汤怀输了。

报靶完成,那校尉指挥三个军卒将靶子放回原处,然后离开,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令旗一挥舞,示意可以让汤怀射了。

此刻的汤怀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巴,对着场外的呼喊与喝彩之声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调整了一下弓弦,对着高世宣道:“你很厉害。”说罢,转身向着后走去。

“小辈!你什么意思!!认输了??”高世宣冷哼道。

“太近!”汤怀淡淡道。

“狂妄的小子!”高世宣一脸讽刺道,三百步的距离引弓,若是臂力稍弱,能不能射中箭靶还要两说,这厮居然还嫌近,这算什么?是为输了做借口么?射艺不如自己,便可以推脱是因为比自家远的原因么?哼!

此刻场外,众人也都一头雾水,刘平等人看到汤怀转身之时,大多认为汤怀是因为见识了高世宣的箭术,心里觉得自愧不如,转身自动退出比赛,种师中甚至冷笑道:“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以为摸了几天的弓箭便以为会射箭么?哼!箭,不是那么射的。”

刘平望向种师中,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依旧不理他,只是注视着正在场上冲着后面行走的汤怀。

汤怀向着后面直直的走了五十步。才定住脚步。转过头,从箭囊之中取出箭来,汤怀的箭矢是黑色的箭杆,锋利的箭尖闪着亮光,同样是是右手秉弓,弯弓搭箭。同样可是五指并扣,连扣三箭。弓如满月,直瞄向远处的箭靶。此刻的远处的箭靶之上,每个箭靶的红色中心圆圈都是满满的三箭,就算是汤怀能射中圆心,也都没法射到中心点了,因为高世宣的三支箭形成了一个三角位置,将中心点都挤满了。刘平此刻暗自叹息,怕是这次要输。

岂料,就在此时汤怀手指一松,但听得破空之声,三支箭直奔向三个箭靶。同时一阵细微的劈裂之音传到众人耳中。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汤怀又是抽出三支箭快速的扣住,弯弓拉满,又是三箭射出。又是一阵细微的劈裂之声传来,虽然很细微,但是却清晰入耳,此刻数千人的眼睛都钉在场上,再无一人言语,场间安静的可怕。

高世宣忽然感到有些不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汤怀再次抽出三箭,扣在手指,再次开弓而出。这次仍旧是三声细微劈裂的声音传来。同样是九箭,同样是三箭齐发,同样的是快速的连珠箭。同样的九箭射完,汤怀将持弓的手下垂,示意军卒可以验靶了。此刻内营之中安静的掉下一根针都听得,只剩下众人的呼吸之声。许多人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三个箭靶之上,再无高世宣的白色箭杆,只剩下汤怀的黑色的箭插在上面。验靶的军卒望着那领头的校尉结巴道:“这真的是人射出来的??”

“费什么话,先拿去让老种相公验靶。把地上的白箭杆也拿着。”那校尉勉强镇定道。

“诺!”那三个军卒依言将地上的裂开的白箭杆也拾起来送到老种等人面前。

“厉害,厉害,这才是真厉害啊!!韩将主,你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汤四哥才是真正的神射啊!!”杨再兴一把攥紧拳头,兴奋道。另一支手扯住韩世忠的胳膊不住摇晃道。

“哎呀呀···我看到了,看到了,别摇了,再要老子的胳膊都快你摇下来了。”韩世忠一把甩开杨再兴的手。一脸不满道。不过也是满脸的高兴:“这汤四郎,不言不语的,恁谁也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靶场场外,围观的一众军将们都直愣了眼睛,这都可以,这永定军的小将简直都神了,怕是李广在世也射不出如此精妙绝伦的箭法啊,不得不承认人家的箭术厉害啊。老种等将领们望着军卒们拿过来的靶子纷纷啧啧称奇。老种拿过裂开的一把白箭杆,全都是从中间开裂,被箭靶上的黑色箭矢一劈两半,抬眼望了一眼刘平,暗暗道:“这小将好准头,好臂力,怕是百年都难出这么一个神射啊,居然就到了这刘平手下了。刘平啊,你这手下还真是有点东西啊,如今可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啊。”

“果然是个天生的好箭手,厉害,当真是厉害啊。”老种不吝赞美道。

刘平心里就好像是三伏天喝下了冰镇饮料一般,晶晶亮、透心凉,一个字,爽!不过对面的种师中此刻却是脸色铁青,牙齿暗自咬得咯咯直响。

刘平一脸戏谑道:“有些人就喜欢吹嘘什么神射、射术怎么怎么厉害。哼,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啧啧,这箭,不是这么射的吗?种副帅,您说呢!”

第二十七章:鲁达?鲁智深?

听得刘平的挖苦,种师中脸色铁青。

“哼!”种师中一脸不屑。却是没有什么话去反驳。

同样,如坠冰窖之感的可不光是刘平,还有失了神的高世宣,此刻高世宣感觉自己的身子冰凉,眼睛里再无半点神采,自家浸淫箭术几十载,从自己七八岁开始便在父亲的教导下学习箭术,战场之上也是屡立战功,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辈打败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与挫败感席卷全身。不过高世宣也并非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沉默了一会,便走向汤怀。

“你~~。”高世宣停顿了下,才接着说道:“没想到,俺射了一辈子的箭,今日碰上对手。你,很厉害,比我厉害。”

“其实,你也很厉害。”汤怀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后脑,仍旧是一脸木讷的表情。

二人互言了几句便一起来到老种等将军近前。高世宣冲着老种和种师中一抱拳道:“世宣无能,技不如人,让两位相公失望了。恳请相公责罚。”

种师中一脸挫败与气愤,随口敷衍了两句。便不再理会高世宣。倒是老种笑道:“没事,没事。下去休息吧。”

“诺!”高世宣红着脸下去。

老种转头对着面前站着的汤怀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种相公,小的叫汤怀。”汤怀拱手行礼道。

“当真是神射,当赏,当赏,来来,这柄弓。是你的了。”老种一挥手。早有近侍将那把老种的那把无极铁弓呈上,送到汤怀面前。汤怀一脸手足无措的望着自家的将主刘平,刘平笑道:“既然是种老相公所赐,还不快谢谢老种相公。”

“多谢老种大人赐弓!”汤怀接过大弓,向着老种行礼道。

“下去吧。”刘平道。

“诺!”汤怀自动归队。刘平暗自心爽,暗道,自家的兄弟真是争气啊。望向种师中道:“种副帅,承让了。”

“哼!不过才是第一局而已。下面你就没那么好过了。”种师中冷哼道。

“不知道下面种副帅还要比什么!!”刘平沉声道。

“第二句咱就比一比这步下的功夫!”种师中道。“兵器随便选,至于人,一边一位,输赢各安天命吧!”

刘平皱了皱眉,说道:“刀剑无眼,若是如此,怕是误伤了谁都不好吧。”

“男儿战场厮杀,比的便是搏命的本事,难不成还要如同女子绣花一般么?刘将军,你麾下的军士不敢应战。岂不是如同娘们一般,么!”种师中阴声道。

“种副帅!嘴下留德,难道是欺负我永定军无人么!比就比,不过话说在前头,若有死伤,可别纠缠不清!”刘平冷声道。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种师中狞笑道。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刘平沉声道。

“干什么!不过是一场比试而已,点到为止便好了,伤了谁都是我大宋军中的损失!”老种皱眉道。暗道老二真是有些过分了。这不是明摆着要和刘平撕破脸面么。

“额~既然大哥发话了,那便点到为止吧。”种师中道。

“种帅果然是仁心宽厚。”刘平恭维道。

“傻小子,老夫仁心宽厚?哈哈,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啊,你要知道,为将者,心智要坚,所谓义不掌财,慈不掌兵!当时此理!”老种笑道。

“种帅教训的是。”刘平也拱手笑道。

刘平对着自己队伍里的杨再兴道:“再兴,上去玩玩吧,记得注意安全。”

“侯爷放心,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筋骨都呆的酥痒了,可算是得到机会疏松一下筋骨了。”杨再兴一脸兴奋道,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脖颈下发出咔咔的声音。一脸放松。

“你小子小心些。莫要小看了对手,西军之中卧虎藏龙,绝非都是庸才啊。留心别栽了跟头。”韩世忠在一旁劝导。

“放心吧,韩将主。对阵厮杀,俺杨再兴还没怕过谁呢!”杨再兴一脸不屑道。说着便提起大枪面对着刘平行了一个标准的永定军军礼,便持枪而上。

此刻箭靶已经撤下,空荡的场中,没有一人,刘平知道步下作战,全凭武艺,便叫了杨再兴上场。听到命令,这小子真是摩拳擦掌,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一副好战分子的样子。刘平暗道这小子的好战基因真是太强大了。当真是拿厮杀当成饭吃的小怪兽啊。

杨再兴一脸嚣张的表情。手中一杆大枪横持着,在比试场上高喊道:“哪个出来迎战!”

“狂妄!欺负我泾源军无人否!!”只见一个身材中等,圆头大脸的部将,提着一双大锤便来到场中。两柄大锤足有五十多斤。两头的锤柄足有四尺多长。

二人在场上一站,也不多做介绍,上来便是厮杀在了一起。

有眼尖的西军军卒有已经认出来,这家伙是步军营里的副都头,人称“疯锤邹”的邹天德。

“邹天德这家伙居然上来。看来有好戏看了。”

“嘿嘿,看来永定军的那小家伙要吃大亏啊,疯锤邹的大锤挥舞起来,那可是人见人怕,一锤下去,人马俱碎啊。”

“可不,邹天德的大锤的确厉害的紧的啊,上次同金人厮杀,一锤子下去便将一个金人蒲里衍砸成了肉泥啊,看来今天这永定军的小子悬啊。”

一众周围的军卒纷纷议论道。

种师中望了一脸平静的刘平心道,恶狠狠道这回我要让你丢尽颜面!

空场之上。

“呔!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受死吧!”邹天德一个锤头凶狠的当头砸下。带着呼呼硬风袭到杨再兴的身上。杨再兴反手拿枪,都没有动一下脚步,只是用外手一拦。大枪横点,枪尖如同一只毒牙一般,撩刺而去,直奔邹天德的面门。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丈余长的镔铁长枪撕裂空气,如同一条狰狞的黑龙,射向邹天德,邹天德大惊,高手过招,不过电光之间,那些所谓大战几百回合那都是骗人的,都是战场上的厮杀汉,电光火石,便分生死,邹天德眼见大枪直奔自己面门,没法再攻,只得回招自救,另一个手的大锤大力回抽,格挡在在面门之前。杨再兴攒枪入手,枪尖它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一把抢在铁锤面前,再一侧身,躲开了呼啸而下的另一边的大锤子。就听得“啪!”的一声闷响,杨再兴手里的大枪一个反弹。直接扫在了迎头而下的铁锤之上。回首再一晃大枪,枪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把打掉了邹天德手里的一柄大锤。

猛地手里失了一柄锤子,邹天德有些慌乱,还未等邹天德反应过来,便被杨再兴一枪杆打在了这厮的脸颊之上,邹天德只觉一侧面颊与半边头颅一阵剧痛如同裂开了一般。

“噗”的一声,邹天德整口牙都被抽的掉了七八颗。满口的鲜血直淌,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哀嚎连连。

众人都愣了、这小子也忒逆天了。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居然几个回合之间便将西军中的有名的疯锤邹打倒在地。这小将也太牛了。

眼见着邹天德不能再战,上了几个军卒将邹天德扶了下去。

“还有哪个不服,上来与小爷我一战!!”杨再兴像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小老虎一般,对着面前的众人叫喝道。

西军之中一阵骚乱,却是被杨再兴的勇猛惊道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敢应声。

老种看的场上邹天德落败倒是对杨再兴称赞有加,只是听得杨再兴喊了一声,眼中有些不喜。

“这小将倒是跋扈的很啊。”老种淡淡道。

“岂止是跋扈,简直是嚣张,欺负我西军无人么!!”种师中也动了火气。

刘平也不说话,任由杨再兴叫阵。心道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我永定军可不是随人拿捏的软柿子!

“哪家的小子,敢来这里撒野。洒家来教训教训你!!”一声粗犷的声音传来。只见人群之中,走出一个高头壮汉,身着锁子甲,身高八尺挂零,面阔耳大,鼻直口方,两鬓都是络腮的黑胡子,如同一个铁塔一般。只是右臂膀上缠裹着纱布。纱布之上已经被有些渗出的鲜血染成乌黑之色。看来受伤已经有些时日,只是伤口太深,未曾得愈。一条胳膊用绷带缠挂在脖颈之上。

刘平一见此人如此上场,便转头冲着老种问道:“种帅,这位上场的是何人?”

“哈哈,这是我泾源步军中的一个都头,姓鲁叫鲁达。也是个万夫莫敌的勇将啊。”老种骄傲道。

“鲁达、鲁达?”刘平叨念了两遍,作为小时候熟读水浒名著的**丝男,猛地想到,鲁智深未出家之前本名便叫鲁达,而且是老种手下的军官,难道是重名?不会,不会,怎么可能这么巧!可是眼前这家伙的模样的确和后世名著里形容的这个家伙极为相像,若是剃了眼前这家伙的头发,带上佛珠,再将手里的朴刀换成戒刀月牙铲禅杖,正是后世那个人称花和尚的鲁智深啊!!

刘平的心里一阵激动,场上的家伙十有**就是鲁智深啊,这可是个猛将,刘平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个猛将兄弄到自己手里来!

第二十八章:公平(厚脸求票)

刘平此刻心里有些着急,一个是自家的小兄弟,杨再兴,那是后世人称万人敌的杨再兴啊。而对面出来的却是马下功夫人称第一的鲁智深。两边损伤了谁都不好,只得对着老种道:“种帅,我看那鲁都头负伤在身,怕是不好迎战。还是换一个人上场吧。”

哪只老种正看在兴头上,只是摆了摆手道:“嗳,仲成莫要担忧,这鲁达在我西军之中也是数得着的好汉子,步下的功夫无人能敌啊。前些时日和金人交战之时一个人连破了三层骑兵阵,光是死在鲁达手下的金人蒲里衍便有四个。只不过右臂被金人的铁骨朵砸中了,正在修养呢。”

“不错,鲁达对付这场中的小没准还是大材小用了,就算是手臂受伤,对付那毛头小子也是绰绰有余!”种师中接言道。

刘平还要再劝老种换人,只见老种一摆手道,若是再换人,岂不是笑话我西军无人了。

刘平见老种如此说,也没法再劝,便拱手作罢,只是望着场上的二人。

空场之上,身如铁塔一般的鲁达嘿嘿一笑,对着杨再兴道:“好小子,好一条大枪,杨家枪法当真练得厉害。能七八个回合便将疯锤邹撂倒,也算是条汉子,小子,洒家鲁达来和你比试一番,好好教训你一下,也好让你明白莫要小瞧了我西军。”

“嘿嘿,大个子,小爷我还就不信这邪了,你若找死,小爷成全你便是!”杨再兴傲然道。

“小子,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对洒家的性子。嘿,来来,咱俩比划比划。”鲁达大步踏向前方。

“且慢!!”杨再兴猛地伸手道。

“作甚?!”鲁达疑问道。

“你有伤在身,小爷我从不乘人之危。我不和你打!”杨再兴道。

“哈哈!!小子,便是洒家有伤在身,一样收拾的了你!”鲁达大笑道。

“哼!你要是非要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你有伤在身,我让你一只臂膀,只用单手!”杨再兴道。

“小子你看不起洒家!废话少说,你接洒家一刀!”鲁达大怒道,单手持着朴刀,当头砍下,刀式沉重,刀风如火,如同高墙一般的身子欺了上来。

“来的好!”杨再兴单手持枪,一个端刺,迎着刀锋而上。

“当啷!”火星四溅。两人俱都是单手相博,瞬息之间便已经交手了七八下。场上刀光闪烁,枪锋弥漫,甚是激烈,场外的众人纷纷叫好,高喝鲁都头,拿下这狂妄的小子!

鲁达刀法沉重,但却灵活多变,每一下都是势大力沉,但却是刀刀凶险,杨再兴单手持枪,左刺右探,亦是针锋相对,身若游龙,专攻面门而去。

两人都是猛将,缠斗了一番,却是谁也奈何不得谁,鲁达越打越心惊,暗道这小子果然厉害,才十五六的年纪便有如此身手,若是再过几年怕是当世都是罕逢敌手。果然是一个猛将!

杨再兴也是一阵凝重,暗道此人当真厉害,右臂受伤,只是单手迎战自己还能处处占得上风,丝毫不想让。弄得自己没有任何机会,几乎是攻少守多,若是铁塔一般的人物身体无伤,双臂健康,自己怕是难是其敌手,怕是只有自家的岳将主能与之一较高下啊。

“韩将主,那个大个子很厉害啊。”杨三多对着韩世忠道。

“你不知道,这个鲁达当年可是老种相公的亲军,武艺很是厉害,就算是我对上他都不是其对手啊,杨家小子想要打败他怕是有些困难~!”韩世忠道。

“是么?我看那人手臂受伤,身体肯定不灵活,没准他就打不过再兴了呢。”杨三多道。

“你那本家小兄弟有些急躁,怕是会输啊。”作为在战场上厮杀的多年的家伙,敏锐的感觉到杨再兴有些急躁了。

二人又是一番激斗,却是难分高下。鲁达左手上的朴刀上下翻飞,舞的呼呼生风,愣是让杨再兴的长枪没法突破鲁达身前的刀光。急的杨再兴直咬牙。一狠心揉身上前,想要制住鲁达,哪知身子刚上前,手里的长枪便被鲁达的朴刀格挡,如此这般几次,让杨再兴苦恼不已。面前的鲁达却是刀式狠辣,越发的胸凶猛,竟然逼得杨再兴双手持枪才堪堪挡住沉重的刀力,正在这时,猛地,鲁达的身子又是急速上前。手中刀凌厉的劈砍而下,当真是有万夫莫敌的勇猛,杨再兴此刻也是有些疲累,对面的这家伙力量简直不是人啊,比自己的耐力还要强,此刻朴刀劈砍而下,杨再兴只得闪身躲开,没法正面相抗。恰在此时,鲁达的受伤的胳膊因为用力甩动的太厉害一阵剧痛,左手上的朴刀下劈的力道大减,即便如此,也堪堪将杨再兴的虎口震裂,杨再兴剧痛之下,手里的长枪磕的脱了一只手。大枪只剩下一只手把握,自己也被逼退到了一边。

杨再兴毕竟是少年心性,受了挫,心中恼怒,握紧了大枪猛地挥刺向鲁达。死命的望着鲁达身上冲去。

长枪即将冲到鲁达近前之声,自己的脖颈一凉,一柄朴刀擦着自己的脖颈而过,刀却是抵在了杨再兴的脖子之上。而杨再兴的长枪却也离着鲁达的前胸只有半寸的距离,堪堪停下。此刻的二人,长枪抵在鲁达前胸处。而鲁达的朴刀也是架在杨再兴的脖颈之上,正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姿势,不管是谁进一步,都得死。若是杨再兴敢再向前一送,的确能刺穿鲁达的胸口,怕是长*进去的时候,自己的脑袋也得被鲁达砍下。

外人只看到二人兵器几乎同时制住了对方,但是杨再兴心里清楚,眼前的这个大汉比自己的实力强悍。方才一击,自己的长枪还未抵到人家胸口之时,人家的朴刀已经先于自己,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了。战场厮杀,动作比对方快上01秒,便是意味着你能杀死对方,你能活下去。毫厘之差,生死已分。外人可能看不出来,似乎二人是平手,自己却是暗自沮丧,到底还是没有这大汉动作快啊。

“啪啪!!”刘平和老种等人望见如此精彩的打斗都忍不住鼓掌喝彩。刘平趁势道:“种帅,双方都是势均力敌,再比下去怕是双方都会玉石俱焚,如此岂不白白牺牲了如此好汉子,还望种帅准许,二人平手。”

好,哈哈!双方既然是平手,那边结束吧!”老种下令道,自己也不忍心让鲁达受伤,毕竟这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亲兵,虽说如今已经成了步军一个都头,但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兵,再加上有伤在身,多少有些怜惜,便起身宣布二人比斗平手。

“我看未必是平手啊!”种师中冷声道。

猛地,鲁达的右臂伤口剧痛,却是方才激斗扯动了伤口,鲁达只能弃了左手边的朴刀,用左手去按住受伤的右臂。听得当啷一声,朴刀掉在了地上。杨再兴望着不住按住右臂因为伤口疼痛一脸狰狞的鲁达,收了枪,平身的走到前来对着鲁达道。

“你很厉害,若不是你有伤在身,我绝对不是你的对手。这一局,你赢了。”杨再兴道。

“小子,你也蛮厉害的,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算了,洒家没赢,你也没输。”鲁达咬牙道。

二人来到老种面前,杨再兴和鲁达屈身行礼,却被老种叫了起来。却见老种回身对着刘平和种师中道:“你二人说,到底是谁赢了?仲成,你先来说说看。”

“回种帅,二人俱都是兵器相持,似乎应该是平局吧。”刘平淡淡道。

“老二你说呢?”老种看向种师中道。

“我看是鲁达赢了!”种师中一脸激动道。“大哥,你们没看见鲁达已经在这小子刺进之前,便已经将朴刀压到他脖颈之前了么!”

“我输了!的确是他比我出手快!”杨再兴沉声道。

“听见没有刘将军,连你们自己的人都承认了。”种师中笑道。

“输了便是输,也没什么。既然我们输了,我们便承认便是了。”刘平道。

“好了,这一局便是鲁达赢了!”老种定音道。转身对着鲁达吩咐道:“好了,去辎重处领取十两赏银,再去随军郎中那里,好好看看手臂,下去修养吧!”

“多谢种相公!”鲁达恭敬道。起身对着刘平和种师中又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刘平的心里如同猫儿挠心一般,当着众人的面,自己没法和鲁达说什么。可恨这个年代没有手机,否则非要管鲁达要他联系方式不可。眼见鲁达走了,心里更是一阵怅然。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把鲁达挖到永定军来!

此刻,老种望向杨再兴道:“你叫什么名字!”

“杨再兴!”杨再兴冲着老种拱手施礼道。

“恩。不错,很有前途。”转头对着刘平道:“此子是个好苗子,难得的先锋将才,就是戾气太重了些,需要多加磨练啊,仲成,你当真是个有福之人啊。麾下的将士各个都是敢战之士。日后你的路只能是越走越宽啊。”老种笑吟吟道。

“种帅缪赞了,小子惶恐。”刘平淡笑道。

“种帅说笑了,再说了小子哪能比得上种帅。”刘平笑道。

“滑头!怎么比不上,说句不框外的话,你刘仲成手下的这些军士,在大宋之中也是拔尖的队伍啊!”

刘平只是随着附和一笑,并没有说什么,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种副帅,已经比了两场了。我看这第三场就没必要再比了吧?”刘平对着种师中道。

“比!为什那么不必,方才两局不过是一胜一负,两厢持平,若是不来第三场,如何分的胜负!!”种师中狠狠道。

第二十九章:第三局(求收藏)

“好!既然种副帅执意要比。那就比便是!不知道这第三场比什么!”刘平毫不退缩道。

“这第三场比骑战!你我双方各出十个骑兵,用木柄的枪矛对战。两队人马厮杀,落马者多得一方为输!”种师中冰冷道。

“好!”刘平迎战道。看来打脸的模式还是不过狠啊,非得把这家伙弄得彻底服帖了,刘平暗道。

“李峰!”种师中喊道。

“末将在!”李峰闪身而出拱手道。

“命你出战!可有把握”种师中道。

“二位相公放心,卑职定不叫两位相公失望!”李峰沉声道。

老种笑道:“去吧,莫要丢了我西军的脸面,尽力即可!”

“卑职谨记!”李峰说罢带着十个西军骑兵军汉换衣上马,而此时对面的永定军也是准备完成,领头正是韩世忠。

李峰望向韩世忠冷冷的眼神,心里没由来的一阵五味杂陈,也许这种复杂的情绪是对面前即将要对阵的人的感觉,对面的家伙可是自己父亲的袍泽,还是救过自己性命的恩人,而如今,却是各为其主了。

“咚咚!!”一阵战鼓敲响,空场之上,双方人马纷纷飞身上马,各自拿着木质的长矛刀剑,身披重铠,准备拼杀,软木的武器碰到坚硬的铠甲毕竟会折断,所以出现伤亡的几率几乎就是没有。顶多是是被冲击掉落下马,摔个鼻青脸肿罢了,再说,都是战场上的厮杀汉,这点小伤便是如同挠痒痒一般。李峰冲着身后的骑兵吩咐道:“结月牙阵!”

“诺!”身后的骑兵齐齐应声道。

所谓月牙阵便是骑兵们两翼前驱,中间的骑兵内收护佑,使敌方感觉被半包围之感,亦是让对阵的一方产生畏惧感。

可是,李峰对面的永定军也是从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厮杀汉。还有韩世忠这么一个粗中有细,鬼精无比的家伙,一见李峰等骑兵蓄势的方位,就知道这是李峰用了西军常用的月牙阵。冷笑一声,对着身后的永定军骑兵道:“以我为头,做锋矢阵!”

“诺!”身后的骑兵也按照韩世忠的吩咐,守在了韩世忠的两翼。

听得战鼓轰鸣,双方人马纷纷准备。李峰一咬牙。大喝一声道:“上!”

对面的韩世忠也是早就准备好了,身后的十个永定军都是百战余生的猛士,冷静的望着即将冲过来的李峰等人。

西军选中的十个骑兵。人手持着木质的兵刃,骑在马上,原地不动,所有的人都在望着领头的李峰,听到李峰大喊“上!”之后便齐声冲杀大喊。挥舞着木质的刀具冲杀向对面的永定军。

相反,对面不过三十多丈左右的永定军却都是紧抿着嘴唇,一语不发,冷漠的望着即将冲过来的泾源军。等待韩世忠的命令。眼见对方的骑兵即将冲过来。韩世忠高声道:“迎战。向前!!”

“向前、向前、向前!!”十名永定军齐齐低喝道。将手里的刀具低低的垂在身侧,一起策马对着冲过来的泾源军汹汹而去。

“轰隆!!”两方人马相撞在一起。人马嘶鸣,噗噗之声不绝于耳。溅起一团团烟尘。

骑兵对战,首靠马力冲击对阵,只要马力占得先机,便是赢了主动。这是所有骑兵都明白的道理。所以在这么短的距离进行短冲锋,两方的人马都将马力瞬间提到极致。如同二十辆装甲车,相对而撞。震得地面隆隆作响。各个都是面露狰狞,一心要将对方打落下马。

李峰知道,擒贼先擒王,只要首轮打落下韩世忠,让这群永定军失去了主心骨,那便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可是他也明白,对面的韩世忠的本事,当年能在西贼的战阵之中来去自如,还能带着自己回到宋军之中,岂是泛泛之辈。所以加倍小心,浦一交手,韩世忠的木刀便砍向自己的脖颈,自己顺势一低头,手里的木刀也捅向了韩世忠的腰肋之间。韩世忠一个马上斜身,堪堪避开。一刀上翻,挑中了自己的兜鍪,发束缠带也被挑开,发髻散乱飞舞。差点将自己打翻下马。耳边却是传来韩世忠的一句话。“阿峰,你的本领还是没有太大长进啊。”

不过两个呼吸之间。两队人人马便交错了一个回合。只见泾源军的骑兵,包括李峰只剩下四个还在马上,而对面韩世忠的永定军却是无一人掉落下马。

李峰此刻已经涨红了脸,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局势,从方才交手的一刻,自己便感受到了对方那股如同猛虎一般的凶悍,在韩世忠的带领下,如同尖锥子一般,刺透自己的队伍,瞬间就将自己身便的五六个骑兵刺落了下马。这队人马还真是强悍啊。

“再来!!”李峰愤怒道:“都紧跟着我!”

“诺!”身后的三个骑兵应声道。

“没有意思。”韩世忠低声道,“解决他们吧。”

猛地。韩世忠将手里的木刀高高举起大喝道:“永定军向前!!”

“向前!!”身后的骑兵们纷纷高声应和。

轰隆!!又是一次交锋,李峰知道自己败了,彻底的败了,身后的骑兵全都被扫落下来。自己成了一个人。颓然的扔了手里的木刀。远远的听到周围西军人的低低私语。和望向自己的的那种失望的眼神,那指指点点的手,仿佛在告诉自己,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失败者。

“种副帅。还要再比么?”刘平对着种师中问道。

“哼!”种师中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此刻第三场的比试都已经结束了。韩世忠和李峰来到老种等人身前复命。

“参见种帅,属下无能,给咱西军丢脸了。请种帅责罚。”李峰告罪道。

种师中一脸不满的对着李峰道:“真是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日后你还能堪什么大用!”

“老二,莫要这么说李峰了。好了李峰,不用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什么好自责的,不过是同友军切磋而已,没事的。韩世忠虽说赢了你,可是他小子一样是从我西军中走出去的厮杀汉,多少也算一个自家人,败在自家人手里,不孬!”

“多谢种帅宽宏大量!”李峰抱拳恭敬道道。

“下去吧。记得让落马的军士们好好养伤。”老种吩咐道。

“诺!”李峰沉声道,起身离开,却是看都没看刘平一眼。

“韩世忠啊,这回你小子能耐了,在西军这么久,打起西军骑兵阵来。是不是熟稔的很啊。”老种冷着脸道。

“老相公恕罪,小人实在是。”韩世忠结巴道。

“实在什么?嘿,少和老夫来这套,好啦,赢了便是赢了,难不成老夫还要耍赖不成啊。哈哈····。”老种爽朗一笑。一扫方才的冷脸。

“好了,好了,比也比完,走了,走了,仲成,我已经命人备好酒宴,走走,去我大帐中。”老种笑道。

“老二,你也别冷着脸了,走走!一起走了,今日一见,我心甚慰,我大宋还有仲成这支人马,金人想要侵我疆土,怕是千难万难啊。”老种看起来兴致很高。起身一只手拽住刘平,一只手拉着种师中,向着大帐之中走去。

种师中对着老种道:“大哥,前营之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小弟就不陪着大哥宴请刘将军了。”说罢,脱了老种的手腕便自离开了。

“算了,算了,老二不去,便不去了。”老种笑道。

老种拉着刘平回走,身后的一干心腹将领也都随着进了大帐,就见大帐之中已经早早的备好了酒菜。烤制的逐退,放置在铜盆之中,蒸煮的羊肉,撒上了盐巴,滚着热汤在桌上散发着香味,看的刘平倒是食欲大振。

老种对着刘平道:“仲成,坐下!”

“种帅,还是您先坐吧,您可是此间主人,小子岂敢喧宾夺主。”刘平笑道。

老种哈哈一乐,便坐在当中。

“老夫军中向来禁酒,不过今天为了你,老夫破例了。来,来,诸位今日借了仲成的光,可以来一点。”老种端起酒杯冲着众人道。

“承蒙种帅款待,来,某就敬种帅一杯,聊表心意。”刘平举杯道。说罢,将手中的端着的满杯酒一饮而尽。酒入喉咙,感觉这就辛辣无比,暗道这千余年前的蒸馏酒就这么厉害了?

“好!酒量。”老种笑呵呵的举杯回应了一下,抿了一口道。。

“老夫的身子不胜酒力,哪个将这厮灌醉,老夫给他记大功一件。”老种笑道,眼神一阵迷离。

此言一出,当即蹦出四五个将领,举着酒杯便向刘平走来。刘平也不惧怕,坦然一笑,举起酒杯对着老种道:“既然是种帅美意,小子就不推辞了。”转身对着走到近前,满脸奸笑不怀好意的几个将领大笑道:“几位将军,某今日就和你们比拼一番。”

说罢仰头便将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如此这般,与那四位将领连饮了四碗。然后便又和别的将领相互敬酒。

几轮下来,刘平已经喝得有些大了,便是酒仙在世,也经不住这群厮杀汉们的牛饮啊。刘平的胃口已经在剧烈的翻涌了,但是还是强忍着没有呕吐出来。依仗着身后有韩世忠这个家伙给自己挡酒,勉强没有出什么丑。

一场酒宴直喝的日头西落方才撤席,酒宴散场后、将领们都起身离开了。侍卫们收拾了桌子。此刻大帐之中,已经恢复了平静,再也不负方才划拳行酒的喧嚷之声。老种不过就是和自己对饮了一次,此后便无任何部将前来给老种敬酒。联想道自己进来时听到草药味,暗想,莫不是老种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老种此刻望着一旁坐着的刘平,屏退了种师中道:“仲成,觉得我西军如何??”

刘平望着种师道,只见他眼睛里满是冷静之色,哪还有方才那股颓势老人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才有的犀利眼神,刘平望着种师道淡淡道:“种帅是要听假话,还是要听真话!!”

第三十章:老狐狸?小狐狸?(求收藏)

刘平此刻头脑变得清醒无比,四下里闲杂人等都出去了,只剩下了自己老种二人在大帐之中。刘平想到,怕是外面都是老种的亲信啊,联想道今日里种师中的种种表现和老种的作态,心道这西军也不是铁板一块,看来这亲兄弟,怕是也有嫌隙啊。

此刻,面对老种的文问话,刘平冷静的望向老种沉声道:“种帅是要听假话,还是要听真话?”

“假话如何?真话又如何?”老种平静道,话语之中再没有半分热情之感,与方才热络如同长辈的模样天上地下。

“假话好听,人皆爱听。真话难听,人不爱听。”刘平沉声道,直直的望着老种,丝毫不输阵。

“你说的不错!”老种独自斟了一口酒,喉头滚动,咽下之后,蜡黄苍老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红晕。接着说道:“你看我西军如何?”

“种帅是听假话还是真话?”刘平继续问道。

“假话。”老种道。

刘平笑道:“西军乃是我大宋的第一强军,人马厮杀,屡历战功,当世罕逢敌手。圣意恩宠,天恩浩荡,日后更是····。”

“够了!说真话吧。”老种挥手打断道。

沉吟了一下,刘平猛地抬起头对着老种说道:“西军即将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老种听罢此言,眼睛眯成一条线,越发犀利,扫视在刘平身上,似乎想要把他看透一般。

“说说,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老种对着刘平道。

“小子就斗胆直言了,如今的金人势大,兵锋直抵我中原,围困太原时日以多,西军大部人马在河东之地逗留甚久,和金人僵持不下,西军之中,精锐之士最多的便是您的泾源军和种二相公掌控的秦凤军,而西军大部分的战士多是陕西的儿郎居多。离家作战,时日一长,怕是思乡之情便越加重,当然这应该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却是朝廷的动向不明,金人入寇,能够和金人正面一战的便是您的队伍,而其他西路军的诸路人马也都不是金人的对手,如今吃了几场败仗,更是望金兵而逃,躲得远远,怀着只是做壁上观,看您的队伍和金人厮杀,好从中占便宜的怕是也不在少数,而且最重要的,当今的圣上对您和种副帅怀有戒心。”

老种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错!不错!当真分析的是鞭辟入里~!”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眼便看出了我的担忧。不错,明面之上,我西北边军的确是圣恩宠卷不断,战功彪炳,人称当世强军。可是我知道,这只队伍已经快要烂到骨子里了。”

“砰!”老种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下级的军官克扣粮饷。士兵们没有心思战斗,思乡心切,从陕西而出,到河东来已经快一年了。儿郎们损失过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部将向我建议回军榆次,回延州府。可是圣命难违,如何回得?!军无斗志,加上金人步步紧逼,而其他诸路人马却是都各怀鬼胎,我这个河东制使经略如今却是心有余力不足,真是有愧圣恩,熙和军不听老夫调遣,前些时日,折可求已经投降了金人,可恨他折家世受国恩,居然做如此违背祖宗的事情,哼,环庆军和金人躲猫猫,一连丢了三座城池,老夫要治环庆军刘延庆的罪,那厮却是拿太上皇来压我,胜捷军倒是听了号令,和老夫一起与金人打了一仗,却是打到一半便不听老夫号令中途私自撤退,老夫要治胜捷军临阵脱逃的罪,却被告知胜捷军是皇家亲军,有罪无罪自当由当今圣上裁决,哈哈,好笑,真是好笑,不瞒你说,便是我那同胞兄弟,此刻已经都对老夫怨念颇深了。嘿嘿,这般情况之下,还让我怎么去击退金人,救援太原?!全当老夫这河东兵马大元帅便是一个摆设不成!!?”老种狠狠说道。这位年近七旬的老人此刻激动万分。

“种帅,莫要激动!”刘平劝道。

“激动?嘿嘿,你叫老夫如何不激动,西军各部人马将近三十余万,却是各自为战,此次金人入寇的本部精锐不过六万人马,加上其他辽军降卒和便是金狗倾国之力,,控弦之士怕是不过才十万多。如此大的声势,救援太原却是整整救援了半年多,愣是没有一支大宋人马杀到过太原附近。”老种无奈道,猛地一转枪口,激动道:“可是,正当我发愁,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时,仲成,你带着你的永定军便是如同彗星崛起一般,瞬间成了我大宋诸路人马之中最耀目的一颗明星,端的是发展速度很快,战力强悍的一支队伍。平定燕地孽臣郭药师,杀死宗望世子受速,赶走了宗望,克复了大宋几代人魂牵梦萦的燕京,挟夹着复燕大功如今又直奔河东,一战成名,打垮了宗翰三万人马,完颜宗翰更是被你亲斩一臂,如此战绩,如此战功,五十年间又有谁能和你相比?!!这真是让我等大宋军将汗颜啊。”种师道一口气赞叹道。

若是旁人得这老种如此评价,怕是早就被吹的飘飘然了,但是很可惜刘平不会,因为他的身体里是一个现代的不能现代的灵魂,这种恭维在刘平听来,比传~销~的讲师说的差太多了,都没有让人的那种陶醉感和激动感嘛。再说了,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没见你西军给过老子半分的好处啊。

刘平静静的望着老种激动的诉说着,脸上却是没有过多的表情。等着老种表演的差不多了。刘平才接口道:“种帅真缪赞,却是不知您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种说了一堆,却见刘平没啥表示,暗道这小子还真是个油盐不进。自己方才那番表演,即便是演的不太好,你也得捧个场不是。没想到却是这小子没什么反应。老种只得平声道:“你对眼前的战局有什么看法?”

“金人之前的确是嚣张无比,可是经过望马坡一战,我想完颜宗翰应该已经伤了元气,可是若是如此便认为金人虚弱可以肆意拿捏怕是大错特错,金人生性残暴,自苦寒之地起兵,不过十年的光景,便将大辽覆灭,更是籍着灭辽的余威想要染指我大宋,战力不是一般军队可比,纵使西路军主帅完颜宗翰被我斩断一臂,怕是以此人的坚韧心智,绝对会伺机报复。放虎归山留后患,若是此刻我河东的诸路人马因为此场大捷便轻视金兵,恐怕会吃大亏的。”刘平说道。

“那依你的看法呢”老种道。

“若是以在下的看法,最好的办法便是联合诸路人马,一起同时对金人发动攻击,让其首尾不得相顾。才能彻底的打消金人嚣张的气焰,才能够有机会救援被围困的太原城!宜将剩勇追穷寇,切莫沽名学霸王!”刘平稳重道。

“宜将剩勇追穷寇,切莫沽名学霸王!!”老种的眼中大放异彩,反复咀嚼了这句话,一拍大腿道:“没想到仲成不光分析的到位,便是学问也是颇有建树,这句宜将剩勇追穷寇,切莫沽名学霸王。真是精妙之词,警示之言啊!!”

“废话,这可伟人的话,当然经典了,我只不过是照抄的!”刘平暗暗道。

刘平起身一拱手对着老种道:“种帅,在下领兵前来,便是要同金狗相搏,护卫我大宋国土,而今种帅在上,若是种帅有攻伐金人之意,某定全力配合!”

老种摆摆手道:“仲成,不必如此,我且问你。李相和你的关系不浅吧。”

刘平暗道:“绕了半天,还是绕到这个上面了。北宋一朝向来是重文抑武。文人官吏把持朝政,而这些封疆大吏、军中大佬更是和朝中的重臣藕断丝连,老种应该是和蔡京那老东西相互熟捻才是,而今却是问起了李相,不知道是何缘由。”

“李相于万军之中,挑中在下,并对在下细心栽培,对在下却是恩同再造啊。”刘平一阵肉麻道。反正李刚也没有听到。

“李相得当今圣上看重,仲成却是得李使相看重自当是可喜可贺。”老种道。

“仲成,老夫却是有一个不情之请。”老种压低了声音又说道。

“听闻朝廷有意劳烦仲成与李相告知,就说种师道愿同李相一起为大宋效力,望李相成全。”老种笑道,眼中却是一脸的奸诈。

“种帅放心,此话定然会带给李相的。”刘平郑重道。

“娘的,看来是想通过老子这搭上李纲的的那条线,看来,老种和蔡京的旧党们也是尔虞我诈,互相利用啊,谁说武将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知道厮杀的莽汉,这武将玩起政治来,却是不比那些汴梁的大头巾差啊。”刘平暗暗道。

刘平望着老种爽朗一笑道:“老种相公放心,此话在下一定带到,只是在下也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啊。”

“仲成但说无妨,但是老夫能满足的,定当允许。”老种凝重道。

“种帅也知道,我永定军望马坡一战,战损也是很大,诸多伤员还得负责运往后方修养,粮草给养为了防止金人半路阻截还得加派重兵看守,实在是浪费时日与精力,听闻应州已经在老种相公控制之下,在下想借用一番,直借半年,也好做物资转运之准备。万望种相公应许。”刘平盯着老种道。

“这···应州乃是要隘,当日我辈金人占领,我攻取之时,可是付出了三千余儿郎的代价才拿下来的,暂借与你倒也不是不可,只是···。”老种望向刘平的眼神力露出一股不舍的神情。

“种帅放心,既然是暂借应州,只要在下将辎重队安全送达,便是可,绝不会多占一日,听闻种帅的军中粮草也是不很富裕,在下就先送上三千担粮食聊表心意。”刘平真挚道。

“这怎么好意思啊,真是让仲成费心了啊。如此,老夫便却之不恭了。哈哈,好,应州么,那便依了仲成之愿,老夫将守军撤出便是,便先由永定军来接管,不过么,只是暂借半年啊。半年之后,老夫可就要收回来了。”老种道。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二人猛地走到一起,击掌而定,脸上都是一脸的微笑。只不过这样子倒像是一对老狐狸和小狐狸互相利用的模样。

第三十一章: 金营中的议和使者

“啪!!”一个药碗被摔在地上,完颜宗翰此刻如同一个暴怒的狮子。从病榻之上直身坐起。吓得服侍的几个婢女跪在地上不住的颤抖求饶。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几个婢女颤抖着哀求道。

“滚!!都给我滚!”完颜宗翰大吼道。断臂处裹着厚厚的白布,整个人瘦了整整一圈,从望马坡上撤退后,完颜宗翰便昏死了过去,身边的侍卫谋克们玩命的向着后方撤退,先是退守到了忻州,可是因为忻州城里没有随军的医师,部将银术可只得带着一众残兵又退守回太原城外的金兵大营之中。可是到了大营之中,因为断臂之痛,和心里的火气,导致完颜宗翰得了热症,整个人烧的厉害,灌下了几杯热奶和汤药勉强止住了发烧,可是睁眼清醒之后,回想起望马坡的惨败便怒火中烧。正在这时婢女正在喂食汤药,一时气愤,便一把将汤药碗用力拨开摔在了地上。

“来人,将这些个女子统统拉出去砍了。再换一批听话伶俐的过来!省的招惹宗翰心烦!”身侧的完颜宗弼高声道。

“遵命!”一个侍卫得令而出,片刻间,七八个精壮的女真士兵进了大帐,像是抓小鸡一般,将这几个婢女抓到帐外。乱刀砍死。

“宗翰,还是先养好身子再说吧,宋人的仇,我们以后再报,迟早要活刮了那个刘平!”银术可身上也是裹着厚厚的绷带,在一旁劝道。

“不错,粘罕,莫要如此。只要我们拿下了太原,等到时候,俺亲自给你砍下那个刘平的头颅,将个鸟什子的永定军一网打尽,悉数交由你处置。”一旁的完颜宗弼也是劝说道。

“气煞某家了!刘平,某迟早要杀了你!”完颜宗翰恶狠狠道。

谁也没有想到,宗翰只是为了去朔州查看军粮,却是碰上了这个事情,整个的金兵大营之中此刻提到永定军刘平都纷纷谈虎变色,难不成这个宋人将领和他的军队是专门猎杀我大金儿郎的魔鬼么?先是宗望。而今又是宗翰。难道这个南朝的气数未尽不成?望马坡侥幸逃回来金兵俱都被刘平的永定军骇破了胆子,私下里在军中夸大了永定军的厉害,更是让众多的金兵此刻都对此次南攻大宋产生了动摇的意识。

不过在完颜宗弼的砍杀了四下传言的几十个金兵后,便强力的压弹了这股恐惧之风,可是当时一件事情成了恐怖的存在,而越是压弹,产生的效果则更加严重,军卒不敢在明里议论,可是暗地里却是都在讨论着宗翰什时候能撤兵。金人的军队本身便是各个小部落的精壮组成,向来打惯了顺风仗的金兵此刻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便是许多的领兵谋克心里都产生了动摇。自家从按出虎水而来,一路之上只有我女真欺负人,可曾被如此欺负过,自家的主帅被砍断一臂,三万余人之逃回了不到三千人。如此大的打击的确是前所未有,许多随着宗翰出征的领军谋克,大多是一部之长,还打算来哦南朝大大的劫掠一番,便可让自家的部族可是生活的更好一点,所以听得宗翰南征后大多是将自家部族里的精壮全都带了出来,可是如今望马坡一战,有的领军谋克自己的军卒都打拼地精光,自己都成了光杆的谋克,光杆的族长。甚至回到大营之后有的谋克受不了此等打击,无颜回去见自己的族人,纷纷自杀而亡。令完颜宗翰大怒不已。

正说话间,却见大帐的门帘被掀开,一个年轻魁梧的女真将领又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恭敬得对着宗翰道:“父帅。莫要再动怒先调养好身子吧。”此人正是完颜宗翰的儿子完颜设合马。

总完颜宗翰对别人可以心狠手辣,可对这个自己的独子却是宠爱的很,眼见设合马进了大帐,端着药碗而来,当即也不好再冷着脸。任由着设合马亲自端着药碗,喂了自己喝下。

待完颜宗翰喝下药,设合马一脸愤怒道:“父帅,许我一队人马,我去将那宋狗刘平的脑袋砍下来,送给我父,已解父帅心头大恨,报我死伤众多的大金儿郎之仇!”

“说什么孩子话!那个刘平不简单。”完颜宗翰难得平静道。

“可是孩儿咽不下这口气!定要杀了那厮!”说着便站起身。就要出去点齐人马去寻刘平的永定军厮杀,被完颜宗弼一把按住肩膀道:“设合马!不要莽撞!”

“可是!!”设合马还想再说话却被完颜宗翰挥手打断。

“设合马!听你四叔叔的!”完颜宗翰可冷下脸道。断臂上传来的剧痛更是钻心的疼痛,咬牙忍,脸色变得狰狞无比。竟是忍不住的发出阵阵低吼。

“父帅。”

“宗翰!”

大帐内几人见完颜宗翰一阵痛苦纷纷围上前来。

“快!快!去请大萨满来!”完颜宗弼高声道。

不多时,一个浑身兽毛披身的祭祀萨满便走到大帐之中,眼见完颜宗翰疼痛难忍。便从怀中取下一个葫芦,从葫芦之中倒出一个黑色的药丸,塞进了完颜宗翰的嘴里。不大的功夫完颜宗翰的断臂处便不是那么疼痛了。看来这药碗多半便是一种抑制疼痛的药物。那萨满见完颜宗翰不再疼痛便出了大帐,完颜宗干半天缓过劲来,对着大帐内的众人喊道:“太原那边情况如何了?”

“你不在的这几日吗,我天天都在派人攻城,可是太原仍旧是死守不降,还是很头疼啊。”完颜宗弼摇头道。

“难道还是没有什么好的攻城法子么?”完颜宗翰闭眼无奈道。“某家已经被栓在这太原城太久了。恐怕宗望那里都快进到宋人腹地了。哎,看来某真的要落在宗望后面了。”完颜宗翰说完,狠狠的用手用力的捶打了一下床榻。

“粘罕,莫急,听说老二那边虽然不断的前进,可是毕竟是道路不好前进,都得都是荒无人烟的道路,怕是进展不是很大。当下只要我们再耗上半个月,怕是太原城离着破城不远了。”完颜宗弼大笑道。

“兀术,你怎么这么肯定?”完颜宗翰道。

“哈哈,宗翰,你不知道,我这一阵观察,发现太原城上的守军扔下来石头和滚木都是越来越小。有些甚至就是汉人民居的房梁,怕是再过一阵子,连滚木都不好找了。而且通往太原附近的水源都已经被咱们要么堵住,要么污染,派进太原城的探子也是按照你之前的计划将城里能饮水的井全部污染了。所以我断言,这太原城,怕是坚持不了多少时日了。”

“恩···半个月~~!嘿~~就怕咱们能不能坚持到半个月,咱们的军粮怕是也不宽裕了,否则我也不会亲自去朔州而忻州两地亲自去查看粮草。如今朔州已经落在那用定居的手中,忻州怕也是危机啊。”完颜宗翰沉思道。眼头却是闪过了那个令自己半夜梦中被惊醒的那个挥舞着长刀砍下自己手臂的宋人刘平。他会等到半个月以后么?老种的西路军会放弃这个这么好的机会?

“军粮的确是我军的当下最大的困境。补给跟不上,周边的城寨都已经被劫掠一空,现在许多的儿郎都是吃个半饱,饿着半个肚子在攻城的!”完颜宗弼也是担忧道。

“不过半个月总是能坚持的!”银术可在一旁道。

“报!”一个蒲里衍进来恭声道。

“说!”完颜宗翰说道。

“大营之外来了一队宋人,说是宋人的议和使团,请求见您!”那蒲里衍道。

“宋人议和使者么?有点意思,叫他们在进来吧!某就见一见他们。”完颜宗翰道。

“遵命!!”那蒲里衍领命而去。

金营之中,一队宋人使团,十余人,战战兢兢的一路来到金营大帐之中,望着周身旁边虎视眈眈的诸多金兵恶汉,如同置身于饿狼群之中的羊群一般。

此刻一个穿着红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的额头不住渗出汗水,走路都是战战兢兢,相反另一个官员却是比较镇定些。此二人正是议和的两位正副使者,滕茂实和路允迪,真是越怕出事越出事,正巧路过一对躺在地上的金兵附近,一个金兵猛地抓住了路允迪,一脸狞笑便要抽刀砍去。吓得路允迪身子乱颤,疾呼饶命。

“这是宋人的官!放开!”就见那领队的蒲里衍冲着那金人大汉喊道,那金人士兵才惺惺的松开手。

只见那比较镇定的官员对着刚刚脱离魔爪,还在不住抹汗的官员道:“路大人、莫要如此,你好歹也是我大宋此次议和的副使。岂可如此失态。”

就见那人苦笑着回答道:“滕大人,您说的轻巧,方才被抓住的却不是你啊。”

“便是被那金狗抓住,也不许怕他!省的丢了我大宋士大夫的脸面!”滕茂实怒道。

“哎~此时此景,脸面能比性命重要么。滕大人,您是此次议和的正使,凡是莫要太直啊。”路允迪道。

“身为大宋官吏,来此和金人低三下四的议和已经让我气愤填膺,割让三镇,丧权辱国,难道还要我对金人笑脸相迎不成。”滕茂实怒道。

“哎··那滕大人,你我便好自为之吧。”路允迪说完便闭口不言。

第三十二章:弱国无外交(求收藏啊)

一路之上,每个营帐外的金人都是凶相毕露,吓得路允迪忐忑不定,而且还看到了不少受伤的金人赤着上半身,露出恐怖的伤疤,让旁人擦拭黑褐色的药膏。不断的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要么便是一圈的金人围坐在地上,中间的篝火上架烤着不知是羊还是狗的东西,已经烤制的外皮漆黑,却是让诸多的金人都纷纷流着口水等待。一个金兵心急,伸出脏兮兮的大手便从火堆之上撕下一只羊腿,不顾炙烤的焦热,狠狠的一口咬在上面,烫的表情抽搐,却舍不得吐出来,仍旧大口咽下。惹得旁边等待的金兵纷纷大怒,喝骂不止,抽出刀子就要厮砍,却被旁边领头的谋克偏将喝吼住。顿时一阵骚乱;一行入了金营的宋朝议和使者团,像是掉进了狼窝的羊羔,望着彪悍恐怖的金营,众人心里都是一阵的念叨,暗道太上老君,诸天神佛庇佑,保佑我等赶紧出了这个天杀的地方吧。

要不是有身侧的宗翰亲兵蒲里衍带领着,如狼似虎的金兵望见了穿着宋人服侍的家伙,再加上新近在永定军手里吃了败仗,死伤了诸多的部族,就凭这几个人恐怕还未到宗翰的帐前,就得被怒火中烧的金兵们活活撕了。

不多时,一行人已经到了金营的大帐之中,一进去便被一股酒精与羊膻味扑面而入,熏得路允迪低着头不住的抽动鼻子。

完颜宗翰已经穿好了铠甲。端坐在大帐的帅案椅子之上。刚刚苏醒的不久的完颜宗翰让人准备了烤制的鲜嫩的羊羔和烈酒,与金兀术和银术可等大将在大帐里两旁落座。陪着宗翰一边吃,一边等着议和使者的到来。听到大帐外的蒲里衍回话说人到了帐外,便让其进了大帐。

“来者何人!”完颜宗翰对着进来的两个穿着红色大宋官服的中年人大喝道。

就见滕茂实一拱手,傲然不惧道:“大宋议和使者滕茂实,见过大王!”看见完颜宗翰的手臂断了,便想到前日里在姚家军之中,听闻永定军的统帅砍断了金兵统帅完颜宗翰的手臂,看来眼前这个便是完颜宗翰了!

“跪下!”完颜宗翰冷声道。

“我乃是大宋臣子,只跪我大宋的官家,您是大金的大王,怕是,没有权利让我等下跪!”滕茂实正色道。

“我让你跪下!!你听不懂么?!”完颜宗翰道冷声道。

滕茂实身后的路允迪悄悄的蹭了蹭滕茂实的衣袖,示意好汉不吃眼前亏,让他顺着点没想到滕茂实仿佛没有感觉到路允迪的暗示一般,直挺着脖子就是不跪。

“大胆!你这个鸟人!俺家宗翰让你下跪,你这宋猪居然不跪,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银术可在一旁猛地起身抽出腰刀大喊道。

“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师长,你凭什么让我下跪!”滕茂实冷冷望着狰狞的银术可毫无惧色道。

“就凭这个!!”银术可一把抽出长刀,刀锋直逼滕茂实脖颈之上。

“难道大金元帅就是如此来对待我大宋使臣的么!!难道大金没有诚意议和么?!”滕茂实冲着帅案上坐着的完颜宗翰道。

“诚意?哈哈!一群宋猪,蝼蚁一般的家伙,和我将诚意!!哈哈。”完颜宗翰冷笑道。“赵桓小儿派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讲诚意么?”

“大王,我大宋与大金本是盟友,海上结盟,共同诛灭无道的大辽,而大金却背弃盟约,在灭辽之后,侵入我大宋,如此背信弃义,这是何道理?是何公义?”

“哈哈,宋朝的家伙居然和我讲什么信义?嘿嘿,你南朝和辽国互通友好百余年,两国结成兄弟之国,如此和睦的友邻你宋国为何背弃当年的澶渊盟约反手联合我大金灭辽,你宋国本就如此反复无常,却说我大金无信义。告诉你!我女真儿郎向来只服那些真英雄,真好汉,你们大宋的狗皇帝懦弱无比,百姓蠢钝胆小,却有那这么富饶繁华的地方,真是浪费,好的牧场本就是应该最厉害的狼头把握,让你们占据着富沃的土地真是白搭,所以,我女真儿郎便要用弯刀来告诉你们,富饶的地方,只有强者才能拥有!”

“那大王是不准备退兵了??!”滕茂实气愤道。

“退兵?当然可以退兵!不过前提是你们的赵官家必须要每年进贡给我大金百万朝贡岁币,割让中山河间还有太原三镇,将种师道和那个永定军刘平的脑袋送到我大帐之中,这便是我们退兵的条件!对了,还有,你们的太原城一直在负隅顽抗,你要去城里,告诉那些家伙,让他们投降!”完颜宗翰一口烈酒灌下,脸上一脸陶醉道。

“大王,三镇我家圣上已经同意让与大金了。至于岁币,等我回去以后定会禀明我家圣上,早日送来,还请大王先退兵。好让大宋早早准备一应事务。不过,至于老种相公和那位永定军刘将军的项上人头,这在下做不了主,若是真想要我大宋将军的头颅,就请大王自己去取吧!”滕茂实沉声道。

“你是在消遣我!!!”猛地,完颜宗翰暴怒道。

“老四!给我砍了这个家伙!”

“好嘞!嘿嘿!”就见金兀术一脸狞笑着。将手里的弯刀狠狠的朝着滕茂实砍下。

“我是大宋皇帝派来的····。”滕茂实刚要大喊。就听得噗的一声,锋利的弯刀已经狠狠的砍下,将滕茂实的头颅砍落在地上,鲜血喷溅,无头的尸身软绵绵的倒下,吓得一众随从人员纷纷颤抖跪地求饶,站在滕茂实身侧副使者路允迪此刻已经被吓得呆若木鸡,鲜血喷溅到他的脸上,让他整个面部都变成了血红之色。

金兀术舔了舔刀锋上的鲜血,一脸玩味的看着一旁的路允迪,不住的嘿嘿狂笑:“这宋人恁多心机,如此没有诚意的议和,我看不议和也罢,宗翰,我看还是将这些家伙都砍了算了。”说着便挥刀想要冲着路允迪砍去。

“大王饶命!饶命啊!!”路允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砰砰的冲着宗翰磕头求饶。

“老四,且慢,我看这个人是个老实听话的家伙。”完颜宗翰道。

听了完颜宗翰的吩咐,金兀术悻悻的收了刀。不过还是一把抓起路允迪如同查看猎物一般在路允迪的身上嗅了嗅。又看了看地下湿漉漉的一片,哈哈大笑着走回到自己的案台前道:“这个宋狗居然吓得尿了裤裆,当真是没种的很啊!”惹得一众人都发声大笑。

“你叫什么名字?是宋人里什么官?”完颜宗翰笑问道。

“回大王,小人叫路允迪,是此次议和的副使,大王,大王,不要杀我,求求您不要杀我,我上有八十老娘,下有三岁的儿郎,还求大王饶了小的吧,小的当牛做马,感激不尽啊。”路允迪哀声道。

“放心,我不杀你,不过,你必须要帮我做一件事。”完颜宗翰微笑道。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大王请吩咐,小人定当为大王做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路允迪一边磕头,一边磕头,满脸的鼻涕眼泪。浑然没有了汴梁高官的沉稳做派。一脸的谄媚的笑容。

“你们的皇帝不是说已经将太原给了我了么?可是太原城的人不这么想,他们一直在负隅顽抗,我想让你进城,去劝劝他们!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你们的皇帝都已经放弃了他们,他们又何必如此么。”完颜宗翰一脸和气道。

“大王,我家圣上在我等临来之时已经拟好了圣旨,昭告太原城里的百姓降服于大王您。”路允迪急忙道。

“哦~~哈哈,看来着赵家的皇帝还是很上道的啊。哈哈。”完颜宗翰狞笑道。

完颜宗翰随机冷面道:“确实是有旨意么?你莫要诳我,否则你旁边的的死尸便是你的下场!”完颜宗翰死死盯着他道。

路允迪慌忙跪在地上求饶道:“大王明鉴!~的确是有劝降的圣旨,有圣旨啊。”一转头,对着身后的随从喊道:“快!快取圣旨来!让大王看看!”

路允迪身后的随从慌忙取出圣旨恭敬的送到完颜宗翰的面前。

完颜宗翰命人打开了圣旨,因为不认识汉文,让路允迪念了一遍,知道确实是宋朝皇帝给太原军民的劝降旨意,方才满意的大笑道:“不错,不错,你是个老实人,听话的人,某家就就喜欢老实听话的人!!”

冲着身侧的侍卫道:“宋朝使者远道而来,应该饿了,将这盘肥羊送给宋朝使者享用。”

“诺!”那侍卫端着宗翰面前吃剩下的羊肉来到路允迪面前。

路允迪赶忙谢过宗翰的赏赐,路允迪望着盘子里烤制的半熟,还带着丝丝血迹,散发着阵阵腥膻的羊肉心里暗暗叫苦,用袖袍擦了擦脸上被溅的鲜血,颤抖着拿起一块羊肉慢慢的塞进嘴里。一股恶心的腥膻之味充斥口腔。却不敢吐出来,慢慢咀嚼咽下。

完颜宗翰望着慢慢小口吃的路允迪不满道:“宋使是嫌弃我赐给你的肥羊肉不吃么?怎么吃的如此缓慢!去帮帮宋使!”

“诺!”两个护卫得到命令虎狼一般走到路允迪身前,一个按住路允迪的双手,掰开他的嘴巴,另一个抓起盘子里半生不熟的羊肉,一股脑的塞进了路允迪的嘴巴里。生生的噎住了路允迪的喉咙,路允迪翻着白眼的,双手扼住脖子。用力咽下,好悬没被噎死。

“宋使,好吃么!”完颜宗翰笑道。

“好吃!好吃!谢谢大王赏赐!”路允迪呜呜的哀哭道。

大帐之中传出一阵放肆的狞笑。

第三十三章:退兵诏令(厚脸求收藏)

大宋西北边军最精锐的泾原军大营之中。

自从前日里那位永定军的都指挥使刘平来了以后,让所有西军感到欣慰的便是每日如同糟糠猪食一般的的饭菜的分量上居然有了那么一点增加,这让许多的军卒感到很高兴,知道原因的内情人都透露,这是那位刘侯爷送来的。

这位刘侯爷没有白来啊,至少人家给送来了不少的粮食不是,别看人家出身地,不过能混到那个位置上,简直就是所有厮杀汉们争相模仿的楷模啊,听说那位刘侯爷出身可不怎么高,好像就是个乞丐啊。不过但是人家能一步一步的走到这个位置上,这就是本事啊。听说人家那永定军的伙食可是好的很,吃的是白面馍馍,每日里都有肉食,铠甲精良,武器锋锐,除了不允许喝酒赌博,这他娘的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待遇。听说自家一个去永定军那里交接粮草的粮草押运官到了朔州那吃了一顿永定军的饭食,愣是一个人吃了二十几个白面馍馍。肥肉吃了将近一盆。直撑的那家伙回来的路上都不敢骑马。着实众人都艳羡了一番。

此时,正值大军开伙之时,十几个火头军守在偌大的饭盆之前。拿着大马勺正挨个给军卒们盛饭。

“沈三,你他娘的已经吃了好几个馍馍了。不怕撑爆了你的肚皮,赶紧一边去,少在这捣乱,不给了,不给了。”

“癞头周,你个瓜怂,你不是吃过了,咋还来拿饭食,你后面的人都还莫有吃捏,滚滚,一边去,再不走,我可喊你们领军校尉了。到时候吃板子,可别说额不讲情面!”伙夫驱赶着一些吃完了还再蹭饭的老兵油子。费劲的在人群之中给军卒们盛饭。

乱哄哄的人群外,老种和种师中兄弟两个人在亲卫的陪同下,望着争相抢食的军卒不住的摇头。

“大哥,这三千担粮食只是杯水车薪,难能解得我大军的缺粮之渴啊。”种师中道。

“我又何尝不知。总算还有刘平给的这三千担粮食,今年关中大旱,颗粒无收,我等从陕西出来之时便是军中缺粮,我每日里都是好几封急报,请求汴梁送粮。每次都是只给一点,难道我要让我的儿郎们都饿着肚子作战么!好在刘平给了些。虽说是杯水车薪,总算是能支撑写时日不是。”老种无奈道。

“大哥说的极是,如今军中军心不稳,许多的营卫都明里暗里劝我回延州,儿郎们出来的太久了,都想家了。”种师中对着老种道。

“太原之围一日不解,我军便一日不得回延州。”老种淡淡道。

正在这时,一个副将急忙赶来,屈身行礼道:“回禀相公,汴梁来了急报。”说着将一个火漆的信封双手恭敬的递到老种手里,老种接过信件,打开查看,一阵皱眉。

“大哥,汴梁的信息怎么说?”种师中急忙问道。

“你自己看吧!”老种将手里的信件给了种师中,种师中接过信件,看完道:“朝廷让我等撤兵!!”

“不错!撤兵!嘿,这太原,官家是铁了心不要了。只要能哄着金人不再南侵,汴梁那边看来是什么都豁出去了。”老种淡淡道。“信上说让我等缓缓后退避免和金人交锋,以免惹怒金人!嘿!这群家伙!大宋已经软弱到这种地步了么??!”

“那大哥,我们!?······。”种师中询问道。

“三日后,起营拔寨,徐徐向后撤!”老种无奈道。

“哎!这大宋!”种师中发狠道,下面的话却是再没法说出口。

忻州,烽火燃烧,高大的赤龙旗在忻州城头飘扬,永定军大批的人马在忻州城里进进出出。城外和城上遍地是死了的金人尸首。一队队的永定军军士正挨个翻金人的尸首,看见没死的便上去补刀。

只是半日间,裹挟着望马坡大战的余威,永定军在刘平的带领下,在付出了二百多永定军伤亡的情况下,强行的攻破了忻州城,野战无敌的金人似乎守城从来不是宋人的对手,作为从来只是在野战之中耍威风的金人对于守城却实不是很在行,而以攻城守城闻名的宋军来说,这简直就是喝水吃饭一般。

城内的千余金兵悉数被杀,被砍下脑袋的金人尸身四下铺面城墙周围。城门外。临时高高垒砌的金人头颅的京观甚是狰狞。刘平身着铠甲,一身赤红战袍,当先入城,身后的一众亲卫部将紧跟其后,进了城门,韩世忠从城内迎接,满身血污得冲着刘平重重的行了一个永定军的军礼,高声道:“禀告刘侯,我部歼灭守城金人一千二百人,牺牲二百三十个弟兄,请侯爷示下。”

“恩,不错,老韩,干的不错,牺牲的弟兄们好好收敛,忠骨带回,要叫儿郎们魂归故里才是!”刘平道。

“诺!~”韩世忠沉声道,跟随在刘平马后。

刘平策马入了城内,径直的登上了城门。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太原古城。心中却是越发的凝重,太原城外数万的金人正虎视眈眈。就等着拿下太原之后,长驱直入大宋境内,而这座太原古城正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磨难。看来要加快步伐才是。前日里从老种那里回来,老种已经和自己约定好,等着自己拿下忻州,便一起进军太原。共同解救太原城。也许再过不久,太原兴许便能救下了。

“刘侯。有汴梁急报!!”林冲匆匆赶来。

“拿来。”刘平接过信件,拆来一看,脸色登时变了变。狠狠的一拳打在城墙之上,高声大喊道:“这帮蠢材!!卖国贼!!!”

“侯爷!”身侧的岳飞等人见刘平如此,急忙道。

“你们自己看!”刘平将信件扔给了身边的众将。一众将领看了信件,纷纷破口大骂!只见上面写着着令永定军全军撤退。不得再向前。以免激怒金人,影响和谈。

“这群汴梁的家伙,难道就对国土沦丧如此看轻。我汉家土地就这么拱手让与他人!!”刘平大怒道。

眼见刘平如此暴怒,众将都不敢说话,只是望着刘平拿主意,汴梁的命令要不要听,这一切都要看刘平的态度,这支从来都不是大宋正牌亲军的队伍从来都是已刘平马首是瞻。从燕地开始,一刀一枪的拼杀开始,搏杀出了官阶,搏杀出了富贵,便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带领着一步一步的走到如今的地步。几乎和那个遥远的帝都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此刻要撤退还是继续前进还得看眼前这个年轻人。

“大哥,俺们一路打过来,折损了这么多的弟兄,如今这一旨诏书便说撤就撤了!俺老牛不服!!”牛皋喘着粗气不忿道。

“不错,将军,我们一路打过来,为的便是解救太原,如今马上就要到了,却命令我们后撤,早知道如此,我们来此作甚,老实的在燕京带着岂不快活!何必来此打生打死!”韩世忠愤懑道。

刘平稳定了情绪,看了诸将的反应,对着紧紧抿着嘴唇的岳飞道:“鹏举,你有什么意见!?”

岳飞一脸坚定的望着刘平拱手道:“将军,既然汴梁来了诏令,便需要服从,否则便是抗旨不遵,末将认为太原乃是为大宋门户,便是朝廷想要割让。太原的百姓怕是也不愿意被胡虏占领,您可以带着我大军离开,省的给朝廷留下口实。给末将留下两千人马,末将愿意继续驰援太原,正如将军所言,汉家土地岂可让胡人染指!飞愿死战。但求心安!”

“侯爷,俺也愿意留下,陪着岳将主去继续驰援太原,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如此窝囊的退兵,俺杨再兴宁可轰轰烈烈的和金狗厮杀一番!”杨再兴一脸视死如归道。

“末将也愿意留下!”

“末将愿意!!”

一众部将纷纷表态,刘平忽然放声大笑道:“诸位,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可是我知道国仇家恨,我知道金人若是继续入寇,那么我们身后的大宋百姓即将要遭到惨绝人寰的屠杀,抢掠。我不答应,你们也不答应,汴梁的家伙们都是一群软骨头,若是哪天金人想要他们的屁~!#¥眼,恐怕这群没有骨头的家伙主要能继续安稳的呆在安乐窝里,也会将自己洗剥干净了恭敬的撅着屁股送上!”

话说完,惹得一众将士纷纷大笑。

“可是!”刘平话锋一转,厉声道:“我们不能这么没种,人家都快打到了家门口,还能笑脸相迎,对付豺狼的最好的办法不是送给它肉吃让他离开,而是用我们手中的刀箭,狠狠的招呼他,打到他痛,打到他怕!才能让这群豺狼知难而退。才能让这群豺狼不敢再觊觎我大宋!我不会撤兵。一兵一卒都不会撤,相反,我们要一直打过去,哪怕战至一兵一卒!救下太原,赶出这群金狗,将它们赶回它们的老巢去!诸将,可愿随我一起!!”

“愿随死战!!!”一众部将齐齐的敲击着自己的胸膛向着刘平行礼道。

刘平转眼向西望去,眼中满是坚定。

太原,不远矣!!

城墙上,凛然的寒风将赤龙大旗吹舞的猎猎作响!!

第三十四章:溃兵

三日后,人马如龙,钢铁洪流一般的永定军队伍向着太原方面继续前进。战争,这个名词从人类开始就已经产生的东西,也许会一直持续伴随到人类灭亡。

刘平骑在马上,望着远处田野上被金人烧毁的村庄,以及大片被破坏的良田。心中感触良多,持续的战争已经让河东地区变成了一片焦土,整个河东路都在金人的铁蹄之下呻吟着,也许自己的到来并没有让整个历史发生根本的变化吧。金人仍旧入侵了河东,大批的宋人被残杀。土地被荒废。自己的大脑之中似乎感觉到自己孤身一人,在人群战场之上孤军拼杀,满身是血,却看不见一个袍泽。

恍惚了一阵,刘平猛的一下,清醒了起来,方才居然在马上困倦到睡着了。果然是最近有些疲累过渡了。前日里刚刚将忻州攻下,整顿了一番,休整了一日,便带领永定军继续北进。从忻州出发,已经没有一夜没有合眼了,行军至半夜时候,前方的永定军斥候;营便发现了四五队不断袭扰的金人小队,每个队伍人数不多,但是都有百余号人马。头一次被袭击,猝不及防之下,先头斥候互相厮杀,居然损伤了二十多个探马好手,心疼的刘平直跺脚,立即多多的派出探马,探清道路,整整一夜,四五队金人远远撒出来的斥候被全部歼灭。此刻,离太原不过百余里的路程了。刘平安排了人手在这个地方临时的安营扎寨。派出斥候四下巡逻。

“将军,咳咳···老种相公有书信传来!”营中的参赞吕志乔急匆匆的赶来。一边说话,一边咳嗽。整个人都是一脸的苍白,不久前,吕志乔在急行军时候受了风寒,读书人的体质毕竟是比较孱弱,就算是随着刘平在太原战场之上,也是让这位羽扇纶巾的年轻大谋士有些吃不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刘平派人熬了汤药,可是军中的环境很是艰难,整日里的咳嗽差点让这位吕志乔同志变成哮喘病。多亏了刘平将他带进来自己的营帐中,好容易才让其病情有所好转。

“文远,出了什么事情?”刘平问道。

“老种送来了书信。侯爷请过目。”吕志乔送上书信。只见上面写着泾原军和秦凤军已然缓缓后撤,其他诸路援军也都在后撤,汴梁的命令不得违抗,还望永定军全军早作安排。莫要耽误议和。

看完书信的刘平冷声道:“看来这是要完全的抛弃太原啊。嘿嘿,种相公,难为我还认为您是最识大体,看得清大局的,难道您也不在乎太原城的安危么?便是你全军退回了陕北,难道您就能独善其身了?!嗨!!”

刘平一阵气愤。吕志乔沉声道:“侯爷,如今太原周边的人马都在后退,已经退到了应州边上。撤退途中被金兀术骑兵追击,刘延庆的环庆军一路溃败,只剩下了万余人马。而且,而且其中追击的还有叛变的折家军。”

“这群窝囊废,一听说撤退便像是没头苍蝇一般。被人家追着打。活该被金人追击。”

“侯爷,有紧急军情!”曹成进来禀报道。

“什么情况?”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正在向这边行进。

“是金人??!”刘平急声道。

“不像,听斥候的探报好像是咱大宋的人马,而好像是一股溃兵。”

“溃兵?走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平起身走出。来到前哨,只见林冲正指挥所有的弓手待命,后面的陌刀阵也是严阵以待。

此刻韩世忠与岳飞正组织骑兵备阵,一见刘平来到近前,忙过来招呼。

韩世忠走过说道:“将军,好像前方的溃军已经到了五里外。好像是被金人追赶。”

“看清了是哪部人马了吗?”刘平道。

“是姚仲平的熙和军。后面的金人正在追赶。怕是一会就得到咱们的阵前。”韩世忠道。

“此地是什么地方?”刘平问道。

“此地名叫下佐。是忻州的外围的村寨。”韩世忠道。

“姚家军?姚家军怎么会到这?”刘平淡淡道,转头吩咐道:“通知所有军将,护住前阵,防止即将到来的溃军冲乱咱们的队伍。有擅自冲击战阵者,杀!”

“诺!”一众将领纷纷应诺。

只是半柱香的时间,远处的跑来大股大股的人马。只见人马散乱,做鸟兽散状,玩命的奔跑,像是丢了魂一般。猛地望见前方有无数的军阵独挡,俱都是一阵惊怕,以为金人两路夹攻,待冲到近前才发现居然是宋军,心下大定就要直直的冲进阵里。

隔着一里多地,几十个大嗓门的永定军汉子高声大喊:“不许冲阵,从两侧通过!否则格杀无论!”

喊话的声音已然传出,可是慌了神只顾逃命的熙和军根本不听劝告,还是继续向着大阵前冲,曹成望着刘平,等待刘平下命令,刘平道:“射!”

“射!!”曹成高声发令道。

无数的箭雨泼天而下,将一众逃命的军卒射翻不少,这才止住冲阵的步伐。

“娘老子的!都是宋军,干嘛要射我们!”

“你们是哪部人马?不知道我们是熙和军么!快放我们过去!!”

“后面的金人都快追来了,快放我们过去。”

····················

对面聚集的军卒中,一阵喧嚷之声传来。

刘平一皱眉头道:“告诉他们,想活命,就向两边跑!冲阵者杀无赦!”

永定军军士们齐声高喝道:“想活命,两边跑!冲阵者,杀无赦!!”声若霹雳,震的溃兵们一阵后退,纷纷向着两边跑去。

溃兵之中,几十个亲兵护卫着姚平仲正望永定军的两翼的一侧进了永定军的阵营后方,惊魂未定的熙和军此刻都是像是跑脱力一般,想狗一样伸着舌头不住的喘息。姚平仲只觉得腿上的刀伤剧烈的疼痛,心中暗自气恼,本来已经收到汴梁的旨意,要求自己撤军,自己也以为太原是救不了,既然汴梁执意要将太原割出去,自己也没啥办法,而且对面的和自己对峙了快两个多月的金人也没有在主动的出击,整个军营也就稍稍放松了警惕,姚平仲更是准备早起便起营撤兵,没想到金人居然半夜袭营,弄的自家如此狼狈。

刘平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溃兵不住的摇头,高声问道:“哪个是领军之人!出来说话!!”

“哪位是刘将军,我乃熙和军统领姚平仲!!”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我便是!”刘平答道。

听到有人回应,刘平循声望去,只见十几个亲卫护卫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走来,那将领看面容也有半百之岁。一脸倦容,看来此人便是熙和军统帅姚平仲,只见他左腿上鲜血淋淋。一瘸一拐的被亲军扶着走来。

“敢问可是刘平刘将军?”姚平仲拱手道。

“在下便是,您是姚相公?”刘平对着姚平仲问道。

“不错,正是老夫,多谢刘将军搭救。”姚平仲道。

“姚相公客气,这是何变故。怎么如此狼狈?”刘平问道,虽然先前只闻其人,未见其样,但是也知道熙和军也是一止大宋劲旅,怎么今日一见如此狼狈。

“我部人马得了汴梁的诏令,遵从指令退兵,奈何,金人半夜袭营,淬不及防,被攻破了城寨。抵挡不得,只得仓惶后撤,我部人马三万多,如今被金人击溃,一路溃逃至此,只收敛聚集了不到一半的兵力了。哎··真是丢人啊。”姚平仲羞愧道。

“姚相公莫要如此,敢问领兵的金人是何人?”刘平问道。

“乃是完颜宗翰的心腹大将完颜娄室和他的儿子完颜设合马!足足七千多人马。我忍痛让前哨的四千多兵马殿后,才带着剩余人马匆匆和金人拉开了距离,恐怕我那四千军士也是抵挡不了多少时间。此刻那些金人已经快要赶过来了。刘平,我看你部人马也就七八千人的样子,你部人马也赶紧撤退吧,省的自误。”

刘平望着眼前的这个将门世家出身的姚平仲,眼底闪过一丝鄙视,笑道:“姚相公,我永定军没有贪生怕死的人,所以字典里从来没有主动后退的字样。儿郎们,前方金狗就要来了,告诉他们,我们永定军当如何!!”

“向前!向前!向前!”所有的永定军士齐声低喝道。

“疯子!你这是不自量力,既然如此,你若找死便和金人硬抗吧,好自为之,老夫可就不奉陪了!”姚平仲冷哼道,一拱手便转头离开,在亲卫的搀扶下上了马,便向着后方跑去。一众熙和军,足足有万余人,也都纷纷离开。

望着姚平仲等离去的身影韩世忠等人低哼道:“还真是一群软骨头!三万人马被人家袭营,脑袋都被驴踢了么!”

“好了,莫要管他们。先应对好即将到来的金人!”

“诺!”一众部将应声道。

第三十五章:狭路相逢(跪求收藏)

永定军远处不断撤退的熙和军队伍里。姚平仲回身望着身后严阵以待的永定军,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自家三万多的人马,被金人袭营,仓皇逃出,个中滋味的确是让人苦恼,不过更令人气愤的是那永定军狂妄的乞丐子刘平,自己好言相劝,让他随自家撤退,没想到居然还不领情,自己在那个家伙的眼里看到了不屑与鄙视,这让姚平仲大为光火,作为出身军将世家的统帅,这是极大的侮辱,心中暗道:“哼!就凭你那点兵,连一万都不到,居然想和金人正面硬抗,自己作死,别怪我没说清楚。就算你在望马坡侥幸赢了一场,难道还真以为便可以百战百胜了么!!简直就是狂妄、自大、愚不可及。”

正思量间,一个归队的部将凑到姚平仲马前恭声道:“姚帅,儿郎们还等着您的命令呢,咱们先撤退到哪里?”

姚平仲想了想说道:“听说刘延庆也退守到应州了,相必老种他们也会去,那咱也先去应州吧!”

“诺!”那部将得令而去。

姚平仲转身最后望了一眼远处的永定军阵营,似乎那些矗立在阵营之间的众多身影慢慢都汇聚成了刘平的样子,也许自己真的做错了,也许自己现在改了念头回身和那小子一起去对抗金人没准还真的能一雪耻辱,可是,这毕竟太凶险了。自家已经舍出去四千多儿郎的性命来殿后,如今么,便让你这永定军替我煕河军作最后一道殿后的屏障吧,刘平啊,刘平,希望你能多坚持一会吧,我煕河军也能走得更远些。想到这,姚平仲转过身子,手里的马鞭猛地一抽身下的坐骑,马匹吃痛,奋力向前奔跑。大腿上的伤被颠簸的越发疼痛。

此刻,远在二十里外的战场之上,战马嘶鸣,大队的金人队伍冲散了最后一批熙和军的抵挡者,地面之上横七竖八的散落着数千宋军的尸首。作为最后一批殿后的熙和军,他们已经有了决死的明悟,既然自家相公已然下了死命令,那便是战至一兵一卒也要坚持住,给大部队腾出时间来转移撤退,当然,想法是很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留下的四千多宋军全部是步卒,用步卒来抵挡骑兵,这简直便是鸡蛋碰石头。如同黑色浪潮一般凶悍无比,骑着女真健马呼啸而至,冲杀而来金人骑兵,如同一阵旋风,将四千多名穿着单薄铠甲的熙和军的军卒杀得七零八落,四散奔逃,顷刻间,殿后的阵营便被冲开。几乎都没有抵挡住金人的一次冲锋。四千余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被金人悉数砍杀殆尽,几乎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痛快!!哈哈!娄室,这群宋猪真是愚蠢,以为议和了,就不会来打他们么!哈哈。当真是可笑!”完颜设合马一刀砍死一名还在垂死挣扎的汉军,桀桀狞笑道。

“设合马,别光顾着眼前,我们要加快步伐,追上姚平仲,全歼熙和军!”一脸稳重的完颜娄室道。

“恩~!听说探马回报,姚平仲此刻已经快过了下佐了,若是再不快追,怕是让这群宋猪都快跑了。”完颜设合马道。

“宋猪都该死!我立下重誓,一定要为我儿活女报仇,杀光汉人,以告慰活女的在天之灵!”完颜娄室一脸杀气道。

“不错,活女和我情同兄弟,汉人杀了他,我便要杀十万百万的汉人替活女报仇!”设合马也是一脸恨意道。

“不错!设合马,谢谢了,活女泉下有知,也会感谢你的!”完颜娄室道。自从望马坡一战,得知活女被杀之后,娄室整个人像是发疯了一般。就要带着队伍去杀刘平,要不是宗翰强力压弹,没准娄室便是要去找刘平拼命了。娄室本就是女真完颜氏的远方偏枝,本来没有什么指望能在大金国中崭露头角,只不过宗翰识得娄室是个不可多得将才,才委以重任,同银术可一般,能独领一军人马,娄室父子都被女真其他权贵排斥鄙视,但是他们之所以能手握重兵,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忠于宗翰,否则便是作战再勇猛,怕是也得不到重用。

女真此刻也不是铁板一块,只是女真国内便是三股势力互相交缠,完颜宗望的东路军是一股,保皇党的长老们是一股势力,而完颜宗翰的西路军又是一股势力,明面之上没有太大的权利纠纷,可是暗地里却是相互较劲,否则宗望引兵而来只是和宗翰、宗弼等人见了个面,并没有一同参与攻击太原,只是商议了一下攻宋策略,便引兵绕过太原,直奔大宋腹地而去。此刻留下来的西路军也是卯足了一股劲,想要啃下太原折这个硬骨头!

“儿郎们,莫要再管脚下,前进,加快马力,追上姚平仲,歼灭熙和军!”完颜娄室高声道。自家受了宗翰的命令,追击熙和军姚平仲,便要是做好,心中却是暗道只等着消灭了熙和军,自己便请命领兵去攻杀那个什么永定军,将那个杀了活女的刘平活捉,便是要追到天涯海角,自家也要把那厮追杀,剖腹挖心,生吞活剥,以报自己丧子之痛!

听到了娄室的号令,八千多人马齐齐的奔着前方呼啸而去,身后是遍地的宋军死尸。

“侯爷,听动静,是来了,怕是有将近万多人。”趴在地上仔细听着大地传来的阵阵马蹄音,曹亮起身冲着刘平道,作为盗贼出身的曹亮,早些年为了防止官兵剿杀,练就了听音辩敌的本事,隔着十几里,便听出了敌军来了多少。

“通知大家做好准备。”刘平道。看来姚平仲没有骗自己,还真的来了不少金兵。

“诺!”曹亮领命而去。

此刻的永定军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百战强军,面对即将到来的金人,许多的士兵脸上看不到恐惧,而是满满的兴奋,甚至有的军卒都已经掰着手指在算自己此战再砍几个金兵脑袋便能得到多少的奖励,累积的军功让自己的的家还能分到多少的田地。

有时候,利益其实是驱动人行动的最大动力,谁都知道,只要作战勇猛,那么刘侯便是不吝赏赐的。

“手脚麻利些!把床子弩都上好弦!”曹成正在挨个检查阵地上摆放的二十多台床子弩,粗大的弩臂被七八个军汉一起拉开,架盘之上的绞索被转的吱吱作响,弩膛之上,手臂粗细,六尺多长的短矛箭簇都安放在上面。双层的弩膛之上放置着四根这样的箭簇。二十多台床子弩一字排开,如同一个个蓄势待发的火箭炮。就等着一声令下砸开扳手弹射而出。

前面是一片平地,若是不能有效的阻挡金人骑兵的进攻步伐,恐怕己方的战阵就会被冲的混乱,曹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正在穿戴厚重铠甲的陌刀军,心里一阵发凉,见识过这群陌刀军士的威力后,让曹成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虽说是自家阵营的队伍,可是这一千多高大的陌刀军士简直就是一群杀戮机器,也许是杀气太重的原因,平日里这群家伙都是一脸冷冰冰的感觉,几乎都不和别的营说话,除了行军打仗便是训练,当然伙食也是全永定军最好的,便是永定军的骑兵营的骑兵伙食都不一定有陌刀军的伙食好,行军中好几次曹成都看到这群家伙的眼里都是同一种冰冷的眼神,那是一种漠视生命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就连那位林指挥平时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可是一到战时,整个人都变成了择人而噬的猛兽,看的人一阵发寒。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这群家伙就是为了杀戮而生的一般,真是佩服自家侯爷,居然能训练出了这群杀人如麻的魔王。怕是也只有这群家伙能打败凶悍的金贼啊。

“将军,要不要再多派些骑兵弟兄去帮着看看,我怕杨再兴那小子不知道深浅只带着三十多个多号人马去。出什么危险”岳飞对着刘平道。

“放心,那小子没那么笨的,又不是让他去闯营,只要去刺探那些金兵而已,让他们的主帅恼火后冲着这里冲来便是。我想作为高傲的金人,如果看到一群宋军骑兵居然还敢骚扰他们,他们一定会异常暴怒的。到时候你们再从两翼迎击,总是够这群金狗喝一壶的了。”刘平嘿嘿道。

“踏踏~哒哒哒~~~。”一阵马蹄之声,杨再兴带着一小股骑兵已经回来,从永定军战阵的侧面入阵。永定军的铁律,不允许任何人在战阵结成之后,正面入阵,否则会视为进攻,杀无赦,因此便从侧翼入了阵中,来到刘平近前。

“侯爷,方才在十里外刺探敌情,没忍住,和金人小小厮杀了一场,娘老子的,这帮金狗还真是厉害,看来是硬骨头,各个都是凶悍的狠,咬住便是不松口,我带了三十几个弟兄,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就折损了十几个,没办法,我就带着弟兄们先撤回来了。再兴给您丢脸了。”杨再兴一脸惭愧道。“不过咱也不亏,干掉了他们三十几个苍头硬甲的骑兵好手,斩了一个蒲里衍。”

“只是让你带人去刺探情况,你怎么擅自和金人交锋,那十几个弟兄本来可以没事的,杨再兴,你怎么不遵将令!!该当何罪!。”岳飞在一旁沉声道,作为杨再兴的直系上司,岳飞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不知道为何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杨无敌对岳飞总是有着一丝天生的畏惧感。

“没事,将功补过,回来就好,待会还有硬仗要打呢。阵前训将可不好。”刘平平声道。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暂且记下,等仗打完,自去军法处领十五军棍!”岳飞一脸严肃道。

“诺!”杨再兴低声道,无奈的挠了挠头。

第三十六章:冤家路窄(跪求收藏)

“敌情如何?”刘平问道。

“我看来的人不少,足有七八千人,大部分是轻骑兵。没有多少重甲骑兵,看来是就是为了追杀姚平仲的熙和军。”杨再兴道。

“知道金人领军的是谁么?”岳飞道。

“我们一开始抓了一个舌头,逼问了一番。好像是叫什么完颜娄室,还有完颜宗翰的儿子完颜设合马。”杨再兴道。

“完颜娄室,完颜设合马,嘿嘿,还真冤家路窄啊!”刘平冷笑道,“听说这个完颜娄室的儿子是完颜活女,就是望马坡被咱干掉的那个活女的父亲。还有完颜宗翰的崽子,嘿嘿,有意思了,老子杀了女真东路军统帅完颜宗望的儿子完颜受速,如今又来了个完颜宗翰的儿子完颜设合马,都是金国世子,嘿嘿,难道自己成了专杀金狗世子专业户了。”

转身对着身边人笑道:“管他是谁,既然敢来,老子带着咱永定军杀他娘的便是,当然,是管杀不管埋。”

众人一阵大笑,战前的紧张减轻了大半。

“曹成!”刘平喊道。

“末将在。”曹成应声道。

“铁蒺藜都撒好了么?”刘平问道。

“回禀侯爷,都撒好了,用浮土掩埋好了,就等金人前来了。”

刘平点点头,根据铁匠们的建议,刘平制作了大量的铁蒺藜,金人能被包上马蹄铁的,很少,大部分的战马都是没有马蹄铁的,浮土掩埋下的铁蒺藜锋利的角刺将会给马蹄造成巨大的伤害,对付金人的骑兵很有效果,刘平一下喜欢上了这个阴人的好玩意。

不大的功夫,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的轰鸣。由远及近,就见一队队金人骑兵如同浪潮一般呼啸而来。

刘平站在阵中,表情凝重,望着来势汹汹的金人。军马健硕,骑术精湛,一看便是金人骑兵中的骁勇之卒,唯一令刘平感到欣慰的是这群骑兵都是轻甲骑兵,只要不是重甲骑兵。金人的铁浮屠,刘平就没有感到太棘手。

此刻的完颜娄室和完颜设合马在金人的骑兵队伍之中,也是发现了不远处的永定军。望着永定军中高高矗立的赤龙大旗,完颜娄室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眼中满是狰狞之色。

“这是宋人的永定军!这是哪个刘平的队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居然在此地和这杀了自己儿子的家伙相遇,哈哈,设合马!你说这是天意么!今天我就要为活女报仇!”完颜娄室一脸暴怒道。

“娄室,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这个家伙,看来是佛爷保佑,让你报这杀子之仇,我也要替父帅报这断臂之仇!来吧,我的弯刀早已饥渴难耐,让宋人的鲜血来洗刷我们的耻辱,娄室,今日我们要让宋人知道,得罪我大金的下场!”

娄室狠狠的点点头,高声对着身边人道:“加快速度,冲垮对面的宋人军阵!!”

每个女真汉子得了军令,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先前的胜利已经让这群家伙冲昏了头脑,他们也一厢情愿的认为,前面的宋军会和向先前遇到的宋军一般,冲破军阵之后便立刻会溃散,然后便是一边倒的屠杀。呼号着,嘶吼着,手里的弯刀压在手下,身下的女真健马和马上的骑兵嘴里喷薄着热气,带着野兽一般的凶气,直直的冲着永定军的军阵而去。

“两千步了,将主!”一个军卒对着曹成道。

“等等!”曹成的手里有些汗水,稍微有些紧张。

“一千五百步了。”军卒道。

“听我号令,准备!!”曹成高声道。

诸多的军汉在床子弩旁高高举起木槌。

“放!!!”

“笃笃笃!!!”所有的木槌砸在床子弩的扳机处。强大扭力的箭弦崩开,手臂粗细的箭簇如同一排排榴弹炮一般急速射出。穿透了当先的百余金兵的身体,有的甚至像是串糖葫芦一般,连续贯穿三个金人的骑兵的身体,仍是去势不减。堪堪射死了四个骑兵。

无数的马蹄中箭。纷纷倒下。金人的攻势为之一缓。

“弓手准备!三百步!箭抬二指半,射!!”曹亮负责着弓营,高声下令道。

“嗡!!”前排二百名弓手齐齐的射出手中的长箭。而后立刻齐齐的向着后面回退一大步。后面的等待的第二排弓手齐齐往前跨了一大步,引弓准备。

“射!!”曹亮高声道。

“嗡!!!”箭雨如蝗。

“换!!”曹亮高声道。

后面的一排的弓手仍是二百人,径直的替换了前*完的弓手。又是一阵抛射。

井然有序的三段射,携带着泼天的箭雨铺射而下。对面的金兵骑兵被射下了无数。金人的骑兵纷纷骑射还击,也射中了保护在弓手前面的盾牌手。不过金人凶悍的冲击被彻底减缓了下来。后面的几千金兵仍是死命的往前冲。堪堪突破箭雨到了离军阵不到二百部的地方,可是许多的金兵如同中了邪一般,身下的战马轰然倒地。将近百余战马都是不明原由的倒在地上。被摔落下马金兵骑兵有的被浮土的铁蒺藜扎中头部和身子,登时便丧失了战力。

“怎么回事?!”设合马道。

“这群宋军不简单,难怪能打败宗翰!”娄室沉声道。“不过就算你是块难啃的骨头,我也是要碾碎了你!为我儿报仇!!!”

“娄室,我去把那个刘平的脑袋砍下来。祭奠活女!”设合马望见前方自家骑兵的的攻势减缓,心里大急,高声道。说着便提起弯刀便要在亲军的护卫下向着前方冲去。

“不可!”娄室一下牵住了设合马的缰绳急声道。

“来的时候宗翰有言在先,不许你深入险境!”娄室忙劝阻道。

“娄室,我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人看护。我是女真的海东青,没有什么人能挡住我的马蹄,挡住我的弯刀。”设合马不满道。

“不行!宗翰吩咐了,你便要遵从!完颜娄室一脸正色道,随即对着设合马身边的亲卫道:“保护好设合马。不允许他擅自出战,万一设合马有个闪失,就是赔尽你们全族人的性命也填不满宗翰的怒火!”

说完狠狠望着那些亲卫,那些亲卫当时都明白了过来,自己的小世子可是宗翰的心头肉,如果出了闪失,怕是真是百死莫赎啊。立刻便有六七个亲卫护着设合马,防止他自己冲阵。

“混账!!我是你们的主人,你们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啪啪啪!!”硬硬的马鞭抽在围在自己周围的亲兵,设合马一阵气愤。却是没有一个亲卫敢让自家的小世子孤身犯险。那可是不光是被宗翰杀头的罪过,恐怕连着自己的族人都跑不了被屠杀的命运。所有不管设合马怎么鞭打,当下便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不给设合马通过中阵,往前方厮杀。

抽了一阵子发现手下的亲兵就是死死的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过去,没奈何,设合马只得憋屈的望着远处前营冲击宋军的身影。

战阵这一边,在铁蒺藜和床子弩,以及弓箭的作用下。彻底减缓了金兵的马力。隔着高高的盾牌,那些侥幸躲过铁蒺藜和弓箭的骑兵仍在不少数、。

“砰!!”马匹重重的粘在了盾牌之上,而盾牌的缝隙中穿了七八个长矛。堪堪将这群金兵挡住了。

只是半盏茶的功夫。金人已经折损了将近二千余人。死尸遍地。金人得骑兵践踏着自己一个阵营在方才死去的同伴,红着眼仍旧往上冲去。本来信心满满的娄室此刻感到无比的气愤,永定军还是挺厉害的,这群狡猾的宋猪,本待要彻底屠杀了这帮家伙,如今却是做了这个般模样。当即让完颜娄室十分生气。

“加速!继续冲!”望着还在永定军中军之中矗立的身影。娄室此刻是铁了心就要杀了刘平。

又是几百金人厮杀汉子被埋葬在战阵之上。

猛的。所有的永定军纷纷后退,一队队穿着厚厚的铁盔甲,手里的拿着一柄恐怖的大长刀。并排而站,便是不动如山,作为指挥的林冲狠狠的嘶吼道:“陌刀军准备!”

“诺!!”所有的陌刀将士纷纷齐声应和道。粗大的陌刀高高举起,迎接着即将闯进自己陌刀范围之内的家伙。

“娄室,这难道就是传闻的永定军陌刀阵么?”设合马问道。

“应该是,看来南人的铠甲王八壳果然够厚的!”也已经看到陌刀军阵的出动,正是如同传言所言一般,迎着自己的骑兵队伍逆向而来。

“冲啊!!!杀死这群宋猪!!”一个谋克领兵挥舞着弯刀直直的撞进了陌刀前阵之中。

“噗嗤、噗嗤”之声传来,至少有三支陌刀砍在了那谋克的身上马上,片刻间,连人带马头,被对面的永定军砍成了一堆碎肉。同他一样命运的至少有五十多个金兵,只是一眨眼只见,冲击道陌刀阵之前的金兵都变成陌刀军士脚底下不完整的碎肉。

“举刀!!砍!”

刀落,人马俱碎。

“前队变后队,后队向前!”

“砍!”林冲穿着重铠,高声发令道。

“吼哈!!!”一声齐齐的低喝,一排陌刀军士又是高高的举起来手里的陌刀。对着袭来的金人狠狠砍下。

第三十七章:活捉设合马(跪求收藏)

陌刀大阵如同绞肉机一般,对这俯冲而来的金兵进行着逆冲锋在这种骑兵统治战场局面的战争环境下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此刻却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这就是击败宗翰骑兵,硬抗宗弼铁浮屠的南人军马吗?让真石如此恐怖,简直就是一批杀人机器。”完颜娄室像是一只受伤的野狼般嘶吼道。

“收拢队伍,收拢队伍!组织所有儿郎们。让他们先从侧翼冲击,不可以硬冲!”完颜娄室不愧是女真有名的将领,立刻便想到了眼前的这支奇怪的大刀队是不能硬抗的。三千多金人骑兵分成两路如同两把尖刀向着陌刀阵冲击而去。

刘平望见金人变了策略,当即望着两侧冲击的骑兵,当即眉头一皱。高声道:“曹成、曹亮!!”

“末将在!”

“末将在!”曹成兄弟抱拳应声道。

“给你二人两千枪兵,护住陌刀阵的两翼,防止金人侧翼偷袭!”刘平道。

“诺!”兄弟二人齐声应道,转领命而去。

“侯爷!曹氏兄弟怕是顶不住啊!”韩世忠在一旁道。

“顶不住也要顶!”刘平生硬道,没有一丝转圜余地。刘平知道,这两千枪兵的担负了陌刀阵的侧翼护卫,他们没有陌刀军士们厚重的铠甲,有的只是手里的长枪,也许在扎下金人的那一刹那,自己也会被金人骑兵的强大冲力震飞。怕是这两千骑兵能活下一半便是大幸了。

“吼吼!!”两翼的金兵像是发现了宋人巨大的破绽,面露狞笑,这帮南人军马果真是难缠,怪不得宗翰也会在他的手上吃亏,只是刚刚交锋不到半个时辰。自家这边已经死伤了三千多军马。也就是女真军队战力骁勇,若是西夏或者其他的宋军伤亡将近三分之一的人马恐怕早就乱了军心溃散而逃了。可是眼前的这群是当世强军,女真的赫赫凶名威震远东。所以即便是自家损伤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马,仍是死战不退。

人马逼近。挥舞着弯刀铁骨朵的女真人骑兵的凶悍的脸容似乎已经到了永定军长枪阵前。所有的永定军长枪军在自家将主的安排下死死的握住了手里将近丈余长的白蜡长枪,齐齐的半跪在地上,长枪外举,琳琳而立,攒抢如林。像是给陌刀阵的两侧安装了两排牙齿,使得永定军的陌刀阵变成了一个刺猬一般。;

“枪平举!!”曹成高声大喝道。

“杀!”震天的喊杀之声从陌刀阵的两翼传来。没有一个陌刀阵的军士回头,仍旧是自顾自的向前行走着杀戮的步伐。缓慢而余名有力。一千八百多陌刀阵军士机械一般的向着前面进行着反冲锋。

“轰!”两翼的女真骑兵狠狠的撞上了护卫在陌刀阵的两边的长枪兵。当即人马飞扬,死死咬牙坚持的许多长枪兵被奋力的将飞驰而来的女真骑兵刺落下马,自己亦是被强大的马力震得倒飞出一丈多远。

“后队补上!没死的弟兄继续防御。总不能让陌刀阵被这群金狗冲乱!”

“这该死的狗鞑子!”曹成狠狠吐了一口雪沫。望着还在冲击的金兵骂道。回身望见自家的弟弟组织着另一批枪兵正在另一侧和自己一般,死命的扛着金人的攻击。

“将军,要不要我们出击!”岳飞道。

“现在不行,我不能放你骑兵参战,若是此时你们参战,就怕完颜娄室就不会以为我们的人马还有后手了。他便不会将所有人马全都发过来的觉得,此刻示弱,就是让娄室觉得他们还是有希望能打赢的!”刘平淡淡道。

“诺!”岳飞沉声应道。

此刻的金兵被守卫在陌刀阵两翼的枪兵彻底的拖住了行进冲乱陌刀阵的计划。刺死刺伤了四百多的金兵。不过也是付出了将近一千二百多枪兵的性命换来的。

“宗翰,宗翰,看来你输得不冤枉,如此强军,便是在护不达岗和辽人的精锐厮杀,也没有这么惨烈的拼杀。寸步不让,愣是拿着枪兵的性命来阻拦。哼哼!”娄室狞笑了两声接着道:“不过这支南人军马已经如此疲惫了,只要我在让这群家伙彻底的没了体力,便是我等擒杀的对象,活女,老父就要为你你报仇了!!”

“娄室,这支南人的人马看来不过如此,我还是先立上他一功再说!”眼见着自己能力不错,刘平此刻都似乎已经前路技穷了,此刻便是由我来脑袋给他砍下来罢!

“设合马!你不要!”娄室吼道。

话刚说完。设合马便是发令带着精锐的二百多死忠的亲兵。便径直的冲向战场。

“这个小子!~”娄室无奈道。

“告诉下面的谋克,护住设合马,剩下的随我来办便是。”娄室吩咐吩咐道。

“诺!”一群金兵纷纷应道。

“将全部的人马压上去,我看这个永定军长不了”娄室望着前方永定军的阵营有些混乱,当即自认为分析道。

于是剩下围在娄室身边的四千多金兵,也是被派出来了坐着最后的出击。

“宋猪,你纳命来!”骑在马上的设合马一脸牛气哄哄道。

此刻的设合马已经已经突破了侧翼的防卫,生生的在亲卫的陪同下向着大宋军马侧面冲锋。居然进了中军阵之中。

“谁去,把那个家伙抓来!!”刘平望着这个年轻的女真将领,正在不断的向着自家移动。看着次子比其他的女真将领穿戴的铠甲和装备都好,暗道莫不是宗翰的儿子,于是出口道。

“末将求前去!”韩世忠一脸大笑道。一夹马腹,径直的冲着设合马而去!

设合马过去,就见突入了中军正暗自高兴,没想到身边的人倒下的越来越多。

韩世忠手里长槊横扫,接连挑落了七八个亲卫。端的是技术活,设合马蓦地感到一阵热血上涌,居然感到一丝恐惧。

“拦住他!拦住他!”设合马高声道。

话音刚落,就见韩世忠在马上一个绵里藏针。躲过了女真亲卫围攻,欺身到了设合马的身前。设合马一刀砍下。韩世忠一侧头。顺势手里的长槊砸在了设合马的脑袋之上。

“碰!!”设合马被一槊扫落下马。方才还在宋军战阵中耀武扬威的金人世子,此刻却是狼狈不堪。跌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不住的长痛嘶号。

“世子!!”

“救世子!”

周围的亲卫也是红了眼,眼见着设合马被扫落纷纷前来救援,却被其他的宋军阻拦,想要营救却一时过不去。

韩世忠一把抓起在地上被一槊打懵了的设合马像是拖死狗一般疾奔向了刘平身边。

韩世忠策马疾驰,一路直奔到了刘平身前,将设合马一把扔到了刘平近前,下马恭声道:“侯爷,老韩幸不辱命!将这小活捉了。”

三个永定军汉子左右绑住了设合马,押到刘平身前。

刘平看了一眼冷冷道。压下去。别让他死了!

“诺!”侍卫应道,便将设合马压了下去。

此刻的娄室头都大了,自己儿子的仇还没报,上司的儿子却被抓走了。真是可恶啊。就听到身后的出现了大批的宋军骑兵,心中猛的一沉,暗道中计了,怪不得宋人只是光出的步兵,都没有出现骑兵,现在正如同一群生命的收割机一般,犀利的锥子队形,深深的插入了没有过多防范的大金偏营,难道这群宋人的骑术还能和某们相比么!

可是,事实证明,这群宋人的骑兵也许在马术之上却是不如大金的儿郎们,但是这群南朝的骑兵个顶个都是老油子,而且敢战善战。

不过盏茶的功夫这前排八百陌刀军士便又是向着前方行进。刀下又是新增了无数生命。

“抢回设合马!!必须要抢回设合马!要是抢不回来,你、我、我们都得死!!”娄室恶狠狠道。

人马嘶鸣。剩余的金兵发狂的冲击着宋人的战阵。强大的马力,将十几个陌刀阵军士都撞到在地上。娄室带着一个谋克最精锐的三百多人,马急速冲,不顾一切的冲向刘平所在的位置。

“找死!”刘平恶狠狠的望着已经冲到自己中军面前的娄室,提起手中的长刀,一磕马腹,便要赢敌。

刘平的五百亲卫呼啦一下便将这群家伙包围在了一个半圈之中。

“刘平,你死来!”完颜娄室死死的盯着刘平长刀逼近。二人马力相交。刘平此刻锻炼的马术已经有了很大长进,挥舞着手里的长刀一刀砍下,二人兵器交错,激起一丝火花。又是一个转身强行拨转急速向前疾驰的马匹,又是反向而冲。又是重重的一磕,娄室不愧是久经沙场的猛将,一刀一个假破绽,刘平不知道是计,一刀砍空,身子便暴漏出来了。刘平感到一丝恐惧,怕是自己这次躲不开了。

“将军危险!!!”就听见一声高喝。从女真阵营中厮杀穿插过来的杨再兴望见自家主将被逼到险境,不由的高呼,手里的大枪用力的掼出直直的刺向了娄室。

第三十八章:劝降

眼见着娄室高高举起手里的弯刀。狞笑冲着自己侧方的刘平狞声喊道:“死来!!”

“侯爷小心!!”

“休伤我家侯爷!”

杨再兴和韩世忠都齐齐喊道。韩世忠离着刘平的距离有些远,拼命的拨开身前的阻挡的金人,想要过去帮忙。刚刚透杀过金人战阵的杨再兴却是急中生智,猛的将手里的长枪冲着完颜宗娄室扔惯而出。粗大的长枪灌满了杨再兴的力量,如同梭枪一般,像是长了眼一样直直的飞刺向完颜娄室。

完颜娄室全然不顾四周的情况,一心只想着杀了刘平,整个人都沉浸在疯狂的为自己儿子复仇的仇恨之中。

下一刻,只要自己的弯刀砍下,那个杀了自己儿子的家伙就得身首异处了吧!!娄室暗暗想到。刀还没有砍落。就听得自己身后“噗哧”一声,随即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完颜娄室低头一看。一根粗大的枪杆已经从自己的前胸穿过,锋利的枪尖已然出来三寸余长。鲜血从胸口和完颜娄室的嘴中流出。

“咯咯真是可惜。”完颜娄室再也砍不下那一刀,当啷一声,手里的长刀从手中脱落,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栽落下马,登时死去了,可怜大金一代大将便如此死去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待刘平回身过来,才发现本应该砍在自己身上的弯刀此刻已然没有来,而完颜娄室也倒在了马下。

“侯爷,没事吧!”韩世忠此刻也从一旁掩杀过来。一脸关切道。

“没事,死不了。”刘平笑道,转身望着远处的杨再兴道:“再兴,干的好!”

“谢侯爷夸奖!”杨再兴嘿嘿笑道,说着策马从娄室的身子上抽回了那杆沾满鲜血的铁枪。

一场厮杀已到下午,大部分的金兵都被歼灭。

永定军损伤了将近两千人马,曹氏兄弟都是重伤,索性军中医师救治的及时,调养些时日还是能恢复的。两千枪兵只剩下了不到八百人,让刘平心疼不已。

虽然这一战损伤了这么多军士,好在击杀了娄室。歼灭了将近八千多金人。而且活捉了宗翰的儿子完颜设合马。总算让刘平感到一丝欣慰。清点了战场。便继续安营扎寨器。等待再向前去太原。

永定军的临时大帐之中。刘平好整以暇的望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设合马。

“你是完颜宗翰的儿子?!”刘平淡淡道。

“你这个宋猪,我父帅的名讳岂是你这家伙可以叫的。”设合马此刻被三条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的,用三多的话说就是困住一头大象,也是挣脱不得。

“啪啪!!”设合马脸上被韩世忠抽了几个响亮的大耳光,登时嘴角便流出了鲜血。几颗牙齿生生的被韩世忠打落,从口中掉出。

“鸟厮,再敢废话老子活刮了你!”韩世忠冷声道。

“让杀要剐随便,我女真儿郎可杀不可辱。”设合马兀自强硬道。

“设合马,呵呵,小世子啊,没想到今日落在了我大宋手里了。”刘平嘿嘿笑道。

“你这宋猪··!”设合马还待咒骂,话还没说完。韩世忠又是刀柄抽下。直抽的设合马晕头转向,半晌没有说话。

刘平示意韩世忠不要再打。淡淡的对着设合马道:“你的父亲现在正在太原城外。我想让你的父亲撤兵,你说可能吗!”

“百日做梦。我父帅岂会为了我而影响战局。想用我做筹码,你死了心吧!”设合马嘶吼道。

刘平冷冷道:“若不是你有些用,你觉得我让你活到现在。嘿嘿,设合马我想要你来帮我劝劝你的父帅,你绝的可能吗?”

“白日做梦!”设合马狠狠道。

“啪。”又是韩世忠的刀柄再一次光临了这小子。

“看来你不是很配合。这可不好!”刘平冷声道。

“来人!”

“在!”护卫莫大莫二应声道。

“砍下设合马的一条手臂,命人写上书信,送给完颜宗翰。告诉他,如果想要设合马的性命,给老子自动从太原撤离!!”刘平狠狠道。

“诺!”莫家兄弟侍卫道。

“哈哈!你以为用我威胁我父帅,我父帅就会听你的吗?”设合马放声狂笑。还未等他笑完。自己的身子被按在地上,一柄长刀狠狠砍下,顿时一截手臂从设合马的身体上分离而出。鲜血喷涌而出。

“刘平,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疼的设合马在地上不住的翻滚叫骂!!

“好了,侯爷!”莫大沉声道。

“嗯。”刘平点点头。

“三多!!”刘平喊道

就见杨三多来到近前。

“侯爷请吩咐。”杨三多道。

“安排人,将断臂和书信给宗翰送过去!还有,给这家伙止止血。省的还没有用完就挂l!”刘平道。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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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城外,密密麻麻的金兵都在等着宗翰的命令。此刻的完颜宗翰还是一脸冷酷的。对着一旁的路允迪道:“路大人,希望你能劝劝他们。赶紧投降,好省的尸横遍地。”

“大王,小人尽力便是。”路允迪擦擦额头的汗,便去领了两个随从而来。

“去吧!!”完颜宗翰道。

“恩,那我就放心了!多谢大王。”路允迪道。

“不必客气。”宗翰道。

就在这时宗翰带着路允迪来到太原城外,路允迪高声喊道:“大王,便到这里吧。”

因为要让路允迪进城,所以完颜宗翰命令所有的金兵停止攻城。太原城获得了片刻的和平。

路允迪此时已然到了太原门下。扯着脖子吼道:“我乃大宋议和使者!让我上去!”

太原城墙之上,张純孝和守将王廪已然将城门封死,打不开城门了。不过听到了路允迪的喊声。二人仔细观察了一番,才想起这哥们确定是大宋的使者。吩咐了人,在高高的城墙之上,顺下了一个土筐,让路允迪坐上去,当然只能坐路允迪自己,好悬没把路允迪吓死。

“下面的可是路允迪。路大人!”王廪道。

“不错,正是在下,我已经带了大宋官家的手书圣旨。还不快速速让我上去!”路允迪急声道。

“路大人抓紧!!”上面的守军喊道。

路允迪紧紧的攥住绳索,整个人蜷缩在大筐里。

不大的功夫,路允迪被提上了城门。张孝纯和王廪两人忙行礼。见过路允迪。路允迪望着城内已然是一片狼藉,死伤者众多。负责守卫城墙的,就没有一个全活人,每个士兵农夫的身上都带着伤。

“不知道朝廷到底是如何安排的!?”张孝纯问道。

“二位大人。稍等!”路允迪从怀里逃出圣旨。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大宋皇帝诏曰,我大宋与女真互有摩擦,本为临邦,切以德让为先,将太原暂借女真,今令太原知州张孝纯,守将王廪放弃抵抗,以大局为重,莫乱议和大事!钦此!!”

路允迪的圣旨刚刚读完,就见王廪腾地一下站起来高声道:“糊涂!!朝廷难道就这放弃祖宗疆土么!!难道你没看到金人残暴!多少百姓被蹂躏么!!这简直就是**裸的投降啊!!我王廪生是汉家儿,死是汉家鬼,岂可屈膝归降金狗!!”

“不错,我等在此坚守了这么久,朝廷居然如此,难道太原就这么不重要么!!我太原三十万军民,如今只剩下十万人。死尸相枕,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死人,可是我们仍旧在坚持。我们还相信朝廷回来救援我们的!!如今。哼!如今居然派你来通知,难道大宋真的要亡了不成!!”张孝纯也是一脸的激动。

“这,这是朝廷的命令,我看二位还是执行吧!”路允迪劝阻道。

“投降!!??哼!你问问城里的百姓愿不愿意,你问问你身边的负伤还在坚持的军士愿不愿意,你问问死了的无数好儿郎愿不愿意!!!”王廪暴怒道。“你若不是朝廷的钦差议和,我非一刀砍了你这厮不可!!”

“王将军,莫要再意气用事了。救援太原已然不行了,所有的大宋军马都已经从河东开始后撤了,如今中山、河间、还有太原,早就被金人控制了。老种的西军都已经后退了,实在是没有任何一支人马能来救援了。”路允迪道。

“哈哈!!这个大宋,当真是如此寡廉鲜耻了么。为了能让金人高兴,便不惜割让祖宗留下来的土地!罢了罢了,路大人,请回吧,你告诉汴梁的官家,就说我等宁愿做汉家鬼,也不会会卑躬屈膝的服侍金人!!回头再告诉完颜宗翰,想要太原城,拿命来填吧!!!”张孝纯不过是一届文人,居然都被逼出了这番话来。

“送客吧!!”王廪气愤道。

路允迪眼看劝降无望,便拱手,又回到了那个大筐之中。城墙之上,六七个军卒奋力的将这个钦差送了下来。

第三十九章:玉碎(求收藏)

太原城外,完颜宗翰望着太原城高大城墙,眼中闪烁不定,这座古城,从汉人唐朝时候便是易守难攻,如今我女真却是面对上了这块难啃的骨头,这座城池已经填进了七八万人马的性命。当然大部分是辽国的降军,渤海汉儿,已经一些投降了自己的宋军,即便如此自家也已经损伤了将近两万多女真儿郎的性命了。若是再耗下去,就算是把太原城拿下,恐怕还得再损伤万余精锐,这是不能承受的,女真控弦之士本就不多,若是南侵之举全都耗在这个上面,又何谈占领南朝的花花世界。

一阵甲叶之声传来,三名将领正互相争执着跑来。来的却是猛安完颜卡达。以及前辽降将达古兰和折家军折可求,三人争执不下却是连推带桑的互不相让,一路之上互不相让,争执的面红耳赤。

“怎么回事!!”完颜宗翰冷声道。

“宗翰,这两个家伙偷懒,没有好好攻城,俺亲眼看见,这个辽狗和宋猪的队伍迁延不前,攻城不利,好几次都可以攻下太原西侧城门,却是每次一冲锋便像是娘们一般,好没有气力!”完颜卡达望着完颜宗翰不满道。

完颜宗翰闻听此言,眼中如同鹰隼一般直视着两个降将。

“可是如此!!?”完颜宗翰问道。

“你放屁!卡达,你什么时候看到我麾下的儿郎没有尽力,他们哪个不是听到战鼓便舍命向上冲过!”达古兰一脸不满道。

“宗翰,俺们降了大金,便是没有二心,一心便是要替大金打下一片疆土,给自己也搏出一番富贵,何曾想过苟安,若是宗翰不信俺,你现在便砍去达古兰的脑袋!!”

“宗翰,不是我们不尽力,我底下的儿郎虽然卖力拼杀,可是,每个军士都吃不饱饭,哪有力气拼杀。皇帝还不饿差兵。总不能让军士们饿着肚子攻城吧!!”折可求也是一脸不忿道。

完颜宗翰皱了皱眉头望着卡达道:“我分配给他们的粮草应该是足够他们使用才是,为何如此!!”

“宗翰,俺们女真儿郎每日里攻城辛苦,享用的饭食才勉强够用,怎能再分出一些。若是都给了他们,岂不是连咱自家的儿郎都吃不饱了!?”卡达小声道。

“我只问你,我分给折可求和达古兰的粮草是不是被你私下夺取了!!”完颜宗翰的声音越发的阴冷。

“是。”卡达低声道。猛地大声道:“宗望,俺们女真儿郎也是艰难的很,许多的儿郎都许久没有肉食了,总能不吃饱肚子吧,难道全都分给别人,让自己的儿郎饿肚子么?宗翰,若是如此咱们还打什么太原,还怎么去占领宋人的土地!!”

“混账!!”完颜宗翰暴怒道

“啪!!”一马鞭抽在了卡达的脸上,登时便是一条血红的印记。

“谁给你的狗胆子,敢私自抢夺粮草!”完颜宗翰道。

“左右何在,给某家砍了这厮!!”

完颜宗翰话说完,几个虎狼护卫便要上前拿下卡达。

“宗翰、宗翰、俺可是陪着你从老林子一路打过来的人,俺可是忠心耿耿,你不必杀俺,给俺一把刀,俺可不想死在自家人手里,俺去攻城,俺替你把太原城拿下来。便是死了也心安!!”卡达急声道。

“宗翰饶了他吧,卡达可是从老林子就开始跟随您啊。”

“不错,宗翰,饶了卡达吧,好歹他在达鲁古城外给你挡过十几箭啊!”

完颜宗翰身后的将领纷纷求情道。听的众人一说,完颜宗翰想起达鲁古城外正是卡达给自挡下辽人的箭矢。不由心下一软,说道:“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五十鞭子!”完颜宗翰冷声道。

“谢宗翰!”卡达脸色苍白道。说着便被侍卫拉出去一阵鞭打。

完颜宗翰转过身对着折可求二人道:“你二人若是有事,大可来找某家,你等既然降了某家,便是某家的人马,某自不会亏待了你等,异日拿下太原,进军南朝,封王拜侯,自是少不了你等!~至于粮草,你等先去军需处领取一些,让底下的将士吃饱。某家也不会饿了底下卖命的将士的!”

“谢大帅!”折可求和达古兰齐声道。

二人离开,完颜宗翰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眼睛眯成一条线,面色却有些复杂。

“宗翰,此二人都是新降之人,怕是心有异念啊。”一个心腹猛安在一旁低声道。

“我岂会不知道这二人都有私心,可是如今太原城久攻不下,我只能让他们先做替死鬼让他们先去消耗太原的守军,难不成要让我女真儿郎去拼杀么!我女真儿郎每一个都是金贵的勇士,岂可就这么白白损伤。能用外人就先用外人,你们也不可对这些降将冷语相向,要做出一副兄弟之态,否则我们怎么利用他们去给咱们女真卖命!!”完颜宗翰告诫道。

“俺们明白!”一众部将纷纷点头道。

“去我的帐中拿一些上好的药膏给卡达送去!顺便将我帐内的好酒赏赐给卡达一坛”完颜宗翰又吩咐道。

“遵命。”一个侍卫转身而去。

如此说完,身侧的一众谋克猛安才明白,原来宗翰只是做做样子,到底还是咱女真人亲近,当下都是面露微笑。

此刻,完颜宗翰的注意力还是注视着高大的太原城上。不大的功夫,只见从高大城墙之上一个硕大的竹筐被放下来。里面坐着的路允迪,像是一个小老鼠一般,从竹筐之中钻了出来。脸色苍白无比。

待路允迪来到近前,完颜宗翰问道:“路使者,可曾劝的城内的守军??”

“回~回··大王,城内的守军和知州冥顽不灵,不听劝告与圣旨。在下实在是没有办法。”路允迪战战兢兢道。

完颜宗翰听完,脸色阴沉的可怕。路允迪战战兢兢的望着宗翰,大气都不敢出。

“看来城里的人还是不同意投降么!!”完颜宗翰冷声道。

“额,是。”路允迪颤抖的回道,脸上都是汗珠。

“你们宋人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留着你有什么用呢!!!”完颜宗翰冰冷道。

“来啊,杀了!”

“诺!”一个精壮的谋克上来。抽出弯刀狞笑道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路允迪不住的求饶,还未说完,便是一把弯刀劈下,登时死去。

“没有的废物,若是南人尽都是如此窝囊软弱,相比征服宋朝便容易的多了!”完颜宗翰道。

“再派三个千人队,继续攻城!”完颜宗翰道。既然你们不投降,给脸不要脸,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诺!!”几个猛安领命而去。

刚刚恢复平静的太原城再次变成了一副人间地狱。嘶嚎拼杀之声不住的从太原城上传来。几十个高大简易的投石车绷住了巨石,猛地砸开扳口,如同磨盘大小的巨石从金人的阵营之中呼啸飞出,重重的落在城墙之上,如同下了一阵石头雨一般,将斑驳的城墙砸的咚咚作响。城下数千的女真人躲在牛皮的盾牌之下,扛着木制云梯,口里咬着钢刀,露出狰狞的目光发疯的望着城墙上冲去。

“金狗又来啦!!”太原城上的官军民夫看到金人来袭纷纷拿起武器还击。眼见着金人又冲到了城脚之下。滚烫的热油。巨大的礌石。坚硬的尖刺短矛纷纷招呼而下。火龙枪喷吐着火舌将想要攀爬上来的金人烧的如同火人一般。密密麻麻如同蚂蝗一般的金人不要命的向着上面攀爬搏杀。城上的守军奋力的抵抗着,这种恐怖的场景已经持续了将近快七八个月,也许在这太原城上的宋军此刻早已经麻木了,也许城破只是时间的问题,但宁死不投降的信念早已经深深的刻印到了骨子里。一队金人已经偷上了城墙之上,一时间,几十个金兵便顺着前人的梯子第次而上。眼见着一侧城墙已然快要沦落,几十个太原城上的军汉不要命的和攀爬上来的金人搏命厮杀。一命换一命的拼杀,生命在此刻早已不在重要,只是杀了眼前的入侵者,便是最大的目标。有的军汉民夫甚至直接紧紧的抱着金人从高高的城墙之上抱摔而下。摔的骨肉如泥,却是至死都不松开掐住金人的脖子的双手。

生为汉家人,死为汉家魂!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完颜宗翰望着城上的厮杀,眼神越发的冰冷。蓦地,眼前一切让此刻的完颜宗翰想起那个狰狞恐怖的面容。刘平!完颜宗翰心里一阵愤怒,断臂处又传来一阵剧痛!这些还有血性的南人若是不杀光,自家是无论如何都是没法继续南进啊。看来要征服南人还需要不断的屠杀,才能让这群家伙彻底的屈服啊!!

“迟早某家要杀了你!”完颜宗翰狠狠道。

转身对着身边人道:“设合马和娄室还没有回来么!!”

“宗翰,听说他们把姚家军直接追出来四十多里。此刻相比应该拿下姚平仲的脑袋了!”一个猛安道。

“恩,设合马虽然性子急了些,但是有娄室跟着,相比应该会安稳些吧。怎么说也要赚回来些军功才是。”

“报!!宗翰!出大事了!!”一个谋克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第四十章:绝望之城(跪地求收)

“慌什么!被熊瞎子骇破了魂了么!”完颜宗翰冷声道。

“宗翰,宗翰。出了事了。娄室军被宋人的永定军重创了!”那谋克一脸苍白道。

“嗡!”完颜宗翰的脑子有些发懵。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怎么回事!!”完颜宗翰急声问道。

“娄室和设合马带了八千人马去追击姚平仲。不想遇上了那个天杀的永定军,在下左开始厮杀。被刘平重创。八千人吗只回来了不到二百多人。娄室··娄室被杀了!”

“什么!娄室!娄室被杀了!!”完颜宗翰眼中腾地升起一团怒火!!完颜娄室是最早追随自家的心腹大将,征辽之时屡立奇功,简直就是完颜宗翰的左膀右臂。前些时日娄室的儿子活女随自家出征被永定军杀害,已经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这个老部下,没想到如今居然又被刘平那个可恶的家伙所害,当真是让完颜宗翰狂怒之极!!

猛地,完颜宗翰想到一件事,一把抓过那谋克狞声道:“设合马呢!!我的设合马呢!!!”

“世子被刘平掠去了!”那谋克苦涩道。

“那些亲卫值班都是吃屎的么!!居然会如此不堪!”完颜宗翰怒道。

正值此时,一个亲卫蒲里衍捧着一个包裹小心的来到宗翰近前。低声道:“宗翰,宋人送来了这个。”

完颜宗翰一把扯过包裹,只见里面是一条血淋淋的手臂,断臂处的鲜血早已凝固。断臂之旁是一封书信,只见上面写着此臂完颜设合马。只见上面写着:趁早退兵太原,否则定要奉上设合马头颅!署名是永定军刘平。

完颜宗翰脸上不住的抽搐,眼中满是怒火,颤抖着抚摸了下那断臂,发出狼嚎的一般吼叫。

“刘平小贼,我誓杀汝!!”

完颜宗翰大吼完,只觉的眼前一黑,蓦地便要向后倒去。辛亏身后的银术可一把抱住了完颜宗翰。没让他倒下去。

“宗翰!!”银术可急声道。

“没事!!”完颜宗翰猛地睁开眼,一把挣脱开银术可的双手,咬着牙道。

“宗翰,给俺三千儿郎,我去把设合马给你抢回来!”银术可大怒道。

“不许去!谁都不许去!刘平恐怕就得着某家派兵前去。某家偏不去!如今太原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再坚持个三两天,便可彻底拿下太原了!先拿下太原!等拿下了太原,某家自要亲自带人给娄室和战死的儿郎报仇!还要救回设合马!”完颜宗翰强忍着狂怒道。

“诺!!”一众猛安谋克纷纷应声道。

“告诉兀术,让他的铁浮屠不要轻举妄动,只要跟着老种的军马尾随便可,不可先行攻击,再通知所有谋克,全力进攻太原!!”

“诺!”众人齐声应道。

太原城外。没日没夜的攻防战,侵蚀着双方的身体与意志、没有人能不眠不休的在生死边缘舍命拼杀两天,此刻从昨天天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停止过这惨烈的攻防战。

惨烈的厮杀整整持续了一天,一个白天里,金人付出了将近四千人的代价,终于强行拿下了太原外城。让所有的金人都是精神大振,所有的太原守军和百姓只能退守到内城之中,金人更是想要一鼓作气拿下太原,奈何内城中的军民誓死抵抗,几乎全民皆兵。硬生生的压下去了金人进攻的势头,此刻的太原守将王廪和知州张孝纯两人都是身上负着伤,气喘吁吁的靠坐在墙垛之后,相互苦笑。方才又一次打下去了一股进攻的金兵。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的攻击了。每一次金人都是丢下七八十具尸体便撤退,可是越到最后,金人上来的越发的多,越大的不要命,甚至连城上的军兵都已经放弃了和金人的厮杀,就是不要命的抱住金人摔落下高高的城墙,宁死不屈。

厮杀到了夜晚,完颜宗翰才勉强收了兵,稍加整顿,高墙上的守军们也得到了一丝喘息。知州张孝纯此刻虚弱的半躺在地上,自家的护卫就死在自己的不远处,整整三十多个精壮的汉子,全部在城上死战不退,拼命的保护着自己,最后一个战死的护卫,为了替自己挡下金人的暗箭,挺身而上,拼杀挡下了三箭,血流不止,犹自狂战不休,杀死了三个冲上来的金人。若不是他恐怕自己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王将军,看来,我们是坚持不到明天了。”张孝纯望着犹自闭着双眼休息的王廪道。

同样半倚在墙垛后的王廪猛地睁开眼睛,露出一副精悍的眼神,杀气逼人,沙哑着嗓音道:“嘿嘿。张大人,守不住便守不住吧。俺老王这条命本来就该死了,战场厮杀半世,俺也没指望着能够老死榻上!嗳,只是可惜了咱太原的百姓了。”

张孝纯闻言心中不免有些戚戚,自己满心都是忠君为国之念,正是这个信念支撑着自己来守卫着太原城,本待得知了朝廷有意将太原割让给太原城,但是也是体谅朝廷是被逼无奈,自想着只要太原城的百姓不投降,守军不投降,那自己便带着着数十万的百姓军民支撑到朝廷支援的大军到来。

可是没想到,盼来的却是一旨投降的圣旨,此刻这个满心忠于赵宋的一府知州心中的信念被彻底打破。此刻的张孝纯再也没有以往信心百倍,满腔相信朝廷会派兵前来的心思了。

“没想到朝廷如此昏庸,嘿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就这么把太原丢了么~~哈哈,真是好笑啊,可怜我等还死命抵抗,等着王师来解救,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啊!”张孝纯无奈的苦笑道。

“听说西军早就派了十万多军马前来救援,可是一个一支人马都没有能打到太原城下。那日个路允迪说的应该不是假话,看来是真的没有援兵了。”王廪淡淡道。“俺这支人马本就不不是西军嫡系,本来便是爷不亲娘不爱,俺老王是个直性子,也不懂得什么奉上迎下,以往不知道得罪过多少次自己的上官,俺是个厮杀汉,不懂那些弯弯绕,可是自从俺守在这太原城,俺却是真心佩服您,张大人,您是个好官,却是不像那些只知道女人银子的大头巾一般,您是实心实意的为百姓做事,自从您到了太原,轻傜薄赋,这才几年,云内诸州有那个能比得上太原富庶的,否则金人也不会看上咱太原这富庶的城池啊!”

“哈哈!王将军,你这话说的咱家爱听。”张孝纯咧着嘴笑道,发髻已然散乱,身上胡乱穿着衣服铠甲,哪有一丝上位高官的温儒模样。话锋一转,黯然道:“我只是想实实在在的想给太原的百姓做些事情,奈何还没有做到少便赶上了金人入寇。哎,眼看着百姓惨遭屠戮,我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心中愧疚啊。”

二人正自攀谈之时,忽然城下出来一阵异响。王廪警觉性高,;立刻感到一丝不对。低头小心的望着外面观看。,只见城下,趁着夜色微光才看清,楼下又是三千多金兵,全副武装。马衔草人衔刀,悄悄地摸到了太原城下,想要再次通过夜袭来攻占太原,幸亏王廪发现的早。

“来人!有敌袭!!”王廪高声喊道。

呼啦,所有休息的军卒纷纷起身。各自操守着各自的武器,齐齐的望着墙垛下金兵。

“倒火油!!”王廪高声吩咐道。这种火油便是最早的石油,通过引信,点燃盆里的火油,登时如同火舌一般,点燃了往上攀爬的十几个金兵。被烧着的金兵发出狼嚎一般的惨叫,嗷嗷得掉了下去。

一时之间,方才还寂静无比的太原城立刻便的热闹不已。又是一阵厮杀之声,诸多的军将都是浑身是伤,身下便是死去多时的袍泽弟兄,鲜血都已经在冰冷的夜色中凝固,王廪一刀砍死一个冒头上爬的金兵蒲里衍,刀光闪过,人头骨碌碌的掉落下去,鲜血溅了自己一脸。

“呸!这群杀不绝的死鞑子!!”王廪咒骂道。

忽然一个抬头,望见不远处的张孝纯被三个金人围困在一隅,白日里张孝纯的亲卫都已经战死,还未来得及调配一些过去。此刻张孝纯自己手持着一柄宝剑,犹自酣战,别看张孝纯文人出身,可是却是精通些技击剑术,年逾半百却是如同一个体力充盈的年轻人,以一敌三居然是游刃有余,可是毕竟张孝纯可是太原城的最高长官,若是他出了危险那对太原的军心打击是很大的。奈何自己身侧也是被金人围住了,只得不住的冲着身边的人高喝:“快去帮助张大人!!”

张孝纯毕竟也是半百之人,虽然学过一些剑术,奈何体力和这群女真的蛮汉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不多时便是左支右绌,身上被一个金兵砍中了一刀,登时鲜血直流,拼着受了一刀,栖身到了最近的金兵身前,手里的寒剑一抖,贯穿了那金人的喉咙,刚要转身,只感觉身后一阵恶风。侧脸只见一个女真壮汉挥舞着弯刀已然砍到了自己的侧脖子不远处,想躲都来不及了,暗道:“看来我命休矣!!”

第四十一章:异军来援!(打滚求收)

这时,就见斜刺里一个十四五的后生民夫一把抱住了那背后袭击张孝纯的金兵。用力的将这金人摔倒在上。张孝纯立刻挥手一剑刺入那金人的胸口。张孝纯长长出了一口气。拍着那个满脸鲜血的后生道:“不错!不错~!”

“谢大人!”那后生得了夸奖,脸色微微有些泛红。一脸敦厚之色。

“砰!”不知道从黑暗哪里挥舞过一个硕大的铁骨朵,直直的砸在了那后生的头上,竟是砸的脑浆迸裂,登时死去。

“畜生!死来!!”张孝纯才看清,那后生被后面一个满脸胡须的金人挥棒击杀。暴怒之下,一剑疯砍而去。当啷一声自己手里的长剑都被那铁骨朵一把砸断。那金人满脸狞笑就要对着张孝纯砸下。

“噗!”一柄钢刀从那女真汉子胸腔透出。鲜血喷撒而出,前一刻的杀人者,这一刻便成了一具直挺的身体。张孝纯这才看清原来是王廪及时赶来。此时的城上守军纷纷惊醒,厮杀了的半个时辰,便将这股袭击的金兵打退。

城下督战的完颜宗翰,恶毒的盯着太原城,似乎想把这座城池吃下去一般,当然这就是想想,不过作为一个厮杀半生的将领来说,他已经感觉到了太原城已经坚持不住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莫名危机之感,这是经历了无数次战阵厮杀来换回来的危机预感,可是完颜宗翰怎么想不到,到底这股危机在哪里。

此时折可求策马来到完颜宗翰近前恭敬道:“大帅,在下没能拿下西城角,请元帅责罚。”

完颜宗翰眯着眼睛看着折可求,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点什么,盯了半晌,看着折可求心里一阵发慌,但是脸上仍是一副镇定之色。

“西城角本就是太原城不好拿下的城角,没事,某家不怪你。明日在战便可!”完颜宗翰淡淡道。

“谢元帅体谅!”折可求顺坡下驴,拱了拱手到了宗翰身边。

诸多的女真将领都是不满宗翰对折可求的态度,不过是宋人降将而已,攻城不利宗翰都不责罚么!其实完颜宗翰也想狠狠责罚折可求,可是折可求毕竟是宋人哪里的将门世家,若是太过苛刻,以后想要劝降宋人其他的人马怕是不太容易。南朝人马太多,光靠自家的女真儿郎拼杀,怎么都是杀不过来的,现在只能招降吧!当然那个刘平除外!!他和他的人马必须都得死!!

“宗翰,许我些人马,俺再冲一次,这一次,俺肯定给你把太原城拿下!!”一个猛安策马而出对着完颜宗翰道。

完颜宗翰摆了摆手道:“算了明日再战!太原已经不行了,明日!某家要进太原城!”

“遵命!”一众金人将领应声道。

说完,完颜宗翰用单手一拨马头,扭头回了军营之中。

太原城上。

“王将军,谢了!”张孝纯无力的倒在地上,苦笑道。

“张大人,客气了。”王廪也是累得够呛。

半响,张孝纯望着身后一众军汉都是死灰之色,似乎生死都已经看淡了。也是经历了这么久的厮杀,生死早就看淡了。也许这座太原城早已变成了一座绝望之城了吧。

“看来太原终究要变成一座死城了。”张孝纯苦笑道。

“怕他个鸟,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王廪咧着大嘴笑道。

“哎,王将军,还是你看的开。我却是犹豫的很啊。”张孝纯苦笑道。

王廪乐完,也是脸色变得凝重道:“俺是个粗人,俺晓得,那路允迪发来的旨意里早就清清楚楚了,没有援兵了,俺也不求什么,只求等到城破之声俺多杀几个金贼。手底下的儿郎死伤的太多了,那帮小子在那边恐怕早就等我过去了,到时候兄弟先行一步。也算是尽了力。”

二人相对而视,半晌忽然俱都大笑起来。

“死则死耳,大丈夫守土安民,死而无憾!!”张孝纯笑道。

“诸位可怕么!!”张孝纯冲着周围的军士民夫们喊道。

“不怕!!”城上传来一阵阵回音。

入夜,此刻的太原城城上寒风甚凛,城楼之上诸多的火把将天空映照的明亮无比。寒风之中,太原的守城军士纷纷靠拢了火把,也许这片刻的温暖便是此时最大的慰藉。即便明日城破身死,也得是天亮之后的事情吧。

斯年斯日,命若奈何!

······································································

同样,在时,约莫一千多人马正在通往太原的路上疾驰。此刻离着太原不过六七十里,马上的骑士浑身甲胄,兜堥之上镂刻的兽头如同有了灵魂一般,狰狞骇人,每个骑士手里的长槊的锋刃在黑夜里闪烁的点点寒光。马蹄疾奔,身下的马匹同样著着半面的马甲,只露出四条健壮的长腿,和一双大大的*睛,寒风之中,马鼻子里喷出的白气如同两道白柱子一般。马上的骑士奋力奔驰,手里的马鞭使劲的鞭打的马屁股上,吃痛的战马玩命地向前狂奔,如此的匆忙,如此的这般不爱惜马力,仿佛前面有着天大的事情一般。好在身下的马匹俱都是女真健马,耐力好,爆发力好,如此超负荷的奔驰,若是换了一般的马匹,恐怕早就累得倒在地上口白沫了。即便如此,这些战马也都快到了生理极限。

如此马不停蹄子的奔驰,总算是快到了太原城不远处。只有三十里左右。

“将主,前面有一条河!”一个骑在马上的小将冲着领头的骑兵领头人喊道。

“吁~~~!”领头的将领猛地一勒缰绳,让疾驰的战马停下。疾驰的战马猛地昂起前蹄希律律一阵嘶鸣。身后的所有骑兵也都纷纷停住了脚步。

只见前面的河水足有七八丈宽。水流甚是湍急。

“能不能绕过去?”那领头的将领问道。此人正是岳飞,而先前说话的却是杨再兴。

“将主,这条河的上游有一条路,不过若是绕过,恐怕要多走七十多里。”一个副将道。

岳飞皱了皱眉眉头,沉默了一下,翻身下马,走到河边。冲着杨再兴喊道:“拿块石头试试水深!”

“好嘞!”杨再兴下了马,捡了一块鹅卵石用力朝着河中间扔去,黑暗中传来咚的一声。

“娘求的!看来这水不浅。”杨再兴低声骂道。

岳飞下了决心,转身对着众人下令道:“全体下马,泅渡而过!!”

“诺!”一众军将纷纷应道。

岳飞与杨再兴当头先脱了铠甲,下了水,此时已经快到初冬时日,冰冷的河水刺人骨髓。但是一众军将却是没有人吭一声。一众人等将铠甲薄衣脱下,放在战马之上,长槊也挂在了马上。赤着身子踏入河水中,牵着战马泅渡而过,河水冰冷,冻得一众军士牙齿直打颤,终于先头的岳飞几人上了岸,草草穿上了铠甲,警戒起来。

又是一会的功夫,千余人马俱都过了河。

“将主!弟兄们实在是太冷,要不生堆火烤烤吧!”杨再兴哆嗦道。

“不行!此处已经离着金人越来越近,黑夜里点了火光,让金人发现,岂不是前功尽弃!”岳飞冷声道。

“可是,将将~主,便是弟兄们咬牙坚持。可是已经疾驰了半夜了,足足跑了将近百余里了。身下的马儿怕是要脱力了!”杨再兴无奈道。

“此时不是顾惜马力的时候,侯爷命我等要即可赶到太原!总不能不听侯爷的号令。”岳飞转身对着杨再兴道。二人奉了刘平的命令带着一千多永定军精锐的骑兵先行前去太原,如实异变,即可在金人后面偷袭。这是个大胆的计划,也是在外人看来几乎没有胜算的军事行动,在外人看来恐怕都会以为刘平的脑子被驴踢了。一千多人马去太原驰援,怕是还未冲到太原城下,便要被太原城外四万多金兵吃的连渣滓都不剩。可是刘平还是兵行险招,命令岳飞等人连夜飞驰太原。

至于到底有什么变异,刘平却是只和岳飞一人暗授机宜。岳飞心中有些不相信,但是作为一个职业的军人,服从上司的命令已经深深的刻印在了自己的意识里,便是刘平说前面是刀山火海,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至于自家将主说的那人到底会不会反水,岳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但是出于对自己将主的信任,岳飞还是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将令。

“侯爷,侯爷,但愿你所托所信之人不会出尔反尔。否则飞一人死不要紧,手下这群袍泽却是白白送了性命,于太原之局没有半点帮助啊。”岳飞心中忐忑,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显露。此时的刘平此刻也是星夜行军,紧紧的缀在后面,生怕有什么闪失。没办法自家军马除了骑兵的机动速度比较快,剩下的枪营,弓营和朴刀军,和陌刀军都是一个比一个速度慢,没有办法才出了这么一个注意,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人给出来的口信与承若。刘平与几个心腹也商量分析了一番,也都认为那人的口信可以信任,而且从被俘虏的金兵口中得知,太原如今早已是强弩之末。只怕坚持不到明天了。完颜宗翰即将在明日便要大肆攻城、到时候若是去晚了。怕是太原便成了一座死城了。所以便让岳飞先带着先头一部分精锐驰援。

岳飞一提缰绳又是向前奔去。

“天亮之前,必须要到达太原!”

“诺!”一身明光铠甲的杨再兴点头道。回身吩咐喊道:“都快着些,天亮之前到达太原!”

轰隆的马蹄之声再次响起。黑夜里溅起团团灰尘。在岳飞的领头下一刻未曾停歇。

第四十二章:老种的礼物(求收藏)

“快些,再快些儿!!”刘平策马疾驰,不住的催促道。前方的探马回报,怕是岳飞他们已经快到了太原附近了。千余人马,在金人重重包围的太原附近行进,危险可想而知,若是此时不能快速的赶上,怕是岳飞孤木难支。

“韩世忠,你说的文远的消息准不准?”刘平在马上喝问道。

“侯爷,俺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若是老种相公真的派兵来了,我想应该就快到这附近了!”韩世忠也是一脸疑惑。

原来刘平做了部署,便是带着全部精锐星夜疾驰,半路之上却是来了自家的信使,说是吕志乔有急事,吕志乔本来便是文人,军中多有不便,刘平拿下了忻州,便让吕志乔和一个偏将带着百余人驻守。前脚刚离开,忻州便派人快马传来了信件,刘平与一众军将一看,却是吕志乔来信说老种派一部人马来援,正在自己身后追赶自己。至于来的是谁,吕志乔未曾言明,刘平也未曾知道,刘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诸将时候,着实让一众部将高兴一番。蚊子肉再少也是肉,至少老种后退了,但是还是派了一部人马来支援一番不是,看来这老种也不是老糊涂的人啊,只是被西军多年的习惯所累,太是圆滑了,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杀伐果断。但是至少给了刘平一定援助。这已经很让刘平满意了,现在刘平最缺的便是人!刘平很期待这队人马,到底是什么样。

道路并不是很好走,特别是夜行军,至少对于手里抱着陌刀一身重甲的陌刀军士来说这是有点困难的事情,漆黑的夜里,无数枝松明火把照在队伍之中,如同一条逶迤的长龙。寒风有些刺骨,但是整个永定军却是各个满头汗水。陌刀军的汉子仍凭汗水滴落,却是不敢擦拭,只是随着自家将主的号令玩命的向前奔跑着。每一个永定军都是发着狠的急行军,小半夜的功夫,愣是走出了七十余里。

“报!侯爷。后方有一支人马正向我军靠拢!、距离我部只有不到十里。”一个校尉前来报告。

“看清了吗?是谁的人马?金人?还是?”刘平急忙问道。

“不像是金人!”校尉道。

“哦?看来有意思了。”刘平笑道。

“老韩!去看看!”

“诺!”韩世忠一拱手,便拨转马头向着后方而去。

不大的功夫,韩世忠折马返回,身后却是多了两个人。一个人正是泾原军的骑兵指挥李峰,而另一个居然是鲁达。

韩世忠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但是并没有说什么,来到近前只见李峰下马恭敬行礼道:“末将李峰奉老种相公钧旨,带二千骑兵前来,听从刘侯爷差遣!”

“鲁达奉老种相公钧旨,带八百劲卒前来,听从刘侯爷差遣。”晃着大脑袋说道,原来身上的伤也是好的差不多,至少当*试的时候是一只臂膀没裹着绑带缠在身上,而今却是双臂正常。

“欢迎!请起!”刘平也下了马笑颜搀扶起了二人。

“老种相公有言。朝廷号令不得不听,撤退实属无奈,得知刘侯硬抗而上,老种相公特地安排我等前来,一助侯爷之力!但有差遣,在下等人谨听侯爷安排!”李峰恭敬道。

“好!多谢种相公!”刘平一脸高兴。自家如今满打满算只有不到七千人马。若不是有那人反正的承诺,而太原又危在旦夕,自己又岂会兵行险招。如今老种送来了将近三千人马。那样自己的的胜算也许就更大一些了。想到这刘平蓦地高声道:“二人本是老种相公的亲军,不过既然老种相公相信某,那某便代老种相公发将令了!”

“李峰!鲁达!”

“末将在!”二人齐声道。

“暂时编入我永定军中,随我即可行进,驰援太原!”刘平高声道!

“诺!!”二人齐声应道。

队伍顿时庞大了许多,一队队人马都在火把的光亮之中前行。刘此刻的心里有些着急。望着前方。心中暗暗祈祷。不知道鹏举等人行进到何处了,太原城,你可要坚持住啊!!

···································································

西军行军队伍之中,老种骑在马上,身上穿着一身精良的铠甲,虽然两鬓斑白,面色枯槁,可是一上了马,整个人的精神便是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种师中陪在身边。身后,同样浩荡的队伍也在行进着,不过方向却是相反的。因为这是在撤退。而且后面居然还有上千的金兵尾随着。为首的正是金国四太子完颜宗弼。两支队伍如同事先商量好了一般,一个缓缓而撤,一个是紧跟不舍。两军总是拉开四五里的距离,谁也不会去打破这个平衡;至少在撤退的一天之前,这两只人马还在纠缠厮杀了一番。谁也没有讨得便宜,在野战之上无往不利的完颜宗弼头一次发现这群南人的步军居然也很厉害,暂短的厮杀不过一个多少时辰,在付出了三百多儿郎的性命后,完颜宗弼及时下了停战的命令,剩下的时候便远远的缀在西军队伍的后面,伺机而动,如同老林子里的猛虎一般,死死的跟着成群的野猪,只能野猪群里的猪头们丧失了警惕,便凶悍的扑上去捕获自己的猎物,不过至少此时,前面行进的泾原军和秦凤军没有显露出太多的破绽。因为这群宋军的后队步军大阵布防的的确很厉害,不管怎么撤退,后面的这群家伙等是长枪林立,让人靠近不得。

“金人还在后面跟着么?”马上的种师道问道。

“恩。已经快一天了,这群鞑子还真是有耐心。真想带着队人马和这群鞑子再厮杀一番!”种师中狠狠道。

“多大的人了,怎么如此沉不住气。金人是想逼我们停下来而已。莫要意气用事!”老种告诫道。

“大兄,俺晓得!”种师中说道。

“听说姚平仲和刘延庆等人都退守到了应州了?”老种在马上淡淡道。

“恩,听消息说刘延庆那个属兔子的家伙早就退守到应州了,至于姚平仲则是稍晚一些,听说姚家军被金人击溃,还是刘平替他们阻击了一番。”种师中说道。

“哼!没有骨头的家伙。真是丢他老子姚古的脸!”老种不屑道。

“去应州!好歹应州也是咱们打下来的。当日我答应刘平暂借应州予他作为粮道。如今也是可以收回来了。”

“不错,大兄,姚家军和环庆军全跑去了应州还不是因为距离够远,相对安全,而且觊觎永定军的供应粮草。”种师中说道。

“国运衰退,人心丧乱。这些人为了自保,如今恐怕在应州已经撕破了面皮了!”老种黯然道。

种氏兄弟一路无话,半晌,种师中实在憋不住了,转头对着种师道说道:“大哥。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偏偏还要如此做!他刘平想要死,便让他送死便是,你却白白的送出三千多人马!岂不是让那些儿郎们白白送死!!”

“老二,咳咳···,你要我说什么好!你怎么净顾着眼前,我说过,刘平此人绝非等闲之辈,短短时日之内,能打下如此势力,百年来能有几人,如此聪明的家伙对直接向着太原死地进发,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傻了,疯了,第二种,便是这厮还有后手!也许我们还没看到而已。我之所以派出李峰和鲁达二人去刘平那,也是存着留下一丝机会,若是真的能行,我西军便立刻转头杀回!好歹要抢下这救援太原的大功;可是圣旨即下,我等必须从命。我带儿郎前来,既然不能亲自带兵驰援太原,那便让李峰二人替我完成,若真是危局,便各安天命吧!军人本就是马革裹尸,难道还真的要老死榻上么!”老种说道。

听了老种的话,种师中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老种问道:“大兄,你真的相信刘平有那个能力!?”

“我也不知道。人生本就是太多的不可知。我已空活几十载,放在以前,你能相信一个破落的乞丐子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吗?”种师道淡淡道。

“的确不能相信!”种师中道。

“如今的大宋已经如同一条外表光鲜,实际上糟烂透了的大船。经不起太多的风浪了,朝着诸公俱都是凿舟之人,却是没有一个有补舟之心,就算有也是心有余力不足的。我也曾想当这个补舟之人,可是如今发现,我没有那个能力,我的时间,我的生命,不允许我做这件事情了。但是刘平可以。这个家伙只要能过去这关,迟早能震惊天下。老夫如此行事,真的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啊!”种师道淡淡道。

“更何况,刘平不是还有一个靠山么?”

“大兄既然已经决定,小弟无话可说,可是你便这么相信刘平那厮能有这能力,他日真的能有如此成就?!?”种师中无奈道。

“异日如何,拭目以待吧。”种师道说道。

“相信我没有看错人!刘平,援兵已经给你送过去了,希望这份礼物能帮到你吧!”种师道的心里暗暗道。

第四十三章:夜谋(求收藏)

金兵大营之中,灯火通明,凡是女真的主军俱都是在中军之中。薪火充足,帐篷厚实,有的薪火之上还串烤着牛羊等肉食,一些金兵的谋克蒲里衍在自己的帐篷里肆意饮酒吃肉,便是营帐外巡逻的金兵,也都是厚厚的皮毛大衣负身,毡鞋裹脚,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而中军之外的却全都是一些投降的军卒,西北角是原来投降的辽军,而东南角却是投降的折家军人马。

此刻的折家军已然成了金人的附庸奴隶军。没有丝毫尊严可言。饭食吃的是最差的。干所有的脏活累活,还要被逼着进攻太原。尽管折家军的军卒在攻城的时候个个都偷懒耍滑。没有攻城之时迁延不前,要么便是到了战场之上,便抱着脑袋护着身子早城上打转转,就是不往云梯上冲,导致在后方压阵的金人接连砍了几十个折家军,要不是折可求压制,恐怕就得反了。

此刻的太原城外,每半个时辰,就有一波金兵去袭扰太原城,而守城的军将民夫们几乎是彻夜不眠、此刻的完颜宗翰一脸冷峻的望着太原城,眼中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

一次比一次激烈的攻防之战。太原城守军的反应变得越来越慢。这样完颜宗翰感到一阵轻松,自家不眠不休,熬到天亮,肯定能拿下太原城。

“折可求做什么去了?”完颜宗翰望着身侧人道。

“启禀宗翰,折可求白日里亲自带队攻城,受了箭伤,换防后回自家营盘休整去了。”一个猛安道。

“哦。通知折可求,待会便过来。我还用得着他!叫他的人马再攻杀一次。”完颜宗翰道。

“诺!”一个亲卫蒲里衍应声道。

完颜宗翰望着即将被攻破的太原城,心里那股不安却是越发的强烈。

折可求半坐在金人给的羊皮大帐里。眉头不住的深锁。臂膀之上裹着白布,白日里的箭伤就是幌子,箭伤不深,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托了了箭伤的便,才能带着心腹在大帐商议事情。折可求在帐子之中不住的来回踱着步子,外营帐是一群自己带着出来的亲兵。防止隔墙有耳,而大帐之中却是自己的几个副将。还有一个不知道姓名的小军卒。虽然是小军卒,但却是双眼有神。若是永定的人看到肯定会认识,此人正是刘平身边的那个新收的厉害护卫莫大。

“大帅!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真的有此机会,咱们就反了它娘的,本来咱折家军里的弟兄就没打算进攻太原,虽说降了金人,可是让俺们去打自己的宋人,都下不去手啊!”一个副将道。

“不错,自从咱被迫降了金贼,那个弟兄心里不是憋着一口气,咱汉家子却给这胡虏做伥奴,对不起祖宗啊。从攻城开始。咱们的弟兄便都偷懒不上前冲,都是一个宗种,哪个下的去手!因为这个,那金狗已经砍了咱**十个弟兄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只要假装攻城就好,这群金狗让咱们来做替死鬼。岂是那么容易,只要冲到城下,护着自己,不被城上的人射中砸中,等到金人疲乏了,便撤下来便是了。”折可求道。

“大帅,哪有那般容易,金人虎视眈眈的在后面盯着,弟兄们实在是被逼的!这鸟日子,过的人不人鬼不鬼,还不如当日和金狗拼了,省的受这份窝囊的鸟气,当日死了也好过日后被后人戳着脊梁骨骂咱们是卖国求荣的叛徒!”那偏将一脸激动道,脸上涨的通红。

“侯太,你小子小点声。另一个偏将小声道。

“大帅。这是个机会啊。总不能再这么窝囊下去了!”一个将领道。

折可求猛地停下步子,眼睛却是直盯盯的望着身侧那个穿着侍卫服的莫大。

“你家侯爷当真能天亮就赶过来么!!”

“折帅!我家侯爷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赶来。恐怕现在都快到了太原周围了。做与不做,全在您,若是您还是觉得时机不成熟。嘿。在下也没有半点法子了!”莫大平静道。

折可求沉默了半天,一攥拳头狠狠道:“某家也实在是背负够了这背叛祖宗家国的骂名了,当日降金狗,实在是迫不得已,我实在是不忍底下的儿郎随我赴死,如今既然永定军能来驰援,是再好不过,大丈夫死则死耳,总归不能背负着汉家叛徒的名号入土,那样无颜见祖宗,天不负我,总算是有机会洗刷冤屈了!!干了!!”

“折帅是明白人,此番作为便是血性一搏,到时候为外人来说,咱们折家军也能洗清投敌叛国的罪名!”一个裨将言道。

折可求望着诸位在营帐中的心腹,低喝道:“诸将听令,后夜牟时分,我等便举大事,听我信号,正名之战不得有误,告诉底下的儿郎,将嘴巴都放严实些。走漏了风声,某与你们一道都得被金狗刀斧加身。到时候自家性命没人替你们保全!”

“将主放心,俺们晓得利害!”一众将领低声道。

“好!这位莫大兄弟身负奇术,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金营,肯定也能出去。到时候麻烦将讯息递出,某家没有什么要求,只求我等举事之时,永定军人马可以及时赶到,里应外合,当可破贼!”折可求凝声道。

“折相公放心,便是千军万马之中,在下也能来去自如。讯息在下自会传出去的!”莫大一拱手道。眼中满是自信。这也让折可求微微颔首,心中大定。眼前这个家伙前一阵子像是幽灵一般,独自一人透过金人的防阵,出现在自家的营帐之中,惊的折可求以为是有武林的豪杰想要刺杀自己。大呼刺客,自家贴身的精锐侍卫当即便冲进了七八个,只见莫大身影急转,出手如电,几个回合便将自己的贴身精锐尽数击晕,若不是莫大报出了永定军刘平的名号,恐怕自己就得呼叫大批军士前来了。如此才知道这家伙居然是那个新近崛起的乞丐子麾下的人。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刘平有了几分敬佩,手下居然有此等人才。不由的一阵叹服,看来此子能在短短时间之内能拉起这么大的队伍果然有些手段。

起初折可求并未答应,只是莫大说了刘平交代的一句话:“你是愿做金狗的伥奴,还是要做假意投敌的折相公!!”

折可求当即沉默,半晌。缓口同意反正,并希望永定军能保全麾下儿郎。如此一来莫大便名正言顺地成了折可求帐中的亲卫。

“那折相公,事不宜迟,在下现在就出了金营,将讯息传出去。”莫大拱手道。

“有劳莫大兄弟了!”折可求道。

“折帅,客气,在下先行一步,告辞!”莫大一拱手转身出了大帐,借着夜色,如同一只鬼影一般,三晃两晃便出了中军之中。

此刻大帐之中,折可求望着众人。

“都去准备吧!”折可求道。

“诺!”一众将领低低的应声道。

带诸将都出了帐篷,折可求暗暗发狠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夜越来越深。

一个身影从金营里不住晃动着,径直的来到了折家军的营盘里。

此人,正是莫大。

“莫大兄弟,可是有了消息了?”折可求急声道。

“我永定军此刻已经到了”

此刻离牟时还有不多的时间,四周的营地的军卒都大多沉沉睡去,只有少数一些巡逻的金兵还在尽着自己义务,一丝不苟的查看各营房的情况。这是一队巡查的金兵,领头的蒲里衍满脸横肉,正带着自己麾下的十几个金兵巡查各个营房。此刻已经到了临近折家军的营盘,此时的折家军每个军卒都已经暗暗的得到了自家将主的密令,各个都将自己的兵刃放置在身边,根本都没有睡觉。此刻听到有金人巡夜的过来,正是奔着自家的营帐而来。折可求便吩咐了一个校尉出去,假装应付。好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十几个家伙,得了命令的一个校尉起身而出。身体假装摇摇晃晃,睡眼惺忪。似乎要小解的折家军汉,假装没睁开眼,一下便撞在了那领头的蒲里衍的面前。

“你他娘的!眼睛瞎了吗!”那金兵蒲里衍性格暴躁,向来行事便是暴虐,何况冲撞自己的还是一个该死的南人!当即大怒,一把抓过那折家军高声吼道。劈头便是一马鞭,抽的那军汉登时身上便是一道血口。加上折家军给养少,供应也少。许多的军士居然没有御寒的厚衣服。鲜血竟然沁透了薄薄的甲衣。

“贵人!贵人,小人眼辖,真的是眼瞎,求您放过小的,小的给您做牛做马啊!”那折家军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那军汉一脸惶恐道。

“做牛做马?!哈哈,真是笑话,你们就是一群愚蠢的猪而已。”那领头的蒲里衍狞声不屑道。

“呸!”一口浓痰吐在地上,那蒲里衍一脸邪恶道:“今日大爷高兴!来,你把老子的吐的东西吃下去,老子便放过你,否则便是全杀了你等,也是活该!”那蒲里衍一把抽出弯刀直抵那军士的脖颈之处。听到动静的诸多折家军军士都猫在营帐之中面露怒色,这金狗欺人太甚。

第四十四章:后方生乱(一)(求收藏)

这位折家军的校尉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愤怒,不过却是一闪即逝,拱手作揖,一副恭敬的样子脸上还是一脸谄笑。

“贵人说的对,既然贵人吩咐了,在下照办便是。”说着那折家军的军汉颤抖着攥紧了拳头跪了下去,张嘴*那浓痰。眼见着嘴巴快要贴到那痰上之声,头颅猛地被一双大脚踹下。整个人都被踹压到了地上。浓痰混着泥土,将脸弄得污脏不堪。原来是那蒲里衍一脚将那校尉踹压在地上不住的踩踏。

“哈哈!!这宋猪,当真是听话啊!!哈哈,爷爷的口水好吃不,香不香啊!!哈哈。”那蒲里衍一阵狞笑。身后的十几个金兵也都是一阵大笑。

突然,四下了涌出了十几个黑影子,擎着短匕,呼啦一下围了上来,还未等这些个巡逻的金兵反应过来,便被抹了脖子,捅穿了心脏。几乎都没有发出什么别的杂音。那蒲里衍蓦地感到身侧一股阴风,知道不妙,厮杀多年的习惯让他当即便是就地打滚,堪堪躲开了头上砍下来的钢刀。起身眼见身边的军卒都被杀了,惊怒道:“你们要造!呜呜··~~。”

那蒲里衍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巴。

“噗~~”一柄钢刀已然从身后插入直投前胸。那蒲里衍挣扎的回过头,发现身子里那柄钢刀的握着的主人正是先前折辱的那校尉。

“金狗,给俺死吧!”那校尉狞声道。手里的钢刀狠狠一搅,将那蒲里衍的脏器搅得稀烂,嗬嗬几声便再无了声息。像是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

“呸!娘求的。便宜你这金狗,否则非要好好折磨折磨你不可。”那校尉一抹脸上的泥污。狠狠道。

此刻折可求带着所有军卒全体而出,身披盔甲。高呼道:“诸位,今夜我们便要大开杀戒,一雪前耻,阵外有永定军映衬,无需担忧。今夜便酣战一番,端以正名!我折家军不是投敌叛国的汉奸!!”

“诺!!”一众军士纷纷应诺,神情激动,总算是盼到今日了。

“杀!”折可求当先一挥手里长剑一马当前而出。身后的亲卫军士足有五千多人,急冲而出。正碰上了前来召集折可求的完颜宗翰亲卫。

那亲卫不明所以,以为折可求带着人是主动找宗翰去攻城,策马前驱高声道:“折统领,宗翰叫你带着人马快些过去!”

折可求策马疾驰到近前,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道:“某晓得!这就过去。”

那宗翰的直领侍卫也是久经战阵的厮杀汉子,猛地感到折可求的阵势不对,当即高喊:“折可求,你这厮要造反不成!”说着便抽出弯刀。

话刚说完,折可求的钢刀已然袭上了那蒲里衍的脖颈:“是有如何,给某家死来!!”

折可求也是名门将种,武艺自是不必说,出手极快,眨眼间,便一剑砍下了那侍卫蒲里衍的脑袋。

抖了抖剑锋上的鲜血,高声道:“儿郎们。随我厮杀去!!”

一众折家军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跟随在折可求身边,向着外面的行营而去。折可求心里明白,自己就这么些人马。要突破三层军阵才能冲出去。,外面的永定军还不知道何时能过来,既然自己这里举了事,总不能全然指望那乞丐子能帮上自己多大的忙。生死有命,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家先带着儿郎们能走一批是一批。裹挟着五千多人马,这群连肚子都没有填饱的折家军当先扑向了身侧最近的一个营盘,这个营盘是金兵的一个伤兵营,许多攻城受伤的金兵都在这疗伤。足有三千多人呢,算是所有金兵营阵之中最弱的一个了,听到动静的金兵,能厮杀的金兵也有三五百人。当即都拿起武器,和折家军厮杀起来。

折可求当前一马当前,手里的早已经弃了佩剑,拿起一把朴刀,借着马力径直的带着几十个亲卫冲阵而去,人马过处。鲜血淋漓,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自从归顺了金人的这些时日里,折可求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恶气,连带着麾下的儿郎都是如此,如今可算是得到机会,焉能不奋力厮杀。宣泄心中的恶气。片刻间,这个伤兵营便被折可求砍杀殆尽。

“折帅,透过前面的军阵,便冲出去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副将禀告道。

“永定军那里有消息了么?”折可求问道。

“暂时还没有!”那副将道。“那个莫大留了口信,只说永定军就在外围接应!”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冲出金人营盘再说!至于永定军能不能来,某家也不管了,一路速撤,能回了府州。便是龙归大海,仗着城高地险,金兵便再也奈何不得我们了!”折可求道。

“吩咐下去,莫要纠缠,速战速决!”

“诺!”一众军将随着折可求便扑向外侧的一个营盘。此刻的营盘之中并没有多少金兵,因为大部分的人马都被完颜宗翰调到了太原城外。全力攻城,金人的营盘虽然分布松散,但是占地却是不少。足有**里长的一个好像葫芦一般的阵型,密密麻麻的营帐望不到边。折可求一路冲杀,也不纠缠,只是拼命的向着外面冲去。

太原城外,完颜宗翰猛地一震,回身望去,只见自家后卫的营盘之中火光冲天。当即感到不妙,还未说话,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蒲里衍身上插着七八只箭簇骑在马上冲到自家身前,扑通

一声翻身落马,一把抓住完颜宗翰的毡靴急声道:“不好了!那个折可求造反了。伤兵营的族人们怕是都被那厮的人马祸害了。大帅,快派兵杀。”话未说完,那蒲里衍便咽了气。

一旁的银术可一把扶起那蒲里衍用手试了试那蒲里衍的鼻息,已然没了生气。看身上的箭伤,便是知道这蒲里衍强撑着一口气感到此处给完颜宗翰报警的。

“宗翰,宗翰,怎么办?我的诸多部族可是全在那呢!”

“宗翰,我岩溪浑吐部的伤兵也都在那啊。总不能让伤了的儿郎都白白死了啊。”

“俺早就说过,这南人不可信。就应该杀了他,省的出乱子。你看,如今这厮捅出了乱子了罢。”

完颜宗翰身侧的一众部将猛安谋克们纷纷你一眼我一语道。

“够了!”完颜宗翰冷声道。“哪个再聒噪!某家先杀了他!”

完颜宗翰虽然失去了一条手臂,可是凶戾之气不减以前,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扫视了诸将一眼,当即都不敢再做声了。

“折可求,我要生死了你!!”完颜宗翰心中暴怒,如同狂暴的狮子。一把将手里的马鞭抽在地上。

自家在这边即将就要拿下太原城,好不容易到嘴的肉马上就可以吃下去的时候,自己的后方居然乱了阵脚,这简直就是不能饶恕的事情,那个可恶的折可求,自家已经很是看得起他的,居然还敢要造反,早知道,当日就应该杀这群家伙!省的遗留祸患!

“宗翰~!莫急,眼下太原已然到了强弩之末,也许再有一会便要被咱们攻下来了。宗翰,你稍等,俺去收拾了折可求那厮!”银术可劝道。

“把那家伙的脑袋带回来!”完颜宗翰冷声道。

“诺!”银术可翻身上马,冲着自己的人马喊道:“恶狗居然敢咬伤家主,这种狗怎么办!!”

“杀杀杀!”身后的一众女真精锐骑兵高声应喝道。

银术可向着完颜宗翰行了一礼,一拨马头,带着人马呼啸而去,直奔本营之中。

从太原城外此刻折可求攻击的营盘也就不到六七里的路程。银术可手里握着一个铁骨朵。如同一尊杀神直扑向火光四射的后营。

折可求等人此刻已然到了营盘的边缘,一路之上果然是酣畅淋漓,杀了的金兵足有三千多。虽说俱都是伤兵,可是这伤兵也是兵不是。所以折可求也不要求太多,只要自家脱离了金人便可。

刚要再向外而去,折可求眼中露出一阵骇然之色,只见当先面前便是一阵箭雨兜头而下。一阵箭雨泼下,淬不及防的折家军便被狠狠的射倒了一大片。定睛一看,前面足足三千多女真骑兵在不远处冷冷的注视着自己的队伍,像是一群伺机而动的凶狼。闪烁着嗜血的眼光。

“折可求!你真是吃了豹子胆,居然敢反抗宗翰,你纳命来吧!!!”那领头的金兵正是银术可。

折可求一见对面居然是完颜宗翰的心腹大将银术可,暗道不妙,这银术可的统军本事绝对不在完颜宗翰之下,手下也俱都是一群凶悍的金兵,看来此关难过啊,却是针锋现对的高声道:“我本汉家大好男儿,为何要屈膝于你胡人马下,银术可,识相的赶紧给爷爷让开,否则,刀剑不长眼,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折可求低声的对着身边人喊道:“组织队形,冲杀过去!!”

“诺!”亲卫应声道,组织起后面的折家军做好强突的准备。

第四十五章:永定无敌!(跪地求收!)

“既如此!你和你的这群乌合之众,便留下狗命吧!!”银术可高呼道:“碾碎他们!!”

“吼吼!!!”一众骑兵如同一群狼群一般。直直的冲向折可求的面前。

轰隆一声,如同呼啸的利刃一般的金兵直直的攻入了折可求的军阵。霎时间便将折可求的人马撞的人仰马翻。这时代骑兵民族,如今锋锐正盛,当世几乎罕逢敌手。折家军这些年虽然是镇守西边,和西夏人也争斗了将近百余年,可是论起凶悍好斗来。西夏军队和折家军加起来也不是金人的对手。

金铁相交,人马嘶鸣,只是一个攻杀透阵,折家军便损失了千余人马,银术可带来的人马虽然只有两千多人,不过个顶个都是金人之中的精锐,一个个都是如狼似虎般的悍勇生猛,折家军人马虽然有五千多,可是大部分都是步军,而且大半都是半饥半饱的状态,金人给的给养本就是少的可怜,如今半夜厮杀更是让许多的折家军人马都后劲乏力,加上银术可带来的都是女真精兵,片刻间便将折家军人马搅乱了阵型。

“稳住!!不许乱!”折可求在马上高呼道。

银术可一拨转马头,擦了擦手上的腥血,暗道,要速战速决否则大营之中乱了便会全军营啸,到时候可就守不住局面,到时候宗翰怪罪下来,自家也得吃挂落!可恨这些宋猪当真是该杀!早不反晚不反,偏偏在马上就要攻破太原的时候反!今夜俺就都送你们归西吧!!

这时银术可对着身侧精锐骑兵喊道:“再冲他几个来回,将这群忘恩负义的猪狗统统宰杀~!!”

“诺!”一个个骑兵厉声高呼应诺!

金兵的外营盘外,一队队黑影冷冷的望着热闹的金营。

人马肃杀,寂静的可怕,一个个骑兵身上都是已经是丫丫叉叉的挂着各种武器,摩拳擦掌,就等着领头的将主发令便起身策马恭敬金营!这群骑兵正是偷偷过来的永定军骑兵,一路之上,消无声息的干掉了五六队巡夜远哨负责警戒的的金人骑兵。才摸到了金营外五里地的一个暗坡之上。

此刻的岳飞擎着长枪端坐在马上,笔挺的腰板,像是一个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身侧杨再兴嘴里不知道嚼着从哪里寻来的草根,眼睛滴溜溜乱转。

“将主,看来金狗那里是热闹了。折可求应该是有动作了罢!不如俺们杀将进去,砍了完颜宗翰的脑袋!”杨再兴噗地一声将口里嚼烂了的草根子吐了出去,冲着岳飞道。

“不急!咱们人少,只有这两千多号人啊,若是没有讯息,贸然攻了进去,金人人数众多,到时候咱们的人马陷在里面,冲杀不出来,徒增伤亡,加上金人都是善战之辈,若是有了喘息的机会,怕是到时候咱们都得挂在哪里,若真是如此,你我可就是咱永定军的罪人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侯爷来替咱们收尸么!”岳飞一脸严肃道。

“那要是讯息还是不传过来。我们岂不是要等到天亮,到时候行踪暴漏,岂不是更难行事!不如俺带着一小队人马先刺进金营探个虚实,也总好过在这干耗着。俺这身上的水汽刚刚下去,还想热热身子呢!!”杨再兴嘀咕道。

“不行!就算在这等着,那也好过贸然冲动,杨再兴,咱们永定军的的军法可是侯爷钦定的,第一条便是一切行动听指挥,若是你有什么歪心思,俺第一个不饶你!”岳飞冷声道。

“属下明白!”杨再兴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他可是知道,岳飞既然说的出,肯定是会这么做的。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黑点慢慢移动而来。岳飞的眼神不错。一眼就看出,那是一个人影。

一阵奇怪的鸟叫声从那黑影传来,岳飞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讯息来了!去接应下!”

“诺!”一个骑兵压低了身子,策马前驱。几个呼吸间便来到那黑影身侧,伸手将那黑影拉起,上了马,急身而回。

“莫大见过岳将主!”来的黑影人正是从金营之中出来的莫大。身上挂着点点鲜血,看来从金营之中出来不的时候被金兵发现了。

“无需多礼,金营情况怎么样!”岳飞急声道。

“折可求已经暗道侯爷的建议在牟时起事,现在被金人的骑兵围攻,想要冲阵有点费劲。若是我们不去。怕是折家军都要折在里面了。”莫大道。

岳飞听罢点点头道:“莫大,你先去休息吧。”

“诺!”莫大应声而退。

岳飞猛地转了马头对着身后的骑兵道,“准备进攻!!”

“永定无敌!!”一众永定军骑兵低低的喝道。

隆隆的马蹄声从暗坡之上传来。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俩千多永定军骑兵已然冲到了金营的外营之中。直奔金营之中厮杀的地方而去,一路之上踩踏了不知道多少顶帐篷。收割了多少从睡梦中惊醒的金兵性命。人马如虹,势如破竹,如同尖刀一般,狠狠的扎进了金营之中。

此刻的折可求眼中泛起阵阵的无力感,已经支撑了半盏茶的时间了,自家的人马折损了一半,只剩下不到两千多人。让折可求心疼不已,对面如同疯兽一般的金人还在冲杀而来,自家的身上都被砍斫了七八刀,就算是甲胄厚实,也着实让自己的吐了好几口血。方才的一个铁骨朵打在了自己的后心之上,如遭雷击一般,几欲晕倒,若不是亲卫舍命相救怕是自己就得交代在这了。

“永定军怎么还不来!难道天要忘我折家军么!”折可求苦涩的想到。

正在这时,银术可的骑兵阵忽然一阵骚乱,只见银术可骑兵的身后忽然冲进了一队浑身盔甲精良的宋军,各个都是高头大马,长边锋槊,急速而来,生生刺破了银术可的骑兵阵型。当先一个领头小将一柄大枪挥舞的虎虎生风,一挑一扫一刺,三五个金兵便被捅掼下马。

“再兴爷爷在此!金狗!纳命来啊!!”那小将高声呼叫,竟是强行驱动身下健马一人一枪便冲破了最后一阵金兵人马,端的是凶悍无敌。让银术可都感到一阵惊骇,这是哪里来的人马!!

蓦地,一大队人马从方才金兵骑兵的缺口冲击而进,千余人齐声高呼:“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人马之中,岳飞指挥着所有的永定军骑兵透阵而出,径直的冲击到了折可求面前。一把掀开面前的兽面铁罩。冲着折可求道:“永定军骑兵部人马指挥使岳飞,受我家刘侯军令,前来支援折家军!”

“哗!!”所有的折家军都是士气大振,援军来了,援军来了,有救了!折可求兴奋道:“多谢岳将军前来!”

岳飞点了点头,也不多说。拨转马头对着身后的骑兵道:“诸军听令,杀!!”

“向前!!”又是一阵低喝传来。所有的永定军骑兵拨转了马头径直的冲着银术可的骑兵冲去。

折可求望着已然冲杀过去的永定军心中泛起一个念头,便让这群家伙替自家抵挡吧,自家的班底总不能全都耗光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身后的折家军都已经看傻了眼,眼前的这股强军才是真正的精锐啊,不。是精锐中的精锐。如此悍勇,当真是看得自家人都热血上涌,便要上前随着永定军一起去厮杀。还未上前,却是被折可求一把拦下。

诸将都是一脸不解。望着折可求,折可求转头眼神复杂道:“既然永定军来了,咱们便先保存下实力,方才损伤的儿郎太多了,眼下保存体力要紧。这里有永定军顶着。咱们先撤出去再说!”折可求道。

折可求刚说完,有的副将便急声道:“折帅,人家好心来援,我们就这么走了,当真是好没道理,何况方才我们损伤了那么些儿郎,总要杀些金狗报仇才是啊!”一个副将道。

“某家要撤,自然有撤的道理,是你是统帅还是我是统帅!”折可求冷声道,那副将当即不敢多言。诸将按照折可求的指令纷纷转头向着没有金人看守的空营外突破而去。

方才那想要跟着永定军冲杀的折家军军将狠狠的一跺脚无奈道:“诸位永定军的弟兄,对不住了!!只能来日多给你们烧点红烛高香了!”说罢转头跟着大队人马而去。

杨再兴一回头看见了折家军都没有跟上来,纷纷后撤,气的高声大骂:“真是一群没有卵子的怂货!救了他们居然自家先去逃命!还不如不去救他们!!”

岳飞也是一皱眉头,冷声道:“咱们执行侯爷的军令便是,至于那折家军,爱逃命便逃命吧!总是要厮杀的,靠着他们,还不如靠着手上的大枪靠谱些!!”

“说的也是,若是那折可求是个硬气的汉子,当日就不会屈服在金人的脚下做个伥奴!枉自称什么西北将门世家!”杨再兴撇嘴道。

此刻,诸多的永定军也都发现了折家军没有随着自家军阵冲上来,而是转头逃了。这让素来以败退为耻辱的永定军骑兵们大为光火。对于连声招呼都不打,便自行逃走的折家军,永定军的骑兵们心中俱都是大怒,纷纷咒骂折可求胆小如鼠,忘恩负义。不过对面便是张牙舞爪的金人,还是先紧着和金人厮杀要紧,至于那群逃亡的兔子,自生自灭去吧!!

第四十六章:陷阵(求收藏)

银术可已经快要被气疯了,折家军叛乱已经是让宗翰愤怒无比,如今,这支从燕地而来的南人军马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冲进了自家的大营,不过两千多人的军马,居然硬生生的从自己的手上放走了折可求!!这简直是**裸的打脸!!而且这支骑兵正是那个让宗翰恨之入骨的刘平的。不过如此强军,让银术可也是万分小心,虽说方才是偷袭入营,自家没有防备,可是这些骑兵的马力战力绝对是强悍无比的,便是数遍整个女真,能拉出来和这支人马一较高下的队伍怕是半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自家的人马也算是女真人马里寥寥可数的强军了居然被这群家伙硬生生的撕开防线!

人马相对,不过十几丈远。管你是如何,手上见真章吧!我女真儿郎生于马背,战于马背,难道还要怕你们这群羸弱的南人不成!!

“杀!!!”

“吼!!!”

如同霹雳惊雷一般,两边俱都是当世骑兵中的强军。强强对决,谁都不肯想让。鲜血飞溅,人马相撞。只是一个回合。两边人厮杀对冲后,竟然是是永定军的一边占了上风。银术可的骑兵损失了六七百人。而岳飞一边的骑兵有三百多骑兵伤亡。这简直是让银术可无法相信,当日在望马坡之上,自家为了护卫宗翰,没能和永定军痛快厮杀,今日一战方才发现,原来宗翰败得不冤。这支骑兵比起自家人马不遑多让,甚至连银术可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支人马真的要比自家还要强悍一些。南朝富庶果不其然,这支人马的骑兵的甲胄、战马的皮甲都是精铁好钢打制,那骑兵手里拿着的恐怖长槊更是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精钢锻打。南朝富庶可见一斑。战争除了拼杀勇气,打的还是人口,还是经济,南朝人口几千万之众,而且又富庶无比,若不是认为南朝人软弱可欺,我女真人马又如何会挥师南侵,若然南朝军马都是眼前这般,我女真军马又如何敢南侵。不被眼前的人马重新打散到老林子里就不错了!

想到此时银术可一咬牙,冲着身侧的亲兵道:“滚去宗翰那里,告诉宗翰,太原暂且不要攻杀了,燕地的那支永定军来了。先带兵过来打发这群煞星罢!!”

“诺!”那亲兵得了命令,拨转马头,匆匆而去。

岳飞等永定军也都是重新整顿了人马阵型,再次准备冲锋。杨再兴一脸嗜血的兴奋:“痛快!!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厮杀了!今夜,俺可算是疏松了筋骨了!!”

岳飞也不理会杨再兴的嘶吼,冷声吩咐道:“眼前的这股金兵骑兵都是悍敌,大家都不要掉以轻心,好好留着性命,给侯爷效死,以后的战事有的是,留得身子,荣华富贵侯爷那里任你们索要!!”

“明白!!”身后的骑兵们齐声应诺,岳飞的心里却是一阵着急,自家如今到了金营之中,若耽搁的太久,到时候金人的大队人马从太原撤将回来,自家这千多骑兵如何能抵挡啊,侯爷,侯爷,飞带着儿郎们在此死战,还望侯爷你速来啊!!

银术可狰狞着脸庞,狠狠的甩了甩铁骨朵上的鲜血,心中打打定了注意,便是自家拼光了麾下儿郎也要留住眼前这股恐怖的宋人骑兵,若是不将眼前的这群家伙留下,来日南朝通过这群家伙便能训练出更多的精锐骑军,到时候,我女真儿郎岂不是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如此便是自家战死在此,也要将这队人马拖住,等到宗翰回来聚而歼之!

“罢了,罢了!今夜俺便舍了这条性命!拖住这队宋人军马,异日让宗翰用千倍万倍的南朝人性命还俺便是了!!”

“杀杀杀!!”银术可嘶吼着直冲向永定军的军阵。身后的女真骑兵也都是随着银术可冲杀,只是眼中在没有了方才那凶悍不屑之情,却是多了几分凝重与连他们都隐隐不敢承认的恐惧。

双方人马再次胶着在一起,杨再兴大qiang(抢)横挑,千钧之力,势若疯虎,接连挑飞十几个金兵,胯下马奋力驰骋,踩踏着蹄子下的死尸勇往直前,身后的一众永定军骑兵各个都是沉默着组成一个个长槊锋阵,策马疾驰而上,一寸长一寸强,长长的马槊横架在前胸,五个人组成一个长锋小阵,组合在一起的骑兵队伍便是一个急速前行的巨兽,马蹄轰隆,撕裂开寒冷的夜空,同一把索命的长镰刀一般,收割着对面冲来的金人性命。

岳飞一夹马腹,驱身上前,手里的镔铁大qiang(抢)也是如银龙探海,连跳再抽,竟无一合之将。岳飞眼睛直直的盯着对面的银术可,银术可亦是狠狠的盯着岳飞,二人的不由自主的冲撞在了一起。银术可的铁骨朵狠狠的砸向了岳飞,岳飞在马上一个探身侧让,手里的铁qiang(抢)狠狠的刺向了银术可的咽喉。

“来的好!”银术可猛地回抽了铁骨朵,一下当住了袭来的长qiang(抢)。当啷一声,二人身下的健马俱都是向后退了一步。银术可心中大骇。眼前这年轻的宋人将领的武力当真是好生了得。震得自己的双臂竟然是隐隐作痛,低头一看,自己的握着铁骨朵的虎口之处竟然被震出了鲜血。自家也算是女真人中罕逢敌手。当年在老林子里自家独自一人猎杀虎豹也未曾有过今日的震惊,这个家伙不能留!!今日不除去,异日定是我女真的心头大患!!

“再来!!”银术可狠狠的一夹马腹,再次挥动着铁骨朵冲着岳飞而来。岳飞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气沉丹田,腰力下沉,手上的长qiang(抢)一抖,冲着银术可横扫而下。银术可目眦欲裂,嘶吼着便当头砸下。若是砸中定叫着南人将领脑浆迸裂!只见岳飞身形外挺,手里的长qiang(抢)向长了眼睛一般,拦横在银术可面前。高手相博,哪有演义评文里那些大战几百回合的花哨,生死之间,高下立判。二人赌命相博。片刻间便交锋数下。岳飞虚晃一qiang(抢),二人策马而过,岳飞手里的长qiang(抢)反手一弹,正好打在了银术可的后背上。

“砰!”的一声。银术可只觉身后如同被重锤轰击了一般,五脏都似乎要裂开了。喉咙里一口鲜血上涌,压制不下噗的一声便喷了出来。眼前一黑几乎要昏过去。

“好生厉害的大qiang(抢),好生厉害的宋将!!”银术可惊骇道。

身侧的亲卫蒲里衍不要命的挡在岳飞身前,好歹让银术可捡了一条性命。

此刻的金兵已然是落入了下风。厮杀时间虽然短暂,可是却惨烈无比。银术可带来的骑兵只剩下五六百人。其他的闻讯赶到的金兵和苍头杂兵俱都是步下的军卒,欺不上近前,只能在外围架哄着围攻落单的永定军骑兵,却是效果不大。不过周遭围攻的金人却是越来越多,岳飞心中大急,暗道怕是没法顺利的冲出去了!!自己的这两千多人马此刻也是伤亡了将近一半了。总不能一直被困锁在这里,眼见着围聚在此的金兵越来越多,到时候,恐怕自己这些人马都要折在此地!

又是几十个真亲卫精锐袭杀上来。岳飞马上提qiang(抢)而战。一连挑飞了十几个扑上来的金兵,手里的大qiang(抢)都布满了鲜血。眼见着扑到自己身下金人越来越多,岳飞心有越发的着急,“侯爷,快来吧!俺们这群儿郎怕是要坚持不住了啊!”岳飞心焦急,手上却是不差分毫,三五个金人步军悍不畏死的冲上来,岳飞刚刚挑飞了一个,就感到身下战马一阵嘶鸣,轰然而倒,原来那金兵居然不是冲着岳飞而来,而是直接砍断了岳飞身下的战马马腿,战马吃痛不已,暴躁的一蹦,断了的前腿没法支撑,轰然而到,岳飞就这马背提气而起,长qiang(抢)当做撑杆,一下支撑在地上,在空中翻了了一翻,趁着长qiang(抢)支点的弹势,落在地上。而大qiang(抢)却是落在了两丈来外的地上,岳飞刚要前去拿qiang(抢),身前十几把弯刀齐齐砍下。

岳飞屈身一滚,堪堪躲开,赤手一抓住,将一个金兵抓过来喀拉一声,扭断脖颈顺势夺过一柄弯刀,奈何弯刀短小,还没有砍斫几下,便被砍断。一把扔开,从腰上扯出配着的短刀,挥砍撩刺,深深的插入了一个金兵的胸膛,那金兵死死的攥住了那短刀不让岳飞拔出来,岳飞只得弃了短刀,再次空手,远处的杨再兴一qiang(抢)挑刺死了一个金兵,一见自家将主失了兵刃,冲着岳飞喊道:“将主!用俺这个!!”一把将手里的铁qiang(抢)冲着岳飞扔掼而出。

岳飞横眼一扫,出手如电,接过直投而来的铁qiang(抢)。顺势在背后一旋。扫退了攻上来的金兵,手力不减,又用力扔了回去!口中道:“拿好你的兵刃厮杀!!管俺作甚!兵刃俺自会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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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擒将(跪地求收藏!)

杨再兴接住了投掷而回的长枪,望着身型矫健,如同游龙猛虎一般的身影赞道:“啧啧,果然是俺杨再兴宾服的好汉。岳将主端的无敌!也就如此英雄才能当起侯爷看重,值得俺杨再兴敬重!”

说罢,大枪横扫,一夹马腹冲着金人密集之处不断的冲杀。

人马之声,兵器相交之声,刀砍入肉之声,嘶嚎之声,不绝于耳。这是血与火的交融,这是生与死的搏杀,这是文明与野蛮的角力碰撞!!

杨再兴杀的爽利,可是猛虎架不住群狼,好汉架不住人多,一刻不停的厮杀让杨再兴的额头之上也是汗水直流,混着周遭飞溅过来的鲜血,如同一尊地狱的杀神,回身一望,看见自家的人马也都是如同血人一般,只是身侧围上来的金兵也是越来越多,自己的身后已然只剩下不到**百人了。已经没法再组织冲阵透杀!

“冲不出去了。下马!!下马步战!!收敛阵型!收敛阵型!!莫要乱了!!”杨再兴高声喝喊道。

永定军骑兵们纷纷下马步战!慢慢收拢了战团,围聚在一起,组成一个防御阵型。

此刻外围之中,只剩下岳飞自己一人在金人层层包裹之中不断冲杀,诸多的永定军都是心下大急,自家将主这是作甚,怎么还不回来,想要去救援,却是没法突破金人的包围。

岳飞心中已然认准了银术可,一连杀退了三五个蒲里衍,马不停蹄,直直的杀到银术可近前。银术可身侧护卫大惊,一边不要命的填补上来和岳飞拼命。一边冲着身后刚刚缓过劲来的银术可喊道:“银术可,你快走!俺们替你顶着!!”

银术可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扯过一匹无主战马,费力的爬将上去。擦了嘴边的鲜血,费力的提起带着鲜血的铁骨朵,暗自苦笑道:“在自家营盘之中居然被人家逼迫到如此地步,若是此刻脱了战阵,哪有还颜面在军中立足,女真儿郎只有站着死的好汉子,没有窝囊败退的软蛋。自家便是死了也不能退!说什么也要拖到宗翰回来!便是死了也值了!!”

转眼间,冲上来的六七个精锐女真护卫已然被岳飞收拾了。孤身一人便冲到了银术可近前。

银术可脸上露出一个狞笑,你这小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孤身一人便来犯险,便是你铜筋铁骨,今日也休得有命回去!!

此刻岳飞已然冲到了银术可马下,手里的一柄抢夺过来的弯刀,已然都钝了口。银术可猛地一挥铁骨朵喊道:“你死来!!”

岳飞浑然不惧。弯刀下压,身形一晃,堪堪躲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迎着厉风袭来的铁骨朵左手探出,竟是生生的一把抓住了银术可的铁骨朵的铁柄。

“给俺下来吧!!”岳飞左手用力一抻,生生的将银术可抻落下马,银术可张口大吼,另一手抽出随身佩刀,身子向下坠落,刀子却是向着岳飞的脖颈横砍而出!

“我死,你也别想活!!”银术可发狂道。

就见岳飞弃了右手的钢刀,亦是一把抓住了银术可挥刀砍下来的手腕。二人翻滚下来,两人的膝盖相互较顶,身子不断的旋转,互不相让,银术可用力持刀向前刺着岳飞,而岳飞则是手指发力,狠狠的捏住了银术可握刀的手腕。相持不下,身后的金兵望着相持在一起,不断旋转身形的二人,却是没法下手,生怕伤了银术可。

“呃啊~~~你这家伙,就给俺死在此处吧!!”银术可咬牙狰狞着冲着岳飞道。

岳飞眉头一皱,猛地右腿膝盖转了空档,一个狠狠的膝撞,击打了银术可的小腹之处,登时便将银术可撞击的剧痛无比。力量便是一缓,岳飞顺势发力。右手如同铁钳一般狠狠的捏下。

“喀拉。”

银术可只觉拿刀手腕一阵剧痛,竟然被岳飞生生捏碎了腕骨,再也使得不力气,手里的佩刀落下。一下便被岳飞抄在手里。佩刀向着自己的脖颈划来。

银术可已然若认命,技不如人,死了便是了,到时候有你这家伙给俺陪葬便是,就算你勇猛无敌,难道还能从千军万马之中逃得性命么!!于是银术可心下一横,闭眼便是等死。

不过那把佩刀的寒气刚刚袭过自己的脖颈,预想之中的脖颈被割破没有出现,银术可睁开眼,只见那把佩刀已然架在了自己脖颈之上。

猛地,银术可脸涨的通红。

“这南人小将不是要取了自家的性命,他是要活捉了自家!!”

“大宋岳飞在此!谁若乱为!俺便杀了这厮!!!”岳飞猛地高声厉吼,震得一旁的金人纷纷停手。

“莫要管我!杀了这厮!!”银术可已然涨红了脸,冲着周围的金人吼道。

“砰!”岳飞一拳砸在银术可的额头之上,直砸的银术可昏昏沉沉眼冒金星,没能再次开口。

“尔等敢再动,这厮便是身首异处!!退后!!!”岳飞吼道。一边扯起银术可,作为人质肉盾,向后而去。

一众金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见着宗翰的大将银术可被擒,俱都不知所措。有的谋克就要挥着兵刃砍将上来,却被银术可的心腹部将一把拦住怒道:“你要让银术可死么!!”那谋克只得悻悻收手!!

杨再兴等永定军看的真切,自家将主勇猛若斯,一人便擒下了金兵大将,俱都是兴奋无比。

“将主厉害!军中岳无敌!!”

“岳无敌!!”

永定军纷纷高呼,六七个永定军接应了岳飞入阵。两军拉开了三十多丈的距离,相持而立。

怎么办!怎么办!一众金兵都是没了主意,两边人马俱都罢手,空气中静的可怕,只有人们粗重的喘息之声,和马匹的响鼻之音。就在这时,金人自动分开了两侧,一队人马疾驰而入,却是完颜宗翰带着大队人马回援而来!

完颜宗翰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大怒。自家在太原城外已然是破城再际,只要再有三两个时辰,太原城绝对坚持不下去了,没想到竟然得到消息,自家的大营被人家袭击,当即大怒。狠狠望了太原城一眼,便下令撤军。

“宗翰!!为何要撤军!!俺们部落的儿郎伤亡了将近八百多,若是现在撤了,岂不是白白损耗了那么多儿郎的性命!”一个猛安跪在地上哀求道。

“宗翰,再让俺冲一次吧~~就一次啊,俺亲自给你拿下太原城头!!”另一个领军谋克赤着眸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完颜宗翰喊道。

攻城的猛安谋克听说完颜宗翰下令撤军,哭号着跪在完颜宗翰的脚下求着自家的统帅再等一会,就可以拿下太原城了。

“我的话听不懂!!!我说撤军!!”完颜宗翰吼道,一众军将只得纷纷跟随后撤,完颜宗翰心道太原已经是瓮中之鳖,拿下是迟早的事情。可是若是自己的后营被宋人拿下了,到时候丢失的可不仅仅是粮草辎重、伤亡些军卒,而是会严重的打击军中的士气,自家若是不能保证自己的营盘稳定,被人家抄了后路,就算拼着性命拿下了太原,也是会导致士气低迷,到时候还谈什么挥马扬鞭进军南朝,直接回按出虎水边打猎去得了!想到此处的完颜宗翰更是着急,下令快速撤退回,急急忙忙的回了自家的大营。

完颜宗翰望着眼前的永定军骑兵,几欲下令攻击,可是看见了被岳飞压在手里的银术可生生的止住了口。

“尔等若想活命,放下武器!某便不杀你们!!”完颜宗翰强压着怒火向着对面的永定军道。

“狗鞑子,放你娘的狗臭屁!当爷爷们傻么!!呸!放下武器,做你的青天白日梦!”杨再兴大声骂道。

“让开道路!俺不杀他!!”岳飞擒着银术可望着完颜宗翰道。

“宗翰!莫要管俺!射杀了俺!让这群南人给俺陪葬!!!”银术可被擒,而且对面还有自家统帅和数万的族人,羞愤欲死,冲着完颜宗翰嘶吼道。

“银术可,你也算是从阿骨打老皇帝时候便跟随我征杀的老人了。你是我女真族的好汉子!”完颜宗翰冲着被当做肉盾挡在一众永定军前面的银术可道。

“委屈你了!日后你的族人,我亲自照拂,某家在一天,便让你的族人衣食丰足,荣华富贵!!”完颜宗翰猛地冲着银术可喊道。转身对着身后的金兵弓手们下令道:“送银术可上路!!

“噗噗!!!”

几十之利箭直直的射向了银术可。利箭穿身,登时便将银术可射成了刺猬。岳飞躲得及时。一把撤了抓着银术可的手,身子急闪,堪堪躲开了射来的箭簇。银术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鲜血从铠甲之中泊泊而出,当即便绝了气息。

“为银术可报仇!!!”眼见着银术可已死,所有的金兵嗷嗷叫着冲上永定军近前!

第四十八章:破阵救援(求收藏)

“杀光他们!!”完颜宗翰冷声道。

一队队的金人不要命的挥舞着手里的弯刀武器,恶狠狠的冲向永定军的骑兵,这个夜晚按照正常来说,应该是一个胜利的夜晚,太原城城破在即,马上便可会师东京,到时候南朝的花花世界便是任予任夺,这可这一切,被这伙燕地的永定军打乱了,还有那可恶的折可求,居然叛逃了自家的军阵,向来高傲无比的女真人被自己视为猪狗的宋人袭击了大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只有杀戮,杀光这群大胆的南人,才能消除这种耻辱。

如同蚂蝗一般的金人不要命的吼叫着冲上。喊杀声,怒吼声,在这个夜晚此起彼伏。

“将主!!俺护着你出!!”杨再兴一qiang(抢)干掉一个金人。回身一扫又将三个悍不畏死的金人扫开,一抹脸上的鲜血对着身侧岳飞道。

“照看好身侧的弟兄。别光顾着自己厮杀!俺自己死不了!上马!!上马!!向外冲!!!”岳飞丢下一句话,便继续厮杀。

听了岳飞的嘶吼,一众永定军纷纷上马冲撞,不要命的向着外面冲杀!!

此刻的永定军骑兵已然被人山人海的金兵团团围住。就算是能坚持了一个时辰,没有意外的话便会被这铺天盖地的金兵们活活用人堆死!

“将主!!今日怕是出不去了,俺们护着你出去!去找侯爷来!!到时候给俺们多烧些纸钱,多倒点老酒!”一个部将道。

说话间,十几个骑兵干脆弃了马匹步战,拼命的维护在岳飞左右,想要护着岳飞出去。

“不用管俺。厮杀便是,能走便走!!”岳飞翻身抢过一柄铁枪,如同猛虎一般不要命的厮杀!自家今日也许是出不去,就算死,也要多杀些鞑子!

“将主!走!!”一个骑兵牵过一匹战马顶到岳飞身前,刚刚将缰绳递到岳飞手里便被身后的金兵一刀砍中后背,颓然倒了下去。

“将主!走啊~,给侯爷报信,给俺们报仇!”又是一个骑兵留下一句话,狠狠的扑向上对面的金人而去。

岳飞咬咬牙,眼中满是无奈,翻身上了那战马,便向外冲去。马旁边的杨再兴一杆大枪护在岳飞身侧,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端的是悍勇无比。

杨再兴此刻的战马也是被冲杀上来的金兵砍翻。不过这家伙眼睛雪亮,瞅准机会一枪干翻了一个骑马的蒲里衍,夺了战马奋力的向外冲去。

巨大的势力悬殊让这七八百骑兵只有三百多人冲出了战阵。策马狂奔。岳飞的身上也是布满了伤痕,身后的骑兵们各个也都是浑身是伤。而后面的金兵大队骑兵也都是紧紧的咬住岳飞等人不松口。

还未走出多远,就见迎面又冲上了一股金兵大队人马,此刻岳飞等人已经被团团围住。赶来的完颜宗翰一挥手,让进攻的金兵都停手,吩咐了弓手,准备将岳飞这群人马射杀。

千余弓手引弓不发,俱都等着完颜宗翰的命令,此刻的完颜宗翰认为这群骑兵已然是自己刀上羊肉,任由自己宰割了,不过这群家伙的战力很强,再往上填自家儿郎的性命便是浪费了。于是便吩咐了手下的弓手们准备将这群可恶的南人射杀。

“你们都得死!!”完颜宗翰冷声道。

两边的人马都是死死的盯着对方,永定军厮杀了半夜,俱都乏累了,死便死,只要金人还没攻上来,俺们便先喘息一番,待会不管是别射死还是杀死,也都任他去了!!

“今日爷爷便好好的厮杀一番,将主,你走,俺来断后!来日将主记得给我送上些好酒!”杨再兴此刻已然杀红了眼狰狞道。

“俺也断后!俺是大名府陈家庄的陈大虎,将主,来日记得给俺家的媳妇报个口信,就说让他将俺孩子照顾好!”

“俺也留下、将主!俺是沧州府潘家园的周欢,俺家里还有一个瞎眼的老娘,将主,你若回去了,便将抚恤给俺老娘便是,记得告诉俺那瞎眼的老娘,他儿子不孝,不能侍奉膝前了!!”一个高瘦的永定军骑兵一脸狰狞的冲着岳飞道。

“俺留下!”

“俺也留下!”

岳飞望着身边悍不畏死的骑兵们,心中一阵激荡,喉咙间如同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非要嘶吼一番才痛快!

“今日俺也不走!便和诸位兄弟战死在此处了!!来日侯爷会帮我们收敛尸首,照顾家小!!和金狗拼了!!!”岳飞大吼道。

“拼了!!!”

“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剩余的永定军骑兵喊着最后的口号悲壮无比。

完颜宗翰望着眼前这股坚韧强悍的宋军,心里一阵震撼,这些宋人与以往遇到的宋人军马大不相同,若是南朝人马各个如此般凶悍不屈,自家又如何能占领那花花大宋!好在这群家伙只是南朝军队中的异类,早早杀灭了,早早心安!

“轰隆!!!”一阵阵的马蹄之声从西边传来。完颜宗翰蓦地感到一丝不妙。

“宋人居然还有兵马前来!”完颜宗翰猛地回头望见一股股军队从远处急冲而来。无数的松明火把,将这只队伍映射的如同一条长龙一般。

借着火光,完颜宗翰看的分明,那中军的大曩旗之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刘字,大旗上,一条赤红色的龙张牙舞爪!完颜宗翰脸色变的无比狰狞难看,嘴里狠狠的吐出两个字:“刘平!!”

“是侯爷来!!!”有眼尖的永定军骑兵看到了远处冲来的军阵。岳飞心头一震,脸上也是十分欣喜。

“侯爷终于来了!!”剩余苦苦支撑的永定军骑兵们纷纷高呼。厮杀的也是愈发的凶悍。

“拦住那群家伙!”完颜宗翰对着身侧一个猛安道。

“诺!”那猛安得了命令带着千余人马向着那股即将冲到近前的队伍而去。可是片刻间,那条如同长龙一般的队伍生生的将这队金兵的阵营撕开。就见刘平一身铠甲,手里挥舞着钢刀,策马疾驰而来,身侧的亲卫部将们护在左右如同一柄尖刀狠狠的扎进了金人的营阵之中。刘平的身侧,韩世忠挥舞这一柄马槊上下翻飞,接连挑飞几个围上来的金兵,刘平扯开喉咙冲着岳飞等人喊道:“鹏举何在!!!”

“侯爷!俺在这!!”岳飞高声应喝道。

战阵的形势陡然发生了变化,一股援军来的突然,完颜宗翰自己竟然是没有想到刘平这家伙居然敢孤军前来!

此刻,永定军的大队人马几乎全部到齐,刘平得到了消息,知道折可求带着自家人马先逃了,心下大急,知道岳飞等人的情况危急,担心岳飞等人的安全,星夜兼程便赶了过来。看见岳飞等人还在坚持当先心中落下一块石头。

永定军的队伍里,一个身着铠甲,身材高大的汉子一柄朴刀舞的呼呼生风,骑着战马一路疾驰,居然跑到了刘平的前面,自己一人生生的将金人的一股金兵冲开,来到岳飞近前。望着岳飞等人道:“没想到刘侯手下这么多好汉子,俺鲁达佩服,诸位兄弟,随我杀出去啊!!”

原来这人竟然是鲁达。

此刻的岳飞等人卯足了力气,拼命的和刘平的大队人马汇合在了一处!

岳飞赶到刘平近前翻身下马道:“侯爷,属下无能,损伤了大半人马!请侯爷责罚!”

“责罚个屁!若是要责罚,那便得先要责罚老子,是我让你来的!”刘平一把搀起岳飞自责道。

“我们来晚了!”

刘平望着眼前这寥寥二百多骑兵自责不已。

林冲带着重甲的陌刀军几乎是一路跑的来到阵前,各自紧靠着站住了位置,高高举起了陌刀。

许多没有经历过望马坡之战的金兵并没有把眼前的这股身穿重甲,拿着奇怪大刀的家伙当做一回事,仍是拼杀上冲,当一队队不明所以的金兵被高高举起落下的金兵劈砍成两段后终于让这群金兵知道,眼前的这群家伙根本没法正面对抗。迎着自家的队伍,居然一步一步的反冲锋了十好几丈远,不论是步军还是骑兵,到了这群家伙近前便是拦腰砍死,人马俱碎的场面。

陌刀阵生生的在厮杀的金兵和永定军中间砍杀出了一个真空的隔离带。两边人马再次陷入相持的局面。

完颜宗翰此刻已然是恼怒不已,这个可恶的永定军,这个可恶的刘平,我要将你扒皮抽筋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陌刀军阵的出现让曾经经受过摧残的金兵恐惧不已,纷纷后撤,没有尽力过望马坡的金兵此时见了陌刀大阵的恐怖威力也是产生了恐惧。一个在望马坡上随着完颜宗翰逃回来的金兵恐惧的望着对面如同魔鬼一般的陌刀阵,很不争气的一下瘫倒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魔鬼!宋人的魔鬼军,他们来了!他们来了!!跑!快跑啊!!”

那金兵慌忙的转头想要后撤,“噗!”一柄弯刀砍下,那吓到的金兵被自己身侧一个谋克一刀砍死。

“后退者斩!!!”那谋克大吼道,望着身侧许多被永定陌刀军吓破胆的金人士兵努力压弹着。

两军此刻相聚不过三五十丈的距离,被陌刀军的威力此刻两边的弓手都是引弓而峙,等着自家将主的命令便射将而出。

完颜宗翰此刻驱马来到近前,眼睛死死的望着不远处的刘平,断臂处传来的剧痛越来越剧烈!!

第四十九章:虎毒不食子(求收藏)

厮杀半夜,此刻已然是天亮,东面的朝阳普照在大地之上,映着地上周边血红的颜色,如同一幅鲜血谱画的地狱;无数双方战死的军将尸体都是相互交叉重叠着,见证着昨晚厮杀的惨烈。

“弓手准备!”永定军的弓营队正们纷纷对着自己手下的弓手吩咐着。此刻的永定军全部出动,加上老种派来了三千多人,此刻的人数将近八千多人。而对面的金人除了生女真和熟女真,加上上一些渤海奚人和汉儿,以及草原部落等地强征来的奴隶军。却是足足四万多人。四万对八千,实力悬殊可见一斑。

本来按照刘平的计划,只要自家接应了折可求的人马,到时候两军合在一处,就算是不能彻底打败金人,也能让金人知难而退,到时候自家便能赶到太原城下了。可惜事以愿违,折家军像是兔子一般的逃命,自己考虑不周,损伤了过半的骑兵,还差点害死了岳飞杨再兴。而眼前的局面,人家四个打自己一个都是绰绰有余啊,这让刘平懊恼不已。不过刘平并没有太过担心,因为他的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此刻安顿了岳飞等骑兵,转身对着韩世忠道:“老韩将那位金人的世子完颜设合马带过来。”

“诺!”韩世忠一拱手道。转了马,离开,不大的功夫,便回来了,身后跟着三个永定军,压着浑身蓬头垢面的设合马。此刻的设合马脸色苍白,整个人像是脱了相一般,一条手臂已然是被砍去。此刻断臂之处被涂上了药膏,裹上了缠布,好歹让设合马活着。也是刘平下了命令,要让设合马活着,要不是刘平要求,恐怕设合马早就被永定军的军士们活活折磨死了。设合马的眼神之中已然没有了当初的傲气,只剩下了呆滞的眼神,除了偶尔转动的眼珠,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刘平来到设合马近前道:“今日便让你们父子团聚。”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啊~!”设合马恐惧的跪在了地上,整个人颤抖不已,此刻的设合马早已没有了金人世子的威风。

刘平冷笑了一声,冲着身侧人道:“押着他去阵前!”

“诺!”两边精壮的护卫押着设合马来到阵前,刘平亦是驱马赶到。伸手指着远处层层叠嶂的金人军马道:“看看,你的父亲就在那里面,想活,就老实的听老子的话!”

刘平回身道:“叫人喊出完颜宗翰!”

“诺!”身侧亲卫按照刘平的命令传下去,几十个大嗓门的永定军高声喝喊道:“金狗完颜宗翰出来一见!!!”

两军对峙。此刻的完颜宗翰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强自忍着怒气,冲着身侧的将领们咬牙道:“昭告全军,准备进攻,今日便是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拿下眼前这股宋人!!”

“遵命!”一众猛安谋克纷纷答应道。

猛地,对面的永定军发出一阵叫喊之声。完颜宗翰听得愤怒不已。驱马来到阵前,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永定军人马里,那个可恶的刘平正老神在在的望着自己,而在他的身侧,有三个永定军骑兵正押着一个浑身血污的家伙面对着自己,。定睛一看,非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儿子完颜设合马!

刘平望见完颜宗翰出了前阵,便让底下人不再喝喊,冷冷的望着远处的完颜宗翰高声道:“鸟家奴!你可认识他!!!”刘平猛地用马鞭一指地上的设合马冲着完颜宗翰大吼道。

“设合马!!”完颜宗翰此刻目眦欲裂,自家的儿子居然被这南人如此凌辱,当真是气炸了肺,为人父母,看见子女受辱,当真是心如刀绞!

“不错!这正是你的宝贝儿子完颜设合马!完颜宗翰!设合马就在我手上,他是死是生,全在于你!如何行事,你自决吧!!”

“父帅救我!!”完颜设合马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当真是羞愤难当,嘶吼了一声,便无力的瘫软在地上,要不是身侧的军士强行拉起他,恐怕他便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小贼!放了我儿子!!”完颜宗翰一时乱了分寸!

“放了他?可以,你先退兵五十里!!否则,便是休想安稳的拿回设合马!”刘平道。

“竖子!某要将你碎尸万段!!”完颜宗翰大吼道。

“费什么话!老子也不是吓大的!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退还是不退!!”刘平针锋相对道。

此刻的完颜宗翰已然是抓狂了,自己就这么一个独子,几乎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设合马,眼见着设合马被宋人劫持,自己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当真是让人愤怒不已。

“你若是敢伤害我儿,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陪葬!”完颜宗翰冲着刘平道。

刘平望着完颜宗翰焦急的表情冷声道:“你金人的性命是命!你完颜宗翰的儿子是儿子!难道我大宋千千万万的百姓不是性命?那些被你们这群金狗杀害的汉家子弟不是人命!想要让设合马活命,就给老子赶紧的后撤!!!我再说一遍!”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完颜宗翰气道。

“完颜宗翰,你觉得我永定军是贪生怕死之辈么!少拿这个来威胁老子,老子不吃这一套!大不了老子一刀砍了这家伙,和你血战到底。”说着刘平将手里的钢刀向着完颜设合马的脖颈上来回磨动了几下!

“你是想要一个活着的儿子,还是想要一具死了的完颜设合马!!”刘平又是高声道。

战争便是这么的无耻,没有什么道义,没有什么规则。这个规则的最简单区分胜利和失败的变化只有用生和死来衡量。刘平可以无耻的用设合马来要挟完颜宗翰,同样完颜宗翰攻破太原也会屠杀无数汉人;杀伐征战,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弱肉强食,成王败寇,这是亘古不变之理!

完颜宗翰此刻坐在马上,想象这有哪种最安全的方法能抢回设合马,并将这群家伙全都杀死!可想了半响也没有一个方法能实现这个效果,要么后撤,要么和眼前这帮永定军狠狠的厮杀一番,拼着万余人的代价,也能歼灭了刘平,可是自己的儿子如此便要眼睁睁死在自家的面前了。如此形势,让完颜宗翰纠结无比。

“宗翰!我去救回设合马!”一个猛安便要冲过去。

“回来!你要让设合马死么!!”完颜宗翰恶狠狠道。那猛安无奈的退回了队伍。

“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刘平在对面高声道。

“宗翰!!”一个个的领军猛安和谋克们都是等着和宗翰的决断。是冲还撤都是等着完颜宗翰开口,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替完颜宗翰扑上前去的。

“宗翰,给俺一队人马,俺去将设合马夺回来!咱们女真汉子何时受过这等鸟气!”一个粗壮的女真将领道。

“宗翰,不能答应这群南人啊!我女真儿郎从来只有奋力厮杀,怎么可向那些如同猪狗一般的南人妥协!!”

“就是宗翰,总不能让这群南人牵着咱们女真人的鼻子走!”

“好了!都闭嘴!某自有分寸!!”完颜宗翰呵斥道,当即众将都不再什么。

完颜宗翰爱子心切,心道看来只能先答应那刘小贼的条件了,只要先救下设合马,至于那永定军,某迟早要灭杀了他们!心意已定,便对着远处的刘平道:“好!刘平!我答应你!后退五十里!不过你要保证我儿的安全!若是我儿有不测,某便将你碎尸万段!!”

“你放心便是,只要退兵,我便这家伙还给你!”刘平大吼着应道。

完颜宗翰沉默了一下,猛地吼道:“好!!”

“宗翰!!”一金人将领嗟呀不已。却是没人再说什么。

猛地,完颜宗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无奈道:“全军听令!向后,撤退五十里!”

太原城上,此刻已然是没有了战事,金人已经连续攻杀了不知道多少次,甚至金人几度冲上了城头,确实被差一点就得彻底沦陷。此刻的王禀和张孝纯已然都是浑身是伤,身侧的地上满是死人,有金人的,还有自家人。死尸相枕,血流成河。城里的民众青壮此刻全都在城墙之上,光是昨夜战死的民夫就有三千多人。此刻王禀手下的军士撑死不过六百多人了。只要昨夜的金人攻城若是再坚持一刻钟,恐怕整个太原便会失守,太原城的百姓便会被蜂拥而入的金人屠杀殆尽。当时的张孝纯和王禀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可是奇怪的事,眼瞅着太原便要被攻破,完颜宗翰居然急匆匆的撤军了?这是闹哪样!?

“本来以为昨晚上,便是你我二人最后一战了,没想到,金人撤退了!”张孝纯艰难的咬了摇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馍馍,掰开了,分了对面的王禀一些,整个夜晚都是一直在厮杀。

王禀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接过那半块馍馍。并没有吃,而是给了身侧一个护卫在自己身边的伤员身上。他一脸不解道:“昨晚明明咱们已经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下去了,怎么完颜宗翰忽然就撤了兵!蹊跷,当真蹊跷。”

张孝纯张开嘴嚼了嚼干巴巴的馍馍,望着王禀道:“难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攻击了完颜宗翰?你是说朝廷那边还有人马过来支援?”张孝纯露出一阵欢喜。喜悦的表情充满了脸上。

“不错,很有可能!至于是咱大宋的哪路人马,这就不晓得了!”王禀点了点头默认道。

“看来,朝廷没有抛弃我们啊!!”张孝纯脸上欣喜若狂道。

“大人!将军!远处来了一队人马!!”一个趴在垛墙上警戒的军士猛地回头冲着张孝纯和王禀道。

第五十章:忠烈(跪地求收藏)

“什么?哪里?哪里有人?”王禀和张孝纯慌忙站起身,一起向着墙垛外看去,只见东门的城外铺天盖地的金兵再次冲杀而来。嚎叫着冲着太原城而来。

“快!!组织人手,去支援东门!”王禀喝道。

“诺!”一个牙牌将低声道。王禀当先向着东门走去。

“嘿嘿!没想到,刚消停了一小会,这帮鞑子便有来袭杀!当真是可恶啊!”王禀苦笑道。自家带兵守在

“正臣!我和你同去!”张孝纯对着王禀道。

“好!!”王禀一回头道。

二人便一起急忙走向东门。此刻的大批金兵驱赶着一批奴隶兵正在攀爬墙头,而东城门之上只有三五百个宋军在把手。

“只剩下了这么多人?”王禀到了东门对着守在身边的偏将道。

“将军,整个太原城算上征召的民夫加上咱原来的军士,只剩下不到三千多人,全都是有伤在身,能战者顶多只有七八百人了!”那偏将苦涩道。

“先别说这些了。哪怕下一刻便要被金人攻占太原,就算是死!俺们也要和这群鞑子好好厮杀上一番,总不能让叫他们好受!!”王禀道。

此时的太原城已经被金人围了将近大半年,没有任何支援,依仗着城大墙高,勉强支应,太原城二十万人口的大城如今只剩下不到十万人。要不是太原是云内诸州府库,粮草比较充足,焉能支撑起大半年的时间。外面的各条通路俱都被金人堵死,甚至连城外的护城河都被生生的填盖!导致城内的军民连饮水都只能靠着城内的两口井来供应,每日里都是限水限食,不过十几万人每日里都得吃喝拉撒,便是粮食再充足也供不起了,所以为了能让守城的军士勉强吃饱,许多的居民都是食不果腹,每天除了战死的军士,还有大批被饿死的贫民。

这是一个在北宋末年的英雄城市。同样也是一个可悲的城市,大宋诸路人马居然一路人马都没有能驰援到近前,而且一向标榜亲民爱民祖宗礼法疆土不能丢的赵宋王朝丧权辱国的签署了割让太原的无耻投降条约,有宋一朝,唯一个抵抗的最激烈,最悍勇的城邦,不是那个繁华无比的汴梁,而是这个民风淳朴耿直的云内太原城!

此刻的金兵已然都是疯狂向着城内冲去,外城已经被攻破了,若是内城在失守,便是神仙也难救太原了!

无数的滚木礌石被守城的宋军砸了下去,流矢四射。哀嚎遍起。整个东门变成一个杀戮战场。

“倒沸汤!!”王禀急声道。七八个精壮的汉子提起一锅沸水冲着城下倾倒而下。

“哗啦!”

十几个金兵发出哀嚎之声,捂着被烫成猪头的脸面从高高的云梯之上掉了下去。墙头之上,王禀和张孝纯挥舞着兵刃和身侧的军士一起将冲上来的金兵赶了下去。奈何城下的金兵越来越多已经是快要支撑不过来了!!

太原城下,去而复返的完颜宗翰正是骑在马上一脸狰狞的望着眼前的太原城。此刻完颜宗翰身侧的诸将俱都是不敢言语。和永定军厮杀对峙了半夜,一众军将俱都是没有休息,便都是直接被完颜宗翰拉回了太原城外。想要先攻破太原城,至于设合马,只要是还没有死!那便还有救回来的机会!最是可恶的永定军此刻已经撤离了罢。哼某家拿下了太原,再来收拾你这小贼!!

“再上三个千人,我要立刻拿下太原!!”完颜宗翰高声道!

“诺!!”女真不愧是天下强军,任凭厮杀半夜,折返大营与太原城之间,却是各个仍是凶悍勇猛,上去的几批奴隶军被打烂之后,全建制的金人精锐凶猛无比的扑上了太原东门城头!

厮杀惨烈,城头之上,金人越聚越多!城上的宋军却是越发难以支应,终于,边角的城垛上,一个悍不畏死的金人的攀了上去,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如同蚂蚁一般的金人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东城之上,宋军一边战一边后撤直撤到了东城内门处。

猛听得轰隆一声,东城大门被数十个女真汉子用撞木给撞开。如同潮涌一般的金人冲了进来。

“守不住了!!东城守不住了!张大人!!你快往回走!城里还有数万的百姓!!这里有我,还有五百多军士,让他们顶住!!”王禀冲着张孝纯道。

“正臣!你当我是贪生怕死之辈么!”张孝纯高声道。

“可是内城更加需要你!我在这顶着便是!”王禀一刀砍死一个扑上来的金兵,一转头对着身侧一个年轻的牙将道:“荀儿~!护着张大人快走!!俺在这顶着!快!快!!”

那年轻的牙将守在王禀的身侧替王禀挡住了后面围上来的金兵,冲着王禀急声道:“父亲!你!”

“你什么!还不快去!!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许出来!!”王禀转头对着那牙将道,原来那年轻人正是王禀的儿子王荀。

“父亲,····诺!”那王荀狠狠一跺脚便退守到了张孝纯身侧。

“正臣!你也快撤!!”张孝纯也不是拖沓之人,知道形势紧急立刻便向着北门而去。

此刻的完颜宗翰在亲卫将领的簇拥之下踏入了太原内城。之上东门附近还是有二三百名宋军拼死抵抗厮杀。领头的,正是那个太原的守将王禀。

完颜宗翰骑在马上望着奋力厮杀的王禀嘴角闪过一丝狞笑道:“这个家伙倒是有些趣味!”

此刻王禀身侧厮杀的几百名战士已经被大批的金兵围杀的只剩下七八个人,断了臂膀,没了大腿。却是仍自苦战不退。

“将军,俺们先行一步了!!”七八个伤兵吼叫着冲了上去。悍不畏死的对上了如潮一般的金兵,转眼即被吞没。

“杀!!”王禀一刀将一个金兵砍翻。再回头,身后依然没有一个站起来的宋军了。此刻,王禀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在独自面对无数入侵的金兵!王禀此刻硬挺着腰板,一人一刀,挡在众多金兵的面前,死战不退!

“还真是南朝人马之中少有的悍勇之辈!”完颜宗翰淡淡道。

“那宋将!跪下,我饶你不死!”完颜宗翰道。

“呸!金狗!安能让俺屈膝跪拜!来啊!想要进城,踏着俺的尸体进去便是!”王禀一脸狰狞道。反手一刀将一个冲到近前的金兵砍死。

金人已经停止了厮杀,只是将王禀围在了中间,王禀亦是累得拄着长刀不断的喘息,身上俱都是厮杀的伤口,如同一个血人一般。身体的力量早就快要枯竭,却是强自支撑着不后退,反而一步一步向着金人而去。

“噗!”一支箭簇射入了王禀的左腿之上。锋利的箭簇生生的透过了甲裙的保护,直刺入大腿之上。王禀猛地一踉跄,却是仍自忍着腿伤,坚持着向着对面的金人走去;

“噗!”又是一箭,射中了右腿。

“扑通!”王禀再也吃不住劲,一下跪在了地上。却是生生的用手里的钢刀支撑着战了起来。

“噗噗!”又是两箭,直直的射进了王禀的前胸,透过锁子甲,渗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嗨呀!!!”王禀猛地将两把把插在地上的长枪揽到身后,反手奋力插在地上,自己依靠在两根长枪杆子之上,艰难的举起钢刀怒目而视。喉咙里强自憋着一口鲜血。

“想过去,没门!!”

“噗噗噗!!”

七八根根箭簇生生的射入了王禀体内。王禀的口中流出大股的鲜血,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金兵。怒目圆睁。手里的钢刀慢慢的垂了下去。

一个胆大的金兵走到近前。用手摸了摸王禀的鼻息,放心的转过头道。

“死了!这回死了!”

猛地,王禀手里下垂的钢刀举起。狠狠的砍下。口中暴喝道:“杀!!!!”

“噗嗤!”那倒霉的金兵被一刀砍下了头颅。

“噗噗噗噗!!”

几十根箭簇深深的狠狠的射入了王禀的身体里。身后的两根长枪再也支撑不住而折断,王禀的身体轰然倒下。

“啧啧!这个南朝将,当真是个勇士!”完颜宗翰道,本想着南朝人都是懦弱之辈,能战之将除看那个异数般的永定军,便在没有什么能够和自家军马相抗的队伍了,可是这太原城的军马也是难缠的紧,这个至死不降的南朝将领的确是很有血性,看来这南朝也不都是没有骨头的孬种,也有几个硬气的汉子,若是南朝人各个都如此,还真是够头疼的,索性这家伙死了。死了便是死了,便是有千般血性,万般骨气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被我女真族打败!心中这样想着,这郁闷了一夜的完颜宗翰感到一丝舒爽。

“同我大金作对!便要死!踏过去~~!!”完颜宗翰恶狠狠道。

潮涌的一般的金兵脚步与马蹄从王禀的身体之上践踏而过!!

内城查楼里,刘荀望着东门处的惨烈,如同疯了一般想要冲出去。却是被身后的几个校尉死命的拦住。

“放开!放开!我要去救我父亲!!”王荀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眼睛红的像是发了疯的狼!

“少将军!少将军!”几个校尉一把抱住发疯的刘荀,死死的不让他冲出去。

“父亲!!!”王荀远远的看见王禀的身躯被金人淹没,一把跪在地上,一头磕下去,嚎啕大哭!

“正臣!!”张孝纯眼中满是泪水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长刀,嘴唇不住的抖动。

“将军!!!”一众宋军纷纷跪在地上哀哭不止。

守军身后的数万妇孺百姓望着东门面前的惨烈也都泪流满面。还有即将对冲进来的金兵们的恐惧。

“进城!!!”完颜宗翰高声道。眼中说不出的欣慰,总算是可以拿下这座挡住在家去路的太原城了!!

“吼~~!!”一众女真军卒纷纷高呼着向里冲去。

蓦地,还未等再往里面冲击,就听见后阵传来阵阵厮杀之声。完颜宗翰猛一回头,就见那个可恶的赤龙旗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里,还有那个可恶的刘平!!

第五十一章:玩命!(求收藏)

“真是阴魂不散啊!居然还敢冲阵!”完颜宗翰大怒道。拨转马头,对着身后的众军喊道:“前队变后队!先挡住永定军!”

一众金兵纷纷调转了马头,冲着身后的永定军而去。

原本在金营营盘全身而撤的刘平本来打算等待时机再次伺机和完颜宗翰交锋,可是忽然想到完颜宗翰肯定是先要开攻击太原城,便顾不得人马疲劳,便也来到太原城外,奈何完颜宗翰布置了大批军队,防止永定军前来。本想着阻击一阵,等着攻陷了太原再来收拾刘平,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也来到太原城外了。而且还突破了自己布置下的重兵。

此刻的刘平却是懊恼不已,本以为完颜宗翰能为了自己的儿子会后撤五十里,到时候自己便有了休息的机会,也可以感到太原城外,和守城的军将汇合,可是没想到被这狡猾的家伙摆了一道。完颜宗翰故布疑阵,看着的确是向后退军了,可是兜了一个圈子,佯装后退,自家却是带着大队人马又来围攻太原城,看来真是小看了完颜宗翰了!

若是再晚来一刻,恐怕太原城即将被完颜宗翰攻破了!

“杀杀杀!!”两边的人马再次撞击在了一起,人马相持,厮杀不断。刘平此刻势若疯虎,一把钢刀不要命的向着周围的金兵砍杀而去。身侧的亲卫紧紧的护着刘平,饶是如此,刘平的身上也是被流矢射中了好几处。杨再兴和岳飞厮杀了一晚上,如今却是仍自拼杀,仿佛又使不完的力气一般。陌刀军声若炸雷,每刀砍下都是一阵鲜血飞溅,生生的将扑上来的金兵压制住。

李峰和鲁达望着眼前这一幕也是震撼无比,永定军当真是强悍,如此强军便是整个西军恐怕也再难拉出一支队伍与之相抗看吧,怪不得老种相公如此看重刘平,当真是条猛汉。所谓将士兵之胆,如此悍勇的主将,手下军士如何不会卖命厮杀!跟着如此将主就算战死阵前,也是情愿!

俺们也算是西军精锐,总不能教人家小看了!鲁达亦是如同怒目金刚一般,庞大的身躯压了上去,手里的朴刀大开大合,每一下便是将一个金人砍倒,竟是没有一合之将。

“今日便分个高下!!想要拿下我汉家城邦!问过我的钢刀先!”刘平怒吼道!

东门之外,已然成了战场厮杀厮杀最惨烈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军士倒下。搏命厮杀,以伤换命,一个永定军军士一抢捅穿了一个金兵,还未等抽枪便被后面的金兵砍中后背,一把撤了枪,迎着弯刀而上,任凭那弯刀刺入身体,一把抱住身后那金兵狠狠的冲着脖颈咬去,生生咬碎了那金人的喉咙!

惨烈的厮杀在这个黎明上演着,没有妥协,没有退让,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查楼里,张孝纯望着东门外的厮杀,激动无比。

“援军!真的是援军!有救了!!有救了!!”

“去杀鞑子!!”张孝纯高声道!!

内城的查楼开门,剩余的守城人马也加入了战阵。眼见着来了援军,让这群本来已经强弩之末的守军爆发出了最后的血性与疯狂。

此刻的太原外城,遍地的废墟之上,人在此刻变成了最危险的动物,这群没有尖牙利爪的家伙拿着各种杀人的利器,向着不是自己一方人的头上招呼着,捉对厮杀。刀劈斧斫,流矢飞射,每一个战场之上的军士都已经变得疯狂无比,眼中除了眼前的敌人,再无其他!往往一个军汉杀死一个金兵,还未等抽回兵刃,便被旁侧的金兵一刀砍倒。密密麻麻厮杀的阵营里,如同两群争夺地盘的蚁群,人命在此刻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群南人,我要彻底碾碎你们!!”完颜宗翰扭曲着脸庞狞声道:“上!拿下太原城,牛羊管够,女人管够!敢有后撤者,立斩!!”

得了号令的金兵硬着头皮往上冲去。此刻的金人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惧怕之感,眼前的这群南朝人疯了,彻底的疯了,这么不要命的打法,便是拿下了太原,自己人马又能剩下多少。南朝还有无数个城邦,难道都要这么一步几十条人命的填进去么!罢了,罢了,宗翰让厮杀,俺们便厮杀便是,总不能阵前脱阵,到时候后面宗翰的督战队恐怕也饶不得自家,后退是死,前进是死,硬着头皮上吧,至少阵前战死了。宗翰也会给自己的族人写卖命体恤啊!

“结阵!!结阵!!”刘平此刻的坐骑也早已被刺倒。人在地上手持钢刀不断厮杀着。转头对着身后的军将们喝喊道。岳飞和一众部将纷纷收拢了阵型,将原本各自为战的李峰等西军军将也都纷纷聚拢在刘平左右。此刻的宋军阵型已然从犬牙交错的状态慢慢向着内城里靠拢,生生的顶住了金人凶悍的攻势。一个庞大的半圆阵型呈现在太原城外。最外层是永定军的陌刀阵。千余陌刀手迈着沉稳的步伐,牢牢的控制着正面的战场,仍凭金人的骑兵疯狂的冲阵,便是如同一块惊天波涛中的坚硬礁石,仍凭风浪滔天,我自岿然不动。稳扎稳打。

“吼哈!!”一往无前的陌刀军在林冲的带领下,每一次挥刀劈下都带走一片血色。金人骑兵的悍勇也激起了永定军的血性。凭什么你蛮族鞑子就可以随意侵我大宋,杀我族民,毁我城邦,若然过去,就从俺们的尸体之上踏过去吧!!

两侧金人的人马亦是不断的冲杀,永定军的刀营和枪营在刘平的亲自带领之下死死的顶住薄弱的两翼,韩世忠岳飞等将领已然弃了战马,俱都是马下步战。战阵之烈,如同一个巨大的绞肉机,疯狂吞噬着双方的人命。

生于斯长于斯的百姓望着一座查楼相隔之处的外面,抵死不退的战士们,纷纷群情激奋!

一个坡脚的汉子,把自家的苍老的老娘放在地上,自己跪在地上“咚咚!!”连磕三个头。哀声道:“儿不孝!不能再伺候您老了!今日,外面的的金狗鞑子就要进来了。俺去跟着外面的军爷们厮杀,能阻拦一会便是一会,总不能让这群鞑子任意欺凌!”

“儿啊!你自去,反正是个死!娘不怕!做个堂堂正正的好儿郎!!”坡脚男子的母亲坐在地上,一脸决绝!

“咚咚!!”那坡脚男子又磕了几个头,抄起一个断根木头便冲向外面。

那老妇人眼见着儿子离开,高声喊道:“老婆子活够了,便是死,也总比受那金狗的糟蹋凌辱强!”说着便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之上,刚烈自决。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望着外面的惨烈的厮杀,颤巍巍的站起上身,发出一声怒号。

“额三个儿,六个孙俱都战死了!死就死吧!总比成了鞑子俘虏强!”那老人抓起一个木棍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号便冲了出去。

“俺孩儿死了!俺男人也死了。俺也不活了!”一个妇人亦是站起身,散了头发也冲了出去。

妇人、老人、孩童,已经被逼到极限的百姓爆发了最后的血性,悍不畏死的冲向了外面。

永定军身后的百姓之中,足足出来了两千余人,刘平一回头,望见身后的百姓竟然都悍不畏死的冲了出了,饶是经历了无数战阵厮杀,眼中亦是流出泪水。这就是自己护卫的汉家百姓,这就是自己的千年前的族人!胡虏侵犯,哀鸿遍野,煌煌华夏,文明被血腥的野蛮所侵占!逆溯千年,本以为自己能拯救这苦难的城邦,没想到仍是即将陷入沦陷,无无尽的黑暗,自己真的无能为力么?

不行!绝对不行!这贼老天既然让自己从千年之后回来,自己就要让着千年之殇不再重复,哪怕粉身碎骨,哪怕万劫不复!就为了自己身后的百姓,就为了汉家千年的传承,宿命也罢,沉沦也罢!来吧!我刘平没有什么可怕的!

这是祖先的战斗,同样,也是自己的战斗!

刘平猛地回头冲着悍不畏死的百姓嘶吼道:“回去!回去!!都回去!!”

可是这两千多百姓硬是用身体生生的挡住了永定军右侧薄弱的防御圈。那个坡脚的汉子奋力的用木棍砸倒了一个金兵,还未等抬头,便被十几柄钢刀透胸而入,颓然的倒了下去。不过盏茶之间,千余百姓便都被如同豺狼一般的金人砍杀了。刘平与诸将已然是杀红了眼,疯狂到了极限,而金人也是快要力竭。如此高强度的厮杀已经整整持续了一日,此刻人的体能早已到了极限,刘平已经忘了饥渴,忘了时间,双臂早已变得麻木,没有了知觉,只是机械的挥刀,砍下,再挥刀,再砍。

此刻的完颜宗翰正驻马阵前,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厮杀。刘平望见了完颜宗翰,猛地转头对着奋力厮杀的韩世忠道:“老韩,咱们还有几匹马能用!!”

第五十二章:斩首行动!(求收藏!)

“老韩!咱们还有多少匹马能用!!”刘平一抹脸上的鲜血,一脸狰狞道。

“侯爷!咱永定军的骑兵收拢阵型后只能步战,除了伤了的战马,还有能拉出二百多匹马来!加上李峰他们的还有五百匹左右,应该还能凑上八百多匹马!”韩世忠道。

“全都拉拢过来!老子要用!”刘平吩咐道。

“诺!!”韩世忠领命而去。对着身后李峰等人吩咐了刘平的交代,一众部将也都明白了刘平的想法,俱都争抢着上了战马。

刘平想要再干一次斩首行动!

杨三多此刻如同一个血葫芦一般,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却是顽强的守护在刘平左右。刘平吩咐了聚集战马,杨三多便立刻从战马之中挑选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战马。牵到刘平近前。

“今日老子要完颜宗翰狗命!!”刘平发狠道。眼神凶狠的望着远处在层层亲卫保护下的完颜宗翰,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老子前世就是个一文不值的**丝,只想着一碗泡面一盒烟,一盘lol便是最大的享受,如今逆溯千年而来,总不能还是一事无成,自己这个蝴蝶说什么也要制造出些效应来~!否则都对不起老子这穿越者的身份。杀了你,便是最好的结果!!顶不过老子再死一次而已!!

此刻的刘平已然是打定了主意,死便死,反正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不在乎再来一次!可惜自己的手里没有手枪大炮、挖掘机,否则,不gan(~~)死(si)你们这群gou(苟)(niang)酿养的鞑子!老子的刘字倒着写!

“侯爷,您吩咐!俺们只上去厮杀便是!”杨再兴道。

“还能上马冲杀的!就上马!老子今日便再冲一次鬼门关!!”刘平丢下一句话,当先上了马,身后的岳飞、韩世忠杨再兴等大将也都是纷纷上马,跟随刘平。永定军的最精锐的骑兵和西军中的精锐骑兵足足八百多人也都是上了战马。

“林冲!!”刘平猛地转身对着陌刀阵指挥的林冲大喊道。

“末将在!”林冲听到呼喊,掀开兽面铁兜堥冲着刘平道。

“给某家死死的咬住这群狗鞑子!一步都不能让他们前进!!”刘平道。

“侯爷放心!只要有我一个陌刀军士站在这,便不会让金狗鞑子进城!!!”林冲斩钉截铁道。

刘平点点头,回身扫了一眼齐齐端坐在马上的八百骑兵,个个都是一脸决绝之色!

“杀!!”刘平此刻将手里的zhan(战)(ma)码(dao)刀高高举起,一夹马腹,冲着金人的外阵而去!

“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一阵低低的吼叫从这股骑兵队伍之中传来!

刘平的骑兵敢死队几乎在陌刀阵在正面死抗的时候,悄然从金人的左侧的一个薄弱阵营冲杀而去。这个阵营是女真小部落组织的军阵,以前是归统于银术可帐下的军将,依仗着银术可活着的时候是完颜宗翰的心腹大将,封赐犒赏每一样都和其他诸路人马一般,甚至连供应都是不错的。军士虽然是小部落出来的军卒,可是作战却是悍勇的很,若不是银术可被宋军杀了,没了主心骨,在宗翰面前再也没有恩威宠信,连带着这群银术可家族部或是亲近的小族部的战力彪悍家伙都被迫分给了其他的猛安帐下,有一小部分甚至到了辽人降将达古兰的麾下卖命,达古兰本身是辽人降将,大辽灭亡不过四五载的光景,许多的辽**将纷纷投降在了女真东西两路大军的麾下,甘做奴隶军,摇尾乞怜,求得一活,作为一个能在灭辽时候早早归顺完颜宗翰的达古兰其实是一个心眼活泛的家伙,在宗翰面前也是很能表现忠心,最重要,是达古兰并不是一个真正敢于厮杀的军将,也不敢有什么别的野心,否则完颜宗翰他自己也不能同意让达古兰带领着三千多辽军残部依附在自己的麾下!所以这个没有骨气的辽人降将在金人将领心目的地位是可想而知的。轻则言语挖苦,重责皮鞭相向,而银术可作为完颜宗翰身边的心腹大将,眼高于顶,向来瞧不上这群投降的辽军,甚至有几次喝醉酒后不分原由的鞭打了达古兰几次,可是因为银术可和完颜宗翰的关系,达古兰知道,就算自己告到了宗翰那里,又能如何?最后达古兰暗自发誓定要换回来,而如今银术可已经死了,而他的留下的部分队伍则划到了自己的麾下,如此,达古兰便尽情的作践起这群残军!因此在布阵作战的时候,将银术可剩下的这点残部全都顶到了最前面!!

也许是见识过了永定军骑兵冲击金营的凶悍。所以,当刘平的骑兵队伍如同旋风一般一头扎进金营的时候,一道防线便是这群当时的残军,面对急速而来的永定军骑兵,这群残兵虽然有心抵抗灭却是心有余力不足,眨眼间便被刘平等高速行进的骑兵悉数砍倒!!而再后面的投降的辽军更是没有骨头很。已经被金人打败过一次,而且投降做了人家奴隶军投降辽军再也没有当年镔铁之国的雄壮,一见到那一个个穿着精锐铠甲,手里俱都是马槊长刀大铁(qiang)抢的家伙出现在这群残兵眼前的时候,这群家伙的第一反应不是迎着永定军骑兵冲上来,而是如同一群吓破胆的兔子一般,四散而逃,几乎都没有怎么进行像样的抵抗!达古兰更是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自家有什么危险,早早的便退出前线。

金人右侧的阵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刘平等人几乎都没有对身侧的四散奔逃的辽军进行追杀!只是继续向着金人的中军扑去!

迎面冲过来一队金人军马,不要命的撞在了领头的刘平阵型里!

刘平狠狠的一刀将一个蒲里衍砍死!像是一个骑在马上的猿猴,灵活着转动着身体,这个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身体,经过了将近半年多的磨练打磨,几生几死!早已已经越来越能适应这种酣畅痛快的厮杀了!甚至刘平有时候都在想,也许前世的自己才是错误的,是虚幻的,而自己本身便应该是骨子里流淌着热血的搏杀与不屈的战意!!

这一刻的八百永定军骑兵,像是一把打磨的锋利的尖刀,狠狠的插入了金人的队伍中。

“不要恋战!直奔完颜宗翰!!”刘平高声大吼!

“嗬嗬!!”一众军将点点头,各自施展本事,向前猛突破,岳飞和杨再兴奔袭厮杀了整整一夜,却仍是精神饱满,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一般,大枪横扫,刺死扑上来的金兵。韩世忠等人手里的马槊也是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收割着无数金人的性命。

骑兵战法便是急速的冲击,用强大的马力带动高速行进的骑兵,挥动着武器,靠着强大的惯性将对手劈砍而死。这在古代,重甲骑兵算的上是现代坦克一般的存在了。厚重的铠甲,锋利的武器,一防御,一攻击,马上的骑兵便是当世最强的兵种!

刘平的敢死队此刻已经突破了进来金兵中军附近。大批的金兵也都发现了侧翼居然被宋军反冲击了。三五个猛安指挥着大营之中的弓手们纷纷做准备。

一阵阵的流矢从金人的阵营里抛射而出。如同下了一阵箭雨,叮叮当当的打在了刘平等人的铠甲之上,好在永定军打制的铠甲俱都是用上好好的铁器打制,还内衬着铁索软甲和硬牛皮,就算是流矢射在身上,除了嘴巴和眼睛,全身几乎都被铁甲包裹着。就算是射中,也顶多射穿一层铁甲,钉在内衬的软甲之中。绝对是伤不到皮肉,甚至有的箭簇都射不穿骑兵身上的铁甲,一则是金人的箭簇一部分是女真人自己用生铁和兽骨打制的箭簇,本身就是简陋不已,另一部分则是和辽人作战,和宋人作战时候缴获的战利品,种类参差不齐,良莠不一。除非是倒霉点背的很,箭簇射入眼中,否则这扑天的箭雨如同挠痒痒一般。每个骑兵的前胸身上都密密麻麻的插着几十枝箭簇。一个个如同刺猬豪猪一般,却仍是如同没事人一般,生龙活虎的策马奔驰,直奔着金人疯狂冲阵。不见丝毫退缩!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能冲过去了!”刘平心中默念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金人中军的完颜宗翰!此刻的骑兵们已经攻到金人中军附近,只有不到五六十丈的距离。奋力的将阻拦自己队伍的金人奋力的砍杀弄开,疯狂的冲着完颜宗翰而去!

完颜宗翰此刻已然是被刘平的举动激怒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几百骑兵便要来冲阵,而且是冲击一个将近3万多人的大军!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这个刘平,就是如此的做了!我要杀了这个家伙!也许只要刘平死了,这南朝便在没有什么永定军了!!

“给我射!射死他们!”完颜宗翰高声吩咐道。

“笃笃笃~~!!”又是一轮箭雨射来。因为距离近的原因,箭力强悍,有十几个永定军骑兵都被射落了下马!

“卡达,给某家砍下那领头宋人骑兵的头领脑袋!!没错,就是那个穿着红色披风,拿着长刀的家伙!”完颜宗翰冲着身侧一个如同一只黑熊般身材的女真猛安吩咐道。

“愿为宗翰效死!”卡达躬身行礼,翻身上马带领着自己的亲军直直的奔着刘平的队伍而去!

“宋猪!纳命来吧!”卡达一挥动巨大的狼牙棒,策马向着来势汹汹的刘平等人而去。身后的骑兵们也个个紧跟着向着永定军而去。

“该死的鞑子!爷爷送你归西吧!!”杨再兴本身是护在刘平身侧,可是杀的起兴!杀的疯狂。便忘了护卫刘平的事情,如同一个疯狂的小老虎,策马直那队金人的人马近前举枪便刺!

第五十三章:有进无退!(求收藏!)

“给俺死来!”杨再兴一枪直刺卡达身前。

卡达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将,自从女真人起兵开始便一路跟随着完颜宗翰厮杀,如今也是一军狼主,领军的猛安大将,平素便是臂力过人,战力强悍,生撕虎豹也不是问题,护步达岗一战,替完颜宗翰挡下了不知道多少箭簇,手染鲜血浑身重伤兀自厮杀不退,如今更是不将宋军放在眼里!

“小子!你找死!”卡达眼见着大枪如同一条毒蛇一般刺向自己,猛地一侧身,堪堪避开。急速拨转马头。将手里的狼牙棒冲着杨再兴挥舞而去!

“死来!”巨大的狼牙棒像是一个满是巨刺的怪兽,当头冲着杨再兴砸下。

“当啷”一声。杨再兴手里的长枪硬生生的将卡达手里的狼牙棒扫掉。

长枪如同乌龙探海,一个反刺试探,卡达急忙转身,猛不防,被杨再兴一枪捅在脖颈之上。登时便是一个血窟窿。心血直流。杨再兴猛地一撤枪,鲜血从卡达的脖颈间流出来,更是没有什么悬念的便在嗬嗬几声之后掉落下马。气绝而亡!

“什么鸟鞑子!真是好不经杀!!哈哈!”杨再兴哈哈一笑,便策马继续向前冲杀。

此刻的刘平已经深入了完颜宗翰的内军附近。刘平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高大的女真帅旗,暗道,只要砍倒了帅旗,女真人的军心就算是散乱了!到时候趁势掩杀,不怕打败不了完颜宗翰!

刘平想的很不错,可是完颜宗翰也不是白痴。他早早的便看出了刘平的想法!

“想斩帅夺旗!哼哼!就凭你不足千余人的队伍?真是异想天开,上一次望马坡自己已经是狠生气,吃了你的大亏,今日说什么也要把你杀死,好一雪前辱!”完颜宗翰冷冷的想到。

此刻的刘平已然带着队伍冲到完颜宗翰中军之中。马力不减,仍是奋力疾驰,一脸决绝,不杀完颜宗翰誓不罢休!

“宗翰!先躲一下!躲一下吧!”亲卫在一旁劝道。

“啪!”完颜宗翰一马鞭抽在那亲卫脸上,高声呵斥道:“避一下!?我完颜宗翰会是那种胆小的人么!?今日某家非但不会闪避,还要好好会一会他!报某家断臂之恨!”完颜宗翰狰狞着脸庞望着刘平。

“来吧!某家的颜面都在望马坡前被你这南人猪狗给折损了。吗,某不会再让你如此嚣张!便是要某家再失去一臂,某也要杀了你这鸟厮!”完颜宗翰死死的盯着即将冲来的刘平等人。

一众亲卫谋克虽然是焦急万分,却也是不敢违抗完颜宗翰的命令。只得紧紧的握紧弯刀武器。全神贯注的守卫在自家元帅身前,生怕完颜宗翰有什么闪失,上一次望马坡已然是让宗翰失了一条臂膀,若是真的被那南人钻了空子,自家便是不敢往下再想了,若是真出了意外,便是将自己和自己的族人杀上一百回,都不能赎罪!

“保护好元帅!”一个护卫直领谋克吩咐道。

三五百亲卫严阵以待,既然宗翰不避开,那俺们就死命扛着便是,再说,万余大军,就算是他南朝军将能借着马力冲过中军,难不成当万千女真儿郎都是摆设不成,退一万步,就算那南朝军将能冲到近前,俺们这五百多千挑万选才拣选出来的精锐护卫说什么也能保着宗翰安全!

此刻的刘平已然陷入了疯狂,眼前俱都是一片血红,身侧的护卫也是不断的在减少。若不是有韩岳等大将拼死护卫,怕是刘平早就被疯狂迎上来的金人砍倒了。饶是如此,身上也是负伤多处了。只不过仍是咬牙坚持罢了。

“侯爷!小心!”杨三多一声呼喊。身子一下贴近到刘平身侧。生生的挡住了一个金人蒲里衍刺过来的一把长枪。直顺着杨三多的肩甲而去。生生的将杨三多刺下了马!

“三多!”刘平一声急吼!挥手一刀,砍翻了那金兵,一把从地上抄起杨三多。而刘平的马力刚刚减弱,身后却是接连扑上来七八个不要命的金兵。刘平自感觉是招架不住,正待发愁,就见斜刺里,一杆大枪和马槊从自己的两侧闪过,几个眨眼间,那七个悍不畏死的的金兵便被岳飞和韩世忠直接拿下!

“没事吧!”刘平冲着杨三多急声道。

“放心吧!侯爷!俺死不了!一点事都没有!俺还可以厮杀!还可以保护侯爷!!”杨三多傻笑道。除了肩甲上有鲜血渗出,别的地方没有什么太严重的伤,估计没什么大碍!杨三多侧身又抢了一匹女真健马再次随在刘平身侧。

“只有不到几十丈的距离!就能杀到金人完颜宗翰的身前了!诸位,杀!!”刘平高声大喝!仍旧是死命的向着前方冲杀!

“嗖嗖!!”几支飞箭俱都是冲着刘平而来!

急速冲杀中的刘平猛地感到前面传来一阵破空之音,知道不妙。一把趴伏在马上。任由你箭簇射贴着自己的兜堥上部急速而过。

猛地一抬头,只见不远处的完颜宗翰在马上一脸狰狞的望着自己。而完颜宗翰的身侧是七八个俱都是女真人很厉害的弓手!

“汤怀!”刘平高声喝道。

“末将在!”跟在刘平身后的汤怀应诺道。

“射那个断了一臂,穿着金帽裘衣的的金狗,那便是完颜宗翰!”刘平喊道。

汤怀没有再说话,跟随着刘平入阵,便是厮杀,一双硬弓一把刀,端的是不输任何人,还有如同连珠箭一般的好箭法,更是让许多金兵还没有杀到跟前便被汤怀射杀了。当听到了刘平的命令,挺着腰板,将手里的长刀斜跨在腰间,硬弓开拉,一下便瞄准了远处的完颜宗翰。

“嗖!嗖!嗖!!”

汤怀快速的连射三箭。一个直奔完颜宗翰的面门,两只箭直奔心脏。

“保护宗翰!!”一个高高瘦瘦的金兵将领急声高喊!

当即便有两个死忠的金兵直直的冲入箭簇的位置。生生的用自己的身体替完颜宗翰挡住了箭,而剩下的那一支箭却是一下射掉了完颜宗翰的金钱鼠帽子!

“可恶!!”完颜宗翰狠狠一跺脚。当真是大为光火!早有亲卫捡起被射下来的金钱鼠帽子。恭敬的奉上。

“保护宗翰!!”那高瘦的金兵将领又喊了一句。许多的亲卫纷纷收拢了阵型,紧紧的护在完颜宗翰身侧。盾牌、藤甲,有一样算一样全都挡在近前。将完颜宗翰围了一个严严实实。

“谷神,没事!某家还死不了!”完颜宗翰对着那高瘦的金将道。示意他不必紧张。

“那瘦高的金将却是名讳谷神,而他的汉名翻译过来却是完颜希尹。这是个很有头脑的家伙,按照历史的轨迹上,他跟随着宗翰攻占汴梁,而后制定了女真文字,却是女真一族的一个另类的家伙。如今他是完颜宗翰的亲军直领谋克。眼见着那个南朝军将如此悍不畏死的冲来,完颜希尹却是有些没底,想要劝宗翰暂时退避,可是看宗翰的样子是不会同意的,看来,只要奋力厮杀一途了!

眼见着完颜宗翰就在不远处,刘平感到一阵阵的激动!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脑子里不断的响起。杀他了!杀了他!!

“完颜宗翰,你这狗鞑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刘平心中暗暗道。又是用力加紧马力向着前方冲刺!韩岳等将领发现方才有暗箭射向刘平,心中俱都是大惊。慌忙赶上刘平,紧紧的护在刘平身侧。一仗着二人的马上功夫都很了得,刘平也是放心,岳鄂王和韩蕲王那可是真真异数猛人,若是在他两的保护下自己还能出闪失,那真是老天不开眼了!!自己倒是没有,韩岳二人却是脸红的很,发现差点让金人将自家的主帅打死。若真刘平出现了不测,自己也没脸见人了!于是更是厮杀的凶狠无比了。

刘平带领的八百骑兵转瞬就冲入了完颜宗翰的中军内侧,周围传来的全是一片片的兵刃入肉,或者尸身倒下马的声音的扑通声。鲜血转瞬之间就不断喷涌而出,马蹄踏着地上的尸体。飞溅起无数血肉与污泥,和着鲜血一混,就变成紫黑的颜色。到处传来的都是惨叫、喝骂与怒吼声音,金铁交戈之音,在这种境遇下也只能死命的向着里面冲杀,再无回头的之路,稍稍一停,便会被周身围上的金兵撕碎。

此刻的人马转瞬之间就已经都是血迹斑斑。八百多精骑只剩下一半,后面的金人紧追不舍,前面的金人也是奋力阻挡,阻力可想而知,无数双脚顿时就踏了过去,发了狠的永定军骑兵如同一个失去刹车的汽车一般,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安危,只是玩命冲开道路为刘平等人支撑时间。

完颜宗翰望着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的宋军,一只手举着弯刀大呼:“围住他们!!!一个都别放过!!!”

“宗翰,让那些弘吉剌人去挡住他们吧!”谷神完颜希尹对着完颜宗翰道。

“好!就让那群草原蛮奴去挡一下!!”完颜宗翰道。

第五十四章:杀入中军(收藏吧各位)

弘吉剌人是女真人从漠北草原之上征服的一个游牧部族,生性凶悍,马术高超,放在草原上都是一顶一的好汉子,可惜落后的武器与相差极大的人数,让着弘吉剌人这个部族被锐气正盛的女真人征服了。大批的弘吉剌人精壮被迫跟随金人作为奴隶军四处征战,充当着军营中最苦最累,最脏最差的活计,挖坑补栅,搭帐篷,料理战马,保养兵刃,每有战事,必是充当炮灰的角色。

光是完颜宗翰的军中的弘吉剌部人就有三千多人,从围攻太原开始,便是一直损伤,到如今只剩下不到三百多人。就是因为弘吉剌人的勇猛好战,所以战死的比较多。因此完颜宗翰怕弘吉剌人都死了,便将剩下的弘吉剌人全都调拨给了完颜希尹。当然,在完颜希尹的麾下也是每天干着最苦的活计,吃的最差的饭食,可是完颜希尹没有动辄便随意打杀!就算是是天大的恩赐了。

“巴土勒!带着你的人!拦住那群宋军!只要能拦住,回来便放你们自由之身!”完颜希尹冲着这群弘吉剌人的领头人喊道。

那个高大,浑身用兽皮包裹的弘吉剌部族头人巴土勒冲着完颜希尹和完颜宗翰一施礼,便带领着三百多弘吉剌壮汉疯狂着冲着刘平等人而去。这些恐怖高大的汉子对着眼前的这群家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了解,只知道这是一群宋人,至于宋朝,就是和自己的主子大金一样的大部落而已吧。

战士的荣耀,战斗吧!弘吉剌人特有的彪悍俱都展现了出来。骑上草原马,人手一把刀,便是如同旋风一般,奔向刘平的永定军,在他们的眼里,宋人应该是软弱的,所以弘吉剌人疯狂的冲着刘平和他身后的骑兵对抗而来。杀了这些宋人,女真贵人就会答应放过我们的!到时候也好和部族团聚了。

这群软弱不堪的宋人,受死吧!!

轰隆。两队人马交叉在了一起。

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军队。

从来没有这样的骑兵。

翻飞的马蹄中,刚才还气势汹汹到不可一世的弘吉剌士兵被不断砍倒在地。刚才在巴土勒带领下足足有三百多人,按照女真人的编制,也是一个满员的谋克编制了,看得出来,这些弘吉剌人比那些营养过剩,都长着魁梧的身坯和红光油亮的面庞的金国人。显得更瘦弱些,虽然高大,但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了这群家伙的战力并没有达到顶峰。被刘平的骑兵奋力冲开。再也没有进行正常的攻击,而永定军强大的马槊与弓箭,让此刻的他们如受惊的兔子一样在战场上乱跑,根本组织不出有效的防御。

巴土勒知道,这群被铠甲包裹的宋人之中,那个最中间的家伙必定是宋人的头人,只要杀了他,女真贵人恐怕就能赏赐自己能够回到草原的家上来,到时候自己就能过好好的过生活了,自己的婆娘萨仁琪琪格还在部落里等着自己回去呢。心中一念,便喝呼着冲着刘平而去!

还未冲到刘平身前,便被杨再兴一把拦下;“鞑子!安敢伤我家侯爷!你受死来!”大枪狠狠一砸,径直的将巴土勒一把砸下了马,还未等回身砍下,便被杨再兴一qiang(抢)刺死。一众弘吉剌人被很快的打散,生生的让刘平将眼前被挡住的路冲开,这让远处的完颜希尹感到一阵惊惧,没想到连弘吉剌人都没能拦住这群宋军,想当日自己也是随着老皇帝在按出虎水一起誓师,后来干倒大辽的,怎么这眼前的宋庭居然有这般耐打之人。

刘平的队伍没有丝毫的停留,继续向前前进,眼见看不远处,刘平的骑兵已经直直的插入了完颜宗翰的亲卫之中。没有花哨,没有技巧,就是纯粹的搏杀冲击,拼的是勇力,拼的是胆识,拼的是意志。

汉家男儿不光有吟诗作对的偏偏浊世佳公子,温良恭俭让的勤劳小农商贩,还有冲冠一怒,逐马挥戈、悍不畏死的厮杀汉!

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什么豺狼獠牙不可碰,都是畏缩之托词而已,国难当头,民族危亡的时候,总有仁人志士前赴后继,继往开来,为后辈血脉拼杀,为先祖荣耀厮杀,守卫着脚下的土地与身后的百姓。靠着一股拼的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悍勇荡马厮杀!

日已西下,尘土飞扬中,刘平等永定军如同疯狂的血人,搏命的厮杀,女真人大声哭号,举着兵器试图反击。但,一切不过是徒劳,很快,高速奔来的骑兵用样式古怪的马槊将他们一一劈翻在地,黑压压的金兵像韭菜一样被一茬接一茬割倒。

夕阳下,尘土居然泛起微微的金光。闪电一般的轻骑兵在混乱的敌人中穿插,他们都骄傲地挺直着腰杆,槊锋在马头两侧左劈右砍,让一股股喷泉般的热血标向空中。马蹄轰鸣,日头西落,四周的呐喊,金戈交鸣之声,还有刀子切进人体那令人寒毛直竖的古怪声音。

韩岳二将和其他将领对着骑兵队伍像是把生命的收割机,并排而冲,仅仅一个照面就让眼前那支护卫在完颜宗翰的身侧的女真亲卫军队彻底被分割成互不联系的四个小方块,金人惊慌地拥挤着,被骑兵赶得无处可逃。

冲进去了!完颜宗翰此刻单臂拿着弯刀,眼露凶光,一副你死我亡的架势,身后的女真帅旗正随风飘动。

“来吧!!刘平!一了你我之间的仇怨!擒我爱子,杀我大将,你给某死来!!”完颜宗翰高声大吼。手的弯刀直指刘平。

此刻的刘平已经快要耗尽了体力,一路冲杀,这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可是没有别的办法,这便是最好的办法了。哪怕自己下一刻被砍死,被刺死,也必须要这么做!

也不理会完颜宗翰的叫嚣,只是对着完颜宗翰砍杀而出。

“保护宗翰!”完颜希尹高声吩咐道。几十条女真精锐分担在完颜宗翰左右,而此刻的永定军人马只剩下了二百人,全都攻杀到了完颜宗翰身前。二百人对五十人。

岳飞一抢刺倒了一个蒲里衍,马速一停便从马上下来了。其他的将主也都纷纷下马而战。外面是一层一层的金人。而里面却是完颜宗翰。到底是谁包围谁也未可知。

此刻的最中间,完颜宗翰和三十多名女真精锐被围在中间,而外面是二百多大宋永定军。而永定军的外围则是成千上万的女真人。

“受死!”刘平挥刀便向完颜宗翰砍来。完颜宗翰跻身闪开。一把弯刀狠狠的劈向刘平。

“当啷。”一声,刘平的钢刀狠狠的落在了完颜宗翰的弯刀上,溅起一溜子火花。

“救大帅!”完颜希尹已经被隔在了外围。一众金人真疯狂的想要将这一圈的宋军碾杀,好救宗翰。可是这外围的宋将足足一百多人,居然全都是好手,马上步下居然都是精锐,连带诸路人马几乎插不进去,急的完颜希尹和一众猛安像是发了疯一般。岳飞与韩世忠李峰等人都是停马厮杀,围在了外圈之外,对着外面的敌人。而中间的刘平和杨再兴则是对上了完颜宗翰!!

时间!最重要的时间,若是再偏差一个功夫,便是失之千里了。

刘平最重要的便是要斩杀了完颜宗翰,而外围的金兵则是想要最快的救出自家统帅。

“杨再兴!这群杂鱼就交给你了!”刘平道。

“将主,瞧俺的罢!”杨再兴道。

“恩!”刘平点点头。

“诺!”杨再兴便是大抢抡圆了,一个都没有放过,全都将这个几十个精锐亲卫统统挑翻。

“来!某家却是不怕你!!”刘平猛地的高声喊道。

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刘平提着刀凶狠的冲着完颜宗翰而去。

“死来!”没有花哨,直接便是强攻,完颜宗翰伤了一个手臂,不是刘平对手。可是刘平此刻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风寒露重,刘平已经将战袍披在了背后,但是这些日子,这战袍透过铠甲也浸透了太多的鲜血。身边残存士卒,已经寥寥无几。内围之中,陪着自己厮杀的只剩下杨再兴,刘平都感觉自己也已经再难支撑下去。眼皮不住的下沉,脑子也有点混乱了。今日白天最后一场攻战,着实是辛苦又凶险,斩首行动不好干啊,手里的钢刀都变得那样沉重,居然感到难以挥动!

强自支撑着精神不要命的扑在了完颜宗翰的身上。将完颜宗翰压在了身下。此刻的杨再兴也转过头去,顶住外围的金兵冲杀。刘平狠狠的一刀砍下。深深的伤口从完颜宗翰的脸上留下来。原来这一刀本事冲着脖颈去的,奈何完颜宗翰往下一蹭身子,生生的躲开了,只在脸庞道留下了刀痕。

“你这鞑子。今日便给老子死吧!!”刘平狠狠将手里的钢刀对准了完颜宗翰的胸口一刀刺了下去。

第五十五章:斩王、夺旗

刘平此刻已然一身重甲的压在完颜宗翰的身上,断了一臂的完颜宗翰一只手被刘平压住,刘平将手里的钢刀对准完颜宗翰的胸膛,狠狠扎下,狞声道:“狗鞑子!死吧!!”

“噗嗤!”完颜宗翰被刘平一刀透了心胸,完颜宗翰的嘴角之上流出大股大股的污血,再也没了声息,什么入侵南朝,逐鹿中原,皇图霸业,征服四方,在一柄钢刀面前,再也没有念想。

刘平一刀砍下完颜宗翰的脑袋。奋力的起身,一只手抓着完颜宗翰的血淋淋的头颅,晃晃悠悠的走到那大旗面前,挥起手里沾血的长刀,狠狠冲着那碗口粗大的旗杆砍去。

一刀,两刀,三刀!!

喀拉~!

高大的帅旗轰然倒下。刘平一把举起完颜宗翰的脑袋高声嘶吼道:“完颜宗翰已死,还不束手投降!!!”

“完颜宗翰已死,还不束手投降!!”韩岳等诸将齐声高喝。一众拼死冲杀的永定军骑兵也都纷纷随声附和。

“轰!!”

金人的队伍里出现了一阵骚动。

“大帅死了。大帅被那个宋人杀了!”

“帅旗都倒了,撤吧!”

“撤吧,宗翰都死了,再厮杀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回去!管他什么南人的万里繁华,留得性命要紧!扯呼!”

众多的金兵开始迟疑,骚乱,一个金人兵卒忽然转身向着后逃跑而去。如同开了一道口子一般,方才还疯狂冲杀的金人此刻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呼啦啦的向着后面溃逃而去。

“回来!都回来!!不许逃!不许逃跑!你们还是不是女真儿郎,为宗翰报仇哇!!”

完颜希尹一把抓住身边一个溃逃的蒲里衍怒道:“得亏你还是宗翰亲手简拔的精锐,你怎么如此居然如此不堪!不想着为宗翰报仇,却枉自顾逃命!”

那蒲里衍一把拨开完颜希尹的手臂冷哼道:“粘罕死了,却是事实,俺给宗翰卖命十几年,到如今,不过就是个蒲里衍,俺族中还有诸多孩儿,希尹贵人,放过小的吧!!”

完颜希尹狠狠的将手里的弯刀抵到那蒲里衍脖间,眼中具是愤怒,望着那哀求的蒲里衍却是没有舍得砍下。一脚踢开那蒲里衍高声道:“滚!逃命去吧!白山黑水之中没有你这样的孬种!

!”

那蒲里衍得了活命,千恩万谢,转身而跑,一边跑却是一边叨咕,嘴里却是低声道:“宗翰已死,你这鸟什子的谷神还拦在这里作甚!还不紧着逃命!”

“败了!难道就这么败了??!宗翰,你雄心壮志一声,没想到居然折戟在此!这是什么鸟世道,难道我西路军出头之路便这么草草而结束么!!”完颜希尹无奈道。女真两派因为战功高低,奴隶多少,争吵的激烈,保皇一派的宗望,统领着东路军,而国相一脉的完颜宗翰却是统领着西路军,两路人马本就是互有争斗,要不是有伐宋大计在眼前,恐怕早就撕破脸了,事实上,没有刘平的历史之上,两年后,两路人马杀入了汴京,争夺财物女子之时也是大打出手!

此刻眼前的败局已成,完颜希尹也是回天乏术,心中亦是不住的自问,难道宋人的气数未尽,居然还有刘平这个逆天的家伙!!

完颜希尹此刻孤零零的站在外围,像是丢了魂一般无助的嘶声吼道。被隔绝在包围圈之外的完颜希尹看的真真切切的,那个宋将刘平一刀砍下了完颜宗翰的脑袋。鲜血从那个南人手里滴答而下,完颜希尹登时便愣住了。完了,完了。宗翰死了,大军完了!

完颜希尹知道,此刻的西路军在太原之外之所以还能如此坚持完全是靠着女真人的坚韧和完颜宗翰的这等统帅的坐镇,如今宗翰已死,大军军心顷刻便乱了。完颜希尹徒劳的嘶嚎着让各部

人马不要乱了,但是这只是徒劳。身侧的一众亲卫只得牢牢护卫住完颜希尹。

“谷神!乱了,都乱了!快走吧!”一个亲卫道。

完颜希尹猛地从呆滞的思维之中缓过来,猛地一把抓住那亲卫道:“外围的达古兰呢?他的人马在哪?那宋人的精锐核心俱都在帅旗之下,再坚持下,叫达古兰带兵抵挡一番,便能拦住这

群宋人,他们从我大军之中冲杀过来,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在坚持一番,便能杀退这群家伙,斩杀了那个刘平,为宗翰报仇,还能继续攻破太原城!完成宗翰未完成的事业!!!”

完颜希尹此刻眼中赤红,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一个劲的催促那亲卫去叫达古兰。刻是那亲卫却是没有动。只是低声苦涩道:“希尹,怕是不能了,那群辽狗降卒一见宋人的大军冲来,便早早的乱了阵脚,要不是有宗翰在一旁压阵,恐怕那达古兰早带着这群辽狗后撤了,如今宗翰已死,达古兰已经带他那群辽人降军像是兔子一样早早的就开溜了!!指望这群辽人余孽,还不如指望咱手里的弯刀更值的些!”

完颜希尹,这位人称金国的谷神,宗翰手下的智囊,面对此刻的乱军也是已然再也没有什么主意了。眼中的神采再也没有了。只剩下垂死之气。

“既然没了西路军,我们便和那南朝军将拼死战了吧,也算是对得起宗翰了!!

说着完颜希尹拔了长刀,一勒马头便要向着刘平等人冲去!

身下的坐骑还未起力,便被身侧的亲卫拦住马头。

“谷神!谷神!!走吧!!走吧!!宋人的攻势太猛,太原城外的那群宋人大刀队正一步步破散了咱们的军阵,如今宗翰也已经死了,剩下的各部都是没了锐气,全都溃逃了!咱们也走吧!”完颜希尹身侧的亲卫一把拉住完颜希尹道。

“啪!”一马鞭甩下,那亲卫脸上登时便是一道血印子。

“难道我女真儿郎居然如此没种,难道怕宋人怕成这个样子么?”完颜希尹怒道。

“谷神!谷神!如今西路军就剩下你是最大的统领猛安,俺们护着你好歹先撤了,收拢裹挟着剩下的儿郎,好歹给咱西路军留下些骨血吧!!”那亲卫跪在完颜希尹的马下哀求道。

“撤?呵呵!!能撤到哪里?回了五国城?去被元老们笑话么?还是去追宗望,去给宗望看笑话,当狗!!你说。还能去哪?去找谁?!!”完颜希尹道。

那亲卫急中生智道:“希尹,有去处!有去处!您待我们去找四太子?去四太子那里啊!!”

完颜希尹此刻猛地想起,不禁心中一宽,眼中有了些神采。

“对!!对!去找兀术。找兀术!好歹他也是宗翰的妹夫。也算是咱半个西路军的人,去找他!!对!找他!!”完颜希尹叨念了一句。急声道:“走走!!不和这群永定军硬抗了,走!!招呼四下的儿郎,随我去找兀术!找兀术!!”

“诺!!”亲卫答应着,当即便有亲卫牵着希尹的战马裹挟着乱哄哄四下逃命的金兵仓皇而去。

“陌刀阵!!向前!!!”林冲此刻已经如同一个血人一般,亲自站在了陌刀军阵的前面,手里的长长陌刀如同不知疲倦一般冲着面前的金人砍斫而去,血肉横飞,肢体散落。与身后的陌刀军士们如同一尊尊地狱的修罗一般。眼见着刘平带着骑兵冲入了金人的大阵。林冲已经是红了眼,怕是大帅和诸将要凶多吉少。林冲无力阻止,只求奇迹出现,可是这奇迹毕竟是如同水中花井中月一般,遥遥无边。心中却是相信自家的侯爷绝对不会有事的,一定会成功,一定会成功的!!哪怕希望如此渺茫!林冲发疯似的带着陌刀军疯狂的冲阵,硬扛着冲杀过来的一**金人骑兵。竟是一步一步的迎着金人而冲!

“侯爷!你可千万不能死!!”林冲心中暗暗道。

就在林冲就要放弃希望的时候,抬眼居然望见了完颜宗翰的帅旗在自己的眼中倒了下去。此刻的林冲早已经忘记了疲劳。浑身激动的不住的颤抖,握着陌刀的大手却是没有丝毫放松!

“成功了!成功了!!我就知道!侯爷,你能成功!”

眼前的金人也都看见了帅旗倒下,当即便攻势大缓,帅旗既倒了,那便意味着主帅败走或者是被诛杀了!当即都没有了战意,纷纷向着后面退去。陌刀军随即压上!

俄顷又听得传来完颜宗翰被杀的呼声,双方的形势立刻逆转,永定军士气大振,而金人的斗志则立刻萎缩,将是军之魂,若是人没了魂便是如同死尸,何谈作为。林冲知道这是机会。当即招呼手下军士亦是齐声高呼完颜宗翰已死!!声势浩大竟然是对面的金人纷纷驻足不前,俱都回头望去。相互而望,便是都齐齐向着后面退去。

杀!!杀!!杀!!

陌刀高举,所向无前!此刻所有的陌刀军士俱都是一个心思,厮杀吧!随着自家的侯爷,将这群鞑子彻底的击溃,碾灭!!

第五十六章:进入太原城

“完颜宗翰狗贼伏诛!尔等还不投降!!”永定军齐声高喝!李峰和鲁达听到呼声,眼见着大旗倒下,居然也是眼中满是水汽。谁说蛮族凶悍,谁说女真不可敌!今日之战,岂不是我大宋雄起之时,此等酣战,便是大宋西军和西夏青唐厮杀也没有如此惨烈过。这永定军,当真当的这当世强军!!

“直娘贼!这才是大丈夫!万军之中取敌酋首级!洒家服了!!”鲁达激动道。一刀砍死了身侧冲击的金人,嗷嗷的就冲着金人成堆的地方扎去!而李峰的眼中望向刘平的的眼神也是越发的明亮起来!

两侧冲杀,陌刀军一步一步的压缩着金人的阵营,而中心开花的刘平等人则是拼着力竭四下砍下,将庞大的金军阵营砍成两段,并不断压缩,成群的金人四下奔逃!

“金狗!跪地不杀!”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声传来。无数的金人纷纷跪在地上投降。亦是有少部分的金人溃军四下奔逃而去,杨再兴和岳飞等骑兵不知疲倦的带着剩余的骑兵冲杀而去。太原城外原野之上,不到六百人的骑兵追赶着自己十几倍的人马。

“痛快!痛快!俺就知道,跟着侯爷,有肉吃!!哈哈!!哪怕拼的一条性命俺杨再兴也觉得值了!!”杨再兴挥动着长qiang(抢)高声道!

“杀杀!!”将这群鞑子彻底的赶将出去!!”

“封狼居胥但在今朝,莫要跑了金狗鞑子哇!!”

无数的声音响起。永定军用着最后一丝精神与气力拼杀追逐着这群已经骇破了胆子的金人。

此刻的战场之上。刘平浑身鲜血,一手持刀,一手站在完颜宗翰的帅台之上。陌刀军在林冲的带领下已经到了金人中军里,和刘平等人汇合在了一起处!永定军和太原守军纷纷在刘平脚下。刘平此刻只觉得浑身如同散了架子一般,疼痛无比,整整厮杀了一个夜晚,一个白天,死伤了无数儿郎,死伤了无数将士,如今终于创造了这个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奇迹!~!

刘平此刻拄刀,一步一步的走向帅台高处!一脸血污的杨三多挣扎着起身想要扶刘平却是没能站起来。韩世忠笑呵呵拍了拍杨三多肩膀道:“俺去扶着侯爷!”

说罢韩世忠走到刘平身侧想要扶着刘平,被刘平用手拨开道:“老韩!不用扶着,老子还能走!”

刘平说完,倔强的用刀撑着身子,一步一步到了高头上。冲着底下的人马高声道:

“老子一路从燕京打过来!再硬的骨头老子也能啃碎了它!!老子说要救下太原,就要救下太原!哪怕咱们孤军深入,那怕没有一路援军随往!但是我有你们!!你们是最英勇的战士!是这个时代最勇敢的勇士!我汉家土地岂能让胡虏侵占!我们做到了!永定军!无敌!!!”

“侯爷威武!!大帅威武!!”永定军一阵阵呼声传来!望着刘平眼中满是崇敬之色。

太原城里,众多的百姓望着城外尸横遍野的战场,望着一众永定军高声呼喊,望着那个高台之上浑身鲜血兀自高高举着长刀越来越高大的身影,俱都是跪地痛哭流涕,得救了,真的得救了!咱这太原城,真的得救了!!

“靖燕侯刘平、刘仲成!不简单、不简单啊~!”太原城内,张孝纯望着刘平的身影,喃喃道。

此刻的刘平高声道:“进城!!!”

一众军士来到太原城外,里外共同发力,搬开乱石顶木,将堵得死死的大门打开。刘平策马入城,身后一众疲敝的军士。张孝纯一身褴褛的出现在刘平马前了,早就没有了什么文人风骨,士大夫不拜武夫的陋习,弯腰对着刘平深深行礼道:“太原知州张孝纯容拜见刘侯,刘侯千里驰援,活我太原数万百姓。恩德无比!!请容老夫一拜!!”说着便深深的弯下了腰。

“嗳,张知州!某岂敢担此大礼,驰援太原本就是我辈应该所为,张大人莫要如此。某就是个粗鄙的武夫,当不起老大人这么大礼啊,”刘平翻身下了马,一把扶起张孝纯,一脸微笑道。

“刘侯是真性情,爽利人!如此威猛之师,当真是当世罕见,老夫果然没有看错啊!真乃太原之福,大宋之福啊!!”张孝纯笑道。

“老大人客气,客气了。某何德何能得大人如此。”刘平笑道。

“好了~~刘侯,无需谦虚,快快进城吧!”张孝纯道。

“好!请!”

“请!”

一众人等俱都进了城。

一路之上,望着满城跪在地上拜谢刘平活命的百姓,刘平感到自己和一众永定军儿郎的拼杀都是值得的!

一群饥饿的城内蓬头垢面的饥民跪在道路两旁哀求刘平等人吃食。刘平望着身侧都是一脸菜色的难民对着张孝纯道:“张大人。城内没粮食了?”

“哎!太原存粮本不少,可是架不住被围半年多,粮食就月拉斯越少了,老夫只能限定每个居民的饭食。半年之中,死伤饿死的军民,足足十万之多。哀民生之多艰,呜呼哀哉!”

“张大人,莫要如此,如今太原之围已解。忻州还有不少粮草,我命人送来,以解燃眉之急,之后再从别处征调粮食,让太原军民吃饱穿暖!恢复民力,他日太原仍是云内诸州的头等大府!依旧是我大宋北方屏障之城!”刘平沉声道。身侧众人纷纷称是。

不大的功夫,众人便进了节堂之中。休息了一晚。刘平也是踏踏实实的睡了一晚好觉。第二天清晨,刘平起身,杨三多奉上膳食,草草吃着些饭食,正在这时,就见岳飞和韩世忠大步踏入节堂之中,重重敲击了一下胸膛,冲着刘平行了一个永定军的军礼。

“来得正好!吃了没有!来吃一些!”刘平嘴里塞着一个肉饼,对着身边的两位大将道。

“没、没有!”二人道。

“没有那便吃一些!”刘平将盘子里的饼子塞到二人手中。二人也不矫情,厮杀了一夜,二人又要操持军务,确实是没怎么吃东西。眼见着又热腾腾的吃食,便张口吃来。岳飞还算文明些,吃了一个便没好意思再要,韩世忠却是张口大嚼,几口便将饼子吃下,望着刘平嘿嘿道:“侯爷!不够呀!”

“喏!”刘平笑着将一盘子饼子都递了过去。韩世忠风卷残云一般便将一盘子饼子吃下,杨三多在一旁悻悻道:“韩将主,侯爷还没吃饱呢!”

“侯爷,不好意思,厮杀一晚,没怎么吃东西,没忍住,都吃了!”韩世忠嘿嘿道。

“没事、没事!我又不饿!”刘平笑道。

“说罢,都是什么情况!”刘平冲着身侧的两位重将道。

岳飞屈身禀告道:“侯爷,昨夜杨再兴等军将连夜追杀,杀死杀伤金人三万余人,俘获金人俘虏三千人。不过,我军伤亡四千人。能战之军不足三千!”

刘平沉吟片刻,淡淡道:“告诉各部人马,原地休整三天,掩埋牺牲的袍泽!维持太原城内秩序,整饬军纪,胆敢有骚扰民居,抢夺犯科之徒,就地处决!莫要以为咱进了太原,便居功侍宠!老子认得他,可是老子手里的刀却是不认得!”

“属下明白!”岳飞道。

“老韩!你那边呢?”刘平道。

韩世忠费劲的咽下最后一个饼子,艰难道:“侯爷,城内组织了居民重新构建了城防,方圆百里的堡子里的豪强们听说了咱赶跑了金兵,送来了大批粮草,还有不少的军马,还有,各个堡子里的头人堡主知道咱永定军的厉害,纷纷派遣了大批的堡子里的亲族精壮儿郎前来投靠,方才鹏举说咱的人马不多了,这不是巴巴的就有人上赶着送军士来了,俺看的不仔细,不过少说也有四五千人的说,这群堡子的堡主一个个的比猴都精,知道咱永定军立了大功,上赶着贴了上来,娘求的,当日咱来的路上,这群家伙们个个都是紧闭堡子的大门,如今却是热脸上赶着往咱的屁股上贴了上来了。”

刘平笑了笑道:“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这群玩意知道咱破了金贼肯定会依附而来,正好,饿了有人送吃食,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不用白不用。想在老子这里要的好处,先把好处给老子送足了再说!”

“吩咐下去,这群精壮全都充成辅军,再稍加拣选一番,能力强,守规矩的,填补到咱军中,若是敢有作奸犯科不听话的,砍了他了的六斤七两便是!”刘平道。“至于剩下的金兵俘虏么!我们不需要俘虏,砍了!在城外,做成京观!祭奠牺牲的将士和百姓!”

“诺!”二人齐声道。

“恩,没事便下去忙吧!有什么事情随时禀报!”刘平道。

“诺!”二人行了礼转身出了节堂。

刘平望着二人离开的身影,淡淡道:“西北无战事了!”

“三多!”

“侯爷,有什么吩咐!”杨三多道。

“备马,咱们去军营中看看!”刘平道。

五十七章:波诡云翳

汴梁。大宋中枢,这个千年前的繁华之都,承载者千余年来华夏文明的巅峰之顶。百万人口之众,当世罕见,在整个西方还处在蒙昧与未开化之时,这个东方文明的明珠已经绽放了他最耀眼也最繁华的模样。

繁华的街道,熙攘的人群。这是一副真实存在的清明上河图,凝聚着整个中原文明的顶峰都市,每个皇城之中的人不管是小户殷实之家,还是大户豪门公子,亦或是当街勾栏瓦舍里的无赖破落户,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丰富,却是唯独没有那强敌侵入,末世将来的之感。便是如人之言,盛极必衰,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披着华丽外表的大宋按照真实历史的轨迹下,两年后将会变成人间地狱!女真骑兵屠戮大半个汴梁。掠夺无数的汉家女子,金银财帛,徽钦二帝身背枷锁如同蝇狗一般丧尽尊严,被女真人作为阶下之囚,放逐于北国寒苦之地。汉人风骨,华夏血脉,短尾难续!

“闪开!闪开!紧要军情,速速闪开!”

汴梁之中,宽阔的官道之上,一队人马如同旋风一般直奔中枢要府而去。一路之上,高大的健马如同巨兽一般,横冲直撞,像是几头狂暴的怪兽!马上的骑士大声呵斥。马不停蹄,飞旋而过。街边两侧的商贩纷纷大惊,乱哄哄的避让开,地上散落着大批的蔬菜之物,有的躲避不及甚至被马蹄下菜蔬泥土等溅起来的庵赞之物溅了一身。惹来一群市井百姓一阵粗鄙武人,贼配军之类的咒骂。

此时的大宋,文重武轻,士大夫与皇权共治天下的时代里秉承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意念,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考取功名才是大众所信服的栋梁,至于那些舞刀弄枪的武夫么,除了粗鄙的行为和贪婪的**,似乎没有值得百姓所称道的。这座承平百年之久的大都市早已经被萎靡的风气所侵占,就连那拱卫京畿的数十万都门禁军也是形同虚设。奢靡与太平让这群开国之初,赵老大一手组建起来的精锐汉军在经历了百年安平乐业之后早已经蜕变成了数十万与百姓无异的军汉了。名为军,实则与百姓无异。至于黄河以北那些如狼似虎的金人么~,不过是和以前的辽人一般,奉上些岁贡便让这些蛮子老老实实了。而这个大宋从上之下所关心的事情与谈资,则仍旧是哪位词人又谱了什么词曲,樊楼之上又新进来了哪位能歌善舞的女娘。勾栏瓦舍里的安逸逍遥。哪位王孙公子又惹下了什么风流债事。

家国天下,一叶障目以遮视听。温水中的青蛙不知水下的燃薪烈火,足以将这个大宋烧的昏天暗地,残破不堪!!

汴梁主街一座酒楼之上。康王赵构一身锦袍,头戴富锦冠,手中一把折扇,悠然自得的坐在一个位置极佳,紧挨着窗子的隔间之中,桌子上摆着几碟精致的小菜,一壶上好花雕,三个贴身侍卫护卫在身旁,而桌子对面却是张邦昌。张邦昌望着方才楼下呼啸而过的不满道:“这些个粗鄙的军汉!真是越来越不懂得规矩了。到了内城之中居然还敢如此嚣张行事!一看便是边军出身的蛮汉!老夫定要参那军镇一本,告他一个御下不严,扰攘京师的大罪!”

“张大人!何必如此呢!不过是几个军汉而已,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的!再说了。这些个厮杀汉本就是这幅模样,你还能要求他们能做的如同太学里的儒生一般安分守己么!”赵构轻笑道。

说着端起一杯酒自顾自请抿了一口。

“王爷说的是,是老夫鲁莽了!养气的功夫还是不到家啊!该罚、该罚啊!”张邦昌笑呵呵道。亦是举起自己身前的酒杯满饮了一杯。

“不知道太原那里情况如何了?张大人可有什么消息!”赵构淡淡道。

“自闻得议和使者被金人斩杀,朝中诸公都以为议和怕是不好完成了,谁料到那金人倒也没有再翻什么风浪。听得诸多边军相公们的回禀,金人并没有什么大动向。纷纷四下里驰援太原的军士也都撤了下来。平安的让金人收了三镇,便收了,让这群鞑子们欢喜一阵,不外乎是与他们些财帛女子,等到他们满意了,自会离去。到时候太原三镇便自动回到我大宋之下了。”张邦昌抚须道。

“张大人倒是很乐观啊。金人凶残,我怕不太容易让这群家伙满足啊,而且我听说金人的议和要求里还要刘平的脑袋?”康王道。

“嘿嘿,王爷,谁不知道那个异军突起的乞丐子不招人待见听说这厮轻敌冒进,居然还误打误撞的立了大功。三军不同步,末节揽主干。岂不是本末倒置,那西军各路将领对这个乞丐子也都没什么好感,要不是这厮手下的军马人手能战,还容得他如此跋扈么!”张邦昌冷哼道。

“不过各路人马都听从了朝提的诏令,俱都退兵,单单就这个刘平不顾诏令,贸然进军,想以一军之力硬抗金人,呸,当真是不知死活。我看不用到了太原,便会被金人所歼灭,退一万步,就算他击退了金人,解了太原之围。恐怕到时候一纸诏书调令,调来汴梁,少的不治他一个违抗圣旨之罪!”张邦昌仍旧没有忘记刘平当日给他带来的羞辱,相反,这个羞辱反而随着日子的增加越发的深刻。如今这个刘平自寻死路,奔向了太原,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得他了!怎么不让人高兴呢!

“张大人分析的有理!”赵构笑道,“来!你我同饮此杯!”

“谢康王!老夫定誓死追随康王殿下!”张邦昌恭敬道。二人相互一敬,共同饮下。

正在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

“老九!在此处喝酒,却是好生潇洒啊!”

赵构一抬头,来人正是自己的三哥郓王赵楷。只见赵楷身边跟随着几个健壮的内侍,赵楷自己则是手指上带着翡翠的扳指,右手拿着一卷书贴。

“原来是三哥!皇兄在上,臣弟有礼了!”赵构忙起身行礼。张邦昌与一众仆从也赶忙向赵楷见礼,口称三大王。

“原来张少宰也在此啊。张大人乃是国之大才,百官之中也是很有口碑的,看来九弟和张大人还真是谈得来啊!”赵楷笑道,只是眼中却是多了些许玩味之色。

“哪里、哪里!郓王当真是羞臊老夫了,老夫不过一闲散大夫,得蒙康王看重才相随左右的,哪里当的郓王如此夸赞。郓王您是蒙帝恩钦点,提点皇城司,位高任重,才是我大宋的堤石啊!”张邦昌恭敬笑道。

“张大人,您可是真会说话啊!”赵楷笑呵呵道。

“不知道三哥今日为何如此悠闲,前来此处小酌么?”赵构在一旁道。

“哈哈!老九,我哪像你么悠闲,我这皇城司里里外外都是俗事,一个处理不好,怕是当今圣上就要大怒了,你也知道,咱那个圣人大兄一心要做明君圣君,眼睛里可是揉不得半点沙子,我哪里还敢偷懒啊。加上父皇那里也是每日耳提面命,叮嘱我做事之余莫要荒废了文笔,当真是愧疚啊,这不,我前一阵子从父皇那里借来的王右军的书帖,本要临摹一番,却是没有时间,只得给父皇送将回去。可巧,在楼下看见你在这,便上来了。”赵楷笑道。

“那三哥,来了便来了,一起小酌几杯便是!你我兄弟也是好久未曾一起了。”赵构笑吟吟道。早有侍从拿来酒具。赵楷笑道:“不必了,九弟,来日方长,他日来哥哥府中,哥哥好酒管够!今日还要去太上那里,便告辞了!”

说着就要离开,正在这时,只见主街之上,又是一队军汉骑士策马而来,一阵熙攘之音,口中大呼:“急报!急报!太原急报!!大捷!!大捷!!!”

“这群粗鄙的军汉好生可恶,如此不知道礼数。当真是有辱斯文!”张邦昌愤然道,这个家伙现在对军队是十分的厌恶了。张口便说了此等话语,猛地,张邦昌缓过神,惊声道

“太原?太原急报?大捷?大大捷?”张邦昌脑子有些发蒙,西军各路人马都已不再驰援太原,太原恐早就沦为金人铁蹄下了,哪里还来的大捷?”猛地一激灵,眼头忽然闪现了刘平的样子,难道、难道那个乞丐子?不敢想象,不能想象。难道那个疯狂的家伙成功了?~~·····,就算是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刘平那个家伙的人马的确是强悍,能够取得大捷,不由的就让人第一时间便想到他!那个如同恶魔一般的男子!

张邦昌猛地看了赵构一眼,和刘平有过接触,自然知道那个打仗不要命的二愣子和他手下的永定军。此刻的赵构亦是有些激动,难道这个刘平仅凭一军便完成了天下军马缠绕半年也没有解决的问题???

不知道前线情况的众人纷纷侧目,心中俱都是一惊,不是都已经割让了太原三镇了,怎么又出了什么大捷?难道西军的老种相公发了威,打败了金人不成?!!

酒楼之上,两股人听道楼下的军卒疾呼之声,心中俱都是各自有所思考,竟是一时陷入沉默。

五十八章:是非功过(求打赏求收藏)

汴梁皇城内,李纲风尘仆仆的正赶来,金瓜武士册立在大殿两侧,望见这位兵部尚书一脸兴奋之色的正往里闯进。

“李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您可是个稳定人,今日怎生的如此焦急啊。圣人刚刚批阅了几十分奏章,正在小恬。您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吧!!”服侍在赵桓近前的太监苏明在殿外冲着李纲道。

“嗳~~小苏公公,我这有大事。大好事!快快禀告圣人啊!”李纲一脸兴奋道。

“可是圣人刚刚休息片刻,此刻打扰,怕是不妥啊!”苏明尖声道。

“小苏公公,可是这军国大事,耽误不得啊!”李纲道。

“那婢子也没办法啊,您就稍等一会吧!”苏明一脸冷漠道。

“外面怎么回事?”从梦中惊醒的赵桓冲着殿外喊道。

听到赵桓的召唤,苏明急忙进了大殿之中,对着赵桓道:“陛下,李大人来了,说是有事情禀告,婢子见您正在休息,怕李大人惊扰了圣驾,想让李大人等一会。等到您龙体舒泰,我再让李大人进来。”

“混账!你这泼才!李相前来必是有大事,你居然敢阻拦,好大的狗胆子!不要命了!!”赵桓听闻李纲前来,心下觉得定是有大事情发生了,一脸大怒道。

“婢子该死!婢子该死!望圣上恕罪啊!恕罪啊!”苏明惊恐的拜服在地,左右开弓,大嘴巴不住的抽在自己的脸上,啪啪作响。

“好了,赶紧的宣李相前来。待会再收拾你这狗奴才!”赵桓道。

“诺!!”苏明慌忙起身。一路小跑来到殿外。

“李相,圣上宣大人进殿。”苏明低声道。

李纲也不理会这苏明,径直的走了大殿!

“见过陛下!陛下,大捷报!大捷报啊!!”李纲一见到赵桓,急忙行礼,话语中却是一脸兴奋之感

赵桓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道:“什么大捷报?快速速与朕报来!”

李纲从怀里拿出刘平送来的报捷文书颤声道:“陛下,永定军一路攻杀!拿下忻州、直逼太原,在太原城外一举击溃金兵大队人马四万余人,擒杀了完颜宗翰父子!这是天大的捷报啊!”

赵桓此刻已然懵住了,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听错了。顾不得皇帝的威严,一把走下龙案,一把抓住了李纲的手臂,道:“报捷书!在哪?在哪???朕要看,朕要好好看!!”

李纲从怀里掏出报捷文书奉上,赵桓一把抢过,仔细阅读,半晌,赵桓一手拍在旁边的雕琢的麒麟栏杆上,放声大笑。连说了三声好。

“太祖太宗保佑!我大宋”

一脸兴奋的赵桓抓李纲的手腕急声道:“李纲,李大人,我的李大人啊,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回禀陛下,千真万确!”李纲一脸得色道。

“好啊!好啊!!这个刘平当真是朕的福将,福将啊!!当赏!!当赏啊!!!李纲,你果然是慧眼识人啊!!居然替朕觅得如此冯唐良将!朕的大宋中兴,指日可待啊!”赵桓苍白的脸上呈现一种病态的嫣红。

“能有此大功,也全是圣人识人认人,提拔了那刘平,陛下仁心施政,运筹帷幄,勤政为民!真乃是当世圣君,上天垂怜,祖宗保佑啊!此乃大捷,定要昭告全国,彰显我大宋千秋鼎盛!”李纲笑道。

人人都爱听马屁,这记马屁拍的赵桓心中大为舒畅,自感这个解困太原大功当真是自家勤勉的功劳了。赵桓心里更是觉得自己做的比自己的老子做的好很多了!

“不错!不错!定要昭告全国!走!随我去见父皇!我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皇他老人家!我要让父皇高兴高兴!也好让他老人家知道,朕,早已不是当年的稚子,朕有能力兴邦定国,托起这大宋的江山!”赵桓道。

“诺!”李纲应声道。

赵桓牵着李纲的手便出了大殿,直奔皇城西部徽宗赵佶荣养的太上别院。身后的苏明一脸望着离去的君臣二人,眼中闪过一丝阴翳。转了脸色忙冲着左右用着尖细的嗓子呼喊道:“快!准备銮驾,圣人要去探望太上!!”

一众侍卫太监宫女架起了龙辇,两排金瓜武士开道,一众御林军护卫左右,一路浩浩荡荡的直奔太上别院而去。不大的功夫便来到赵佶荣养的宫廷别院之外。

此刻,赵佶正在自己的北苑别院之中观赏刚刚从江南道运送过来的花石纲,身侧却是侍立着梁师成,几个宫女太监正侍候左右,手里恭敬的端捧着点心珍果,满院子奇峰怪石,奇花异草。甚是有一股仙境之感,赵佶一身宽松的苏州刺金绸衣,一手拿着浮尘,甚是有一股风仙道骨的样子。

“太上!已经半日了,此处虽说是灵气甚广,可是毕竟是在外面。多有寒气,您龙体要紧,还是回了内室休息片刻吧。”梁师成在一旁恭敬道。

“恩。好吧。先回内室,晚些的时候,叫师师过来,有日子没有和她下棋了。”赵佶道。

“谨遵太上令!”梁师成恭敬道。

赵佶转身向着内室走去。才进去,刚坐下。就听得外间回禀说圣上前来了。赵佶一脸平静的表情道:“哦~桓儿今日来我这里了,难不成有什么事情么?”

“还不快请当今!”梁师成冲着那侍卫道。

不大的功夫,赵桓和李纲便进了内室。李纲见了赵佶急忙俯身见礼,口称太上万安!虽然赵桓如今是登基为帝,可是大宋崇尚孝道至上,再说自己的位置也是自己眼前的老子给的不是,见了自己的亲老爹,恭敬的对着赵佶行礼。

赵佶身侧的奴仆侍卫纷纷拜服赵桓口呼万岁。梁师成却是侍立在赵佶身侧,只是微微的欠了欠身子,口称圣上万安,便闭口不言,这种外人都觉得有些无礼的举动赵佶却是没有说什么,赵桓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暗道这老贼好生可恶,仗着自己父皇恩宠居然对自己都如此无礼。有朝一日定要好好收拾这厮!

梁师成浑然不觉,在他的心里,自觉自己侍奉的主子好歹是皇帝的老子,当今圣上虽说是继位了,可是自家的这位太上皇才是控制着这大宋几十年的真正皇帝。再说自己是太上侍臣,若是对着赵桓太热络了,怕是自家的这位太上皇心里也不痛快。

谁让这老赵家的皇帝心眼都不太大呢。

“儿臣拜见父皇,愿父皇身体康健,万福金安!”赵桓道。

赵佶一摆手,淡淡道:“桓儿,坐下吧!”

赵桓听言坐在一侧的藤椅之上。“谢父皇!”

“今日来看我这老头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赵佶道。

“父皇。捷报!大捷报啊!太原有大捷报!”赵桓一脸高兴道。

“桓儿!如今你也是一国之君了,岂可如此鲁莽不知体统!不过是捷报而已,当的你如此心急么!”赵佶一脸不满道。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失态了。”赵桓低头道,脸上的肌肉却是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将深深的不满压在心底。

“说罢!什么太原大捷报?莫不是老种他们将金人进攻势头压住了,不对啊。不是已经命令所有军队撤下了么?”赵佶道。

“父皇,前线刚刚传来消息。太原城之围被解了!金人大败!”赵桓道。

“什么!太原之围被解了?哪部人马所为?熙和军?还是秦风军?还是姚家军!”赵佶问道。

“都不是,是燕京新进的永定军!刘平!”赵桓道。

“报捷奏章呢?我看看!”赵佶道。

赵桓急忙将奏章奉上。看罢,赵佶脸上也是露出笑容,不过一转即逝。淡淡道:“刘平、永定军,还真是个人物。居然凭借着八千人便破了金人四万余人马。还真是个撞大运的家伙。”

“父皇,这个刘平的确很有用兵的才能,当赏啊!”赵桓道。

“你说当如何赏?那个泥腿子已经被你封成什么靖燕侯来吧?正四品的武将官阶,呵呵,你还想再给他什么?再升两品?入中枢省,做枢密使???”赵佶面无表情道。

“儿臣觉得如此倒也可以,毕竟此子有大功。”赵桓道。

“你真的认为这刘平有功当赏?”赵佶道。“你这个皇帝当的怎么如此糊涂!!”赵佶张口道。

“父皇难道认为刘平不当赏?”赵桓愣道。

“当赏?!哼!依孤看来怕是应该当罚才是!!”赵佶忽的一变脸色道。

众人闻言纷纷满是不解与惧色。

“父皇?这是何意?儿臣不明白,那刘平解了太原之围,击溃金兵数万,怎生的还无功有过?”赵桓腾地一下站起身冲着赵佶大声道。

“这是你一个当儿子的应该这么和父亲说话的态度么?!”赵佶冷声道。

大宋王朝一直是奉行的孝行天下,皇家标榜的父亲子恭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儿臣的确是有些失态,可是父皇所言,儿臣不明白,如此忠心之臣,平乱御敌,怎生的无功有过,还请父皇将个明白。”赵桓道。

“哼!朝廷已经和金人打好了协定,规定了大军回撤,将太原暂时交予金人驻扎。各路人马都听令撤下,为何这个永定军刘平听号令擅自行动!难道他们没有收到朝廷的诏令吗?如此不拿朝廷的军令当做一回事,你怎么能相信他忠心于我大宋!听说此子乃是市井之中乞丐出身,此等下民眼中无朝廷,心中无君父,今日能阵前违抗军令,他日恐怕就敢生的谋逆之心!!你说他是有功,可是这阵前抗令之过难道就小了?!!”赵佶冷声道。

第五十九章:赵家父子的矛盾

“可是!!~~~~。他毕竟是取得了如此大功!”赵桓仍是兀自争辩。

“太上!刘平和永定军有功啊!怎么能定他之过!”李纲在一旁出声道。

“大胆李纲,太上正在给圣上训话,哪有你说话的地方!!”梁师成在一旁恶狠狠的望着李纲道。

李纲也不理会梁师成,只是望着赵佶道:“太上!臣有话说!”

赵佶厌恶的望着李纲道:“讲来!”

“太上恕罪!臣以项上人头担保,那刘平乃是我朝忠心耿耿的将领,绝对没有二心,更何况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汴京距离太远千里之遥,金人出了什么纰漏我们也不能得知。更何况,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若不是那刘平带领永定军拼死力战,恐怕不光是太原,就算是整个云内诸州怕是都成了金人的铁蹄下的地方了。到时候,金人直逼黄河,恐怕到时候汴梁都凶险万分啊!”李纲跪在地上求道。

“够了!!”赵佶生生的打断了李纲的话语。

内室之中顿时没了声音,只闻的众人的粗重的呼吸之音,连空气都凝固在了一起。

半晌,赵佶才道:“桓儿,你如今可是一国之君了,切不可意气用事,这些个军将本就是各个心怀狡诈。当年太祖皇帝仁慈,一众大将只是夺权,未绞杀,已经算是仁义无比了。如今国事艰难,你可以任用有能力的将领,但是不许用不听话的人,用,就要用听话的人!!明白了么?!”

“儿臣明白!那刘平如何处置,还请父皇示下!”赵桓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一句话。脸上强自忍着怒火,不敢表露出来。

“依孤家看,这个刘平虽然立有大功。可是这个阵前抗命之罪则却是不能免除。功过相抵,不予表彰,倒是他麾下的军将可以提拔一番。到时候再让这个刘平汴梁复命来吧!到了汴梁,削了军权,给个空职,便是了!”赵佶一脸平淡道。

“太上!金人虎视眈眈。虽然太原的金兵被击溃,可是还有其他金人会入侵啊。如此岂不是寒了有功将士的心?!”李纲跪在地上哀求道。

“哼!我大宋天下离了他刘平难道还不行么不成?!李纲,你可别忘了,我大宋全国还有近百万的军队!几十万的精锐。有的是领兵打仗的军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赵佶不满道。

“可是太上!能打胜仗的,却是只有这个刘平啊!”李纲苦苦哀求!

“孤知道,那刘平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你好歹是新朝的尚书宰辅,怎么眼界如此狭隘,难道说这刘平和你有什么暗通曲款的勾当么!”赵佶紧皱了眉头对着李纲道。

“太上明察,臣对陛下,对大宋一片忠心啊!”李纲无奈道。

“好了,起来吧!好歹也是我大宋的一品大员,长跪与地,成何体统!”赵佶冲着李纲厌恶道。

“臣遵命!”李纲无奈的站起身子。

“好了!就这么办吧!我看他麾下的人马倒是不错,还真能和金人较量,晾他一段时间,慢慢过段时间,到时候将他麾下的军将打散,拣选些精壮的,听话的,编排到禁军之中,其余的放置在各路边军之中就行了,骄兵悍将可是眼中的芒刺,留不得!”赵佶喝了一口清茶淡淡道。

“太上圣明!!!”梁师成在一旁低声道。一副弄臣之样。

“儿臣明白了!”赵桓无奈道。

“来这是南方新进贡来的清茶,桓儿,和父皇品鉴一番吧!”赵佶道。梁师成亲手将茶壶之中的热茶倒进茶杯之中,端送到赵桓面前。

“陛下请用茶!”梁师成道。

“谢父皇美意!儿臣不渴!”赵桓生硬道。站起身冲着赵佶行了一礼,接着道:“孩儿想起还有数十个奏章没有批阅。儿臣就先不叨扰父皇荣养休息了。儿臣先告退了。”

“恩!去吧!”赵佶脸色也是很不好看,却是强自稳定表情,维持处一副淡然的样子说道。

赵桓起身带着李纲等人快步离开了。

此刻的内室之中只剩下了赵佶和梁师成,赵佶放下茶杯冷声道:“那个刘平,留不得,上一次磁州军变,便是这个乞丐子捣乱,若不是他,磁州军怕是早就听我的号令来到汴梁了,哼!孤家的这个桓儿果然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他以为他当了皇帝,便可以对着我指手画脚,就可以自作主张!孤还没有老到那种程度!还有那个李纲,更是讨厌,找个机会,外放了他!省的跟在桓儿身边碍眼,大宋需要稳定,汴梁也需要稳定!”赵佶道。

“太上说的极是,这大宋离了谁,也离不开太上您不是。皇上毕竟还年轻,有是些事情怕是拿捏不好。加上身边还有李纲那种小人在,怕是对我大宋有百害而无一利啊。”梁师成恭敬道。

“你有什么好办法?”赵佶道。

“回禀太上,朝中的那些老臣可都是盼着您能重领朝政呢。只要您重秉天宪,这大宋当如拨云见日,朝中气象当大为改观啊。”梁师成弯腰道。

“还不是时候!刚刚将皇位传给了桓儿,若是我这太上皇太过招摇,怕是于礼合,先等等再说,若是桓儿做出了什么岔子,我再拼着这把老骨头收拾残局便是了!”赵佶道。

“太上圣明!”梁师成恭敬回道。

“朕内帑的事情怎么样了?”赵佶问道。

“回禀太上,蔡老公相已经将东府供奉拿出了三成,将近一百万贯送到您的内帑了,今年的太上您的内帑供奉以及用度应该差不多够了,不过,太上,吴敏那边说江南道最新一批的花石纲可能今年运不过来了,最早也得明年六月才能到。”梁师成低声道。

“哼!这个吴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孤倒是怀念起朱勔那家伙来了,虽说那厮弄了个应奉局将江南弄得有些不得人心,可是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每一批的花石纲都是早早的送来,哪像这吴敏!一年才送来这么一回!这江南的的差事我在考虑要不要换个人来做!”赵佶道。

“太上,江南道经历了方腊叛乱,本就是元气大伤,恐怕吴大人倒不是有意拖延,实在是江南道亏损的厉害,太上还是体谅一番吧。”梁师成低声道。

“哼!那吴敏给了你多少好处啊!值得你这么替他说话。”赵佶斜眼睨了梁师成一眼。

“扑通!”梁师成跪在地上告罪道:“太上明鉴。臣万万不敢欺瞒太上啊!臣一心服侍太上,绝无二心,若是夹带私心,愿天人共诛之啊!”

“起来吧,起来吧!你也算是孤身边的老人了,孤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你么,起来,快起来吧!”赵佶一脸微笑道。

“谢太上!”梁师成起身。

“太上,今晚还去李女史那边下棋么?”梁师成问道。

“今日桓儿一来,弄得心绪不宁的,没心情了,今日不去了。待会服下金丹打坐盘膝,修养心神!”赵佶道。

“诺!”梁师成低声应道。

“对了,顺便让苏明盯紧了桓儿,有什么举动随时报告!”赵佶道。

“遵太上令!”梁师成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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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煞朕了!气煞朕了!!”怒气冲冲的赵桓此刻已经没有一国之君的风度。在御书房内来回的踱着步子。

“父皇还当我是个孩子!!难道我还不够资格任免一个我信任的将领吗!!朕现在才是大宋皇帝!是大宋的九五之尊!可是~~·如今我却是像是一个小丑一般!~还要看太上的脸色!!”赵桓气愤道。

“陛下,息怒,请吃口茶润润嗓子吧!”苏明在一旁端着一杯清茶道。

赵桓猛地想到方才赵佶让自己喝茶的模样,不由的怒火中烧!大喝道:“吃茶吃茶,吃什么鸟什子的茶!!滚!!”

“啪!!”赵桓猛地一挥手,将苏明手里的茶杯打翻,茶水飞溅,茶叶都粘到了苏明的脸上,烫的苏明脸通红,却是咬紧了牙,不敢吭声。茶杯打落在地上,吓得苏明径直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赵桓转头看见书桌之上还有三四个精致的茶盏,一气之下被赵桓一把从桌子上扫下。一阵噼里啪啦之声。悉数摔个粉碎。

“滚!”赵桓大怒道。吓得苏明浑身如同糠筛一般颤抖,听得赵桓说让滚,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御书房外。

御书房外两旁的武士望着浑身茶水狼狈出来的苏明不住的窃笑。苏明大怒道:“你们这群贼配军!笑什么!笑什么!!再笑,小心杂家把你们全都扔到南水门去押送泔水粪便!”苏明尖细这嗓音冲着侍卫们道。

一个侍卫如忍着笑容拱手道:“苏公公,您头上还有两片茶叶。”

苏明伸手一摸,取下了两片茶叶,恶狠狠道:“都给咱家挺好了,好好的在这值班位,哪个偷懒,咱家可饶不了他!哼!”苏明昂头而去。

“公公慢走!”一众侍卫道。

却是有侍卫背后低声骂道:“不过是个鸟阉人,和俺们充什么大头蒜,老子四代忠义。太爷爷也是随着真宗皇帝和辽国鞑子干过仗的,大好男儿如今却是受这鸟厮的闷气,当心哪天上厕所掉粪坑淹死这个狗东西!!”

“就是,就是!”侍卫们纷纷附和低声怒骂。

第六十章:闪电奔袭

此刻的御书房内,只剩下了李纲和赵桓二人。

“陛下息怒!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李纲劝阻道。

“李纲,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就要一直受制于太上么!”赵桓道。

“陛下,太上之所以能左右陛下的决断,还不是太上手里还有两万的胜捷军。而陛下却是没有。”李纲思忖半天才试探着说了这句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赵桓问道。

“陛下,您若是也有万多忠心精锐之士,我想您的决断太上也就不会再过多干涉了!”李纲道。

“忠心的精锐!嘿嘿,说的容易,哪里去找?都门禁军在汴梁有几十万。可你看看都是一群什么东西,整天除了吃喝嫖赌,哪还有什么我大宋开国之初的天下第一强军,精锐禁军的样子,而能战之军也就是西北边军可以一用。江南道和闽赣道的驻泊军更是军纪废弛。怕是也是麻绳提豆腐,提不起来啊。”赵桓无奈道。

李纲偷眼扫了扫周围,眼睛又望着赵桓低声道:“陛下,忠心的精锐之军不是没有,就看陛下您想不想用了!”

赵桓猛地望着李纲道:“用,当然想用!爱卿!你说的可当真么!!??”

“臣岂敢欺瞒陛下,的确是有忠心的精锐之士。”李纲道。

“谁!?”赵桓急声问道。

“永定军,刘平!!”李纲沉声道。

“刘平!?”赵桓淡淡道,“可是这永定军还在太原,怎么能过得来!?”

“圣上,您说过的来,他就过得来!”李纲沉声道。

赵桓感到有些希望,却又有点迷糊,问道:“爱卿,这话什么意思?!”

“圣上,请问太上是怎么给刘平定的结果的。”李纲问道。

“处理完太原诸事,来汴梁面圣!职位在另行安排闲散职位。”赵桓道。

“圣上,让刘平进了京城不就有希望了么!”李纲道。

赵桓还是有点犹豫道:“那刘平有那个本事么?!”

“还请殿下放心,刘平是可以信任的,我曾亲自密询于他,若是他日当今有事相托付,你当如何?!”李纲道。

“他如何回答?!”赵桓急声问道。

李纲不紧不慢道:“他说愿听陛下调遣,万死不辞!”

赵桓郁闷愤怒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难为他还能有此忠心!”

“陛下难道不想真正的亲政么?”李纲沉声道。

“真当然想要亲政,可是太上那边如此作为让朕如何自处?最是无情帝王家,哎,难道要朕学那唐太宗李世民一般去和太上逼宫么!!天家骨肉岂能如此作为!!不行··不行~~。”赵桓说完摇了摇头,无奈的望着李纲。

“陛下。”李纲抬眼望了望四下,见周围无人,低声道:“这不是逼宫,这是要让我朝更换天颜,如今满朝文武,大半都是太上提拔而来,心中对着太上的命令总比陛下您的号令认可,如今之际,唯有以清君侧之名让太上真正的荣养,到时候大宋才算真正掌握在您的手中,满朝臣工才能真心的听命于陛下!”李纲道。

“当真就没有的别的办法了!?”赵桓为难道。

“唯有此法可以!”李纲一脸坚决!

半晌,赵桓才叹了一口气道:“那边如此吧!可是朕手中无兵,如何成事!?”

“陛下不用担心,臣已经派了信使前去给刘平传讯,让他听候命令,等待差遣,太原之围已解。到时候剩下的事情便是和金人谈判了,能打才能谈,只要维持住局面,我们把刘平的永定军偷偷调遣回来,到时候以清君侧之名让刘平将太上掌控的胜捷军拿下,控制住太上,到时候,陛下您便可以大展拳脚了。”李纲低声道。

“好!好!!爱卿,你所谋划甚好,朕心甚慰,如此大宝之位才算是真正的做的。朕不是为了朕这个位置,而是为了能够亲政之后能一心做出一番事业来!”赵桓攥紧了拳头热切道。

“陛下年富力强。心胸宽广,有海乃百川之胸襟,经天纬地之圣才,此乃大宋之福,天下之福,大宋在您的治理下定能蒸蒸日上,区区金狗蛮夷,芥痒之患而已,不足为俱。”李纲恭声道。

赵桓这话听得很高兴,马屁么,不管是谁,都爱听,不过转眼却是低声道:“不过,却是要提防走漏了消息。”

“陛下放心,法不传六耳,出的你口,入得我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走漏了风声,臣愿受五雷轰顶之灾!!”李纲凝声道。

“朕信你!”赵桓低声道。

“苏明!滚归来!”赵桓道。

御书房之外等候的苏明听到传唤急忙进了内室。

“研墨。朕要传召!”赵桓道。

“诺!”苏明急忙低身研磨砚台,取了狼毫,铺了圣旨。

“拟旨,刘平解太原之围有大功,但阵前违抗军令,实乃大过!功过相抵,不予升迁,现拟任暂代河北路经略使。麾下儿郎俱都官升两级!”赵桓道。

“陛下圣明!!”李纲躬身应道。

傍晚时分,苏明悄然了的进了太上别院,跪在赵佶身前。

“桓儿有什么动作?”赵佶问道。

“今日下午时分,圣上和那李纲在御书房内密谋了半天,婢子被赶了出去,只能在外面偷听,奈何隔音太重,婢子只听到了圣上说什么刘平入京,还有什么亲政之类的话。别的小的再也没有听清了。然后便是拟了一道圣旨,给刘平发过去了。”“废物!!什么都做不得么!!要你干什么!!”梁师成在一旁大怒道。一脚便将苏明踹倒在地。

“爱~~行了,不要为难他,唔,让刘平入汴梁,看来桓儿的野心不小啊,呵呵。回去以后继续监视,有什么变化随时来报!”赵佶淡淡道。

“谨遵太上旨意!”苏明战战兢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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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西路,信德府。

烽火漫天,狼烟四起,整座城池被金人攻破,城内五万多人,被屠戮一半居多,闭塞的消息,让城破的消息一连七日都未曾传出,金人的快马斥候,徘徊在信德府周围,防止流民外逃。

信德府城内,哀嚎四起,人马纷乱,这座被金人刚刚攻下的城池,正承受着金人的蹂躏。

金人士兵四处劫掠。破门而入民居,城内但是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便被拖将出来,任意凌辱。杀人无数。累累尸骨在街道两侧层层叠叠,主街上的血水竟然足足没过了脚裸,整个信德府都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闻之欲呕。

哒哒哒!!!一阵马蹄之声。一大群精锐的金兵骑兵呼啸着冲了过来,马蹄起伏,溅起无数的血水!为首的正是完颜宗望。

完颜宗望一勒缰绳,身下的女真健马厮昂了一声,翘起了前腿,停止了马蹄,而后重重落下。身后跟着的几百精锐亲卫和诸位猛安谋克俱都停下了脚步。

“宗望,你为何停下!?”完颜宗望身后一个苍老的女真统领望着完颜宗望问道。

“阇母,我们在信德府停留了多长时间了?”完颜宗望冷冷道。原来那老者是完颜阇母。

“两天了,宗望,咱们东路军一路从平州而来,沿路之上,竟是走的边缘之地。补给是自己一口干肉,一口盐巴硬生生熬过来的,好容易攻下了南朝这座城池,麾下的儿郎们难得能放松一下啊。”完颜阇母道。

“阇母,我们东路军本就是一路轻骑,轻装简行,全力突袭,拿下城池便直奔南朝的中心汴梁。咱们风餐露宿一路而来,的确是辛苦,某也知道儿郎们确实辛苦,可是眼前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不要松懈,眼前这个信德府不过是一座小城而已。像这样的城池南朝不下百余个,我们只有一路南下,不停歇,直奔那个繁花似天堂一般的汴梁!那里的金银遍地,女人无数,财帛物品数不胜数,拿下汴梁,某家让大家痛痛快快的放松十天。眼前最重要的便是时间!是时间啊!!”完颜宗望狞声道。脸上那条恐怖的疤痕随着大声喝呼一抖一抖的甚是狰狞恐怖!

“那宗望,你待如何?”完颜阇母道。

“整顿人马,即可起兵,莫要再耽搁了,每一刻都是紧迫的,若是被大宋的大部人马阻拦,到时候我们这个偷袭汴梁的计划就没那么容易实现了!传令所有人马。两个时辰之后,在城外集合。继续向南进攻,用最快的速度到达汴梁!!逾时不到者,军法处置!!!”完颜宗望冷声道。

“诺!!”一众猛安谋克齐声应诺!

“汴梁!在坚持一下,便可以到达汴梁了,到时候再回身收拾那个刘平~!哼!刘平,等着吧,某定要杀了你!!”完颜宗望脸上不住的抽搐,狰狞无比。一拨马头冲着城外而去。身后的猛安谋克及一众亲卫们也都拨转了马头随着完颜宗望而去,马蹄重重的踏了下去,溅起一滩滩血色的水花。

第六十一章:金兀术的心思

“啪!啪!啪!”一声声的皮鞭鞭打在人身上的声音从完颜宗弼的大帐之中传了出来。

大帐里,完颜宗弼。这位金国的四太子,后世人称金兀术的家伙正手执一把皮鞭,狠狠的打在跪在大帐里的完颜希尹。

此刻的完颜希尹和两个领军的猛安被缚住了双手,**了上半身子,跪在大帐之中,被完颜宗弼狠狠的鞭打。兴许是别人打不解恨,必须亲自动手才过瘾,金兀术几乎都没有让亲卫们动手,却是亲自上阵发泄鞭打。

打人也是体力活,哪怕是用鞭子打,也是蛮力的,尤其还是一个人打三个人。完颜宗弼噼里啪啦的鞭打了不知多长时间。无情的皮鞭狠狠的招呼在了三个人身上,每一道鞭子落下都是一道恐怖的伤口,皮开肉绽,如同被倒刺划过一般,不大的功夫,便将三人鞭打成如同血人一般。那两个猛安吃痛不了,不住的哀嚎,而完颜希尹却是死死的咬住牙根,不出一声。

“该死!该死!你们全都该死!几万人的队伍打不过宋人!那么多的亲卫谋克,那么多自称猛士的蒲里衍,都保护不了宗翰!要你们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亏你们两个还是宗翰最信任的亲卫猛安!”完颜宗弼咬牙切齿道。

“啪啪啪!!”无情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他们的身上。

“四太子!四太子,饶命,饶命啊!”一个猛安承受不住,瘫倒在地上,不住哀求。

“四太子饶命,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宋人实在是太凶狠了。我们想要救宗翰,可是就是冲过去啊!四太子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完颜部的老人了,从老林子里就跟随着宗翰,我们忠心耿耿啊!”那个猛安一脸委屈道。

“废物!都是废物!你们还有脸活着回来么?!宗望被杀!你们居然还有脸活着!!”完颜宗弼大声呵斥着。

“你的活着,便是对我完颜姓氏最大的侮辱,若是当时你们和那刘平同归于尽,我还算是佩服你们也算是女真勇士!而如今,你们却是苟延残喘的活着!你们有什么脸面去见宗翰!!!”完颜宗弼大声的喝骂的,又是一顿疾风暴雨的鞭子打下。打了半天,一转身,拿起身后酒案子上的一坛酒,咕嘟咕嘟的大口灌了下去。

“来人!将这两个没有骨头的家伙带出去,斩了他们的头颅,我要用他们的头颅祭奠宗翰!”

“诺!”几个粗壮的女真亲卫闯了进来,提起二人便推了出去。但听得一阵刀斧之声,不大的功夫,那两个猛安的头颅便被送进了大营之中。完颜希尹却是目不斜视的望着正坐在酒桌之上的完颜宗弼。眼神满是决绝。

“希尹,你这狐狸,我就知道你是个没有卵子的家伙!是不是当时宗翰被围,你便骇破了胆子,如同兔子一样急急地逃离了战场!?”完颜金兀术不屑道。

“兀术!四太子殿下!我也是完颜家的人!我身上也流着完颜家族不屈不挠的圣血!若不是当时宋人实在是太过凶悍!我说什么也好救下宗翰的!”完颜希尹冷声道。

“哈哈哈!!宋人太过凶悍!难道他们是老林子的熊瞎子么?懦夫便是懦夫!找什么借口!!这些宋猪怎么会是我大金的对手!”完颜金兀术狰狞道。

“兀术!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哪怕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完颜希尹沙哑着嗓子冲着金兀术道。

“可是在如何!宗翰也死了!死在了那个我们谁都瞧不起的汉猪手里!你生气,愤怒!难道我们就不愤怒了么?!我是亲眼看见宗翰被那个家伙杀死的,你以为我就不想杀了那个家伙么?”完颜希尹红着眼睛道。

“那你当时怎么不去拼死力战,为宗翰报仇!我们女真儿郎只有站着死的英雄,没有跪着生的孬种!真正的海东青,永远都是无畏无惧的!”完颜金兀术大声的怒吼道。

“兀术,你以为我当时不想拼命么?你以为看见了宗翰死在你的眼前你却无能为力,你以为我心里便好受!我当时想要和那永定军拼命!可是,大队人马都被宋人冲散了,整整五万多儿郎,乱军踩踏,箭矢泼天,还有宋人那可恶的陌刀阵。大队人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当时想要冲过去,和那宋猪拼死力战,可是我死了,这群儿郎便没了主心骨,到时候就会被宋人追杀的更惨。我只能先带着他们逃出来,投奔你,若不是我死命的收拢队伍,焉能从永定军的手里夺回八千多残部。”完颜希尹大怒道。

“哈哈!败军之将,居然还讲的头头是道,你觉得你讲了这么多,我就能饶过你么!?哈哈,笑话,你还真是高看了自己!依照我女真族的战律,头人战死,则底下的人都要跟着处死!难道完颜希尹,你的脑子傻了?忘了这个规矩了吗?!”完颜金兀术冷笑道。

“哈哈!!我难道是那种怕死的人吗?兀术!如今你有多少人马!!”完颜希尹冷声问道。

“重甲骑兵铁浮屠四千人!轻骑一千人!辅军五千人。”完颜金兀术道。

“你觉得凭你的能力有可能打败刘平的永定军么?!”希尹冷笑道。

“你待要如何?”完颜金兀术道。

“兀术,你的铁浮屠拐子马攻击强悍,但是人马俱都是重甲,机动性能太差。我带来的这批人都是宗翰手下的精锐!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慢慢在你眼前流失,或者俱都去投靠你的二哥宗望了么?!”完颜希尹道。

“你想要什么?!”完颜金兀术停止了鞭打,走到完颜希尹的近前淡淡道。

“宗翰是死了,如今,你便是我西路军最大的统帅。我愿意臣服你,听从你的安排,而我带来的八千多残军都会成为你的部下,加上你的一万多精兵强将。便成为我大金国手握重兵的元帅。以前的时候,你的哥哥们,像宗望、宗干等,手握重兵,而你却是只有一个四皇子的称号。便是你不屑于他们为伍,投在了宗翰的帐下,你躁动的内心早已然有着如火一般的激情,我的眼睛不会看错。兀术!你是一个有魄力有担当的领袖,以前的时候有宗翰,你没有办法施展,如今,宗翰死了,他的部将他的军士,他的族群,都将成为你的,我完颜希尹,将成为你的爪牙利刃,帮助你,辅佐你,完成攻宋大业,你将不逊色于宗望,甚至比他更强!宗翰死了,宗望已经老了,以后的天下将是您的,成就不世之功,你难道就不动心么!我的四太子殿下!!!”完颜希尹直直的望着完颜金兀术。

“好一番花言巧语!你以为凭着你的花言巧语,就能掩盖你护驾不利的罪责,我就会不杀你么!”完颜金兀术回身扔了皮鞭,拿起烤制的羊腿,撒上细细的精盐,放置在火盆之上烤制着,飘出阵阵香味,从银盘之中取下一柄锋利的弯刀,切下一块,放进了嘴里,大口咀嚼着。

“四太子!我所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肺腑之言,嘿嘿,骗鬼呢?希尹,你真不亏是老狐狸欢都的儿子,这蛊惑人心的本事果然有一套!你这只狐狸,难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完颜宗弼猛地走到近前,一把将弯刀抵在了完颜希尹**沾满血印子的胸膛之上寒声道。

“我只相信,雄鹰不会自己折断翅膀,老虎不会自己拔掉爪牙!兀术,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你还需要我!”完颜希尹毫不畏惧道。

“我需要你?!”完颜宗弼冷声道。

“不错,你需要我!宗翰留下的这八千多军士,虽然有些轻伤,都俱都是百战之军,想要收拢他们的心,你还需要我!”完颜希尹坦然道。

沉吟了片刻,完颜金兀术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热切,但是随即深深的隐入眼底。身子后退了一步,猛地,完颜金兀术一把将完颜希尹手后面绑着的绳索砍断。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还需要你!”

将方才那块烤制的羊腿扔给了完颜希尹。对着大帐外喊道:“拿酒来!我要给我的的谷神希尹压压惊!”完颜希尹在金国素有谷神的称为,心智聪颖,很有很有心计,要不也不会称为宗翰的智囊,如今便是又抓住了金兀术的软肋,成功的免除一丝,而且还得到了金兀术的信任。

不大的功夫,几个亲卫便将几坛子好酒送来,希尹也不客气,一边手里拿着羊腿撕咬着,一手端起酒坛冲着喉咙里直直的灌下。这是完颜希尹这几天逃命而来唯一吃上的一顿饱饭。

“慢些!慢些!”完颜宗弼呵呵一笑,拍了拍完颜希尹的肩膀,随手将自己的貂裘披风解下,披在了完颜希尹的身上。

不大的功夫。完颜希尹吃完,擦了擦嘴道:“四太子,那八千多女真子弟,从今以后便是您的麾下之军了!”

言毕,起身恭敬的冲着完颜宗弼屈身行礼。

恩!金兀术狠狠的拍了拍完颜希尹的肩膀,眼中露出热切的光芒,这个机会自己把握住了,我是阿骨打老皇帝的亲子,我也应该成为一军之帅。宗翰已经死了,宗望已经老了。我才是女真族未来的希望。我才是最强壮的海东青!能够完成这征服大业的,也只有我!!!

第六十二章:收编败军!(求收藏,求打赏!)

完颜希尹望着金兀术道:“四太子,既然我归在了你的帐下,那我希尹便誓死追随您!”说着,抚胸行礼,一脸的庄重。

“哈哈!希尹,你是咱大金国数得上的智囊,否则宗翰也不会那么看重你的。你既然能投在我的帐下,我一定会重用你的!”完颜宗弼一脸真诚。

“不知道,四太子下一步准备有什么打算??!”完颜希尹道。

“当然是全军而动,直奔太原,杀了那刘平,歼灭永定军,为宗翰和战死的儿郎们报仇了!”完颜宗弼道。

完颜希尹摇了摇头。

“谷神!你待如何?”

“如今那刘平击败了了宗翰的队伍,锋锐正盛!加上入了太原城,恐怕到时我们去了太原,那厮就会据守太原城,坚城不出,我们也只能是如同宗翰一般,围着太原城进行日复一日的攻城而已。徒增消耗,我们女真的儿郎本就不善攻城,而宋人却是强项便是守城步战。当时宗翰之所以会围攻太原,一个就是我们的兵源充足,本部女真儿郎便是有四万多,加上其他掠捕投降的辽军和渤海奚人奴隶军足足十万有余,而太原本身的守城不过一万余人,即便是如此,也是僵持了将近半年多,而如今我们的兵力加在一起,也就两万多人,拿我们的弱项去和宋人的项强硬磕,此乃不智之举。”完颜希尹分析道。说的完颜宗弼不住的点头。

半晌,完颜宗弼问道:“谷神,那依你之见,我们下一步当如何?”

“去找宗望!”完颜希尹直直的盯着完颜宗弼道。

“去找宗望?!”完颜宗弼一脸不解道。“我和宗望虽说都是阿骨打老皇帝的亲子,可是我二人却并不是太亲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我去找宗望,难道你就不怕宗望和阇母两个家伙把我们的西路军吃掉么?!”

“不错,去找宗望,不过,四太子,你不用担心,我们去找宗望,倒不是去回合宗望,去听宗望的命令!而是按照他的路线行进。他东路军自并州一侧迂回进入了宋地,从平州而去。从燕地边缘悄悄的通过,直抵那宋国的都城汴梁!而我们,则直接按照宗望的路线追随而去,宗望相比已经都将挡路的城池拿下了,我想应该已经拿下信德府了吧!我们只要超过他们的速度抢先一步拿下宋朝都城汴梁!嘿嘿,到时候,南朝的花花世界,岂不是任我们索取!!”完颜希尹沉声道。

完颜宗弼思索了片刻,半晌,将钵子大小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桌案之上,将案台震的砰砰直响。沉声道:“有道理!!希尹,你说的不错!那我们就如此,抢先一步拿下汴梁!到时候再回过头来收拾那个刘平,给宗翰报仇!!”

二人商议完毕,便一起出了大帐。直奔向宗翰的残部休息之处。八千多仓皇逃脱的军将大部分战力都是不错的,可惜遇上了与大宋军队一点都不相同的永定军。那一夜的惨烈让这群见惯了厮杀征战的女真汉子都勇猛的永定军骇破了胆子。一个个盔甲器具都是丢的满地都是,脸上都一脸的茫然,垂头丧气的围在一处,再也看不到一丝女真强军的模样。若不是来到完颜宗弼的大营之中勉强吃上了些肉食热汤,恐怕都得饿死,冻死。

“四太子宗弼来了!!!”一声声高昂的呼喊传来。

只见完颜宗弼带着换了一身干净袍子的完颜希尹和一众贴身精锐亲卫来到这群溃军面前!不过诸多军士却是之抬眼看了看,俱都没有动身。

完颜宗弼一皱眉头。眼中十分不爽!回身望了完颜希尹一眼。

完颜希尹一咬牙一跺脚,对着完颜宗弼道:“四太子!给我五十人!”

完颜希尹顺利的从完颜宗弼的手里借来五十多抽了马鞭带着铁骨朵的亲卫。奉了号令便如同狼入羊群一般。挥舞着大棒子狠狠的打了下去,一边打一边大声的喝骂!

“起来!起来!都聋了么!没听见么!!四太子来了!!天杀的泼才!还不快快见礼!!都想死么!!”

熙攘了一会,所有的残军都纷纷起身望着宗弼。

完颜宗弼走到一个残军的身前,一把抓过来,张口大吼道:“告诉某家,你是不是我女真儿郎!!”声若炸雷一般。震得众人都耳根直响。

“回四太子,是。”那军士有气无力的回答道。身子不住的颤抖。

完颜宗弼一把将那军士仍在一旁,高声道:“你们听见了么?他说他是女真儿郎!哼!难道你们也是女真儿郎么!!呸!!你们如今早已经不是女真儿郎了!你们是一群懦夫!一群蛆虫,一群没了骨头的绵羊!!没有卵子的怂蛋!!你们早就不配拥有无敌女真二郎的称号了!!你们活着便是对我大金,对你们自己最大的侮辱!”

“四太子!我们也是老林子里冲杀出来的好儿郎!俺们知道,俺们打了败仗,失了宗翰!俺们百死莫赎!可是也不用这么折损俺们!!”

“四太子,俺们知道宗翰死了,便是将我们都杀了,俺们也没有怨言!可是您不能这么侮辱我们!”

“就是,四太子俺们也是老林子里冲出来,和辽国厮杀过的人,谁也没说怕死!只不过宋人的军马偷袭,宗翰身死我们失了主心骨,否则不一定就打不过那支南人的军马!!”

一群残军纷纷低声道。完颜宗弼转头望向了完颜希尹眼神中露出一丝赞赏。看来军心未失,此军可用!!完颜宗弼猛地高声大吼道: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你们面前!可以免除你们的作战不利,丧失主帅的罪责!!还可以去找回去你们丧失的勇士荣誉!洗刷战败的耻辱!那就就是跟着我!!我带着你们去打下着南朝的花花世界!拧下杀害宗翰的永定军刘平的脑袋,杀光那些可恶的宋人!给宗翰和死了的儿郎们报仇!你们,愿意么!!”

猛地!完颜宗弼一把将手里的弯刀狠狠的剐在自己的脸上。顿时一刀深深地刀口从脸上划开,鲜血直流。

“天神在上!我,完颜宗弼,定当为宗翰报仇!为在太原城外战死的儿郎们报仇!若为此誓,天诛地灭!!”

完颜宗弼说完,猛地将手里的弯刀攥在双手之中,狠狠一掰,但听得当啷一声。那弯刀被完颜宗弼生生的撅成了两段!狠狠的被掼在地上!!

寂静,无一人说话,猛地,完颜希尹从人群中出来,直直的跪在完颜宗弼面前,抚胸行礼道:“四太子!完颜希尹愿做你的爪牙,您的刀剑!踏破宋地,不管刀山火海,舍身忘死!为您扫清一切敌人!誓死追随于您!”

身后的,八千多女真儿郎眼中露出热切的目光,冲着完颜宗弼纷纷跪下,高声附和:“愿追随四太子扫清敌人,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誓死追随于您!”

完颜宗弼望着近万余人跪在自己的脚下,猛地放声大笑道:“儿郎们!随着某家厮杀吧!这南朝的大好河山,锦绣繁华,都将是我们的!南朝的人,都将是我们铁蹄下的颤抖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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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州!

马蹄轰隆,战马嘶鸣。两千多人的骑兵队伍如同一道道黑色的波浪,滚滚而行。溅起狼烟无数。从太原城中席卷而出,直奔应州而去。

应州,位于山西北部,史上多兵事。以龙首、雁门二山南北相应,故名应州。

此刻,龙首和雁门两座山的山寨却是剑拔弩张之势头。

龙首寨上,一千三百多名永定军驻守在上面。严阵以待,防止寨子下的军队进攻。而山寨下的雁门寨和内城之中如今都已经被姚平仲的熙和军完全占据,半月之前,这座应州城便换了一回主人了,来自燕地的永定军代替了原来的老种安排在这里的驻防军,可是没过了几天,老种相公带着大部队便来到了此处,不过老种所带领的秦风军等大队人马停留的时间还未过去三天,姚平仲的熙和军便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也来到了应州。老种大部分人马自然是住进了内城之中。而永定军驻扎的千余人队伍则是驻扎在了外城处的龙首寨之上。至于后来的熙和军,则被安排到了雁门寨处。

没过几日,老种因为受得是朝廷的诏令,便带着全部人马离快了应州,回自己的老巢延州府去了。此刻的姚家军便入了内城,还未过两天,折家军也来到此处,顺势便占据了已经没有多少驻军的雁门寨。三家人都是互有摩擦。而折家军和姚家军都是西军一脉,很快便勾结在了一起,一起打压起这永定军来。截了永定军运送往太原的大部分粮草,还占据了运粮的通道。无奈之下应州的永定军只得给刘平传了消息。

这座城池原本是永定军控制的粮草要镇,每次运送粮草的途径都要经过应州,而如今,这吃饭的通路被掐,饭碗还被抢了,婶婶可忍,叔叔也不能可忍了!刘平一通命令下去,亲自带着队伍直奔应州杀来了!

抢老子的东西!还真是活够了!上次临战脱逃的的帐还没跟你们这两个杂碎算,如今居然敢截老子的粮。真当老子好欺负么!!

等着!应州!!老子来了!!!刘平在马上恶狠狠道。

第六十三章: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龙首寨上,八百多永定军聚拢在寨子里,各个都是眼中冒着愤怒的火焰,直直的盯着领头的将主王贵。

“王将主,兄弟们都快忍不住了!每日里的粮草都被那些个杂碎抢了去,俺们却是要忍气吞声,真他娘的窝囊!”一个永定军军士冲着王贵喊道。

“将主,放俺们下山寨,去和那群家伙痛快的厮杀一番吧!咱燕地的大好男儿,委身要受这种鸟什子的气!!”又又军将闹喊道。

“就是,咱侯爷将金人都赶走了!咱还怕这群没卵子的败军么!!”

众人议论纷纷。

王贵此刻一身铠甲,手上提着钢刀,冷冷的扫视着诸军,却是没说一句话。作为刘平的嫡系兄弟,慢慢也潜移默化了刘平的行事作风,一声高喝喊道:“噤声!!”

总归是永定军的精锐,当即便是都闭口不言。

王贵此刻也是一脸赤红,他早就受够了这群家伙的无力索取,如今总算是得到了消息,自家的侯爷终于来了,怎么不让他激动!他高声道:“侯爷来了!就在山下!!”

此言一出,当即鼓噪之声大起。每个永定军的脸上都是一脸的兴奋,王贵高声道:“俺且问你们,兵器都备至齐全了没有!”

“将主,全了!!”一众人等齐声应诺!

“下山!迎接侯爷!”王贵喊道。

“诺!”一众永定军军将嗷嗷叫着随着王贵下山而去。

山下,刘平带着两千五百多精锐战骑黑压压的停在龙首山下。王贵上前一步,跪在刘平的马上,狠狠的敲击了一下胸膛,行了一个永定军的军礼,红着眼圈冲着刘平道:“侯爷!王贵对不起你!粮草没有看守住!!让那群杂碎抢了咱的粮草,还失了百多名弟兄,王贵百死莫赎!!”

刘平翻身下马一把抄起王贵道:“好了,大好男儿何必做这小女人的样子,你王老五可是我刘平的兄弟!!少整这些没用的!某家知道你也不容易,折家军和姚家军足足一万多人马,你不过八百多人,如何能与他们正面纠缠,只能虚与委蛇!我不怪你的!不是你的错!相反你能保证咱这**百号儿郎周全,便是大大的功劳!!”

“侯爷!”王贵听见刘平如此宽心的话,登时眼泪都快下来了。

“好了,哭什么!某家来了,就是来要债的!咱们兄弟在太原打生打死!他们可倒好,在后方抢咱们的粮草!哼!真当老子这北地血虎的名头是白叫的么!!”刘平冷声道。

“侯爷!我们这就去应州城?听今天前来收粮的折家军什将说姚平仲正在内城宴请他们大帅折可求,我想这是个机会!”王贵道。

刘平拍了拍王贵肩膀道:“正好!一锅端了这群犊子,某家要让他们知道,我刘平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抢夺的!?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走!!”说罢,刘平翻身上马。一夹马腹,身下的健马一受力,便拔蹄而起,如风一般当先飞驰而去,身后的一众永定军骑兵也都纷纷策马而起,跟随着刘平冲杀而去。卷起阵阵狼烟,直奔应州方向而去。

应州城外,三十里处,宽阔的粮道之上,一队人马大约有六七十的队伍,正在在宽阔的粮道之上散漫随意行进。押送着许多的粮车向着内城而去。好几十个骡马锛牛套着车辕,车上装载着麻绳的袋子的粮食,被身后的军士卒们鞭打的向着内城赶去。一个嘴馋的家伙偷偷的用手抠破了马车上的额粮袋子,伸手掏出里面的一把粮食粟米,趁着周围无人,一把塞进了嘴里。嘎吱嘎吱的在嘴里咀嚼起来。

还未吃几口,一个耳光打下来。却是那折家军领头的什将,狠狠的骂道:“饿死鬼投胎么~!到了手的粮食居然还伸手偷吃,怎么这么没出息!!恁的丢了老子的脸!!”

那军卒看来也是那军将的亲信,并不害怕,反而嬉皮笑脸道:“将主,俺也就是想先尝尝这粟米是不是新鲜的。嘿!你别说,这个永定军从燕京运来的粮食还真是不少啊!可是这么的粮食却是要先给那姚家军送去!真是丧气!”

“娘求的,你以为俺愿意接这差事,谁让咱的势力没姚家军大。都是西军一脉,原来的时候咱折家军也是鼻孔向上看的,只是暂时形势不如人家,只得先和他们虚与委蛇一番,你懂得个逑篮子!你这家伙,恁的没有出息!等将粮食运到了内城,给那姚家军送过去,交了差事。俺便带着你们这群馕货吃上一顿好的,大锅的粟米一蒸煮,配上干肉撒上精盐!嘿!娘求的!香喷喷,能将你们这帮瓜怂的舌头都吞下去!”那军将哈哈笑道。

“谢将主!!”一众赶车的军卒纷纷听到那军将的话,俱都放肆的笑着应诺!

“将主,听说咱折帅也在城里,和那个姚相公吃酒呢,要不您带着我们也去讨一杯酒水来啊!”有的军士打趣道。

“娘的,少他妈的胡说,入了城再这么没把门的,小心被人家姚家军抓了,老子可不去要人!”那什将笑骂道。

这群折家军从金人的营盘里吃尽了苦头,却是几乎没有怎么吃饱过,饥寒交迫的熬过了三个多月,如今总算是脱离了金人的控制,来到宋地的应州城,奈何这城里驻扎着姚家军,粮草本就不充足,因为粮食的事情,两边的官兵们私下冲突了好几次,可是粮食本就是不够分,可是那个龙首寨的永定军却是把控着通往燕京的要道,存储了大批从燕京运送而来的粮食,这让姚家军和折家军眼红无比,于是终于有一天,折家军和姚家军勾结在了一起,偷偷的截下了永定军的粮草。也许饿极了的人什么都做的出来。千余号人,围住袭击了永定军的一个百余人的小运粮队。饿极了的两边队伍在付出了四百人的伤亡后,将这批永定军的粮草抢走了。令人震撼的是这个简单的百人永定军小队的顽强的战斗力,力战到最后一个人,愣是没有人投降。着实让这两军人马都惊骇不已,不愧是和金人厮杀都不落下风的永定军,当真是厉害的紧。不过众人的心中当时都是认定了刘平肯定会被金人杀死在太原城下的。到时候大部分人马都被金人斩杀,就算自己两部人马杀了他永定军百余号人,又能奈何的了谁?!

自那以后,永定军从燕京来的粮草又被劫掠了好几次。而负责这批粮道的永定军将领王贵更是愤怒的找上了折可求和姚平仲,却是被折可求和姚平仲赶了出来。生性老实的王贵气的想要带着队伍杀上去。可是当时的刘平正在太原拼命,也没有时间再去找折可求和姚平仲算账,王贵当时急的团团转,幸亏部将提醒,不如去问问忻州的侯爷军师吕大人有什么好办法,没计策的情况下,王贵便派人给吕志乔去了一封信,询问该如何处置。当求助信到了吕志乔手里的时候,驻守在忻州的吕志乔便立刻给了王贵一个答复:“分出三分之一的粮草给他们!”

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之下想出的一个折中的办法,为了防止姚家军和折家军再次劫掠自家粮草,便是提出每次燕京送来的粮草便免费提供给两军三分之一,防止折家军和姚家军再次袭击自己的运粮队伍。这般忍辱负重才让永定军的粮草还能有所保存,并供给给前方拼杀的的队伍。等到刘平拿下了太原,赶走了金人,在太原休整了三五天,便即刻带着人马直奔向应州而来。有仇必报,向来是刘平的行事准则,这也成了这支队伍的精神之一。触我逆鳞,必杀之!

那军将此刻正坐在马上,脸上是一脸愉悦的笑容,不过这笑容里,却是有这一丝隐隐的不安。这不,这批燕京运来的粮草又被自家分到了一部分。不过,这粮草却是还得从中挑选好的给势力比自家大的姚家军亲自送过去。

在一众折家军军卒的放肆的笑声里,队伍缓缓而行,不过,那军将却是心里泛着嘀咕,作为一个什将,好歹也算是一个下级的军官,有些时候能知道一些内部的消息,消息灵通,自己的脑子想的事情也多,否则自己也难混上一个什将的位置不是。自家军马截了人家永定军的粮草不假,那是因为那时候大家都以为永定军的那个乞丐统帅刘平肯定会和那太原城一起,城毁人亡的,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永定军怎么就这么能打!居然硬生生的将整个大宋都打的没有还手之力的金人打败了,听说还亲自斩杀了那个金人的统帅完颜宗翰。这下大家心里都开始着急了。产房传喜讯,人家大难不死,而且还升(了)。那个人称北地血虎的刘仲成可是人尽皆知的杀神。死在他手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了,如今这个家伙没死。自家这群人可就是犯了难喽。

原以为永定军的气候就算是完了,谁料得到,人家如今大难不死,峰回路转,不仅打败了金人,还解了太原之围,带时候汴梁的官家论功行赏,这永定军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是自家这厢却是背负着叛徒的罪名,看来是丢都丢不掉了。到时候就算是法不责众,估计着饷银也是再也没得着落,从正经的大宋边军,成了贼配军,到时候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吧了,折家军算是完了!!

那什将没由来的叹息了一番,便默然不语的骑着马自顾自而行。

第六十四章:倒霉的运粮队

“将主!咱折家军难道就不回府州了么?”一个赶车的军卒对着那什将问道。

“好好赶车!妈的,什么时候回府州,折帅难道还要亲口告诉你不成?老老实实做事!省的丢了你的六斤七两都不知道怎么丢的!”那什将佯装大怒道。

心里却是想着,当日从金营之中闯将出来,如不是人家永定军的骑兵帮着,恐怕自家和一众兄弟都得把性命撂在金狗的营阵里。可是如今却是做起了恩将仇报的买卖!!

这他~!娘的算怎么回事!那军将心中暗自思量。自家祖上也是折家西北军里跟随着折家先祖厮杀的好儿郎,护佑着这大宋西北边关八百里的疆土,几代人和西贼辽狗厮杀,虽死犹荣!可是就是到了自己这一辈,居然被迫投了那金狗鞑子!这简直就是辱没了祖宗,本想着血战到底,谁也没想着独活,可是既然自家的折可求相公都降了,俺们这些个小人物还坚持个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吧!!至多在金营里想着办法,得了机会逃回老家便是了。回想起来,要不是人家永定军帮着,自家的这些人马又怎么能从金营里逃脱出来!只是自家相公当夜里不管永定军的死活先顾着自己的性命逃命着实让这群西北汉子们都觉得丢尽了颜面,如今还要对着自家的救命恩人做此等抢掠之事情,连带着自己都觉得脸上无光。所以每次向着龙首寨的永定军要粮草的时候除了领头的大将们会呵斥永定军,这底下的折家军儿郎们倒是对永定军和颜悦色。谁让咱们都欠人家永定军一条性命不是!!心里有愧!!

那军将在马上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摇了摇头,一个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让自己清醒了一点,暗想着到时候上官给了赏赐,兜子里的银钱足了,就去那暗巷子里寻个暗门子的小女娘,好好爽利上一番,管他什么别的事情,都不去想了,能活一天就一天,俺们这厮杀汉想那么多作甚!

正思量间。只见就听得身后一阵轰隆隆的马蹄之声传来过来,吓得那什将一激灵,猛地一回头只见身后铺天盖地的袭来的一群黑压压的骑兵队伍,领头的军将中军部分骑兵高举着一面大大的囊旗,旗面上那条狰狞的巨龙张牙舞爪!硕大的刘字,看的人眼晕。

“永定!永定军!刘平!!北地血虎!!啊来了!”那什将竟是被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跑吧!快跑吧!再不跑就没命了!”

这群早就已经习惯了投降,习惯了逃跑的家伙早就没有当吃西北边军折家军的悍勇,只是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四散奔逃。

可是这群军卒都是步军,哪能跑的过这些永定军的精锐骑兵。不过片刻间,这百多名军卒便被刘平的永定军杀的杀,抓的抓,全都抓捕到了刘平跟前。

那什将此刻已经吓得面色如同,方才逃跑之时,自己骑着马本来打算能借着马力可以逃出去,没想到,往日里龙首寨上那位木讷老实的王贵将主居然如同饿极了的猛虎一般,策马疾驰,不要命的冲了过来。直直的赶上了自己的马头,手里的长刀一刀砍下,生生将自己坐骑的马头一刀砍下。自己像是块滚案肉一般,直直的从马上摔了下去,直率的自己头晕眼花,双眼冒金星,还未等起身就被那王贵一把抓起里,像是货物一般,压在马背上,被扔到了大队人马的中军之中。

刘平此刻端坐在马上对着马下跪着的三十多个被抓的活口冷声问道:“告诉我!你们当中谁的军职最高,起来回话!”

半晌却是无人敢应,刘平身后的杨再兴狞声道:“俺家侯爷问话!都聋了?哑巴了?想死吗,啊!!”

那被抓的什将颤巍巍站起来弓着身子道:“可是人称北地血虎的刘侯爷?”

“恩!”刘平点了点头。

“见过刘侯爷!小人陈六,是折家军丑字营的一个什将!”那什将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上一次围攻我永定军,有没有你们?!”刘平淡淡的问道。

“回禀侯爷,没有小的啊,我们丑字营可没有敢去围杀永定军的大爷们啊。是煞字营和厉字营的人和姚家军的人马干的,和小的们没有一点干系的啊!!求侯爷饶命啊。当日伏击贵部,都是上官指令,小的们可不敢啊!!”陈六哀嚎道。

“确定没有他们?”刘平转身对着王贵问道。

“侯爷,确实没有他们!”王贵回道。

“恩,先押下去,剥了他们的衣裳,让咱们的人换上,还让那个什将领路,咱们入城!!”刘平吩咐道。

“诺!”早有军将下去安排。

“折可求,姚平仲,等着吧!老子来了!!”刘平心中恨恨道。

不多时,杨再兴已然带着一队永定军的精锐换了折家军的衣服,赶到刘平近前,拱手道:侯爷!已经打扮完毕了!”

“恩!出发!!”刘平道。

三十多里路程,俱都是平原,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若是骑兵飞驰,一顿饭的功夫便可达到,可是却是牛车先行,则是慢了很多。加上刘平的吩咐,所以故意延迟了两个多时辰才继续上路,一路之上,那骑在永定军送给的马匹上的什将陈六此刻如同丢了魂一般,呆呆的望着前方木讷不语。

杨再兴一脸轻笑的望着那陈六道:“只要你好好配合,入了城!俺家侯爷自会给你个交代,若是你不老实,哼!爷爷我现在便结果了你!!”

闻听此言,陈六吓得一激灵,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将也是个凶悍无比的家伙,自己忙在马上冲着杨再兴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道:“这位将主爷爷放心,俺晓得事,定不会让诸位永定军好汉们失手便是的!”

“哼!算你识相!”杨再兴掏出一把短刀在那手上把玩了一番。斜眼睨了陈六一眼,满是凶悍之色。陈六望着眼前这杀气厚重的小将猛地想到当日在金人营盘之中自己好像在永定军的军阵之中看见过这个面熟的家伙,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小将那夜疯虎一般的冲杀入金兵的金营,一杆大枪如同恶龙一般不知挑飞了多少凶悍的女真鞑子,眼前这位,真真的是个煞星啊。还是少惹他为妙啊。

牛车吱纽吱纽了小半日的路程,终于到了应州城外,此刻已然是入夜了。应州外城的城墙之上,几百个熙和军的军卒正值守在此,掌了了松明火把,一团团火光将城门出照的灯火通明!而城下城门处却是紧闭着,没有打开。

有守城的军卒看到了城下的人员粮食车,高声呼喊问道:“城下的,什么人!!”

牛车到了城门下,杨再兴对着身侧陈六使了个眼色,陈六微微的点了点头。便张口对着城门上的人喊道:“城上的熙和军兄弟。俺们是折家军的,按照约定来送粮食了!开城门吧!”

“前几次都傍晚前就送到了,怎地今日如此晚?!!”城上的人疑问道。

陈六却是个机智的家伙,急忙道:“城上的熙和军兄弟,俺们也没办法,龙首寨的那帮永定军好他娘的不是东西,粮食送来的也是恁晚,要不俺们也早就明天来了,这不是俺们家折帅正在应州府里赴宴,所以白日里就吩咐了,说再晚也得给熙和军的兄弟们把粮草送来!这才来晚了!兄弟们莫怪啊!”

“好吧!等着!!我下去给你开门!!”城上的守军应声道。

不多时,但听得应州城的大门吱呀一声,便开了。出来了一队三五十人的军卒,为首的一个胖子校尉对着领头的陈六道:“入娘的,怎地来这么晚!不晓得城里的粮食都不够了么!!俺们熙和军若是因为你们来晚了,没了粮饷弄的军中儿郎们营啸,你们吃罪的起么!!?”

“吃罪不起!吃罪不起!这位上官乞怜,俺们也是受上面的号令,没得办法,还望诸位弟兄们海涵!海涵!!”陈六一脸谄媚道。

“少他娘的废了。赶紧的,进去了吧!!”那胖校尉不耐烦道。

“多谢上官!”陈六打了个肥喏,便招呼着身后的赶车军卒进城门。

“娘的!老子还想睡个囫囵觉,就他娘的被你们吵醒了!!”那胖校尉嘀咕道。回身望一眼这几十车粮食,眼瞅着都快进去了一半多的时候,借着微弱的火光,总是感到一些不对的地方,略微有些疑惑道:“我说折家军的兔崽子!怎么你们的粮车上的粮袋子怎么都是半满的,好像塞了人一般!”

听到此言,正要进城的杨再兴猛地一愣,却见陈六笑呵呵的说道:“上官,不过是粮食而已,哪有什么别的。”

“不对!站住!!老子要检查检查!!”那校尉也是经历过战阵的人,觉出了不对的味道,一把喝喊道,径直的走向了杨再兴的牛车上。走到了杨再兴近前对着杨再兴道:“把粮袋打开!老子要检查!”

杨再兴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伸手摸向着身子下的弯刀。

“你小子聋了么?爷爷我让你打开粮袋子!你···。”那校尉见杨再兴没有动弹,便凑到杨再兴近前刚要伸手去抓杨再兴的衣襟,却见一道寒光劈下,噗嗤!硕大的头颅别钢刀狠狠的劈开,鲜血顺着无头的身子喷洒而出。

“弟兄们!上!!!”杨再兴一刀得手,高声大吼道。喊完,几十辆粮车的粮袋子里的藏兵纷纷现身,手执利刃冲了下来。如同虎入羊群一般直直的杀向呆若木鸡的熙和军。

第六十五章:夜袭应州

“噗嗤!”杨再兴一刀砍死了最后一个城门下的守军,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甚是狰狞,如同一个死神一般。身后的三十多永定军如同凶神一般,砍瓜切菜一般将城下的守军全都砍倒。城上的守军见状大惊,急忙敲响了警钟。呼啦啦又下来了百多名守军。直扑杨再兴等人。

“放箭!放箭!!”城口之上有聪明的军将急声高呼道。城门之上的值夜弓手足有三十个,纷纷的拈弓搭箭冲着城下射去。

“嗖嗖嗖!!”

淬不及防之下,也有三两个永定军的军士中箭。

“躲在粮车后面!!”杨再兴挥刀拨挡了射过来的箭簇,猛地钻到粮车后面。

天色漆黑,城上的弓手由明向暗处射本就是看不清,加上突然遇袭,都是惊慌失措。没有什么准头。倒也没让永定军伤亡多少。

不大的功夫,城上的箭簇射的不是太多,城门处下来的百十多守城的军卒逼近了,城上的弓手怕误伤了同袍,俱都停下了弓,没有再射。

“杀!!”杨再兴冲着身边的人喊道。

金铁相交,厮杀震天,转眼间,这百多守军也都被杨再兴等人放倒,而杨再兴这边的人也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发信号!告诉侯爷!城门开了!”杨再兴转头对着身后的永定军道。

“诺!”一个永定军掏出一个小窜天猴,点了引信,高高举起。一道鸣响之声划破天空,在这漆黑的夜里爆发出一个闪耀的光芒。

“杨将主,又有人冲上来了!”一个永定军道。

“恩,我看到了,告诉弟兄们,坚持住,侯爷他们马上就到!”杨再兴道。

“放心杨将主,咱们永定军的汉子都是从金人的金营里厮杀过来的,还怕这群鸟人,来多少咱杀多少!!”杨再兴身后的永定军道齐声道。

杨再兴狞笑着挥动了下沾满鲜血的长刀。高声道:“让这群杂碎知道咱永定军的厉害!!”

“诺!!”

“敌袭!敌袭!!”城内的守军得到消息纷纷乱成一团,守城的将领一把抓过一个校尉道:“赶紧去节堂里报告姚帅!就说刘平来了,永定军袭城了!!快!!”

那校尉得了命令连滚带爬的跑向了节府。

那守将一脸凶色的对着身侧的人喊道:“怕个鸟!不过几十个人而已!走!随老子下去干翻他们!!”说罢当先而去。身后的军卒也都壮着胆子紧跟其后。冲向城门。

到了城门处,只见二十多个永定军正矗立在城门处,六七辆粮车也将城门抵住,没法再关上。

“上!他们没有多少人!杀了他们!姚帅重重有赏!”那将领高声道。当先冲去。

忽然城外一团团火光闪现,马蹄之声震天而来。永定军的大队人马正时赶到。

黑铁玄甲,锋锐的长槊,如同一个个猛虎的爪牙,直透城门而入。杨再兴哈哈大笑,一个永定军校尉策马而来,身侧还牵着一匹马,奔驰到杨再兴身前道:“杨将主。你的马!!”杨再兴一把勒住马缰绳,翻身上马,顺手接过自己的镔铁大枪,一提缰绳,直奔前方杀去!

那冲在最前面的守军将领,还未看清,便被杨再兴一枪捅破喉咙,借着马力,反手一枪将其挑飞,身子倒飞出三丈多远,倒在一旁死的不能再死。

当先的几十个入城的永定军骑兵如同猛虎出闸一般,卷起烟尘,直奔杀向对面的军卒,只是一个冲杀,那一众姚家军守军登时便做了鸟兽状一哄而散。

“呸!正是一群没有卵子的怂货,好不禁杀!”杨再兴冷笑道。勒住马缰绳,转头向着城门奔去。

城门处,一队永定军的重甲骑兵簇拥着刘平进了应州城内。刘平望着一身血污的杨再兴道:“辛苦了!”

“没事,侯爷!城门已经清理干净了!骑兵营疾风营已经入了内城,估计很快就能控制住内城!”杨再兴道。

“恩!好!走,去看看那两位逃跑无敌的将门相公吧!”刘平笑道,一夹马腹直入内城而去。身后的一众骑兵呼啸而行。

杨再兴刚要跟着走,忽然马腿被一个浑身污泥的家伙抱着。杨再兴一看,竟然是陈六:“你这鸟厮,抱着俺的马腿作甚!!”

“将爷!您得救救小的啊,这进了城,兵荒马乱的,俺们这群弟兄怎么活!”陈六哀哭道。

杨再兴回头一望,只见方才射箭之时,跟随着陈六的几个折家军军卒都被城上的利箭射中了,杨再兴无奈道:“去永定军后阵,报老子杨再兴的名号!有人给你们治伤!”

陈六放开了杨再兴坐骑的马蹄千恩万谢。

杨再兴不再理会陈六,一拨马头向着刘平追去。

·························································

应州城内的节堂的内室之中。

折可求一脸满足的坐在席位之上,一手搂着一个妙龄女娘,享受着两个妙龄女娘的柔软的身子。那两个女子也是知情趣的伶人女倌,温声软语的给折可求劝酒夹菜,伺候的折可求好不舒服。而另一侧,却是姚平仲也是两个女娘服侍着,姚平仲一把端起酒杯对着折可求道:“折兄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折可求此刻却是醉言迷离的望着姚平仲,一脸醉意道:“姚帅,您的酒好!美人也好!兄弟我实在是喜欢的紧啊。他日到了麟州,兄弟我定要给你找上百十个娇滴滴的女娘。以报今日如此的享受啊。”

姚平仲摇了摇头,望着折可求略有些不悦道:“折将军,莫要如此,难道你不知道此刻我等已经是身处险境了么?”

“姚帅,这是什么话?什么身处险境啊。我看这里倒是安逸的很啊。若是每日都有美酒美食,美人相陪,倒也不错。”折可求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道。

“折将军,难道你在金营里当怒军当习惯了?没了咱西军的血性么?”姚平仲一挑眉毛道。

“姚仲平,你什么意思!”折可求冷声道。这叛国投敌是大罪,折可求不是不知道,可是当时是形势所迫,自己不得不降,这些时日。这件事情像是缠绕在自己心头的毒蛇,不断的噬咬着自己的内心,自家好歹也是西北将门世家,一项自诩忠君爱国,如今成了着叛国之徒,自然是心中多有惭愧。如今被姚平仲提起来,自然是心中无名业火腾地起来,望向姚平仲的眼神也是冰冷无比。

“折老二!好歹咱也是西军将门的世交,就算是平角而论,你也不能如此吴有礼数吧!更何况此时那煞星没准就要来了,你却做此等模样!难道你就不怕那家伙找咱们的麻烦么?!”姚平仲冷声道。

折可求此刻眼中的迷离之色早已褪去,一挥手,身子旁的两个侍女听话的起身离开,和姚平仲的身子旁的两个女娘一起都离开了。

此刻的内室之中,只剩下了折可求和姚平仲两个人。

“姚帅!难道你以为我不怕么?”折可求一脸难色道。“谁都以为那个乞丐子刘平绝对会死在太原城。可是任谁都没有想当,那个家伙居然能带着人打败了金人!”

“嗳!谁说不是,本以为步步为营回了咱西军地界,可是谁料想金人居然都打不过那乞丐子。如今咱杀了他的人,抢了他的粮,你说这件事,怎么办?”姚平仲淡淡道。

“姚帅,如今我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我这家伙如今在外人眼里都是狗屎一般,投了金贼,辱没了祖宗!便是回了府州,也是被人家嘲笑,朝廷之中,衮衮诸公和咱们那位2圣人还不知道怎么处置与我,我能怎么办?总不能再叛了一回大宋吧?即便是叛了,我又能去投靠谁?还有谁值得俺去投靠?光脚的不怕他穿鞋的。要死死要活活!与我何干!?”折可求一脸讥笑道。

“倒是姚帅你啊,好歹也是这西军中的宿将了,如今杀了那刘平的部下,如今那刘平携着太原大胜之威,到时候来找你的麻烦,嘿嘿,可就不美了!”

“哼!你也别忘了,当日围杀那群永定军,也有你折可求的份!谁也跑不了!”姚平仲也是不满道。

说到底,这两个人都是谁也不相信谁。大宋西北边军这个庞大的集体,将门世家如同一个个小藩王,各自经营着自己的地盘,本就是互相倾辄的习惯,踩倒了你才有饭吃的思维根深蒂固,不管是种家、折家、还是姚家、等等,都是如此。

半晌,两人都是没有说话,沉默了一阵子,折可求试探道:“姚帅!我们之间的事情倒不是什么大事情,西北将门勾心斗角了一辈子,不管是种家也好,折家也好、姚家也罢,斗不过是窝里斗而已,可是如今这刘平却是异军突起,他要分走的,可是咱手里的肉食。如今他立了大功,在朝廷而言,肯定是有人力保他来对抗咱们西军的,而且我也是待罪置身,你呢,也是有败军溃逃之责。不如就让那刘平来!我们~~~~给他咔嚓了!”折可求做了一个刀砍的收拾一脸凝重的说道。

“到时候他手下的军将一定大乱。听说他也是伤亡惨重,我们趁乱收编了他的队伍,反正金人也都撤走了。这西北便是咱们说了算的,朝廷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们就说那永定军蓄意作乱,已经被咱们处置了,到时候朝廷也得安抚咱们啊。必竟这西北边界还是咱镇守了几代人的西军最熟悉不是?朝廷说什么也得用咱们!!”

第六十六章:阶下之囚(跪求订阅)

”这听闻那刘平骁勇的狠,手下的劲卒悍勇无比,我们能拿下他么?“姚平仲疑惑道,只不过眼中却满是希望火热的模样,看来他也动心了。双赢的局面,只要杀了那个乞丐子,嘿嘿,一切就都恢复原样,这一切也就都恢复到自己的掌控之中!!不过这刘平听说确实是生猛的很,能和金人交手还能活着的家伙本来就少,而且这个家伙居然还能杀了那个完颜宗翰,这样的人物岂是那么容易能剿杀的。姚平仲脸上满是无奈。

“他刘平也不是铜墙铁骨,刀枪不入!只要我们假意请他来,宴请与他,说是赔罪,只带到时候预先埋伏了几百刀斧手!拿下这厮,嘿嘿,既消除了你我的心头大患,又能将这个击退女真鞑子的大好功劳归置在你我手里了。”折可求郑重道。

“这···能行吗”姚平仲起身回答道。不住的来回踱来踱去。反复思量。

“姚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难道你真的想日后汴梁来了消息,一壶毒酒,三尺白绫的被汴梁的大头巾们解决了,嘿!没准到时候安排了刀斧手,怕是连个囫囵的全尸都留不下!!”折可求冷声道。

“放屁!老子家族世代给他赵官家守着大宋西北,御边西贼,兢兢业业,便是如今打不过金狗,他难道还真敢对着咱姚家动刀子么?!想当年澶渊之时,若不是俺们西军卖力的打拼,就凭京畿的那群老娘们一般的禁军,早就被辽国捅破了天了。哪还有他赵家配享天子位!”姚平仲一时气冲大怒道。

“哎~··姚帅!禁言禁言~~~官家岂可如此轻言~~。”折可求笑道,举起酒杯请抿了一口。

“哎呀~~·果然是酒后失德,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折将军见笑了~!”姚平仲道。

“姚帅是直爽人,兄弟佩服!”折可求笑道。“不过,姚帅,我的建议你觉得如何?!”

“假借酒宴杀了刘平,再嫁祸给刘平,说他谎报军情,再给他个勾结金人的帽子,到时候咱们也就能顺利的保存了实力了,可是,折将军,那刘平生猛的悍将也是不少,真的能制住他么?。”姚平仲道。

“嘿嘿,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咱们只要把他诱到此处,到时候安插了心腹一起而上,还不把他刘平剁成肉泥!!”折可求一脸狰狞道。

“恩!!好!就这么办!!”姚平仲下了决心咬牙道。

“姚帅!为你我兄弟日后的前程富贵!为了你我家族的香火传续,干杯!”

“干了!!”姚平仲笑道,也举起了酒杯,二人一饮而尽。

不大的功夫,外室里等候的女娘也都纷纷回到屋内,半跪在地上恭敬的斟酒夹菜,折可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把搂过一个女娘,一双大手上下乱摸。

“可求,你当年在西军将门之中可是人称军中清君子啊,如今怎地如此饥色了。”姚平仲笑道。

“姚帅莫要笑我,军中苦闷,咱们都知道,可算有点乐子,某也算是轻松一番啊。”折可求笑道。

“好好!可求,这几个女娘你若是喜欢便都带走便是了,雁门关的寨首之上的确是枯燥的紧啊。”姚平仲哈哈笑道。

“嗳!雁门之上俱都是只知道厮杀的莽汉,这几个小奴娘到了我那,岂不是会被厮巴的连渣滓都不剩了,不美,不美啊,再说这都是姚帅的爱姬,君子岂可夺人所好啊!不过今夜反正无事,倒是可以厚脸暂住在姚帅这里一宿,可以春风一夜,也算是大慰平生了啊。”

“哈哈!这是自然。你我都是西军将门,本就应该多亲近不是。”姚平仲笑呵呵道。

“如此,便多谢姚帅了。”折可求笑道。

正在这时,内室之中慌慌张张的跑进了一个校尉跪在地上喊道:“相公!不好了!永定军入了应州成了!!那刘平来了!!”

“砰!”折可求当即扔了手里的杯子一把推开了怀里的女娘。豁然站起身。抓取放置在一旁的腰刀,一脸戒备。姚平仲也是一脸惊惧站起身。一脚踹翻了酒桌,一把将腰间佩剑抽出来冲着那校尉大喊道:“怎么回事?今夜守城的军将是谁?怎么滴如此疏忽!俺砍了他!”

一众女娘吓得面无人色纷纷跑了出去。内室之中一时只剩下了折可求和姚平仲二人。

还真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个刘平属曹操的么,怎么说来就来!

“来人!!来人!!”姚平仲冲着外面大吼道。

往常这个时候,早有侍卫进来候命,可是此刻却是没有一个人进来。

冷汗顺着折可求和姚平仲的脸上淌下来。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二人心头。

寂静。没有任何杂音,只有二人粗重的喘息之声。

蓦地,内室的门被推开,一群甲士蜂拥而今,几乎填满了半个屋子。一个手执钢刀,身着铠甲,外罩着红色披风的年轻将领大步踏了进来,一双冷目不带任何感情的望向折可求和姚平仲二人。

来人正是刘平。

“来人!!快来人!!”姚平仲扯着脖子吼道。

刘平身后的杨再兴一挥手,几十个永定军甲士一拥而上,长槊钢刀,齐齐的架在二人的脖颈之上。

刘平轻蔑的望着姚平仲二人,取下了头上的兜堥,用手掏了掏耳朵,平声道:“哪家的狗,怎么还在狂吠!”

“你!!”姚平仲想要大骂,却被眼前这寒光利刃所俱未敢出声。

“姚帅,别喊了,估计你的那群手下恐怕都已经被拿下了。”折可求无奈的笑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应州城里有将近八千多熙和军儿郎,怎么会这么快被你们攻破!不可能的!”

“砰!!”一个刀柄砸了过来,硬生生的将姚平仲的额头砸的鲜血横流。砸的姚平仲头晕眼花,没敢在说话,这出手的却正是杨再兴。

“别和老娘们似得嚎丧!就凭你那群败军之将,被我们围了大营,便一个个向孙子似的跪地求饶,不过是乌合之众,也配和我们永定军交手!!呸!”杨再兴一口唾沫喷在姚平仲的脸上。

“折相公倒是看得开啊。”刘平也不理会面如死灰的姚平仲,却是对着折可求轻笑道。

“放下兵器!否则就地格杀!!”刘平猛地变脸狠声道。

姚平仲听见刘平的狠话,浑身不由的一颤,当啷一声,不由自主的丢掉了手里的佩剑。而折可求则是迟疑了一下,才将手里的刀放下。

刘平径直的往前走了几步,看见酒桌之上还摆着各色的佳肴。一屁股坐在桌子旁,也不眼生,一把抓起一个猪肘子,旁若无人的张口大啃。身侧的永定军却是如同没有看到一半,雕塑一般的守卫在刘平身侧,而负责看住折可求和姚平仲的军卒则是恪尽职守的将手里的兵刃全都抵在二人的身上。

刘平一便吃着,一边抄起另一个肉肘子,扔给了身侧的杨再兴。杨再兴也不客气。说了声谢侯爷!亦是张口便吃了起来。

此刻的刘平就在折可求的身侧,旁若无人的啃吃着肥香的肉肘子,折可求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此刻自己的腰间还有一柄短剑,这是自己曾花重金从西域的胡人手里买来的兵刃,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若是此刻拼着重伤劫持住身侧的刘平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过,他旋即大打消了这个念头,且不论这围在周身的十几把长锋利刃,单单是那个暴虐凶悍的小将,恐怕自己都没法应付,虽说自己也是折家之中武艺精通的佼佼者,可是毕竟性命要紧,若是劫持不成功,反倒丢了性命,那就得不偿失了。若是虚与委蛇一番,没准还能保全了自己,毕竟自己在雁门寨还有四千多折家军儿郎。这便是保命的最大筹码。权衡了利比之后,折可求放弃了冒险。

兴许是奔袭了一天,刘平饿急了,一个偌大肘子的不大的功夫便被刘平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一把抄起一旁的酒壶,仰脖子便灌了下去。银锡的小壶放的酒水也不多,片刻间便将酒壶里的酒都喝干了。

拍了拍手,打了个饱嗝,刘平起身望向两个闻名西北的边关大将,却是冷哼了一声。

“刘侯爷当真是好胃口!”折可求故作轻松道。一副刀剑加身毫无惧色,谈笑风生的模样。

“吃饱了就是爽啊!”刘平满足的伸了伸懒腰。也不理睬这二人。

“刘侯爷到底想要如何处置我们?永定军如此擅入城池,残杀同袍。逼迫边关大将,难道不怕汴梁的赵官家责罚么!!??”折可求见刘平不理睬自己,便高声道。

“就是!刘平,你擅自攻进应州,残杀我大宋边军,形同谋反!你到底意欲何为!”姚平仲捂着出血的额头色厉内荏道。

“你们他niang(娘)的也配和老子说这样的话!!”刘平猛地变了脸色,一脸狰狞道。

第六十七章:睚眦必报(跪求订阅!)

“就凭你们两个没有骨气的家伙,也配和老子说这样的话!!”

但听得刘平一声怒喝!将折可求和姚平仲两人吓得没有吭声。

刘平伸手一指折可求道:“你!身为汉人,却投敌卖国!你不配穿这身大宋的将服!”

转过身对着身侧的姚平仲道:“你!身为大宋边军主帅,胡虏当前,不知守土安民,奋勇杀敌,却是一战击溃,背弃同袍,苟且而活!而且居然纵容你的手下打劫我永定军的粮秣!杀我永定军,你有什么脸还自称大宋军将!呸!”

刘平对着二人大吼道。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刘将军,刘侯爷,大家都是当兵吃饷的,何必这样呢?”折可求在一旁勉强道。

“对!对!刘侯爷。都是误会!误会!”姚平仲一脸赔笑道。

“误会?哼哼!难道那些杀我儿郎的家伙不是你的手下?啊~~!老子和你们什么仇,什么怨,老子在前线厮杀,你们在背后捅我的刀子!真当老子是泥捏的,好欺负!”

刘平怒道,一把抽出长刀,直抵到姚平仲的脖颈之间。

姚平仲登时吓得面色如同,脸上露出豆大的黄豆汗珠子,颤声道:“刘侯爷!刘侯爷,求求你大人大量,放过我吧!我把抢的粮秣全都交给你!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老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向来就是有仇必报。姚相公,你说我该怎么报呢?是用你的命?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说着刘平就将手里的钢刀向着姚平仲的脖颈之间又抵入了半寸,脖颈被锋利的刀锋划出一条血线。

“别的东西!刘侯爷!只要你不杀我,我怎么都行,什么都满足你!~”姚平仲急声道,此刻的姚平仲是真心害怕刘平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废话,这个家伙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能凭着万余人马就能打败了完颜宗翰的家伙岂会没有胆子杀自己,哪怕自己是大宋皇帝亲封的熙和军经略使,只要自己说的下一句话不合这家伙的胃口,恐怕这个乞丐子就会毫不犹豫的一刀砍死自己,自己还不能死,我还有一府知州,我是大宋的熙和军的经略制使,是当朝的一品大员,封疆大吏,我不能死在这个乞丐子的手里。暂时的屈服,为的就是以后脱离这家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打定了主意的姚平仲已经放弃了最后的尊严,简直如同狗一般的想要匍匐在刘平的脚下,等着刘平能够放他一马。

“想叫我不杀你?容易,嘿嘿。告诉我,你的哪营兵马伏击了我的军士,我就不杀你!”刘平冷声道。

“这个····。”姚平仲没想到刘平是这个要求,一时语塞。

“不想说?”钢刀又往前逼近了一些。血丝顺着钢刀流了下来。

“说!说!是我麾下的骑军统领他手下的五百军士们。”姚平仲道。

“这才听话嘛!!”刘平撤下钢刀,姚平仲如释重负一般的喘了口气。好像虚脱一般,刘平用手拍了拍姚平仲的脸狞笑道。

转过头,对着折可求道:“折相公,该你了!”

“刘侯爷!明人不说暗话,要杀便杀!我折可求若是皱一下眉头,便是小娘养的!!”折可求一脸正色。

刘平一皱眉头,提刀走到近前,猛地一刀挥挥砍了过去,深深的插在了折可求的小腹之处!用力一绞!登时便将折可求的内脏搅成一团!鲜血直喷而出。

“你竟然敢···杀···我!”折可求不可置信道,在他看来,刘平顶多就是打自己几下而已,毕竟雁门寨之上还有自己三千多的儿郎的!刘平一定会顾及这个的,何况自己还是陇西折家的人,难道他就真敢杀自己?

折可求打错了算盘,刘平这个家伙还就是真敢杀!

“你以为老子不敢杀你!!败给金人不可耻,逃跑投敌老子也不会将你怎么样!顶多便是上奏朝廷,让那群大头巾来治你的罪!可是你折可求忘恩负义,老子拼着自家骑兵袍泽的性命从金人手里救你出来,你却独自逃命,之后你非但没有感激,却恩将仇报。带着你的手下屠杀我永定军儿郎!就凭这个!你就该死!!”

刘平狞声道。又狠狠一搅,抽出钢刀,折可求的捂着小腹眼中充满了无奈与不甘,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呸!”刘平狠狠的吐了唾沫!

“拖出去!”刘平冷冷道。

“诺!”几个永定军士如同拖死狗一般将折可求脱了出去。

此刻的姚平仲已经是心里冰凉,面如死灰,这个家伙真的敢如此跋扈啊!就算是折可求投敌,可是如今反处金人,就算是处罚也得是汴梁的人来做,可是这个乞丐子是说杀就杀啊!幸好自己那天没有跟随着折可求一起去伏击永定军的运粮队。要不然自己也得被这家伙一刀结果喽。

“去军营!”刘平冷漠道。

七八个永定军押着姚平仲直奔向姚家军大营!

一行人从应州节堂之中出来,直奔向姚家军的大营之中。

完了,完了!自己算是完了!姚平仲此刻的心中满是悔恨,自己当初怎么就选了应州了,哎,还不是为了看刘平和金人厮杀坐山观虎斗,若是金人赢了便逃回延州。若是刘平万一赢了,自己也算还在太原战区的周边不算临战脱逃不是。可是如今,却是自己身陷囹圄,没了底下的亲信,恐怕自己的队伍都不会再是自己的了。亦或者自己没有听从折可求的蛊惑,去袭击那群永定军,也就不会招惹这个煞神了,自己也就能够平安与事外了。想到此处,姚平仲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几个大嘴巴。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可惜,这一切都晚了!

···································································

雁门寨下,千余人的身影都埋伏在乱石之外。

韩世忠嘴里嚼着一块干饼子,半晌,才咽了下去,接过一个亲兵的水囊,咕嘟嘟的灌下了一大口。发牢骚道:“这嘴巴都淡出鸟来了,回头得和侯爷申请一下,开开酒荤了!老子这酒虫子都快被饿死了!”

“将主!这个事情得您去和咱侯爷说了。咱可没那本事让侯爷开酒禁,不过从燕京出来,咱都快两个月没粘过酒水,还真馋了!”

韩世忠一拍那亲兵的脑袋佯怒道:“你当你韩爷傻!当着侯爷的面去说酒禁。这不是诚心让老子去吃板子,挨禁闭么?忘了咱永定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了?屁股蛋#¥#子痒痒了吧!”

“不敢!不敢!一切行动听指挥!俺晓得!当日在燕京俺可是吃了好几顿的肉板子才记住了这侯爷颁发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忘不了,忘不了!嘿嘿!”那亲兵讨好的笑道。

“行了,滚!好好盯着点,待会进攻的时候,你小子敢不卖力,老子打烂你的屁股#¥##蛋#¥¥#子!”韩世忠笑骂道。

“诺!”那亲兵应声道。

韩世忠转头看了看身侧的汤怀,汤怀正目不斜视的望着雁门寨口。紧闭着嘴唇,一脸严肃。

“四郎!怎么滴?你这闷油葫芦还生闷气呢?生气侯爷不带你去应州,跟着老韩来这雁门寨外受活罪啊。”韩世忠笑道。

“韩将主!俺是侯爷分配的,从来都是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什么怨气,俺脑子笨,就是听侯爷话,侯爷让俺怎么做!俺便怎么做便是了。既然被侯爷派来和韩将主你一起攻打雁门寨,俺就拼死搏杀便是!”汤怀道。

“嘿嘿!俺就知道,你这家伙,就是个榆木脑袋!你就不想想,为什么让你来雁门寨?嘿嘿,雁门寨上易守难攻啊,我想侯爷把你派过来,相比也是知道你箭术高超,想让你帮衬着,攻下雁门寨便容易些。”韩世忠道。

“四郎,俺到是真羡慕你们兄弟几个啊·!”韩世忠道。

“羡慕我们什么?”汤怀不解道。

“你和鹏举、张显牛楞子他们都是咱侯爷的结拜兄弟,这个可是旁人羡慕不来的福分啊。”韩世忠笑道。

“都是侯爷看得起俺们罢了!”苟于言笑的汤怀脸上也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不过你也是咱侯爷器重的大将!如今也咱侯爷的左膀右臂了。”汤怀道。

“说的也对!好歹俺也是咱侯爷看重的人,绝不会给他丢人便是了。”韩世忠笑道。一转言道:“如今咱侯爷解了太原之围。相比已经是天下闻名了。而且咱在燕京还有那么大的一块地盘,整个幽燕怕是都成了咱侯爷的地盘!这大宋自立国而今,怕是只有咱们侯爷这么一个特例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一日,咱侯爷有了那太祖黄袍加身的意向,你当如何?”

“俺就是侯爷手下的人,从来没想着这些,侯爷让俺怎么办,俺便怎么办就是了。想那么多作甚!”汤怀淡淡道。

“倒也是,俺老韩蹉跎了三十多年了,如今得幸遇到了侯爷,总算是没有白活一回。就算日后侯爷有什么想法,俺便拼着这条性命搏上一搏便是了。”韩世忠决绝道。

半晌,两人不再言语,只是直直的望着不远处的雁门寨。漆黑的夜里,火光在闪动,韩世忠自言自语道:“突击队上去多久了?”

第六十八章:攻陷雁门寨(跪求订阅!!)

“差不多半柱香了!”汤怀道。

“该有点动静了!”韩世忠喃喃道。

就在这时,雁门寨上一道亮光传来。韩世忠和身后的人全都起来。

“寨首被拿下了!”韩世忠站起身,一把抄起朴刀,转头高声道:“上!!”

如狼似虎的永定军直扑向了雁门寨。

一夜厮杀!睡梦中被惊醒的折家军,如同没头的苍蝇慌乱四散奔逃。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径直的杀入了内寨。

猛地,內寨之中,居然是一个暗堡,只有五尺多宽,七八个弓手守在那暗堡的垛子里用箭仆射而下。当真是一见当关万夫莫入。

“娘求的,这个折家军居然还真他娘的阴,居然在这设个伏卡,真是可恶!!”韩世忠怒道,说着就要顶着箭雨往上冲去!

还未上前,便被一阵箭雨兜头而下,饶是韩世忠身着厚甲,亦是被六七只利箭插入了铠甲之中,虽然入肉不深,也是流出了不少鲜血。被六七个永定军军士拉了回来!

“娘老子的!没想到这个群家伙这么难缠!”韩世忠,一把将兜堥上被射中的箭簇拔下来,狠狠的折断。

“韩将主,俺去试试!”汤怀欺身来到韩世忠身前到。

“汤老四,别逞强!”韩世忠道。

“放心,俺死不了!单说射箭,俺还没有怕过谁!”汤怀淡淡道。拿了大弓,身后备了十几只箭簇,顺手揉身而上!

望着汤怀消失的身影。韩世忠一脸的凝重。

“将主!汤将军能行吗?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怕是侯爷会怪罪你啊。”一个亲兵道。

“你知道球子!咱家侯爷的拜把兄弟岂是那简单的家伙!留心看着吧,有你开眼的时候!”韩世忠笑骂道。一脸信任道:“若说马上步下的厮杀,俺老韩还真不把这汤四郎放在眼里。可是若是比这骑射,嘿嘿,便是再来三个韩世忠,怕是也不是那汤四郎的对手!”

“汤将军真这么厉害!?”亲兵道。

“厉不厉害,看过就知道了!小子,留心看着吧!能当咱侯爷的把兄弟,岂是泛泛之辈!”韩世忠道说。停止进攻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望着汤怀的身影向前摸进、猛地汤怀将手里的抓着的一把长弓左手撑开,右手从身后的箭囊里取下三支箭,半蜷着身子,飞快的拈弓搭箭。瞄准了暗堡子里探出脑袋观察的三个弓手,噗噗噗!~!

三箭不偏不倚,正射在这三个倒霉的弓手脑袋上,登时死去。听到箭声,暗堡子里的弓手们纷纷露头,却见汤怀刚刚射完,便是又是三只箭簇排处,再次飞射而出。

有想要反击的弓手想要透过墙垛子的缝隙射来,却是一露头,便被汤怀一箭射死。

总有不信邪的家伙,自认为箭法不错,想要射倒汤怀,却是还没有等到射出去,便被汤怀的利箭取了性命!

一个裨将手执利刃,依靠在垛墙一侧冲着那些弓手大喊道:“顶住!顶住!等折帅回来各个有赏!射死那个家伙!他就一个人而已!你们有十几把弓!都是吃屎的么!~射死他,射”

兴许是太激动了,自己的半个脑袋都露在外面居然还不自知,话还未说完,但听得一声闷响,那裨将的脑袋上兜堥被一支箭簇深深的插入。鲜血顺着兜堥流下,那裨将瞪着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便颓然的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一时间,暗堡的弓手竟然被汤怀自己一人压制的不敢露头。

韩世忠身边的亲兵是个刚刚从太原周边的坞堡子里的一个精壮,随着太原之围已解,周边的大大小小的豪强都归附在了刘平麾下,送来了不少亲信子弟,想随着刘平混着功名出身,这亲军便是这六千豪强子弟之中的一个,因为行事还算勇猛,做事细心才被韩世忠挑了做了个亲兵,一路之上都是知道自家的将主是那位无敌靖燕侯刘爷爷的大将,自是言听计从,崇拜有加,还真没有太注意这个一路之上不言不语,如同闷油葫芦似得的汤怀汤将军,此刻才知道汤怀的凶猛,惊的张大了嘴,都看的楞了,喃喃道:“我滴个乖乖!这个汤将军当真是厉害啊!”

还未等说完,头上便挨了韩世忠的一个爆栗:“少他娘的在那里发呆!四郎都给咱开了出路,还不赶紧上,你不是总和老子吹牛是太原州府好汉子么,今天老子就要验验货!!”

“诺!”那亲兵咬着牙应声道,带着先头的七八个众永定军,直直的冲了过去。

此刻的汤怀变换着身子位置,让暗堡里人都没法露头,有胆大的弓手想要探头。还未等看清外面,利箭射来,又是三人应声倒下,连续了两次,垛子里放箭的家伙们都变成了缩头乌龟一般,都不敢再露头,毕竟谁都想多活一会,省的被一箭爆头!

如见情况,竟然是一人一弓强行压制的的暗堡子的里弓手不敢出手!

“好!真不愧是神射的汤四郎!”作为战场之上对战局的分析了解如同猎狗一般敏锐的韩世忠一挥大手,对着身后的永定军军士道:“想要博功名的随老子上!!!”

如狼似虎的永定军直直的冲入了进去,将暗堡一把打开,战局变得高下立判。汤怀随着队伍也冲了进去。抬手一箭,直奔还在抵抗的折家军其中一个领头将领射去。却是将那折家军的将领一箭射穿了喉咙,气绝而亡,没了主心骨的折家军再也没有像样的抵抗,这支三千人左右的队伍在被永定军厮杀了千多人之后彻底的投降了。

“四郎,手够快的!俺还指望杀了那个领头的军将,好在侯爷面前整点功,这下可好,全让你小子给占了!”韩世忠一刀砍死一个负隅顽抗的折家军道。“厮杀太费时间,侯爷说要用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才是最好的战斗!”汤怀木讷道。

“额可以给侯爷复命了!”韩世忠一擦脸上的血水道。

“都他娘的给老子跪下!否则就地格杀!老子是永定军的!今日奉俺家刘侯爷将令命剿杀叛军!尔等若是想活命,老实的扔了兵刃,跪在地上!否则韩爷我手里的刀可是不认得你!!”韩世忠冲着被围在一起的两千多折家军大吼道。

一听是永定军,折家军的人马各个面如死灰。知道永定军的凶名,这支在金营里做了好几个月的伥军,全都没了一丝反抗的余地,投降过一次的队伍,再投降也是很容易的,腰杆子能弯一次,那么下一次便轻车熟路了。膝盖既然能跪下第一次,那么第二次也就是顺其自然了,只要不被杀,怎么都是好的,再说这不都是大宋的队伍不是,就算上一次对不起人家,阵前逃跑,可是如今自家都降了,兴许就不会死了不是。

“降了!降了!”

“这位将军,俺们降了!”

一众折家军痛快的投降了。

“告诉我,你们之中都是谁参与了伏击永定军!只要你们说了,老子便不杀你!你们要是不说!老子一个个活刮了你们!!”韩世忠威胁道。

不大的功夫,便指认出三百多人。骑兵统领便是组织人手反抗被汤怀射死的家伙,没有办法,只得砍了脑袋,让人带着。剩下的军卒被收缴了武器。分成了两批,杀过永定军的一批人,没杀过的一批。赶下了山,向着应州而去。

是夜。刘平兵分两路,应州和雁门的守军全部都被拿下。第二天早上,应州城外,八百多人头被摆放在了城外,拜成了京观。震慑着活着的折姚两家军卒都是胆战心惊,望向这群杀人不眨眼的煞星都是满目的畏惧。这八百多人之中,一部分是韩世忠连夜送到应州的,剩下的,便是刘平在姚家军军营,找出来围杀永定军的家伙。

此刻。天微微亮。刘平站在应州城上望着远处策马而来的一群军士眼中皱了一下眉头。

来的人是吕志乔和伤病刚刚好些的曹成。带着二十多骑军卒策马来到应州,一见面,风尘仆仆的吕志乔等人冲着刘平一见礼,“口称侯爷安好!”

刘平笑道:“文远怎么也学会了这些虚礼了!”一手扶起吕志乔,转身对着曹成一拳锤了过去笑骂道:“怎么,你这厮伤倒是没事了!?”

曹成憨笑道:“侯爷放心,早就好了不少了,侯爷若是现在让曹成厮杀!俺便立刻将敌将头颅斩下敬献侯爷!!”

“少他娘的和老子说大话!好好养伤才是真的,你弟弟曹亮如何了?”刘平道。

“多谢侯爷挂念我兄弟二人,回禀侯爷!阿亮也是好的差不多了!现在都能骑马了!”曹成道。

“恩。好好养着!老子以后还得用你们呢!!”刘平拍了拍曹成的肩膀,这一拍曹成都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轻了好几斤一般,飘飘然了。

“大好的功绩有的是,就看你们谁卖力了!封妻荫子,光耀门楣那都不是事!”刘平笑道。

“愿为侯爷效死!”身侧众人俱都是目光热切的望着刘平,恭敬的而又用力的拍击着自己的胸膛,行了一个标准的永定军军礼!

此刻的吕志乔却是眼望着刘平似乎还有话说。

刘平好言安抚了众人几句,便遣散了众人,单独留下吕志乔道:“走吧,文远,进内堂!我知道,你有事情!”

第六十九章: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跪求订阅!)

内室之中,吕志乔也不废话,张口说道:“侯爷!燕京那边来了密报。”

“什么密报?”刘平问道。

“拿可派人送来了急报,说是燕京城外咱们派出了斥候探马,探听到了确切的消息,女真的东路军卷土重来。由燕山一脉的卢龙地区斜插而入,直奔向汴梁方向,怕是来者不善。”

“拿舆图来!”刘平冲着外室喊道。

不大的功夫,杨三多捧着舆图进来,放在桌子上铺展开。

刘平望着吕志乔凝声道:“消息准确吗?”

“准确!这是拿可他们的亲笔信件!”吕志乔拿出了信封,递到了刘平手上。刘平越看越皱眉头,此刻的脸色真是差到了极致。

望着舆图上幽燕腹地之上,东路军的行进路线居然是穿过了最偏僻的山脉,直入了燕地之中,而后直奔向汴梁。

“金人是谁领队?!多少人马?燕京、真定府、损失如何?!”刘平强忍着愤怒道。

“侯爷!这批金人是咱的老对手,完颜宗望,人数么,大概有三四万多人,若是再算上各路奴隶军,怕是也有五万多之众。不过燕京城附近的几座城池倒是没怎么被骚扰,毕竟他完颜宗望也是知道侯爷您的厉害的。”吕志乔道。

“不对!不对!完颜宗望绝对知道我如今主力都在太原附近。燕京的守卫根本就没有多少。若是完颜宗望想要攻陷燕京,就算是拿可和张俊带兵死守,怕是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刘平一脸凝重道。

“如今完颜宗望已经到哪里了?”刘平问道。

“按照燕京方面的回报,完颜宗望已经拿下了信德府!下一步便要直奔”

“居然拿下了信德府!!?我记得信德府是有三千多守军的!!哎!!”刘平恼怒的一拳打在桌子上。发出碰的一声!惊得内室外的杨三多一下就进了内室。

“侯爷!?”杨三多进了内室望着刘平道。

“没事,先出去!待会叫你!”刘平吩咐道。

“诺!”杨三多行礼。转身出了内室。

“侯爷,你发现什么了?”吕志乔淡淡道。

“文远你觉得完颜宗望想如何?”刘平问道。

“我想这,侯爷应该比我清楚!”吕志乔道。

“我原以为完颜宗望能老实的呆在他的五国城里,没想到居然真的按耐不住出兵了,而且如今完颜宗望带着大军却是一路向南。几乎都没有停留,怕是其志不小!所以我认为他不是不敢攻打燕京!而是,他有更大的目标,想要更多的利益!他要攻打汴梁!!”刘平死死的盯着舆图狠狠道。

“侯爷!我们如何自处!?”吕志乔问道。

“如何自处?嘿嘿!还能如何?老子这身皮是那位赵官家给的,虽说咱这一兵一卒,粮草军秣都是咱自己一步步存起来的,和那汴梁的赵官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是,咱大宋的都城若是真的落在了胡人手里,遭难的还是老百姓啊。”刘平无奈道。

“军情拿可派人给汴梁那边发过去了没有!?”刘平急声道。

“发过去!听说是发的加急快报!估计信德府一失手。汴梁那边应该也得到消息了!就是不知道汴梁那边有什么安排!”吕志乔道。

“李相没有什么反应?!”刘平问道。

“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吕志乔道。

“侯爷,若然真是女真鞑子要去攻陷汴梁。不知道侯爷当如何?是退守燕京。还是去勤王!?”此刻的吕志乔直直的盯着刘平。这个时代人的心目中,皇帝便是国家社稷,即便是吕志乔也是不能免俗的。所以吕志乔才有此一问。

“你当如何?”刘平直直的盯着吕志乔道。

“身为大宋儿郎,汉家血脉,岂可忍心看汴梁被胡虏鞑子攻破,我汉家精血受损,我辈便是罪人!”吕志乔正色道。“属下不过是一介小书生,若是真的汴梁危机,属下甘愿前往汴梁,营救圣人。拼得性命!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还真是个爱国爱君的好书生啊!”刘平呵呵笑道。

“侯爷当如何!!?”;吕志乔仍是这么一句问向刘平。

“既然你吕志乔大人都是要马革裹尸了,我又岂能做缩头乌龟!再说,你何时见过老子向这帮塞外的豺狼野狗投过降!!”刘平轻笑道。

自己从千年之前而来,到了这个时空之中,如今已经是将近一年了,从默默无闻的**丝乞丐,到了如今的万军统帅。有时候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也许天命如此吧。可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女真人深入中原,屠戮汉家百姓,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视而不见,若是自己是一个明哲保身的家伙,安心当自己的小军阀,怕是连太原都不会前来!直接固守在燕京岂不是快活。可是自己不能,这个时代已经就要进入那个苦难的关头,歌舞升平的环境下暗潮汹涌。西军军备松弛。京畿的禁军糜烂,贺兰山外,西夏的狼子野心未灭,凉州府外的青唐人的**也在跃跃欲试,可惜当年的御边大将王厚王处道早已作古!否则大宋的边关又怎么会烽烟四起,如今金人的铁骑直奔向了汴京,也许过不了多久,靖康之耻就要出现了,到时候赵家两代皇帝被虏去,金银财宝损失无数,中原女子饱受凌辱,偌大的汴京便要化身废墟火海。

此刻刘平的脑海里闪过了一阵阵悲惨的画面。自己既然来了,便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刘平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身侧杨三多喊道:“三多!派人去军中,通知营卫以上的将校前来节堂!”

“诺!”杨三多得了将令转身出去。

不多时,刘平麾下的一众将士纷纷前来节堂之中,各部军将纷纷互相寒暄着。

刘平此刻一身戎装的大步流星走进节堂之中。身后跟着杨三多等贴身护卫和吕志乔,众人一见刘平来了,纷纷低头行礼。

刘平一摆手对着众人道:“少来虚礼了。有要紧事!需要咱们动了。”

“侯爷!您吩咐便是!若是俺老韩说个不字!您直接砍了俺的脑袋!”韩世忠在底下大大咧咧道。惹的众人一片大笑。

“少和老子贫嘴!”刘平笑骂道。

“燕京那边来了消息,说完颜宗望带着人马穿过了燕京!”刘平对着众人道。

“什么!!完颜宗望、燕京?!”

此言一出!登时众将都一阵骚乱!

“侯爷?难道燕京失守了?”几个心直口快的家伙脱口而出。

“那到没有!足足五万的金人,却是没有碰咱的燕地一城一池,只是快步的向南!向南,听明白了吗?南边有什么?南边有咱大宋的都城汴梁!是咱大宋的国都,他完颜宗望想干什么?目的昭然若揭!他的目的是要咱的大宋都城汴梁!!”刘平厉声道。

“这是燕京方面传来的加急信件,你们可以传看一番!”刘平将手里的密报递给了身侧诸将。不大的功夫都传阅完毕,各个脸上都是一脸愤怒与惊惧。

“说说你们的意思吧。”刘平望着诸将道。

“要我说咱就守着燕京。我怕到时候咱兵力太少,新进吸纳的新兵还都没进行训练,手里的老底子撑死不过四千人。而且我军刚刚经历的太原大战,完全没法这么快就恢复到以前的军士数量。所以我认为我们先不能贸然行动,还是要等等,况且女真人入寇,想要攻陷咱的汴梁城也没那么容易,各路的大军都是不少,将近六十万,一道勤王指令下达,绝对有充足的时间阻拦住女真东路军的突击势头!何况京畿之中,还有十几万的都门禁军,就算不是对手,我想也能支撑下一段时间了。足够各路大军进军勤王护驾了。”韩世忠说道。

刚一说完,猛地身后的林冲红着眼睛便一把抓起了韩世忠的衣襟喊道:“放屁!女真鞑子入寇,怕是早就预谋好了,汴梁的情况俺也是知道的,若是真的女真人大举进犯,就凭着那群酒囊饭袋的都门禁军如何能挡住如狼似虎的金人!那是人口足有上百万的汴梁城!!是咱大宋的都城汴梁啊!!若是真的让女真人攻入汴梁,便真是我辈武人的耻辱了!”

“老林,你干什么!抓着俺的衣襟,你要是想和俺试试,咱就练练!!俺知道你是汴梁出来的,担心汴梁,可是你也不用这样吧!你再抓住不放。俺可动手了!别以为俺怕你这禁军总教头!”韩世忠一脸怒容道。

“韩泼五,你放狗屁,我林冲就怕了你不成!?”林冲也是一脸怒色。

眼见着林冲如此激动,身后的岳飞杨再兴等将领纷纷上前拉开劝阻。

“放手!干什么!当这里是什么?演武场么?!军机大事,岂可儿戏!再敢造次,老子不管你们是谁,直接军法从事!”刘平大怒道。

二人悻悻的收手。刘平怒道:“节堂之内喧哗造次,议事之后你二人各领二十军棍!”

“诺!”

“诺!”

两人应声道。

刘平望着众人凝重道:“我知道,咱们都是燕地儿郎出身,有些军将还是渤海奚人和汉人,可是如今,你们都是大宋的军将了。吃的大宋的粮饷,拿着大宋的俸禄。没错,咱永定军的根基在燕京,只要燕京没事,咱永定军就没事。可是汴梁却是这大宋的根基,若是汴梁出了事,怕是燕京也不会好过!难道你们没有听过,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猛地刘平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吼道:“所以,这个汴梁,一定要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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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野蛮逼近(跪求订阅)

临漳府,邻水而得名,漳河,这座古城自春秋战国之时便是魏国的都城。漳河,更是孕育着这座城市的人们休养生息。千余年前,漳水河畔,西门豹沉了作法蒙骗众人的巫婆,而今,历经五代战乱之后,安稳百余年的临漳早已成了三五万人的县城,这个在算是在汴京城池圈子外的小城,也算是京畿重地的外围经济圈了。此间的人亦是邻水而居,享受着这承平盛世。

镇守此地的,正是大宋都门禁军一系的彰德军,此间的节度军使是潘氏后人,姓潘,名叫潘波。按照这位潘将军平日里的自称,也算是潘美大将的后代,端的是开国大将之后,这个虽说后世的演义把那位潘美潘侯爷说成了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可是实际上这个为潘侯爷确实是为战功卓著的猛将。哪怕是知道底细的人都清楚,这个潘将军其实就是个潘家远方的偏支,并不是很受潘家人的待见,不过是念在都是公侯世家,大家还是愿意亲热的叫上一声潘将军,毕竟人家也算是汴京的公侯世家之人。

今日的潘波刚刚从自己的府院之中出来,按照惯例,是要去城防外巡视的,即便这是天子脚下,汴梁周围,也难免有些宵小之徒浑水摸鱼不输,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几十个亲军随从,一路从临漳主城悠然而出,一路之上,路边的商号掌柜老板各个都是对着自己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潘公,潘大人的,教的人心里好生舒服。

人在其位,定有人捧,况且自己又舍得掏腰包,整整十五万贯的钱子,上下打通,好歹混了个封了个荫将,驻守在临漳,虽说没有能力留在那繁华似锦的汴梁,不过自己也算是这临漳府的土皇帝不是,平日里虽说是刻薄了些,不过却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头上挂着一个虚名的殿前都虞侯的指挥军衔,底下的彰德军下属的营里有九百多禁军。虽然他知道,自己对着汴梁上报的人数是一千二百三十人,这其中的亏虚之数,殿前军马司的人会不知道?哼,笑话,没准那群家伙倒手上报军饷,比自己报上去的人数还要多一倍吧,嘿嘿,这当兵吃饷,都是混口饭吃,何况自己算是仁义的了,别家的军将都将自己麾下的军卒的饷银吸咂的干净无比,吃兵肉,喝兵血,自己却是比他们强多了,至少自己虽然也贪(mo!!~)墨了一些,可毕竟都是五五二分,留下一半给营里的军卒不是。再守着自己在这个临漳府盘下的三五百亩的田地,和其他杂铺,一年也能有不少的进项,随说比不上汴梁里的那群家伙,可是自给自足做个富家翁却是绰绰有余,就等到熬个十几年二十年,多存些家当,便混个致仕报备,回汴梁做个富家翁了。

一路上打招呼打的潘波的脸都快笑僵硬了。不大的功夫,一行人便来到临漳外的漳河附近的驻扎军营,此刻的军营之中只有三百多人在那里驻守,其他的军卒却是都没有在这。

当时的禁军靠着那几十年都不变化的饷银,根本就没法养家,所有其实大部分的禁军都已经变成了手工者,小贩,匠户,自谋出路,各有各的生意的,有些军将都自己经营着各种商铺,光靠着那点饷银,能够干什么?塞牙缝的都不够,自家的老婆孩子都等着养活,总不能光喝西北风啊。

军营就在外城三里之处,近的很,潘波一路之上倒是悠闲的紧,听说了太原那边危机,好像被什么燕京的永定军刘平给解了,嘿。听说那个刘平就是个燕京的乞丐子,被那李纲看重才做了一军统领,这世道,没想到,乞丐都能成了一军之主。还能立此大功,潘波自想着,若是自己有那机会,想必也能夺了此等大功啊。不过潘波知道,自己也就是想想而已。老实的守在这临漳,等到病老而退,混个好出身,比什么不强,再说俺也是汴梁潘氏一族的人,岂是那个什么乞丐子刘平能比拟的。潘波习惯性的拿着高人一等的心态做着自我安慰。

正自闭眼行进之时,身侧亲兵提醒道:“将主。到军营了。”

“恩!我晓得!”潘波睁开眼睛说道,人马此刻已经入了大营之中。

“将主到!!”一个亲卫在一旁大吼道。

稀稀拉拉的,从军营之中出来了不到二百多军汉,各个都是衣衫不整,有的空手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拿,更有甚者是喝醉了被别人抬出来的。潘波身着一身铠甲,望着众人一脸不满道:“都是大宋的禁军,居然如此不成体统!有何颜面对面君恩!!”

底下的军卒们纷纷告罪“:将主,都是小的们昨夜在兰武阁喝的有点大了,谁让那的姑娘都是漂亮,一高兴,大家就多喝了些!望将主恕罪!”

“混账!你们不知道不值夜的罪名么?若是你们不在的时候有敌人来袭,你们有多少个脑袋够砍的!”潘波大怒道。

“将主又说气话!哪有什么敌人?嘿嘿,咱这是京畿要地,可不是云中太原,那女真鞑子都过不来的!将主多虑了!改日俺们凑钱请将主去欢喜楼吃些酒水,找几个粉嫩的小女娘给将主唱曲,算是给将主赔罪啊!”一个裨将笑吟吟道,说着走到潘波近前牵马而动,将原本就大腹便便的潘波搀下马。恭敬的请到了中军帐之中。

而此刻的军营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危险即将到来。

承平日久的彰德军,几乎在营帐外都没有设置一个哨兵放哨,也许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太平之所,何用什么哨兵,要不是自己想要这每月200钱的饷银,谁会来做这贼配军,但是有些能耐的人,都去读书做官了,岂不闻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为好男人。便是那位汪老夫子所言:“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惜自己这群人都是粗人,没什么学识,否则怎么会在此做一个扶边守营的军卒。

没有人知道,就在昨夜,整个军营的人都去临漳城内快活的时候,漳河对岸的金兵已经消无声息的越过了漳河,此刻的军营之外,完颜宗望带领的人马都蛰伏在远处的土岗之下,望着那高大的营寨空荡荡的,似乎并没有多少人马。

这便是南朝军队的真实实力么?完颜宗望望着眼前的这一刻,脸上的刀痕越发的狰狞。身侧的阇母桀桀笑道:“宗望,南朝人的队伍军寨设置的倒是不错,可惜了这群南人都是一群卵蛋,根本没有能力守住!依我看,只需要三五百人马,就能突进去,直接干翻了这群宋猪。”

沉吟了片刻,完颜宗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彰德军营,冷声道:“那就上吧!全力拿下这个军营,然后攻下那座叫临漳的城池!”

“诺!”身侧的一个领军谋克沉声道。领了军令,带着三百多精锐女真儿郎直直的突入了平静的彰德军军营。

一时间,寨口的栅栏被健壮的女真高头大马所拱开,每一个女真骑兵手里的弯刀呼啸着取下了每一个在军营之中抵抗的活着在奔跑的宋人士兵。不多时整个军营之中都是鲜血遍地,火光四起。

完颜宗望本来是在营外看攻进去的儿郎们厮杀的,不过看到部下们如此快速的攻击成功,亦是心头大为痛快。一拨马头也是冲进了军营之中,几十个亲卫围在宗望身边,生怕他有什么闪失。而此刻也已经兴奋的完颜宗望挥动着弯刀,接连砍倒了两个宋军。这种征服感,与畅快感很久没有了。原来宋军的实力根本就是纸老虎!自己一路南下,几乎都没有遇到一合之将,除了那个如同怪兽一般的永定军,也许永定军是宋军之中最另类的队伍了,比竟这个永定军只有一个,若是有个三五支,恐怕自己的女真大军岂敢攻进大宋,如此的兵行险招,还不是被南朝的花花世界的吸引。以现在看来,眼前这一路的宋军才是宋人真正的实力吧!

骑在马上,完颜宗望似乎已经可以看到那巍峨高大的汴梁城会被自己征服的,还有那个刘平!一定会死的!

此刻的彰德军已经乱作一团,不大的功夫,这点人都被完颜宗望的女真军士杀了。完颜阇母亦是老当益壮,策马驱驰也是砍下了一个禁军的脑袋,完颜宗望和阇母相视一笑,一脸的开心。

一个谋克过来,对着完颜宗望道:“宗望!我们围住了一个宋人的头领,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没有杀他,请您示下!”

“带我去看一下!”完颜宗望收了刀对着那谋克道。

“诺!”那谋克应声道。

“宗望,老林子的猛虎捕猎,一定会让小野羊在前面跑,跟着它便能找到羊群!”完颜阇母说道。

“阇母,你的意思我明白!走吧!我倒是想要招降几个宋军将士,再往前就是那个什么安阳了,应该就是宋国都城附近了!离我们的目标越来越近了。不过我们需要这些听话的汉人!所以,我们去看看这个宋人的军将。”

破碎的中军大帐旁边,满是熊熊的大火,潘波此刻已经快要崩溃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冒出了这些女真人,这群鞑子不是被赶跑了么?怎么又来到此地?!天杀的,这不是逼着人死么!?潘波恐惧的想到,身侧的亲卫全都战死,只剩下自己一人,一批批如狼似虎的金兵把自己包围在其中,手上拿着一把佩剑,不住的颤抖,身后便是熊熊大火,退无可退。

“宗望来了!”一声高喝,众多女真甲士闪开一条通路,只见完颜宗望和完颜阇母来到近前。

完颜宗望做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用生硬的汉话说道:“你、投降于我、女真大军保你平安富贵!如何?”

眼见潘波没有动作,完颜宗望的耐心不再,狞声道:“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

当啷一声,潘波将剑仍在地上。自己是个胆小的人,那刀剑砍在身上定然是极疼痛的,但是再胆小的人也有所坚守!俺好歹也是忠臣之后,岂能做胡虏!潘波一咬牙,骂了一声“狗鞑子!你们!不得好死!!”

说罢转身跳进了身后的燃烧的火堆之中。

完颜宗望原本以为他弃剑投降,没想到居然自杀了。不由的脸色变得极差。

不过完颜宗望却是着周围诸军大吼道:“看到了么?这就是南朝的战力,不过是纸老虎一般,没有任何战力!咱们女真儿郎才是猛虎!是无敌的战士!随着某家向南冲杀罢!拿下汴梁,让整个南朝人都臣服在我们女真人的脚下!”

“愿随宗望厮杀!!”

众多的女真军士纷纷嘶吼的着呼应。

第七十一章:混乱的早朝(跪求订阅)

清晨的汴梁。依旧是一片祥和,只是这盛世承平不知道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汴梁宫殿之中。

压抑的气氛,銮殿之下,群臣无一人应声。

半晌,龙椅之上的赵桓一把将告急的文书仍在地上,一脸的怒色。

“废物!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啊!彰德军!好歹也是这大宋开国之时便早已立下的禁军编制,如今都已经糜烂到如此地步了吗?金人、金人都打到了临漳了!才有急报姗姗而来,诸位都是国朝的重臣,难道都没有一个担心的吗?非要等到那如狼似虎的金人攻杀进了汴梁你们才痛快吗!!”赵桓此刻已经是快要疯狂的节奏了,昨夜李纲匆匆而来,说接到了燕京方面的紧急军情,说有大股的金人从卢龙蓟州直奔汴京而来,惊得赵桓半宿没睡,早早的起来开朝会,百官刚至,还未等秉礼太监高呼上朝,便有兵部人员跪地呈上信德府、临漳府被攻破的消息。当即群臣哗然,赵桓也是又惊又怒!

“哑巴了吗?说话啊!”赵桓大怒道。此刻早已没了一国之君的风范。

“臣有罪,未曾早通报战事。”李纲站出来低声道。

“臣等有罪!”一干臣子都是俯身低声道。

“有罪!有罪!你们当然有罪!朕现在是问你们该如何处置?!!”赵桓气愤道。一屁股坐在龙椅上,唉声叹气。自己不过是刚刚继位一年,怎生的如此多的事情,太原之围刚刚缓解,这女真人便是如同老鼠一般,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杀到了临漳,若是再往前,不到七百里的路程这些个金狗便要杀到汴梁来了,到时候怕是这金人大军袭来,自家这皇位都不保了。

“臣以为,既然金人已然杀到了临漳,当立刻拨派汴梁之中部分禁军前去阻击,再立刻昭告各地,让各地大军前来勤王!我汴梁城周围城多人广,便是那些女真鞑子想要进攻也未必攻打的进来!只要圣上早作安排,安排得力的禁军将领前往安阳地阻击,定能拖延一段时日,再诏令各地大军前来勤王,十天之内,内足够让各路大军派出精锐前来勤王,则汴梁无忧,大宋无忧矣。”

“爱卿说的当真!”赵桓像是抓住了一棵稻草一般。眼中露出一丝神采。

“回禀圣上,微臣说的句句属实!”李纲沉声道。

“不可!”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一望,却是蔡京,蔡京缓步而出列,对着赵桓一行礼,恭声道:“回禀圣上!老臣觉得此事不能如此行事!”

“老公相有什么打算?”赵桓问道。

蔡京清了清嗓子道:“回禀圣人,老臣以为,调配京畿禁军前去抵御的话,虽然可以拖延一段时日,可是,京畿重地如可防守?女真人多是苦寒之地的异族,听闻极为善于骑射,若是他们直接趁着汴京防守空虚,兵分两路一部分和禁军纠缠,一部分绕过禁军,前来攻击汴京岂不是让我汴京蒙受大灾难!”

“回禀圣上!微臣也觉得蔡相公说的有理。禁军不可放,各地的勤王的诏令可以发出,可是这个都门禁军确实不能外放自当要镇守京畿,以护国运!”吴敏一闪身,出列附和道。

“不错!老公相说的有理啊!不能派!”

“对啊。若是派了禁军,这汴梁如和守卫?”

一众群臣交头接耳。

“妄言!真是妄言!敢问蔡老相公!吴大人,难道除了这汴梁之外,其他的城池都不是我大宋的城池了吗?若是外围的州府都被攻陷了,那汴梁你觉得便能保卫的住吗?唇亡齿寒的道理难道诸位都不明白么?”李纲激愤道。

“嘿嘿,老朽如何不能明白?可是李大人,你别忘了。这大宋的根基可都在这汴梁之中。若是汴梁有什么闪失,圣上和太上有什么闪失,你担当的起么?!”蔡京一脸严肃道。与平日里那个浑浑噩噩的老人判若两人。

“蔡大人有什么高见么?”李纲不屑道。

“老爱卿,有什么法子,快快说来吧。”赵桓也着急道。

只见蔡京一笑道:“启禀圣上,这金人残暴凶悍,自是没有我中原王朝的伦理教化,所以不能用圣人之言来劝阻,只能用金银来开路了。那金人奋进入寇而来,无非是想多要些好处罢了,北方苦寒之地,那些金人想必是没有我大宋富庶的,他们来,无非是看重我大宋的富庶,只要我们和他们的胡酋完颜宗望头领好好谈一谈,大不了送他们些岁币,将他们早早打发了,再暗中派出信使,让各路勤王的大军速来汴梁,我想那些女真人不会那么大胆的。”蔡京道。

“说来说去,蔡大人是想要花钱买平安喽”李纲不屑道。

“难道李大人还有什么好办法么?”蔡京笑道。

“就是,女真蛮子不过是觊觎我国朝之财富,我们便给他们些好处,几万贯银两的岁币我国朝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吴敏在一旁帮腔道。

“哈哈!二人大人说的倒是轻巧,好像我大宋有数不完的财富一般,就算我大宋有这么多的财富,难道便要送给那异族蛮人?!何况,那金人能隐忍不发,从幽咽之地迂回而来,一路之上不暴漏行军之途,直到信德府,临漳府才开始大肆攻击,难道所图之事诸位看不出来么!!?”李纲怒道。

李纲转身对着群臣一字一顿道:“女真鞑子如此苦心跋涉,要的不是那区区几万十几万的岁币,是想要我皇宋的锦绣汴梁城啊!!”

此言一出,龙椅之上的赵桓脸色变了颜色。

“哗!!”群臣皆是一阵惊慌。

“李卿、李卿,眼下当如何啊?”赵桓急声道。此刻这位年轻的赵家天子已然是没了主意。

“圣上!臣仔细考虑了过了,其实方才蔡大人说的方法也是可行的,可是这女真鞑子就是豺狼一般,你给了他十万,他便想要二十万,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大宋切不可任由那胡虏豺狼肆意撕咬啊。”

“李大人又有什么好法子啊!”吴敏一脸轻蔑道。

李纲也不理吴敏,只是平声道:“光想要议和,怕是不行的,我们应该派出使者,和金人交涉,让他们停止攻击。假意求和,再用最快的速度让各路大军迅速前来勤王。一味的退缩忍让,只会让金人越发的得寸进尺啊,只有以战止战,才能让金人知难而退,如此方可妥当啊。”

此言一出,得到了一部分大臣的赞同。连赵桓的脸上都是一副说的有理的样子。

“李卿所言极是!便依照李卿所言吧!”赵桓道。

“只是军令一下,各路大军怕是会各为其政,还是要选一个诸路军的统制为好。我大宋的军马还有谁能和金人一战啊!”赵桓无奈道。

“臣保举。”

一时间,竟然是李纲和蔡京两人同时开口。

“臣保举燕京留守大将刘平刘仲成!”李纲沉声道。

“老臣保举西军经略使种师道!”蔡京一脸自信道。

“这····。”赵桓有些为难。

“圣上!老臣保举种师道为各路勤王兵马经略都统,种家四代为我大宋镇守边陲,忠心可嘉,而西军各部人马也俱都听从种师道之号令,老臣以为种师道最为合适!”蔡京抢先道。

“陛下,刘平先破金人于幽燕,克复了燕京,而后又千里驰援太原,以一军之力击溃女真西路军,此等勇将当是我大宋的希望!”李纲沉声道。一部分大臣纷纷点头,的确,这个横空出世的刘平,短短一年的功绩可以说盖过了当世诸多将领,怕是和那百余年的狄青都有一拼了。“况且种老将军已经是年过六旬,怕是力有不逮啊!”

“哈哈!李大人说笑了,蔡某虽然不通军事,可是也曾闻得廉颇年七十岁仍能一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种师道纵横西北和西贼厮杀几十年,勇名可震西夏小儿啼哭,岂是区区一介乞丐子能比拟的!”蔡京一脸正色道。

“种家家兵马向来跋扈,而且向朝廷索要粮草军费过多,难道蔡大人不清楚么?若是真让种家统领诸军,我大宋可有制服他种家的人?”李纲道。

“李纲,你要知道种家虽然跋扈些,可是毕竟是世受国恩,绝对不会有不臣之心。再者,那刘平不过一微末乞丐子,心中若有异心,难道你就能控制的了么?”吴敏插言道。

朝廷之上,群臣争执不停,赵桓越看越心烦,高呼道:“住了!!”

群臣这才消停了下来。赵桓揉了揉发涨的脑袋无奈道:“算了,李卿,蔡卿,你们都不要再争了,就按照蔡卿的建议吧,还是选种师道。退朝!退朝!!”

说完便自起身离去。身后的秉礼太监尖细的嗓音高呼道:“退朝!!!”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齐声高呼。

李纲起身,一脸无奈与不甘,望着得意离去的蔡京众人,跺了跺脚,便直去内殿,奔着赵桓而去。

蔡京回头望着急急离去的李纲,对着身侧的吴敏等亲信道:“走吧,去太上别院,老夫觉得,太上那边应该会有什么动作了吧。”

第七十二章:圣旨、收买(跪求打赏!!)

“圣旨到!!靖燕侯刘平接旨!”随着一声尖细的嗓音传来,一个苍老的内侍太监,一身青色的内侍袍衣,战战兢兢的冲着面前跪下的一众如狼似虎的永定军军将喊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胡虏南侵,掠占我皇宋之北地疆土,凶残肆虐,黎民遭难,闻得永定军以一军之力,与金贼厮杀与忻州朔州,望马坡战一战击溃金贼万余,而今永定军趁胜追击,击溃围攻太原之金人大部人马,以弱军而胜强敌,此为大功!永定军秉我皇宋之忠义,护我大宋之黎民。实乃社稷之幸事,国朝之幸事。赐忠勇之军称号。将校人马俱官升两级!良田千顷,以表国恩!!永定军统领刘平刘平解太原之围有大功,但阵前违抗军令,实乃大过!功过相抵,不予升迁,现拟任暂代河北路经略使。钦此!~!”

“臣刘平,领旨谢恩!”

刘平高声道。起身一把扯过圣旨。看都不看那老太监,一眼,丢一下一句伺候好远道宣旨的大官儿,便径直的离开了。韩世忠则起身和刘平一同离去。

刘平身后的一众永定军将士听到圣旨里表彰自己官升二级俱都是一阵欣喜,可是听到自家的侯爷居然被功过相抵不予表彰,当即都是怒目而视。几十个军将看向这个六七个宣旨的人的眼神都不对了。若不是有岳飞韩世忠等大将压弹,没准就得把这几个人都生吞活剥了,现在的刘平在这些军将的眼里已经是无敌偶像的存在了。敢这么轻看自己的大帅,不掐巴死这几个狗太监都算是好脾气了,汴京的那个赵官家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咱家的侯爷打跑金人。离了大功,反而什么都不给。娘求的,当真是让人气愤啊。

刘平没有理会身后人的心思。只是向着大帐之中走去,方才听那老太监咿咿呀呀的念了半天,跪的自己腿都麻了;至于那个圣旨的话,刘平早就知道了,前两日汴京的密探便送来了李纲传来的讯息,将朝廷将要下的圣旨内容提前就告诉了。如今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可怜那几个宣旨的太监,从汴京之中被人家踢了出来。一路之上由二十多个禁军护卫着,风餐露宿,战战兢兢才熬到了这云内诸州。为了给那个乞丐子宣旨,自己这些人可是受了老大的累了。方才宣读圣旨的老太监暗暗道,自家也是汴梁城皇宫里资历比较老的老人了,哪次出宫宣旨,那些个公侯将相不得是红案铺桌,牛羊献祭,牺牲供奉,恭恭敬敬,宣旨完了还得笑脸的掏出赏银来给自家,任谁也没像这位刘侯爷一般,一把夺过圣旨像是土匪一般直接走了,哼!贼配军就是贼配军。当真是好没涵养!!

那老太监腹诽着。一脸无奈,眼前的这群军将也是和汴梁的都门禁军大不相同。就算是都门禁军中的虞侯们见了咱内宫出来的人也得尊叫一声:“大官儿好。”可是眼前这帮丘八厮杀汉却是各个都是大眼瞪小眼,一脸的煞气,让人好不害怕。老太监身后的一个小太监此刻望着方才跪在地上听旨的这群铠甲大汉直直的望自家身上围来,那身腥臭的铁甲气味和各个凶煞的表情吓得他已经是两股战战,裤裆湿透了。那位老太监也算是见过阵仗的人,强自镇定道:“你·你们要干什么!杂家可是内宫官家派来宣旨的!你们如此无礼的围将上来,想要干什么!造反吗!周虞侯!周虞侯!快带诸位禁军的好汉子们拦下他们!”

那老太监回头想找那位一路带着自家来到这里的禁军虞侯和他那些禁军军士,才发现,一路之上和自己吹嘘的无敌厉害的这帮禁军儿郎们,包括那个周虞侯,都早已经被几十把兵刃围将了起来,领头的那位周虞侯则是毫无骨气的跪在地上哀求诸位永定军大爷们饶命了。

猛地一下,那老太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不由的提升了二尺多高,胸前的衣襟已经被一个黑面大汉一把抓提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在半空中胡乱的扑腾!

“老阉狗!俺牛皋且问你!为何俺家侯爷没有赏赐!若是敢骗俺,就叫你你知道俺老牛的拳头的厉害!”牛皋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单手里被提起来的老太监像是一个小鸡子一般。另一只手攥成拳头,在老太监的眼前晃了晃。

“救命··放开杂家,救命啊,这位将军,老奴也不知道啊,老奴就是个宣旨的,还望将军高抬贵手啊~。”老太监惊恐的求饶道。笑话,眼前这个恶汉的拳头如同醋钵一般,自家的身子骨可经不起这野蛮家伙的捶打。

“你这老家伙!不说实话!俺先揍你几拳!”牛皋作势要打。身侧的诸将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热闹。

眼见着牛皋作势要打,那老太监吓的哏喽一声便昏死了过去。

“住手!牛皋!你好大的胆子!怎么敢殴打天使!”却见一声高喝!原来是林冲。林冲过来。一把拦住了牛皋的拳头,另一支手抓着牛皋道:“还不放手!”

牛皋的悻悻的放手道:“林将主,俺就是吓吓这厮,谁知道这老家伙这么胆小!”

林冲将那老太监救下,伸手摸了摸鼻息,发现呼吸正常,不过是被牛皋吓的背过气去了。

“嘿!牛蛮子!俺还以为你真敢打,原来只是吓吓啊!恁的没种,要是俺,还跟这老东西废话,直接一拳干倒了。”杨再兴在一旁笑道。

“你在一旁胡说什么!”岳飞在一旁冲着杨再兴冷声道。吓得杨再兴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诸将如同看热闹一般。围在那里,看着林冲个那老太监一边抚慰胸口,一边掐人中。抬头望见诸将都在一旁看笑话,气的林冲高声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去操练人马!小心待会俺带着军法处巡视。”

诸将闻言纷纷咂舌,俱都离开去自己的营帐前操练自己的军士去了。

“牛蛮子,你别想跑,人是你弄晕的,赶紧去给我找点汤水来。”林冲道。

“这···,俺去!”牛皋一脸难色,望见另一侧的岳飞也是一脸的冷酷,乖乖的去拿水了。岳飞也很奇怪,自己的师兄怎么对这老宦官如此上心。不大的功夫林冲将牛皋拿来的热汤水给那老太监灌下了一些,那老太监才悠悠转醒了。牛皋心切,一见那老太监醒了,呲着大牙冲着那老太监憨笑道:“醒了!”

“我滴个亲娘耶!”老太监映入眼帘的是牛皋的一张大脸登时又晕了过去。林冲和几个军将七手八脚的有忙活了半晌,才让那老太监醒了过来。就见林冲冲着那老太监急声道:“楚公公!楚公公!~可还记得俺!”

“你是?你是林冲,林教头?!”那老太监一脸惊奇道,“你不是在沧州服刑,怎么做起了这永定军的军将!”

“这,说来话长了。额,楚公公,我家娘子和岳父可还安好?”林冲急声问道。

原来这个老太监的侄子在汴梁做个商贾,家就在林冲岳父的宅子一旁,曾经有幸遇见过几次,有过一面之缘,如今自己远离的汴京,好容易遇见一个算是熟人的熟人,怎么不想问上一番。原想着等宣完旨意在上前见礼,没想到被牛皋一通胡搅,弄到如此地步。

“你岳父王教头和你娘子如今也算安好,只是偶尔那位高家公子会上门骚扰,好在你岳父在朝中也有些旧识,倒也没什么大事。”那老太监道。

“哎!”林冲紧紧地攥了攥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凶狠。高俅!哼!~迟早俺要报仇!

身侧的岳飞则是拍了拍林冲肩膀道:“师兄,莫要着急,异日咱们随着侯爷去了汴梁,便将嫂夫人接出来,送到咱的燕京去!”岳飞道。

林冲默然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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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中军大帐之中,刘平脸色有些差。望着李峰和鲁达二人,半晌没有说话。韩世忠在一侧也是铁青着脸望着李峰。

半晌,刘平张口道:“你走,我不拦着,人各有志,何况你也早想回西军了。毕竟你也随着我厮杀了这么久,你想走便走!某家不做曹孟德,你也不必像关云长一般过五关斩六将,你想走便走,某绝不拦着!”

李峰拱手道:“谢侯爷!只是··只是。俺带来的军将,却是还需要您去说一下。否则他们都在闹哗变,不想走,毕竟都是西军的袍泽,末将也是为难。”

“李峰!俺是看透了西军才出来的,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跟着侯爷有什么不好!难道非要去那个半死不活的西军里你才乐意吗?”一侧的韩世忠气愤道,作为故人之子,韩世忠是很希望李峰留下的,毕竟李峰也是原来自己的老上司的独子。而且战阵厮杀也端的是一员猛将。刘平也是欣赏的很,怎么能眼睁睁的望着李峰再回那个糜烂不堪的西军。

“一仆不事二主!还望侯爷成全!”李峰低头道。

“好!我去说,不过,那些军将都是真心想要留在我永定军的,我只会告诉他们,永定军不会抛弃他们,至于你,那是你的事情,你能拉走多少,就拉走多少。我不会阻拦的。”刘平道。

“谢侯爷!”李峰无奈道,说实话,自己其实也是想要留在永定军,这个新兴的军团充满着朝气与活力,与死气沉沉的西军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可是自己的心毕竟是有所挂念,怎么也割舍不下的,没办法,自从接到了种师中的召回命令,便只能回去。说完,便独自没落离开了。

鲁达却是没有动。只是眼神热切的望着刘平。

“鲁提辖难道就不随着李将军回西军了么?”刘平道。

“俺却是不会西军那鸟地方了。侯爷!俺鲁达和俺手下的步军军士们都是想和侯爷讨营生了!”一旁的鲁达大大咧咧道。经过太原的厮杀,鲁达对这个年轻的统帅已经是心服口服了,这个胆大心细的家伙早早的便嗅觉到,这个刘侯爷绝对是个有前途的人,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自家在西军厮杀半生,如今也只是混了一个小小的步军提辖都头,而刘平身侧的韩世忠当年的职位还不如自己,如今都已经成了正六品的将官指挥使了,怎么不让人羡慕。男儿在世,本就是应该博得一世功名。若是盈盈弱弱老死榻上还有什么可快活的!

打定了主意的鲁达跪在地上对着刘平表着忠心道:“俺鲁达愿意跟着侯爷厮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平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起身一把搀扶起鲁达郑重道:“鲁提辖,当真是个爽快的汉子,日后跟着老子,便是一视同仁,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便是!”

刘平此刻总感觉有些对不住老种了,自从太原之战后,这群老种派来的军将赏钱俸禄,伙食俱都是最好的,让这群家伙都不想回去,除了李峰那个死脑筋,剩下的人都想跟着刘平干了。谁让这个永定军的伙食俸禄比西军不知道高了几许,而且还能跟着这么一位大胜仗的侯爷,谁不乐意,这钱当真是好东西啊。刘平恶趣想到,自己这挖人家墙角的功力见长啊。

“末将和麾下弟兄们愿为侯爷效死!!”鲁达一脸正色的回应道。

鲁达满意的出去了,中军之中,吕志乔和岳飞等人俱都来到中军大帐之中,刘平望着周围的心腹简单直入的说道:“下一步,我们先回燕京,休整后,再去汴梁!”

第七十三章:回燕京(跪求打赏订阅)

公元1126年,腊月,按照农历,是丙午年(马年);北宋钦宗靖康元年,马上就要进入第二年,西夏元德八年;金天会四年;至于什么安南、高丽、倭国、色目国,罗刹国,管他呢,爱是什么年号是什么年号吧。至少咱们的猪脚刘平筒子没有太留心这些。

此刻的刘平已经从一个愣头愣脑的穿越**丝,一不留神,混成了大宋永定军的统帅。钦封的靖燕侯,河北制使。大军开拔,将太原城的守卫归还了张孝纯,给他留下千余人马,而后收拢了各部人马,加上太原周边的各地的子弟参加的新军,以及原来的永定军,足足7千余人,正浩浩荡荡的向着燕京城而去,几天之前便已经开拔。大军秉承着刘平的意思,全部是急行军。几乎都没有怎么停歇。每天行军八十多里,足足走了六天,终于快要到达燕京,此刻离着燕京也就剩下不到几十里的路程。

“侯爷!”杨再兴策马而来,一身厚重的铠甲,套在身上,越发的显得一股英武之色。

“再有三十多里,就要到燕京了,拿可大人派人送来了口信,说在燕京城十里外等候迎接呢。”杨再兴在马上兴奋道。口中的穿着白气,身下战马的鼻口也出了两道白气。天气却是越发的寒冷。

“恩。知道了!”刘平道。

“告诉军士们,加紧速度!中午之前,赶到燕京!”

“诺!”身侧军将应诺道。

“燕京!老子回来了!”刘平望着燕京方向喃喃道。此刻的军将之中,每个军卒的身上都没有太厚的御寒衣服,有些士兵都是冻得瑟瑟发抖。没办法,太原城被围了大半年,周边城池都没有什么物资,而太原城勉强能自给自足,衣服等军资俱都是刘平自己带兵出来的时候自己带的一些,但是不太多,许多的新兵都没有新的军服和御寒之服,要不是有那为打败了金人的刘大帅坐镇,恐怕这些新入之军早就哗变了。早起行军,都是一口热汤灌下,勉强让自己的身子暖和些,晚上便守在篝火前披着从女真鞑子手里缴获的散发着腥膻稚气的羊毛毯子和兽皮袍子,就算是恶臭难闻,可至少能防寒不是。眼看着便要进了这大寒时节,北地又是滴水成冰,诸军的吃食倒是不少,可是这御寒的衣服确是实在紧缺的很,刘平已经在晚上巡营的时候发现了好几十个打摆子的军卒了,没办法,只能先硬挨过去,等到了燕京,便什么都有了。当然老永定军却是各个沉默的很,一脸的坦然,他们相信,自己的这位统帅,能够带给他们无穷的力量与信心,就因为他是勇猛无敌的刘侯爷!

此刻的刘平一拨马头,奔到前方,对着身后逶迤前行的大军高声大吼道:“诸位将士!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燕京了!入了燕京,热汤管够,肉食管够!”

“谢侯爷!”诸多的军卒纷纷应和。

燕京、严冬。

北地的冬天要比南方冷的多,滴水成冰自是不提,这肆虐的寒流却是让人都难以忍受,这座千余年前的古都此刻却是散发着新的勃勃朝气。清晨,燕京的大门一打开。两队雄壮威武的永定军便各自站立在大门之前,站岗值班,每三个时辰一轮换,这是当时刘平在的时候便定下的规矩。

寒风凛然,冻得人脸生疼,铠甲厚重,手里的镔铁大枪却是闪烁着凛然锋锐,成群结队的粮车进进出出,从各处进进出出的商贩百姓亦是人流不息,不过排查的倒是很仔细。鉴于前一段时间有消息称金人又要大举来犯,虽说没有攻击燕京,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拿可和张俊便规定了进出城都要有路条,否则是不允许随意进出城的,但是这些永定军却是没有对着任何百姓进行进出城的收费行为。这让不管燕京的老百姓还外地来的人都感到惊奇。至少这种不收出入城税钱的地方还真是少呢,听说也就那个人称世间繁华无双的汴梁城才进出城不收钱,没想到自从那位勇士无双的刘侯的永定军入驻了燕京城也是不再收取入城征税了。端的让燕京城的百姓赞不绝口,更何况这位人称北地血虎的刘侯爷战功彪炳,听说如今更是在太原打了大大的胜仗。

不大的功夫,就见城门之处一个装饰着锦缎车棚的马车从城内望城外而去,马车的身边还有数十个彪悍的永定军军士和几个婢女跟随着,明眼人一见就认出了这是刘侯爷府上内眷的马车。当即都自动的闪开了道路,守城的军卒却是一把拦住了马车。

“王老七!你眼瞎啊。这是主母的马车!你也敢拦?!不知道今天侯爷凯旋,今日便要回到燕京了么?”马车身边护卫的永定军一个校尉对着守城的校尉呼喊道。

就见那守城校尉涨红了脸。冲着方才大喊的军士道:“按照规定!任何人进出城都要接受检查!这是侯爷的规定!”

“你!”你护在马车身边的军校正要喝骂,却听得马车里传来一声道:“既然是规定,那就按照规定走,拿可早就将路条开好了。”马车里,一身华服披着狐裘大衣的方金芝将路条拿了出来,一露头,守城的军士纷纷向着方金芝郑重的行着永定军军礼,口称主母万安!

方金芝微笑着点点头,让下人递了路条,便出了城。马车里,小豆子此刻正一身锦衣满脸欢喜的对着方金芝道:“方姐姐,你说平哥哥现在到哪了?这么些时日没有见到他,是不是瘦了。”

“放心吧,他没事的!”方金芝对着小豆子道,像是在安慰着小豆子,也像是在安慰着自己,自己的这位良人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厮杀汉啊,自从他去了太原便每日都是担心受怕,每每都被噩梦惊醒,梦里梦到自己的父亲哥哥,还有刘平,不知道多少次梦里呼唤着刘平的名字醒来,夜里无语,暗自伤神。

“拿可不是说在城外迎接平哥哥他们么?怎么还看不见?”小豆子气鼓鼓的说道。

“好啦,就快到了,毕竟咱们才出城不到三里,等会就能看见你的平哥哥了!~!”方金芝笑道。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幸福表情。

“其实方姐姐比我想要看到平哥哥吧!”小豆子取笑道。“有一次夜里我都听到你叫平哥哥的名字了。”

“你还说我!你这小妮子,不也是成天想着你的平哥哥,再说,再说我就撕了你小嘴。”

二女闹作一团。

不大的功夫便来到了拿可迎接刘平的地方。拿可和张俊看见自家的主母来了,纷纷前来见礼。方金芝问道:“还有多久能到?”

“回,主母,前哨送来消息,还有三十里不到,估计再有一个多时辰就差不多了。主母,您是千金之躯,寒风凛然,还是回马车上吧。省的受了风寒,到时候可就不好了。”拿可劝道。

“恳请主母先回车上吧。”张俊也在一旁劝道。

“没事,你们不怕冷,我和方姐姐也都不怕冷!我们就在这等方姐姐!”小豆子在一旁倔强道。

“二位费心了,我等姐妹二就在这等候侯爷便是,些许风寒,不碍事。”方金芝也坚持道。

眼见着大小两位主母都是如此坚持,拿可和张俊便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称是,继续等待刘平。

五百余人手秉持的旌旗,前面的案台上摆着各种肉食酒具。寒风中,拿可身着一身厚厚的袍衣,冻得鼻涕都流了下来。却是仍自站在那里,一旁的张俊几次劝阻他回马车上歇息一会,拿可都拒绝了,按照拿可的想法,自己可是侯爷的贴身心腹加狗腿,侯爷凯旋而归,自家的主母都在寒风中等待,自己岂能不郑重迎接。

一个时辰后,远处的影子越来越近。大队的人马慢慢而来。寒风中,硕大的赤龙旗在上下翻飞。中军的骑兵簇拥着一个身着赤色披风,一身精良的山纹铠甲的军将从大队人马中前驱而来。雄壮的战马奔驰到近前,马上那高大的身影一把勒住马缰绳,战马厮昂了一下,惯性使然。前蹄飞扬而起,重重落下,那高大的军将,一把摘下自己的兽面精铁的兜堥,露出一个坚毅的年轻面庞,正是刘平!

“属下恭迎侯爷凯旋!!”眼见着刘平打马而来。燕京一方的迎接人们跪地纷纷高声呼道。伸手郑重的行了永定军的军礼。

人群之中。方金芝和小豆子直愣愣的盯着这个日思夜想了家伙,两个人的眼中竟然都是泪流满面。

刘平翻身下马,拍了拍拿可和张俊的肩膀对着二人道:“辛苦了!!”

“为侯爷效死!万死不辞!”二人齐声道。

刘平点点头,转过身子,望着哭哭啼啼的二女,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恭贺侯爷凯旋,奴家一时激动,却是给侯爷丢脸了。”方金芝一脸梨花带雨道。

“平哥哥!”小豆子却是一把扑进了刘平的怀里,不住的啼哭,弄得身侧的众人纷纷转头,不敢去看。

刘平嘿嘿一笑,一把也将方金芝搂紧怀里道:“哭什么!老子又没死!”

第七十四章: 魂兮归来!!(跪求订阅)

燕京城中,永定军在刘平的安排下,放了三天的大假,各部人马俱都可以按照轮值回家探亲,每一个永定军的士兵,都是拿着丰厚的犒赏银钱高兴的回家探亲。阵亡的将士,刘平亲自安排人造了花名册,将各自的骨灰交由专人送回家乡,永定军各部人马都是眼睛附近的儿郎子弟,丰厚的体恤随着牺牲的烈士们的骨灰一起送到了阵亡将士的家属手里,燕京城内又刘平下令,建起了一座高大的忠烈祠,将每个阵亡军士的生前的铠甲兵刃,或者贴身衣饰,作为衣冠冢,安葬的在忠烈祠中,每一个牌位之上都是该军士的职位,性命,籍贯,还有功绩。刘平并亲自下令四天后,安排一场盛大的祭祀,祭奠阵亡的儿郎。

四天后,在忠烈祠外,白绫素裹,香火袅袅,刘平和所有永定军的军将们以及军士们俱都是全军素縞,都在此地祭祀。周围围着成千上万的燕京城的百姓,有的百姓都是面露悲伤之色,永定军都是燕地子弟,其中光是燕京的儿郎就有三五千人,太原一战,永定军的几乎折损了三分之二,大半将士都是折损在太原城外,前几日永定军凯旋而回,虽然是挟着大胜之威力而回,可是毕竟是损伤巨大,燕京城内几乎是一半的人家都是挂上了白绫孝布,街上偶尔就能听到各家院子里的悲苦之声,负责安抚的将官分出去了上百队,这几天几乎是跑断了腿一般给各个战殁的将士去送抚恤。

此刻,也许这群百姓之中,有一大部分都是战殁军士的家属,一脸悲伤的望着眼前的景象。

刘平头上系着白绫布,一脸凝重的的走向了忠烈祠外的高台,站在高台之上,高台之上,摆放着各类牺牲祭祀,牛羊猪等熟食祭品,高台的另一侧则摆着五门军械监刚刚制作成型的巨型火炮,外形颇像后世的红衣大炮,每个大炮的后面是站着4个精壮的永定军军士,四个人一组,一组之中便有一个手执着火把的军士,松明的火把散发着炙热的气息,每个军士都是一脸肃穆的望着前方。这应该算是永定军最初的炮兵了,因为每个军士的铠甲前胸都是写着一个大大的炮字,刘平望着这几门大炮,心道,看来军械监的老吴这阵子也没有闲着啊。回头得给军械监让拿可多拨一些银子,毕竟这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啊。

定了定神,刘平面向着众人高声道:“今日,我刘平就在此地,来祭奠我永定军战死的袍泽!!!”

话说完,台下黑压压无数的的百姓与军士纷纷屏息不语,望着台上的刘平。眼中也都是满是凝重之色。

刘平猛地一挥手,身侧的杨三多端着一个铜盘上来,盘子里,放着三个酒杯,刘平拿端起一杯酒,高高举起,对着天上闭上了眼,半晌,才睁开,一脸凝重高声道:“诸位战死了的袍泽弟兄们!今日你们回家了,你们是我大宋的好儿郎!是铁骨铮铮的壮烈之士,金人残暴,略我河山,侵我疆土,杀我族民!我永定军奋起反抗,披肝沥胆,浴血奋战,诛杀金狗与云内诸州,你们,是我燕地的大好儿郎,是我大宋的英雄!!”

刘平高声道:“这第一杯酒,敬我永定军这些牺牲的将士们的勇猛,你们是我们永定军的骄傲,你们战死在了沙场之上,整整七千三百六十一名兄弟,你们的身躯与头颅没有一个冲向了战场的后面!你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刘平喊完,缓缓的将手中的酒杯洒下地上,台下的人群纷纷敛声屏气,望着台上的刘平。

一杯洒下,刘平将铜盘里的第二杯酒端起。仍旧是高高的双手举起,高声道:“这第二杯酒,祭祀我永定军牺牲儿郎们的忠义,我大宋承平百余年,如今金人南侵,毁我汉家社稷,残害我汉家儿女,狼子野心,天理难容!唯我永定军儿郎,奋勇而前,忠义无双,为保社稷安稳,汉家血脉,抛头颅,洒热血,御敌于国门之外,此等忠义,当是我汉家之幸,我大宋之幸!而今,修建忠烈祠,将诸位袍泽弟兄的忠骨收敛于此,此后,永受香火供奉,永享祭祀,此后千年万年,仍是我汉家英烈!”

刘平此刻猛地提高嗓门嘶吼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所有的永定军军士在台下齐声高呼。外围的百姓亦是激动无比,此等祭祀前所未闻,眼前的军士,和台上的那位刘侯爷当真是当世强军,当世英豪,也许只有这种重情重义的军队,此等重情重义的统帅,才能将那残暴的金人彻底的赶出我汉家土地吧。

刘平将高高举起的酒杯缓缓在脚下。第二杯酒祭祀后,将杯子放在铜盘之中,又取出了最后一杯酒。此刻的刘平双手没由来的一阵颤抖,望着眼前黑压压的百姓人群和永定军军士,心中一阵激荡,这就是我千余年前的祖先,这就是我在这个时空为之守护的文明。这本应该是他们的故事,但同样也是我的故事。蓦地,眼前闪过了那些阵亡的将士,鲜血横飞的惨烈,那视死如归的军士。向前!向前!向前!没有后退!也不存在后退!自己如今已经背负了太多,台下那一双双带着期盼的眼神,那一个个消失在自己眼中的身影。

刘平强自抑制住自己心中激荡的心情,颤抖的举起酒杯,猛地单膝跪在地上嘶吼道:“这第三杯酒敬我永定军阵亡的诸位将士英魂,英灵不远,魂兮归来!!!”

高台之下,所有的永定军亦是齐齐跪在地上高声而吼道:“英灵不远!魂兮归来!!!”喊声高昂,震人心脾。

高台之上,刘平浇了第三杯酒在地上。猛地一把跪伏在祭祀的案台之上,嚎啕大哭。自穿越这个时空而来,刘平生平第一次如此嚎啕大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等悲愤,此等哀伤,唯有痛哭,痛快的大哭,痛哭战殁的永定军儿郎,痛哭那些为了这个时空里为民族安稳而奋不顾身,杀身成仁的忠烈!!

一旁的一个军校挥动手里的白旗子,五个点火的炮手将手里的燃烧的松明火把点在了大炮后面的引信之上,丝丝的引信被点燃,片刻之后,五声霹雳一般的炸雷从大炮的膛口之中喷薄而出,声穿数里。

炮声过,台上台下,俱都是哭成了一团,众多的百姓亦是都泪流满面。感慨万千,燕京趋与前辽近百余年,辽人亦是每有战事便大肆的抓捕燕地儿郎去充做奴隶军,征收大量的粮草,搜刮每一个北地的汉儿,金人后来强占燕京亦是屠戮了大批百姓,政权更改,却是每一次都伴随着腥风血雨,每次受伤受苦的都是这些老百姓,如今这位横空出世的刘侯爷,凭借着这百战百胜的勇猛与温和的治理政策短短半年之中便已经赢得如此多的民心了。许多的百姓心里甚至都已经改变了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思维,当兵!而且是要当永定军的兵!!

人群之中,一个白胡子的老者一身素布麻衣,在几个精壮的儿郎的陪伴下,冷漠的望着此刻的一切。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情感流露。此人正是那明教的邓元觉。

“哎!~当真是我大辽的气运当绝么?眼前这刘平和他的永定军,还真是难以撼动啊,也许,也只有这刘平能挡住如狼似虎的金人吧!”不远处一个锦袍的中年人低声叹息道。而那中年人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却是不忿道:“不过是运气好而已,等我们去寻得了大石林牙,迟早也能打回燕京,恢复我大辽!”

“毅儿,住口!此等妄言岂可胡说!!”那中年人低声训斥道。

这两人说话间便被不远处的邓元觉发现了。邓元觉冲着身侧的人使了个眼色,便都来到那两人的身侧。邓元觉轻轻的一拍那中年人的肩膀道:“这位先生与我倒是有些眼缘,可否商量去喝上一杯?”

那年轻人一见自己的父亲被人家围住,登时要上前,还未动身,便被身后的两个壮汉按住了肩膀。

那中年人眼神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大笑道:“既然老丈有此雅兴,在下自当是恭敬不如从命啊!”

“痛快!哈哈!请!!”邓元觉哈哈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冲着那中年人道。

“请!!”那中年人亦是一拱手道。

两队人在哭的稀里哗啦的人群之中闪身而出,行走了一阵,便转进了一个燕京城里僻静的小茶馆之中。

一进去,邓元觉冲着中年人微微一笑道:“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那中年人一脸愧色道:“亡国之臣,岂敢当得老丈如此尊称,在下萧符!大辽萧氏一族。敢问老丈是何方神圣?!”

第七十五章:交易(跪求订阅打赏!)

邓元觉淡淡道:“我是谁,阁下现在知道与否并没有什么意义,你只要知道,我和你的目的是一致的。你想复兴大辽,而我也是想要获得我的利益与目的,所以,我们是可以合作的。”

萧符一旁的年轻人萧毅猛地说道:“连姓名都不肯留下,难道就要我们这么空口白牙的相信你么?!”

“住口!毅儿,不得无礼!”萧符冲着自己的儿子训斥道。

“犬子无礼,倒是让老丈见笑了。”萧符道。

“哈哈!无妨。令公子年轻气盛,不碍事。”邓元觉道。

猛地,邓元觉一挥手,冲着身边的人道:“退下!我要和萧家主有要事相商。”

“诺!”身侧的众人纷纷离开。

一侧的萧符也是冲着身侧的萧毅道:“毅儿。你也退下!”

“父亲!”萧毅担心自己父亲的安危急声道。

“退下!!”萧符沉下了脸,萧毅无奈,只得退下。

茶室之中只有萧符和邓元觉二人。

沉默片刻,萧符拱手施礼道:“敢问老丈如何称呼?”

“老夫敝姓邓!至于性命么。不过是个代号而已。”邓元觉笑道。

“邓老!不知道,您说的合作是怎么个合作呢?”萧符道。

“你是大辽萧氏一族的族长,你的嫡亲兄长是萧干萧大王,当年的大辽双雄之一,萧干殉国后你忍辱负重在这燕京,我想无时无刻不想克服燕京,赶跑金人吧,而其中另一个大辽枭雄就是那位人称大石林牙的耶律大石吧!”邓元觉轻轻的捻动胡须道。

“邓老果然是了解的颇多啊。”萧符笑道,只是袖子里的手攥的越发紧了些。

“我知道,你们一直和那位带着残部人马逃亡在外的耶律大石都有联系吧!而你们一直都是秘密联系,便是那位刘侯爷想要从你口中套的耶律大石的去处,你也不会说的对吗?”邓元觉道。

萧符的脸上变得凝重,说道:“大石林牙已经是我等亡国遗民最后的希望了,你觉得我会说吗?”

“萧家主,我们打开天窗说亮化,我知道,那位大石林牙还有不少的残部,不过我想如今金人猖狂,大宋虽然式微,可是毕竟是国立百余年,还有余威和财富可以支撑,而你辽师却是已经山穷水尽了,所以,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我们提供武器粮食,但是你们要配合我们!”

“怎么配合?”萧符道。

“嘿嘿,如今,大宋如同长肥了的绵羊,金人大举入侵,已经让宋庭疲惫不暇,何况宋人多狡诈,大辽没落也是拜了那宋庭之手,背弃了宋辽盟约,和金人暗中结盟,两路攻辽,只是没想到宋人与虎谋皮,如今却是自食恶果,金人贪心不足,如今狮口大开,又来攻打宋国,到时候汴梁应接不暇,只要看准了时机。你同那位大石林牙练习一番,让复辽军起事、从背后偷袭,而我们的人马也会在同一时间举起大旗响应,到时候,金人、辽人、还有我们,便一起可以轻松的瓜分了这大宋!!到时候你们便可以趁着天下大乱一举收复辽国旧土,你萧符,便是大辽中兴第一人!”邓元觉激动的说道。

萧符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狂热,但随即隐去,他淡淡道:“难道邓老。您忘了这燕京城里还有一位北地血虎!”

“嘿嘿,你是说那位刘侯爷么?不用担心,老朽自有办法让他听话的。”邓元觉一脸自信道。

“听邓老的口音也是南朝江南道的口音,人都道南朝繁华,您也是南朝之人,难道就忍心将南朝弄得生灵涂炭么?”萧符转眼问道。

“哈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死伤有些人又算什么?只要能达到目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邓元觉冷笑道。

“你放心,只要我们合作!我便暗中派人给你们那位大石林牙和他的队伍送去所需要的盐巴、粮食、我想这是他们目前最缺少的东西吧!”邓元觉笑道。

萧符眼中闪过光彩,的确,耶律大石的人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粮草。而萧符之所以还忍辱负重的留在燕京也是作为复辽军的外部粮草的联络人奔走,暗中集结些粮草给正在难关的复辽军提供帮助。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萧符道。

“八千担粮食!只要你答应这个结盟的条件,老夫便能做主给了你复辽军!”邓元觉道。

沉默了片刻,萧符猛地抬头望着邓元觉道:“当真?!”

“当真!!”邓元觉道。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啪!!”二人各自伸出手掌击掌立誓。

言罢,二人都是会心一笑,至于这笑容里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只有这二人的心里最清楚了。

“邓老。再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萧符道。

“但讲无妨!”邓元觉道。

“我萧氏一族如今早已没落,为了保住我族中血脉,我想请邓老帮忙将我族中儿郎后人带出燕京!我知道邓老应该有这个能力。”萧符道。

“好!”邓元觉满口答应道。

“如此,便多谢邓老了!”萧符道。

“客气了萧族长!”邓元觉道。

萧符眯着眼睛望着邓元觉问道:“邓老,既然你我结成同盟交易,可否告知在下,邓老到底是何方神圣?当然,邓老放心,在下的嘴严实的紧,绝对不会对第三个人说的。”

邓元觉盯着萧符,半晌,轻笑了一声。伸手将茶碗中的茶水用食指蘸着写下了明教二字。说道:“不知道萧族长可知道大宋宣和二年,江南道明教圣徒义军奋起,反抗无道赵宋的事情。”

“唔,略有所闻,那位人称明王圣尊的方教主么?义军聚齐十万之众,可惜功亏一篑。”

邓元觉默默合十了双手低低的吟唱道:“熊熊圣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原来邓老竟然是圣教之人,如此,在下便心中有数了!”萧符拱手道。

“邓老,那在下就等着你的消息!”萧符施礼道。

“静候佳音!也希望萧族长和那位大石林牙拿出诚意才是!”邓元觉道。

“一定!”萧符道,拱手行礼道:“告辞!!”

“告辞!”邓元觉回礼道。

说罢,萧符当先出了内室。带着萧毅离开了。

半晌,一个邓元觉的身边大汉低声道:“邓老,要不要去派人盯着那萧符?”

邓元觉淡笑道:“不必了,让商号提前准备好八千粮草,萧符背后的耶律大石应该就能为我所用了。”

那壮汉低声道:“诺!只是。”

“只是什么!?有话就说!吞吞吐吐什么!”邓元觉微怒道。

“只是姑老爷和圣姑那里。该如何?”壮汉试探的问道。

“圣姑么。毕竟是圣尊当年的骨肉,不能有什么闪失,倒是那个刘平么?哼!若是他识相和我们一边便罢了,若是他和我们的方向背驰的太多,管他什么永定军的统帅,鸟什子的靖燕侯,我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到时候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属下明白!”那壮汉低声道。

此刻的茶馆的内室之中,只剩下了邓元觉在闭目养神,猛地,邓元觉睁开眼一脸狰狞道:“赵家人,不把你们从皇位上拉下来,一个个活刮了,岂能对得起圣尊,对得起当年那十几万的圣教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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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府,节堂之中,一众永定军的军将和幕僚全都聚集在临时作为会议大厅的节府之中。刘平此刻也是换上一身便服,端坐在首位之上,而下依次是文武两排,文官这边由拿可和吕志乔带领,以及六七个比较有能力的文官,而武官一侧则是足足十几个人,自韩岳二将领头,林冲、杨再兴,牛皋、张俊。养好了伤的曹氏兄弟等。

刘平轻轻咳嗽了一声,厅下众人纷纷看向主座上的刘平。

刘平起身来到大厅中间道:“都说说罢!”

话说完,拿可第一个起身站起来到:“主公,咱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缺钱啊。”拿可一脸哭丧道。

“拿可,别一上来就和老子哭穷了。说说吧,燕京有什么困难。”

“主公,军中采买军马需要费用,制作兵刃需要费用,士卒铠甲需要费用。开拨饷银需要费用,修缮燕京城防需要费用,军事学院的建设需要费用,咱手里现在缺钱啊。”拿可无奈道。

“前几日岳将主和韩将主轮番的找我,说军中骑兵战马需要从河东购买,要一千匹上好的健马,一千匹啊,那得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军械监的老吴头又来和我要人要铁,说这个月的军械制造费用又不够了!这··这让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拿可一脸无奈的诉苦道。身侧吕志乔却是低头不语。

刘平呵呵一笑道:“你说的这些都不算事情,太原一战,击溃的金人手里,咱足足抢回了至少这个数的银子。”刘平伸出三个手指。

“三十万?太少啦!”拿可道。

“滚!是三百万!这些总够你调度的了吧!”刘平笑骂道。

“够了!够了!”拿可这位财政大臣一脸笑意。

“侯爷!”岳飞此刻起身道:“安阳方面传来消息,金人攻击受阻,被拦在了信阳。汴梁前日里发出檄文,要各地兵马提携精锐前去勤王,我们该如何?”

刘平点头道:“我知道,这也是我今天把你们叫来的原因,来!你们看!”

刘平叫人将大大的舆图用木架子支开。立在大厅内,又让人端来了沙盘,手里拿着木质的小棍对着众人道:“来!都过来看看!”

第七十六章:汴梁告急

“大家来看!这是汴梁的位置!这里,就是安阳,距离汴梁不过二百余里,金人若是突破了安阳,以金人的马力,一日便可直抵汴梁城下,到时候,汴梁便是金人的铁蹄之下的鸡蛋,随意践踏了。”刘平伸手指着沙盘上的位置说道。

“都说说看法吧。”刘平道。

“回禀侯爷!属下已经散出了哨探,在信德府周边探查,完颜宗望的后军基本上在信德府到临漳府附近,我们的探马已经打探了三天,飞马回报说,至少有一万的金兵精锐和两万多的杂军在其中,若是我们去出击勤王。怕是就得先过了这一关。”岳飞拱手道。

“侯爷!我们的兵力现在除了永定军的经过战阵厮杀的老兵,剩下的都是新军,怕是强行行军去汴梁,到时候我们会吃亏!”吕志乔在一旁道。

“嘿嘿!老子哪次作战不是出于劣势,打仗么,不光比的是人数。装备、有时候更是比的是军心。一群由老虎领着的绵羊一定能战胜由绵羊统领的老虎!我不怕死,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不怕死。”刘平笑道。

“大帅说的有理!俺们本就是在战场上厮杀的汉子,脑袋别在裤腰带。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管他什么鸟什子的金人,直接干翻他们便是!总不能让他们以为咱大宋没人了!”牛皋咋咋呼呼道。

“牛蛮子说道对!咱们最重要的就是军心!军心强!则无往不胜!比装备?咱的吴铁匠制造全新武器和兵刃,已经铠甲应该都是最好的,剩下的,就是靠着我们的必胜的信心了!”刘平道。

“老韩,别他娘的在那猫着,半天不说句话,装哑巴么!”刘平对着身侧韩世忠笑骂道。

“嘿嘿,侯爷,俺方才正在想,其他诸路人马此刻是如何动向呢。”韩世忠道。

“说说!我就知道,你老小子有话说!”刘平笑道。

“回禀侯爷!汴梁的那位赵官家应该是已经快要急疯了吧,没准城内的禁军都已经被调动起了至少一半,前往安阳去抵御金人。不过这朝中之人都知道,汴梁的都门禁军是个什么鸟样。除了打仗不行,什么都行,指望着禁军,嘿嘿,安阳怕是守不住多久。”韩世忠笑道。

“这个我知道,老林,你对汴梁的军力部署算是比较熟悉的,你来说说。”刘平道。

“诺!”

沉默在一旁的林冲听到刘平的话应声道,伸手指着安阳的城沙盘和不远处的濮阳城沙盘说道:“如今安阳附近的守军是外部厢军,主要是武卫军、领军的是挂着殿前司都指挥使头衔的马元德,下辖大约有一万八千人,至于濮阳城的保捷军归属于右军营卫,由王绍德统领,下辖两万五千人。此二人都是禁军出身,按照探马的消息,两军已经聚在了一起,足足四万三千多人,虽说是镇守一方,绰绰有余,可是都是久疏战阵,就算是能凭借着城池高大,抵御一阵金人的攻击,恐怕也是难以支持多少时日,所以,多则一个月,少的半个月,恐怕安阳便会被金人攻破、到时候怕是整个汴梁就真的是无法挽回了。”林冲说道。

刘平点点头说道:“如今的汴梁形势越发的严峻,我想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昨天,老种相公飞鸽传书与我,说他带领着西军四万人,已经开拔,前往汴梁,尽量在十天之内赶到。李相也是来了密信,让我及早发兵勤王,没办法,国都眼看就要被围,咱就算是不想去也不行。唇亡齿寒,有些将领心里不愿意去汴梁,认为咱就守着这燕京就行了,旱涝保收,嘿嘿,真是打的好算盘!糊涂!!!”

刘平猛地大声呵斥道:“就算是咱不出兵,坐看汴梁被围,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你们也不想想,国都被拿下了,天下乱了,你以为这燕京就能安稳得了?唇亡齿寒的道理难道不懂么?!”

“侯爷说的在理!”身侧众人纷纷道。

“侯爷!你吩咐就是了。刀山火海,俺们去给你趟平了!”曹成在一旁道。身上得伤好了大半的曹成在旁表着忠心,这位强盗头子如今思想绝对是又红又专啊。对刘平几乎崇拜的无以复加了,哪怕刘平说天是白,水是黑的,估计这小子都得深信不疑。

“咱们永定军是悍勇!打仗不要命,可是毕竟咱们的命也只要一条,汴梁,咱一定要去救的,不过,你们一个个都得把小命存好了,别到时候没性命去享受哪些荣华富贵!”

“不过,咱这话也不是让你们消极避战的意思啊,毕竟咱永定军只有战死沙场的好汉,没有苟且偷生的孬种!”刘平道

“放心吧!侯爷!咱永定军的汉子什么时候怕过死!”诸将纷纷道。

刘平点点头,高声道:“整顿人马,大后天出发!!去安阳!!”

“诺!”诸将纷纷应声道。

刘平点点头,对着另一侧的幕僚们道:“拿可,文远,这粮草之事,就交给你们了!”

“主公放心,属下定会全力做好!”拿可恭敬道。

“报!”一个军校急声道,一路小跑的进来。在刘平的命令下,若是紧急军情,可以不用通报,直接入节堂报告,此刻那军校一脸污泥,浑身都是鲜血道:“侯爷!有重大军情!”

“准备水来!!”刘平上前一把扶起那军校,冲着身侧杨三多喊道。

杨三多应声后急忙去取了温水来。

那军校也是渴急了,拿起杨三多弄来的温水,嘟嘟嘟的大口灌下,刘平亲切的拍了拍,说道:“慢些,慢些。留心呛了肺子!”

“谢侯爷!”军校喝完道。

“说什么事情!”刘平道。

“回禀侯爷!前日里,咱们的探马斥候在鸡泽、广宗等地,发现了大批的金人骑兵,足有小两万人,徘徊在那半日后,全部调转了队伍直奔西北而去!”那军校道。

“大批的金人骑兵?什么样子?看清领军是谁难道是完颜宗望?他们去哪了?西北??”刘平道。

“回禀侯爷,我们偷偷的抓了一个舌头,逼问出,那领军的不是完颜宗望,是那个完颜宗弼!那个舌头直说什么伏击、西北防线。别的没说什么。也没问出许多来。”那军校回道。

“金兀术?!他要伏击?伏击哪?、西北防线?”刘平喃喃道,正思量间,却是吕志乔道:“侯爷,您别忘了,西军的行军线路。”

刘平猛地脑光一闪,眼睛死死的盯着西军必来汴梁的线路,随即明白了,这完颜金兀术是要去伏击老种!!”

刘平的后背发凉,老种从榆林而来,一路本就是疲军,若是让完颜宗弼伏击,那可真的是没有什么悬念啊,这是要让老子做好人啊。

“快!来人,拿纸笔来!!”刘平急声道。

“诺!”杨三多道。拿了纸笔。让身侧的吕志乔捉刀,写了军情急报,告诉老种,应该是有金人去伏击老种的队伍了。让他提起做好准备。

不大的功夫就写完了,刘平命人给老种传去了密信,喃喃道:“这世道,还真他娘的是个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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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李纲此刻已经从赵桓那里请的了旨意,亲自在都门禁军之中拣选了二十万的禁军,前往安阳,抵御金人,此刻,整个都门禁军上下都是一副人人自危的样子。每个禁军都是在汴梁这座承平日久的太平之城里混着军饷,做着小买卖的生意人,开着小作坊的小店主。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被迫加入队伍去和金人玩命的厮杀。这不是正在汴梁的勾栏瓦舍里看胡姬跳舞,也不是在小茶馆酒肆里吹牛侃大山,这是要和那个听说能吃人的金人去交战啊,额滴乖乖,这不是让咱们去死吗?

于是乎,这群聪明到了极点禁军在蔡京等老臣的有意鼓噪下,都是纷纷称病在家,各个营卫的指挥,也是乐得清闲,谁让那位倔驴一般的李攻相怎么就那么爱打仗,不知道打仗是要死人是,那可不是搂着醉花楼的小女娘风流快活,大昌赌坊里痛快下~!注赌钱,那是和疯狂野蛮的金人鞑子去拼命啊,这种送死的差事,爱让谁去谁吧,大爷我还是守在汴梁城的好。于是乎。一连过来三天,到李纲的聚兵营集合的禁军不到3千人,气的李纲胡子都快被自己揪下来。板子打了,征兵的优惠说了,每个禁军一人二十两的官银,只要你能上安阳,李纲每日皇和禁军大营两头跑。可是这群散漫的禁军就是死活都不露面,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让李纲苦恼不已,倒是让蔡京等人纷纷得意了好几天。

此刻的李纲是万分想念刘平。奈何那小子还在燕京,刘平啊。刘平!快些来吧!!李纲一脸愁容。

“给燕京的信发过去了?”李纲对着一个亲信道。

“回禀相爷,已经给那位刘侯爷送过去了。”亲信道。

“恩!在等等,估计,那小子就能带着兵前来勤王了吧。”李纲淡淡道。

“啊··切!!”正在燕京的猛地刘平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暗道:“这是谁想我么?额··让我快点去汴梁么,容易啊,赶紧订阅吧,把月票都投过来!某家便会提前发兵汴梁!

第七十七章:孤要去江南!(跪求订阅!)

汴梁城太上别院。

古县古色的宫殿之内,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案台,案台之上放着文房四宝,象牙的笔筒,黄泥的砚台,上好的宣纸。两个侍女一人一个蒲伞侍立在一旁。一个飘着袅袅香烟的兽吞香炉,宣纸之上,赵佶此刻手上拿着兵部誊抄而来的奏章,看着安阳的金兵正在大举攻伐,安阳危在旦夕,赵佶的手就在不断地颤抖。

“我早就说,金人不能得罪!不能得罪!这下可好!这群鞑子都已经打到安阳了,下一步,就是汴梁了!!难道还要再来一次澶渊之盟么?金人可是比辽人还要贪虐啊!!”赵佶无奈道。

赵佶的脸上越发的苍白,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得,在内室之中来回的踱着步子。身侧梁师成正在一旁手里拿着拂尘,劝慰道:“太上!太上!还是先坐下休息一番吧。”

“休息!休息什么!!还怎么休息!?你让孤休息,孤还有时间休息么?金人已经打到安阳了!打到安阳了!?离着汴京只有不到300里了。若是安阳失守,汴梁便是无险可守!你让孤怎么办?怎么办?”赵佶此刻一身松散的发鬓,都没有盘扎,身上穿着一件白绸的袍衣,一脸惊怒道。

“太上!太上!莫要着急,莫要着急!微臣还有一计!”梁师成急忙来到近前劝阻道。

赵佶此刻早已经没了那太上道君的风度,一把抓住梁师成说道:“守道!守道!有什么计谋!快快将来!”赵佶一脸兴奋道。

“太上放开些,太上的手力太强了,微臣实在··实在是没说话了。”梁师成翻着白眼道。赵佶一把抓了梁师成的脖子的衣襟,勒的梁师成都快喘不过起来了。

“额···守道,是孤唐突了,哈哈,守道,你快说来。到底有什么办法?”赵佶急忙道。

“太上,如今金人大举而来,若是靠着各地的勤王之军,怕是我们没法安稳,最快的队伍也得十天能到汴京,到时候安阳早已被攻破了,到时候恐怕汴梁也是难以抵挡,因此,太上,我们只能先去江南道避上一避了!”梁师成道。

“这是什么话!孤去江南道?让桓儿自己在汴梁么?孤岂能安心?!”赵佶道。

“太上!太上!此刻已经是社稷的危机之时,若是不早作决断,怕是必受其乱啊!微臣说一句诛心的话!如今举国皆都知,您是太上皇爷,而皇帝是您的儿子,如今新圣人正是年富力强,担起了担子,这社稷安稳就应该他来负责了。陛下可知,那民间家中,儿孙成人分家,便是要顶天立地,家翁则可退居幕后,民间如此,更可况天家呼?”梁师成道。

“守道!你这是让孤做不仁不义之人啊,孤走了,桓儿怎么办?满城的百姓怎么办?”赵佶道。

“太上!您不可自误啊,金人来势汹汹,势必要直奔到汴京,只不过是为了多弄些银钱财帛,到时候,只要让圣人答应了些许条件,让他们满意了,自会退兵的,到时候新圣人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而您则早已在江南道,安稳的度过危局,等到金人退了,您便可以回到汴京了。更何况到时候答应金人条件的可是当今的圣上,不是太上您,这骂名也不是您的啊!”梁师成道。

“哎,难道要让桓儿去承受这卖国的骂名么?”赵佶道。

“孤,于心不忍啊!”

“太上此言差矣!当今圣上是您的亲骨血,是您的儿子,当儿子的替家翁担当,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何况您已经将大宝之位传位于当今,当今圣上岂能不承担这社稷重任!?”梁师成一脸精明的表情。

“这~~~哎!!好吧!便让桓儿先替孤顶一下吧,谁让桓儿非要和那些个金人争斗,老老实实的送那些鞑子些金银财帛,便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顶不及给那些金人些土地,也是可以的嘛!”赵佶一脸无奈道。

“太上圣明!”梁师成急忙道。

“只是如今汴梁之中,一路去江南道,也是需要些时日,孤手下的禁军亲卫也没有多少了,这个如何是好?”赵佶道。

“太上!微臣举荐一人,定能帮助太上度过此关。”梁师成道。

“是谁?!”赵佶急忙问道。

“殿前司,军马指挥管军太尉高俅!”梁师成道。

“高俅?!他能有什么办法?”赵佶问道。

“太上,别忘了,他手下可是还有一支御林军呢,足足一万四千多人啊。”梁师成道。

“有他在侧,护送我们去江南道,绰绰有余啊!”

“他会帮我?”赵佶道,“毕竟,桓儿继位之时,我便削去他一品龙图阁的学士位,撤了他的开府仪同三司,怕是····。”

“太上,高俅毕竟是当年咱府上的人,新皇继位,当让要让老臣们都往下去一些,否则新皇如何能压制的了这些老臣,怕是除了您,都没有人能压制的住的,而且高俅一项都是对您忠心耿耿的,便是将他削去了官爵,可是您毕竟没有拿去他的官位,他前几日还同微臣念叨,想要跪求太上恩准,见太上一面的,说明他还是听您的话。更可况您对他也算也恩宠有加,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他定然会帮助咱们的。”梁师成分析道。

“恩!不错!的确如此,就这么办,守道!派人秘密去高家一趟,就说,孤最近心气太闷,叫高俅带着人来孤的别院来,踢一会蹴鞠,孤可是知道,他高俅的蹴鞠可是踢得一脚好球!”赵佶说道。

“微臣明白!微臣这就去吩咐人安排人去通知!”梁师成道。

“记得悄悄的去说,莫要让有心人知道。”赵佶道。

“微臣明白!”梁师成道。

“顺便告诉太后,早作些准备,随朕去江南道。”赵佶道。

“诺!”梁师成道。

“那李女使那边,还用带上吗”梁师成道。

“师师么?算了,一个女子而已,若是人知道的多了反而不美,先不要告诉她,等要走的时候,一并带走便是了!”赵佶道。

“诺!”梁师成答应道。

“孤一定要去江南道!”赵佶暗暗道。

“恩!”赵佶点头道,脸上不再是一脸惊惶之色,笑吟吟道:“总算是有些安稳的心思了,方才还真是乱了方寸,来来!守道,快快磨砚,孤这幅竹禽图还没有画完,如今总算是能静一下心了。快快!孤要将这幅竹禽图画完!”

“太上妙笔生花,自是不凡,些许小事怎么能乱了太上的心思。”梁师成狗腿一般的谄媚道,急忙打开砚台亲自研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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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东城处,王家府外,一个穿着锦服,拿着折伞,流里流气的一个年轻人正在几个恶奴的陪伴下守在张家大门外不停的拍门叫嚷着。

“林娘子!林娘子!快出来啊,快出来!想死老子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本公子可就要砸门了!快出来啊!”

有几个恶奴为了讨那年轻人的欢心,从地上捡了石头,冲着张家的大门处咚咚的一阵乱砸,砸的大门砰砰作响。更有恶奴说着各种下流的言辞。

“砰!”正在这时,大门打开,一个年纪六旬左右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根哨棍出来,大喝道:“你们这群泼才!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私闯民宅!天子脚下,岂容你们撒野!!”那老人声若洪钟,身子也是高大,一看便是练武之人。

“哈哈!原来是张教头!嘿嘿,张教头这是作甚?我不过是想要看看您女儿而已,这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啊!这架势,却是为何?难道还要打我不成啊!哈哈!!”那年轻人嬉笑道。

“高衙内!我女儿已作人妇!岂可由得你来探望!高衙内自重!若是再纠缠!张某认识你!可张某人这哨棍却是不认得你!”原来此人正是林冲的岳父张教头。而那年轻人,却是高俅的儿子高衙内高坎。

“哈哈!老东西!还敢威胁我!给我打!”那高衙内向后一跳,冲着身后的一群刁仆恶奴们发令道。

“好叻!衙内请好吧!俺们保证将这老爷子收拾的服帖的!”那恶奴们蜂拥而上,**个人围住了张教头,那张教头也是禁军教头出身,一身本领也是不弱,挥动棒子打将下去,不大的功夫就将这些恶奴倒在地,不过自己也累得呼呼大喘,毕竟是上了年纪,早已没了年轻人的体力。

高衙内一看张教头没了力气,一脸嚣张得对着身后的其他几个喽啰道:“上!那老东西没劲了!打倒了他,等我进去了找到林娘子,每个人一贯钱!”

身后的几个人正要在上,却见后面来了一队人马。正是高俅府上的一个家将,悄悄附耳到高衙内耳边道:“衙内!太尉吩咐,让您速速回去!”

“爹爹叫我?!好吧!算那老东西命大!走!”高衙内听到高俅的命令,离开便发声下令。召集人离开,临走的时候暗道:“哼!老东西,今天被你躲过去,迟早有一日,要得到你女儿的身子!!!”

高衙内闷闷不乐的回到高府之中,见了高俅,还未等说话。便被高俅的左右侍从拿下,按在了地上!

第七十八章:高俅父子

“爹!孩儿回来啦!爹爹,叫孩儿回来有什么事情?”高坎一脸笑意道。

“左右!给我拿下这个逆子!”一身青衫皂靴的高俅端坐在屏风的太师椅子旁,高俅望着高坎,脸上变得越发的铁青。侍立在身侧的两个精壮的家奴,听到了,自家老爷的命令,上来便扭

住了高坎的膀子,用力的向下按。那豪奴对着高坎低声暗道:“衙内,得罪了!”

高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被人家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被身侧的豪奴五花大绑的给绑了起来,至于跟随在高坎身后的七八个奴才,一见自家主子被拿下,当时都慌了神,全都是浑身颤

抖。高俅望着那些高坎的仆从,不由的新生厌恶,大声道:“来人。将这群家伙打将出去!”

“诺!”外间又有十七八个拿着哨棒大棍家奴冲了进来。大棒齐挥舞,将这几个奴才打的抱头鼠窜。

高坎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颤抖道:“爹爹~!爹爹!孩儿犯了什么错?这是为何啊?这是为何啊?”

“逆子!你还不知道,来人!去藤条来!”高俅一脸大怒道,伸手从身侧的豪奴手里接过藤条,劈头就冲着高坎的身上没头没脑的打了下来。

“啪啪啪!!”

一阵皮肉被爆开的鞭打,打的高坎如同杀猪一样的嘶嚎!

“爹爹!爹爹!爹爹啊~~爹爹饶命啊~痛煞孩儿了!您快住手啊!孩儿要被您打死了!救命啊!救命啊!!”高坎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

一阵暴打,足足打了半盏茶的光景,愣是打的高坎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衣服了。

高俅也是打的累了,扔了藤条,早有身侧的豪奴,送上茶杯,高俅轻轻拨了拨茶盖,兜扣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将茶杯递给了旁人,蹲下身子望着地上翻滚抽搐的高坎道:“坎儿,你可知道

,为父为何要鞭打你!”

“孩儿不知。啊·~~”高坎望见高俅的脸色又是铁青色,立即改口道:“爹爹,孩儿错了,孩儿错了,求爹爹恕罪啊。”高坎道。

“你可知道你错在哪了?”高俅道。

“孩儿···孩儿不知啊。”高坎低声道。

“哼!今日你是不是又去张教头的家里寻那林冲娘子的晦气了?”高俅道。

“恩!”高俅道。

“糊涂!!”高俅大喝道。

地上的高坎吓得浑身一激灵,整个人都是蜷缩在一起,看来这高坎确实是怕极了高俅。实际上,这位高衙内并不是高俅的亲生儿子,而是高俅当年未发迹的时候,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小弟,

等到高俅自己籍着端王赵佶成了从龙之臣,便是麻雀一跃到枝头,变了凤凰。汴梁人都知道这位位居殿前司军马指挥的高太尉其实就是个混混子,靠着蹴鞠那一脚好球,赢得了赵佶的喜欢。

如此才得了恩宠,如今新圣登基,便被削掉了官衔,不过却是保留着官阶。仍就是掌控者着一部分兵马,人称高太尉。

“那林冲的娘子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着迷?哼!”高俅道。

“爹爹说的是!孩儿就是稀罕那林娘子!”高坎道。

“起来、起来!”高俅扶起了地上的高坎,替他解开了绳索。拍了拍高坎身上的尘土,说道:“痴儿,你啊,虽然是我的螟蛉义子,可是我也是当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一般,平日里纵使你有

些顽劣,我也未曾要求过你什么!可是!”高俅一冷脸道:“可是如今你可知道,那个林冲么?”

“那厮不是已经被咱们弄去了沧州了么?”高坎道。

“哎!那林冲也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跟了那个在燕京的北地血虎,在那永定军里,如今是那北地血虎刘平麾下的一员大将!嘿,如今金人正在安阳,不日就会攻到汴梁城了,我也被削了

官职,到时候就怕是要被那林冲寻晦气了。”高俅道。

“爹爹对我恩重如山,便是亲生父母,孩儿知道爹爹疼爱孩儿,才由着孩儿在汴梁胡来,可是孩儿还是不明白,怎生就被他寻晦气了。”高坎道。

“你这个榆木脑袋,难道你就知道钻春香楼女娘的裙子,调戏良家女子么?”高俅见高看没明白,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打的高坎直摸脑袋。

“孩儿不明白,求爹爹示下。”高坎道。

“哼!金人逼近,全国各地的勤王大军都要来救援汴梁,我想那永定军一定会来的,而林冲必定回来汴梁。到时候那厮随着勤王大军进了汴梁能不找我们的麻烦吗?”高俅道。

“孩儿就不明白了。什么永定军?不过就是一群燕京的贼配军罢了,怎么能当的如此重视,还将孩儿这顿暴打,都快被你打死了。”高坎委屈道。

“你懂个屁!你知道那永定军杀了多少金兵?整整5万多啊。听说这家伙将金人的尸骨在太原城外堆成了京观!都像是杀人魔王一般。杀鸡给猴看呢。若是让他进了城,你有什么办法?”

说的高坎心中惊骇万分。”

一阵的沉默,高俅道:“本想着息事宁人。可是你几次三番的去撩拨调戏那林娘子,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事么?”

“孩儿知错了。求爹爹恕罪。”高坎道。心里却是屡教不改啊。到手的东西岂能扔了,那林娘子,俺还要定了。

高坎一脸的恭顺倒是让高俅颇为放心。爷俩都是假惺惺的谈了一会,颇有些父亲子孝的模样。

正在这时候,忽听得,大厅之外,有豪奴跑进来说道:“老爷!老爷!太上皇那来人了。”

“甚么?太上皇派人来了?快!快去请进来。“高俅忙整了衣衫,吩咐人收拾了茶具,让高坎换身衣服来陪着自己迎接传旨之人,虽说如今太上隐了位置,可是毕竟是自己的主子,也得好

生伺候着,穿戴整齐了,将赵佶派的人接了进来。

那人秉着敕令着喊道:“太上有令,宣高俅前往太上别院行宫中,太上要和高太尉切磋蹴鞠之术!明日便去别院之中吧!”

“微臣尊旨意!”高俅恭敬的接旨。

好言送了那信使走了,高俅感到自己的机会来了,看来太上皇还没有放弃我。

第二天,太上别院之中,身穿着素衣的赵佶也是兴致盎然的看着汴梁城里数着着的蹴鞠队伍互相战斗着。而高俅则是册立在一旁。陪着看球。梁师成一脸正色,却是没有任何表情。

一场球赛完成,赵佶起身,对着身侧的高俅道:“走!陪孤走走!”

“诺!!”高俅恭声道。而一旁的梁师成则是跟随在后面。

两人脱离了身后的众人不大功夫便到了内室之中。

赵佶望着高俅道:“爱卿,你也是我当年王府里的老人了,前一阵子,桓儿登了大宝,我将你的官职削了,你不会怪罪孤吧?”

“陛下,不是,是太上皇!您说的哪里话,小人是您提拔的人,一辈子都是太上的人!太上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属下明白!只要是太上有命令,高俅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属下在在所不

惜啊~!”

“恩!!不愧是我的高太尉啊!”赵佶笑道。

“微臣惶恐!!”高俅道。

赵佶见着左右无人,低声道:“爱卿!若是此时你调遣军将,能调遣多少精锐?”

高俅闻言浑身一震,蓦地知道赵佶的目的,也是一脸热切道:“太上皇!属下虽然不是殿前司的指挥使了,可是人马还能调度的话,若是太上发话,属下还能调动一万人!”

“好!好!好啊!!”赵佶一脸笑意的拍了怕高俅的肩膀。

第七十九章:东京保卫战(一)(跪求订阅)

“太上,微臣愿为太上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高俅一脸忠诚道。仿佛此刻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自己也会奋不顾身的跳下去一般。

“起来,起来!孤还是要靠你这种忠臣呢。”赵佶含笑将高俅扶起,让高俅感到骨头都轻了三斤,感激涕零。自家自从闲赋在家,便是被人家遗忘了,好在还有太上的余威照看,要不是如此,怕是那位年轻的圣人便要拿自己开刀了。得亏太上还是想着我,用得上我,看来日后还是有希望的。高俅暗暗道。

“好啦。孤去江南道也就是散散心,等到金人散去了,再回来便是了。”赵佶厚颜无耻道。原本的一国之君如此贪生怕死,却心安理得,也是少有。

“太上说的是,金人不过是贪图我大宋的富庶,给些银钱打发了,便就回去了,朝中的李纲等人却是没有此等想法,非要和金人硬拼,当真是不智,给那些金人蛮子些财帛,打发了,然后慢慢的徐徐徒之,这才是正途。”高俅道。

“爱卿说的有理!可是朝中之人却是看不透这一点啊。这大宋,需要安稳啊。”赵佶淡淡道。

“大宋有太上您,便是安稳,太上是我大宋的柱石,您可切莫因为国事伤了龙体才是。”高俅在一旁道。

“恩,好了,你回去安排一下神卫军的人吧,过几天便动身!”赵佶道。

“臣,遵旨!”高俅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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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

血色盖天。整座城池,都已经被金兵占领,大多数的金兵正在城内肆意的砍杀抢掠,完颜宗望带着诸将来到一处还在抵抗的宋军。这群宋军已经是最后的抵抗力量。六七十个宋军护卫着一个身着大宋官袍的官员,那官员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岁,手持着一柄宝剑,一脸坚毅。每一个宋军的脸上都是一副誓死如归的表情,一个谋克挥手示意,几十把硬弓一起射出,这群宋军悉数被射倒在地。只剩下那官员。完颜宗望一抬手,让进攻的金兵停止攻击,完颜宗望对着那持剑的官员用生硬的汉话道:“那宋臣,扔了武器,我保你不死!”

却见那送臣冷声一笑道:“屈服你这蛮夷之下,岂不是玷污了我这身汉家官衣!”

完颜宗望道:“你们的皇帝软弱无比,你们的军队也是如同绵羊一般不堪一击,你投降,我给你高官厚禄!如何?”

“哈哈!!可笑,我大好的汉家儿郎,岂能以身侍贼,想我皇宋立国百载,总要有几个杀身成仁的吧!让我屈服,妄想!!”说罢,那宋臣将宝剑向着脖间一横,登时鲜血飞溅,当场自刎身亡。

鲜血顺着地面不断的浸润着,将地上的土地都染成了黑红色。死尸相枕,层层叠叠,伏在了完颜宗望等人的脚下。

完颜宗望脸上冷笑一下道:“还真是个忠臣!”

“死了便死了吧!不投降的,杀了便是!”一旁的阇母也是冷笑道。

完颜宗望道:“传令一下,屠城,一个不留!”

“诺!”一个谋克领命而去。

半日间,整座城池,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这座汴梁的门户之城除了浑身鲜血,一脸狰狞的金兵,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大帅!宗弼传了命令,说他们就要来了。”一个猛安策马上前道。

“哦!是么,老四到哪了?”完颜宗望道。

“大部人马已经过了信德府,估计再有三两日便能追上我们。”那猛安道。

“哼!老四来的倒是挺快的,可惜,这肉汤都被咱们吃,怕是他一点都捞不到啊。”完颜宗望笑道。

“不错,老四的人马也应该有一万多人,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队伍,也许能有不到两万。恐怕现在他的粮草都是不够了,哼哼,咱们在前面打生打死,他可倒好,想来吃现成的肉食,嘿嘿,想的美!”阇母在一旁道,伸手摸摸手指上的一个翠玉的扳指这是从城内一个大户的手上抢来的,一刀砍断了那人手臂,让手下将扳指取下,前一刻还是人家的手上的东西,现在已经成了阇母的东西了。

“探马来报,种家军的老种,和张灏、刘延庆都带着队伍前来汴京了,离着我们最近的就是刘延庆的保节军。此刻已经快要到信德府了,嘿嘿,不如我们让老四先和保节军厮杀一番,让老四先替我们挡上一挡,我们也好安心的攻杀汴梁城!”阇母道。

“恩,倒是可以。反正老四一直都和宗翰那个家伙厮混在一起,如今宗翰已经死了,他那路人马也已经溃败的不成样子,老四要是识时务,就应该归顺到我这里,看在都是一个父亲的份上我还是能容留下他的!”完颜宗望道。

“恩,宗望,兀术的勇力过人,是我女真人中最凶猛的海东青,他麾下的重甲骑兵也是一支很不错的精锐,若是能归顺与我们,那这天下,便再没有任何人能同我们抗衡了。这些都是可以争取的,只要他臣服在我们这边,你宗望便是我金国当仁不让的王!至于国都里的那个傀儡,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个空架子而已,你才是我女真真正的都勃极烈!!”阇母在一旁道。

“恩!先让老四吃些苦头吧,一路追赶而来,想必他的粮草早就用光了,先让他和宋军厮杀一番,等到他支撑不住了,他自会来求我的!到时候顺势让他认清了形势,叫他知道,只有归顺在我的麾下,才是最好的选择!”完颜宗望道。

“不错!宗望,你说的很对!”阇母道。

“汴梁啊、汴梁!某家就要来了!这漫天的金银。锦绣的河山,都将会是我女真人的天下!还真是期待啊!!”完颜宗望看着汴梁方向喃喃道。

猛地,完颜宗望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皱眉道:“燕京的那个家伙有没有什么动静?”

阇母道:“刘平?那个永定军么?好像现在也要准备来汴梁了,毕竟这汴梁是南朝人的国都,国都即将被围,想必他定会来的!”

“安排好后路的探马,随时注意的着南朝各路人马的动向。”完颜宗望道。

“诺!”一个猛安应声道。

“永定军!永定军!刘平!!”完颜宗望的脸色变的越发的铁青。想到这个名字,便是一种耻辱,这个叫刘平的家伙似乎是女真人的克星一般,先是自己在燕京这个家伙打的灰头土脸,伤了自己的身子,又杀了自己的儿子受速,之后又在太原杀了宗翰,即便是宗翰和自己是不和!可是毕竟是我女真人的队伍,西路军也都是女真人的队伍。整整四五万人的队伍,居然就被那个家伙生生的打散了,宗翰亦是身死,这简直就是整个女真人最大的耻辱,向来以勇士自居的女真人在永定军的手下吃了这么大的亏,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自家将太原的西路军兵败的消息封锁了将近十几天,若不是自己的西路军一路攻杀的顺利,怕是连自己的西路军都要被东路军的溃败所吓到,索性这个大宋也就是那永定军是个异数,若是大宋的军队都如那永定军一般,怕是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能打进南朝,没准就得被这个群南人给生生的剿灭在五国城了。想到这,完颜宗望不由的一阵愤怒。

刘平,等着吧,等某家拿下了汴梁,回头再和你这厮好生的斗上一斗!战死的女真儿郎。惨死在你手上的我儿受速报仇!

阇母似乎看出完颜宗望的怒火,在一旁劝阻道:“好的猎手从来是最好的忍耐者,宗望,忍耐一番,待我们打下了汴梁,到手们再去燕京报仇!”

完颜宗望的眼中满是凶戾之色,脸上的伤疤扭作一团,狰狞道:“血债就要血来偿!那刘平屠杀了我多杀大金儿郎,这个仇!一定要报!我要将那个刘平,碎尸万段!!”

完颜宗望咬牙切齿道。

猛地,完颜宗望身侧的地上,一个还未死绝的宋军,猛地一下跳起挥着钢刀便想着完颜宗望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身侧的女真亲卫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浑身鲜血淋漓的宋军挥动着手里的钢刀直直的砍向宗望。

“金狗!死!”那宋军低喝道。

“救宗望!”身侧的亲卫谋克纷纷护卫在了奔上前来。

但听得“砰一声。完颜宗望一脚将那个人踢倒在地。身后的人纷纷高喊道:“保护宗望!!”

完颜宗望动都没有动,望着颤颤巍刺过来的刀。伸手一把便抓住了那士兵的手腕。冷声道:“居然还没死!还真是个漏网之鱼!”说罢。一脚将那回光返照的宋军踢到了地上。身侧的亲卫纷纷围了上去,随即一个猛安便拔出了腰刀,一刀砍死了那士兵。一众亲卫纷纷抽出腰刀,乱刀砍下,将那军士砍得不成人形。

“属下失职!让宗望受惊了!”侍卫谋克道。

“完颜宗望冷声大道:“我没事,告诉底下的儿郎们,好好的休整半日,进军汴梁,先拿下汴梁,再解决宋军的援军!!”

“诺!!”一众将领纷纷应道。

“刘平,等着吧,迟早我要将你挫骨扬灰!!”完颜宗翰狰狞道。

第八十章:东京保卫战(二)(求订阅,求打赏!)

北风凛然,种家军的队伍将近3万人,在寒风之中一路艰难而行。

一众亲卫的护卫着年迈的老种。此刻的老种外身套着一身精铁的铠甲内衬着厚衣,一个大大的披风系在肩头,随着身下的马匹前进的速度不断的摆动着。腰间的一柄利剑悬在侧胯之旁。兜堥上的红绫羽毛随风飘动。虽然是已经七十五岁的年纪。在外人看来,却是硬朗无比。

“咳咳!”老种猛地一震剧烈的咳嗽,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绢,堵住了嘴。放开之后,上面赫然是一滩鲜红。

老种将这带血的绢子放回怀里,防止别人看到,挺了挺身子,脸上一副坚毅的模样。

队伍仍在行进着,此刻的种家军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但是,种师道的心里却是还是万分焦急,国都即将被围。自己受命成了各路勤王大军的统帅,正是有无数的事情等着自己。各家人马相约在汤阴相聚,可是如今每队勤王的队伍都是距离汴梁还有很大的距离,自己的队伍如今刚刚冲到了云州附近,还得再有五天的路程才能到达汴梁,五天,这个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但是对于种师道来说,却是漫长的不能再漫长了。

一路之上,种师道已经不知道让队伍加快了几许,只求能最快的到达汴梁城。除了武器,一切的辎重。多余的重物品,全都丢在地上,命令全军全力行军,力争要在五天内到达汴梁。一路之上,让这群西北的边军汉子都是吃尽了苦头,没日没夜的奔走,便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了。

哒哒哒!!一阵马蹄之声传来,正是种师中与其他将领,种师中驱马来到种师道近前道:“大兄!探马来报,安阳失守。完颜宗望大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冲向了汴梁。”

种师道闻得此言,眼前一黑,心中一阵惊骇,不过好在战场之上厮杀几十年,经历的场面多了,仍是面色如常,种师道勉强的压制着内心的惊骇道:“汴梁如何了?”

“还未有确切的情报,不过,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大危险,毕竟金狗们一连冲杀了好几天,如今好容易破了安阳,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进攻汴京,毕竟汴京还有二十多万的禁军!”种师中道。

“哎!禁军的实力的确是有些欠缺,不过,即便是没法和咱们的野战边军们相比,可是也不能差太多了。只希望他们能坚持到咱们各路大军亲临汴梁的时刻。”

“大兄,你还是真看得起那群婆娘一般的禁军。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指望着那群相公兵能做甚?都不如直接组织一群老百姓守城。”种师中道。

“离着汴梁最近的勤王队伍是谁?”种师道冲着身侧的诸将问道。

“回禀大帅。是刘延庆的环庆军,所部两万六千人应该快要到信德府了。”一个声音响起。说话的正是李峰,李峰自从由燕京出来,带着乐意回来的军卒,一千多人,回到了西军,没少种师中等将领嘲笑。太原一战,他和鲁达带的军卒,伤亡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除了跟在自己身边的不到一千多人,剩下都和鲁达一起,跟在了刘平的手下,所以自从回来西军之后,没少被西军所部的统帅们耻笑。要不是有种师道护着,还真的没准就得被种师中他们给轰走。

其实,这件事让种师中和其他的部将都非常不解,老种派出去的队伍,回来了不到五分之一,而且是非战斗的减员,而是别人家挖墙脚了,按照常理,这是每一个军队统帅都不能容忍的,而老种却是没有一点的表示,倒是种师中怒气难消,非要去燕京找刘平要回不能些人来。却是被老种劝下。按照老种的意思就是,这算是让刘平的队伍里,加入了西军的血液,让这刘平慢慢的也属于西军,否则,根本无法控制刘平。毕竟西军队伍都是关中的汉子居多,而刘平的队伍,却是以燕地儿郎为主的。听了这个理由,这才让种师中压下去了前往燕京找刘平算账的的打算。当然李峰回来后,又将他带回来的队伍打散了编制,将李峰明升暗降,由原来的骑兵指挥变成了副都统,不过,手下的人马却是只有不到四百多人。之上负责警戒和探听情报而用。不过李峰却是没有半句怨言。

“李峰。你说的可属实?”老种道。

“回禀种帅,不曾有半句虚言。”李峰道。

“恩,张灏的队伍到哪了?”种师道问道。

“前日里,张灏回报,说他部人马因为受风寒,大部人马都是生了伤寒,行军缓慢,现在还在曹州。”一个裨将道。

“废物!张灏是在贻误战机!什么军中风寒!都是借口!各路人马大军足足十八万大军,俱都是朝着汴梁而来,只要加快速度,七八天内,即可赶到,各路人马如今俱都是迁延不前,难道非要让我大宋的国都被蛮族侵入么?!!”老种大怒道,平日里,这和颜悦色的老人。此刻已经是发须皆张,征战沙场几十载的雄壮之气仍是颇有当年之勇。

一众军将俱都是没有人说话,半晌,老种道:“燕京那边有什么什么动静?”

“大兄,燕京那边。两日前刘平派人送发了信件消息过来,说即刻便要出兵了勤王。相必此刻应该也在路上了。”种师中道。

“恩,也难为他了,刚刚在太原拼杀完,便又要立刻赶来汴梁,当真是个有能力的人啊,可惜,毕竟不是我西军的人,不过你们以后有机会了,倒是可以和刘平多亲近一番,有好处!”老种道。

一众军将纷纷应诺。种师中的脸上满是一副应付的模样,似乎对刘平的怨恨颇深,倒是李峰的心里有些感触,也许当日自己也应该留在燕京吧,可是自己不后悔,毕竟这是自己的选择。李峰低头望了望怀里挂着的一个精致香囊,便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哎!想我大宋披甲胄拿饷银的军士足足将近百万之众,可是,怎生的都是如此般怯懦了。”老种无奈的摇头道。

“大兄,莫要张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西军也不是吃素的。等倒了汴梁,倒是要汴梁城里的太上和当今以及满朝的衮衮诸公都知道,咱西军才是大宋的第一强军!”种师中道。

“大宋第一强军?呵呵!对!大宋第一强军!”老种莫名笑道。眼中却是显现了刘平的影子,老种暗暗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也许,这个天下,以后靠着的就应该是你这个让老夫看不透的小家伙来顶着了罢。不过,现在,就让老夫,再顶一阵子吧!

老种想到此,一提缰绳,马蹄疾奔,老种大声喊道:“全军听令!加速前进!!”

一个嗓门极大的传令兵策马得令而去,直入各部队伍之中大喊着:“种帅有令!全军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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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德府外,完颜希尹正半蹲着在一个暗坡前的草丛之中埋伏着,身旁的一群群的女真弓#弩手,张弓引箭头,蓄势待发,而身下便是每人的武器,弯刀,铁骨朵,狼牙棒、还有送原来辽国缴获来的各种武器兵刃,足足三千多人,严阵以待,准备即将要到来的战斗。

一个谋克蹭到了完颜希尹的身前道:“谷神,四太子说的消息准确吗?刘延庆那个什么环庆军今天肯定回来吗?”

“四太子不会骗咱们的,既然来,咱们便打就是了。”完颜希尹道。

“可是,谷神,我们这样太危险了,那环庆军听说有三万多人,而我们只有三千多人,俺们原来是宗翰的人马,可是如今也是诚心归顺四太子的,天可怜见,咱们不是宗弼四太子的亲信嫡系,如今迎顶头阵,这等挨刀子的苦差事,底下的儿郎们都有怨言啊。”

完颜希尹消瘦的脸庞闪过一丝狠戾道:“有怨言有怨言当初就别和老子一起投在宗弼的麾下!直接回老林子或者找宗望去不就行了,没准到时候宗望心情好让你们做了顶死的炮灰,心情不好,直接说你们作战不利,丧失主帅,全部都得杀了祭旗。连尸骨都回不去老家部族里。或者直接滚回老林子,告诉你们部族里的老人和孩子,说你们是一群胆小鬼,被懦弱的宋人打的屁滚尿流!”

那谋克涨红了脸支吾道:“谷神,你这不是打咱儿郎们的脸,咱虽然在太原败了,可是哪一个儿郎不是憋着一口气,等着向南人讨回血债,只是,如今咱被这么安排,还要咱们死死的咬住那三万宋军,坚持一天,我怕咱们坚持不住啊。”

“坚持不住也得坚持!这个计策本就是我向兀术提出来的,兀术采纳了,那便要派人来做这个诱饵,让你们这些人来身后我的主意,想被人看重,就得拿出实力来拼!否则你便是比一坨狗屎。无人问津!是我完颜希尹带着你们从太原跑出来的,我便要带着你们重新找回女真儿郎的荣耀!如今有了这个洗刷你们懦弱的机会!难道你们还不珍惜吗?”完颜希尹冷声道。

“我将和你们一起战斗!直到明天的太阳升起来!”完颜希尹道。

那谋克也是一脸通红道:“谷神,你怎么说,俺们这些儿郎便怎么做便是!做了逃军都是脸上无光,如今总算有了机会!说什么也也要挣回一些来,多杀些宋军,日后回族群里也能昂首抬头的行走!不会被别的族人小瞧了!”

第八十一章:东京保卫战(三)(跪求订阅打赏)

完颜希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轻轻的拍击了那谋克的肩膀。凝重说道:“宗翰是没了,不过,咱这西路军的种子总不能就这么烂下去。带出来的八千多儿郎,能战的,也只有咱们这三千多,剩下的都是伤兵,是死是活,今日便见了分晓。”

“谷神!若是真有什么不测!俺便拼着死也要把你送出去!”那谋克道。

“咱西路军算是完了,可是在宗弼的麾下到底咱们还是外来户,还得是靠着你才能让俺们这些人能安稳的在宗弼的麾下讨口饭吃。”那谋克低低道。

“莫要说这些,你以为我怕死么?今日只有战死的女真汉子,没有逃跑的完颜希尹!”完颜希尹正色道。

“去,将那几个谋克也都叫来!我还有有些话要说!”完颜希尹道。

“诺!”那谋克应道,低头转身去不远处将其他几个领军谋克俱都叫了过来。

“谷神!还有什么吩咐!”几个谋克纷纷道。

“今日再有一会,估计宋军的队伍就要来了,这一次,咱担负着吸引宋人火力的目标,能不能坚持到明天,就看各位的了,若是阵前乱了阵脚,我完颜希尹手里的刀可不认人!”完颜希尹冷声道。

“放心谷神!俺便是拼着死,也要拦下这股宋军!”一个谋克道。

“就是,谷神,俺家族里三个兄弟都死在了太原城,俺也是准备和宋人死拼的,要不是你把我救回来!俺岂是只丢了一只招子这么简单,怕是俺早就没了尸身了,今日一战,便是要为我三个兄弟复仇!这条贱命!俺早就当是死了一般了!”另一个黑黑的尖脸谋克狠狠道,在他的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顺着左脸斜斜的劈下,左眼用一个眼罩挡着。只剩下一个独眼,当日太原城外,被宋军的长刀劈下,幸亏离得远些,只是将左侧脸颊砍伤,瞎了一只左眼,被完颜希尹带着出了太原。自是对希尹言听计从。

“就是,希尹,有什么部署!你吩咐便是!俺们别的没有,就剩下一条贱命了,能杀几个便是几个,好歹不能辱没了我女真儿郎的雄风!”其他的谋克也纷纷道。

“好!”完颜希尹道:“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先不要攻击宋军的前队人马。先放一小批过去,等我的号令,一起扰乱宋军的队伍!撒刻奔,你带着一千人埋伏在右侧的暗坡上!”

“诺!”那独眼的谋克领命道。

“左丽卜、胡杜尔,你二人带着一千人埋伏在左侧的暗坡边!等待我的命令在攻击!”

“诺”两个谋克出声应道。

“剩下的人,随着我一起驻守在此处!顶住宋人的队伍!不能让这群宋人过去!”完颜希尹道。

其实这是完颜希尹选了很久才选定的埋伏地点,这是一个倒三角似的哑葫芦的暗坡,两边高高的突起,而且前方也是一个低矮却略有些陡峭的山梁子。完颜希尹就埋伏在了这里。若是宋军进来,便能直接被包了饺子。

“到时候,宋军来!千万不能下山厮杀!如今咱们是守方,马匹咱们都没有带,就是为了拖延他们的进攻时间,只要是咱们能占据这个高地,只管守在坡上厮杀便是!以逸待劳!”完颜希尹道。

“听从谷神的安排!”一众谋克纷纷道。

猛地,完颜希尹将拳头一下砸在身侧草地之上,将身边的地面砸出一个深坑。脸上满是狰狞,低低吼道:“此次阻击刘延庆的队伍,能不能成功就得看咱们了,只要坚持到第二天天亮!兀术的骑兵便能赶来。到时候,你们便能堂堂正正的拾起你们女真儿郎的勇猛封号!!”

言罢,几个谋克的脸上俱都是一脸的兴奋之色,一个蒲里衍一脸大汗的从远处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谷神!宋军来了,已经到了三十里外!”

“有多少人马”完颜希尹问道。

“回禀谷神,属下远远的看着,似乎足有三万多人。”那蒲里衍不停的擦拭着汗水,看来刚才跑的急了些了。

“领队的宋军是谁?打的什么旗号!”完颜希尹道。

“好像是个刘字。”那蒲里衍道。

“没错了,就是刘延庆。还有他的环庆军。总算是来了,~告诉儿郎们,都给我好好的!成功失败,全在此一役。”完颜希尹道。

“来得好!各位,战斗吧!勇士的荣耀属于你们!”完颜希尹道。

“胜!!胜!!胜!!!!”几个谋克纷纷喊道。

“都去准备吧!”完颜希尹道。

“诺!”一众谋克点头应道。

半个时辰后,几十个宋军的探马斥候,快速的驶过了暗坡附近,完颜希尹给每一个女真儿郎下了死命令,先要埋伏好,打死也先不要射箭。要等到大队的宋军慢慢过来再射!

这几十个斥候也算是好手,是环庆军的前哨,每每行军前行都要负责前路的安全和方向,几乎就相当如整个队伍的指南针与眼睛一般,不光能吃苦,亦是从军十几年的老兵油子,只是如今每日里没什么打仗,西夏那边的铁鹞子骑兵队伍也很久没出来了。所以都养成了得过且过的毛病。

其实,纵观整个五千年的历史,在封建社会里,唯独宋朝的军队待遇是最好的,拿着每月的粮饷,还有津贴,甚至有的禁军厢军军卒还可以外出经商。这也算是一个另类的情况了,这种冗长的军费和萎靡的队伍也着实让整个北宋的军队的整体素质被拉低了。

不过眼前的这个群宋军骑兵倒真真的是一群不错的精锐。好歹也是大宋西北野战军环庆军的斥候军,也都是军中骨干,马上功夫都算是不错的,和西夏拼杀了将近七八十年了,也算是让西北各路的诸军都是有些精华的,太原之战,若不是宋庭内部高层都是议和割地为主,各路诸军也是都看着汴梁的风向行事,毕竟那汴梁方面掐着自家的给养粮饷不是,若是真的想要和金人相抗,整个大宋有心要战,各路西军也未必会金人打的那么不堪,至少太原也不用被围那么久。若不是刘平的永定军横空出世,拼死力战,几乎就要沦陷。

几十人的骑兵队伍如同一阵小旋风,奔驰进了山梁前面。

忽然,这个几十人的宋军斥候骑兵侦查小队忽然停了下来。为首的一个小军将淡淡道。“过了前方的山梁子,已经就是快要到信德府了吧!”

“是的都头!”一个军卒在马上回道。

“我怎么感觉前方有些不安稳,莫不是有埋伏?”那为首的军将道。

“都头!你是疑神疑鬼惯了,这又不是当日的太原城外,哪来的那么多金狗!那些金狗现在应该是到了安阳才对呢!”一个骑兵笑道。

“李老七!乔德魁,方彪!”那军将喊道。

“都头!都在呢!”几个人答应道。

“多带几个人,去山梁上看一眼。看看有没有埋伏!”那军将谨慎道。

“诺!”几个人领了命,。带着七八个军卒下了马上了暗坡之上,时值隆冬,坡上都是荒芜的野草蒿子,足足一人多高,这七八个人也是懒得在往上走,随便看了看,草草的对着坡顶上放了几箭,见没什么反应,便对着山坡下的那军将喊道:“一切安全!都头,除了野草蒿子!鸟毛都没有一个!”

“下来吧!回去,和刘相公禀报一番,咱弟兄们也找个安稳暖和的地方烤烤火,弄些吃食!”那军将道。山梁上的几个人便都下来,重新上了马。

山坡顶之上,完颜希尹咬着牙,一把拔下了胳膊上的一支箭簇,带出一丝鲜血,方才坡下的宋军胡乱射了几箭,好死不死的正好射中了完颜希尹的胳膊上,旁边的亲兵赶忙将伤口撒上了止血的药膏,包扎好。

“谷神,要不要解决了他们!”身侧的谋克对着完颜希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低声道。

“不必!这些不过是宋人的斥候,若是现在杀了他们,怕是会打草惊蛇!先不要动,静观其变,放他们过去就是了!”完颜希尹冷声道。

“好!”那谋克应声道。不再言语。

山坡下,那宋军军将望着两边的山梁子,总有些隐隐的不安,却又说不处那里不有什么不对。只是盯着那高高的蒿子草,愣了片刻。

“都头!都头!咱们走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敌情,金狗莫不是早就过了安阳城了。”一个军卒在一旁道。

“恩!”那军将回过神,便应道。“先回去!找些吃食,弟兄们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好嘞!”那军卒道。那军卒将嘴里衔着的一根枯草根子一口吐掉,接着说道:“呸!都头,不是俺说什么,那位汴梁的赵官家,当真是好没道理,咱们环庆军怎么说也是西北边军里的强军了,这一路为勤王而来。让俺们风餐露宿的,周边的府州百姓不说箪壶豆浆,至少也得给咱准备些粮草吧,可是咱欢庆大军一路而来,却是没有啥犒赏的东西!当真是老大没趣!”

“娘篮子的!想要犒赏,直接奔着汴梁城里的官家去讨赏吧!和俺倒苦水有个鸟用!俺这肚子里从早起到现在还是空着的呢!”那军将笑骂道。策马转头而去。

“走了!走了!先回后军,待俺和刘相公禀明情况。俺给你们弄些好吃食去!俺昨夜可是看见了,火头营里的那帮撮鸟们偷偷的私藏了些牛肉和老酒,俺们打些秋风,祭一祭咱五脏庙!”那军将高声道。

“好!!”一众军卒纷纷应和、这几十骑的宋军骑兵策马呼啸着冲着来时的地方而去了。

第八十二章:阻击(跪求订阅打赏)

山坡之上,完颜希尹望着离去的宋军骑兵,眼中满是冰冷与凶戾之色。狞声道:“准备战斗吧!宋人再过不久,就要来了!”

半个时辰后,远处,一队队的宋军队伍由远而近。高大的囊旗之上标写着欢庆军刘延庆的字号。队伍逶迤前行。领头的一部分已经都快要到了哑葫芦山梁附近了。环庆军的中军之中,诸将和许多的亲卫围拢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宋将身侧,那宋将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健马,身披一件红色的披风,内衬着一身明光甲胄,头上一顶精钢的兜堥,下颚一缕胡须,红润的面庞,一双小眼睛,正眯着眼望着前方。

此人,正是刘延庆!

“还有多远到信德府?”刘延庆问道。

一个圆脸的裨将策马上前来。拱手恭敬道:“回禀太尉,还有六十里不到!”

“张泽呢?”刘延庆道。

“末将在!”说话却是那方才在哑葫芦山坡前打探前哨的斥候裨将。

“前方如何?”刘延庆道。

“回禀太尉!没有敌人斥候,属下回来后,又派了一队斥候前去探路了。”那张泽道。

“恩!”刘延庆淡淡道。

一队队的人马正走近山坡附近。作为老行伍,从军三十载,刘延庆的战场警惕,几乎到了老狐狸级别的了。你可以说他狡猾,也可以说他怕死。当日在太原之时,自己带着环庆军刚刚和当时的银术可所部一交锋,见不是对手,刘延庆便自己带着亲军先行溃逃,剩下的军卒见主帅都跑,便也都大举溃散,直接跑回了麟州,被金人阵前杀死的倒是没有几千,不过一路上被金人追杀,累死饿死的却是有将近三五千人。可刘延庆却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战略撤退且战且退,一路抵抗,让汴梁的朝公们都没法给定罪,只得了一个阵前厮杀不利的轻飘飘罪名,罚奉半年。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几乎让刘延庆都觉得没什么感觉。

刘延庆这个从西军攀爬了几十年的家伙,曾经也是一员阵前厮杀毫不顾惜生命的将领,只是如今成了一军之主,再也没了年轻时候的勇气与血性,真的是人在高位,便越怕死。如今的刘延庆骨子里,其实只剩下了妥协于萎靡。

“听说前些时日,信德府被金人攻占了,而且还被屠城了,这些金人当真可恶啊!”刘延庆道。

“太尉!那金人现已经攻破了安阳了,恐怕已经逼近汴梁了。”那裨将道。

“某家晓得!各路大军只有我环庆军速度最快!一是咱们的距离最近,而是咱们的心系汴梁,心念官家,所以才这么快能赶来。某家这里心里也是很着急的,我等食君之禄,却不能将金人赶出去,实在是我等行伍之人的耻辱!”刘延庆道。

“太尉用兵如神,区区金人而已,怎么能对咱们有什么危险!只要咱环庆军大举而入,大军压过去!不怕他金狗抱头鼠窜!”那圆脸裨将在一旁奉承道。

“恩!”刘延庆似乎很享受属下的这个马屁。

“太尉,金人实力强悍,我们已经和其他诸路人马汇合一番在作打算啊。”张泽道。

“张泽!你这是什么话!?金人孤军深入我中腹地,本身就是孤军作战,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我们兵贵神速!击溃了紧逼汴梁的完颜宗望所部,那这勤王的头等大功便是我环庆军,是我们太尉的,难道你想让其他路军马都到齐了,被别人抢了先才好受吗?只怕到时候,我们连肉汤都捞不着啊!”那圆脸裨将一脸不忿道。

“好了!不要争了。一路向前,便是汴梁了,总归是咱们先到的,这勤王的大功,还能跑的了别人么?都不要吵了!”刘延庆道。

“诺!”

“诺!”

身侧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此刻宋军的大队人马已经来到山坡附近。

“谷神!要不要攻击!”完颜希尹身边的谋克道。

“再等等!”完颜希尹凝重道。

须臾,大队的宋军中军人马俱都是来到山坡近前。

“拿弓来!!”完颜希尹冷声道。

一个谋克递过来一把硬弓,和一个箭囊。

完颜希尹擎着弓,左手拉开,黝黑的箭锋直瞄准了环庆军中军队伍里的刘延庆身上。

“嗖!!”完颜希尹手里的利箭飞射而出,从侧面直奔刘延庆的脖颈而去,恰在这时,刘延庆身侧的那个圆脸的裨将谄媚着身子策马欺身来到刘延庆身侧,低头道:“太尉,我环庆军军士绝对是咱大宋属的上的强军猛士。在西北和西贼厮杀了多杀年了,如今天赐良机,让我们在勤王大军里把得了头筹,真是天助····。”

“噗!!”

话还没有说完,一支利箭直直的插入了那圆脸偏将的耳后之处,扑通一声便栽倒在了马下。却是合该着这裨将倒霉,替刘延庆挡下了那暗箭,自己死于非命,刘延庆猛地被吓得落了马,身后诸多亲卫见此情景,纷纷高呼:“敌袭!!”

七八个亲卫慌忙下了马,用身子掩护住刘延庆,从马上摔下来的刘延庆摔得屁股快要裂开一般。呲牙咧嘴道:“马来!!马来!护住某家!”

完颜希尹一箭射处之后,所有埋伏的金兵亦是射出了箭雨,泼天的箭雨扑天而下,将淬不及防的环庆军的前队人马射倒了一大片。

有眼尖的的军卒反应快,慌忙向着后面跑去,跑的慢的。没等反应过来,便别金人无情的箭矢射倒。

十几个特大号的盾牌挡在了刘延庆的身前,刘延庆在亲卫的护佑下,向着后军撤退。

金人居高临下,而且又是在环庆军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不过七八个呼吸之间,欢庆军就被射死射伤了七八百人。前队人马没头苍蝇一般向着后面溃逃而来。

“闪开!闪开!!”那裨将张泽早已翻身下马,随着亲兵一起护着刘延庆向着后方撤去,也不敢上马,生怕被暴露了目标。掩护着撤出了一里多地。刘延庆气喘吁吁道:“别光顾着跑,组织进攻!!;某家能感觉得出,山上没多少金人!!”

刘延庆好歹也是久经战阵之人,御边西北,和吐蕃青唐,也打过不少的阵仗,自然能感觉到眼前的袭击不是很厉害,只不过是手下人担心自己的安危,才导致自己的前队人马大乱的。

此刻,刘延庆起身,抽出腰间宝剑大声道:“军法官何在!!”

“在!”一个粗壮的军将赶来。

“组织执法队!压上去!敢有后退怯战的!就地正~!~~法!!”刘延庆狞声道。

“诺!”那军法官领命而去。组织了三五百余人执法队伍立成一排,挡住了向后溃逃的军卒,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刀。片刻间就砍倒乐乐几十个人的脑袋。

死人有时候是最好的震慑,刘延庆翻身上马,高声道:“怕甚么!不过是一群金人小部队!转头!冲杀上去!压倒他们!碾碎他们!斩杀金人首级一个,赏三贯银钱,杀的多,得的多。取十首级者,某家赏百金,官升三级!!”

鲜血、金钱、权势,刺激着人心。

“哪个上前,替我那下那群金人!”刘延庆大吼道。

“末将愿往!!”张泽拱手道。

“准!拿下山坡,某家给你个虞侯指挥使职位!!”刘延庆道。

“谢太尉!”张泽恭声道,起身,也不上马,对着身后喊道:“是个带把的,就跟着俺上前厮杀。不过是一小股金狗而已,还能被他们吓住不成!杀啊!!”

环庆军虽然有不少的松弛军备的军卒,但是仍是有不少的敢杀之士,再加上执法队和赏银官阶的双重刺激,大批的宋军也是嗷嗷叫着跟着张泽反身冲杀了回去,直奔着哑葫芦山坡之上攀爬着冲了过去。

环庆军的弓营纷纷在山下开弓还击,掩护上山坡的宋军,可是仰射的角度实在是不利于宋军,几乎都射不到山坡之上,对坡顶的金人都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举盾!举盾!!”张泽高喊道。几十个刀盾兵举着盾一步一步的向上逼近。

山坡之上,又是几轮箭雨激射而下,不知射翻了多少挥舞着武器奔杀上山坡的环庆军,完颜希尹望着大批举着盾牌向上冲杀的宋军,脸上都是狰狞之色。

完颜希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猛地一挥手,身侧谋克得到命令,冲着身侧的人喊道:“放滚石!!”

“嗤嗤!!”牛皮的绳带被砍断,大批被囤积在坡上的滚木巨石如同山洪一般倾泻而下,冲着宋军砸去。将宋军砸的死伤众多。有的军卒已经有些胆怯,反身向后跑,还未到山脚下。便被军法队的人直接砍了脑袋。

“后退者斩!!”刘延庆此刻也已经来到山坡下,一脸冷峻道,一双小眼满是凶戾。刘延庆暗暗道,眼前的这个局面虽然是自己这一方进攻略有受挫,可是坡上的金人不过几千人左右,稍加攻势,就能攻上去,这群金人若是在马上,某家还怕打不过他们,可是这步战么!~我大宋军马还未曾怕过谁!

山坡上,流矢巨石都已经射丢的差不多了。环庆军仍然还在往上攀爬。有的甚至已经快要达到山坡顶附近。

完颜希尹此刻站起身,一把抽出弯刀,高喝道:“女真儿郎们!见证你们勇武的时候到了!挡住这群宋猪!杀!!”

“杀!!”山坡上的女真军士也都纷纷起身。

第八十三章:拖延(跪求收藏订阅)

山坡之上,杀声震天,大批的环庆军蜂拥而上,在付出了六七百人的伤亡后,第一波环庆军军士冲上了坡顶。还未等站稳脚跟,便被坡上的金人玩命的砍杀了下去。

几次冲锋,每次都是冲到了山坡顶上,金人在完颜希尹的带领下又将环庆军打了下来。如此几次,宋人的锐气都被磨得差多了。只剩下刘延庆在山坡下铁青着脸望着那山坡上耀武扬威的金兵。

此刻,天已经大黑,所有的宋军都是饥肠辘辘,早上赶路到此,还未休息便和金人混战,若不是后面有执法队,怕是早就溃逃奔走了,谁还在这耗着,攻杀半日,却连高地都攻不上去,只能老老实实的被人家在山下当活靶子。

不过这娘求的金狗当真是可恶。怎么这么经住冲杀,两万多人的队伍,冲杀山坡,愣是三个时辰都拿不下来,当真是可恶啊。一众宋军纷纷心想。

刘延庆此刻望着一头血污的张泽从山下退了回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坡上厮杀,人马冲阵,张泽和其他的环庆军将领在六个时辰内,带着军兵,接连冲阵,每次都是快要冲到山顶了,就被金人压了下来。一连打到了天大黑,都未能攻下山头。饥饿与疲累让许多的环庆军都放弃了攻击,爬到半山腰便死人一般倒卧在坡上休息。不管身后的张泽等诸将怎么踢打谩骂就是不起来。

“直娘贼!起身!起身!再冲一次!再充一次便将金狗冲开了!”张泽一把抓起一个趴倒在地上的军士大喊道。

“张将主!省省吧!金人在上面守的严密!咱们弟兄实在是奔杀不上去了,实在是又累又饿,哪还有精神再上。”那军卒无力气的说道。

“你这泼才!分明是找借口!赶紧冲来!若是再不起身冲杀!俺便剁了你这厮的鸟头!”张泽怒道。

“张将主!俺们队的队正加上其他人员,早就在上一轮的冲锋时候死了,反正俺是累得没有气力了。如今连喘气都费劲了,那金人不敢冲下来,咱们环庆军也上不去,这么僵持着吧!你要是觉得俺们这些人不拼命,便依着军法过来结果了俺们便是了!”那军卒鼓足了勇气道。

“就是!”张将主!俺们也是人!走了六七十里路,又拼杀了半夜,到现在米水未进,步子踉跄,拿刀都没劲!你让俺们怎么去和金人厮杀!”身边另一个军卒也说道。

“就是!难道非要俺们死绝了才甘心!”

“俺是没劲,再让俺上!杀了俺们得了!反正俺是没力气了!”

一众军卒纷纷诉苦!

“住口!当俺不敢杀你们吗?阵前退缩什么样子!当真以为俺手里的钢刀是摆设么?!”张泽怒道。

“你杀!你杀啊!!”那军卒一脸不屑道。

“噗嗤!”张泽怒目圆睁,一刀便砍断了那厮的脖颈。鲜血喷涌!

张泽提着刀怒道:“再有迁延不前者,俺一并杀了!给俺起身!再冲一次!”

半山腰上,众人无奈只得再次随着张泽这拼命的家伙继续进攻。

完颜希尹望着奋力向上冲杀的张泽脸上露出冷笑,一把抽出一支利箭,瞄准了张泽。

“嗖!”利箭直奔张泽而去。张泽在军中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和西贼也不知道厮杀了多少次了,猛地感觉到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军旅几十年的潜意识一瞬间爆发,猛地错身,那利箭顺势射进了大腿根部。若是再晚一些,便会被射中胸腹。片刻间,鲜红的血便浸透了下摆的铠甲裙裾。

张泽哎呀一声,便倒在了地上,捂住了大腿,疼的不住颤抖。

“将主!”

“将主!”

三个亲军拼死将张泽抬下了山,山坡上,这次进攻再次失败。

张泽一脸血水污泥的从山坡上退了下来,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多少次从坡上下来了。这次张泽被一支利箭射中了大腿根部,当即倒地,要不是部将亲卫搀扶着下了坡,怕是就得交代在那,身上的铠甲被十几支流矢射中,如同一个刺猬一般。

张泽拖着身子,来到刘延庆身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惭愧道:“太尉,没能拿下山坡,俺给你丢人了!”

“起来吧!先下去休息!要是死不了,就不要做出一副死人脸的模样来某家这里哭丧!”刘延庆不满道。

张泽无奈的起身,一作揖,由人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向着后军走去了。

“这股金人想必就是完颜宗望用来断后的吧!哼!真是可笑,不过千余的女真,居然就想打败了环庆军!真是太小瞧我刘延庆了!”刘延庆淡然道。

“太尉,那股金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要是咱们围住这群金人,轮番攻击,等他们疲乏了,就能一举拿下!”一个参赞将领道。

“不错!的确如此!”刘延庆一抚颌下胡须赞同道。

那参赞见刘延庆同意自己的说法,越发的自信,接着道:“我环庆军也是一路奔袭厮杀,想必儿郎们也都是疲乏的紧了,反正这群金狗如今被围了,就是瓮中之鳖,跑也跑不了,属下以为,咱们可以先围而不歼,等到咱们的军士儿郎们都吃饱喝足了,再攻击不迟!到时候,便是胜券在握啊!”

刘延庆眼前一亮,也是觉得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的肚子也有些饿了,便顺水推舟道:“好!那就先围起来!慢慢收拾这群金人!传令下去!鸣金收兵!大军原地驻扎,起火造饭,各部人马严防坡上的金人逃窜!吃饱喝足,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镗镗镗!!!”鸣金锣一敲,大部分攻山的宋军如释重负一般的从山上退了下来,半山腰山,原本都是一排排死尸的宋军,居然站起了不少人。俱都是下了山。装死装了大半夜,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张泽原本已经走远了,听到鸣金退兵的锣声,急忙拖着伤体来到刘延庆身前恳求道:“太尉,不能停啊!不能停!只要再坚持一下,咱们就能拿下山坡了!”

“张泽!退下!”刘延庆不喜道。

“太尉!金人死守山坡,定是有所图,我们应该趁早拿下啊,否则夜长梦多啊!”张泽道。

“张将主!你怎么就认为金人有所图呢?”那个参赞在一旁道。

“俺是感觉!”张泽道。

“哈哈!感觉!张将主!枉你也是战阵之前厮杀了无数次的人,居然还感觉!真是笑死人了!”那参赞讥笑道。一挥手里的羽扇轻笑道,这参赞是刘延庆的跟班幕僚,平日里也是很的刘延庆的心意。

“酸儒!你懂个屁!大军交战,就是要抢得先机,若是失了先机,便是被动之极啊,泽恳求太尉再次发兵啊!”张泽道。

“你!不可理喻!哼!”那参赞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张泽。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多余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某家戎马半生,岂会不知道深浅!”刘延庆没好气道。

眼见着刘延庆不喜,张泽无法在说,只得告罪离开。

不大的功夫,哑葫芦坡上,环庆军的的伤兵和死了的士兵被弄了下来,草草收敛。一批批的环庆军人马围在坡前,生怕坡上的金人狗急跳墙,有所异动。临时立起来的军帐飘出一阵阵的饭食的香气,厮杀了一天的宋军,难得有喘息的时候,居然当着山上金人面埋锅造饭。

完颜希尹此刻亦是望着山下的刘延庆,一脸的凶戾之气,狞声问道:“还有多少人马?!~!”

“谷神,一连厮杀了三个时辰了,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千儿郎了,要不是咱占着攻势的优势,怕是山下的两万多宋军早就攻击上来了。”那谋克回答道。

“都已经快半夜了。”完颜希尹道。

“这群宋军还真是心大,真以为他们就能收拾的了咱们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完颜希尹道。“无知愚蠢的汉人!”

“谷神!我们该怎么办?”那谋克道。

完颜希尹皱了皱眉随即淡然道:“告诉儿郎们,三人一组,互相替岗,咱们也先吃点东西!”

“谷神!难道我们不趁着宋人扎营,去袭杀一番吗?”那谋克道。

“别犯傻!咱们的任务是阻击,等待宗弼的到来,既然山下的环庆军不动,那我们也静观其变,我想,宗弼的粮草应该能差不多弄到了!这环庆军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辎重后路会被宗弼偷袭。嘿嘿!”

“恩!明白了!我们只要拖着这群宋军就好。”那谋克道。

“恩,不错!就是这样!拼光了咱们的队伍,怕是宗弼也会很乐意看到的,所以,我们也可以顺势保存实力!”完颜希尹道。

“属下明白!”那谋克道。

“告诉儿郎们!交替掩护休息,防止宋军突袭,先吃些饭食填饱了肚子再说。”

“诺!”那谋克领命而去。

“谷神!吃一口吧!”身侧的亲卫拿过一块干熏肉。

完颜希尹接过那块干肉,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大口的咀嚼而下,眼睛却是死死的望着山下袅袅炊烟的环庆军大营。

“你们这群愚蠢的宋人!都得死!!”完颜希尹暗暗道。

一夜,宋军几次试探的偷袭。坡上的金人却是全都打了回去。这种原本宋人擅长的防守,金人擅长的进攻,在此刻此地,变成宋人进攻,金人防守,这种有些颠倒的作战,让大多数的人都没有适应过来,向来都是野战厮杀的金人居然龟缩在坡上就是不下来。而擅长列阵而战的宋军队伍,反倒是毫无章法的满山攻击。当真是攻不成攻,守不成守。

天微微的变亮。

完颜希尹等女真甲士都是严阵以待,望着一排排准备向着山坡冲击的宋军,眼里都是凶狠之色。

第八十四章:奔跑吧,环庆军(跪求订阅)

“谷神!四太子到底什么时候来?!”那谋可道。“儿郎们怕是快要坚持不住了!”

“坚持不住了也得坚持!兀术很快就到了!”完颜希尹道。

坡上,杀声震天,环庆军已经完全的占据了上风,俗话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如今的将近三万环庆军除了护在中军的一万多,剩下都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冲着山上冲去,远远望去,犹如一个个小蚂蚁一般。占据着地理优势的金人,此刻最大的软肋就是人。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一千多女真人,三千多人,厮杀了小半日,又驻守了一夜,到此刻,已然只剩下了九百人。而占据人和一方面的宋军,却是在损伤了五六千人后终于冲上了山坡顶。

山下的刘延庆此刻正是一脸得意之色,暗道,这坡上的金人没准就是金人留下防卫后方的的大部人马,只要我将这群金人歼灭,便是大功一件啊,所以哪付出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当然,不光是刘延庆这么想,完颜希尹,乃至还未赶来的完颜兀术也是这么个想法,用这完颜宗翰的三千多精兵,来阻挡住刘延庆的环庆军的确是最好的办法,本身完颜宗弼就对这群宗翰手下的军卒的忠心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怕是现在安稳与自己的麾下,日后就得生了反心,所以,当他采纳了完颜希尹的计策之后,便问谁去阻挡环庆军眼睛却是盯着完颜希尹,聪明完颜希尹岂会不知道完颜宗弼的打算,便主动提出要自己来带着人去镇守前阵,牵制住刘延庆的队伍。

如今的天色已然是大亮,完颜希尹已经坚守在山坡之上一夜,此刻满山遍野的宋军正不断的涌上来。完颜希尹的脸色也越来越冷峻。

“谷神!俺们护着你走!”那谋克一脸坚毅道。抽刀护在完颜希尹身前。

“不必了!既然冲上来了!杀便是了!”完颜希尹此刻如同一只饿狼,狰狞着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谋克冷声道。手里的弯刀直砍向那即将要冲过来的宋军!

“杀!!”女真人的阵营了发出一阵阵狼嚎一般的嘶吼,所有的女真劲卒都是围成了一团,径直的朝着山下的宋军杀去。白热化的厮杀持续了半个时辰。宋人整整倒下了一千多军卒。而金人也是躺下了二百多具尸体、此刻的金人也就剩下六百多人。一个个都面露血色,一脸狰狞。

“宗弼!宗弼!你应该来了!再不来了!恐怕,我们真的就要被杀了!”完颜希尹暗暗道。回手一刀,将一个环庆军军卒砍倒。嘶吼着又奔向了身侧的另一个宋军。

在宋军的身后侧方。一队队女真骑兵悄无声息的来到宋军的身后,完颜宗弼冷冷的望着前方不断厮杀的场面,其实他带兵去劫杀环庆军的的后军粮草,半夜就能打完了,一晚上就将环庆军的辎重烧了精光。之后便是一路奔袭而来,一直埋伏在此,半晌,完颜宗弼淡淡道:“谷神那个家伙快要坚持不住了吧!”

“回禀四太子!我们要不要现在杀过去!”部将阿里低声道。

“嘿嘿!好!杀过去!估计谷神那小子也快坚持不住!!走!咱们就在后面,捅穿这群宋军的屁~~眼!!”完颜宗弼狞笑道。

“吩咐下去,两路人马,布锋矢阵!重甲浮屠,一并冲击!某家要生吞了这伙宋猪!”

“诺!”阿里领命而去。

“吼!!”一阵大吼,所有的重甲铁浮屠全都加速了马力,直直的奔着刘延庆的后军而去。所有的重心全都在前方的环庆军甚至在都没有理会身后的响动,等一个军卒转过头,望见了黑压压的一群怪兽一般的军团从天而降,直直的杀入后军之中,整个后军,几乎都没有什么像样都反应与抵抗,如同撕白纸一般,生生的将整个马上的甲士手力的长刀砍成了两段。

“不好!大事不好了!”后面有金人!金人在后面偷袭呢!!”

有的军卒大声呼号着,整个后军都变乱了。环庆军的后军中能厮杀的军卒也没多少,有的还都是民夫辅兵,所有一瞬间,完颜宗弼的大军便如同两把利剑一般,从后面将环庆军的后军冲开,仗着马力直直的冲入了中军。

山坡之上,完颜宗弼望着山下已经被金人冲乱了阵型的环庆军,心中大定。

完颜希尹一抹脸上的血水,哈哈大笑道:“四太子援军已来!冲!冲!杀光这群宋猪!!”

山上的金兵闻言俱都是精神一震,这群金兵也都是女真人中的精锐,被安排在这挡住环庆军的任务能死守着,如今更是有了援军而来,俱都是军心大震,纷纷嘶吼着冲着山下反冲锋而去。而山上厮杀的环庆军一回头看见自己队伍已经被冲乱,大批的女真人骑兵如同恶魔一般,骑着女真健马,手上大刀挥舞,砍倒一个又一个的宋军,这巨大的反差让山上的宋军俱都丧失了方才占据优势的心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恐惧,打惯了顺风仗,一遇到硬茬子,环庆军的的软肋暴露无遗。

刘延庆此刻也是慌了神,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事情,谁想到,半路从后面又杀出了一群女真骑兵,而且还是黑压压的一片都是重甲骑兵。身侧的虞侯副将们带着亲军悍卒前去阻挡完颜宗弼的两路拐子马。整个环庆军还是步军为主,马匹只有两千多匹。能披甲上马厮杀的骑兵也就千余号人。刘延庆慌忙吩咐骑兵顶上去,想要将完颜宗弼骑兵的势头拦住。对付骑兵,还是是以骑兵克制骑兵,只要能将骑兵的速度拉下来,就能够将骑兵彻底的困死在步军的方阵里!

可惜事与愿违,仗着马力一路冲杀过来的完颜宗弼如同一个杀神,手上的狼牙棒上下翻飞,一路猛砸愣是没有一合之将,身侧的亲军谋克们也是死命的跟随冲杀,生生在万余人的步军大阵里趟出了一条血路来。原本前来阻击的环庆军骑兵,几乎都没怎么和兀术的铁浮屠骑兵交手,便被直接冲杀散了。

完颜宗弼一脸狞笑着望着不远处中军中的刘延庆,暗道,今日,便是你刘延庆的死期吧!!

“太尉!太尉!撤吧!撤吧!金人势大!稍避锋芒吧!”一个裨将来到刘延庆身边道。

“顶住!顶住!某家不退!”刘延庆硬气道。一把抽出剑来高喝道。

“太尉,太尉,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是先撤吧!”又是几个裨将道。

“暂且撤退。徐徐图之吧!”

眼见着完颜宗弼疯魔一般的肆意虐杀,而且马力不减,明显还是在冲着中军冲来,刘延庆手里的剑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哎!!功亏一篑啊!”刘延庆无奈道。

“撤吧!”刘延庆无奈道。

“保护着太尉离开!!快!”早有亲兵寻了马力好的坐骑,扶着刘延庆上了马,几十名亲卫骑着马护卫着刘延庆仓皇的逃离了战场。片刻间,完颜宗弼的先头队伍一把冲进了环庆军的中军之中,所有的环庆军军卒开始溃退,象征着主帅的大囊旗被一个女真甲士一斧子砍断。喀拉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下,这些环庆军的军卒都是胆寒了,不明就里的军卒眼见着大旗一倒下,便是代表了自家主将被人家擒杀了,聪明一点的眼尖,看见自家的那位刘太尉早早的随着溃兵都跑了。自家还打个什么劲啊,跑吧!

于是,原本山坡上占据优势的宋军开始大溃败,原本就占据劣势,要被歼灭的金人,反而成为了追逐宋军的胜利者。

远远望去,大批的环庆军被身后的女真人马追杀着,两条腿的人和四条腿的马上演着追逐与被追逐的戏码,不过这是不是追上以后撕名牌的友情游戏,这是**裸的杀戮!被追上的宋军被马上的女真骑兵一刀砍死。此刻,环庆军的军卒都恨自己的爹妈少给了两条腿。

一边倒的屠杀,整整追杀出去了十几里。一路之上俱都是残肢断骸。

环庆军,败了!

完颜宗弼一身血色,连带着身下的健马也都是血浆,他擦了擦刀上的鲜血。满意的望着战场之上遍地的宋军尸首,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拉缰绳,径直的来到哑葫芦山坡下,此刻的完颜希尹早已在坡下等待。眼见完颜宗弼来。弯腰施礼道:“宗弼!幸不辱命!”

“恩!做的好!!哈哈!”完颜宗弼翻身下马,敲击了一下完颜希尹的胸膛,笑呵呵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这个谷神,一定能完成我交给你的事情!”

“四太子过奖了!不知道四太子那边如何?”完颜希尹道。

“嘿!还能如何?当然是大大的顺利,我带着人潜伏了了半夜,才聚兵杀入,将环庆军的后路粮草全都劫了,断了环庆军的后路。没了粮草的环庆军不足为俱,何况如今已经被我们打残咯!哈哈!”完颜宗弼道。

“四太子。不知道,下一步,有什么计划?”完颜希尹道。

“下一步?嘿!下一步当然是超过宗望,先一步攻入汴梁啊!”完颜宗弼道。

第八十五章:开弓没有回头箭(跪求收藏订阅)

“当然是超过宗望,先一步进入汴梁城!再说了,我替宗望挡下了刘延庆,南朝国都的无数财宝女人可不能光让他自己的东路军独吞了啊!”完颜宗弼道。

“四太子,话是这么说,可是。咱们这点兵力,总不能和宗望硬拼不是,再者,宗望和您怎么说也是咱们女真人之中的两大首领,若是在这宋地起了冲突,恐怕得利的就是那些宋人了。”完颜希尹道。

“你是要我放弃先进入汴梁?”完颜宗弼皱眉道。

“真要是那样,四太子你会甘心吗?”完颜希尹道。

“不甘心!”完颜宗弼粗声道。

“您麾下的儿郎们会甘心吗”完颜希尹道。

“不甘心!”完颜宗弼冷声道。

完颜宗弼猛地一把抓过完颜希尹的脖子,一把提到半空之中,完颜希尹也算是女真人中的猛将了,作战也算是勇猛,身体也很强壮,可是和兀术比起来,仍是差了一大截。粗大的手臂一把将完颜希尹掐住,单手提到半空之中,狞声道:“按照你的说法,我不能和宗望正面争夺,又想让我第一个进入汴梁!哪有这么好的办法!?你这厮是在戏弄我么!!”说完,大手一用力,完颜希尹的脖子发出一阵骨头被捏动的声音。若是宗弼此刻再用力些,便能生生的掐断完颜希尹的脖子。

“四太···子··可否··让我说完··。咳咳··。”完颜希尹用手徒劳的抓着完颜宗弼的大手,涨红了脖子,艰难道。

此刻,原本在坡上存活的五百多女真人看见希尹被完颜宗弼抓着,有心上前,却被兀术身侧的一干凶悍尔亲卫怒目瞪着,俱都是按着兵刃冷眼望着自己,怕是自己真的要去就谷神的话,眼前的这群家伙会毫不犹豫的拔出弯刀向着自己这些人招呼过来,再加上摄于兀术的凶悍,所以都不敢上前,原先跟在完颜希尹身侧的那领军谋克眼神闪过一丝怒火,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几次想要上前解救,但是都没能挪动步子。

完颜宗弼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得色,将完颜希尹拉倒自己的嘴边,低声威胁道:“别以为你立了些功劳,就在某家面前如此孟浪,你真以为某家不敢杀你?!若是某不喜,稍微用一下力,就能像是捏死一只臭虫一般,捏死你!明白了吗?!”

“明··白。”完颜希尹费力的回答道。

完颜宗弼冷笑一声,一把将完颜希尹扔在地上道:“说罢!到底有什么法子?”

完颜希尹猛地被扔在地上,脖子上的大手松开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平日里这无足轻重的空气,如今居然便的如此珍贵,完颜希尹觉得自己从未有此刻这么需要呼吸过。

“咳咳··咳咳·谢四太子饶命!”完颜希尹爬起来恭声道。

周遭的原来宗翰的手下见宗弼放下了希尹,立刻都是恢复原状,还打扫战场的打扫战场,抬伤兵的抬伤兵。

“好了,不用说废话,说罢!到底有什么法子?”

平复了呼吸的完颜希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恭声道:“四太子,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自然不能白白的让宗望得了便宜。这独挡环庆军的事情,是宗望派人和你说的。只不过属下不知道他的条件是?”

“攻破了汴梁城,宗望让出四分之一的地方来归我任意收刮。”完颜宗弼道。

“南朝都城汴梁任谁都知道,富庶无敌,财富遍地,可是,按理说宗望将这四分之一的地方让出了,也算是不小的财富了。可是,我觉得,四太子应该不会被宗望打发叫花子一般的方式打发了吧!”完颜希尹道。!

“哼!那是自然!宗望以为我是一只没有眼光的蠢狗么?扔了一个没有多少肥肉的骨头就能打发了我?想的美?!”完颜宗弼道。

“这就对了,四太子,属下等你就是您这句话!我们不能和宗望翻脸,因为我们两家相斗,得利的就是宋人,但是汴梁的无边财富也不能光让宗望得了去。让我们去吃些残羹冷炙。所以,我们要让宗望先和宋人的队伍纠缠着,我们再趁机进城!!”完颜希尹道。

“某家知道!可是怎么才能如此呢?凭宗望的能力,怕是用不了多久汴梁怕是就要被攻破了。”完颜宗弼道。

“可,毕竟那还需要些时日,据我所知,汴梁城巨大无比,想要完全的占领是不可能的。这城中百姓足有百万之众,所以,我们先加紧赶到汴梁城。不要再计较辎重物品。直奔汴梁城,然后假意投靠宗望,然后在和赶来的宋军对峙的时候,把宗望的队伍后路卖给宋人,让宋人和宗望纠缠,而我们,则可以先行进入汴梁!反正吃到自己的嘴里的肉,宗望还能抢出来不成?这南朝的花花富贵,就得先是四太子您先得了!”完颜希尹阴测测道。

“哈哈!!谷神!某家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个真小人!连自方人马都算计!桀桀,不过,你的计划我很欣赏!可以试一下,不过么!!”完颜宗弼的大脸猛地贴近了完颜希尹的面前冷声道:“你的这些花花肠子若是敢使在了我这里,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完颜宗弼狞声道。

“四太子放心!属下只是为了我大军着想,绝对没有别的心思。属下对四太子忠心耿耿!!”完颜希尹表着忠心道。

完颜宗弼笑了下,拍了拍完颜希尹的肩膀道:“希望如此!”说完便径自离开。

完颜希尹捂住了方才被完颜宗弼拍过的肩膀,一丝血迹,原来那个肩甲的位置被砍了一刀,只不过刚刚草草的包扎了,此刻被完颜宗弼一拍,伤口震开,又流出鲜血。无奈只得捂住伤口在那呲牙咧嘴。

“谷神!谷神,你没事吧!”几个亲军谋克见宗弼走了,才敢过来。

“没事··死不了!”完颜希尹大口喘息着,望着宗弼离去的身影道。

····························································

河北东路的宽大官道之上。

大批的永定军正拼命的向着汴梁赶去。

“哒、哒、哒。”一阵马蹄之声传来,杨再兴一身铠甲戎装骑在马上,从行军的队伍之中不断穿梭着,直直的来到最后面。

“侯爷有令!陌刀军,再加速些!!!”杨再兴扯开了喉咙大声道。

“哎~我说,小杨将主,你怎么成了传令兵?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陌刀军的队伍中,一个将官一把掀开了重甲兜堥的兽面铁罩一脸挪揄道。

“娘求的!敢消遣老子,皮痒了!?要不要杨小爷好好修理修理你?小爷我乐意当传令兵你小子管的着么?再聒噪,信不信小爷我把你屁股捅开花!”杨再兴威胁道。

那陌刀军的军将可是知道这杨再兴是个混人,说的出可真的干的出来的。当即不敢再答言。

“知道了!杨家小子,还敢欺负人,这不怕侯爷让你去做伙夫么?”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一匹黑色的战马上,林冲一身重甲,擎着钢枪道。却是林冲来到近前。

“林将主!哪敢啊!我就是替侯爷传军令而已。我走啦~走啦·好像弓营那边的也得通知~林将主,不用送!”杨再兴打着哈哈走了。心中却是暗道:“若不是因为将那些个怂货大伤了,侯爷至于罚我做传令兵么?”原来永定军大军开拔,直奔汴梁而来。路上杨再兴这厮是个惹事的家伙。闲着实在无聊,将新入军的新兵中有些武力的人统统打了一遍,将人家的屁股都用枪头戳破了,当然这还是杨再兴手下留情。不过,刘平就没有这么手下留情了,打了三十军棍,保留军职,但是罚他在开战之前的一路上做传令兵,本来按照岳飞的意思是要削去军职,打80军棍,然后安排到火头营的。好在被刘平好说歹说拦下了。

林冲望着杨再兴离去的身影,无奈笑道:“这个惹事的精怪啊!”

说完,转了脸色,猛地一转马头,大声的冲着行进的陌刀军大吼道:“全体都有!保持队形,加速前进!那个偷懒,军法从事!!”

“诺!!”整齐而厚重的应诺之声响起。而永定军其他的弓营、朴刀营、枪营等也都响起了类似的口号。整个庞大的队伍速度骤然提升了。

永定军的中军之中,一身铠甲。骑着一匹黑色战马的刘平脸上布满着行军几日来的疲惫,不过眼中的神采却是一点都没有消退,反而越发的明亮了。

“李相有来信报么?”刘平问道。

“暂时还没有来!”吕志乔在一侧,骑着一匹青色的温顺棕鬓马道。

“张显那边倒是给我送来了一些消息。”刘平道。

“完颜宗望已经将到了汴梁城下了。”

“什么!这么快!?”吕子乔道。“安阳,安阳居然都没有守住三天?!”

“哎!难道这一切真要发生了么?”刘平喃喃自语道。

“侯爷。您说什么?”吕志乔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疲惫罢了!”刘平淡淡道。

猛地,刘平睁大了眼睛,狠声道:“靖康耻!靖康耻!!难道真的还是发生了?!不行!老子既然来了!便要争上一争!看看能不能玩过你这贼老天!”

第八十六章:我们就是奇迹!(跪求订阅收藏!)

“靖康耻!靖康耻!!难道真的还是发生了?!不行!老子既然来了!便要争上一争!看看能不能玩过你这贼老天!”

刘平旁若无人的大声道。

中军之中,对于自己统帅的这种疯言疯语,诸将和亲军似乎都应经习惯了。

谁让咱这位刘侯爷不是一般人呢,这一般人,所行的事情的确是非同一般。就凭方才自家侯爷的那声低吼那真是相当有情怀的。至少,在杨三多看来,自己的这位侯爷绝对不是自己能揣摩的。

“哒哒哒。”一阵急促地马蹄之声传来。杨再兴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耗子一般在队伍之中穿来穿去。此刻正来到刘平身侧。

杨再兴一拱手,恭声道:“侯爷!”

“唔,再兴啊,已经完传了命令了?”刘平道。对于这员爱将,刘平是打心眼里喜欢的,转头对着身侧的杨三多道:“水来!”

“诺!”杨三多飞快驱马上前,取下马背上的水袋子,双手递给了刘平。

刘平接过水袋子转手便扔给了杨再兴,笑道:“接着!!”

水袋子在空中打了个圈,直奔着杨再兴而去。

“啪!”杨再兴一伸手,一把抓住了投掷而来的水袋子。嘻嘻笑道:“谢侯爷!”一把拧开了塞子刚要望嘴里灌。就觉得身后有一股劲风袭来。杨再兴没有回头,猛地一挥手警觉的挡住了身后伸过来的一只大手,立刻便是一掌打了过去,只听得砰的一声,便打在厚厚的铠甲之上。身后那人却是硬挺着一掌,另一支手从杨再兴的手里把水袋子抢过过去。

“直娘贼,恁的用力,打死俺啦!”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杨再兴这才一转头,来人却是韩世忠。却见韩世忠骂完了,便直接举起水袋子张开嘴,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

“韩五哥,你不讲究啊!怎的抢我的水!还我水来!”杨再兴气道。

“再兴兄弟,我这不是渴了么!”韩世忠嘿嘿道。

“日娘的!小爷我还渴呢!”杨再兴不满道。

刘平笑呵呵的望着二人嬉闹。见韩世忠喝完了,才开口道:“老韩!前面怎么样?”

韩世忠打了个饱嗝,,将水袋子扔还给了杨再兴拱手道:“侯爷,实在是渴急了,没顾得上。让侯爷见笑了。侯爷,我们的斥候已经派出去了三十多里。前方的临漳城已经···已经被屠了!!”

刘平闻言大怒,冷声道:“这群该死的金人!!”

“还有什么消息?”刘平问道。

“回禀侯爷!我们已经将骑兵营的斥候营分成了两组,我带了一队,鹏举带了一队,现在已经探清了,信德府已经被屠城,安阳那边倒是不知道,鹏举带人先去了,估计情况也太好不了。一路上抓了一些金人的舌头,问出了些端倪,说现在是队伍是两队,有完颜宗望和完颜宗弼。那完颜宗望已经先行奔向了汴梁,恐怕已经到了汴梁城外。而那完颜宗弼好像是击败了刘延庆的环庆军,此刻也在奔着汴梁使劲呢。”

“环庆军?刘延庆?在哪败的?”刘平问道。

“信德府城外。”韩世忠道。

“老种的西军呢?到哪了?”刘平道。

“有探马回报,已经到河中府了!估计再有两天就能到汴梁!”韩世忠道。

“只是,宗望的大军围住了汴梁,不知道汴梁能不能保住三天。”韩世忠担忧道。

“看这趋势,是难啊!!”吕志乔在一旁忧虑道。

刘平脸色越发的严峻,冷声道:“咱们永定军上下齐出动,加上老军士和新兵不过九千人,一路加紧行军,足足赶了五百多里路了。看来汴梁此刻形势越发危机了!看来是要再快些!告诉底下的人全力加速前进!我要三天!三天之内,我要赶到汴梁城!”

“诺!!”众人道。

“韩世忠!”刘平高声道。

“末将在!”韩世忠恭声道。

“告诉骑兵营,留下没有的辎重,全力急行军!你们!要在一个半日里想尽办法,感到汴梁附近!只有这样,才能让汴梁附近的金兵害怕!”刘平道。“我知道这个很困难的事情!但是!越是困难,便越要克服!老天爷不会给我们时间,不会让金人一下都凭空消失的奇迹,但是,我们要创造奇迹!我要让金人听到我永定军的名号,就吓得尿裤子!!奇迹吗,额!我们自己就是奇迹!!”

众人的脸上越发的凝重。

“杨再兴!”刘平喝道。

正往嘴里倒水的杨再兴听到刘平的呼喊,策马来到近前道:“侯爷!末将在!”

“你的传令兵工作结束!从现在开始,恢复你的马军先锋将职位!立刻回骑兵营归队!听从韩世忠调遣。一起先行出发直奔汴梁!”刘平道。

“末将遵命!!”杨再兴兴奋道。

“早就等着侯爷的命令啦,这许久没有松松筋骨,整个身子都痒的难受了。”

“记得听韩将主的话!胆敢有触犯军规,擅自行动,某家立斩不饶!”刘平道。

“末将谨记!!”杨再兴在马上拱手道。

“去吧!”刘平道。

“诺!”

“诺!”

韩世忠和杨再兴齐声应道。

两人策马离开,招呼骑兵营的精锐提前进发。

刘平对着吕志乔淡淡道:“文远!你说此战,我们大宋能否胜利?”

“侯爷是听真话还是假话?”吕志乔道。

“两个都说说!”刘平无奈道。

“先说假话的话,我大宋必胜,几路勤王大军逼近汴梁。金人孤军深入,不过是自寻死路。到时候我们大宋的各路大军齐齐赶来。定能解了京师之围!!”吕志乔平声道。

“真话怎么讲?”刘平道。

“汴梁守备空虚,三日之内没有援军赶到,汴梁必被攻破,到时候、到时候···属下不敢想象!”吕志乔无奈道。

“到时候金人肆意抢掠汴梁,截杀汴梁的百万百姓。欺凌妇女,残杀良民。连带着太上和当今以及那些朝中的文武百官,功勋世家,都得成了人家的阶下之囚,腥膻遍地,国器浩劫,百姓遭殃。汉家文明付之一炬!!”刘平咬着牙狠狠道。

“侯爷!!”吕志乔的脸上也是冷峻的没有一丝表情。

“所以,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赶过去。说句诛心的话,我不为了那位端坐龙袍的当今圣上,也不为了那位只知道玩耍喜乐的太上道君,还有那享受着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我只为了救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刘平默然道。

“是不是觉得我在异想天开,自吹自擂?很可笑,是吧?”刘平自嘲道。

“非也!属下信!属下非常信侯爷的话!如果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属下是万万不信的,但是,侯爷您,我信!”吕志乔策马来到刘平身侧,冲着刘平深深一揖,诚恳道。

“为什么?!”刘平道。

“就凭您一路走来的所作所为!所以属下完全相信,您如同彗星一般的崛起,在我皇宋建国百年来,是独一份,属下不会看错,侯爷您才是这乱世大宋的中流砥柱!”吕志乔正色道。

“得了!别给我戴高帽,老子没那么高尚!”刘平笑道。

刘平一抬马鞭,抽在马屁股上,让马走的更快了些。

“哎!这大宋啊·~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刘平自叹道。

“好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侯爷的不光武力雄壮,这学问也是造诣不低啊!”吕志乔也是打马紧紧跟随在刘平身侧赞道。

“嘿!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文远居然都能夸奖我这大老粗,这是在学拿可么?这马屁拍的老子心里舒服啊!”刘平笑道。

“属下可学不了拿可大人的拍马功夫,只是这句话当真是侯爷说的么?”吕志乔疑问道。

“废话!当然是老子的原创!”刘平一脸厚颜无耻的正色道。心里暗道,反正张养浩还得二百多年以后才出来呢,老子也不算剽窃,恩,对,不算剽窃!!

“加速!加速!加快速度!到了汴梁,打跑了金狗!老子酒肉管够,小女娘管够哇!!”刘平策马前驱,大声呼号道。

“侯爷!注意下身份,你好歹是一军之帅啊!”吕志乔一脸黑线。

汴梁城外,大批的金兵,列阵于汴梁城外。

金人的核心力量是宗望带来的三万精锐女真战士,而外围的队伍则是杂七杂八的渤海奚人。草原诸部人马。此刻,不管是女真军士,还其他的杂军,都是怔怔的我望着眼前的这座雄城。这座富丽的城池。

高大的城池,巍峨的城墙,琉璃瓦的翎舍沿子,在阳光的反射下,散发着耀目的光芒。此刻的汴梁城,如同一个衣衫被剥开的少女一般,让这群豺狼眼馋的直流口水。

此等雄伟,此等壮丽富庶,便是当年的辽国国都临潢府也不及这十分之一的气派富贵啊。

此刻的汴梁城外大门紧闭,城上守将和守军都是承平日久的京畿的禁军,久久未曾经历过战事了,何曾见过如此凶险。汴梁城外无数双豺狼一般的眼睛盯着自家。虽然是在高高的楼台之上,已然感到一股恐怖的感觉。承平日久的汴梁城从大宋立国之初,也未曾被胡虏打到汴梁城下啊,就是当年真宗皇帝之时,那辽国蛮子,也不过是过了黄河,在澶州而已,再嚣张也没有能打到汴梁来啊。可是如今,这群比辽人还要残暴的家伙已经来到汴梁城外了。此刻的汴梁城,早已经乱作一团了。

“这就是汴梁么?!真他娘的大啊!这些个宋人当真是有钱啊!”金人大军阵前,完颜阇母对着完颜宗望赞叹道。

“恩!”完颜宗望淡淡道,狰狞的刀疤脸上虽然是努力维持着平淡的表情,可是双手却是不由自主的微微的颤抖了一番,这是兴奋的表现,任谁都看出,完颜宗望也是兴奋无比的。

第八十七章:病急乱投医!(跪求订阅)

“把那个家伙带上来!”完颜宗望道。

“诺!”身侧亲卫应道。

不大的功夫,一个亲卫如同拖死狗一般,将一个九品朝服打扮的宋人官吏扔在了完颜宗望面前。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那人磕头如捣蒜,砰砰,脑袋在地上直直的磕了七八下。猛地被完颜宗一鞭子抽在了身背。

“兀那宋狗,某家且问你!这汴梁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城池,怎么生的这么大!这里是汴梁城的什么位置!”完颜宗望阴测测的问道。

“这里是汴梁城的北门,封丘门。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那宋朝官吏如同小鸡一般,浑身抖如糠筛。完颜宗望一把抓起那人,狞声道:“不要骗某家,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最痛苦的死法!!”

“大王!不敢啊!小的不敢欺骗大王啊!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那宋人官吏哀求道。忽然完颜宗望闻到了一股骚尿的味道,完颜宗望一皱眉,低头一看,原来这手里的家伙已然被吓得尿了裤子。地上竟然是一片腥湿。

“晦气!呸!扔出去!”完颜宗望厌恶道。一把将手里的那宋人官吏扔了出去。

“诺!”两个精壮的女真侍卫上前按住那个宋人官吏,举起大刀,一刀便将那人砍死。直接将宋人官吏沾着鲜血的头颅扔到了城墙之下。

“去喊话!就说,要城里的宋人皇帝投降,否则,我女真大军攻入汴梁,就鸡犬不留!!”完颜宗望吩咐道。

不大的功夫,七八个嗓门大,通晓汉话的女真人策马来到汴梁城下,大声道:“城里的宋猪听着。赶快投降!否则我女真大军入城,定要鸡犬不留!!”

金人放肆的在汴梁城下肆意奔驰,而城上的守军却是吓得不敢露头。

“呵呵,宗望,你看看,城内的宋人当真好没胆子,居然都不敢出来应声,要我说,我们直接攻进去,这个大大的汴梁城。绝对是个大宝库!!”完颜阇母狞声道。

“不可!汉人的龙兴之地,不是那么容易的,阇母,汴梁城里有百万的人口,就算我们贸然进去了,恐怕也就只能掠夺些许东西,而且这汴梁城里还有十几万的禁军不是。总归是些麻烦,所以,我们现在先要威胁一番,让宋人上赶着出来和我们先谈条件!而且,你要知道,我们的军粮是以战养战,本身就没有什么多余的粮草了,想要迅速的攻入汴梁是不可能了,不过,倒是可以利用宋人懦弱的性子,先敲诈些东西!等到我们能在汴梁站稳了脚跟,在杀进去,抢他个钵满盆满,到时候再回国都,\嘿嘿,那才是我们的目的!所以,我们只能让如此!”完颜宗望道。

“恩,宗望,你是统帅,当然是你说了算。你怎么说,咱们这些儿郎包括我这把老骨头都听你的就是了。”完颜阇母说道。

“这汴梁城如今四周都被咱们包围起来了?”完颜宗望道。

“没有,这个什么封丘门被咱们一万亲军和四千多杂军围着,至于其他方位都是有咱们的儿郎在巡视。除了最南面的位置咱们没有派兵前去。”完颜宗阇母道。

“哦?南面没有么?”完颜宗望道。

“咱们的兵力如果太分散了,岂不是就没了震慑力,所以,只要咱们的骑兵每个半个时辰就巡视一遍,再把那些擅自出城逃跑的宋人脑袋砍下来,丢在城门附近,这群宋人就老实的呆在城里不敢出来啦!!”完颜阇母道。

“恩!这个法子不错!”完颜宗望道。

“若是我所料不错,最迟明天,这城内就该有来宋人的议和的人出来了。嘿嘿到时候,就是咱们宰肥肉的时候了!”完颜宗望道。

“这么好的地方!给了宋人,真是可惜了,南朝这么大,我们女真人却是应该将这些地方都占据了才是啊,宗望,你说呢?”完颜阇母一脸羡慕道。

“嘿嘿,宋人狡诈,想要彻底的让这群宋人臣服,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一批,让这群家伙知道,什么叫听话,到时候让这宋朝变成我们女真人的后花园,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完颜宗望道。

“宗望,难道你就不想长久的占据着汴梁城?”完颜阇母道。

“嘿嘿!!阇母!我的十四叔,说我不想,那是假的,可是,你要知道,这宋朝有三十多万的野战军,西北军边军个各路大军正蜂拥而来!所以,我们在这里呆不长,但是我们可以大大的捞上一笔!金银财帛,粮食女人!一样都不能少!!!”完颜宗望冷声道,脸上的刀疤不断的扭动着。

“告诉儿郎们!先安营扎寨!明日午时城内的宋人不派人出来的话!攻城!!!”完颜宗望对着诸将道。

“诺!”一众女真将领纷纷应道。

汴梁城内,此刻早已不复了昔日的繁华与承平,原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一众安逸与和平,而如今,大街之上人都是极为少的,除了来回奔走的城防禁军,还有官员,几乎都没有多少百姓在街上,大多在家里偷偷的躲着,有心思活泛的家伙想要出城,可是当发现了城外的女真人早已经严阵以待了,只要是敢出去,就要被那些女真骑兵用硬弓杀了,用弯刀斩死!

汴梁皇宫之中,赵桓望着身边跪着的文武百官,脸上都是死灰之色。

“怎么办?金人来了!怎么办?众位卿家可有良策?”

“众人卿家可有良策!!!”

赵桓又问了一遍。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当与金人议和。”说话的,正是蔡京。

“臣附议!”吴敏也发声道。

“启禀陛下,若然不是李大人一意孤行,非要抵抗金人,直接给金人些财帛,怕是金人也不会打到汴梁的!就是如同蔡老公相所言,只要给金人些财帛,哪怕割让些土地,只要能让金人暂时撤下。保住了汴梁,便是保住了我大宋的立国根基啊!!”一个声音想起。说话的人,一脸白白净净的面孔,三十六七岁的年纪,正一脸正色道。

“汪伯彦!你这厮,当真是满口胡说!若是依着你所言,难道要我大宋不抵抗,直接让金人进城才算是正确吗?简直是一排胡言!臣请陛下治此人谣言蛊惑之罪!”一旁的李纲怒气冲冲道。

“微臣奏请陛下,治李纲一意孤行,嚣张跋扈之罪!”汪伯彦毫不示弱道。

“你们!都在住嘴!!”赵桓大怒道。

“朕让你们来,是要想想怎么让那群金人撤了,各路的勤王大军还有赶来,汴梁等不及了,朕也等不及了。朕要保住汴梁!保住祖宗地基业啊!!你们每一个人,都吃着朝廷的俸禄!拿着公家的饷银用度,如今国难当头!朕要让你们能够同心协力,共同克服难关,替朕出谋划策,却是一个个都成了哑巴吗??”赵桓无奈道。

“陛下!!臣等无能,臣等有罪!!”如同排练好了一般,文武百官俱出了李纲几个主战派的大臣,俱都是都齐齐的跪在地上。请求圣上宽恕。

“无能?有罪!?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平日里互相扯皮推诿,争风吃醋,打击弹劾的功夫都哪去了!!啊!!你们!你们这群废物!!!”赵桓大骂道,骂完,跌坐在龙椅上。

“陛下息怒!”群臣纷纷道。

“陛下,微臣认为,金人此次来袭,只要咱们能够满足那些金人的要求,想必他们也会撤退的。何况我大宋的各路勤王之军正在往汴梁而来!所以陛下,请放心,只要找用的过的法子吗,未尝不能使金人撤退!”蔡京道。

“哦?老公相有什么良策?”赵桓问道。

“谈判交涉!老臣认为李相也是对的!若是不挡住金人,我们大宋的好日子就算是完了,所以,微臣以为,要先派出信得过的臣子前往金营而去,和金人谈论条件,只要条件能满足,便可以以此来让金人退兵!”蔡京也算是三朝的老臣,说的法子也有一定的道理。

赵桓闻言,觉得有理,又问道:“老公相觉得派谁去呢?”赵桓道。

“闻听那金人言,要陛下亲自去。这是万万不可的,不过倒是可以让天家的宗室王爷子弟前去,也算是我皇宋的体面不是!”蔡京道。

“可是在人选!”赵桓咬牙道:“蔡相。你觉得宗室之中哪位前去比较合适呢?”赵桓问道。

“去年新进的康王殿下,可担此重任!上一次燕京之时,便是康王前去的!”蔡京道。

“九弟?你是说九弟。”赵桓低声道。

“不错,正是那位九皇子、康王殿下!”蔡京道。

“小九素来安稳,若是贸然派出,出什么风险,这我怎么有脸见父皇啊!”赵桓道。

“陛下!非常之时,需用非常之道,康王殿下曾去燕京传旨,相比而言,天家儿郎之中,能用的人实在是少。”李纲也低声道。

第八十八章:朕就是让你去(跪求订阅)

朝廷之上。

群臣皆是沉默。

半晌,赵桓淡淡道:“那就派康王去吧!可怜朕的九弟啊!哎!!”赵桓一脸悲伤道。

“陛下!为了社稷大业!便是牺牲了康王殿下,能换的社稷安康,也是值得啊!”群臣纷纷出声。

“那副使由谁来?”赵桓问道。

“听闻燕京宣旨之时,是张邦昌的大人随从而去,此去金营议和,想必与康王相辅相成,定能事半功倍啊!”吴敏说道。

“唔,张邦昌么···。”赵桓淡淡道。

“启禀陛下!微臣也举荐张邦昌张大人前去。”蔡京道。

“这··张邦昌何在?”赵桓问道。

群臣之中,张邦昌此刻已经是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浑身不住的抖动。心道完了完了,被这群家伙推进火坑啦。听得赵桓的询问。身子不由自主的移了步子,出了队列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微微微臣张邦昌,参见陛下!”张邦昌颤声道。

“张爱卿!上一次,你与康王一起去燕京宣旨,颇有建树,咳咳。这一次么,便委屈你一下,陪着康王去一趟金人和谈吧。望爱卿以国事为重!莫要推辞才是。”赵桓道。

“陛下!”张邦昌猛地一抬头,望见赵桓,就见赵桓冷冷的望着自己,看这模样不答应是不行了。嘴里的微臣不想去愣是没有说出来,嘴巴抖了抖,颤抖着带着哭音道:“臣遵旨!!”

“你们看看,张爱卿这才是好样的!诸位臣工要向张爱卿学习才是啊。”赵桓满意道。

“陛下英明!张大人忠君体国,已然是感动的热泪盈眶了!”蔡京淡淡道。

“好!那明日便让康王和张大人出城议和!”赵桓道。

转头赵桓又问了问李纲汴梁的城防可曾做好,勤王大军还有几天能到。李纲都一一回答。

问询之后赵桓便草草的宣布退朝了。

百官叩谢君恩,都是从着殿外鱼贯而去。

“女真鞑子,要的不过是些金钱,朕给他些便是了!”赵桓毅一个人站在大殿之中淡淡道。

“来人!”赵桓喊道。

“婢子在!”一个近侍应声道。

“去把康王叫来。”赵桓道。

“诺!”

不多时,康王赵构便来到了皇宫之中,见了赵桓,弯腰行礼道:“参见陛下!”

赵桓一反平时的冰冷模样,热情的拉着赵构的手亲热道:“九弟!你来了!”

赵构不着痕迹的从赵桓的手里脱出被抓的手,拱手道:“不知道皇兄急招臣弟来所谓何事?”

“九弟。皇兄心里苦啊!哎~~!”眼见着赵桓居然是眼中满是泪水。兀自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

“皇兄!”赵构一见赵桓流泪,立刻弯要行礼沉声道:“陛下日夜为国事操劳,已经是多有疲累,切不可在动了肝火,伤了心神啊,若是陛下有什么事情吩咐臣弟,臣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构多聪明的脑子,一眼就看出了赵桓这个是有事情要让自己干,虽然想到此刻的汴梁危机,也猜出了些端倪,但是心里却是不敢去深想。

赵桓当即眼泪擦干,道:“多谢九弟的关心啊,哎,如今金人凶狠,已经兵围汴梁,我大宋都城岌岌可危啊,祖宗基业恐怕就是要毁于一旦啊!所以,所以朕、朕想让九弟作为议和使者前往金人那里替朕去和那些金人交涉一番,做议和的打算。”

赵构愣住了,心中暗自腹诽道,这他吗不是把老子往火坑里推吗?老子和你到底什么怨,什么仇,你这么陷害我,这不是逼着我去死么?好歹也是一个老爹的儿子啊,相煎何太急啊!

半晌,赵构没有出声。

赵桓脸色有些难看,说道:“九弟难道有什么不满的!难道不乐意替朕前去么?”

“臣弟愿意前往,为陛下排忧解难!”赵构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低着头,几乎都快把头垂到胸口了。

“朕就知道,朕的九弟是朕最好的兄弟!哈哈!那这议和出使金人的事情,就交给九弟了。九弟,你放心,我派了张邦昌与你同去,朕知道张邦昌与你素来有些来往,你为议和正使者,他为副使者。一切事物,由你全权负责,朕再给你配三十人、哦不,五十人的精锐之侍卫,随你前去,护你周全,到时候,只要金人同意议和撤兵,不管他们提什么条件,朕都答应就是了!”赵桓宽慰的拍着赵构的肩膀道。

“臣弟明白!臣弟定不负陛下所托!”赵构低头应道,若是此刻赵桓看到此刻低头的赵构,就会发现,赵构那年轻的脸庞是有多么的扭曲恶毒。

此刻的赵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想着应对之策,此刻不答应,怕是就得让赵桓寻个由头,将自己弄死,只有先虚与委蛇,答应下来,只是这前往金营几乎就是九死一生。哪个去了金人的营帐议和的人能活着出来。这不是拿我当炮灰?若是议和有用,那路允迪在太原也不会被金人砍死了。五十个精锐护卫,够干个毛线啊!金人凶悍无比,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啊!一阵思索无果,只得无奈接受了这个现实。

“九弟,朕知道,朕委屈你了,不是朕狠心啊,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啊,金人狼子野心,是要亡了我大宋啊,朕此刻只能出此下策,先割让些财帛土地,让这群金人鞑子退了兵再徐徐图之。可是这议和的人选,那金人非要我大宋皇室子弟前去。太上已经是半百之年,岂可惊动?老三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浪子,到了金人那里也济不得什么事情,只有你!九弟,你才思敏锐,而且还颇有勇力。到了金人那里也能保住我天家颜面。让那金人小觑不得!”赵桓温言软语道,像极了一个宠溺兄弟的大兄。

只是,赵桓的心里却是暗道,谁让你这么爱出风头,其他的亲王子弟,哪个不是纨绔不堪,要么就是只知道沉迷酒色,不谙世事,对朕也没有什么威胁,唯独你老九在别人眼里都是一副少年沉稳,允文允武的样子,要不是朕比你年纪大些,没准父皇就得选了你当这大宝之位的九五之尊。

赵构此刻亦是做足了忠心恭顺的模样,冲着赵桓道:“陛下放心,臣弟自当为陛下尽忠职守,和金人交涉,哪怕臣弟被刀斧加身!亦是九死不改其志!”

“哎!!朕!朕对不起九弟啊!!”赵桓又是鞠了一把泪水,好一副伤心的表情,按照赵桓的想法,这年头泪水玩意最是不值钱的,想那汉昭烈皇帝刘玄德,不就是凭着那一场又一场的大哭表演,赚来了精兵良将,文臣谋士么,朕不过是多撒些眼泪而已,这又算的什么。

“陛下严重了!臣弟定会誓死为陛下办好差事的。”赵构一脸悲壮道。

“九弟!明日动身去金营,朕便去太上那里告罪;若是能说动金人退兵,九弟又能平安回来,朕,便赐你一字并肩王,在朕之侧,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哎,若是你真有什么不测了,朕,朕就给你国葬,享太庙祭祀啊,自朕而始,后代万世子孙,代代享受香火祭祀。以彰显九弟的功绩!”赵桓动情道。

赵构暗道,老子还没去金营呢,就盼着老子死吗。不过眼前的情况,自家的这位皇帝大哥是生逼着自己去送死了,连推脱都不能推脱啊,谁让眼前这位是皇帝呢,只能先捏着鼻子忍了,待会回去了,再做计较吧。

一通大高帽子抛了出去,也不管赵构是个什么心思,反正这议和的差事算是分下去了。赵桓将戏份做的更足了些,愣是抱着赵构一通哭,简直比死了亲爹还认真,按照赵桓的想法,就算是替老九提前哭的吧。

这天家情分,当真的淡薄如纸。在权利与安危面前,尔虞我诈,没有一丝亲情可言。

赵构抬头斜着眼冷冷的看了一眼赵桓的这一通拙劣的表演,复又低下头。不再言语。

“陛下,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臣弟便先告退了。”赵构道。

赵桓一时哭的太过激动,愣没刹住车,抬头一看见赵构一脸平静的望着自己,自觉有些挂不住,却是有些尴尬,便草草吩咐下:“恩。那九弟便早做准备吧。”

赵构俯身行了礼,便转身出了殿外,赵桓望着离去的赵构身影,脸上渐渐露出冷漠的表情。

“老九,别怪朕,怪只怪你生在这天家之中!来世,做个普通人罢!”

一通表演下来,赵桓发现自己有些口渴了,转头望向案桌上的紫砂壶,居然都是凉茶了,心中有些烦闷。

“苏明!”赵桓高声道。

“婢子在!”苏明从殿外匆匆跑了进来。此刻的苏明已经熬成了赵桓身侧的贴身近侍,但凡有什么事情,都是吩咐苏明去做,因此,苏明也是在赵桓的身边职位越来越大,虽然是个阉人,可是这权势,却是不低,哪个宫人婢女见了不得叫声苏公公。当然,苏明的身份之中还隐藏的赵佶的影子,这却是一般人所不知晓的,此刻听到了赵桓的传唤,当即从殿外飞奔过来,扑通鬼砸地上恭敬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煮些热茶来!”赵桓道。

第八十九章:失败的出逃(一)(跪求订阅)

“诺!”苏明慌忙起身,一路小跑了出去,告诉了宫殿外候着的婢女太监,赶紧去煮茶。

不大的功夫,苏明亲手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欠身进来,将托盘里盛满热茶的精致玉壶端起,倒了热茶在琉璃杯里,双手奉上。

赵桓接了茶水,用茶盖抚了抚热气,轻轻的小饮了一口,便坐在了身后的锦缎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小会,便猛地睁开眼。

“派人!去叫李纲来!朕还有些事情要问他!”赵桓道。

“诺!”苏明道。刚要转身离开,去吩咐,却被赵桓叫住。

“哦,对了,再安排一下,待会李纲陪朕去太上别院,朕要去找太上,商讨军国大事。”赵桓道。

“婢子遵命!”苏明恭敬的转身出了大殿外。

赵桓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脑袋,使劲的晃了晃,一口饮尽了杯中茶水,心中难免有些失落,自己执掌大位将近一年,却是没有什么好事发生。金人屡屡犯边,却是无人能敌,如今金人都已经长驱直入,到了汴梁了,可恨那些勤王的队伍,全都是拖拖拉拉,到现在还没有来。我大宋难道就能有可堪用的大将了么?

猛地,赵桓想到了刘平,那个在太原创造了奇迹的家伙,恩,对,也许刘平和他的永定军来了,就能有些转机了,还有西北边军,朕还有十几万精锐的西北边军,不会输的!不会的!大不了赔那些金人蛮子金子银子,只要不攻破了朕的汴梁城,一切都好说!赵桓暗暗给自己打气道。

虽然这有些困难。

赵家得了这中原天下百余年,继位的每个赵家皇帝也许自真宗之后,都是按照这样的流程办事的,内患内行,外战外行。先不说檀渊之盟,被人家辽国打到了黄河边,要不是寇老西强压着真宗御驾亲征,勉强的抵住了辽人的进攻的话,说不得就得被大辽当年的小燕燕(萧燕燕:辽国太后的闺名。)外加姘头韩德让,给打到南方玩泥巴去了,最后签订了兄弟盟约,大辽为兄,大宋为弟,每年给辽国进俸岁币,换的边界太平。再之后,到了这位徽宗皇帝手里,五路伐夏最后弄得个无功而返,劳民伤财,不得不缩减军费,让西北边军都是叫苦不已,单说这说这海上之盟,和金人签了盟约,一起进攻辽国,没想到被辽人的末世双雄耶律大石和萧干打的高粱河边死伤十万多儿郎。不得不退兵不出。如今这金人得了大势,却是狼心豹胆,对着大宋张开了獠牙,狠狠的咬了进来。这个本就是重文轻武的大宋该如何在这危机中度过,这是汴梁城中无数人心中最恐惧的事情。

汴梁城内,此刻天色已晚,原本热闹的夜市,此刻已经没有了人。除了不停穿梭在各个街道的禁军,再也看不到热闹的人群,勾栏瓦舍之中,再也没有了那纸醉金迷的喧嚣,声色犬马的繁闹,只剩下孤零零的几个瓦舍的女娘在外面徒劳的坐着,好容易看见了一个行色匆匆的行人,便要往里拉,却被那人扯开,换做平日里,此时的烟花街面之上早就说热闹非凡了,岂会如同此刻这般门可罗雀。三五个各个牌楼里负责站门招揽【嫖~客~~q的招娘都围了一起,趁着自家的妈妈没在,悄悄的聚在一起聊天。

“真是晦气!这群天杀的臭男人这两天也都是消失了一般。全都没了影子。”一个画着浓妆的女娘用秀帕挡着额头,怒着嘴气愤道。

“谁说不是,往日里来来往往的官人们哪个不是先进来逍遥。如今却是没有一个敢来了。”另一个女娘道。

“还不是因为城外的金人都已经攻打过来了,哎呦~~奴家可是听说了,那些个金人啊,杀人不眨眼啊,听我相州过来的家中弟弟说,那金人在临漳都是屠了城呢,不管是老人小孩,全都被杀了。满城的妇女,都被金人糟蹋完了之后就直接杀啊!!”另一个招娘捂着胸口一副怕怕的样子。

“呦呦,瞧把你吓得,不过我也是听说了,那群金人鞑子啊,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啊,生的狰狞恶臭,腥膻遍身,胯下的那伙像是野驴一般的,真要是进了咱汴梁,还不把咱们城里的姑娘都折腾死啊!”一个招娘哥哥笑道。

“呸呸呸!你这没脸的浪蹄子,天晓得你是不是盼着那金人进来呢。还野驴大的物件,也不怕把你折腾死!”另一个招娘笑骂道。

正说笑的时候,一个牌楼里的老鸨出来,肥胖的身子艰难的走到了街边附近,望着扎堆聊天的招娘们咳嗽了一声,吓得几个聊天的女娘纷纷散开。

“一群作死的小!骚~!蹄!子2,一个个的就知道白吃饭,在这瞎聊天,让你们出来是为了让你们招揽生意的,你们居然在这聊天,是不是都皮松了,活腻了,改天我让护院的武师龟奴们把你们统统绑了,一人抽上几十鞭子,三天不给饭食吃,看你们还有没有精神在这给老娘聊天!!”那肥胖的老鸨子一脸的浓妆艳抹,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那几个女娘大骂道。

吓得几个女娘纷纷跪在地上口呼妈妈饶命。

“还不赶紧给我去街上拉客!”老鸨道。

“可是,妈妈,这街上,真的是没有什么人啊。”一个女娘仗着胆子道。

“啪!!”老鸨挥手一个耳光打在了那说话的女娘身上,刻薄道:“让你去拉客,你以为那客人就站在那让你们拉那么容易啊,等着,再过一个时辰,你们这群浪蹄子再拉不到一个客人,今晚上都给我去睡柴房!!”

“是,妈妈!”众女纷纷闪身。

忽然,自东面来了十几个精壮的汉子,护着一辆马车,由远而来,每个汉子都是孔武有力,一看就都是练家子,各个都是锦袍加身,似乎还都带着行伍气息。

那群姑娘有见来了人,纷纷上前去招揽,却是都被那些壮汉如同丢小鸡子一般,扔了出去,径直的来到那老鸨跟前。

“几位,几位大爷,是不是要进来玩玩啊。”老鸨自是见多识广,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好惹之人。

“徐妈妈,可认得我。”一个声音传来,一个中年的男子从马车上出来。被称为徐妈妈的人抬眼一看,却是梁师成。

“哎呀,原来是梁大人!老婢有眼不识泰山啊,梁大人,快里面情啊!”老鸨一副谄媚的表情道。

“不必了,咱家今天来是为了接李女使的!”梁师成淡淡道。

“哦,哦,婢子明白,婢子立刻就去安排,叫师师打扮一番前去太上那里服侍。”那老鸨乖巧道。

“不必那费周章,我自将进去带李女史便是了。”梁师成淡淡道。

“不必劳烦梁大人了,小女子这就走便是了。”

刚要进去,就见李师师一脸淡妆的从牌楼门内莲步轻移,缓缓而出。

“李女使当真是聪慧,梁某便不多说了。走吧!”梁师成淡淡道。

“有劳了。”李师师一回礼,便径自上了马车。梁师成也上了马上之上,众人即可转头,直接离开。

这一切,却是被远处的几个人悄悄地看在眼里。

“走!回去告诉张指挥,看来,出动了梁师成,这位太上皇是今晚就要走啊!”那人悄声道。

几人悄然离开,来到隐藏在汴梁的张显这,张显听了几人的回报,眉头一皱,思索了一番,便写了一张便条,用信封包好,给了心腹,吩咐给李相先送去。

··································································

却说开了一整天的朝会,又和赵构一番交谈,刚刚休息片刻的赵桓,正坐在椅子上查看城内各类事宜折子,城防的禁军调动,民夫驻防的人手,城内提点司和兵马司上报的文书,刚刚批阅了几份折子,一抬头,发现李纲已经来到大殿之中,原来,朝会之后,李纲便在马前街的一个粥铺之中休息,这也是李纲多年来上朝退朝后的习惯,本打算休息片刻就去查看城防的事宜,毕竟汴梁城外金人大兵围城,就算是能依仗着城墙高大,苦守等待援军,毕竟是国都被围,城内的人心惶惶,自己身负皇命,既要整顿城防,还得安抚民心。想到这,李纲的头有些疼。

若是刘平那个家伙在这,兴许那个家伙应该有些办法吧,李纲暗暗道,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带着队伍到哪了。

正思量间,一个忠心的仆从来到李纲身侧,恭声道:“老爷,那位张掌柜,送来了这个,说要属下亲手交给您。”,说着递过了一个信封便条,李纲拆了信封,看完之后,脸色亦是大变,当即便要起身去找赵桓,刚带人出了粥铺,没想到就和宫内前来传唤自己的那个太监苏明,带着宫内的人前来传召自己,正好便直接跟着进了宫。

“爱卿,你来了。”赵桓见李纲进来,笑道,对于这个为自己新任命的兵部尚书,自己还是很信任的。至少李纲,像其他的朝臣一般,只知道攀逢附会,而是能够专心做事,对待金人的态度也不是只知道议和割地赔款,而是主战。所以对李纲,赵桓是很信任的。

第九十章:失败的出逃(二)(跪求打赏)

“臣,参见陛下。”李纲躬身施礼道。

“免了免了,起来,你我君臣岂用这些虚礼。”赵桓一把搀起李纲。

“陛下,微臣有要事禀报!”李纲不待赵桓开口,便先说道。

“哦?爱卿,什么事?”赵桓道。

李纲望着身边的几个宫女侍卫和太监。向着赵桓使了眼色。

赵桓心下狐疑,便吩咐周围人道:“你们都下去!!朕与李卿有有要事!”

“诺!”一众宫女太监应诺着退出了宫殿外。

李纲见四下无人,忙掏出了那便条,双手递给了赵桓,压低了声音道:“陛下请看!”

赵桓接过了便条,一见上面的话,立刻脸色阴沉的可怕。

“此事可当真?”赵桓冷声道。

“启禀圣上,微臣不敢说谎!此事是千真万确。”李纲沉声道。

“嘿·嘿~哎!真是朕的好父皇啊!”赵桓悲愤道。

便条之上,赫然写着,太上今晚要出城。

若是眼前的字条上写的事情是真的,也就是说,自己的父皇早就打算了金人一来就要自己撤离。将这个烂摊子来交给了自己,赵桓此刻心中已经是气愤,无助,难过,五味杂陈。

“若是太上真的要走。朕当如何?难不成,朕要前去阻拦吗?哎!走罢走吧!朕便是做个末世之君也好过夹着尾巴逃脱汴梁要好!!”赵桓气愤道。

殿外,苏明听到了殿内的交谈之语,心中也是惊骇,难道太上真的要逃了吗?

“为今之计,臣以为,太上若是真心想走,那便让走就是了,陛下不能阻拦。”李纲沉声道。

“难道太上就不会为这百万的汴梁百姓着想吗?”赵桓愤愤道。

“陛下,您?”李纲试探道。

“你是不是想问,朕是不是也想走?”赵桓苦笑道。

“想啊!朕也想走啊!可是朕走得了吗?朕初登大宝,却不能抵御外族,还要在金人鞑子的威胁下弃了汴梁东都,太上那想走就走,朕不拦着,可是,可是这一切都要朕来承担吗?”赵桓气道。

“臣愿跟随陛下,誓死抵御金人!”李纲沉声道。

“走!去太上那里,朕倒要看看,朕的父皇是不是就要丢下这满城的百姓,独自逃命!”赵桓冷冷道。

说罢,当先出了殿外,李纲紧随其后。直奔着赵佶的太上别院而去。

一路之上,赵桓都是心中郁闷与气愤,坐在龙辇的马车之上,沉默不语,行了一段时间,忽然就停下了队伍。但听得外面人马嘈杂,甚是熙攘,心道自己带着不过百多名宫内的禁军,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赵桓在龙辇马车之内以为到了太上行宫,便出口问道,“这么快便到了么?”

马车外,骑在马上的李纲听到龙辇马车内赵桓的询问,立刻将马匹贴到马车窗子外,低声道。

“回禀陛下,还没有,不过,看样子我们应该不用去太上别院了。”

“什么意思?!”赵桓有点犯迷糊,一把掀开马车的帘子,只见大街前方,火光影影绰绰,各色人声马鸣嘈杂的很,对面的却都是一群披甲之士,一眼都是望不到头,足足八千余人,领头正是禁军左厢神卫军刘仲武。而刘仲武的身后,赫然是太上皇赵佶的御用马车。

李纲一皱眉头。一提缰绳,来到两队近前,大声道:“刘仲武!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命令让你擅自调动大军!”

刘仲武心中有些没底,兀自骑在马上沉默不语,忽然,刘仲武的身后传来一阵轻笑道:“李大人,刘军使调动神卫军人马,是在下所令!难道不行吗?”说话的,却是高俅。

“哼!原来是高太尉,我记得陛下已经削去了你军马司的职位,可你却擅自调动兵马,可有圣上旨意?可有调动大军的兵马虎符?如此贸然行事莫不是要预行那谋逆之事?”李纲咬牙道。

“哼!李纲,我乃是奉了太上之命!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指手画脚?”高俅一脸不屑道。

“你!”李纲听到太上之命,心中大怒。

蓦地,李纲身后的赵桓从马车内起身出来,冲着高俅道:“好大的狗胆!你一个被削去职位的白身之人,怎么敢如此跋扈!!”

“圣上驾到!尔等还不跪地接驾!!”李纲大吼道。

一众神卫军都是有些发愣,刘仲武此刻也是脸色苍白,这皇家之事向来就是个大忌讳,自己被老上司高俅掺和进来,本来指望着能博得一场富贵,哪想到今日就要和当朝的皇帝撕破了脸,所以所以,当听到李纲的大吼,自己骑在马上当真是尴尬无比。下马不是,不下马也不是。只得求助般的望向高俅。而高俅此刻也是被李纲这招弄得措手不及,毕竟赵桓还是当朝的陛下,自己身后的主子,太上皇还没有动静,自己也是有些难做。几次回头,想让身后马车里的太上皇出来说句话,可是都半天了,却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尔等难道是要造反么?!!”赵桓怒喊道。

高俅心中一叹,不得不翻身下马,恭敬行礼道:“参见陛下!”

刘仲武一看自己的老上司都下了马。也急忙下马,躬身行礼口呼万岁。其他的一众军将也都纷纷跪身行礼。

忽然,只听得神卫军拱卫的马车之中,门帘被掀开,赵佶一身锦衣,从里面出来,站在马上轩脚之上朗声道:“桓儿,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尔等还不参见太上皇!”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却是梁师成在赵佶的身侧。

李纲等人纷纷也是屈身行礼。此刻,两边人都是怪异到了极点,全都跪在了地上。而站着的,只有赵家父子二人。

赵桓一见出来的人是自己的老子,当下冷冷道:“父皇半夜如此兴师动众,这是要做什么?”

“孤要出城!”赵佶理直气壮道,饶是脸皮够厚,此刻也是有些说不出口,而眼前这位太上皇却是早就将面皮这玩意扔到爪哇国了。

“却是不知道,父皇深夜出城,所谓何事?!”赵桓咬牙道。

赵佶此刻也是有些脸上挂不住了,心道你这小子,这不是逼我么,难道我非要说金人就要攻进来了,我得先行逃命??

“孤最近身体不适,寒冬之中,有些烦闷,想去南方修养一番,难道皇帝不允许么?”赵佶的这个理由一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

“金人凌迫,社稷岌岌可危,难道父皇就不管这一城百姓了么?”赵桓无奈道。

“孤是退隐荣养了,这天子之大位,现在是你啊,桓儿!”赵佶一眼望去。只是死死的盯着赵桓。那眼神就是表达着一个意思,你今夜若是拦我,就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了。

赵桓沉默了一刻,缓缓的低头行礼道:“父皇既然执意要走,孩儿也不敢横加阻拦,祈望父皇能够到了南方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桓儿,你也好自为之吧!”赵佶冷冷道。对着身下跪着的高俅喊道:“还跪着作甚!还不动身!!”

“啊,啊,是!太上!”高俅急忙起身对着赵佶道。

赵佶深深的望着赵桓一眼,直接钻进了车内。

高俅起身,对着身边的刘仲武喊道:“刘将军!还不速速诏令军士们起来出城!!”

“末将遵命!!”刘仲武望了望对面浑身颤抖的赵桓,咬牙道,起身上马冲着身侧的军士们道:“全体起立!准备出城!”

大军直接向着城门而去,李纲怒气冲冲的对着刘仲武道:“逆贼!逆贼!”

只是刘仲武直接无视了这种没有杀伤力的语言攻击。

人家的老子要走,你这个当儿子难道还能阻拦不成?

神卫军径直的从赵桓的马车穿过,赵佶的马车也从赵桓的马车旁直直而过。也不知道是马夫有些紧张,还是马匹有些暴躁,两辆马车错身的那一刻,竟然是微微的剐蹭在了一起。愣是把立在马车辕子上的赵桓撞的一个踉跄,好险没有掉下去。马车内,赵佶一脸漠然的望着坐在自己身侧李师师。一句话也没有。

神卫军一众军卒都是听命于上令,直接奔着城门而去。

半晌,近万余神卫军鱼贯而过,直奔着南熏门而去。

“走吧!回皇宫!!”赵桓一脸颓然道。

“陛下!!”李纲的脸上已经是愤怒不已。

赵桓无奈的钻进了马车内。一行人只得徒劳的望着那太上皇带着神卫军打着疗养的幌子逃命而去。

“还真讽刺啊!”赵桓在马车里喃喃道。

马车吱吱呀呀的发出一阵声响中,相对于赵佶的逃命大军,赵桓的队伍就小的多了,方向也是相反,赵佶的队伍是向着城门而去,而赵桓则是向着皇宫而归。

神卫军不大的功夫,便已经来到了南熏门。

“奉太上诏令!开城门!!”刘仲武策马上前,大声呵斥道。

守着南熏门的军将一见这阵势这么大,屁都没放,直接开了城门。

神卫军的队伍畅通无阻的出了南熏门的大城门。趁着夜色,星夜赶路。拱卫周边的神卫军也是紧张万分,生怕这路上碰到金人的骑兵。

赵佶此刻在装饰华丽的马车之内,只是闭目养神。身侧的李师师温柔的对着赵佶道:“太上,咱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去江南!”赵佶睁开眼睛,淡淡道。

第九十一章:失败的出逃(三)(跪求订阅)

“那我们还回汴梁吗?”李师师轻轻问道。

“回,当然是要回的!可是眼下这金人闹得太凶,若是真的破了汴梁,岂不是要孤陪着一城的人死么?”赵佶淡淡道。

“孤是真龙天子,是天命所归的圣人,岂能束手待毙,再说了,即便是最坏的打算,汴梁城破,被金人劫掠,但只要孤到了江南,依靠江南的财力,不消半年,孤便能在江南再拉起雄兵百万!”赵佶一脸理所当然道。

“太上真是深谋远虑啊!”李师师微笑道,眼底却是一股不屑的瞧不起,眼前的这个曾经的九五之尊,剥去了那光环,就是一个懦弱怕死的没有胆色的家伙,都城被围便连夜出逃,把一切的烂摊子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哪有什么一国之君的风范,不过是个阴险懦弱的小人罢了。锦衣秀囊之中,李师师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把锋利的小匕首,望着眼前这个懦弱的家伙,真想一下扎下去,省的他误国误民!可是想到上面的命令,却是没有动作。只是将这心思压了下去。

赵佶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李师师心底的杀意,仍是自顾自的闭目休息。马车出城,正值半夜,为了防止金人偷袭,甚至都是摸黑赶路。所以一路颠簸在所难免,难得赵佶居然还能闭目休息。

若是换在平时,就是出宫外游,路途稍有颠簸对于赵佶来说那也是大为不喜的。而如今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忽然,马车外面人马纷乱,一阵慌乱之声。赵佶猛地撩开马车的帘子冲着外面喊道:“守道!发生了甚么事情?”

“砰!”赵佶只觉得一股劲风袭来,一只漆黑的长箭直直的钉在了赵佶的耳边的马车横梁木头上。吓得赵佶心惊肉跳,脑袋比什时候缩的都快,直接转回了车内,一脸的惊慌表情,高声道:“来人!快来人!!怎么?”

李师师也是紧紧的依偎在赵佶身侧一言不发。

“太上!太上。不好了,是金人!金人来了!!”梁师成连滚带爬的来到了赵佶的马车身侧,一把撩开帘子对着赵佶道。

“啊!!金人!多少!!?怎么办?怎么办?高俅呢?刘仲武呢?人呢?还不来护驾?!”赵佶急声道。一张平静的脸也变得焦急无比。

“太上!不好了!前方有金人!”一声声音从帘子外传来,是高俅,只见高俅身上的一片污泥,正是方才马儿受惊,将自己颠的掉了下去,索性没有伤的筋骨,被自己的儿子高坎救了起来,高俅坐着高坎的马,才来到赵佶身侧。

“怎么回事?高俅?怎么会遇到金人?不是说南熏门外没有多少金人吗?不是说已经打探好了没有什么金人军马,怎么会突然冒出了金人,有多少?怎么办??”赵佶语无伦次道。

“回禀太上,刘仲武确实是探查了,本来没有金人的,可谁知道,这金人半路之上就冒出来了,这黑灯瞎火的恁的不知道情况,反正微臣听着前面有金人冲阵厮杀,怕是来的不少啊。刘仲武正带着神卫军的骑兵在前面顶着呢。”

“这可如何是好”赵佶苦着脸道。这才刚刚出了汴梁城没有十里路,怎么生的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南熏门本来就是后门,本想着金人没有在这设置围城的军卒,没想到刚刚出来,却被金人发现,像是狼一般的咬了过来。

一阵马蹄的慌乱之声,刘仲武也赶了过来,一身的铠甲之上还插着两根箭,索性不是要害,也没有射进肉里。刘仲武一脸焦急的说道:“太上!情况危急,咱们遭遇了金人,怕是没法硬抗了。”

“有多少金人?”赵佶急道。

“额”。刘仲武停顿了一下张口道。“末将估计怕是有七八千人。”

“七八千人?”赵佶只觉得眼头一黑,好悬没有晕过去。

“这!!这可怎么办?”梁师成在一旁扶着赵佶直跺脚。

“末将以为,此刻我们离汴梁不过十里的路程,还是先回汴梁吧!”刘仲武道。

“对!汴梁!回汴梁!”赵佶急声道。

“刘将军,你速速带兵护卫孤回汴梁,只要你能让孤会汴梁,孤给你加封兵部枢密使、正三品,哦,不,正二品的军马之都统指挥使!”赵佶是急的胡说八道,随口承诺,满嘴的封号不要钱一般往外扔。

“太上放心,属下定要将太上安稳的送回汴梁便是!”刘仲武激动道。

“快!快!掉头吧!”赵佶道。

刘仲武忙承旨应诺,吩咐亲兵护在马车左右,将马车掉头,向着来时的路驶去。自己则让前面的神卫军抵挡着金人。

其实刘仲武口中所言金人有七八千人都是唬人的胡话,也就能骗骗赵佶这种根本见识过战阵的富贵皇帝。听见听见厮杀之声,便吓破胆的赵佶哪知道有多少人,还是不是刘仲武说多少就是是多少,刘仲武其实也不知道方才前方的遭遇的金人到底有多少人马,反正是一群金人嘶吼着冲着自家的前阵冲来了,自己放出去探马都没有回来的,看来是早就被这眼前的金人给杀了,所以这位刘太尉也没有能知道金人到底来了多少,所以便信口胡说了这么多金人,至于有没有那么多,那就没关系,因为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确实有金人。这就够了。

而实际上,眼前的这股金人,只有不到四百多人,本来这四百人的女真军士都是宗翰分配出的一个谋克的军卒,被派到汴河边巡视的,碰巧就遇到了赵佶出逃的队伍。而这个胆大的女真谋克以为是宋人偷偷出城要袭击自家的大军,便派了派了军士回大营报信。而自己则带着麾下的儿郎前去阻击,原本就擅长的野战与夜战的女真人,本来是想着用偷袭的方式先阻击这队宋人军马的步伐,只是袭扰,不纠缠,可是浦一交锋,女真人便发现了眼前的这股宋军简直就是一触即溃,一交手,自家的骑士,五六只箭矢抛射了过去,宋人淬不及防,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抵抗便转头便跑,眼前的这股宋军人数虽多,可是却个个都是无心恋战,有粗略懂得汉话的女真骑士,听得宋人军马之中传来一阵阵的惊慌哭喊之声,愣是喊着:“速逃,金人来了”之类的话,个个的脸上和露出了不屑于蔑视,看来眼前的这股宋军也是一群没有卵子的馕货,只要一个冲锋,便吓得如此行径,得了便宜的女真人岂会松口,那谋克一声令下,俱都是撒开了马力直直的冲着宋人的队伍中杀了过去。

此刻的黑暗之中,上演着一场实力悬殊的追逐与杀戮,不到四百多女真人愣是追着八千多汴梁神卫军,整个神卫军已经慌了,从前队人马传来的金人来了的嘶喊声中,各个都是向转,撒丫子冲着汴梁城而去。自己可是只有一条命,白白丢在这里被那些凶残的金人砍了。多不值,自家随着这位太上皇出来是去江南享福的,可不是出来被金人当活靶子射杀的,还是先逃命要紧吧。

整个神卫军像是没头的苍蝇一般,蜂拥向后撤去,而杀入阵仗中的金人也是越杀越惊心,本以为有个三两千的宋人,自家的骑士以骑兵克宋人的步军,以一当十,也能杀光这群宋猪,可是没想到这一冲进来就如同进了猪窝一般。怎么全都是宋人,好在这群宋人都是一群只顾着自家逃命的家伙,根本不敢反抗。每一个女真战士甚至都砍死了三五个宋人。

那领军的谋克也是知道自己捡了大便宜,眼前的宋人简直就是不会反抗的小白兔一般,穿着精良的铠甲,拿着锋利的武器,却是不敢和自家冲杀,若是眼前的这股宋军能结阵阻拦自家,就是在有三百人的女真儿郎骑兵也不可能冲破他们的军阵的,这南朝的人马真是羸弱不堪啊!自己也是那时候从燕京跟着宗望从燕京撤走的,想起那恶魔般家伙和他的永定军,自己的心里还直突突,而眼前的这群队伍,虽然同属于南朝,怎么差距就就么大捏!!

那谋克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将方才的想法晃出脑子,继续策马疾驰,砍杀着,此刻的他已经杀死了至少七八名宋军,他知道,这次,自己算是立了一功了,可是远处那一大群军士簇拥着的马车,到底是谁?久经战阵厮杀的女真谋克感到,那个马车,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只是那个马车已经越来越远,自家身侧还有许多的宋人队伍挤在自己身侧,也不敢逼迫的这些宋人太紧了,兔子急了还咬人的不是。

“吐尔丹!”那谋克喊道。

“属下在!”一个一脸凶悍的女真骑士策马而来,马腹处挂着三五个宋人的首级。马刀之上,鲜血淋漓。

“怒图,我的谋克,有什么吩咐?!”

“全力追那马车,追不上,就用弓箭射!!那个叫怒图的谋克吩咐道。

”诺!”那女真军士应声道。便拨了马头又向前冲去。足足二十多个女真劲卒骑着快马,愣是追到了赵佶马车身后十几丈远,箭簇激射而出,直奔着马车而去。

第九十二章:狼狈不堪(跪求收藏订阅)

此刻的马车里除了赵佶和李师师,还有梁师成和高俅,好在赵佶的马车宽大,所以乘坐四个人倒也不显得拥挤,只是马车疾驰不断颠簸,让车内的人都是惊慌不已。锋利的箭簇从后厢强劲的射进了车里,直直的钉在了横木上,吓得赵佶一把揽过李师师,将李师师作为了挡箭牌,自己则战战兢兢的躲在了李师师的身后,高俅和梁师成也不管马车有多颠簸,像是个蚯蚓一般缩着身在马车里,不住的颤抖着。

“三清保佑!太上老君保佑!若是弟子得活命,则日后所有内帑银两全都供奉给祖师焚香祭祀,漫天神佛保佑啊!!”赵佶脸色煞白的嘟囔道。

李师师此刻虽然被赵佶挡在了身前,脸上却是没有什么害怕的模样。只是望着车内这三个昔日的大宋权势煊天赫地的家伙满满的都是鄙视与不屑。

猛地,两支破甲箭直直的透过后车厢的木板,直射了过来,赵佶的马车本就用透气好的红木板打造,加上那女真骑士的臂力强劲,愣是射透了木板,仍是劲势不减,一支直奔向了李师师,恰好此刻马车一颠簸,李师师眉头一皱,只是猛地一转身子,那原本抓住自己衣襟的赵佶被暴露出了半只胳膊,那利箭直直的插进了赵佶的胳膊之中。另一支箭则是直直顺着前帘而出。只听得闷哼一声,竟是将赶车的马夫给射死了。

“哎呀,痛煞孤了!!”赵佶猛地松开了抓抓着李师师的手,一手捂着伤臂身子依靠在马车厢旁不住的哀嚎。平日里都是富贵安稳的赵佶,那受过如此的创伤,简直是如同撕心裂肺一般。

车内趴着的高俅和梁师成一见赵佶中了箭,在摇晃的马车里爬起来,二人都是抱着赵佶的大腿疾呼道:“太上!太上!可安好!?莫急,快止血!快!!!”

“都滚开!”赵佶剧痛之下,一脚踢开了高俅和梁师成。

李师师则掏出了自己的锦帕想要给正在出血的赵佶按住伤口。

马车外死了的马夫已经被护在马车身侧的刘仲武一脚蹬了下去。自己则临时充当了马夫的角色,马车周围的神卫军都是刘仲武的亲信,俱都是不离不弃的的守在马车旁,有的还在后面抵挡着着金人。刘仲武一边赶车一边冲着车内喊道:“太上!放心!有末将在!定能保的太上安稳进城!!”

说罢狠狠的抽了驾辕的马,此刻汴梁城已经近在咫尺,刘仲武大声的嘶吼道:“城上的!速速开城门!!太上回城!开城门!!”

南熏门上的守军大半夜刚刚被赵佶的马车出城队伍惊动,还没有有一炷香的时间,这队伍怎么就回来了!仔细一看,这黑压压的神卫军慌乱的阵营后面还有金人的影子。

“金人追来了?还不速速给太上皇开城门!晚了时候,仔细太上砍了你们这群家伙的狗头!!”刘仲武大吼道,平日里也算是禁军中的一军之指挥,还是颇有威望的,城上的人借着火光认出是刘仲武,急忙道:“刘太尉,您先进来。可是金人来了,你可抓紧点啊、小的怕金人趁机进来啊。”

“少废话,快开门!晚了的话。老子砍了你们的脑袋!!”刘仲武威胁道。

吱嘎!!南熏门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刘仲武驾着赵佶的马车一路狂奔直直的冲进了汴梁城。身后跟随着的神卫军也都是惊慌失措的跟着跑了进来。后面断后的神卫军则是没这么好运,南熏门在赵佶的马车进来后不久就缓缓的关上了。

一个军校来到刘仲武身侧扑通跪在地上哀求道:“太尉!太尉!外面还有咱一千多的兄弟袍泽!不能关门啊!不能关啊!!”

刘仲武无奈的咬着牙一脚把那军将踹开,狠声道:“扰攘什么!惊了太上圣驾,你找死!那群人本就是负责殿后的,大不了日后多给他们家人多领一些抚恤便罢了!金人就在外面,岂能开城门!!”

“太尉!!”那军将却是泪水横流。“您可怜咱们神卫军的老兄弟们吧!”

“滚!”刘仲武狠声道。

身侧的亲卫兵丁上前拖着那军将离开了。

“到哪里了?”马车里,赵佶有气无力问道。

刘仲武此刻听到赵佶的问话,喘着粗气道恭敬道:“太上!咱们安全了!已经回到咱汴梁城里了!”

此刻高俅和梁师成都是探出了头大声喊道:“赶快派人找太医!!找太医!太上皇受伤了!!快!!”

“先回宫!”梁师成吩咐道。

刘仲武亲自安排了人马,护卫着马车回到了太上行宫。

回到宫里的赵佶忍着痛,狰狞着脸庞,一巴掌扇在了李师师的脸上一脸大怒道:“贱人!你方才为什么躲开!害的孤受了伤!”

李师师此刻心里已经不知道把赵佶骂了多少遍,脸上却是一脸惶恐与委屈道:“太上恕罪啊!若是能替太上挡箭,师师是当仁不让啊,可是谁料到方才马车颠簸,都怪师师!请太上莫要动了肝火才是。”

“罢了!起来吧!孤也是有些急了!”赵佶道。

李师师恭敬的起身,立在一侧。

“滚吧!滚回你的勾栏瓦舍,孤现在不想见到你!”赵佶冷冷道。

“诺!”李师师阴狠的的望着一眼正捂着伤口的赵佶,心道,若不是长老交代,你早就是我手下的一具死尸了!那容得你如此!!脸上却是没有显露分毫,一脸泪容,恭敬的退了出去。

“太医!太医怎么还没到!!”赵佶红着眼喊道,“难道要孤流血疼死吗!!”

此刻的赵佶早已没了那温文尔雅的倜傥风流模样。露出原本的懦弱与自私。

人,本来不就是自私的么。

“太上,莫急!太医马上就到!马上就到。”高俅在一旁道。

“都怪你!都怪你!!高俅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你不是说神卫军是精锐中的精锐吗?怎么如此不堪啊!!”赵佶愤怒道。

“臣有罪!臣罪该万死啊!!太上恕罪!太上恕罪啊!”高俅自己用力的扇着自己的耳光。啪啪作响、顷刻脸颊通红,嘴角都打的流血了。

“赵佶手臂上插着利箭,整个人躺卧在软床之上,气愤道:“这还叫孤怎么去江南?晦气!真是晦气!出了一次城,差点丢了性命!难道是天要亡我么?!”

“太上息怒!太上息怒!”高俅等人纷纷劝阻。

不大的功夫,太医进来拔了箭,清洗了伤口,拔了箭疮。上了药。仔细的包扎了,赵佶才安稳的躺下休息。

“都出去!没什么别的事情,莫要来打搅孤!”赵佶道。

“诺!”梁师成和高俅等人退出,留了几个机灵的宫女婢子在内室旁服侍。

汴梁皇宫之中,正在气愤不已的赵桓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李纲则是垂首恭敬的一旁。忽然,一个内侍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启禀圣上!有大事了,太上、太上又回来了!”

“你说什么?!”赵桓和李纲都是一阵惊异。

“怎么回事说清楚、难道父皇回心转意了不成?不可能,父皇绝对不会,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赵桓分析道。

“圣上,的确是回来了,南熏门的守军说,太上在城外被金人发现,一路厮杀,死伤了众多军士才回到汴梁的,听说太上都受伤了!”那内侍道。

“什么!!父皇受伤了?”赵桓的脸上闻言却是露出了兴奋的样子,随即想到这种表情是不应该显露的,哪怕自己是多么的想自己的那个倒霉老子能被金人一箭射死才好。不过此刻最应该表现出来应该是着急悲伤才对,恩,对就是这个表情。

“这!快!快去父皇那,我要去探看父皇!!李爱卿,城防之事就交由你了。我先去探看一下父皇!”赵桓道。

“臣遵旨。”李纲沉声道。

赵桓在在侍卫太监的护卫下,径直的来到了太上别院。

太上行宫的门口,刘仲武一脸忠心的守卫在大门处,一见赵桓来了,却是微微弯腰行礼,口称圣上恕罪,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赵桓看到没看,径直往里走去。却是被刘仲武拦下道:“陛下,太上已经安歇了!”

“大胆!!你这贼配军!居然敢阻拦朕,不要脑袋了么?!”赵桓冷声道。

“末将万死!末将不敢阻拦陛下,只是太上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这······。”

“混账!!陛下乃是太上的亲生骨血,岂是旁人,刘仲武,前者你擅自调动神卫军,如今又倒行逆施,阻拦陛下探看太上,贼子,你到底是何居心!!”李纲在一旁气愤道。

“呦!!李大人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循声而去,却是梁师成来到大门处。梁师成早已换了一副,梳洗了一番,此刻也是看不出什么狼狈的模样,而高俅则是跟在梁师成的身后,躲躲闪闪的望着赵桓。

“原来是梁师成,梁大人!朕来探看父皇,怎么难道还不让朕看了?”赵桓眯着眼冷声道。一步一步的逼近梁师成身边,只是直直的盯着他。

第九十三章:饯行(跪求订阅)

梁师成被赵桓看的有些不自然。急忙低头。

“参见陛下,陛下恕罪,我等岂敢阻拦圣驾。只是太上如今有些困乏了,加上受了伤,损了精神,正在卧床休息,怕是不宜打扰啊。”梁师成弯腰道。

“哦,既然父皇身体不适,那我这做儿子的,更要去看看啦。”赵桓一把推开了挡在身前的梁师成。直奔内室而去。

“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啊,太上正在静养,静养休息啊。”梁师成哎后面追着赵桓,却是被李纲一把拦住。

“梁大人,太上与陛下是亲父子,天家骨肉自是担心,咱们就不要掺和太多了。”李纲横在赵桓的身前。

“这~~~~。”梁师成无奈的被比自己身材高的李纲拦住了。

“李纲,你!!”梁师成恨恨道。

“梁大人,请自重!!”李纲冷声道。说罢,挡在内室的门口处,一语不发。

刚进了内室,只见赵佶正躺在软床之上。几个宫女婢子守在一旁,一见赵桓进来,纷纷见礼。赵桓一摆手,只是让他们下去。

“父皇。父皇,桓儿来看你了。”赵桓呼唤了两声。

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赵佶早就看到了赵桓进来,想到自己出城逃离,没想到又失败回来,这脸上多少都有些挂不住,只是颓然道:“哦~·是桓儿来了。哎~来看孤家的笑话么?”

“扑通。”赵桓跪在了地上几步蹭到了赵佶床前,一脸悲伤道:“父皇,父皇,儿臣无能,儿臣无能啊,让太上受了如此的苦难。真是儿子不孝啊!!”赵桓一脸悲戚之色,脸上装模作样的流了几滴泪。双手紧紧的抓着赵佶手上的胳膊。疼的赵佶几乎要跳起来一般。

“桓儿,请些啊,哎呀~~!”赵佶嘶声道。

“哎呦!!都怪孩儿太过着急,竟然是误伤了父皇!求父皇莫怪儿臣的莽撞啊。”赵桓道。

“哎!!这是孤咎由自取啊!”赵佶无奈道。

“太上莫要如此说,都是孩儿无能,若是孩儿能打退了金人,太上便是想去哪就去哪,哪会被金人所伤啊。”赵桓道。“父皇,儿臣已经分配了九弟和议和的大臣,明日便前往金人那里去议和了,明早儿臣就给九弟饯行。希望他能和金人谈妥当,也好让我大宋度过此难关。”赵桓道。

“派了小九去了?!”赵佶道。

“是的父皇,九弟向来才思敏捷,允文允武,此去金人的大营,绝对能够完成议和的事情的,所以儿臣便派了九弟前去了。”赵桓道。

“哎!!派谁去都一样啊。能谈就好啊。”赵佶哼哼唧唧道。

赵桓望着赵佶道:“鉴于父皇受伤,儿臣希望能安心养病,至于他的事情,有朕就行了。”

“哎~~随你吧,陛下先回吧,孤要休息啦。”赵佶无奈道。

“那儿臣就告退了!”赵桓道,转身出了内室而去。只是回头的那一刹那,赵桓的嘴角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第二天,汴梁皇城外景龙门。

赵桓与文武百官俱都是在石路之上。周围的御林军披甲持刃,清场了道路,赵桓一身红色龙袍,一手抓着身侧赵构的手,满脸的悲伤之色。至于这一副悲伤之色是否发至内心,就没有人知道了。反正别人看来,当今圣上是一副不舍自己弟弟前往金人那虎狼之地的模样。至于那那位康王殿下,反倒是一脸平静,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却是如此的老成,而且是允文允武,平素待人也是和气,也不拿什么皇子王爷的架势。颇有礼贤下士之风范,也算是众多皇子之中独一份的佼佼者了。

“陛下放下,臣弟定不辱使命,哪怕身死金人虎狼之地,也在所不惜!!”赵构恭敬道。

“九弟!哎,国事艰难,就要靠你了。”赵桓无奈道,转头对着身侧的内侍太监苏明道:“取酒水来!我要与我九弟饯行!”

“诺!!”苏明急忙招呼着身后的小太监们过来递上了托盘,里面放着酒壶与酒杯。苏明接过托盘,恭敬的弯腰举过头顶,送到了赵桓面前。

赵桓与赵构都端起了托盘中的酒杯,赵桓一脸深情道:“九弟,皇兄我在这里祝你一路平安,顺利的和金人谈和。”

“谢陛下!”赵构低身举着酒杯恭敬道。

两人俱都是一饮而尽。

“张邦昌!”赵桓喊道。

作为议和副使的张邦昌听到了赵桓的呼喊,忙从议和队伍之中出来。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陛下!!”张邦昌恭敬道。

赵桓点点头,对着身侧的苏明道:“赐酒!”

张邦昌颤抖的接过苏明端来的酒杯,一脸眼泪的望着赵桓道:“谢陛下赐酒!!”

“张邦昌,康王是朕的胞弟,你可要小心伺候!若是在金人里出了什么差池,朕要了你的脑袋!!”赵桓道。

“臣肝脑涂地,定不会耽误议和。邦昌愿誓死保护康王!!”张邦昌真是做足了忠臣的样子,心道:“陛下说的都是屁话啊,真要是康王被金人杀死了,我还能活?哎~~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喽!”

张邦昌心中一百万个不愿意,可是也没有办法,圣命难违,违抗了圣命,不要被金人杀,直接就得被这位当今圣上直接咔嚓了。虽说国朝立国之初太祖便立誓言,不杀士大夫。可是这天家之言,能信的几分?随便给自己弄个抱恙而亡,到时候自己往哪说理去。自己还没活够呢啊,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想到这,张邦昌一举杯,向着赵桓一行礼,将酒杯之中的酒一饮而尽。

此刻,诸位朝中大臣纷纷前来寒暄,不外乎一路平安稳妥,议和成功之言。赵构只是点头微笑,也不多言。

“陛下请留步!!臣弟这便动身了!!”赵构拱手对着赵桓道。

“一路小心!”赵桓道。

赵构和张邦昌恭敬的向赵桓行了礼,便上了马车,五十个精壮的羽林卫跟随在左右,一路人便冲着城外而去。

颠簸的马车之中,赵构望着在马车之上长吁短叹的张邦昌故作轻松的微笑道:“张大人!莫要如此,大丈夫死则死耳,有什么可怕的呢。”

“哎呀!我的康王啊,您真是心大啊!!此去金人,那就是九死一生啊!金人残暴,世人皆知,若是议和能管用,当日在太原,路允迪他们就不用死啊。哎这~~~哎~~可惜了老夫刚纳的小妾啊。”张邦昌一脸苦瓜相道。

“哈哈,张大人,事已至此,就莫要再作此小女儿状了!等到了金营之中,自有小王来交涉便是。只要咱们能不死,就还有机会!”赵构的声音有些冷。自家的那位大哥,不顾血肉之情,将自己推了出来,明知道是九死一生,却是不容自己推脱,嘿嘿,自己的这个大哥还真是巴不得自己死啊。

赵构猛地压低了声音道:“昨夜我已经通知了秦大人,让秦大人通知了他的妹夫张将军,我怕这金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真有什么不测,咱们只能先保全了性命,离开汴梁了。”赵构眼中满是一副深沉却是心有成竹的模样。

其实在张邦昌的眼里,赵构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可是却是有这么深沉的心计,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心道,也就只有这天家皇族里能有这么逆天的少年存在啊,可惜了,此去金营充满危险,稍有不慎,便是刀斧加身,身死异族之手,何谈什么明朝之事,可是在这位康王看来,似乎金营没有那么危险?他凭什么这么认为呢?哎,可惜了这天纵的少年了。他日若是为君,哎,自己真是想多了,眼前这一关怕是都过不去啊。

张邦昌猛地止住了心思,望着赵构道:“康王难道就这么有把握咱们能成功的和金人和谈,活着出了金营?”

赵构淡淡道:“张大人。你真是吓傻了么?金人自北方而来。一路南下。孤军深入我大宋腹地,这么多的队伍,难道人吃马嚼每日要消耗多少的粮草,而这汴梁之边的村落早就被金人毁了,逃命的周边百姓早就进了汴梁城内,汴梁一日不破,金人的处境就艰难一分,加上我大宋的各路的勤王大军正在往汴梁方向而来,就算算是他金人骁勇善战,可是不过才四五万人的队伍,咱们大宋各路大军加在一起足有几十万,难道还要怕他们么?所以,比咱们着急的是金人。听说金人已经在陈桥门和封丘门攻击了三天多了,却是被咱们的守军挡下了,汴梁城高,岂是那么容易被攻下来的?更何况,金人想要的不过是金银财帛,所以,金人比咱们更想议和!!这,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赵构一席话,说的张邦昌登时是眉开眼笑,心中大定,一脸谄笑道:“康王殿下!当真是神人啊,此等分析,老臣居然是没有想到啊。惭愧惭愧啊!!”张邦昌得到了赵构的宽心,心中大定,对与那个恐怖的金人大营,也稍稍减轻了方才的恐惧了。

议和的队伍出了城,一路向着金人的大营而去。张邦昌感到有些闷了,一把撩开了马车的窗帘,向着前面一望,只见前方层层叠叠的金人营帐一望无边。此刻离着大营不过四五里的模样。只见一大队的金人骑兵呼啸着冲着自己的议和队伍而来。飞驰的马蹄,溅起一团团泥土,片刻间。那群骑兵已经来到议和的队伍之旁,层层围住了赵构的议和队伍,一股厚重的杀气铺面而来。

第九十四章:恐吓(跪求订阅打赏)

“金人,是金人!!”张邦昌望着呼啸而来的女真骑兵们吓得语无伦次。赵构亦是表情凝重的望着这群恐怖的金人骑兵。

五十多个羽林卫此刻也是吓得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武器,护在马车身边。

浑厚的马蹄之声,传进人的耳膜,女真人的喝呼之声不断。一个谋克魔样的女真将领在马上冲着马下的宋人用生硬的汉话道:“宋人!!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当啷~~!

一众羽林卫全都扔了自己手中的武器,那谋克狰狞着笑了笑,冲着身侧的人挥了挥手:“去把马车里的两个家伙抓出来!”

“诺!”几个粗壮的女真骑兵策马上前,就要身上抓向赵构。

“且慢!!”赵构猛地出声道。

赵构的这一喊,倒是让金人为之一顿。

“这位首领,我是大宋朝的议和使者。乃是前来和贵国的完颜宗望大元帅前来谈议和的事情的。”赵构高声道。

“停手!!”那谋克喝令了手下,望向了站在马车上,一脸疑惑道。

“你说你是宋朝皇帝派来的人?!”

“不错!正是!!”赵构正色道。

“老子管你们是谁。先抓回去!!”那谋克喊道。

七八个女真汉子上前抓住了赵构与张邦昌。

赵构猛地一抬头道:“难道你能代表了的了你的元帅大王吗?!”

那谋克当时有些语塞。疑惑道:“你真的是宋人皇帝派来的议和之人。”

赵构淡然一笑道:“如假包换!!”

“哼!”那谋克冷哼一声道:“带他们回大营!!”

一行人被押解着来到了金人的大营之中。

几万人的营地,连绵三四里,俱都是帐篷遍地,腥膻扑鼻,那谋克对着赵构一行人道:“等着罢,我去禀报宗望!”

说罢那谋克进了大营的内营之中。不多时,那谋克回来道:“哪个是议和的正副使者?!”

赵构道:“小王和这位张大人便是议和的使者!”

“你们两个随我来,剩下的都呆在这,不要动!否则杀光你们!!”那谋克威胁道。

张邦昌战战兢兢的随着赵构前行。只见身侧的金人越来越多,都是面露狰狞,甚是恐怖。行了一里多的路程,便来到了宗望的中军大营外,只见七八对金人各立于两侧,明晃晃的钢刀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拦阻的刀墙。

“请吧!宋国使者!!”那谋克在一旁冷声道。

“康王。”张邦昌望着眼前的这阵势,有些害怕。

“张大人,莫怕!一切有小王!”赵构强自镇定道。

说罢,当先向着那刀墙走去,赵构横下了一条心,硬挺着身子,向前不紧不慢的走着,一步一步向着那刀墙而去,脖颈离着那高举的弯刀不过两寸距离,那弯刀的主人才堪堪撤下拦路的弯刀。

“哼!这个宋人倒是有些个胆量啊!!”金人大帐之中,完颜宗在大帐的暗孔之中,望望着大帐外正缓缓走近的赵构对着身侧的人淡淡道。

“宗望。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宋人崽子,值得你这么夸奖吗?”完颜阇母在一旁饮下一杯烈酒,说道。

“宗望,俺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不继续进攻汴梁!非要和宋人议和!”一个猛安在一旁不忿道。“攻入了汴梁。什么都是咱们女真人,何必和那些宋人和谈!”

那猛安说完,完颜宗望淡淡道:“你以为我想要和宋人和谈吗?我们女真人本就不善于攻城,可是这个汴梁城,实在是太大了,高高的城墙,我们女真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入城?等到

我们攻进了汴梁,怕是自己也剩不下多少了。”

“哼!!这个鸟什子的汴梁,当真是可恶,昨天在封丘门,一个早晨,折损了百余条女真好儿郎,全都是在汴梁城下被宋狗射伤的!!等我入了城,定要杀光这些鸟宋人!”这猛安一脸气愤道。

“好了!收起那些想法!我们耗不起了!”完颜宗望淡淡道。似乎眼中的忧愁越来越多了。

完颜宗望此刻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之上休息,正在这时,赵构和跟在自己身侧的张邦昌已经通过了刀墙,进了大帐之中。

“大宋康王赵构,见过完颜宗望大王!大王千岁!”赵构冲着上座的完颜宗望拱手行礼。

“大宋宋张邦昌见过诸位大王!”张邦昌战战兢兢道。

“嘿嘿!宋人的王爷都是小白脸啊!小子,你多大了?”完颜宗望冷声道。

“回禀大王,在下虚岁,一十七岁。”赵构平声道。

“你是你们哪个宋朝皇帝的兄弟吗?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完颜宗望斜着眼道。

“回禀大王,是,在下在兄弟之中排行老九。姓赵名构!”赵构沉声道。

“宋朝真的是没人!居然派了这么一个半大小子来!难道是诚心消遣我们女真儿郎吗!!”一旁的阇母阴测测道。

一个猛安将领,猛地一把跳起来,一把抽出自己身上的腰刀,向着赵构当头劈下!

“难道大王不想要这眼前的富贵了吗?!~!”赵构急声道。

“慢着!!”完颜宗望出声呵斥!

那猛安的弯刀堪堪停在了赵构的头顶之上,只有一寸的距离。赵构的脸上有些苍白。

一旁的张邦昌已经吓得面如死灰。本来已经闭上了双眼,瘫软到了地上。此听到了呼喊才敢张开眼,望着被刀在架在脖子上的赵构。

“说说!”完颜宗望笑道。

“大王所来,不过是看重了我大宋富庶,想要接卸些财富。只是,若是大王杀了我,怕是整个汴梁都不敢再和大王和谈了,他们都会害怕自己会被我一样,被大王杀了,那样的话,谁还敢再来和你和谈呢?”赵构道。

“真是个反应灵敏的小子。说下去!”完颜宗望道。

赵构冲着完颜宗望一拱手道:“大王的军马强壮,所向无敌,小王实在是佩服,只是,大王别忘了,汴梁城高防备严密,想要拿下汴梁,必须得三五个月才可以吧!可是,这我大宋的其他诸路的人马正在马不停蹄的赶来,到时候大王孤军深入,一军之力对抗我大宋十几万的大军,怕是双拳难敌四手啊,到时候便是大王最大的危险了。”

完颜宗望看着眼前的这年轻人。居然能将此刻的形势的分析的如此透彻,心中的轻视收起不少。

“依你之见呢?”完颜宗望饶有兴趣的问道。

“大王所来不过是求财。我国朝物产丰富,便是给大王一些,也不打紧。只求大王能退兵!”赵构道。

“恩!都说宋人奸诈!看来此言非虚啊!只想这让我退兵?嘿嘿,我要一百万的岁币,十万担粮食粮草!勒令所有在向汴梁开来的的队伍统统回去!!否则免谈!”完颜宗望冷声道。

“这~~小王做不得主,还得回去请示一下我家陛下!还望大帅同意。”赵构淡淡道。

“嗯!!”完颜宗望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什么惧怕的神情,还真个人才。淡淡道:“好!我同意你话,我会再派人和你们的皇帝说,若是他不满足我的条件!我便要血洗汴梁!”

话锋一转,完颜宗望淡淡道:“听说,你是你们宋人皇族之中最有能力的一个王爷!?”

“大帅缪赞!在下在我家兄弟之中,我是最不争气的一个!”赵构道。

“你还是很恩,对谦虚!恩,你们的话就是谦虚!!”完颜宗望淡笑道,“我们女真最佩服实话实说的真汉子!”

“我大宋的儿郎也都是实话实说,视死如归的硬汉好儿郎!”赵构淡淡道。

“硬汉好儿郎?就是你身边这样的吗?”完颜宗望手指着赵构旁边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张邦昌哈哈大笑道。

“女真英雄的确是勇猛无敌,可是也请大王不要小觑了天下英雄!!”赵构望着完颜宗望道。

“呵呵!还有比我女真儿郎厉害的英雄吗?!某家怎么不知道?!”完颜宗望笑道。

“大王是真不知,还是不想说!?难道,大王没有听说过我大宋的勇猛的永定军、还有人称北地血虎的靖燕侯刘平刘大帅么?!”赵构死死的盯着完颜宗望。

“大胆!!你该死!!”完颜宗望暴跳如雷,刘平就是宗望心里的一块刺,想到当日燕京惨败,自己的儿子受速被刘平所害,完颜宗望的整个人都有些癫狂,恐怖刀疤的面孔变得越发狰狞吓人,在金营之中,一般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此刻赵构说起了刘平的名讳,完颜宗望当即是暴跳如雷。

三五个完颜宗望的直领亲卫当即抽了腰刀架在了赵构脖间。只消完颜宗望一句话,便要将赵构砍得身首异处。

“难道大王惧怕什么吗?!!”赵构道。

完颜宗望望着赵构。眼中的怒火被下压,只是冷冷道:“你说的那个家伙的确有些能耐,不过,迟早我要生剐了他!倒是你,小子,你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英雄好汉,嘿嘿,依某家看,最没用的就是你们赵家人!”

“大王何出此言?!”赵构道。

第九十五章:螟蛉义子

“何出此言?哼哼!你们南人之中的确是出过不少的人杰英雄,可是如今,却是只剩下了一群蝼蚁一般的家伙,哪有半点血性与勇武!!”完颜宗望斜睨着眼道。

“除了你们的开国皇帝赵匡胤,算的是个雄主,文治武功也算是一个枭雄,这某家倒也承认,可是你们这些孝子贤孙却是越来越不堪,一个个只知道在富贵的金窝里享受,都是一群窝囊废罢了!”完颜宗望冷笑道。举起酒杯,一口饮下了这杯烈酒。

“不知道大王所谓的英雄好汉是什么样的!?”赵构问道。

“哼!南人孱弱,何谈什么英雄气概,若真是响当当的硬汉子,就得能开的硬弓,喝得的烈酒!!”完颜宗望道。“你看见了吗?那边有一把铁胎大弓!你若是能拉开他,我便收回我的话!”完颜宗望道。

“在下便试一试!!”赵构道,说着走向那挂着弓之处,取下那柄大号的铁胎大弓。

“有弓无箭有什么意思!大王可否赐箭!”赵构道。

“给他箭!!”完颜宗望吩咐道。

“宗望!”阇母在一旁劝阻道。生怕赵构对完颜宗望不利。

完颜宗望一摆手阻止了阇母的话,说道:“没事!给他箭镞!!难道我还怕这小娃娃不成?”

当下,便有亲卫送上箭矢,只见赵构微微一笑,竟然拈弓搭箭,一下便拉开了这柄铁胎大弓!!弓如满月,箭尖直指完颜宗望。

“保护宗望!!”大帐之内,众人一阵惊慌,纷纷欺身上前,挡在完颜宗望身侧。生怕赵构伤了完颜宗望。

“放肆!!放下!!否则格杀勿论!!”完颜阇母亦是一脸的紧张,谁也没想到,这眼前不过十六七岁的南朝小子,居然能开的了如此硬弓。便是寻常的女真汉子想要拉开此弓也得费些力气。没想到就这被眼前的这个家伙拉开了。

“康王·····慎行···慎行啊··。”张邦昌已经吓得面色入土。

六七把钢刀已经架在了赵构的脖颈之上。赵构却是浑然不惧,只是淡淡道:“我以为大金的王爷该是有多么的雄武猛悍,没想到也怕这箭矢么?”

“都退下!!”完颜宗望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宿将,脸上古波不惊,只是淡淡吩咐道都下去。一众女真亲卫才缓缓的退了出去。

“开工如何能有回头箭,如此之时亦是不能白白损耗了力气。”赵构说罢,转身,箭簇的方向已经转向了大帐外,此刻大帐的毛毯帘子已经掀开。赵构冲着大帐之外,举箭而射。

“噗!!”箭尖离弦而射,直直的钉在了大帐外十几丈远的木桩之上。

“哈哈哈!!箭术倒是不错,来啊,拿酒来!!”完颜宗望笑道。

有亲卫上前送上酒坛,足足一坛子的酒,递到了赵构面前。

赵构也不多言,接过酒坛便自饮下。

“好!!难得赵家人也出了一个有血性的男子!!”完颜宗望笑道。

“你当真是宋朝王爷?!!”完颜宗望道。

“如假包换!!”赵构一擦嘴角的酒水,打了个饱嗝道。

“伺候这两位使者休息吧!!”完颜宗望道。

赵构和张邦昌拜谢而出。

大帐之中,完颜宗望与一干诸将道:“你们看,这个年轻人是真的宋朝王爷吗?”

“宗望,听闻宋朝的王爷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怎么会有这么有骨气的王爷?末将以为这是假的!!”

“恩!宗望,我也认为这是假的。不如直接杀了了事!”完颜阇母道。

“是与不是,也不能杀了,毕竟这汴梁不好打,还得是谈判!咱们所谓何来?不过是南朝的花花世界,真金白银。只要能拿到咱们女真最大的利益便是好的!”完颜宗望道。

“宗望,你!”

“不必多言了,某家自有分寸!”完颜阇母还要说些什么,却是被完颜宗望挥手打断。

“好了,待会我去找那个赵构,探探口风!”完颜宗望道。

深夜。完颜宗望带着几个亲卫谋克来到赵构一行人休息的临时帐篷外。

完颜宗望咳嗽了一声便径直进了大帐,赵构和张邦昌一见宗望进来,急忙俯身行礼。完颜宗望一摆手,对着二人道:“无须多礼,某和这位康王有话说,你下去吧!”

张邦昌依言诺诺而退。营帐之中只剩下了完颜宗望和赵构两人。

“你是个好儿郎,可惜了!”完颜宗望道。

“大王何出此言。”赵构道。

“听说现在的皇帝是你的大哥嘿嘿,当哥哥的把自己的兄弟推到敌人的那里,还真是个好哥哥啊。”完颜宗望道。

“大王这是在离间我赵家兄弟的情分吗?”赵构冷笑道。

“离间?根本不需要。这本就是明摆着事情,听闻你是你们这群赵氏子孙里最有能力的人,但却没有继承皇位,那么你的地位就会变得尴尬无敌,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兄弟相残,你看就算是我们女真大军不来怕是你也会被你的皇帝大兄找个理由处死吧!”完颜宗望冷声道。

赵构沉默不语。

“和我合作!我不但能保住你的性命?还能让你成为这宋国之主!!”完颜宗望沉声道。

蓦地,赵构的眼中露出一丝异样的神采。

“怎么合作?若是出卖大宋,赵构绝对不会做!”赵构道。

“不!不会让你出卖大宋的,只是要你给我女真人争取最大的利益而已,你们南朝富庶,金银遍地,只要你替我回话,让他满足我白日里说的条件。”完颜宗望道。

“大王严重了,这种传话的事情,就是别人也一样能做的到。”赵构道。

“下面才是重点,我要汴梁的皇帝亲自出来在城外见面,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完颜宗望道。

“什么机会?”赵构问道。

“机会?什么机会?当然是让你做宋朝皇帝的机会,到时候我们会将你的皇帝大哥杀了,到时候我们再要求你来主持大局,那你便是大宋的主人,你将成为大宋的皇帝。”完颜宗望道。

“你想的好简单了,宋庭之中,不光有的我的大哥,还有我那隐居幕后的父皇,还有其他的诸位皇兄,就算大兄死了,也轮不到我来!”赵构道。

“哈哈,说你行,你就行!只要我们支持你!!到时候,你就能当上。若是不同意,我们就将继续围攻汴梁!我想你们宋庭的那些大臣们会很乐意你来做这个和平皇帝的!”完颜宗望笑道。

“你还有什么条件?”赵构道。

“年年向我们进贡岁币,就像你们和辽国那样!每年一百万!”完颜宗望道。

“而我们的承若,就是不会在入侵宋国!怎么样?”完颜宗望道。

沉吟了片刻,赵构的脸上一阵阴晴变换,半晌,赵构猛地咬牙道:“好!我和你做这笔交易!”

“这就对了!”完颜宗望嘿嘿一笑,上前拍了拍赵构的肩膀。

“哎,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完颜宗望道。

“若是我儿受速还在,他的年龄和你很是相仿啊!”完颜宗望伤感道。“某家有心收你做某的义子,你可愿意?”

猛地,赵构俯身跪地行礼道:“承蒙大王看重,赵构愿为大王的螟蛉义子!”

“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说着赵构砰砰的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哈哈!好!好!”完颜宗望大笑着扶起赵构道。“如今,某家算是又多了个儿子!”

“孩儿定不负义父所托!!”赵构一脸诚恳道。

大帐之外,张邦昌被完颜宗望的亲卫赶到远远的地方,不让靠近,半晌,完颜宗望才从赵构的大帐之中出来。张邦昌急急忙忙的跑进大帐,只见赵构正端坐在那里。急忙问道:“殿下。那金人没有伤你吧!”

“没有!张大人,我也不瞒你,这金人收了我做螟蛉义子!”赵构淡淡道。

“额·!!呃····。”张邦昌登时语噎。

“这····殿下,若是陛下知道,怕是不妙啊!在敌营之中,擅自认下敌酋为父,岂不是大逆不道?!这····这怎生使得!!”张邦昌急声道。

“如何使不得?你我深陷腥膻,若是不苟颜存活,如何能回去。你当我愿意做那胡人之子吗?还是形式所迫。”赵构道。

“哎!康王殿下所言却是无奈之举啊。”张邦昌亦是心有戚戚。

“张大人,你也是被迫前来,这朝廷,我那大兄,已然是将我二人作为了弃子,难道张大人就不想回去吗?”赵构道。

“康王殿下,你····?”张邦昌疑惑道。

“此时已是险境,我你二人的性命被人家攥在手里,生杀大权任凭人家处置,难道我们就要坐以待毙吗??”赵构道。

“殿下的意思是?”张邦昌问道。

“那完颜宗望已经答应我,只要我除去我大兄,推我上位,到时候,我便是金人所希望上位的皇帝,到那时,只要给金人些好处,你我不光能活的性命,还能让你飞黄腾达。到时候,一个宰相之位,张大人是板上钉钉了!!”赵构诱惑道。

“这···这如何使得,这不是谋反之大罪吗?”张邦昌颤声道。

第九十六章:犯二的赵桓(跪求打赏订阅)

“张大人!此时你我二人的性命都是人家的,只有此途方可保全你我二人,日后我做了皇帝,你便是宰相,我那大兄早就将你我二人性命扔给了金人,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张大人!还在犹豫什么啊!!”赵构直直的盯着张邦昌道。

“昔日汉高祖有白登之围,我太宗皇帝亦是和辽人结了兄弟之盟,只要我上位,便和金人结了盟,到时候,便是太平之时啊!你我非但不是篡位的奸臣,而是匡扶大宋的一对明君忠臣啊!!”

赵构的言语犹如有魔力一般,让张邦昌一阵发晕,半晌,天人交战的张邦昌一咬牙道:“老夫这条性命,就卖与康王了,但求康王上位之时,莫要忘了老臣啊!!”

赵构拍了拍张邦昌的肩膀道:“放心,小王向来不会亏待自己人的!!”

第二日,赵构又和完颜宗望密谋了一番,做好了一切的事情之后,又休整了一天,赵构便辞别了完颜宗望,带着来时的几十号人又回了汴梁。赵桓知道赵构能活着回来惊异无比,又听到赵构所言的金人要的条件。沉吟了一番道:“这百万的岁币,朕觉得太多了些,国朝一年的赋税不过三五百万的赋税。拿出如此之多,怕是太紧迫了些。想当年,向大辽进奉岁币,不过才三十万而已。这····。”

赵构低声道:“陛下,形势不由人~!”

“哎~~~这···好吧!!一百万就一百万吧!只是这个要朕去和金人相见,却是···有些不妥啊!金人凶残··怕是朕担心那金人····。”赵桓欲言又止道。

“陛下,那金人答应好了,只是那完颜宗望带数十人在城下相见,您不必多虑。”赵构低声道。

“额···这容朕在考虑一番,明日给你答复,老九,你也奔波了这几日,在金营之中也是凶险的很,先回去休息吧!”赵桓下了这家伙下了逐客令。

“臣弟告退!”赵构低头道。眼中却是满是一股子阴险之色。

赵构一走,赵桓便派人将正在城防之处忙碌的李纲召来。说了此事,赵桓道:“李卿觉得此事当如何?”

“陛下,金人的条件不可随意答应,不过我们倒是可以虚以为蛇,先应承着。只要等到我勤王大军赶到。便是大事可定!臣已经得到飞鸽传书,西北边军已经到达汤阴,永定军也已经快到了,到时候这主动权,就到了我大宋的手里!至于那相见之事么,微臣以为还是慎重一些。金人狡诈,陛下龙体安全担负着社稷安危,不可轻易涉险啊。”李纲道。

“那依照李卿之意,朕当如何回复?”赵桓道。

“那金人既然想要见陛下,想必这两军阵前,必是想要折辱陛下。可是若是陛下不去,那金人想必定会宣扬您避而不见,胆怯畏敌,到时候怕是会让您的圣誉蒙羞!臣认为还是不见的好。”李纲沉声道。

“这···朕岂是那惧战的懦弱之人!”赵桓道。

“那陛下的意思是?”李纲道。‘

“朕,便去会会那完颜宗望!!”赵桓意气风发道。

异日,酸枣门外。

此门外是汴梁的封丘大门平日里人员拥挤之时才打开的侧门,一般都是商贩进城之所,不过此时早已是城门紧闭。自从金人围城之后,再也寻不到一个入城之人。汴梁城内人心惶惶,俱都是担心金人攻杀进来。这座承平百年的汉家都城正被异族的獠牙逼迫的摇摇欲坠。

赵桓出城了,当然就在城外二里之处。千余禁军俱都是身披甲胄,高举着盾牌,组成一道道人墙。

此刻的赵桓一身戎装,外衬着黄金软甲,苍白的脸上略带着些红润之色。冬日的寒风之中,却是略有些单薄,身后是李纲和一众朝臣,外围是跟着的上千个禁军精锐,俱都是全副武装,跟随在身后,随时准备保护赵桓。李纲也是立在身侧,一脸严肃。赵桓望着远处的喃喃道:“那完颜宗望会来吗?”

“陛下,想那完颜宗望也是大军之帅,岂能说儿戏之言,既然答应了,应该就会来。”李纲道。

“老九,这完颜宗望人如何?”赵桓对着身侧的赵构道。

“此人是女真人中的势力最大的王候,依照臣弟所见,此人颇有雄壮之风,不过女真人么,到底还是蛮夷之族,所求不过是写财帛,到时候陛下只要和那完颜宗望相见,就知道了。”赵构给赵桓宽心道,只是心里却是暗想着,今日相见就会是你的死期吧!想到自己就能够成为大宋的九五之尊,不用再这么卑躬屈膝,赵构的心里忽然感到一阵的轻松。

“大哥,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正在这时,只见远处传来阵阵马蹄的之声,确是从远处来了十几骑金人骑兵,只见那金人的骑兵来到近前一个谋克模样的金人大声道:“前面的宋朝皇帝!我家宗望就在前方三里外!还不速速前往!!”

“这···还要往前?”赵桓望着在阵前喊话的金人道。

“陛下!老臣觉得此事有诈!”李纲皱眉道。

“我家陛下已经出城,为何还要向前?!”赵构冲着那谋克道。

“宗望有言,五里之远才是诚意!去与不去自决!若是大宋皇帝怕了,便回去吧!异日我女真大军破了汴梁。在你们的皇宫里在相见罢!!”那谋克说完打马转身,身后十几个骑兵呼啸着跟随那谋克而去。

“陛下!臣感觉那金人有诈!!陛下安危重要,还是回去吧!”李纲劝道。

“此时回去?岂不是让那金狗看轻了朕不成!朕的身边足足三千多甲士!难不成还怕他不成!”赵桓此刻强硬着脸道,只是心里也是越发的没底。

“这···,那便再前进二里。”李纲道。

复又行进二里,却是没有什么金人的踪迹,忽然,大地一阵震动,似是有千军万马而来。

“不好!有金人!!”一个禁军军将颤声高呼。

只见两侧由远而近冲过来大队的金人人马。凶神恶煞一般直直的扑了过来。

“保护陛下回城!!!”李纲也是变了脸色。

“快!快保护朕!!”赵桓已然是吓得脸上没了血色。长在深宫之中的钦宗皇帝何曾见过如此凶险的场面。登时就吓得两腿酸软,迈不开步子了。早有亲卫禁军扛起了赵桓放在马上,便要转头逃跑。三千多精锐亲卫俱都是被完颜宗望的大军包围了起来。两队人马如同两把尖刀直直的破开了挡在外围的禁军队伍。

“保护陛下!!”李纲毕竟是见识过金人的阵仗,立刻安排人手保护着赵桓撤退。

四里的距离,足够这些金人将马力提起来来回冲杀七八次了。

鲜血、残肢。肆意横飞。哀嚎之声不绝于耳。此刻紧紧贴在赵桓身侧的赵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大哥赵桓。悄悄的将手按在了自己腰间的宝剑之上。

“杀了他!杀了他!只要杀了他,自己就能成为大宋之主!到时候就能不在低三下四,仰人鼻息,每天惶恐着自己会不会被自己的这位皇帝大哥算计迫害了~!!”赵构的眉头紧皱,攥着宝剑的手越发的紧了。

此刻,阵外的正肆意的砍杀着呗铁甲包裹的汴梁禁军,这些养在富贵之地的汴梁军卒,大多是体壮高大,但是却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野战,金人的一个冲击,便都乱了阵脚。守阵的军将挥舞着手里的钢刀,想要制压住后退的宋军,可是,还未等呼喊,便被金人骑兵在马上用利箭射翻。此刻宋军按照平日里操练时候结成的太祖御兵防御阵早已乱成了一团,仍凭禁军将领们呼号发令,全都都不听,俱都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向着后面裹挟着跑来。只剩下少部分的死忠之士在抵挡金人骑兵的攻击,奈何野战之中,步军对抗骑兵,便是如同以卵击石,根本没有胜算。转眼间,第一层的防御阵型便被金人搅的稀巴烂,紧接着,又是一层护卫被冲开。女真人的高头大马,如同横冲直撞的怪兽一般肆意的践踏着倒在地上的宋军。这是本不应该出现的场面,此刻的赵桓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几十个耳光。

这次自己装~!逼装!大了~~。

可是此刻懊悔也没有用,了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吧!总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被金人给宰了啊!

金兵外围,一干谋克将领端坐马上,守卫在完颜宗望身前。完颜宗望冷声道:“传下令去,某要活捉宋朝皇帝!”

“诺!”一个亲卫谋克得令而去。

“哈哈!宗望,没想到那宋人皇帝那么好骗,嘿嘿,真以为咱们要和谈吗?!哈哈!”完颜阇母狂笑道。

“哼哼,不惜代价,抓住那宋人皇帝,到时候让城里的宋人拿金银财帛,女人粮食来换!这才是最大的利益!还有,那些个宋人都失败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我们女真战士是最强悍的儿郎,这花花世界,本就是该强者拥有!所以,汴梁我也是势在必得!!”完颜宗望阴笑道。脸上的伤疤跟着笑容抽动着。

第九十七章:变数!(跪求订阅)

诸位,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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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望嘿嘿的说完,眼中的凶戾之色越发的厚重。

“宗望,你的螟蛉义子可是也在里面呢。”完颜宗阇母打趣道。

“哈哈!阇母,你还真以为我认下那宋人小子是真心的?哼哼,不过一个宋人小子,想当我完颜宗望的儿子,他也配!!我们的女真儿郎是真正的海东青,不是那种麻雀能比拟的!~!你何曾见过猛虎认土狗当孩子的,那个赵构?嘿嘿,不过是个棋子罢了,就让他,陪着他的大哥一起死吧!”完颜宗望道。

“唔,当然,若是他侥幸活了,我还是很希望他做大宋的王的。”

完颜宗望笑道。

此刻,战场之上,冲来没有经历过金人阵仗冲击的汴梁禁军此刻已经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抵抗之力。城门之处已经被金人的骑兵封锁。硬生生的将想要冲阵而过的宋军赶回了一里外,此刻的城内的守军望着城外被金人围困的大队人马,全都傻了,怎么办?去救还是不救,救的话,城门便开,金人就会进来,不开的话,自家的陛下就在外面,到时候就是救援不力,没准还得被砍头,诸多的军将都是一头纠结,到底该如何?自家的这位陛下还真是个实诚人,犯傻也不带这么犯的,出了城和人家谈,这不是找死么!!没办法,只能先观望一番。

现在,对于赵桓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时间,酸枣门城口上驻守的三千多军士纷纷出城响应,奈何刚一出城,便被已经杀到城下的宋军给拦了回去,此刻的赵桓已经被金人包围住了。向前再走一里地,便能进城了,可是,这条生路被眼睁睁的叫金人切断了。此刻的完颜宗望最大的目的,就是先俘虏了赵桓,到时候,以此来要挟那城内的宋人。若是开门便是顺势冲杀进去,若是不行便用财帛粮食来换他们的皇帝罢!

“李卿!李卿救朕啊!!”赵桓坐在马车上已经是一阵眩晕,外面的禁军将领早已无力控制外围逃跑的士兵,唯有内宫之中还有些忠心的军将护卫在赵桓身侧。

“陛下莫要担心!老臣保着陛下冲杀出阵!”李纲此刻亦是发髻散乱,手里提着一把利剑,守在马车一侧。身下的一匹黄骠马却也有被金人的利箭射中了后退,行进不得,只能弃了马,徒步贴在了赵桓的马车身侧。

“天要亡朕!!都是朕的错啊!!悔不该相信那金人的话啊!”赵桓一脸悲伤道。

金人的马队此刻再次从两翼袭杀而来,赵桓此刻都能看见远处飞驰过来的金人那狰狞恐怖的面孔,半空中飞舞的女真人手里的狼牙棒,铁骨朵,还有弯刀,如同敛命的恶魔一般,收割着禁军们的性命。

“怎么办?怎么办?”李纲此刻心急如焚,自己被金人杀了倒是没什么,可关键是当今陛下还在自己的身边,若是陛下遭了不测,岂不是要朝廷大乱,可是眼前的情况是自己难以承受,也许下一刻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得死了。

金人的攻击队伍之中,一队亲军谋克已经冲到了赵桓身后七八丈远的距离,一个内宫的侍卫统领拼着性命冲杀上前,想要阻拦一番,转眼间便被呼啸而来的金人骑兵砍成两段。看的赵桓都已经是两股战战,几乎要昏死过去。

赵构心中一阵懊恼,暗道自己被完颜宗望骗了,这个狡猾的东西,根本就是想要将自己和大哥一起杀了。他根本就不想扶持自己上位,而是想要自己攻下汴梁城!!!

想通此节的赵构心中懊悔的几欲崩溃,自己还是太嫩了,当时真是不应该轻信完颜宗望的话,此刻的赵构挥剑将一个冲到自家战阵里的金人蒲里衍砍倒,自己也被流矢射中了臂膀,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衣袍散乱,钻心的疼痛让赵构几欲晕死,可是执着的求生信念让这位平日里最不受待见的赵皇子变成了一个心计深厚的家伙,同时也成了一个性格坚韧的人,硬生生的跟随在残存的队伍之中没有掉队。

可是情况危急,再有片刻间,怕是赵桓一行人便是要被金人包了饺子了。

完颜宗望嘴角上扬,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啊,这种感觉还真是美妙啊。

忽然,东北侧翼一阵骚乱,一股旋风一般的队伍,突然从这场追逐战的战场东北侧跃然而出。足有三千多骑兵,黑漆漆的玄铁铠甲,重甲覆身,人手一把长长的马槊,身后的每个人的身背之处都背负着三五支短矛,队列雄劲,如同一条蛟龙一般,生生的冲入了金人追杀赵桓的队伍中。三五个骑兵相互持平,人手一把马槊,平持在手,身下的高大健马亦是身负锁甲,人马合一,人秉锋槊,加上身下的马力相助,如同高速行进的收割机,在金人的阵型收割掉一群又一群的金人,领头的一个年轻的小将,一身铠甲,镔铁的兜堥,胯下高大的健马,掌中不同于其他骑兵的马槊,而是一柄镔铁大枪,方才还是如狼似虎的金人此刻全都被突如其来的反袭击打懵了。这种恐怖的袭击有多久没有被承受了,上一次还是在哪?在燕京吗??这群突然突然出现的宋军到底是哪里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就已经快要冲到赵桓身侧的一大队女真骑兵,在一个女真谋克的带领下疯狂的冲击了过去。李纲虽然是一介文臣,却是也能提着三尺剑毫不畏惧,眼见着那女真谋克的一把粗大的狼牙棒四下挥舞,将阻拦自己的七八个禁军亲兵全都砸的脑浆迸裂,此刻正急催胯下马,想要擒住那个躲在众人之中的宋朝皇帝,在他看来,这是自己独享的功劳了,近在咫尺的宋人皇帝在十几个亲军的护卫下,瑟瑟发抖,这在自己看来,如同一个被剥了皮绵羊一般,任由自己处置的模样,那粗壮的女真谋克策马前驱,又是斩杀了七八个宋军,此刻的赵桓身边只剩下李纲一人,李纲好举着手里的长剑厉声道:“休伤我家陛下!!”

长剑直刺,那女真谋克桀桀一笑,轻蔑的一挥粗大的狼牙棒,生生的将李纲手里的长剑震断,连带着李纲也被强大的撞击带到了一边,那谋克几乎没有再李纲身上停留,甚至都没有兴趣在李纲身上补上一下的心思,任由李纲自生自灭去了。眼中只是死死的盯着如同被吓坏了的赵桓,眼前的家伙可是宋人的皇帝,宗望点名要的家伙啊。

“谁来救救朕,不要杀我!!救命啊!!!”赵桓眼中满是恐惧,整个人都被眼前这个连人带马都是浑身鲜血的女真大汉吓住了。

“汉家皇帝,随俺走吧!”那谋克就要俯身去抓,赵桓也是玩了命,转头就跑。谋克刚要追赶,才听到自家的身后队伍乱了,居然是有宋人骑兵来袭,心中大惊,暗道看来不能抓活的了,此刻只要自己手里的长长狼牙棒甩过去,绝对能一棒砸死那个宋人皇帝,算啦,就先杀了宋人皇帝,将他的脑袋献给宗望一样是大功一件啊,想到此处,那谋克一把抡起长长的狼牙棒便冲着赵桓头上砸去。

“陛下!!”倒在一旁的李纲几乎目眦欲裂。

“当啷!!”一阵金铁相交之音。那谋克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被震的一阵发麻。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宋军骑兵小将,一把镔铁长枪,生生的挡住了自己砸下去的狼牙棒。

“好力气,好本事的小宋猪!死来!!”那谋克一见对方是个年轻小将,登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从老林子出来,一直守在五国城,哪曾和宋人交手。如今随着宗望而来,却是一路顺风顺水,所遇到的宋人都是软弱不堪,哪有能战之将,如今居然碰到了硬茬,登时心中大火,狼牙棒猛地冲着对面的那小将砸去。

却见那小将脸上闪过一丝戏谑,口中道:“狗鞑子!!给杨小爷死吧!!”

狼牙棒还未挥半空,那谋克只觉的自己胸口一阵剧痛,只见那镔铁的长枪已经不知道何时一枪捅穿了自己的胸膛。狼牙棒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却见那宋人小将手臂一运力暴喝道:“给俺滚吧!!”说罢,那长长的镔铁长枪生生的将那马上的谋克高高挑起,一把扔出三五丈远,身后的女真人都被吓得肝胆俱裂。

杀完人,那小将复又杀入胶着的战阵之中。

“真是神力!真是条好汉子啊!!”赵桓此刻呆呆道。

“陛下!陛下!!”倒在地上的李纲艰难的起身。疾步赶到赵桓身侧,转头冲着身侧还未逃跑的宋军大喊道:“还不快快来护驾!!”。

缓过神来的附近禁军残军纷纷朝着赵桓聚拢过来。护在赵桓身侧。

同样被惊愕与不解的还有完颜宗望,这群宋军到底谁??

“再上三个猛安的队伍,拦下那群宋军!!”完颜宗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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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烈火、巨浪、磐石(跪求订阅!)

呼啦,又是一大群的女真骑兵向着宋军而去。

赵桓望着这凭空出现一般的宋军整个人都已经快要乐疯了,一把抓住了身侧的李纲的手,颤声道:“爱卿,爱卿,天不亡朕。天不亡我大宋啊!!!快!告诉朕,这是我大宋哪位军将的军士,如此雄壮英武,当真是我皇宋的雄武之师啊!!”

李纲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望着身后帮助自己的骑兵队伍,却是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已经暂时安全的李纲脑子闪过了那个人名字,却是没有说,只是望着赵桓道:“陛下,这群我大宋的援军却是没有亮出任何旗号,微臣也不敢肯定,微臣不敢擅自猜测,想必一会便知道到底是哪部人马了。”

这股奇特的骑兵,当真是在最危急的时刻赶到,生生将本已陷入危局的赵桓等人救出了必死之局,争取到了这宝贵的片刻时间,赵桓被亲军架在马上,一溜烟的跑了城门下,城内的军将眼见着形势逆转,不消吩咐,立刻便打开了城门,一干残军随着赵桓狼狈的入了城。

此刻的城外,女真人的大军大举入侵,好容易得到了入城的机会,那就像是狼找到肉一般,死死的咬住,绝对不会松口的,女真中军之中,完颜宗望已然是暴跳如雷。是那个可恶的家伙,没错就是那个家伙的队伍,那个杀了自己的儿子,害得自己受了伤,败走燕京的那个刘平的队伍!!

“永定军!!”

完颜宗望从牙缝之中硬生生的憋出了这三个字。

完颜阇母也是一阵惊讶,这个就是打败了宗望,擒杀了宗翰的大宋永定军??

完颜阇母虽然是一阵的惊讶,但是毕竟没有和永定军真正的交过手,包括哪些从金国内部调配而来的女真军士,只觉得眼前这股宋军骑兵的确是很强悍,但是却没有认为这群宋军的骑兵和其他的宋军有什么特别的不同,在他们的心里觉得宋军都是软蛋偶尔有些强兵,也不过是蚂蚁群里比较强悍的家伙罢了,毕竟女真人是真正的猛虎苍狼。谁也不是女真人的对手!

完颜宗阇母眼见完颜宗望如此失神,怕乱了军心,当即大喊道:“左部儿郎听令,随我出击,将那股宋军碾碎!”

还未等宗望反应过来,完颜阇母已经带着大批的女真军士冲击而去。

此刻,永定军的骑兵都已经从女真人攻击汴梁残军的队伍之中冲杀了三次,杀死了将近两千多,足足两个猛安的军士,无主的战马在战场之上都是零零散散,战场之上原本已经是胜利者的女真人此刻已经都没剩下多少,能活着的,全都返回了女真大军之中。

眼前这队领军的人正是杨再兴军,此前受了刘平的命令,带着两千多人,连夜赶到了汴梁,正巧便碰上了眼前的情景,杨再兴虽然没有见过赵桓,但是好歹见过一次李纲,知道这位孱弱的年轻人便是大宋的皇帝,所以便带兵冲杀,掩护着赵桓撤离了。

杨再兴望着冲杀过来的女真人,冷笑一声,冲着身后的永定军儿郎道:“准备箭矛雨!!”

“诺!”身后的永定军俱都是齐声应诺,当前五百骑兵一起向着女真人冲来的队伍而去,眼见着双方的人马疾驰相对,早有忍耐不住的金人拈弓搭箭冲着对面的宋军射去,可惜对面的这群家伙俱都是重甲骑兵,箭矢打在永定军厚重的铠甲之上之上浅浅的射中一个小坑而已,有臂力大的女真汉子射出去的箭矢勉强能透入对面永定军的铠甲里,也只是浅浅的射进一点,而永定军内衬的软甲却是将箭矢统统挡住了。此刻的两军人马已经加速,相聚不过二十丈远的距离,杨再兴猛地高声大喝道:“投矛!!”

几百名永定军纷纷抽出身后的短矛,一起向着女真人扔去,呼啸着飞舞而射的短矛如同下了一片箭雨,将本来就皮薄甲短的女真人射死不少,登时就让女真人的攻势为之一缓,倒下去的女真人浑身被短矛射中。抽搐着从马上掉下来,杨再兴一举长枪,高声道:“杀鞑子!!”

“杀!!”千余骑兵纷纷跟着嘶吼,短矛又是一轮齐射,女真人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又是折损了百余名女真汉子。

“阇母!!快回来!!”完颜宗望喊道。可惜此刻的阇母已经带着军士们冲了上去。只不过一瞬间便被眼前的这种新奇的打法震撼了,这他娘的算是怎么回事,还未看清什么模样,就被人家射倒了一大片,这简直就是女真人的耻辱啊,一向以弓箭马术自夸的女真人此刻在永定军的面前丢了大面子,难受、郁闷,简直没法形容。新上来的左部人马都是从熟女真中心狠手辣,作战勇猛的家伙,还未知道眼前的这股宋军的真实实力、

第九十九章:仇人见面(跪求订阅)

“阇母!!快回来!!”完颜宗望喊道。可惜此刻的阇母已经带着军士们冲了上去。只不过一瞬间便被眼前的这种新奇的打法震撼了,这他娘的算是怎么回事,还未看清什么模样,就被人

家射倒了一大片,这简直就是女真人的耻辱啊,一向以弓箭马术自夸的女真人此刻在永定军的面前丢了大面子,难受、郁闷,简直没法形容。新上来的左部人马都是从熟女真中心狠手辣,作

战勇猛的家伙,还未知道眼前的这股宋军的真实实力、这种硬碰硬的冲撞在和永定军接触的一刹那,立刻见了分晓,从来都是以骑兵欺负人的金人此刻也饱尝到了被人家凌虐的滋味,如此凶

悍的军马,比起辽国的皮室军都不知道高出几个程度,不是说宋人的军力疲惫,军士懦弱吗?怎么如此凶悍,装备厚重,根本就没有办法可以抵当。完颜阇母恶狠狠的带着亲兵向上冲去,还

未走多远,便被宗望拦下。

“阇母!!”完颜宗望道。

“宗望,你作甚?为什么不让我去!!”完颜阇母道。

“不要冲动!对付这群家伙,不能用打辽人的老办法!只能一步一步的围起来!而且,这群永定军只是先头部队,我猜那个刘平也快来了,我要一点一点的收拾这群葬送了我上万女真儿郎

的宋狗们!!”完颜宗望狠狠道。

“宗望,我们女真儿郎何时受过这么大的损失,野战之中,居然损失了将近两千多好儿郎!!宗望,你难道被那群什么永定军吓破了胆子了吗?为什么不对他们进行攻击!!”完颜阇母不

满道。

“阇母!你是我的长辈,可是你别忘了,我才是咱们女真军队统帅!一切听从我的安排!!”完颜宗望冷声道。

“可是,宗望,这口气不能咽下啊!!”完颜阇母道。

“就是,岂能让这群宋人看扁了!!”

“不错,宗望,咱们女真人怕过谁,咱们大金起兵反抗大辽,也没有怕过谁!”

“就是不过才四五百的骑兵,难不成,还能被这些羊羔子吓破了胆吗?”

完颜宗望身侧的领军谋克纷纷叫嚷道。

“叫嚷什么!”完颜宗望冷声道。

一众谋克纷纷不敢做声。

“派千余儿郎上去。纠缠住他们,阇母,你再派左部两千人从后面包抄!”完颜宗望吩咐道。

“诺!!”

此刻的永定军在杨再兴的带领下,又是在城下来回冲杀了三次,生生的将女真人的队伍向后压退了二三十丈。

“呸!这群鞑子!还真是杀不尽啊!”杨再兴一甩枪尖上的鲜血冷声道。“侯爷他们还有多长时间!?”

“杨将主!侯爷他们就快来了。”身后的永定军骑兵回道。

“正说话间,只见从金人队伍的侧方一阵骚乱。从远处,大队的宋军正急速前进。足足七八千人的队伍,高大的战旗之上,赤红色的大龙迎风飘动,上面的斗大的刘字,慑人心魄。

“侯爷来了!!”永定军的骑兵之中爆发出一阵的欢呼。

如同一大团乌云一般,永定军已经来到了城门之下。一队队黑铁玄甲的永定军战士聚拢在城门下,两千多长枪兵排成长蛇大阵,如同屏障一般,探出无数的长枪,狼牙一般震慑着想要向前

冲杀的女真骑兵。长枪兵后,三千多弓手拈弓搭箭,剑拔弩张,锋矢直指女真大队。在后面两千多陌刀军士身上包裹着厚重的甲衣,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其余部分都是被铁甲包裹,如同

一个个铁甲金刚一般,列阵于前,手中长长的陌刀闪着寒光一股强大的杀气弥漫在空气之中。完颜阇母派来的左部人马足足千余骑兵,想要冲阵,奔腾的女真健马承载女真人的杀气与凶残带

着不可一世的狂傲策马飞驰。还未到近前,随着永定军弓营中传来的一声号令,一阵箭雨激射而出,箭雨覆下,一时间冲过来的女真军士纷纷被射下马。距离如此之近,让女真人的这千余骑

兵折损过半。只剩下不到三五百人还在奔驰着上前。两军相距的距离不过三五十丈,一瞬间,这三五百人便一头扎进了永定军外围的枪阵之中。顿时被永定军的长枪军刺的人仰马翻,片刻间

,折断的长枪,栽倒的女真人,被撞飞的永定军,像是巨浪冲击在礁石上的泡沫一般,在这汴梁城下交织上演着。人马嘶鸣,惨烈异常。几个呼吸之间,这三五百的女真精锐就已经损失殆尽

此刻不管是城上的守军,还是女真人的大队之中都被惊呆了双眼,何时见过如此凶悍的打法,人墙枪盾,居然硬生生的扛住了向来凶悍的女真人。不光女真人不敢相信,便是连城上的守军

都被惊掉了下巴。这才是强军,真正的强军,大宋何时有了如此雄壮强悍的军队。

城上,赵桓一把抓住了身侧李纲的手道:“李卿!李卿!这便是永定军?”

“正是!正是!陛下,这正是臣和你说的燕京的永定军,以一军之力光复燕京,解了太原之围的永定军啊!”李纲亦是激动道。

“好!好!好啊!!朕有如此强军,什么胡虏金贼,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啊!我汴梁无忧,大宋无忧矣!”赵桓高兴道。

“那人便是刘平!”李纲指着永定军中军位置的年轻将领道。

“当真是一员虎将啊!”赵桓赞赏道。

此刻,刘平一身山文甲,挎着钢刀,带着林冲曹成等军将来到城下,刘平望着城口之上李纲和李纲身侧的那年轻人,心道,这便是宋钦宗啊,自己这个时代的顶头大老板啊,这回算是见到

真人了,刘平带着诸将俯身跪地道:“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刘平带领永定军勤王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快快起来!爱卿当真是我大宋的虎狼之将啊!”赵桓冲着城下喊道。

“谢陛下!”刘平与一干将领纷纷起身。

“快!爱卿!朕已经命人开了城门!速速进来啊!”赵桓喊道。

“仲成,快带着队伍进城!”李纲喊道。

“陛下、恩相,现在还不能进城。金人正虎视眈眈,不击退这鞑子,怕是臣也没法进城。”刘平道。

说罢,又行了一礼,转头对着永定军发令道:“全军听令,列阵!!御敌!!”

“诺!!!”所有的永定军纷纷应声道。

两军人马此刻都是暂时的停止了攻击,双方均都是列阵而对。却没有别的动作。两军相距的距离此刻只有不到七八十丈,完颜宗望此刻望见了仇人刘平,眼睛中闪烁着仇恨的目光,驱马上

前,冲着对面的刘平大声道:“竖子!可还识的得某家!!”

“完颜宗望,你这老狗!还没死呢?”刘平在阵前冷笑道。

“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死。更何况,你死了我都死不了!”完颜宗望狰狞道。

“杀我爱子,夺我燕京,刘平,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完颜宗望狠声道。

“完颜老狗,少和老子说废话,老子也不是被吓大的,杀我族民,毁我城邦,就是杀死你七八十回你也不冤!!”刘平高声道。

“完颜宗望!上次被你逃脱了,居然还有胆子前来!老子今日便要取了你的狗命!”

“哈哈哈!!刘平,某家也告诉你!!某家不杀你,誓不为人!”完颜宗望狰狞大吼道。

“大言不惭的手下败将!你可知道,你们的那位宗翰已经被老子宰了,你在此,老子不介意超度了你!!”刘平道。

“竖子,我要将你的脑袋做成酒具,我要让你永远的变成某家的战利品!用你的头颅与鲜血祭奠我的孩儿!祭奠我战死的女真战士!”完颜宗望道。

“来来!老子等你来杀我!”刘平大笑道。一脸不屑的望着完颜宗望道:“你们的那个什么西路军完颜宗翰已经成了老子的刀下鬼魂,今日老子也好砍了你!我要让你知道,我中原大地,

群英辈出,岂是你们这群未开化的蛮族大放阙词!狠话谁都会说,可是想吓住老子,门都没有,今日若想进城,先从我永定军尸体之上踏过去吧!!”刘平发狠道。

“哈哈!刘平,多说无益,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今日,某家要让你知道我女真人是最凶悍的海东青,将你们这群宋猪统统的撕成碎片!!”完颜宗望狞声嘶吼道。

两人说罢,俱都转头回了自己的阵中。

战阵再次缓缓拉开。激烈残酷的厮杀再次开始、人命在此刻变得如同纸片一般脆弱。

女真军得了完颜宗望的,整整三千多骑兵呼啸着冲杀过来,女真人策马疾驰,却是各个都是策马射箭,一阵箭雨射过来,永定军亦是还以颜色,两股箭雨交相而过。犹如飞蝗一般,射入对方的军阵。两军相距的位置如此的狭窄,不过是两轮箭雨,这当世的两大强军再次的碰撞在了一起。如同烈火之上浇了烹油一般,爆发着人世间最残酷的情景。

临阵不过三矢箭,更何况还是这么短的相交距离。

“枪平举!端刺!!”曹成大声嘶吼道。

所有的永定军枪兵在身后的曹成的大吼中再次将手里的长枪端平,组成了一道人墙、枪阵,阻击了这群骑兵的行军队伍。不过是眨眼间,被刺下马的女真人便被马脚下的永定军结果了性命,但是仍有大批的金人冲进了枪阵。

“开闸!!”曹成又是一声高呼,所有的枪兵即可放开了队伍。女真大军虽然被阻拦住了,但是不影响女真人的凶悍,眼见着宋人开了口子便立刻想法冲过。

“陌刀军,准备!”一个厚重的声音从陌刀军阵之中传来。

“”

第一百章:孤军奋战(跪求打赏订阅)

对不起各位朋友了,正月里陪着老婆回了娘家,白天喝酒有点多,所以更新的就是不给力,跪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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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刀军全体准备!”一个厚重的声音从军阵之中传来。所有的陌刀军士全都是机械一般,迈着整齐的步子向前。

“永定军!向前!!”所有的陌刀军士俱都是低低道。

高大的陌刀军士,穿着厚重的铠甲,包裹的如同铁人,足足六七十斤的铠甲,套在身上,加上五六十斤的重,长长的陌刀,几乎都已经快要一百五十多斤的负重,沉重的步子,缓慢而又有力的向前行进。

“杀!杀了这群宋猪!!进了汴梁城,花花世界任我们索取!汉人的女子随意睡,汉人的金银随便拿啊!!”那领军冲阵的猛安几乎是红着眼睛大吼道。好容易冲开了这群永定军的长枪阵的阵仗,以为便能透阵而入,杀乱他们的阵型,这位一直都在金国内呆着的猛安从来没有去和永定军交过手。在他的印象里,从来都是认为宋人懦弱的同绵羊一般,没有任何的抵抗力量。宋人的战力当年在白沟河都让已经烂到骨子里的大辽打败。,大辽况且都不是我大女真的对手,被女真大军灭国,辽天祚皇帝都被俺们抓了,只剩下一部分残余逃到了漠北。成不了大气候。更何况这个连大辽都打不过的宋国。占据着这么肥美的地方,富庶的城邦,美丽的女子,这些,都是强者才配享用的啊!这猛安大声的嘶吼,虽然方才枪阵之中损伤了些儿郎,可是只要冲开了宋人的防线,这群宋军就会如同被剥离了灵魂一般,没有胆量的兔子一样四散奔逃,彻底变成任凭人处置的肥肉而已。

怀着这种思想的猛安将领,带着千余骑兵突破了长枪阵,本以为能够看到宋人惊慌失措的模样,可是面前出现的却是一大群如同铁人一般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子缓步而来,每个人手里那长长的大刀,闪着寒光,慑人心魄。而此刻自己的队伍刚刚破了宋人的步军枪阵,速度大大减缓,正要提了缰绳让身下的健马提起速度来,好透阵杀出,却碰上了对面的这群重甲步军。此刻的距离不过十几丈远,两个呼吸之间便能杀入这群重甲的步军之间。

“真是愚蠢,享用步军克克制我们的骑兵,简直是找死!”战阵之外,完颜阇母对着完颜宗望道。

“上去的这队猛安怕是回不来了,告诉两部的人马,各自再抽出三千,我要生生的累死这群永定军!!”完颜宗望道。

“什么?宗望,你真的觉得咱们的骑兵不是他们步军的对手??”完颜阇母道。

“阇母!你不知道,这群重甲刀兵是那个刘平手里的杀手锏,曾经某家在他手上吃了大亏!就连宗翰的西路军之所以失败也是拜其所赐!今日,我说什么也要掰下这只可恶的獠牙,将这个永定军彻底的解决!!”完颜宗望恶狠狠道。

此刻,阵中的金兵已经一把撞入了陌刀军的军阵之中,几十匹马一连撞倒了十几个陌刀手,这重击之下,饶是陌刀军的铠甲厚重,内衬的软衣软和,亦是被撞成了重伤,倒在地上。好在女真人的冲势被彻底的减缓。陌刀阵结阵成型,呈现半包围的态势将女真骑兵围在了中间。

“陌刀阵前军听令!举刀!!”陌刀军身后,林冲一身重甲,手执陌刀大喊道。

“唰!!”前排的五百多名陌刀军士俱都是整齐的举起自己手里的陌刀。

“砍!!”

百余柄陌刀齐齐砍下。

登时就将百多名女真人,连人带马劈做两半。鲜血横飞,血肉模糊,地上的人血与马血混在一起,再难分辨。

“后队向前,后队变前队!”林冲大声道。

“哗啦!”一阵锁甲响动,后队的陌刀军士齐齐的迈出去一步,在前队的空隙之中,变成了一排新的队伍,高高举起的陌刀早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着自己的上官发命令。

“砍!!”

“噗噗噗!!”又是寒光闪动,陌刀落,人马碎,前队后队向前,相互变换,没有后退,只是缓步向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剩下的七八百金兵骑兵已经被屠戮殆尽,此刻的永定军陌刀阵迎着金人的队伍逆冲锋,而枪兵营的军士则在两侧做好护卫,防止有金人的侧翼人马冲阵而入,乱了陌刀阵,强悍的作风,简单的动作,充斥着冷血与残酷,没有花哨的动作,没有震人心声的大吼大闹,沉默的前行,沉默的挥刀,沉默的收割着生命,这种残酷的征战,在沉默中进行着,刀起刀落,人头马头,彻底的混在了一起,这群恐怖的杀戮机器,在经历了诸多的征战杀伐之后,已经彻底的变成了麻木的杀神,没有丝毫的感情,战场之上也容不得感情。

要么活着,要么死去,没有第三种选择,惨烈的拼杀,不光让军士们的伤亡不断的增加,同样也是在考验着双方军队统帅的韧性与耐性。没有一颗冰冷的心,怎么能统领着一大群的军士,俗语讲:“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当真是说的急对。

此刻的刘平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金人黑压压的队伍,一脸的凝重,身后的曹亮恭声道“侯爷,需不需要通知岳将主。”

“暂时不需要。”

刘平道。

“通知枪兵营,做好侧围护防,免得金人的队伍从侧面攻击!”

“属下明白!!”曹亮应道。前者曹氏兄弟在太原身负重伤,如今居然能够好,也算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太原一战,刘平当真是威震天下,令群雄侧目,凭借万余人的队伍便打败了金人中野战强悍的女真西路军,着实让人刮目相看。所以各路的勤王队伍之中,刘平在赵桓李纲等人的心里分量是越来越重了。

战阵惨烈,陌刀军整体向前逆冲锋推进了七八十步,足有二十多丈。杨再兴则是充做了刘平的外围警戒,除了手痒的时候,才偶尔突破外围宰上一两个金人,其他的时间都是在刘平附近,虽说有杨三多伺候着,可三多的实力毕竟有限,自己可是得了自家将主的密令的,冲锋任务一结束。立刻去保护侯爷,若是这条命令是刘平发的,杨再兴可以和刘平笑嘻嘻的卖萌,插科打诨的求刘平让自己去外围冲杀,没准刘平就准了,可是谁让给自己下令的是自己的那位岳将主。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一切以军规为主,便是对着自家的候爷,都是据理力争,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守在身侧,保护刘平,距离不过一丈多远的距离,按照岳飞的原话就是侯爷才是最重要的。侯爷出了意外,就拔了自己的皮。这他娘的算什么啊,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谁不想去建功立业,守在自己侯爷面前虽然平安,可是哪还能捞住一点的功劳。要不是打不过你岳将主,俺早就和你翻脸啦。杨再兴暗暗腹诽着自己的冷酷上司岳大飞,一边大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一边策马来到刘平身侧一转脸笑眯眯道:“侯爷,俺想去杀鞑子!!”

刘平望着一脸猴急的杨再兴道:“就知道你小子憋不住,放心吧,给你安排好了。鹏举那里我去说。待会带着你那三五百人的骑兵去袭扰金人的队伍,记住,只需吸引骚扰,不许缠斗,把这群家伙都带到这个地方,交给陌刀军就好了。”

“末将遵命!侯爷,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杨再兴此刻一脸欢喜冲着刘平一行礼,拨转了马头带着那四百的骑兵从永定军的侧面突袭而去。

杨三多在一旁凑近刘平的身边道:“侯爷!岳指挥可是交代了,不让他出阵,叫他和我一起保护你。”

“好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真有什么异数,难道还不能变通了吗?”刘平道。

“再兴是咱们的猛虎獠牙,不张开口,去咬噬,怎么能让这群鞑子害怕。恶人么,自然还是得恶人磨呀!!这番苦战,本来就是不死不休啊!!”刘平一把抽出腰刀寒声道。

城门之上,赵桓脸色苍白的望着城下的残肢断骸,方才的惨烈之景象让这位长在深宫的富贵皇帝几欲晕倒,何曾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不过好在按照目前的形势来说,还在是永定军占了上风,真是一群凶残的家伙啊。

再次没有忍住,低头呕吐了几次,才被身侧的李纲等人扶着劝下了城楼回城。这一天对这位年轻的皇帝来说真真的是一波三折,李纲安排了人手护送着赵桓回了宫,自己却是留在了城口之上观战。

“天可怜见,这刘仲成,来的还真是时候啊。”李纲喃喃道。

猛地,李纲对着身后的汴梁守军喊道:“擂战鼓,给城下的刘将军助威!!”

“诺!!”李纲身后的军将应诺道,不大的功夫就抬上一面大鼓,两个精壮的汉子各自执着一双鼓槌,沉沉稳有力的敲击着大鼓。

鼓声雄壮,战阵凶烈,这一刻,这支孤军再次背城而战,一往无前。

第一百零一章:僵持不下(跪订阅打赏求)

惊恐,这种存在人身上的固有表情,在此刻展现无遗。

整个金营都被这种恐惧的情绪所笼罩,不管是从熟女真调配过来的军将,还是原来在宗望手下统领的军士,在此刻都被这种杀戮方式所震惊了。直径足有一里地,一排五百人的陌刀军阵。每个恐怖的陌刀军士都是站成了一排,相隔不到三尺见方,仅能容纳一人而过,一共是四排,每一次都是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这种变态的攻击方式几乎让所有的女真军士都感到心惊胆战,经历过燕京惨败原来军士们知道眼前的这种恐怖兵种的厉害,俱都是萎靡不前,不知道深浅的金人叫嚣着要冲上去,可是看着整建制的谋克队伍几乎是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被眼前的这股永定军的陌刀阵彻底的埋葬在了地上,残肢断骸,与横飞的鲜血,让这群狂热的蛮族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恐惧。

谁说南朝人弱弱可欺,谁说南朝人胆小如鼠,眼前的这群家伙彻底的颠覆了自己对南朝人马的看法,若是南朝人俱都是如此不怕死,如此凶悍,这仗还怎么打?还需要打吗?已经连续冲阵十几次了,葬送了至少七八个谋克编制的队伍,到如今,一个金人都没有突破进宋人的队伍,这可如何是好?

金人后队中,完颜宗望此刻一脸冷峻的望着前方,一语不发,身侧的诸将也是都一脸的震撼,完颜宗阇母已然是面若死灰,远处那群永定军简直就是**裸的恶魔,自己的左部人马也是随着当年自己的兄长阿骨打老皇帝击溃大辽精锐的女真大军,从来没有向今天这般,感到过这么深深的无力,女真儿郎作战勇猛,从来不会怕死,可是,这种无力的攻击不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如同虎口送食一般,将自己辛苦带出来,想要博得南朝富贵的精锐儿郎统统的送入了远处那个恐怖的绞肉大阵,阇母的心在滴血。这都是自己的嫡系队伍啊。

“宗望,左部的人马损伤的实在是太严重,能不能先收回来点,给左部的人马留点骨血。”完颜阇母尴尬道。

“阇母叔叔,你这回也明白这群永定军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了吧,嘿嘿,撤下下来,难道我的军令是女人的裙子吗,说撤下来酒杯撤下来,今日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全军都知道城下来了这么一股宋军,若是不打败他们,恐怕我们自己的军心就要涣散了。今日便是拼着全军人马折损大半,也要先行灭杀了这群永定军,否则日后我们女真人将永无宁日。”完颜宗望冷冷道。

完颜阇母也是无话可说,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宗望,我现在就是一把老骨头,死了便死了,可是咱们的女真儿郎都是咱们的心血和希望啊,那个部族不希望自己的族群男丁旺盛,若是再这么打下去,怕是左部的儿郎都得去见西天的佛爷了。再者这些儿郎都是咱们女真各部长老的心头肉啊,这次让我带出来,若是真的折损太严重,怕是回去后,也都不好说啊!”

“哼哼!!心头肉?宝贝疙瘩吗?堂堂的女真汉子居然要成为被老鹰呵护的雏仔,若是如此,留他们何用,还不如死了,免得他们的懦弱无能玷污了女真儿郎英雄的英名!!”完颜宗望道。

“宗望啊!你!!哎!!这叫我回去怎么和那些元老族长交代!!”完颜阇母无奈道。

“身为女真儿郎就要有身为女真后人的觉悟,贪生怕死,谈什么女真。别玷污女真汉子的名字!!”完颜宗望毫不留情的说道。

“我已经安排了督战队,胆敢有后退者,杀无赦!!”完颜宗望冷冷道。

“宗望,你若是想给你儿子报仇,便自己派人上去,总不能让左部的人马都死光了啊!!”完颜阇母哀求道。

“阇母!这话也就是你说,若是别人说,早就我砍了头颅了,我可不单单是为了给受速报仇,还是要清除攻入宋朝的最大障碍,这种军队若是不消灭掉,怕是我女真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难道你忘了宗翰就是被眼前的这群家伙,那个叫刘平的带领才被绞杀的吗?!!难道你想步宗翰的后尘,被人家脑袋悬挂在城门之上,被万人嗤笑吗?”完颜宗望寒声道。

半晌,完颜阇母望见完颜宗望的表情闪过一丝无奈,只得同意了宗望的意见。

完颜宗望话锋一转,淡淡道:“放心,我也是不光紧着左部人马,右部人马也都得上去,这国仇私仇赶到了一起,由不得某家和这群宋军谈判。消灭了这群永定军才是正事!哪怕付出再大的军力物力,也要求让城内的人彻底断了念想。”

“明白!”阇母道。

“传令!右部人马,调出五个谋克的队伍,出战!!”完颜宗望冷冷道。

“诺!!”那传令兵急忙的跑了过去。

“多谢宗望的体谅!”完颜阇母感谢道。

“不必,”完颜宗望淡淡道。

“若是有谁能破了宋人的这恐怖大阵,赏个万户侯也不是不行啊!”完颜阇母道。

“交给谁?呵呵!谁上前!给某家击溃这群宋军~,某家给封万户侯,食邑一万!!”完颜宗望望着身侧诸将道。

半晌,却是居然谁都没人说话。

“都爱哑巴了!!”完颜宗望冷声道。

“正在这沉默的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众人一看,却是完颜挞懒。这个原本已经被宗望撤职的猛安大将,就是因为原来的功劳,所以一直留在这里。

众人看将领都是站直咳痰,纷纷不解,不过是个打输了的猛安,要不是护驾有功,早就应该不处死了!!怎么会留到这里?

第一百零二章:熔炉、人心(跪求订阅)

城门之上,李纲一脸严肃的望着城下惨烈的厮杀,几乎让人无法直视,此刻的永定军如同一个永远不知道疲惫的机器,发挥这绞肉机的作用,将所有冲阵而来的金人统统埋葬。

城上的守军亦是未曾见过这么凶悍的打法,一个个的脸上都是露出敬佩与恐惧的模样,城下那群恐怖的大刀军队,简直就是专门克制金人队伍的克星啊。所有的守军心里都是对那个泥腿子出身的刘平不知道该作何评价了。

“大人,大人,南熏门外乱成了一团,城内的皇亲贵戚们正蜂拥而去,守军们拦都拦不住啊!”一个军将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对着李纲道。

“什么?!!他们好大的胆子!我不是下了谕令,不得随意出城吗?这群蛀虫,还真大胆!走!随我去!!我倒要看看,这群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李纲大怒道。

说完,李纲便带着城上的部分守军先行去了内城外围的南熏门。

此刻的汴梁城,当真是摇摇欲坠,人心丧乱,大厦将倾之感。

汴梁城外,杀声震天。

汴梁城内,乱作一团。

不管是府吏宫人,还是皇亲国戚,此刻的汴梁城再也没有往日里的平和景象,彻底的乱成了一锅粥。人心骚乱,街面之上,人们俱都是惊惶之色,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乎都是猫在家中,收拾了细软,准备跑路,这座承平百年,繁华秀丽的大城,在这一刻变得软弱不堪,似乎再有一阵风就要倒下了一般。数不清的人群,如同被狼群惊着了的羊群一般,裹挟着家眷,如同一道黑色的人流,疯狂的向着南熏门逃去。其中不乏各位朝臣的家眷老小,在这一刻,再也没有什么尊贵与卑贱,只有逃命的想法,在汴梁人的心里,这座皇城已然是守不住了,还是赶紧逃命的要紧。

南熏门外,金人倒是没有什么部署,黑压压的人群像是一群搬家的蚂蚁一般,川流不息的向着南熏门而去。

更有世家功勋门的豪奴守着高大华贵的马车,一脸凶蛮的恐吓着身边的平民,一如从前一般,恶语相向,拳脚相加,一副奴才的嘴脸昭然而是,拼着命的想要挤出去,只是此刻,那些往日里见了自家都是吓得大气都不管喘的泥腿子,此刻居然敢冲着大爷们拉粑粑的模样的样子,当真是可恶的紧,当下就有几十个豪奴滚做一团,相互扭打在了一起,旁人们俱都是拼命的向着城外挤去。守卫们扯着脖子大吼着,有路引的才能出门!!

一队马车疾驰而来,直奔着城门而去,七八辆车承载着诸多的财帛和人,径直的撞翻了许多人家的马车。

“闪开!闪开,得罪了我们爷,有你们这群家伙的好看!!还不快放我们通行!?”

“路引在哪?谕令在哪?没有这些,不能出城!”那守城的军将道。

“磨蹭什么?怎么还不出城?!!”马车之内,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

“老爷,门口被那群丘八们挡住了,咱们过不去啊!说没有路引谕令不给开!”那豪奴听到马车内的叫喊,当即跑了过去禀报。

“不过是群丘八汉!这群贼配军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马车上的门帘被掀开,一个粗壮的华服汉子冷着脸下了车,径直的来到那守卫南熏门的军将所在之处。

“啪!”那胖子一个巴掌打在了守卫在南熏门的军将脸上。被打的守军想要拔刀厮打,却是发现眼前的这家伙可是功勋贵戚,登时不敢言语。那胖汉子一脸横肉122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你石大爷!!老子的先祖可是随着当年太祖征战天下的石守信石大帅,你们这群贼配军都瞎了眼了吗?居然敢拦老子的车队,活腻了吗?”

“石侯爷,石侯爷!小的们不懂事,您别在意,可是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不敢做其他的打算啊,这可是李相爷定下的规矩,俺们可不敢动啊!不如您先稍稍等会,待会李相来了便放您过去?”一个守城的汴梁军将一脸无奈道。心中却是道,还他娘的好意思提石守信,这石大帅有你这样贪生怕死的后人,这才是可悲啊,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居然还这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好像逃跑都他娘的跑的如此嚣张跋扈,娘求的,有本事别和我们耍横,和城外的金人耍横去。

原来这位胖子就是石守信的后人,当年的石守信被封了定国公,只不过后人随着祖荫而活,功勋贵戚自是不说,只要是赵家不倒,只要是石家后人没有进行谋反之事,那么不管犯什么错,那都是会有免死的保护,加上当年的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以后,石家后人更是不再接触军队。后人几乎就是彻头彻尾的贵族之家,虽说顶着一个武将世家的名头,可是早就已经退化成了只知道靠着祖辈的荫功做依靠,背靠着禁军这个庞大的团体存活的家族,因为这国公爷的封号不是世袭罔替的,只是随着一辈之后便是后补递减,从国公一下变成侯爵之位,所以眼前这的这位石胖子,被其他人称为石侯爷。

像石胖子这样的功勋贵戚在汴梁没有三十家也得有二十家,基本上都是赵老大当年建国时候底下的一帮子得力的大将后人,有宋一朝,对于功臣也算是比较仁慈容忍的皇朝。赵老大只是用最怀柔的手段,带着一帮子手握重兵的扛把子们喝了一顿酒,说了一通话,便让这群手底下有不少军权的大佬们纷纷放权,当然,不管是甘心乐意还是不甘心乐意,反正是都交出了兵权,之后便是将宋朝的大军一通整编,将最精锐的军队整合成了拱卫京师的汴梁禁军,而那些大佬们的收入也都是在国家的奉养范围之内,而且,禁军在名义上是归汴梁的兵马司管辖,可是这些个勋贵后代却是被赋予了一项高昂的福利待遇,吃禁军们的空饷。

这群奇怪的武将功勋的后代团体,在经历百余年的时间,早已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当年神宗之时,那位有着大魄力想要改革变法的王大宰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从这群家伙的手中抢过这块经济命脉的收入,想要将他国有化,不再让这些武将功勋世家保持这种不正常的构架,可是也以失败告终。

这群吃着空饷与皇朝的供奉的贵戚世家,只能在汴梁城内攀附逢迎,勾心斗角,再也没法给这个帝国早就任何可堪大用的人才,真真的就是这大宋朝廷之中的吸血之虫。这次汴梁被围,所有的贵族功勋都是慌了阵脚,平日里只知道吸取这大宋血肉的寄生虫们此刻都是争相的向着城外跑去,力求想要找个安稳的地方,稳定下来,继续吸血,可是那位李纲李相爷却是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出城!所以整个南熏门,都已经被皇亲国戚们的马车行辕挤了大半,却是大门紧闭,就是不开。而那些想要安稳生活的百姓们,倒是没怎么闹腾,只是求着守军放行,平常的百姓则是低眉顺眼的跟在大队人马的后面,等待出城。

“老子才不晓得那个什么李相爷,赶紧的给老子开门,老子要出城!晚了老子先砍了你们的脑袋!!”那石胖子恶狠狠道。

“就是!赶紧的开门,耽搁了老子出城门,你们吃罪的起吗?”又是一个贵戚出来大喝道。

随着石胖子开了头,身后的一众亲贵们纷纷发难。

“这···石侯爷,诸位侯爷,莫要为难小的们啊!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啊!”那军将苦笑道。

“娘求的!反了你了,你算那根葱那根蒜,在我们面前装什么大头!我们进出汴梁难道还要听你们这群丘八的么~!~!”石胖子狰狞着脸大吼道。

“石侯爷!俺们是奉命行事,莫要让小的们为难啊!”那守城的军将亦是发了狠,一把拔出了腰刀冲着众人喊道:“李相有令,擅自出城者,杀无赦!!”

“放你娘的狗臭屁!还杀无赦??哈哈!爷爷我就在这,来来来,你杀杀看!!你杀啊!你杀啊!!你石大爷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这汴梁的好汉子!!”石胖子挑衅的望着那军将,将脖子伸给那军将面前,一副有种你便砍了我的模样!!

“好!!石侯爷好魄力!!”

“着啊!石爷是真汉子啊!!”

石胖子身后一帮纨绔世家子弟在一旁起哄架秧子,让那军将躲也不是,拦也不是,碰上这么一个滚刀肉,还真是难缠。

那石胖子也是认定了那军将不敢动手伤他,猛地,那石胖子一把推开了那军将。踹开了身侧的守军城将士,大摇大摆径直的向着城门而去。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几个和石胖子很不错的世家子弟亦是大摇大摆的吩咐了下人,要出城而去。

乱哄哄的场面几乎是无法控制了,打斗的,逃难的,宋军在南熏门外的守军又都不敢出城护卫,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人群出城。更有禁军如同民众一般,脱了甲衣,混在人群之中,跟随着人群而去。

“这、这他娘的算什么事情啊!!”那军将望着正在向外面走的人群无奈道。

就在石胖子等人即将到达城门口的时候,但听得一声高喝传来。

“全都停下!再向前者,杀!!!”

第一百零三章:男儿当杀人(跪求订阅)

那守城的军将不过是个八品的武将,哪有那些公侯势力大,眼见着石胖子带着人已经快要到城门处,想要开城门离开,一众守军正束手无策的时候,就听见一声高喝:“全部停下!再向前者,杀!!”

众人一回头,这才发现,竟然是李纲骑着马带着一众军士从远处而来,原本迫于压力想要打开城门的守军,此刻亦是觉得有了主心骨一般,将已经打开一条缝隙的大门又重重的关上了。

“好大的胆子!谁让们擅自出城的?!”李纲翻身下马,大步流星的走到城门口处冷声道。身后跟着一众甲士,领头的竟然是藏在汴梁城的张显。

“呦呵!我当是谁?原来是李大人,李相爷,难道你是想送我们出城吗?”石胖子一脸戏谑道。

“原来是石侯爷,您这将门之后,忠良之家,可谓是世受国恩,如今怎么想要夺城出逃不成?!”李纲冷声道。

“哼!李大人,我等兄弟要出城勤王,难道不成吗?”石胖子不屑道。

“哈哈!!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如今这南熏门外没有金人,石侯爷想要去哪里勤王?石侯爷没有学的您先祖卫国公(寒阳告罪:上一章中的石守信的封号不是定国公,而是卫国公!寒阳疏忽,各位看官莫怪啊!)的勇猛之气,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倒是自学成才啊!”李纲怒极反笑道。

“那~····那是金人在外而已,没有露头,各路勤王大军都还没有来,情况危急,我等才要出城迎敌!~!”石胖子仍是嘴硬道。

“不错!~我等都是忠良之后,哪位先祖不是随着太祖太宗两位皇帝鞍前马后的猛将忠臣,我辈后人怎么会弃城逃脱~~!!”

“就是,快快放我等出城!”

一众纨绔世家子弟在一旁起哄。

“闹嚷什么!!”李纲大声道。

“谁说勤王大军没有来?封丘门外,早有雄兵正在和金人厮杀!尔等整日醉生梦死,可曾关心过国家大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尔等世受国恩,富贵加身,岂可如此厚颜无耻,速速回城!免得本官不讲情面!!”李纲大怒道。

“有勤王大军前来?”

“哎呀!!这下汴梁有救了!”

“娘求的,老子也不想先跑出去,毕竟若诺大的产业可都是在汴梁里呢,觜香楼的小花魁,还等我开~~~~~~苞呢。”

“就是就是,还是安稳的带着吧,娘求的,傻子才出城呢,爷爷我还没活够呢。”

一众人都是窃窃私语,听到城外有援军,当即都是打消了出城逃亡的念头。不过对于李纲的话,却是将信将疑,身后的大批民众亦都是没了主意,望着李纲等人。

“切!!此等诳话骗骗老百姓还行,李纲,你还想骗我,没门,你当我不知道吗?城外来的就是那个燕京起兵的什么永定军,那个叫刘平的乞丐子带来人马不过八~~九千人,如何能是城外好几万金人的对手,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休得在此蛊惑我等,开门开门!大爷我要出城!!”石胖子丝毫不给李纲的面子,上前就想推开城门。见两个甲士上来阻拦,劈手便是打将过来,身后的豪奴怕自家的主子吃亏,亦是跟着上手。

李纲脸色变得铁青怒道:“石延庆,莫要以为本官不敢拿你开刀!!”

原来这位石胖子的本命却是叫石元庆,听到李纲叫自己的本命,那石胖子桀桀一笑道:“你这老家伙,以为当了什么宰辅便能在老子面前吆五喝六的。老子的先祖是随着太祖建国的功臣,你算个什么鸟!便是当今圣上见了我等,也得体面说话,安抚有加!如今你竟然在我等面前充大!你他娘的算个球!!滚开!!”

石胖子破口大骂,身边便要来抓李纲,李纲眉头一皱,大喝道:“孽障!国难当头,你还敢如此!当真本官杀你不得?!张显!!”

“诺!!”李纲身侧的张显眉头一皱,提刀而上,劈头便砍。

“你敢!!”石胖子眼见着那大汉过来,还未等喊完。只见刀光一闪,好大的头颅便和身子分了家。无头是尸身如同喷泉一般,鲜血溅了老高,噗通一声,身子倒栽在地上,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丝~~!~!”众人登时被眼前的血腥吓到了。谁也没想到这个高大的军校居然说杀人就杀人!当真的残忍的很啊。俱都吓的不敢上前。

李纲也是愣了,自己不过是想让张显先将石胖子打倒控制住,谁也没想到,张显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刀啊,这刘平手里的人都是这么凶狠啊,真是,本以为将张显作为刘平在汴梁的援助帮助自己,谁想到这小子说杀人就杀人啊!杀的还是开国功臣之后,不过此刻没法想那么。若是不来这么一下,估计那些家伙也不能消停了,如今也算是杀鸡儆猴了,既然杀了便杀了吧!自己一力扛下来便是了。当下冷着脸道:“尔等若是再这般胡搅蛮缠,便如此人一般!本官刀下,由不得尔等放肆!”

一众人等可曾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当即有人忍不住呕吐起来,汴梁承平百年,多得是世家纨绔,俊俏公子,饱读诗书的才人,便是有不孝纨绔欺压良善亦不过是带着一帮子狗腿子欺负人而已,和这种在战场之上拼杀过来的厮杀汉那是天壤之别。当即都是被吓得腿脚酸软,不敢吭声。

“大家都回去吧。封丘门外大战正酣,金人已经被城下的援军牢牢抵挡住,半日之后,其他各路大军将勤王而来,诸位当好生呆在家中,等待王师解救,若是有心杀贼的,便是封丘大门处,帮助送些饭食汤面,托运些城防军械,也算是为国尽忠。都散了吧!回吧!!”李纲将语气稍稍变得温和了些。

乱哄哄的人群闻听此言,大部分都是悻悻而归,更有不少好事的家伙知道了封丘前门正在大战,胆大的纷纷去那附近帮忙观战。

众人一哄而散,只剩下了石胖子的尸身和一地的鲜血,与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十几个石家豪奴瑟瑟发抖,生怕李纲一怒之下,将自己也都砍杀了。

李纲皱了皱眉道:“吩咐你家家人,收敛了尸首,好歹是皇亲国戚,死了也莫失了体面!!”

李纲发了话,那十几个豪奴战战兢兢的起身收拾起自家主人的尸身,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主子,此刻已然成了一具无头的尸身,一众奴仆哭耗着带着尸身灰溜溜的回了自己府上。至于日后谁家去告御状,李纲此刻也没有闲心搭理了。

李纲见人都走了,转头对着张显道:“你好生莽撞!你知道那人是谁?你是卫国公的后人!如此一来,你擅自杀了公侯后人,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不管你家将主,便是老夫也不好保你啊!”李纲无奈的摇了摇头。

“相爷。俺的命,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左右不过已死而已,再者,这种擅自逃离的家伙,在军中便是逃兵,按照军法理应当斩!”张显低声道。

“哎!算了,先走吧!!去看看那边战况如何?”李纲无奈道。

“诺!!”张显应声道。

一众人等俱都转头,随着李纲前往封丘门而去。

································································

厮杀之声,在汴梁城外,声穿数里。

两军对垒,俱都是当世强军,锋芒相抵,血肉横飞,酣战足有半日,未曾停歇,此刻的的陌刀战阵已然绞杀了不下八千多女真人,陌刀军亦是伤亡惨烈,只剩下了一千多儿郎。两侧护卫侧枪营伤亡亦是惨重,几乎便是一人一枪,抵住飞驰而来的女真健马,人马栽倒,枪兵被冲撞之力倒飞出去。

“杀杀杀!!”

鲁达带着一队人马拱卫在刘平中军的侧翼,抵挡着金人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刘平此刻亦是带着亲军亲自厮杀,异族当前,腥膻扑面,自当要有猛士上前,这片炎黄热土之上,从来都不缺忠烈之士,汉家文明,悠悠千载,传承下来的尚武之气还未被这繁华如锦的太平盛世消磨殆尽,仍旧保持那一丝不屈的血性,秦汉之风,盛唐之气,犹自散发着凛然之意。有宋一朝,这股雄武的气息还未完全消退,仍旧能在危机之时,国难之际,勃然爆发,让敢于侵入汉家土地的胡虏胆寒无比。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侵我疆土!

杀!

掠我膏腴!

杀!

戕我族民!

杀!

犯我汉家天威!

杀杀杀!!!

没有多余的语言,没有多余的动作,此刻的疯狂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这支疯狂的队伍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一个动作,举刀、劈砍!没有花哨无比的动作,没有声嘶力竭的恐吓,有的只是强壮的臂膀挥着钢刀砍下去的坚持。和这群蛮族的没有任何的理由与方式可谈,也没有谈的必要,只需无畏向前即可。

以杀止杀!方得太平!!

燕地男儿,慷慨悲歌。

赳赳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也许这群自小便在燕地打拼的北地男儿并不知道身后的那些个什么繁华之城,千金之地,皇权之尊,但是,他们知道,他们自己此刻守卫不光是这座名义上的帝都,更是守卫着汉家文明的延续,守卫自幼家人告诉的那个如同梦幻般从未见过的繁华汴梁。守卫着那汉家千年的脊梁!

第一百零四章:战殁(跪求订阅)

刘平知道。所有的永定军也知道。

此战,便是决死之战,但是这群汉家儿郎没有丝毫的退避与懦弱。因为,他们相信,他们的统帅是让敌人闻知惊惧的北地血虎,是百战百胜的统帅。而其中,最重要的,也是这热血儿郎所信服的便是,不管在什么时候,自己的领头人,都不会离开,他们相信,自己的统帅会和自己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

一个亲军飞身替刘平挡住了女真人射过来的暗箭,临死之时也紧咬牙关狠狠的抓着钢刀奋力一扑,和最近的一个金人同归于尽。猛地,永定军的左侧枪阵生生的被金人的骑兵突破了进来,本来就受伤刚刚病愈的曹亮愣是带着十几个枪兵红着眼睛扑了上去。

“弟兄们~!杀!~!~!”

“侯爷!!兄弟们先行一步了!!”

曹亮高喝一声,义无反顾的端着白杆长矛狠狠的刺向了一个突破阵里的女真谋克。

“杀!!”

“给俺死吧!!”

长枪狠狠的贯穿了那女真谋克的前胸,那谋克登时死去,身下的健马却是厮昂奔驰而来,生生的将曹亮撞了出去,饶是铠甲厚重,亦是被撞的口吐鲜血,肋骨都不知道断了几根。

“再兴!去救曹亮!!”刘平眼见着曹亮身处险境,急忙大喝道。

杨再兴听到刘平的命令,急忙策马向前,想要前去将曹亮拉回来,还未等上前,又是一堆金人骑兵从后侧包抄而来,直扑中军,生生的将杨再兴拦在一处。

两个缺口越来越大,杨再兴上前不得,只得疯狂的扫杀着眼前的金人,堵住缺口,而曹亮那边则是几欲崩溃。

曹亮在亲军的搀扶下,艰难起身,又抄起一个大枪,视死如归的随着一排长枪兵顶了上去。

又是一大轮的金人袭来,这群单薄兵力的枪兵只剩下了不到二十多人,领头的曹亮嘴角淌着血。大声道:“枪兵乙字营,听令!!枪平举!前刺”

“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最后的呼声,最后的一刺,当先的二十多骑兵被这群枪兵刺倒,缓解了金人破阵的速度。而曹亮和那二十多个枪兵则被女真的健马生生的踏到了马蹄之下。

“曹亮!!”刘平喊道,眼眶泛红。

“老二!”远在另一侧支撑的曹成望见自家的兄弟倒下去,目眦欲裂。

“二哥!!”杨再兴大声嘶吼,一枪贯穿了三个金兵,狠戾一挑,硬生生砸出了一条路来。飞一般来到曹亮身侧。身后补上来的枪兵在曹亮用生命换回来的宝贵时间里挡住了金人,补上了缺口。

此刻的曹亮已经是胸口被踏碎,嘴角不住的望外涌着鲜血,杨再兴一把抱起了曹亮急声道:“二哥!二哥!!”

曹亮艰难的说道:“缺··缺口··补上了··没有。”

“补上了!补上了!!二哥!你不要说话!我带你去侯爷!去找军医!军医呢!军医!!!”杨再兴道。

曹亮听到缺口补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一歪脖子,便没有声息。

“二哥!二哥!!”

杨再兴大声的叫着曹亮的名字,可惜曹亮已经听不到了。

杨再兴眼中已然是泪水横流,毕竟是在一起的兄弟,自然是悲伤之极。

“老二!!老二!!”曹成从另一侧军阵中连滚带爬的赶到近前,一把抢过曹亮的尸身,大声痛哭。

刘平亦是赶到近前,望着没了生机的曹亮一脸悲伤。

“暂且安顿了曹亮尸身,姑且厮杀!为曹亮报仇!”刘平道。

“杀鞑子!!”杨再兴猛地起身,一擦眼泪,眼中尽赤,一脸杀意。

“狗鞑子!老子杀光你们!”曹成将曹亮的尸身交给了亲卫,自己亦是提着兵刃随着刘平继续冲杀。

“战、战、战!!!”

“这贼老天,老子今日却是要继续搏命了,哪怕死了,也算是不枉老子从千年之前来此一遭!!”

刘平嘶吼着,举刀向着周围冲阵的金人砍去。此刻的永定军的中军已然不在,只剩下了几百亲卫拱卫着刘平抵挡着金人的厮杀,其余的军士俱都是随着陌刀军一步一步的迎着金人的中军而去。

城门之上,李纲转头对着身侧禁军将领大喝道:“封丘门的禁军有多少?!”

“回相爷,有四万人!!”那军将面露难色道。

“四万人?!整整四万人,难道就不敢出城迎战吗?!”李纲的脸上越发的铁青。

一旁的张显此刻已然是紧攥着双手,眼中赤红,对着李纲行礼道:“李相!俺要出城!”

“你是哪家的军校,怎么如此不知道礼数,居然想要擅自开城门!”那禁军将领不认识张显,以为张显穿的是禁军服饰是禁军中哪个营的校尉。

张显冷冷的看了那军将一眼,目光冰冷,如同利箭,盯得那禁军军将有些头皮发麻。居然不敢言语。因为他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家伙身上带着一股子凶戾之气,生怕这种愣头青真得发起狂

来伤了自己。再上这是李纲带来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所以只是兀自强硬道:“身为将官,当以服从为主,岂可··岂可擅自主张!”那禁军军将道。

张显也不理他,只是直直盯着李纲,等待李纲的命令。

张显身后,二十多个张显从汴梁经营之时带过来的永定军老卒此刻亦是跟在身边,纷纷请命。

“胡闹!便是你们能出去,凭着你这二十几个人能济得了什么事情?”李纲训斥道。

“俺家侯爷和俺们所有的永定军弟兄在拼命!俺们却在这城里做缩头乌龟,俺们永定军里可没这么一条军规!望李相成全。”张显跪在地上恳求道。

哗啦,身后的那二十多人纷纷沉声跪地道:“请李相成全!”

李纲望着眼前这二十多人,心里闪过一丝无奈。城外的永定军俱都是响当当的好汉子,可惜,实力和金人实在是太悬殊,怕是要凶多吉少啊!眼前的这些个永定军居然都是如此忠烈,宁死不降,非要随着袍泽一起征杀。却是让见惯了禁军的贪生怕死的模样李纲心中大振。

“好!本相便答应你们!”李纲猛地张口道。

“李大人!~不可啊!城外的金人太····。”

“够了!本官做事还用你来交么?!”

那禁军军将还待要说些什么,却是被李纲张口拦住。

“开城门,放他们出城!”李纲吩咐道。

大门打开,张显等人二十多永定军的老卒出了城,直奔不远处正在厮杀的战场,而大门则是立刻便被关上了,那守将望着张显等人远去的身影,心道:“这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这群燕京的泥腿子,都死了才好!”

这种攻伐的拉锯战,已然是持续了大半天。金人的中军之中,完颜宗望骑着战马,望着远处的永定军阵营,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今日便是拼着我女真大军损失过半,也好擒杀了此子!!”

“告诉儿郎们!不计代价,诛杀了那个永定军!”完颜宗望亦是发了狠!

战鼓激昂,杀声震天,刘平等人都是困乏到了极限,现在的时刻便是在拼体力,拼耐力,就看哪一方能彻底的坚持不住!杨三多满头鲜血,死死的护在刘平身侧。如同一个不要命的木头,已经替刘平不知道挡了多次的刀。

刘平此刻早已经没了一军之主的从容之色,亦是如同普通军士一般,上前砍杀,好在身侧都有自己亲卫护卫。正在这时,侧方的一队女真队伍居然拼着伤亡大半,也要从侧面冲阵而入,一个高大的女真人谋克,嘶吼着冲着刘平而来。

刘平冷哼道:“来的好!”提刀便往他而去,身后地军卫眼见着自家的将主拼将了上去,急忙的上前挡驾。

可是百密一疏,一个女真蒲里衍似乎认准了刘平的身份,生生的跑了过来,就大力的追了上来。正在这时,只见斜刺里,一个声音响起。

“休伤我家侯爷!”

一声大喝传来,只见一把长刀挡住了刘平未曾防备的地方,钻头一按,手中长刀一把就将那个疾驰而来的女真蒲里衍一刀劈下了马。

“张显!?”刘平惊喜道。

“末将张显见过侯爷!”张显转头对着刘平行礼道。身后的二十多个永定军军卒亦是向着刘平行礼,口称侯爷。

“你们怎么来了?”刘平道。

“永定军张显,向侯爷报道!!”

“归队!”刘平沉声道。

“诺!”一众军士狠狠道。

正在这时,但听得远处又来了一群马蹄的嘶鸣。刘平猛地一抬头,望着如同利箭一般刺进金人阵营的队伍,脸上缓和了一些,只见为首的正是岳飞和韩世忠他们,他们疯狂的插入了女真人的中军,直直的来到了刘平身侧。韩岳二将带着不过千余号骑兵,在约定好的时辰之内赶到,金军之中,此刻所有的军将与完颜宗望都是人都是冷冷的望着这些军士,心中俱都是只有一个念头,南人为何如此难缠,还如此难逗!沉默不说话,便是厮杀仍旧在继续。

第一百零五章:山河血(跪求订阅)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汴梁城外,厮杀震天。原本已经将大队的永定军人马生生围困的金人,忽然发现外围之中又赶来了一队骑兵,为首的正是那个刘平手下的彪悍小将。

韩岳二将带着刘平命令一直等到将近中午之时,两千多骑兵此刻如同龙入大海,虎入狼群一般,嘶吼着一头扎进了密集交错的金宋交战的战场之上,原本已经征战了半日多得双方,已然是都力竭了,只剩下一股子狠戾的劲头还在支撑。刘平的双手都快挥刀挥舞的快没了知觉。身后还在奋战的人马此刻抬眼一望,只见韩岳二将带着永定军中最精华的永定军骑兵正式的加入了战场。

胜者生存。败者亡!如同锋矢一般的永定军骑兵,身披重甲,手里的马槊组成了一道道勾人性命的死神镰刀,收割着这来自异族之地胡虏的头颅。岳飞生怕刘平出了什么闪失,一再想着要求刘平带上着精华的两千多骑兵,可是刘平却是一口否决了。留下一句话道:“鹏举,必须把好钢用在刀刃上!等我们交战之后,金人疲惫之时,等到中午时分,你们便出来从后面包抄。”

虽然韩岳二将对刘平的处境比较担心,但是好在老天爷庇佑,自己的侯爷还真是能抗啊!!岳飞一杆大枪开路,身后骑兵跟随,如同一把锋锐的利刃一般,狠狠的切开了女真的防线,直奔着刘平的中军而去。韩世忠亦是一杆长槊,所向披靡,身下健马扬蹄前驱,身后的骑兵紧紧跟随着,直插金人的军阵之中,两股队伍如同两把尖刀,深深地捅进了金人的队伍之中,登时就让金人的队伍有些慌乱。

城墙之上,所有的汴梁禁军几乎都是惊愕不已,这是什么样的队伍,千里奔袭而来,居然还能如此凶悍,想来那西北边军也不过如此啊。李纲此刻激动不已。转身对着身侧的汴梁禁军张口大喝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开城门!支援永定军!!”

李纲身侧的汴梁军将眼见着城下厮杀,心下一横沉声应诺!转头对着身后的军士们道:“直娘贼!莫要让人家永定军小瞧俺们禁军!走!开城。随我杀鞑子!!”

吱呀呀,城门打开。城内的有血性的禁军亦是跟随着出城而去,足足万余人的队伍,虽然是久疏战阵,但是眼见着城外终于有一股强悍的友军能够和金人相持厮杀,俱都是觉得金人亦是不过尔尔,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不过是以讹传讹,他女真人也是人,也是吃饭拉屎活生生的人,不是吃人的恶魔,俺们手里有刀有枪,难不成还要再者汴梁城里受这么窝囊之气么?

一个汴梁守军的军将骑着一匹战马手里拿着朴刀,纵马上前,高声大喊:“俺家祖上也是随着太祖太宗皇帝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总不能到了俺这一代便成了无卵的怂蛋。杀鞑子啊!!”

“杀!!”乱哄哄的汴梁禁军凭着一腔子的热血亦是补在了永定军的侧围,顶风仗不好打,顺风仗却是打的痛快无比,这出城支援的禁军队伍和永定军汇合在一起,登时永定军的艰难处境便大为缓解。

岳飞和韩世忠亦是驱马拼杀到了刘平近前。翻身下马,要将刘平护着出了战阵,三军统帅,不涉险境,若是刘平真的出了什么不测;自家真的是百死莫赎了。

“侯爷!先进城!这里有俺们就成了!!”岳飞劝道。

“侯爷,进城吧!”韩世忠亦是劝阻道。

“放屁!谁让你们下马的!!上马!!给老子马!!”刘平吼道。

刘平的坐骑已然在厮杀之时被飞射过来的流矢射死了,此刻的刘平身上的铠甲之上还插着三五支箭矢。

“侯爷。”韩世忠面露难色。

“老韩!你聋了么!听不懂老子话!给老子牵马来!!”刘平此刻亦是杀红了眼。大吼道。

“诺!!”韩世忠应声道,从一旁骑兵队伍里牵来一匹战马。

刘平翻身上马,手里的钢刀高高扬起,大喝道:“大战至此,何论生死!诸位袍泽,随我冲杀!”

韩岳二将亦是翻身上马护在刘平左右。

“杀!!!”

后赶来的骑兵和汴梁城里的部分骑着马的禁军,汇集在一处,足足三千人,在刘平的带领下正面迎着金人冲杀而去。刘平眼中一脸决绝,此刻早已忘记了生死,前世那个废柴的**丝,如今彻底的蜕变成了一个铁血杀伐的军将,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厮杀与战阵之前,不死不休。胡虏当道,汉家颓然,这些原本在后世书本里的陌生文字,在此刻变得无比的真实厚重,自己身侧的热血男儿,自己脚下的滚滚热土,身后那百万的汉家族民,这也许就是自己唯一支撑下去的念头,去他妈的什么封侯拜将,去他妈的什么金人残暴,如今便是要凭着手中钢刀,狠狠的击退眼前的这群金狗,哪怕身死亦是在所不惜,千年汉土,悠悠华夏,总要出几个悍不畏死的忠烈之士吧!

山河啼血汉儿胆,胡虏惊切亦胆寒!

杀吧!今日老子就要在这汴梁城城下拦住这汉家的危难与浩劫,什么靖康国难,什么国都沦陷,今天老子就是要争上一争,看看是这老天都不保佑的汉土,到底能不能冲破这命运的枷锁!!

杨再兴、韩世忠、岳飞等一干将领疯狂的带着先头的骑兵冲阵。留下的杨三多和王贵汤怀等副将守卫在刘平身边。在汴梁城外盘恒数日的金人一直都以为能顺利的入城劫掠一番,而此刻,却是在城外遇上这个时代最强悍的队伍,一支本不应该存在的队伍!!

陌刀军此刻已经是砍杀前行了整整五百余步,强悍若斯的陌刀阵已然是让女真骑兵们胆寒无比,而聚阵冲锋的宋军骑兵则让这些狂妄自大的女真人感到了无边的恐惧。

“吼哈!!”又是一轮齐步轮砍,换阵前行,陌刀军的诸位军士亦都是快战到了极限,负重将近百斤的战甲,外加长长的陌刀,除了眼睛鼻口,身上几乎密不透气,重甲之内一个个陌刀军士俱都是穿着一层薄衣,身子从厮杀开始便是湿漉漉的,汗水顺着身子一直的滴答而出,几乎都是汇成了水流一般,饶是陌刀军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每日不间断训练,持续的杀伐征战亦是都快吃不消了。但是每日里残酷的训练和战阵厮杀的命令要求,让这群陌刀军士们几乎都成了完成命令动作的钢铁木偶一般,机械的向前,机械的挥刀,没有吼叫,没有喧哗,无声的前行,暴力的劈砍,比什么来的都震撼。

蓦地,冲上来的一队金人之中再次被陌刀军牢牢的钉死在前方,后面补位的金人再也承受不住眼前杀戮机器一般的陌刀阵,一个年轻的金人已然是被眼前绞肉机一般的队伍彻底的吓傻了,一把丢了兵刃,捂着脑袋嘶嚎着向着另一方奔逃而去。

“恶魔!这些宋人是恶魔啊!!”

金人压阵的督战队一个没照看道,这个逃跑的金人居然脱了掌控,随即这种连锁的反应在冲阵的金人之中弥漫开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大批女真人与各部落的征调的胡人俱都是四散奔逃。

陌刀军的前面居然出现了一个真空的地带,没有任何的金人敢于上前。此刻的永定军的骑兵亦是从陌刀军阵穿过,直奔着前方正畏缩不前的金人杀去。刘平战马穿过陌刀阵附近对着负责陌刀军的林冲喊道:“陌刀军原地休整!等待时机进攻!”

陌刀军的的驻守加反冲锋进攻任务算是完成了大半,军阵之中传来一声嘶吼道:“陌刀军,停止进攻!原地休整,一百吸,刀不离手!”

哗啦!所有的永定军齐齐的收刀,将陌刀军俱都插在自家的脚下,纷纷掀开了厚重的兽面兜堥,林冲一把掀开自家的兽甲面罩,猛地回身望去,看见那久违已久的汴梁城,眼中亦是满眶通红,汴梁,自家总算是回来了,赶在鞑子攻城之前,赶在了哀鸿遍野之前,自家的娘子就在城内,自己的亲朋友亦是在城内,今日,便是随着侯爷,堂堂正正的守在这汴梁城外,哪怕是身死又何妨!!

猛地别过头,望着前方厮杀的战阵,眼中充满了嗜血的神情,如今的林冲早已不是原来那个懦弱畏缩的林冲了,今日,便死战到底吧!

一白次的呼吸不过三分钟,随着林冲一声准备,所有的陌刀军士再次扣上了兜堥,举起了陌刀,迈着整齐的步子,一步一步向前压了下去。

“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

雄壮的声音响起,汴梁城头之上,李纲狠狠的抓着城墙砖。眼中早已湿润,天佑大宋!自己当日果真是没有看错人!这国难危局,还真的是要这个起于微末的小子来搭救了。

第一百零六章:破阵歌(跪求订阅打赏)

曹成此刻已然是杀红了眼,血蒙了心,骑马随着刘平一起冲着金人的大队人马冲去,复仇的烈火已然熊熊而起,丧弟之痛让曹成彻底的发狂了,满心之中只有杀杀杀!方能消解心头的复仇怒火。

一队女真骑兵顶了上来,冲的最快的杨再兴眼中满是昂然的战意,手中的沥血长枪如同长蛇一般,连挑再刺,生生的将眼前的这队女真谋克队伍打的分崩离析,定准了那领军的谋克,杨再兴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举枪便刺,还未等刺到那谋克身前,只见那谋克已然被自己身侧冲破而出的一骑人马用长枪狠狠的刺穿,挑了起来。一下甩出三丈多远。

“娘求的!谁这么不讲究,抢···。”杨再兴不满的刚要开骂,一侧身才发现,原来是岳飞。当即悻悻的收了语。转头憋着一口气又奔着另一个领军的蒲里衍而去了。

此刻被完颜宗望派上来的左部人马,都已经被突然暴起发难的永定军弄得焦头烂额,不应该的,不应该的,宋人何时有了这般血性,难道我们的真要被打败了吗?

这种念头在每一个经受着永定军冲杀的女真人心里萌发着,虽然身后有着大金国人称战神的二太子宗望压阵,可是这仍旧不能挽回金人已经渐渐颓废的战意。若不是身后的督战队在顶着,怕是早有胆怯的金人转头溃逃了。

金人的中军部分,完颜宗望与诸将面前杂乱的摆着七八个人头,看头饰俱都是漠北杂胡与草原诸部的头人,此战以来,完颜宗望抽调的军士中,足有是三万多是从渤海奚人,草原诸部等处强征来的部落战士前来的,虽然惧怕于女真人的淫威,可是在完颜宗望大棒加胡萝卜的手段下,还是有不少的杂胡部落前来为完颜宗望效命的,特别是从平州一侧燕山余脉跋涉而来后,几次攻城都是轻易获胜,也是让这群小部落的人获得了不少好处,念着完颜宗望的好处,宋人富庶,而且懦弱可欺,劫掠不少财富的诸部人马都是对这完颜宗望马首是瞻,本以为汴梁亦是会轻易破城,到时候也好狠狠的捞他一大笔,没准自家部落可就几年里都不缺财帛物品了粮食奴隶了,可是谁想到这汴梁城恁的难打,这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军队和以前碰到的宋军几乎是有着天壤之别,在别的对方,宋军即便是抵抗,亦是不过据着城池险峻,来据险而守,不敢正面迎战,城破之后也不过是战力平平,出了逃跑没有几个真心敢于抵挡的,可是这支队伍却是强悍的不像话,简直就是自家队伍的克星,便是和那些个女真贵人们对阵厮杀都是不落下风,怕是隐隐的还要强过这些女真贵人一头,何况这支人马不过万余人,便能力抗女真数万的大军不落下风,若是这宋国还有几只和眼前的这支军队一般的队伍,怕是大家都得有来无回了,所以七八个部落头人私下商量后便带着自家的部落想要趁着宋军骑兵冲阵混乱的时刻脱阵而逃,可惜他们低估了女真人的凶悍,也低估了完颜宗望对待叛徒的决心。还未等着这几个部落头人带着底下的兵卒逃离,便被完颜宗望的亲军截下,直接扭抓到了完颜宗望马下,完颜宗望亦是没有多余的废话,一个字,杀!

一阵刀砍之后,这七八个胡部头人俱都是身首异处,吓得其他的十几路蛮胡部落的头人们俱都是不敢再有异动。

完颜宗望冷哼道:“某家待你们不薄,对待你们如同麾下的女真儿郎一般,未曾有任何偏袒,而今你们却是如此行事,当真以为我女真儿郎手里的弯刀都生锈了吗?!”

一干胡部头人们俱都是唯唯诺诺,不敢抬头望着完颜宗望。

完颜宗望冷声道:“弘吉剌部的头人,还有蔑儿乞人的头人,你们两部的人马最多,替某家挡下那永定军的骑兵侧翼,只要你们挡住他们一炷香,日后你们想要多少牲口,多少草原土地,多少金银财帛和女人,某家都允了你们!!”

说完,完颜宗望转头望着不远处正在朝着自己中军冲杀而来的刘平,恨得咬牙切齿,冷声道:“竖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今日,我便成全了你!!诏令全军,压上去!全力压上去!”

“诺!”身侧的几个领军猛安当即带着自己的部下前去阻击。

“斥候营的眼睛都瞎了吗?!居然不知道我们的身后来了这么一股子宋军的骑兵!!”完颜宗望暴怒道。

“宗望恕罪!那群宋军速度太快,我们的探马都被这群宋军给拦下了,所以、所以就没有能及时的回报。”负责前哨警戒的领谋克翻身下马,连滚带爬的来到完颜宗望的身前。

“废物!某家要你何用!!”完颜宗望冷哼一声。

“砍了!!”

“诺!”身侧的两个女真亲卫虎狼一般走上前,一把按住了那谋克,双手背到后面,另一个亲卫抽出弯刀,狠狠的砍下。

“噗嗤!”那谋克的脑袋被生生的砍下,鲜血喷涌而出,无头的尸身噗通栽倒在地。

“宗望,你还是不要亲自带军冲锋涉险了,不如先撤下一会,南朝人搏命而来,你是一军之主,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后果不堪设想!”完颜阇母在一旁劝道。

“宗望!交给俺们吧!俺们上就是了!”

“就是,宗望,杀鸡焉用牛刀!你只管坐镇中军便可,俺们将那宋军将领的首级砍来献与你便是了!”

几个猛安七嘴八舌道。

“阇母,你们不必再说什么!两军交战至此刻,我女真大军的战力还是能坚持的,倒是那永定军,千里奔驰而来,体力马力早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咱们顶住,便是咱们大反攻的时候,此刻的宋猪们现在凭的不过是一时的勇气罢了,只要让他们进攻受挫,立时便会没了这股士气,到时候便是我女真儿郎大显身手的时候。更可况····。”

完颜宗望猛地一转语气森然道:“更可况那个领军的宋军就是刘平,那个杀了我儿受速的刘平,我曾立下誓言,誓要在阵前活捉了那厮,好生折磨一番,让他生不如死,为我儿受速报仇!尔等不必多说什么了!”

完颜宗望此刻如同一头残暴而又冷静的豺狼一般,冰冷道:“通告全军,全力进攻!天黑之前,给某家灭掉这群永定军!”

“诺!!”

咚咚咚!!!女真的大军之中响起了闷声的牛皮大鼓的声音,这种明示攻击的战鼓一经响起,就算是昭告全军攻击,各部人马几乎在同一时刻全部压了上去。

两路军马,实力悬殊,女真一方,除了三万多精锐女真,还有其他的杂胡酋部四万多人,足足六七万的大军在这一刻像是被点燃的炸~药一般,从上至下俱都是冲向对面的永定军,各级的谋克蒲里衍一直到底下的苍头十夫长们全都是跟随着战鼓的咚咚之声杀伐上前。这群南朝人马的确是凶悍的紧,可是咱们这天之骄子,最雄壮的海东青也是泥捏的,庞大的辽国已然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被区区十万女真儿郎便打的分崩离析,一路南征而来,所遇到的军马亦都是一战即溃,何曾有过抗手,单单这个不过万余的永定军便能阻挡我大金的脚步么?

强者便是强者,弱者便是弱者,即便是弱者之中有几个强壮的蚂蚁,亦是不过垂死的挣扎,稍加镇压便可,整个南朝恐怕也再难找出如此凶悍的队伍来了吧,总要砍杀了这批宋军,才算安心,这南朝的花花世界就在眼前,总能让我们空手而回,便用这手上的马刀利刃,去获取这无边的财富吧!!

交错的战阵之中,刘平带着人马几乎是不计代价的冲着完颜宗望的中军大旗而去。大旗之下必定是军中统帅,大旗倒,则军心散,如今敌众我寡,只有实行斩首行动才能逆转这艰难之局面。战马嘶鸣,金铁相交,战阵之中的刘平此刻早就忘记生死,只是拼命的向前冲杀,身侧亲卫猛将全都生怕自家的统帅有损伤,紧紧地贴护在左右。

岳飞狠狠一枪便刺穿一个对马而驰的女真蒲里衍,回手一枪又将身侧贴上来的三个女真蛮人扫翻在地,便不再管,只是舍命的向前奔杀,身后的永定军骑兵战马打着响鼻,喷着白气,在这寒冬腊月里迸发着身体里的热能与体力。跟随着岳飞的脚步,将扫落在地上的女真人踏成肉泥。另外两侧的杨再兴和韩世忠如同永定军队伍的另外两个尖刺,亦是马不停蹄的向前冲杀,手里的兵刃舞动如风,永定军的骑兵俱都是舍命冲杀,伴随着鲜血与残肢,交织着热血与凶戾。

“投矛!!”

随着韩世忠粗哑的吼声,一众永定军骑兵纷纷取下身后背负着的短矛,随着一声令下,狠狠的冲着对面冲来的女真人投掷而出,千余人投掷而出的短矛梭枪,在这一刻狠狠的扎入了女真人阵营之中,生生的刺穿了不少女真人。

短矛的威力虽然不大,但是震慑之力却是很强,有的女真人纷纷在马上举起随身的弓箭射击,可惜弓箭叮在厚重的永定军铠甲之上叮叮作响,却没有射翻多少永定军儿郎。反倒是激起了永定军的凶气。

“踏破这群鞑子!!”

“杀!!!”

第一百零七章:逆战(跪求收藏订阅)

厮杀未曾间断。这是一场旷日的尖峰对决。

刘平此刻身上套上了两层的重甲,整个人如同一个大铁包一般,骑在马上,拼命的向前,这还是身侧的杨三多不管刘平的反对,硬生生套在刘平身上的,生怕刘平出身危险,刘平反手一刀劈下了一个女真骑兵。攥着钢刀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厮杀了半日多,整个人都快虚脱了,眼睛上下眨巴了几下,都是黏糊糊的,用力一擦,居然都是鲜红的污血,都是对面死人喷过来的鲜血,将刘平的眼前蒙上了一层赤红之色,两只眼睛都在不断的打架,想要闭眼休息,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一路奔杀而来,只是在马上草草的吞食了几块肉馍,灌了几口水,到现在米水未进,饶是铁打的汉子也是都要到了力竭的时候,刘平仍是强自给自己打着精神,暗暗的告诫自己,不能停下,不能倒下,要坚持住!只要坚持住,便是胜利!

作为先头三个大将,韩世忠岳飞与杨再兴此刻都已经快要杀到女真人的大旗之下,不过二三十丈,几乎在乱军之中都能看到完颜宗望那狰狞恐怖的样子!

完颜宗望此刻亦是奋身上前,戎马半生的完颜宗望从小部落征伐开始,一直到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大辽,肥大的大宋,早就是一副铁石心肠,可是当面对了杀了自己爱子的队伍,杀了爱子的仇人时候,完颜宗望也是犯了每一个统帅都会犯的错误,轻敌冒进。虽然外表是一脸的镇静,但是心中早已是滔天的恨意在翻涌,自觉的自己的势力足足是对方的六七倍,这种强大的自信催动着完颜宗望满腔复仇的仇恨做了这全军出战的举动,杀光眼前的宋军,杀了那个咬死了自己爱子的那个汉人猪狗,自己要为爱子受速报仇。

“受速我儿,在天上看着吧!看着为父如何击溃了这股宋军,活捉那个杀了你的刘平,我要用世间最痛苦的刑罚来折磨他,来为你,~~我的儿子报仇!!!”

“刘平,你拿命来吧!!”完颜宗望一声低吼,手里的弯刀攥的越发的紧了。他知道,自己一定能杀了那个南朝猪狗的,上一次的交手,自己的一身伤痕俱都是拜他所赐,如此。自己要千倍百倍的还报回去!!

女真人铺天盖地一般的大军如同凶残的狼群,直直的扑将了上来,永定军的队伍亦是毫不畏惧,硬碰硬,两块坚硬的磐石撞击在了一起,谁也没有退让,谁也没有闪避,,女真凭借着凶蛮之气在以往的鏖战之中从来都是无往不利,不管是大辽,渤海奚人诸部,草原杂胡还是高丽暹罗的队伍,统统都被女真人凶悍的打法所震慑,几乎同时代都没有敢于和女真人硬碰硬的队伍了,如今,这支成立不过一年,人数不过万余的永定军却生生的打破了女真人的无敌神话,甚么能打能拖,凶蛮无敌,不过是野兽的打法而已,汉家儿郎从来不缺悍勇之辈,项羽神力,一时无敌,冉~闵立威,杀胡无数,而有唐一代的唐太宗李世民更是颇有骁勇,年逾十五岁,便敢带着区区几十人冲击上百人的突厥多雾,对着突厥人厮杀,两只袖口都灌满鲜血,便是那太祖赵匡胤更是凭着一条蟠龙棍,立威燕赵,建武大宋,谁说汉家儿郎无血勇,谁敢说汉家儿郎体质孱弱,眼前这悍不畏死的永定军彻底的打破了唐末之后,中原武力孱弱的鸡肋,你女真人不是如同野兽般凶悍野蛮吗?那就比你更凶悍,更野蛮!打的你没了脾气,打的你凶性没了,你便是老实了!

两军厮杀,惨烈无比,慢火炖汤一般的两军对垒不过是试探的冲锋与小队人马的交锋,而如今却是全军大战,十里之内,杀声震天,鲜血横飞。

一个永定军的骑兵一马槊挑飞一个金兵,却被六七个金人用兵刃将身下的健马刺倒,那儿郎翻滚落下,却是顺势拔出腰间佩刀生生砍翻了两个金人,最后刀子都砍钝了,便死命的扑上去,紧紧的抓着一个金人,狠狠的冲着脖子咬了下去,任凭身后的金人长刀深深的捅进身子,却是不松口,生生的将那金人脖子咬的稀烂,至死亦是未曾松口。西侧面的鲁达出身西军,悍勇自是无敌,马战步战俱都是了得,此刻他的坐骑亦是被刺倒,鲁达提着长刀,魁梧的身子,如同一个狱血魔神一般,大声咆哮着扑向了对面的金人,长刀快闪,愣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吓得眼前的金人连连后退。身后的步军儿郎跟着鲁达舍生忘死的冲杀。东侧面的杨再兴岳飞等人此刻亦是杀红了眼,长枪大开大合,浑身上下俱都是插着数十只箭矢,索性铠甲厚重,没有深入,每个都是如同刺猬一般。

整个战场彻底的疯了,这是人间的修罗场,这是一个残酷的绞肉机,没有热~~兵~!~器的古代,冷兵器血腥的厮杀正上演着她最壮丽亦是最残酷的一面。

每一个宋军儿郎俱都是厮杀着,因为他们相信,自己能胜!大宋能胜!自家的统帅正和自己一般浴血拼杀,凛然飘动的永定军大龙旗还在飘扬着,身后是百万的百姓,脚下是滚滚热土,胡虏当道,唯有厮杀一途,方能存活。

中路之中的陌刀军此刻仍是支撑着正面之上滚滚冲来的金人,长长的陌刀齐齐举起,再齐齐的落下,将女真人连人带马劈的胆寒无比,那高高举起砍下的钢刀,砍断的不光是是女真人的性命,还砍断了女真人维系的凶蛮与跋扈。

城墙之上,李纲此刻双手紧紧的扣住了厚重的墙砖,眼中脸上亦是一脸的决然之色,女真入寇,大军压境,如今唯一能依靠的便是眼前的这永定军,望着刘平等人在战阵之中不断地厮杀,李纲一城上的人们心都是提到嗓子眼。

大宋立国百载,如今时逢国难,此等危机便是比真宗之时的辽人入寇都是凶险万分,若是城外的永定军失败了,那么城内这百余万的百姓便是要被杀戮蹂躏了。那位乞丐子,那个靖燕侯,你可千万要坚持住!这个大宋,此刻,便全都要指望于你了。

李纲望着城下的厮杀,心中亦是焦急无比,虽然旁人看来这位李相爷脸上镇定无比,可是谁知道,李纲此刻都已经是心急如焚了。

西北边军,种家军、刘光世、环庆军、这些每年大宋都要供养着的几乎上百万的野战边军,守城厢军,京畿禁军,难道都派不上用场吗?国难当头,危机时刻,怎么就是一个都没来!!

可惜,李纲不知道,西北边军的此刻亦是被完颜宗弼在汤阴阻拦,生生的过不来,压制的死死的,若是李纲知道,自己一直挂念着的大宋主力野战军正在百余里外的汤阴外和完颜宗弼的队伍大眼瞪小眼的干耗着,怕是得气的吐血而亡了。

李纲眼睛死死地盯着城外的战场,心中只求得能盼望着女真人能被永定军拦住。虽然这个希望有些渺茫。

战阵之中。

完颜宗望狞笑着策马冲阵,上百精锐的亲卫紧紧的贴在身侧,生怕自家统帅有什么闪失,上一次在燕地宗望受伤。便是拜此刻对面的那个什么刘平所赐,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怕是不光自己身死,便是自己身后的族部都得跟着殉葬。所以加了一万个小心,也要保护着完颜宗望的周全。

“压上去!压上去!给某家活捉了刘平那厮!!”完颜宗望嘶吼道。身侧的完颜阇母也是疯狂的叫嚣着,这个跟从阿骨打起兵的老牌金将元老此刻却是被永定军玉石俱焚的打法震撼了,戎马一生不是没有经历过难缠的对手,可是像是眼前这般难缠的家伙,却是头一次看到,此刻他才明白完颜宗翰身死,完颜宗望被打败不是没有道理,放眼整个大金,怕是再也拉不住像此刻的东路军这便兵强马壮的队伍,可是眼前的这支宋人对手,却是丝毫不逊色与自己一方。

但愿我女真人能取胜吧!!

不知道是完颜阇母年岁大了,骑术退化了,还是心理有些胆怯了,原本和完颜宗望相差没多少的马头的位置却是越来越落后,完颜宗望冲着完颜阇母道:”阇母!若是不行,你便在在后掠阵吧!等消灭了眼前的永定军,入了汴梁,少不了你和元老们的财帛犒赏便是了!”

完颜阇母听了宗望的话,登时便是老脸通红,凶悍道:“宗望,莫要瞧不起我这把老骨头,照样骑得了开马,挥得了弯刀!!”说完完颜阇母一抽身下的马,当即超过了完颜宗望。狠狠的大吼着入阵厮杀。

“阇母!”完颜宗望道。“何必,某家又不是针对你!”

“宗望!不必多说!我晓得!”完颜阇母道。仍是发狠的用力加紧了马腹,居然带着身后的部将超过了完颜宗望。

完颜宗望望着阇母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人马交错,此刻的两军军中大旗,不过百丈的距离。稍加厮杀,便能相遇。

远远的,刘平与完颜宗望相视一眼,看到的都是无边的浓浓战意!!

来吧!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第一百零八章:射人先射马(跪求订阅)

两军相距不过二十多丈的距离,刘平已然看到了完颜宗望,虽然上一次二人在燕京纠缠交锋之时,刘平被人家压在身下打,肋骨都被打折了两根,不过好在自己也没让这老小子好过,一刀,自己也拼杀着一刀砍伤了那厮的脸。可惜刀下的有些不稳,否则一刀砍在脖子上,就能结果了那厮,省的如今如此的闹心了。

完颜宗望冷冷的望着飞驰近前的刘平,一腔子的怒火都是冲在胸口,不吐不快,嘶吼着策马上前,两军相逢,勇者胜,这个时代,谁的刀子快,谁的剑法准,谁便是最后的赢家。完颜宗望相信这一点,同时也是按着这种方式进行他所需要的东西的获取方式。

快马烈酒,美女~~与宝刀,这便是女真人的习惯与向往,真正的勇士不光是能光能一往无前的袭杀敌人,还得拥有聪明的头脑,这也是完颜宗望能做到如今地步的原因,所以当他看到刘平策马袭来的时候,他便知道,只要杀了或者活捉了眼前的这个家伙,那么自己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大部分,永定军必乱,到时候那花花的汴梁便是我们女真人的了!!可是万军之中活捉这个刘平怕是不太容易,倒是可以先行射杀了这厮,虽然没能让自己活着折磨这个杀子仇人,但是能亲手射死他,也算是给儿子报仇了!!

想到这里,完颜宗望猛地将身下健马坐骑挂着的弓箭抽出,直直的瞄向了刘平。

“嗖!!!”这种硬弓射出的倒刺箭矢是完颜宗望最喜欢的箭矢,穿透力强,而且不容易拔出来,因为有着倒刺的缘故,这种加强版的破甲箭几乎就是大辽灭国之时候从存活下来的大辽兵器匠人手里知道的,而且打造这种倒刺钩箭是很费时间,所以除了皇亲们狩猎之声能用,极少人能配得上使用,而倒刺箭到了女真人的手里,则此刻发出最大的作用。完颜宗望硬弓搭箭,瞄准了还在肆意冲杀的刘平,眉头一皱。猛地松开了箭弦。

“嗖!!!”箭如流星,直奔刘平而去。

“砰!!”刘平被这一箭正中心口,竟然是生生的射入了两寸多深,刘平只觉的胸口一疼,扑通一声,跌落下马。

射中了!!完颜宗望一阵欣喜。

“侯爷!!!”

此刻刘平身侧的诸将和亲军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坏了,侯爷中箭了!!

杨三多勒住了马头,翻身下马,一把抄起刘平,只见刘平脸色煞白。

“侯爷!!!”

“没事!!还没死!!”刘平咬着牙道。若不是被杨三多生生的套了一层硬甲,怕是自己的命就得交代在这。

“扶我上马!!”刘平道。

“侯爷!!我送你出阵!!”杨三多都急红了眼。

“放屁!!我还死不了!!”刘平硬声道,生生的起身,又爬上了战马。

“汤怀!!给我射那个老杂狗!!”刘平艰难道。

“诺!!”原本也翻身下马的汤怀见着刘平没死,心中大定,听到刘平的声音才知道,刘平没死,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刘平艰难的吩咐了一句,汤四郎此刻亦是弯弓搭箭,死死瞄准了那个完颜宗望。

“嗖!!”汤四郎手里的长箭势若惊鸿。亦是直奔着完颜宗望而去。

完颜宗望还沉浸在射死刘平的欣悦之中,还未等回过神,自己的只觉得前方厉风袭来,知道不妙,多年的戎马生涯,当真是什么都见了,所以没有太理会对面的宋军的箭矢。

“狗鞑子!死吧!!”此刻亦是发了狠,一箭直奔那完颜宗望的身子而去。

还未等完颜宗望高兴,他也觉得一股劲风袭来。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

汤怀一箭射出,连珠箭的功夫确实厉害,又是三支羽箭直奔完颜宗望,原本只以为接住或者躲过那厮射过来的箭矢,便能又安然无恙,谁知道,刘平身侧的那个男人小将居然如此厉害。

三箭俱都是难以抵挡。

完颜宗望不愧是久经战阵。自然之道刘平的意图,可是如今却是不过十年的光景,大金征南大将军,难道还不容是我么!

完颜宗望一刀砍落一支飞射而来的暗箭,还未等回过神,又是两支飞射而来。

一支箭插在了完颜宗望的肩膀,另一支则是钉在了完颜宗望的左眼之中。

”啊呀!!“完颜宗望只觉的左眼一阵剧痛,一声嘶吼,也是跌落下马。

“宗望!!宗望!!”

女真亲卫亦是翻身下马,慌忙来到完颜宗望面前。鲜血顺着完颜宗望的狰狞脸上落下。甚是吓人。

“宗望!!!”

“快救宗望!!”

所有的女真人都慌了神。

谁也没想到这宋人之中居然也有神射。

这种级别的神射手,便是后世的狙击手一般,威力惊人。完颜宗望吃痛不已。忍着伤痛,一把,便拔出了那射入自己眼眶中的箭矢。

身侧的亲卫忙用帛巾之物将完颜宗望流血的脸裹成一个大粽子。

“痛煞我也!!”完颜宗望一阵嘶吼。

女真的攻势不减,可是诸将守受伤,便能知道宗望手上无情,也都纷纷赶来探是。

刘平摇摇晃晃尔的上了马车,望着远处也是乱成一团子,高声道:“好!!好神射!!!”

冲锋大军相交之后,便是血淋淋的厮杀。而此刻完颜宗望受伤,身边的完颜阇母便是最高的统帅。

“撤吧!!”完颜阇母此刻望着受伤的完颜宗望道。

“不能撤!撤了就算是认输了!!”完颜宗望艰难道。上一次的惨败足以让自己感到前半生最大的耻辱,如今希望将至,只要杀了那个刘平,这世上便在没有什么难事难难住我女真大军!

可是谁也不清楚,完颜宗望到底伤的严重不。所以俱都是攻势已减弱。随着永定军的大队人马高声道:“还不快跑!!二太子被射死了!!”

战场之上的谣言,如同烈火一般,根本停下来。谣言一起,便是军心涣散。

这些都不再是军卒们该考虑的问题,只不过许多的女真兵听到了宗望受伤的消息吗,纷纷回头,攻杀的都为之一缓,让永定军喘了口气。纷纷望着对面,不知道那位汤将主射死了完颜宗望了没!!!

正在此刻,只听得刘平高声大喝道:“杀!!”

第一百零九章:圣上驾到(跪求订阅打赏)

此刻的刘平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然是躺在了床上,身上的铠甲已然被脱去,胸口的伤也已经包扎完成,只是一动,便觉得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疼痛,艰难的起身,却是发现身侧有三五个女娘正在伺候,一见刘平醒了,纷纷见礼,口称太尉安好,还有些发蒙的刘平一时没缓过劲来了,愣了一下,高声道:“三多!!三多!!”

侯爷醒了,侯爷醒了!!

屋外的杨三多和一干永定军军将听到呼喊,飞一般的冲了进来。

呼啦一下,整个屋子中挤进了二十多个军将,林冲,鲁达、杨再兴等人都是兴奋的跑了进来。

“侯爷!!三多在呢!!侯爷,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杨三多此刻居然是脸上都是泪水。

“侯爷!您醒了?”

“侯爷,您没事吧,吓死属下了,洒家还怕侯爷您真的醒了不了,呸!洒家这张破嘴!该打该打!”鲁达一脸憨笑道。

“属下守候了您一夜,生怕您····万幸您没事!”林冲亦是眼眶发红。

“娘的!老子哪有那么容易死!三多,你好歹是个大老爷们,掉什么猫尿!给老子把泪擦了,再流泪小心老子不认你是我的兵!!”刘平艰难的笑骂道。

“诺!!”杨三多猛地立正直身。砰的一声用拳头砸在自己胸口上,行了一个标准的永定军军礼,弄的一身的铠甲哗哗作响,杨三多与一干诸将身上的污血还没清洗,如同一个铁人一般的进来,吓得这些女娘都尖叫了起来。弄的杨三多不明就里,直挠头,望着刘平道:“侯爷,这些个女子叫嚷什么?”

“滚!你们吓着她们了!”刘平笑道。

“城外的情况如何?”刘平道。

“昨日厮杀,完颜宗望被汤将军一箭射伤,逃了,金人大军亦是撤退到二十里外,韩将主和岳将主带着兵马一通追杀,直直的杀出了十几里,杀了金人一万多人。此刻都已经回城了。”林冲道。

“将士都安顿好了么?”刘平道。

“回禀侯爷,昨夜李相已经安排了永定军在外城的驻地,吃食。房屋都已经安顿,末将怕侯爷有闪失,和他们在门外守护,所以,其他的事情都是被李纲大人安排妥当了。”林冲道。

“好!!”刘平一拍大腿道。脸上一阵高兴。

猛地,刘平的肚子一阵咕噜之声,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肚子里着实是饿的可以了,转头对着被吓得战战兢兢的侍女道:“有吃的么?”

那几个侍女哪里见过这么凶悍的厮杀将,早已被吓得不敢说话,听到刘平问话,愣是没有人敢吭声。

“入娘的!你们几个小娘皮,俺家侯爷问话,有没有吃的!!”身侧杨再兴一脸凶悍道。

“有··有··太尉爷稍等,奴··奴家这就去端热汤饭食··。”一个稍微胆子大一些的女娘颤声道,慌忙带着几个侍女出去,寻了饭食端来,俱都是几个热菜点心,炊饼还有面汤,早已经饿了一天加一晚上的刘平也不客气,拿起一个炊饼便啃食起来,一边吃一边招呼身侧诸将道:“别都傻站着~!吃!有老子的,还能让你们干看着!!吃!!”

一众将领平素知道刘平的为人,只要不是行军发令,刘平几乎当的起平易近人这几个字,平日里行军饥渴,怕是一锅肉汤这些个厮杀汉都是敢和刘平抢着喝的,刘平也是当自家兄弟惯着,怕是整个大宋都难找出这么一个另类的统帅。一众军将俱都是大肚汉,行军打仗,哪里容得细嚼慢咽,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是那些个大头巾才会做的事情,你让这群刀头舔血的汉子学个斯文人的吃饭,怕是比在战场上厮杀还困难。一个个讪笑的得了刘平的命令,纷纷伸出脏兮兮的大手,一起抓食着饭食,眨眼间,便被吃的精光,刘平望着那看怪物一般的看着自己这群人的小侍女们笑道:“请几位女娘多拿些饭食来,老子手下的这群家伙都是饿死鬼投胎的,厮杀了一大天,这些东西怕是不够。”

“太尉爷,稍等,奴家这就安排人手前去,送吃食来。”眼前的这个女娘是赵桓安排来的宫中女婢,初时一见这群家伙,各个都好像是从修罗地狱来的杀神一般,身上的铠甲还沾着暗红的腥血,靠近一些怕是都被吓得晕了过去,可是此刻才发现,这群家伙也不是那般凶蛮可怕,自家也私下里听到,要不是眼前的这群大汉,怕是汴梁城都得被金人破了,眼前的这群军将蛮野是蛮野了些却是都是为国尽忠的好汉子,比起那些个整日里在汴梁城勾栏瓦舍里厮混的禁军强了不知道几百倍,宫中之人都是一颗伶俐的心,当下便看出,这群外表凶悍的家伙却是并没有那么可怕,昨夜里,眼见着这个受伤的将军被抬进来了,眼前的这群军将都是一动不动的在屋外守了一夜。这才是真正的好男儿啊。

那女婢行了一礼,眼中浅笑,倒是让几个年轻的军将脸上都有些微红。怪不得汴梁富庶,连着服侍人的小女娘都这么勾人啊。

不大的功夫,又是七八个侍女进来,端进来了大批的吃食,一众军将亦是放开怀吃了起来。

恰在这时候,忽听得外面一声尖细的嗓音传来,圣上驾到。

一众军将还不明所以,倒是刘平先反应了过来,急忙招呼了众人停下。

“外面喊什么??”刘平道。

“没听太清。好像是什么驾到。”杨再兴一把揽过一个点心又往嘴里塞了一个,含糊道。“娘的,谁知道是谁!”

“皇帝来!!”林冲猛地反应过,当先喊道。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居然是当朝圣上来了,一众军将纷纷起身,七手八脚的将刘平的铠甲套上。刘平艰难的起身,想要出了屋子。还未等出去,只见七八个黄门小太监秉着依仗,当先进来一个年轻人一身龙袍加身,头戴帝王冠,身侧陪伴的;两个人,一个是李纲,另一个却是一个穿着太监服的白面小厮,不用看,中间这个就是当朝的皇帝赵桓无疑,昨日在城下远远一瞥,虽然只是一眼,自己也是认得了这个当朝皇帝的大致模样,如今亲眼得见,这才看的清楚了,皇帝也不过是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年轻人,苍白的脸上还带着一抹的潮红,让刘平觉得这位皇帝莫不是被大姨妈附身了么。

脑子停止了恶意的念头,刘平望着赵桓,几乎没有半点迟疑,一下跪在地上,高声道:“永定军刘平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自后世的刘平看了无数的古装戏,俗话说的好,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如今一见赵桓,当即便按照古装剧里臣子见皇帝的模样,拜倒行礼,口称万岁,身后的诸将亦是都有样学样,全都跪在地上口称万岁,厮杀汉嗓门大,一阵呼喊,倒是震得众人都耳膜之响,看的李纲都有些诧异,心道,这厮从没见过圣上,也没学过礼仪的刘平,居然还会这叩拜执礼,不枉老夫这么看重,果真是个人才啊。

赵桓一脸凝重道:“你便是刘平刘仲成?”

“回禀陛下,末将是刘平!”刘平道。低着头没有抬起来。

猛地,赵桓上前一步,一把扶起了刘平道:“刘卿,快快请起,卿是我大宋的功臣啊!!”

刘平猛地被赵桓扶着,恭声道:“陛下缪赞,臣等只知道,忠于陛下,忠于朝廷,为大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桓此刻很是激动,扶着刘平,一见刘平说话还能有些文人的模样,当即便多了几分亲近的之情,关切道:“爱卿伤势如何??”

“蒙陛下挂念,臣虽有些伤,但是无大碍,还能为陛下鞍前马后,抵挡金寇!”刘平道。

“爱卿从燕京驰援,一路辛苦,又在城外抵挡金人,护城有功,朕心甚慰,甚慰啊。我大宋有刘爱卿这种猛将,何愁金人胡虏!!”赵桓此刻心情不错。只是苦了刘平,仓促起身,浑身都疼的难受,心道你赶紧说啊,说完放开老子。

李纲此刻亦是上前道:“恭喜陛下得此猛将啊!如今金人退避二十里外,不敢前来,臣也得到快马禀报,说几路勤王大军都已经到了汴梁附近了,我大宋无忧矣。”李纲道。

“哼!那些勤王大军,早几日便是说在汴梁附近,金人攻城,却是一个个都没有露头,如不是刘卿的永定军驰援,怕是朕都得被金人戕害了!!如今倒是一个个露头出来了!早干什么去了!!”赵桓丝毫未掩饰对其他诸路勤王大军的布满。

李纲此刻亦是尴尬无比,只得点头应承,赵桓浑然不在意,半晌松开了刘平的手,才道:“爱卿要好好养伤,异日这汴梁还是要靠着你的永定军来替朕挡住那些个金人的!”赵桓道。

“陛下放下,微臣便是死,也要替陛下抵挡住那些残暴的金人!誓死替陛下尽忠!!”刘平信誓旦旦道,只是这马屁拍的刘平自己心里都觉得假。

不过在刘平看来,赵桓对这种话却是很受用,一脸嘉奖之色。

赵桓拉着刘平手亲切的交谈了一番,一副你是我相信的人的模样,好言嘉奖了几句,加上刘平又奉承了一番,赵桓已经从心里把这个低微出身的家伙当成了自己的心腹了,当然不管是真的假的,此刻这君臣一副恭顺同德的模样,却是非常的和谐。

第一百一十章:抢粮(求打赏订阅)

又是说了一阵,赵桓便嘱咐了刘平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和困难就和自己说,自己定会满足的,说完便离开了、刘平和诸将纷纷起身将赵桓恭敬的送出去,赵桓上了步辇,李纲走过来拍了拍刘平肩膀,对着刘平道:“好生养着,这次你立了大功,陛下定会重重的奖赏你的!”

“谢恩相提携!末将定听从恩相安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平道。

“得了,少拍马屁,这么久未见,你这家伙,拍马的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李纲笑道。

“恩相说笑了,属下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刘平一脸正经道。

李纲笑道:“好生养着。有什么需要,便差人到外庭的枢密~~~~~~~处找我便是!”

“诺!!”刘平应道。

李纲说完便随着赵桓的銮驾而去。

“我擦·~~~累死人啦!!”刘平望着远处的赵桓銮驾一脸苦逼道。

“三多!!!”刘平喊道。

“侯爷!属下在!”杨三多冒出道。

“休息一会,待会随我去军中看望一番。”刘平道。

“侯爷,您的伤势·····?”杨三多面露难色道。

“放心,老子不死了!去吧!”刘平道。

“额···。”杨三多迟疑的慢慢转过身。

“还不赶紧去安排!!”刘平笑着给杨三多屁股一脚。

“诺!!侯爷,您轻点,屁股都快被您踹破了。”杨三多憨笑道。转眼便跑出去安排了。

刘平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淡淡道:“也许,这次,自己真的改变了这不一样的历史命运了吧·····。”,

不大的功夫,却是杨三多便带着亲卫和马匹前来。刘平虽然身上有伤,但是,也算是久经打熬的身子了。也能强自支撑,翻身上马,策马前驱。用马鞭抽在马屁股上,马匹吃痛,疾驰而去。

“侯爷!慢些~~慢些~~您刚醒,身子经不起您这么折腾啊·~·。”杨三多道。

“走!老子的骨头还不是泥捏的!”刘平道。

一众人拱护着刘平直奔永定军临时的营地而去。

刘平马不停蹄,直接来到永定军的临时营盘,一众军将一见自己侯爷来了,纷纷起身行礼。刘平在马上高声喝道:“不必多礼,好生歇养着。来日都随着某家去请功!”

“谢侯爷!!”

一众军卒纷纷低身行礼道。

刘平下了马,亲自去了伤兵营中,探望了伤员,逐一的问询伤势,让永定军的军士都是感激万分,大宋几十年,何曾有过这么对自己军士和善的侯爷,刘平甚至亲自给伤员断水,送饭食,诸将士心道,自己算是跟对认了。眼前的侯爷,当真是把自家的袍泽弟兄放在了心里了。

厮杀一天一夜的岳飞等人也都是刚刚的回了营盘,知道刘平来了,纷前来相见,刘平一见岳飞和韩世忠两人走过来,向着自己行了礼,便道:“侯爷!!”

刘平扶起二人,淡淡道:“辛苦了。走先去帐内,说一说女真如今的处境。”

“诺!!”二人俱都是应声。加上其他的军将,一行人便都是去了临时的中军宿营之地。

“鹏举,你来说说,如今情况如何?”刘平问道。

“回禀侯爷,昨日厮杀我与韩将军两人又追杀了不少,一战之下,斩杀了金人足有万余,金人如今已经退到了三十里外。怕是近期不敢有什么异动了。”岳飞道。

“不过金人是狡诈的很,末将认为不能放松了警惕。”

“恩,我明白。”刘平道

“此战艰难,我们还有多少能战之兵?”刘平道。

“还有五千六百多人。”岳飞道。

“恩··”刘平点点头,说道:“做好防范,缺什么便和我说,我去和当今的皇帝去找要去。”

“老韩,来说说!”刘平转语道。

“回禀侯爷,咱们这下损伤的儿郎实在是太多了。金人如今也退到了二十里外了。咱永定军以一军之力,生生的挡住了那几万的女真大军,想想都觉得后怕!”韩世忠道。

“呦呵~~·泼韩五如今也是有害怕的时候啊~。”刘平笑道。

“韩世忠涨红了脸道:“侯爷这是说的哪里话,俺韩世忠绝不是害怕那些狗鞑子,只是担心咱自己的兄弟伤亡的厉害,若是真的鞑子又来反扑,俺老韩就把这条命搭在这了!!只是那位赵官家却是恁的小气,咱们永定军立了这么大的功,怎么不见任何的赏赐下来。”

“得了。少说些牢骚。该赏赐得,自是有人来送的,着什么急!!”刘平笑骂道。

“不过这次得亏了汤四郎的神射,要不是汤怀一箭射中了那位完颜宗望,怕是我们都要被人家围而歼之了,毕竟人家女真人足足六七万的队伍。”刘平道。

“还有没有别的其他事情?”刘平问道。

“再有就是那些个勤王大军此刻也已经赶过来了,秦风军和熙和军等西军也都到了汴梁了,老种相公也来了,有的军队在其他的城门口驻扎呢,,毕竟汴梁这么大,总不能掺和在一起不是。哼哼,这群大军听说是和什么四太子完颜宗弼在汤阴处对峙了几天,也没怎么打,只是等着人家完颜宗弼主动撤了,才过来的。哼哼,这群家伙,倒是真会赶时间啊!~!”韩世忠冷声道。

“老韩,莫管其他。”刘平道。

“属下明白!”韩世忠道。

刘平对着诸将道:“金人此次被咱么永定军所挫,定然是不死不休,所以千万不可大意!!”

“侯爷不错,的确是如此,如今那金人都在城外二十里处重新驻扎,白日里被咱们击溃,夜里虽然是追杀了一阵,可是这金人如今还有四万多人,却是小心应付,防止他们反扑。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啊。”岳飞道。

“恩,鹏举说的有理。”刘平与诸将都是点头称是。

“再兴!!”刘平吩咐道。

“末将在!!”杨再兴道。

“吃些饭食,休息些,带着精锐骑兵,在城外做哨探,如有异常即可快马回城来回报!!!”刘平吩咐道。

“诺!!”杨再兴道。

“我这一路过来,怎么没看到咱们的那位汤神射?!”刘平此刻笑着问道。

“回禀侯爷,四郎在战后带着人去取粮食了,咱们的军粮都是急行军的时候悉数都扔的扔,撇的撇,早就没有多少饭食了,怕是只够两顿的吃食了,四郎去汴河的粮库那边去领军粮辎重去了,侯爷您没来之前,李相早就吩咐了,让派一个军将带着人跟着去拉一些辎重粮食了。”岳飞道。

“恩!”刘平点点头,正在此刻,一个什将惶惶张张的跑了进来。冲着刘平行礼高声道:“回禀侯爷,汤将主和取辎重粮草的弟兄被围起了了。您快派人去看看吧!!”

“什么??被围起来了?有金人??”刘平问道。

那什将摇摇头道:“没有金人”

“那是怎么回事?”刘平问道。

“回禀侯爷,小的随着汤将主去去粮草,却是被···被那个西军的什么焦安节给截了!!”那什将道。

刘平听了此言,登时便是火冒三丈。

那边的牛皋后更是一脸气愤道:“这群家伙,敢抢咱们的军粮辎重,也他娘得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俺老牛随着侯爷一路转战到燕京,护的他汴梁城,厮杀如此地步,这群家伙居然还敢出来抢咱们的东西,咱永定军何曾会被这种家伙欺负过!”

“汤怀此刻正在何处?”刘平问道。

“现在还在外城的汴河处正对峙呢。不过属下看汤将主的人手不多,而那位西军的指挥使却是带了不少的人马,怕是去晚了就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便先来侯爷这禀报。”

刘平猛地起身道:“走!断人财粮如同杀人父母。这群家伙敢在咱们永定军的太岁头上动土,那咱就去看看!!”

刘平这幅护犊子的模样当即带起众人的情绪,纷纷摩拳擦掌。

“诺!!”大帐内,一众军将齐声应道。

一众人等纷纷跟随着刘平一起去了汴梁河的金水门外。

不大的功夫,众人便来到了金水门附近,只见一大队的西军服饰的军将,足有六七百人,围着不足一百多人的永定军正步步紧逼,两边的人都是各执着兵刃,但是有异动,怕是双方就要大打出手了,人都饿极了,凭什么就要将粮食先配给给你们??中间的汤四郎更是一柄大弓,箭头直瞄着对面的一个西军服饰的将领,正是焦安节,此刻两边的军士们用锋利刀锋相互抵着,汤怀此刻的箭头离着焦安节的头顶不过半米的距离。

焦安节也算是西军的老人了,此刻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用长箭指着的焦安节心中自然是老大的不愿意。双方剑拔弩张,械斗却是一触即发。一个绿色朝服官模样的官员应该是管理辎重分配的人,此刻正是面露难色,浑身颤抖的立在两队人马之间左右说着好话。

“焦将军~~~何必呢,快快,放下刀枪吧。调配辎重的事情,都是上面的意思,我们也没有办法啊。”那绿袍官员道。

“少他娘的废话!!这六千担粮食必须要先给我们西军!!”焦安节狰狞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嚣张跋扈(跪求订阅)

汤怀的眉头一皱,脸上的怒气越发的重了。汤怀道:“这些是我们永定军先和汴梁官家申请的,凡事总要有先来后到,我们先申请的这便是我们的!你为何要抢!!”

“哈哈!!小子!!我管你什么永定军不永定军,老子想要那就得要,就是你们那个什么乞丐子的北地血虎刘平来了,老子也这么说!!你们群杂兵,在军爷我面前充什么大头蒜!不过是一群燕地的汉儿,老子当兵吃饷的时候,你们还他娘的吃奶呢!!”焦安节放肆的笑道。

“来啊!!将这些粮食统统都运走!”

“谁敢!!?谁若敢动,俺手里的箭可不留情!!”汤怀怒道。

“哈哈!!小子,你他娘的还真有点胆子,你也不打探打探,你焦爷爷在西军中什么名号,便是种师道老帅来了也都好言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和老子叫板!!你以为你拿着把破弓就能吓到我?哼!!笑话!!你焦爷爷是吓大的吗!!”焦安节狂笑道。

“搬回西军大营!”

“我看谁敢!!”汤怀喝道。

“有种你便射,没种便给大爷我闪开!!”说着那焦安节竟然是一头冲着汤怀的弓箭而已,汤怀本就是老实不善言语,若不是被逼急了岂能开弓威胁,没想到这焦安节竟然是个滚刀肉,什么都不怕,愣是向着汤怀而去。弄的汤怀射也不是,不射也不是,若是让这家伙把这粮食拿走,自己的袍泽可就是一点吃食都没了。可是若真的一箭射出,凭着汤怀的箭术,这么近的距离,百分百能让焦安节当场身死,可是若是如此可就是跟着西军结下大大梁子,到时候连侯爷都没法交代,正自无奈之时。忽然得听外围一声冷笑传来。

“哪家的狗,没拴好,就出来乱吠,留心老子一刀砍了他!!”

众人都是一回头,只见一众永定军簇拥着刘平而来。汤怀一见刘平,登时心中大定,恭声道:“侯爷!”

刘平摆了摆手,径直的来到焦安节身前,让汤怀撤了弓箭。冷冷的望着焦安节。

焦安节一见眼前这人,高大个子,身上的精致铠甲,心中念头一闪道:“难道这是那个什么刘平??”

刘平望着焦安节道:“你是哪部人吗?!!”

“你又是谁?”焦安节道。

“我?我就是你个嘴里的乞丐子刘平!”刘平忽然笑眯眯道。

“哦,原来是刘将主,在下是老种相公麾下,先锋官焦安节。”焦安节大咧咧的冲着刘平道。

“你是老种相公的人?”刘平道。

“正是,在下乃秦风军先锋右军副指挥。”焦安节道,望着身上还缠着绷带的刘平,眼中的不屑之情显露无疑,这位西军出身的将领带着西军几代人留下来的傲气,蔑视着永定军,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刘平的永定军提前来的走,所以这次在汴梁城外才能出尽了风头,若是自己的军队来了,一样能取得城下之功。所以对着这个组建不久的永定军蔑视得很。

“刘将主!若是没什么别的事,在下可就要先回西军大营了。来人啊,将粮食拉····。”

“慢着!!”刘平喝道。

“哦?刘将主可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本将还有些军务,就不在此耽搁了,还望刘将主行个方便。日后也好相见。”焦安节此刻居然用上本将这称谓。刘平的淡淡望着他,简直就是人畜无害。

可是熟悉刘平平日里的手段的永定军却是知道,自己的这位侯爷,此刻虽然是和气的很,不过怕是要出手了。

正说话间,只见刘平一摆手,冲着焦安节道:“若是我不想给你方便呢?!”

猛地听到这句话,焦安节没反应过来,顺着茬道:“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带走这些粮食,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哈哈!!不客气??今天老子就想要看看怎么个不可气!!”刘平冷声道:“来人!!”

“诺!”一众亲兵道。

“给我拿下这厮!!”刘平一指焦安节,身后的一众亲卫。便是如同虎狼一般压了上来!

“大胆!!你们!!你们想要造反吗?我是种将帅的心腹~!!~。”焦安节大怒道。

刘平身边的亲军诸将可不管这些,原本就是焦安节的人多,此刻却是永定军人多,足足千余号人,在这堆堵,永定军这边已然开始上前制服这群西军,兵刃纷纷抽出,两边的人就要上演一场全武行。

猛地刘平张口大吼道:“老子是永定军的刘平,哪个拒绝配合,当场格杀!!”

哗啦,众人俱都是一惊,焦安节所带来的人员都西军中的辅军,战斗力倒是不高。不过却是各个惜命,所有还没开始,杨再兴和几个凶悍的家伙便缴了人家的军械。焦安节好歹是先锋将官手上功夫也算说的过去,平日里在西军中也算一个猛将,如今却是遇到克星。

焦安节知道刘平才是重点,只要控制了刘平,便是控制了局面。于是当先一把朴刀,狞声冲向了上去。还未到近前,焦安节便被杨再兴的大枪拦住。

“你找死!!”杨再兴一见焦安节居然是对着刘平而去,当即大喝道

当啷,那钢刀便被大枪一枪扫开,杨再兴欺身近前。飞起一脚直直的踹倒了焦安节。

本以为去来抢已经是疲惫之军永定军的军粮是容易的活计,可是没想到,一柄钢刀却是换了这么一结果。焦安节当真是亏得慌。

焦安节被杨再兴踹倒在地,刚要起身,却是被杨再兴一枪直抵喉咙,若是再前进半分,绝对能戳死人的~!“”

“老狗!!你若再动!,某家一枪捅了你!!”杨再兴冷声道,被制服的焦安节此刻却是面色死灰。

“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有西军老种相公麾下的大将!你们凭什么,这么折辱某家!!”

“凭什么?就凭你对我不敬!!便足以!!”刘平望着焦安节,淡淡道:“还真当你西军一手这天了吗!?”

刘平冷冷道:“哼!!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先锋副指挥,从六品的武官!见了我却不行礼!当真是不知道我大宋军中规法了么?擅自抢掠我军的粮草,便是我一刀杀了你,种家老帅怕是也不会怪罪于我!你说呢??”

“你敢如此?你个乞丐子!!!!我可是直属小种将军的管辖,若是出什么事情,你们都难辞其咎!!”焦安节道。

“你说我什么??”刘平笑眯眯道。

“你这鸟厮,赶紧放开!!否则小种相公一来有你的好果子吃!!”焦安节威胁道。

“真是个鸭子嘴啊是!!”刘平淡淡笑道。猛的一转身冷声道:“给某家剁下这厮的一只耳朵!!”

“诺!!”

几个青壮军士上前按住了焦安节,另一个军士趁着焦安节还没反应过来,便一把抓起了焦安节,生生的砍下,登时血流一地。生怕会他会死,便叫了军医来。

焦安节,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嘶嚎着,一边耳朵被砍断。血流如注,找了医师给他上了些止血药,草草止住了血。

“将这只猪耳朵。送给老种等人,通知老种小种,亲自来接人,便可,否则,老子不放!!!!”刘平淡淡道。

”诺!!几个军将齐声应道。

此刻的那几百个西军,纷纷低头,不敢说话,谁都不想被砍去耳朵。所以都表现的顺服的很。

此刻的小种正在老种的身侧问询和金人的相关的战斗,老种的身体不好,一直是蒙着被子,拿着杯子。忽然发现,一个偏将进来,对着种师中咬了咬耳朵,种师中听完脸色一变,便冲着老种道:“大兄!咱们的将士被人家抓起来了,连耳朵都被人家砍了。

“谁?!!谁这么大胆?!!”种师道狠声道。

“还能有谁?”就是个那个出尽了风头的刘平。种师中道。

“大兄!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去找他理论。”

”恩~~,去吧,一切小心为妙!不过想来,刘平倒不是那种人。“种师道道。

种师中辞别了老种,便骑着马直奔焦安节出事情的地方。

不过盏茶的功夫,便来到这里,只见刘平大马金刀的坐在一个藤椅上,身侧是七八十个军将。还有在刘平脚下正打滚的人,正是焦安节。

地上打滚的焦安节远远的一见种师中来了,当即大哭道:“小种相公救我!!!”

刘平猛地起身,望着走近来的种师中道:“哦呦,小种相公来了,稀客,稀客啊···哈哈、有何贵干啊~~。”

种师中次可一见眼前的情景,地上都是鲜血,焦安节正满地抱着耳朵打滚,心道这算怎么回事?自己带着人马和大哥一起风尘仆仆的来到汴梁,本想着击退金人立些功劳,可谁也没有想到这永定军居然神速一般的跑到了自家前面,和金人打了一场,还把金人打退了,这大捷在前,朝中岂能动他,就算是此刻刘平一刀杀了那个人,也算他倒霉。

“恩,刘将主!别来无恙啊!”种师中淡淡道。翻身下马,来到了焦安节面前。

第一百一十二章:吃瘪(跪求订阅打赏)

“相公,救我!相公救我啊!!”焦安节此刻看见小种正带着人走过来,急声道。还未喊几声,便被杨再兴一把揣在地上。

“再嚎丧!杨爷一刀骟了你!”杨再兴冷声道。吓得焦安节不敢再说话,只是断耳之痛却是直穿心底,疼痛难忍,捂着耳朵不住的哼哼。

眼见着种师中来到近前,焦安节一下扑到种师中脚下,这才敢呜咽着出声痛哭道:“相公!相公救我!!相公!!他们!!他们割了属下的耳朵啊!!相公求您给属下主持公道啊!!”

种师中望着脚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焦安节,脸色铁青道:“刘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纵容部下擅自伤我部大将!!”

“哦~~,小种相公,您这话可就严重了,这可不是我纵容属下砍了这厮的耳朵的啊。”刘平一脸无辜道。只是把小种这两个字咬的依旧很重。

“哼!!难道你还找什么别的借口!!”种师中道。

“嘿!!因为那厮的耳朵本就是我让部下割得!!”刘平亦是冷冷道。

“刘平!!你好大胆!!你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擅自打伤我西军大将!可知你该当何罪!!”种师中狠声道。

“哼!!少拿架子压我!!咱们两个的职位差不多。你也别拿样子来和我装大头蒜!若是老种相公在这,我倒是心服,你远远不够格!!还有,你问我为什么要割焦安节的耳朵,你大可以问问他,为什么!!这厮擅自带人来抢夺官家派发给我永定军的军粮。还大言不惭的在诋毁我!你说他该当何罪??我永定军在城外与金人厮杀一天一夜,军中无粮,士卒有伤,而这厮却是趁火打劫,如此可恶的家伙,便是我杀了他都不解恨,我只割了他的耳朵也算是够给秦凤军面子了,若然我一声令下,砍了这厮,谁又能说我什么!!此刻咱们都在汴梁城,若是这官司打到了官家那里,某家也不怕!!看看到底是谁有理!!”刘平厉声道。

“你!!!你!!好!!真是好啊!!刘平。咱们走着瞧!!”种师中气愤的望着刘平。却是半天没有说出什么,自家救驾而来,却是被永定军先到,而且是在城外立了大功,赶走了金人,解了汴梁危机,如今这厮在官家心里肯定是地位极高的,而且是有李纲在一旁偏护,怕是自家还真是没底能将刘平扳倒。毕竟初得大功,谁也不能拿功臣开刀,种师中只得将这口怨气咽下。

望着还抱着自己大腿不住痛哭的的焦安节道:“不就是掉了个耳朵么!!还死不了!大老爷们哭丧什么!恁的丢老子的脸!!还不滚起来!!”

听到种师中的呵斥,焦安节捂着耳朵一脸委屈的起身站在了旁边。

“走!!”种师中冷声道。当先转头便走了,焦安节捂着耳朵紧紧地跟在身后。临走,恶狠狠的望着刘平等人一眼,却被杨再兴凶狠的瞪了回去,吓得他赶忙转头,捂着受伤的耳朵急急而去。

“慢!!!”刘平在种师中身后喊道。

种师中停住脚步转头道:“还有什么事!!”

“你们,哦不,焦先锋,你还忘了点东西!!”刘平笑道。

“呃··这··。”焦安节望着刘平一脸的恐惧,眼前的这个家伙当着就是个恶魔啊,不知道又有什么坏心肠。

“焦先锋,你的耳朵还在这呢。古语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轻易弃之。人家太监还知道将自己的物件保存着,等死了一起如棺材,也算是全活人,难道焦先锋连太监都不如么!!”刘平道。说完,永定军的人都是纷纷放声大笑。

焦安节一脸恼怒与羞愤,从那个永定军的军卒手里取了自己的耳朵,兔子似得跑回了种师中身侧。徒留身后放声大笑的永定军。

种师中一脸铁青,本来这次前来和永定军争抢粮食便是自己要焦安节来的,没想到这厮这么不禁用,居然被人家割了耳朵,自己前来也吃了瘪,这个永定军,这个可恶的刘平!!日后定要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上了马,种师中便策马而行。身后的焦安节一脸哭丧道:“相公,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他永定军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啊、!!太不把你放在眼里,打狗还需要看主人呢!这厮居然如此,当真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啊。”

“当然就这么算了,这个乞丐子当真是可恶,居然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个仇定要报的,只是现在这厮刚立大功,谁也动他不得,只能日后徐徐图之,抓住机会,定能将这群可恶的家伙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方能泄我心头之恨!!”种师中狞声道。

“不错!相公明鉴!!定要将这群可恶的永定军还有那个刘平彻底的踩碎才是!!”一只手捂着耳朵一手抓着马缰绳的焦安节谄媚道。早已不复方才一脸痛的要死要活的模样。

永定军众人望着已经走远的西军,眼中都是蔑视之色,刘平转过头对着身侧人道:“收拾粮食辎重,回大营。”

“诺!!”众人纷纷欢喜道,反正跟着自家的侯爷从来没有吃亏的时候。各个都是兴高采烈的往回走。

却说种师中一行人回了西军大营之中,便带着焦安节来到老种身边。和老种诉说了此事,随即冲着老种抱怨道:“大兄!刘平那厮当真是好生的跋扈嚣张!气煞我了!!居然敢如此行事,实在是太不把你我兄弟放在眼里了!!再有几日面见君上,定要弹劾他擅自残伤西军重将的罪名!!”

老种此刻正是端着一个青瓷的杯子,喝着热茶,猛地听到如此,便将杯子放在手中,望了一脸气愤的种师中,还有低着头,一脸委屈的焦安节淡淡道:“初立大功,自然是目中无人,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这么行事,却是大大的不妥啊!!老夫还没有老到任凭别人欺负的地步呢!!”随即老种转头对着焦安节道:“耳朵还疼么?”

焦安节一听到老种问话,急忙跪地道:“回禀大相公,属下,属下没事,只是那刘平如此行事,根本没有把您和二相公放在眼里,也没把咱西军放在眼里啊。是属下无能啊!!”

岂料,老种一转脸色,冷声道:“我且问你!你如实回答!!谁让你抢永定军的军粮的!!”

“这儿···这···这是···二相公让我去的。”焦安节没想到老种会突然会这么一问,当即结巴的的说道。

老种的脸上一皱眉望着种师中道:“老二,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你派人去抢粮,不对在先,岂可如此!”

“大哥!官家只是说给勤王大军给养辎重,却是没有说必须是给哪路大军的,辎重下来,谁先得便是谁的,若不是焦安节去晚了,岂能是他们永定军的!”种师中不忿道。

“毕竟永定军在城外和金人厮杀的厉害,先给他们也无妨!”种师道道。

“大哥!!我们西军之中也是没多少粮草了!他永定军没粮草了,咱们西军的将士不也是都有饿肚子的了!!”种师中恼火着吼道。

“咳咳!!这就是你去抢人家粮草的理由!!你们走后,我就接到了圣上的旨意,咱们西军的粮草也拨下来了,就在金水门附近,犯不上去抢人家永定军的军粮,还不是你看着人家永定军一战伤亡太多,觉得不是我们的对手,才去招惹人家?他刘延庆的环庆军还有张伯奋的江宁军也都到了汴梁,你怎么没去找人家的粮草辎重!!还不是看他永定军人少才去的,你别忘了,这刘平不简单,永定军别看人少,更是每战必胜!从这异军突起的队伍组建开始,你可曾见过这支队伍有过失败!!”老种道。

“没有!”小种闷声道。

“尽量不要刘平起冲突!”老种道。

“明白了!”小种不情愿道。

“焦安节!”老种道。

“末将在!”焦安节低声道。

“擅自劫掠友军粮草,去军法处领10军棍!”老种道。

“大兄!”

“大相公!”

“快去!!在延迟推诿,便是三十!!”老种猛地睁开眼,一脸严肃之色,这一刻,这个悠然如同富家翁的老人如同一个威风凛然的猛虎。

“诺!!”焦安节慌忙而去。还未走远,便又被老种喊道:“站住!!”

捂着耳朵的焦安节一脸局促道:“大··大相公还有什么吩咐。”

“去!从后营按我口令,从军医哪里拿些好的金疮药!好生涂抹在耳朵上,省的溃烂!”老种道。

“谢,谢大相公、。”焦安节急忙转头出去了。

“大哥!!你!!哎!!怎么生的如此不济事了!!”小种气愤道。

“为什么?我为什么这么怕事是么??嘿嘿,老二,这人啊,都是越活越老,越活越怕啊,我已经是行将就木的人了,可是汴梁有难,我必须要来,这是臣子的本分,可是我又放心不下这西军的儿郎们。世间都知道我西军是嚣张跋扈,我老种一军权节度延州陕西各地,朝廷的那群大头巾都背地里叫我陕西土皇帝了,嘿嘿,高处不胜寒啊,我是老了,杀了便死了,可是种家不能倒!西军十万多的儿郎不能倒!!怎么办。我只能培养出一个比我更嚣张跋扈的家伙来,所以,不管他刘平做什么,我们都要纵容他!甚至退避一些,让他做我们西军的挡箭牌,有他在,我们便是朝中诸公的香饽饽!制衡之术,正是那些大头巾们最爱用的,你明白吗??”老种淡淡道。

“明白了!!”种师中沉声道。

沉默,半晌,老种猛地开始咳嗽,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肺子咳出来一般,这个消瘦的老人此刻已然没有了方才的大将雄风,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罢了。

“大哥!!”种师中急声道,忙来到近前帮着老种抚胸顺气。

“没事··咳咳··这时候死不了呢···。”老种道。

“大哥!!”种师中都。

老种摆了摆手道:“今日,圣上来了旨意,明日要朝内议事,你随我进宫!!面圣!!”

“是!大哥!”小种沉声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失控的马车(跪求订阅打赏)

刘平此刻正在永定军的营帐中安顿着伤员和军中各种事物,早上草草的开了一个临时的军事会议,清点了一下永定军的战损情况,按照岳飞上报的数据,现在的永定军汴梁城外一战,战损了一半多,将近七千多军士,如今只剩下四千多军士,饶是事先就知道伤亡可能很重,如今听到了岳飞的上报数据着实让刘平心中一阵的肉疼,没办法,战争就是这么的残酷,活着永远都是一项奢侈的事情。

刘平来不及感慨许多,控制了心神,便是又询问了军士的受伤的人数和粮草辎重的情况,安排部署了一番,便问道:“老韩!现在外面汴梁外面的金人如何了?”

韩世忠一脸倦乏,眼中却满是精光,昨夜自己带着三五百人的斥候巡查汴梁外城,甚至一度刺探到了几十里外的金人营盘附近,获取情报,折腾了一晚上才回来,此刻听得刘平相问,急忙道:“侯爷,俺老韩昨天去了那金人那边,金狗鞑子们好像这两天老实的紧,那个完颜宗望被咱们击溃,又受了重伤,估计此刻的金人没心思再来折腾汴梁了,而且各路勤王大军也都陆陆续续的来到汴梁,西北边军的秦凤、熙和、还有欢庆军、江宁军等等,足足十二万的大军,俱都是赶到,金人没那么大胆子再敢出手了。今天早上,俺可见着汴梁城里有一队人马奔着金营方向去了,是西军的人马护送着过去啊,俺私下瞎琢磨着,怕是那些个相公们动了和谈的心思了。”韩世忠一口气说道。

刘平很满意韩世忠的表现,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家伙,如今已经是一军之主,再也不是那个吊儿郎当的韩泼五的模样了,颇有大将之风了,方才的话说的很有重点,而且还有自己的分析,这才是刘平愿意看到的。刘平赞许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女真人错了锐气,主帅完颜宗望受伤,汴梁的勤王大军已经来了,我想他们断没有在纠缠下去的心思,所以,接下来,便是那些个大头巾们的和谈时间了,嘿嘿··只是不知道又要卖给人家多少好处了。”

沉默了一会。刘平对着身边的诸将说道:“我刚刚从张显那边得了消息,还有一路金人的人马正在赶来,就是被咱们打残的女真西路军,完颜宗翰的队伍,不过,现在被编制到了那个完颜宗弼的麾下,足足有3万多,他们击溃了环庆军,听说还在周边附近,我怕这两股金人合并在一起,就难办了。”

诸将一听,俱都是摩拳擦掌道:“来了就干他娘的!不给他们些颜色瞧瞧还真当咱们好欺负!”

“就是,大不了,老子把这条命扔在战场上便是了,还能让那些个金狗鞑子在咱们面前嚣张!!?”

刘平沉思了片刻,接着说道:“金人此刻虽然受挫,可是金人的兵锋个不可小觑。至少还有7万多的女真鞑子能够出现在战场之上。大家还是要有一个心理的准备,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还得要和这些鞑子厮杀。”

“侯爷!你说的哪里话!有侯爷在!咱们便将这些个鞑子全都赶回五国城去!”

“就是!屠光了那群金狗!”

刘平挥手示意诸将不要激动。又安排了些其他的军中事物。正在这时,忽闻得军士禀报,说有一群宫中宦官前来,刘平急忙出去一看,只见六七个太监和十几个禁军战战兢兢的来到了永定军的大帐外,只见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太监掐着一个公鸭嗓战战兢兢的喊道:“哪位是永定军统帅刘平刘太尉?”

刘平听闻,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便是刘平,不知道几位公公前来有什么事情?”

却见那个太监微微屈了身子,行礼道:“见过刘太尉,杂家奉了皇命来,陛下有旨,请您去宫内议事。”

刘平好歹见过赵桓一面,听到眼前的太监说宫中来了旨意,要自己去宫中面圣议事,心中有些不解,话说,这个见过一面的年轻赵官家叫自己前去议事,看来是要安排些事情啊,刘平也不怠慢,微笑道:“几位公公一路劳累,先进帐中休息一番吧。”

“刘太尉,旨意传的急,杂家也不敢多耽搁,还得去其他大军行辕处传令,可不敢多耽搁,还望刘帅早些进宫面君才是。”那老太监恭声道。

“那就不强留了。”刘平道。

那老太监望着刘平干笑了一声便告罪走了,跟在老太监身后的小太监低低的冲着老太监道:“郑公公,那位刘平真是好不懂礼数,哪位公公发了旨意那接旨的人不得香烛供祭,一脸惶恐,便是对咱们还得给些喜俸钱,可是却一毛不拔,真是个愣头厮杀汉,好不懂礼数。”

被称为郑公公的老太监横了那小太监一眼,低低的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还真不要命了,你知道他是谁?他可是那个人称北地血虎的刘平,谁不知道他刘平可是出了名的跋扈了,谁敢在他面前耍横,当真是活腻了,如今那厮又立了大功,官家可是宠信的紧,又和李纲搭着联系,这样的人,谁敢惹,倒是你,以后多长些心眼。要不是看在你父亲和我是同乡的份上,杂家许了你进宫来谋了这份差事,别以后被人家弄死了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哼!这内宫外廷的水啊,深着呢,你啊,好好学着吧!!”

“小的明白!多谢郑公公提点。”那个小太监听得脸色煞白,不敢再言语。

“走走!!还剩下江宁军大营了。赶紧快些,杂家传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赶紧的传完,好回去吃些东西!”说着便上了马车,一队传旨的队伍吱吱呀呀的离开永定军大营向着远处而去。

那队传旨的人刚了一会,李纲便派人来。告诉了入宫面圣之事,反正刘平对着那汴梁的皇宫也不熟悉,便由着那个李纲的家臣带路一路向着皇宫而去。

刘平换了一身算是比较干净的衣襟和铠甲,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侧跟着杨三多和杨再兴,还有四五个骑兵亲卫。一路从封丘门直奔着汴梁皇城而去。这汴梁城分内城外城,外城一片地方都被各路大军驻守了。有些地方被金人攻打的厉害,甚至都是一片狼藉,而内城之中,这几天却是已经恢复了安宁,宽阔的大路之上,两排的勾栏瓦舍,酒家店面应有尽有,当真是繁华的紧,而且这还是汴梁几十条大街道里其中普通的一条,刘平望着这几乎一望无边的商业街,当真是感慨万千,这便是祖先千年的创造的文明,富庶,繁华,汉家的文明足以证明在这个时代,汉家人用聪明和才智,创造着当世最文明,最繁华的社会。在西方国家还都是一片黑暗的时候,眼前的大宋,已经成了世界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这种强大的经济实力,与千年后的21世纪时代的美利坚的扭腰客相比,足可以甩后者几十条街了。

正当刘平四下乱看,胡思乱想的时候,街头地面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外盖装饰的倒是极为鲜艳,两匹马并驾齐驱,赶车的马夫正吆喝着挥动鞭子抽在马身上,马车周围还有十几个禁军打扮的侍卫拱卫在左右。

刘平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马车中坐的是谁,只觉得这排场倒是不小,要不是这个汴梁的街道宽阔,怕是都容不下这么多人行进。忽然,就在这时候。两匹马忽然暴躁了起来,一阵嘶鸣,却是昂起了蹄子便发狂奔驰,直直的撞倒了路边四五个行人,那驾车的马夫也是慌了神,却是再也把持不住那发狂马匹。不住的吼道:“都闪开,都闪开,马惊了,快闪开啊!!”

马车身侧跟着的十几个军士亦是不过强壮一点的步卒,马匹发狂也是没得一点办法,只能跟在后面狂奔,好像马车内又什么人一般。眼见着直奔那个商贩云集,人群密集的地方而去,若是冲进了人群怕是就不知道得被撞伤多少了人了。

刘平一皱眉头,冷声道:“再兴!三多!!”

“属下在!!”二人道,

“拦下那两匹发狂的马!!”刘平发令道。

“诺!!”杨再兴和杨三多领了命令便直奔着那将要疾驰到近前的马车而去。

就见杨再兴和杨三多分列两侧,策马追到那两匹马两边,一人勒住了两匹驾辕受惊马缰绳,用力向着旁边人烟稀少的地方而去,刘平担心怕有问题,亦是在几个亲军的陪同下一起奔了过去。生生的避开了密集的人群,原本惊惶的人群此刻都恢复平静,看热闹一般看着杨三多和杨再兴策马控拉受惊马。生生的奔出了一里多远。

此刻的马车夫受不住两匹发狂烈马的颠簸,生生的从马车辕头上掉了下去,接连翻滚了四五丈远,也不知道摔折了多少骨头。刘平此刻策马前驱,跟在马车后面,策马紧紧跟随,恍惚中听得马车内一阵女子惊恐的的尖叫之声。

第一百一十四章:英雄救美(跪求订阅)

奔驰的马车,停不下来的脚步,杨三多和杨再兴二人各自控制马车的马匹,刘平和几个亲卫正在后面紧追。

忽然,马车颠簸的行辕之上,出现了喀拉断裂之声。马车在疾驰的过程中,驾车的长辕竟然被震断。两匹马脱缰而出,而那马车却是直直的冲着十几丈外的墙面而去,而这里正是一个下坡路,就着马力顺势而下的马车此刻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开,刘平加力一把抓住了马车的外窗,冲着里面的人喊道:“把手伸给我!!”

马车里钻出了两个小婢女模样的女子,纷纷被马车其他身侧几个永定军亲卫拽到了自己的坐骑上。

而此刻,马车里半晌,最后艰难的伸出了一支白皙的手掌,刘平一把抓住了那支白皙的手,用力向外拉着,一下拉出了一个白衣女子,还未等那女子整个身子在外面站住,刘平便高声道:“跳过来,跳过来!!!”

那女子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颤声道:“我··我不敢啊~~!”

“让你跳你就跳!!再不跳你就得死!!”刘平大喊道。

许是那女子也是怕到了极点,颤颤悠悠的从车里爬出来,眼见着马车急速下滑,眼看着就要撞倒墙上,若是撞上了,马车肯定是要散了稀碎,自己在车里也得被撞的半死。可是这么快的速度,让人跳下去,岂不是好生危险,从来没经历过这等凶险的柔弱女子此刻真是进退两难。

“不要怕!有我在呢,没事!没事!”刘平紧紧的抓着那女子,没有松开,故作一脸轻松道。一脸的毫不在意的样子,仿佛从马车上蹦下来就像是走路喝茶一般轻松。

那女子望着一脸轻松把握的刘平,一咬牙,横下心来冲着刘平跳了过去。

在那女子跳过去的那一刻,马车随后便撞上了高墙之上,哗啦一声便折散了稀烂,而那女子却是一下跳进了刘平的怀里,得亏刘平的身下是久经战阵的战马,经受的住重量,饶是两个人坐在了马上,仍是稳稳减速,转头而去,没有伤的分毫。刘平一把抱紧了那女子,横放在了自己的马上。

反身骑马而回,畅谈了一口气道:“嘘···好险,差点就得挂了。”刘平正自感叹,忽然那手里的那女子出了声。

“你····色狼··。”一声温柔无力的声音传来。

刘平这才定眼一看,自己怀里的这个,居然是国色天香的大美女,美丽娇娆的容貌,曲线的身材,看年龄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当真是个大美人,看的刘平都有些呆了,猛听得那女子喊自己色狼,刘平下意识道:“我?色狼,这位小女娘,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好歹拼了性命的救了你,你非但不感谢,居然还诬陷,我,这可就是太不厚道了吧。”刘平道。

“你,你就是色狼。你看、你的手。”那女子红着脸道。

“手?我的手怎么了??”刘平道。猛地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抓着马缰绳,而另一只手,正好死不死的紧紧的箍着这美女的细腰,而手掌正好冲上,却是抓在了那女子的前胸之上。

“哎呦··不好意思,我可不是故意的。”刘平有些不好意思。

“你··你还不松开。”那少女道。

“这··是你让我松的啊,我可松开了啊。”说着刘平嘿嘿一笑,便直接松开了抱着那女子纤细腰肢的手臂。

一下失去平稳的女子猛地冲着下倒去。吓得那女子高喊:“快,救我啊~!,抓住我。”

还未等那女子的腰倒下去多少,刘平的大手又将她抄住,这次确实实实在在的抱在怀里,胸前的那高耸的玉~~!!!~~峰确是结结实实的被刘平一把抓在了手里,刘平怀里的女子猛地感到一手大手便抱住了自己的身子,而自己的胸口,确实被这个可恶的家伙抓了正着。登时便让那美丽女子羞得面红耳赤。

刘平望着这个脸红的如同大苹果似的美女,有些于心不忍,不忍心在调笑,便松开了紧抓着人家的手,将那女子端正的放在马上。还未等一会,杨三多和刘平便也都赶了过来,前来禀报将那两匹烈马驯服了。

“还真有你们的!”刘平笑道。

“那是自然,您还信不过我们啊,”杨再兴笑道。

正说话间,只见后面冲过了三五辆马车,还有十几个亲卫,直指的奔着刘平几人而来。

“来人了,快,放我下来!!”那女子急声道。

“好吧,好吧,刘平依言将那女子给送下了马。

来到近前的一辆马车,探出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娃娃,探出了头,一身小红色的衣服,冰雕玉琢的笑脸,一看也是个小美人坯子,下了车,小女孩直奔到那女子面前急声道:“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那女子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我,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姐姐有个什么危险,你让我们回去吧。”那个小女孩一脸担心道。

“恩,好!”那女子拉着那个小女孩的手笑道。

猛地,那女子一回头望见刘平的手里被缰绳和马车的坚硬外窗之下的硬木头都被生生的拉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已经开始流血了,当即那女子转头从衣袖间取下了一个锦帕,走回去,给刘平的手包上了。

“谢谢!”那女子低声道。

“额··客气了,还有,我可不是什么色狼。”刘平打趣道。

那女子脸色更红了。

“走了!走了姐姐!!快走了!!”那小女孩在一旁催促道。

那女子望着刘平一眼,转头离开了,上了那小女孩的马车之上。被人护送着离开了。

“娘的,这个女娘长得真是好他娘的漂亮,俺是没那好命,否则定要讨一个做老婆啊。”杨再兴道。

“好了!!不过是女子罢了,走了,还有正事呢,那位赵官家还等着咱们呢!走!!”刘平回过神来,对着身边人道。一拨马头,便走了。只是锦帕之上,刘平匆匆一瞥,却是写着一个俊秀娟丽的小字,赵福金。

原来这个大胸小妞叫赵福金。

刘平笑了笑,加紧了行进的速度,直奔皇宫而去。

不大的功夫,便是到了皇宫门口,出示了腰牌,便进了宫,第一次踏足这个千年前大宋王朝的皇宫,刘平还是比较激动地,确实是十分的宏伟,,这种奇花异草,亭台楼榭,一队队行进的禁军和一队队穿梭在各个宫口的侍女太监。

“敢问可是刘大帅?”一个穿着得体的年轻小太监来到刘平身边,问道。

“不错,真是在下,敢问公公有什么吩咐?”刘平问道。

“愧不敢当啊,刘大帅就叫小的苏明便可,杂家是在官家面前陪侍的起居太监,今日官家老早就吩咐奴来迎接刘大人了。”苏明一脸笑意道。

“额,多谢公公了。”刘平道。

“快请吧,官家和诸位臣工可都在。就等着您呢。”苏明笑道。

“等着我?呵呵?公公说笑了,在下就是个厮杀汉,哪会那些朝堂上的事情?”

“刘大帅,刘爷爷,你快些走吧,不要再说了,到了那时候,您可得抓紧点时间,官家最讨厌不守时辰的人了。”苏明道。

“多谢公公提醒,一点小意思,别客气。”说着刘平将一把碎金子就塞进了那家伙的手里。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刘大帅当真是个知情理的人啊。”苏明笑道。这一下,苏明更是和刘平亲近了不少。

“除了刘帅,其他人等,都在殿外侯着吧。”苏明道。

“再兴、三多。在这等着。”刘平道。

“诺!!”二人齐声应诺,狠狠的冲着刘平行了永定军的军礼。

“刘大帅,还有一个要求,您可不能带着兵刃上朝么?”苏明道的。”

“不能带兵刃的进入议事廷宫之中,这是规矩。”刘平问道。

“恩!好!遵循。”刘平当即就解下了腰间的佩刀,给了杨再兴。转头就跟着苏明直奔着议事大殿而去。

蒲一进去,雕梁画栋的大殿的确是做的无线完美,上坐之上正是现在的大宋皇帝,赵桓。赵桓此刻端坐在龙椅之上,望着众人道:“永定军刘平来了没有?”

“启禀陛下,永定军刘平拜见陛下。

“爱卿请起!!”赵桓热情道。

“谢陛下。”刘平道。起身站在李纲旁边。

刘平抬眼一卡,看就知道今天这么多朝臣在这,这是要商量对金人的议和事情了吧。如今那些金人没有了大动静,看来汴梁的这群大头巾又想要用钱来买平安来了。

刘平侧眼一瞧,武将队伍里,居然看到了老种和小种兄弟两个,还有几个其他的军将。整个宫殿之中,足有二十多人,刘平不知道,这二十多人就是整个大宋权利中枢人物都在于此了。

龙椅之上的赵桓望着众人,咳嗽了一声。淡淡道:“既然刘爱卿也来了,今日,朕便于诸位臣工商讨一下如今的金寇围城的形势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分歧(求订阅)

大殿之上,赵桓此刻的精神状态不错,至少现在看来,这位年轻的皇帝,看起来气色要比先前金人攻城之时好的多。朝殿之下,诸臣俱都是各安其位。赵桓说完了要诸臣表态,只见蔡京一晃身子,先站了出来,还待也是枢密使中枢省一把手,当朝一品,他不先说话,怕是别人也都不敢说,只见蔡京道:“圣上,如今各路勤王大军足足十几万,俱都是来到汴梁城,还有其他诸路大军正源源不断而来,金人此刻怕是都已经没有再攻击汴梁的心思了。老臣以为,可以和金人商谈和谈之事了。”

一身鹤锦官衣的吴敏也是站出来道:“微臣也以为蔡老大人所说的话有理,如今金人已经不敢再来攻城,我大宋兵强马壮,金人则是异乡而战,此刻正是议和的好时机啊。”

猛地,李纲闪身而出道:“两位大人,此刻议和,未免太早了些,金人贪得无厌,如今他们的粮草还能支撑一段时间,若是此刻议和,你以为金人会好好的议和吗?肯定会狮子大开口,到时候金人要什么,你们便给什么不成??”

“哦?那李大人有何打算啊,老夫却是要愿闻其详!”蔡京淡淡道。

“拖!!”李纲道,“所谓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如今的形势,对我大宋有利,而金人则是不利,就让金人在汴梁城外自己呆着,耗死他们,拖得他们没有了粮草,没有了士气,到时候,是打还是谈,还不全凭我们做主,更何况,金人的统帅阵前受了重伤,此刻的金人不敢有所异动。微臣以为,当以三军围之,防止金人突然逃窜劫掠其他州府,缓缓图之,让金人不战自乱。”

李纲一席话说的刘平心里也是觉得甚为有理,心道,自己投靠的这位相爷还真是个明白人,朝中诸公自当都是想着先让金人退了,如今,大送葬这边稍稍有了些优势,便是都动了议和的心思,不管是赔款割地也好,还是怎么着,反正是能让金人尽快退了就是行。李纲的方法算是最好的,只要能拖下去,金人自然能不战而溃。

“哼!这算什么,你李纲的法子就是这样么?你也不想想,若是如此,这些个金人会束手待毙不成,若是这些金人强行行军,攻占其他的州府,岂不是得不偿失,而且,虽然金人凶蛮,但是所图不过是些财帛而已,供奉他们一些,等这些金人走了,日后,我大宋再组织大军,直直的捣毁那金人的老巢,岂不是更好!”吴敏道。

“若然能议和最好,可是如今的形势下,提前议和,岂不是让金人小觑了我大宋!?”大臣孙傅站出来说道。

“孙大人!你可知道,如今汴梁外城有多少军马?算上江浙一带过来的驻泊军马,已经有快二十万大军了,这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都是要钱要粮草的,汴梁的粮食也是紧紧够城内百姓两个月的粮食,新粮食还都在各个州府的粮仓之中,我大宋四百多军州。通过水路和旱路的粮道运来的粮草最快也得一个月,哪有时间可拖?!你当我大宋的汴梁的这数十万大军每日里消耗的粮草都是白来的么!?!”吴敏一脸气愤道。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诸位臣工同僚若然不信吴大人所言,便是不信我东府枢密所言,自可去汴梁各地各处的粮仓查看,新粟旧米俱都是拨出了大半给了各路大军,城内的百姓粮食都是不够吃了,诸位大人可知如今汴梁城内的米价几何啊??哼,往日里一斗米不过三五百文,而自从金人围城后,各路大军前来,不过几日只见,城内的米价都已经是一路飙升,都已经涨到了斗米千文的价格,粮少则人心慌乱,难道诸位大人都是无动于衷么?难道陛下要看着汴梁百万百姓之中饿殍遍地么??”蔡京一脸严肃道。

“这···。”赵桓在龙椅之上,听到蔡京的话,登时心里一阵慌乱,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任谁都不敢说什么了。心道若是如此,那朕岂不是真的成了千古罪人?望着正在争辩的几位大臣,只得将目光投向了武将一边,说道:“种师道何在?”

“臣,种师道在!”此时的种师道穿着随军是的半甲衣,所谓半甲衣,却是只有在平时不在战场之上只是,武将的随身衣服,种师道如今是已经是年逾七旬的老将,在北宋那个时代也算是武将之中的领军人物,听到赵桓的宣召,当即站了出来。

“种老将军,朕知道你是西军之中的领军之人,此次大军勤王,你更是领军的统制,朕且问你,如今的形势,你有何良策?”赵桓道。

“回禀吾皇,老臣以为,围攻汴梁的金人式弱,已然不能再同我等王师作战,若是按照李大人所言,拖上一拖,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陛下,具老臣所知,金人此次入寇,不是单次一路人马,还有一路人马却是那金人四太子完颜宗弼所领的人马,足有三万多金人,原来的此路人马是女真西路大军残部,只是西路军在太原已经被打乱,主帅完颜宗翰已死,这群残军便归附到了完颜宗弼麾下,那完颜宗弼也是一个善战之人。刘太尉的环庆军也是吃了一个大亏的。”种师道道。

“啊~~哦~~种老将军说的可是真的?还有··有一路人马??”赵桓听了心中一阵惊怕,急忙问道。

“千真万确,刘太尉的环庆军和那股人马交过手。”老种道。

“刘延庆,种师道说的可是如此?”赵桓问道。

一旁的刘延庆听到种师道说了自己,急忙出身道:“回禀陛下,老种将军所言千真万确,臣带环庆军前来勤王,正是和那完颜宗弼的人马厮杀了一场,臣与环庆军诸将士力战半天,死战不退,终于将那股金人逼退,臣不顾疲乏,星夜兼程而来,生怕耽误了大事。汴梁的危机不解,微臣心中如同大石压心啊,生怕救驾来迟啊,臣一片忠心为官家,还望圣上明鉴!!”

知道真相的老种和小种自然是不会说刘延庆的环庆军被人家打的屁滚尿流,要不是自己的大军及时赶到,替他挡下,怕是整个环庆军都的被打的团灭了,饶是如此,整个环庆军也是死伤逃亡了将近一半多。自家人马也和那完颜宗弼相持厮杀了好几天才得以脱身的,听到刘延庆在大肆的宣扬粉饰他自己的败绩,却是也不好意思戳破,只得捏着鼻子不理他。

其实,就连赵桓也是知道,刘延庆的环庆军并没有大胜,但是此刻正是聚拢人心的时候,也不能对这些武将太苛刻,所以,便是压下了这事,此刻听得刘延庆在宣扬自己打退了金人,却是让赵桓都替刘延庆感到可悲,这谎说的,简直就是连眼都不眨一下啊。

“好了,刘延庆刘将军,不必多说了,朕只是问问而已。”赵桓冷冷道。

刘延庆当即住嘴,不敢再说。

赵桓接着问了老种一句道:“那老种将军作何打算?”

老种一整衣冠,冲着赵桓施礼道:“官家明鉴,老臣附议蔡大人的意见,宜将及早和金人和谈,让其退兵,若是再拖延,金人两路人合并,到时候就是情况不妙了。”

“这···”赵桓陷入了沉思,望着廷下的诸臣,半晌道:“那便依着蔡卿家所言,议和吧。”

“陛下!!”李纲还想再说什么,却是被赵桓拦下。

“蔡大人,可曾有什么议和的计划章程???”赵桓道。

“禀报圣上,老臣知道和金人议和事不宜迟,早早的派了人手去金人那里了。商议议和的事情。”蔡京道。

“哦?派的谁?”赵桓道。

“陛下,臣派的人是宇文虚中。此人颇有些胆识,此去金营定能商谈的了。”蔡京道。

“哦···。蔡相当真是料事如神,居然能事先就知道朕要议和的事情,当真是忠心可嘉啊。”赵桓的微笑道,眼中却是有一股子莫名的含义。

“既然如此,那便和金人早早些议和吧,省得夜长梦多。”赵桓道。

“诺!”众人纷纷道。

“恩,今天就这样吧,该如此办理这议和的章程,便交给蔡大人和李纲去办吧。”赵桓道。

“陛下英明!!”朝臣们再一次拍了一次毫无营养的马屁。

“好了,没事就散了吧。”赵桓道。

此时,伺候着赵桓的小太监高声道:“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诸臣纷纷行礼。

赵桓起身便离开了,只是走的时候,深深的可加在武将当中的刘平。

赵桓起身离开了,走了出去,对着身边的人道:“通知李纲、刘平,让他们去朕的御书房等候,就说朕要私自和他们谈谈。”

“诺!”一个贴身的太监对着赵桓应声道。

正自无聊的刘平看着朝会散了,和李纲正往外走,还未行出去多远,就被一个小太监拦下。只见那小太监道:“李相,刘将军,陛下请您二位去御书房!”

“臣遵旨!”李纲和刘平纷纷见礼道。

刘平暗道,这是唱哪出?感觉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暗自腹诽道,老子可还没吃饭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不一样的靖康年

不明所以的刘平傻傻的站在当场,李纲捅了捅他,等到朝臣都走光了,李纲道:“走!上御书房面圣。”

“诺!”刘平道。心里却是暗自想着,这位赵桓老板要打什么主意。

由不得刘平多想什么,便一路随着李纲直奔御书房而去。

还未进御书房,刘平便听见里面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等走到屋子里一看,却见赵桓正和一个妙龄女子谈笑着,二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笑,却是浑若无人,放松的很,刘平定睛一看,那女子正是自己救下的那个美女。刘平的脑袋有些当机,这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刘平反应过来,只见李纲屈身见礼,恭声道:“微臣李纲,拜见陛下,见过茂帝姬。”

刘平这才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竟然是帝姬,皇帝的妹妹,那位太上皇爷的四女儿茂德帝姬赵福金。想起白日里吃豆腐都吃到帝姬的身上了,刘平当真是有些呆愣了,话说这位帝姬的锦帕还在自己的怀里揣着呢。话说那位荣养的太上皇也是个风流人物,琴棋书法,绘画蹴鞠,样样精通,别的朝代中的公主女子都是按照公主名称,唯独这位徽宗老大,非要整出个帝姬这么名词,以彰显和别的皇帝的不同,听得李纲所言,才知道,这位便是那位太上的茂德帝姬,当今圣上的四妹妹,赵福金,历史上这位赵福金也是一个美丽的公主可惜靖康年被金人掠去。受尽了苦难,如今出了个刘平这个怪胎,硬生生的改了本来的靖康历史,此时看到眼前这如花似玉的美女,刘平还真有些失神,不过好歹也是经历了无数战阵厮杀的人,如今的刘平也不是个初哥,只是略微失神了下便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末将刘平,见过陛下,见过公主殿下。”刘平也是赶忙行礼道。

御书房内,赵桓正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吃着点心,几个宫女和太监在一旁伺候,看着精致可口的点心,馋的刘平嘴里都直咽口水。赵桓微笑道:“二位卿家平身吧,赐坐!”

几个小太监急忙送来了两个锦绣的墩子,让二人坐下。二人口称谢陛下,便坐下了,只是那个赵福金却是直直的盯着刘平,心中也是一阵惊奇,早上这个家伙风风火火的走了,自己也没问他是谁,原来此人居然就是那个北地血虎刘平?

被赵福金看的有些不自然的刘平只是强自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目不斜视的望着自己上方的檀木桌子。

“四妹,你和朕说你今早去大相国寺烧香时马匹受惊,遇到的那个救你的人就是刘平么?”赵桓道。

“恩,就是他。没想到,居然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刘平刘大帅。”赵福金一脸微笑道,只是想到那厮在自己身上的那行进,心中有些羞涩,脸上也有些微红。

“皇帝哥哥,我也是为了父皇母后身体康健,大宋平安去祈福的,没想到却是被刘太尉所救,本宫,··本宫还真是感激啊。”赵福金道。

刘平慌忙起身道:“营救公主实乃末将本份,却是末将唐突了公主,望公主切莫见怪。”

“嗳~~怎么会怪罪与你,你救了公主,是大功啊。”赵桓笑道,他当然不知道自家的妹子都被眼前的这个家伙吃了豆腐。

赵福金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轻薄举动,但是确实是救了自己,自己的心中也不知道是羞愤还是感激了,只是说道:“皇帝哥哥手下的猛将,当真是··当真是个好人啊!”话说完,言语中却是有些冷淡。

“既然皇兄有要事,那富金就告退了,待会还要去给父皇母后请安。”赵福金道。

“恩,去吧,记得替朕给父皇问安。”赵桓道。

赵福金依言行礼离开,只是走到刘平身前时候,狠狠的看了刘平一眼。刘平心道,老子好歹救了你,你怎么这么看我,好像老子强·~~箭了你似得,真是狗咬吕洞宾啊。

赵福金一走,赵桓起身道:“来!先吃些点心吧。朕知道你们也饿了。”

“谢陛下!!”李纲和刘平忙谢恩,侍女端了点心过来,李纲象征性的拿了一块,放在嘴里,算是吃了,刘平却是不管不顾,军营里厮混了这么长时间,吃东西就是狼吞虎咽,不大的功夫居然都被刘平吃了,看的赵桓哈哈大笑道:“刘平啊刘平,你还真是个狼吐虎咽啊,当真当的那个北地血虎的称号啊,慢些,慢些,别噎着,来人,给刘平将军茶水。”

“谢··陛下·~。”嘴巴塞的满满的刘平忙行礼谢恩,喝了侍女拿来的茶水,才算是将喉咙里塞满的点心咽下。

吃完了东西,赵桓道“:如今,这金人已经准备和我们和谈了,可是这女真人狼子野心,朕怕他们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啊。不知道两位爱卿有何看法策略。”

“陛下,微臣以为,如今之时,朝中议和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可是殊不知,女真人凶残,非兵戈不能镇之,若是草草的答应了女真人的条件岂不是太草率了。”李纲沉声道。

赵桓眯着眼睛望着刘平道:“刘卿,你有何看法?”

刘平低声道:“回禀陛下,臣就是个厮杀汉,若是战,那边战,臣麾下的儿郎誓死保卫陛下,保卫大宋,若是和谈,臣便听皇上的话,和谈。臣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只是陛下,臣觉得,能战方能和。如今我大宋勤王大军足有将近二十万,兵威正盛,而女真则是式弱,臣的家乡有位伟人曾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切莫沽名学霸王啊。”

“好一个能战方能和,好一个宜将剩勇追穷寇,切莫沽名学霸王,哎,朕不是不明白,可是朕拖不下去了,十几万的大军虽然是我大宋占了优势,可是这个朝中各种声音都有,连着太上皇都来了消息让朕去议和,哎!!你以为朕想如此么?朕也有不得以的苦衷啊。”

“那陛下的意思是?”李纲试探道。

“朕已经准了蔡京等人的意见,和金人议和,宇文虚中不是已经到了金营那边了么,谈吧。大不了朕多掏给金人些岁币。”赵桓无奈道。

刘平的心里有些不痛快,哎,这个赵官家,还真是个软耳根子啊。无奈,朝中的大臣们把持着大部分的朝政,自己也是没有法再说了,何况老种都已经代表了军方同意了议和了,自己虽然不乐意,那又有什么办法。想到这,刘平替那些随着自己厮杀,牺牲了的儿郎有些不值。

“当然,朕还是信不过那些金人的,所以,我们大军一定要监视着女真人离开,所以,仲成,命你为勤王大军副使,与老种一起,看着金人撤退,免得金人若是后撤之时袭扰其他的州府。仲成,朕需要你!”赵桓一脸热切期盼道。

“臣,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刘平当即一副忠君报国的模样。

“好好!!仲成,李卿,有你二人在,朕无忧矣!”赵桓笑呵呵道。

“臣定当粉身碎骨,以报陛下的恩德!”刘平一个马屁拍过去,拍的赵桓脸色大好。

“来人!安排宴席,朕要留你二人在朕这里用膳。”赵桓道。

“谢陛下厚爱!!”二人齐声道。

刘平暗暗道:“早知道还要吃东西,老子就不吃那么多的点心了。”

异日,派往金人那里的宇文虚中回来了,带来了完颜宗望的消息,金人同意议和,但是却要黄金百万两,粮草辎重十万担,还要刘平的脑袋,否则,就要继续打下去。金人漫天要价,大宋这边便是坐地还钱。争争吵吵,来来回回了几次,将这位有功之臣的刘平推上了风口浪尖,好歹宋朝的诸公没有昏了头,要拿刘平的脑袋去换和平,最后商量了一番,便是除了刘平,其他的都答应了。而这期间,又是零零碎碎的在城外交战了不下十几次,金人的战意没了那初到宋地时候的嚣张,而经历了永定军这一剂强心针的助力之后,宋军也觉得这女真人也不不是不可战胜,互有损伤十几次后,两方人马都摸透了对方的秉性,女真人骑术冲击强悍,宋军步阵结实,却是打打停停,都是试探的厮杀。

女真人憋着一口气,一口大大的怨气。城外挫战之后,主帅受伤,但是主要的力量还没有折损太多,只是这攻入汴梁,享尽南朝富庶的想法已经遥遥不可期了,不过听说前几日那个开的什么宇文鸟厮的汉人官吏说了和谈的条件,好歹那个南朝的皇帝答应了赔款百万黄金,和粮草辎重,总算是没白来这一趟,所以,这些女真人已经有一部分想要回撤的心思了。

此刻的大宋已然是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里,寒意愈发的陡峭,金人的大帐里,完颜宗望头上裹着白巾,将那只瞎了的眼睛裹得严严实实,一身裘皮,躺在牙床之上,盖着一个厚厚的裘毛厚毯子,此刻正在闭目养神,大帐之中的炉火正旺,几个亲卫正烤制着一支全羊。

忽然,完颜宗望猛地睁开那只独眼,一脸狠戾道:“南朝人!!还真的以为某家要和你们和谈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陷阱

完颜宗望冷冷的望着眼前亲吻正在将炙烤好的全羊端上来,眼中的杀气愈甚。

“叫挞懒过来!!”完颜宗望冷声道。

不大的功夫,挞懒一身污血的甲衣从帐外而来,狰狞的刀疤脸上,一只独眼,正是木然的跪在完颜宗望身下。挞懒自从受速身死后,完颜宗望虽然是力排众议没有杀他,却是将他安排了到了一干杂胡所属的人马里贬成了个谋克,这让曾经身为一军猛安的女真将领几乎丧失了所有的斗志,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却是再也不复当年的勇武,每日里吃的是最下等的饭食,和杂胡们睡在一起,被其他的女真将领讥笑着,挖苦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刘平强加给自己的梦魇,一直都被完颜宗望看重的将领沦落到如此地步,却是让挞懒生不如死,前几日里在汴梁城下,厮杀了一场,才让挞懒稍稍恢复了些女真猛士的样子。

挞懒抬头望了一眼宗望,发现宗望也是和自己一般,眼睛也是被宋军射瞎了一只。两个独眼龙相视了一眼,却是各自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那无边的仇恨。

“宗望!!”挞懒施礼道。

“起来!”完颜宗望道。

“是!!”挞懒依言起身。

“这些时日,你过得如何?”完颜宗望道。

“还好!”挞懒道。

完颜宗望笑了一声,淡淡道:“那些个草原杂胡还有奚人、渤海诸部落的头人们各个都是溜光滑头的狐狸,全都是存着侥幸的心思,若不是慑于我大金的虎威,怕是这群家伙早就作鸟兽散了!”

“他们敢!若是他们有什么异动!挞懒手里的刀可不认得他们!”挞懒冷冷道。

“恩!不错!看来你的锐气还没有被消磨掉!听说你把那些个草原杂胡收拾的很是服帖。看来你还没有让我彻底失望!”完颜宗望淡淡道。

“属下不敢~!属下一心为大帅!一心为我女真,何况挞懒身犯死罪,不敢居功!”挞懒低声道。

“受速的事情,你有责任,但也不能全都怪你!”完颜宗望道。

听到完颜宗望如此之说,挞懒当时便眼中一红,跪在了地上,红着眼道:“大帅!您别这么说!都是俺的错!是俺没有保护好世子啊!!俺该死!!”

“起来!我大金的好儿郎岂能如此不堪!!”完颜宗望呵斥道。猛地,完颜宗望一把撩开了盖在身上的毛毯子,一下站了起来,走到挞懒身前,一把将挞懒扶了起来。

“大帅!!”挞懒一脸激动。

“某家那些杂胡的饭食着实不怎么样,来!吃!”完颜宗望道。说着完颜宗望对着身侧的那几个亲卫道:“把羊肉和酒拿过来!给挞懒!”

“诺!!”亲卫应声用大盘子将切开的嫩羊肉和一坛子酒送到了挞懒身侧。

“吃!”完颜宗望道。

“大帅··这是你的······。”完颜挞懒还没说完便被完颜宗望一挥手打断。

“让你吃,你便吃!难不成害怕某家下了毒药不成!!”完颜宗望不满道。

挞懒迟疑了一下,便立刻一脸感激道“:属下不敢!谢大帅!!”

说完,挞懒一把抓起一只羊腿大口撕咬了起来。这些时日,挞懒在杂胡之中,确实是没吃什么好的东西,那些杂胡足有六七千人,俱都是被金人强行掠来作为奴隶军,所以饭食几乎都是一些干酪和熏干肉,馊臭的味道让吃了整整三个多月的挞懒几乎都快忘了鲜肉美酒的滋味,如今吃入了这鲜嫩的羊肉和美酒,让挞懒感到那早已麻木的味蕾又重新活了过来,感受到了什么是味道。

完颜宗望面露笑意,只是微笑着望着挞懒将半扇羊和一坛子酒整个入了肚子。

“谢大帅!”挞懒吃饱了恭声道。

“吃饱了,就过来!我事情要你办!”完颜宗望道。

“但请大帅吩咐!挞懒万死不辞!!”完颜挞懒道。

“某家不杀你,是留着你有些用处,如今某家也不瞒你,攻入汴梁确实是不行了!可是,宋人答应了要奉献黄金百万,还有粮草辎重无数,但是某家心头的大恨未消,吾儿受速身死,我这个做父亲的,若是不报仇,岂不是枉为人父!!所以,不管这汴梁什么时候攻破,可是这刘平,某家一定要杀!!”

“大帅!挞懒愿意以死相报!!”挞懒一脸决然道。

“过几日,某家便要让宋人送来所要的辎重还有金银,我已经和那个宋朝的使者达成协议,我要刘平亲自送来,到时候,某家给你一队人马,我要让你死死的咬住那个刘平,然后我大军围上去,说什么也要杀了那个刘平,方能罢休!那永定军是宋人里当之无愧的强军,不把这群家伙吃掉,大宋便是无法咬动的乌龟壳!这南朝的江山,便没法撬动!”完颜宗望道。

“大帅放心!俺便是死也要拖住那个刘平!”挞懒狠声道。

“恩,某家已经和那个宋使者达成了协议,只要他们送出粮食和财帛,我们便退兵!当然,是假退兵,我已经要求了,必须要让刘平亲自做送岁币财帛的军将!到时候,我给你五百精锐女真儿郎,再将那些草原杂胡统统都交付给你安排统领!你们先行咬住那刘平的队伍,哪怕是战到最后一人,也得给某家死死的咬住!不能放脱了他!能做到么?!!”完颜宗望死死的望着挞懒道。

挞懒一行礼,沉声道:“大帅,您放心!挞懒此次已经做好效死的打算!到时候入了阵中,便不想着活着出来,自从世子没了,俺每日里都活在自责之中,俺苟活了这么久,也该将这条命洒出去了,俺这一腔子的血,说什么也要替大帅办好这件事!死死的咬住刘平,不让他脱身!否则属下没脸下去将受速世子!!”

“恩!!某家再信你一次!!”完颜宗望道。拍了拍挞懒的肩膀。

忽然,一个亲卫谋克进来,跪地道:“大帅!希尹来了!!”

“恩??希尹?那个狐狸子!他来作甚?!!”完颜宗望道。

“他说,他说奉了四皇子之命前来探看大帅的!”那谋克道。

“放他娘的屁!某家何用他来探望!某看,探望是假!刺探某家的情况是真!!不见!!告诉他!让他给老四稍个话!若是他还想总在汤阴呆着,就呆着吧!老子不需要他假惺惺来探望!”完颜宗望怒道。

“诺!”那谋克应声道。

“慢着!!”完颜宗望叫住了那谋克,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叫那只狐狸进来见我!!”

“诺!”那谋克应声道,转身出去了。

不大的功夫,完颜希尹一身貂裘的大衣,正一脸微笑的走进了大帐之中,望着完颜宗望施礼道:“拜见二皇子!!”

“完颜希尹,你这条宗翰手下的癞皮狗!怎么,如今投到了老四的麾下,便以为自己真的成了什么好东西了么?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完颜宗望冷冷道。

完颜希尹的脸上闪过一丝狞色,却是没有说什么,仍是一脸微笑的行了礼,恭敬道:“二皇子,宗弼命我前来,主要是让我来替他看望您,毕竟都是阿骨打老皇帝的血脉,打断了骨头连着筋肉,四皇子担心自家兄长,所以才派我来替四皇子探望二皇子啊。”

“哈哈!!你算什么鸟东西!也配来此?还看望我!还真当一个秃尾巴的鹌鹑插了几根茅草,便以为自己是凤凰了?哼!不过是个四不像的野鸡而已!”完颜宗望狞笑道。

完颜希尹强忍着完颜宗望的奚落,脸上却是一点不乐意与气愤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和声道:“二皇子严重了,在下是鸡还是凤凰,都是看我家四皇子,二皇子还是轮不到您来评说什么吧!”

“大胆!!俺杀了你这撮鸟!!”身侧的挞懒眼中满是凶气的逼近。

“哦··挞懒将军也在啊!在下还以为您还在做杂役呢!!”完颜希尹笑道。

“小子!你若是再这样,我可没有时间和你在这浪费,有话说,有屁放!若是再拖延了时日,俺便一生气,一刀砍了你!!!”

“我知道二皇子殿下在等着消灭那个宋军的什么刘平,恰巧,在下也是为这个来的!”完颜希尹道。

猛地听到刘平的名字,完颜宗望的眼中似乎抽动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完颜宗望冷声道。

“因为小子前来,所为之人,也是这个叫刘平的小子!!”完颜希尹道。

“你??~~?!!”完颜宗望道。

“不错,正是在下!如今四皇子所图之物,绝非小东西。所以必要时候一定要帮二皇子一下,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完颜希尹道。

“恩!!说说吧!某家也听听你到底有什么方法。”完颜宗望道。

“宗弼的意思是,我们兵和一处,一起在攻入汴梁城,杀了那个刘平,为受速报仇!为那些死了的儿郎们报仇!!二皇子意下如何?”完颜希尹道。

“合兵一处么??呵呵,亏老四想的出来。可是这谁是统帅,该听谁的,这个怎么算??”完颜宗望冷冷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计中计

完颜希尹入了大帐,和完颜宗望交谈着,看着完颜宗望冷声问道到底谁为首谁为末,完颜希尹笑道:“自然是二皇子为首了,宗弼在我来的时候便吩咐了,一切听从您的指挥,宗弼此刻正在往这边赶来,他说来了就要听从您的指挥。一起血洗了那汴梁城,再推举您为都勃极烈!”

完颜宗望冷冷的望着完颜希尹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相信宗望!!?”

“嘿嘿,就凭你我都是女真人,就凭您和宗弼都是阿骨打老皇帝的血脉!”完颜希尹道。

“这个理由我不能信服!”完颜宗望道。

猛地,完颜宗望抽出了身侧亲卫的腰刀,直抵完颜希尹的脖颈,冷声道:“希尹,别以为你和我在这耍滑头,我看不出来!你的话,你的这个所谓的理由,我没法相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再问你一遍,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若是你在这么敷衍,某家手上的刀可不认得你完颜希尹!!便是某家一刀宰了你,怕是宗弼也不会说什么的!”完颜宗望说着就将手里的腰刀向前又逼近了些,将完颜希尹的脖颈都划了出了一丝血痕。

“因为我们这么一个共同的敌人,刘平!宗弼要杀刘平,你也要杀他,而我和我们的人马,也要他!!”完颜希尹一改方才的温言细语,脸色狰狞道。

听闻此言,完颜宗望一下撤下了腰刀。冷冷的望着完颜希尹。

“这个理由,勉强可以。说说,为什么你也要杀他!”完颜宗望道。

“因为他杀了宗翰!!!就这么简单!若不是他,我西路大军定能一举拿下太原,兵锋所向无敌,直直的刺穿了这个懦弱而又富庶的南朝!!可是就是这个刘平,将我们西路军的梦,彻底的打碎了!死伤的军卒,战马!还有我们的宗翰,这些,每一个西路军的女真儿郎都没有忘记!”完颜希尹狞声道。

“恩!!这个理由,我很满意!!”完颜宗望将手里的弯刀扔在一旁,走到希尹的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来当年的宗翰没有看错人!。”

“谢宗望理解!”完颜希尹道。

“恩,你带了多少人来!”完颜宗望道。

“末将来的匆忙,只是匆匆的带了六百人,可是宗望你放心,宗翰已经带着4万多人赶来了。两家合在一处,到时候怎么个分法!!还不都是你做主么!”完颜希尹道。

“恩!少给老子灌**汤。;老子明白!好了,希尹,一路劳顿。先下去休息吧!”完颜宗望带。

“多谢宗望!!”完颜希尹说完转身便离开了宗望的大帐。

大帐之内,完颜宗望冷着脸,对着挞懒道:”我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有事情。完颜希尹做事沉稳,而且很有能言会语的天赋,否则焉能能得到宗弼那头凶残的狮子的信赖!“

”那大帅的意思是?”挞懒道。

“任他有什么心思,某家也没有时间管他!等我拿下刘平的人头再说吧。!!咱们的计划不变,若是宗弼能来,也算是个助力,可是也不能全指着他们,我总是感觉,完颜希尹这个狐狸没有安什么好心!”

“大帅,不如我~~给他!咔嚓了!以防后患!”完颜挞懒道。

“不可!完颜希尹虽然不成什么气候,可是毕竟是宗弼的人!不能做的太绝,否则,弄的翻脸,那就得不偿失了!”完颜宗望道。

“大帅考虑得当!末将有些鲁莽了!”挞懒道。

完颜宗望摆了摆手道:“好了,没事了,下去吧!早做准备,这几日从直属大营里去支领些好一点的粮草和牛羊,给那些杂胡喂得饱些,也好到时候能尽量多拖一会。”完颜宗望道。

“诺!!”完颜挞懒屈身行礼。拜服而出。

而此时的完颜希尹来到自己临时休息地方,只是草草的出了些饭食,便掏出了一支草纸,写下了字,装入了小小的笔筒里,历史上,完颜希尹是创建女真人文字的创始人,此刻整个女真人还在沿用着契丹人留下的文字,按照正常的历史,靖康年之后,完颜希尹便正式的创建了女真人的文字并大行的推广,可是自从这个横空出世的刘平彻底弄乱了整个历史的走向之后,完颜希尹也没有时间能去创造自己民族的文字呢。所以与通讯有关的文书传递之时,时而使用汉文,时而使用契丹文。

早有亲卫从营盘里拿了一只鹰隼出来,这种凶猛的海东青,是女真人亲手训练出来的特殊东西,当年便是这种海东青备受大辽国的勋贵们的喜欢,便强行要求女真人每年进贡几百只的海东青,可是这种凶猛的烈鸟,要驯服熬炼出来,极为不易,一年的光景都不一定能熬出几十只来。所以哪一次都没能满足大辽的需要,从而m每次都要用十倍甚至二十倍的人头来弥补。这种激起整个部族愤怒的行为彻底的将这种民族的凶性在压迫燃烧了起来,不到三年的光景,这庞大的大辽契丹国便被这个从白山黑水中的彪悍民族打的彻底没了踪迹。

眼前这个只鹰隼是完颜希尹熬炼了不知道多久才熬炼出来的一只正值壮年的海东青,平日里这种鹰隼都是随着族人一起打猎的,几乎是日夜不分,如今哪怕是在战场之上厮杀,也是珍惜的带着,而这只海东青却是完颜希尹又训练了一个新的功能,会代替信鸽传书,海东青飞得高,不太容易被射中,所以完颜希尹很放心自己的宠物能将信送到宗弼手里。

完颜希尹在那只海东青的腿上,绑好了小信筒,放飞后,望着远去飞走的海东青淡淡道:“宗望老了,一头老狼怎么能够带领着其他的狼取得好的猎物与地盘呢。这以后,还得是要看宗弼!年轻的狼王,才能让群狼都有肉吃的!”

猛地,完颜希尹一转身,对着身侧的一个女真军卒道:“你说对么??”

“一切听从希尹指挥便是!!”那侍卫道。

完颜希尹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真他娘的!你以为我就不想要杀了那个刘平么!!宗翰身死,我等难辞其咎!当真是可恶!要不是宗弼有命令,我早就去找这些南朝人拼命了!!”

“希尹!俺们跟随着你,投在四皇子麾下,俺们信你!你让俺们做什么,俺便做什么便是了,只求你到时候让们和那个鸟什子的永定军再硬碰硬的杀一次!已洗刷太原的屈辱!!”那女真甲士猛地跪地求道。

“我知道,起来!!”完颜希尹道。

“总有一天我要将所有的敌人都踩在脚下!!碾碎他们的头!!”

此刻的完颜宗弼还在行军的路上,一身衬着铠甲的明亮价位,忽然,一阵苍戾的鹰啼传来,只见半空之中,为长鹰在空盘旋,猛地那猛禽一副冲,直奔着完颜宗弼而来。

完颜宗弼自然都认识,眼前的这支海东青是完颜希尹放过来的,立刻伸出了手臂,拿出了一块生肉来,海东青敏锐的眼睛,直奔着完颜宗弼的手里而去,一口便吞下了那片生肉。完颜宗弼忙将海东青脚下的信取下,望着完颜希尹回报的字条,心中有些激动。

只见上面写着“宗望以老,可以多些人马来!鸠占鹊巢!!”

完颜宗弼冷冷的将纸条撕了,重新写了一张,给鹰腿绑上,又喂了些许肉食。

“宗望!宗望!你老了,老到了家了,你已经没了当年劫掠城寨,拼死血战的勇武了!!就让我,来替代你把!!”完颜宗弼道。

完颜宗弼一回头,望着自己身后的骑兵队伍,对着身边的亲卫发令道:“通知各部人马,全力开进!!”

“诺!!”一阵震天的吼声传来。大军的速度又加快了了几分。

··········································································

汴梁城防,封丘门外,仍旧是永定军,在严阵以待,颇有制服之数。

刘平此刻正在检阅军士们的营帐情况,如进正是大雪隆冬的时候,刘平一脸真诚的对着众人道:“弟兄们辛苦了!等打完了这杖,,俺就带着你们去哪樊楼里快活一番,都想不想!!”

“想!!”众军士纷纷道。

“想就好好守城,他日,我给你们请功!”刘平笑道。

“谢大帅!!”众人道。

刘平笑着离开,身后,韩世忠岳飞等将士都在身侧,刘平望着众将道:“来事情了!走,先去开会!”

“诺!!”众将应声道。

不大的功夫,诸将都来到临时的永定军衙府之中,刘平端坐在上位之上,望着诸将道:“陛下已经同意和金人议和了。”

杨再兴腾地一下站起来道:“那大帅也要议和么??大帅!难道你忘了咱们战死的那些兄弟了么?!””

“忘了??怎么会忘!老子无时无刻不想杀灭了那群金人!!”刘平道。

曹成此刻正低言不语,自从曹亮战死之后,曹成便沉默寡言,整个人都变成冷漠起来,要不是刘平军令约束,早就奔向金营,想要完颜宗望的狗命。

刘平淡淡道:“可是,整个朝廷都在议和!嘿嘿!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后日,我们永定军要作为押运队伍,将那些岁币金银给金人送去。”

“呸!!这他娘得算什么鸟朝廷,打赢了,反倒要给人家钱!!这赵家朝廷的人,怎么都生的这么下贱!!”口无遮拦的杨再兴愤愤道。

“不可胡说!!”岳飞在一旁冷声道。

“留心隔墙有耳,毕竟我们还都在汴梁呢!!”

“哼!听到怎么样!就算那位官家听了,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能砍了俺不成!!”杨再兴愤怒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我要你的命!

杨再兴说完,刘平望着诸将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是么?!!”

诸将皆是不言语。

刘平猛地说道:“你们都这么想,难道我的脑子猪脑子,难道我就没这么想吗?你当我想如此吗?从燕京转战太原,又从太原转战来到汴梁,一路打过来!你们可曾见过我刘平向着金人低过头!!?有么!?!?”

诸将仍是不说话,只是直直的望着刘平。

“咱永定军的袍泽弟兄一路浴血厮杀的拼杀过来,难道还真的要在汴梁城外向孙子一样,追在金狗鞑子的屁股后面,给他们舔腚子么?!给他们送银钱财帛,粮食辎重,呸!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刘平狠声道。

诸将听得刘平如此说,俱都是呼吸粗重起来。望着刘平,韩世忠道:“侯爷,俺老韩是个粗人不懂朝中诸公心思,俺就求一句话,您到底想怎么办?还真去给金人送这孙子一般的岁币么?”

“当然不会!可是,你不送,他有人送!!总有软骨头的家伙去做这件事。我接下来,就是假借这送辎重之命,前去寻找机会,狠狠的再给这些鞑子些教训!!”刘平道。

“好了!整备人马!将所有的辎重武器准备好了,咱么可不是光去个城外的金人送那些辎重的,想从咱们大宋这里拿东西,先看看他们有没有命来拿吧!!”刘平道。“老种相公已经和我都商量好了,到时候借着送辎重的名义,再探一探金人的底线!!都去整顿人马吧!!”

“诺!!”诸将齐声应道,纷纷转身而去。

节堂之中,只剩下了韩世忠和岳飞几个心腹将领,刘平望着这几个心腹道:“我和李相回来后商量了一番,金人点名要我永定军去押运粮草,看来是居心不良,所以我们便将计就计,明日里,去试试他完颜宗望的意图!我已经和老种他们通了气,到时候,两侧都是西军的人,若是有变,也能应付!”刘平道。

“侯爷放心,侯爷是吉人天相,不会有危险,再说了,有俺们在!定护得侯爷安全!”韩世忠道。

“得了!少拍马屁!”刘平笑道。

“留下你们,是告诉你们,我想明日去,那完颜宗望定是不除去我,不罢休,所以我以身作饵,先把这家伙麻痹住,到时候,你们伺机接应,到时候我们顶住了金人的冲击,到时候西军定来捡便宜的,这件事,可以做!!”

“可是侯爷!这个做,会不会有危险??”岳飞道。

“没有什么大危险的!好男儿,岂能怕这个怕那个!还怎么成事!”刘平道。

“末将明白!!”岳飞道。

“都去准备吧!”刘平说完。诸将告辞,先去准备了。

刘平坐在屋里,淡淡道:“完颜老狗!看来你是贼心不死啊!!哼!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二天,清晨,汴梁城外,各部人马都已经准备好,城北城南的西军和其他诸路人马也都是来到封丘门下,老种一身铠甲,骑在马上,望着永定军对着身侧种师中淡淡道:“昨天夜里刘平和李纲连夜来我西军大营商议,要我当做侧翼,我答应了,你当时脸色有些不好,是不是不太同意?”

种师中一脸的冷漠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俺和那个刘平向来不和,前几日,他割了焦安节的耳朵,我都是一忍再忍,如今圣上又亲自命令他去做前营里的管事之人,去给金人押送财帛,俺心里不满,可是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老二,大局为重!”老种淡淡道。

“大哥,我明白!”种帅中道。

此刻刘平策马从远处来到老种身侧一脸诚挚道:“种帅,一切拜托了!”

“恩,你也小心!”老种望着刘平道。

刘平也不多说,一拱手行礼,便又策马回了自己的军阵之中。

城下,整整几十车的财帛辎重满满当当的吨满每一个马车之上,这个庞大的中央帝国,虽然军备松弛,可是富庶的财政收入,还是生生的凑齐了金人所要的东西。

刘平一挥手,算是正式前进,队伍浩浩荡荡的奔着金人那里而去。

另一侧,韩世忠和岳飞等人带着大部分的骑兵,都是离开了永定军的大部队,顺着侧翼的大道而去。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永定军押送着这些辎重,算是来到了金人要求的地方,刘平身边带着三千多人。俱都是步军和重甲,行进本来就是缓慢,好容易来到了这处地方,还未等站稳脚跟,就听见,四下里杀声震天,只见挞懒带着六七千的草原杂胡乱糟糟的来到了这里。

刘平望着眼前毫无队列,松松垮垮的队伍,暗暗道:“这不是女真人的精锐部分。”

挞懒望着刘平道:“你们的皇帝派了你来!你们的皇帝还真是舍得!!”

“你?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挞懒,嘿嘿,你还没有死啊!”刘平在两军阵前笑道。

“娘老子!你这个家伙,宗望前日里吩咐了,说是今天就把财帛送来了。嘿嘿,所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挞懒放声道。

“哼!谁的死期还不一定!你们不是要财帛么?都给你们了!”刘平驱马上前高声道。

“我想你应该是搞错了,我们的确是要财帛,可是,我们更想要你的命!”挞懒一直独眼望着刘平道。

一转身,望着身侧的杂胡们,高声道:“他们只有三千人!我们有七千人马!上去,碾碎了他们!他们的财帛将是你们的,到时候,宗望另有封赏!!”挞懒说完,所有的杂胡嘴里都发出兴奋的低吼。

“上!!宗望有令!杀了那个宋人领军人!给你们万户侯!黄金万两!!”挞懒道。

“来吧!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老子就都超度了你们这些个残暴的金人!”

说话间,扑天盖地的厮杀再一次的绞杀在恶了一起,很多的杂胡都凭着女真人的压弹下,不情不愿的都被砍了头,完颜挞懒的脚底下吗,足足有五千多人,这已经是草原杂胡们唯一可以拿的出手的兵力了。

“杀!!”刘平冷声道。

所有的永定军步军俱都是毫无畏惧的布好了大阵,步军大阵对于极为善于步战的大宋军马来说,简直是太简单了,这种深刻在脑子里的军阵,在刘平发出指令后,各部小队的军马都管亦是纷纷高喝的所有的人布阵迎敌!!

“陌刀阵!!”刘平冷声道。

“属下已经准备好!!”一身重甲的林冲疾步先前,对着刘平道。

“恩!一切就按计划行事吧!”刘平淡淡道。

“诺!”林冲领命而去。

此刻的永定军长枪兵将巨大的长枪高高举起,组成了一道道锋利的獠牙,让这些只知道蛮冲蛮打的杂胡都震惊了。不断的有族人不知道深浅冲杀过来,便被那整齐划一的长枪拒在阵外!

“长生天保佑!!杀啊!!”一个杂胡首级高呼道。

“射!!射死他们!!”挞懒高喊道。

草原杂胡生在马背上,死在马背上,如今被金人驱赶着前来,和宋军交战,本就是不情愿,要不是金人凶蛮,早就反了,这个后世同样凶蛮无比的民族,此刻也只能屈身于更加凶蛮的女真人手下!

“吼吼!!!”所有的杂胡嘶吼着,将骨头箭簇,和长弓举起来,策马骑射!一阵箭雨飞来,奈何永定军的铠甲精良,只闻的一阵叮当之响动,却是没有射中几个永定军。

“狗鞑子!以为这种乱射便能吓到我们么!!做梦吧!”刘平冷哼道。

“放箭!!”刘平道。

“噗噗!!!”所有在战阵之中开好了箭簇的弓手们纷纷将手里的弓箭直逼向杂胡,一阵箭雨对着杂胡倾泻而下。这股箭雨普射而下,生生的射翻了好几百的杂胡人马。登时就让这些杂胡感到一阵恐惧。

临阵不过三矢箭,眼见杂胡人马即将要杀到近前,所有的弓兵后退,身后的长枪兵们在拒马后面捅出来长长的枪头,连人带马全都挑了下来。而长枪兵们也被狂暴尔等战马直接撞飞了许多,将近半数的长枪兵都被顶飞了出去。只剩下长长的铁枪扎在马的身上和金人的身上。领头的百余杂胡骑兵被狠狠的放倒了,剩下后面的的杂胡骑兵因为前面的自己人,不得不放缓了马速,恐怕误伤了自己人。但是马速放缓后立即被永定军的刀盾兵们围了起来,骑在马上的杂胡骑兵和宋军步军相互的厮杀着,这些杂胡以为依仗着自己在马上便可以肆意杀戮,没想到眼前的这帮家伙滑溜很。全部都是几个军卒结阵而战,先砍马腿再杀人。双方此时都在奋力的砍杀。

战阵一开始,便是如此的惨烈,可惜这群金人手下的奴隶军没有金人的精锐强悍攻击力,只是一轮冲刺,便是损失了七八百人,那些杂胡都是动了后撤的心思,眼前的宋军实在是太强了。

“不许退!后退斩!!!”完颜挞懒冲着那些畏畏缩缩不想冲击的杂胡统领高声道。

第一百二十章:北宋的凡尔登绞肉场!

“不许后退!后退者斩!!”挞懒狰狞着脸,一只独眼狠狠的望着四下里正准备打退堂鼓的杂胡头领们。手里的弯刀高高的举起,身侧五百多名宗望亲自分配给自己的女真亲军,正都抽出了腰刀,饿狼一般盯着那些个杂胡头领们。

这五百多女真精兵也是挞懒在杂胡中间能够立足立威的唯一凭借。

“挞懒大贵人,咱们这些草原儿郎,日夜随着咱女真贵人们厮杀,吃着下等饭食,修补寨门,喂马,驮运粮草,都是我们先行操##弄,可是这眼前的南人凶蛮,如同恶魔一般,这么下去,我们这些草原的儿郎们都吃不消啊。”一个白发苍苍的杂胡头领在马上弯腰对着挞懒施礼道。

“挞懒大人,求求您看在长生天的份上,放我们这些草原子弟们一条活路吧。”

挞懒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策马来到近前,用手指挖了挖耳朵,把耳朵伸到那白胡子的杂胡头领身前,冷声道:“你说什么?大点声?我没有听清楚。”

“我··我说~~请····。”那白胡子的杂胡头人还未说完,猛地,挞懒将手里的弯刀直直的挥砍而出,噗嗤一刀,便砍下了那杂胡头人的脑袋。

鲜血喷出,溅在了挞懒的脸上,无头的尸身扑通一下从马上摔落下来,吓得诸位杂胡头人都是嗟呀不已,面露惧色。

挞懒一抹脸上的鲜血,擦拭了一下弯刀,恶狠狠道:“此刻宗望就带着大军在外围观战,我等的命令就是在这死死的咬住那只南朝人的队伍。若是再有如同此人一般,祸乱我等军心,这就是下场!!听到没有!”挞懒冷声道。

“谨遵您的号令!”一种杂胡头人纷纷表态。

“压上去!不计代价!也要缠着这些宋人的队伍!”挞懒吩咐道。

又是两千多人的杂胡战战兢兢的冲了上去,此刻的这些草原杂胡奴隶军没有任何的办法,回头是死,不回头也是死。不是被宋军杀死,就是被后面督阵的女真人杀了。所以没有任何办法的杂胡们只能硬着头皮的往上冲,哪怕被对面的宋军强劲的弓弩和长枪射死捅死,也比被身后豺狼一般的女真人砍杀了强,若真是因为和女真人闹起来,到时候,遭殃的不光是自己,还有自己部落的族人,所以这些杂胡头人只能硬着头皮的冲上去。

拉库扎布是一个蔑儿乞人头人,这个只有三十岁的草原汉子继承了草原人高大的身子还有彪悍的勇猛,可是当自从随着金人的征兵令下来,自己带着自己部族的青壮一路随着女真的脚步直直的踏入到了这大宋的疆土而来,其实并没有多大的苦难,从没有见过这么富庶的国都,没劫掠一座城池,里面的大部分女人都归为女真人,自家只能拣选些女真人挑剩下啊,可是这财富当真是实打实的多啊,这些宋人居然将昂贵的等铁器都制作成了很多的铁锅,而且家家户户都有,这在贫瘠荒芜的草原之上是极为奢侈的,那一通抢掠,让自家赚的钵满盆满,还捎带着享用了三五个嫩嫩汉家女子,当真是比草原上的女人好用多了,嫩嫩白白的皮肤,像是羊脂玉一般,还有那些汉女们的无力啼哭,当真是草原的儿郎大展雄风。和那干巴巴,双手都是老茧子的草原女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一般了,本打算着这一路便随着这群女真老爷们打进来宋国,多劫掠些辎重财物,女人粮食,等候回去的时候,也好给部落里的族人们多准备些粮食物资,此刻的时节正是草原上白毛风和雪灾肆虐的时候,若是能拿回去些东西,就能保住自家部落至少在这寒冷的冬天能够少死很多人,原以为那位宗望皇爷能打趴了宋军,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不知道从哪冒出了个刘平,那个如同魔鬼一般的永定军,硬生生的将女真人的形象打散了,也给自己给打乱了。

“罢了,罢了,就当拼一次,没准就能杀了那个什么北地血虎刘平了。到时候立了功,没准那女真人也许回放俺先回家。能回去和家人团聚什么的,最好了。”拉库扎布暗道。

“!欧欧!!”草原人特有的呼啸之声从拉库扎布的嘴里发出来,像是一只发狂的野狼一般,向着自己的目标而去。手里的一把长刀是自己从一个死了的宋军将领手里弄出来的,当时那个家伙死了以后,兵器在手上攥的实在太紧,自己发狠的掰了半天才从那人手里掰开的。好歹女真贵人没人看上这把刀,否则肯定会被那些女真人抢破脑袋的。”

拉库扎布策马向前,身侧十几个亲族卫士跟随着自己直直的奔向那个赤色龙旗所在之处。刚一上前,就被眼前这支疯狂凶猛的军队包围在了一处,一个高大的宋军骑着马直奔自己而来,,粗大的手腕子擎着一柄大刀,直奔着自己而来。

“给我鲁爷爷死来!!”只见那大汉一刀砍下,带着凶狠的厉风直奔向自己而来。

“当啷!”一声巨响拉库,拉库扎布只觉得手腕一阵酸麻,手里的长刀竟然被那大汉的一刀生生的砍断了,拉库扎布在部落之中也算是响当当的好汉子。七八条大汉都是近不得身的,如今在这南朝之中,居然有如此的猛士,前些时日里,那个南朝小将一杆大枪!##刺倒了不知道几十条好汉子,如今此刻自己碰上的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怪兽。心中的勇气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拉库扎布眼见着那个大汉的手里的长刀再一次冲着自己砍杀而来。拉库扎布猛地一翻身,堪堪避开了那凶狠的一刀。还未等拉库扎布回过神来,只觉得肋下一疼。一阵剧痛袭了上来,整个人都快被这一下似乎都绞碎了一般,低头一看,只见那狰狞的大汉不知何时反手一插,竟然从自己的肋下插了进去。自己的内脏都被这一下一绞,绞的稀碎。

“死吧!!”那大汉狞声道。

这是拉库扎布最后听到的一阵狞笑,扑通一声,拉库扎布栽倒在马下。登时没了声息。

杀死他的正是鲁达,鲁达嘿嘿一乐,一夹马腹,又是奔着另一个杂胡而去。

“呸!杀不尽的狗鞑子!都死吧!!”鲁达恶狠狠道。

双方混战了一炷香的功夫,三千多杂胡悉数被砍杀。纵横草原的汉子遇上的汉家中最精锐的队伍,顷刻间便死的惨重无比。只剩下了不到两千多人马。要不是自己身后有五百多女真精锐压阵,怕是这些杂胡早就崩溃了。

“压上去!压上去!”挞懒狞声道,此刻的他已经忘了自己已经不在拥有人数上的优势了。但是宗望的命令就是要死死的咬住刘平的永定军,死吧!!自己在受速死的时候就该死了,宗望让自己多活了这么久,自己也活够了,今日,就让鲜血来洗刷一下自己曾经的耻辱吧。

“杀!!”

挞懒当先冲了过去,身后的五百精锐也是跟着上了。自动并成了一支大队的骑兵生生的迫进了混战中,挞懒望着那个远处中军中的刘平,眼中都是怒火。

“给俺冲吧!!为了女真人的荣耀!!杀光这些南朝人!”挞懒疯狂道。

蓦地!斜刺里,一支如同利箭一般的队伍从永定军的后阵之中奔驰而出,杨再兴一脸兴奋的奔向了挞懒的中军。

“那只大鱼是我的,谁他娘的也别和杨小爷抢!!”杨再兴长啸道。

“杨将主,给俺们些肉汤喝吧!!”身侧的骑兵也都是笑着道。

“要吃肉,自己拿刀枪去,俺丑话说在前头,落我后头的,老子可不让他啊。回头犒赏,分最少的。”杨再兴笑骂道。

“哈哈。那属下可就胆大一番啦!将主,记得和咱侯爷说,大份的犒赏,俺们定下啦!!”

这是一支已经被打磨的无比强悍的队伍,战阵之中,尸山血海的杀伐已经将这群刘平锻炼出来的军士成长为无所畏惧的百战勇士,汉家子弟血脉中蕴含的那汉唐血性在这支队伍中彻底的苏醒。这大宋亡不了!这中原,永远都是我汉家人的土地,不管你是什么人,来了,便让你们一匹马都回不去!!

挞懒疯狂的冲杀,直直的碰上了杨再兴的骑兵侧翼,虽然岳飞等人的大队骑兵还没有动,但是杨再兴的这将近五百多骑兵也是永定军精锐了。杂胡已经被陌刀阵压迫的四散奔逃。鲁达带着步军一步一步的追赶着,气急败坏的挞懒钢牙咬错。本以为可以支撑半日,好消耗永定军的生气,没想到不过一个时辰的光景,居然这些杂胡就被永定军杀的丢盔卸甲。

乱军之中,挞懒只觉得一干大枪将自己捅下了马。落马那一刻,挞懒的独眼看的分明,将自己捅下马正是那个彪悍的南朝小将。

挞懒落在马下,想要站起来再战,还未等疾呼,让亲卫牵马过来,只觉得眼前一晃一柄钢刀狠狠的滑过了自己的脖颈,污血喷出,挞懒的头被一个宋军步卒拿在手里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以身为饵(跪求订阅打赏收藏)

一场惨烈的厮杀仍旧在继续,金铁相交,战马嘶鸣,残肢断骸,在这个时刻交织在了一起,当挞懒被一个永定军的军士割下头颅之后,杂胡们彻底的放弃了纠缠这股强悍宋军的毅力,纷纷的策马溃逃。

杨再兴在马上一甩沾满鲜血的大枪,冲着那个割了挞懒头颅的永定军军士笑道:“小子!好运气!!到手的肉,被你抢了!”

那军士摸摸头,嘿嘿的乐了一下。不远处的鲁达哈哈大笑着赶过来冲着杨再兴道:“杨家小子,这可是俺步军的人,给我们步军长脸了,和你那个鼻子拽上天的骑军营可没毛关系啊,到时候可别和洒家争功劳啊。”

杨再兴不服气的斜着眼看了鲁达一眼道:“小爷我没想和他抢而已。”说完便策马继续前冲。直奔向那还在负隅顽抗的百余女真骑兵。一杆大枪东杀西扫,却是将这队女真精锐彻底的打散了。其余的女真精锐一见大队人马溃散,不得不跟着后撤而去。

鲁达过来一拍那军士道:“小子,回头去报备一下名字,到洒家的亲卫营来!”

“是将主!”那军士一脸欢喜道。

战阵之外,完颜宗望望着阵中的杂胡正溃逃而出,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一个蒲里衍策马回来,翻身下马道:“宗望,挞懒死了。”

完颜宗望道:“真是一群废物。”

不大的功夫,溃逃回来的杂胡和零零碎碎的女真骑兵刚一到宗望中军附近,便被完颜宗望的大军全部拿下,一排一排的按在马下,杂胡有的哀苦,有的怒骂,可是不管如何,都架不住那一排排女真督战刀斧手砍下去的利刃,同样溃逃回来的女真人倒是没有大声的嚷嚷,只是任命一般,被摁在地上,低头不语,滚滚人头,纷纷落地,不管是女真人,还是杂胡的。悉数被砍了脑袋,足有六七百人,死了的杂胡被随意的仍在了前方战阵前,而女真人则是被收敛了尸首,此刻的女真人的督战队如同一道恐怖的电网,生生的将想要回归的溃军逼得又再次做了一次自杀的冲锋。结果不言而喻,亦是被永定军斩杀殆尽。

“本以为,能坚持三两个时辰,没想到,这么快就失败了,当真是全都杀了都不可惜!!”完颜宗望冷声道。

“通告全军。全力攻击!”完颜宗望下令道。

女真外围的大队人马在这一刻如同猛兽一般扑向了永定军,完颜宗望对着身侧的谋克猛安们狞声道:“谁能拿下那个刘平的脑袋,某家赏他金银十万,马匹女人五百!!封副元帅!!”

“诺!!”一众猛安们纷纷应道。

六七个猛安当即领命而去。带着麾下的儿郎直奔永定军。

完颜宗望望着刘平中军中飘扬着的那赤红色的大龙旗,还有那个龙旗下,可恶的身影,咬牙道:“某家就不信,你们都是铁打的,就算是铁打的,某家也要生生的撕碎你们,将你们全都踏为肉泥!!”

永定军中军之中,刘平一脸的凝重。自己虽然是押送岁币,可是也知道,完颜宗望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当然,刘平也不会放过他。所以今天的这场恶战,谁也避免不了。自己的永定军在城内修养了足有五六天,这几日,已经养精蓄锐,可以和这群野蛮的鞑子好好的拼杀一番了。

刘平此刻骑着一匹黑马,一身铠甲,手里拿着长刀,望着战阵,立在中军之中。杨三多站在刘平身侧,生怕刘平再入战阵。刘平望着仍在不断行进的陌刀军,对着身侧人吩咐道:“告诉林冲!让陌刀军保存体力!”

“诺!”一个亲卫领命而去。

不大的功夫,所有的陌刀军都是放缓了杀戮的脚步。此刻的陌刀军阵前,居然出了一道空白的真空地带,杂胡溃败,整个攻击的阵型,都被陌刀军生生的打乱了。

两军真正的对峙厮杀开始了。虽然刘平永定军的人数上根本就没法和完颜宗望,但是谁也不能否认,这支军队早已不是原来的队伍,杀伐果断,戾气十足。这是一支用胜利和鲜血喂养出来的铁血之师。自刘平以降,俱都是厮杀的好汉子。

此刻的刘平身侧只有三百多人围在身边,而这么做的原因,就是要以身做诱饵。这么远的距离,女真人的探马早就看清了自己的位置了。刘平在赌,他在赌完颜宗望仇恨是否会压过他的理智。

“只要有我,只要我还活着,那么他就一定会来。更可况,我这么特殊的位置。完颜宗望早就知道如何了,临阵的时候,不要管那么,直接执行便是了。

“诺!!”诸将应声道。

两股队伍越来越近,刘平影影绰绰的已经看清了完颜宗望的样子,于是伸出双手,做出一个后世国际通用的鄙视动作。

离得距离有些远,但是,完颜宗望绝对是看到刘平的手势,虽然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完颜宗望不懂,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示好的手势。

杀子之仇,战败之恨。这一刻都是充斥在完颜宗望的心中。领军猛安策马前驱,对着宗望道:“宗望,咱们的前军回报回来的信息,那个刘平不过三四千人马,有前阵回来的儿郎说那个刘平不过三五百的亲卫,只要一波猛士冲击,咱们便可以拿下那厮!!宗望,那厮的中军已经空虚了!!”

“啪!!”一记凶狠凌厉的马鞭抽了下来,直直的抽在那猛安的脸上,竟然是将那个说话的猛安一边的脸上抽的登时红肿了起来。

“某家行事,需要你来教么!!”完颜宗望冷声道。“当某家的眼睛瞎?看不见他中军空虚么??”

“是!属下莽撞了!”那猛安低声道。

“希尹的人呢?”完颜宗望道。

“希尹的人马听希尹说,全都在十里外的地方等着。说是宗望用得上,一句话,立刻便至。”一个猛安道。

“那只狡猾的狐狸,这鬼话说的真是好听,怕是真要是有用上他的时候,他比兔子跑的还快。”完颜宗望道。

“可是,他的人马都是宗翰曾经的西路军,各个都是咱女真的好汉子,若是让他们也进来帮咱们抵挡一阵,那咱们也能减少些损伤。”那猛安道。

“哼!完颜希尹岂会这么容易的就来帮我,你以为他谷神的称号是白叫的?只要他不在背后捅某家的刀子,某已经很欣慰了。希尹毕竟是新归附在老四麾下的,你以为老四就百分百的信任他么?他宗弼派希尹来,一则是看我出丑,嘿嘿,这二则也是存着二虎俱伤,他好从中捡的便宜的心思,他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完颜宗望道。

“更何况,他完颜希尹手下也有四五千人的精锐,这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若是都投在此间,损伤过多,最不利的就是他完颜希尹。所以,不必等着那群家伙来,他们是不会来的。”

“那当如何??请宗望示下!”一众猛安俱都是问道。

“两侧加紧攻击,放永定军进来。给他们造成一个中军空虚的情况!哼!他刘平会玩这套,以为某家就不会吗?就凭着现在的速度,这些永定军一定会冲进我们的包围圈,只要给他们一个假象,认为中军薄弱,他们这股永定军一定会上当的!”完颜宗望道。

“撤去一半的亲军侍卫,只留下三百人!”完颜宗望吩咐道。

“宗望,太危险了!!”

“宗望!三思啊!!”

“宗望,你可是俺们的主心骨!可千万别有什么闪失啊!”

众人纷纷劝道。

“某家是那么容易死的么??”完颜宗望淡声道。

“宗望,贸然让敌军冲入咱们的中军,毕竟是太过危险了些···要不,您离开中军,俺替您守在这!”另一个猛安道。

“哼!那刘平也不是吃屎长大的,岂会看不处我在不在中军?无需多说!某家心意已定!”

沉思了片刻,完颜宗望一咬牙道:“老林子里掏狼崽,害怕狼咬,屁都弄不到!既然他刘平的亲卫只有这么些人,某家今日就生擒这厮!!”

“宗望!宋军还有大队人马没有出动,要不要谨慎些!”一个猛安道。

“你怕了??”完颜宗望冷冷道。

那猛安涨红了脸说道:“宗望,你这说的哪里话?俺随着你一起和辽狗拼杀的时候,浑身都是辽国契丹狗的箭,也未曾害怕过,何曾怕这些宋人。属下只是觉得,您是大帅,既然想要去,俺便带着人去哪宋人的中军,拿了那永定军刘平脑袋!!何须你亲自出手。”

“不必!!杀子之仇!何须假他人手!某家自取那厮的脑袋!!”说罢,完颜宗望策马而进,此刻的女真大队人马俱都是倾巢而出。

“宋人的各路大军俱都在远处观望,只要我生生的碾压了这个永定军,那些大宋军马定然不会贸然出击的,到时候某家在假意和谈,哼!不怕这些南朝人不互相倾轧!!”

第一百二十二章:放手一搏

两股不对称的洪流,两股当世强军,一个代表着野蛮种群的凶悍,另一个代表着汉家文明的血性,这是最后的勇气之争,此刻已然是狭路,即是狭路,便放手一搏吧!

狭路相逢勇者胜!!

刘平冷冷的望着女真散开的中军,嘴角抽动了一下,张口道:“完颜宗望是想请我入瓮啊!哼!你在试探我是不是会贪心?会不会真的扑向你故意敞开的中军么??嘿嘿,老子便遂了他的愿!只是,你完颜宗望想要张开着獠牙吞下我,却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么硬的牙口!!”

“侯爷!!”

“侯爷!!”

杨三多和亲卫们急声望着刘平。

“全都听令!直逼女真中军!!”刘平下达了几乎相当于自杀的命令。

“侯爷!不可!你是主帅,不能再轻易涉险了!!”杨三多一把跪在了刘平的脚下,死死的抱住坐在马上的刘平一侧大腿,摆出一副哪怕被马匹拖死也誓不撒手的样子。

“滚开!!”刘平一瞪眼,一脚踢开杨三多喊道:“都傻了!!执行命令!否则军法从事!!”

杨三多在军阵出征只时,便是被岳飞和韩世忠等人一再嘱托,千万不能再让刘平冒险。牛皋更是凶巴巴的说只要是再让刘侯身处险地,自家的性命不用别人取,他牛皋第一个先取了去。如今自己的侯爷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冲阵,凭着自己侯爷的性子,是谁都拦不下的,即如此,自己就先替侯爷挡死便是了!

倒在地上的杨三多猛地一抹夺眶而出的眼泪,站起身对着刘平道:“侯爷!俺是拉不住你!俺听你的便是,反正俺也是要死在你前头的!”一转身,翻身上马。守在刘平身侧。

另一侧,汤怀还有王贵两人紧紧的抿着嘴,却是一句话不说,但是紧紧握着的兵器手和坚毅的表情却是最好的回答,自家的这个哥哥自从认识的那天起,便知道不是凡人,拿下大名,拿下沧州,诛杀郭药师,攻陷燕京,太原强援军,哪一件都不是常人能做出来的,如今的二人早就是甘心为刘平去死的心思,这大宋军将数百,哪个及得上自己的侯爷,男儿当如此!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便随着自己的主帅,轰轰烈烈的战一场吧!!哪怕千年,万年!哪怕到了阴曹地府,自家也能昂着头对着列祖列宗说咱随着刘侯杀鞑子,没有辱没了祖宗,没有愧对这男儿之身!!

“侯爷!俺也随你去!!”猛地,一脸污血的曹成赶到刘平马匹坐骑身前。以刀拄地,红着眼,一脸决死之色道:“侯爷!!让俺也去吧!!”

刘平一勒马缰绳,对着马下曹成吩咐道:“起来!!曹成!稳住长枪步军!帮着林冲的陌刀军护住两侧!这才是你要做的!!当日你弟弟曹亮为了护阵牺牲,如今你却是要放弃两侧护阵,做个没头脑的光棍匹夫么?!!你弟弟的英魂就在天上看着你!他还没有走远!!你是要他看你笑话么!!”

曹成听到曹亮的名字,脸上登时便是泪水流出,自幼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兄弟如今身死,心中便是只剩下了杀戮,为兄弟报仇,眼见着刘平要孤军冲击完颜宗望的中军,便萌生了死志,如今听到刘平的训斥,心中一阵悲苦,狰狞着脸道:“侯爷!!俺听令!!”

曹成起身猛地向着刘平行了一礼,转身离开,招呼着护在两翼的长枪军继续去护阵。

刘平的亲军满打满算不过六百人。俱都是精锐汉子,永定军中的佼佼者,全都是精于骑射,每个军士都是经过战火洗礼数次的猛士,刘平猛地一把抽出长刀,高高举起,对着众人道:“诸位袍泽弟兄!今日便是破釜沉舟,破贼之日,当在今朝!裤裆下还有卵鸟的!便随着某家去冲杀一番!!”

刷刷!!!

所有的亲卫俱都是拔出长长的钢刀,齐声道:“愿为侯爷效死!!”

刘平厉声大吼道:“永定军!!!”

“向前!向前!向前!!!”诸军士齐声应喝,战马厮昂,俱都随着刘平向前冲去。几十个战力彪悍的永定军,紧紧的围绕在刘平身侧,汤怀、王贵,杨三多也是都跟在个亲卫将刘平夹在中间护着,生怕刘平有什么闪失。

刘平冷冷的望着前方的不远处女真中军的大囊旗,那一团人护卫着的,必定是完颜宗望。却是中门大开,行军布阵,但是经历过两次战阵的老卒都知道,侧翼攻击,骑兵冲撞,不管如何,中军将主的号令大旗,还有位置必定是严密无比,万一主帅被人家阵斩于马下,军旗砍倒,登时就得军心大乱。军心乱则人心乱,人心乱则战阵输,完颜宗望以身为饵,诱惑自己上钩,甚至不惜将两翼的护卫大军散开,只留下三百人的亲卫,而且还中军门户大开,可谓是兵行险招,而自己却是玩的更彻底,直接便带着亲卫顶了上去,的确是做出了一副亟不可待,上钩的模样,唯有如此,才能让完颜宗望相信自家吧。

“鹏举!老韩!俺就先撑着,剩下的,就得看你们来收拾了!!”刘平暗暗道。

永定军剩余的骑兵菁华已经合二为一,原本的骑兵是一军两部,岳飞带着一部人马,韩世忠带着一部人马,汴梁城下激战,损伤了不少,刘平便下令让两部人马先合在一处。先由着岳飞暂代骑兵都统,韩世忠为副手,今日押送财帛时候,刘平便是知道,金人绝对是没安着什么好心思。所以宁肯让这两千多骑兵在后阵压着,等待时机出击。

此刻如同战场的救火队员的杨再兴,一杆大枪杀的好不痛快。猛地回头一瞥,居然看见自家的主将都已经入了战阵之中,登时便心急了,也顾不得追杀那被杀溃了的女真精骑,立刻便回马而来,赶到亲卫营阵中,驱马来到刘平身侧,对着刘平道::“侯爷!您怎么也入阵了??”

“废话!!老子入不得阵么!?!”刘平猛地掀开兜堥对着杨再兴笑骂道,说完便伸手合上兜堥上兽面铁罩,不再搭理杨再兴。

杨再兴讪笑道:“俺是觉得您是主帅,你入阵,俺就得护着您,俺就杀的不爽利了!”说着又将马力提了些,护在刘平身边。

“侯爷!!你真的要冲击女真鞑子的中军?”

“宗望老狗的脑袋就在那?你不想去取?难道你这个军中杨无敌还没有那胆量吗??!”刘平道,猛地一刀挥出,将一个被踩踏下马,还未死透,挣扎着站起来的女真骑兵,一刀砍翻。

猛地听到刘平称自己军中杨无敌,当时都是浑身发热,热血上涌!慷慨激烈道:“侯爷!!放心,俺非但要护着你周全,还要枪挑了那完颜老狗的脑袋,否则您给俺这军中杨无敌的称号,岂不白叫了!!!”

杨再兴兴奋的嗷嗷大叫,看的身侧的杨三多等人心中都觉得杨再兴简直就是个怪物啊,厮杀了这么久,居然还能这么有精力。当然,永定军的老人都是见怪不怪的,谁叫这军中还有个岳无敌呢。

两军交战,如同疯兽撕咬,比的不光是谁的牙尖嘴利,谁的身形雄壮,比的还有那悍不畏死的狠戾和杀气。

刘平随着冲击的军阵,直直的逼近完颜宗望的中军。

“完颜宗望,既然你敢这么兵行险招,那老子就放手一搏,来个你死我活吧!!”

眼见着派上去的四五个成建制的谋克猛安俱都是被永定军打散,有的猛安已经吃不住劲了,眼前的这个永定军甚至比在燕京的时候还厉害了,难道这南朝都是有神佛庇佑的不成,这个都是不得而知,那猛安哭丧着脸对着完颜宗望道:“宗望,俺那可是整建制的一营人马,足足一千五百多儿郎啊,生生的被那个陌刀军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砍杀殆尽了,宗望、宗望··实在··实在顶不住了。多给俺们派些人马吧~!!~再派些吧!”

“呸!!再给你一万人,你也是会来某家这里求着要兵?儿郎死战,你这厮却是赖在这个作甚!当真是个没卵子的家伙!左右!!拖下去!砍了!!”完颜宗望狠声道。

“诺!!”两个亲卫上前押着那光棍猛安下去一刀便砍了脑袋。

剩余的五六个谋克们俱都是心惊胆战,自家的人马都被征派了出去,全都是被填到那个永定军的陌刀军那了,可是不管怎么冲杀,都是抵不过那些个恐怖的大刀,那恐怖的大刀阵,已经让三千多的儿郎殒命于刀下了,可是那群如同魔神般的家伙也没有停下他们挥砍的大刀和前行的脚步。宗望这是在拿自家儿郎的性命去填啊,他这样拿女真儿郎的性命是拖垮那只陌刀军,让他们杀累,杀乏,可是,这代价却是太大了些。

所有的女真人都在想着,什么时候,什时候这群恐怖的家伙能里累的停下脚步,停下那高高举起的恐怖大刀。

“天上的佛爷保佑!!让这群天杀的宋猪累倒吧!俺女真儿郎死的够多的啦!!”完颜阇母恨恨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反杀!(跪求订阅打赏收藏)

完颜宗望却是不为所动,只是冷眼望着越来越逼近的那一队人马,完颜宗望自幼便是在老林子里磨练,幼年时候,举箭便能射中飞在高林子里的鸟雀,眼神相当的好,哪怕是被射瞎了一只眼睛,另一支独眼却也是看的分明!那个疯狂的冲着自己的中军冲杀过来的宋军人马里,就有刘平。

“哼!某家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告诉前军,准备放开一道口子,让那队人马冲进来!!!某家要亲手宰了那个刘平!!”完颜宗望道。

“宗望,你疯了?放他们进来?!!”完颜阇母大吼道。

完颜宗望斜睨了一旁的完颜阇母一眼,说道:“阇母,你若是害怕便先退到一旁,这里有我。”

呛啷一声,只见完颜阇母一下拔出腰间的弯刀,冲着完颜宗望吼道:“我完颜阇母十三岁便随着你父亲阿骨打老皇帝东征西讨,刀光剑影、尸山血海里不知趟过了多少次了,岂会被眼前的事吓到,宗望,你恁的瞧不起人,以为俺老了不成!俺身上光刀伤剑伤便有十八~!~!~九处,如今仍然可以提着刀枪驾得住烈马,开的了硬弓。”

“阇母,某家不是那个意思,你毕竟是我父皇那一辈老人里剩余不多的元老了,某也不能让你冒这个险。”说着,完颜宗望来到阇母身前,轻轻的拍了拍阇母的手臂,按下了阇母手里拔出的弯刀,一脸真诚。

“宗望啊,无需多言,你是主帅,我是副手,哪有主帅在阵副帅撤退的道理,今日俺便和你一起将那些胆大的宋猪彻底的碾碎在我女真大军的马蹄之下,好叫这些南朝人知道这世上只有我女真人才是最强者!!”完颜阇母望着完颜宗望一脸决然的说道。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两位女真东路大军的正副统帅,在这一刻,却是心意相通,他们知道,眼前的这支南朝的军马,这支另类的永定军,才是征服南朝最大的障碍,也只有彻底的碾压灭杀了这部大异于其他宋军的永定军,才能够彻底的政府这南朝,才能真正的享用这南朝的万里河山,花花世界。

此刻,女真的中军已经敞开了一道口子,当先一骑宋军小将一身铠甲,手上擎着一杆长枪,人如龙马如虎,大枪横扫,一连刺倒了七八个女真骑兵,身后跟着一对永定军的骑兵,紧紧的随在那小将的身后,如同一道离弦的利剑,生生的刺进了女真的中军之中。此人正是杨再兴,这支突刺进来的骑兵小队,如同箭矢的锋刃,替后面的刘平等人打起了先锋,此刻刘平在众亲军的护卫下也冲进了女真的中军之中,相距那完颜宗望不过那八~!!九百步的距离。

杨再兴一杆长枪如同一条出水黑龙一般,连挑再扫,身边的女真人却是没有一合之将,一队队扑上来的女真骑兵和杨再兴等先锋军士冲撞在一处,片刻间便被杨再兴等人扫杀于马下,两个女真蒲里衍的亲卫猛士凶狠的扑了上来。

“兀那南朝小子!你受死来!!”其中一个蒲里衍嘶吼道。

还未等那两个蒲里衍挥舞的兵刃来到杨再兴的身侧,只见杨再兴的手中大枪如同闪电般刺出,却是眨眼间便将其中一个蒲里衍刺在马下,一枪便捅穿了那个穿着不知道是送辽人手里夺来还是从宋人手里夺来的铠甲,直直的捅入了那蒲里衍的腔子里!那蒲里衍一口污血喷出,登时便没了性命。另一个蒲里衍此刻也是冲到杨再兴身边,挥动着铁骨朵便疯狂的砸向杨再兴;能上女真亲卫蒲里衍的都是颇有能力,勇力和智力都算上等的女真好汉子,可是在杨再兴面前却是如同孩童一般,几乎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不到一回合便被刺翻马下,一枪便贯穿了胸腔,只是这个蒲里衍却是长了心眼,只是离着还有些距离,便是将手里的铁骨朵砸过来,方向是奔着杨再兴而来,位置却是奔着杨再兴的坐骑而去。你这个南朝小将马上逞威风,如今俺就一下砸死你的坐骑,看你还如何威风?

这蒲里衍想的不错,若是其他的军将,没准就得着了他的道,三五十斤重的铁骨朵砸过来,一下便能将马匹的头颅砸的粉碎,若是别人早就立刻便拨马回身,可是,谁叫他遇到的是杨再兴这个杀神呢,只见杨再兴怒目圆睁,也不闪避,腕子一抖,手里的大枪硬生生抗住那势力大沉的一击重击,得亏杨再兴的大枪都是刘平专门让人给他打造的,当时打造兵刃的时候,吴老铁匠在军械监还专门询问了杨再兴你要多沉的枪头,本以为弄个二三十斤的枪头已经算是可以了,哪成想这愣头青当时便说,最低四十斤,否则用不顺手,吴铁匠还以为自己老了,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得到确认的答案后,劝道,小杨将军真不是老汉舍不得精钢镔铁,只是这个二三十斤的枪头已经算是很沉了,普通的点钢枪的枪头也不过十几斤的分量,若是太沉了,怕是都挥舞不起来的,吴老头是好意,可这杨再兴直接脱口而出,你这老头恁的多事,让你打多沉便打多沉,你打多沉的,小爷都能舞的动便是了。气的当时吴老铁匠直接给打造了一把将近四十斤的余斤的镔铁长枪头,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能舞动的轻松无比。让负责军械的老吴头好一阵无语。

此刻的那铁骨头抡将过来,一头在那蒲里衍手里攥着,另一头却是呼啸而下。

一阵金铁相交之声,那长枪直直的横在铁骨朵前面,居然生生的从那蒲里衍手里磕飞了那铁骨朵,强大的震力,震得那蒲里衍虎口都裂开了。眼前的这个宋军小将怎么生的如此恐怖,一击之下登时便破了胆子,还未及他细想,大枪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便被那大枪生生的刺进了身子,哎呀一声!便栽倒马下。

那个蒲里衍还未死的透彻,居然一把抓住了杨再兴的长枪杆,喊道:“俺也要···让你··死!”

杨再兴也没听懂那汉子的女真语,反正不是什么好话,直接长枪一拧,将个这个蒲里衍的胸腔脏器,搅得细碎。一把抽出了长枪。

“呸!狗鞑子!俺可听不懂你这鸟厮说的什么乌鸦语!早死早滚,省的挡了俺杀人!!”杨再兴狠戾的骂道。

杨再兴带着人暂时扫灭了眼前的混乱,刘平已经此刻进入了女真内阵。杨再兴也是不敢再使劲冲击,毕竟自己的主帅都已经在身边,杨再兴再混,也知道,还得靠着自家的侯爷大哥啊。所以杨再兴也不敢冲击的实在太急,牢牢的守在刘平身侧。

“侯爷!!那个就是女真人的巢穴,你看,中间的那个是不是那个什么完颜宗望!!”一个永定军亲军道。

“不错,正是那厮!既如此!!便冲杀过去,老子要亲手宰杀了那老狗!”刘平道。

完颜宗望也已经看到刘平入阵,当即便下令道:“弓箭手准备!!射!!!”

七八百女真弓箭手早就了严阵以待,只听到宗望下了命令。人人都是利箭直指对面不远处宋军,秉弓而对,只听到那谋克高喊道道:“射杀那些个南朝人!射!!”

箭雨呼啸,可能是灌射的急了些,而且这些个南朝人的军甲居然如此精良,漫天的箭雨却是挠痒痒一般,几乎都是射而不透。只不过在身上多插些箭头罢了,却是也射杀不进多深。

俗话说,临阵不过三矢箭,不过片刻间,此刻的刘平已经冲击到了完颜宗望的中军最中心,离着完颜宗望不过二三百部。

“哈哈哈!!你来了!!某家今日就要用你的脑袋来祭奠我战死的儿郎们!!”完颜宗望咧开了大嘴,桀桀笑道。

说完完颜宗望策马而下,直逼向刘平。两人身侧的亲卫俱都是当先厮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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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阵之外,还在观望的西军之中,种师道此刻正远远的在观察这个永定军,明眼人都知道,永定军孤军深入,必败无疑。只是自己对这个家伙简直就是又爱又混。

“种帅。如今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国都沦丧,社稷大乱啊!难道就眼睁睁的望着那些人都被异族欺凌,侵占了这些祖宗土地??”老种的耳再一次响起了昨夜刘平深夜入营和自己交谈的话来。

“嘿嘿!老夫是老了,可是我知道,只要你不死,这个大宋便还有些希望!到时候,这大宋迟早要让你修改的不成样子。我不会看错的,呵呵呵,刘平你不是个普通的人,甘于平庸的人!今天,便再帮你一把!!”老种自言自语道。

“二相公呢?”老种道。

“二相公带着秦凤军大部人马都在汴梁的酸枣门呢。随时准备出击。”那亲卫道。

“通知老二,让他别在城里等着了,带着兵马出来,去支援刘平!”老种道。

“诺!”

“让前锋营从侧翼包抄!!!告诉焦安节,不得懈怠!直接进攻!!”老种吩咐道。

“诺!!”。

“咳咳~~~咳咳咳~~。老了··当真是时日无多了~~能老死榻上,也算是不错了。”

老种接着吩咐道,“还有,通知刘光世,张伯奋,让他们带个各部人马,俱都给老夫压上去!这是国战!不是过家家!!都做缩头乌龟!难不成非要等到金人杀过来,才高兴么??老夫现在还是勤王大军都统帅,哪个敢违抗,老夫一并收拾了他!!”

“诺!属下即刻便去通知!!”一个亲卫头领吩咐了人马,马上去分发命令!

第一百二十四章:千军破!

“二相公,大相公急令!即刻出击!!”一个骑兵传令官策马而来,来到西军侧翼驻扎的人马所在,对着统帅种师中说道。

种师中此刻却是安稳的骑在马上,对着那个传令官说道:“知道了!回去禀告大哥!俺会看准时机出击的!回吧!”

“二相公!大相公的命令是即刻攻击!”那传令官道。

“你聋么?我说我知道了!回吧!!省的我生气!!”种师中道。一脸不耐烦。

那传令官登时被种师中的模样吓到。一缩头只得告罪离开。其他的几个传令官在传给了刘光世和张伯奋等部人马时候,得到的答复都是差不多,不是口上答应,要么就是要扯皮推诿,反正都是一副见死不救的模样。种师中一提缰绳,冷冷道:“想让我去给他永定军打掩护,真亏的大兄想的出来,当真是以为我们西军就是白给他刘平做贡献么,他刘平是死是活,与我等何干??”

“对阵冲死,孤军深入,刘平,哼!你既然是找死,就怪不得别人了!”种师中冷哼道。“焦安节呢?”

“末将在!!”焦安节在一侧应声道。

“告诉秦风军的军士们,按兵不动!什么时候他刘平的帅旗倒了,什么时候我再出击!!”种师中道。

“末将遵命!!”焦安节道。心下却是大为兴奋,暗道这割耳之仇,不共戴天,如今总算是得到机会了。今日,就要亲眼看着他刘平,还有那个可恶的永定军,全都被金人撕成碎片。此刻心中的畅快之感,当真是无可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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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阵中,两军厮杀,如烈火般燃烧着所有人的斗志。

女真人在完颜宗望的命令下放下了中军的口子,在刘平等人冲进的那霎那间,便将口子合上了,此刻的刘平等人,唯有决死冲杀一途,别无他路,一路厮杀而来,这些个永定军的军士,

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想法念头,只有不断的冲杀,不断的前行,没有退路,没有妥协。

刘平的前方杨再兴作为先锋盾,径直的杀入完颜宗望的亲军之中,一杆长枪,上下翻飞,如同一头猛虎一般,无一合之将,王贵汤怀二人则是守护在刘平左右,随着前队冲杀,刘平钢刀舞动,刀光闪动,亦是砍翻了三五个女真亲军。

完颜阇母高声大吼道:“杀了他!杀了他!上!上!!”一边大吼着一边高举着弯刀,在亲卫的护卫下冲击而上。完颜宗望则是立马横刀,冷冷的望着刘平。两队人马都是纠缠厮杀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非要杀灭了一方才可停止。

这一刻,两边的人马都是拼尽了全力,舍生忘死,拼杀在一起,永定军全都是一命换一命,钢刀砍下,几乎都是不管旁边砍过来的刀剑,只是想着把眼前的对手砍翻;一个永定军一刀砍断了一个女真亲卫的脖子,还未等抽刀,便被另一侧的女真人一刀砍中了拿着钢刀的手臂,断臂之处鲜血喷涌,只是在这一刻,这位永定军早已经忘记了疼痛,另一支手生生的抓住了那个家伙的弯刀。怒喝道:“给俺死吧!!”用力一拽,将那个女真人骑兵生生的拖拽下马。自家也是落在马下,二人肉搏在一处。那永定军的战士残着一条手臂,却是另一支手生生的掐住了那个女真人的脖子,死死的不松开,哪怕身后的女真人的钢刀砍入了自己的身子,仍是不松手,硬生生的掐碎了身下的那个女真的脖子。直到那女真人断了气,那永定军的骑兵也是没了声息,却是仍然保持着那掐人的姿势。

完颜阇母此刻已经直到杨再兴身侧。正杀的起兴的杨再兴已经发现了阵中,那个苍老的女真军将在七八个亲卫的护卫下向着自己冲来。当即露出一丝狞笑,大枪一轮,对着完颜阇母高声道:“金狗!!给俺死来!!”

长枪出手如电,如同出海的黑龙,一探,一刺,再一扫,只是片刻间便将完颜阇母的亲卫折损了一半,这几个亲卫都是完颜阇母从征辽时候便跟随着自家冲杀的亲卫,说是亲卫,平日里也是对着自己忠心耿耿,自己使用着亦是顺手的好部下,都是族里一顶一的好儿郎,可是不过片刻间,便被眼前的这个可恶的南朝小将挑翻在马下。当即便气的完颜阇母怒目圆睁。

完颜阇母嘶吼道:“兀那南朝猪!给俺死来!!”说着便当先冲了过去,完颜阇母自幼也是随着阿骨打东征西讨的猛将,此刻吃了这么大的亏,当即便是压不住怒火,自己当先对着杨再兴冲了过来。

“鞑子老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来迎接老子的长枪!!”杨再兴呸了一口。挺着长枪便直刺了过去,杨再兴自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是女真人的副统帅,反正是个鞑子,既然在战场之上相遇,便是不死不休!

长枪~~~刺了过去,完颜阇母虽然年事已高,可是反应却是很快。猛地一侧身,躲过了长枪。弯刀却是照着杨再兴的面门而来。

“来的好!!”杨再兴大笑道。猛的将长枪抽回。如同变戏法一般,一个背后大枪环绕,以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刺了过去。身子一个微晃,那长枪却是刺中了自家的肋下,自家第一次感受到了刘平的麾下这员小将的本事,其他的亲卫与杨再兴却是还在厮杀,可是这厮杀征伐,就是要踩着敌人的骨头上去。阇母毕竟是有些老了,肋下一阵剧痛,疼的完颜阇母几乎要栽倒下马。那长枪直直刺穿了阇母的铠甲,生生的捅进了一寸多。

“快去救阇母!!”完颜宗望站在中军等大旗下,还未将料到如此,跟随着自家父皇厮杀了半生的元老被杨再兴刺中,当时就是心中一惊,生怕阇母有什么事闪失。所当真是攻势一缓,指派人手去帮着救阇母。

“当啷”一声,完颜阇母手里的弯刀不由的落在地上,肋下传来的剧痛让完颜阇母难以忍受,疼的完颜阇母双手抓住了杨再兴的长枪。

“快救阇母!!”完颜宗望急声道,说和自己也是立不住了,十几个亲卫立刻奔着杨再兴和阇母附近扑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退兵

“说什么傻话!都是兄弟!我刘平是那种临阵脱逃的怂货!你几时见过老子逃跑过!!”刘平道。

猛地,刘平望见了完颜宗望冲着另一侧的杨再兴而去,心中大急,急忙都:“快去帮再兴!!快帮再兴那小子!!”刘平道。

“放心吧侯爷!奶··奶的,那个的臭小子,滑溜的很!没事!不过,倒是咱们现在处境有些危险了!”王贵道。

“别管那么多,战场之上,哪有不危险的,征战杀伐,本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哪有那么多的安稳。汤怀呢?快!!帮帮杨再兴!!!”刘平道。

“诺!”沉默的汤怀一把扯出弓箭,瞄准围攻杨再兴的金人,距离不远,几十步的距离,基本上是百发百中,一连五箭,几乎是哪里都是一箭射穿。

原本越围越多的女真人此刻都已经是被杨再兴的勇力吓呆的。加上汤怀神出鬼没一般的射箭手法。想要杀了杨再兴,当真是难比登天。

原本就仇视着刘平的完颜宗望终于看到了刘平的身影,此刻,新仇旧恨纠缠在一起,完颜宗望彻底的压不住怒火,头脑一热,便策马而来,直直的奔向了刘平。

“刘平!!受死来!!”完颜宗望独着眼睛,如同一头发疯的老虎。

“完颜老狗!俺的身子就在这,有种便自己来!!”刘平狂笑道。

二人再一次相遇,如同宿命的仇人一般,在没有刘平的原来世界里,这位完颜宗望,可是大金首屈一指的指挥者,虽然没有登基为皇帝,可是仍然是那些个皇帝无法比拟的,,他的话,一

说出来,所有的金人俱都转向了刘平了。

完颜宗望一把扔了自己的小短剑,提着一只长刀便直奔着刘平而去,刘平也发现了这个家伙。

二人的马力都是未停。直直的奔着对方而来,强力的冲击,让周边的人都跟进不上,二人一交锋,刘平一刀砍在宗望的兵器上。发出锵锵之声,周围的亲军和亲卫,俱都互相拼杀着。

两把兵刃交错在了一起,激起了一团火花。两军统帅,在这一刻,再次相遇,燕京那次,没能分出胜负,今日,便彻底得分出来吧!

刘平和完颜宗望再次的交手,让周围的亲卫都替自家主帅捏了一把汗,刘平的身上的伤和完颜宗望身上的伤都没有好利索,所以,两边的人马都是想要救助自家将主。

“轰隆~!~!”正在这时,外围的女真人马忽然一阵的骚乱,大批的女真人似乎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纷纷的闪避开来。只见两大批的宋军骑兵如同两股黑色的旋风,像是两把钢刀一般,

斜刺里直插入女真人的正营。女真人虽然有三五万人。可是临阵冲击,保持不乱是非常困难的,所以,只不过是眨眼间,这两大股宋军已经让女真人无法招架,如同两把匕首,刺入身体一般

,瞬间便攻破了女真人的层层包围,生生的突破到了刘平近前。每一个都是身上穿着永定军的骑兵军士。

来的正是岳飞个韩世忠,二人按照事前商量好的战术,分成了两队,同时进攻。如同两半钢刀,同时攻击。

“你牛爷爷来了!!快来受死吧!!”牛皋举着的双锏,兵器谱上也算是靠前的兵刃,如同一个人形的坦克一般,跟随在韩世忠身侧,一路冲杀而来。而另一队人的骑兵则是岳飞带着人马

而来。

另一队人马,是岳飞为统帅,当先一马,直直的突入金人。

“保护侯爷!!”永定军的骑兵纷纷喝呼着。

第一百二十六章:退兵(下)

刘平单手持刀,一抬手,手里的钢刀,堪堪招架住了那粗壮的女真亲卫砍下来的弯刀。刘平另一支手,一把攥住了那个女真人的脖子,用力一掐,狠狠一扭,生生的将那女真人的脖颈扭断了。还未等刘平喘口气,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痛,另一个女真人却是一刀砍在了自己的后背上。要不是铠甲厚重,怕是这一刀就得把自己的脊椎砍断。饶是如此,也让刘平感到腰部剧痛无比。

强忍着剧痛刘平扭身便是一刀砍过去,却是将那个女真人的手臂砍断。刘平身后的掌旗官手里托着大旗杆,另一个手抽出朴刀,和冲过来的女真骑兵厮杀在一起,只是那掌旗官行动不便,却是不留神,一刀被那个强壮的女真骑兵砍断了手腕,大旗从手里掉落,那掌旗官用没有手腕的手臂,死死的将大旗的旗杆搂在自己的怀里,保护住了永定军的大旗。

“愚蠢的宋猪!死吧!!”那个女真骑兵在马上狠狠的一刀劈了下去,生生的劈断了那永定军旗官的整条臂膀!!那永定军的掌旗官当真是血性的汉子,咬着牙狠狠的冲着那个马上的女真骑兵撞了上去,一下将那个女真骑兵撞下了马!

“狗鞑子!!爷爷就是死!也他娘的拉上你!!”那掌旗官一手将大旗插在地上,反身骑上那个摔落下马的女真军卒。举起刀便要砍。却是被那个女真人一刀挡住,一脚踢开。那女真骑兵也是个聪明的家伙,知道军阵行进,军心掌控。全在那军中大旗之上,中军帅旗不倒,则说明中军还在,那么军中的儿郎就会继续的努力拼杀,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统帅还在和自己一起努力厮杀,自己的统帅没有临阵溃逃,所以这个女真骑兵却是当即便奔着那中军大旗而来,女真骑兵如此想,那掌旗官也是知道,所以那掌旗官立刻一身护住了大旗。

“噗嗤!!”一刀,便是砍入了那护住大旗的永定军掌旗官。这掌旗官叫封武奎,是自大名时候便随着刘平麾下的军士,一路而来,忠心耿耿,为人老实的很,平日里也木讷的很,不爱多言,原本作为一个从一开始就跟随着刘平的老卒,是要安排他去做个校尉的,可是这个封武奎却是一心就是留在刘平身侧,刘平见这个封武奎双臂有力,就让他做了个掌旗官,今日一战,凶险无比,封武奎死死的护住大旗,不让大旗倒下,他知道,大旗就是军心,只要大旗不倒,那么军心就在!只要侯爷在,这些个狗鞑子便再也不得嚣张!!

“武奎!!”刘平一转头望见了冯武奎被那女真人正在用刀砍杀,当即便是冲了过去。

“死来!!”刘平狠狠的一刀砍下。那女真军士倒是知道身后的刘平过来,一转头便是抽刀格挡,只是刘平势大力沉,硬生生的将那个女真人的弯刀砍断,刀势不减,一刀劈下,将那个女真人砍翻在地。

刘平一把扶住了封武奎。

“侯爷!!俺没给你丢脸!咱的大旗!!大旗没有倒!!”封武奎艰难的说完这句话,便没了气息,封武奎此刻失血过多,再也支撑不住,颓然的倒了下去。只是那身子却是保持着护旗的姿势,只剩下的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大旗,不让大旗倒下!!

“兄弟!难为你了!!”刘平心中一阵苦涩。接过封武奎的沾满鲜血手里的手里扶着的大旗。眼中怒火万丈。

“你们这群鞑子!!都该死!!”

忽然刘平一手擎着大旗。一手持着长刀,便是对着女真人砍了过去。接连砍翻了两个。而第三个女真人的刀却是狠狠的刺进刘平的肚子里。一刀刺入,疼的刘平面色狰狞。眼头就是一黑,手里没了力量,大旗自手中倒了下去,刘平自己也是倒在了地上。那女真骑兵早已经放弃了马,一刀偷袭得手,当即就抽刀想要一刀结果了刘平,要刚要再砍,但听得身后一声暴喝:“狗鞑子!!休伤我家侯爷!!”

杨三多如同发狂的恶狗,一下便是扑了上来,生生的扑倒了那个亲卫,方才杨三多被四五个女真人围住,好容易解决了,连自己的刀都被砍成了两断,,一回头望见了自家的主帅正处在危险之中,当即便发狂的冲将过来,赤着手,一下便是将那个女真人扑到在地,两手按住了那个女真人的手,身子压在上面,头上的兜堥像是铁锤一般,狠狠的砸向那个女真人,砰砰!!以头磕头,愣是将那个女真人头磕的鲜血直流,直翻白眼,一连磕了十几下,硬生生的将那个女真人磕的晕死了过去,方才起身摸索过一把刀,一刀结果那女真人,赶忙转头,奔向倒在地上的刘平,一把按住刘平腹部正在流血的伤口,一边急的直流泪。

此刻的牛皋,杨再兴、岳飞、韩世忠等诸将也都是赶了过来,众人将刘平维护的水泄不通,严严实实。此刻的刘平脸色苍白。眼睛紧闭,任凭别人怎么叫喊自己,都没了反应。

“侯爷!!!”

“侯爷!!”

“快!包扎伤口!!”

“杨三多,你他娘的作甚吃的!?!怎么让金人入了阵,侯爷要是有个好歹,俺第一个剥了你!!”牛皋红着眼睛此刻大吼道。

“侯爷!!”

“俺也不知道会这样啊!!侯爷!!你快醒醒!!”杨三多急的直掉泪。

韩世忠一把抢过刘平,用手一探鼻息,转头对着众人道:“还有鼻息呢,侯爷是受伤太虚弱了,快,包扎了伤口,将侯爷送出阵外!!”

岳飞也是有点慌神。点头道:“事不宜迟,牛皋!三多,你们的带着亲卫赶紧先将侯爷带出去,哪怕拼死了所有人也得将侯爷送出阵外!!快!晚了就怕侯爷有危险。”

“侯爷!!你可不能死!!你可是咱永定军主心骨!你可是北地血虎啊!您不能死啊!”杨三多此刻都已经声音都哽咽的变了颜色。

猛地,刘平的喉头一阵鼓动,猛地睁开眼睛,发出一声低吼:“干!!疼死老子了!!”

“侯爷!!”

“侯爷醒了!!快!!快给侯爷扶上马!!”

“侯爷,你可吓死我们了!!”杨三多哭着道。“属下该死!一时疏忽让金人趁虚而入了,属下该死啊!!呜呜·~~~。”

“七尺的汉子,嚎丧个甚么!!老子又没挂了,想收我的命!想得美!!老子这命硬!!老天都不敢收!!”刘平艰难道。

“都他娘的在这围着干什么!!没事人了么??看不见咱的队伍还在前厮杀!!上马!!都上马!!”刘平猛地起身,捂着伤口,一把将抓过杨三多道:“把帅旗给老子立起来!!!”

“是!!”杨三多猛地一擦眼泪,转头将永定军的中军大旗立了起来。

“鹏举!!老种不是说派了人了吗??为何还没来!!”刘平道。

“侯爷!怕是等不到他们了!我们的骑兵冲阵的时候,碰到了小种手下的焦安节,他的队伍全都是束手围观,做璧上客!我邀他共击金贼,可是那厮却是说没有指令不会擅自行动!!气的

俺都想杀了那厮!!”一项沉稳的岳飞也是被西军的举动气的愤怒不已。

“哼!爱来不来吧!!反正都是咱自己拼杀便是了!!诸军!!还有力气否!!”刘平大喝道。

“愿随刘侯死战!!!”永定军诸将道。

“那便战吧!!”刘平当先上了马!!其他的诸军将也都是背身上马。

“杀!!!”刘平吼道。

组成的敢死队一般的军阵再一次的奔着完颜宗望的中军而去。

“完颜宗望,你纳命来吧!!”刘平高喝道。

完颜宗望也是冲杀而下,再一次纠缠在了一起。

刘平一刀对着完颜宗望,砍了过去!!

“老子就不信!杀不尽你们这群狗鞑子!!”刘平嘶吼道。

忍着伤痛,一刀砍向了完颜宗望。

“当啷!!”交锋了。完颜宗望看着虚弱无比的刘平狞笑道:“你这个南朝的狗!你已经不行了!你拿什么拦住我!!”

“就凭我大宋的百万河山!!万万百姓!!”刘平嘶吼道。

一刀以伤换伤。完颜宗望一刀砍在了刘平的腰上,而刘平一刀却是捅进了完颜宗望的肚子里。

完颜宗望一下便是栽落下马。

女真亲卫见状,再也不敢多纠缠,拼死救出完颜宗望,便是向着后撤去。

刘平来到那女真的中军大旗前,一刀便砍断了那个大旗。

“女真败了!!”被属下架着往外跑的宗望无奈道。

女真大旗一倒,所有的女真军马俱都是没了斗志,纷纷后撤而去。

女真大军的阵型随着完颜宗望的后撤,随之一滞,而后发生了一阵骚乱。女真人的攻击阵型中枢乱了。刘平望着四下冲杀的永定军,望着步步后撤的女真人,冷声道:“西军和其他的勤王大军,只要不是弱智傻子,我想马上就要出来捡现成的好事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结仇

大战落下帷幕,这一场本以为以进贡岁币进行交接和谈的战事,终于在永定军冲破女真中军,完颜宗望遁走,落下帷幕。

永定军,一战得名,天下间,强军之称,再也不是西军独享,而是真真的归属在了永定军旗下。

刘平骑在在杨三多寻得战马之上,望着岳飞等骑兵追击着溃军。眼中仍是一副坚毅之色,万余永定军,汴梁战役,折损七千余,只剩下四千多军士。枪兵步军折损大半,只剩下一千八人。陌刀军只剩下八百人,骑兵不到一千四百人,除去韩岳二军都骑兵,派出一些还能战的军士追击外,其余的人都是在汴梁城外休整,城内的禁军此刻成了洗地军,正在打扫战场。

此刻,负责清扫战场的,正是都门禁军的神卫军一部,刘仲武自然是拱卫着他的太上皇爷,自从得知城外大战,便是龟缩在太上别院之处,再也不肯出来,闻得城外大战,李纲与赵桓都是焦急如焚,十几道谕令下去,召唤西军勤王大军进击,却是都敷衍而行,大抵之言不过是城内有二圣在,不敢轻易出城,陛下与太上的安危为重,至于城外的永定军么。是死是活,便是看他们的运气了。气的李纲找到老种急言令色,却是不顶用处,至于那位太上皇爷则是早早的打点好了行装,准备再次一次的出逃。

清扫的战场之上,一个永定军的军士死死的扣死了一个女真的骑兵,双手硬生生的扣进了那女真人的脖颈里,清扫的禁军三五个个却是掰不开。一个禁军校尉骂道:“娘地,这家伙掐的好生紧,掰都掰不开,要我说,弄不开,就直接和这些鞑子一起裹了,放在一起烧了便是!省的让大爷费事!”

那禁军都尉刚说完,猛地一个响亮的耳光打过来!打的那禁军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那禁军都尉张嘴噗的一下竟是吐出了两颗牙来,方才那一下,竟然是将那禁军的牙齿都打落了两颗。

“他娘的!那个混蛋打老子!!”禁军校尉迷迷糊糊的起来大口大骂道。还未等再说话,又是一个耳光扇过来,却是将那个禁军校尉打的原地转了圈。

一个粗犷的声音声若洪钟大声骂道:“混账!我永定军的汉子都是为了征战厮杀不惜力战而死,你这鸟厮竟然说和女真鞑子一起卷裹烧了!信不信洒家一刀劈了你这鸟厮!!”

那禁军校尉一抬头,一个高大魁梧的军将站在自己身前,如同一座山岳一般,铜铃一般的大眼睛恶狠狠的望着自己,仿佛能把自己吃了一般,脸上一脸的杀气,手里提着一把钢刀,那禁军军将甚至感觉自己若是再说一句话,眼前的这人高马大的军将真敢将自己活劈了!

来人正是鲁达,鲁达正在和操派人手安置战死的袍泽,人手实在不够。禁军帮忙收拾,可是听到眼前的这个家伙如此说话,登时便是压不住火气一巴掌呼了过来,打的那个禁军校尉眼冒金星,晕头转向。连带着牙齿都打落了。

那禁军军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眼前的这个大个子身上穿着将服,一看便知道是永定军的军将,自己方才的言语被人家听到了,才引的如此,当下也是有些火气,冲着鲁达道:“你这个家伙,怎么胡乱打人,老子可是正经的都门禁军出身,你们这些个泥腿子,难道还敢如此嚣张!!”

“你们禁军这群没了卵子的家伙,还敢再你鲁爷爷面前耍横!怎么生不见你们和金狗鞑子叫板!天杀的泼才,你在胡说吧,亵渎我永定军袍泽,俺先活劈了你!!”鲁达狰狞着满是血污的脸,一把举起手里的大刀。吓得那禁军校尉脖子一缩,心中惊惧不已,看着架势,要是自己再多说一句,没准眼前的大汉真的敢一刀活劈了自己。那禁军校尉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灰溜溜的离开了。

鲁达蹲下身子,扶着那战死的永定军军士,沉声道:“兄弟!兄弟!休息了~~。”用手掰着那永定军士的手,一咬牙,一用力,却是将那个永定军军士的手指都掰断了,才堪堪掰开。鲁达身侧的袍泽却是有的都留下了眼泪,鲁达望着身侧流泪的军士咬牙高声道:“哭什么!!当兵打仗,哪有不死的,今日战死是这些袍泽,明日也许就是我们!哭个屁!先将兄弟们的身子安顿了!!”

几个军士默默的收敛了尸首,鲁达喃喃道:“俺从军十几载,此等惨烈的战事,都他娘的可以算是头一次了,但愿俺们兄弟们的血没有白流!这个狗~~~~!!!娘养的朝廷却是眼睁睁的看着侯爷带着咱们独自拼杀,俺只希望,那些个大人们能多替咱们这些战死的袍泽们多给些抚恤,也不枉咱们拼命战死,保卫的这脚下土地和百姓了。”鲁达说完,猛地站起身,一抹眼睛,骂了一句娘,说道:“这他娘的沙子都到了俺眼里了!!”

战场之外刘平冷冷的望着西军大队人马出动捡着便宜一般的痛打落水狗,追击着女真的队伍,刘平身侧的牛皋狠狠的吐了一口的唾沫骂道:“真他娘的不要面皮!俺们拼死拼活的征战厮杀,他们可倒好,女真人厮杀的时候不见踪影,如今女真人撤退了,他们大摇大摆的蹦了出来,假模假样的去追击鞑子!呸!!真是一群狗屎!!”

正在这时,一个永定军校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着刘平气喘吁吁道:“侯爷!不好了!曹将军和西军的人起了争执,被人家大队人马围将了起来!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曹成被西军的人抓了???!”刘平一皱眉头。

“走!去看看!!”刘平道。说着便带着人马直奔着曹成所在之处而去。

远远的,刘平只见大队的西军人马围了一个圈,刘平带着人冲了进去,西军的人一看眼前来的是刘平,都知道刘平的威名,纷纷闪开,刘平一看登时气的脸色铁青。只见十几名永定军步军被西军好几百军卒围在当中。为首的正是焦安节和曲端,十几名永定军俱都是被按压在地。而曹成也被人压着,身上的铠甲被拨开,那焦安节正用马鞭一鞭一鞭的抽着曹成的后背。一边抽一边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敢挡你焦爷爷的路!今日,俺便抽死你这厮!谁来都不好使!你们那个乞丐子的侯爷,嘿!也吃屎去吧!!”。

“啪!啪!!啪!!”鞭鞭见血,打的皮开肉绽,曲端在一旁劝阻着。却是被焦安节一把推开,大吼道,“谁也别想拦我!你若是阻拦,休怪俺不讲情面!!连你一起打!”一边说话,没耳朵的脑袋随着这嚣张的声音一边晃动。

“焦安节!你敢!”曲端道。

曲端与焦安节俱都西军所部,只不过曲端归属老种麾下,而焦安节却是小种的人。二人平素也有些矛盾,可是眼前的事情,却是让二人都撕破了面皮。

“狗杂·种有种你便打死俺,否则我家侯爷,绝饶不了你!!!”曹成大吼道。

“还他娘的嘴硬!哼!好!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焦爷爷的皮鞭硬!!”焦安节道。

刘平此刻已然入了阵中!策马上前。脸色铁青的的吓人。

“焦安节,你好大的胆子!!”刘平怒吼道。

“牛皋!给我夺了他的鞭子!!”刘平怒火冲天道。牛噶几个亲军上去就是将焦安节推搡到了一边。夺了焦安节的鞭子,焦安节正打的过瘾,猛的,被刘平拦阻。一见刘平来了,眼中有些心虚。

刘平上去便解救了曹成,望着遍体鳞伤的曹成道:“怎么回事?!!”

“侯爷!这焦安节真他娘的不是东西!他们想要追击金狗,非要从这里踏过去,踏损了好几个弟兄的尸身!这地方是咱们战士袍泽弟兄们聚敛尸身的地方,俺说让他们绕路,这焦安节便便指着俺鼻子骂!俺气不过,便他和争执起来,便被他们按住了。这厮便打咱们兄弟的鞭子!”

“刘将军!休听这厮的一派胡言!是这厮辱骂我在先,我才教训他的!军情紧急,事急从缓,金人追魁耽误不得,从这过去又何妨,都是些死尸而已!”焦安节满不在乎道。

“给老子拿下这个杂碎!!”刘平望着焦安节,咬着牙道。

牛皋和王贵听得命令,当即便是抓了焦安节按在地上。焦安节身后的西军纷纷上前想要纠缠。

“哪个再上前一步!老子活劈了他!!”刘平嘶吼道,红着眼睛望着身侧的西军。吓得眼前的西军军士愣是不敢上前,曲端则在一旁陪着笑脸劝道:“侯爷,刘侯爷息怒!都是误会,误会啊!!”

“误会么?嘿嘿!!误会?这个也叫误会??!”刘平冷笑道。“老子要是一刀宰了这厮,算不算误会!!”

“刘平,你放了俺,俺是小种相公的军将!你没有权利处置俺!!”焦安节搬出了小种来。

“你觉得可能吗!!”刘平狞笑着缓缓拔出了长刀,放在了焦安节的脖子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结仇(下)

眼见着刘平的钢刀已然压上了焦安节的脖子。焦安节却是心里有些害怕了,都是战场上刚下来的厮杀汉子,一眼就能看出来,刘平眼里的杀气,那是真真的敢下手。到时候自己糊里糊涂的被刘平一刀砍死了,就是官司打到皇帝那里,到时候,挟着大胜之姿的刘平也不见得会受什么惩罚,一项在西军中颇有城府,很会看脸行事的焦安节,登时便是想明了此节,脸上立刻布满了一脸谄媚的表情,讨饶道:“刘将军,刘侯爷!您先高抬贵手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啊,冲撞了永定军战死的兄弟,是小人不对,小人不对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小人是个屁,放了小的吧!”

刘平狞笑道:“你的眼睛有问题??看不见东西吗?”

“不瞎,能看的见啊。”焦安节道。

“你既然能看见东西,眼也不瞎,怎么就看不到我永定军儿郎得忠骨!啊!!”刘平大喝道。

“小人,小人眼瞎啊,小人的眼是真瞎啊!!小人有眼无珠,有眼无珠,求刘侯爷放了小人吧。”焦安节一脸哀求道。

“我要是不放呢?”刘平手上一用力,手里的钢刀向着焦安节的脖颈之处又轻轻拉了一下,往里一逼,登时就将焦安节的脖子拉出一道细细的血痕。吓得焦安节浑身发抖。

“刘侯爷?刘元帅。莫要冲动,一起好商量,好商量啊!”一旁的曲端也过来劝道。虽然平日里曲端和焦安节有些过节,时常冷语相向,可毕竟都是西军一脉,不看僧面看佛面,而且都是同属于种家军的队列,虽然一个是老种麾下的军将,一个是小种麾下的,可毕竟有些交集,所以曲端见状,只得硬着头皮来劝,可是谁都知道,眼前这位爷,可是个刀枪不入的主,敢以万余军士迎战金人还能战胜金人的家伙,绝对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就凭着自己的薄面和几句话,能救下焦安节,这纯属是扯淡,可是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自家的老种将主和小种将主马上就要来了,只要他们来了,自然就能救下焦安节。

“哼!!曲端,曲将主,有些事,还是莫要掺和的好!”刘平回头望着曲端冷冷道,眼神冰冷的能吓死人,曲端知道刘平没有好言语,只得不住的赔笑,口称告罪,伸手向拦一拦刘平手里的刀。

“曲将军!请自重!!”身侧的杨三多猛地一把抽出长刀,抵在曲端的腰间!弄得曲端好不别扭,一见是个侍卫模样的校尉,刚要发怒拨开,却见汤怀的利箭却是直指向自己,弓如满月,利刃直逼自己,若是自己在向前拨挡,怕是登时就得被汤怀一箭射翻,眼前的这帮家伙简直就是蛮不讲理啊。曲端心中暗道,无奈只是面上赔笑,说道:“好好···俺自明白,但求刘侯爷,手下留情啊,马上老种相公和小种相公就要来了,擅杀西军大将,兹事体大,还望刘侯爷慎重!”曲端拱手道。

“这就不劳你来操心了,某家自能掌控!”刘平傲然道。

焦安节方才求饶的好话说尽,却是刘平不见松口,听到曲端说老种和小种即将要来,登时便是来了气势,也不在做求饶之势,而是强硬道:“刘平!你不能杀我,我是西军重将。岂能没与你手,俺家种帅就要前来!你还敢如此嚣张!!”一回头,艰难的对着身后的西军军将们喊道:“你们这群泼才,还不快救我!!先拿下他们啊!他们才几十个人而已!救我啊!!”

有忠心与焦安节的军将想带着军士上前,兵刃抬举,向着前走来,忽然,猛地被一声力吼震住,曹成赤着上身,一身鞭痕,抄起一把长刀,纵身在前大喝道:“俺看谁敢上前来!!老子手里的刀可不认得他!!”身侧的永定军亲卫亦是都拔刀相向,

西军诸军一看曹成如此凶悍,一副不要性命的模样,俱都是停了脚步!

“刀下留人!!”两边的军将听到如此之事,纷纷前来。

一声厉喝传来,刘平斜着眼睛一扫,却是老种和小种前来了,还有刘延庆、张伯奋等他人马军将,都是一方军主。

焦安节一见是自己的上司,慌忙求情道。:相公救命!相公救命啊!!

刘平却是嘴角闪过一丝狞笑,举起的弯刀狠狠的砍了下去。

“噗嗤”一声,焦安节的脑袋便掉落在地上。无头的腔子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溅了刘平一身。

老种眉头一皱,眼中满是责备。却是并没有说话。

“刘平你敢!!”小种一见自家的军将被当着自己的面格杀,登时便是暴怒,大喝一声,给俺抓了这厮!!

“诺!!”小种身侧的军士应声而动,纷纷上前!

忽然,被西军围得如同刺猬一般的阵型被一股黑浪冲开,一股黑铁玄甲的军士如同魔人一般的冲了进来,长长的陌刀开路,径直的赶到刘平身前,为首的一个陌刀军军将一把掀开了自己的镔铁兜堥,大喝道:“我看谁敢动!!”

来人却是林冲!林冲原本带着陌刀军原地休整,可是听到有人报告自家侯爷被人家围住了,登时便带着陌刀军急冲冲的赶到。陌刀军的长长的大陌刀寒光闪闪,刚从战场之上拼杀的陌刀军虽然损伤惨重,可是仍是一副无敌强悍的模样。如同一尊尊的魔神一般,矗立在刘平身前。有几个胆大的西军想上前,试探,挥动着手里的长枪还未等探上前,便被陌刀军士的陌刀一刀便将兵刃断为了两截。

“好大的胆子!你这乞丐子!擅杀西军大将!还敢拒捕!!要造反么!!”小种厉声呵斥道。

“早闻的燕京出了个北地血虎,今日一见,还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啊·····。张将军,你说是也不是。”刘延庆不阴不阳道。

刘延庆身边的一个年逾四十左右的中年军将,却是并未答话,只是冷冷的望着此刻的场景,并未答言,弄刘延庆老大没趣。此人,正是蜀军都统张伯奋。

刘延庆身侧一个三十左右的军将一见刘延庆吃瘪,立刻对着那张伯奋怒目相向,对着张伯奋当即便要抽刀,却是被刘延庆低声呵斥道:“光世!不得无礼!”那年轻的军将听言,只得悻悻的收刀。只是看向张伯奋的目光却是极为不善。

“老种相公,种将军,末将觉得这位刘将军不会平白无故的擅自杀西军大将,可能是有些缘由,要不先让刘将军先说一下缘由,我等也好做决断。”张伯奋对着老种和小种道。

“还说个什么!人都杀了!!还由的他在此胡说么!!张伯奋!敢情死的不是你家大将!你倒是做的好人情!!”小种怒道。

张伯奋一皱眉,却是没有说什么。

老种也是有些气愤,望着刘平道:“仲成!你可有什么话说!”

“老相公,人是我杀的!没错!不过要小子束手就擒!怕是难了些!!”刘平道。

“大兄,还和他费什么话!直接拿下他!!来人!啊!!给我上!”种师中狠狠道。

周围千余西军俱都是上前一步!兵戈直指向被围的永定军!

刘平一把将钢刀上的污血一甩,高高举起,直指小种道:“当爷是吓大的吗?!!”刘平身侧的永定军也都是兵刃直指外围的诸军。剑拔弩张之势,一触即发。

千钧一发之刻,猛听得阵外一声大喝传来。

“都给本官住手!!!”

众人闻得惊呼,纷纷转头,只见一队都门禁军打扮的军校簇拥着一个文官打扮的人直直的进来。

来人正是李纲!

“都住手!!”李纲怒喝道。

诸位军将都是认识这位李相的,当即有些犹豫,小种却是有些气愤,冲着李纲道:“李大人!这厮擅自杀我大将!其罪难逃,我等正要将他拿下!难不成,您仗着和刘平这厮关系好,想要包庇于他么!!”

“哼!小种相公还真是会扣帽子啊!你怎么知道,本官会偏袒刘平!”李纲道。

“李大人,刘平杀了焦安节,众人所睹,李大人此时而来,还真是够巧的,若说没有包庇之心,怕是容易落人口实!怕是到了圣上面前,李大人也不好交代吧。”老种道。

李纲冲着老种一拱手道:“老种相公!非是本官要包庇于这刘平,只是还有要事,所以,这刘平杀将的事情,还是缓一缓再处置吧,若是刘平真的是没有正当理由的蓄意杀人,自有国法军规来处置!还望老种相公体谅!”

“什么要紧的事!难道还能大过杀人谋命!”老种眯着眼睛道。

李纲一把掏出一卷黄绢布,双手捧起高声道:“圣旨到!诸军下马接旨!!!”

猛地听李纲此言,诸军将纷纷下了马,老种领头,诸军将按照品阶排序,纷纷冲着李纲翻身下跪,刘平带着人也是翻身下跪接旨,两边的人马军卒也是都收了兵刃,亦是纷纷下跪。

“臣等接旨!!陛下万福!!”所有的军将纷纷高喝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诸路大军安土攘敌,忠心可嘉,金人退避,永定军功不可没,诏令永定军都统,靖燕侯刘平前往殿内面圣!即可前来!不得有误!!钦此!!”李纲高声念完。一合圣旨,交给了老种手里,毕竟老种是诸路大军的名义统帅。老种与诸路军将纷纷拜叩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一百二十九章:不一样的汴梁保卫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将起身,李纲来到老种身侧,将圣旨交由老种手里,道:“老种相公,圣旨里说的明白,陛下要即刻让刘平入城面圣,所以,还望老种相公海涵,若是实在说不过去,依本官看,还是您和诸位军将明日都入宫面圣,是非曲直,说个明白。”

“既然李相如此,圣上有旨意下来,末将岂敢不从!”老种低声道。老种身后的种师中登时便是脸色通红,气的不行。却是强制克制着,想要张口,却是被老种一个眼神看过来,想说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刘平,速速与本官前去面圣!”李纲转头对着刘平道。

“末将领旨!”刘平沉声道,起身对着李纲行了一礼,便来到李纲身侧。

老种转头对着诸军道:“收了兵刃!!放着鞑子不去追杀!还在这里作甚!!一个鞑子头颅一两银子!有胆子便去取来!还在在这里围着作甚!这里可没有银子给你们!!”

“大哥!!”种师中急声道。

“闭嘴!!”老种一皱眉道。

“还不散开!”老种喝道。

一众西军军将纷纷让开了道路,方才剑拔弩张之势头即可消散。只是两军的军士脸上都是一脸不服气的表情。

“走!!”李纲走到外围,上了马,便起身离开,作为文官,特别是大宋的上品文官,出入何处自都是轿椅步辇,而唯有李纲却是大为另类,骑的战马,行事亦是有军伍之风,这也是李纲这么喜欢刘平的原因。

刘平跟着李纲翻身上马,让几十个亲卫跟随着,转头对着林冲吩咐了事情,便自离开,直追李纲而去。

老种的眉头皱的越发的深,小种则是望着远去的刘平身影,气的一把摘下头上的兜堥,狠狠的掼在地上,恶狠狠道:“这天煞的乞丐子!!迟早某要让他知道!敢和西军叫板的后果!!”

“好了!先安排人手追击,剩下的事情,自有某家去说!!”老种转头对着小种道。小种只是气愤无比,却是没有吭声,老种起身上马,一拨马头,对着刘延庆和张伯奋等军主们道:“如今重中之重便是要追击金人!金人一战溃堤,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金人的人马足有三四万人,虽然被破了阵型,但是仍不能掉以轻心!诸将听令!!”

“属下听命!”众人纷纷道。

“追进金人!将这群鞑子赶出汴梁远处再说其他!!!”老种吩咐道。

“诺!!”众人纷纷道。起身都各自行动而去。

老种转头望着越走越远的刘平,脸上却是阴晴不定,心中淡淡道:“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人了么??”猛地一股无力感涌了上来了,方才跪拜的时候,身子已经有些受不了了,老种张口便是一阵咳嗽,小种即可前来扶住种师道道:“大哥!!快!扶我大哥上马会营帐休息!!”

刘延庆望着体力不支的老种,心中泛起一阵念头,眼前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家伙,坚持不了几天了,这西军,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控制住自己的人了,便是掌控者秦风军的种师中还得看这个人家的脸色形势。

刘延庆的心里猛地想到老种死后的局势。“老种就要死了,西军按辈分,按军功,自己足足可以在这里创下属于自己的天空。机会,这就是机会!!自家的环庆军被西军这么些年来压制了这么苦,也该换换位置了!!”

刘延庆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光世!随我追杀金人!”刘延庆没有再多想,作为宿将,深知等待和忍耐的好处,所以,自己压制着自己心里的想法,仍旧和平日无异。

“诺!”刘光世沉声道。这父子两个对着老种行了礼,便自招呼着属下向前追杀鞑子。

“那末将也先告辞了!”一侧的张伯奋冲着老种道。行了一礼,便自带着人马,也前往前方追杀溃散的金人。

“大兄!难道就这么放了刘平这家伙,白白让他杀了我西军大将!!??”种师中道。

“俺自有分寸!明日入城面圣!当面上报此事!!治他刘平的罪责。”老种道,

“为何方才不拿下他!!”小种道。

“你想来一个抗旨不尊么??阵前拿下那个刘平,一刀砍了他!??可是别忘了,此地可是帝都,若是真有什么走了嘴,怕是不会被人家这么说三道四。便是你我的军将之职位都得被拿下。”老种道。

“大哥,你恁的小心,咱泾源秦凤两路大军,足有十万人人马,兵强马壮,俱都是我种家的心腹军将,就算是咱们一刀杀了那厮,汴梁的那位圣人,又能拿我们如何??还不是得好言想·····。”

“够了!!此等话语还敢说!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么?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说话怎么像个孩子!!此地是帝都,什么人没有!!想我种家,世代忠良!镇守西北,府州之中,各路豪强门阀的家底是好惹的,可是经过太公和父亲的经营,,整个西北,却是都如同铁桶一般,,西贼不敢侵扰,府州的豪族不敢有异动!那折家、姚家,那个不是有势力的家族,可是哪个是我种家的敌手?这是为什么??你可明白??你怎么不想想,我们种家之所以能雄踞西北,靠的是什么?不光是敢拼敢杀!还是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当朝皇帝的信任!!陕西各路大军,唯有我种家军的粮草辎重可以按时拨发,不光是因为我们和朝中的诸位相公关系打理的好,最重要是我们能得到皇帝的信任!只要皇帝信任,我种家便不会倒下去!!”老种道,说的太急,却是不住的咳嗽起来。

“大哥!!”种师中脸上满是不服。

“怎么?认为我说的不对?你想要振兴种家!就得这么做!!学会让皇帝放心!!让其他人马惊心!这才是这个未来的种家主人该做的!!”老种道。

“可是,你居然敢说此等大逆不道的话语!你想让我种家被满门抄斩不成!!”老种气愤道。

“大哥!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便宜了那乞丐子!!”小种道。

“好了!不要再说了!!”老种道。“我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还能撑几年!到时候这种家里里外外都得是面面俱都,如今你却如此,你怎么让别人信服!!”老种低声呵斥道。

“俺明白!!”小种道。

“大哥!那依你之见,我们怎么办??”小种道。

“等!明天,随我去面圣!”老种道。

“哎!!”种师中淡淡道。无奈应了一个。转头随着自家大哥而去。

李纲在马上低声道:“仲成!你怎么这么莽撞?那焦安节可是西军大将!擅自杀了御边大将,岂是一般人能逃得过么?”李纲淡淡道。

“恩相!末将出手也是有原因的,可是如今您为何如此谨慎!大不了俺去陛下面前说便是了,他焦安节践踏我永定军战死的袍泽,这口气不出去,是真不好受!!”种师中气愤带。

“哎~!!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多办事,少说话便是了。”李纲淡淡道。

“谢恩相提点。”刘平嘿嘿笑道。

“李纲佯装怒道:“你这小子,当真是不让老夫省心啊!要是老夫再晚一些,怕是你就得真的和西军人马结仇怨了,到时候,老夫都是不能阻止那混乱的场面了!!”

“万幸,这不是有您么~~!您又不是不知道,末将从来都是不肯吃亏的,人敬我一尺,我便还人一丈,总不能让别人蹬鼻子上脸,都欺负到头上撒尿了,还不敢还手吧!!若是那样,您也不必救我了!”刘平嘿嘿笑道。

“少说废话,这次是凑巧,陛下在殿内等候,自从知道你押送岁币深陷险地,发兵的诏令一天下了十几道,可恨这些西军的家伙,却是坐看你身陷危局,是老夫对不住你啊!”李纲淡淡道。

此刻二人的马直差半个马头的距离,刘平为了表示尊敬,却是之是差着李刚半个马头,听到李纲此言,当即道:“恩相说的哪里话,小子在朝外一切的胡闹事情,都是恩相在朝中给属下担待,属下一心为报恩相的知遇之恩,从来不敢作对不起恩相的事情,自从您简拔了属下开始,属下就知道,只有跟着恩相身侧,才能有前途,才能真正的做一些为国为民的事情。”

这一记大高帽子扣下去,粗糙的马屁拍过去,却是让李纲觉得这厮还真是个懂得恩义的家伙,不枉自己一路挺他

“好了,老夫知道你的心思。只要忠陛下,忠于大宋!你做什么,老夫一定会支持你的!!”李纲道。

“谢恩相!!”刘平一脸感动。

二人交谈着入了汴梁城。城外,寒风呼啸,这靖康年的时光,终于被刘平这个异类用最热血,也最艰难的方式生生的改变了。在另一个历史的天空中,那原本腥膻遍地的靖康灾难,在这个时空被改写了。

刘平这支蝴蝶,经过拼命的挣扎,扇开了一个脱离了原本历史轨迹的局面。

高大的汴梁城,刘平望着这高大的城墙,城内的百姓,心中蓦地觉得,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刘平晃了晃头,将脑子这个激动的念头压了下去。

“恩相!陛下能封我个什么官做做啊?”刘平望着李纲嘿嘿的挠头道。

“你这小子!还学的如此行事?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纲笑骂道。

(第二卷终)

第一章:宋朝的春节

蝴蝶闪动了翅膀,改变了历史与命运的轨迹,这一切,都是昭示着,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时代。

刘平有些迷茫,从千年之后来到此时代,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尸山血海,多少凶险厮杀,这个来自后世的家伙,硬生生的改变变了本应该存在的历史,那个存在于历史之间的靖康年,那个汉家天下,大厦倾覆,胡虏遍地,哀鸿遍野的情况被改变了,至少是在这一刻,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五日前,汴梁城的皇宫里,种家兄弟庄高波刘平擅自杀戮大将,便当朝在赵桓面前争论起来。好歹有李纲帮衬着,刘平才能安稳些。谁都知道,谁也奈何不得他,毕竟夹大胜之功,哪个君主敢杀有大功的军将,更何况,刘平暗地里已经成了保皇派的忠心大臣,有李纲在,赵桓对刘平的信任已经是信任到了极点了。所以问清了缘由,是以为焦安节故意冲撞永定军军士的问题,赵桓更是一语而言。只是象征性的责骂了刘平一顿。至于其他,什么都没有说,气的小种火冒三丈,却是没有在说什么,毕竟是老种

有魄力,硬是压住了底下人的火气,否则指不定弄出什么乱子。

汴梁城中恢复了原本的热闹与繁华。那仿佛近在咫尺的胡虏大乱,在那个如同彗星般划过的男子身上,彻底的改变了,城中,家家户户庆贺着这安宁的时刻,没有了征战的杀戮,没有胡虏攻城的威胁,这个存在当世最繁华的都市,在这一刻,重新恢复了她的美丽与富饶。城内的街道边都是沿街叫卖的商贩,大量的居民们纷纷走出了自家,在大街上互相寒暄,互相交谈。城外,一队队的军马驻扎在城外,永定军,秦风军。泾源军、环庆军,诸路人马在城外已经驻扎了将近半月的光景,一车车的粮食辎重,肥猪肉牛,山羊家禽等肉食不间断的分配给各个大军的军营,这个富饶的国都,经济已经在当时的世界上算是最富饶的,甚至是没有之一。在西方的国家还处在蒙昧的状态下,豌豆公主还在吃着杂粮,城堡的国王征战还需要治下的民众自备武器的时候,这个存在于美丽富饶的东方的国家已经可以自己规定正规的军队,军士的粮饷由国家拨发,按月领取工资,民众有着自己的富足生活了。只在当时的其他国家是不能想象的。

一个文官模样的家伙,正卖力的分配着诸路大军粮饷,无数的脚力民夫拉着一辆辆辎重前往各个军营送着粮草与辎重,城内的百姓们倒是对城外的军士很有好感,好歹是保卫大宋的队伍不是,不过,谁也不傻,城外这么多的大兵驻守,才换来了这么稳定的生活,所以汴梁的军民倒是显得很是亲热,在这个重文轻武的时代,秉行着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准则,可是经历了金人围城之后。许多的百姓都已经是将那种重文轻武的观念有了一定的改观,可是,这也是仅限于一部分的百姓,至于那些士大夫,从来都是冷眼看着这群守卫着大宋的军士的,在他们看来,武夫都是一群贪婪窃国的家伙,文人才是治国的根本,所以,总体上,文官的阵营仍旧是敌对武官的。

刘平此刻正在赵桓给安排的别院里休息。金人已经退兵到了原来的辽国上京的临潢府。整体上,燕云地区,算是名义上重新归回了大宋的旗下。当然主体上还是刘平留下的人在镇守着燕京地区。不过对于赵家的皇帝来说,这算是经历粉碎了金人南侵之后,最大的喜事了,自太祖时候便想着收复燕云十六州,如今在大殿内传召了刘平,经过刘平交谈介绍之后,才真正的知道,燕京附近的地区都是永定军的所控制的了,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欢喜的赵家皇帝几乎都是没怎么睡觉,亢奋了好几天。当然这也是让刘平有些苦恼的情况,自从金人退兵后,朝廷就忙着和金人和谈,朝内的诸公更是想着着不让女真人再入寇,也想如同前辽国一般,年年送上岁币,以求的两国和睦。气的刘平觉得朝内的这些个大臣是不是装孙子都是装上瘾了,不给人上供都感到不舒服,这打输了给人家钱,打赢了仍旧还要给人家钱。当真都是一群奇葩啊。按照刘平的性子,真想一刀一刀都砍了这些个软骨头的家伙们。好在赵桓这一次总算是硬了起来,乾纲独断,一纸诏令下来,再提及上供岁币的,立斩不饶。总算这这群只知道拿钱买平安的大老爷们消停了一阵子。

今日便是除夕夜,刘平奉了诏令前去汴梁皇宫与百官赴宴,这可是顶头老板让去的,就算自己再不想去,再不想看到那些个假模假样的嘴脸,可是自己必须要去。这可是政治觉悟问题,当然,这次赵桓宴请百官,一是犒劳勤王的大军军将,二是彰显自己文治武功的表现,酒宴之上。高兴的赵桓多饮了几杯,却是面色红润无比。在一片山呼万岁的声音之中,赵桓彻底的喝高了。同样,赵桓是红着脸兴奋的很,而自己的那位老子,太上皇帝却是冷着脸,一脸的不乐意,眼见自己这个儿子的皇帝位置是越做越稳当,自己却是便的有些尴尬了。不过好歹西军的各路人马还是比较对那位太上皇帝恭顺的。谁让人家原来是自己的大老板呢。

按照各路军将的心理,自然是谁给开工资,谁就是好老板的。至于原来的老老板,恩,还是多喝几杯酒,早些回去歇着吧。所以宴会之上,西军诸将频频敬酒,但是敬酒敬的最多的,还待是当朝的皇帝。因此拖着一只伤手的赵佶很是不乐意,便早早的退席了。刘平望着各种酒态的大臣军将,心中只是一阵的冷笑,如此朝廷!如此的队伍,在没有自己的时空内,能打退女真的侵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刘平望着眼前得珍馐佳肴,想想自己曾经遇上的那些被金人兵灾害苦的百姓,却是想到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名言,心没由来的有些发堵。心里的话太多,这个宴会上,自己就是个打酱油的本就不是很重要,还不如自家在军中和一帮厮杀汉喝酒来的畅快,这里,真心不是自己所喜欢的地方啊,刘平心里想道。于是是草草的吃了些酒水,便告罪,说自己的身体不行,实在不舒服,便自离开了。回到了临时的住处。回想着赵桓那日在大殿中的安排,想要让自己在汴梁任职,这是要重用我么~~可是老子真心不想留在汴梁啊。

第二章:庆典(一)

“环庆军和种家军等军马在追击金人过了黄河边之后,被金人反伏击,死伤了两万多人。西军诸路人马便再也没有追击,自顾自的溃逃,各军正在压制的消息。我想还没多少人知道。”吕志乔道。

“负责追击的是谁?”刘平皱眉道。

“环庆军的刘光世、西军的曲端。”吕志乔道。

“哼!!真是报喜不报忧啊!!损伤这么多人,却是一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刘平狠狠的一跺脚道。

正在这时,忽闻杨三多在外面道:“侯爷!李相爷来了!!”

“恩相来了??”刘平急忙起身,吕志乔也是起身,一起出去迎接。

到了外面,只见李纲风尘仆仆的赶到,刘平急忙弯腰行礼道:“恭迎恩相,不知道恩相前来,末将有失远迎,望恩相恕罪!!”刘平忙告罪道。

“好了!!起来吧!你这个小子!!还和我打哈哈,告诉了你,你还能直接去我府上接我不成?”李纲笑道。此刻的李纲一脸的风尘,像是去了很多地方,这些时日,汴梁危机,这位如同救火队员一般的宰相可是一会都没有闲着,太上皇赵佶忙着逃跑,城里的人人心惶惶的时候,也是李纲力挽狂澜,不投降!宁死而战,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危局被破,自然是欢喜的紧。赵桓又什么重要的命令,定然是李纲先行知道,便是旁人都不曾知晓。李纲如此的卖力,也让赵桓无比的信任。赵家的皇帝自他那太祖皇帝时候开始,便是彻底的奉行着赵老大的那句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箴言,而且执行的是无比贯彻,北宋一朝,几乎是没有怎么杀过士大夫,至多严重也就是流放梅岭漳南,永不叙用。不过,对于武将可就是控制的相当严格了。前朝的狄青功高震主,最后也得是灰溜溜的不敢有所作为,内阁东府之中虽然挂着一个枢密使的头衔,可是在文官当道的时代,武官也是只能如同牛马一般被驱使而已。

刘平与吕志乔将李纲请进了内室,李纲望着吕志乔道:“你是吕志乔吕文远?仲成和我提起过你,说你的才能过人,很有才华。”

“承蒙李相抬举,侯爷赏识,学生何德何能,愧不敢当!”吕志乔平淡道,一脸平静的望着李纲,仿佛李纲说的是别人一般。并没有被李纲的名头所吓到。

“恩,果然气度非凡,很有涵养啊,老夫眼睛还算好用,这一双眼睛,可是从未看差过人,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果然是俊杰啊。”李纲道。转头对着刘平道:“你小子捡了一个大便宜啊,这么好的人才居然被你发现了。”

“怎么样?想不想入朝为官?若是你有心,老夫可以向陛下举荐你。做个东府行走,还是没有问题的。”李纲捻着胡须笑道。

“回禀李相,在下还不想入朝为官,学生还是要在刘侯帐下做个参赞幕画的。”吕志乔道。

“哦??为何?难道入朝为官,不比在他刘平麾下做个品阶低下的参赞幕僚好吗?”李纲问道。

“回禀李相,圣人有训,人贵乎诚信,人无信,则不成人,学生不过是微末之人,身价贫寒,承蒙刘侯不弃,委自于学生,那吾辈岂能坐那忘恩负义之人,若然如此,在下还有什么面目在朝中为官呢?”吕志乔道。

“哈哈哈!!好!!好!!”李纲笑道。一脸赞许的望着吕志乔,转头对着刘平道。“仲成啊仲成,你还真是挖到了一块宝啊。看来我是挖不动了”

刘平心道,不带着这么挖人的,暗自腹诽了李纲一阵,脸上却是没有显露分毫,在一旁赔笑道:“恩相莫要挖苦我了,我就是个粗鄙的武夫,什么治国文韬,我是一概不东,若是文远想要入朝择仕途,那我也不能拦着啊。”

“哈哈!!好了好了!不说。”李纲笑道,一转脸,脸色凝重道:“黄河边的事情知道了?”

刘平故作不懂道:“恩相指的什么事情?”

“少和老夫装糊涂。刘光世和曲端等人在黄河边被金人击败,死伤了三万多。你会不知道??”李纲道。

刘平知道瞒不下去,只得道:“恩,属下也有所耳闻。”

“这个刘延庆,怎么生的这么一个莽撞的儿子,我听得有人奏报,说是当时已经有前探回报前方的金人有些异常,可能有埋伏,可是却是仍然一意孤行。真是!!哎!!我已经将奏折给了陛下了。”李纲道。

“陛下如何说?”刘平问道。

“陛下还能如何,毕竟军心稳定才是根本,陛下虽然恼火,却是仍是并没有太重的处罚刘光世。罚降三级。责了六十军棍。”李纲道。

“如今金人暂时的退出了黄河边,直奔回了老巢。可是金人的兵力还是不少,老夫怕是金人贼心不死。还会南侵。可是陛下都已经答应和金人签订协议,将原本就给前辽的岁币转给了金人。”李纲接着道,狠狠的一拳掼在桌子上恨恨道:“真是白白便宜了那帮金狗!!”

“李相,莫要生气。若是金人敢于有异动!来侵犯我大宋疆域。残杀我大宋百姓,属下定叫他匹马不得北还!!”刘平说的铿锵有力。让李纲很是欣慰!

“恩,仲成,有你这番话,老夫就踏实了。”李纲拍了拍刘平的肩膀道。

“士兵伤员们安置的如何了?粮草可还够用?”李纲道。

“都安置妥当了,只是粮草还是有些紧迫。”刘平道。

“哎,没有办法,诸路大军都在汴梁,金人抢掠了周围的州城,流民甚多,汴梁的粮库也是不甚是充足,已经安排人手前去从别的州府调拨粮草了,分配不足是难免,克服一下吧。老夫尽量安排。”李纲安抚道。

“属下明白。”刘平道。

李纲点点头,轻轻的饮了一杯茶水。

刘平恭声道:“恩相,如此匆忙。到底有什么事情?”

李纲道:“过几日便是元日,金人退兵,圣上已经安排了人手,想要在汴梁庆典大会。想要诸军献婕,彰显国威,你到时候安排你部人马一下吧。”李纲道。

“恩,属下遵命。”刘平道。

“好了。老夫还有些事情。就不久留了。”李纲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刘平和吕志乔立即躬身送别。

等着送走了李纲,刘平望着远处一处处的诸军大营,淡淡道:“庆典大会么~~,呵呵,咱们这位陛下还真是心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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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临潢府。女真军士一队队人马正在乱糟糟的安营扎寨,城内。完颜宗望此刻正是一脸气愤的望着身侧的完颜希尹。

“谷神,你可真是算的一手好计谋!!眼看着我东路大军陷入困境,却是不伸手援助,反而冷眼旁观,你到底是何居心!!”完颜宗望恶狠狠地盯着一侧老神在在的完颜希尹道。

完颜希尹望着完颜宗望,笑嘻嘻道:“宗望,何出此言,我可是在黄河边替你挡住了不少的宋军,要不是我带兵突袭,那三万多的宋军岂能惨败?让那些宋人心惊胆战,不管再追击,你又怎么能带着人马安然的回到临潢府!!”

“牙尖嘴利!!我女真人怎么出了你这么家伙!!你若是再汴梁那里出兵助我,定然可以一战打败永定军,那些大宋的软骨头兵也不敢追击,恐怕汴梁城都已经在我们的手上了!!”完颜宗望怒火万丈。

“宗望,这可怪不得我,我手里的兵也没有多少,能替你了却了后顾之忧,就算是不错了!!你还要求什么!!难道要我这些儿郎都陪着你在汴梁白白受死么?!?!?”完颜希尹笑道。一脸的不在乎。

“竖子!!某家纵横战场的时候,你还在帐篷里吃奶呢!!和我在这里装什么好汉!!你真当某家不敢杀了你这厮么!!!”完颜宗望暴怒道,一把抽出弯刀,直抵完颜希尹的脖颈。一只独眼恶狠狠的望着完颜希尹。

“若是你部出手,胜算便是很大,可是你却袖手旁观!要不是你迁延不前,不前来助阵,阇母也不会战死!!”完颜宗望愤怒道。

“真当某家不敢一刀砍死你这厮么!!!”

“哗啦!!”两侧的亲卫纷纷都拔刀相向,大帐之中剑拔弩张之势一触即发。

“宗望,你少和我摆出一副老资格,我完颜希尹却是不吃你这一套!小心刀剑无眼,没准谁伤了谁,你还是想清楚了再动手!别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二太子!!你如今不过是个被宋人追回来的丧家之犬!!”完颜希尹一副不屑的模样。

“竖子!!尔敢!”完颜宗望挥刀就要砍,却是一下被完颜希尹身侧的亲卫用刀拦住。气的完颜宗望大吼道:“给俺砍了这鸟厮!!”

“我看谁敢!!”完颜希尹亦是张口大吼道。

两边的亲卫俱都是担心自家的将主,纷纷拔刀出,相抵而视,只要一声令下,便是要血溅大帐。

忽然一个蒲里衍急忙的跑了进来,对着二人道:“四太子了!!宗弼来了!!!”

第三章:庆典(二)

“四太子到!!”一个蒲里衍高声道。

只见大帐内的羊皮帘子被撩开,当先两个粗壮的女真侍卫,当下进来,站在两侧,如同两尊铁塔,其后的完颜宗弼如同一头饿虎一般,大跨步进来,一身兽毛肩衣,外称着精铁的铠甲,身披着大氅,头上的貂毛金钱鼠帽子,两侧的鼠尾在两颊两侧垂着,身上散发着一股凶狠之气,一双精光的眸子望着帐内。

“哈哈!!二哥!!某来了!!”说着便走到完颜宗望和完颜希尹面前。

此刻的完颜宗望正持刀抵在完颜希尹的脖颈之间,两侧的亲卫都是剑拔弩张,偌大的中军帐里竟然是有些插不开脚。

“这是做什么!!二哥?谷神怎么得罪你了么??”完颜宗弼道。

“哼!!兀术,你来的正好!!看看你这位属下,当真是个人物啊!我大军和宋军厮杀,这厮却是在一旁看热闹,你说该不该杀!!”完颜宗望道。

“呵呵。二哥,你也要体谅一番希尹,他不过两三千的人手,本就不多的,两军混乱,便是他能帮忙,又济的了什么大助力呢,一家人,一家人。何必呢”宗弼笑着上来将完颜宗望手里的长刀握住,一用力,将刀子按了下去!!

“兀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包庇他!!今日,说什么,我也要杀了他!!”完颜宗望狠狠道。

“宗望,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狗还需要看主人|!!如今谷神归在我的麾下,便是你不给面子,也要给我些面子吧!!难道,你还真想在这里厮杀一场么!!”完颜宗弼目露凶光道。

“兀术!!少和我在这里装什么大头,某家随着父皇东征西讨的时候,你还在你娘的怀里吃奶呢!!”完颜宗望不服气道。说着,又将刀子抬了上来,抵住了完颜希尹的脖子。

“这么说来!!你是不给你兄弟这么面子了!!!”完颜宗弼狠狠道。

“面子??哈哈!!面子?真要是有面子,便是堂堂正正的随我和宋人厮杀一场,躲在后面装怂蛋,还和某谈什么面子!!笑话!!!”完颜宗望道。

“嘿1!宗望,俺就问你一句!!放不放下刀!!”完颜宗弼道。

“放下?想得美!!等我杀了这厮再说!!”完颜宗望道。

“给我拿下这厮!!”完颜宗望冲着周围人道。

“你敢!!”完颜希尹也是红着脸道。

身侧的亲卫俱都是挥刀上前,就要战在一处。猛地完颜宗弼一声虎吼道:“我看哪个敢动!!!”说罢,完颜宗弼一把抓住了完颜宗望手里的弯刀的刀背,拇指和食指狠狠一用力,但听得喀拉一声。竟然是硬生生的捏碎了完颜宗望手里的弯刀。

这一下,震慑的帐中的亲兵们俱都是心中一震,不敢再冲突。

“你!!!老四!!好!!好!!你如今倒是威风的狠了!!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完颜宗望狠狠道。

“都先出去!!再在这里呆着的,某家先砍了你们的脑袋!!”完颜宗弼冲着周围的亲卫们道。

一众亲卫听言,俱都是不敢言语。完颜宗望无奈道:“都出去!!”

“诺!!”一众亲卫得了命令俱都是撤出了大营之中。

此刻的大军之中,只剩下了完颜宗望和完颜宗弼完颜希尹三人。完颜宗望颓然的坐在软椅之上,沉默不语。

完颜宗弼却是大刺刺的坐在座位上,拿起桌子上的羊肉美酒便冲着自己的嘴里吃了起来。

半晌,完颜宗望冲着完颜宗弼道:“兀术!!你到底怎么办?”

“希尹,你说呢?”完颜宗弼望着完颜希尹道、眼中,满是玩味。

“属下全听四太子的安排!!”完颜希尹道。眼中满是一股复杂的神情。

“当然是!!!先杀了宗望了!!!”完颜宗弼猛地地说了一句,出手如电一把抓了完颜宗望手里的弯刀。一把折返了刀刃,狠狠的冲着完颜宗望捅了过去。完颜希尹却是一把捂住了完颜宗望的嘴巴。

“死吧!!老二!!既然你不行,就然我来吧!!”完颜宗弼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弯刀。恶狠狠的刺向完颜宗望。

“老四你敢!!”完颜宗望还未等说完话,完颜希尹却是一把捂住了完颜宗望的嘴巴。完颜宗望极力挣扎,踢翻了身侧的酒桌,发出一阵酒杯盘子落地的声响。完颜宗弼上前一把,抓了那把钢刀,狠狠的刺进了完颜宗望的身子了。

“噗嗤”一刀,狠狠的插进了完颜宗望的脖子里。

第四章:庆典(三)

完颜宗弼望了那个猛安一眼,并未答话,只是望着耶律余睹,看他什么反应。完颜宗弼一侧的完颜希尹亦是一脸玩味的望着此刻的情景,笑看耶律余睹如何应对。

只见耶律余睹只是静静地望着那个猛安道:“巴思虎猛安,你喝多了。”

“你这个契丹狗东西?居然说我喝多了??哈哈!!我没有喝多!!一点都没有。”那个叫巴思虎的猛安摇摇晃晃的来到耶律余睹身前,提着一坛子酒,醉醺醺的站在耶律余睹的面前,狞笑着望着耶律余睹。

此刻的耶律余睹坐在案桌子旁,那女真军将笑嘻嘻的对着周围的军将道:“哈哈,这个家伙居然说我喝多了?我喝多了么?没有!!一点都没有1!哈哈,我还能倒酒呢!!”说着竟是将自己手里的酒兜头朝着耶律余睹的头上倒了下去,竟是将耶律余睹从头淋到脚,浇了个透心凉,如同落滩鸡一般。

“哈哈!!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我没喝多,我还能倒酒,耶律余睹,我给你倒得酒好喝么??哈哈!!!!”还不谢谢我!~!”那猛安狞笑着。

耶律余睹此刻脸涨的通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眼前这的巴思虎。

“你这契丹狗!!站起来作甚想干什么1!!啊!!想干什么!!!”那巴思虎伸出一只手指冲着耶律余睹的胸前点点道。

“哈哈!!没卵子的契丹杂碎!!你干什么??想要抽刀子么??哈哈!你有胆子抽刀子么??我借你一个你都不敢啊!!”巴思虎狂笑道。

一众女真军将纷纷哈哈大笑着。

“都笑够了!!?”完颜宗弼淡淡道。眼睛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饿狼,盯着眼前的情景。

“四太子!!”耶律余睹拱手道。赤红的脸确实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心中的火气确实是强自忍着,未曾表现出来。一脸平静的对着完颜宗弼行礼道:“看来在下并不受诸位将军欢迎,在下军中还有些军务,便告辞了!!”

“慢着!!某家说让你走了???”完颜宗弼淡淡道。

“坐下!!”完颜宗弼对着耶律余睹道。

“诺!!”耶律余睹施了一礼便强自坐了下去。

“巴思虎!!你喝多了。”完颜宗弼冷冷的望着还一脸醉相的巴思虎道。

“宗弼,我···我没有喝多。”巴思虎忽然发现完颜宗弼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似乎有些不高兴,当即清醒了一番,低声道。

“某家说你醉了,你便是醉了!!!”完颜宗弼道。

“和余都姑道歉!!”完颜宗弼道。

“要我和契丹杂种道歉么!!!”巴思虎道。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命令!!!我让你道歉!!”完颜宗弼冷声道。

巴思虎一见宗弼的脸色冷峻,当即便是不敢再耍酒疯闹嚷,只是定定的盯着耶律余睹不满道:“对不起。”

“你的嘴巴塞了狗屎了么?!!某家叫你大点声!!!”完颜宗弼依旧冷声道。

“对不起!!!”巴思虎对着耶律余睹道。

耶律余睹却是就坡下驴微笑道:“客气!!”

那猛安还是好冷冷的望着耶律余睹。

下去吧,从今天开始,你将不再说领军猛安。降职为辎重谋克。”完颜宗弼。

“什么··什么?宗弼!!我被贬成了谋克!!我从征辽之时便是猛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为了一个契丹杂碎便要将我的职位!!宗弼!我不服!不服!!”巴思虎借着酒劲喊道,一脸的不满。

“不想当谋克?那就做个蒲里衍吧。”完颜宗弼道。

“宗弼!!我犯了什么罪?要降俺的职位!!”巴思虎睁大眼睛道。还想要在争辩。身侧的一个同宗同族的猛安急忙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再多说一句话,你就是脸蒲里衍都做不得了!!”完颜宗弼道。“大帐之中熙攘烦扰,还侮辱统军大将!此罪你说该当如何?某家没有砍了你,已经算是宽大处理了!!来人啊!剥了他的衣甲,罚六十鞭子!!!”

“宗弼!!宗弼!!留情啊。”

“宗弼!都是女真儿郎!何必如此呢。”

“就是,就是,宗弼,巴思虎喝多了说胡话,你不要生气啊。”

大帐之内,诸军大将纷纷起身求情。

“废话好多!!某家只是告诉你们,一切听从我的明白么!!!”完颜宗弼道。

“诺!!”一阵军将纷纷回应道。

“来人,将巴思虎叉出去!!”完颜希尹立刻起身道。大帐外两个女真亲卫进来,强行架起了巴思虎。便拖了出去。

众人纷纷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说巴思虎不懂事情而已。

“余都姑!!继续说说你的看法!!”完颜宗弼道。

耶律余睹方才被侮辱。如今却是被宗弼找回了面子,心道,看来宗弼还是信任我的,当即便拱手道:“四太子,属下以为,可以用和宋国多要写些钱粮!!至于战事么,可以拖一拖。”

“恩!!我就是这么想的。”完颜宗弼道。

“可是,这南朝确实是还有不少的能厮杀的军将!想要彻底的打败他们,还是需要从长计议。”耶律余睹道。

猛地,完颜宗弼将手里的一块肥羊肉用刀子插起来,仔细的端详了一番道:“诸位!!你们说这是哪里!!”众人望着总弼手里的东西道:“这不是羊的前胸的肋茬干瘦的发瘦。

“哼!如今的事情。还是很渺茫的。我这块骨头,去啃肋骨条,当真是啃了没肉。扔了可惜了。你们说这个鸡肋,像不像宋朝?”完颜宗弼道。

“属下附议!!!”一干军将。却是没有了战争便是要把人变态。

“所以,既然捞不着!所以便是捞得好处便是,!!”完颜宗弼道。

大帐之外噼里啪啦的传来一阵皮鞭子鞭打的模样。

诸位的领军猛安纷纷告罪离席,到了外面一看,愣是将猛安巴思虎的上身铠甲撤去,粗大的皮鞭狠狠抽上了身。

“一阵噼啪之声后,宗弼收心成功!!眼中却是未显露分毫。”

“宗弼,你的意思呢?”完颜希尹道。

““恩,我觉得能做!就是用最小的代价来创造更多的财富,宋人软弱。只要我们释放和谈的信号,相信宋人一定能会屁颠屁颠的前来送单子的!!。

诸军大将纷纷的告罪离开了。

大帐之中,只剩下完颜宗弼和完颜希尹。

二人相敬了一杯酒,完颜宗弼淡淡道:“南朝,我是一定会重新打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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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中。

元日,这个中国的千年来传统盛大的节日里,整个汴梁似乎都兴奋了起来。原本被金人打破的城墙被临时填补完成。大街之上,人们盛装出行,哪怕是没有多少银钱的人家,亦是都咬咬牙,在绸缎店里,买了匹粗缎子,给家人裁剪一身合体的衣服,热闹的汴梁城里,各种商贩的叫卖之声,络绎不绝,番邦异域的胡姬和表演杂技的艺人,纷纷各个拿出各自的拿手好戏,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这个繁华如锦的汴梁城,阴错阳差的躲过了那末世一般的汉家浩劫,似乎越发的繁华起来,这座当世的文明城邦,再一次展示了他的富庶与繁华。

作为京畿重地,往年里,好大喜功的赵家皇帝,都是会给汴梁城里的贫苦家人发送补贴,封建社会里日趋完善的社会制度,在这一个显示了他时代性的先进,纵观宋朝前后的历代封建王朝,鲜有达到此种程度的繁华,孤儿院,老人院都已经存在这个社会中了,文明的程度可见一斑,不过鉴于金人入寇,边军勤王,消耗的粮草辎重颇大,导致今年的朝廷给城内的贫贱家庭的利钱发的减少了一半,不过,这并不影响民众们对节日的欢喜之情。

一个茶馆瓦舍里,几个闲汉高声交谈道“听说了,三日后,当今陛下就要在万胜门开庆功大典,到时候朝廷的各路大军,都要过门夸功啊。啧啧,十几万大军儿郎,当真好生气派啊。”

“入娘咧!夸甚功,十几万大军,还被人家金人打到神京而来,丢不丢人,依我看,哼!夸不夸功没啥用!”另一个人道。

“嘿!瞧你这话说的,咱大宋西北边军你都是响当当的汉子!那老种相公更是咱大宋边关的顶梁支柱,若是没有老种相公,安能让咱们汴梁转危为安。”一个瘦脸的家伙喝了一口饮子茶水道。

“呸!郑大郎,少在那里胡说了,打退金人可是那位人称北地血虎的刘大帅!如今谁人不知道刘平刘大帅!!”

“不过一年的光景,愣是从燕地拉出了一支强军,光复了燕京,咱宋人几代夙愿,都想拿回燕云之地,如今才是算是得偿所愿,还是人家刘帅所功,还有太原被围,诸路大军都是卡在太原周围不得向前支援,却是人家刘帅硬是凭着万余人马,解了太原之围!!!更遑论如今在汴梁之外血战金人,嘿!!你们是没得见啊,我被皇城司的人征调,出城去收拾战场,哎哟!!那惨景,金人愣是被杀的丢盔卸甲!死伤无数啊!!”一个胖子道。

第五章:庆典(四)

“啧啧,这话说的还真是这样,话说那位刘大帅可是一个凶悍的猛将啊。我二叔家的三表弟的表姑夫亲眼在城外看见的那位刘大帅啊。”另一个矮胖的家伙道。

“嘿!!快,说说,那位刘太尉长得什么样子??”众人俱都是一脸好奇的问道。

“咳咳!!长什么样子?嘿!这我可得给诸位好好说说了!话说这位刘大帅啊,那是原本是燕地一个贫寒子弟,被当朝李相爷御边巡视之时发现的,从此便是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啊,人称北地血虎啊,身高丈二,面如金刚,一抹长髯,手拿青龙偃月刀,坐下千里良驹赤兔马,金人见之,闻风丧胆!····。”那矮胖的家伙吐沫横飞道。

“陶冬瓜,少在那里胡说了,你说的哪是什么刘大帅,你说的不是关二爷么??”旁人嬉笑道。

“入娘咧!!你们这群馕货,怎么?不信俺说的话?俺陶冬瓜何曾诳过别人!!俺这人,你可着咱汴梁马前街打听,谁人不知道咱的人品那是上上,你陶大爷吐口吐沫便是钉子!谁说谎谁是乌龟儿子!”陶冬瓜一脸正色道。平日里这个陶冬瓜便是个街里的闲散泼皮,平日里只靠着蹭饭,给人家打些散工,给赌场看门做个茶客的,只不过金人围城,大家心里都是没底,往日里蓬勃的勾栏瓦舍俱都是关张大吉,倒是让陶冬瓜这种人没了营生,好容易汴梁城之围已解,众人的心思都活泛了,各类的活动则是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繁荣,似乎还比原来更热闹了些。倒是让陶冬瓜这等泼皮们又活了。

陶冬瓜在这里东扯西拉,胡说八道,这把刘平说的好像是战神转世,当时武神,几乎是没有任何人能打败刘平,旁人也都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间茶楼不小,足有三层楼。一层都是一些底层的民众,没有多少钱,没有什么势力,只能喝些普通的饮子,亦是没有什么好的招待,当然好的东西也轮不上这群普通的底层人来享受,二层却是一些喜欢饮茗富人官吏权贵喜欢的雅间地方,此刻,众人都是听得陶冬瓜在那里胡扯,谁也没有理会有什么人进来。

此刻,时值正午,正是一群神卫军军士簇拥着一个一个文官打扮的官员和一个禁军武官打扮的军将进来了。

“吴大人!请!!”那个穿着禁军铠甲的武将道。

“刘太尉,莫要客气,快走吧!难得咱们有个空闲喘口气,喝口水来。”被称为吴大人的官员笑吟吟道,也不推辞,当先而行,却是让那位军将走在了后面,大宋立国百年,文成武德,自太祖太宗时候便是立下了士大夫的特权,导致文官的地位一直都是比武官要高出许多,哪怕是一个七品的小文官,见了二品的武将大员,都是从来只是点头行礼,样子都倨傲的很,颇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圣贤模样。这是让所有武将都是无法容忍的,可是在这样一个重文轻武的时代里,几乎是无可避免。

那武将也不在意,只是如同随从一般跟在后面,那武将的身后更是跟随着一群禁军卫队,此人正是神卫军的都统刘仲武,当日赵佶出逃失败,便是狼狈的折返回了汴梁城,一时成了朝中诸人的笑柄,明里无人说他,暗地里却是对神卫军和刘仲武咒骂不已,刘仲武也知道自己是孤立无援,好在自家也是随着当朝的太上出城的亲信,别人再怎么暗地里骂自己,不过明面上却是没有人敢说什么的,毕竟自己的身后还有那位太上皇爷不是,也得亏赵佶的关系,自己才弄到了庆典的维持布置事宜,也算是没有闲置起来。眼前的这个家伙可是御驾钦点的庆典主管,当朝的吴敏吴大人,便是东府之首的蔡相也是以礼相待的人,而且如今正是年富力强,是最有可能取代蔡京成为文官之首的有力人选之一。自家奉承一些也是为了自己打算不是。

正在这时,陶冬瓜正讲到太上出逃,神卫军丢盔卸甲大溃而逃的时候,被吴敏和刘仲武听到,听得刘仲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听见陶冬瓜在人群里道:“咱汴梁城里的那群只知道吃白食的禁军军爷们,嘿!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笑掉人家的大牙啊,半夜出城,被人家金人追着打,丢盔卸甲,损失了好几千人,那位只知道逃跑的刘仲武太尉真是个属兔子的,嘿!真是怀疑,这样的人怎么当的大将,难不成还真是当兔子卖屁股混来的军职么!!”

听到这里,刘仲武登时气的眼中怒火大涨,吴敏冷哼道:“无知的贱民,这是乱嚼舌头,军国大事却是也敢胡说八道!!”

“哼!!当真是气死人!这群屁民!好生可恶!!来人!把那个说话的家伙抓起来1!!”刘仲武气道。说罢,十几个禁军汉子得了军令直直的冲过近前,轰开了人群,如同抓小鸡子一般,将陶冬瓜抓了出来!带到二人面前。众人正听得兴奋,忽然十几条禁军汉子冲了过来,不问青红皂白便是将众人去散开,抓着陶冬瓜便是来到了刘仲武身前。

吓得陶冬瓜登时就蒙了,一见到凶狠恶煞的禁军军将俱都是离开,抓着陶冬瓜就带到了刘平身侧。

“你方才说神卫军都是一群白吃饭的家伙?”刘仲武恶狠狠的问道。

“大人··人,小的只是瞎说的,这位将爷何必发这么脾气。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还望将军恩典,放小人回去吧。”陶冬瓜也是个精明人,一见此刻的阵仗,就是明白是自己的话太多了。

“这位大官人!!小的只是信口胡说的,还望大官人放过小的吧!!”陶冬瓜一见此刻的场景、立刻慌张道。

“嘿!你这厮,看你刚才还很勇气的啊!怎么,到了真人面,却是不会说过呀了???

刘仲武道:“我看你说的很多话,好像是有理有据的!怎么?这回你怎么不说了?”刘仲武嘿嘿乐道。

“不敢了,不敢了!小人就是在胡说八道的,军爷!这位太尉,求你大发慈悲,放了小的吧,小的不敢乱说了!!”陶冬瓜此刻被三五个禁军汉子抓了过来,身侧被六七把长刀架在脖颈之上。吓得陶冬瓜浑身颤抖,下身都是渗出了一股骚尿的味道。

此刻的一楼茶官们一见有禁军掺和进来,知道不妙,早早通报了老板,内室中的茶观老板,早早的便观察到了此刻的情况。急忙来到近前,冲着刘仲武和吴敏行礼,老板见多识广,知道面前这两位可是朝中大臣,得罪不起,急忙劝阻。

“此等小人1可是让人揪心,吴大人,你来评判吧。”刘仲武道。

“你这等庵赞的泼皮,每月拿着六千饷银,如今居然还在这里妄谈国事!!”

“来人!!”刘仲武道。

“在!!”三五个神卫军军士应声道。

“将这个家伙给我扔出去!!刘仲武道。

不大的功夫直接将陶冬瓜扔出了茶管。

“两位大人,是小人的错,店里的这群馕货们有眼无珠,搅扰了两位大人,还望大人海涵啊。今日开销,小店一律免了!还望大人恕罪啊”那个茶馆子的老板出来告罪道。

“哼!到是个乖巧伶俐人啊!”刘仲武望着那老板道。

“刘都统,莫要管这些了,还是上楼吧。”吴敏道。

“好,好,吴大人请!”刘仲武恭敬道。

处理完了这小插曲。刘仲武将吴敏请上了二层的了雅间中。

“哎!!吴大人!!在下实在是难啊!圣君不喜欢我等,太上又是闭关不出,若是办砸了这次庆典,便是杀头的罪名啊。”刘仲武苦着脸道。

“刘将军,放心!放心!有本官在,你就好好的坐你的监工便是了。”吴敏道。

“那么多得勤王大军,那么多的军士将领,哪一个不得出来干点什么!到时候夸功,哪部人马先上,哪部人马后方。都是我等安排!太上和圣上也不会多说什么不是!!可是就怕有人不乐意啊。”刘仲武道。

“不错,全都是我们的来负责!!所以怕甚么?一切都在咱们掌控之中。哼!!可恨那乞丐子刘平!此人甚是阴险,不得不早作打算。”吴敏道。

“一切都按照吴大人的安排便是了。”刘仲武道。

二人寻了雅间,刚要坐下,茶水刚刚端上来。还未等粘到到嘴唇便是冲进来一个亲卫低声道:“不好了,将主!吴大人!出事情了!”

刘仲武起身道:“什么情况??说的明白些!!”

“慌里慌张的,成什么样子!!”吴敏不满道。

“那亲卫不敢说什么别的,只是说道:“将主!高太尉家的公子惹了麻烦,正在被人家抓起来,皇城司的人也去了,不管用啊,高太尉一时着急,便是让小的前来告诉你了,要你前往支援。”

“高太尉?高俅高太尉?有什么事情??他家公子?那个只知道调戏人家良家女子的纨绔少爷??怎么了?被谁抓了?!!”刘仲武道。刘仲武虽然不耻与那位高衙内在一起,可毕竟人家当时是咱们这派的人,自己和那位高太尉也同属于禁军组织,互相照应也是应该,可是令刘仲武不明白的是,整个大宋汴梁还有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干绑一品大员的家都被糟蹋成这样了!!!”

“是、是城外的燕京来的永定军。”那亲卫低声道。

第六章:庆典(五)

“永定军??!”刘仲武咬牙道。“这群泥腿子怎么和高太尉家扯上关系了?”

吴敏一皱眉,道:“好歹高大人也算是太上的重臣,总不能不去看看,走吧!看来今日是休息不了,皇城司的人是应付不来那群野蛮的家伙的,走!先去看看吧。毕竟是京畿重地,天子脚下,这群燕地的泥腿子还能反了天不成?”

“不错!就算他永定军御敌有功,难不成还敢擅自打杀了朝中重臣!他刘平也太放肆了些?!”刘仲武道。

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到了高俅的府邸之处,远远的,只见高俅府邸门口黑压压的一群军汉围在门口,足有十几号人马,为首的一个正是林冲,只见林冲恶狠狠的望着此刻在自己脚下的高衙内,几次都想举刀砍了这厮,手里的钢刀提在手里,一脸的杀气。高衙内身边的却是高俅,高俅护子心切,一边好言相劝,就差跪下磕头了,林冲身侧的一个年轻军将却是大声咒骂着:“狗!#¥娘养的杂碎!!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林大哥的家眷也是你能骚扰的,活腻了是不是!!今天你杨爷爷我就给你好好放放血!!”

这年轻的军将正是杨再兴。原本林冲便是汴梁的禁军出身,自家的老婆被高衙内调戏,自己一忍再忍,被高俅发配了沧州,在没有刘平的际遇里不过是逼上梁山,造反去了,一辈子窝窝囊囊的过活,可是如今却是被刘平这个怪胎彻底的将林冲那懦弱的性子改了过来,原本的故事被改写,此刻的高俅父子像是一对落水狗一般,不住的哀求林冲放过自己。

林冲原本是在永定军休整的时候向刘平请了假,回家探望妻子,不成想正巧碰见了高衙内还在自家门前赖着不走,想要见林娘子,林冲气不过,一通暴打,将高衙内给轰走,谁成想这个高衙内竟然找了十几个家奴前来找场子,恰好被入城运粮的杨再兴看到,数十个永定军的好手当即动手,一群在汴梁城作威作福的豪奴哪是久经沙场的永定军儿郎的对手,片刻间就被撂倒;林冲压押着高衙内便是来到高府,要当着高俅的面说清楚,哪成想高俅一项作威作福惯了,当即便喝骂林冲等人,压不住火气的杨再兴可不管这些,一项野惯了的杨再兴上前便是将高俅也揪了出来。高俅急忙吩咐了家奴前去寻得刘仲武来,想要帮忙,此刻刘仲武一来就看到此时的场景。

“林冲!!林将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儿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老夫代他给你赔个不是,你可不要欺人太甚啊,好歹你好歹是禁军出身,你要知道,擅自谋杀大宋重臣,当斩无赦!!”高俅软中带硬道。

“高俅,俺与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你的儿子调戏我家娘子在先,你却百般袒护包庇!当真欺我林冲不敢杀他么!!”林冲铁青着脸道。

“老东西!还敢这么说话,信不信俺一枪将你和你身边的杂碎一块穿了糖葫芦!!”杨再兴恶狠狠道,“林大哥,他这个家伙费什么话。一刀砍了了事!!”杨再兴怒道,说着就要上前。

“爹爹救我!爹爹救我啊!!”高衙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林冲脚下哀嚎着。

“大胆!!住手!!!”刘仲武在人群外高喝道。带着人手便冲过来。两队人马俱都是对峙在一处。

“哪里来的粗野军汉!好没礼貌!当朝大员的家也敢围!!想要造反吗??!”被刘仲武等人簇拥着来到中间的吴敏高声道。颇有文官的威势,官架子十足。

高俅一见刘仲武和吴敏前来,登时便是心中大定,激动道:“吴大人、仲武都统,快、快救我父子啊!!”

林冲虽然久不在汴梁,可是也认得眼前来的是神卫军的都统刘仲武还有当朝大员吴敏,心中有些没底。但是手里的钢刀却是握着的紧紧的,一脸凝重。

“哪里来的两条杂狗!叫嚷什么!叫的小爷耳朵难受!!”杨再兴大刺刺道。一脸不在乎的神情,他可不在乎你是什么都统大员,这个混不吝的性子,哪怕是天皇老子来了他都不怕,怕是只有刘平和岳飞等大将能约束住杨再兴这头猛虎。

刘仲武大怒道:“大胆!!这是当朝宰辅吴大人!!我乃是神卫军都统刘仲武!尔等粗野军汉还不见礼!!”

“老子管他什么人!管你是什么人!不认识!想让小爷行礼,先问过小爷手里的大枪再说!!”杨再兴枪头一直,一股厉风袭来,吓得吴敏一缩头,躲到了刘仲武的身后。刘仲武好歹是禁军出身,身手还算过得去,眼前这个年轻军将二话不说,上来便动手,急忙用手里的长刀格挡,当啷一声,刘仲武只觉的手里阵酸麻。长枪硬生生的砸在了刘仲武的刀上,将刘仲武的刀打落在地。

这还是杨再兴没有动杀机,只是吓唬吓唬眼前的二人,杨再兴虽然虎是虎了点,但是绝不缺心眼,知道眼前的这两个家伙都是朝中的大员,贸然出手打杀了,怕是会给自家侯爷惹上麻烦,所以只是随意的一刺,吓唬一番,若是真要是下杀手,怕是刘仲武和吴敏两个眨眼间就得被杨再兴刺倒在地。

“再兴!!莫动手!!我自有分寸!”林冲出手如电,一只手抓住了杨再兴的长枪。

“林大哥!”杨再兴不满的收了枪。眼睛狠狠的望着二人,吓得吴敏心惊肉跳,眼前这个野蛮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人,仿佛站在自己身前的是一个狂野猛兽一般,下一秒就能将自己撕碎了。

林冲一拱手道:“在下林冲,永定军军将,见过了二位大人,在下如此,也是逼不得已,高衙内调戏在下内人在先,高太尉辱骂我在后!此等事情,林冲七尺男儿岂能忍受,故此我军中袍泽弟兄前来陪同在下讨一个公道!!”林冲不卑不亢的说完,眼睛望着二人,一脸的凝重。

“林冲!?哼!我识得你!你原本是禁军中的一个横班教头,听闻你武艺不错,今日一见还真是开眼了,怎么,听说你如今跟了刘平,入了永定军,便是如此嚣张跋扈了么??如此莽撞行事,便是你们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刘侯爷,也保不得你们!!”刘仲武硬气道。

吴敏此刻也在刘仲武的身后探出头来厉声道:“你说高衙内调戏你家娘子?可有人证!可有物证!!居然大言不惭的来人家的府上撒野,却是好生的厉害啊,难道你们统帅平日里便是如此教看你等行事的么??当真是好大胆子,须知这可是天子脚下,你们这群粗鄙的军汉,仗着有几分军功便是无视大宋王法了么?要知道,咱大宋,可是有国法军纲的!!尔等竟敢如此,还不退下,想要造反么!!!!”吴敏义正言辞的说道。

“吴大人!在下只是要讨一个说法,讨一个公道,岂是那种犯上作乱之人!!”林冲激动道。

“还敢狡辩!你们这群不知礼数的粗鄙汉子!当真是野惯了,这是汴梁神京,你们居然聚众作乱,到底是何居心!!”吴敏色厉内荏道。

几个神卫军的军将在刘仲武的眼神示意下就要前去林冲脚下将高衙内救出来。双方的人马此刻都是剑拔弩张,禁军们虚张声势,仗着人多些就想压着永定军一头,永定军虽然人手少,只有不到二十多人,却是根本没有将眼前的这一群禁军放在眼里,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泡出来的铁血汉子,哪会怕这一群酒囊饭袋一般的禁军废物。十几个人齐齐的围成一个简易的军阵,却是一股凛然的杀气油然而生,让周围的禁军不敢上前。

“还不上!!”刘仲武对着身边的人喊道,刘仲武带来的神卫军足有七八十人,人多势众,早有些按耐不住的家伙想要上前,可是慑于永定军的能征善战的凶名,却是没有一个敢出手的。

吴敏见此情景,当即高声道:“还不动手,更待何时,一切事由责任,由本官来担着!!来啊!!给本官拿下这群目无王法的贼配军!!”

高俅也是来了信心,在一旁喊道:“对!拿下这帮目无王法的贼配军!!”

刘仲武的心里暗自叫苦,心道你吴敏真是不知道什么情况么?眼前的这群永定军可是出了名的凶悍,连金人都不是这群怪兽的对手,凭着自己的这些人,能作甚?自己手下的人是什么货色,自己比谁都清楚,这些汴梁的禁军,平日里喝花酒,吹牛逼,赌钱卖乖,做些欺压普通百姓的营生还算在行,可是和眼前的这帮凶神厮杀,那岂不是找死。可是无奈,吴敏已经下了号令,自己只能先硬着头皮上了,招呼了手下人便要出手。

六七个胆子大的神卫军提着刀枪就要上前,却是被杨再兴一个横扫千军将手里的兵器都扫落在地。

“哪个敢上前一步!杨爷爷手里的大枪可不认人!!想死的就上!!”杨再兴暴喝道。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一般。

第七章:庆典(六)

“哪个不怕死的敢上来!!杨爷爷一枪一个,超度了你们!!!”杨再兴暴喝道。

“反了,反了!!这群贼配军,当真是要反了天了,来啊!!给本官统统拿下!!胆敢反抗着严惩不贷!!!”吴敏扯着脖子吼道。

此刻的高府门外,数百的百姓都是围在不远处看着热闹,平日里高太尉维护自己的这个儿子,娇宠侍宠,在汴梁那是臭名昭著,可是高俅位高权重,被欺辱了的百姓哪个敢去告状伸冤,俗话说衙门朝南开,没钱别过来,有些身价的富贾挨了欺负都不敢去报官,更别提平头百姓,挨了欺负自当是自认倒霉,被狗咬了一口,可是还得冲着这疯魔的癞皮狗笑脸相向,上赶着问这位混魔的高衙内要不要再咬一口。这才能平了事端。

如今这高家总算是倒了霉,终于有人找上门来,一众百姓都是盼着永定军好好教训一番这个纨绔的膏粱子弟!!俱都是看起来热闹。

刘仲武也是知道自己方才被面前的这个永定军小将一枪打翻了自己的兵刃,这就已经够丢人的了,此刻若是再不行动,怕是不光自己的部下心里会瞧不起,就是连吴敏日后在太上面前都得说自己无能,横竖不过是一拼,自己好歹有六七十号人,对面的永定军不过十几个,就算打不过,自己也能支撑片刻不是。

刘仲武一咬牙,将掉在地上的钢刀拾起来,高喝道:“神卫军听令,拿下这帮犯上作乱的贼子!!!”

一众神卫军一步一步的逼近,眼看就要攻杀上来。杨再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倒是林冲心中大为焦急,自己不过是想要和高俅讨个说法,若是真的发生了械斗,倒不是怕自己会被处罚,就怕是连累了自家的侯爷,到时候就百死莫赎了。汴梁之内,关系盘根错节,得罪了眼前的朝中之臣怕是自家侯爷也是会有许多的麻烦。正自烦躁之时,就听得人群之外一身霹雳一般的怒吼传来:“我看谁敢动手!!”

众人一回头,只见人群之外,七八个壮硕的军汉簇拥着一个高大的军将正缓步走来,军将旁边还有一个青衫文士。来人正是刘平还有吕志乔。

有不明所以的神卫军卒没见过刘平,眼见着刘平带着人就望中间而来,正要上前阻拦,却被一侧的同阵弟兄拉住,凑到耳边低声骂道:“你个傻鸟,不要命了么!知道眼前的杀星是谁?那是位就是人称北地血虎的刘大帅,方才你若是还敢上前一步,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异动的神卫军卒闻言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握着刀的手都不住的颤抖。

“我看谁敢动!!!”刘平一身精钢的铁甲,大跨步而来,龙骧虎步,威风凛然,久经战阵的刘平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一种雄将之气,每走一步,身下的铁甲碎叶哗哗作响,高大的身躯径直来到众人之间,让周围的人都不敢直视。

林冲眼中满是激动,心道自家的将主居然来了。不知不觉之间,刘平已然成了自己的依靠,可是转念一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居然麻烦了自家侯爷,心中又很愧疚。身后的一众永定军却是一脸激动的望着自己崇拜的如同神一般的侯爷,这个神奇的男人,每一次都没有让自家的兄弟失望过,眼见着侯爷前来,一众永定军整齐的将拳头狠狠的锤击了一下胸口,行了一个标准的永定军军礼。

“属下见过侯爷!!!”十几个永定军齐齐发声,声震人心。每一个永定军的脸上都是一脸的狂热之色。

“侯爷!您不是在别院里修养呢么?怎么来这了。”杨再兴行了军礼,一脸卖乖道。

“我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就得用你的大枪挑翻了众人啊!!”刘平冷声道。

杨再兴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侯爷!!属下有罪!~··。”林冲低头道。

“嗳!!先不要说话!!”刘平伸手一拦,阻止了林冲说话,只是转过身冷眼望着吴敏和刘仲武二人。眼睛眯了一下,如同两道利刃一般,直视刘仲武和吴敏。

“吴大人、刘大人!!这是要做什么??你们要拿哪个翻上作乱的贼子啊!!!”刘平冷声道。

“刘平!你休要袒护!!本官亲眼得见!你这群属下各个骄横野蛮,擅自劫掠朝中重臣,打骂良家的官宦子弟!!你还想抵赖么!!!”

“这位吴大人!在下斗胆一言,请问到底为什么永定军会擒住了这位高衙内!!?”吕志乔笑着张口道。

“你是什么人!!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插嘴!!”吴敏皱眉道,自己可是当朝重臣,如今如同泼妇一般在这里伫立良久,和一般粗鄙的军汉争执,已经是有辱斯文,如今被刘平身侧的一个毛头小子反问,当即便是大怒道。

“在下不过是刘帅的一个行军参赞,吴大人当然不认识学生。”吕志乔道。

吴敏这才正眼瞧了吕志乔一眼,语气没了方才的生硬道:“看你可是个读了几年圣贤书的人,怎么和一帮粗鄙的军汉厮混在了一起,哼!真是有辱斯文!!”

吴敏说完,刘平的眼中有些火气,刚要发作,却是被吕志乔拦下,吕志乔转头道:“吴大人,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永定军各个都是保家卫国的好汉子!真国士,所谓物以群分,人以类聚,好的自然和好的一起,坏的自然和坏的一起了!”说完,吕志乔还故意看了一眼狼狈无比的高氏父子和吴敏一眼。

“哼!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吴敏愤愤道。

“吴大人还没有回答在下的问题!您说永定军擅自擒了高衙内,可是,平白无故怎么不绑别人,偏偏要寻这个高衙内的晦气??”吕志乔淡然道。

“哼!犬子不过是路过他林冲家的门口,便被无辜扣留,哪有什么缘由!!”高俅急声道。

刘平冷声道:“老林!你来说!!”刘平心道,还真是巧了,后世的故事还真就被自己赶上了,后世之中,自己最痛恨的便是这个高衙内,害的林冲一家家破人亡,总算是见到原主了!望着地上被林冲用脚踹在地上的一身脏兮兮的锦缎袍子,一脸猥琐模样的年轻人,想必这厮就是那个后世臭名昭著的高衙内了。刘平一脸的厌恶之色。

林冲听到刘平的话,当即开口道:“高俅父子欺压良善,这个高坎更是一个恶棍,平日里无恶不作,欺压良善,调戏良家妇女,我之所以被刺配沧州,便是这厮觊觎我内人,如今我回了汴梁,还未进家门口,便又看见这厮又在门口纠缠!!属下气不过,便将这厮擒了!!前来高府讨个说法!!”

“你听清楚了!吴大人!!!”刘平冷冷道。

“一面之词!!一面之词!安能得信!!”吴敏兀自分辨道。

刘仲武此刻也是明白自己阵营里的这位高衙内到底是什么货色,可是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对着刘平一拱手道:“刘大帅!高衙内犯错,自有开封府尹,皇城司的人来处置,还轮不到永定军出面吧。”

“这位刘将军,大宋律自有规定,军校从属之事,自有军中法定!难道您不知道么!!!林将军是从五品的军将,他即便是有事情,也是我家侯爷来处置,便是皇城司,开封府,也没权利来管吧!”吕志乔一句话,将刘仲武堵得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一众的神卫军此刻都知道自己竟然是来帮高坎这厮拔疮,而且这厮得罪谁不好,得罪的还是凶猛的一塌糊涂的永定军。这还怎么愉快的玩耍,周围的百姓围得越来越多,事情传扬开了,神卫军以后都别想在禁军之中抬起头来了。以至于有的军士纷纷收了兵刃应付差事。这些个神卫军也都是存了大神打架,咱这马前卒就别添乱送死的心思,俱都是消极怠工起来。原本剑拔弩张的姿态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即便是如此!高坎自有国法家规处置!怎么生的用你们这等泼才的贼配军来插手!!”吴敏口不择言道。

“你再说一遍!!”刘平狞声道。一把抓起了吴敏狠狠道:“自我来,你便是不知道口中说了几次的贼配军!哼!!若是没了我这帮弟兄!你这等大头巾怕是早就横死在金人的刀下了!!”

“你··刘平~~~我是朝中重臣1你要敢什么···。”吴敏如同小鸡一般被刘平拎了起了,双脚离地。不住的扑腾。刘仲武见状当即上前想要救吴敏。口中喊道:“刘平。你大胆!!你干甚,!!还不放下吴大人!!”

“我大胆?我干什么??”刘平嘴角一笑道。一把将吴敏丢给了刘仲武,转头对着身后的十几个永定军喊道:“脱了上衣!!!”

“诺!!!”一众永定军虽然不知道刘平想要干什么,可是全都没有任何犹豫,立即执行,哪怕是刘平对着他们说往火坑里跳,怕是这帮汉子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作为永定军第一条军规,便是服从!片刻间。十几个永定军利索的脱下了自己的上身的铠甲,露出精壮的上身。

刘平扫视了一眼着周围黑压压,越来越多的百姓。不明就里的百姓不知道刘平这是要唱哪一出。只是看戏一般的望着刘平和十几个上身**的军汉。正是寒冬未退的天气,出口气都能一口白雾,冻得通红的永定军汉子,却是没有一个啃声,笔挺的站成了一排。所有的永定军军士的胸前背后,都是累累伤痕刀疤。甚是狰狞恐怖。

刘平走到这一排永定军军士身后,面对着众多的百姓高声道:“诸位汴梁的父老!看到这群汉子了吗他们身上,哪一个没有几十条刀疤伤痕!!这都是很金人搏命厮杀拼出来的!!就是这群低贱的贼配军。这群大老粗!!在金人入寇之时,奋力厮杀!!试问这样的人会是造反之人么!!!”

面面相觑的百姓们何时见过如此情景。永定军军士背后触目惊心的伤痕让众多的百姓纷纷面露钦佩之色。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都是为国厮杀的好汉子!!俺们信得过你们!!”

“就是!永定军都是忠君为国的好汉子啊!!”

“永定军是好样的!!”

“高家的那个混球就该杀!!永定军打的好!!”

“对!打的好!永定军没有错!!”

······························

百姓中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看的吴敏和刘仲武面色难看之极,高俅父子面色惨白,如今成了众矢之的。不知如何脱身。

“穿上衣甲!!”刘平喊道。永定军军士立刻利索的重新套上了衣甲。刘平转过身露出一嘴白牙,望着吴敏刘仲武道:“吴大人!刘大人!还有何话说!?”

吴敏避过刘平的眼睛。也不搭理刘平了。

刘平猛地转过头。对着林冲道:“老林!!人家调戏欺辱了你妻子!若是换做我,我便一刀砍了这厮!!”刘平如同暗示一般,望着林冲,林冲此刻已然明白了刘平的意思,当即便是一把抓起高坎,低喝道:“杂碎!今日,俺便宰了你!!”

高坎依然被吓尿了裤子,鼻涕横流的哀嚎道:“父亲救我!!救我!!求求你们,饶了我把!林将军!!!林爸爸!!林爷爷!!!”

“休伤我儿!!”高俅想要上前,却是被杨再兴等人拦住,不得上前。

“老林。毕竟这厮不过是骚扰而已,若是贸然杀了,怕是也有些重了些。不如砍了这厮一双手,省的他再去骚扰良家。”刘平嘿嘿笑道,转头对着高坎道:“你告诉我,你是用哪只手骚扰良家妇女的?”

“没有啊~~真没有啊~~大将军~求您··求您饶了小的吧。”高坎道。

“哦!既然不说,那就两只手都砍了吧!”刘平冷声道。

“诺!!”林冲应声道。两个永定军军士按住了高坎的双手,林冲举刀,刀光一闪,但听得哎呀一声嘶嚎,鲜血飞溅,高衙内的两只手齐腕而断。

第八章:庆典(七)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地上哀嚎的高衙内,高俅一下冲过去,抱起高坎急声道:“你···你们·这群野蛮的贼配军啊!!来人啊1!开找郎中啊!!!儿啊!!儿啊!!”

刘平冷冷的望着痛哭哀嚎的高衙内和高俅,冷声道:“欺压良善。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只是将你这撮鸟的狗爪剁下!看你日后还如何为祸百姓!!若是再有别什么别的事情!老子就直接取了你的性命!!我也知道你恨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我!告诉你!有什么暗招便用就是了,不过下次若是在犯在我手里!老子就活刮了你们这对狗父子!!”

吴敏气的浑身颤抖高声道:“你~~刘平~好大的胆子,当街行凶!!来人!来人!!给我抓了他们!!!刘都统!还愣着作甚!!还不给本官抓人!!”

刘仲武高声道:“当街行凶!其罪难逃!刘平,你和你的手下随我去一趟开封府!!若是敢反抗!本官绝不放过你等!!”

刘平嘿嘿一笑道:“不放过?哼!老子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不放过法!!”说罢,刘平一把抓起刘仲武的衣襟狞声道。

“你···你要作甚!!”刘仲武被刘平一抓,竟是被刘平凶悍的模样震慑的有些结巴。

“哈哈!!!走!!我看哪个敢拦!!”刘平放声大笑,一把松开刘仲武,转身大步离开。身后的众人也都跟随着刘平向外走去,神卫军已经被刘平的凶悍吓得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只是眼睁睁的望着刘平等人离开。

“狂徒!好大胆子的狂徒!!本官要去面圣,要去狠狠的参他一本!如此恶人,定要从严处置,以正国法!!”吴敏愤怒道,恨恨的望着刘平离开的身影,又看了一眼尴尬的刘仲武,一跺脚,转头来到高俅父子身前。

“刘都统!!先将高公子送往医馆吧!!迟了可就危险了!!”吴敏道。

高俅扯了衣衫,将高坎受伤的手腕包裹住,鲜血不住的渗出,哀求道:“快!!快将我儿送往医官啊!!”

众人七手八脚的抬着高坎便向着医官而去。高俅心中充满的了怒火。“刘平!你等着。今日老夫与坎儿受的罪!!来日定要十倍百倍的报仇雪恨!!”

··························································

刘平一路直接回了军营,刘平一路无话,径直的回了永定军在城外的大营,进了大帐之中,林冲低头跪下告罪道:“侯爷!给您添麻烦了,属下有罪!”

“起来!!”刘平厉声道。

林冲听到刘平的命令,依言起身,只是低头!!

“老林!!这种事情!是个爷们都忍不住!不要怕给我惹麻烦!!若是换别事情!老子连管都不会管!!可是咱自家的兄弟收了这份窝囊气,刘平第一个不同意!!不过是个杂碎而已!!不用担心!!”刘平拍了拍林冲的肩头笑道。

“侯爷!!!”林冲心中感动不已!!眼睛都有些红了。林冲这个原本衣食无忧的汴梁禁军教头,原本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若是没有发生当日调戏的事情。没准还能更进一步,成为兵马司的行走裨将!一辈子在汴梁之中做一个安稳的公务员,可是这天有不测的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林冲被高俅陷害,原本一辈子都是翻身无望!可是如今在有这个横空出世的刘平,也算是因祸得福,加上自己也是有真才实学的本事,如今也是永定军的老人!!连林冲自己都不自觉,当日拜服在刘平麾下哪曾想到今日的成就!!

“林冲愿意肝脑涂地!以报侯爷!!”林冲激动的跪下道。

刘平笑吟吟的扶起林冲笑道:“都是兄弟!!说这个外道了!!好了!!一切有我便是!!我的林大将军!做好你的事情便是了!!”

“谢侯爷!!”林冲依言道。

“三多!!”刘平冲着帐外喊道。

“侯爷,有什么吩咐!?”杨三多急忙进来道。

“通知营卫以上的将官!来大营!!议事!!”刘平道。

“诺!!”杨三多领命而去。

不过盏茶的功夫,各个营的将主全都到了,韩世忠、岳飞、林冲、鲁达一干大将俱都按照座次坐下,刘平坐在主案台的上座,望着众人。韩世忠和岳飞这几日是忙的要死,原本追击金人的任务是刘光世和曲端的主要任务,西军打头阵,其他诸路人马都是做做样子!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立功战,却是被人家金人杀了了半埋伏,丢盔卸甲的死伤了不少,还是岳飞等人接应了一番才将刘光世等人接应出来,宋军却是不敢再次追击,任由金人安稳的离开了大宋,韩岳二将心中暗骂刘光世等人胆小,但是说归说,毕竟是人家的队伍,自家的永定军拼杀的太狠,也没法再进行追击,只得无奈回撤。原本以为回到营地的诸将都能喘口气,谁料想,那位奇思妙想的大宋皇帝赵桓赵老板非要办什么庆典大会,还要诸路大军在万胜门入城夸功,彰显军威。

于是,刘平无奈的又命令休整了几天的永定军进行列阵的训练;刘平命令韩世忠岳飞林冲几人加紧训练,作为的后世看惯了共和国庆典阅兵的刘平,自然是做了一番安排,对于诸军而言,其实对于庆典大军入城夸功,还是很兴奋地,毕竟汴梁神京百万百姓,当那日定然是要万众瞩目的,此等光耀门楣,显赫于人前的事情,谁都是憋着一股子劲发狠的训练,只是这次训练的方式全都是自家侯爷一手制定的,那些古怪的方阵,还有奇怪的动作,不光是普通的永定军的军士觉得费解,就是连林冲鲁达这种禁军边军之中出身的老兵油子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自家将主有令,必须要练好!没说的,那就练便是了。一练就是一起八个时辰,各种站立行走,弄得永定军的战士都有些吃不住劲了。

刘平心里却是知道,此次的夸功,却是自己能不能在汴梁站稳脚步的关键,想要博得赵家人的信任,这场戏可得做足喽!否则,朝中的势力肯定是都盯着自己呢!自己虽然有李纲作为靠山,毕竟李纲也只是一个兵部尚书。权利再大,也抗不过那些势力庞大的文官体系。自己今日里算是将高俅和吴敏彻底的得罪了,连带着那个赵佶身边的神卫军刘仲武,也算是结下了梁子。既然如此,自己只能是先投靠在赵桓的那里,就算是赵佶这位太上皇爷能力再大,如今在皇帝位置上坐着的毕竟还是赵桓不是。何况,自己也从李纲的口中得知,赵桓和赵佶表面上是子恭父亲。可是暗地里早已经是势同水火了。自己既然选了赵桓,那就拼一拼。大不了自己再回燕京便是了。好歹自己手中还有这么多忠心的永定军不是。

刘平望着诸军将,问道:“大军训练的如何了?”

“回侯爷!诸军士都在按照侯爷您制定的训练方式训练,苦是苦了些,不过咱永定军什么苦没吃过,岂会被这点困难吓到。练了七八日了,总算有些模样了!”韩世忠起身回答道。

“恩!将士们有没有怨言??”刘平问道。

“这个···。”韩世忠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老韩!哑巴了么?”刘平道。

岳飞在一旁站起道:“侯爷!!的确是有些怨言,诸军儿郎们刚刚在城外厮杀,还未休整过来,弟兄们都盼着休整一段,哪成想还要训练方阵,不光麾下儿郎们有些怨言,便是有些裨将和营卫,都有些意见了。”

“其中也包括你么??!”刘平笑笑道。

“呃···是!!”岳飞一愣,望着刘平,硬着头皮道。

“军士都说,这等训练,还不如和金人上阵厮杀来的爽快!!”韩世忠在一旁支吾道。

“你们是不是也都有怨言!!!”刘平一皱眉,望着大帐内的诸军军将高声道,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刘平经过这么久的历练,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间,形成了一股威严的气场,诸军见刘平脸色凝重,都是没有做声。谁都知道,自家的这位侯爷平日里怎么调笑都行,哪怕是有的军将说话莽撞,侯爷也绝对不会如同其他军中的统帅一般呵斥打压,对待下属从来宽待,这是所有的永定军军将忠心服从,鲁达等这等新附之将诚心归附的原因,可是一旦刘平若是真的动怒了,可真是谁都不敢去触这个眉头,便是平日里最没大没小,的杨再兴和牛皋这些悍将见刘平这个样子也都是低头做鸵鸟,没有人说话。

“怎么?都哑巴了??”刘平道。

半晌,憋了半天的鲁达也忍不住起身道:“侯爷!俺想不通!咱们当兵吃粮,打仗杀敌!便是咱们的本分,为啥还要让咱做这个劳什子的事情!不过是个入城夸功!俺以前在西军里也曾做过,也没这么费事的。人站的笔直,还要按照方阵走。这···咳!!俺确实想不通啊!!”鲁达粗声粗气道。

刘平点点头,没有说话。却是直接的站起了身子,只是直直的望着众人。

大帐之中甚是安静,众人都是看着刘平,等着刘平说话,半晌,刘平才缓缓开口。

第九章:夸功(一)

“你们有怨言。不想做这种好像是没有用的训练,我理解!!非常理解!!可是理解归理解!!不想归不想!但是,别忘了咱永定军的军规!!服从!!服从!!!某家之所让咱们这么卖力训练,就是想要在朝廷面前给大家博一个好印象!!加重官家对咱们的信任!!汴梁一战,我们永定军损伤颇多,金人虽然被打跑了,我们永定军是绝对的首功!!大功!!可是诸位的心里都清楚,西军、环庆军,江宁军,堵=都门的禁军,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永定军,瞅准机会都想上来咬一口,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的确如此,可是,咱们永定军可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猪!!谁想要明里暗里的和咱永定军过不去!!老子还就真不怕他!!但是如今咱们的朝中势力太弱,只能依靠当今圣上的信任!!所以!!汴梁夸功便是最好的时机,博得陛下的器重,日后我永定军便能安然!否则,被人家寻了由头,安插了些麻烦!谁也别想这独善其身!!听明白了么!!”刘平厉声道。

“诺!!!”诸军纷纷起身齐声应诺。

“好了都下去吧!!”刘平沉声道。

诸军将纷纷行礼出了大帐。众人走后,只有吕志乔还坐在那里没动。

刘平揉了揉头,对着吕志乔道:“文远,我让你安排人手誊抄的那些个曲辞可都分派了下去了?”

“回禀侯爷!都法下去,安排了各个营卫的认字的人手每日教呢,我看咱们的军士学的倒是很快。大部分的军士都已经会背诵吟唱了。”吕志乔道。

“侯爷战阵厮杀强悍无比,没想到这词曲之功,却是也是很有成就啊。那词曲虽然简单,但当真是雄壮的很啊。”

刘平心道自己也不过是抄袭的后世歌曲,话说这个抄袭就抄袭了吧,谁让自己没那个脑子做新曲不是。心中有些愧疚,不过转瞬就将这愧疚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脸上却是一脸谦虚道:“胡乱写的,恩,胡乱写的。”

“侯爷当真是谦虚啊,若是侯爷不从军,若是从文,我大宋怕是又多了一位柳三变啊。”吕志乔笑道。

“哈哈,文远,莫要拿我打趣了,我可就是个粗鄙的家伙,当不起你吕才子的赞扬。”刘平淡淡笑道。

二人相对一笑。

“恩!!”刘平淡淡道:“文远,顺便安排一下吧,这几日的伙食都做的好些!别让军士们亏了肚子!!受伤的军士一定要治好,不怕花钱,汤药选好的!我一路将这些儿郎从燕地带回来。折损太多,已经是对不起这些战死的英魂了。若是再让这些活着的人吃苦,就真的是百死莫赎了。”刘平忽然一扫先前的威严,一脸无奈道。

“属下明白!!我已经派了人去城内,多买了些药材回来,请了城中医馆的杏林好手!”吕志乔道。

“辛苦了!!三日后,夸功能不能成,便看咱们的了!!成,则永定军声名远播,没准就能在汴梁立住脚,日后诸军也算是这锦绣大宋的受益者,不成,某家也只能带着你们回燕京了!”刘平道。

“侯爷放心!属下一定办好!”吕志乔拱手道。

“某家信你!!”刘平面露微笑。

三日后,汴梁城万胜门外,各种锦缎才起飘扬。城内的金水桥上,还有城内两侧大路两旁挤满了十几万的百姓前来观礼,俗话说人多的地方就有生意做。各类的小商小贩推着小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叫卖。男男女女盛装出席,人群两侧开封府的皂夫差役几乎是三五步就是一个人,用水火棍挡在人群之前。万胜门之上,赵桓赵佶以及其他的皇室贵胄,宗亲勋贵,朝中百官,俱都是在万胜门上陪同着赵家皇帝,准备着检阅城外即将入城夸功的各部人马。赵佶作为太上皇帝,此刻坐在了首席的右侧,身上的绑带为了体面,用锦缎包裹了。白皙的面部也经过了仔细的休整,近侍梁师成一手浮尘,一手香炉,正守护在赵佶身侧。赵桓则是有两个近侍太监在一旁伺候着。父子二人都是很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都一脸微笑的望着城下,看着人山人海的人群。

半晌。赵佶干笑了一声。冲着赵桓道:“皇儿,此次庆典点到即止,莫要太铺张,朝廷刚刚打退了金人。财库空虚,莫要太奢侈了。”

赵桓心道,你一年从江南各地要求百姓进贡来的东西还少么?国库之中,内帑的财帛,俱都是被你耗干,玩耍那些花石之物,居然还劝我节俭。赵桓暗自腹诽道,脸上却是一脸恭顺道:“父皇的教诲,孩儿定当谨记,绝对会牢牢记住父皇的话,身体力行,做一个好皇帝的。”一句话之中,却是将身体力行几个字咬的重重的。

赵佶微笑了下。便不在说话。只是望着城下。

二圣旁边。蔡京、吴敏、高俅、李纲等百官纷纷依照品序列队而站。当然,作为一品大员,离得二圣的位置越近。早有侍者送上饮子,给诸位王公大臣解渴。

但听得一阵锣鼓喧天,一阵吹吹打打之音。各类杂耍的艺人,各类的胡姬歌姬。走马灯一般,在城下晃动而过。看的城下的百姓俱都是纷纷叫好。

听着司仪主官在一旁安排着,各类繁琐的礼仪让百官们都是纷纷尊礼而行,便是二圣,也是脱不了,必须要祭天祭地!

一通忙活之后。城门打开。只听见司仪的朝官高声大喊着:“诸军夸功!!!”

一声发令之后。城外,当先进来了一队人马,当先进来的却是西军的队伍,只见种师道在种师中的陪同下,进城。身后事是自己的嫡系队伍,泾源军和秦凤军,各个军士都是精心挑选的壮硕汉子,打扮的精致的很,却是很有几分强军之姿。斗大的种字旗帜,昭示着这支队伍便是御边西北百余年的西军。范仲淹的赏识,让这个种家的将门一跃成为了西北大豪,军中的将门世家,紧随其后的是刘延庆的环庆军大军,虽然环庆军被金人打败了,这丝毫不影响这位刘延庆先生的心情,刘延庆也算是朝中老将,颇有些势力,若不是种家实在是西北大家,怕是这个安排进城的军队人员,第一个怕是就得是和朝臣关系最好的刘延庆的环庆军。

蔡京等人却是重新的和刘延庆联合在了一起,西军集团,当属种家最大,可是如今种家老种身子越来越弱,没准哪天就得挂了,小种也是魄力不足。就算是能够勉强的压制住西军的诸部人马,【可是毕竟是威严不足,而且和汴梁内的诸百官并没有太大的联系,这让蔡京等人觉得小种的作用反而没有环庆军的刘延庆的大了。所以这个被安排在第二位的环庆军却是水分颇多了。吴敏作为这次典礼的主持官吏,自然是有权利让谁先来。让谁最后来。

从外城,入内城之的这段距离,足足三里的距离。一直到万胜门前,鲜花怒马的西军将士一脸高昂的入城夸功。径直的来到完胜门下。当真是博得了周围的百姓些赞赏的目光,这支队伍,的确是比都门的那些只知道喝花酒,睡懒觉的禁军强多了,不过要说能够打退那些个野蛮的金人,却是还是差了些。

说话之间,西军的队伍已经是入城过了万胜门前。行了礼便是侧立一侧去了。这个原本彰显武力与国威的典礼上。却是让汴梁的百姓看的有些兴趣索然了,军马过街,士卒行进周围倒是有些叫好之声。西军过后,便是张伯奋带回来的江宁军。只是安稳的入城,和老种等人一同进了城内。来到万胜门前向着赵佶和赵桓行礼。

赵佶此刻早已经厌烦了这种模样夸功,打着哈切问道:“还有没完吗???孤家都有些困倦了。”

“嗳,父皇!!孩儿请您再斗胆观赏一阵,您从小就教导我要有始有终啊,您若是走了,那孩儿只能是送这父皇回去了。只是,这城上城下的数万双眼睛可是都望着呢,望父皇为了皇家体面,还是在稍事休息下吧,马上就快完了。”赵桓道。

“陛下!太上这几日得了风寒,额···有些不舒服,老奴以为,还是先回去的好,省的到时候走了风,更严重了。陛下是孝子,当然是不会看着太上受罪的。”梁师成在一旁道。

“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我和我父皇说话!你多什么嘴!!”赵桓不满道。转头对着赵佶道:“父皇!既然父皇怕风寒,叫婢子多拿些厚毯子与貂裘来。火炉的火旺着些!!”

身侧早有近侍应声而去。

“既然桓儿说了,那就再等等!”赵佶淡淡道。

“谢父皇!!”赵桓道。

梁师成此刻砖头对着一旁的吴敏道:“吴大人,出了眼前的队伍?还有哪个要入城夸功的?若是没有,杂家就劝太上会回宫了!”

“没了!没了!!”吴敏一脸阴笑道。

吴敏身后的高俅亦是心道:“哼!总算是吴大人聪明,将那群永定军诓在了军营之中!这群粗鄙的贼配军,还想入城夸功!!嘿嘿!!做梦去吧!!!”

赵桓一侧却是有些着急了。转过头对李纲道:“不是说通知了刘平了么?怎么还没有来??!!”

第十章:夸功(二)

“李卿~!不是已经通知了刘平入城夸功了么?怎么江宁军都快过去了,永定军还没来?”赵桓问道。

“陛下,臣已经去派人通知过来,相信再有一会便会来了!”李纲应声道。

朝臣之中已经站立了快两个时辰,有的年迈的朝臣都已经承受不住,大腿都不住的颤抖,赵佶张着哈切问道:“还没结束么???”

吴敏在一旁恭敬道:“太上,陛下,城上风有些大,反正夸功的队伍都差不多进来了。依微臣看,还是太上保重龙体为重啊。”

“吴大人!!难道中途退出大庆典礼,这符合我天家礼仪么!吴大人怂恿太上离席,岂不是不重视此次大典!!!你说是么,父皇!”赵桓淡淡道。

“这个···陛下,微臣不敢!!”吴敏急忙低头道。

“嗳~~皇儿,吴敏也不是那个意思,还是不要这么说啊。毕竟吴敏也算是两朝之臣,怎么会有那种心思。”赵佶道。

“左右不过是一会的事情,夸功的队伍,也差不多都进来了,那便多等一会,又有何妨!”赵佶说完,只是淡然的看着赵桓。

“谢父皇成全!”赵桓微笑道。

城外,永定军的行营之中。韩世忠正一脸气愤的望着身前的几个官员,只见那官员一脸平淡道:“城内何时去夸功,自有列为大人前去安排,你这军将,你还是让人老老实实的在这呆着吧

,听候命令的好。”

“不过,不过到底什么时候入城,还是要等消息的。”另一个官员懒洋洋道。

“两位大人!俺就是问一句,什么时候入城!”韩世忠道。

“呦呵!你这是何上官说话的语气么!你这家伙,我等也是东府行走,朝中大臣,便是兵马司的四品军将,见了我等也得好言相对,你这厮不过是边军军将,怎么说话这么无礼!!哼!当

真是野蛮!!粗鄙!!”一个官员道。

“在下也是想问问而已,还请两位大人告知啊。我看周围大军都已经进城了,为什么我永定军偏偏没有入城的通知。”韩世忠道。

“你问我?哼!我等去问谁?什么时候来了通知,什么时候入城夸功!”那官员趾高气扬道。

“这个!!在不去,怕是城内的夸功都要完了!”韩世忠急的都脸红耳赤,真真的想把眼前这个几个官吏全都砍了算了,可是强压着怒火,还要还要强装着笑脸求这几个官吏早早的发了官

文通牒,入城夸功。可是那几个官吏却是毫不在意的说道,似乎将韩世忠都当成了透明人一般。

正在这时,只见一队人马冲出来,一骑白马冲到韩世忠身前,飞驰而来,马蹄飞扬,又重重的落下,却是刘平,此刻的刘平一身白衣白甲,头勒白布,却是如同一身发丧的服饰一般。几个

官吏被刘平此刻的模样弄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刘平望着这几个官吏道:“还要多久入城?”

“刘侯爷!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城内的大典主持吴大人什么时候派遣人来送了口信,小人自然会将入城官文发下,您也就可以入城,可是在下并没有接到通知,那就没法给您下这个读碟

。”

刘平此刻也是有些焦急,所有的军士都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着入城了,可是却是被这几个官吏拦阻着,进不得城。

刘平的眉头紧皱,望着那几个官吏,猛地张口道:“韩世忠!!”

“末将在!!”韩世忠猛地欺身上前道。

“这几位大人都有些累了,让他们入营安歇!!”刘平道。

“诺!!来啊!!帮几位大人松松腿脚!!”韩世忠早就受够了,一声吩咐,几个精壮的军汉上前,却是将几个官吏拉下马,粗手粗脚的将那几个官吏的全身搜了个便,将一个入城的关蝶

拿了,刘平一伸手,高声道:“入城!!!”

“诺!!”

“所有的军士听令!!全体准备!!齐步走!!!”韩世忠扯着脖子大吼道。

“一二一!!!!”

“所用军士听令!!入城之后,全体听我口令颂唱!!”韩世忠高声道。

所有的军士组成了后世的阅兵的军阵方阵,按照高矮胖瘦,各个都是白衣白甲,头戴白布。按照整齐的步伐,向前而行。厚重的脚步齐齐的落下,却是震慑人心。每一个军士的手中俱都是

抱着一个灵牌位,上面镌刻着所有阵亡的永定军军士。

被一通忙活的官吏鼻青脸肿的纷纷起身,有的官吏望着行进的永定军咒骂道:“这群蛮子!!当真是燕地的野蛮人!!没有教化!!不懂礼数!!当真是好生的可恶!!”

“谁说不是!我等定要回到城里和蔡大人和吴大人好好的说道一番!!让蔡相爷和吴大人狠狠的参这个乞丐子一本!!好叫他知道,汴梁神京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另一个文官道

“就是,不错!的确该是如此!!听说这个刘平当真是跋扈的很啊!前几日竟然是砍了高家公子的手臂!!陛下却是没说什么怪罪的话!!居然是都没有说什么意见!当真是走了狗屎运

!得到了当今的赏识!!”那官吏道。

“嘘!!小点声吧!!若是让那个杀星听到了,怕是就不要想要回去了,惹恼了他,咱们可是都没有好果子吃!!”有官员低声劝导。

“哼!!这贼配军不过是临时得势,等到日后,定要好好整治一番!!!”

“咦!!这群贼配军手里的拿的是什么??”那个官员道。

“好像··好像是灵牌位!!”眼尖的官吏道。

“牌位!??这个刘平到底要作甚!!”

“管他作甚!!还是先看看自己把!!这一通四厮打,在下这身子股都快被打散了!!还管他?!!”另一个官员道。

“什么!!”那个官吏刚回过神来??怎么捧着灵牌去夸功了!!”那官吏道。;急忙起身去追刘平。一匹青色的马疾驰道刘平身前道:“刘侯爷!!不可啊!不可啊!!大庆本就是喜庆

之事,您怎么还带着白布灵牌而去啊!!”

“对啊,刘侯爷!这个于理不合啊!!这个还请刘侯换了吧!!”几个官吏劝导。

“不换!!!”刘平干脆的回到完,便是不在理他们。

(出差在外,更得少了些,可定补上!!寒阳愧疚。)

第十一章:夸功(完)

寒冬即将过去的正月里,这个千年之前最繁华的汴梁神京,在这一刻,几乎焕发了她最美丽的样子。千余年前,这个当世最繁华,最美丽,最富饶也最文明的都城,在野蛮入侵的时刻,被

这横空出世的后世废柴**丝硬生生的抗下了那危急的时刻。

此刻的汴梁城上。赵佶已然起身,抚了抚衣袖,淡然道:“皇儿,夸功的队伍已然检阅完毕了。你如今也是在位的大君,祭祀天地的事情,你这人君来做吧,孤有些倦怠了,便先回行宫了

。”

“父皇!”赵桓起身道。还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再看文武百官,各个都是一脸倦容。纷纷劝说赵桓早些进行祭祀典礼。不要再城上耗费时光了。

正在这时,一阵雄壮的声音越来越近,传入众人的耳朵之中。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千百载,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大宋要让四方

来贺!!”

··············································································

众人纷纷侧耳倾听,这支从未听过,曲调不同的曲子,雄壮铿锵有力,辞藻虽然不华丽,也没有那么多的押韵平仄。但是就是胜在了一个威壮之气。没有任何的修饰,由着这雄厚的男儿之

音直透人心中。

只见城门处一只队伍正迈着整齐的步子进城而来。组成的方阵,横看竖看,俱都是成行成列,每一个军士都是一身白衣白甲,头勒白布,一脸的凝重,这支队伍每一个军士手中都是双手擎

举着一个个灵牌位。一脸的庄重之色。一排排的军士迈着整齐的步子高唱着方才的曲子,大踏步而来,每一步迈出,而后又重重的落下,是那么的整齐,那么的有理,这个种千年之后才成规模

的现代方式的阅兵方阵在这一个千年之前的时空之中提前被制作了出来。军阵行进,本就是杀伐有力,这种整齐的方阵行军方式,深深的震慑着汴梁的观礼的百姓与官员们,承载着百年的繁

华的汴梁城,经过了五代的战火洗礼,经过了赵氏王朝的百年统治,繁华之都,当世难觅,只是看惯了汴梁禁军的金玉其内白絮其外的模样,各类边军的骄横,还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么另类

这么奇怪的队伍,但是每一个人都是屏住了呼吸,直直的盯着眼前这支雄壮威武的队伍。

不管是妙龄观望的年轻女娘,还是文人衫客,贩夫走卒,普通的民众,在这一刻,已经彻底被眼前的这支队伍从心灵上征服了,那队伍前面,飘扬的永定军赤龙大旗,在风中随风飘扬。赤龙张牙舞爪,如同要腾空而起一般!龙威震天。

永定军的军士齐步前行,所过之处,强悍的男性气息,甚是浓厚,甚至将人群之中离得近的女娘们都吓得心里直突突,眼前的这群壮硕的汉子哪里是人,分明便是一群铁甲金刚!

城上,惊愕的赵佶与百官望着眼前的这支队伍,说不出话来。吴敏与高俅眼中一脸的恼怒,吴敏悄悄转过头,一把抓过一个文官低喝道:“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东府派去的官员了么,让他们拦住那个乞丐子还有他的队伍!怎么白去了一趟还是让这厮进了城!!”

“大人,大人,实在是不关小的们的事情啊,本来已经是拦住了,可是那个刘平蛮横的很,根本不听劝阻,直接将那几个礼部人员全都打翻在地,搜去了关文,这才被他们进的城啊。”

“吴大人!事到如今,就不要再如此了,看来我们都小看了这个乞丐子啊。”蔡京一脸淡然道。

“可恶。这个刘平!居然还是被他入了城!迟早要让他付出代价!”高俅一脸怒火道。儿子被这个家伙砍了双手,这仇自然是结下了,想要化解,怕是难上难,只是作为一军之首、刘平早就看的开了,腥风血雨见得多了,难道还怕这些个大头巾不成!!

“这···这是哪部人马???怎么?怎么还戴孝进城??”赵佶不解问道。

“父皇难道当真不知道么这便是在汴梁城外挡住了金人的永定军啊!!”赵桓一脸兴奋道。

“永定军??那个荡平了燕京,驰援太原,汴梁城外死战的永定军么?哎呀,当真是雄壮之士啊。只是这戴孝入城!却是为何!!”赵佶不满道。

说话间,只见永定军已然来到完胜门下,四排的前首军士散开,一骑闪出,马上正是白衣白甲的刘平。刘平一拉缰绳,勒住马首。马匹初定。刘平直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刘平身后的韩世忠一声号令而下。

“跪!!!”

哗啦!!!齐刷刷的四千多人整齐的跪在了地上。煞是规整,整齐划一。

“拜见吾皇!!太上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阵排山倒海一般的呼声传来。豪迈整齐,铿锵有力!

“永定军统制刘平,领四千五百永定军军士参见吾皇!!得见天颜!心中惶恐!今日入城夸功!微臣与诸位袍泽所念,不过是想要参见吾皇,受阅于陛下!金人残暴,侵我大宋!得亏太祖太宗庇佑,吾皇领导有方!前方将士浴血奋战于前,得保我大宋疆土安宁!百姓安居,凡永定军战死的军士,四千六百人,今日亦是想要得见天颜,求陛下睁眼一看,这些便是为了我大宋浴血拼杀力战而亡的诸军士!这就是为了我大宋百姓能够安稳生活,舍生忘死的诸多好儿郎!但求陛下垂怜啊!!呜呼!!我辈无他,唯有一腔忠君保国的热血,虽九死不悔矣!!!”

言罢,刘平以头抢地,冲着城上的赵桓连着磕了九个头!方才之言,刘平也是动了感情,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便是只知道拼杀过活,见惯了生死,见惯了凶险,而这一切,在今日这个被可以营造出来的场景之中被彻底的渲染了出来,刘平也是实实在在的放纵了一回,不再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俯身与地,放声大哭起来,身后的诸军亦是都放声而哭,释放着这一切的委屈与不甘。

几千的大汉在这一刻放声而哭,让周围的观礼的百姓都是为之潸然。民众们此刻也知道了,这支队伍,这支奇怪,雄壮的队伍,就是那支平复燕京,驰援了太原。汴梁城外血战不退的永定军!!那个领头的白甲白衣的年轻人便是人称北地血虎的刘平刘仲成,如此的雄壮的军士,如此强悍的军容,只有这样的队伍,这样的军将,才能打败那个如狼似虎的金狗啊。

这才是我大宋能够依靠的好儿郎啊。百姓之中,一个年迈的老人被眼前的情景激动的口不择言道:“小老儿空活了九十多岁,此等激荡之事,也就是俺年幼时候,狄武侯领军受阅入城的时候才有啊,没想到啊,没想到,一晃七十多年,小老儿总算又见到如此的雄军猛将喽!!”

城上,赵桓亦是一脸的激动,被刘平的一番言语说的更是大为感动!冲着刘平道:“刘卿家平身,众将士平身。今日朕在此刻看着,看着这些好儿郎!这些为国捐躯的好儿郎们!朕定不负众卿家所望!战死的儿郎好生收敛了忠骨,派专人送回家乡安顿,好生安葬,体察抚恤加倍发放,还要在忠心军士的家乡建忠烈祠,千秋万代,永享血食。永定军活着儿郎军士,每人赐锦缎三匹,雕花瓷杯三对,美酒一坛,鲜肉二斤,犒赏五十贯!·····”

赵桓正说着,却是被身侧的李纲轻轻的一拉衣角。低声道:“陛下!差不多了,再有赏赐让传令之人再说吧!”

赵桓亦是感到了一阵的失态,忙接口道:“赏赐饷银五十贯,着令有司即可办理。不得有误!!”说完便是不在说话。抬眼一望,赵佶的脸上却是有些不满了。

赵佶望着赵桓道:“不过是立了些功劳的边军,怎么如此赏赐!!陛下还真的以为咱们的国库充盈无比么!!”

赵桓吃了一憋,脸红道:“父皇家教导的是,只是有功之臣自然是当赏的,否则岂不是寒了立功将士的心了么!”

“哼!种家军,环庆军也是有功!难道就不该赏么!!”赵佶道。

“可是,其他主路大军的功劳并没有那么大!!”赵桓道。

“糊涂!!!”赵佶拂袖而去!!

赵桓父子弄了个大红脸。不欢而散。百官亦是不敢出声。此刻的刘平已然是起身带着队伍离开了。赵桓眼中闪过一丝恶毒,望着赵佶;离去的身影。心道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彻底的闭嘴的!!

赵桓的胸口狠狠的起伏着,李纲来到身前,冲着赵桓道:“陛下!!陛下!!该祭祀天地了!!”

第十二章:春风(一)

汴梁大庆。一片欢腾。刘平带着队伍入了城,敬意的目光投向永定军的队伍。队伍过了金水桥,和其他的入城夸功的队伍一样,临时的安顿在了此处,刘平抬眼望去,只见种师中和刘延庆正面色愉快的交谈着,二人一见刘平来了,当即便是变了脸色,一脸的不屑与蔑视。

“我当是谁?原来是刘大将军,这一身白衣白甲,当真是出尽了风头啊!!”刘延庆不阴不阳道。

“呵呵!刘老督帅,这话说的,在下不过是同您一样,入城夸功而已,怎么就谈的上是出尽风头呢!”刘平淡然道。

“嘿!一身白衣白甲,难道你不知道今日是面圣夸功的大日子,穿的如此,你以为是来吊孝的么!?”种师中斜着眼望着刘平,玩弄着戴在手里的一个翠玉的扳指冷声道。

“某穿什么衣服入城,和二位有什么关系吗?当今天子都没有说什么。你们二位却是先说起来,难道二位是礼部的俗吏不成?”刘平针锋相对道。

“哼!我等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莫要以为自己侥幸立了些许的功劳便以为自己能够跻身我大宋的军将之中,你不过便是一个乞丐子而已,运气好的像是踹了狗屎,才让你得了如今的地位。可是你别忘了。高处不胜寒!!”种师中冷冷道,话语之中隐隐的都是威胁的意思。自家是西军世家,枝繁叶茂,在汴梁之中的关系,就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网住了西军,也网住了不少的朝臣。大宋重文轻武,可是,武人不光是只知道御边抗敌,更多的武将却是和朝中的大臣互有来往。至于所说的文武不同路,文人轻视武人,那也得分谁,西北的边军将领世家,哪一个朝中没有文臣后#$台与靠山。蔡京一票诸人都是暗里都有来往的。便是刘平,明面上也是李纲的人。

刘平淡淡一笑道:“英雄何须论出身,我朝狄公,不也是起于普通的军士?御边西夏,为我大宋打下百年的承平,汉朝的卫青,也不过是饲马贫人,不一样是北驱匈奴匈奴的千古名将,怎么到了种相公的嘴里,出身低微难道就不能为国为民做些事情了?哼哼!人家都说种家将门,一门忠烈,世代忠良,种老相公更是西军之中的扛顶第一人,我大宋的肱骨支柱,怎么却是有您这么一个奇葩的兄弟!!啧啧,同样是一奶同胞的胞兄胞弟,这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捏!!”

“刘平!你什么意思!”种师中听到刘平日此的说自己,当即便是一声怒吼想要策马上前抽出马鞭就想要上来抽刘平。还未动身,却是被身侧的刘延庆一把拉住。

“种世兄,莫要如此,莫要如此,怎么和小辈生这么大的肝火呢,说出去,岂不是让人家笑话,说咱们欺负小辈?”刘延庆笑吟吟道。转过头,对着刘平道:“刘平。你如今好歹也是一军之主,为将者,观其信,行其事,上下有序,尊卑有别,种督帅也算是西军老人,如此,怕是不好吧!”

刘平朗声道:“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如是种副帅好言相待,在下自然亦是好言相对,只是种副帅如此言语,那我也是没有什么好话说了!”

“不识好歹!!”刘延庆见刘平没有服软,亦是不屑的说道。

“不识好歹?嘿嘿,也总比某些人被金人追着屁股跑强吧!”刘平张口道,此言一出,当即是**裸的揭开了刘延庆的环庆军遇到金人便是全线溃逃的事情。刘延庆当即便是恼怒,脸上一阵火辣。刘延庆儿子刘光世当即从刘延庆的身后闪身而出,冲着刘平道:“狂徒!竟然出言不逊!”

“呦呦呦!!哪家的野狗没有看住了,出来乱叫!信不信小爷打折你的狗腿!!”刘平身旁的杨再兴却是出声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一脸欠揍模样的望着刘延庆父子。

“大胆!竟然敢公然辱骂朝廷大军将领,活腻了么!来啊!!给我拿下那厮!”刘光世愤怒道。

呼啦,刘延庆身后的一众军将就要围将上来。

“我看哪个敢动!!”

刘平皱眉怒喝道。

“刘平,你难道方才聋了么?放任属下辱骂上!#!##将!难道还敢包庇!!!”刘延庆寒声道。

“是么?我怎么没听出来?他指名道姓说是在骂你们爷俩是狗了吗?有么??怎么这世上有找钱的,找人的,怎么?今天我还是头一天碰上,还有找骂的!”刘平大笑道。

身后的一阵永定军军士纷纷大笑起来。

“可恶!!你这厮!!当真是可恶啊!来人,来人!给我拿下他!”刘延庆恼怒道。

两方的军士都是上前,就要交手。混战一触即发。猛听得刘平一声大喝。

“你敢!!今日是庆典,你若是敢制造混乱,你吃罪的起么??”刘平冷声大喊道。

“你!!”刘延庆确实是顾忌这一点,今日是汴梁大庆,如是真的弄出血拼的事件,怕是谁都吃罪不起。

“今日这事情!老夫记下!!刘平你等着!!”刘延庆气愤道。转头对着诸军喊道:“退下!!”

“父帅!!”刘光世一脸不满道。

“没听到我说话么!退下!!!”

“诺!!”环庆军诸军亦是退下。这回反倒是种师中来安慰起刘延庆来了。

几方人马俱都是各自为阵,谁也不说话,只是等着城上的典礼官员念着那一大段冗长的祭祀大文。赵桓又是领着百官祭祀了天地。一通礼节下来,跟着一起叩拜的刘平跪地跪的腿都酸麻了。好一通折腾,总算是完事了。

典礼结束,刘平诸军得了命令,可以回去休整,刘平便想要带着人回去,只见一群百姓围了上来,其中一个老者捧着一碗酒一脸凝重道:“刘大帅麾下大军勤王,保得我汴梁百姓安稳,打退了金人!实在是我大宋之福气,百姓的恩人,老朽谨代表汴梁的百姓,请您饮了此杯酒吧!”

刘平翻身下马,庄重的伸过双手接过酒杯,一脸凝重的说道:“老丈,严重了,小子愧领了!!”

“今日得见刘大帅虎威!麾下三军齐吊唁战死的军爷们!我等百姓也没有什么可以贡献的,唯有些许酒水,聊表心意!望刘大帅,,莫要推辞才是。”

“多谢老丈!”

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正在这时,只听得一个声音传来:“呦呵!还有人来送酒。这等殊荣,还真是旁人不能比啊!”

刘平抬头一看,却是刘延庆策马从身边走过,一脸的蔑视。

“刘平如今可是大英雄啊。”说话却是种师中。西军大部分的夸功人马还有环庆军的人马都是在金水桥下休息,眼见着刘平前来,却是有人前来敬酒,心中大为不快!自家也是勤王大军,一样的队伍,却是没有百姓前来敬酒,自然是心中大为生气,因此刘延庆和种师中赶到刘平身前,冷言冷语的说了此番话语。

“承蒙二位相公看得起,刘平就是个普通人!当不起两位的称赞。”刘平冷冷道。

“哼!!小人得志!”种师中冷冷的哼了一声便于刘延庆策马走开了。

“你!!”刘平身后的杨再兴却是一脸怒火想要发作,被刘平回头一瞪眼道:“再兴!!”

“侯爷他们1!欺人太甚~~~!”杨再兴不满道。

“退下!!”刘平道。也不理会方才的嘲讽之言,只是回头谢过了那老丈。转头对着众军士道:“都回大营吧!好生休整一番。这段时间,都受累了。养精蓄锐,日后再随着某家建功立业!!”

“诺!!”众军士齐声道。在诸军营卫的带领下回了大营之中。

此刻只剩下刘平和七八个亲卫。杨三多在一旁道:“侯爷!先回别院吧。”

“恩!”刘平应了一声。翻身上马。径直的策马而行。身后的一群亲卫呼啸着随着刘平一起回去。

刘平此刻心里总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信马由缰的行前着,忽然,刚刚过了一个胡同,前面一辆青幔华盖的马车正从对面而来。直直的拦在了刘平的身前。

刘平一愣,心道这是怎么回事?刚要上前。只见马车之上一个俏丽的佳人探出头来。一脸不满的望着刘平道:“怎么是你!!”

刘平仔细一看,这人正是茂德帝姬赵福金。

刘平在马上一拱手道:“原来是公主殿下!恕罪!恕罪!”刘平拱手道。望着眼前的俏丽佳人,心中似乎又想起了哪日手中那一团的绵软。心中却是一热,刘平暗自骂自己怎么这么没有定力。自己就算是挺长时间没有碰女人,也不至于这个样啊,一路杀伐,哪有时间去想这些儿女私情。刘平强自压下了心中的念头。恭声道:“不知是公主銮驾在此,末将唐突了。”

赵福金望着眼前的这个家伙,没由来的心中一阵莫名,想到那日的难堪,让这个天家公主亦是有些难为情。

“刘平。你···把路让开!!”赵福金道。

第十三章:纨绔

“刘平,你把路让开!!”赵福金道,却是一脸的焦急之色。

刘平心道,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金枝玉叶,话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得罪这位大宋的公主了。看到自己都没有什么好话。正在这时候,只见赵福金的马车后面又来了一辆马车。只见马车之上,下来一个年轻的粉面男子,只是仔细一看此人,却是一身的锦缎长袍,足下一双皂角长靴,手中一把扶摇折扇,一脸的谄笑的走向赵福金的马车,马车周围的侍卫望见此人到来,都是纷纷点头。没有任何阻拦的,那人便来到赵福金的马车近前。

“公主安好。在下从金水桥边便见了公主的马车,特来拜见。”那人微笑着行礼道。

赵福金从马车上挑开窗帘,一脸不耐烦道:“你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一路追随,到底想怎么样??”

其实这赵福金倒不是生气刘平,而是另有其事,今日大典,原本赵福金是陪着自己的母后出来观看的,典礼之后,赵福金便要回宫,路上却是被蔡京的儿子蔡絛一路跟随着,赵福金原本对蔡條没什么好感,只是自己的父皇有意想要将自己许配给蔡京的这个儿子蔡鞗,可是赵福金并不喜欢蔡鞗,奈何天家女子的婚姻本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的,所以只是每次都躲着蔡鞗。

“公主,在下的心意,公主难道不明白么~!在下仰慕公主,每次一见到公主便是觉得自己心中满是欢喜,公主天人之姿,在下能与公主说上一句话,便觉得三生有幸了····。”

“够了!蔡鞗,你有完没完!我还有去长寿宫见我母后,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赶紧让开。”赵福金气鼓鼓道。

“哦··在下唐突了,在下即可离开,只是听说过几日城郊的清水苑有一个游园聚,众多王卿名流都回去,在下想请公主去赏游一番可好?”蔡鞗笑道。

“没兴趣!!”赵福金扭头道。见蔡鞗死皮赖脸的还在纠缠,便转头对着刘平道:“刘平,你帮我把这人赶走!!”

刘平一愣,随即答应道:“遵命!”拨马转头道:“这位公子,轻便吧!公主说请你离开!”

蔡鞗转头斜着眼望了刘平一眼,轻蔑道:“哪里来的贼配军!这么不长眼,还不赶紧给本公子滚开!!”

刘平对待赵福金还是礼让有加的,谁让人家是公主,最重要的还是女孩子,所以,刘平自然是让着些,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没什么好顾及的,刘平一皱眉道:“你父亲没教过你怎么跟别人说话么!!”

蔡鞗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和自己说话的人,自幼便是蔡京府上最小的公子,平时在府上那是被蔡京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碎了的主,就是在外面,那些个高官显贵,王孙公子见了自己也得恭敬的叫声小蔡公子,哪里被一个军将模样的家伙这么对待过,当即便是张口骂道:“你个该死的贼配军,是哪位禁军都统麾下的人,你打听打听,就是你们兵马司都门禁军的太尉们,见了我也得好言相待,你一个撮鸟一般的泥腿子,不晓得本公子是谁么?还敢这么说话,活腻了??”

“你是谁?和我有什么相干的??哦,我知道你是谁了,既然是满嘴喷粪,想必你便是狗屎公子吧?”刘平笑道。

此言一出,却是将赵福金惹得大笑。那蔡鞗听得气炸,张口大喊道:“来人!来人!将这个狗杂碎给本公子拿下!!气死我了!在汴梁城,还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

蔡鞗身侧的家丁听到自己的主子的喊声纷纷围了上来,十几个豪奴家丁围在刘平身侧,作势要扑。却是被杨三多等侍卫挡住,永定军入城夸功,为了保持阵型,俱都是没有携带武器,只有刘平的腰侧象征性的挎了一柄长剑,这些家丁平素了在汴梁城里也算是横行霸道的主,跟着自己的小主子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今日以为只是普通的入城禁军,当即就要出手,却是被杨三多等人挡住了,这些亲卫都是百战之兵,各个都是战场厮杀的好手,否则也不会被安排成刘平的近身亲卫,各个都是对刘平忠心耿耿,眼前的自己的主帅要被围,俱都是要下马出手,意料之中大的混战并没有多长时间,不过几个呼吸间,七八个赤手的亲卫将这个十几个豪奴,俱都是打倒在地,各个都是胳膊腿被打折了,这还是这些永定军亲卫控制着出手分量,若是换在战场之上,这些豪奴怕是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形势转变的太快,眨眼间,蔡鞗的下人们全都被打的躺在地上起不来,满地都是哼哼唧唧的伤员。

刘平一笑,来到蔡鞗身前,一把抽出腰间佩剑,抵在已经被吓到的蔡鞗脖子上,淡淡道:“你这个人,说话太不干净了,随便骂人可不好!你的大人没有教过你要将礼貌了!”

蔡鞗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下人平民任由他欺负,何曾被这么威胁过,当即便是吓得腿软,颤声道:“你不能杀我!!我爹当朝蔡京!!我爹是蔡京道!!”

“休伤我家小公子!!”一个豪奴在地上张口喊道。还未等起身,就被杨三多一把踹倒在地上,扑通一声,栽了了狗啃泥,却是磕在了坚硬的石头路面上,生生的磕掉了两个门牙,一脸的血污,像是一个大花猫一般,杨三多恶狠狠道:“再挠嚷,军爷我一把掐断你的脖子!!”

杨三多恶狠狠的样子吓得那豪奴当即不敢再说话。

此刻的刘平长剑横在蔡鞗的脖子上,迫的蔡鞗不敢乱动,眼前的这个家伙欺身近前,自己只感觉一股凌厉的杀气包裹住了自己,这绝对不是普通军将所能表现出来的东西,自己的父亲认识的关系网中,也有些猛士勇将,可是哪一个也没有眼前这个人有这么重的杀气,蔡鞗从眼前的这个家伙的眼神中可是看出这个家伙真的敢一剑杀了自己。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是蔡府的小公子,我父亲是当朝蔡公相,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是不是想要升官,只要我一句话的事情,我包管你飞黄腾达的!!”

永定军一众军士一脸看白痴的模样,不屑的望着眼前的这位公子哥,心道真是个软骨头!!

“做错事,就要认错!骂人不好!!”刘平笑眯眯道。一转脸,一脸寒意道:“跪下!!!”

“你敢!!我是蔡公相的公子!!我爹是当朝太宰,你竟然敢逼迫我!!你1!!!”

“我再说一遍,跪下!!”刘平手里的长剑一拉,登时便是在蔡鞗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迹。

噗通,蔡鞗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一脸的恐惧。

“别!!别杀我!!”蔡鞗结巴道,身子不住的抖动,从小富贵的蔡小公子哪里见过这么不讲理而又凶狠的家伙,当时便被吓得跪在了地上,忽然见刘平闻到一股尿骚!#!味,却是眼前的这位蔡小公子,被刘平吓得尿了裤子!

“当真是个软骨头!!”刘平撇了撇嘴。

“自己说自己是狗屎!!说一百遍!说!少说一遍,某家便剁掉你一只手指!!”

“啊···!!”蔡鞗出声道。

“啊什么啊!听不懂老子说话么!!一百遍!!说!少说一个,老子便剁下你一根手指!!再塞进你嘴里!!”刘平恶狠狠的威胁道。

“军爷··这位将军,求求你,别杀我!!我说,我说!我1!”

蔡鞗跪在地上,张口的喊着。整整喊了一百声我是狗屎,未敢停下。

赵福金望着眼前的刘平的模样,却是心中道,这个刘平,跋扈是跋扈了点,不过,当真是有些男子气概啊,呸呸呸,我这是在想什么!!这位堂堂的大宋公主,却是脸上有些莫名的发烫。

“刘将军!还是···还是不要为难他了!!”赵福金道。

“公主!!这可是他自己答应道,再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不是他骂人在先!在下又何必如此呢!!”刘平淡淡道。

蔡鞗现在想死的心都有,自己也是堂堂的蔡家公子,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如今却是被眼前的这个天杀的贼配军吓得尿了裤子。这是丢人丢到家了。

一百声念完,刘平笑道:“起来吧!!,既然公主都发话了。你可以走了!!若是记仇,想要找我报复,尽管来!!老子是永定军的刘平!!”

说完,撤了长剑,一脚把蔡鞗踹开了。

蔡鞗急忙起身,被几个豪奴急忙扶着离开了。

赵福金冲着刘平一笑道:“谢谢你啦!!”说完便上了马车,吩咐车夫与侍卫们离开了。

“公主一路好走!!”刘平行礼道。马车从自己的身边而过之时。停了下来,窗帘却是被掀开。赵福金从车里拿了一个香囊,转手递给了刘平。

“这是我在万安寺求个的福囊,还有一个,给你了。谢谢你!!”赵福金道。

“公主客气了!”刘平道。

一只白嫩纤长的手,如同春笋一般,煞是好看。透绣着白锦荷花的香囊递到了刘平手前。刘平的拱手道谢,伸手一拿,与那粉嫩的玉手一接触,赵福金当即便松了手,好险没有将香囊掉下去。脸上有些微红,在北宋这个时候,礼教已经开始成型,男女授受不亲的已经成为了主流,自可刘平和赵福金的一接触,却是让着个长在深宫中的公主,有些莫名的异样。

“多谢公主赏赐。”刘平微笑道。

第十四章:情报

刘平和善的拱手一笑,指尖的香囊传过来的馨香却是让刘平感觉很是清香怡人,赵福金却是有些羞涩的转头回了马车里,马车吱吱呀呀的从刘平身边离开,冲着巷子外而去。刘平身侧的杨三多嘿嘿道:“侯爷的魅力就是大,就连咱大宋的帝姬都对您另眼相看啊,啧啧。”

刘平佯怒的给了杨三多一个暴栗。笑骂道:“胡说什么!!”说罢翻身上马径直离开,身后的杨三多与诸位侍卫也都纷纷上马跟随着,杨三多诞着脸在刘平身侧道:“侯爷!要我说,凭借您的功劳,那皇帝老儿封给您个公侯当当那是绰绰有余啊,就算是将那位柔福帝姬嫁给您,招您做个天家附马也不是不可以啊,到时候您也是皇亲国戚了,啧啧,那位帝姬还真是美貌的很,天仙似的模样,当真是人见人爱啊,怪不得那位什么蔡公子死皮赖脸的要追那位公主呢。”

“就你话多!”刘平笑骂道。“人家是天家公主,岂是我等武夫可以摆弄的了的。再说了,娶了她能做什么?”

“可是,那可是公主啊。”杨三多道。

“三多,我问你,你娶老婆要娶什么样的。”刘平笑着问道。

“我?嘿嘿,您知道,俺从小没爹没娘,也不知道娶媳妇该怎么样的,不过,俺觉得吧,娶媳妇,可不娶什么那些身子金贵娇细的娇小姐,走三步就得喘口气的,俺可不要那样的,要娶就得娶俺小时候村里我二叔那样的媳妇,俺小时候记得我二婶子那可是勤俭持家的好媳妇,长得壮实些,家里外面都能干,会洗衣做饭,听话,老实的,就算是被我二叔气不顺,打一顿,打完照样得将饭做好,稀的干的都弄好了,所以俺找媳妇,就得找我二婶子那样的。”

杨三多正说的带劲,刘平一脸鄙视的看着正自顾自说的杨三多,一夹马腹,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模样,闪身躲开了这个位恋婶的杨~变~态。

杨三多的唾沫星子的飞溅的说了半天,一回头,看见刘平早就走远了了,急忙策马直追。一边追一边喊:“唉唉,侯爷,俺还没有说完呢,你咋就走了,哦,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屁股一定要大要圆盘,听村里老人说,圆盘大屁股的女人好生养,能生儿子啊····啊··侯爷,等等我啊!!”

“杨头,你这是要找媳妇啊,还是要找母猪啊!”有的永定军军士打趣道。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杨三多弄了个大红脸,佯怒道:“都滚一边去,都皮痒了是不,小心回去给你们这群攮货晚上加菜。”

一众亲卫当即都是强忍着不敢笑出来了,只是低低的偷嘴抿笑,杨三多的加菜可不是加吃饭的菜,而是加重训练负重。所有的永定军亲卫可都怕这样。这也是刘平吓的死命令。每一个永定军军士,晚上都要进行各类的负重训练,诸亲卫听到恼羞成怒的杨三多要给自己加餐各个都不敢再笑话杨三多了。

“侯爷!侯爷!您慢点!!等等我啊!!”杨三多一夹马腹,策马疾驰,直追刘平而去。

刘平回了临时的府邸之中。只见张显却是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张显一见刘平回来,当即行了一个标准的永定军军礼。冲着刘平道:“见过侯爷!!”

“恩,来了。”刘平点头道。如今的张显已经已经开始全面的掌控军统司,控制着各种情报的传递与刺探,但是外表上还是一个普通的军官模样,前些时日与刘平汴梁城外厮杀,还负了伤,调养了些时日,如今总算是没事了,这位曾经的战将变成了特务头子,虽然是百般的不情愿,但是奈何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只能让张显先干着,刘平亦是好言相劝,只要一找到合适合适的任选,就立刻将张显调回军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厮杀汉!平素里,这个伪装成富商模样的张大老板,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是一般不会前来见刘平的额,毕竟张显是刘平的一道暗牌,所以轻易不会动用。如今张显亲自前来,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刘平让三多将周围的人马带走,拉着张显便进了内院之中。

“怎么,我的张大老板?又想和我说不想干军统司了?来找我吐苦水来了?”刘平笑道。

“侯爷!有要紧的情报和事情。”张显道。

“什么事情?”刘平对着张显道。

“侯爷。咱们的探子打探到,完颜宗望死了。”张显道。

“什么!!完颜宗望死了??什么时候!!消息确切么??”刘平问道。

“确切,咱们的情报员假装贩卖皮货,和一个熟女真打探到完颜宗望被他的弟弟完颜宗弼给杀了。”张显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刘平问道。

“七天前。”张显道。

“可问清了,是为什么么?”刘平道。

“那个熟女真是渤海熟女真人,当过领军的十夫长,后来因为和大辽征战时候,断了一条腿,无奈才不再从军,做一些皮货生意,可是他认识很多的女真一族的领军谋克和蒲里衍,他的弟弟是完颜宗弼的一个亲卫,这事情还是他喝多了酒,不小心透露出来的。”张显笃定道。

“完颜宗弼??金兀术??嘿嘿!这位金国的四太子胆子够大的!当真敢弑兄。”刘平道。

“女真人本就是蛮荒未开化的蛮人,哪有什么情分可言。为了争夺军权,什么事情办不出来。”张显道。

“哼,也不要说什么蛮人不开化,便是咱中原汉人亦是如此啊。李世民若是不弑兄怎么能当皇帝呢!”刘平道。“便是咱那位太宗皇帝当年不也是斧声烛影才得了天下么!”

张显只当自己没有听到刘平后面的话,斧声烛影,说的可是赵匡义杀了当时有些病重的赵匡胤,这位大宋的开国皇帝没有将自己的皇位给自己的儿子,反而给了自己的弟弟赵匡义,这与中国千余年来的父传子,子传孙的继位模式大为不同,所以民间纷纷传说是赵匡义夜里加害了赵匡胤,所以赵匡义是得位不正,不过便是经历了五代帝皇,也是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词言语,毕竟如今的大宋皇帝可都是赵匡义一脉的子孙,谁敢说这话,除了在没有刘平的时空里,那位南宋的高宗皇帝赵构在子嗣死亡,自己又被金人吓得不举,没了生育能力了,才不得已从赵匡胤一脉的近亲皇室之中选了个子嗣,皇位才又转换到了赵匡胤一脉。

当然,也就是刘平这样的没遮拦,谁都不怕的家伙敢这么大声的说这样的话,毕竟是大宋的军将,不同于百姓的,不过这还是在私下,若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话,没准就得被开封府尹直接抓去,怎么也得定个秋后论斩了。比后世的谣言转五百次拘留可严重多了。

张显知道自己的主帅也是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是这里是汴梁,说这样的话还是小心点。出的侯爷口,入得自己耳。哦、哦,不是自己方才根本没有听到才对。

“金人如今还有什么动向?”刘平问道。

“侯爷,完颜宗弼杀了一些反抗自己的军将,如今完颜宗望一脉的人马已经悉数跪在了完颜宗弼的麾下了。听说有八#九万人。如今全都是在临潢府。大有想再卷土重来的模样。”张显道。

“金人贼心不死,迟早会再来的,所以我们的形势还是很严峻的,金人如今虽然受挫,可是入侵我大宋的心思从未改变。不得不防,张显,你注意,多收集金国的情报,未雨绸缪!”刘平道。

“诺!”张显道。

“侯爷!咱们永定军立了大功。朝中有些大臣,对您很是不满。您要提防些,高俅和蔡京,已经想着要对您下手了。”张显道。

刘平傲然一笑道:“不招人妒是庸才,不用怕,残暴的金人我都不怕,害怕那些个光说不练的大头巾么!显哥,暗中插些人手,盯着点这些大头巾,有什么动向就及时汇报。”

“属下明白!”张显道

“侯爷!还有个事情。”张显有些为难。

“说吧!”刘平道。

“邓元觉派人传信过来,说这几日会来汴梁找您,说有事情和您商量。”张显道。

“邓元觉?这个老狐狸想做什么??”刘平问道。

“这个他倒是没有说。”张显道。

“这个贼心不死的明教余孽,呵呵,来找我?怕是没有什么好事情。”刘平冷哼道。“来就来!我倒是想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刘平转脸对着张显道:“显哥,如今军统司的人手够吗?”

张显道:“人手还是有些不够!”

“恩,人手不够,我再给你从咱大军里拣选些能力比较强点的斥候给你,培养培养,也能给你些帮助!!”刘平道。

“谢侯爷!”张显道。

“如今我们这几场血战下来,伤亡的弟兄实在是太多,人手却是有些紧了,我已经派人给拿可送了信,安排了燕京的孤儿军事学院开设了特务科,等上三两年,给你培养一批能用的小家伙。”刘平淡淡道。

“是!!”张显应声道。望着眼前的主帅,一身的桀骜与枭雄的气质已经有些模样了。张显只是觉得自己的侯爷还是那么的熟悉,只是有些地方却是有些陌生,不一样了。也许这就是身在高位,人在不经意间的变化吧。张显暗暗道。管他呢,侯爷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侯爷!那个纵横沙场,战无不胜的侯爷,自己相信,不管是什么险恶的风浪,都不会打倒自己这位无敌的侯爷!

第十五章:撕破脸

三日后,刘平巡视了军营回来,便与杨三多带着人去马厩之中去给马喂草料,古代的战将对待战马那可是比对待亲生的儿子还要亲,毕竟一匹彪悍的战马那是军将行军打仗,长途奔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如同伙伴战友一般,很多永定军的骑兵对待战马当真是比对人还要亲,战马战殁,向来都是骑兵亲身掩埋,如丧亲友一般,曾经有一次火头营的军士偷偷的将战死的战马蒸煮了,被骑兵营的人知道了,便当即动起手来,一度都闹到了刘平那里,刘平知道后也是下令,狠狠的责打了那偷偷煮了死马的火头军一顿,这个从千年之后穿越而来的**丝,如今也是变得越发亲近自己的战马。

刘平的战马已经换了三四匹,从大名府开始,连番的厮杀恶战,几次都是死里逃生,战马战殁,刘平都是当做亲人一般,亲手掩埋的。如今的战马是从女真人手里抢夺过来的一匹黑色战马,性子烈的厉害,刘平刚骑上去的时候,一度将刘平摔了好几次,吓得在一旁观看的诸将纷纷劝阻刘平就要他换一匹温顺些的,刘平从地上爬起来,一擦鼻子上的鲜血嘿嘿道:“人有血性,马也有烈性,这马要是没有点烈性,怎么才算是好马呢!!”说完继续骑,一脸驯服了十几天,刘平被摔了不知道多少个跟头,有一次甚至被那黑马一蹄子踏中了前胸,得亏身上穿着皮甲,胸前的护心镜及时的护住了前胸,才得亏没有出什么意外。就是如此的危险,可是刘平仍是坚持不懈,愣是将这匹烈马生生的驯服了。

刘平给这匹马起了个名字,叫黑龙,却是喜爱的紧,平日里,都是安排人给黑龙喂草料,今日刘平从军中回来,时辰还早,便自己亲自前来喂马。

忽然,亲卫前来通报,说邓元觉来了。

刘平闻言,说道:“让他去内庭等候,我随后就到。”

“诺!”那亲卫领命而去。

刘平抓了一大把草料,放在石臼里,用手拍了拍黑龙道:“本来是想着清闲几天,没想到,这老狐狸又来了!!哎!烦人,烦人啊!”刘平抚着黑龙的马鬃淡淡道:“还是你这攮货舒服啊,饿了吃,困了睡,平日里想怎么跑就怎么跑,哪像我,还是一个苦逼劳碌命啊!!”

黑龙打了个响鼻,低头专注的吃着草料,理都不理身侧的这个正和自己诉苦的主人。

刘平拍了拍手,转头对着身侧的杨三多道:“走!去会会那位邓老爷子!我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不大的功夫,刘平便是和杨三多来到内堂之中,只见内堂之中,一身锦衣的邓元觉正一脸悠然的坐在太师椅子上,品着亲卫送来的茗茶,刘平身边的亲卫都是知道的,眼前这的这位老爷子,可是自己的那位方主母关系不浅,若是如此算起来,也是自己侯爷的长辈啊,所以也没有怠慢,该上茶上茶,该伺候的伺候。邓元觉更是觉得是理所当然的,金芝如今是他刘平的妻子了,虽说还没有明媒正娶的操办,可是那都是迟早的事情。金芝可是自己的看着长大的,如今也就是自己这个一个长辈的娘家人,怎么说,自己也有几分薄面不是。话说当年自己和老明尊明面上是主仆,私下里,那也是异姓的兄弟啊,再说老明尊大事未成,形势危急,当年可是托付自己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家的这位侄女的,所以,邓元觉在这里呆着更是有底气了。

刘平一进来,一声轻咳,邓元觉抬头一看,刘平来了,便起身就要对着刘平施礼:“老奴见过姑老爷。”

“呦呦~~邓老邓老,使不得,使不得。你可是金芝的长辈,我怎么能当此大礼啊。”刘平急忙伸手搀扶。

“姑老爷,说笑了,您可是圣姑的丈夫,当得,当得!!”邓元觉道。

二人一番的寒暄,刘平却是假意的奉承,只是当刘平看到邓元觉的身后时候,眉头却是紧皱了起来。原来邓元觉的身后,正是那身怀绝技的莫氏兄弟,刘平冷冷的对着这兄弟二人道:“你们两个还敢回来?”

邓元觉呵呵一笑道:“姑老爷,莫要生气,莫要生气,是我招他们回去的,总坛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实在是太急,没有来的及和你说,莫怪,莫怪啊!”

“哼!国有国法,军有军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只要是入了我永定军,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需要和上官汇报才可以离开,你二人虽然是邓老的下属,可是入了我永定军,就应该知道军规军纪!擅自离开军营,该当何罪!你二人可知道??真当我大军军营是过家家么?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刘平怒道。

原来这莫氏兄弟二人自从给刘平做了一个多月的亲卫,太原之战后,忽然就没了踪影,让刘平好事气愤,你若是想走,直接说便是,可是却是不声不响的离开,当真以为这大军军法形同虚设么!!

莫氏兄弟二人也是面露难色,自己兄弟二人离开大营也是邓老的意思,可是如今刘平发怒,二人也是不好受,虽说二人是临时给刘平用的,可是如此行事,确实是有些不该,但是这兄弟两个本就是江湖中人,对待什么大军的军规也是没有什么概念,眼见着刘平面色难堪,当即都是跪在地上道:“刘侯!我等的确不对,向您赔罪了!”只是兄弟二人的脸上却是没有多大的愧疚与不安,在这混惯了江湖的兄弟两人心里,什么军规军纪,怕是连屁都不如,都没有放在眼里,所以才敢擅自离开,二人脸上亦是没有什么害怕。

刘平看着生气,更是觉得二人不服管教。心中的怒火更胜。

“赔罪便行了??哼!若不是你兄弟二人在我军中还曾有些作为,立过些功劳,我早就让侍卫拿下你二人了!怎么,以为我看不到,你们兄弟俩的脸色,你们的心里肯定是不屑的很,认为那些普通军士拦不住你们,是么???哼!别以为你们这些江湖中人仗着自己武功高,便可以高来高去!你们能打十个,几十个,一百个,你们能挡得住成千上万的大军吗?笑话!大军围攻,你就是铁打的,也能让你化为齑粉!!”刘平丝毫不讲情面道。

“还不向姑老爷赔罪!!”邓元觉假意发怒,对着二人道。

“刘侯爷恕罪!!”二人同时说道。

“一句恕罪便是能解决了?你们两个以为大军的军纪就是闹着玩呢么?”刘平气愤道。

邓元觉毕竟是江湖中人出身,便是当年随着方腊起事,其实也不过是带着一群亲族子弟和裹挟的流民漫无目的乱窜,根本没有多么严格的军纪与军法,这也是农民起义军和正规军队的最大不同,根本就对军规军纪有什么概念。本以为莫大莫二兄弟两个对着刘平陪个不是,便是刘平大不了说句客气话,两下一说,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可是你刘平却是死死的卡住,让邓元觉有些蹙眉,心道,这不是诚心找事么。

邓元觉对着刘平张口道:“姑老爷,不知道,怎么处罚你才满意。”

“邓老,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这个道理亘古不变。永定军军规早就规定的。该怎么就怎么办?我永定军大军这种擅自逃离的是重罪,重打一百的军棍,再严重的就直接俺逃兵处置,就地格杀!!”刘平冷声道。

“哈哈!!什么?就地格杀。这个怕是办不到。他兄弟二人是我明教众人,如何处置便是我们明教的事情啦。”邓元觉道。

“入我大军一天,便是我永定军的兵!谁说都不好使。”

邓元觉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看见刘平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登时也是心中有火,对着刘平道:“姑老爷,凡事留一线,谁都有走背字的时候!!好!我也不让你难做,若是也不处罚,难以做到以儆效尤!!”

“当啷,邓元觉从长袖之中拿出了一把刀子,一把扔在跪在地上的二人冷冷道:“一人一个手指!!”

这兄弟两个还真是奇葩啊。当即便是拿去刀子,莫大狠狠的冲自己的小手指斩去!登时便是鲜血直流。莫二也是接过来刀子,冲着自己的小拇指头,狠狠砍下,不过半个呼吸间,这两个人,竟然如此血性,看来这江湖的痞气是不好改了,二人俱都是剁下了一只小拇指。

邓元觉淡淡对着刘平道:“这下。姑老爷满意了吧!!”

刘平也不说话,只是轻蔑的看了看地上鲜血横流的血迹,冷冷的道:“若是如此有用,怕是全军的人都得效仿么!!某家告诉你们二人,从今以后,你们与我永定军,再无瓜葛!!”

邓元觉在一旁赶忙道:“你们两个家伙!还不赶紧谢过刘侯爷!!”

第十六章:蛊惑

莫大和莫二兄弟两个当即便是用刀将自己的小拇指砍下,刘平厉声呵斥之后,邓元觉也是脸色不善,毕竟这两个人是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精锐,如今却是因为此事丢了一只手指,要不是为了将来的大计,还用的着刘平,怕是早就和刘平翻脸了,此刻的邓元觉强压着怒火。对着刘平道:“刘侯爷!如今可是出了气了??”

刘平哼了一声,邓元觉转身对着莫大莫二道:“出去!我和刘侯爷有要事要谈!!”

“是!”二人捂着手,低头行礼,转身出去了。刘平亦是对着杨三多道:“三多,你也出去!”

“侯爷!!”杨三多道。

“出去!!”刘平冷声道。

“诺!!”杨三多应声而出。

此刻的内厅之中,只剩下了邓元觉和刘平两个人,刘平望着邓元觉道:“邓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也没有别人,只有你我二人,可以说了。”说完,刘平也不管邓元觉,径直的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径自喝了起来,方才从马厩回来,也没顾得上喝口水,刚才一阵对峙倒是让刘平有些口渴了。

邓元觉见四下无人,望着刘平道:“姑老爷····。”

“嗳~~·别,邓老!您还是叫我名字,或者别的,姑老爷这称号,我可担待不起。”刘平一摆手道,方才和莫大莫二闹成这样,刘平心里已经是大为不快,邓元觉也是在强压着怒火,两人此刻是冷场情况,邓元觉有心想要打破僵局,奈何刘平却是态度冰冷。

邓元觉微微一笑,亦是动手斟了一杯茶,笑道:“你是金芝的丈夫,理应就是姑老爷,这是谁也没法否认的,刘侯爷,对于莫大莫二兄弟的事情,我要向你陪个不是,如今莫大莫二也算是做了惩戒,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就请刘侯爷不要再追究了。”

“邓老,不要兜圈子了,有什么事情,你说便是了。”刘平道。

“好!那我就说了!”邓元觉一拍大腿道。

“今日我来,的确是事情和你商量。刘平,我只问你一句,金芝到底是不是你的妻子。”邓元觉道。

“是!”刘平点头道。

“你又可知道,金芝的父亲是怎么死的???”邓元觉道。

刘平只是淡淡道:“不知,愿闻其详!”

“是赵家人!!”邓元觉瞪着眼睛道。“当年的江南两道,十余万的教众兄弟,还有老明尊,都是被赵佶,那个昏君给害死的!!”

“邓老,你的意思???”刘平试探道。

“我要杀了赵家人!!我要杀了赵佶那个狗贼!!!我要你帮我。”邓元觉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刘平道。

“你!!!你是金芝的男人,金芝的父亲被赵佶杀了,难道你不应该替他报仇么!!”邓元觉道。

“哼!!邓老!!我想你想多了!!金芝的父亲是方教主当年起事造反,本就是砍头谋逆的大罪,如今我为宋将,即便是能保住金芝,难道还要和你一起去杀赵佶么??”刘平道。

“哼!!你是宋将!!可是你这个宋将当的是怎么样,我也这知道的,你可曾拿过他赵家给你一颗粮食,收过他赵宋王朝的一丝一毫的军饷么??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宋将,可是,那赵家人是不是把你真的当成要器重的人??便是你上面靠着李纲,可他李纲又能在赵桓那小子的手里红几时,日后还不是要被其他人取代,在这个重文轻武的大宋之中,你这等没有依靠与屏障的边军军将日后到底如何,难道你还看看不出来吗??便是当年的狄青,不也是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么!!到时候你如何自处?!再说!!难道像赵佶这样的昏聩君主不该杀么??难道赵家人不该杀么??”邓元觉道。

刘平望着有些歇斯底里的邓元觉,说道:“邓老,话不能这么说,当年金芝的父亲起事造反,肯定都得想到,不成功则成仁的情况,总不能,你们造了赵宋王朝的反,就得想到肯定会被镇压,死伤牺牲在所难免,总不能只能你们造反,还不能让人家清缴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当年那昏君赵佶穷奢极侈,挥霍无度,大肆的搜刮江南之地的财富,人都说江南富庶,可是谁能知道,有多少江南人家为了填满它赵佶的这昏君的胃口,还有嗜好弄的家破人亡。当年赵佶喜欢花石,便是从江南地区,大肆的搜刮各类的花石,弄成什么花石纲。一尊四丈的石岗。从江南之地抢掠而来,沿途护送,一路送到汴京,不知道累死多少民夫壮汉。耗费多少钱粮财帛,为了凑足那些花石纲,那些贪官污吏,不知道弄的多少美满家庭家破人亡,苛捐杂税,强取豪夺,如此所谓的朝廷,如此所谓的皇帝,还有什么用处!!除了祸国殃民,残害百姓,做过什么益处的事情!!你说这样的皇帝不该杀!!这样的朝廷不该反么!!咳咳咳·····。”邓元觉一口气说了一大通,竟是一时气极直咳嗽。

“当年的老明尊是为了让江南地区的百姓活的好点,再也不受那奴役之苦!!才揭竿而反的!!”邓元觉道。

“邓老,你要知道,这里可不是燕京,这里是大宋的皇都汴梁,你想要在国都之中杀人,而且还是两位皇帝,这可能么???”刘平道。

邓元觉一脸自信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为了这件大事,我们圣教的暗线整整准备了许久,才终于可以有机会手刃赵佶父子,如今便是只差如何安然入城脱身了,只要你能帮忙,事成之后,赵家人即除,这汴梁城便是其群龙无首,当年他赵家的祖宗也是窃取的人家大周的天下,本就是得位不正,他赵家能得,别人也能得之,刘侯爷若是想有所作为,也是可以的,便是那九五之尊,也不是不能坐上去感受一下啊!!日后我们在暗中支持你,帮你将反对你的大臣或者其他的军将暗中铲除,你便再没有什么阻力了,你觉得呢??”

“你们的暗中实力就那么强么??”刘平面无表情道。

“哈哈!!我圣教的暗中力量岂是别人能够了解的,世人都知道张叔夜是病死的,可是谁又知道,他张叔夜之所以得了肺痨那也是我们的人暗中给他下的慢~!性~!毒~!药,日日让他咳嗽,让他受尽折磨而死,便是他死了,他的头颅亦是被我们暗中派人割了去,给明尊放在了墓下,祭奠明尊和诸多战死的的弟兄了。”邓元觉猖狂道。

刘平也是头一次听说,原来张叔夜根本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家投毒而亡。死后还没有落得全尸,心下对邓元觉越发的反感,心道人死为大,怎么还能做这样的事情,便是当年方腊和张叔夜曾经有过交锋,那也是一个是造反,一个是镇反的,本就是不死不休啊。这邓元觉,做这样的事情,不讲究啊。

“怎么样!!!日后。宋庭一乱,大金、西夏、趁机入侵,让边军俱都是忙于应付。到时候,我们再遵从你为皇帝。这样,你算是得偿所愿了,我也是得偿所愿了!!”邓元觉说得十分的兴奋,一脸兴奋地望着刘平。

刘平望着邓元觉,微微一笑道:“我,不同意!!”

邓元觉一愣,不可思议的望着刘平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同意??”在邓元觉看来,这简直就是最好的办法了,既满足刘平现阶段的需求,还能为老明尊和十余万的兄弟报仇,可是这个刘平他怎么就不同意呢!!

刘平猛地起身望着邓元觉道:“你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方教主,也就是金芝的父亲报仇,你先是抬出来金芝,用这为岳父报仇的名义来捆绑我,而后又是有这什么皇帝的大位来诱惑我,呵呵,真是难为您了邓老。可是,据我所知,;当年明教起事,除了对抗宋军,和朝廷为敌,好像也没做什么好的事情,沿江两岸,;秦淮之边俱都是您所谓的义军肆意的烧杀抢掠,死伤的百姓足有几十万,我倒是没看出来这哪有什么替天行道的模样。不过是套着为百姓的外衣,做着王侯公卿的梦而已。肆意的杀掠,破坏当年的经济,这种所谓的起义,不要也罢!!”

“非常之时,定是要用非常之手段的!”邓元觉道。

“哼!非常之时?哈哈!!你们义军起事将近四载,这四年里你们除了烧杀抢掠,何曾让两江百姓做过一天的安稳日子!!还有,你说宋帝荒淫奢侈,挥霍无度,的确,赵佶确实是如此,可是,这不应该成为让百姓受苦的理由!!我一路起兵抗金,尸山血海里趟了不知道几遍,所求的不过是赶出胡狄,还我汉家的朗朗乾坤,还我汉家百姓的安稳日子!!若是像你这么搞,嘿!!我怕遭殃的还是老百姓!!若是如此,我费劲打生打死的,为了是什么!!那还有什么用!!”刘平厉声道。

“你!!!”邓元觉越听越生气用手指着刘平。

“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帮我了!!?”邓元觉道。

“无能为力!!还是另请高明吧!!还有!邓老,我还是劝你,尽快收手吧!!今天我不会怎么样,若是来日再如此,怕是我也只能动手了!!”刘平淡淡道。

第十七章:耶律大石

“你!!”邓元觉猛地一下伸出右手,狠狠的拍向刘平的面门,刘平只是冷冷的望着邓元觉,丝毫没有惧色,身子都没有动弹一下,只是死死地盯着邓元觉。

那邓元觉的掌风强悍无比,二尺开外便让刘平觉得一股厉风扑面,如同刀割的一般。蓦地,邓元觉生生的停住了掌力。手掌愣是停在了刘平的面门之处,不过半个指头的距离。

“你不怕我杀了你!!”邓元觉威胁到。

“你不敢!也不会!!这院子外有四百多精锐军士,各个都是战阵厮杀的猛汉子!杀了我,先不说你能不能出的了这座房子,单说你杀了我,便会闹得满城风雨,到时候,群城戒严,你若是想要杀赵佶,怕是更难上难。你不傻,所以你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哼!!你猜的不错!的确有这方面的原因,杀了你,便是打草惊蛇,全城戒严,到时候我想要再下手还真是难上难。”邓元觉恶狠狠道,一转话锋,又道:“我之所以不杀你,还是有另外一个原因,你是金芝的男人,老明尊离世后,天可怜见,让我找到了金芝,那金芝就是如同我的女儿一般,我总不能真得杀了他的男人!!”邓元觉提到方金芝时候,脸上却是露出了少有的一丝温和之色。

“邓老,我还是劝你,放下执念,活的便快乐些!”刘平道。

“快乐!!哈哈!!对我来说,什么事情才算是快乐??哼!!我的快乐便是手刃了那赵佶,便是最大的快乐!!放下执念!!哈哈!!我放得下吗??放不下!!若是你,背负如此的深仇,能放得下吗?能吗!!啊!!!”邓元觉嘶吼道。猛地将刘平面前的那双手收回,狠狠的一掌打在了身侧的内厅石柱之上,竟然是震的石柱都是砰砰作响,定睛一看,愣是在那石柱之上按出了一个寸许厚的掌印。

猛地听到巨响,内厅外的侍卫在杨三多的带领下,足足二三十号人,全都涌了进来。全服务武装的将刘平和邓元觉包围起来。

“保护侯爷!!”杨三多大声道。

“保护侯爷!!”几十条大汉齐声高喊。

莫大和莫二也是从外厅进来,径直的保护在邓元觉两边,一副誓死搏斗的模样。

“那我也无能无力了,话已至此,道不同不与为谋。”刘平平静的说道。

“好!好!!你既然如此说,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不想帮我了!既然如此,那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若是日后有什么别的事情,休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赵家人,我自会去杀,不用你来帮!不过,在此之后,你的永定军的那些私盐生意,便自己想办法吧!!”邓元觉冷冷道,此刻已经是图穷匕现,再也没有任何的遮羞布来维持二人的和气了。

“你是想要用这些人来困住我吗,哼!你也太小看我了!???“邓元觉冷冷道。

“呵呵,我只是自保而已,您是高来高去的武林中人,功夫了得,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只懂得战阵厮杀的汉子,想要拦下你,确实有些困难,不过,如今你想要杀我,却是并非易事了,所以,我们不会做无用功,毕竟我们只是意见不和,还没有要打生打死的地步吧!!”刘平淡淡道。

“哼!总有你会后悔的一天!!”邓元觉道,说着便当先转头离开。

“侯爷!!”杨三多望着刘平用眼神请示,是否动手。

“放他们离开!!”刘平沉声道。

“诺!!”杨三多应声道。

“放行!!”杨三多喊完,两侧围上来的军士统统散开,让出了一条路来。

邓元觉和莫大莫二俱都是离开军营,匆匆忙忙的便离开。

“侯爷!!就这么放他们走吗??”杨三多不忿道。

“要不怎么样?你以为凭借咱们这百十号人马便能拦住他们三个?哼!战阵厮杀,我们不怕他们,可是,这些个江湖中人的手段,我们确实不如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他们不和我们作对,便不要理会他们。通知张显,晚上来我这,我有话吩咐他。”刘平道。

“诺!!”杨三多领命而去。

·························································

阴山下,一个部族之中,似乎越来越热闹了,远离河套地区的的阴山之处,原本安稳的部落生活被打破,一支不算是溃逃的人马,迁移至此,高大的旗子之上,隽绣着辽国的文字,众多的军士都是一身前辽的打扮,延绵的草原之下,足足十几里的营帐,男女老少,还有诸多的军将,足足四五万人马,正在这个本不属于他们的地方暂时驻扎着,中间的大帐里,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约莫五十岁左右,饱经风霜的脸上,都是一脸的肃杀之气,这种上位者的气息,还有一身的凶气,是一般人所不能有的。此刻,他正一脸正色的坐在大帐中的靠椅之上,桌上摆着诸多的牛羊熟肉和酒坛,只是那些精致的酒具与餐具显示着,这不是一个蛮族的部落。若是换做当地的部族,怕是走遍所有的北疆部落,怕是也找不到这么精致的器物。

那人,正是前辽重臣耶律大石,当年大辽天祚帝兵败,这位前辽的重臣愣是带着一部残军和诸多的辽人一路从上京直直的奔逃到了此地,一路之上不知道躲过了多少金人追兵,便是到了这北疆之地,亦是打退了不少番邦蛮族,总算是站稳了脚跟,收拢了大批的前辽溃军和遗民,如今耶律大石凭借着出众的军事才能和威望,总算是为早已经灭亡的大辽保存了一丝骨血。

此刻的大帐之中,来了一个人,正是燕京城中的萧氏一族的族长萧符。

耶律大石冷冷望着萧符,张口道:“燕京城破,女真人入了城,所有的耶律族人都是战死,而你这位萧氏一族的族长,倒是活的很滋润啊!!”

“大石林牙,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燕京城破,陛下为金狗所害,我大辽数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我等若不是为了复国,也不会苟且偷活啊。如今只剩您这一支大辽部众,我才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找您,寻求复国!!”

“哼哼!!复国!你说的容易,你当我不想么!!可是如今金人势大,我剩下的兵力也就三万不到,怎么能够打回去??你说的轻巧!!真是说的一手好轻巧的话!!想你大兄萧干也算是一代人杰,怎么就有你这么一个窝囊的弟弟!!真是丢他的脸面!!丢你们萧氏一族的脸!!”耶律大石冷声道,一伸手,站起来,冲着身侧的护卫喊道:“来人!!将这个没有骨头的家伙拉出去砍了!!”

“尊令!!”两个雄壮的护卫一把抓住了萧符的身子便要往外拉。

两个护卫正拉着萧符的身子向后拖行,萧符一把拨开那护卫的手,冲着耶律大石跪在地上一脸正色道:“大石林牙,大石林牙!!听我一言!!我此来是带了好消息来了!!”

萧符急声说完,耶律大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冷冷道:“慢着,让他说完!!”

护卫送了手,萧符揉了揉被抓的生疼的臂膀,对着耶律大石拱手道:“大石林牙,我此来带了诸多的物资,还有粮食,就是为了支援您!您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得来的这些东西的吗?”

耶律大石方才也是试探的意思,萧符此来,却是带了许多的盐巴、粮食和物资,这些都是如今耶律大石所急需的东西,耶律大石担心萧符是金人的探子,所以才张口要喝呼侍卫砍了萧符,吓一吓他,如今萧符张口说话,便让侍卫松开了他。

“说!!胆敢骗我!!我便一刀一刀的活刮了你!!”耶律大石冷声道。

“大石林牙,这些物资,都是宋朝的人支援给我的!!”萧符道。

“什么!!那些无耻的宋猪!!可恶!!当年就是那些个宋猪,背弃了盟约,和金人结盟一起进攻我大辽,哼!!宋人都是一群没有卵子,还有无耻之极的家伙!他们会支援你!!?”耶律大石蹙眉疑惑道。

“不错!正是那些宋人,不过,宋人也不是铁板一块。我联系到的宋人却是当年在宋国江南道起兵造反的明教军遗部,当年起事失败后,这些教众便隐匿了起来,暗中经商收聚实力,以求东山再起,前些时日,明教的长老邓元觉联系上了我,想要和我们结盟,准备想让我们两路暗中行动,加上明面上的金人,一起,瓜分了他宋国!”萧符道。

“宋人狡诈!不可信!!”耶律大石道。

“大石林牙,这世上,没有绝对的盟友,只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那明教想要推翻赵宋,就要里应外合,所以,这些人是我们不二的盟友伙伴!!”萧符道。

“哼!!话是不错!我也希望那些个可恶的宋人都能够死光才好,可是,你觉得那些个宋人可信吗?”耶律大石道。

“可信!!毕竟,那些宋人也有贪念!也有**!!我们可以合作,到时候一举打乱宋朝,占领宋人的国土,再和金人厮杀,徐图复国!”萧符道。

“听你说,燕京如今不在金人手里?也不在宋人手里??而是在那个什么刘平手里??”耶律大石道。

第十八章:泰赤乌人

“不错!正是!!”萧符道。

“刘平??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耶律大石用刀子插起一块盘中的熟肉,放进嘴里道。

“大石林牙,您有所不知,如今金人实力确实强悍,那金人们都是卯足了劲,想要攻占那南朝宋国。相比那金人如今已经和宋国厮杀了不知道多少场了。那刘平也是个异数,金人攻城时候,这厮便是带兵厮杀,才不过一年左右的光景,如今他已经控制了燕云附近的六七个城邦!”萧符道。

“哼!!倒也算是个人物!没想到,宋人之中倒也出了个能人!!”耶律大石不屑道。

“你说的那个明教,到底能有多少实力?”耶律大石道。

“禀报大石林牙,那个明教中人暗中透露,三两万的教众是有的,只是大多在暗中,但是他们愿意自助我们,让我们打回去,到时候他们也能分的一杯羹。”萧符沉声道。

“如意的算盘打得倒是不错!!哼!!可惜,我耶律大石也不是被骗大的!想要我帮他们,多拿出些诚意来吧!!”耶律大石狞笑道。

“大石林牙,那明教中人说了,只要能得到您的援助,那些物资,不是问题!!”萧符低声道。

“哈哈哈!!好吧!我的承认,萧符!你总算是帮了我一个忙!!”耶律大石哈哈笑道。说罢,走到萧符身前,拍了拍萧符的肩膀。笑道:“不错!不错!!”

“来啊!!让人多上些美酒,再烤一个全羊!我要和萧兄弟。好好的喝上点!!”耶律大石张口道。

“谢过大石林牙!!”萧符恭敬道。

正在这时,忽然一个侍卫进来对着耶律大石道:“林牙,泰赤乌人来了!!”

耶律大石冷着脸站起来,一把抄起身侧的钢刀,狠狠道:“走!!去看看!那些蝼蚁一般的泰赤乌人难道还敢再来!!??”

不多时,辽人的大帐之外,人潮滚动,z足足六千人的草原骑兵俱都是聚在一处,这支草原部众是蒙古诸部中的泰赤乌人,当然,这个所谓的蒙古其实还没有建立,但是在漠北和草原之中,这些杂胡们都是这片土地上的土著人,像前辽的这般人马,都是外来户。耶律大石来的时候,已经和诸部人马都是厮杀了好几次,总算是站稳了脚跟,只是这些杂胡中的泰赤乌人和乃蛮人没有对耶律大石表示好感。因为这些个杂胡的实力在漠北的草原之上也是响当当的,虽然对于那个如同怪兽一般的大金来说,这些杂胡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但是,他们认为,曾经不可一世镔铁大辽如今也就是那个耶律大石的这点残军了。

速不台,这个泰赤乌人中颇有些实力的其中一个部落头人,不高的身材,一张通古斯人的标准大脸,身高足有六尺,一脸的凶相,他的手下有控弦之士足有三五千人,这次前来耶律大石这里,就是因为自己的部落的七八百只羊都被耶律大石的人马给卷走了,怒气之下,速不台便要前来报仇,就是要试探一下耶律大石的真实实力,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幼便是知道在那广阔的土地上有一个强悍的国家,叫大辽,那是个无敌的存在,可是前几年,这个无所不能的强大的帝国便在黑山白水中的蛮人所占领。所以速不台倒是不担心有人会给耶律大石这群孤臣孽子一般的残部人马,便是有个三五千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打不过那个野兽一般的国家金人,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听人家的安排。

半年前女真的贵人便前来了一趟,招走了五百多人的青壮,这也是这个部落仅剩下的精壮了。听那些征兵的女真贵人们说,这些军士到了南方那是有数不尽的美食和银子,还有富庶的宋国人才有的丝绸,和金银财帛。所以每到这个时候,部落里的女人都是站在高高的风堆上望着什么时候自己的部落的男人能满载而归。

只是这个仗打了许久,有从南朝腹地来此的经商之人,透露了消息,说女真人被打了脸,没有收拾了多少的宋军,反而折损了不少人马,当即便是让许多的老人和部落的头领暗自伤神,金人自然不会是让自己的部众死伤太多,怕是死的最多的便是自家的部落儿郎了吧!!

前几日那些个辽人偷偷的从人家这里担水吃,如今变得是变本加厉了。竟然是有一队辽军从泰赤乌人的部落中抢了好几百只羊!!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留着部落里熬过这个即将过去的冬天。可是没想到,马上就能可以养肥的的时候。这些和可恶的辽人便是前来抢劫了。咽不下这口气的他因此才纠结了其他几个小部落的首领,足足凑齐了将近六千来人,前来逼迫耶律大石,只是这个乱糟糟的现象是自己人马的声音,想做到大环境的规矩和战力,怕是没和金人想必了。乱糟糟的阵型,让还未真正形成大兵团战斗力的蒙古诸部都是各自为营,各自为战。

耶律大石这边已经是在营帐之外列队二里开外,那些被金人打败了的前辽骑兵也是有着强大的自尊的,打不过那些可恶的金人,难道还收拾不了这些草原上的杂胡吗??镔铁之国的勇士还没有死绝!!

耶律大石带着三千多前辽兵马,战意昂扬的排列整齐,大辽立国数百年,对于大兵团的整和作战,都是有着很好的基础的,况且这些虽然是前辽的残军,但是这些都是大辽最精锐的军队皮室军残留下来的人马,战力自然是不必说的。两军对阵,在平阔的地面之上,向来都是临阵结阵,列阵而站,而在这些草原杂胡的印象里,还没有形成真正的列阵而击的习惯,须知,大军列阵,摆开了阵势,便是一面面铜墙铁壁,除非两军厮杀,否则,不管对方的冲击的多快,到了战阵之中,也是挨宰的份。

“辽人!你们派人抢了我们的牛羊还有粮食!!你们要付出代价!!”速不台望着耶律大石喊道。

“哈哈!!笑话!!什么就是你们的牛羊!!那些满地跑的黄羊和野狼也是你们的吗??你们这些杂胡,还真是各个都是黑心的很啊!”耶律大石道。

速不台气的嘴角的山羊胡子直抖动,

“耶律大石!!今日!你们这些外来的家伙,占领了长生天赐给我的土地与牧草!!长生天不会宽恕你的!!我们这些草原的猛士,也不会宽恕你!!”速不台在马上高声道。

“鸟什子的杂胡!大辽的勇士不需要你们的长生天,如今,便让我派人,将你们都送到长生天那里吧!!”耶律大石狂笑道。

“欺人太甚!!杀!!!”速不台大喝道,策马前驱。

“萧符在一旁望着眼前的景象,蓦地想到,若是日后大石林牙和刘平那厮碰上,哎呀呀!那后果当真是不敢想了,想到刘平那个恐怖的家伙,当真是个让人都做噩梦的家伙啊。”

“这些个杂胡,上次我留了这厮的性命,没想到,这个死性不改的家伙还敢再来!!哼!当真是活腻了!!”耶律大石吼道。“取弓箭啦!!”

“诺!”一个助手将一柄大弓送来,耶律大石一把抽出箭囊瞄准了的肩膀。只是耶律大石是便是在拿,一手弯弓,一手搭箭。箭尖直指的望着那个闹哄的最凶的便是速不台。

“萧符!!你说我是要射下他的哪一只眼睛呢?”耶律大石冷冷道。

此刻的两军之中,相距足有八#¥九百步的距离,寻常的弓箭怕是到了那里也没了准头,而耶律大石却是如此自信,让萧符有些不敢说,怕得罪了耶律大石。只是讪笑道:“大石林牙,那杂胡狡猾的紧,怕是不好射啊。”

“哈哈!!你是不相信我啊!今日我便让你看一看某家的箭法!!某家说射他的左眼,便是他的左眼!!”说罢,耶律大石狠狠的将弓开的如同满月,嗖的一声,箭簇破空而出,电光火石一般的射向来对面的速不台,猝不及防的速不台一下便被射中,堪堪射中了速不台的左眼,速不台左眼中箭登时便是栽倒下马。泰赤乌人一阵惊慌。耶律大石一把扔了大弓拔出了长刀高喝一声:“杀!!”

所有的辽人队伍齐齐的奔驰杀向了泰赤乌人。这个本就是乌合之众的泰赤乌部本以为凭借着人多便能吓住辽人,只是没想到首领被射,辽人的大队人马便是齐齐杀出,登时大乱,这支辽人的残军迸发出了末世铁骑兵的最后的血性,让这群草原的杂胡彻底的感觉到了这个早已经没了老虎架子的辽人残军还有这个那大辽帝国的凶相。

一边倒的屠杀,不过半个时辰,泰赤乌人的队伍便被辽人的残军杀退,耶律大石放声大笑。

“不过是群乌合之众而已!!就凭他们也配和我们交手!!等着吧!!等我们积蓄了力量,迟早有一天,我们要打回上京!!杀光那些金人还有那些背信弃义的宋人的!!”

“大石林牙当真是威武啊!!”萧符赞叹道。

“比之那个什么刘平如何???”耶律大石狂笑道。

“自然是大石林牙厉害!!”萧符恭敬道。

混战之后,耶律大石带着萧符回了大帐之中,耶律大石对着萧符道:“回去之后,告诉那个明教,就说我们同意结盟!!在登上些时日,我们便直接去河东地区,想办法咬下他宋人的一块肉!!”

“一切遵从大石林牙的安排!!”萧符恭敬道。

第十九章:游园会

随着寒冬的紧俏之后,汴梁的春天似乎来的更早了一些,在北地还在冰冻未化之时,这个千年的前的帝都已经呈现出了初春的温和,寒风变的柔和,一如汴梁的护城河一般,散发着一股慵懒与和煦之色。金人大兵压境的危机已过,这座大宋最繁华的城都再次的散发了他的繁华与魅力,沿街叫卖的小贩与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娘,为这座城邦增色不少。

刘平此刻正处理了永定军在城外的诸多事务,望着地图之上燕京一带毗邻金人的地方一阵的蹙眉,吕志乔奉命提前回了燕京,刘平则是按照赵桓的命令,没有离开汴梁,而西北边军和诸路的勤王大军俱都是回了各自的地盘。这场声势浩大的汴梁保卫战似乎画上了完美的句号。在一片祥和安宁中,似乎没有人再记得当日城外的鏖战与惨烈,那些长眠于地下的战士们似乎也无缘望见这座他们为之奋斗与拼搏牺牲的城邦再次有什么新的举措来彰显这些为国捐躯的英烈们。

刘平望着眼前的诸将,吩咐着燕京周边的布防与安排,分析着金人如今的动向,似乎在汴梁受挫之后,这个如同猛兽一般崛起的金帝国暂时的收拢了自己的锋利爪牙,等待着一个更好的机会再次的入侵中原这块富庶的膏腴之地。

刘平望着身侧的韩岳二将道:“过几日,便让鹏举带着两千军士先行回燕京,毕竟这燕京没有大将坐镇,怕是还有些不稳,拿可和张俊总是有些吃力的,某家便是怕那些燕地的豪族们蠢蠢欲动,这些家伙暂时的获得了安宁,便会将手伸向咱们控制的地方的。”

“诺!!”岳飞一拱手道。

刘平点点头,对着岳飞道:“鹏举,你回去以后,加紧训练军士,安排布防,毕竟那些个金人贼心不死,怕是到后来还得要和那些金狗好生的厮杀的!!还有,那些幽燕之地的豪强们恐怕也会有些按耐不住了。我听军统司的人汇报。”

“属下明白!!”岳飞拱手道。

“张显,你安排的人手怎么样了?”刘平问道。

“侯爷!已经都安排好了,俱咱们的卧底汇报,萧氏一族的人好像在做一些事情,那个萧符最近不在燕京,似乎有什么别的事情。还有明教的邓元觉,行踪不定,怕是有什么阴谋。”张显道。

“恩!派些人手,盯住那些家伙,我怕这群家伙想要玩火。”刘平吩咐道。

“诺!”张显应道。

“老韩!!你这几天好生的看管住咱们的军士,庆典之后,我放了三天的假,这群家伙有许多都进了汴梁城里放松,留心别让这群家伙捅了什么篓子!”刘平道。

韩世忠一低头,身上铠甲哗哗作响,恭敬道:“侯爷,放心!有俺老韩在!出不了乱子。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违反军纪,俺第一个先砍了他!”

“恩!告诉军士们,入城可以,低调些,若是真有人欺负,也不用怕,只要不闹出人命来!随他们怎么玩。毕竟随着我厮杀了这么久,都得放松一下的。”刘平温和了脸色道。

“诺!”韩世忠应声道。

一众人等又在军帐之内商议了之后的事宜,便都散去,刘平起身,揉了揉头,伸了伸腰,对着帐外喊道:“三多!走!回府上!!”

“诺!”杨三多在帐外进来,应声道。收拾了一番便带着甲士一起向着内城而去,一行人还未入城,却是被一个宫衣侍女打扮的小姑娘拦下,那小女娘的身后跟着几个宦官模样的小厮和侍卫打扮的军士,只见那小姑娘战战兢兢的道:“哪位是刘元帅。请出来说话!”

刘平驱马向前,对着那小女娘道:“我便是!你是何人!”

“小女子叫香草,是公主殿下派我来找您的!”那小女娘道。

刘平望着马前的小女娘道:“你家公主??”

“正是茂德帝姬殿下。”那小女娘怯怯道。

“原来是茂德帝姬近身侍女,香草姑娘,请问公主殿下找我何事?”刘平问道。

“这个婢子也不知,只是公主叫您,请您去一趟。”那叫香草的小婢女道。

“好!那我便去看看!”刘平道。

“侯爷!!”杨三多便要跟着。却是被刘平拦住道:“不用跟着了,我去去便回!”

“这个···侯爷~~!我怕!”杨三多有些为难。

“怕什么!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刘平笑道。

“诺!”杨三多应声道。

刘平便跟着那小婢女离去。杨三多却是有些不放心,对着周围的甲士们道:“暗中跟随着侯爷!!以防万一!”

“是!!”一众永定军近卫齐齐的低声道。

却说刘平一路而来,却是被领着去了西城郊区,周围的庭院楼榭当的是一处美景,还未退去的寒潮之中便是有迎春的花草生出,却是一处好怡人的地方,抬眼一看,却是写着清水苑。刘平有些不解,问道:“怎么?公主在此地么?”

“回禀刘大帅,公主今日被那位蔡公子死皮赖脸的请到了这里,说这里有许多的文人墨客才子佳人在此,特地邀请公主前来的。只是公主觉得无趣,便想让你来作陪。”那小女娘道。

刘平心里一阵的骂娘,老子还有许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哪有闲情来陪你这位大宋的公主闲逛,刚想拨转马头离开。却是被那小女娘眼泪汪汪的拦住道:“刘大帅,来都来了。还是进去吧,公主说若是不把您请来,婢子的屁股就得被打开花啊。”

“呃···刘平进去便是!”实在受不了这小萝莉的哀求,刘平只得入了这苑阁之中,一进去,只见周围俱都是一些豪奴家仆在外围等候,那些家仆豪奴一见刘平一身的铠甲,却是各个都是避开的远远的。好像离得近了就会沾上粗鄙之气一般。

刘平也不管这些,只是大步向前。

进了苑中,只见一众男男女女都是在一起开怀畅饮。没有所谓的聚桌而食,毕竟在元代之前,国人,特别是权贵的酒宴,都是每人一个席面的。各类的菜蔬果品,甜食糕点,应有尽有。刘平大喇喇的进来,却是有十几个喝得醉醺醺的青年才俊纷纷起身道:“哪里来的贼配军!!还不出去!这等高雅之地,岂是你们这等粗鄙的武夫能来的地方!!”

刘平一皱眉头,刚要离开,却是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声音之中满是欢喜。

“刘平!你来了!!”

刘平一抬头,正是那位美丽的赵福金公主。

“臣见过公主!!”刘平拱手施礼道。

只是找附近的身侧,却是有三个人,其中的两个他都认识,一个是被自己毒打一顿的蔡鞗,还有一个便是曾经有一面之缘的康王赵构,而另一个人,年岁上却是稍大一些,手里拿着一柄折扇,颇有一些文青的神韵,只是都是着的便装,刘平也认不出来是什么来路。

刘平望着赵福金和康王施礼道:“见过康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至于那位蔡公子,刘平直接无视了。

“刘侯爷!又见面了!”赵构一脸和煦道。

“来来!!我为你介绍,这是我三哥!!”赵构一脸和气道。

刘平一望那个手里拿着折扇的年轻人,居然是赵佶的三儿子,赵楷。立刻低头施礼道:“刘平见过郓王殿下!在下眼拙吗,却是没有认出殿下您来。”

原来这位赵佶的第三子却是被封为郓王的赵楷,这位王爷若是放在后代,也是个艺术家啊,成不了毕加索,也得是个文艺青年啊,最会画山水人物!也算是一位画家王爷。说来也怪,这个赵佶的文艺细胞想必是遗传的太差,诸多得子嗣之中,唯有赵楷的画颇有赵佶的笔力。算是一位名家了。

“早就听九弟说过刘侯爷的威名!如今更是如雷贯耳啊!八千猛士,便是硬抵住了金国大范围的攻击。当真是我大宋的御边大将啊!!有您在,金人怕是也不敢再轻易前来了。、。”赵楷伸出大拇指。

“王爷过奖了!!在下就是个粗鄙的武夫,只知淮杀敌为国而已。不懂其他,”刘平淡淡道。

“好哈!!本王也是个闲置的王爷:向来最是佩服直爽的好汉子!!今日一见,刘元帅的确是一副猛将之姿啊!”赵楷道。

”好了!好了!!别在这说了。还是先入了园子里再说吧!!三哥!九弟!快些吧!!”赵福金在一旁催促道。

“哈哈!我这妹子却是等到不耐烦了!!走走!!里面请!今日好风光,让人的心情却是也高兴的很,定要和刘将痛饮一番才是啊。”赵楷道。

“郓王客气了!”刘平拱手笑道。

只是几个人谈笑之间,身后的蔡鞗却是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阴翳,望着刘平恨不得撕咬了刘平才解恨,只是怯于刘平的凶悍,不敢有什么异动,刘平抬眼一望,却是将恨得咬牙切齿的蔡鞗吓得脸上一阵抽搐。

康王赵构可是一个伶俐人,一见此情景当即笑道:“听闻刘侯爷和蔡公子有些过节,想必都是一些误会,今日这里可都是文人雅客,希望二人化干戈为玉帛才好啊!!”

“那就多谢康王殿下的美意了!只是,我这个贼配军却是高攀不上那位蔡公子,向来也没什么好话说,还是不理的为好,省的在下压不住火,将那位蔡公子暴打一顿就不好了。”刘平淡淡笑道。只是仍旧无视那位蔡公子,让蔡鞗心中怒火中烧,屈身降贵而来,以为有郓王和康王在,想必这厮定然不敢嚣张,那想的,居然还是如此狂妄。

这个贼配军,当真是该杀啊!!蔡鞗暗暗道。

第二十章:文采

清水苑中。

足有二三十个王孙贵胄文人墨客正在谈笑风生,还有汴梁城中的贵胄小姐,亦是莺莺燕燕的凑成了好几桌。有宋一代,除了在南宋时候,在那位存天理灭人欲的朱老夫教化下出现的女子规范守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三从四德,连和陌生男人说话都得被人指指点点的时代不同,北宋时候仍然存留着盛唐时代的女性开放,至少连带着改嫁离婚也不一定是多丢人的事情,就像那位女词人李清照一般,就算是改嫁离婚,也是改的理直气壮。

却说刘平被郓王赵楷带进了清水苑的宴席之上,刘平还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是谁让自己来的??

刘平此刻却是挨着赵楷的身边,另一侧却是茂德帝姬,刘平趁着赵楷转头的空隙对着赵福金道:“公主。到底是您请我来?还是郓王请我?”

赵福金轻笑道:“这有什么分别吗?我请和我三哥请你不都是一样的吗?”

刘平语塞,望着这位大宋的公主,无奈的很,只得往嘴里塞着一些甜品糕点,来让自己分散注意力,一边吃一边心道,赶紧呆一会便离开,这种文风这么高能的地区,可不是自己这种**丝能呆的地方,实在是太雅了,耳边听着那些文人的咏叹之词,却是让人有些承受不住。吟唱风月,辞藻华丽,当真是让人有点受不了这些文人的酸词。

不大的功夫,却是赵楷回来了。对着刘平道:“刘将军!莫要拘束!!”

“多谢郓王了!”刘平淡然道。

此刻的刘平已经有许多人认出来,纷纷的私下里议论着,看见没,那个吃的狼吞虎咽的家伙便是那个永定军的那个统帅刘平。

“哎呦,还真一幅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当真是没有见识的家伙,没见过好吃的东西么?”

“嘘,小点声。你也不怕被那位杀星听到,他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啊。”

“怕什么,这可是清水苑,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难不成他还敢吃了我不成!!”有胆大的家伙不管不顾道。

刘平其实在一旁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只是懒得理他们,只是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东西。

正在这时,却是不知道是哪一个眼尖的家伙,对着刘平喊道:“可是那位北血虎,刘大帅??”

刘平整狼吞虎咽的吃着糕点,猛听得有人叫当即便是一抬头,只见一个文士打扮的青衫客起身冲着刘平喊道。只是眉宇之间却是有着一股轻蔑之色。

刘平也是起身,望着那人道:“正是!不知道阁下是??”

“在下唐恪,乃是国朝的右司员外郎。刘将军虎威,眼高过顶,想必未曾听过在下的名讳。”原来那人叫唐恪。

刘平也不知道这个什么右司员外郎到底是个什么官职,刘平也不在乎,只是微笑的着道:“唐大人有礼了,不知道唐大人方才叫我有什么事情?”说着刘平有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大口咀嚼,却是当真没有一丝文人的模样。

唐恪皱着眉头,心道,果真是个粗鄙的武夫,真是好生的不知道礼数!!不过唐恪仍是皱着眉头道:“素闻刘大帅战阵杀敌勇猛无比,敌人闻风丧胆,今日一见却是有大将之威,有传言当日汴梁城外永定军的那首精忠报国词曲牌便是出自您的手里,当真是好生的威武雄壮。今日我等以文会友,却是希望刘侯爷即兴再给我等谱上一支曲子,好让我等开眼啊!!”

“不错!刘将军莫要推辞,让我等见识一番吧。”

刘平心道,这群家伙吃饱了撑的,拿我当猴子耍呢??我哪里会做什么词,什么曲,那都是老子抄得后世的,没想到今日被这群家伙起哄架秧子,想让自己出丑啊。

一回头,却是连赵楷和赵福金兄妹都是一脸希冀的望着刘平,希望刘平能够再做个好词好曲。

刘平一时有些头大,还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无奈之下,拱手对着众人道:“诸位盛情难却,在下就是个粗鄙的武夫,真是不懂什么音律词牌,还望诸位放过我吧!!”

刘平说完,身侧不远的康王赵构却是有些不乐意,起身道:“难道刘将军是觉得我等不听您的词牌么??”

“康王严重了,末将岂敢如此!”刘平道。

“那便请刘将军来给我等做上一曲吧!!”赵构紧逼道。

刘平的心底闪过一丝气愤,脸上却是没有显露出来,望着几十双眼睛都是盯着自己,弄得刘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无奈说道:“好!!那在下就献丑了!!”

一众人等,却是神态各异,有的人停下了杯中酒,手中箸,饶有兴致的望着刘平,有的则是根本不闻不问,几乎就是无视刘平,因为他们认为刘平这种粗鄙的武夫,除了战阵厮杀,那会懂得什么文人墨客的情怀与文辞,那岂不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让人笑掉大牙么。所以,看热闹的是一部分,更有一部分是根本就不理会刘平。

刘平清了清嗓子,望着诸人,高声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刘平的声音也是够大,三句话喊出,当即便是让一群文人才子,红妆大小姐们都是一阵错愕,这回轮到他们震惊了,这个粗鄙的武夫,居然能够出口成章,吟出如此气势磅礴的词曲来。当真是让人措手不及,汴梁城外的夸功,永定军的军士们吟唱的精忠报国曲,许多人都是认为那是刘平的幕后参赞们谱写的,没想到,今日之时,却是让众人都是大为惊奇,原来这个刘平不光是阵前厮杀很厉害,没想到连着词曲造诣亦是很高啊,当真是有儒将之风啊。

众人都是凝神屏气的望着刘平,只听得刘平继续念读道:“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千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寂静,全场的寂静,从来没有人真正的认为,此等好词能出自一个阵前厮杀汉的手里,这真是闻所未闻啊。

刘平有些发愣,怎么回事?全场人都跟着被点穴了一样,心道,自己搜肠刮肚的才从后世的词人中选了这首《山坡羊潼关怀古》总算是勉强诵读了出来。可是望着眼前的众人这种看待外星人的表情,着实让刘平都感到心里一阵别扭。难道自己说的这词早就有??不对!不对啊啊!这首词的作者还是二百多年之后的人呢,不会这么巧,有人早就作了过了吗??”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众人纷纷鼓掌起来。就连那位眼高过顶的宋家公主望着眼前的刘平都感觉,这个家伙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啊。

“三哥!!你看,这个家伙有意思吧!!”赵福金对着赵楷说道。

“恩,哈哈!!妹妹,你结识这个刘平,嘿,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啊!!”赵楷笑道。

“好!!!好词!!好词!!虽然这词牌短是短了些,可是,当真是词中精品!!”一个文士高声道。

“不错!!刘侯爷做的词的确有大气磅礴之势头啊!!好!!真是好词啊!!在下佩服!!佩服!!”唐恪起身对着刘平道,本打算想要阴一次刘平,好让刘平在别人面前处处丑。可是谁知道,刘平这家伙还会做出这么气势磅礴的词曲来。

“刘平!!原来你还真是深藏不露的!刘平一侧的赵福金笑盈盈的高声喊道:“刘平!!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你不会做词么,怎还能做的这么好啊!??”

“公主!不要在寒酸我了,我也是随口一说的。”刘平大言不惭道。

“刘将军!当真是太谦虚了,就凭你这一首词。便是技惊四座,让我等刮目相看了!!”郓王赵楷道。

“好词!!的确是好词啊!!孤亦是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么有深度的词牌了!!当真称得上是上上制作啊。”一个声音传了出来,众人一看,俱都是纷纷起身行礼。

刘平定睛一看,一个体态平和,约莫有三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在几个宦官得陪同下进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行李,口呼太上皇万岁!!

原来,来的正是当今的太上皇!赵佶,赵佶的身侧居然还有一位绝色的美女,看的刘平也是心神荡漾。”

“臣,刘平,参见太上皇太上皇千岁!千岁!千千岁!!!!”刘平当即便是躬身走过来,说道。

“刘爱卿!!今日孤也是心血来潮啊!!想来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居然在这正好听到了这等气势磅礴的好词!!啧啧!!好词!当真是好词!!”赵佶笑道。

“臣惶恐!!谢太上!!”刘平恭敬道。

“不必,不必!!孤家近日来,是想看看诸位的情况,一切照旧,照旧!。”赵佶笑吟吟道。

“刘卿家,来内室来,随孤家进来。孤有些话,想和你谈一谈。”赵佶紧接着说道。

刘平硬着头皮答应了,只见赵佶这位太上皇帝,非常自然的转身离开,直直的走向了清水苑的内室之中。”

此刻的房子之中,只有赵佶和刘平二人,赵佶淡淡的笑道:“刘爱卿,今日便是你我君臣第一次单独见面啊!!”

第二十章:拉拢

(实在是太累了,寒阳偷个懒,这一章,就先写的少点,明日,补上!!拜谢各位了。)

“承蒙太上垂怜,末将惶恐!!”刘平望着赵佶恭敬道。

“哈哈!!刘爱卿!孤家早就耳闻你是战场之上的猛将,燕地多舛,得亏你一力抗下,我大宋能有你这般敢战之将,真乃我大宋之福啊!”赵佶夸奖道。

“太上缪赞,末将实在是不敢当!末将只是一个忠心于大宋,忠心于陛下的大宋军将,为军者,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守土安民,抵御外敌,乃是末将的本分,不敢有丝毫的多余念想。”刘平恭敬道。

“呵呵。刘爱卿当着孤家的面能如此说,看来爱卿心中当真是忠心耿耿啊!”赵佶道,只是刘平说道忠心于陛下时候,赵佶的脸上有些不自然。干笑道:“刘卿,孤虽然不在大宝之位,可是这大宋,毕竟是孤掌控了十多年的大宋,若然是论起对这大宋的了解,怕是还真没有人有孤了解。”赵佶自信道。

“那是自然,毕竟太上在大宝之位上多年,自然是比如今的陛下,对于大宋的政务与人事,熟捻的很。”刘平道。

“哎~!!!”猛地,赵佶一般将手掌狠狠的拍在桌上,假意叹息。

“太上。您这是??”刘平问道。

“哎!!说出来,不怕刘卿笑话,我那桓儿,如今对我这老朽之人,却是多有提防啊,哎,人家都说天家最无情,可是谁又知道,我一心扶持上位的皇儿却是对我甚为不满!!”赵佶气愤道。

刘平静静的听着下文,也不搭言,毕竟赵佶说的是他的家事,自己这个外人臣子,却是很难插言的,只是低头沉默不语。

“可恨,那不孝子,却是每日都是想着如何让孤早些死了,他好称心如意,可是总览大局,哼!!当真以为孤不知道他的心思么!!”赵佶脸色狰狞道。

赵佶一转头,对着刘平道:“爱卿!你是北地归还之人,朝中之事,你也是一知半解,若是你能归在我这,孤保管你日后能够飞黄腾达,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想不想???”

“太上!!你这是····。”刘平故作不明白的模样。

“那个不肖子,如今将朝廷弄的实在是乌七八糟,孤在幕后看的心疼呀,这大宋的江山,太祖艺祖留下来的基业,总不能就这么毁在那个不肖子手里!!所以,孤觉得只能是再立新君,以正朝纲!”赵佶说道。

“刘平!你可愿意帮孤!!?”赵佶直直的盯着刘平,看刘平表态。

“太上,恕臣直言,臣认为,换做哪位皇子来做,怕是都会暂时的出现一些混乱,毕竟新君继位,很事情还是没有掌握好。若是按照您的想法,贸然而行,怕是更会动摇国本啊。”刘平道。

“你说的不错!本来,此等事情是不应该和你说的,只是孤家觉得你是忠心之人,才和你说此事,想那不孝子和李纲那弄臣便是许你些好处,恐怕也不过耳耳,孤家不日便会重掌国本,你若有心,自然是日后大富大贵不在话下!!”赵佶道。

此刻的赵佶已然是**裸的开出了条件,只要是刘平一点头,便算是成了,刘平此刻才明白过来,请自己来的不是赵福金,也不是什么郓王,而是眼前这位太上皇帝,看来赵家父子如今已经势同水火了,这是在逼着自己站队啊。赵佶不过是看重了自己手中有兵,若是日后他翻身成功,怕是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如今之际,只能虚与委蛇,先糊弄过去再说,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总不能让自己押错了宝,到时候成了众矢之的,于是刘平一躬身,恭敬道:“太上春秋鼎盛,末将自然是忠心与太上,若是太上有什么差遣,末将定然是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赵佶见刘平信誓旦旦的如此,当即脸上堆满了笑容,一把扶起刘平道:“爱卿真乃忠心之臣,孤心大慰啊。日后富贵,定然是卿家的!!”

“谢太上皇!!”刘平一副感激涕零状,心中却道:“你个老东西,还真以为就凭着你空口白牙的几句话,就值得老子去为你送死啊!你们赵家都不是什么好好玩意,还是小心为妙。”

赵佶又是一通许诺。刘平只是唯唯诺诺,一副任凭赵佶安排的模样,赵佶觉得心中大定,便高兴的拉着刘平的手道:“走走!!爱卿陪孤家去转转!!”

说着二人便是出了内厅,来到清水苑的花园里,身后事几个亲卫宦官远远的跟随,只是行了几步,忽然,一个黑影子闪出,一只短弩在树林之中暗中伸出,嗖的一声,直奔赵佶而来,赵佶正自得意,只是觉得脖颈之间有些奇痒,更要低头的功夫,只见那短弩箭头一下略过赵佶的头顶。叮的一声,堪堪射中了赵佶身后的一棵大树上。

“有刺客!!”刘平当即大吼一声,当即便是护在赵佶的身前,之见那黑影一闪而过,便是没了踪影。赵桓却是吓得脸色煞白,一回头只见那树干之上的弩箭深深的插在了大树上。

离着二人十几丈远距离的替身护卫足足十几个人,一下围了上了。

赵佶惊魂未仆的模样却是让刘平感觉这厮当真是怕死之徒,弩箭还没射中,便吓得这老家伙躲在了自己的身后,瑟瑟发抖,哪里有什么太上皇帝的威仪,看来这赵家人当真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啊。

十几个护卫蜂拥而上,替刘平掩护,替赵佶掩护。赵佶躲在人群中高喝:“都愣着干什么!!还不保护孤,派人追!!抓住哪个刺客!!”

赵佶色厉内荏的吼了半天,却是被刘平劝阻。

“太上莫要生气!!容末将前去!”刘平总算是得到了脱离赵佶的机会。

“走走!!回宫!!”赵佶心情郁闷的带着人回宫了。

却说刘平锲而不舍的追着那黑衣人,一路便是追随而去。

(实在是太累了,寒阳偷个懒,这一章,就先写的少点,明日,补上!!拜谢各位了。)

第二十一章:林中遭遇

刘平一路紧追而出,清水苑的后门之外僻静的很,很少有人踪影,清水苑的文人们猛地听到太上遇刺,俱都是大为惊惶,不大的功夫,大批的神卫军全都赶来,连同皇城司的提点衙役各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全都围住了清水苑,郓王赵楷和康王赵构全都是赶到,连着赵福金也是一步不离惊魂未定的赵佶身侧,郓王赵楷抱着赵佶的腿痛哭道:“儿臣无能,儿臣有罪,让父皇受惊了!!”

“起来吧!起来吧!!孤还死不了!!”赵佶没好气道。只是脸上的惊吓之色还没有褪去。望着亦是在一旁哭泣的赵福金道:“福金,没事了。莫哭了。”

“父皇!还是回宫吧,儿臣怕这里不安全。”康王赵构在一旁道。

“太上!如今清水苑已经被微臣封锁,臣救驾来迟,望太上恕罪!!”神卫军都统刘仲武在一旁告罪道。

“起来吧!事出突然,你们也是没有办法、派些人过去,刘平去追那刺客了!!恩,此地的确不是安全之地,还是回去的好!!”赵佶点点头。转身起来,在几个梁师成和亲近的宦官的陪同下离开。

此刻的刘平拔腿狂奔,却是追着那黑影,没有放松,一路狂奔,却是累的刘平快要吐血了,一口气追了七八里。清水苑在城郊,俱都是一些树林子。刘平跟着黑影进了林子,却是再也寻不到那黑影刺客的影子。只是刘平脑子一热追了过来,却忘了,自己来参加这清水苑的游园会,根本就是没带兵刃,这让刘平感到一丝遗憾,没有兵器在手,临阵御敌,怕是太被动,那刺客敢来出手,想必是身怀武艺,刘平只是停了脚步,全神贯注的望着周围的树木。

猛地,刘平只觉得身后一股大力袭来,来不及转身,自己的身子便已经横飞了出去,要不是自己身上还衬着一层软甲,怕是刚才那一下就得把自己肋骨打断。

刘平还未等睁开眼看清楚,只觉得漫天的掌风与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几下的功夫,便是将自己的打的晕了过去。

等到刘平再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人家用绳索将自己捆在了树上。浑身上下的骨头好像是散了架子一般,疼的实在是受不了。刘平艰难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林子深处,看这天色已然是晚上了,周围更是荒无人烟。不远处,一个黑衣人正在聚拢了一堆柴火,火光中,那人似乎拿着一个被火烧的漆黑的东西,正在那火堆上炙烤着,一阵阵焦糊味道传入自己的鼻子里。只见那黑影似乎很是手拙,炙烤的很是不得法。将那团东西烤的黑漆火燎的。那人轻轻的撕下了一小条那一团乌漆麻黑的东西,放进了嘴里,略微咀嚼了一下,便又吐了出来。

“大侠。这东西不是这么烤的!!”刘平张口道。

那人似乎没有想到刘平现在醒了过来,当即起身来到刘平身前,刘平这才看清,这黑影人竟然是个女子,发髻盘数,个子高挑,鹅卵的脸蛋,清丽不可方物,放在现代这是绝对能上花花公子封面啊。

“你说什么??”那女子张口道,声音清冷,却是自有一番韵味。

“你炙烤野味,想必是头一次,居然不知道应该不断地翻转,只是把一面烤的漆黑,那样的东西都被你烤成了焦炭,你觉得你能好吃的了?我醒来的时候,看你在那烤了半天,你这样,就是将这团东西烤焦了,根本没法入口。”刘平道。

“你会烤??”那黑衣女子道。

“你可以让我试试!”刘平道。

“你不怕我杀了你!!”那女子冷冷道。

“要杀我,怕是你早就杀了我了,怎么会等到现在,这位大侠!哦,不,女侠,麻烦一下,能先松开一下么??绳子缠着实在太紧了。我这腿都麻了。”刘平无奈笑道。

“哼!!你若是敢耍花招,我便一剑刺你一个透明窟窿!!”那女子道。说完,从地上捡起一把利剑,刷一下砍下,便将刘平的绳索砍断了。刘平松了手脚,望着红肿的手腕和好一通揉捏。

刘平望着眼前的美丽女子道:“你不怕我跑了?或者暴起发难?”

“就凭你??”那女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狠狠的一掌劈在那树干上,竟然是硬生生的将那手臂粗细的树干一下劈断了。刘平看的直咂舌,这简直不是女的,根本就是个女汉子啊,不是,就是汉子,纯爷们啊!!

“看是你的脑袋硬,还是这个树干硬!!”那女子冷声道。

“真是个霸道女汉子啊。”刘平低低道。

“你说什么!!”那女子恶狠狠道。

“额,没什么。好吧!!女侠,你厉害。我服了。”刘平道。

“废话少说,你不是说你会烤么?就烤给我看!!若是骗我,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那女子狠狠道。

“额~~好!!”刘平依言走到那堆火跟前,望着已经被烤制的一团焦糊,上面还沾着羽毛之类的东西问道:“呃,女侠,你能告诉我,你这烤的是个什么东西么!!”

“野鸡!!”那女子亦是有些不好意思,望着自己的杰作,确实是有些让人不好意思,只是自己从记事开始便是一直在习武,从来没有做过这等事情,要不是自己从师父那里出来,把盘缠丢了,也不会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在这烤这东西了。从来没有出手杀过人,要不是赵佶是自己的血海深仇的仇人,自己也不会亲自来杀他,至于眼前这个家伙,若不是他穷追不舍,自己也不会下手重了些,一下打晕他,换做别人,怕是早就一刀宰了,可是眼前这个为女子却是当真没有杀过人,只能将这个家伙打晕,绑了起来,等自己走了,让他自生自灭了。

“额~~~好吧!这个真的被你烤焦了,吃是没法吃了。话说,女侠,你吃鸡都不拔毛吗?”刘平苦笑道。

“那怎么办,我···我第一次做而已。”那女子有些脸红道。

“要是还有新鲜的话,我还能给你做,只是··!”刘平道。

听到刘平这么说,那女子道:“等着!!”

说罢,那女子当先进了林子,只是不大的功夫,便是提着三只野鸡回来了。刘平很是惊奇这女子的手段,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野鸡的身子上都有一个小小的血洞,是被利箭射死的。想必用的便是那袭击赵佶的弩箭。

“你就不怕我跑了??”刘平道。

“哈哈!笑话!我既然离开,便不怕你跑,因为你跑不了,不过倘若你真的跑了的话,怕是不出一里路,你便会被我追上,一剑砍死你!!!”那女子道。

“好吧!女侠!!你厉害。”刘平道。

“野鸡我给你弄来了,你不是说你会弄吗?弄给我吃!!”那女子道。

“额·~·附近有水源吗”刘平道。

“西面有条小河!”那女子道。

刘平依言,便是来到哪女子说的河边,一边给野鸡拔毛,一边对那女子道:“女侠,借你的宝剑一用!”

“干什么!!”女子警惕道。

“反正不是杀你,也不是自杀!!我还没活够呢!”刘平道。

那女子迟疑了一下,才将那宝剑递给了刘平。

刘平接过宝剑,三下五除二将那三只野鸡开膛破肚,将那野鸡的内脏掏出,在河边清洗干净了。只是一边清洗,一边暗中的观察地形,这应该是汴梁城外一处树林,虽然是初春时节,可是这三五十里的林子里,想要见个人烟,当真是比拣宝石还要艰难。看来自己是在林子的深处了,一边洗剥野鸡,一边四处观察位置,刘平猛地一低头,望着河滩周围的一个小水泡子的泥土在火把的照亮下泛着一丝白青色,用手指粘了一些,放在嘴里,舔了一下,便吐了出来,如获至宝一般,用宝剑当做铲子一般,刨了许多,又从取了很多很多的河水,和面一般,弄了一大滩的稀泥。

“你弄这些做什么!!”那位女子不解道。

“嘿嘿,好东西,待会你就知道了!”刘平笑道,也不理会那女子,只是自顾自的抱着那一滩稀泥,对着那女子道:“女侠,麻烦你将这三只洗剥干净的野鸡拿着。”

“哼!”那女子哼了一声,依言拿了那三个被洗剥的赤条条的野鸡,跟着刘平回到了火堆旁。

“你就准备这样烧烤吗?”那女子道。

“女侠,还得麻烦你一下,你看到那些树上的大片大片的叶子了吗?请帮我弄下一些来。越多越好。”刘平道。

那女子有些不解,这些大片的叶子有什么用?但是还是依言提了宝剑,双腿一发力,竟然是硬生生的跳起了六尺多高,手中的剑如同匹练一般,挥舞了几下,大堆带着树叶的树枝掉落下来

。这不得不让刘平都长大了嘴巴,难道这世道还真的有轻功啊,想起邓元觉的那功夫,刘平也就释然了,古人的许多东西,并不是现代科学都能解释的,刘平本着存在即合理的心思,也没多想,将那女子用箭砍下来的大片叶子,一层层的裹在那三只野鸡的身上,裹着严严实实的,又将那一大滩的泥巴全都糊在了叶子外面,将三只野鸡都裹成了三团泥巴。搓了搓手上的泥土,刘平道。

“女侠,宝剑借用。”

那女子好奇的将宝剑递了过去,看刘平想干什么,只见刘平用宝剑拨开了火堆,气的那女子道:“那是我师父赠给我的利刃,不是烧火棍!!”

“临时借用而已啊!!你还想不想吃鸡了!”刘平道。

那女子气结,也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刘平拨开火堆,将那三个泥团子全都放在了火堆上。刘平不住的望火堆上填着枯枝与干柴。

火光之下,映着二人的脸都是有些通红,刘平望着火堆边的这女子倒是看得有些痴了,心道,啧啧,当真是个美女啊。

“你看什么看!!”那女子发觉刘平在看自己,亦是怒道。

“额··你很美!”刘平实话实说!

那女子听到刘平的话,脸上有些绯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当即大怒道:“登徒子!!该死!!”举剑便要刺向刘平。

“女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就算是杀我,也等我给你将鸡烧好了,再杀吧。”刘平道。

“哼!”那女子闻言才悻悻的放下了剑。

约莫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多。刘平扒开了火堆,将那三个被烧的已经坚硬的泥团子扒出来,用石头敲开,一股肉香的味道传了出来,当即是让人食指大动,不消刘平说,那女子当即便是抢过了一个,也不怕烫嘴,扒开了泥团子,将里面的野鸡肉弄出来,放在嘴里,当真是鲜美无比,鸡肉的香气混和着树叶的清香,当真是美味得很,最重要的是,鸡肉居然是还不是淡的,咸味适中,简直就是无敌的美味。

刘平也是饿了,片刻间,风扫残云一般,便吃光了一只鸡,还未等去拿另一只,才发现,那黑衣女子比自己吃的还快,已然是将第三个泥团子敲开,自顾自的吃上了。

“你是怎么弄成的?居然还有咸味,这么鲜美。”那女子一边吃,一边好奇道。

“额~~河滩边我发现一个小水泡子的泥土有白青之色,我怀疑是盐碱土,含有盐份,我尝了一下,果不其然,用盐碱土和泥包裹的野鸡,通过加热,连同树叶的清香,和被烧干的泥土,盐分不断的深入,自然是让野鸡肉带了盐分的。额··就这么简单。”刘平臭屁道。作为后世的**丝男,早就看过了射雕的洪七公火烧叫花鸡,自然是无师自通的。

“还有,我还没有吃饱,你能不能分我点。”刘平道。

“不行!”那女子干净利落拒绝了,说完继续吃剩下的那只野鸡,不大的功夫,便是一地的鸡骨头。

刘平摸了摸还未吃饱的肚子,讪笑道:“要不,女侠您受累,再弄一只回来?”

“不去!”还是两个字,直接了当。

“为什么!”刘平问道。

“因为我吃饱了!”那女子道。

第二十二章:狼群

刘平翻了翻白眼,一阵无语,肚子吃了半饱,无奈的望着眼前的这位奇怪女子。

“还未请教女侠高姓大名!”刘平道。

“沈雅!”那女子冷冷道。

“听口音,女侠是江南人氏啊。这个···。”

“你要说什么!”那女子杏目圆睁道。

二人相对无语。半晌,刘平才道:“敢问女侠,为何要刺杀太上啊!”

听到此言,那女子恨恨道:“因为他赵佶该杀!!”

“这个,恨人总要有原因的吧。”刘平道。

“我家里人都是被那昏君所害,那昏君想要我家里的花石与珍玩,我父亲奉上所有的家当,没想到还是被抄家,全家人都被杀了,只有我逃了出来,你说这个赵佶该不该杀!!”那女子激动道。

刘平也知道那位太上皇当年在江南道大肆收刮江南大户人家的奇珍玩意,不知道弄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这也难怪这位家破人亡的女子前来找赵佶报仇。

“还有你这等狗官!!也是该杀!”猛地似乎想起眼前的这个男子正是宋朝的军将,当即便要提起宝剑刺来。

“嗳嗳··女侠,有话好好说,我是我,赵佶是赵佶,这个我是无辜的!!”刘平道。

“你给那昏君当官,自然也是该杀!!”说着将手中的宝剑就要刺下。

正在这时,猛地一声狼嚎。二人都是一阵错愕,只见黑暗之中,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正不断的逼近。

那女子收了剑。一脸戒备道:“什么··么东西!!”

“你说什么东西!!反正不是人!!没听见狼嚎么!!肯定是狼啊!!”刘平起身道。伸手从火堆中捡起了两个火把,递给了那沈雅一个,一脸凝重的说道:“看来我们遭遇狼群了,这股狼数目不少,拿住了火把,这些畜生怕火光!!”

“哦!”头一次见过这样情景的沈雅也是有些没了主意,刘平此刻一股大军之中浸淫日久的肃杀之气展露无遗,摆出了一个戒备的动作。望着远处那一双双绿滢滢的眼睛。

“你的那把弩箭还有多少只箭!!”刘平头也不回的问道。

“还有二十支!!”沈雅道。

“怕是不太够啊!!”刘平自语道。

“要不我们跑吧!!”沈雅道。

“跑?哼!!往哪里跑,这群东西的速度比咱们快多了,你觉得你们跑得过他们??”刘平道。

“那··那怎么办??”沈雅有些声音颤抖。毕竟是个女孩子,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玩意。刘平强自镇定的道:“跑是来不及了,不过咱们有火,这些狼怕火,只能先支撑着了,能不能活命,就看老天爷了!!”

“我··我们会不会死在这。”沈雅道。

“额··死在这倒是费劲,死在狼肚子里倒是可能。”刘平笑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这个家伙还有心思调笑!!”沈雅气道,伸臂而出,将一把精铁打制的弩箭拿了出来,扣上了短箭。向着不远方向的狼影瞄准。

说话间,只见那黑暗中,足足三十多头如同鬼影一般的饿狼露出踪影,将二人围成一圈。刘平死死的盯着这群狼,发现狼群的外围,一个壮硕的大狼似乎有两个脑袋,倒是让人有些惊奇。

刘平心中暗自叫苦,自己经历了多少战阵厮杀,都没有死了,难道今天就得葬身狼口么??当真是他娘的晦气!!一回头,身侧的沈雅却是脸色苍白,手中的那把弩箭都有些拿捏不稳了。

刘平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抄起火把,一脸狰狞道:“一群长毛畜生,还真以为你们能吃的了老子!!来啊!!”

几十只狼各个是呲牙低吼,眼中都是狰狞之色,似乎早就将刘平二人当成了今夜的晚餐,只等着头狼的命令。一声奇怪的狼嚎从那群狼外围的双头狼身上传来。顷刻间,似乎是被下了进攻命令一般,刘平瞪大了眼睛,只见,所有的狼扑了过来。

“射!!”刘平对着沈雅大吼道。沈雅急忙将短弩射过去,一只冲过来的狼应声而倒下。刘平手里拿着火棒,狠狠的屈身上前,一棒子敲在了一个狼的头上,没想到,那狼头坚硬无比,自己狠狠的敲砸在那狼头上,根本就打不死狼,刘平顺势一棒子横扫过去,生生的砸在了那狼的后腿前方的小肚子之处,一下就将那狼打翻在地,只是还未等转头,三头狼一起扑在了自己身上。刘平一把将火把塞进了那狼群的肚子部分,一抬脚,狠狠的踹倒了那狼。沈雅此刻却是靠着那飞弩狠狠的射着周围的猛兽,只是不过二十支,用一只少一只,看来是不备战不行啊!刘平高声道:“沈雅。往我这边靠!!”左边有三个巨狼冲过来了!!

“嗖嗖嗖!!”

弩箭做的实在不错,连发都可以,一下便将三五头狼都打杀了。可是还有二十个狼等待着血腥的进攻。刘平手里将快要熄灭的柴火扔了拾起了另一根,对着沈雅道:“你轻功很好,趁着机会先溜出去!!我剩下的这点我来应付得了!!”。

“你是的这是什么话!!我不用你来帮!!”又是三只饿狼扑上来,刘平与沈雅就开始了方才的动作。直接上武器了。

人狼大战经历了十分钟,狼群大多的是试探攻击,今日看着刘平和沈雅,行动上都有些迟缓了,便都是更加疯狂的进攻。刘平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便是攻击时候了。

一直健壮的大狼一把就扑到了刘平身侧,还未等出手,自己便被压在了狼身子要,刘平腾出手来,狠狠的一拳头打在了那狼的最柔软的肚子上。打的那金兵联防的攻打。

那狼哀嚎一声,打死了几个,剩下的都不再靠近了。

“难道这群狼都是没吃饱了的??”沈雅道。

“废话,吃饱了他们也不会来抢掠的!”刘平淡淡道。

沈雅开始很害怕,用弩箭杀了三四个野狼后,也变得胆子大了些,只是眼前的狼群不死不休,疯狂的很。

情急之下,刘平望着沈雅道:“把你的宝剑给我!!我想想别看法!!”

沈雅将宝剑扔给了刘平,刘平拼着被三五个饿狼咬住了外甲,心道,反正我这身衣服也不要了,那饿狼的长獠牙狠狠的啃咬进了刘平脖子边。”刘平作甚都不及时,确实被坑了。一横心,将那野狼扔开。另一侧的沈雅虽然是个弱女子,可是人家是高手!!寻常六七个大汉都近不的身子,此刻和野狼相搏,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沈雅!把我送到西侧。我有办法了!!”刘平喊道。

“好!!”那沈雅答应道,用弩箭又是连射了五六只之箭,为了刘平打通了西边的路。那双头;狼正在那西面上一脸冷峻的望着人狼大战。

忽然刘平提着宝剑上来,直奔狼群后面,那个两个脑袋的狼身侧,刘平知道,所有的狼都是呲着牙进攻,唯独这只没有动静,只是冷冷的望着群狼冲击,此刻刘平在沈雅的帮助下,终于冲了出去,狠狠的冲着那双头狼砍去,近了才发现,原来那个狼根本不是双头,而是那狼的身上还背着一个似乎残疾的狼。刘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劈下,那狼转头要跑,奈何身上还有一个,自然是跑不过刘平,刘平一刀劈下,直直的砍进了那大狼的脖颈间。

污血喷出,无头的狼扑通栽倒了,刘平一把抓起那个似乎根本跑不掉的小狼一般,起身才发现,这只狼居然是没有后腿。似乎是天生的一般。刘平也有些不懂,拼着一身的狼爪的印子。抓起了那没有后退的狼崽子。

奇怪的是那小狼一般的东西一被抓,诸多的狼都是停止了围攻,只是不知所措的停在那了。

群狼此刻发现那没有后腿的家伙居然在刘平手里,纷纷停止了攻击。一个个呲着牙想要扑上来,却是没有一只敢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狼狈么??”刘平望着眼前的奇特的情况自语道。

猛地,刘平提起那只没有后腿的奇怪狼,掐着那没有后腿的狼的脖子恶狠狠道:“让这群狼后退!!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东西,明白我的意思!!!”

那奇怪狼呜呜的叫了两声,狼群居然真的都一步一步往后撤了,不再攻击!

沈雅此刻也是被狼群将衣服撕咬的破烂不堪,手臂上和腿上都有撕咬的痕迹。

刘平的身上咬伤更多,整个人都是红彤彤的,仿佛在血水里泡过似得。这是典型的用力过猛。

此刻的狼群虽然停止了攻击,但是大量的形势对于野狼来还是占尽优势。

“尽量不要激怒他们。”刘平道。紧贴着自己的沈雅,也是全身戒备的,可以。

眼前这这只奇怪的残疾狼相必实在是可恶啊。老子道。

“告诉那些狼!!让他们消失,否则我一下便掐死你!!””刘平似乎能够知道那残疾狼的心思一般。

“呜呜呜·····。”那残疾狼喊完,诸多的狼群都是听到了那残疾狼的叫喊,纷纷后撤。二人才算松了口气。

“总算是坚持下了,好累···。”刘平说完,眼睛一黑,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

第二十二章:沈雅的厨艺

等到刘平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树林外,沈雅正守在自己的身边。一动身子,刘平觉得自己身上好像火辣辣的疼,仔细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好像是被人家动过,肩膀和腿上都有被狼咬过的痕迹,最严重的是后背上,硬生生的被狼爪抓的血肉模糊,正是这么奋不顾身的拼命,所以才能突破狼群,控制了那个没了后腿的狼,当然,受伤这么重,刘平晕倒也是正常,只是一晚上都结了痂。倒是让刘平惊奇的很,仔细一闻,却是有一股药香的味道。

“你醒了??”苏雅一脸惊喜道,“还以为你要死了,要不是你还有呼吸,我都真的以为你要被咬死了。”

“狼都走了??”刘平艰难问道,声音沙哑的很。

“都走了!!你比狼都凶,狼还不跑?”沈雅笑道。

“水!~~有水么??”刘平挣扎着要起来。

“有,有,你别动!!我来!!”沈雅急忙起身,从不远处的河边用手掬了一捧清水来。

“谢谢!”刘平实在是渴急了。也顾得那些河水脏不脏了,张口便喝了起来,整个脸都埋在了沈雅的手上,倒是让沈雅有些不好意思,奈何沈雅的手有些小,捧得水有些不够喝,所以,刘平喝完挠头道:“还能再来点吗?”

“哦~好,你不要动,我刚给你上的药,不要再让伤口裂开,我再去给你掬捧些!”沈雅道。

“谢谢。”刘平道。

沈雅来回了三趟,总算是让刘平喝饱了些。

刘平望着已经跑出了一身细汗的沈雅道:“受累了,沈女侠!”

“不累!”沈雅有些害羞道。

“是你帮我擦药了?”刘平问道。

“恩,四个时辰里你不要乱动,这是我师父的独门秘方,专门做治疗伤的药,效果很厉害!!你别乱动,很快就好了!”沈雅道。

“额··难道还能治狂犬病么?”刘平低声道。

“什么??什么狂··犬?”沈雅道。

“额···没什么,我是说你的药很好,好有效!”刘平干笑道。

这时候,天色已然大亮,刘平也移动不了身子,只是依靠在大树下。树旁生了一堆火。一侧不远处便是那条小河。刘平此刻的肚子和沈雅的肚子都是咕咕的叫了起来,刘平道:“好像折腾了一晚上,又饿了。”

“我在河里抓了两条鱼,可是不会做··。”沈雅指了指身侧,刘平才发现,两条一尺来长的草鱼用树枝插着,放在了火堆旁。刘平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位女汉子当真是抓什么都这么快,只是不会做。

“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替你做!”沈雅道。

“你确定你行?”刘平疑惑道。

只见这丫头此刻一脸自信道:“那是自然!!”

”好!”刘平应道,“现将这两条鱼的鱼鳞去了,剖开肚子,内脏扔了,不是让你剖鱼脊背,是鱼肚子啊,鱼肚子在下面。”刘平望着手忙脚乱的沈雅无奈道。

总算一番忙碌,洗剥完成的沈雅将两条鱼用树干串好,放在了火上炙烤起来。

“你叫什么???是个什么官?”沈雅道,折腾了一晚上,好像都还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叫什么呢,刺杀赵佶失败,这个男人便一路追随自己而来,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我叫刘平!额···要说官么??我算是一个带兵的人!!”刘平笑道。

“哼!给赵佶当官的都不是好东西!”沈雅一脸怨恨道。

“我可是好人啊!”刘平道。

“你?哼!也不是好人!!”沈雅佯怒道。

“沈姑娘!你真的非要杀赵佶吗?”刘平道。

“那是自然!!你没有那种仇恨!当然不知道,全家一百多口人惨死!!这样的仇,你说该不该报!!”沈雅狠声道。

“当我没有说!日后你若是再报仇,麻烦你能先瞄准了再射!省的仇人没杀了,还被人家发现了!”刘平调笑道。

“哼!那是本姑娘着急而已!否则肯定能杀了那赵佶!”沈雅道。

“好吧!!沈姑娘!接下来,你准备把我怎么样?杀了我?还是放了我?或者好人做到底,继续照顾我一番呗。”刘平道。

“想的美!!刘平!若不是你昨天晚上赶走了狼群,怕是我也脱不了身,这样吧,算是你我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待会吃完了鱼,咱们便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日后我再去杀赵佶碰上你,可就休怪我无情了!!”

刘平望着眼前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的沈雅,噗嗤笑道:“那就得请沈女侠到时候高抬贵手喽!!”

“切··想的美!!”沈雅做了个鬼脸。

忽然,一股焦糊的味道传了过来,刘平抽了抽鼻子,说道:“什么东西糊了?”

“咿?好像是从你那里传过来的!”刘平道。

“哪里?哪里糊了?”沈雅道。

“是鱼!!哎呀!!告诉你了烤制东西的时候要来回翻转的,你又是冲着一面烤,鱼烤糊了!!”刘平喊道。

“哎呀!!我忘了!!!怎么办??”沈雅道。只见一条鱼已经烤了的糊了,忙去翻转,却一失手,将手里的另一条鱼,掉到了火堆里。

“鱼!!我的鱼!!”沈雅大呼小叫的喊着,从火堆里将那条鱼又捡了出来。

折腾了半个多时辰,两只被烤的半焦炭模样的鱼放在了二人面前。

“额··这就是你烤的鱼?”刘平一脸黑线。

“额···虽然有点糊,但是应该还是可以吃的!”沈雅道。

“好吧!我试试!”刘平硬着头皮,拿起了那焦炭一般的鱼放进了嘴里。大口咀嚼了起来。

“怎么样??”沈雅一脸期待道。

“味··道··不错!!就是烟火味··重了些···。”刘平开始还是忍着奉承了一句,但是实在忍不住了,晃晃悠悠的起身向着河边走去。

“哎。你去干嘛?”沈雅问道。

“喝水~~~咳咳~~呸!!”刘平实在忍不住了,将口里的那漆黑的鱼肉吐了出来。跑到了河边漱起来口来。

“切!!有那么难吃么!!”沈雅气愤道,拿起另一条鱼放在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用力的咀嚼了几下。眉头一皱,一口便吐了出来,也直奔河边而去。

···············································

休息之后,二人算是分别,刘平自己向着林子外而去。回想起这一天一夜来,倒是荒唐的很。不过,刘平还是叮嘱了那沈雅了一番,若是再报仇,还是看准了时机吧。

刘平自己走了半日的光景,总算是看到了林子的尽头,忽然,听到一声声的呼喊之声。仔细一听,却是在呼喊自己。

刘平来到附近,只见杨三多带着诸多的军将和士兵正在寻找自己。

“我在这呢!!”刘平依靠着大树,喊道。

听到声音的杨三多等人疯来了似的来到刘平身边扑通跪在地上痛哭道:“侯爷!!三多该死!!让侯爷受苦了!!”

“少说废话了!让大家都撤了,我没事!!回去!!”刘平吩咐道。

“诺!!”杨三多应声道。

刘平回去休整了一番,便转头去了皇宫,见了太上赵佶,假说自己被刺客击倒,受了伤,在林子里修养了半日多才回来,赵佶还好言安抚了几句,赏了些物件,倒是连带着身侧看望赵佶的赵桓都赞赏了刘平几句,只是眼神有些复杂。刘平告退了,却是还未出皇城,就被李纲拦住了。

第二十三章:暗潮

李纲目无表情的望着刘平道:“走!和我去见陛下。”

刘平心里一阵无奈,自己刚被狼咬了,破伤风针都没得打,本来还想去休息一番,看来这样是真的休息不了了,还得被李老头和赵老大带去问话。我也没有变节的说,怎么脸色这严峻。

一路上,刘平跟在李纲身后道:“恩相,陛下要召见我?”

“问那么多作甚!!”李纲冷冷道。

“恩相,切莫误会,前日里我去游园会是被茂德帝姬叫去的,真心不知道是那位太上皇想要见我啊。我对陛下和恩相,是忠心耿耿的。”刘平道。

“当真?”李纲猛地停住了步子,一脸凝重的问道,眼睛直直的望着刘平,似乎要把他看透一般。

望着李纲那凝重的目光,刘平沉声道:“恩相,若是我刘平有一句假话,便是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半晌,李纲才收了那严峻的目光,略许柔和道:“你啊!!你!!当真不知道太上是想如何对付陛下的么??在外人看来,你和太上密室之中密谈这不是明摆着是和他一条心了??”

“恩相在上!!末将岂能有那种心思!末将能得今日地位,全靠陛下赏识,恩相简拔,我刘平岂是忘本之人,太上皇几次暗示末将,要末将投靠于他,末将都不为所动。一心只是忠心与陛下!!”

“当真!?”李纲将信将疑道。

“恩相若是信不过末将。末将当即就撞死在此地的铜柱上以明志!!”刘平说完,假意就要冲着大殿旁的铜柱而去。

“好了!!老夫信你!!你啊!!还是稍欠火候,难道不知道这是太上用的离间计么?只是我信你,陛下那里确实是有些对你不放心了!!”李纲道。

“陛下那里,我去说!!相信陛下一定会相信末将的一片忠心。”刘平道。

“但愿吧!走!先去陛下那里吧。”李纲道。

一路无语,刘平暗自道,这赵老大还真是个小心眼,真以为自己投靠了他老子了不成,嘿,这对父子,还是快要撕破脸了,当真最是无情帝王家啊。自己心里盘算着怎么让赵桓相信自己,可是一路的搜肠刮肚也没有能想出来所以然来。

一顿饭的功夫,刘平已经从赵佶的行宫中来到了赵桓的勤政殿里。由小黄门太监领着李纲刘平二人进了御书房内等候赵桓的到来。

过了一会,赵桓便进来了,同样是铁青着脸,望着刘平。刘平和李纲急忙施礼,口称吾皇万岁。

“免了!”赵桓随意的挥了挥手,身侧侍奉的小黄门太监便出去了。

“刘平!你可知罪!!”赵桓冷声道。

“陛下,臣有罪!!”刘平弯腰道。

“你说!!你有什么罪!!”赵桓气道。

“臣,臣··臣私自见了太上皇。”刘平照实说道。

“你还知道??那为何如此??”赵桓气道。

“陛下在上,臣见了太上实属是不知情,臣被茂德帝姬强行拉去游园会,却是被稀里糊涂的见了太上,臣也是不知啊。”刘平道。

“哼!!你一个武人,上什么游园会!!当朕是三岁小孩么?”赵桓气的直拍桌子。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容老臣说一句。刘平他确实是不知情啊。刘平还是一心忠于陛下的!!”李纲出面维护道。

“李卿!你还维护他!!”赵桓道。“若不是看在你有几分功劳的份上,朕!~~~朕定要严办你!”

“臣知罪,求陛下息怒,陛下,臣虽然见了太上,但是对陛下却是忠心耿耿啊!!”刘平道。一脸的忠诚之色,刘平暗道这赵家人心眼够小的。

“当真!??”赵桓稍稍的将话语放轻了些。

“臣所言句句肺腑,岂敢欺骗陛下。但有一句虚言,陛下便拿去臣的项上人头!!”刘平猛地跪在地上,砰砰的嗑起头来。

望着如此的刘平赵桓心里也是有些放松,平声道:“起来吧。朕还是信任你的!”

刘平恭声道:“谢陛下!”才小心的起身,心道,放你娘的屁吧,还信任我?信任我方才那模样好像老子偷了你东西似的一脸死人相。

“刘卿,朕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吗,切莫让朕寒心啊。”赵桓道。

刘平心道这赵老大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么快就又开始安抚自己了。看来自己还是很有用处的。

“启禀陛下,臣就算是肝脑涂地,也要誓死追随陛下!~!”又是一通恶心的马屁拍了过去,让刘平自己都觉得很恶心。可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boss呢。

“陛下,既然刘平没有此等心思,那边不要再责怪他。”李纲当了回老好人。

“恩!朕方才是失态了。”赵桓平复了心情道。

“好了,这件事就算了,刘平,你告诉我,那个刺客是怎么回事??什么来路?确定不是太上自己搞出来的障眼法?”赵桓道。

“陛下。那刺客是真刺客,至于是什么来路,臣也不甚明白,当日臣追了出去,那刺客便跑了,臣误入了树林,夜里遭了狼群,好容易才脱身。所以也就将那个刺客的线索追断了。”刘平道,却是将沈雅的来路直接隐匿了,倒不是刘平有什么目的,只是想起那个笨笨的此刻沈雅,刘平有些不忍心将她抖出来。

“真的刺客么?哼!!若是真的是此刻,想必是些乱臣贼子,倒是不能放松了警惕。李纲!”赵桓道。

“臣在!”李纲应声道。

“安排都门禁军,开封府,还有皇城提点司好生戒严,严格盘缠,看看汴梁有没有什么异常,省的真的再出什么行刺事件!!”赵桓道。

“臣遵旨!!”李纲道。

“真是刺客,哎··可惜了!!啧啧。”赵桓自言自语道。

至于赵桓说什么可惜,李纲和刘平二人虽然心里知道,却是谁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刘平心道,这位赵老大,就这么希望他老豆死翘翘么??

“李卿。太上那里有什么新动静么?”赵桓问道。

“回禀陛下,自从各路的勤王大军俱都离开后,太上那里近日来,频繁调动了神卫军,神卫军都统刘仲武将都门禁军的进宫侍卫都调换了不少,蔡京吴敏高俅等一干太上近臣这几日也是频繁出入于太上行宫中,怕是想要动手了。”李纲担忧道。

“哼!!我这位父皇真的是想要将朕软禁了么??他难道就这么想重新登基么??若是如此,他还为何要假模假样的将这大宝之位传给我!!”赵桓此刻有些气急败坏,狠狠的锤击了一下那御书房的书案,将案子上的笔墨纸砚都震得散落了一地。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李纲道。

“息怒?息怒有什么用!朕怕是用不了几天,朕就得将这皇位再给父皇送还了!!朕还有宏图伟业没有实现。朕还有中兴大宋的恩策没有实施,朕还有开疆拓土的雄心没有达成,难道就这么失败了!!?”赵桓不甘道。

“陛下,亲政之事绝非一朝一夕能成,成大事者,还需要有常人所不能忍之胸壑。”李纲劝道。

“忍??还忍??朕早就忍够了!蔡京一党在朝堂上不把朕放在眼里,都门禁军俱都是太上的嫡系。外藩重镇俱都是听调不听宣的军中寡头,你叫朕该如何?如何??”赵桓苦笑道。

刘平望着眼前有些癫狂的赵桓,心道不要装了,再装就过了,你和李纲两个人唱这出双簧戏不就是要让我帮你控制中枢,彻底的把持住朝政呢,我又不傻,又不是听不出来。于是刘平拱手淡淡道:“陛下,若是想要亲政,也不是不可以。”

赵桓和李纲望着刘平,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眼神。

“说!”赵桓道。

“陛下,当今之时,不过是太上虽然隐退,却是暗中把持了大权,朝中大部分的大臣俱都是听从太上之令,其中最多的不外乎是蔡京一派,东西两府却是大部分都是蔡京的人。至于您说的都门禁军是有一部分的精锐被太上控制,但是,若是真的是陛下想要行事,也不是不可以,陛下莫要忘了,臣手里,有兵!!”刘平抬头,望着赵桓道。

赵桓的眼中闪过一丝奸笑,随即摆出一副高兴的感动模样,一把抓住了刘平的手激动说道:“朕就知道,朕就知道,刘卿,你会帮朕的!!朕没有看错你啊!!日后,朕定要重重的封赏与你啊!!”

刘平强自装着笑脸一副恭敬之色,心里暗道。假装激动下就行了,还抓着老子的手不放,靠!!!还不放手!!老子又不搞基!

李纲在一旁一脸欣慰的抚了抚颌下的胡须道:“刘平,陛下这么信任你,还不谢过陛下!”

刘平总算是有了个理由抽回手,跪在地道:“陛下,臣定粉身碎骨,以报皇恩!!”

“好、好!!”赵桓微笑道。

“陛下,此事宜早不宜迟!”李纲在一旁道。

“这······。”赵桓倒是有些犹豫。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陛下啊!!”李纲又添了一把火。

“只是,何时才是行事的好时机?”赵桓道。

李纲此刻却是和刘平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寒食节!”

“寒食节?”赵桓道。

“不错!陛下,再过半月便是寒食节。那时候动手,便是最佳时期。”李纲道。

“只是如何计划?”赵桓道。

“此事夜间可成!寒食节当日定是太上,哦,不,是那些奸佞防范疏忽之时,到时候,夜间有信号传出,臣便带兵入城勤王保驾。”刘平道。

赵桓沉吟了一番,道:“爱卿的法子虽然有些冒险,但是也是值得考虑的,只是······。”

“陛下!莫要在犹豫了!!难道陛下想要继续忍下去吗??”李纲道。

赵桓眉头一皱,低低道:“好!就依爱卿所言!!”

刘平道:“陛下,若是想要清除了太上身侧的奸佞,就得让臣带兵将神卫军控制住,可是臣的队伍是边军没有旨意,不得入城,所以,陛下需要拟一道旨意,让臣入城方可。”

“恩,使得!朕到时候便给你一道旨意,好让你入城!!!”

赵桓却是一转话头,接着道:“刘卿,还有一事,却是要谨记,入城之后,只诛杀那些奸佞之徒,切记切记,切莫伤了朕的父皇,和朕的诸位皇弟。”赵桓一脸凝重道。

刘平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心道:“真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你和你老子都想要撕破脸直接干了,居然还假模假样的要老子别伤了你父皇,靠!!真是不要face啊!!”

“臣遵命!定当保护好太上和诸位王爷!”刘平沉声道。

“哎~~朕此番也是逼不得已,朝中有奸佞混乱朝纲,为了祖宗的江山,大宋的社稷,朕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啊,只是希望父皇莫要怪罪才是。朕已然是做了这忤逆之举,只是不敢再做李世民那般戕害骨肉同胞的事情了。”

“陛下仁心,臣等心里明白,一切遵照陛下旨意行事!!”李纲和刘平恭声道。

“好了,朕,有些累了,剩下事情,就交给你们吧。”赵桓道。

“诺!!”刘平和李纲二人应声退下。

二人刚出了御书房,却是被一声细微的响动警觉,刘平一回头,只见一个影子向后移动,刘平追上前,一把揪了出来,却是赵桓的贴身太监苏明。

“你这鸟厮!在这里作甚!!”刘平冷声道。

“婢子~!~婢子在外面等着侍候陛下的,将军,您轻些,小的可禁不住你这大力!”苏明求饶道。此刻的苏明心里大惊失色,方才在殿外偷听,知道了刘平等人的计划,正想着如何去报信,只是还未等离开,却是被刘平抓住了。

“你方才可是在殿外偷听!!”刘平冷声道。“胆敢骗我!某就杀了你!”刘平**裸的威胁道,自己等人谋划的事情若是提前白败露,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就是刘平在怎么有队伍,也没法现在和赵佶反目。

“将军!!小的没有偷听啊!小的哪敢啊!!”苏明惊恐道。

“刘平。放开吧,这是陛下的亲近人,应该没事。”李纲打圆场道。

刘平眼神复杂的望着苏明,放松了手,但是从苏明的躲闪的眼神中,刘平觉得苏明有问题,哼了一声,便将苏明扔在了地上,苏明千恩万谢。便自离开。

刘平望着苏明跌跌撞撞的离开,心有些疑惑,也没有说什么,便与李纲离开了皇宫。一回到自己的独院里,刘平便喊来了张显,告诉他盯紧了一个叫苏明的太监。张显应诺而去。

跑了两天的刘平总算是放下了事情,安稳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天刚亮,杨三多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对着刘平道:“侯爷!侯爷!夫人来了!!”

刘平睁开眼,对着杨三多道:“什么夫人?哪个夫人??”

杨三多咽了一口唾沫道:“两··两个夫人,都来了。”

第二十四章:清君侧(一)

刘平一骨碌起身,麻利的穿了衣服,对着杨三多道:“你说什么?你说谁来了?”

“大夫人和··额,二夫人从燕京来了!!”杨三多道。

“金芝和小豆子来了??”刘平道。

“她们怎么来的?谁让她们来的。”

正说话间,只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们为什么不能来,难不成,刘郎你在屋里藏了什么美娇~~~~~~~娘,怕被我和小豆子看见吗??”

刘平定睛一看,却是方金芝和小豆两人进了屋内。身后却是跟着吕志乔。只见吕志乔拱手告罪道:“侯爷恕罪,属下本想着自己回来的,可架不住主母的要求,便只能带着主母前来了,望侯爷恕罪。”吕志乔手中的折扇抱拳道,只是那清秀的脸上却是没有一丝告罪的意思,反倒是一脸的挪揄之色。

“你!!回头再和你算账。”刘平笑骂道。

刘平板着脸对着二女道:“谁让你们来的!!”

小豆子嘴一撅道:“我们想来,难道还得别人首肯么!!平哥哥!你就这不想看到我们!!?”

“原来刘郎是不想见我们,那我们走便是了!”方金芝委屈道,说着方金芝却是拉着小豆子就要往外走。

“走什么!回来!”刘平上前一把抓住了二人的手,拉了回来。

“属下告退!”吕志乔笑道,行了一礼,当先离开了。

刘平对着还在傻笑的杨三多道:“看什么,守着门去!!”

“诺!!”杨三多挠了挠头,急忙离开了。

此刻的屋内只有刘平和方金芝小豆子三人,小豆子一脸的委屈,方金芝却是眼中含着泪道:“我们姐妹两个跋涉了十多天,才从燕京赶过来,你可倒好,一句体己话都没有,还冲我们吼!”

“我吼你们!我哪里吼了??这个··我不是让你们安心的呆在燕京吗?”刘平挠头道。

“我们放心不下你,他们说汴梁被围,情况危急,我和小豆子实在是憋不住了,才来的,若是你真有什么不幸,我便去黄泉路上寻你!”方金芝流泪道,原本那个性格坚强的女子此刻却是见了刘平之后,再也控制不住。

望着两个快要哭成泪人的家伙,刘平当真是有些头大,干脆直接一手一个,直接搂在了怀里。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大白天的!”方金芝挣脱着,却是被刘平牢牢的把持着,不得脱身,小豆子则是笑嘻嘻得对方金芝道:“方姐姐,你不是想平哥哥的紧,一路上都和我念叨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怎么今天可算见到平哥哥你却要躲开。”小豆子挪揄道。

“小豆子,你再说,我撕了你这小妮子的嘴。”方金芝脸红道。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会想我的,因为我也想你们!”刘平嘿嘿道。闪电般的在方金芝和小豆子的脸上一人亲了一下。

刘平将两人都搂在在怀里哄了好半天。才让二女破涕为笑。

安排了侍卫,端了饭食,让一路奔波而来的二女都吃了,安排了房间,让他们好生休息,刘平便自出了独院,叫了吕志乔,在内室中和吕志乔说了寒食节对赵佶动手的事情。吕志乔沉吟了一番,对着刘平道:“主公觉得有几分把握?”

刘平伸出了五根手指说道:“五成!”

吕志乔皱了皱眉头道:“既然主公既然是打定了主意,那便行事罢!属下自是在一旁支持侯爷的!”

“恩!事不宜迟,我得和军中的军将商量一番。”刘平道。

“侯爷,莫急。此事,须得好生计较一番。您可想好了用谁不用谁了么?怎么用?该如何用?”吕志乔道。

“这···。”刘平倒是真的没有太详细的分配。此刻听得吕志乔一说,当即醒悟,这等事情,须得是找嘴巴严实,得力一些的干将才是。

二人现在内室中商量了半日,才带着吕志乔离开直奔永定军在汴梁城外的大营。

刘平出城来,直奔永定军大营。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大营之中,叫杨三多分派了几个得力的军士,前去寻找军中大将前来议事,此刻的永定军驻扎在城外,粮食辎重倒是不缺,军士整日的都是按照刘平定下的科目操练,一日不敢怠慢,倒是韩世忠杨再兴等军将每日里闲着无事,杨再兴每日里却是寻得哪部人马中的好手过招,韩世忠则是训练一过去,便带着几个色子偷偷的找几个爱赌的军将去耍上一耍,只是自从刘平发现了之后,却是批评了韩世忠一番,军营中不得赌博。否则以革职处置,倒是让这个泼韩五手痒了很多天。可是毕竟是刘平的要求,不得不遵守,终宋一朝,自从赵匡胤开始,便是爱好赌,连带着那位开国皇帝赵匡胤,那也是喜欢赌博,而且还是个中高手。天子所喜好的东西,便是极为容易影响百姓的,才不过百余年的光景,这汴梁城里,大大小小的赌场,怕是得有足足千余家。这种几乎全民皆赌的环境下,作为军中儿郎俱都是沾有此种恶习,只是刘平的永定军中却是轻的很,一是刘平制定的训练强度大,军士们没那多的时间去赌,另一个便是刘平的军法森严,若然是真的被永定军军中的风纪队查到了,怕是就得从严处置了。

韩世忠也是喜欢赌上一把。

原本趁着刘平不在军营里,韩世忠抱着一个骰子正找了几个好赌的营校过过瘾头,还未开局,却是只听得军帐外有军士通传大帅号令前去议事,韩世忠才得知侯爷这是要议事,忙丢下了骰子,急忙转身而去。身后的几个校尉嘻嘻笑道:“韩将主,怎么这么着急,要不先甩几局??”。

“滚!你们这群攮球货,耳朵都聋了,没听见人禀报,侯爷来了,定是要大帐议事。哪个不怕死的还敢玩,老子便直接给他200板子!!记得,俺回来后在和你们酣畅的开上几局!”说罢,便转头离去,刚出了军营一把撞了一个人,却是光着膀子这正准备穿上衣铠甲的杨再兴。可巧二人一相遇。杨再兴道:“韩将军,侯爷这么着急到底怎么回事??要不是他叫人,我还就将陌刀军里的那些个丫挺的都打一遍呢。”

真是战斗狂人。韩世忠淡淡道。

二人已入帐,此刻的大帐中只有三四个人,曹成和林冲几个贴心军将都在等候。

刘平一见人齐了,便派人在守在帐外。自己张口道:“这回有一场大富贵,就看诸位敢不敢干了!!”

刘平望着帐内的诸将,低声的将事情说了一番。诸将都是一阵沉默,反倒是杨再兴率先张口道:“他娘的,咱连金狗鞑子都不怕。收拾些都门禁军算个甚!侯爷!俺随着你干便是了!”

“对!!俺听从侯爷的安排!!”诸将此时都纷纷道。

只是林冲显得有些犹豫,半晌,林冲道:“侯爷!此事事关重大,可有万全的把握!?”

“没有!”刘平淡淡道。

“有胆子便干!!日后荣华富贵,封妻荫子,不在话下!就看你敢做不敢做了!!”

“老林!怕个鸟!咱这是驱除奸佞。是替陛下当差!你有什么可犹豫的!!”韩世忠道。

林冲一咬牙说道:“侯爷!俺随着你干便是!!”

“恩!”刘平点点头,张口道:“到时候,你们如何行动,便由着文远来安排!!”

吕志乔接话话头,一番安排。诸将都是齐声应诺。

安排完毕,刘平压低了声音道:“诸位兄弟,这次是个险棋,都门禁军足有十万多人,虽然没什么能战之军但是也不要掉以轻心,还须提防各路的边军们的异动,所以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还有一点,谁若是走漏了风声,莫要怪某不讲情面!!”

“愿意为侯爷效死!!”诸将齐声道。

“恩!都先去安排吧,到时听候命令!!”刘平道。

“诺!!”诸军将道。

会议一散,张显便前来了,对着刘平小声道:“侯爷!你让我盯得人,有行动了,昨晚,那个叫苏明的太监,去了太上行宫之中,怕是他有些不对头!俺怀疑他是太上安插在陛下身边的人!”

“那便盯严一下!”刘平道。

“侯爷,我怕是这寒食节诛杀奸佞的事情已经被太上知晓了。侯爷,还是早作安排吧!!”张显道。

“恩,我回去和李相再商量一番!总不能不让那位太上皇有了防备!”刘平道。

“诺!!”张显道。

“侯爷!明教邓元觉怕是到时候也会有所动作,还望侯爷早作安排!”张显道。

“莫要管他!!让这群明教的余孽,先蹦跶几天,到时候一发收拾了便是!!”刘平淡淡道。

“诺!!”张显应声道。

安排了各项事务,刘平便打道回府,晚上,刘平陪着两女吃完饭,小豆子便提前睡觉去了,刘平望着此刻还在自己身边的方金芝,眼中满是温情,轻轻的搂着方金芝道:“良宵美景,莫要辜负了!”

“嘤咛~~!”方金芝红着脸应了声。刘平像是得了信号指令一般,横抱起方金芝,嘿嘿一笑直奔着大床而去。

一夜**,却是小别胜新婚,让憋了半年多的刘平彻底的释放了。

第二天。清晨,刘平起身,望着昨晚折腾的太晚,导致还在熟睡的方金芝,轻轻的亲吻了一下,便径直的穿衣起身离开,想起还要和李纲仔细的再推演上一番,便直奔李纲府中而去。

第二十五章:清君侧(二)

刘平前去李纲的府中与李纲密议了一番,便回到自己的住处,只见方金芝和小豆子已然是已经起了床,正招呼了庭院里的侍卫打扫院子。都是军中厮杀的汉子,此刻正一个个的被这样一大一小指使的团团转,一见刘平回来,便二女便飞似的奔到刘平身前。打了热水给刘平净面洗漱,吃了些饭食,方金芝道:“刘郎,显哥儿方才来找你。见你不在,便走了,留下话说有急事。”

“哦,张显来了?”刘平道。急忙起身出去。

“刚出去,怎么才回来又要走?”方金芝道。

“张显来,定是有要紧的事情,还是去一趟比较放心。”刘平丢下一句话,便带着几个贴身亲卫直接出了府门。一路疾行,直奔城西而去,来到一家茶肆之中,店里的活计一见刘平几人俱都是便服来到店内,急忙笑脸相迎,唱了个肥诺,道:“几位客官,要些什么??”

“我要吃肯德基!!”刘平望着那活计道。

那活计一愣,低声道:“客官,肯德基没了,只有麦当劳!”

这恶趣味的暗号正是刘平给张显接头的暗语,那活计知道这是自己人,忙对上了暗号。转身对着刘平几人道:“几位,随我来!”

刘平等人即可随着那活计上了楼,直奔一见不起眼的小房间而去,一进门,却是见张显正在里面,张显一见刘平,当即便要行礼。刘平一把扶住张显道:“不必多礼,什么事情?”

张显一脸焦急道:“侯爷!上次您让我盯着的那个太监苏明,的确是有问题,我已经看他不是一次去太上的荣养殿了,这次我怕有问题,趁着他出宫,把他私自擒了,仔细的审问了一遍,才知道,这厮是太上派在陛下身边的卧底,而且他偷听到了咱们的计划,怕是太上皇那边已经知道咱们寒食节要动手的事情了。”

刘平一皱眉头,冷声道:“人呢?”

“还在底下的暗室里。”张显道。

“走,去暗室!我去见见他!”刘平道。

“诺!”张显应声道,转身带着刘平直奔一层的暗室而去。一路,张显说道:“这厮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他嘴里套出了这些。”

“这个苏明的软肋调查清楚了吗?”刘平道。

“弟兄们去查了,已经查清了,这苏明有个瞎眼的老母,在乡下,那苏明也是自幼家贫,才被送入宫中的。已经被我们兄弟掌握。”

刘平点点头,随着张显进了密室,只见密室中,那个太监苏明正被五花大绑。用破布堵着嘴。一见刘平前来,不住的扭动的身子。几个永定军的密探正看守着这苏明。外表之上,苏明一点伤也看不出来,不过,张显带的这帮家伙都会一些刑罚的暗招,怕是就是弄得苏明生不如死,身上也不会被人家看出有什么异样。

刘平走到了近前,拿开了苏明的堵嘴的破布。微笑道:“苏公公?久违了。”

“你···不要杀我!!刘大人!我可是陛下身边的人!你不要胡来。”苏明道。

“胡来?嘿嘿!胡来的是你吧?苏公公,若是我向陛下说明了你是太上的人!你说你会怎么样?”刘平冷冷道。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知道,你是在太上身边安插到陛下身边的人,可是你这么忠心耿耿,不配合的话,怕是也换不回你老母的性命了。”刘平惋惜道。

“你!!你说什么!!那你对俺娘做了什么?”苏明猛地听到自己老母的消息,当即便起身直奔刘平,奈何自己本身的绳索绑的紧,根本挣脱不开,只是不住的扭动的身子。

“你是个孝子,也是个聪明人,我不为难你!你母亲就在我控制下,他很好,不会有事,下面,我将继续问几个你问题。如果你不如实的回答,那后果我就不能保证了!!”刘平冷冷道。

“不要伤害我娘,有什么冲着我来便是!!”苏明急声道。

“别着急,慢慢来。第一点,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监听陛下的行踪的!”刘平问道。

“从进宫之后,便被太上安排到了陛下身边做贴身的近侍。”苏明道。

“关于我们的计划,你是不是偷听后全盘告诉了太上!”刘平紧着问道。

“恩!我的确告诉了太上!”苏明道。

“告诉了多久?”刘平冷声道。

“昨天!”苏明道面色土灰道。

刘平心道,好歹赵佶虽然知道了消息,只是还没有发动攻击心思、此刻只有彻底的打败他,才能有出路。

“太上那边有什么动静,你知道多少,就给我说多少。”刘平道。

苏明有些沉默。刘平对着身侧的张显道:“拿杯茶水来。”

“诺!”张显派人取了一杯茶水。

刘平松开了苏明的束缚,将那杯茶水递给了苏明。“渴了吧,喝口水,压压惊。”

苏明接过茶水,略微有些发烫的茶杯,让苏明的手感到一丝灼热。

“放心,没毒。”刘平道。

苏明有些迟疑的喝了一口。平静了一番才道:“刘侯爷,太上那边已经知道了你们寒食节动手的事情,正安排人手准备对你们动手。我想最迟不过后天,汴梁禁军便是个包围你的外城永定军,夺了陛下的皇权。而且高俅蔡京等人也是附和太上行动,他们的目标便是刘侯爷你。”

“看来那位太上是真的忍不住了。蔡京,高俅,哼,以为某怕了他们不成”刘平淡淡道。

“你知不知道太上他们的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刘平道。

“太上昨夜派人秘密吩咐我,让我后天晚上悄悄安排几个神卫军的人调换驻守陛下寝宫的近卫。我怕就就是在那时。”

刘平平静的望着苏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骗我!”

“小人不敢!!不敢!”苏明道。

“从现在开始,你做什么,便听我的,你也可以去太上告密,不过。该如何做,你好好想想!为了你的瞎眼老母。”刘平冷冷道。

“侯爷!侯爷!小人不敢有二心,求你放了我母亲。放了我母亲啊,小人听凭侯爷差遣。”苏明跪在刘平身前,哀求道。

“看你表现吧!”刘平拂袖而去。

“侯爷!!我母亲呢?我母亲呢?”苏明颤声道。

刘平转头离开,苏明跌坐在暗室里,忽然两个侍女带着一个苍老的老妇蹒跚而来,苏明登时扑到了老妇身前。

“娘!娘啊!!”苏明眼中满是泪水。

“明儿,明儿,为娘在呢,怎么还哭了?”那老妇道。

“娘,您没事吧?”苏明急忙道。

“傻孩子,娘有什么事情?哎,倒是你啊,弄得娘还有些糊涂,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你派人带这里了,你这位朋友倒也真是大方,他说是你的朋友,拿了好些吃的给娘,还给我这老太婆换了干净衣服,这些年娘没本事,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把你送进了宫你心里可不要怪娘。”老妇道。

“娘!你说的哪里话,若不是活不下去,你怎么会将孩儿送进宫里。只是孩儿无能,让娘受委屈了。”苏明道。

“哎····明儿,娘眼虽然看不见,但是心不瞎,那个人应该不是你的朋友,但是他么有恶意,若是他真的有什么事情要你帮忙,你便帮他吧。结下这善缘,日后你定不会亏的。”老妇摸着苏明的头道。

“孩儿记下了。”苏明恭敬道。

············································

刘平出了茶肆,便径直的去了李纲府内,和李纲又是一番商议。直到傍晚才回了自己的府里。一进庭院,刘平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一个贴身的近侍赶到身前对着刘平道:“侯爷。那位赵福金公主来了,二位夫人正都在里面。”

刘平一愣,便直接入了内厅中,只见赵福金在几个侍女的陪同下坐在椅子上,方金芝和小豆子则是在一旁站着。气氛沉闷的很,刘平分明看到,三个女人只见的火药味有些浓。

一见刘平回来,三女都是转头看过来。刘平先行施礼对着赵福金道:“公主在上。刘平拜见公主,不知公主前来,真是唐突了!”

“哼!刘大将军,这位两位家眷还真是够厉害,本公主本想来看看你,居然就被你这两位家眷当成了你···你在外面养的小妾!还真是胆大啊!”赵福金美丽的面庞有些气愤道。

“这···。”刘平看向方金芝。

“金芝,到底怎么回事?”刘平道。

“我也不知道这位是公主,以为是你在京城里养的小···,哎,谁知道是公主殿下。”方金芝不好意思道。原来下午的时候赵福金便衣前来,只带着几个侍女,便进了刘平的大门,却是被方金芝误认为是刘平的小妾,自是没有什么好言向对,若不是有眼尖的侍卫认出了这是和刘平认识的公主,怕是就大打出手了。

“额···公主,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是在下的内子,当真是失礼,还望公主恕罪。”刘平道。

“冲撞了公主,掌嘴三百!!”赵福金的贴身丫鬟香草在一旁道。

“凭什么!你是什么人,在那煽风点火!!”小豆子不甘示弱道。

“你!!你这是失礼!真是太胆大了!”香草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家伙。

小豆子满不在乎道:“我才不管这些,你这个小丫鬟,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你才应该掌嘴三百!!”

几个女人又是怒目相向,一个是天潢贵胄,受尽皇家礼仪,自幼便是受人尊崇,另一个是底层的小乞丐,疯野惯了,岂会什么礼数,当真是谁都不让谁。

刘平被吵的头有点大了,对着赵福金道:“公主某怪,我家里人都不懂什么礼数,切莫见怪!”

一拉将方金芝和小豆子,使了个眼色,让二人给赵福金赔个不是。

赵福金起身,冷冷道:“看来我今日来,还真是不是时候。那我走便是了!”说着赵福金起身离开。身侧的侍女随着她顺势而出。

“恭送公主殿下。”刘平急忙行礼。心道,怕是我马上就要和你老子刀兵相见了。到时候,怕是你就不会再难这么逍遥了。刘平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没想到。原来刘郎和公主还有一份情缘。”方金芝一脸的醋意,转身而去,小豆子在刘平身侧道:“平哥哥,那公主,太蛮横了。你真的喜欢他么?”

刘平轻轻的拍了一下小豆子的额头假装佯怒道:“胡说什么。”

小豆子做了一个鬼脸,丢一下一句“我去看看方姐姐。”便也离开了。

第二十六章:清君侧(三)(跪求订阅收藏)

深夜,汴梁,这座不夜城,慢慢的也变得安静,诸多的在夜市游逛的人群因为到了宵禁的时间,全都老老实实的回了自己的家里,早早安眠,还有些达官显贵沉溺在勾栏瓦肆之中,纸醉金迷。

赵佶的荣养宫殿内的内阁之中,赵佶正端坐在上座,身侧是梁师成,再往下,蔡京、高俅、还有吴敏、诸多的东西两府的重臣,还有神卫军的都统刘仲武,几其他几个禁军都指挥使,名义上,也算是位列横班的大将,俱都在此。

赵桓的手上的伤,算是好的差不多了。此刻的精神也算是比较饱满,一脸坚定的望着诸人道:“诸位爱卿。孤已经得到了重要情报,我那桓儿,也就是你们的那位皇帝,如今勾结了从北地兴起的那个乞丐子刘平,准备在寒食节入宫兵变弑君!!此等无父无君的家伙,你们说当如何??”

“太上!臣以为,陛下当是受了奸佞的谗言,蒙蔽了圣听,当派精兵,择日而去,将陛下身侧的奸佞铲除。到时候您便接收大宋,到时候这天下才能承平啊。”吴敏一句马屁拍的赵佶很是受用。

“臣附议!~!”高俅在一旁道。“那乞丐子当真是可恶至极。前者拥兵自重,夸功典礼上,以孝服带兵入城,简直就是大不敬!此等中贼子,当诛!再者那李纲在朝野之上,一手遮天,骄横跋扈,弄臣之姿,暴露无遗,臣以为当以重典而治之!!”

“李纲之辈,无需担忧,孤只是担心那个刘平,手里握着一支兵马,甚是强悍,怕是有些棘手。诸位爱卿有什么好办法?”赵佶道。

“太上!无需担忧!即便是那刘平的三五千人马算是的是精锐,但是我都门禁军也不是吃素的,当年太祖太宗皇帝统练禁军,乃是天下精锐,汴梁之中,都门禁军足有十万多人,即便有些战力不足,但是还是能拉出一批精锐的,这么多人,便是唾沫也能淹死他们了,再者,臣已经暗中奉命策反了永定军的一个都统,那人曾是我禁军中人,前日我暗中示好,他已然答应我,再者,那厮的家眷臣已经暗中派人看守了,不怕那鸟厮有什么异心。只等到时候夜里为我暗中打开营寨,到时候,我都门禁军大军冲杀,便是可将那群永定军的泥腿子悉数歼灭,到时候,太上便无忧矣!”

“可有把握?”赵佶道。

“太上放心,万无一失!”刘仲武满怀信心道。

“好!!好!!如此甚好!只要那忤逆子没了那个乞丐子的兵,到时候,便是好做多了!”赵佶高兴道。

“蔡大人!你有什么意见?”赵佶道。

“太上~~咳咳··老臣···只是听凭太上安排便是,东西两府的官吏臣还是能让他们都听话的。”蔡京咳嗽道。只是话锋一转,蔡京道:“太上,请恕老臣愚钝,行军打仗,老臣不在行,只是觉得刘都统和几位太尉都在此,当真有信心拿下那城外的永定军吗?当日金人凶悍,兵锋直指我汴梁,我大宋之军全无招架之力,都门禁军闻得金人来袭,连盔甲都不曾穿便逃开了,若是凭着这样的队伍能打的赢比金人还厉害的永定军吗??”

蔡京一席话却是说的众人都是哑口无言,谁都知道城外的那群厮杀汉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连金人都不是对手,可是谁也没有想着去硬抗那群家伙,这种事情,自然是都门禁军的,只是都门的禁军表现实在是太糟糕,便是连着赵佶的心里都有些打鼓,当日金人来袭击,赵佶连夜仓皇出逃,八千多神卫军便是被几百金人击溃,此刻若是真的和永定军交锋,还真是没有什么把握。

赵佶想到此处,却是盯着刘仲武和几个都门禁军指挥使道:“尔等可有信心??”

刘仲武心道,此刻也不能装怂蛋,便是打不过也得硬着头皮迎下来。一脸正色道:“太上放心,我等有信心!”

“臣等有信心!定不负太上所望!”另外几个都指挥使道。

“恩,那就好。”赵佶道,转头对着老神在在的蔡京道:“蔡大人!可是有什么别的话?”

“莫不是蔡老公相认为都门禁军根本不堪一用,所以才这么说?难道蔡大人还有什么别的心思么?”赵佶身侧的梁师成阴测测道,梁师成身为赵佶身侧的红人,向来都是自诩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可是这满朝文武,偏偏是蔡京不是很理会自己,这让梁师成很是不爽,所以这些年两个人明里暗里也算是争斗了不少次,都门禁军俱都是以梁师成为拱卫首,梁师成听到蔡京这么说自己的小弟,自然是心里有些不爽,虽然此刻都是同一阵营的战友,不过仍是免不了有些矛盾。

蔡京拱手道:“梁大人误会了,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梁师成暗里有些不爽却是平声道:“那蔡老大人是什么意思?”

“好了!!蔡卿必是有什么别的法子,你们就别争了!”赵佶道。

“臣不敢!”梁师成听到赵佶说话,当即不再言语。只是一脸阴毒的望着蔡京。

蔡京如同没有看到一般,只是望着赵佶施礼道:“太上!老臣以为,光凭着都门禁军怕是不能全部的压覆永定军,为了以防万一,可以密令西军所部人马抽调精锐暗中赶来相助!”

“西军??恩,蔡卿果然考虑深远,可是让谁来?老种?还是刘延庆?”赵佶道。

“太上。种家军镇守边陲,御敌西夏,不是万不得已,不可轻易调动,便是上一次金人大兵压城,各路大军勤王,麟延路的兵马也没有全部调动而来。所以,臣以为。泾源军和环庆军不可轻易调动。”蔡京道。

“那蔡卿认为调动谁来合适??”赵佶道。

“陛下!陇西的折家军一系,虽然自折可求那厮一部背弃我大宋,投靠了金人,但是已经伏诛,麾下的军士也都是被收编,可是陇西的折家不光是折可求一部人马,想来折家自我大宋立国之初,便是马震西贼,百余年来对我大宋忠心耿耿,只是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出了折可求这般的辱没祖宗的叛徒也算是情理之中,但是,折家可不光他折可求一部,那折可求只是排行行二,算不得嫡出,而他的大兄折可大才是折家嫡出长门,虽然折可大早已死了,可是那折可大还有一子,乃,名叫折言质,文武双全,很有谋略,现在府州之中乃是折家现任家主,麾下的岢岚军也是精锐,足有三万多人,太上,此等人,才是我们的上上之选,到时候,密令小种和刘延庆各自带着一部分精锐,汇同岢岚军一起前来,内外合击,那个乞丐子刘平便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了!”

赵佶一拍大腿道:“蔡卿当真是好计策!!好计策!只是西军前来,怎么也得十几天才能到、我们能等到吗?”

“太上所言不错,蔡大人可曾想到,西军前来至少需要十几天能到,此等时间若是有什么不测,岂不是满盘皆输!?”梁师成阴阳怪气道。

蔡京也不理会梁师成,只是望着赵佶道:“太上,所谓郎中医治重疾,用药自然是凶险无比,方子之中肯定有虎狼之药,若是都不敢服用,如何能治的重疾!!?”

“只怕,到时候,别重疾没有治好,反倒是把性命丢了,可就不好了!”梁师成冷冷道。

“守道!退下!”赵佶有些不满。梁师成一听赵佶的话里有些不满,当即一躬身,退到赵佶身侧。一柄拂尘搭在肘弯之处,再也不言语。

“蔡京所言。孤心里明白。便是不济,诸位爱卿也可与孤一同固守待援,只要内宫被咱们控制。等待西军勤王大军,便是拖,也可以将那乞丐子拖死!到时候连着那乞丐子刘平还有那个李纲,孤一并办了他们!”赵佶狠狠道。

“太上所言极是!”蔡京行了一礼,便不再说话。

“太上圣明!!”诸人俱都是一起行礼道。

“恩!桓儿那个忤逆子,孤可不能让他把祖宗留下的大宋江山葬送了!孤还没有老!!”赵佶猛地起身道。

“今日之事,定要精明紧密些,诸位都是我大宋的忠臣,来日孤定要好好奉赏!!”

“谢太上!!”诸臣道。

“退下吧!”赵佶道。

诸臣倒了万福,便都是恭敬的递次离开了。殿内只剩下赵佶和梁师成两人。

“守道!你说,此事之后,孤当如何?”赵佶对着梁师成问道。

梁师成暗道,你心里早有了打算,这事还非要我说出么?

赶忙弯腰道:“太上,既然是清除陛下身侧的奸佞,那么老奴觉得陛下不过是受了小人的蛊惑的,只要当今自己退下大宝,做个闲散的王爷便是行了,大不了,您将其贬成庶民,一辈子放在内宫之中,便是了,总不能再重了,毕竟是您的骨血。”

“恩,你说的不错,可是,倒到时候这大宝之位,你说孤让谁来上,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赵佶道。

“太上,郓王生性散漫,怕是军国大事情,多有不逮,肃王自幼体弱,怕是难以胜任,景王暴躁,亦是不适合。济王,益王具是不谙国事,怕是不好历练。倒是康王,少年有成,文武兼备,可以····。”

梁师成还没有说完,却是被赵佶一挥手打断:“九儿心计太深,孤不放心!”

“这··太上,老奴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梁师成道。

“讲来!”赵佶道。

“太上此刻还是春秋鼎盛,还是由太上您来处置,重登大宝之位最合适,诸位皇子还是略显年轻,等到太上#!#将国事稳定了,到时候再选皇储,也不晚啊。”梁师成试探道。

“守道!这便是你心中所想的?”赵佶斜睨着眼道。

梁师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太上明鉴!老奴一心为太上,不敢有二心!只怕是不光是臣自己认为,便是朝中诸位王公大臣,也是这么想的,此等宝鼎之上,还是太上最合适!”

“这个·····。”赵佶淡淡道。“若是如此,孤在顶上几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孤一心求道,不想以为此事弄得长生之途不得求啊。”

“太上!!社稷之重,黎民百姓之福,全系与太上之身,此等重任,自是人间帝王的大福报,便是天上的三清道尊都不能违抗的。太上!!”梁师成正色道。

“这····好!那孤就勉为其难,在登大宝之位!!只是,国朝稳定,三五年后,孤还是要自去寻得无上大道的!”赵佶道。’

“太上圣明!!”梁师成跪地道。

第二十七章:清君侧(四)

张教头最近有些苦恼,自家的女婿林冲自从被陷害后,便发配了沧州,自己的女儿整日便是以泪洗面,本以为此生再难相见,没想到,金人大举而来,却是阴错阳差,自己的女婿却是带着一身的军功而来,人虽然不是禁军中,却是在那个永定军里也算是一员大将,如今那高家的登徒子自是被那位刘平刘侯爷砍去了手臂,再也不得前来纠缠,此等快事当真是让人高兴,便是汴梁之中都不知道有多少的百姓拍手叫好!如今自家的府院之中,也算光耀门楣了,只是这几天却也是让人有些不安,都门禁军中足有三五十号人马,俱都是围在外院之中,一副监禁的模样,往日里自己爱喝些烧酒,都要去十字街前去买些,可是却无端的被限制在院子里都不让出去了,那些禁军壮汉一个个都是张口便是都指挥的钧令,不得违反,无奈张教头只得是暗自闷气。

前些时日还来家里的林冲,此刻都不在登门,让张教头的心里到底是有些发慌,直觉告诉自己,这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啊。

院子里的女儿张贞娘正在侍女陪同下给院子的花浇水,张教头却是心中有气没出撒直到自己女儿身前,劈手抢过那盆子高声道:“浇甚水来!你家相公几日不来了?难不成住在城外的军营里不回来了么!你也不瞅瞅!你也算是嫁出去的人了,怎么还总是赖在娘家,算什么事情!!”

只是大声说话之时,张教头用树枝在地上飞快的写道:“通知林冲,莫要再回来!”

那张贞娘亦是张口高声一副委屈的腔调道:“爹爹若是嫌弃了我在家里吃了白食,我自走便是了!女儿若是给爹爹蒙了羞,女儿走便是了,日后爹爹若是再想让女儿回来,女儿也不会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也写道:“已经通知。”

“哼!早走俺早生清静!!省的一肚子闷气!”张教头道

接着在地上写道:“这几天准备好行礼,我怕是咱们要搬家!”

“哼!走便走!”那张贞娘立刻回答道。

“相公说让等消息,会有人来接!”

外面那些都门禁军,一个个饿狼一般守家门口,听得庭院里的父女争吵,俱都是低声的笑骂着。

···············································

永定军的大营之中,刘平望着林冲道:“老林,刘仲武还和你说了什么?他还要你准备什么?”

“侯爷!那刘仲武说到时候还需要我亲自去开寨门,后半夜时分,前来入寨子,我负责给他打开。”林冲道。

“哦~,一切照他的安排做!莫要露了马脚!”刘平道。

“哼!放心吧,刘侯,俺自己便是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和那个刘仲武都是联系的不错。应该可以获取他的信任了!”林冲正色道。

“恩!好好呆着吧!!我已经暗中派人去你家,将你夫人和岳丈接出来。最晚,明天晚上入夜,便可以出城了。我寻思着,咱这位太上皇也差不多就在明天晚上动手了。”

“谢侯爷!!”林冲道。

“你我兄弟,还用着说这等话么······。”刘平拍了拍林冲肩膀道。

第二十八章:清君侧(五)(打滚求订阅)

刘平送走了李纲,召集了一众军将又是布置了一番,才散去。还未等休息,却是来人禀报,说方金芝和小豆子竟然来到军中。

刘平一见二女道:“我不是安排了侍卫,不要让你们乱动?怎么还来大军中!!”

“平哥哥,我和姐姐不放心你!!”小豆子道,这个小妞此刻居然身上穿着一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宽大的步人甲,虽然是最轻的一种军甲,也是让身子瘦弱的小豆子感到呼吸都费劲。

“刘郎!我和小豆子知道,你要做事情,但是我们不能拖后腿!妾身也不是没有武艺,便是上阵,也能替你斩杀敌军的!!”方金芝也是一身铠甲,手上一柄短刀,颇有些英姿。

刘平无语道:“两位姑奶奶,别添乱了!!我这够忙了!!谁给你们的甲胄!!三多!!滚进来!!”刘平怒道。

只见杨三多一脸讪笑的进来低声道:“侯爷,属下也是没有办法,二位主母下了命令。我也没有办法啊。属下劝都劝不住啊。”

“少找借口!!暂且记下,等事情过去,自去军法处领三十军棍!!”刘平怒道。

“诺!!”杨三多沉声道。。

“不要罚三多!是我的主意!!”方金芝道。

“就是,平哥哥,是我和方姐姐让三多找的铠甲!要罚就连我们一起罚吧!”小豆子也在一旁倔强道。

“我还没有说你们呢!!回头再和你们算账。”刘平假装大怒道。

“去吧!!再有瞒着私自答应这种事情,老子可不讲情面!!听到没!!”刘平怒道。

“属下知错!!”杨三多道。

“下去吧!!”刘平对着杨三多吩咐道。

“诺!”杨三多赶紧转身出了大帐。

刘平铁青着脸望着二女道:“很好玩吗??你俩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没有!只是想要帮帮你而已。”方金芝小心道。

“帮我!?你以为这是过家家?这是军营!!是厮杀征战的凶地!!你们以为这是自家的府院厅宅么?随便进来???”刘平皱着眉道。

“平哥哥,我们只是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小豆子眼中泛着泪花道。

“你一路从燕地厮杀过来,我们每日里都是替你揪着心,生怕你出什么事情,我知道,我们没什么本事,可是便是真的有事情,大不了,我们陪着你死便是了!!”方金芝也是红了眼睛。

望着二女的可怜模样,让刘平一肚子的气话都烟消云散了。刘平知道,二女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最重要的人,顿时心中升腾起一股温暖,两世为人,何曾有女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也许这就是亲人的感觉么?

刘平的脸色当即变的温和,一下搂过二女在怀里,用手擦去了二女脸上的泪花道:“哭什么!!都哭花了脸!成了一个大花猫和一个小花猫了!”

二女都破涕为笑,方金芝粉拳锤了刘平胸口一下。嗔怒道:“方才一脸发怒的样子,像是大老虎一般,吓死我了!”

“嘿嘿,刚才有些着急了!!我也是担心嘛,不哭了,不哭了。我就是大老虎!还得吃了你们呢!!”刘平做了个鬼脸逗着二女咯咯直乐。

“平哥哥!你要答应小豆子。千万要注意安全!!”小豆子望着刘平道。

“刘郎!!要当心啊。”方金芝柔声道。

“放心!!金人那么凶悍,老子不也没事么!嘿嘿,再说了,这次情况虽然有些凶险,可是,还没有那种极度凶险的时候呢。大不了,我带着你们回燕京!”刘平笑嘻嘻道。望着一脸轻松的刘平,仿佛这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好似没事一般,让二女心里放心不少。

“好了!好了!这回都听话,将你们身上的铠甲脱了!!”刘平在二女的鼻子上一人轻轻的刮了一下。

“知道了···。”小豆子在一旁道。艰难的想转身,只是身上的铠甲太过厚重,好容易走了几步,一个没留神,直直的栽倒在了地上。痛的小豆子直叫唤。刘平赶忙扶起小豆子。

“快脱了吧!省的待会又要摔跟头!”刘平笑道。

“恩!”二女应声道。起身从刘平怀里出来,便互相脱了起来。可是这铠甲穿容易,脱下来可就难了。方金芝还好些,小豆子却是怎么可脱不下那步人甲的胸甲扣子,方金芝解了半天也没解开。

“铠甲不是这么脱的!!!”刘平道,上前替小豆子打开了铠甲,

“一会我安排三多,带着几个好手,将你带着后营,你们就老实的去后营呆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出来!!”刘平一边解扣子一边说道。

“你也不怕铠甲压死!!”刘平无奈笑道,上前替小豆将步人甲脱了下来。才发现,小豆子里面只穿了一层贴身的衣帛,手从前面一提,既然碰到了小豆子的前胸,倒是让刘平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小豆子这十三岁的身子居然发育的这么好了。

草草替小豆子和方金芝卸了铠甲,便打发二人回了后营。自己独自思量着还有什么漏洞。

刘平望着此刻的外面的黑夜,暗道,明天夜里,可是个不平静的晚上啊!!是成是败,就看自己的了!!!

···································································

西军,泾源军中,老种卧在榻上,脸色越发的枯黄,从汴梁勤王回来,身子更是每况愈下,每日里米食都入口不了多少。倒是咳血咳得越发厉害。一连四五日都是咳了半碗的心血。明眼人都是知道,怕是老相公挺不了多久了,今日更是咳血晕死了两次,怕是没法熬过今日了。这几日,种师中日夜不离老种的床榻之前,军中一应事务都临时交给了麾下的大将。自家就这么一个亲大哥,也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自己自幼便是随着大哥征战,御边西夏,所谓长兄如父,当真不假,望着自己的大兄在床榻之上受苦,却是让种师中看的心如刀绞。恨不得替自己的大兄受苦。

忽然,种师道猛地睁开眼,艰难张口道:“蜜水!取蜜水来!”

“大哥!!大哥!!大哥醒了!!来人、快来人!!我大哥要蜜水!!快取蜜水来!!”种师中急声道。

内厅里服侍的侍女和近卫俱都是忙碌起来。端了上好的温水参汤加蜜~!汁,用钧瓷的小碗盛着,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汤匙,种师中端着瓷碗,舀起一勺,吹了吹,慢慢的放在种师道的嘴边,一连喂了七八勺。总算让种师道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

“大兄!好些没!!”种师中用绢布给种师道擦了擦嘴角。

“二哥,听说,你想带兵去汴梁??”种师道虽然在病重之中,此刻却是眼神越发的明亮。

“大哥~~,你且修养,有什么事情,容后再说吧!”种师中道。心道,到底是那个混蛋走漏了风声,自己接待了汴梁的信使宇文虚中,那宇文虚中却是却是带了消息,说永定军意图谋反,太上即令西军出兵勤王清君侧。这一消息让种师中都感到这是一个机会,清君侧,立大功,日后自己更进一步,种家在帝都之中也算是能恩宠有加,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只是自己的大兄却是病危至此,自己也是在拿不下心思到底是去与不去,倒是陇西的折家家主折彦质和环庆军的刘延庆派人送来了书信,愿意派兵前去一起入汴梁清君侧。话里话话外也大有你爱去不去,不去我去,到时候连汤都不给你的模样。

这样种师中很是纠结,自己的威信在西军之中,却是还有些弱,毕竟不如自己的大兄,有自己的大兄在一天,西军所有的军马便是都唯大兄是瞻!可是大兄病危至此,真要是不测,那当如何??这可是自己该考虑的问题了,种家将门若然没了大兄,不说是一落千丈,但是肯定不会再让此时风光了,西军各部都是人心各异,大兄活着还能震慑住,大兄若是去了,【怕是就得树倒猢狲散,成了一盘散沙。

“师中。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老种艰难道。

“大兄,的确是有汴梁来的特使想要我们出兵勤王。”种师中道。

“师中!我没什么活头··头咳咳··了、可是,我死了不打紧,西军不能乱!!不能散!!你听明白了么?”老种道。

“大哥,太上清君侧,是个机会!”种师中道。

“糊涂!!咳咳咳!!~你以为是机会,哼!那是深渊!你觉得我种家历经五代,却是牢牢的把持着汴梁圣上的恩宠,这是为什么?咳咳,这可不光是因为我种家军兵强马壮。还是因为我种家从来不去涉足君储之争!这是大忌讳!!你懂不懂!!”老种大声道。

“大兄!我明白!!”种师中道。

“你明白就好!!你要记住!守在延州府,便是最大的依靠!!莫要去汴梁!!听到没有!!莫要去汴梁!!咳咳·····。”老种有些激动,一把抓住了种师中的手。

“好!!大兄!我答应你!不去!不去!!”种师中道。

第二十九章:清君侧(六)

种帅道居然半坐了起来,一把抓起了种师中的手,紧紧的攥着,眼中爆发出了异样的神采,一字一顿道:“莫要听汴梁的人如何说,我种家世代聚在此地,这便是我们的家,汴梁不是我们

该去的地方!!”

“大兄!莫要激动!!我知道、我知道。”种师中知道眼前的这种异常的精神状态这是回光返照,大哥是真的不行了。

“想我种氏一族,为大宋御边西贼,几代人,不知道死伤了多少儿郎,金人入寇,又折损了不少,折腾不起了,这个国家折腾不起了,我也折腾不起。师中,切记,我死之后,西军乃是我

种家的根本,切不可随意轻举妄动,金人退了,还有西贼,这个国家还需要我们来守护!这大宋,不能没有西军!!一定要记得!!”老种睁大眼睛。喃喃道:“走了~~~走了~~。”

说罢,种师道半坐的身子慢慢向后倒去,身子一歪,再也没有了声音。

“大兄!!”种师中一把扑上前,颤抖着用手摸向了种师道的鼻间,已然是感觉不到任何呼吸了。一代名将坐镇西北,此刻却是已然溘然长逝。

“大兄!!”种师中伏在种师道床榻前手握着老种的手眼中泪水横流。

门外,众多的西军将领闻得内室里种师中的哭声,一阵铠甲铁叶交错之声,齐齐的跪在了地上,纷纷嚎啕大哭,泪如雨下。三军素縞,披麻戴孝。

次日,西军大丧。

内厅被布置成了灵堂。一众西军军将俱都纷纷赶来。前来祭拜,西军的刘延庆父子,还有折家的折彦质,连姚平仲也带着自家的军将前来,西北诸路人马只要是数得上号的军将俱都是在府州之中,没有任何缺席的,俱都是前来吊唁,甚至连厮杀了几代人的西夏国,居然也难得的派出了一位官员,前来吊唁,虽然是谁都知道老种相公故去,西北边陲最高兴的莫过于西夏国,这西夏的国君派来的官吏假模假样的在灵前一番吊唁,倒是让一众的西军将领无比的反感。

“告诉姓李的,真要是有诚意。就他娘的亲自来祭奠我家种相公!!”一个身披孝服西军军将高声道,狞着脸,好似一只饿狼一般。

“大宋国的人就是这么对待邻邦友臣么!!”那西夏国大臣却是不甘示弱道。

“种相公故去。我西夏国君也甚是伤心,特命在下前来吊唁。这位将军在老种相公灵前如此,岂不是侮辱了种相公的英灵!!只是可惜了,老种走了,剩下的大宋西军,都是一群没有什么脑子的莽汉了!!”那西夏大臣轻笑道。

“放你娘的狗屁!!我西军和你西夏几代的世仇!!解都解不开,哪年你西夏不偷偷得侵犯我大宋边关,死在你们西夏人刀下的大宋百姓,还少么!!少在这里假惺惺!!不需要!!”那军将骂道。

“吴璘!!退下!!”一身孝衣的种师中从灵堂之后闪身而出。身后的刘延庆,折彦质,姚平仲,甚至还有汴梁的那位特使,宇文虚中。俱都是走了出来。

“副帅!!”那个名叫吴璘的军将道。

“退下!!”种师中皱眉道。

吴璘气愤而去。

灵堂之中,西夏特使和诸位西军巨头却是行了礼并未有甚么过激举动。种师中道:“特使一路劳顿,前来替西夏的李国君吊唁某家兄长,在下感激,不过特使放才之言,某却还是没有听明白,怎么,我军中的莽汉得罪了特使不成?!”

那西夏的特使亦是西夏的皇亲,乃是是李元昊的旁支后代,自名李文德,虽然不是嫡出的皇族,可也算是一个挂名的皇亲,颇得如今的西夏皇帝宠信,得闻老种病死,西夏皇帝高兴的一夜未睡,便想了个法子,派了这位亲近的李文德前来打探西军如今的虚实,好趁机出兵劫掠一番。

那李文德冷笑道:“听闻那东北方的大金前些时日围了汴梁城,若是再进一分,怕是赵宋的皇帝都得被金人俘虏了,难得还有诸位西军太尉挡着,老种相公威名撑着,我看这老种相公故去,西军也群龙无首,异日里,不如投了我西夏皇帝如何??到时候,我西夏皇帝赏赐诸位都是异姓王侯,岂不是快哉!!”

“住口!!竖子!!口出狂言,西夏立国,乃是我大宋皇帝仁厚,否则李元昊焉能在银州立足!!尔等宵小以为此时我大宋式微,便可以前来滋扰,哼!!本官告诉你!若然是惹恼了我怕大宋天子,异日定要兵发银州,活捉了你李氏藩王!!”宇文虚中在一旁道。

“你是何人!!?”那李文德道。

“本官乃是大宋资政殿大学士,宇文虚中!”宇文虚中傲然道。

“尔等小国,莫要以为你等立了西陲之地,便可以肆意挑衅,若然我大宋天兵降下,尔等俱为齑粉!!”

“李特使,吊唁既然完成,恕不远送!!”种师中在一旁下了逐客令。

“哼!!来日方长!各位总有后悔之时。”李德文道,转身便出了灵堂。身侧几个西夏亲卫亦是随同出去。

那李德文还未出的外厅,却是望见了方才的吴璘,冷哼了一声莽夫,便自离去。

那吴璘气愤无比。转身便自抽了兵刃,还有几个也是被西夏特使激出了怒气的军将纷纷一起抽了兵刃便要去拿了那西夏官吏。

还未上前,猛听得一声高喝:“干什么!!都给俺退下!!”

几个军将却是被另一个高个子的军将拦住,那军将却是生的和吴璘有些相似,一看便是亲兄弟。

“大哥,你拉我作甚!!”吴璘道。“若不是诸位相公都在里面,我上去便一刀剁了那鸟厮的西夏杂碎!!”

“就是,吴阶,你莫要阻拦,待我们进去,拿了那猪狗般的西夏狗腿子,砍了脑袋给老种相公祭灵!!”一旁的军将亦是【怒气冲冲道。

“就是,大哥,你莫要阻拦!待俺去砍了那厮!”说着吴璘便要抽刀入堂,却是被吴阶一把攥住了手腕,手腕一用力,硬是将吴璘的手里的刀夺了过来,横刀一扫,将几个想要进去的军将逼退了半丈多远。

“吴阶!!你敢!!”几个军将道。

“大哥!你做甚么!!难道任凭西贼奚落,却不反击么!!”吴璘气愤道。

“不要冲动!!”那个吴璘称为大哥的高个子军将道:“自有相公们处置,你们强出什么头!!”原来,这军将原是吴璘的大哥,名叫吴阶,乃是泾源军的副将,马上开的强弓,武艺亦是超人,在西军之中很有口碑。众人一见吴阶动手,亦是都纷纷停了脚步。

望着那李德文离去的身影,吴璘狠狠的一跺脚。气愤道:“嗳···咱们和西贼厮杀了这些年!何曾让过他们分毫,不过是看老种相公故去了,他们才有胆子来!!改日到了战阵之中,俺非要多砍几个西贼脑袋解恨!!”

“会有那么一天的!!”吴阶在一旁拍了拍自家兄弟的肩膀。一回头,却是望见了灵堂外站着的宇文虚中。

吴阶认得这位汴梁的大官,他这次来便是想邀请自家相公去汴梁。说什么朝中出了奸佞,要替社稷安稳出力,可是却被老种相公以病重为缘由,愣是不同意,自家到是好几次望见这个宇文大人去了好几次小种相公的营帐里。

望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宇文虚中,吴阶却是觉得怎么有些不靠谱呢。都是这些相公将主们的事情,自己就是个小小的偏将,有什么命令便执行什么便是了。鸟不了一颗项上人头的事情,还不好说?自家年少投军,杀的西贼还少么··只是听说却是要去汴梁,搞不懂,真心搞不懂啊!!吴阶暗自思量,却是不明白这些大头巾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见那位脸色和善的宇文大人,自己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忙对着宇文虚中行礼道:“末将吴阶见过宇文大人!!”

“呵呵,早听闻西军之中有个吴阶吴将军。厮杀西贼也是厉害的紧,莫不是阁下?”宇文虚中道。

“宇文大人缪赞,小人愧不敢当!”吴阶道。

“嗳···吴将主如何不能当的称?方才吴将主拦下了几个冲动的军将,本官却是看的分明,如此知情重,懂大局的军将,却是少的很,来日吴将主若是有心,本官可代为引荐,保举你,让你去汴梁禁军之中如何?”宇文虚中拉拢道。

“多谢宇文大人美意,只是卑职从军升迁,能有今日,乃是老种相公所赐,西军大部亦都是过命的兄弟,不敢擅离!”吴阶婉言道。

“吴将主,当真是个性情中人,哈哈!”宇文虚中抚须笑道。

“宇文大人,没什么事情,在下便告退了!”吴阶道。说着行了一礼转头离去。

“哼!还真是个直性子的家伙!”宇文虚中淡淡道。转身便又回了灵堂之中。

却说灵堂之中,宇文虚中已经从堂外进来,宇文虚中望着还在灵柩前的种师中道:“种相公,如今泾源军和秦凤军已然都是你来做主,那件事情考虑怎么样?”

种师中抬头道:“宇文大人,家兄刚刚故去,所谓长兄如父,我当要替家兄守孝三月,怕是那件事不能答应您了。”

“什么!!种相公,你不是已经答应了,怎么还如此!!岂能出尔反尔?”宇文虚中道。

“宇文大人,请恕在下不能从命了!”种师中淡淡道。

“你!!枉自太上还百般信任你种家,你竟然如此!!哼!!难道你要抗旨不遵么!”宇文虚中道。

“抗旨?抗什么旨意?宇文大人带了陛下的圣旨么?既然没有,那在下便不能轻易动大军前往,再者,宇文大人以为在下不知道?您和环庆军的刘延庆,折家军的折彦质,还有姚家军的姚平仲都联系过了。在下不去,那些人自是会去的。宇文大人何必非要在下前去呢!?”种师中淡淡道。

“哼!既然种相公既然如此说,那本官便不多说什么了!多自珍重吧!”宇文虚中冷声道,说完便转身出了灵堂而去。

种帅中望着离去的宇文虚中嘴角抽动了一番,却是再也没说什么。任由宇文虚中离开了。

宇文虚中来到外面,却是正碰上了刘延庆和折彦质等人,折彦质忙上前道:“宇文大人,小种相公可曾答应何时动身?”

“哼!那个种帅中,好生不讲道理,原本答应的好好的,如今却是突然变卦!当真是好生可恶!!”宇文虚中道。

“要不我等进去再劝一劝?”姚平仲道。

“不必了!既然他种家军不去,我也不能勉强了。”宇文虚中道。

“哼!他种帅中爱去不去!没了他种家,难道西军就不是西军了么!不过是那个什么刘平而已,杀鸡焉用牛刀!我等带大军前去,定然要替太上解忧,替社稷扶危!!”折彦质年轻气盛道。

“不错!那便不用他们便是,没了狗肉,还做不了宴席了不成??如今太上那边即将动手,诸位还是赶紧准备,我等也好尽早上路,大军直奔汴梁,清君侧!!”刘延庆道。

“二人还是慎重些,那刘平绝非等闲之辈!”遭过刘平手段的姚平仲谨慎说道。

“姚帅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刘平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和别人一样,都是一个脑袋一张嘴。难不成那刘平还能长出个三头六臂不成?姚帅未免太小心了些!”折彦质不满道。

“嗳···姚帅也是一番好意。小心使得万年船!”宇文虚中道。

“一切都听从宇文大人安排便是!”几人道。

“恩,诸位相公,汴梁之事全仰仗各位了,到时候,太上恩宠,这从龙之功,诸位当可横班之上,更前一步!!将门世家,扶摇而上!!”宇文虚中大言不惭道。

“多谢宇文大人。多谢太上的恩宠!!”折彦质几人纷纷对着宇文虚中行礼道。

这一刻,宇文虚中的心里倒是踏实了几分,姚、折、刘三家的军马,足有十万多。定然可是将永定军一网打尽!来日自己在太上面前也算是一个大功之人。在旁人面前也是高人一等啊,就凭着自己一张利嘴,请了诸多的勤王大军,这等大功,他日入住东府,身为枢密,承恩为相,也不是不可能啊。

宇文虚中此刻这种将一切都把握在手里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第三十章:清君侧(七)(打滚求收求订阅)

作为汴梁最大的妓院,苏妈妈可是这宜春楼里年龄最长的老鸨了,一双眼睛那是历练的相当有准,但凡人牙子带来些新货色,或者是获了罪的官宦人家的小姐女娘,被配发了贱籍的官妓,只要是一过自己的眼,那便能知道这些个雏儿是不是能火的货色,在苏妈妈的手里,那也是捧红了十几个有名的好花魁的,哪个不是日进斗金,除了那个汴梁城里人尽皆知的李师师,还有哪个能和自己宜春楼的花魁争宠,再有是这来往无数的达官显贵,迎来送往,察言观色的功夫,也是厉害得紧,一张嘴巴甜的好似蜜糖一般,来宜春楼的王孙贵戚们哪个不是满意的紧。

要不是前些时候,金人大兵围城,城里人心惶惶,那些个勋戚贵胄们一个个忙着逃命,生意一落千丈,着实让苏妈妈担心了好一阵子,天可怜,这金人退去了,才一个月的功夫,这宜春楼立刻便是人满为患了。

只是今日,苏妈妈却是有些烦心了,三楼的甲子号的阁房之内,那位高衙内可是让苏妈妈伤透脑筋了,这位高衙内可是兵马司高太尉的公子,还真是不亏他那诨名花花太岁,可是这位太尉衙内也是个惹是生非的主,最爱寻花问柳,调戏人家有妇之夫,这不是,前些时日便是碰到了硬茬子,得罪那城外的那个杀神一般的永定军,被那位人称北地血虎的刘侯爷剁了一双招子,如今再也不敢去外面撒野,可是苦了自己这宜春楼了,每日里都是带着豪奴前来,变着花样的折腾着自己手下的姑娘们,前两日就有两个姑娘被这位高衙内折腾的三五日都接不得客,只能卧床休息,让苏妈妈一阵肉疼,那都是自己摇钱树啊。关键是折腾便折腾吧,只是这位爷,喝花酒,从没给过钱啊!!这简直就是赔本的买卖,可是碍于高衙内的淫威,却是不敢有什么意见。今日里却是又带着几个豪奴前来,看来不折腾一番,是不会走了。心里却是暗暗咒骂着你个花花太岁,都没了双手,还怎么玩姑娘,早些死了得了!

苏妈妈正暗自懊恼咒骂的时候,只见三五个汉子进了宜春院,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壮汉对着苏妈妈道:“这位妈妈,可知道高衙内在何处?”

苏妈妈一愣,打量道:“这位相公面生的很,敢问找高衙内何事?”

那汉子呵呵一乐道:“我是衙内的好友,正要请衙内去旁边的赌坊快活一番。还望劳烦妈妈带我等兄弟去衙内那里啊。”说着那汉子从怀里逃出了一锭银子塞进了苏妈妈的手里。

“呦~~这位相公当真是个豪爽人,出手还真是阔绰,一看便是衙内的好友啊,来来,随我来,衙内就在三层的雅间里呢。”苏妈妈晃着臃肿的身子前头带路,身后,那几个汉子却是互相对视了一眼,便自跟随而上。

一行人到了三楼的甲子号的阁房之内,耳边传来了一阵荡笑之声,夹杂着哭号之音和皮鞭鞭打之声。苏妈妈敲门道:“衙内,衙内,您的几个朋友来找你了。”

“谁?进来说话!!!”屋里的高坎听到了外面苏妈妈的话,回应道。

苏妈妈推开门,几人便进去了。一进去,只见屋里七八个半裸的女子有的捏肩膀,有的捶腿,有的喂酒,将正座上的高坎伺候的舒服之极,高坎此刻双手包裹着白布,一脸淫笑的望着身前,只见一个**的女娘正用绳索被吊在房梁处,双脚都快离地了。只见一个豪奴正手拿着鞭子狠狠的抽向那女娘,打的那女娘不住的叫唤。一见有人进来,方才停手。

高坎一见有人来。一挥胳膊道:“什么人??”

“怎么。衙内不认得我了??”那汉子一脸笑意的走到高坎近前。拨开了高坎身侧的几个女娘,猛地掏出了一柄短匕首抵在了高坎的腰上,一脸笑道:“衙内当真是好没记性,您忘了上次在盛和赌坊,我还欠你三百两银子呢么!今日小人特来还钱,带您去逍遥一番啊。”

“你!!”高坎刚要说话,却是被让汉子低声道:“不想死,就老实些!!”

高坎吓得面色如土,眼睛一转道:“啊··是啊··是啊,那就····就多谢啦。”

“走吧,衙内。我带您去玩玩。”那汉子道。

高坎身边的豪奴发现此人没见过,只是觉得不对,便要上前探查,却是被那汉子带来的人一人一个手刀砍翻在地,晕了过去。

几个女娘吓得纷纷大叫。老鸨苏妈妈知道不对,当即就要跑,却是被那几个汉子将门拦住,冷声道:“不想死,都老实些!!”

当即便吓得宜春楼的姑娘和老鸨不敢再出一丝声音。

“你们··知道我··我爹是谁么?我爹爹可是当朝太尉,你们,好大的胆子!还不放了我!!”高坎道。

那汉子像是看白痴一般看着高坎,一把将高坎摁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菜肴的汤汁挂满了高坎的整个脸上,好似一个大花猫一般。

“高衙内,莫不是你脑子烧坏了么?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底细?你是不是忘了你的那双狗爪是怎么没的了??”那汉子冷声道。

“你们是永···。”高坎还未说完,却是被那汉子一拳打在额头上,登时便将高坎打了个眼冒金星,脑袋里好似开了诱饵水陆道场一般,挠钵之声直冲头顶,晕头转向,想要说的话也是被生生的打断了。

原来那汉子正是张显,此刻张显用刀抵着高坎的腰间道:“高衙内!你最好配合些,若是敢乱动,我这刀子可不留情,直插进去,我保管你连最后惨叫的叫的声音都不会传出这间房间!”

“好汉,好汉爷饶命,我与您近日无怨,远日无仇,求您,求您放过我吧。”高坎颤声道。

“放心,只是让你高衙内帮个忙而已,莫要害怕啊。”张显道。

“饶命!!饶命啊!!”高坎已然是慌了神。

“走!!”张显如同拎起一个小鸡子一般,将高坎提了起来,便自向外走去。到了那老鸨身前道:“后门在何处??”

那老鸨吓得不敢说话,只是颤抖着抬手指着东侧道:“东侧·侧的走廊过去便是··是后门。好汉爷,老婢就是个普通人啊,求你饶了我吧!!”

“我有说过要杀你么??哼!!不过老子平素最讨厌的便是你们这些老鸨,逼良为娼,当真可恶,来人,卸了她一对耳朵!!”张显道。

张显身侧的汉子上前抓住了那老鸨的脖子,手里一把利刃嗤嗤两刀,便是削下了那老鸨的耳朵,登时鲜血便流出来了。

“你若敢叫,俺便捅你一个透明窟窿!!”那汉子道。

老鸨疼的几乎要晕死过去,却是不敢吭一声,只是不住的颤抖。

“走!!”张显吩咐道。一众人便压着高坎从后门离开了。到了后门,便有一顶宽大的轿子停在外面,张显一脚将高坎踹了进去。低喝道:“你若敢叫唤,我就送你归西!!”

吓得高坎在轿子里一动不敢动,好像是个木头一般,不住的发抖,他知道,这群凶神恶煞一般的家伙就是城外的永定军,没错,就是他们。只是他们抓自己作甚?自己的父亲还不知道,可是自己这是要凶多吉少啊。

张显也不管轿子里的高坎,只是叫大家换了装饰,都是一副家奴打扮,抬起了轿子,风一般的直奔张府而去。

深夜,二十多个都门禁军的军士正打着哈切守在张家的门口周围,只见一个军士抱怨道:“他娘的,爷爷在马前街正喝花酒,就被招了号令,听令来到这里。这鸟厮的夜里,连壶酒都没有,好生没趣!!”

身侧另一个长脸的军汉道:“入娘的,少废话了,都头派我等来,那是有紧要的事情,这院子里的女娘和那老家伙可不一般,那女娘可是永定军一个大人物的。将主吩咐我等守候,自有深意,小心出了纰漏,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甚么鸟的大人物。不过是咱禁军里面出去的那个林冲而已!当俺不晓得么?嘿!!没想到啊,那林教头如今也混出了名堂,想当年,咱家也是和他一个衙门口里混过事的。”那军士道。

“得了,少吹牛!说不得你这厮每日里吃酒都吃的痴傻,才和俺来吹牛皮,你若是认得那林冲,俺还认识那北地血虎呢!”那军卒嘿嘿道。

两人低低的聊着,忽然一个校尉模样的军将走到近前,一拍二人的肩膀道:“娘老子的!少在那胡聊,好生看管住前后门,留神莫要让院子里的人跑了,否则你等的脑袋都得搬家!!”

“诺!!”二人不敢再说,应诺了一声便不在言语。

说话的这位校尉虞候,乃是汴梁中人,姓陆,名谦,乃是都门禁军的一个虞候指挥校尉。原本也算是和林冲有过交集,也算是都在一个衙门里混事情的。可是林冲的能力强,早早便是禁军枪棒教头,倒是陆谦能力不太出众只是个虞候。管理些闲职,等到林冲刺配沧州后,这陆谦却是凭着些人脉搭上神卫军,转头在了神卫军之下,做了个点检校尉。手下也有个三五十号军汉。每日里按辰点卯,要么便是陪着上官去勾栏瓦舍里喝些花酒,却是昨夜得了将令,带着手下的军士,包围了张府,说是不得放任何人离开。陆谦心里明白,这是有什么要事,只自家的上官也是暗中告诫了,只要是挺过了后天早上,便是大功一件。陆谦也是不敢疏忽,夜里巡视,半个时辰便巡走一圈,生怕出了什么闪失。

正在这时,街面的东头,来了一队人马,足有十几个人,提着灯笼,八个粗壮汉子抬着一个轿子正向着此处而来,轿子内一个年轻的男子,正端坐在轿子里,只是双臂齐腕之处却是白布包裹,缠裹的如同两个大馒头一般。此刻一脸苍白的端坐在轿子里,正被十几个汉子簇拥着过来。

第三十一章:清君侧(八)

此人,正高俅的儿子,高坎,只是此刻高砍的心里是恐惧到了极点了一般,此刻望着就在不远处的张府,眼中满满的害怕,仿佛那是鬼门关一般。

高坎在轿子正暗自害怕,猛地,轿子的门帘被掀开,一个雄壮的汉子低低的对着高坎道:“老实点!待会你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表现,别耍什么花招,大爷我可没什么耐性,搞砸了,老子便活撕了你!”

“不敢!!不敢!!”那高坎吓得一哆嗦。暗道真是倒霉啊,原本正在喝花酒的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被这群恐怖的汉子给绑了,还塞进了轿子,说若是不按照人家的行事,便一刀剁了自己。前者已经骇破了胆子的高坎,愈发的珍惜自己的生命了,眼见着那汉子的凶光毕露,煞气逼人,定然是手上沾染过性命的。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配合些最好。

雄壮的汉子也不管轿子里的高坎如何,只是一边走,一边四下里对着身边人安排传话。

不大的功夫一行人已经是来到了张府近前。大门前,那个神卫军的校尉陆谦横刀一拦道:“什么人!!退回去!!”!

“大胆!!!还不不本衙内滚!!”轿子里一声叫唤,那一个轿夫开了轿子帘道,只见轿子里的高坎露出头,大怒道:“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牙!!不认得我么!!”

那校尉陆谦一看,竟然是高俅的儿子高坎,当即一行礼道:“不知是衙内来此,小人告罪!!”那指挥使陆谦原是京城提点司的,说起来,也算是高俅的老部下,只是高俅在李纲当权之后,便交出了兵马司的一部分职权和军士,人心有些散了,多数都起了跳槽的心思,就包括高坎眼前的陆谦,原本也是从兵马司里调配到神卫军的,不过故主念旧。好歹是老上司的公子,总不能怠慢,高俅虽然是权势弱了,可是在太上面前还是很吃香的重臣啊,所以一见高坎,自然是有几分亲近,老上司的儿子,怎么也得给几分面子,只是今日却是有些难做,他是知道眼前轿子里的这位少爷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的。跋扈了十几年,这回碰上了硬茬子,被人家砍去了双手,只能成了废人,哪成想今日又前来此地,不用看,这是准备又要纠缠那位林娘子么····哎··自己可是奉命看守的,若是放任高坎进去,却是少不得自己的都统到时候找自己的麻烦。

“衙内~~衙内~~我看还是算了,小的也是有将令在身。不敢放衙内进去,衙内莫不是想见那林娘子?话说那林娘子有甚么好的,改日在下在唱春楼给衙内寻上十几个上好的姑娘,好生的伺候衙内,如何??”陆谦弯腰恭敬道。

“你耳朵聋了!非要本衙内动手!!陆谦,莫要以为俺不知道是你!你个庵攒泼才,赶紧给爷滚开!今个衙内我···我就是要进去~~~!!”高坎在轿子里嘶吼道。

“这···衙内,莫要让在下难做!!只是,这进去还要抬着轿子进么?”陆谦黑着脸道。

“俺家衙内的事情,你也敢阻拦,你活腻了!!”高俅身侧的一个汉子道!!

“让开!!让开!!”那汉子一把拨开陆谦,便是横着身子一招呼道:“走走!!俺倒是要看看哪个敢拦我家衙内!!”其中一个雄壮汉子更是大手一挥,将守在门口的两个神卫军军士分开到了两边。

“起轿!!”那个汉子张口道,其余的轿夫和身侧的侍从们纷纷护着轿子往里走去,那汉子和那个雄壮的大汉却是对视了一眼。俱都是是进了张府之中。

进了府内,直奔内厅而去,却见张教头正一身短衣襟的打扮,手拿哨棒,对着进来的诸人道:“你们这帮泼才想干什么1!!老夫也是禁军教头出身!讨打的尽管上来!!张爷爷满足你等便是!!”

“张显低声道:“张老伯,林大哥让我来接你们父女的!!”

张教头一愣,惊喜道:“你们是永定军?”

“不错。教头,快叫林嫂子过来,我家侯爷吩咐,要先将你们安全的送出去。”张显道。

“多谢!!”张教头一拱手,急忙将张贞娘叫了出来,张显道:“事不宜迟,还望二位委屈一番,先进了轿子,我等也好将您二位抬出去。”

“这···好!!贞娘事急从缓,先上轿子!”张教头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知道情况紧急,忙招呼张贞娘上轿子。张贞娘刚开了轿子帘子,却是一声惊呼。只见高坎正是在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张贞娘惊道。

“嫂夫人莫惊,这厮是我们绑来的肉票,咱们能出去,还要全指望他呢。劳烦你和张教头受累,先钻进轿子里,我们也好行事。”张显道。

二人只得先挤进去轿子里。

张显望着高坎道:“照我之前给你的话,喊!喊错了,你的小命就算完了!!”

“是··是~~。”高坎点头道。

“你个~~骚娘们,衙内我好心来探望你,你却不出来!!你他娘的!!晦气!真是晦气!走了,走了!!扫兴!!”高坎扯着脖子吼了一嗓子。

张显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走!”

一众人等俱都转头去,出了大门,原本在门口的陆谦望着进而复出的高坎道:“衙内,衙内?怎么生的这么快就出来了?那林娘子不和你意么?”

“滚!!爷我不爽了,本来想爽利一番,没想那女子却是来了脏事,弄得老子没了兴致。走了,走了!!”高坎掀开一侧的轿帘子道。

“衙内慢走!!”陆谦道。“改日小人找些上好的姑娘让衙内好好乐上一乐。”

“算你有心!!到时候我会在我爹爹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的!”高坎一撂帘子,轿子便继续前行。

“恭送衙内!!”陆谦道。

忽然,陆谦望着轿子的轿边横木却是越发的吱吱作响,心道衙内的身子还没有这么沉重啊,怎么这轿子显得这般沉重!!不对!!猛地一惊道:“有鬼!!”

陆谦一拍脑袋猛地大喊道:“站住!!”

当先冲了过去,身后的七八个神卫军的军士也是冲了上去。拦住了那轿子。陆谦上前就要去掀开轿子帘子。张显知道事情暴露,当即便是抽了刀子,一个闪身便是冲到陆谦身侧,笑道:“这位校尉,怎么这么无礼啊,我家衙内可在里面休息呢。”

“少废话!你闪开·····。”陆谦一拨张显,还未等反应过来、张显狠狠一刀刺下,将陆谦那的脖子捅了一个窟窿。那陆谦一把捂住了脖颈,鲜血直流,却是赫赫的说不住话来,倒在地上,身子一抽,便自没了气息。

一见此场景,原本陆谦身后几个神卫军抽刀就要上,却是被轿子周围的家奴打扮的永定军一拥而上,悉数捅翻在地。

轿子一停,原本在轿子里的高坎一下栽了出来。张显望着高坎道:“你没什么用了!”

“好汉!放了我吧。”还未说完。张显一皱眉,一刀捅了下去,将高坎一刀捅翻,也是呼气多进气少了。

“走!”张显在望着望高坎和陆谦的尸身,啐了一口,便自在陆谦的尸身上抹了抹刀上的鲜血,说道。

十几个壮汉,抬着轿子,飞一般的走了。

被打杀的神卫军之中,一个身子忽然动了一下,原来方才那个被砍倒的神卫军居然没有死,望着那一队人马走了,才慌慌张张的爬起来,寻自家的刘仲武都统去了。

·························································

月光如水,今夜的汴梁月亮当真是很亮。汴梁的都门禁军头领将官们正按照各自太尉的号令,整装待发,当然,这么么好的月色,却是有些可惜了,因为这些人都不是来赏月的,以为他们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他们要冲进城外那个永定军军营,按照自家将官所言,这将是自己飞黄腾达的关键啊。

此刻神卫军的刘仲武正带着都门禁军中的控鹤军和捧日军,足有三万多人,趁着夜色,直直的摸进了永定军的前营附近。捧日军的都统和控鹤军的都统都还很是焦急,三番五次的问刘仲武有没有消息,要不攻进去,刘仲武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忽然,一个灰扑棱棱的鸽子从天上下来,直直的站立了刘仲武的臂膀上。

刘仲武忙拆开了鸽子腿上的密信。急忙阅读道:“万事俱备!只等入营!”

“好!!看来是最佳的进攻时候了。”刘仲武急声道。

一转身对着捧日军,还有控鹤军说道:“诸位,建功立业,就在此时了!永定军安插的暗线已经告诉我们可以进入了。剩下的时辰可不多了,把握住机会,各位,我将我神卫军五千儿郎放置在此。与诸位共同入营,将那群泥腿子剿灭!”

“刘太尉,你去哪里?”控鹤军都统赵无极道。

“赵都统,我还有太上密令,陛下那里还需要我去清剿一番,李纲等逆贼不伏诛,亦是心头大患啊。”

“呵呵,刘都统当真是得太上看中,擒住了陛下,那可是大功啊!”捧日军的都统黄权宫道。

“哈哈,两位都统,莫要如此说啊,擒住那刘平亦是大功,都是为太上效力,何必分的这么清呢。”刘仲武道。

“呵呵,既然刘都统这么说,那我等便入营,三个时辰之后,延福宫汇合吧!”黄权宫道。

“先行行一步!”刘仲武道。说罢,转身拨马而去。带着精锐的三千神卫军直扑向汴梁皇宫。

刘仲武一走,黄权宫道:“哼!真会做人啊,把难啃的硬骨头交给我们,自己却是去擒陛下。好事都让他做了!”

控鹤军赵无极道:“算了,太上偏爱,我等有什么办法,日后我等立下大功,也能让太上另眼相看。”

“恩!”二人一商量,带着将近三万余大军直直的扑向了永定军的大营。

黑压压的人影,在城外如同一道黑龙,当先的都门禁军军士一脚踏开了永定军辕门营前的拒马,大股大股的都门禁军悉数杀入了大营之中。

两个都统亦是意气风发,在马上策马而去,跟随着进了永定军的大营之中。

原本意气风发。想要冲进大营砍杀一番的禁军此刻却是面面相觑。因为这灯火通明的大营之中,居然没有人。

“太尉!!没有人!”

“太尉,军营里没有人!!”

“太尉,辎重库里是空的没有人。”

不断的有校尉回身,来到二位都统身前禀报。

二人的脸色突变,不好!中计了!!

第三十二章:清君侧(九)

“退!!退!!快退出来!!”黄权宫拨马便要离开,赵无极亦是立刻转了马头想要向营外冲去。

忽然,大营之外,传来真真号角之声,一队队人马似乎从天而降一般,悉数从大营之外围了上来。

都门大军一阵骚乱。

“不好!!被人家包围了!!”眼尖的都门禁军军士纷纷高声大喊着。阵型混乱,就要向外跑。只是还未跑出去,一阵阵破空之声呼啸而至,半空之中漫天箭雨,如同瓢泼一般。几乎是无差别的攻击。

聚在一起的都门禁军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堆活靶子,大军劫营,反被围困营中,是兵家大忌,无数的都门禁军被射倒,嚎呼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黄权宫朴刀横扫,打落了一堆箭簇。想要转身,却发现自己的阵营里的军士都是乱了套,大军混乱,便是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所有的都门禁军此刻都仿佛是被吓坏的兔子一般,只知道四处躲闪,奈尔大军此刻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互相踩踏而死的不知有多少。

“不要怕!!不要怕!永定军没有多少人!!没有多少人!!组织阵列,反攻!反攻啊!!”赵无极此刻在马上挥舞着长剑高喝道。

忽然,黑暗里,一只利箭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奔向了赵无极的面门。赵无极慌忙闪躲,可是黑暗之中,躲闪不及,但听得耳边噗嗤一声,箭簇深深的插入了赵无极的左眼,直透后脑,赵无极当啷一声手中长剑掉落,捂着眼睛便栽落下马。身侧的亲卫早已经被冲散,无数惊慌失措的军士互相践踏,赵无极捂着箭簇,艰难的起身,喝呼道:“救救我···。”

还未说完,便是被身后的军士们践踏在了脚底下,登时便是没了声息。

这些都门禁军说来人多势众,可是汴梁承平百余年。这些先辈便是大宋最精锐的军人后代此刻都已经其实和平民无异,不必说久疏战阵,其实就是一仗都没有打过,比上西军还差着许多的汴梁老爷兵们,更遑论能够和比金人更强悍的永定军相抗。

“冲出去!!冲出去!!”黄权宫此刻早已失了坐骑,身下的健马早已经中了六七只箭簇,便是自家的身上亦是重了两箭,毕竟身上的铠甲厚重,没有伤的特别深,不过今日的场景已然是自己活着三十多年来从未经历过的,早已经心惊胆战,没了斗志,一心想要逃出去,被十几名亲卫护卫着便要往外走。什么从龙之功,什么横班大将,封侯拜相,此刻都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眼看身前的军士互相拥挤。人群被人家像是割麦子一般一茬一茬的用弓箭射倒,黄权宫早就骇得心胆欲裂,心里一边咒骂着刘仲武这厮的假消息,几乎把刘仲武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遍。一边想着如何突围出去。

猛地心下一横,黄权宫对着自己身边的亲卫喊道:“给我向着后营冲过去,拦路的不管是谁,一律砍倒!!”

黄权宫身侧的亲卫此刻彰显了平日里高额饷银的效果,护着黄权宫死死的望着永定军的后营跑去。一路之上,不管是神卫军控鹤军,还是自家的捧日军军士,只要是拦路的,上前便是一刀,此刻逃命,谁还顾得上往日里的同袍情分,哪怕是往日里还在一起和过酒,称兄道弟的好友,此时也是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死道友不死贫道,挡了老子的命路,你便先去西边的极乐世界报道吧!!

黄权宫打算的很好,既然箭雨是从身后的前营射进来,那我往后营跑准没问题吧。

打定了算盘便往后跑的黄权宫是这么想到,而许多的军士也是这么想的。丢盔卸甲的军士此刻蜂拥向着后营的寨门而去。

只是还未到后营的寨门,却是听得一阵阵刀砍如铁甲,鲜血横流,骨骼碎裂的的恐怖之声。

只见一群群如同高大的铁甲巨兽一般的重甲军士,浑身上下被玄黑色的铁甲包裹,只露出一张嘴巴和一双眼睛,镔铁包裹的兜堥将脑袋全部扣上了,一阵阵整齐的步伐沉重的踏了过来,伴随着那闪闪的刀光。百十把恐怖宽大的陌刀齐齐的高高举起,而后又重重的落下,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四队陌刀军军阵交错而行。直直的插入了混乱拥挤的都门禁军之中,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连人带甲,悉数被砍做两段,片刻间便砍翻了千余都门禁军,鲜血将地面染成了赤红之色,慢慢的甚至汇成了一片血流。

“刀起!!”一声厚重的喊声。

“砍!!”

“后队前进!”

“刀起!”

“砍!!”

随着简单的口令之声,又是一片刀光闪烁,人头滚滚而落。这一刻,所有的都门禁军彻底的快要崩溃了。这简直就是不是人啊!!

此刻的军营两侧都是高大的营寨,足有一丈多高,密密麻麻的排木,俱都是碗口粗细,想向两侧跑,根本就是没法越过这高高的木墙,前营是漫天箭雨,后营是恐怖的大刀队,这些都门禁军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有的受伤的禁军倒在木墙周围,认命一般的不想再动。便等着从天而下的箭雨射死,或者被那恐怖的大刀砍死。亦或者是被周围越来越挤的人群活活挤死。

嘶嚎与惨叫,响彻了这片天空。将近三万多都门禁军此刻已然在这恐怖的半个时辰之中,死伤了四五千人。古代的冷兵器战场自上,战损达到三分之一,便能让军士毫无斗志,转身逃走了,出了个别的军纪严酷,或者作战能力超强悍的军队,很显然,都门禁军不属于前者,更不属于后者。越来越多的军士拥挤在了一起。有些有血性的都门禁军大吼着:“窝在这里也是个死,是个男人,带把的,便和我冲出去吧!!”

在这种号召下,倒是有一部分有血性的都门禁军嘶吼着想要从箭雨一侧冲去,相对于那恐怖的大刀阵,箭雨虽然被有被射中的危险,但是好歹只要不是要害,冲过去,便可得活命啊。

只是这种美好的想法还没有现实,迎着箭雨冲过去的禁军们却是被一支支粗长的大枪捅翻在地,八!#九丈宽的营口处,枪头林立,黑暗中不断伴随着吼杀之声,冒着寒光的大枪捅翻了所有想从枪阵正面过去的禁军。

“枪进五尺!!”一个身着永定军铠甲的军将,手持一柄长刀,立在枪阵外高声道。此人却是曹成。

“前刺!!”

“永定军!!”

“向前,向前,向前!!!”

枪阵之中传来一声声厚重的低吼。

“跟我上!!”蓦地一声大喝,从黑暗之中传出来。只见个身穿永定军铠甲,身材高大的军汉像是铁塔一般。带着四五百个手持钢刀的军士如同狼牙一般,狠狠的嵌入了禁军之中,遇人便砍,绝不拖泥带水,生生的将想要往外冲的禁军逼退了回去。

那军将一刀砍翻了一个禁军军校,一抹脸上溅的血水,哈哈狂笑道:“痛快!痛快!好久没这么厮杀了,今夜鲁爷爷我算是开了荤了!哈哈!!”这人正是鲁达。

望着那如同魔神一般还在带着一队步军前冲的鲁达,这些刚刚鼓起勇气想要冲阵的禁军登时胆寒,再也不敢向前了。

正在此刻,只见一声声高喝:“跪地投降!!缴械不杀!!!”

“跪地投降!缴械不杀!!”

一声高过一声的口号传来,终于,有都门禁军军士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恐怖的感觉已然是在今夜深深嵌入了他们的脑海里,怕是一辈子都不想再和永定军这种恐怖的军队交手了,纷纷扔了手里的兵刃,跪在地上哀嚎着:“降了!!我们降了!!”

所谓士气如虹锐不可当,士气衰落,任人宰杀,一个军卒扔了刀,跪在地上,另外的一群军士有样学样,也是都扔了兵刃,永定军的弓手手里的箭簇仍是在射,不过,再也射向那些跪在地上扔了兵刃的军士,而是那些没有丢了兵刃,还在负隅顽抗的军士,越来越多的军士看到投降便不会再有利箭射过来,不会再有恐怖的大刀和长矛招呼自己,纷纷扔了兵刃,这一刻,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命值钱,什么上官号令,荣华富贵,连同节操一起,早就掉光了。这种投降仿佛如同会传染的疫病一般,顷刻间,越来越多的禁军纷纷跪在地上,再也兴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

在人群之中,满脸鲜血的黄权宫此刻却是彻底的失神了,眼睛暗淡无光,脸上不断抽搐着。嘴里喃喃道:“败了··败了·,完了·完了·全完了····。”

陌刀军阵之中,一个领头的军将一把掀开了自己的兜堥,露出了面容,正是豹子头林冲。赶过来的鲁达曹成等军将和林冲一起汇合,鲁达呸了一口道:“当真是一群没卵蛋的怂兵。两三万人居然都被我们这区区三千多人拿下,这哪里是什么禁军,都不如一群老娘们!!”

林冲一拍鲁达肩膀道:“行了,别说那些话了,将这些禁军的兵器收缴了,悉数关押起来。我带着人去侯爷那里!”

“恩!”鲁达点点头。林冲带着甲士便出了大营,直奔汴梁城而去。

第三十三章:清君侧(十)

此刻的刘仲武已然带着军士进了宣德楼,按照事前赵佶的吩咐前去延福宫,随着大军簇拥前行,这条宽大的汴梁街道上全都是神卫军的军士,刘仲武坐在马上,不住的想着城外情况如何,心里暗暗道,三万人对永定军的四千多人,还是有内应的突袭,想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看,只是自家自从入了城,便是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右眼皮跳个不停,越发觉得有些担心。

“快!都快些!好好干上一场!今晚与本太尉前去替太上清君侧,还我大宋朗朗乾坤,日后你们都是从龙之臣,功勋在身,封妻荫子,荣华富贵!!”

“愿为都统鞍前马后!誓死追随太上!”一众神卫军军士纷纷道。

刘仲武望着身后一众军士,心里多少有些踏实了。今夜不出意外,太上就算是抓权成功了。自己也能更进一步,位列公卿,日后那些个拿鼻孔看人的大头巾们也要对自己青眼相看,人前人后,奉承自己!

正在刘仲武想入非非的时候,队伍前面,一个校尉急匆匆而来道:“都统,出事了!”

“怎么了?”刘仲武一惊道。

那校尉回身将一个浑身鲜血的军士拉了过来道:“你自己和都统说!”

那军士一身鲜血,颤颤巍巍道:“都统,出事了,林冲的家人被人家劫走了!”

“什么!!”刘仲武猛地一惊,心道大事不好,林冲这厮肯定是骗了自己!!当先顾上别的什么了,自是带着人马先一步去擒了陛下,就算是捧日军和控鹤军厮杀得不顺利,自己也能控制局面!

“快,快些去延福宫!”刘仲武急声道。

队伍当即快了几分,直奔着延福宫而去。

·············································

大宋皇宫,崇政殿内。

今夜的月光并不是很明朗,至少赵桓是这么认为的,此刻的赵桓的脸上是一脸的焦急之色,身侧苏明低头不语,端着一个托盘子,上面是上好的磁窑烧制的精致茶杯,里面的香茗散发着真真的热气与茶香味,苏明侍立在一旁,望着正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子的赵桓道:“陛下~~,先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吧!”

“喝什么!朕心里着急!!已经通知李纲了。怎么李纲还没有来??!”

“陛下莫急,婢子早就通知了李大人,相信很快就会来了。”

“很快!很快是多快?朕要他马上就来,快去催!快去催!!”说着赵桓一把将苏明端着的茶盘扫落在地。

当啷,那茶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稀碎。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婢子这就去催!”苏明赶忙往外跑去。

就在苏明即将要了皇宫的时候,赵桓猛地又喊道:“慢着!回来吧!既然已经催了两次,说明李纲也就快到了。你也进来吧,再去给朕沏上一杯茶水,朕还真的有些口渴了!”

“诺!!”

苏明立刻转身行了一礼便又急匆匆的去泡茶了,不大的功夫,苏明又端了一杯热茶来。

赵桓接过茶水,轻轻的饮了一口,一股茶香入脑,倒是让赵桓心里安稳了一些,赵桓拿着那瓷杯,看着瓷杯上的彩釉龙纹道:“苏明!你说朕···恩··朕真的是真龙天子么??”

苏明扑通跪在地上道:“陛下吓煞婢子了,陛下不是真龙天子,哪还有谁敢是。您是咱大宋的真龙,是咱大宋的天子啊。”

“可是,朕每日都过的提心吊胆啊!”赵桓淡淡道。

“陛下!婢子惶恐!!”苏明跪在地上,压低着身子道。

“起来吧!你没错,朕又没有想责罚你!”赵桓道。

“谢··谢陛下!”苏明起身道。

“一会李纲来了,便随着朕一起去延福宫,去看看我那位父皇!他不是叫朕去赏月么!哼!去便是!今日,总要出个了断了吧!”

正说话间,只听得外事黄门禀报,说李纲来了。

赵桓急声道:“快快有请!!”

李纲急匆匆的进了殿内,赵桓此刻也顾不得往日的帝王威严,上来一把抓住了李纲的手道:“如何??”

李纲满是大汗道:“陛下放心,刘平已然按照计划入城了。他让我告诉陛下,不必担心,他会尽快赶到延福宫。和陛下汇合!”

“好!好!”赵桓高兴道。

“陛下,为了不让太上生疑虑,我陪陛下先去延福宫!”李纲道。

“恩!那便先去延福宫!”赵桓道。“苏明,准备一下,去延福宫!”

“是!”苏明恭声道。

不大的功夫,赵桓命人收拾妥当。带着一应护卫,便向延福宫而去。

延福宫,这座汴梁皇宫里的一座偏殿,乃是赵佶在位时候修建的,向来是赵佶赏乐游玩的地方。这位历史上的徽宗皇帝对于游乐之事最是上心,所以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和玩乐沾边的,俱都是当世最好的。包括这座延福宫。

此刻,延福宫内,摆上了三五桌的酒宴果品,赵佶正坐在正位之上,频频举杯和一众近臣邀杯,高俅吴敏等旧臣纷纷举杯行礼,赵佶身侧,却是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贵妇,皮肤白皙,保养的极为不错,这人乃是懿肃贵妃王氏,平日里赵佶不去找李师师,便会让这位颇懂得怜惜自己,体贴过人的懿肃贵妃来陪着自己,别看这位懿肃贵妃已然是过了二八年华,但是确实是懂得情趣,很的赵佶的欢心,他与赵佶育诸多皇子帝姬,。生有郓王赵楷、莘王赵植、陈国公赵机、惠淑帝姬、茂德帝姬、柔福帝姬、贤福帝姬。共三男四女。为人也是颇有心计,否则也不会得到赵佶的宠信。

此刻赵佶心里也很是担心,但是确是强自装出一副高兴模样,身侧的懿肃贵妃王氏精明的很,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这位夫君和那位长子皇帝今夜怕是有事情发生,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早早的便给自己的心爱儿子郓王赵楷传了消息,让他安稳的呆在自己的府邸里,千万不要出去。

“太上。饮慢些,免得伤了身子。”王氏在一旁劝酒道。

“嗳··爱妃,今日难得孤高兴,多喝几杯,不碍事!”赵佶道。

“来来,诸位卿家,与孤饮满此杯!”

“为太上贺!!”

“太上万岁!!”

一众近臣纷纷举杯,当然,至于贺的什么,只有这些人的心里最清楚。

一杯饮罢,赵佶暗暗道:“自家那个忤逆子怎么还不来?难道他知道了什么不成??”

正在这时,听得一声太监的尖锐之声传来。

“陛下驾到!!”

殿门外,赵桓一身龙袍,身侧的跟随着李纲与其他几个朝臣,正自进了殿门,身后和十几个亲卫和侍女。

“参见陛下!”一众朝臣纷纷起身行礼道。

“平身!~”赵桓道,来到赵佶近前,恭敬道:“儿臣参见父皇!!”赵桓拱手,弯腰行礼。

“唔~~是桓儿来了!恩,不应该叫桓儿了,你是大宋的皇帝,孤也得叫你陛下,呵呵,陛下,你可是来晚了啊!赏月宴会已经开始了!”赵佶此刻似乎有些醉意道。

“父皇,月亮只要还在,便什么时候赏月都可以!”赵桓淡淡道。

众人似乎闻出了一丝火药味,纷纷不再言语,空气凝结在一起,整个延福宫的殿厅里,落根针似乎都能听到。

“哎呀~~陛下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贵妃王氏忙起身对着赵桓道。

“见过王贵妃”赵桓道。

“坐吧!!”赵佶淡淡道。

赵桓也不客气,径直的走到一桌空着无人的酒宴前坐下,位置正是在赵佶的一侧,朝臣的酒桌都是在下面,不过却是没有人说话,只是偷眼望着这似乎有些剑拔弩张的父子二人。

“哎呀!!陛下来的晚了,臣妾却是要代太上罚陛下一杯啦,陛下,那臣妾就先饮了此杯了!”王氏似乎怕气氛有些尴尬,只是起身端着酒杯向着赵桓劝酒。自己亦是当先饮了一杯。

“好!!贵妃好酒量!”底下的朝臣纷纷赞美道。

“倒是让陛下见笑了。”懿肃贵妃道。

赵桓也不去碰那酒桌上斟满的酒杯,只是淡淡道:“贵妃恕罪,朕近日身子有些不适。怕是不能饮酒了。”

“这···额·呵呵,既然陛下身子不适,那便不必饮酒了。”王氏弄得有些尴尬,脸红道。

“你来得晚了,让你罚酒一杯,难道你都愿意么?王贵妃好歹是孤的妃子,也是你的长辈,怎么,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吗?你这一国之君便是这么做事的?哼!看来孤将这皇位给你,还真是一个错误!!”赵佶不满道。

“父皇,为君之道,在乎本心,沉迷酒色不是明君所为!至于儿臣能不能做个好皇帝,便请父皇安心看着便是了!”赵桓针锋相对道。

“大胆!!你这是在教训孤么!!”赵佶一拍桌子气愤道。

“儿臣不敢!”赵桓仍是一脸冰冷道。

“你如此行事,却是针对孤么?难道孤给你的酒里你还怕有毒不成!!?”赵佶恶狠狠道。

“太上息怒。陛下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是认为喝酒伤身,还是少喝些好!”李纲在一旁道。

“大胆!李纲,太上与陛下交谈!这里哪有你说话份!”高俅猛地站起身冲着李纲道。

“那便有你说话的份了?”赵佶忽然冷声道。

“来人!给我拿下这个逆臣李纲!!”赵佶恶狠狠道。

“太上,微臣有什么罪,便要被抓!”李纲正色道。

“哼!竟然敢顶撞太上!单凭这一条你便该重罚!勾结外臣,祸乱朝纲,蒙蔽圣听!枉为人臣!!你说你该不该抓!”吴敏起身伸手指着李纲道。

殿门处,六七个亲卫即可上前想要抓了李纲。

“朕看哪个敢动!!”赵桓起身大喝道。

第三十四章:清君侧(十一)

康王府中。

赵构此刻正凝视着延福宫的方向,这位赵宋皇家的第九皇子此刻的眼中充满了一丝玩味,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和势力没有那么大,但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也只有自己在自家那位大兄皇帝和父亲只见的勾心斗角里小心翼翼的做人。

自己的母妃在宫里争不过那位懿肃贵妃,只能安稳的做个老实皇妃,自己的势力又是弱小的可怜,但是,这并不妨碍这位九皇子康王殿下心里的想法,他觉得自己的大哥皇帝做的并不是那么好,至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甚至于,他觉得自己以的才能去登上那宝座,一定比大哥做的好,至于那位三哥哥么,除了爱好和习惯与自己的老子相似,剩下的几乎算是一无是处啊,奈何自己不是嫡长子,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去坐上那个永远在自己的头上的皇位。

想起自己的兄长,赵构的心里生出一丝厌恶,天家本就是薄情寡义,天家子的命运本就是不能自己做主,当日金兵入侵,自己就成了大兄的挡箭牌,替死鬼,被送到了金人那里,差点就回不来,天可怜见,自己福大命大,能回来。从那一刻起,自己对这位大哥算是没了一丝的情分了,还有那个整日里只知道享乐的父皇,早就把自己的性命置之不理了,也是,父皇的孩子的确是很多,也许自己是死是活,父皇根本就是不会太理会,还真的不如他那几幅字画还有那些石头重要吧。

正在赵构沉思时候,张邦昌来到身边低声道:“康王,延福宫怕是要有事情了。”

“我知道,看来皇兄是真的要和父皇摊牌了。”赵构道。

“那我们?”张邦昌道。

赵构一摆手道:“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因为我们也什么都做不了,静观其变吧。也许过了今晚,就见了分晓了。”

“陛下和太上此刻正在博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康王,不如我们让秦桧联系一下张伯奋,让他把江宁军也调动一番?”

“不必了。张伯奋远在巴蜀,便是带兵前来,又能如何?我们的势力还没有达到我皇兄和父皇的程度,以卵击石而已,还是坐山观虎斗吧,鹬蚌相争虽然是渔翁可得利,可是,如今,我们还做不了渔翁。”赵构道。

“那我再派人去延福宫附近打探一番,有消息及时让他们送过来。”张邦昌道。

这个历史上在金人入侵后成了傀儡皇帝的张邦昌此刻在朝廷之中已经被赵桓和赵佶的两派都弃之如敝履了,所以才会又被赵桓扔到了金营里陪着赵构自称自灭,这个已经绝望的家伙自此之后便彻底的成了赵构的心腹,出使幽燕的时候,他与赵构便相熟,回到汴京更是和赵构越发的亲密。如今,已经是赵构的忠心之人,凡事都是和赵构一起了。

“蔡京那里有什么动静没有?”赵构道。

“蔡京老谋深算,今夜太上派了人去邀请他三次,他都没有去延福宫,一直说自己患了风寒,卧床不起,就是不去延福宫,我猜这个老狐狸是想明哲保身,不想趟这摊浑水。”张邦昌道。

“哼!蔡京这老家伙,历经了三代皇帝,算得上是三朝元老,门生故吏满天下,东府之中更是为他马首是瞻,今夜不管是父皇赢了还是大兄赢了,他都不会有太大的损失,毕竟赢了的人为了安抚朝廷的局面,还是要这个老东西来压阵的。”赵构道。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康王爷将朝中的局势看的分外透彻。

“康王,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张邦昌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看戏吧,恩,今夜的月色还真是不怎么样啊。走了,累了,回去歇了,张大人,你也早些休息吧。”说罢,赵构便自回了内堂之中。

蔡相府中。

蔡京坐在太师椅上。身侧却是放置着些泡煮好的饮子,两个漂亮的侍女正在一旁伺候着,一个捏腿,一个揉肩。这位年逾八旬的帝国丞相此刻悠然的享受着身边侍女的服侍。闭眼冥神,一脸的平静。

此刻的蔡京宦海沉浮四十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有经历过,当年的神宗时候,新旧两党相争,互相倾扎,斗争残酷的很,自己却是游走与新旧两党只见游刃有余,便是那王介甫变法的声势闹的那么大,和苏老夫子闹成那副德行,自己也是在其中不显山不漏水安然度过,此刻自己也能在这次新旧两皇的斗争里安然度过。

正在这时,一个年纪四十左右的文冠之士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对着蔡京道:“父亲,父亲,您怎么还在这?太上还等您去延福宫呢!!为什么您还在这呆着!”

“放肆!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蔡京猛地睁开眼对着眼前的中年人道。原来此人却是蔡京的长子蔡攸。一直是宣和殿后补大学士,从五品的文官,人称蔡小相公。作为帝国的宰相长子,却是向来和自己的父亲不甚和睦,蔡京人老成精,从来不会轻易涉足新旧两皇的争斗,而自己的这个儿子却是太上的忠实之臣。所以,这此太上想要拿下当今陛下的行动,蔡攸是十分的赞同的。

“父亲,太上在延福宫等候您这过去,今夜定是大变,此刻正是立功的时候,我们还在等什么?父亲,您难道还想两不相帮?”蔡攸道。

“混账!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皇家之事历来都是凶险无比,站错了队伍便是万劫不复!你这忤逆子,平日里我便不想多说你什么了。厮混到了现在,还是个从五品的后补学士,你做事过过脑子,今夜必是有大变,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蔡京道。

蔡攸脸上一红道:“谁让父亲不想让孩儿升迁!若是凭着父亲的关系,孩儿早就该是个三品以上的侍郎了!”

“你自己不争气,没有能力难道还要怪我不成!!谁让你和童贯那些家伙厮混的,若不是我厚着脸在新君面前拼死力保,怕是你就得吃牢饭了!还有脸面在我面前说这等话!哼!”蔡京一挥手将两名侍女打发了出去站起身对着蔡攸道:“今夜凶险无比。一个不留神,便是被人家摘取了脑袋,凭着你那愚钝的脑袋,能得了什么好处!老老实实的在家给老夫带呆着,哪都不许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家门!新旧两皇不管是谁上位,都不可能动我这里,毕竟为父门生故吏遍及天下,掌控着东府事宜,社稷粮财命脉,你们几兄弟还能在老夫这里安稳的活着,再过几年,老夫死了,你们便没这么好命了!!听我的,赶紧回房去,省的老夫多费唇舌!”

“父亲!你真的老了!老的都已经没有胆量去延福宫了,好!既然您不去,我却不想如此,男儿在世,就要去搏上一搏,父亲,孩儿要走,谁也拦不住!!”蔡攸一横脖子,转身就要离开。

望着蔡攸,蔡京气的浑身颤抖,跺着脚道:“逆子!逆子!!来人!给我拿下他!绑起来,送回他堂内!!”

几个精壮的家丁急忙上前阻拦。蔡攸大怒道:“哪个敢拦!!”

“给我拦下他!再走一步,便打断他的腿!!”蔡京气愤道。

几个家丁叨念了声相公得罪了,当即便将这位小蔡相公抱住了,不管蔡攸怎么挣扎被强行的扭送回了自己的房间内。

“咳咳··咳咳··逆子!逆子!!”蔡京不住的咳嗽,早有侍女进来端了温热的饮子,还有些汤药给蔡京服下。蔡京喘了了好一阵,才安稳下来,从身侧的案牍下拿出了一封密函,上面正是老种的亲笔信。

蔡京望着上面的书信,喃喃道:“老夫纵横宦海几十年,这次,不知道能不能赌对啊,老种啊老种,既然你都说那厮能成事,我就先暂时不动了,但看那乞丐子如何成事!!”

蔡京闭上眼睛,眼头却是闪过刘平的模样。猛地睁开眼,自语道:“老啦,老啦,看来是真的老了。”

················································································

延福宫。

“哼!你这是在和我耍你国君的威风么!!”赵佶淡淡道。

“儿臣不敢!”赵桓道。

忽然一个小黄门来到赵佶身侧,侧耳轻声道:“神卫军在殿外了!”

赵佶闻听此言,心中大定。

“你要干甚么!!孤说话难道还不顶用么!”赵佶猛地起身,一下将手里的酒杯摔了出去。

“父皇!朕是一国之君,难道说话也不顶用么!!”赵桓冷声道。

“大胆!你个忤逆子!孤今日算是知道你这逆子的丑恶!无父无君的东西!!你不配做我大宋的皇帝!!来啊!!给我拿下这厮!”

“配与不配怕不是父皇能决定的!”赵桓道。

“来人!!”赵佶狠狠的喊道。

哗啦!!大殿之外涌进了数百神卫军,领头正是刘仲武。

“末将刘仲武前来护驾!!”刘仲武恭声道。

“给孤拿下这忤逆子!”赵佶道。

“诺!”刘仲武沉声道,起身对着身侧军士道:“上!”

“大胆!这是陛下!你们好大的胆子!”李纲猛地上前护在赵桓身前。

其他几桌的朝臣此刻都是沉默的望着此刻的情景,能被赵佶叫来的朝臣,俱都是赵佶的心腹,此刻诸臣的心里都有分晓,今夜怕是要变天了,太上就要重新掌权了,明日之后,太上怕是就要复位了。

第三十五章:清君侧(十二)

此刻,甲士列阵,俱都是冲击了进来,足有四五百号精锐,延福宫内殿之中还是很宽大的,更多的神卫军都在外殿之中,甚至与在铺在皇城外的砖道之上都是站满了手持兵刃的神卫军军士。

贵妃王氏,何曾见过此等凶险与剑拔弩张的局势,当即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低声的不住祈祷诸天神佛保佑了。

而朝臣之中却是各个起身,悄悄的躲在了太上周围明里暗里却是说要保护太上,当然至于保护谁,谁想被保护,就是心照不宣了,毕竟太上有神卫军撑着,自己却是就得一命呜呼啊。所以还是跟着太上最安全些。

“没出息的样子!!你们就是这样为朝廷办事?你们就是这样行事的吗!!”赵佶望着周围的大臣们道。

“太上!我等也是担心太上安危啊,李纲进来时候带着十几个亲卫,一看便不是善类,臣担心会危及太上,所以臣才舍命赶上来保护太上!太上放心,有我高俅在,便没有人能伤害得了太上!!”高俅厚颜无耻的贴在赵佶身侧。做出一副保护赵佶的姿态,溜须拍马道。

吴敏暗道:“你个姓高的,什么好话都让你说了!!这马屁派的,哼!!”吴敏自己也是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竟然是拿起了一个身侧的椅子挡在了赵佶身前道。“太上,留神暗箭!!”

其他的大臣知道此刻可是表现的好机会啊。大抵都是赶上前来给赵佶表忠心,表决心。赵佶的此刻却也有些气愤了,对着身侧的亲卫道:“都散开些,孤都没法喘气了!!!”

赵佶此刻冷冷的望着赵桓,试图在赵桓的脸上看到他应该看到的东西,比如说恐惧,至少在这种情况下,赵佶是应该认为自己的这个儿子赵桓此刻最应该做的事情是立刻跪伏在自己的脚下,痛哭流涕,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听候自己的发落。

只是,此刻的赵桓脸上虽然有些紧张,但是仍是兀自强撑了,只有他自己的知道,自己双腿此刻已然是不停自己的使唤了,整个腿都僵硬了,所以当李纲护在自己的身前的时候,赵桓甚至连移动都移动不了,其实,赵桓是害怕的,心里害怕的要死,只是此刻情景已经是撕破脸皮,是死是活,只能靠刘平,只是到了现在刘平还没有出现,却是让赵桓越来越担心。虽然是心中着急如同火焚身,但是脸上却是强自支撑着。

赵桓望着刘仲武厉声道:“刘仲武!!你要作甚么!!朕是天子!你要造反么!!不怕朕诛灭了你的九族!!”

赵佶望着刘仲武道:“还等什么!给孤拿下这个逆子!!”

“诺!!”刘仲武应声道。

刘仲武此刻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对着身前的赵桓道:“陛下!!臣奉的是太上之令入城的!所以便要听从太上圣令!!陛下,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你这目无君上,庵赞的泼才!!想要加害陛下,先踏着李纲的尸体再说!!”李纲恶狠狠道。

“李纲老东西,你找死!!”刘仲武说着就要提剑刺过去。

眼见着利剑就从李纲的胸前穿胸而过。危机之刻,李纲身侧的一个军士猛地欺身上前,一把将刘仲武的长剑拦住,另外几十几个随从侍卫亦是纷纷拔出随身兵刃,将赵桓和李纲护在当中,这十几个看似普通的军士都是李纲从刘平那里带回来的永定军中的精锐之士,原本有带了几十名,但是李纲只挑出了十几个能力强的,替换了赵桓原本的皇家护卫,因为李纲知道,此刻的都门禁军都不能信任,若是这些天子近前之军也是被刘仲武等叛逆收买了,到时候情况危急,连个忠心护卫陛下的都没有,怕是就成天了天大的笑话了!!到时候,可就真的变天了。

“吼!!”那些永定军扮成的亲卫猛地将手里的钢刀砍出,刀光闪烁,三四把刀齐齐的向着刘仲武砍去,刘仲武虽然是长在汴京之中,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阵仗,但是好歹也是练过的,当即便是横剑尔拦,自己的身子亦是向着侧围一躲闪,像个球一样滚到了一旁才站起来

刘仲武阵前被人家逼退,当即大怒道:“都给我上!!除了陛下,其他人,杀!!”

上!!

就听得外面一阵喧哗混乱之声。猛地外面的军士大喊道:“不好了,都统!有偷袭我们!!”

“什么!”刘仲武猛地一回头,只见周围的军士,纷纷的转头向后看去。

(ps:今日更的很少,明天全都补上!各位见谅则个,寒阳头疼欲裂,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拜谢各位了。)

第三十六章:清君侧(完)

刘平措手不及,一下栽落下马,却是用手里的钢刀生生的拄在地上,在地上打了滚。刘仲武一招得手。狠狠的挥着兵刃便杀上前来,刘平一咬牙,猛地冲了过去,兵刃相击,溅处一丝火星。

“刘仲武,死吧!!”刘平拼着刘仲武的短刀深深的刺进了自己的小肚子之上。疼的刘平直冒冷汗,而他自己手里的钢刀则是狠狠!#插入了刘仲武的胸膛之中!

刘仲武再也坚持不住,一松手,便是死了。刘平狠狠的拔出了钢刀,溅出来的鲜血愣是沾染在了另一侧吓得瑟瑟发抖的赵佶衣襟上,刘仲武的身侧亲卫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赵佶此刻已然变成了孤家寡人了一般。只剩下懿肃贵妃,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赵佶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哈哈!!太上,莫怕!我是为了除奸佞而已!!”刘平强忍着痛苦道。

这时的神卫军已然是崩溃了,四百多骑兵像是一刀利刃,生生的将无数个想要成为从龙之功的神卫军追杀的哭爹喊娘,跪地求饶。

ps:未完,待续。家里断电了。各位朋友,对不起,寒阳腆着脸再一次抱歉,明日补上!愧疚!!

第三十七章:威慑

陕西诸路的西军将领此刻都已经是全军素縞,祭奠种师道,只是真正陪着祭奠的,只有泾源军和秦凤军两部人马,剩下的环庆军和姚家军折家军总计四万多人,却是从府州浩浩荡荡的直奔着汴梁而去,六日前便是出发了,一路之上、大军行进,如同比赛一般,急行军而去,五日之内,军士们靠着各自将主许诺的诸多好处,各个不要命一般的向着汴梁行军,只是到了第六日,所有的军士却是再也支撑不了了。纷纷倒在地上不愿意起身,任凭这各自的军将用鞭子抽,用棍子打,也不济不得什么事情了,更有军士一梗脖子,倒在地上便是打滚放坡一般,死活不起来,迎着上官的道:“要么打死俺,要么就让俺再这休息,反正是起不来了,这么赶路,有多少汉子也架不住,就凭着这个再去和那个永定军拼命,岂不是找死!!”

诸军都是有样学样。越来越多的军士躺在地上死活不起来了,弄的一众军将也是都为难的很,纷纷上报自家统帅。

应选之军都是这几家军队的精锐,原本就是踌躇满志的宇文虚中此刻也是望着迁延不前的大军一阵的头痛,刘延庆、折彦质还有姚平仲几人都是激烈的争吵着。

“宇文大人!我们也想更快一些,可是你要知道,俺麾下的儿郎们都是两腿肉腿,五天的时间,都是已经四百多里了,一天才睡三个时辰,铁人也是禁不住啊。”刘延庆道。

“可是每拖一会,汴梁便是危险一分啊,太上还等着我等前去的啊!”宇文虚中道,汴京之中,每日都有信使给自己派来信件,让他尽快带兵前去,甚至在信中几乎都是催促的甚为着急,这让宇文虚中亦是感到十分的着急,每日里都是催着几位领军主将快些,快些再快些。可是这两日却是再也没有信使送信来,只是此刻大军已经到了河中府。再往前些便是到了汴京周围,离着汴京不过还有三百多里而已。此刻眼前却是再也没有汴梁的消息,却是让宇文虚中心中有些担忧,这两天却是隐隐的感觉有什么不好事情发生了。此刻刘延庆如此说,自己也只能是迎着头皮先说汴梁急需支援来让几路大军先走起来。

“宇文大人,你这话说的,你可知道,步军每日身上穿着重甲,步行将近百里路,谁也支撑不住的啊。您以为他都像您这般,都是骑着高头大马呢么!”折彦质年轻气盛道。

“折贤侄,怎么可以如此鲁莽,宇文大人只是不知道军中之事而已,岂能如此说宇文大人。宇文大人也不过是担忧太上而已啊。”姚平仲一脸笑道。对着宇文虚中道:“宇文大人莫怪,折彦质年轻气盛,冲撞了大人,大人心里莫要记恨才是啊。”

“哈哈!姚帅说的哪里话,我宇文虚中可是那爱记恨人的小人么。只是折节帅,还是莫要如此说话啊,本官也是为朝廷出力,为太上着想,折节帅年轻有为,日后定是太上的肱骨之臣,还望折节帅以国事为重啊!”宇文虚中道。

“这···只是这般大军行军,很多军士实在是太累了。姚帅、刘帅也都在此,自是知道的,大军疲乏,战力连两城都发挥不住来,若是那个京城的乞丐子发了疯,派兵阻击,那咱们可就是真的亏了。宇文大人,还是让儿郎们,休整片刻吧,不多,就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刘延庆哀求道。

“这····。”那宇文虚中这个家伙此刻有些为难。

“好吧!!那便休整一个时辰!!”宇文虚中此刻在军中都是常识性的错误,玩命似的赶出这么多得路,这的有多的毅力,此刻让人家军士休整了一番。这一休便是两个多时辰,宇文虚中在马上也是累得睁不开眼啊。

大军暂时停下,休整起来,所有的军士亦是都是些临时休息,有的军士喝饱了水,吃了些干粮,谁便依靠在袍泽身侧,几个围在睡起来的人,鼾声都响了一片。

一个多时辰之后,诸多的军将门拿着皮鞭,等着那些军士们的,则是高昂的马鞭和咒骂!!

诸军军士都是给在自家的将主卖命的,自家的将主都没有上来就骂,谁也没有好的脾气,当即便是有打架的,而且还打的很凶,有的老军士在战场便是不太服从上官安排,公然违反的上官的家伙,甚至有的军士打过去军曹主意。

好不容易大军再次聚集完成,开始了今天的旅行。

忽然,一个骑兵校尉匆匆忙忙的过过来道:“诸位节帅,小将打探了清楚了,十几里外,不知道那个是哪个部分的人马,盘踞在路边,黑压压一片,拦住了大军的进攻脚步。

第三十八章:小种露面

那单雄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晕死了过去,岳飞横枪立马,对着西军诸将道:“尔等再敢上前!,休怪某不客气!!”

说着,岳飞便将手里的大枪冲着地上晕死过去的单雄狠狠一插,却是没有意料之中单雄被一枪!#刺穿了胸膛,而是将单雄的侧腰铠甲刺破,岳飞借着马力狠狠的用力一推i,硬生生的将单雄的身子拨到了半空之中,如同打高尔夫球一般,弹出了五六丈远,那单雄的身子一落地,如同滚球一般,又连滚了一丈多远,几个胆大的西军军士赶忙上前,扶住了单雄,一摸鼻息到是还有呼吸,只是晕了过去。只是这一击之下,浑身的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

岳飞身后的永定军望着自己主将得胜纷纷大吼道:“岳将主威武!!”

刘延庆老脸羞的通红,方才刚刚和宇文虚中吹嘘了一番,没想到单雄竟然是连一回合都没有支撑下来便被人打落下马,这简直便是**裸的打脸。

“看来环庆军也不过耳耳!”折彦质冷冷道。

“你说什么!!”刘延庆望着折彦质怒道:“看你是小辈,某家不与你一般见识,便是当年你父亲折可适见了我也得叫声兄长,可惜折可适一世英豪,怎么生了你这等目无尊长的后辈!折家当真是没有人了!”

“你说什么!!”折彦质恶狠狠的盯着刘延庆,手搭在了腰间的佩剑之上,眼中满是凶狠。

“你要作甚!!”刘延庆冷冷道,身后的刘光世亦是挺身而出,只要折彦质有什么动作,便要立刻上前厮杀,而折彦质身侧的亲卫亦是纷纷策马向前。

“干什么!干什么!!敌军当前,难道要自乱阵脚么!!”姚平仲急忙劝道。

“二位,莫要伤了和气,眼前还是现将这群永定军的泥腿子打发了要紧!”宇文虚中道。

“哼!!”

“哼!!”

二人俱都是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只是原本维持的表面和睦,此刻却是有些撕破脸的征兆了。

“依本将来看,还是我折家出人,拿下那厮,省的挫了咱们的军心!”折彦质冷冷道。

“那我姚家军也出一名好手,自去会会那厮!”

不消片刻,却是从西军的阵型之中,冲出了两个军将,策马而出,直奔岳飞而去。一个青脸汉子。约莫三十左右,却是折家军里的一个选锋将领,手里一柄朴刀寒光闪闪。另一个黑褐色脸的军将却还是一柄长槊,挥舞的虎虎生风。

二将几乎是同时出阵,马力前驱,不分上下,直奔着岳飞而去,那个青脸汉子恶狠狠的望着岳飞道:“你纳命来吧!!”

岳飞冷冷道:“来的好!”三个字说完,也不多说,一夹马腹,大枪拖地,直奔那二人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岳飞与那二将离得越来越近,从二将的缝隙之中策马而过。长槊与朴刀一个刺向岳飞的腰腹,一个奔着岳飞的脖子,俱都是凶险无比,此时岳飞眼中却是越发的冷静,猛地一个棉里藏身,身子整个贴在了马脖子附近,堪堪避开了那汉子的长槊和朴刀。手里的大枪却是精准的刺向了那青脸汉子的胸口,长枪狠狠一扎,硬是破开了那青脸汉子的护心镜,一个横挑,硬生生的将那青脸汉子挑飞下马。回手一拨,堪堪挡住了那黑褐色脸军将的长槊,双臂一用力,狠狠的一搅,却是将那黑褐色脸面的军将长槊弹开,镔铁大枪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斜着攒扎向了那黑褐色脸的腰间,那黑褐色脸面的汉子也算是有些能耐,知道这枪尖来势汹汹,来不及做什么防备,愣是强行的承受了这一枪,那枪狠狠的扎进了那黑褐色汉子的腰间,那黑褐色脸的汉子强忍着疼痛,生生的将马槊回转过来,直奔着岳飞的脖颈。岳飞岂会不知,心中冷冷一笑,另一只手如同闪电一般,却是精准的抓着了那人的长槊杆子。二人互相一角力,只见岳飞微微一皱眉,双腿夹!紧了马腹,马镫用力一踹,横腰下力,口中暴喝道:“给某起来罢!!”

众人眼睛惊的都快要掉出来一般,只见那黑褐色脸的汉子硬生生被岳飞挑飞了起来,狠力一挑,也是被扔下了马!!

片刻间,这二人也都是被岳飞击败,不过是在这半盏茶的时间之内,岳飞却是连挑了三员西军大将。一时间,西军军阵一阵骚动。

一个西军军士低声问道:“对面那个家伙好生厉害啊,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居然便挑翻了我们三员大将。这厮好生的厉害啊。”

“嘘,小点声,想杀头么!你不知道,对面的那个是永定军么,那个小将乃是那个北地血虎刘平麾下最看重的军将,姓岳,单字一个飞。我可是听我一个亲戚说的,那位刘爷是跋扈的家伙主,如今便是咱们去了京城,怕是也得不到甚好好处。”

“可还有敢出战之人!?岳某奉陪便是!!”岳飞横眉怒目大吼道。

西军之中,一阵骚乱,这群原本便是存着打秋风思想的的军士哪里是久经沙场的永定军老兵的对手,被岳飞一声力喝,却是惊的纷纷交头接耳,阵型都有些乱了。

永定军之中,却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军将冷冷的望着眼前的西军,身侧却是永定军在燕京的驻守军将张俊,张俊恭敬道:“小种相公,可以露面了!”

原来那人却是种师中。种师中点点头道:“恩!某晓得!这群家伙,真是被人当枪使用的命啊!张俊,你好歹也是我西军出来的人,如今投了永定军了,可有心思回我西军?到时候某给你个游击将军当当!”

“小种相公说笑了,末将既然答应了自家侯爷,岂能做这等事情,还望种帅见谅!”张俊道。

“你是个好苗子,刘平那小子有眼光啊!”种师中淡淡道。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某去看看!”

折彦质年轻的脸上有些扭曲,自家带着折家军出来,便是要重新立了折家军丢失的威名,若是此刻萎了,日后在其他诸路人马面前可就是真的抬不起头来了。身侧的宇文虚中也是有着急,对着折彦质和刘延庆等人道:“诸位太尉,此子好生猖狂,大军碾压过去,方可提升士气,那些永定军定然不是我们的对手,汴梁还等着我等前去,耽误不得!”

“不错!来人!!出击!出击!!”折彦质听了宇文虚中的话当即发令道。

倒是刘延庆和姚平仲有些迟疑,望着那永定军的骑兵阵暗自思量要不要出击,姚平仲却是见识过永定军的厉害,当日和金人交锋,这群恐怖的家伙都是不落下风,甚至压着金人打,连金人都不是对手,难道自己这些人就可以么。何况对方都是骑兵,机动性好的很,几次冲锋下来,怕是就得死伤颇重。自家可是去汴梁给太上摇旗呐喊顺便打打秋风的,若是损失的太多了,那可就真是不合算了。

“刘将主!姚将主!你们怕了不成!!”折彦质不满道。眼看着折家军大部分步军人马都已经快上阵而去了,但是刘姚二军却是没有多大的动作,当即便让这位新晋的折家统帅大为不满。

“折家小子,你倒真是心急!我有说过我们不上了么!”刘延庆道。“吩咐下去,大军压上去!”

姚平仲亦是跟声道:“命令姚家军出击!!”

大军前进,却是一步一步的直逼永定军骑兵而去,此刻两军相距不过三百多丈的距离,猛地一声高喝道:“小种相公到!!!”

刘延庆等人此刻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望着一身素縞的种师中从永定军的军阵之中策马而出,十几个白孝衣的军士护卫着来到阵前。

“传令!传令!停止前进!!”刘延庆急声道。

“为何?”宇文虚中道。

“真的是小种相公来了!!”姚平仲也是一脸惊奇道。

层层叠叠的传令军下了去传了将领,纷纷停下了行进的军士的脚步,两军再次陷入了对峙。

“来的可是小种相公?”刘延庆高声道。

身侧姚平仲一脸看白痴表情的模样望着刘延庆,心道你这不是缺心眼么,谁看不不来那就是小种。

只见小种一身白孝衣,策马上前,来到阵前,对着宇文虚中和姚平仲等人道:“奉圣谕,诸军不得擅自离开驻地,环庆军刘延庆,岢岚军折彦质等,即可遵旨自行回到驻地,胆敢违抗者,按谋逆处置!!钦此!!”

宇文虚中和众人都是有些发愣,这小种居然有圣旨,莫不是在发癔症么?怎么会有圣旨。这圣旨可不是轻易伪造的,那可是全家杀头的大罪啊。

宇文虚中有些坐不住了,策马上前来来道:“小种相公,你不在府州守着你大兄的灵前,来到此地作甚!!”

“传圣旨!宇文大人没有听到么!”种师中道。

“种大人,假传圣旨可是大罪!!”宇文虚中冷声道,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哈哈哈!!我种家世代忠良,怎么敢假传圣旨,各位,这是便是圣旨。自己看吧!!”说着种师中从怀里掏出了圣旨,差人送了过去。

几个人围着那圣旨,眼中都是满满的疑惑,宇文虚中的手有些发抖,他此刻已经有七成都相信种师中说的的确是真的,这个大宋还真没有什么敢假传圣旨的人,颤抖的接过圣旨,打开一看,果然是真圣旨,只是那赵桓的名字印刻在上面,让宇文虚中的心里当时便凉了下去了。

姚平仲有些结巴道:“这··这圣旨··是真的!”

几人脸上脸色差的很,谁也不曾在说话。

种师中淡淡道:“汴梁神卫军和控鹤军等都门禁军叛乱,首犯伏诛,剩下的已经被全线攻破。如今太上已经安心荣养,当今陛下已经彻底亲政了,尔等受了蛊惑也想去趟这潭浑水,哼!到时候,便是谋逆大罪!明年那时便是尔等的忌日,到时候,可休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当真?!”姚平仲道。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种师中道。“你若不信,某便以我故去的大兄起誓,我所言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古人对待诺言那时相当严谨的,此刻听得小种如此说,姚平仲几人的去汴梁争功劳的心思彻底的被浇灭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宇文虚中只感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心中暗暗叫苦,还是晚了!晚了!!

第三十九章:升官

西军之中,一阵的骚乱。

姚平仲沉默了一阵,猛地冲着地上吐了口浓痰,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老子累死累活的去汴梁就是要讨个好彩头,没想到,正主都失败了,还去个鸟?哼!某家还是走了!!再向前也没甚么鸟用了!!”说完便自拨马离开了。

“哎··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如此,老夫也只能返回驻地了,宇文大人,在下可是爱莫能助了。”刘延庆淡淡道:“听说这几日西贼倒是有些不安生,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此地停滞了,宇文大人,后会有期了!”刘延庆也是委婉的说完。拱了拱手,也离开了。招呼着属下安排军士后撤。

此刻的宇文虚中眼中没了一丝神采,呆愣愣的望着二将离开,心中不知再想些什么。艰难的一回头,望着身侧的折彦质道:“你也要走!?”

“恩!宇文大人,后会有期!”

折彦质更是干脆,拱手行了一礼,连借口都不说,便自离开了。先前还一副不如汴梁不死心的模样,此刻却是一脸的扫兴,这位年轻的折家掌舵人一拨马头,头也不回的便自离开了。

西军几部人马纷纷乱了起来,若是此刻对面的岳飞带着军士冲将上来,定能砍杀一些。只是岳飞却是严格的执行了刘平的命令。只准驱逐,不可杀人。否则那三个军将焉有命在。

几路人马纷纷离开,原本声势浩大的勤王大军此刻早已纷纷散去,只留下一片片的脚印和马匹的粪便,还有宇文虚中带着的十几个随从侍卫,孤零零的立在永定军的对面,宇文虚中长叹了一声道:“大势已去,吾便立在这里,你们想要拿我去汴梁,动手便是!要杀要剐,随你们!!”

岳飞策马上前道:“宇文大人严重了,吾等奉刘侯之命,在此只是劝阻大军不要入京,至于大人您,我们可不会半点阻拦!”

“哼!”宇文虚中冷冷的哼了一声,望着不远处的种师中道:“小种相公,还是你的鼻子灵敏啊!山高水长,再会吧!!”说着,便一拨马头,当先离开了。

种师中望着离去的宇文虚中,心中却是也有些不甘,只是想到了那汴梁中的皇帝许给自己的承诺,当下也就释然了,对着岳飞道:“岳指挥,某家的承诺做到了,某还要去给家兄守孝,便不在此多候了,再会吧!”

“多谢种相公出手!”岳飞施礼道。

种师中点点头,便自离开了。岳飞望着散去的大军诸人,心中亦是长长舒了一口气。自家按照刘侯命令,带着燕京的的所有能战之军星夜兼程,悉数赶来,堪堪赶在了西军前头,总算是幸不辱命替刘侯完成了此事。望着阵中的张俊道:“咱们也回!!”

“诺!大军回撤!!”张俊应声,高声发令,所有的永定军骑兵齐齐的转了马头,冲着燕京之处离开了。

······················································

汴京之中。

刘平带着几个亲卫赶到了延福宫之中,只见赵桓一脸的凝重的正在内殿之中,李纲亦是一脸沉重的守在一旁,刘平行了礼,口称吾皇万岁,却是被赵桓摆手道:“莫要多礼,随我来!”

刘平不明所以,随着赵桓进了殿中,只见昨日里还兴高采烈,一副踌躇满志的赵桓,此刻却是有些愁眉苦展,刘平低声的对着李纲道:“恩相,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太上,遇刺,受了伤。”李纲沉声道。

“什么!?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回事?”刘平吃惊道。

“太上在延福宫内,昨天夜里,有十几个高强的武者,冲了进来,拼死向前,就是要杀了太上。”李纲道。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刘平亦是生气道。

“若不是太上呼叫了几声,让侍卫背着太上离开,那伤亦是被兵器所伤。”李纲道。

“恩相。放心,末将定要抓住那厮!!”刘平信誓旦旦的说道。

此刻的的三人却是进了内室之中了。

赵桓此刻听到二人低语,转过头来道:“父皇自从我兵谏之后,便在延福宫里一直未曾出去,早上派人来给朕传了消息,说父皇遇刺了!”

刘平心中一惊,赶忙道:“怎么会有刺客?陛下放心,臣定彻查,找出刺客。”

几人说话间便来到内室中,只见六七个皇室之中的妃子皇子和帝姬,俱都是守在榻边,一见赵桓前来,纷纷见礼。赵佶脸色苍白的望着进来的诸人,身上确实是裹着白布,前胸的伤口还渗着血,看来确实是伤口很深,一见道赵桓,却是把脸一转,不去看赵桓。

“父皇!孩儿疏忽,让刺客进了宫,孩儿有罪!惊扰到了父皇了!”赵桓一脸痛心道。

“哼!孤哪里敢惊扰陛下!死便死了,陛下还是不要假慈悲的好!孤可受担不起!”赵佶道

“父皇说的哪里话,儿臣是真心的担心父皇啊!”赵桓道。

“你是担心我没死么?哼!莫不是你派的人来取孤的命?也罢!你若是真想让孤死,孤死给你便是了,何必偷偷摸摸的,杀了我便是!!”赵佶怒气冲冲道,一边说一边冲着床榻边的黄花梨的硬木头磕去。

“父皇!”

“父皇!”

几个皇子纷纷上前,侍女和嫔妃们急忙抱着赵佶痛哭。

“刘平!你这逆贼,是不是你让我皇帝哥哥逼迫父皇的!我1·我杀了你!”一侧的茂德帝姬却是一把站起身,一把从一个皇宫侍卫的手中夺过了一把刀,冲着刘平砍了过来。刘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却见长刀冲着自己冲了过来,当即心中大怒,暗道老子又没杀你老子,是你大哥逼宫,跟老子有什么仇什么怨,口中道:“公主!误会!!误会!”上去一把抓住了茂德的手里的刀。夺了过来。

“保护陛下!!”赵桓身侧的苏明急忙道,几个贴心护卫赶忙上前来阻拦,保护赵桓。

“没事!都退下!!茂德,你这是胡闹!!”赵桓气道。

赵福金被刘平夺了刀,便是气冲冲的望着刘平,心中却是气恼都是这个家伙害的自己的父亲和大哥反目成仇。此刻若是眼睛能杀人,怕是刘平至少也得让在场的这些皇亲子弟杀死了上百遍了!

“刘平,你个奸贼!!”茂德帝姬一脸气愤道。

“够了!!茂德!你怎么这么莽撞!”赵桓气道。赵桓一声厉喝,倒是让茂德帝姬赵福金不敢再纠缠刘平。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大哥,自己总不能和自己的大哥闹翻了,只能拿刘平出气了,这便是赵福金的心思,只是被赵桓一呵斥,却是一脸的委屈。眼泪在眼中直打转。身侧的懿肃贵妃一把拉过赵福金,对着赵桓赔了个礼,赵桓摆了摆手,只是不住的喘着粗气,脸上余怒未消。

内殿之中听得一众妃子帝姬和皇子们的哭闹,却是让赵桓说不出的生气。

“哼!陛下还有很多军国大事吧,孤可不敢多留你了!”赵佶不阴不阳道。

“父皇好生疗养!儿臣告退了!”赵桓气呼呼的说完,也不理会众人,便转身离开了。

好容易从内殿之中出来,赵桓带着诸人回了崇政殿内,赵桓一脸的气愤道:“废物!皇城禁军都是废物!!偌大的个皇城居然让刺客混进来!这等禁军不要也罢!!”

李纲在一侧道:“陛下,御林军都是久疏战阵,亦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阵仗,有疏忽和大意是在所难免,臣认为为今之计,是先要稳定朝廷局面,陛下兵谏刚刚完成,却出现了太上遇刺,那么天下的悠悠众口肯定都会说是您暗中派人谋害太上的,这对陛下您是大大的不利啊。只有先稳定的朝廷,然后再派人抓住刺客,方可稳定朝中!”

刘平一拱手道:“臣也觉得李相所言极是!”

“恩!朕也是这么想的,朕虽然亲政,可是朕可不是李世民,杀兄弑父,所以,朕要派你去彻查此事!全权负责!定要查出真凶!”赵桓道。

“臣遵旨!!”刘平应声道。“陛下放心,这几日汴梁戒严,刺客出不去!”

“限你十个天之内,找到那刺客能成么??”赵桓道。

“陛下。放心,属下尽力而为!”刘平道。

“拿着!!”赵桓从墙壁上取下一把宝剑道:“这把剑便是当世大师所铸,砍铜切玉,削铁如泥,拿着此剑,如遇阻力,便是亮将出来,如朕亲临!有先斩后奏职权!”

“谢陛下!!”刘平赶忙接过了那把宝剑。心道,这他吗的就是尚方宝剑啊!

“请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刘平沉声道。

“起来吧!起来吧!朕是知道的,你是朕最忠心的臣子!!所以这件事,必须要有个交代!”赵桓道。

“诺!”刘平冲着赵桓行了一礼。

“还有,都门禁军,朕准备交给你来训练,禁军糜烂日久,早已不是开国之时,太祖艺祖时候的精锐之士了,大多都是一群混吃等死吃空饷的家伙,朕早就有心要大刀阔斧的好好整顿一番,奈何那时候有诸多情况,朕也没有办法。好在这次兵谏之后,朕能做这件事情了!所以。刘卿,这件事也一柄交给你了!”赵桓道。

刘平心道,这种苦差事,费力不讨好,给你训练好军士,老子却是没有半分好处啊,急忙跪地道:“陛下!刘平一介武夫,全赖陛下恩宠,只是臣官爵低微,哪有能力去统管禁军啊。”

赵桓呵呵一乐,说道:“这个你无需担心。”一转身,对着身侧的李纲道:“李卿,告诉他吧!”

“诺!”李纲沉声道,将手里早就拟好的圣旨展开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定军都统刘平,为国尽忠,浴血于汴梁,击溃金贼,而今忠心追随陛下,实为国之栋梁,殊为不易,特命刘平为殿前兵马司都指挥使,统领汴梁禁军,兼燕山节度使,一等子爵,另赏白银万两,良田千亩,知千户,望尔顾念君恩,忠心报国,钦此!!”

刘平心中暗道,擦···这是要给自己加料啊,让自己多干活啊,望着眼前一脸期望的赵桓,心中却是有些暗自叫苦,但是却不能显露出来,急忙恭敬道:“谢陛下龙恩!臣定誓死为陛下尽忠!!”

第四十章:发财

靖康二年,赵桓彻底的亲政了,而赵桓也是坐在了朝廷之上,唯一的那个宝座。当然,对刘平亦是封赏了一番,赐给了城外良田千多亩,加上偌大的庭院,十足的一个汴梁新贵的暴发户。原来的小院子被搬到了汴梁一处大大的庭院,这地乃是一个大户富家的庭院,却是因为那主人犯了事,这房子便充了公,如今被赏赐给了刘平。

当然,刘平的好事倒是不只这些,赵桓顺便给刘平下了一个新的任务,查抄刘仲武和高俅等人的家,当日里,明里暗里跟随赵佶的人也有不少,在赵佶被软禁后,这些军将大臣早早的便被收监,准备问斩了,高俅、刘仲武等参与谋反的大臣军将的家受到了重点的照顾,刘平亲自带着人查抄了高俅和刘仲武的家,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光高俅的家里便是搜出了三百万两的银子,各种古玩字画,还有各类的珍宝更是拉个整整七八车。诺大的高府之中,光是男仆女婢足有二三百人,加上高俅的四房小妾却是被充入了贱籍。怕是这辈子都是从今天开始从锦衣玉食的天堂掉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狱之中了。刘平不是一个纯正的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心里没有那么多的泛滥同情心,这个穿越的灵魂似乎越来越融合到了这个时代之中,变得和这个时代越发的相似了。当然除了自己心爱的人和那一帮子过命的袍泽弟兄,刘平的爱心也没那么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跟错了人便是跟错了人,自己还没有那份闲心去管这些女子以后的事情。以至于刘平身侧的一个西府文官战战兢兢的问道刘太尉是否要留下那些小妾自用时候,刘平只是冷冷的回绝道:“按章程办!莫要想些歪的旁的,若敢如此吗,我刘平认识你!可这宝剑却是不认得你!!”刘平狠狠亮出了腰间挎着的尚方宝剑。

那个西府官员一愣这才发现,那个刘平手里的宝剑可不是摆设,而且那剑鞘之上还刻着龙纹。惊的那官员心中如同波浪一般,这厮明目张胆的用龙纹纹饰的长剑这个可是违制的!他猛地心中一震才想起来,这厮拿的居然是陛下钦赐的尚方宝剑。

当即吓得那个西府的官员心里一阵肝颤,心道自己不过是想要和这儿刘杀神套个交情,哪成想居然还被一口回绝,当下却是不敢再开口了。这官员乃是西府之中派出来一起清算被炒逆臣的家的,高俅和刘仲武等人被打成了谋逆之罪,这大罪,就是有多少的免死金牌都不管用的。何况还是被赵桓亲口定的罪。只是这东府的老大领头羊蔡京蔡相公却是真真的是官场上的不倒翁一般,太上和陛下的打的昏天暗地,这位蔡公相却是独善其身,多少的官吏被牵扯进去了,这位老公相却是安稳的如同泰山一般,便是赵桓也抓不着老公相任何把柄,只得嘉奖了一番了事。算是安抚了蔡京。也算是给没有参加叛乱的大臣一个交代,而是多跟少跟或者不给的区别便是这样的大。

而作为回报,这位蔡公相是每日亲力亲为,勤勤恳恳,让许多的大臣都觉得老公相都这把年近,再有个三两年便可以致仕养老了。不过现在看来,还真是蛮拼的。查抄高俅的家,派了东府之中不少的能干之吏,前来替刘平帮忙,至于这是真帮忙还是浑水摸鱼,那却是不得而知了。

作为北宋的经济和政治的权利中心,悉数都是由这东西两府来控制,而作为宰相的蔡京则是亲手接管着东府,一掌便是将近二十多年,真所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职位。有宋一代,沿袭了唐代的三省六部制度后在其上有做了一些修改,变成了二府三司制度。宋代为了加强对内控制,以掌管军事的枢密院(西府)和掌管政务的中书门下(政事堂、东府)共同行使行政领导权,并称为“二府”,为当时最高国务机关。二府制的特点就是文武分权。宋代设“中书门下”掌握实权,但仅有民政权,设于内堂,称政事堂,是中央的行政机构,长官为宰相,为了限制宰相的权力,又另设副宰相“参知政事”与宰相共同议政,使宰相不能专权。宋初把军政权从宰相的手中分出来,设立枢密院,掌握全**事。枢密院和宰相的政事堂并立“对掌大权”,号称“二府”。枢密使和宰相的职权平等,凡军机要务,宰相无权过问。二者一文一武,互不通气,分别向皇帝奏事。皇帝利用两者之间的异同,直接控制军权和政权。二府是宋朝在唐朝政事堂的基础上所作的改进,使得政权和军事权的分离,另外又将财政大权从宰相手中分割出来而设置了三司:度支、户部、盐铁掌管全国的财政,长官是三司使,亦称“计相”。这些措施使得军、政、财三权分立,互不统属,从很大程度上加强了君主**。当然这些制度也催生出了不少的国之蛀虫,便是高俅这等原本赵佶的身边的红人,不过是踢了一脚好气球,混了军职,便一路青云直上成了殿帅府的太尉横班,昔日里宾客不绝的高府,如今也算是彻底的人去茶凉了。

只是这些时日里,那位蔡老相公却是每日守在家里,除了清晨点卯前去上朝,平日里便是猫在家里。几乎都不怎么出去了。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倒是让赵桓和李纲都有些摸不准这位蔡公相到底是什么心思。这一手好棋却是让一众朝臣都是心中佩服,虽然是两不相帮,但却丝毫没有被影响,这才是仕途的高手啊,背地里倒是不知道多少人嘴酸的骂这位蔡太师溜滑的像个泥鳅,谁也抓不住,当真是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那名东府文官在刘平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也没有得了什么好话,当即便离开了。另一个从东府来的文官却是凑到那个文官的身侧低低道:“如何?那家伙同意了没?”

“同意个屁!这个家伙根本就是木头疙瘩,本以为和他说了,他做个人情,到时候,咱们可好从中拿些好处。总比这么吃力不讨好强啊。”那个文官道

“那也没办法,这位爷可是杀人无数,我听人说,这个刘平硬是在燕地连败金人大将,那天夜里硬是生生的砍翻了神卫军的都统刘仲武啊。”那文官低声道。

“嘘。小点声,小心那个杀神听到了!到时候你我都难逃。”

“哎~~先干着吧,省的出了差池,到时候被那位刘杀神接触的话,怕是你我的脑袋就得搬家了!!”那个文官道。

“哎···干吧!!”说着那官吏从怀里又掏出了账本,仔细的查阅了起来。生怕有什么马虎。心道这个刘杀神,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武夫,难道不知道这查抄官宦之家,除了一部分上缴之外,剩下的可以留下给查抄之人。这种不成文的规定也算是官场潜规则,可是这个刘平却是一点都不知道的模样。

当然,按照赵桓事先的要求,各类的脏银是要充裕国库的,所以,除了参与查抄的出了三个文官是李纲派过来的人,剩下的都是刘平自己的人和东府之中派过来清点的文官小吏。按照刘平的意思是所有的东西上缴国库的,不过这一提议却是让跟在刘平身边的吕志乔阻拦了。

刘平不解道:“文远,为何不要全部上缴??”

“侯爷!可听属下一言?”吕志乔道。

刘平眼中一愣,道:“但讲无妨。”

吕志乔望了望高府内外忙碌的军士和小官吏们正一笔一笔的清点着高府上下的财帛,眼睛却是转回来直直的望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刘平,张口道:“侯爷!这些钱,你想不想要?!!”

刘平愣了下,才道:“钱当然是好东西,自然是想要的,只是这钱可是赃银。若是贸然拿了怕是有人会到陛下那里给某上眼药啊。文远,你为何如此发问呢??”

“哈哈,那我再问侯爷!来查抄高府之前,陛下可有什么话么?”吕志乔道。

“陛下只是说别浪费了那多的财帛!”刘平暗暗思量道。

“陛下这是要试探您啊。”吕志乔道。

“试探我??如何试探我?”刘平道。

“若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陛下是想知道侯爷您贪不贪!”吕志乔道。

刘平一皱眉头,思忖了片刻道:“难道陛下有什么别的心思。我贪与不贪这有什么区别?”

“侯爷,恕我直言,您现在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众多的军中大佬和朝中大臣都会和您相处了。不过暗地里下绊子的,怕是也不少。所以他们需要您的弱点,不管是真的是假的!!”

“弱点??”刘平喃喃道。

“不错!就是弱点,你若不贪,陛下又怎么会认为你安全呢,毕竟您手里攥着军权呢。”吕子乔晃了晃头接着说道:“所以,侯爷,你必须要贪墨,而且还不能贪少了,否则,你让陛下会怎么想?要说您一不喜欢美女,而不喜欢金钱,到时候陛下拿什么来笼络你??怕是到时候就要怀疑您的目标是不是那宝座之位了!!这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古往今来,可是不少啊。”

吕志乔说完便望着刘平。想要从刘平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这···好像还真是有点道理,文远,那依你的意见呢?”刘平淡淡道,眼中倒是没有别的模样,丝毫不见任何紧张,这让吕志乔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这位侯爷当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家伙啊。

“所以,侯爷,属下认为,您这次抄家,一定要贪墨,而且越多越好,哪怕表现出一副饥不择食的模样,这样才能让陛下,让那些明里暗里的眼睛都骗过去!这次您必须要这查抄财帛里一半的东西!!”吕志乔道。

“一半??百万的财帛,嘿嘿,还真是个发财的好途径啊!!”刘平道。

“恩!!好!!反正咱的燕京那边的军队开支拿可已经来信好几次了,说是经费不足!也罢,老子就好好的给他贪墨一次!好让咱那位皇帝陛下好好放放心!”刘平笑道。

“诺!!”吕志乔亦是笑道。二人嘿嘿一乐。眼中俱都是一脸的狡黠之色。

第四十一章:下马威

休息了几天的刘平,按照殿前兵马司官吏送来的口信,明日便是入职点卯,第二天,刘平起来穿戴整齐,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明光甲,带着韩世忠等一众亲随将领便一道去了殿前兵马司。

殿前兵马司,是北宋时候将门的最高指挥中心之一,按照北宋的军制,军中最高的是三司兵马使。这三司便是殿前司,拱卫汴梁的任务便是落在这殿前司都指挥使,相当于后世的北~!京首~都军区司令的职位。此刻,已经是天色大亮,日头刚刚上来,刘平一脚踏进了这兵马司之内,只见偌大的禁军的内厅之中,却是只有三五个军将。

刘平大跨步进了殿前司的内堂,只见这三五个殿前司的军将正自顾自的聊天,一身的铠甲也是歪歪斜斜,兜堥放在地上,军容不整,刘平道:“为何就你们几个??”

听得刘平说话,这三个军将这才上下打量了刘平几下,其中一个军将道:“你是什么人!!”

刘平淡淡道:“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某只问你,为何这殿帅府怎么就你们几个?”

“呦呵?你是新来报道的,嘿~这鸟厮,当真是好无礼!没见爷爷们正说话呢么!!”另一个军将道。

那第三个军将只是冷眼的望了望这刘平一眼道:“哎哎···我说你这鸟厮,走的什么门路,花了多少银钱买的候补官职啊?新人报道,不懂规矩么?不知道带着些礼品来孝敬么!”

刘平眉头一皱,心中很是恼火,对着身侧的几个亲卫道:“给我拿下这三个家伙!”

“诺!!”四五个身边的永定军亲卫都是精壮厮杀好手,听得自家将主吩咐,当即便是上前,几下便将这三个军将摁倒在地,那被摁在地上的三个军将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泼才,竟然敢抓老子!这可是殿帅府!”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行事!要造反吗!”另一个被摁在地上的军将挣扎道。

刘平身侧的杨三多却是压不住火,当即便上一拳打在三人之中骂的最凶的一个军将的面门之上,登时便将那厮打的乌眼青,脑袋都冒了金星,杨三多上前一把抓起那厮的衣襟怒喝前道:“你们这几个撮鸟!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我家刘侯!新任的殿前司军马都统刘殿帅!!!”

杨三多说完,那三个军将登时吓得脸色苍白,只觉得眼前一阵的发黑,浑身无力,像是被抽了骨头的软蛇一般,其中一个军将结结巴巴道:“可··是·是··那位刘平刘殿帅?”

刘平冷冷一笑道:“如假包换!”刘平走到那三人近前笑道:“方才骂的爽么?”

那三个军将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只听得殿前司换了位煞星,是那位人称北地血虎的刘平刘杀神,哪成想今日便前来了,此刻面前这位年轻人便是那位在汴梁都能止住小儿夜哭的刘杀神,

这下真是撞枪口上了。当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吓的那三个军将登时便跪在了地上颤抖道:“小人瞎了狗眼,冲撞了刘殿帅,刘帅恕罪!刘帅恕罪啊!”

六品冷着脸道:“当值之时擅自闲谈,而且顶撞上官,胆子不小,拖出去,每人五十军棍!!”

“诺!”当即有永定军的亲卫上前押着这三个倒霉的家伙出了内堂,一阵噼里啪啦的棍击之声和哀嚎之声,不大的功夫,便又被提了进来。

刘平望着这三个军将道:“人呢?人都去哪里了?殿帅各类的都头军马指挥至少有二十多人,怎么就你三个?”

三个被打的半死的家伙听见刘平问话,不敢隐瞒,当即便说道:“殿帅,今天是大练之日,都去营中校场了。”

“大练之日?好!那今日某便去看看!!”刘平笑了一声道。

所谓大练便是禁军每间隔一个月便是一次大型的军事训练,而小练则是七日一次,这种宽松的训练方式,刘平一度都认为这简直就是在过家家,自己的永定军人马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几乎都按照后世的工作制度,玩单休制度。,每日操练,七日一休。听到这三个家伙说一个月才一次大练,刘平甚至觉得这简直不是军队,这就是一群养着的大爷啊。

刘平带着个三个挨了板子的苦逼家伙直奔着禁军们演武训练的大营。

一路之上,刘平的脸色都是很阴沉,身侧的跟随的林冲则是开导道:“侯爷!汴梁的禁军都是功勋贵戚混官职的地方,所以难免有些害群之马。”

“难免?哼!老林,莫要给那些家伙说好话了,某有眼睛,有耳朵,知道这群老爷兵们是个什么德行,你虽然是禁军中出来的,可是也不用那么维护这群家伙,一个个都是没有卵子的家伙,金人来了吓得比老百姓跑的都快!指着这群家伙有什么战斗力,你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就这种废物点心,前些日子,咱永定军四千对他们四万,都没有支撑下半柱香,我都嫌他们活着浪费粮食!!”

林冲心下也有些无奈,自己虽然是禁军里出身,禁军到底是个什么鸟样子,自己心里也是知道的,太上在位时候,那个阉狗童贯统领着禁军,将原本还有些战力的禁军折腾七零八落,而童贯倒台后,那位踢得一脚好气球的高俅高太尉更是对军事狗屁不通,将禁军搞的更是乌烟瘴气,乱七八糟,整个拱卫京师的禁军早就成了酒鬼赌鬼的破落窝了,有能力的遭受排挤,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家伙却是步步高升,将门之中#功勋贵胄们的后代则是一个接一个塞进来,吃军粮喝兵血,弄得这些禁军每个月的月俸都只能发下不到十分之一,导致大部分的禁军甚至自己在汴梁里开始做起了生意,赌场,酒坊,作坊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穿上铠甲就是军士,脱了就是混混,这样的队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战斗力。除了欺负欺负汴梁的平头百姓,靠着这群家伙去抵御外敌,都不如去找一群狗保险,狗还知道来了生人叫唤几声,在这群禁军,在金人进攻的时候,几乎一半的都是逃离了军营,化妆成百姓,甚至是流民,在哄抢百姓的物资。

所以这群家伙向来没有什么节操,这么沉沦的团体还能出林冲这样的家伙,也算是少见的了。

“我倒是要看看,这群禁军到底烂到什么程度!!”刘平冷声道。“若是真有不开眼的,老子不介意砍他几个,祭旗!!”

“一切听从侯爷吩咐!”林冲道。

刘平在前方走,林冲的心里也是很生气,自己在禁军之中也算是呆了十年多,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可是如今的情况当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可是,咱现在也是刘侯手下的大将,被刘平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郁闷,没半点办法,谁让这群烂泥扶不上墙呢!!

不大的功夫,刘平带着人便是到了城北处的禁军校场大营,只是一进去,只见校场之上却是空无一人,刘平有些不解,按照汴梁禁军的编制,除了被自家军马管制的控鹤军和捧日军,以及神卫军,按理说还有五支人马,至少四万多人,怎么今日大营校场之上却还是空无一人?

刘平派了几个军士前去探查,不大的功夫便是回来禀报道:“侯爷!我们探查了一番,发现,西边的营帐那边很热闹。”

“走,去看看!”刘平带着人便去了西面的营帐,离着老远,便是听到里面人声鼎沸,刘平带着人进去,居然都没有人来理会刘平一行人,只见偌大的营帐群里,足足三四里的地方,驻扎了至少千余顶的帐篷,却是一群一群的士兵懒洋洋的在帐外晒着太阳,更有许多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的人群围在一起,衣甲乱丢,熙熙攘攘,团聚在一起,要么在赌钱,要么在斗鸡,刘平越看越生气,眼中的杀气越发的重了,只见刘平望着一个年老的军士,只见那年老的军士正躺在营帐外晒太阳。于是走上前道:“老哥,你在这作甚?”

那军士一睁眼只见一个身穿将官铠甲的年轻军将对自己说话,当即一骨碌起来道:“这位将主。有何吩咐?”

刘平道:“今日不是大练么?怎么却是如此情景?”

那老军汉像是看白痴一般望着刘平道:“这位将主,莫不是从外镇边军新调来的难道不知晓咱禁军的事情么?”

刘平笑道:“我的确是新来的,从边军调过来的。”

那老军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您不知晓呢,咱禁军啊和您那边军不一样啊,所谓的大练,便是早早的在营帐中集合,厮磨一天到了晚上,就各回各家了,哪个军汉不是拖家带口的,一家老小等着养活呢。再说了,大练,大练,若是真要大练,像我这样的老骨头。能操练的了么?”

第四十二章: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

刘平眼中闪过一丝怒气,转身叫身侧的亲卫来到一旁,对着身侧的杨三多道:“派人通知,去咱老营里让杨再兴带过五百军士过来!”

“诺!”杨三多应声道,转身叫过一个亲卫,安排了几句,便即可回去叫人了。

刘平再次来到那老军汉的身边道:“这位老哥,麻烦您了,得带我去咱们现在的那几位领头太尉的大营了看看,我这个做新人的,得去报道。”

睡得稀里糊涂的老军汉望着眼前这去而复返的奇怪的年轻军,一身的精装铠甲,颇有些威武。心中大为不解道:“这位将官说的哪里话,小老儿科担不起您这样说啊,您说是要去大营的帅帐之中么,好好··小老儿带您去便是了。”

“如此,便多谢了!”刘平笑道。

老军汉呆的位置正是大营的最外围,而中军大帐却是在最里面的西北角,足足有六七里的距离,刘平一路之上对着那老军汉问道:“老哥您这当兵吃饷多少年了?”

“这位太尉您可算是问着人了,小老儿我从懂事起便是禁军大营里长得的,俺曾祖、祖父、父亲都是禁军军士,从俺太爷爷那一辈开始,便是在禁军里刀尖舔血讨生活,那时候俺爷爷可是太祖皇帝底下的百战禁军军士,当年打北汉,打南唐时候,俺太爷爷还给太祖皇帝御前开过路呢!便是俺爷爷那辈上,也是随着狄侯爷出征过的,俺这一家子也算是禁军世家了。算算,老汉

我也当了快五十多年的禁军了。”那老军汉道。

刘平不解道:“按照我朝的军规,男子凡年满六十岁不得再为禁军,怎么老哥你这怎么说也得七十多岁的人了,人活七十古来稀,怎么还在这禁军中折腾,领了俸补,早早早早回去养老不好么?”

“哎呀!这位小太尉,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以为俺不想离开了,是不让离开了,俺当了一辈子的军士了,和俺一起进来的老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就剩下我这么一个糟老头了,我也想走!可是上官有令,不让走啊!”那老军汉道。

“为何!!?”刘平忍不住问道。

“为了吃空饷啊!!俺和俺那一批弟兄,除了我能领每个月的十五文铜板,别人都做了土,你说那每月的一百文的饷俸都去哪了》?啊?剩下的这几个子哪里能够让咱们这些军士吃的饱饭啊!!”老军汉道。“因此啊,汴梁城里的军士们个个都是身兼数职,有的在河边粮铺当力巴,卖力气,要么就是自己盘了个小店小摊,做些吃食,要么便是去偷取,去赌博,咱也没有几天的活头了,若不是走不脱,俺早就走了!!”那老军汉道。

刘平的脸色越发的差了,一路闲聊,转眼间,便到了那中军大帐之中。只是老远的,便听见一阵阵的音乐丝竹之声,而且还有女子的笑声。

“军中怎地还有女子!!”杨三多道。

“嗨!这有什么!都习惯了,这些个将官将一些青楼女子带进来了,听个小曲,陪个小酒,俺们却是不敢说什么的!”那老军汉道。

“妈的!!居然敢军中招~~妓!!好的胆子!!”刘平再也忍不住了,来到近前,便要进去,那老汉却是越发的迷糊,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军将到底是是什么来路。这老军汉也是个人老成精的家伙,自己有些关系便是在这军营之中,几十年了,自己也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家伙,新人来拜见新上司,居然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那老军汉也懒得理这些,反正人是送到。至于剩下的,便让他自生自灭把!行了个礼,便自离开了。

刘平听着中军帐内传出的放#荡笑声,心里已经是打定了主意。

“什么人!!居然敢擅自闯中军!不要命了么!”两个歪瓜裂枣的守门护卫冷冷道。

“来人!拿下!”刘平淡淡的笑道。

“诺!”刘平身侧的军士上去了三五精壮,当下便是三下五除二白将那两个护卫弄倒了。

刘平一把撩开了那中军大帐的门帘,只见大帐之内,五六个军将正东倒西歪的在饮酒,中间还有六七个舞女在跳舞,而首座之上的两个军将却是一手拿着酒杯子,一手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半身**,甚至还有几个军将正每人搂着一个女子亲热,全然不顾军纪,这简直就是在作死!

“不想死的话,都给我停了!!”刘平一声怒吼。

瞬间,大帐之中,鸦雀无声生,都是望着刘平,其中一个低级的军官,望着刘平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和老子这么说话!也不怕老子打死你!!新人来了,居然啥都不带,还想不想在还禁军中厮混么!”

猛地,一个年长些,有些见识的的军将,忽然感到心里一阵的恐惧,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眼熟,不对,好像是在哪见过,在哪呢?猛地一拍脑门,坏了!这是要出大事情了!!眼前这厮可是被称为魔鬼的刘平啊,自己那日不是在入城夸功的时候见过一眼,登时便是认了出来。

刘平望着这些人道:“我是谁了你们知不知道不重要,不过重要的应该是你们是谁!!!”

“你是···你是刘平··刘殿帅啊!”噗通,那两个领头的军将当即便是跪在了地上了,手里的美妞都扔了。

军帐之中这些个家伙都明白了过来,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便是传说中的煞星刘平。登时都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跪下了,浑身颤抖,一副老实的样子。

“诸位军将,老子的名字叫刘平!!很高兴这回能看见你们这么真实的模样!!哼!真是好的胆子,军中严禁喝酒、你们居然喝的烂醉,居然还狎妓,你们的脑子里把军纪都给当屎橛子给拉了么”刘平道,冷冷眼神扫了过去。

“属下一糊涂,还望刘殿帅宽恕啊!!”有人求情道。

这些军将登时便明白了这位大咧咧进了中军大帐的家伙是谁了,纷纷起身敬礼,都是恭敬的很,刘平却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当即对着身侧一众亲卫道:“悉数给老子拿下!,敢有反抗的,格杀勿论!”

“诺!”一众永定军军士。

“放开我!放开我,我乃是曹国公的重嫡孙字!你敢拿我!!”一个喝多了的家伙低低道。

“拿下!捆结实些!”刘平恶狠狠道。

“诺!”身侧永定军道,特别重点照顾了下这位敢反抗的家伙。

这个被按在地上的家伙被摁在了地上之后变得老实了些,刘平冷冷的走到近前道:“老子不管你谁的儿子,犯了错就要罚,要是这样,也算是告我的御状的话,那你便随便,不过前提是你还活着!!”

说完,刘平对着一众人道:“准备!回去!”

“那这些个姑娘怎么办??”杨三多道。

“统统赶出去!告诉她们,谁要是不老实,嘴巴不严实,对外乱说,休怪了老子下手狠!!乱棍打出去!”刘平道。

“是!”杨三多道。

不多时,便将这些女子统统都赶了出去。

刘平转身对着大帐中被抓起来的众人道:“走吧,咱们去外面凉快啊!”

就这样,中军帐里的一众将官人等被刘平生生的押出了军营之中。安排了传令官,全体出发,去校场!还是跟着去传令各个禁军的军士必须到场!!!

十几个军将低着头站起来,跟随着刘平一路去了校场之上。

“刘殿帅,这个··这是要我们作甚么!”那个军将低低的问道。

“到了便知道了!”刘平冷冷道。

刘平眼中的杀机一闪即逝。

乱哄哄的人群按照刘平派下来的家伙都带去了校场之上。

第四十三章: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二)

校场之上。刘平带着那几个将官上了高台之上,杨再兴和林冲则带着八百多永定军军士披甲挂刃,杀气腾腾的来到刘平事先安排的校场之上守护,一见刘平带着人来了,当即便是行礼。

刘平一挥手道:“莫要多礼。派人敲鼓!老子今天到底要看看,这禁军到底成了什么样!!”

林冲忙派人用大鼓敲击,震天的鼓声让所有的军士都为之震动,所谓军鼓响,三军动!但是有点头脑,知道军令的都清楚,这是聚将鼓,所谓三通鼓响,还未到者,不管什么原因,都得按照军法从事,大刀一挥,全部咔嚓了。这些禁军虽然都是糜烂到了一定程度,但是这聚将鼓却是知晓的,当下,从四面八方如同乱哄哄的羊群一般,俱都是朝着校场而来。

足足三万多军士,顿时将原本空旷的校场装填的满满当当。刘平望着眼前人山人海,却是没有半点犹豫,昂首上了高台。对着台下乱糟糟的群兵们大喝道:“大家听着!!老子叫刘平!!”

刘平一声大吼,当即便让乱糟糟的军士们为之一静,但是随即便是刘平望着这些禁军军士道:“都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这几个人是谁!!”

一众军士纷纷交头接耳,低低私语道:“呦~这不是曹太尉么?”

“可不是,你看,那个是潘将主。”

“哎呦,这算怎么回事?怎么中军帐里数的上号的大相公们都一个个跟着挨宰的牛羊一般被人家抓起来了??”

··························

一众禁军军士纷纷低声的交谈着,有的忠心亲卫和低级军官看见自家将主如同猪狗一般被人家押在高台之上,想要上前解救,可是望着刘平身侧那几百杀神一般的家伙,却是都不敢上前,高台下,一两个人说话,倒是显不出来,可是这上万人说话,却是如同乱了一锅粥一般,嗡嗡的交谈个不停。

刘平望着如同苍蝇一般乱糟糟的禁军眉头一皱,对着身侧的林冲道:“让他们小点声!”

林冲应诺了一声,对着身侧的八百多精锐永定军吩咐了一声,一见那八百永定军永定军齐声高呼道:“噤声!!!”

八百多永定军军士齐声大喝,声若炸雷,都是从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精锐,一行一动都带着杀气,更何况是齐声高喝,雄壮的吼声加上狰狞的杀气,吓得离得近的禁军军士都脸色苍白。当即便让乱糟糟的禁军们都安静了一番。

“大伙听我一言!!”刘平高声道。

这一声喊,让大部分的禁军都望着刘平,刘平高声道:“老子叫刘平!不管你们认不认识!从今天开始,老子就是你们的禁军都统!也许你们现在不认识我,但是以后,你们一定会记住老子的!!”

又是一阵骚乱,说不认识刘平,那还真是说错了,在场的军士哪个不知晓那个北地血虎刘平,眼前这位杀气腾腾的高个子年轻军将莫不就是那位北归大将刘平刘仲成?北地一路厮杀,生生的从金人手里夺了燕京,整个幽燕之地都掌控在手了,驰援太原,愣是一军之力击溃女真大军,擒杀了那个什么金人元帅完颜宗翰,而后又是血战汴京外,前些时日还成了当今的心腹大将,早有得了消息的军将四下传言,说当今陛下升了这位刘杀神为殿帅府的太尉,这等杀神一般的人物真真听到都是如雷贯耳,而何况是亲眼得见,如今当真是来了禁军之中,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各个都是心中惴惴不安,人们都传言那位刘太尉可是有神兵相助,可以百战百胜,而且是杀人如麻啊,如今成了殿帅,怕是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刘平却是不知那些军士心里是如何想的。不过此刻刘平却是一脸杀气的望向了台下。所谓义不掌财,慈不掌兵,当军为将若是没有铁血杀伐之气,如何镇得住底下的军士,恩威并施的确不假,可是这威若是没有,再多的恩也是没用!!

刘平望着台下的禁军们,眼神扫过,似乎带着杀气一般,愣是将这些禁军吓得不敢再出声。

刘平很满意这种效果,看来自己的凶名还真的是震住了这群老爷兵了。

众军此刻鸦雀无声,刘平转身对着那几个被绑着的军将道:“自己报名字!省的老子费事!”

那几个本绑着的军将也是这些禁军地头领,眼见着这次丢人可算是丢大了,其中一个道:“刘殿帅,在下曹诱。天威军都统。”

“刘殿帅,在下潘允!怀胜军军将!”另一个道。

几个被绑着的家伙纷纷报了各自的军职和名字。

刘平冷冷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那曹诱道:“今日··今日大练!”

“可是老子怎么没看到诸位在大练啊!倒是猫在中军帐里和些小娘皮操练的快活啊!”刘平冷笑道。

“殿帅恕罪!大练这几日都是有些辛苦,我等几个也是闲来无事便随意的吃了些酒,望殿帅恕罪啊!!”那潘允道。

“刘殿帅我等每年每月操练都是如此啊。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啊!还望殿帅恕罪,放了我等!我等好歹也是军中大将,如此折辱岂不是有损军威?”曹诱却是说道。

“哼!这么说,你吃酒狎妓,荒废军务,反倒有理了!!”刘平皱眉道。眼中露出一丝杀机。

这几个军将可是知道刘平这位煞神的脾气,当即是低头认错,求刘平饶恕,这个家伙可是真杀人啊。所以除了那曹诱之外,却是旁人都是在求饶。哪成想,曹诱带着几个职位比较高的军将一起起来道:“刘殿帅!虽然如今你是我们的上官!可是也不能随意折辱在下!”

“哈哈!折辱!哼!老子看你是在折辱军人这两个字!老子从进营开始,便是听得到你与那些女娘们在大军中军帐中的逍遥快活,哼!你觉得这禁军是你家开的么!!大练之日不思进取,放任军卒零散,却是不组织操练!难道非要到刀架脖子上的时候才后悔么!!”刘平怒道。

“刘殿帅!我等也是军中重将,如此折辱,便是到了陛下那里,也不会向着你的!”那曹诱此刻却是当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还被这个所谓的刘殿帅给当场拿下,当真是怒火中烧啊。心道什么北地血虎,爷爷我却是不鸟你,咱们可是正经的将门之后,你个泥腿子,和我充什么大头蒜!都门禁军可不是你的队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自己的祖上可是太祖的肱骨大臣曹彬曹国公,正经的根红苗正,别的军将害怕你,俺却是不怕你!

想到此处,那曹诱却是一挺脖子对着刘平道:“刘殿帅!凡是做事留条路!强龙还不压地头蛇!我家祖上可是随着太祖征战的鲁国公!世代忠良,你这等作法若然是被朝臣得知,定要参你一个擅自折辱忠良之后的罪名!!”

“你是曹彬曹国公的后人??”刘平一脸玩味道。

“不错,正是!!”曹诱一脸得色道,心道你这泥腿子以为又陛下的宠信便一朝得势,须知这汴梁确不是你这等粗鄙的泥腿子能看的清的!!想到此处,更是将自己的脖子更向上抬高了了几分,望着另一侧还在跪地求饶的潘允道:“潘允,好歹你也是那韩国公的后人,也算是忠武之后,怎滴这么没有骨气!!白让我等小瞧你!脊梁简直是被狗吃了!!”

原来曹诱的祖上是开国之时赵匡胤的大将曹彬的后人,而那潘允亦是开国大将潘美的后代,(潘美即使后世的杨家将演义小说里的那位迫害忠良的潘仁美,其实,按照历史来说,潘美可是赵匡胤手下的大将,南征北战,战功卓著,颇有威名,至于后世人传,寒阳只能说,千百年间,原本的真相总是人所掩盖的。)曹彬被封为鲁国公,所以这二人都是开国的大将之后,这也是这二人能在都门禁军中为其中之高位人的原因的,其实不光是这二人,禁军之中,许多的军将祖上大多都是追随赵匡胤的勇猛军将,只是历经了百余年的承平盛世,这些所谓的禁军其实早就没了开国之时的锐气与血性了,即便是每年都从周围的边军之中提拔一些勇武的军将充实,也是没有什么大用了,一个烂了的躯壳,在往里面塞多少新鲜的肉也是白费。

“枉你还是忠良将门之后,难道不知道军中不可随意饮酒,更不得狎妓!你触犯军规,如此行为,当真该杀!!”刘平厉声道。

“你敢!!”曹诱也是高声道。此刻算是撕破脸了,只要自己这一闹将下来,底下自己的亲兵们一鼓噪,不怕这刘平不乖乖的就范,放了自己。而与曹诱一起绑着的几个军将亦是跟随着起哄道,逼刘平那放了自己,甚至有几个还张口骂了起来。一脸蛮横,心道这个什么鸟什子的北地血虎也就这点本事啊。

刘平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冷声对着身侧林冲道:“除了那潘允,都砍了!!”

“诺!”林冲应声道,一声令下,十几个永定军军士从身后拿出长长的陌刀,便是寒光闪闪的,高高举起。

“刘平,你敢!····。”那曹诱还未说完,却是一片咔嚓之声。鲜血飞溅,人头滚滚!

底下的大批禁军军将们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家伙当真是个魔头,说杀人就杀了!!

登时便有许多这些被砍杀的军将的亲兵和忠心军将想要上来拼命,刘平猛地一把将身后的宝剑拿出来,双手高举道:“尚方宝剑在此!如陛下亲临!尔等再敢上前一步,便是谋逆叛乱,株连九族!!”

刘平拿着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尚方宝剑,倒是那潘允当对着跪拜,口称吾皇万岁,其他比较机灵的军将当即便也是拜倒,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批的禁军望着越来越多的军士跪在地上,亦是有样学样,都是纷纷跪地行礼。

刘平的后背此刻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次可真是兵行险招了,若是这群家伙不认这尚方宝剑,怕是到时候自己和自己麾下的这八百军士没准就得被眼前这黑压压的几万人活活围死。

长出了一口气,刘平的对着底下跪着的禁军们道:“我怕奉君命前来,训练禁军,就是要让禁军重新恢复战斗力!从即日起,我将逐一排查,吃空饷喝兵血的家伙一个都跑不了,诸位袍泽弟兄们放心,日后,禁军便是要按日训练,别的我不多说什么,我刘平唯一可以保证,便是诸位的袍泽的粮饷绝不会再拖欠,血战之时,老子和你们一起共进退!!让你们做一群堂堂正正的禁军!!”

第四十四章:整饬禁军

一晃便是半个月,刘平整顿了禁军,诸多时日里未曾休息,一直是盯着这群懒惰的日久的禁军进行操练,而且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查,按照各营里的名额逐一清点,对于五十岁以上的的军

士,给了一笔安家费,全部遣散回家,清查处的吃空饷的营里,所负责的都头与指挥使全部拿下,直接削了军职,没收了财产,有的军将想要反抗,直接被凶猛的永定军砍了脑袋,一时间,

这群贪腐的军将各个都是提心吊胆,倒是那些军士大多都是拍手称快,好容易碰上了这么军中的包青天,可算是让这些被盘剥了很多年的军士们报了仇。

至于那些有门路,有后!#!台的军将则是四处走动想要身后的人物们帮助,那些个有着勾结的朝中官吏更是写了无数的奏章和请命的血书,呈报给了赵桓,说刘平在禁军中大开杀戒,扰乱了禁

军原本的制度,动摇了国本,要赵桓做主,治刘平那厮的罪过,可惜要么是石沉大海,要么就是一律都被打了回来。有的言官更是早朝会之上对着赵桓磕头啼血般的请命,或正义凛然的斥责

刘平的做法,可是赵桓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回复了一句此事已由刘卿负责,有异议,与犯罪的军将同罚!这下这些暗地里也都靠着都门禁军这块肥肉活着的官员们个个都是紧紧的闭上了

嘴巴,谁都不傻,虽说国朝重文轻武,文官说话要比那些粗鄙的武夫强上许多,便是一个七品的文官亦是可以对一个二品武将趾高气扬,这可是立国之时,太祖定下是的规矩,文贵武轻,到

了此时更是愈发的严重,可是在这件事上,朝臣却是都看明了,这位万岁爷却是万般的回护这个从北地归回的泥腿子刘平。

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等仇怨刘平算是和朝中许多和都门禁军勾结的文官结上了。可是刘平却是从来没有认为这群空谈误国的腐儒们有什么大本事,怕是也就是暗地里栽赃陷害

或者背地里给朝堂上的那位君父打小报告,可是这点手段又怎么能动自己分毫,这种酸腐的官员们除了对着那些早已经逆来顺受的武官好用,还有什么别的手段呢,若是真有什么通天彻地的

能力,那金人还能围攻汴梁,差点便把汴梁城都打破了吗?!!

连金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仅凭着这些个家伙便能抓住老子!!笑话!要是真有这本事,你便是那些金狗鞑子早就被消灭光了!!刘平恶狠狠的想到。

经过十几天的突击和检查,足足三十九位营指挥使吃空饷,而且大部分是吃比较厉害的,一般一个营的人马按照编制人数为2000人,可是按照花名册清点之后,居然发现只有不到一千人,

足足差了一半还多,而且这剩下的不到千把人里居然还有四成的老弱病残。

有宋一代,经济繁荣,上下千余年,唯一一个把军人能够作为职业的王朝,也就是说当兵是按月有俸禄,有工资的,可惜这些饷银却是被这些如同蚀骨吸血的贪官们层层盘剥贪下了九成,

这剩下的一成才算是能真正到了军士手里,可惜这点微薄的饷银如何能养的起军士的家人,所以在汴京中大部分的禁军都有自己的副产业,比如你今天在汴梁街面上看的卖货物的货郎,或者

是给人挑工干活的力巴,漕运便的劳工,第二天却是神奇的穿着一身禁军服,头上戴着范阳帽,一身的禁军打扮,别吃惊,这些人都是禁军,这些禁军大多是有家有室的,若不是实在混不下

去了,也不会做副业,仅凭着那被层层盘剥的微薄饷银来养老婆孩子,那是痴人说梦,打个比方,现代人在帝都之中一个月二百元的工资,而且还偶尔会拖欠工资,这种情况下还要养活一大

家子人,你觉得可能吗?

是的,这群禁军就是这种情况。可是现在这群禁军们有了盼头,这位刘殿帅当真是个说话算话的汉子,掌控了禁军的第二天便是将前三个拖欠的饷银悉数都发了下来,而且还是一分不少,

这份魄力足以让这群禁军感恩戴德,宾服不已。当然这钱可是刘平张口和自己的老板赵桓要来的,而其中的一大一部分却是被抄家的军将手里得来的

对于那些吃空饷的将官,一经查实,刘平也懒得废话,直接定了规矩,一营人马空缺名额不超过四分之一的,销了军职,贬为平民,财产没收,超过三分之一的,扔进大牢,财产充公,直

,至于超过一半的,啥也不说,直接砍头。当几十个血淋淋的脑袋被挂在了大军校场之上时候,这群家伙彻底被刘平弄的服服帖帖的了,至于那些暗地的伸手党们,刘平此刻没有那么多的精

力,那个庞大的文官集团,刘平此刻没有办法去硬抗,只能慢慢的积蓄力量,等到有能力的那一天再好好清查。

一连彻查了十几天,刘平几乎都没有怎么合过眼,倒是心疼的方金芝几次都是劝刘平好生休息一番,刘平苦笑道:“这个苦差事摊上了就得做好,否则,那些明面上,暗地里的势力可是都

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方金芝只得每日里给刘平熬了许多参汤来给刘平补补身子。倒是让刘平吃的都流了鼻血,吓的方金芝不敢再给刘平炖太补的东西了。盘桓了几日,总算是理出了个头绪,一边清查,禁军的

训练也未曾落下,将永定军的军营中抽调了一千多军士,悉数都补充到了禁军之中,将原本的禁军都头队伍全部打乱重新排列,所有的永定军则是成了各个新的小队的队长校尉。这大大加强

了对这群禁军的掌握,至于刘仲武的那神卫军、捧日军和控鹤军因为参与了叛乱,所有,刘平直接上奏了赵桓,这群叛军不能再留在汴梁了,否则容易生乱子,赵桓心里一琢磨,也是,帝王

心里最是小气,也最是小心,只要你背叛了我,便是不杀你,这辈子你也甭想好过,所以这群大部分都是被刘平全部流放了西北苦寒之地,还有一部分则是被刘平全部编成最低级的罪军,全

部刺了囚,悉数发配到了自己的老根据地燕京了。刘平还派人加急给拿可了信,让拿可将这群罪军变成燕京最好的免费劳动力。

整顿在进行,训练也是不能丢的,这群禁军的训练问题,便交个林冲,为什么首选林冲,刘平也是考虑了一下,好歹林冲是汴梁禁军出身,可能也许能让这群禁军能好生的归附。所以林冲

便成了训练的不二人选,原本便是禁军出身,而且跟随着刘平经历了无数的大仗小仗,战功卓著而且训练士兵更是得心应手。

原本这群禁军本以为那个刘杀神不亲自训练自己这群人,便会派个好说话的,而且听说还是从禁军中出去的教头,本以为碰上了自己人,哪成想,这位林教头也是个狠角色,开训前三天,

便直接砍了十几个训练时候偷奸耍滑的军士。一方面是军法酷烈,人头滚滚,另一方面则是奖罚分明,饷银翻翻,就冲着这发下来的真金白银,更是让这群禁军们变得听话了。

这下这群禁军才算是彻底的老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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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府之中,一群官员此刻如同热锅蚂蚁一般,正都是围着蔡京打转。

一个官员道:“太师!粮库告急啊!那刘平以陛下犒赏三军之名,将粮仓打开,擅自动了十万担粮草。”

另一个官员紧接着道:“老公相,那刘平拿着圣旨说什么奉旨练兵,却是空口白牙的来内府之中来要七十万饷银。直直的拿了银库五十万两银子啊!此等行为,简直是在谋反啊!!”

“老公相!您可是咱大宋的文官首位,可是咱大家的最后的依靠啊。你得帮帮我等啊!!”另一个官员道。

半晌,蔡京才睁开眼,说道:“都说完了??”

第四十五章:抓捕

汴梁朝会。

大殿之上的赵桓听着群臣的奏章,还有各地的民情,大事小情,终于让这位赵桓赵官家彻底能够乾纲独断了,虽然朝廷之上的那些个大头巾每次都和自己作对,可毕竟自己总算是真正的亲政了不少,当然有时候,赵桓也很无聊,因为某一件事情,惹得朝中大臣分成了好几个派系,互相攻击,倒是让赵桓乐得其成,大臣太和睦了,反倒不好,这做皇帝的明白,可是这个底下的朝臣,更是明白。朝堂上的撕逼大战结束后,慢慢的接近尾声,终于在赵桓的一声散朝之后,宠臣叩谢了龙恩,纷纷离开了,派在武官行列之中的刘平一见赵桓散朝了,乐得心里都开了花,心道总算是离开了这个耍嘴皮子的朝廷!

刘平带着永定军的军士回去,走到街上,忽然。十几个黑衣蒙面的家伙手持利刃向着刘平而来。

杨三多发现了离着越来越近的刺客,此刻,手心都冒了汗!!,高声对着身侧的十几个亲卫吩咐道:“赶紧的保护侯爷!!”

一场惨烈的厮杀,就此开始。十几个永定军的好手苦苦的支撑。外围的那群厉害的刺客,不过立刻便刺杀了至少十余名永定军!那群刺客顺利拿到了刘平出行路线的问题,正是准备拿下了刘平时候,猛地听的一阵破空之声,只见却是杨再兴此刻冲了出来,带着一队永定军骑兵,生生的救下了刘平,刘平淬不及防之下,身上也被那些刺客刺中了前胸,好在内衬着软件,没有破开。而刘平身边的亲卫,除了杨三多,已经一个站着的军将都没有了。

刘平咬着牙,暗暗发誓道,一定要抓住真想,非要找到哪幕后黑手党,咳咳。

经历了一场政变的震动之后,刘平凭着赵桓的信任,此刻成了禁军的实际指挥者,虽然自己的大部分的根基还在燕京,可是这并不妨碍刘平对燕京的掌控,每日里,刘平的军统部门暗地里都会接受来自燕京送来的消息,而且,刘平知道,汴梁这个地方,总是有些不安稳的,所以,便不管方金芝和小豆子如何的反对,不由分说,派人将二女送回了燕京,刘平知道,汴梁虽然明面上是个一片祥和平稳,可是这暗地的却是波涛暗涌,自己只能先将自己的亲人送出这是非之地,然后再进一步的抓紧兵权,所谓枪杆子里出政权,这是刘平最相信的一句话。

这日,刘平正端在校场之上望着正在操练的禁军,此刻已然是六月天气,炎热的很,大多数的禁军都是赤膊上阵,由永定军的老兵们进行训练,望着已经稍微有点模样的禁军,刘平倒是觉得这样还不错。随口饮了一口杨三多送来的冰镇饮子,心中更是开朗了不少。

正在这时,杨三多急匆匆的从远处赶过来,来到刘平身侧道:“侯爷!张大人来了。”

刘平一愣,说道:“张显怎么来了?”

此刻的张显一身的便服,虽然是便服,可是,张显可是挂着营卫的职衔,虽然是负责暗处的事情,可是知道张显的永定军部将们哪个都对张显刮目相看,谁都知道自己的老大手上有一支暗处的力量,许多方便的,不方便的,都替刘平做了,所有这群如同幽灵一般的家伙那可是厉害的很。

“侯爷!”张显低身道。

“哎呦!我的张大老板,怎么,什么风都惊动你了,让你亲自出马?”刘平打趣道。

张显此刻却是正色道:“侯爷!我们发现刺杀太上,和行刺您的刺客们什么样的的线索了!”

“哦!是么?说说!”刘平急忙道。

“回禀侯爷,已经查清了行刺太上的人是邓元觉派去的。”张显压低了声音道。

刘平猛地站起身对着张显道:“走,去内室说话。”

刘平起身带着张显直奔内室而去,到了内室之中,刘平转身对着张显问道:“消息确切吗?”

“启禀侯爷,消息准确。”张显道。

刘平思忖了片刻,当即问道:“能确定他们的位置了吗?”

张显拱手道:“能确定!”

刘平问道:“在哪儿?”

张显低声道:“在那位李女使家。”

刘平下意识的一蹙眉,疑惑道:“哪个李女使?”

张显也有些尴尬的说道:“就是那位名满汴京的李师师。”

刘萍一愣,说道:“难道是那位和太上有些瓜葛的李师师?”

张显硬着头皮说道:“不错,正是那位李女使。”

刘平心道:“擦,居然是那个李师师,历史上这位李师师可是和宋徽宗赵佶不清不楚的,也算是赵佶的禁脔,没想到这个李师师居然还敢谋刺赵佶,看来这事情有点大条啊。”刘平当机立断道:“看来邓元觉还是不死心啊,居然能够和李师师勾结在一起,怕是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立刻安排所有军统暗司的人,全力盯住邓元觉他们。”

张显恭声道:“诺!”

刘平高声对着外喊道:“三多,进来!”

杨三多立刻进来拱手对着刘平道:“侯爷有什么吩咐?”

刘平正色道:“通知所有营卫以上的将官来我这里,有急事。”

不多时,所有的军将便全都来到了刘平这里。

刘平立刻安排了人手拣选了将近两千多精壮人马,让林冲和韩世忠统领着,随时整装待命。而刘平则带着几个亲随亲自去了皇宫。到了宫门外,正巧碰见了苏明。

此刻的苏明早已不是原来那个一脸受气模样的小太监了,身上套着一身的贵气的内侍太监大礼服,身后跟随着六七个小太监,一口一个苏公公,却是叫的好似亲爹一般,苏明也是觉得很是受用,自己原来也不过就是个小太监,太上手下的梁师成可是人称隐相,宫里宫外的俨然就是一手遮天,可是如今太上倒台,那梁师成在内宫之中也没有了那么大的影响力了,所谓树倒猢狲散,此刻的苏明则是理所当然了成了赵桓的身边红人的模样。

苏明一见是刘平却是没了一点架子,登时过来道:“刘大人今日什么事?”

“很急很急的事情!面圣!”刘平道。

“有多急???”苏明道。

“十万火急!”刘平道。

第四十六章:李师师

“刘殿帅,随杂家来。”苏明立刻带着刘平而去。

刘平跟随苏明一路进了殿中,只见赵桓正在兴致勃勃看几个舞女表演。一见刘平进来,起身道:“仲成来了,这几日朕总算是清闲了一番,来来,陪朕小酌几杯。”

刘平恭声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赵桓脸色一变道:“什么事情?”说着一挥手,便让那些舞女悉数退下。苏明也早早的退了下去。

殿内只剩下刘平和赵桓二人。赵桓望着刘平道:“说罢,什么事情?”

“回禀陛下,臣已经查到了那日行刺太上的人!”刘平道。

“什么!!你查到了?什么人!!?”赵桓急声问道。虽然自己的那个便宜老子自己不怎么喜欢他,可是毕竟是自己的老子,这种刺杀的事情是历代皇帝都不能容忍的,但是有任何牵连的人不管是谁,都得承受皇家的怒火。

刘平道:“是明教余孽!!”

“什么!明教??不是十几年前便被剿灭了么!”赵桓惊道。

“陛下!那明教当年在江南造反,确实是被镇压了,只是还有余孽逃了,那人是当年明教的教主方腊的亲信,名叫邓元觉,此次他们行刺太上,便是这邓元觉的策划!”刘平道。

“他们现在藏在哪里?!”赵桓急声道。

“在马前街的那位李女使那里!”刘平道。

“李师师!!”赵桓睁大眼睛道。

“不错!正是!”刘平道。

“消息确切吗?”赵桓盯着刘平,这位李师师好歹也是和赵佶有些纠缠不清,这可是汴梁城里半公开的秘密。所以为了顾及天家的颜面,赵桓还是谨慎的问了一遍。

“错不了!臣确认是在那里!”刘平道。

“那···那便前去捉拿!”赵桓沉吟了片刻便下令道。

“诺!!”刘平领命而去。

“仲成,朕给你调动兵士的权利,遇事可以当先决断!定要将这群逆贼肃清!朗朗皇城,岂能有此污垢!”赵桓凝重道。这明教的余孽可是留不得,至少这位赵宋皇朝的掌权人是万万不能容忍此等事情的。

“陛下放下,臣定全力缉拿!”刘平道。

“恩!去吧!!赵桓吩咐道。”

刘平立即受命而去。回了大营,点了千余人马,全部扑向了马前街。

马前街的李师师的别院之中。李师师此刻正跪在地上。望着正座上的邓元觉,一脸的恭敬。邓元觉却是气色不是很好,只是望着李师师怒道:“你好歹是我一手培养的人,旁人不论,我却是将你当我亲生女儿养的。让你负责这汴梁的情报,将你安插在赵佶身边也有好几年了,怎么如此按耐不住,非要那时候出手!!”

“义父!是孩儿不理智,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孩儿隐忍了这些年,实在是···实在是。”李师师还未说完啪的一下,邓元觉却是一巴掌打在了李师师的脸上。

“实在是什么!!哼!枉我十几年来栽培你,你父亲王寅可是我圣教的暗司护法,亦是我相交几十载的好友,他为了圣教能够在汴梁收集情报,隐姓埋名,已隐藏了十几年,当年叛徒出卖才不幸被杀,如今你如此莽撞行事,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邓元觉怒气冲冲道。

李师师被打的一面脸上通红,却是强忍着泪水,无声的抽泣,邓元觉越看越气,用力的一拍桌子,气道:“擅自行动,暴露了目标,气煞我也!你和你师妹沈雅,都是没有脑子么!前者你师妹沈雅便擅自行动却行刺了赵佶,惹得赵家人有所防范,然后便是你居然让木大兄弟派人去刺杀,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一动,便是将我圣教在汴梁的行踪暴露了!!”

“孩儿知错了!”李师师委屈道。

“起来吧!”邓元觉道。

李师师这才从地上起身。邓元觉气鼓鼓的对着外面喊道:“木大、木二,老夫知道你们两个家伙在外面呢!滚进来!”

说完,只见门外的木大和木二一脸愧色的进了内室之中。

“跪下!!”邓元觉怒道。

木大和木二登时便跪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邓元觉望着跪在地上的二人道:“你们两个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瞒着我如此行事,你们当我死了不成!!”

“砰!”

“砰!”

邓元觉猛地起身,冲着胸口一人一脚,竟是将木大和木二踹处了四五米远。硬生生的将木大和木二的踹的口边都流出鲜血。

“啧啧,还真是你们师兄妹兄弟情深啊!擅自行动!真是不把我的命令放在眼里了!师师那丫头的话是不是比我还管用!”邓元觉恶狠狠道。

“邓老!属下知错!!”木大和木二愧声道。

“今日,你兄弟二人犯下大错,按照教规,却是要废去你二人武功,打断了四肢喂狗!可是如今圣教缺人,你们就将功赎罪!暂且记下你们的过犯,来日再算!!”邓元觉道。

木大和木二急忙跪在了地上感谢邓元觉的宽恕。

正在这时,只见外面的一个守卫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邓老!邓老,不好了,大街前来来了大批的官军,怕是情况不妙!”

“什么!!消息这么快。谁的人马!”邓元觉道。

“好像是姑··额,刘平的永定军!”那小厮道。

“哼!“邓元觉猛地将手里的拐杖狠狠的一戳,气愤道:“这个刘平,当真不顾及一丝情面了!哼!”

“邓老,他们人多,还是先行躲避吧。”木大急忙道。

“义父,那刘平不敢进来!这里可是赵佶那厮厮混的地方,他不敢的!”李师师道。

“你不了解这个刘平,他可是个六亲不认的家伙!”邓元觉道。

“走!立刻离开!不要暴露了师师这里。”邓元觉道。

“诺!”内室之中的人齐声道。

“义父,你们放心的从后门离开,我去应付那个刘平!”李师师道。

“恩!”邓元觉点了点头,说道:“小心!”便自离开了。

不大的功夫,刘平便带着一众永定军悉数赶到李师师的别院之处,层层围住了这院子。几个雄壮的永定军,当先破门而入,直直的杀入,却是将院子里的女婢和小厮们吓得不轻,纷纷的四散奔逃。

林冲当前大吼道:“堵住所有出口,不许放出一个苍蝇!”

“诺!”一众军士纷纷应喝。

“大胆!!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李师师此刻却是在两个侍女的陪同下出来,对着一众永定军冷着脸道。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道君陛下的喜爱之物!若是弄坏了,弄乱了,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李师师怒道。

“你!!”林冲却是知道眼前这位和皇城里的那位太上的关系,一肚子的话却是憋在嘴里没有说出来。

“李女使,当真是好大的脾气!!”刘平一身铠甲的出现了李师师的面前。

“你就是那位名震燕地的北地血虎刘平刘侯爷么!!”李师师望着眼前这高大的年轻人道。

“正是!李女使,本官奉圣命而来,却是要捉拿明教余孽!还望李女使配合!”刘平道。望着眼见的这位美丽的李师师,刘平却是不为所动道。

“呦!还真好大的威风,不过刘太尉,你可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便可以随便进来搜查的,这里的东西,可不都是我的,这可是太上道君陛下的,你看见了么?西边的那块西湖石头,可是太上的心爱之物,还有那边的从南国移植过来的花卉,还有室内的各大瓶窑的瓷器,字画、玩物饰品,可都是价值千金,你们这群武夫若是粗手粗脚的弄坏了,可赔不起!!”李师师道。

刘平猛地走道李师师的近前,冷声道:“首先,我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第二,我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搜查明教余孽,李女使阻拦我等,难道是心中有鬼么?再有,我得告诉你!”刘平将脸贴近了李师师的身侧道:“我也没有怕过那位太上道君!”

“你!”李师师猛地发现刘平的身子都快贴到自己的身亲,一股肃杀之气和雄性的气息铺面而来,居然让一项自视甚高的李师师感到一阵阵的无力感。

“你敢擅动!不怕被砍头么!”李师师道。

刘平直接没有理会李师师,只是对着周围人道:“搜!!”

一声令下,却是大批军士进了院子里肆意搜索。

“好!好!你好的的胆子!”李师师怒极反笑道。

“我一项胆子都很大!”刘平望着眼前的这位大美女,露出了自己洁白的牙齿,却是让李师师一阵的无语。

正在这时,一听到外面一阵喧嚷,却是梁师成带着几个近侍前来,对着刘平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道这里来闹事!!”

“梁大人,你可得为小女子做主啊!”李师师一见梁师成,急忙前来擦着眼泪道:“这群武夫,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便是搜查啊!”

“梁大人,你是要阻止我搜查明教余孽么!!”刘平死死地盯着梁师成,梁师成可是见识过了这乞丐子的凶悍,只是不住说道:“这可是太上的一个院子,你若是如此行事,不怕太上怪罪么!”

“梁大人,我这么做是为了给太上找那些刺客,太上可是应该高兴才对的!”刘平打着哈哈道。

“哼!!你!!”梁师成气愤道。

“怎么!梁大人,你还有什么意见吗!!”刘平死死的盯着梁师成道。

梁师成被盯得有些害怕发毛,对着刘平说道:“你到底想干甚!”

“找刺客!!”刘平道。

不大的功夫有军士回报,说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怎么样,刘太尉,你还有什么说的?”梁师成道。

刘平望着一脸得意之色的李师师脸色凝重,转身望着这庭院里,忽然,一个江南怪石假山之后,却是有些奇怪的缝隙。刘平望着那缝隙用刀子狠狠的插了一下,却发现是送软的,急忙命人逃开,居然是一个通往外面的密道。刘平望着那密道对着身侧军将吩咐道:“追过去,还没有走远!!”

军士们急忙穿越而过。

刘平对着那李师师和梁师成道:“这下还有什么说的!”

猛听到刘平这说,那梁师成却是干咳嗽了几下,才低低道:“太上每次出来,诸多不便,所以这条暗道便是来去之路。”

刘平愕然。

正在这时,张显却是从外面进来道:“侯爷!南城门外,有十几人骑着马夺城而出!”

第四十七凄美:乱象起(一)

刘平望着梁师成和李师师,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远的望了李师师一眼,便拱了拱手。就要离开。

“难道刘太尉弄乱了这别院的花花草草就想一走了之!!”李师师在刘平身后说道。

“本将也是奉了陛下的命令而来的!”刘平丢下了一句话,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这可是赵桓准许的,你有意见,对着皇宫里的那位说去吧。

刘平转身,却是望着梁师成冷冷道:“梁大人,您不在宫里老老实实的伺候太上皇,居然跑到这里?哼!胆子也够大的!”

梁师成一脸怒色道:“杂家可是奉了太上皇的旨意来的!刘平,你想干什么!!”梁师成兀自强硬的说道,只是腿肚子却是不住的颤抖,眼前这位可是说杀人就杀人的主啊!

“呵呵,那梁大人!本将还有要事,需要缉拿明教余孽,就不多说什么了。”刘平说完,对着李师师道:“李女使,多有得罪!告辞!”

说着便自转身离去。

“你!!”李师师气的银牙咬碎,一副想要杀了刘平的模样,只是心里却是暗自担心着邓元觉等人是否已经安然出了城。

刘平带着人,马不停蹄,直奔城外而去,来到城门口,一把抓过了一个守军道:“偌大的城门,怎么就让那些家伙出了城?”

“太尉饶命,实在是小人们没有本事,那些家伙很厉害啊,我们死伤了七八个弟兄,实在是招架不住,便被人家开了城门。”那守城的小吏一把鼻涕一把泪水道。

刘平一把放开那小吏,转身便对着身侧林冲道:“看来已经出了城了,老林!给你五百人马,追!!”

“诺!!”林冲领命而去。

折腾了大半夜的功夫,一直到天亮,刘平才等来了林冲,只见林冲身着铠甲。策马而来,翻身下马,对着刘平一行礼。

“老林。怎么样?”刘平道。

“属下无能,被那个邓元觉跑了!只是截杀了一些明教余孽,有十一二个人!而且,有一个人,您认识!”林冲道。

“谁!”刘平道。

“是那个木大!”林冲道。

“哼!邓元觉,迟早老子要抓到你!”刘平狞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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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寒意的中原大地,慢慢的焕发出了绿色的生机,不管是是幽燕之地,还是西北边陲,至少,人们都感觉到了那一丝丝的温暖,刘平在经历了将近一年的多得时间,由一个穿越的**丝

,厮杀了无数次之后,慢慢褪去了那另一个时空里自己的性格,似乎变得不再是自己,铁血征战,见多了生生死死,似乎已经将另一个时空的文明与思想悉数都扔出了脑海。

刘平一连三个月,都是奔波在皇宫和禁军大营之中,每日里除了按时盯着禁军们的训练,便是去皇宫之中与赵桓李纲等人商讨一些朝中的事宜,当然,作为武将的刘平自然是知道大宋文贵武轻的习惯,所以每当李纲与一班文臣相互扯皮的时候,刘平都是在朝会之上闭着眼睛,只当是鸭子打架。来回来去的不过是金国又准备攻击大宋,西夏的李氏越发的猖狂,嫌每年给的岁币太少。紧接着便是西军各部人马的要钱要粮的折子,总归便是一个字,钱!

刘平知道,这个看似承平的朝廷,其实隐藏着太多的表面的东西。大宋有钱吗?

答案是有的,当然,肯定不是在国库之中,至于在哪,就得去问问那些公侯世家,大臣与地主商贾的手里的。赵桓头疼无比,当然,连带着那位李纲李大人也是十分的难堪。当然,满朝文

武之中,除了刘平在朝堂之上一言不发,之外,还有一位,便是那位蔡老公相,一副百年不变的表情。好像一块被打磨的光滑石头一般。

无所谓的口水之战后,没有结果,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于是,便是赵桓继续和稀泥然后便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第二日,刘平却是在禁军大营之中继续训练着禁军们,忽然,杨三多急急忙忙的来到刘平身侧,说是有紧急的军情,刘平拆开了信件,却是岳飞来的书信,信中说云州之中居然出了一个什么复辽大军,一举大旗,足足裹挟了六七万的大军,攻占了云州,甚至一路逼近了大同府。刘平心中大急,急忙入了皇宫,与李纲等人商议,这个复辽军领军的人却是那个原本以为死在了乱军中的耶律大石。刘平凭着直觉,感到此事与那个萧氏一族很大的关系。于是面禀了赵桓。

赵桓与李纲一商量,云州乃是西北方向的屏障,虽然西军的主要防守地方乃是西夏,可是这个云州亦是贴边,怎么会没有西军知晓呢。可是情况确实十分的紧急,好容易抓到手里的燕京可不能乱了,于是赵桓亲自下了命令,让刘平回师燕京,坐镇燕京,镇压那个什么复辽军。

刘平当即领命,心道反正这汴梁带的也是不甚舒服,还是自己的燕京呆着舒服些。连夜便召集了所有的永定军,立刻便是开拔,直奔燕京而去。

经过了八!九日,刘平带着五千多补充的永定军精锐便是被回来燕京。拿可和岳飞亲自迎接了刘平回来。

没有时间休息,刘平立刻便召集了所有的军将,仔细的研究了一番,根据探马的回报,这伙人的确是辽人的余孽。

于是刘平立刻便是安排起了战争准备情况。

云州府内,此刻已经被耶律大石攻陷了下来。裹挟七万多杂七杂八的杂胡,还有原本的辽**士,此刻将整个云州弄的天翻地覆,耶律大石此刻的心情不错,总算是有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了吧。

耶律大石悠然的坐在云州府衙,只是身侧却是萧符,还有一个西夏军将打扮的中年人。

“赫连将军,此时该如何?你们的陛下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么!!”耶律大石道。

“大石林牙。我家陛下还是希望和你一起去夺回我们的城邦,那西夏军将道!!”

“你们的城邦?哈哈,赫连将军,你记错了吧!”

“大石林牙。我家陛下还是希望和你一起去夺回我们城邦,那西夏军将道!!”

“你们的城邦?哈哈,赫连将军,你记错了吧!云州可是我大辽的地方!与你西夏有何干?!”耶律大石道。

“哈哈!大石林牙,你当真是好笑,大辽?如今还有什么大辽么!你们复辽军之所以能起事,还不是借着我西夏的军力,怎么。如今大石林牙想要变卦么!!”那西夏军将道。

“赫连虎!你休要欺人太甚!我的确是借了你西夏一些辎重兵刃,可是这个云州,可是我复辽大军自己打下来的!你这来此,难道便是西夏皇帝出尔反尔么!”耶律大石不满道。

“哼!要不是我西夏的大军牵制住了你这厮!!!”耶律大石恶狠狠道。

“二位,二位不要吵架!!这次我们取得了胜利,我们最要防备的就是那大宋的西军和那个什么燕京的永定军!!

第四十八章:乱象起(二)

二人停止了争吵,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话,李文德笑呵呵的站起来举起酒杯道:“两位,为了我大夏国和复辽军的精诚合作,饮满此杯!!”

赫连虎举起了酒杯,耶律大石亦是举起了酒坛,互相一敬酒,饮了下去。

大帐之中,耶律大石冷冷的望着李文德和赫连虎,心中却是思量着日后如何整治这二人,正在这时,萧符却是从帐外进来,对着耶律大石一行礼道:“林牙,人来了。”

耶律大石眉头一挑,说道:“请进来!”

萧符低声道:“诺!”

不大的功夫,却萧符带着两个人进来,非是旁人,却是那邓元觉和木二。

耶律大石笑呵呵起身对着西夏的两人道:“二位!替你们引荐一下,这位是明教的义军长老,邓元觉长老!”一转头对着邓元觉介绍道:“这二人是西夏国的李文德大人和赫连虎将军。”

二人一愣却是望着邓元觉有些不解。原来这邓元觉从汴梁逃出来,便是隐匿了一阵,联系了萧符,便被萧符带到此处。邓元觉与耶律大石便早早的见过,今日却是带出来与西夏的人见面。

邓元觉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对着李文德和赫连虎行礼道:“老夫邓元觉,见过二人大人!”

“邓长老,有礼了!”李文德亦是笑着还礼。“听闻当年贵教于宋国的江南起事,声势浩大,让那赵宋王朝都是心惊胆战,贵教都英勇这人,今日能见到邓长老,当真是乐事啊!”李文德

道。

“惭愧!!倒是让李大人见笑了!”邓元觉道。“老夫自汴梁城中脱险而出,今日得见二人大人,却也是高兴的紧啊!”邓元觉道。

“哼!不过是群只知道装神弄鬼的人而已!”赫连虎大大咧咧道。

“你!!”身侧的木二听道那赫连虎这么说,当即就要暴起发难。

邓元觉笑眯眯的拦下身的木二,对着赫连虎道:“怎么,这位赫连将军对我圣教倒是有些意见啊!”

“哼!不敢,只不过本将确是瞧不上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神汉,自以为知天命,确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而已,哪堪什么大用!”那赫连虎毫不留情道。倒是让身侧的李文德心中暗自叫苦,心道这赫连虎当真是不晓得事情,这些江湖中人自是要拉拢的,而且还有都有些相同的利益,那就是大宋,如此说话岂不是把人都得罪光了,虽说那明教势力不如大夏朝。可是毕竟是一支力量啊,心中腹诽了赫连虎,脸上却是一副和事老的表情。微笑着对着邓元觉说道:“邓老莫要在意,我们的赫连将军是个直性子,不会说话,莫要见怪!!”

“李文德!你怎么帮着外人!!”赫连虎不忿道。

“不妨事,不妨事,李大人有心了,只是这位赫连将军很是不服啊!不如约斗一番,比个高低??”邓元觉道。

“好!那就比试一番!!”耶律大石在一旁煽风点火度道。

“哼!想我西夏的铁鹞子军里,俱都是猛力之士,今日,你们这些什么明教高人若是有胆量,便与我部下较量一番。否则本将绝对不会承认你们这群胆小鬼是我们西夏国的盟友!”赫连虎嘿嘿冷笑道。

“好!既然赫连将军如此,那老夫就陪赫连将军玩一玩!只是不知道赫连将军想要怎么比?”邓元觉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军中历来都是拳头说话,只要能打赢我部下!我赫连虎自然便服你!认你是我们的盟友,可是,若是你们不行!可就休怪我无情!!怎么样?敢不敢??”赫连虎挑衅道。

“好!那便比上一比!”邓元觉道。

“好!左奴!”赫连虎对着帐外喊道。

“属下在!”一个瓮声瓮气的壮汉一身铁甲走了进来施礼道。

“我这左奴可是生撕虎豹的家伙,就让我这部下来讨教一番!”赫连虎得意道。

“木二,你上!”邓元觉道。

“是!!”木二依言走到上前。

大帐之中,那左奴与木二对视了一眼,那左奴发出一声熊一般的怒吼,当先冲了上来。粗大的拳头带着拳风呼向了木二,那木二却是迎着那左奴的拳头便对了上去,砰的一声,二人的拳头对在了一起。雨点一般的拳头互相砸了起来,砰砰作响。那左奴的力量很大,但是木二的功夫亦是不差,二人纠缠了一阵,却是被木二一拳打在了那左奴的脑袋上,一下将那左奴打懵了,脚下一软,直直的栽倒在了地上。

“哼!没用的东西,抬出去!!”那赫连虎一见自己的部下倒下,冷声道。

说完,便是进来了两个军士,像是抬死狗一把,将这个左奴扔了出去。

“嘿嘿!不错,小子,有两下子!来来,我来找你切磋一烦”。赫连虎借着酒劲冷声道。

若是难受,还好些,可是怎么窝窝囊囊的输了,却是让赫连虎感觉自己收到了侮辱!

木二因为从汴梁之中逃出来,可是身后的追兵不断,而且非常难产,自己的兄长为了掩护自己,却是不能真正的是刀!“”

赫连虎却是一闪身,便出现在场中,抽出弯刀。恶狠狠的一刀劈向了木二,那木二一闪身,猛不防确实被赫连虎一脚揣在了腰间,踉跄了几步也跌倒在地。

那赫连虎乘人之危,举起刀子就要劈了下去,猛听得一阵金铁相交之声,却是拿弯刀直直的磕在了邓元觉的拐杖之上。

“哈哈!!还是算了!各位都是好汉子!为何要拼的如此呢!!”耶律大石看了半天热闹,此刻却是出来打圆场。李文德亦是笑道:“都是朋友!莫要伤了和气啊!”

赫连虎还想动手,猛听得耶律大石道:“这是我的大帐!若是再动手!可休怪我不客气!!”

那赫连虎悻悻的收了刀。一脸的不忿,邓元觉却是笑呵呵单手举起了一碗酒来到赫连虎身前到:“方才唐突了,赫连将军还望莫怪,还请饮了这杯酒!”

那赫连虎哼了一声,便伸手去拿,哪成想一只手却是没法从邓元觉手里拿过这杯茶。赫连虎甚至用尽了平声的力气,却是没法从邓元觉手里拿过酒杯。

二人僵持了一番,邓元觉猛地一松手,却是拿赫连虎一脸后退了好几步。心里对着这位陌生的老者满是震撼。

“哈哈!当真是精彩!各位,今日我们就此罢手,都是盟友,何必弄得这僵呢!”李文德笑呵呵道,冲着怒气冲冲的赫连虎甩了个眼色,后者便不再恼了。

“欢迎邓长老的加入啊!来来!大家干一杯!”耶律大石笑道。

见识了邓元觉的手段,耶律大石也起了这爱才之心了!所以大家都是停止了争斗。

不带箭耶律大石便有吩咐了人,换上一些新鲜的菜肴!

众人此刻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打的谁都不让谁,如今却是其乐融融。

耶律大石望着那邓元觉道:“邓老先生,你有什么计划?”

邓元觉起身对着便众人道:“如今那宋国内忧外患,前着有契丹,如今是狼一般的金国。圣尊与诸多兄弟,都是战殁了。可是这次不这同,西夏、复辽军在云州已经彻底控制了该城如今宋帝无能,大好江山岂是让给那群胆小鬼们么!我们明教所求的不过是广撒光明之业力,到时候!大石林牙从云州而出击,西夏大军从陇右而下,当时候为了配合赫连虎将军,我圣教亦是暗地里训练了三千多小军士说。军亦是在宋国境内举起了大旗起事,他不降也得降服。到时候咱们三家,瓜分了他大宋!!了

“好!!”这项提议,得到了大帐之内,所有人的赞同。

······························································

泾源军军营之中,小种此刻已经全权掌管了这支队伍,加上自己原来的秦风军,此刻自己的军士足足有近八万之多,整个大宋,能够掌控八万多人的,根本没有,各地的驻泊军和厢军,也没有哪知队伍能达到这种地步,此刻的小种已经成了西军,乃至整个大宋中人马最多的节帅。

这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至少小种是这么认为的。朝廷的封赏与嘉奖自从初春之时候便没有断过,此刻却是让小种的心里有些迷茫。手里握着新探查到的军情。

一个月前,云州被西夏和什么复辽军攻破了。守城的军士全部战死,无一生还,这让小种很生气,所以当即便是召集了部下全部聚在一起,毕竟出了这么一项麻烦事情,的确很闹心,能不能换一个?

答案是绝对的不行。不过小种却是很能调整心态,倒是堂中的诸多军将十分的激动,非要带着兵去将这股余孽消灭。

“不过是些乱哄哄凑在一起的家伙。”小种平声道。

“刘平那里有没有消息传来??”种师中说道。

第四十九章:乱象起(完)

种师中望着身侧的文书军吏询问道。

“回禀相公,还没有!”那文书道。

“汴梁那边呢?”种帅中道。

“兵部倒是来了几道文书,说是让大军严阵以待,若西夏有异动,便提早提防。”那文书恭敬道。

“哼!这帮大头巾,把持着朝政,每日只知道勾心斗角,岂会知道那西夏的狼子野心,金人最近消停了不少,可是西贼的心思却是我却是知晓的,这府州麟州他们李氏一族惦记了几代人,如今莫不是想要趁着我大宋与金人元气大伤之时,想要浑水摸鱼,捞些好处!”

“相公,西贼虽然狼子野心,可是毕竟我西军精锐犹存,纵使给西贼些胆量,他们也不敢有所异动!”那文书恭维道。

“你想的太简单了,西贼百余年来与我西军对峙,虽然是互有胜负,可是他李氏族人占据着兴庆府、银州,百年来觊觎我西北之地,不得不防啊。”种师中淡淡道,心中却是想到自己的兄长离世前叮嘱自己要严密的提防西贼,奈何自己的兄长英雄一世,平生之志便是要荡平西贼,可惜却是不能如愿,西军大部人马几代人与西贼厮杀,尸骨累地,层层叠叠,不知道有多少西北儿郎马革裹尸,哪家人没有儿郎与西贼死战过,几乎每家人里都供奉着与西贼拼杀而牺牲的军士。这是世仇,抹不掉,只能用血来偿还。

种师中揉头,站起身侧的文书道:“走!去营中看看!”

“诺!”那文书道。

种师中一身铠甲,起身离开了大帐,带着亲卫便是来到了大营之中巡视,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自己的身侧,却是一个年轻的军将。

只见那年轻的军将对着种师中一行礼道:“种帅!!”

“恩!最近如何?”种帅中问道。

那年轻的军将道:“回禀种帅,云州被占,将士们都是怒火中烧,等着您下令了,这个神秘劳什子的复辽军肯定是西贼支持的,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大军即可直捣云州,克服云州,顺便长

驱直入,拿下兴庆府!!”

说着,这军将竟让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血书,跪在地上双手奉上,望着种师中道:“种帅,这是俺们联名上的血书。请种帅过目,恳请种帅发兵!!”

这军将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名叫种力。一身的功夫倒也不弱,十六岁入伍,颇有战功,也算是种氏一族的偏支,年纪轻轻便是与西贼厮杀了多次,颇得种师中看中。心思也算是很灵活,诸多事宜处理的也都井井有条,如今已经是一个牙牌将,年纪轻轻便是升到如此地步,当真是羡煞旁人。

种师中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当年自己也是一副热血,想要带兵杀过兰州,一路擒杀了那兴庆府里的李氏族人。心念至此,倒是晃了晃脑袋,严厉道:“胡闹!!大军之中,一军一将都是我西军的宝贝疙瘩,岂能亲自犯险!若是如你这般,脑袋一热,便带着军将而上,这不是勇敢,是莽撞!!”

“可是!!”种力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是被种师中一挥手阻拦。

“够了!!擅自煽动大军军心,其罪当诛!念在你是无视之过,杖责三十军棍!!参与血书的人,每人罚奉一个月!以儆效尤!!”种师中道。

只见两个雄壮的军士拉起了种力便要拿下,猛不防种力一把挣脱开军士道:“俺自己办事,为何牵连别人,这血书就是臣让自己说的,可是没想到要牵连其他同袍!!”

那种力被带了下去,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种力受了罚。艰难的回来。疼的呲牙咧嘴。

“还想去打西贼吗?”种师中道。

“想!!种帅,俺父亲、大哥、二哥、全都战死在这里了!若是我此刻苟言延喘,怎么对着起我家里的战死的人!!”种力道。

“哼!傻小子!你去问问咱们种家军,哪个不是和西贼有血仇,难道你你以为我不想么!”种师中道,“只是这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方方面面的事情,岂是你这等小子能知知晓的!”

种师中忽然转变了口气,拍了拍种力的肩膀道:“十六小子,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动,还要等机会,迟早有一天,我们西军要复这几代人的血仇,大军攻下兴庆府,告

祭我们那些战死的英灵的,等着吧,这一天不会太远的!!”种帅中此刻却是没有按照军中的口气说话,却是一副长辈的语气告诉后辈的模样,这种力按照他那一代的种氏一族子弟族谱排名

,却是行十六,此等语言一处,连种师中都有些莫名的伤感,今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被眼前这小子的一腔子热血给激到了么。轻轻的笑了笑,将这念头甩出了脑子里,自己如今是种

帅一族的族长,还是种家军的领头人,身处要位,想的念的都太多,牵一发动全身,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部署,汴梁的大头巾们要结交,西军中其他派系的军将要安抚,林林总总,当真是好

生烦乱,此刻的自己忽然体会到自己的大兄当时的心境,这身担子太重了。眼头倒是那个燕京的乞丐子模样越发的清晰。

那个乞丐子虽说起于微末,却是一身的横骨头,想作什么便做什么,没由来的倒是让自己好生羡慕。怪不得大兄都对那个小子推崇的很,甚至曾言那小子日后怕是要成为大宋军中的扛鼎之

人。连汴梁的蔡老公相都是暗中与自己联系之时嘱咐不可与那永定军交恶,这个刘平,当真是好奇缘,好气运啊。

此刻种力低下头,不再言语,半晌才道:“小子明白!!”

“恩!”种师中道,“去吧!”

“诺!”种力拖着被军棍打完的身子一瘸一拐的离开,还未走几步,却是被种师中喊着。

种师中从身侧亲卫的手里拿过一些自己平日里的伤疮之药,塞到种力手里温颜道:“你小子今日孟浪,这军棍是对你的惩戒,不过,惩戒归惩戒,你还是我种家的好儿郎,把药拿着,好生

涂抹了,没准过些时日大军就要和西贼拼杀,养好了身子,有你厮杀的时候!!”

种力此刻心头一人,强自忍着夺眶的泪水行礼道:“谢种帅!!”

············································································

燕京城中,刘平正听着众心腹军将谋士们最近的汇报。拿可一脸兴奋的望着刘平道:“主公。如今咱们的燕京城已经从十万人,增加到了十五万,燕地的豪族们也都安稳的很,这半年的时间,光是赋税和咱们的私盐生意,便是聚拢了三百万两的银子,这下咱们可发了!”说道此处,拿可的眼中都冒出了金星。

刘平笑了笑道:“燕京本就是前辽的南京,只要治理得当,这幽燕之地,也是膏腴之地啊,拿可你能如此用心,当是大功一件!”

“主公!拿可的命都是主公的,拿可为主公分忧,万死不辞啊!!”拿可激动道,一副活脱脱的狗腿子模样。

“哈哈!我的拿可大人,你好歹如今也是大宋正经的文官编制了。别整这些虚的!好好干,老子亏待不了你!”刘平道。

“谢主公!!”拿可感激涕零。自己不过是个前辽的孤臣,如今能有如此地位,全是刘平所赐,当真是对刘平言听计从。听到刘平当日从汴梁回到燕京,拿可甚至亲自带人赶到三十里外,等了整整半日的功夫。这份狗腿子的表露忠心,倒是让刘平也很是感动。

刘平制止了拿可拍马话语,对着岳飞道:“牺牲的军将抚恤都发下去了么??”

岳飞忙拱手道:“都发下去,每个阵亡的军士三十两银子,伤残者二十两,已经分派了各营的军将亲自交到了牺牲将士的家人手里。”

刘平点点头,沉声道:“随着某家征战到如今,伤亡的袍泽弟兄,一个都不能落下,他们都是我大宋的英杰,不能寒了他们的心!”一转头,对着身侧吕志乔道:“文远,我准备在燕京建一座大的英烈祠,将牺牲将士的衣冠冢放置在祠堂之内,接受万民的香火朝拜!”

“侯爷仁心,属下定会好好安排!”吕志乔道。

“恩!但是有什么钱财上的紧缺,就和拿可说!”刘平道。

“属下定会与吕参赞一起将此事做好的!”拿可在一旁道。

刘平点点头,对着在一旁咧着嘴傻乐的韩世忠道:“老韩,你这几日在前沿的军寨处好生的探查一番,别让金人钻了什么空子!”

韩世忠起身拍着胸脯道:“侯爷放心,有俺老韩在,那些金狗,休想靠近我们的军寨一步!”

刘平点点头,对着一直未曾发言的张俊道:“张俊,这段时间军士扩编情况如何??”

一直都被刘平安排在燕京守城的张俊猛地听道刘平的问话,当即起身道:“启禀侯爷,燕地儿郎自从上一次女真入寇之后,大多零散奔逃,有很多一部分都来到了燕京,按照您的招扩标准,现在招收了五千多军士,还在进行初期的训练!”

“恩,五千新兵,恩,只是这时间不等人啊,我怕很快就要有战事来了。”刘平淡淡道。“人数还是少了些,能扩招就扩招吧,不过能力与素质不行的,坚决不要!”

“诺!”张俊拱手道。张俊望着刘平,眼中却是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别藏着掖着的!”刘平望着张俊笑道。

张俊一咬牙道:“侯爷!属下,··属下不想总是守在燕京,属下也想去冲锋陷阵!!”说罢,脸上都有些猪肝色,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自己虽然是刘平的手下,可是那时候,自己狂傲的很,刘平一直都是将自己当做守将,可是自己可是从西军中出来的,最擅长的可不是守城,而是两军对阵啊。

刘平闻言,呵呵一乐,心道,感情是被憋的,望着一脸猪肝脸色的张俊道:“好!我满足你!”

第五十章:燕京第一军事学院

持续了一天的会议总算是结束了,刘平该吩咐的都吩咐了下去,便回了燕京中的府邸,这地方原本便是辽国的南院大王的府邸,只不过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后,许多的地方都是残破了些,不过仍然是大气的很,不过按照拿可的意思,自己的主公如今既然都是燕山节度使了,自然是也要有节度使的威仪,想要好好的修缮一番这府邸,也算是刘平开府建节的威仪,不过被刘平臭骂了一顿,自己如今刚刚稳定了些,还有诸多的事情没有办,哪有心思败家,至于府邸之中的那些个什么字画古董之类的东西,刘平也没那个喜好,估计当时的辽国南院大王也不一定就是喜欢这些汴梁大头巾们才喜欢的东西,所谓欣赏,估计也就是装装文化人啊,可是你一个辽国契丹人,装什么中原文明啊,所以刘平本着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金银的心思,一股脑的将这些画册瓷器悉数都交给了燕京的大户,算是用金子都买了。

刘平望着还在身旁一边哭泣,一边诉说着为那些不菲的字画价值万金被降价处理感到的拿可拿可道:“那些东西不过是你看过的美丽之一,不当吃不当穿的。何必留恋,等到临来的到时候来了,便是好用的,有价值的,总比放在家里撂的充实。”刘平此刻亦是起身道。

到了家中,刘平才算是获得了片刻的宁静。方金芝早早的安排好了酒菜,此刻的刘平家仆婢女不过是只有二十个,这让曾经的大宋皇帝还有那批大头巾小心提防,让金人胆寒的家伙,此刻正很美很香的毫无形象的吃喝着。

刘平对着方金芝道:“小豆子呢?”

方金芝道:“小豆子身体不刘平那舒服,不想吃东西,刘郎,你多吃便是了,我去看看小豆子好些了没!”

“算了,现在别去呢,等我吃完饭,一起去。”刘平道。

“好,郎君说如何便如何。”方金芝一脸笑意的望着刘平。

刘平一口吃下一块肥肉,望着方金芝道:“小豆子怎么了?怎么会不舒服?”

“许是夜里受了凉,早上便不住的咳嗽,说没有精神,也没吃什么东西。”方金芝道。

“恩,吃完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刘平道。

刘平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饱,打了个饱嗝,擦了擦手对着方金芝道:“走吧!去看看她。”

二人来到小豆子的房内,却见小豆子正躲在床下饶有兴致的逗着姚建兴养的小鸡,一见刘平来了刚想躺在床上装病,却是被刘平看了个正着。无奈下讪讪起身,刘平笑着道:“傻丫头,你怎么装病,不去吃饭。”

小豆子有些扭捏道:“不想吃就是不想!”

刘平逗了小豆子一会,便带着方金芝离开了,望着刘平离去的身影,小豆子却是一脸的不舍,低头望着床上昨夜里那红褐色的液体,小肚子却是有些疼,面上却是没由来的一阵脸红,这女儿家的初潮第一次来到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身上其实已经很晚了,也许是小豆子原本营养不良的缘故。此时才来,不过,这也让小豆子感到自己和原来的自己有些不一样了,心中暗暗道:“再有一年,平哥哥,我就要嫁给你,哼!总不能让金芝姐一个人霸占你!”

刘平晚上与方金芝在一起,方金芝低声道:“听说你在汴梁便开始去抓邓叔叔了。”

刘平应了一声道:“恩,不过没抓到。”刘平以为方金芝还会憋着不说,如今却是终于说了出来。毕竟邓元觉是方腊部下,是造反的余孽,可是方金芝却是对他颇有感情,所以刘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谁让他是贼,我是军呢。路是越走越远了。

“我知道分寸。你做便是!只求日后郎君能放他一马。”方金芝道。

“我知道!你啊,有话别憋着!”刘平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惹得方金芝一阵粉拳。

刘平哈哈一乐,抱起方金芝狠狠的亲了去,径直的抱上了床。

清晨,刘平早早的起床,望着身侧还在熟睡的方金芝,笑了笑,拍了拍方金芝胳膊,昨晚实在疯狂了些,刘平笑着摇了摇头,难道是在汴梁憋的时间太长了。将这些无聊的念头甩出去脑子,便起身穿了衣服。早早的带着杨三多等军士直奔向那个自己建立的燕京军事学院。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一阵阵稚嫩而又响亮的口号之声传来,刘平望着这所自己建立的孤儿院,似乎有些不敢认了,不过才半年的光景,居然成了这幅场面,千余十二三岁的儿童穿着整齐的军装,双手端在胸前,握紧了拳头,正在整齐的跑步。

宽大的教室与宿舍,几乎让刘平感到来到了后世的高中,那一张张稚嫩的面庞之上,各个都是一副刚毅的表情,这按照拿可的说法,从燕京各地收拢的这些儿童大多都在战乱中没了爹娘的孤儿,被人牙子带了人市中又被永定军买了回来,到现在,一共是一千八百多人,若是没限制的话,怕是三千人也能超过去,拿可实在是觉得没有太多的经费去维系这类似于孤儿院的学校,所以请示了刘平之后,只是先暂时的定下这么多人。

千余从永定军中因为重伤残疾不能作战而退役出来的校尉级别的老兵充当着这群娃娃兵的教师,而且还按照后世的教师标准,每月供应薪水,有专门的教师宿舍,有钱拿,还能管学生,这倒是让这些退役的校尉老兵们很是感动,各个都是拍着胸脯保证要将这群娃娃好好调教成一群好兵。

也许刘平的做法在后世看来这几乎有失公允,剥夺了孩子们的其他权利,可是这燕地被就是乱世,乱世之中,人命如草,难道有一个刘平这样的地方,便已经是这群孩子们的造化了。按照刘平的标准,学院只招收十岁到十三岁之间的孩子,再大些的就不要了,每日三顿饭,顿顿有肉食,这已经是这群乱世遗孤们心里难得的天堂了。虽然每日在武科上面都会被这些变!态的老兵们如同老鹰玩!!弄小鸡一般死命的训练,但是这半大小子的精力的的确是惊人,乱世之中,能有有一口吃食,便已经是很不错的生活,更遑论能够太太平平生活,每日白面馍馍管够,肉食管够,所以不管这些教官们的训练有多苦,有多累,这些小家伙也都能甘之若饴的学习下去。

按照刘平给的规定是学制三年,三年学满之后,便要按照教官的指示按照学生的成绩安排到永定军的队伍之中,到时候这些十五六岁的小家伙们将会成为永定军最忠心,也最有战斗力的部分,他们已经将永定军当成了家,而作为给这些孩子们提供物质与精神信仰的刘平,则成为了这些孩子心中永远不会背叛的人。

学院之中,按照军事体系的分类,一般都是上午学习马术,军阵搏斗,侦查、射箭还有兵器的保养,下午则是教学孙子兵法,策论、算数,以及一些雇佣过来的文人教授一些简单的文章与汉字,能够让这群娃娃兵们看得懂书信文字,至于什么经史子集风花雪月之类的东西,刘平是坚决不会让些酸儒们教的,更多的时候,是让读过书、上过战场的军将来教授一些战阵部署与临阵对敌之策。

笑话,自己建的是军事学院,教出来的学生那都是马上能杀敌,下马能治军的职业军人,可不是花钱培养一批只知道吟诗作对的酸儒秀才的;刘平每个心思,也没有那个闲钱,就是这军事学院,也是刘平动从大军嘴缝里抠出来的一丝补助,才建成了,这每日的伙食与各类的训练器械和人员奉养,林林总总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让拿可都不知道头疼了多少次了,要不是自己的主公非常看重这学院,怕是自己绝对不会将用作大军作战配置的粮饷与其他东西拿出来的。

这种上午习武,下午习文的生活方式正一点一滴的深深融入到这群军事学生的骨子里,不管是秦汉时代还是唐宋时代,所谓的两军对阵厮杀,战阵的演练与部署这些都是将门世家之中不传之秘密,所谓有宋一代文贵武轻,但是武将世家仍旧是掌握着这个世道最强悍的杀器,将门世家各个都是敝帚自珍,门户之见密不透风,这些领兵的精要和带兵之道几乎都是非嫡亲不传的公开秘密,而在刘平这一手下算是彻底的打开了。

这些后备力量,到时候一毕业,都得是要成为永定军的,在军中摸爬滚打一年半载,到时候都将是成为低级军官;这批经受了刘平训练的娃娃兵们会蜕变成一群职业的军人,没有老军士们的油腔滑调与短板的知识面,他们将会补全低级军官空缺的局面,量变会产生质变,刘平对此深信不疑。这批即将成材的这将会从根本上提升永定军的整体军事素质,刘平相信这一天不会远,既然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改变这个已经慢慢退化变得孱弱不堪的大宋文贵武贱的局面,那就自己在自己能控制的地盘上来做一下改变吧,未来的一天,这将是不可限量的,刘平认为这很有可能,而且深信不疑。

刘平身侧跟着亲卫和军将,他今日来的比较早,正是赶上了早起升旗,说起这升旗仪式,也是刘平按照后世的学校无耻的抄袭而来的,按照这家伙的心思,这样有助于提升学生们对永定军的归属感与荣耀感。

第五十一章:一视同仁

“全体立正!”

“稍息!!”

“升旗仪式,正式开始!!”

“立正,行礼!!”

随着教官的高声发令,台下数千少年们俱都是直挺着身子,左手安静的并拢,放在左腿一侧,右手则是握成了拳头,自然向右侧举至大臂与肩平齐向前,小臂与大臂基本成45度角,注视着

旗杆处,若是一个后世的人看到,一定会惊异无比,这简直就是后世小学生们行少先队礼。当然已经做了改动,不再是右手成掌,而是握成了拳头。当然这杰作又是刘平的手笔,这种古怪的

手势礼仪也许会伴随着这永定军事院校继续传承下去。

千余学子如同军士一般笔挺的站成了各个方阵,当然,对于刘平来说,这就是以后的军队的模样,列成方队,庄重的望着由那四名同样年龄的少年踢着正步走过来的方阵。当先一名则是扛

着军旗,气质昂扬的正步向前,每逢月初,月末,都要举行一次升旗仪式,而担负着升旗仪式的少年则是上月度月考前五名的学生,第一名的为升旗手,后几名则是为护旗手,人这种东西向

来都是在竞争与攀比中进步的,所以,这种制度一施行之后,让这群少年们都是满怀信心的冲着这个方向努力,这种殊荣一度让这群半大小子玩命的训练与学习。

“全体都有!唱军歌,预备唱!!”那教官又吩咐道。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希望,我们是一直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华夏的子弟。我们是汉家的武装,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

直到把胡虏们消灭干净,永定军的旗帜高高飘扬。。”千余学子齐声唱起了刘平山寨自后世的~!解放军军歌。

千余学子的声音虽然稚嫩,但是在这一刻却是迸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气势,这种被刻意培养出来的锐气,是一股不能被掩盖的锋芒,也许他们现在还都是十一二岁的孩童,但是,用不了三

年,这群孩童,将成为一群最忠心与永定军的力量,他们将成为永定军在这杂乱纷争的世道持续坚持下去的根本与核心。他们具备与同时代军人的一切素质,吃苦耐劳,勇敢坚强,但是同时

更具备同时代其他军人所不具备的技能,认字,有系统的军事学习经验,系统的军事技能训练,所有的一切,都是职业性的,这群被刘平用金钱与老兵们堆出来的小子们,将会成为日后最耀

眼的存在。

随着高昂军歌,那赤红色的永定军龙旗冉冉升起之后,主持升旗仪式的教官高声道:“礼成!!”

“砰砰!!!”千余学子俱都是落下了高举的右拳,用力的敲击在了左胸之上,竟然是一套标准的永定军军礼。齐齐的高声喊道:“向前、向前、向前!!”

刘平在看的心里相当的欣慰,心道,总算是有点样子了。

此刻的领队教官也发现了不远处带着人观礼的刘平。大跨步而来,来到了刘平身前恭敬行了一个永定军的军礼说道:“侯爷!”

刘平认得眼前的这个家伙,这个家伙的名字叫徐铁,是从沧州便开始跟随自己的老兵,战功赫赫,当时已经升到了偏将,只是在是光复燕京时候,左腿受了重伤,再也没法上战场,所以被

刘平安排到了永定军校当了教官。刘平微笑着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怎么样?你小子在这做的还习惯吧!”

“回禀侯爷,属下没有给您丢脸,这群娃娃是群好材料,用不了三年,个顶个都会成为我永定军中的好儿郎!”徐铁道。

“只是···。”徐铁有些面露难色。

刘平道:“只是什么!说!”

徐铁难为情道:“只是每日都在军校之中,俺待的实在是手痒,俺还是想上战场,为侯爷拼命!”

刘平拍着徐铁肩膀笑道:“什么什么混话!你现在做的事情,比你在战场之上做的还要重要,你的任务是培养我们永定军最精锐的新生力量。必须要好好做!做不好,我唯你是为!”

“诺!!”徐铁当即正色道。

“恩!”刘平点点头道:“我这个山长做的不称职啊,今日好容易来了一趟,某家想上去给这群孩子们讲两句。”

“是!!”徐铁立正行了一礼,转身上了高台上对着台下的学生们道:“下面,有请山长讲话!!”

学生们齐齐的把目光望向了刘平。刘平大跨步的上了高台。望着台下黑压压的娃娃兵们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山长,今日,我想将几句,在台下,我看着你们的模样,

我很欣慰,也很高兴,高兴你们一个个都是好样的,至少在我看来你们都是未来我们永定军的栋梁,是我们大宋的栋梁。也许你们今日吃了很多的苦,训练受了很多的累,可是,这将你们一

生的财富。永定军是你们的家,你们日后也将是永定军的一份子,在我这里,你们没有高低之分,亲疏之别,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我最引以为傲的学生。”

刘平顿了顿,望着台下鸦雀无声,全神贯注望着自己的少年们,刘平接着道:“你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孤儿,战乱让你们的家没了,让你们的亲人被战火所吞噬,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

那些想要入侵我大宋的异族所造成的。我们身负着血海深仇,告诉我,你们想不想报仇!!”

“想!!”所有的学生齐声道。

刘平点点头。接着道:“男儿在世,自要是做一番大事业、封狼居胥,马革裹尸,这才是一个男子汉所应该向往的!!我要的是铮铮铁骨的硬汉子,是敢打敢拼的好儿郎,大好的前途等着

你们,你们将是我们永定军未来的希望。三年!三年的时间,我要看到你们成为一群合格的战士,成为一群真正的男子汉!!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少年们齐声应道。各个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这群小家伙各个都孤儿,散落各地,被战火所累,如今被刘平聚拢,有了吃,有了穿,所以这群小家伙更是玩命的训练来报答刘平的恩情,在这群小家伙的眼里,眼前的这个人是他们心中的战神,是他们心中不败的神话,所以刘平的一言一行正深深的影响着这群孩子的内心,刘平的心里有些不忍,至少这群年龄在后世至少小学生模样的孩子们,在这个时代正被自己灌输着一些不应该他们去承受的责任与信念,但是,刘平觉得哪怕自己的行为再后世看来是不对的,但是在这人命如草的时代里,这将是一个最好的方法。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们要记得,你们日后将是我永定军的希望,你们将会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一名职业的军人。军人的天职是什么?!?不是每日枯燥的训练,不是每天可是让你吃饱穿暖的悠闲,而是服从!!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也许我说的你们现在不明白,但是,日后在战场之上,这将是你们在战场之上战胜敌人的最基本的条件,勇气,智慧、服从、有了这三点,你们就会成为最勇猛的战士!!明白么!!”刘平道。

“明白!!”所有的少年道。

“向前!向前!向前!!”刘平高声道,说着右手握拳,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锤下,对着这群娃娃兵们行了一个永定军的军礼。

“向前!向前!向前!!!”一声声稚嫩而又坚定的吼声从这群少年士兵们的口中喊出来。亦是齐齐的行了一个永定军的标准军礼。

结束了早起升旗,所有的孩童都是奔向了食堂,开始了半柱香的吃饭时间,刘平也不例外,从府中出来,也是没有吃饭,所以一道去了食堂,身侧的杨三多道:“侯爷,要不要回府里去吃。”

“说的屁话,难道学院的饭食不能吃么!!”刘平道。“我有那么矫情么!”

杨三多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便一起跟着学生去了食堂。宽大的食堂之中,排起了七条长队,宽大的桌子与一排排的椅子,犹如后世的大学食堂,吃饭的时候,每个班级的教官都是将打好饭食的学生们聚在一起,各个都是齐齐站起来,身侧都是放着专门定制的铁皮饭盒,随着一声令下。所有的学生们便开始吃饭,按照食堂的规定,不够吃可以再打,但是不允许剩饭,否则便是要挨板子,吃饭时候不许大声喧哗,不许发出出了吃饭以外的所有声音。整个食堂之中都是饭菜入口的咀嚼之声。

学生们便开始吃饭,按照食堂的规定,不够吃可以再打,但是不允许剩饭,否则便是要挨板子,吃饭时候不许大声喧哗,不许发出出了吃饭以外的所有声音。整个食堂之中都是饭菜入口的咀嚼之声。

第五十二章:大婚(一)

早上起来的方金芝居然发现身侧刘平早已没了踪影,忙问外面的侍女刘平的去向,侍女告罪说老爷早早起来便去了那永定军校去了,说着便跪在地方求自家的主母宽恕自己没有说,因为是老爷不让说的,怕扰了夫人的睡梦。

方金芝叹了口气,埋怨道:“连饭都不吃便出去,真是的!”

正说话间,只见小豆子居然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来到方金芝身边道:“姐姐,平哥哥呢?”

“还说呢,才回来几天,又一头扎进去,侍女说他带着人去了军事学院了。”

“哦!”小豆子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看着侍女们端上来的菜蔬和饭食。却是没有什么胃口。

“小豆子,你怎么了?”方金芝道。至少在这个家里,唯一能够是共患难过交心的人,就眼前这两位,小豆子面露难色,屏退了周围的侍女,小豆子凑在了方金芝的耳边低低的说了自己的事情。

听完之后,方金芝哈哈笑道:“傻丫头,哪个女子不会经历这等事情,这才是女子该有的啊!!”

“女子该有的??”小豆子惊讶道。这个从小便是独自流浪的小丫头哪里知道这等事情,昨晚第一次来这种事情,甚至早早的将床单都扔了。此刻听得方金芝的话,才明白,原来女孩子都是有月事的,只有这样才是正常的。解了这傻丫头的心结,自然是高兴,姐俩个没了难为情的事情,当即便是开心的吃起了饭。方金芝一边吃一边念叨着:“也不知道刘郎那里吃没吃。”

小豆子此刻早就没了方才那苦巴巴的脸上,喝了一口米粥,说道:“放心吧,饿不着平哥哥的。”

的确,刘平此刻确实是没有饿得,而且吃的还十分的饱,从军事学院的食堂出来,刘平走路都有些费劲了,方才整整一饭盒的饭食外加腊肉与馍馍,吃的刘平肚子都快涨起来了,谁让那位负责伙食的胖子向着刘平,硬生生的给刘平多打了很多,作为一个不喜欢浪费粮食的家伙,刘平硬是撑着将那些饭食统统的吃进了自己的肚子。

一众人等在刘平吃完后,有参观视察了下学生的上课情况,在得到了令人满意的表现后,刘平便带着众人来到大街之上。

燕京的大街上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热闹,这个经历了前辽与金国战火的古城,此刻焕发了他原本的勃勃生机,各类的商贩,沿街叫卖,卖货郎甚至挑着沉重的担子大声的吆喝着自己的货物,真是好一幅热闹的景象。

刘平的心情不错,至少眼前的情况让刘平觉得自己自从穿越以来,浴血拼杀换来的这片安宁,都是值得,没有人想要战争,特别是作为这个水蓝色星球上最勤劳最聪明的华夏民族,这个聪明、勤劳、善良,而又多灾多难的民族正创造着属于这个时代,也是这个时代里最富饶也最文明城邦,其实,这个温和善良勤劳的民族的人民要求一点也不高,也许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管理,也最精于创造与劳动的民族。他们不会奢求什么别的,只要能够给他们一片地方,一片安稳,没有战乱的安稳地方,他们便能创造出那个时代最美丽的都城,最富饶的城邦。

当然,前提是没有外族的侵略和虐杀,在刘平看来,至少此刻的汉家人还没有彻底的丢掉汉唐时候的血性,面对外族入侵时候,还是有无数的精忠之士,奋不顾身,前赴后继的牺牲,为这个伟大的族群延续做着自己的贡献,哪怕是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刘平望着大街之上这片祥和,心里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当然,在北地人的心里,这位百战百胜的刘侯爷,就是战神的化身了,甚至于连刘平都不知道,有许多感激的百姓在家里都供上了刘平的长生牌位,好让这位给燕地带来和平与安稳生活的刘侯爷能够长命百岁,也好能够护佑更多的百姓。

刘平此刻走在大街上忽然,望见一大群人围着一个地方,刘平不知道那些人在干什么,只是带着人往里凑去,一看,居然是个卖身的,这年头,卖身的人很多,毕竟战火纷乱,食不果腹,许多的家庭妻离子散,孤儿寡母不能生活,因此有许多自己贱卖自己为奴婢的,只是眼前这个家伙不是女子也不是孩子,而是一个青年汉子,那汉子正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身侧的放着一个告示牌,上面写着自己的妻子因为病重,继续钱财治病,但是自己此刻却是身无分文,没有办法,所以才出此下策。

一众人等指指点点,却是没有什么人上前,毕竟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个男的,没有谁爱买一个男的回去。

刘平皱了皱眉头,吩咐了杨三多,送上了十两银子,刘平交到那人手里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能轻易跪,拿着这些钱财,给你老婆治病去吧。”

“谢谢贵人!谢谢贵人!!”那青年男子跪在地上激动的直流泪,不住的在地上砰砰磕头。

当然,此刻刘平穿着便服,谁也不知道这位出手阔绰的年轻人到底是谁。

“多谢恩公,等我白明海给我家娘子买了药,我便立刻入您的府中为奴为婢,报答这位恩人的恩情。”那人原来叫白明海。

刘平冷冷道:“我之所以给你钱,不是可怜你,而是可怜你那患病的妻子。”刘平道。

“俺也不多说什么,俺这条命便交在您手里了。敢问恩公大名”那白明海道。

刘平就直接对那厮翻了翻白眼,淡定道:“大好男人,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卖身救父,难道你这个是在那个什么卖身岂不是愧疚妻子!!”

那汉子将刘平穿带整齐,才道:“你认字吗?”

“回禀贵人,认识!!小人上过四书五经的??刘平道“”

刘平好人做到份上,就让别人去评说吧!!

望着对着自己行了一礼便跑了的背影。心里总他有些高兴了。

蓦地,望着眼前的这个情况深深的刺激了自己一下,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给自己的婚姻有个了断啊。”刘平道。

“走!回去!”刘平眼前想到方金芝的模样。

回到家里,刘平一把抱起方金芝,狠狠的亲了一口道:“下个月,咱们就成亲!!”

方金芝脸色一红,用力的拍了拍手道:“快松开。外面还有不少的婢女看着呢。”方金芝脸红道。像是一个大苹果。

日子定了。在下个月的初五,刘平这次想告诉要给大家分享的环境里

消息很快便传开了,燕山节度使,从三品的大员,永定军的刀把子,便眼前这位如今看打,这节度使妇人自然被送下了诰命文书,买都买不来的!。在下个月的初五,刘平这次想告诉要给大家分享的环境里

汴梁城里,赵桓望着李纲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刘平原来是想要成亲了!哈哈!!”

“陛下,臣以为,刘平屡立战功,如今他大婚,臣以为需要重重嘉奖才是。

“不错!刘平为朕立下了大功,理应重赏赐!!!”

于是在位汴梁之中,赵桓亦是给刘平送去了不少的赏赐之物,金银财帛总归是个皇家的面子,也算是聊表慰籍。

第五十三章:大婚(二)

六月的天气,燥热开始,此刻的燕京城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所有的人都知道,燕京城的刘平刘侯爷,要娶媳妇了。

虽说那位侯爷夫人只是一个普通名不经传的女子,可是,也早有人盛传这位叫方金芝的侯爷夫人乃是刘侯爷当年未发迹之时便已经跟随侯爷的好女子了,更有甚者听说刘侯爷家里还有一个小夫人,只是闺名有些不好听,叫豆子,不过,作为一个从乞丐混迹至今,成了一军之主,而且开衙建府的一方节度,出一些花边小新闻,也是喜闻乐见的。不过,人们对着刘平还是心怀感激的,毕竟这位泥腿子出身的刘侯爷与往前的统治者不一样,相对前辽,和野蛮的女真人来说,这简直是好到了天上,赋税降低,鱼肉乡里的事情也是几乎没有,但是有人行凶作歹,燕京府如今的的通判吕大人便是决不轻饶。

今日的刘平的府邸里热闹无比,大红的绸缎与锦花妆点着整个府邸。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开了花。

刘平一脸笑意的望着周围忙碌的侍女与仆从,自己则悠然的坐在一旁,等着众人的忙碌,一身宽大的衣服,鲜艳赤红,前胸文绣着抱球迎喜的狮子图案,脚下一身蹬脚翘头黑面皂靴,已经张的足足五寸多长的头发,虽然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还是短了些,没法用发簪盘束,不过好在用乌蓬金丝的帽子遮住,倒也看不出来,只是让刘平无法忍受的是化妆的婆子们将自己的脸上涂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粉子,好像将自己涂成白鬼一般,还在脸颊侧上了些许的红色的晕子,弄的刘平一阵无语,更让刘平受不了的是,居然还在自己的帽子上别上了一朵鲜花,真的是鲜花啊,而且还是一大朵沉甸甸的鲜花,让刘平都感觉好像带着一朵沉甸甸的牛粪一般。

就这样,居然还被杨再兴与鲁达等人调侃说自家的侯爷简直是貌比潘安,颜胜宋玉,风流的紧;气的刘平都快张嘴骂娘,让刘平一脚一个全都踹跑了。

燕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富绅送上了大批的厚礼,不过,作为以武立足的永定军,向来都是唯刘平马首是瞻,这些富绅们也是觉得与周围的那些高声粗狂谈笑的永定军军将们没什么共同语言,只是聚拢在了拿可与吕志乔这等文官身侧。

小豆子今日也是穿着一身淡红的紧身襦衣,在刘平身边欢喜的与刘平谈笑着,真心的替自己的方姐姐与平哥哥高兴,只是心里却是想着,再过两年,自己也要像这般嫁给自己的平哥哥。想到此处,小豆子脸上没由来的也出现了一丝红晕。

“傻丫头,想什么呢?”刘平看着身侧有些发呆的小豆子,用手轻轻的弹了一下这小萝莉的额头。

“痛死了。”小豆子噘着嘴不满道。

“走了,不和你呆着,新郎官,你自己玩吧!小姚子,咱们走了!!”小豆子不满的冲着刘平努努嘴,转身对着身侧如同跟屁虫一般的姚建兴说道。

这位从汴梁来的小公公,此刻早已变的如同一个听话的狗腿子,听到小豆子的召唤,一脸谄媚的来到小豆子身侧。

“豆子姐,有什么吩咐。”姚建兴道。

“听说你养的小鸡又孵化了好几只,送我几个玩玩。”小豆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姑奶奶,小的上次给您的七八只小鸡都被您玩死了,求您发发慈悲,饶了他们吧。”姚建兴一脸苦涩道。别人不知道,姚建兴可是知道,这位小姑奶,在刘平身侧像是个乖乖女,可是出了刘平身边,那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恶魔啊。自己养的那些个小鸡,一大半都被这女魔头给折磨死了。这阵子好容易又孵化了些,不知道哪个狗腿子走漏了风声,怕是这下又得遭殃了。

“怎么?你不愿意给我!!”小豆子一脸不满道。

“信不信我明天就叫人把你剥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让你裸奔!!”小豆子恶狠狠道。

“愿意!愿意!!小的哪敢不愿意啊!”姚建兴苦着脸道。上一次小豆子非要让姚建兴去掏鸟窝,不留神让姚建兴把鸟窝里的鸟蛋给弄碎了一个,这下可惹恼了这位小姑奶奶,愣是让自己光着身子从城外跑回了府里,想到这,姚建兴浑身一阵冷战,一脸谄媚的跟在小豆子的身侧,十足的一副狗腿子模样。

“豆子,别总欺负姚公公!”刘平笑道。

“我哪有!”小豆子噘嘴道。一转头,对着姚建兴一副凶神恶煞道:“小姚子,我欺负你了吗!!?”

“没没有。”姚建兴一脸苦笑道。心中道,哼,迟早刘侯爷也得把你收入房中,到时候你成了人妇,想必也就不会这么对我了。想那汴梁城里的富家小姐们,哪个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红隽秀,样样精通,哪像这般,十足一个女强人。

没人知道小姚建兴的心思,不过,此刻大家的心思都在今日的猪脚刘平身上。

此刻的刘平望着身侧如同鱼贯般在自己身侧穿梭的人员,如同游鱼一般的人群,一波一波的来到自己的身侧来送上祝福恭喜的话语;城里的富豪、耄耋长者、永定军里的亲信将领、认识的、不认识的、弄的刘平都有些发懵,好容易走了一大批,总算喘口气的刘平瘫坐在椅子上,望着人来人往的场景,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曾几何时,自己只是一个扔在人群里都没人理会的穷**丝啊,那个时空里,像自己这样没房没车没存款的三无产品想要结婚,那纯粹就是百日做梦的啊,哪有这样的好事。

一梦千年,自己如今来到这个时空已然是一年了,回想起来,腥风血雨的趟过了不知道多少遍,在生生死死的边缘徘徊了不知多少次,不知多少次,自己都觉得,自己下一秒就得载入轮回,就像上一世一般,稀里糊涂的便成了这大宋朝的一方军阀了。简直就是做梦。

“侯爷!侯爷!!”一身呼喊之声,让刘平从思绪之中醒了过来。定睛一看,却是韩世忠。

“怎么了侯爷?您不舒服?”韩世忠一身简装铠甲,外身罩着一袭红色的战袍,算是武将的半休闲打扮了。今日的韩世忠负责整个燕京城内的稳定,今日这大喜的日子,在韩世忠眼里那是相当重要,这可自家主公大喜的日子,可是千万不能出差池的。安排了足足六千多军士驻守各个地方,将燕京城街面看的死死的,一时间,每一条街都有几十名军士来回巡视驻守,整个燕京城几乎都快成了铁板一块,愣是连平日里想在闹市里小毛贼都震慑的不敢出手了。

原本巡视安检工作的韩世忠想要和刘平汇报一下内城外城巡逻情况的,一见刘平发呆,一时声音有些高,将陷入沉思的刘平深深的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哦,我没事,老韩,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缓过神来的刘平对着韩世忠道。

“侯爷放心,有俺老韩出马,保管万无一失。”韩世忠拍着胸脯子道。

“恩。”刘平点点头道:“辛苦了。”

“侯爷这是说的哪里话,俺有啥可苦的。今日是侯爷大喜的日子,俺老韩也是跟着高兴,跟着沾光啊。”

“好了,老韩,做好安全措施。今日你便忙一些,晚些时候,等换防了,多吃些酒水,今日不醉不归!~!”刘平道。

“好嘞,侯爷,今日俺老韩可就等着喝您的喜酒了!”说完。韩世忠行了一礼,便离开接着去巡逻了。

却说小豆子带着姚建兴呆着无聊,便去了外院,还未走多远,迎头便被风风火火的牛皋一头撞到,将两人撞的头昏眼花的。

“呦,豆子妹子,你没事吧。”牛皋粗声道。

“没事你个大头鬼啊,撞死我了。”小豆子气愤道。

“是俺老牛不对。嘿嘿,别生气啊。”牛皋自是不敢得罪小豆子,憋着火赔笑,直到小豆子不生气,离开了才罢了,一回头,望见同样被撞在地上的姚建兴,一把将这位小姚公公如同抓小鸡一般抓起来恶狠狠道:“小东西!不知道撞了你牛爷爷了,眼瞎么!!”

这位汴梁派来的监军小大人此刻别牛皋吓的如同小鸡一般,瑟瑟发抖。

“牛牛将主,杂家,杂家不是故意意的。”姚建兴结结巴巴道。

“不许欺负小姚子!”小豆子对着牛皋道。

“哎!!豆子妹子,俺俺逗他玩呢。嘿嘿。”牛皋笑嘻嘻道。

小豆子冲着牛皋做了个鬼脸,便带着姚建兴离开,去后堂抓那些姚建兴刚刚孵化出来的小鸡了。

“什么事情这么风风火火的。”刘平望着牛皋一脸风风火火跑向自己的样子。

“侯爷!李相来了。”牛皋来到刘平身边道。

“噢!!到哪里了?”刘平道。

“入了内城了。”牛皋道。

“派人去接了吗?”刘平道。

“侯爷,林大哥与岳大哥去了。”牛皋道,“林大哥说让我先来通知您。”

“恩。”刘平点了点头,拍了拍牛皋的肩膀,对着牛皋道:“这几日忙活婚礼,你们兄弟都辛苦了。”

“侯爷,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俺们可是将命都卖给您的人。给您忙活,俺们心甘情愿啊。”牛皋挠挠头道。

刘平捶了牛皋一拳笑道:“夯货,好生活着,日后还有大把的富贵等着我等兄弟们呢!”

“恩!!”牛皋重重的点了点头。

“去忙吧!”刘平道。

牛皋一行礼便自离开了。

不大的功夫,就听得大门口处,一阵喧嚷,但听得牛皋在门口外一声高喝:“来了!来了!!”

刘平听到高喝,急忙带着府里的众人快步的来到大门口处。望着远处而来的一行人,足足百十号人人马,为首的是一众精悍的永定骑兵,来到近前,全都翻身下马,当先的正是林冲和岳飞。

“侯爷!!”二人行礼道。

“李相呢!!”刘平道。

“在后面。”林冲道。

刘平整了整衣冠,注视着远处,只见几十个仆从挑夫各自挑着担筐,沉甸甸的,压得仆从挑夫们都直不起腰来,想来那担筐里都是沉甸甸的硬货。当先的一辆马车,两匹高大的骏马拉着。不大的功夫,便来到刘平身侧。马车上的车夫一扬鞭子,一勒缰绳,马车停下。车夫下去,几个亲近仆从一掀车帘子。从里面李纲一身官服,蹒跚而出。

第五十四章:大婚(三)

李纲下了车,刘平刚要上前,却是被李纲用眼神止住。※%頂※%点※%小※%说,只见李纲转身从一侧的小吏手里接过一封圣旨,对着刘平等人高声道:“刘平接旨意!!”

刘平当即俯身而跪,高声道:“臣接旨!!”

身后的一众将领官员也都纷纷跪接圣旨。只见李纲一把展开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山节度使刘平,忠公体国,为我大宋御敌攘夷,为朕分忧,实乃朕之肱骨,而今大婚,赐绫罗百匹,玛瑙千颗,金锭千两、银器十箱、金鱼袋一双。汝妻方氏,受封四品诰命,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平捏着鼻子道。接过圣旨,刘平起身对着李纲见礼道:“见过恩相!!”

“呵呵,仲成,老夫此次来可就要讨你这新郎倌一碗好酒喝了!可莫要嫌弃我这老头子麻烦啊!”李纲呵呵笑道。

“恩相说的哪里话,您能来,已经是给了我天大的脸面了,若是我大婚,您不来,那小子就算是抬,也要把您从汴梁抬来啊。”刘平嘿嘿的搓着手道。

“少和我拍马屁,老夫岂不晓得你这刺头,什么事情到了你这都是你的理,走吧,好歹是你大婚的好日子。我这个老头说什么也得跟着热闹一番啊。”李纲道。

“那是,那是。整个大宋,我就跟您亲近不是。”刘平笑道。

李纲当先走着,刘平在一侧跟随,听得这话,嘴里误了一声,李纲道:“须知,陛下也是很挂念你的。陛下知晓你大婚,甚是挂念,好歹你也是陛下恩泽选中的御边大将,怎么会忘了你,这不派我过来了么。君恩浩荡,切莫负了圣恩!”李纲望着刘平道。

“俺晓得!”刘平恭敬道。

李纲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刘平身侧的拿可一脸微笑说道:“拿可先生,如今在这燕京可得清闲啊。昔日也是大辽饱学之士,若是有抱负,老夫愿意引荐,前往汴梁入仕可否?”

一旁的拿可急忙道:“李相说笑了,小人才疏学浅,不过是幸而遇到了我家将军,苟得残命,归化大宋,已属万幸,岂敢有他念,只愿做大宋御边的梢节,尽一些绵薄之力而已,望李相见笑。”!

“哈哈哈,罢了、罢了。随你吧,但愿你以真心入我大宋!”李纲朗声笑道。

一旁的刘平一阵骂娘,这老头,刚到就开始挖老子墙角啦!!不带这么玩的啊。腹诽了半天,可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那泼韩五哪里去了??”李纲笑吟吟道。

“末将在!!”韩世忠拱手施礼道。

李纲道:“你这混人,可算是找到好归处了,昔日老种相公在世时,对你亦是青眼有加,知道你不是个甘居人下的混人,可是没想到你能舍了西军入了刘平麾下,如今你泼韩五也算是另辟奇径,自得功名了。异日也算是我大宋能将了。”

“相爷缪赞!!小人愧不敢当啊。”韩世忠憨憨道。

“唔,仲成,你手下那个使得一手好枪的岳飞在哪呢?”李纲捻着胡子道。

“在这呢!鹏举,快来见过大人!”刘平招呼道。

“末将岳飞,见过相爷!!”岳飞起身来到近前,拱手施礼,对着李纲不卑不亢道。

“恩,果然是少年有为。日后必是我大宋的御边大将啊!”李纲微笑道。

“谢相爷夸赞!飞何德何能,能得相爷高看,末将不过一小卒,诸事还都是我家侯爷做主的。”岳飞道。

李纲点点头,便自离开,向着节府衙而去。

一行人入了燕京,进了节府之中。张灯挂彩的燕京城让李纲不住的点头,汉家失地,自太祖之时便念念不忘,而今过了二百余年终于归于汉家,总算了了数代人的心愿。李纲对着刘平道:“如今燕京刚刚稳定,金人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如有异变需要早作准备!”

刘平道:“末将明白。”

“好了,今日你大婚,先不提那些事情,来来,今日老夫可就破个酒例,多喝几坛子啦。”李纲对着刘平笑道。

“恩相说算便是。”刘平笑道。

整个婚礼的气氛很和谐,伴随着媒婆们各种各样的拜天地,拜高堂,互相拜及各种拜的的流程。整整折腾了一大天,刘平望着身着大红衣服头戴盖头的方金芝走路都有些打晃,如不是有侍女搀扶,怕是都快摔倒了,暗道这封建礼教的婚礼制度果真是繁琐的很啊。腹诽一一阵,但该进行的项目还得进行。好容易完成了所有仪式,方金芝便被侍女们搀入洞房之中,而刘平则被一众部曲簇拥着来到酒桌之前。望着一个个端着酒杯眼巴巴望着他的部将们,刘平心里一阵无语,这是要喝死他的节奏啊。没办法,酒杯举起来,三句两句话便是侯爷大喜,然后就是一口闷,二十多度的粮食酒,虽说不如后世的蒸馏白酒度数高,可是也是后劲不小的;身边的贴身侍卫杨三多此刻早不知道去哪里了,本想让他来替自己挡点酒,没想到刚喝了三碗多,便不见了影子,回头再看,早就醉的靠在内堂的柱子旁不省人事了。

很多人都喝多了,拿可喝完三碗酒后便开始不住的原地转圈脱衣服,真真是继承了前辽契丹人的某些习俗,如不是张俊在一旁按捺着,怕是连内裤都脱了。牛皋则是醉眼朦胧,说话舌头都开始打弯,却非要偏偏拉着鲁达要去摔跤,说要把前几次输的场子找回来。鲁达则红着脸对牛皋大声嚷嚷着你这泼厮好不值理会,俺摔你却是比扔虫子还容易一般的话语。文官武将都是推杯换盏,宴客喧哗无比,就连李纲也是酒至半酣,不住的摇头,非要赋诗一首。当然,处在醉乡里的还有我们的刘平同志。

刘平已经不知道被灌下了多少杯酒,反正是来者不拒,直到后来整个人都觉得天旋地转,看人都是两个影子,还在兀自强撑着,昏昏沉沉,直打饱嗝。只是偶尔显着半醉半迷离的的眼神中会闪过一丝清明。

完全处于清醒的不是没有,例如岳飞还有吕志乔,二人只是浅尝即止,头脑清醒的很。

酒宴仍在继续,宾客之间不断的添杯换盏,直到深夜。刘平晃晃悠悠的进了安排好的新房里,整个房间摆上了红烛锦绣,床榻之上,方金芝一身红衣,头上顶着红锦的盖头,听见刘平进来,一把掀开盖头,走到近前,扶着晃晃悠悠的刘平道:“官人,慢些。”

刘平嘿嘿一乐,一把搂住方金芝道:“大喜的日子,高兴,嘿嘿,官人··这个词还有些不习惯,在我的老家,新媳妇可都是要管自己的男人叫老公的,来来,娘子,叫声老公听听。”

方金芝扶着刘平一脸嗔笑道:“官人,说什么混话,老公那可是那些老阉人的称呼,怎么能当做相公的称呼,奴家叫老爷,叫相公,叫官人,都是正经,可不敢叫什么老公。”

刘平望着灯下美人,心中一阵感慨,两世为人,上一世那些东西似乎如同梦幻一般,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晃了晃脑袋,笑道:“好好,为夫说错了。”一回头,见桌子上还有婢子提前预备好的酒菜,怕晚上闷在房间里的新娘子饿着,特意预备的。搂着方金芝道:“来,娘子,我们喝一杯。”

方金芝一脸潮红道:“相公但且坐着,待奴家给你斟酒,这合卺酒你我夫妻还没喝呢。”说着,便转身将桌子上那精致的酒壶倒了两杯酒。

二人手臂互换,喝了合卺酒,刘平嘿嘿道:“娘子,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说罢,一把抱起方金芝,上了床榻之上。

春晓苦短,曲径通幽。

燕京城外,一匹轻骑,伴随着夜色正疾驰而来,一口气来到城下,对着城上的巡夜永定军喊道:“紧急军情!!开门!!”

此刻正常巡夜值守的是一名永定军的一名校尉,城门时逢自家侯爷大婚,都是喜庆的日子,自己因为巡视城门,不敢喝酒,谁叫那岳将主管束的严厉,但是有在巡夜中喝酒的,轻则一顿鞭打,重了便是要砍头的,所以只等着过了巡夜的时辰下了城门好去寻个通宵的好酒肆沽些好酒,与一众兄弟好好喝点。正在此时听得城下有人呼喊,那校尉急忙探头道:“哪里的,什么人!!?”

城下,那骑士一脸焦急道:“城上的,我乃秦凤军军将,奉了我家种相公的将令,前来找刘侯,十万火急,速速开了城门,紧急军情,耽误不得!!”

那校尉急忙挥手,让人打开了偏门,那骑士一马当前,进了城门,翻身下马道:“刘侯爷在何处,快带我前去。”

呛啷一声,守城的校尉一把抽出佩刀抵住那军士道:“某虽让你进来,但是不能确认真假,你便见不得俺家侯爷,先随我去我家韩将主那里说清楚不迟!!”

第五十五章:冒犯

“干什么!!我可是西军种相公派来的!有要紧事情!!”那军将冷声道。

“俺才不管什么种帅,俺只知道俺上面是俺韩将主,再上面便是俺家侯爷,今日我家侯爷大婚,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那年轻军将眉头一皱,冷声道:“耽搁了大事,你担待的起么?”

永定军守城军将露出牙齿嘿嘿笑道:“俺吃着侯爷的粮饷,就得给俺家侯爷卖命。金人战阵里杀了几个来回俺都不怕,还会害怕你这毛刚长齐的小子的几句威胁么?凭你几句话就说自己是西军种相公麾下的军将,未免有些太草率,走!先跟俺下去再说。”说着,手里的长刀又是向着那年轻军将的脖子上又挺入了几分。

“好。我随你下去便是!”那年轻的军将答应了一声。说着就要跟着那永定军军将一起离开,忽然,猛地一个转身,身影一动,欺上前来,猛地抓住了那永定军军将的长刀柄子,暴起发难,另一只手握成拳头一把冲着那军将的面门而来。

那永定军将也是随着刘平在战阵里厮杀过几次的汉子,猛地一见这家伙暴起发难,心中一惊,但是手中却是不含糊,抽刀便看,身侧的守城士兵一见这不知道底细的家伙对着自己的上司动手,纷纷抽出兵刃上前。

那西军小将的拳头快速狠厉,一拳便打在了措手不及的永定军头盔侧面,但听得砰地一声,竟是将那军将打翻在地。那军将也是战阵里打熬出来硬汉子,猛地遭到重击,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如同开了水陆道场,铙钹齐响,眼见鼻孔都流血来,一咬牙,一手抓住了那小将的脖襟,死活不松手。

那西军小将一只手握住了那永定军军将的刀柄,却是将那永定军军将当做了盾牌,横在自己身前,将一众上前的军将拦住,高声大喝道:“别过来!否则他就死!”

一众守军亦是大惊纷纷大怒,各自抽了兵刃将这个西军小将团团围住,那被小将擒住的永定军军将亦是冷声道:“小子,别做傻事,就算你杀了俺,俺们永定军也饶你不得!”

“哼!少废话!当你家小爷是吓大的么!!都让开道路!!”那西军小将紧紧的勒了那永定军军将一把,不甘示弱道,心中却是暗自叫苦,自家主帅派自己来,本是要将这万分火急的消息传递给那刘平,如此这么闹起开还怎么办。岂不是让种帅的嘱托的大事情耽搁了么。

此刻的种力越是着急,越是想要突围而出,在西军里摸爬滚打惯了的种家子孙哪里肯在永定军的面前示弱,就算是此刻被围在了人群中,亦是不怯。好歹是和西贼厮杀过的儿郎,总不能几句话就让我弃械投降。种力一只手横掐着那永定军军将的脖子,另一只手上拿着佩刀,一脸焦急之色。眼看着周围兵士越围越多,心下更是着急,如此耽搁,怕是自己真的要耽搁大事了。

“俺再说一遍,俺真的是种家西北秦凤军的军将,奉我家种相公急令,前来找刘侯爷,有十万火急之军情!!”种力高声道。

被掐在种力手里的军将红着脸恨声道:“不要管我,拿下他!!”

一众军士闻言迟疑了片刻,便要冲杀上来。种力一见形势不好,将佩刀望军将脖子上一横。高声道:“再向前,他可就没有性命了。”

就在此刻,忽听得一声冷哼:“小十六子,好大的威风,在西北是种家地盘,以为到了燕京也能为所欲为么!!”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韩世忠一身铠甲,在亲卫的陪同下自远处而来。原本今晚韩世忠可以与一众将士开怀畅饮,但是作为刘平手下的肱骨之将,还是把酒瘾压了下去,勉强喝了几口,便带人巡视。碰巧到了城门处,听见此处喧哗,才发现是如此情景。

种力闻言,借着火光一看,当即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泼韩五哥,救我!!”

韩世忠走到近前,一众兵士纷纷散开为韩世忠让开一条路来。韩世忠来到种力近前。冷声道:“不管你有什么要紧的军情,先放开你手里的人。否则,某管你是不是西军军将,种家子嗣,可别怪我不给种帅面子!!”

种力闻言当即松开了手里的军将,佩刀交还。周围的军士纷纷围上来,按拿住双肩,缴了种力的兵械。眼看就要上绳索。

“给他松开!”韩世忠在一旁道。

“诺!”原本要给种力绑起来的军士纷纷松手。

不待韩世忠开口,种力当先一脸着急道:“韩五哥,西军出了大事了,种帅让我赶来找刘侯啊!”

韩世忠眉毛一挑,对着种力道:“跟我来!!”

说着种力便跟随着韩世忠来到韩世忠的营帐之中。屏退了周围的人,沉声道:“说,什么情况!”

种力迫不及待道:“西军出大事情了,六日前,西贼与那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复辽军大举入侵,攻打了麟州!!种帅带着泾原军和秦凤军两路人马正奋力抵抗。可是这次种帅为防备金人反扑,并未尽带所有军马,如今被困麟州。怕是凶多吉少,种帅派我偷偷突围,前来请刘侯相助,五哥,你也是俺们西军出去的汉子,那么多的袍泽弟兄被围···怕是···哎!!!”说道此处,种力已经是眼含热泪。

“不对!!”韩世忠眼睛瞪溜圆,直直的望着种力冷声道:“西贼和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复辽军如何过的横山。姚平仲的熙和军干什么吃的!!横山大半的守卫军卒也是秦凤和泾原的精锐,怎么可能让西贼过了横山!!”

种力望着一脸凝重韩世忠,从怀里掏出了一封血书,说道:“这是临来之前,种帅托付我给刘侯的求援书信,韩五哥,西贼入侵的线路是从肃远寨过的、姚家的熙和军自知道西贼过了横山,便退缩在延州,折家的岢岚军和东路的环庆军被西夏的擒生军纠缠住,迁延不前。”

韩世忠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把拿过那求援书信,冲着种力道:“你说西贼是从肃远寨过去的!!李峰呢!李峰不是带着一个卫的军马守着呢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被攻破!!”

种力闻言,眼睛瞪的通红恶狠狠道:“李峰,那个杂碎,投了西贼了!!”

韩世忠一把抓过种力嘴里的热气都快喷到种力的脸上大吼道:“放屁,李峰怎么会投敌西贼!!他老子都是被西贼杀的!!”

“五哥若不信,自可看看种帅书信!”种力道。

韩世忠沉默了一下,猛地抬头道:“走!!随我去见我家侯爷!!”

说话间,韩世忠便转身而出,来到外间,对着身边的亲随大喊道:“备马!某要去侯爷府!”

身侧早有亲随早早将马匹牵来。顺便为种力也牵了一匹马来。二人翻身上马,韩世忠一夹马腹,口道:“走!”身后种力亦是跟随,直奔刘平府邸而去。

此刻的燕京城已经过去那欢腾的时刻,随着夜幕的深入,已经变得灯火渐灭,大多数的人也都进入了梦香中。今夜的燕京也是少有的通宵欢腾之夜,不过,说是通宵,实际上到了子时,人们便各自都在街上散去了,街面上的铺面也都闭了门市,原本热闹无比,张灯结彩的街市此刻清冷的很,除了值夜的军士还在街面巡视,却是再无闲杂之人。刘平的帅府门前,值夜守卫的军士笔挺的站在大门处,手中各自按着钢刀,目光如炬。门牌上,几个大红的灯笼将门口照的透亮。虽说是此刻已是深夜中,但是还是有一丝闷热。偶尔有一阵微风吹拂,亦是不能解解这夏日的闷气。忽然,衙府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却杨三多带着军士出来。

门口军士行礼道:“杨头!”

杨三多晃了晃还略微有些发晕的头,说道:“没什么事情吧。”

“放心,杨头,俺们兄弟在这守着,一只苍蝇都甭想飞进咱侯爷府里。”

“恩,你们也是咱们永定军的老人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好生看着,今天是咱们侯爷大喜之日,夜里马虎不得,今夜过去,明早俺让后厨给你们多备些酒食,也算弥补你们今夜一滴酒都没吃的由头。”

“谢杨头!!”几个侍卫嬉笑道。

杨三多晃了晃还有些发晕的头,暗道自己也是犯浑,非喝那几口酒干嘛,身为亲卫头,反倒自己醉了,要不是身侧的弟兄给自己灌了好几碗醒酒汤,怕是今夜都没法巡视了。正自责中,猛听得一阵马蹄之声由远至近。杨三多眉头一皱,暗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有马蹄之声来内府!!心中一紧,对着身侧人道:“注意防范!”

“诺!!”亲卫们应声道。

马蹄之声越来越近,只见两匹马飞驰而来,杨三多近前一看原来是韩世忠,身后却是跟着一位不认识的小将。

韩世忠翻身下马,缰绳交付到身侧的亲卫手里,径直来到门前,杨三多迎了上来道:“韩将主,这么晚了,这是??”

“三多小子,别废话,开门,紧急军情,某要面见侯爷!”韩世忠道。

“这···侯爷与夫人刚刚安寝。要不韩将主,明天····。”杨三多面露难色。

“费什么话,这是军情,你小子怕挨骂躲一边去,扰了侯爷,自有俺老韩担着,可是军情耽误不得。”韩世忠瞪着大眼道。

“好!开门。”杨三多好歹也是跟随刘平身边的亲卫,孰轻孰重自是能分的清,当即便开门将韩世忠迎了进来。

“慢着、韩将主、你可以进。这人不能进内宅!”杨三多对着韩世忠指着韩世忠身后的种力说道。

“好,那就让他在外宅先等着。”韩世忠道。

“谢韩将主体谅!”杨三多道。说罢,领着韩世忠直奔府邸内宅。来到外间暖阁旁,对着门外伺候的丫鬟道:“我有急事找侯爷!”

“侯爷和夫人安寝了。”小丫鬟不满道。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军机大事,岂是你能耽搁的,要是在军中,某早就军法从事了!”韩世忠怒声道。

“春桃,这是韩将主,有要紧的要务,还不闪开!”杨三多过来对着那小丫鬟道。心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还不闪开。

“可是,可是豆子小姐吩咐了,今天不许别人来打扰侯爷和夫人!”小丫头兀自强硬道。

杨三多想起府邸中的那位二魔王小豆子,心中也是一阵无奈,都是惹不起的主,没准过些时日,那小豆子也得成了二夫人,谁敢得罪?可是如今情况紧急也顾得许多了,任谁吩咐的也不行了。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丫鬟的肩膀,嘴中道:“今天三多哥可得罪了。”

第五十六章:唇亡齿寒

“来不及说这个,小桃,三多哥今天告个罪了。起开!”杨三多一把将小丫鬟拨开,来到窗外。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道:“杨三多,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杨三多回头一看,却是一身锦衣的小豆子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一脸气鼓鼓的表情。而小豆子的身后却是跟着顺从无比,怀里还抱着一只小鸡的姚建兴小太监。

“额·····,二小姐,实在是没办法,军情紧急!恕罪了。”杨三多一脸无奈。

“内眷还是不要添乱了。”韩世忠沉声道。

四下无言。杨三多干咳了一声,来到窗前,张口道:“侯爷··有紧急军情。”

香帐软塌,锦缎薄裘,红烛焱焱,一阵阵的微微的香气在屋子里回绕,刘平望着依偎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方金芝,一脸微笑,今夜折腾的久了些,方金芝脸上红晕还未褪去,脸颊上的一丝秀发散乱在了鼻尖之上,刘平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方金芝嘤咛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望着还未睡去的刘平道:“相公怎么还不安歇。快睡吧。”说罢伸出白皙的手臂便自在刘平的怀里伸了个了懒腰,肚兜上的丰满让刘平咽了咽口水,方才已是大战了许久,如今又有了剑拔弩张之感。方金芝猛地触碰到一团硬物,急忙道:“官人饶命,奴家可禁不起折腾了。”

“没事,没事,相公给你来一个新玩法,翻身、翻身,来来。”刘平嘿嘿道。

正自胡闹之时,忽听得门外杨三多好死不死的声音道:“侯爷,韩将主前来,有紧急军情。”

当刘平黑着脸披着外衣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杨三多低着头,不安的看着脚底板。生怕刘平会骂死自己,头都不敢抬起来。身侧的韩世忠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住的搓手。刘平笑骂道:“怎么了,有事情就说事情。老子又没被你们吓成马上风,就算老子好事被你们破坏了,我也不能把你们打一顿不是,说吧,什么情况!”

韩世忠嘿嘿一笑,讪讪道:“实在是紧急,才打扰侯爷的。”说罢,脸色一凝,接着道。

“侯爷,西军出了大乱子了。”

刘平凝重道:“什么大乱子?怎么回事,仔细道来!”

“夜里来了西军的人,说西贼和什么劳什子的复辽军过了横山,大举入侵我大宋的边州,麟州府被围,种相公带着的泾原军和秦凤军怕是凶多吉少。”韩世忠道。

“报信差人在哪,带来见我!”刘平眉头一皱道。

“末将已经将人带来。”韩世忠一转头对着身侧的卫士道:“叫门房把种力带过来。”

不多时,种力来到近前。直接便跪地,砰砰的磕了好几个头,直磕的脑门都是血迹,急声道:“秦凤军游骑校尉种力见过刘侯,我家种帅与众多西北军中兄弟被困麟州,请刘侯开恩,速速派遣得力之军救援麟州,我陕西诸路感激不尽啊。”

刘平盯着种力道:“难道种帅就派了你一个人出来么?”

种力急声道:“大军围城。种帅派了不知道多少斥候与跳荡军士们出城突围传讯,汴梁、洛阳、燕京、十几波人马突围传讯,大多···大多都被西贼的鹞子军追杀殆尽,便是小人这一支人马,也是趁着夜色拼死杀出了重围,只剩下小人一人,其他兄弟都···都战殁了。但求刘侯开恩,救救俺们吧!!”

刘平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望着眼前这个嘴唇干裂,眼神焦急、浑身的铠甲上还都是斑斑点点的暗红色血迹的军将,并没有立刻相信,刘平淡淡道:“我怎么相信你?可有凭证?”

“这个···刘侯,俺种力不曾说假话,若然方才说的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种力见刘平不相信,涨红了脸,立即指天发誓。若然手里有一把刀,估计都得自杀以表真心。

“侯爷,应该错不了,这小子不会骗人,是真的。”韩世忠道。

刘平道:“老韩,你就这么相信?”

“这是西北种师中相公的亲笔信。您一看便知。”韩世忠忙将怀里的信交给刘平,又将此刻的西军情况说了一番。刘平撕开火漆,抽出信纸,只见上面赫然是用鲜血写的求援之书,种师中在信上言辞恳切,字里行间亦是焦急,看来形势的确不容乐观。

看罢信,刘平高声道:“三多,吩咐人去议事厅掌灯,派人通知各部将官,参赞,前往议事厅议事。”

“诺!!”杨三多领命而去。

不多时,议事厅中灯火通明,原本都亦是晚间醉酒的诸位都是纷纷前来,丝毫不见酒气未脱之色。

“什么情况这是?难道金狗又打过来了?”一侧的牛皋对着鲁达道。

“洒家哪里知道。正自酣睡,便被亲随叫起来了,说是侯爷有令,有紧急军情商议。”鲁达打了个哈哈。

“若真是金人犯边,俺老牛的双锏也不是吃素的,管教他们有来无回。”牛皋牛气哄哄道。

“拉倒吧,你啥时候能把洒家摔倒,在吹牛也不迟!”鲁达笑道。

“哼哼!!这有何难,你别着急,迟早俺把你放倒!”牛皋呐呐道。

“岳哥哥,你说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金人还是犯边了?”牛皋见鲁达没心思搭理自己便绕到岳飞身前说道。

“不知!”岳飞回复的更叫是干脆,牛皋讨了个没趣,便自晃晃脑袋找一旁的杨再兴。二人一起嘀嘀咕咕说了一番。

另一侧的拿可与吕志乔一众文官亦是在低声交谈。不知到底出现了何种变故,这大半夜的便召集了人手议事。

“侯爷到!!”随着一声唱诺,刘平一身轻铠,带着韩世忠,虎步龙行的来到议事厅中,众人纷纷见礼。刘平一摆手道:“无需多礼。”

拿可闪身出列道:“侯爷,不知深夜议事,到底是什么军情?”

“老韩,把情况说一下。”刘平对着韩世忠道。

“诺!”韩世忠躬身道,转身对着众人将事情说了一番。话音刚落,厅中众人议论纷纷。

吕志乔道:“侯爷,消息可确切?”

“应该差不了。这是种师中的亲笔求援信,你们看看。”刘平道。说罢,将手里的求援信交给了吕志乔,一众人等纷纷传看。

正在此时,杨三多闪身进来,来到刘平近前,将一份机密文书送到刘平手里。低声道:“侯爷,军统司送来的加急情报。”

“唔~!”刘平接过文书,看一眼对着众人道:“咱们的谍报确认了,西贼的确是过了横山,麟州围了起来。情况很紧急啊。”

刘平沉吟片刻,张口道:“诸位有什么意见,都说说。这麟州府之围,某是要援是援?”

“侯爷,西贼与西军厮杀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百余年来,未曾断过,如今出现此等情况,必定是西贼蓄谋已久,西军各部人马都是各自为战,而我永定军主要面对的是金贼,如今虽然金贼未有太大的动向,可是若然此番贸然前去支援怕是有些唐突吧,毕竟朝廷没有旨意啊。”拿可迟疑道。

“拿可大人,话不是这么说的,这金贼是敌寇,那西贼便不是了么。都是俺们大宋的世仇,为何要如此,我永定军本就是为驱逐敌寇,难道延州诸路不是我大宋疆土么!”韩世忠大声道。

“哎~韩将主,此言差矣,援救种相公不是可以,可是也要考虑实际情况不是,西北诸路各部人马还未明朗,而从燕京到陕西诸路亦不是说到便到的,千里之遥,粮草辎重,军士铠甲,哪样不得仔细打算,我永定军久历征伐,如今正是修养之时,韩将主是西军中出来的悍将,见昔日袍泽有难,心中焦急,在下明白,可是就算是要去支援,此事也得从长计议不是。”吕志乔劝道。

“哼!拖拖掩掩,莫不是嫌弃那西军,是,俺老韩是西军出来的,但·····俺老韩不是这个意思,情况确实危机,若然不救,西军元气大伤,到时候大半个西北便都是西贼的了。”韩世忠道。

“就是,俺虽然也是西军出来之人,可是俺现在是永定军,毕竟都是大宋的军士,能帮一下也行啊,侯爷,俺甘愿领军三千,前往支援。”一旁的鲁达亦是出声道。

“好歹,当时与金贼攻杀之时,西军,西军人马也曾帮过我永定军。侯爷,还望能遣一支人马前去支援。”一侧的张俊亦是硬着头皮道。

“好了!不要吵了!”刘平皱了皱眉,哼声道。众人当即噤声。刘平转身对着一言未发的岳飞道:“鹏举,你有什么意见。”

岳飞拱手道:“侯爷!唇亡之后,齿焉能不寒。若然我们不去援助西军,真要等着西军被灭,到时候,北地诸路皆是敌军,异日有难,谁又能帮我们永定军!末将以为,需要援助西军。”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嗟呀不已。心中亦是豁然。

“好一个唇亡齿寒。鹏举,说说理由!”刘平道。

“末将以为,西军各部,唯有种相公的种家军战力最强。其余各部人马倒是略逊一筹,若然放任不管,种家军伤亡惨重,西北危矣,倘若如此,西贼得寸进尺,一路南下,连同金人,那我大宋便是两面受敌,为今之计,便是要先帮着种相公解了麟州之围,再者,我永定军修养数月,金人反倒没了什么大动静,如今新兵训练差不都完成,也需要见见血。此次亦当可做练兵。再有,西北之地,虽说苦寒,可是,西北河东之地,却是产马之地,而我永定军如今骑兵的马匹还是很欠缺的。如果能攻伐得当,未必不能将骑兵的战马收拢一些。”岳飞沉声道。

“恩,不错,确实有道理。”刘平沉声道。“这次确实需要去援助西军。只是该如何援助,确实需要好好商议一番。除了秦凤泾源两路,西军其他人马动向还都不很明朗,姚家军与折家军大多龟缩各自驻地,与西贼打攻守之战。却没有合力帮助麟州,看来这两路人马乐得看种家军被西贼削弱,好能让自家人马在西北多几分话语,可目光真是够长远的。种师中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算了,管他什么朝廷有没有发文诏令,某便帮帮咱们这位种相公吧!”

第五十六章:唇亡齿寒

“来不及说这个,小桃,三多哥今天告个罪了。起开!”杨三多一把将小丫鬟拨开,来到窗外。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道:“杨三多,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杨三多回头一看,却是一身锦衣的小豆子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一脸气鼓鼓的表情。而小豆子的身后却是跟着顺从无比,怀里还抱着一只小鸡的姚建兴小太监。

“额·····,二小姐,实在是没办法,军情紧急!恕罪了。”杨三多一脸无奈。

“内眷还是不要添乱了。”韩世忠沉声道。

四下无言。杨三多干咳了一声,来到窗前,张口道:“侯爷··有紧急军情。”

香帐软塌,锦缎薄裘,红烛焱焱,一阵阵的微微的香气在屋子里回绕,刘平望着依偎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方金芝,一脸微笑,今夜折腾的久了些,方金芝脸上红晕还未褪去,脸颊上的一丝秀发散乱在了鼻尖之上,刘平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方金芝嘤咛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望着还未睡去的刘平道:“相公怎么还不安歇。快睡吧。”说罢伸出白皙的手臂便自在刘平的怀里伸了个了懒腰,肚兜上的丰满让刘平咽了咽口水,方才已是大战了许久,如今又有了剑拔弩张之感。方金芝猛地触碰到一团硬物,急忙道:“官人饶命,奴家可禁不起折腾了。”

“没事,没事,相公给你来一个新玩法,翻身、翻身,来来。”刘平嘿嘿道。

正自胡闹之时,忽听得门外杨三多好死不死的声音道:“侯爷,韩将主前来,有紧急军情。”

当刘平黑着脸披着外衣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杨三多低着头,不安的看着脚底板。生怕刘平会骂死自己,头都不敢抬起来。身侧的韩世忠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住的搓手。刘平笑骂道:“怎么了,有事情就说事情。老子又没被你们吓成马上风,就算老子好事被你们破坏了,我也不能把你们打一顿不是,说吧,什么情况!”

韩世忠嘿嘿一笑,讪讪道:“实在是紧急,才打扰侯爷的。”说罢,脸色一凝,接着道。

“侯爷,西军出了大乱子了。”

刘平凝重道:“什么大乱子?怎么回事,仔细道来!”

“夜里来了西军的人,说西贼和什么劳什子的复辽军过了横山,大举入侵我大宋的边州,麟州府被围,种相公带着的泾原军和秦凤军怕是凶多吉少。”韩世忠道。

“报信差人在哪,带来见我!”刘平眉头一皱道。

“末将已经将人带来。”韩世忠一转头对着身侧的卫士道:“叫门房把种力带过来。”

不多时,种力来到近前。直接便跪地,砰砰的磕了好几个头,直磕的脑门都是血迹,急声道:“秦凤军游骑校尉种力见过刘侯,我家种帅与众多西北军中兄弟被困麟州,请刘侯开恩,速速派遣得力之军救援麟州,我陕西诸路感激不尽啊。”

刘平盯着种力道:“难道种帅就派了你一个人出来么?”

种力急声道:“大军围城。种帅派了不知道多少斥候与跳荡军士们出城突围传讯,汴梁、洛阳、燕京、十几波人马突围传讯,大多···大多都被西贼的鹞子军追杀殆尽,便是小人这一支人马,也是趁着夜色拼死杀出了重围,只剩下小人一人,其他兄弟都···都战殁了。但求刘侯开恩,救救俺们吧!!”

刘平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望着眼前这个嘴唇干裂,眼神焦急、浑身的铠甲上还都是斑斑点点的暗红色血迹的军将,并没有立刻相信,刘平淡淡道:“我怎么相信你?可有凭证?”

“这个···刘侯,俺种力不曾说假话,若然方才说的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种力见刘平不相信,涨红了脸,立即指天发誓。若然手里有一把刀,估计都得自杀以表真心。

“侯爷,应该错不了,这小子不会骗人,是真的。”韩世忠道。

刘平道:“老韩,你就这么相信?”

“这是西北种师中相公的亲笔信。您一看便知。”韩世忠忙将怀里的信交给刘平,又将此刻的西军情况说了一番。刘平撕开火漆,抽出信纸,只见上面赫然是用鲜血写的求援之书,种师中在信上言辞恳切,字里行间亦是焦急,看来形势的确不容乐观。

看罢信,刘平高声道:“三多,吩咐人去议事厅掌灯,派人通知各部将官,参赞,前往议事厅议事。”

“诺!!”杨三多领命而去。

不多时,议事厅中灯火通明,原本都亦是晚间醉酒的诸位都是纷纷前来,丝毫不见酒气未脱之色。

“什么情况这是?难道金狗又打过来了?”一侧的牛皋对着鲁达道。

“洒家哪里知道。正自酣睡,便被亲随叫起来了,说是侯爷有令,有紧急军情商议。”鲁达打了个哈哈。

“若真是金人犯边,俺老牛的双锏也不是吃素的,管教他们有来无回。”牛皋牛气哄哄道。

“拉倒吧,你啥时候能把洒家摔倒,在吹牛也不迟!”鲁达笑道。

“哼哼!!这有何难,你别着急,迟早俺把你放倒!”牛皋呐呐道。

“岳哥哥,你说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金人还是犯边了?”牛皋见鲁达没心思搭理自己便绕到岳飞身前说道。

“不知!”岳飞回复的更叫是干脆,牛皋讨了个没趣,便自晃晃脑袋找一旁的杨再兴。二人一起嘀嘀咕咕说了一番。

另一侧的拿可与吕志乔一众文官亦是在低声交谈。不知到底出现了何种变故,这大半夜的便召集了人手议事。

“侯爷到!!”随着一声唱诺,刘平一身轻铠,带着韩世忠,虎步龙行的来到议事厅中,众人纷纷见礼。刘平一摆手道:“无需多礼。”

拿可闪身出列道:“侯爷,不知深夜议事,到底是什么军情?”

“老韩,把情况说一下。”刘平对着韩世忠道。

“诺!”韩世忠躬身道,转身对着众人将事情说了一番。话音刚落,厅中众人议论纷纷。

吕志乔道:“侯爷,消息可确切?”

“应该差不了。这是种师中的亲笔求援信,你们看看。”刘平道。说罢,将手里的求援信交给了吕志乔,一众人等纷纷传看。

正在此时,杨三多闪身进来,来到刘平近前,将一份机密文书送到刘平手里。低声道:“侯爷,军统司送来的加急情报。”

“唔~!”刘平接过文书,看一眼对着众人道:“咱们的谍报确认了,西贼的确是过了横山,麟州围了起来。情况很紧急啊。”

刘平沉吟片刻,张口道:“诸位有什么意见,都说说。这麟州府之围,某是要援是援?”

“侯爷,西贼与西军厮杀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百余年来,未曾断过,如今出现此等情况,必定是西贼蓄谋已久,西军各部人马都是各自为战,而我永定军主要面对的是金贼,如今虽然金贼未有太大的动向,可是若然此番贸然前去支援怕是有些唐突吧,毕竟朝廷没有旨意啊。”拿可迟疑道。

“拿可大人,话不是这么说的,这金贼是敌寇,那西贼便不是了么。都是俺们大宋的世仇,为何要如此,我永定军本就是为驱逐敌寇,难道延州诸路不是我大宋疆土么!”韩世忠大声道。

“哎~韩将主,此言差矣,援救种相公不是可以,可是也要考虑实际情况不是,西北诸路各部人马还未明朗,而从燕京到陕西诸路亦不是说到便到的,千里之遥,粮草辎重,军士铠甲,哪样不得仔细打算,我永定军久历征伐,如今正是修养之时,韩将主是西军中出来的悍将,见昔日袍泽有难,心中焦急,在下明白,可是就算是要去支援,此事也得从长计议不是。”吕志乔劝道。

“哼!拖拖掩掩,莫不是嫌弃那西军,是,俺老韩是西军出来的,但·····俺老韩不是这个意思,情况确实危机,若然不救,西军元气大伤,到时候大半个西北便都是西贼的了。”韩世忠道。

“就是,俺虽然也是西军出来之人,可是俺现在是永定军,毕竟都是大宋的军士,能帮一下也行啊,侯爷,俺甘愿领军三千,前往支援。”一旁的鲁达亦是出声道。

“好歹,当时与金贼攻杀之时,西军,西军人马也曾帮过我永定军。侯爷,还望能遣一支人马前去支援。”一侧的张俊亦是硬着头皮道。

“好了!不要吵了!”刘平皱了皱眉,哼声道。众人当即噤声。刘平转身对着一言未发的岳飞道:“鹏举,你有什么意见。”

岳飞拱手道:“侯爷!唇亡之后,齿焉能不寒。若然我们不去援助西军,真要等着西军被灭,到时候,北地诸路皆是敌军,异日有难,谁又能帮我们永定军!末将以为,需要援助西军。”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嗟呀不已。心中亦是豁然。

“好一个唇亡齿寒。鹏举,说说理由!”刘平道。

“末将以为,西军各部,唯有种相公的种家军战力最强。其余各部人马倒是略逊一筹,若然放任不管,种家军伤亡惨重,西北危矣,倘若如此,西贼得寸进尺,一路南下,连同金人,那我大宋便是两面受敌,为今之计,便是要先帮着种相公解了麟州之围,再者,我永定军修养数月,金人反倒没了什么大动静,如今新兵训练差不都完成,也需要见见血。此次亦当可做练兵。再有,西北之地,虽说苦寒,可是,西北河东之地,却是产马之地,而我永定军如今骑兵的马匹还是很欠缺的。如果能攻伐得当,未必不能将骑兵的战马收拢一些。”岳飞沉声道。

“恩,不错,确实有道理。”刘平沉声道。“这次确实需要去援助西军。只是该如何援助,确实需要好好商议一番。除了秦凤泾源两路,西军其他人马动向还都不很明朗,姚家军与折家军大多龟缩各自驻地,与西贼打攻守之战。却没有合力帮助麟州,看来这两路人马乐得看种家军被西贼削弱,好能让自家人马在西北多几分话语,可目光真是够长远的。种师中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算了,管他什么朝廷有没有发文诏令,某便帮帮咱们这位种相公吧!”

第五十七章:谈心?探心!

“俺老韩替秦凤泾源两路厮杀弟兄们,谢过刘侯!”韩世忠听闻刘平决定出兵,当即是欣喜无比。

刘平一拍桌案,将满是沙盘的桌子拍的一阵震颤。说完方才的话,众将结束了分歧,便齐声道:“遵侯爷指令!”

“这次虽说是驰援麟州府,可是这亏本的买卖老子可不干,拿可,让各营的参赞们统计一下所需的粮草辎重。到时候等救出了种师中,老子还得和他报销老子的出工费用呢。”刘平笑道。

“侯爷,您怎么和那些满身铜臭的商贾一般了。莫不是要改行做买卖勾当。”牛皋大大咧咧笑道,此言一出,引的众人一阵哄笑。岳飞在一旁用手捅了牛皋一下佯怒道:“夯货,你嘴里胡说什么,侯爷岂是什么劳什子的商贾!”

“哈哈、鹏举,莫要怪这牛蛮子,某这次还就真做个铢锱必较的黑心商贾啦。”刘平微笑着说道。

刘平笑完,脸色一整。说道:“说也说了,笑也笑了,该干正事了。大家回去看看这舆图上陕西麟州府的形势,再在沙盘推演一下我们如果出兵的话怎么个攻伐章程,老韩、鹏举、你们商量一下如何攻进与解围的法子。明天中午告诉我方案。行了,先都去休息吧。”

“诺!”众人齐声应道。

既然救援的事情已定,诸位幕僚参赞与军将便都各自心中计较着各自所需的事情,纷纷走出了议事厅,刘平向着转过身离开的岳飞会心一笑,心道,话说咱们这位岳武穆同志也不光是为了无私的救援,也是藏着在西北军那里捞一笔的心眼啊,这样的岳武穆,可以与那位名垂千古的民族大英雄有些小差距啊。

刘平张嘴打了个哈欠,定睛一看诸将都走了,却是只剩下了吕志乔还在那里站着,刘平笑道:“文远,还有什么事情么。”

吕志乔拱手道:“下官有句话,还没有对侯爷说。”

“说罢,某听着便是,方才你就有话,怕是都在肚子里憋着呢。说吧。”刘平笑道。

“侯爷明鉴,下臣只是想问侯爷一句话。”吕志乔道。

“讲来!”刘平道。

“此事既出,该如何于李相交代。毕竟您名义上还是大宋的一方节度,麾下诸军擅自调动,汴梁那边该怎说?”吕志乔道。

“汴梁,哼!汴梁又怎么样。我永定军的行军调动除了某家,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不过你担心的也不无道理,总归还是大宋军队,若是没有调令,擅自行动,咱们那位赵官家怕是心有疑虑啊。”刘平道。

“李相不是还在燕京?这事情还得李相知道才好。”吕志乔道。

“恩,的确,我早上去找李相,把这件事情说一下。”刘平道。

“那属下先告退了。”吕志乔道。

“恩,好,文远,燕京事务,你就多费心吧。”刘平道。

“刘侯,难道你要亲自去?”吕志乔听闻刘平的话急忙道。

“恩,不错,某这次要亲自去。”刘平淡淡道。

迟疑了一下,吕志乔没有再说什么,便行礼告退。

二人谈话完毕,刘平独自坐在议事厅中思忖了片刻便自出了议事厅。

清晨,驿馆之中,李纲已然沐浴更衣,作为文臣,李纲与汴梁的大臣一般,清晨中便喜欢煮上一杯清茶,又随手翻了翻一些屋内的书籍,正在悠闲之时,忽闻刘平来到,李纲笑吟吟道:“你这蛮汉,人生喜事,洞房花烛,本以为你要晚起,没想到起的如此早。”

“恩相,说笑了,恩相昨夜休息的可好?”刘平躬身道。

“哈哈,还好,昨夜饮酒过多,竟然有些不胜酒力,久在汴梁,各类事物烦神未曾有过饮酒过多之时,昨夜破例了。”李纲笑道。转了话语道:“这么早前来,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恩相,西北有变!”刘平道。

“恩?什么情况,速速说来。”李纲闻言,脸色一正,急忙道。

“西贼作乱,已然过了衡山,种家军被被围麟州府,西北诸路人马亦是与西贼各自纠缠,情况有些紧急。这是种师中的求援信,昨夜送到末将这里。李相过目。”刘平将书信送上。

李纲接过信件,眉头越发皱了起来。半晌道:“消息确切?”

“消息属实。”刘平道。“情况紧急,末将以为若不救援,怕是西北诸路危矣。”刘平道。

“汴梁估计还没有得到,消息。待我休书一封,上报官家,你这里先行准备,待官家批复下来,即刻开赴延州各部,先解了麟州之围!”李纲道。“再者,燕京城内也需要加强防务,谨防金贼偷袭。”

“属下明白,恩相放心!”刘平道。

“恩,你准备派谁前去?”李纲问道。

“西北情况紧急,怕是要末将亲自走一遭了。”刘平道。

“恩,也好。你去的话,老夫也放心,只是这燕京防务,你怎么办?”李纲道。

“末将安排岳飞镇守。若有异动,鹏举亦能应付。”刘平道。

“恩,这岳飞确实稳重,而且也有领军之才,你确是很有眼光。”李纲道。

“李相缪赞。”刘平道。

“唔,西北苦寒,可是大宋百余年来,能战之军却都是西北诸路,元丰年间,还有范文正公压制陕延诸路,如今却是种家军一家独大了,这次麟州被围,老夫却是看到西北其他诸路人马都在看种家军的笑话啊。此间形势,老夫也是能看明白的,不过,也非坏事,若是西北诸路人马都是唯种家马首是瞻,也不是好事啊,五代更迭的原因是什么,还是军候节度如同土皇帝一般。你说是么,仲成。”李纲望着刘平玩味道。

刘平心中一动,思忖李老头这话里有话啊。脸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沉声道:“西北诸路尽是边陲重镇,出来的亦都是彪悍之将士,若然不是如此,也不能力抗西贼百余年。可能有些桀骜,让汴梁的诸位大人们觉得有些听调不听宣,不过,同时大宋军马,还是心向大宋的。”

“呵呵,人的权势越大,野心也就越大,老夫空活六十余岁,这种事情还是看的明白的。只是仲成,你手下也都是彪悍之士,他日不会也是听调不听宣吧!”李纲望着刘平道。

“恩相,说的哪里话,属下自当为大宋为官家驱使,万死不辞!”刘平暗地里撇撇嘴,心道,这都这些大头巾的通病啊。脸上满是假装的惶恐之色。

“仲成,老夫且问你,若是日后要你入汴梁枢密,你可愿意?”李纲忽然将话题岔开,来了这么一句话。

刘平心中一惊,心道:“这是要问我又没有反心啊,看来李纲也是与那些汴梁大头巾的思想一样,怕我造反啊,也来个黄袍加身啊。所以日后也想来个明升暗降,同那狄青一般。明着升了枢密使,暗地里却是削夺兵权,然后像牲口一样在汴梁里被整治的生不如死啊。”

有宋一代,文武不两立,初期还不显露什么,毕竟宋朝初定之时,南唐北汉川蜀各地战火未停,所以武将还是大有地位的,越到了宋朝后期,周围的割据势力随着慢慢平定后,武将们便没了合适的位置与功效,以至于韩琦那一句东华门唱出者为好汉,让这些宋朝的武将们彻底的被碾压在了底层,士大夫的地位完全凌驾于武将之上,所以大凡有大功的军将,在皇帝明里暗里的授意下,加上众多朝臣士大夫的推波助澜,几乎都是用这种软刀子杀人的方法,明升暗降,然后控制这些武将。

枢密使,枢密使一职始置于唐后期,以宦官充任,五代时改由士人充任,后又逐渐被武臣所掌握,办事机构也日益完善。为适应连年战争的局面,枢密使把军政大权握于一己之手以便宜从事,枢密使的职掌范围扩大到了极限,枢密使的地位迅速上升,权利几乎是囊括了所有国家军事的事物,也是带着宰相的名衔的。这职位按照现代来说也算是中4央军~!委ee主fd席兼国防部长,几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荣光。

不过这种光环都是伴随着陷阱的。因为武将功劳大到一定程度后,封侯之后,便只能拜相了,所谓出将入相,便是这枢密使之职位,在外为将,入朝为相,这几乎是所有宋代军将们的终极梦想,便是当时的西军老种也未曾达到此番程度,不过,既然李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等着刘平的态度,试探他对赵宋朝廷的忠诚程度。这种得到地位财富,却必须放弃兵权的毒药的画饼,刘平心里只不过是一阵冷笑,老子逆溯千年而来,全身靠着军功杀伐起家,总不能你老人家几句话,赵家那个皇帝几个敕封,便把老子弄的像猴子一样,随你们拿捏吧。想得美。

不过刘平却是外表一脸大大咧咧道:“恩相缪赞,怕是我这粗鄙的家伙岂能入了枢密之中。得恩相抬爱,小子是惶恐万分。反正俺是只听恩相与陛下的旨意便是。陛下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

“你呀,你呀,和我还装什么混不吝,老夫这些话原本是不用说的,因为老夫相信你的人品。只不过,人心与**总是填不满的,老夫是怕日后,你做出违心之事啊。”李纲抚须笑道。

“谨遵恩相教诲。”刘平一脸受教的表情。

第五十七章:谈心?探心!

“俺老韩替秦凤泾源两路厮杀弟兄们,谢过刘侯!”韩世忠听闻刘平决定出兵,当即是欣喜无比。

刘平一拍桌案,将满是沙盘的桌子拍的一阵震颤。说完方才的话,众将结束了分歧,便齐声道:“遵侯爷指令!”

“这次虽说是驰援麟州府,可是这亏本的买卖老子可不干,拿可,让各营的参赞们统计一下所需的粮草辎重。到时候等救出了种师中,老子还得和他报销老子的出工费用呢。”刘平笑道。

“侯爷,您怎么和那些满身铜臭的商贾一般了。莫不是要改行做买卖勾当。”牛皋大大咧咧笑道,此言一出,引的众人一阵哄笑。岳飞在一旁用手捅了牛皋一下佯怒道:“夯货,你嘴里胡说什么,侯爷岂是什么劳什子的商贾!”

“哈哈、鹏举,莫要怪这牛蛮子,某这次还就真做个铢锱必较的黑心商贾啦。”刘平微笑着说道。

刘平笑完,脸色一整。说道:“说也说了,笑也笑了,该干正事了。大家回去看看这舆图上陕西麟州府的形势,再在沙盘推演一下我们如果出兵的话怎么个攻伐章程,老韩、鹏举、你们商量一下如何攻进与解围的法子。明天中午告诉我方案。行了,先都去休息吧。”

“诺!”众人齐声应道。

既然救援的事情已定,诸位幕僚参赞与军将便都各自心中计较着各自所需的事情,纷纷走出了议事厅,刘平向着转过身离开的岳飞会心一笑,心道,话说咱们这位岳武穆同志也不光是为了无私的救援,也是藏着在西北军那里捞一笔的心眼啊,这样的岳武穆,可以与那位名垂千古的民族大英雄有些小差距啊。

刘平张嘴打了个哈欠,定睛一看诸将都走了,却是只剩下了吕志乔还在那里站着,刘平笑道:“文远,还有什么事情么。”

吕志乔拱手道:“下官有句话,还没有对侯爷说。”

“说罢,某听着便是,方才你就有话,怕是都在肚子里憋着呢。说吧。”刘平笑道。

“侯爷明鉴,下臣只是想问侯爷一句话。”吕志乔道。

“讲来!”刘平道。

“此事既出,该如何于李相交代。毕竟您名义上还是大宋的一方节度,麾下诸军擅自调动,汴梁那边该怎说?”吕志乔道。

“汴梁,哼!汴梁又怎么样。我永定军的行军调动除了某家,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不过你担心的也不无道理,总归还是大宋军队,若是没有调令,擅自行动,咱们那位赵官家怕是心有疑虑啊。”刘平道。

“李相不是还在燕京?这事情还得李相知道才好。”吕志乔道。

“恩,的确,我早上去找李相,把这件事情说一下。”刘平道。

“那属下先告退了。”吕志乔道。

“恩,好,文远,燕京事务,你就多费心吧。”刘平道。

“刘侯,难道你要亲自去?”吕志乔听闻刘平的话急忙道。

“恩,不错,某这次要亲自去。”刘平淡淡道。

迟疑了一下,吕志乔没有再说什么,便行礼告退。

二人谈话完毕,刘平独自坐在议事厅中思忖了片刻便自出了议事厅。

清晨,驿馆之中,李纲已然沐浴更衣,作为文臣,李纲与汴梁的大臣一般,清晨中便喜欢煮上一杯清茶,又随手翻了翻一些屋内的书籍,正在悠闲之时,忽闻刘平来到,李纲笑吟吟道:“你这蛮汉,人生喜事,洞房花烛,本以为你要晚起,没想到起的如此早。”

“恩相,说笑了,恩相昨夜休息的可好?”刘平躬身道。

“哈哈,还好,昨夜饮酒过多,竟然有些不胜酒力,久在汴梁,各类事物烦神未曾有过饮酒过多之时,昨夜破例了。”李纲笑道。转了话语道:“这么早前来,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恩相,西北有变!”刘平道。

“恩?什么情况,速速说来。”李纲闻言,脸色一正,急忙道。

“西贼作乱,已然过了衡山,种家军被被围麟州府,西北诸路人马亦是与西贼各自纠缠,情况有些紧急。这是种师中的求援信,昨夜送到末将这里。李相过目。”刘平将书信送上。

李纲接过信件,眉头越发皱了起来。半晌道:“消息确切?”

“消息属实。”刘平道。“情况紧急,末将以为若不救援,怕是西北诸路危矣。”刘平道。

“汴梁估计还没有得到,消息。待我休书一封,上报官家,你这里先行准备,待官家批复下来,即刻开赴延州各部,先解了麟州之围!”李纲道。“再者,燕京城内也需要加强防务,谨防金贼偷袭。”

“属下明白,恩相放心!”刘平道。

“恩,你准备派谁前去?”李纲问道。

“西北情况紧急,怕是要末将亲自走一遭了。”刘平道。

“恩,也好。你去的话,老夫也放心,只是这燕京防务,你怎么办?”李纲道。

“末将安排岳飞镇守。若有异动,鹏举亦能应付。”刘平道。

“恩,这岳飞确实稳重,而且也有领军之才,你确是很有眼光。”李纲道。

“李相缪赞。”刘平道。

“唔,西北苦寒,可是大宋百余年来,能战之军却都是西北诸路,元丰年间,还有范文正公压制陕延诸路,如今却是种家军一家独大了,这次麟州被围,老夫却是看到西北其他诸路人马都在看种家军的笑话啊。此间形势,老夫也是能看明白的,不过,也非坏事,若是西北诸路人马都是唯种家马首是瞻,也不是好事啊,五代更迭的原因是什么,还是军候节度如同土皇帝一般。你说是么,仲成。”李纲望着刘平玩味道。

刘平心中一动,思忖李老头这话里有话啊。脸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沉声道:“西北诸路尽是边陲重镇,出来的亦都是彪悍之将士,若然不是如此,也不能力抗西贼百余年。可能有些桀骜,让汴梁的诸位大人们觉得有些听调不听宣,不过,同时大宋军马,还是心向大宋的。”

“呵呵,人的权势越大,野心也就越大,老夫空活六十余岁,这种事情还是看的明白的。只是仲成,你手下也都是彪悍之士,他日不会也是听调不听宣吧!”李纲望着刘平道。

“恩相,说的哪里话,属下自当为大宋为官家驱使,万死不辞!”刘平暗地里撇撇嘴,心道,这都这些大头巾的通病啊。脸上满是假装的惶恐之色。

“仲成,老夫且问你,若是日后要你入汴梁枢密,你可愿意?”李纲忽然将话题岔开,来了这么一句话。

刘平心中一惊,心道:“这是要问我又没有反心啊,看来李纲也是与那些汴梁大头巾的思想一样,怕我造反啊,也来个黄袍加身啊。所以日后也想来个明升暗降,同那狄青一般。明着升了枢密使,暗地里却是削夺兵权,然后像牲口一样在汴梁里被整治的生不如死啊。”

有宋一代,文武不两立,初期还不显露什么,毕竟宋朝初定之时,南唐北汉川蜀各地战火未停,所以武将还是大有地位的,越到了宋朝后期,周围的割据势力随着慢慢平定后,武将们便没了合适的位置与功效,以至于韩琦那一句东华门唱出者为好汉,让这些宋朝的武将们彻底的被碾压在了底层,士大夫的地位完全凌驾于武将之上,所以大凡有大功的军将,在皇帝明里暗里的授意下,加上众多朝臣士大夫的推波助澜,几乎都是用这种软刀子杀人的方法,明升暗降,然后控制这些武将。

枢密使,枢密使一职始置于唐后期,以宦官充任,五代时改由士人充任,后又逐渐被武臣所掌握,办事机构也日益完善。为适应连年战争的局面,枢密使把军政大权握于一己之手以便宜从事,枢密使的职掌范围扩大到了极限,枢密使的地位迅速上升,权利几乎是囊括了所有国家军事的事物,也是带着宰相的名衔的。这职位按照现代来说也算是中4央军~!委ee主fd席兼国防部长,几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荣光。

不过这种光环都是伴随着陷阱的。因为武将功劳大到一定程度后,封侯之后,便只能拜相了,所谓出将入相,便是这枢密使之职位,在外为将,入朝为相,这几乎是所有宋代军将们的终极梦想,便是当时的西军老种也未曾达到此番程度,不过,既然李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等着刘平的态度,试探他对赵宋朝廷的忠诚程度。这种得到地位财富,却必须放弃兵权的毒药的画饼,刘平心里只不过是一阵冷笑,老子逆溯千年而来,全身靠着军功杀伐起家,总不能你老人家几句话,赵家那个皇帝几个敕封,便把老子弄的像猴子一样,随你们拿捏吧。想得美。

不过刘平却是外表一脸大大咧咧道:“恩相缪赞,怕是我这粗鄙的家伙岂能入了枢密之中。得恩相抬爱,小子是惶恐万分。反正俺是只听恩相与陛下的旨意便是。陛下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

“你呀,你呀,和我还装什么混不吝,老夫这些话原本是不用说的,因为老夫相信你的人品。只不过,人心与**总是填不满的,老夫是怕日后,你做出违心之事啊。”李纲抚须笑道。

“谨遵恩相教诲。”刘平一脸受教的表情。

第五十八章: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一对大小狐狸试探了几句,便没了下文。李纲也不再说废话,直接便是起笔飞书,将此间情况写了加急奏报,交给了驿兵,直送汴梁。燕京至汴梁来回一趟,便是加急送报也得需五六日,李纲转头问刘平道:“你看那种师中能否坚持到咱们去救援他。”

刘平拱手道:“恩相放心西贼随善于野战,但是西军亦是善于守城。异日里太原城里被金贼围困,尚能支撑半年多,相比起种家军在麟州,支撑到咱们去救援,还是应该可以的。”

“恩。希望如此吧。”李纲淡淡道。

“明日,我就要回汴梁了。”李纲忽然道。

“恩相,才刚刚到燕京两日。怎么就急着回去?在住几日又何妨。”刘平忙劝道。

“你以为你说能住,便住的下啊?这次老夫要不是奉陛下旨令,来贺你这新婚之喜,你以为老夫很闲么,能出的汴京。陛下对你很是信任,毕竟你是陛下唯一能信任的外防的军将了,如今汴梁城内,太上皇不甘寂寞,朝臣之中还是颇多听太上旨令的,诸位皇子中也有些异动。南方各路今年又是大水,灾患太多,陛下自己怕是也难照周全。老夫这残躯若是能替陛下分担,也算是尽忠了,所以,耽搁不得了。明日便启程回汴梁。”李纲淡淡道。

刘平道:“太上荣养,现在也算是能够让陛下亲政,四海之内,莫非王土,就算那些旧臣们想请太上再出来,怕是也难了,再者皇子们与陛下都是亲兄弟,又怎么会有别的心思。”刘平应承道。

李纲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望着刘平笑了笑。

“仲成,你想的太简单了,天家哪有什么亲情,哎,老夫这张嘴,乱说了,真是罪过,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出的我口,入得你耳,可不许别人听见,老夫此言,已经是大逆不道了。”李纲低声道。

“恩相放心,俺明白您的意思。”刘平道。

“你看那位不声不响的九皇子,也就是那位康王,别看他岁数不大,可是,所图非小,你以为他就那么老实听话的当他的康王?若然如此,他与那张邦昌走的为什么那么近,还不是外拢朝臣,想占的一席之地,大宋藩王向来是只需老实的呆在汴梁,从来没有外出就藩之说,这位康王却是已经几次向陛下请示外出就藩。”李纲捻捻胡须道。“你可知那康王想要去哪里就藩?”

“末将不知。”刘平应声道。

“是巴蜀!”李纲嘿嘿道。“人皆道汴梁好风物,可是谁又知道,那川蜀之地更是天府之国。地势易守难攻,千里膏腴之地,从三国曹魏之时便是成就霸业的不二之地,这份心思,当得上是皇族之中独一份的了。只要这位九皇爷出了汴梁,到了那川蜀,不出几年,便要出来一个谁也管不了的九千岁了。嘿嘿,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这位康王相比应该不是那种人吧。”刘平淡淡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陛下已经回绝了康王3次了。天家威严,总不能让康王想如何便如何,在汴梁当个太平王爷便是,想出去,这是万万不可!”李纲道。

刘平更是心下大奇,心道李纲这老爷子眼睛够毒的,这么早就能发现赵构的不同之处。也难怪,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当日那位康王亲自去金营,也算是赵宋王族里最有胆气与魄力的人了,难道这位历史上的赵构童鞋这么早就脑袋长反骨,要把他老子和他哥哥弄下来么?不科学啊。

刘平附和道:“恩相说的是。不过再怎么说,康王毕竟也是陛下的亲弟弟。”

“恩,不错。康王的确是陛下的亲弟弟,可是这天家哪有什么亲情。”李纲似乎有些意兴阑珊了。

“这些蝇营狗苟的政事,总归是有些不光彩的,可是,仲成,你记着,战场之上,刀光剑影,很是危险,可这朝堂之上,嘿嘿,也有血雨腥风啊,稍有不慎,亦是容易翻船的。老夫不想你成为另一个狄青。”李纲语重心长道。

“小子谨遵恩相所言。”刘平恭声道。

“老了,老了,竟然有些不知所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李纲淡淡道。

“恩相。”刘平忽然明白,眼前这个看似威严的老头看似在敲打自己,实际上是想让自己明白这朝堂中的人心险恶,心里是向着自己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是刘平自穿越以来,对自己唯一还能够算是推心置腹并且还教自己处事之道的老人。心中亦是有几分感动。

“好了,不说了,这早上的膳食老夫还未吃呢!你不会就这让老夫饿着肚子吧。”李纲笑道。

“岂敢让老大人饿着肚子。”刘平笑道,急忙让内府的婢女们送上了准备好的膳食。几分时令小菜,外加些羹汤,算是清淡爽口。李纲胃口不错,吃了不少。吃完后,满意的理了理胡须。说道:“如今你也是一方节度了,需留心各项事项,朝中党争严重,当年庆历之时,朋党之争,遗祸甚远,便是许多边将,亦是未能幸免,如今朝中不稳,若然有异动,还需要你辅助陛下,你可莫要被这种事情牵连。”

刘平点头称是。

李纲道:“我走之后,你要多加用心,燕京也是大宋唯一北守之地了。”

刘平心道,派系党争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都有啊,自己还是少掺和为妙。再说了,自己一个野路子出身的军阀头子,还在乎什么党争,听到李纲执意要走。急忙言辞意切道:“恩相,您要走,小子不敢阻拦,朝中大事繁琐,万望恩相保重身体。”

“你有这心便是极好了。”李纲笑道。

第二日,刘平早早的带着一批人将李纲送出了燕京城,各种银器金饼,玉器古玩字画刘平也是安排了几大箱子,献给了李纲。李纲推脱了一番,在刘大当家的执意向相之下,好像李纲不收就好像是辜负了燕京百姓的心一般,便坦然而收了。别看李纲是宰相,可是汴梁富庶,各类营生也是难做。所谓汴梁居,大不易。李纲做官几十载,也没有攒下什么像样的家业。刘平所送的东西便直接都让手下的仆役收了。

刘平更是亲自相送,一直送到了三十里外。李纲坐在马车里,探出头来,吩咐了差役们停下,在仆役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来到官道一侧的农田边。望着周围郁郁青青的庄稼,丝毫没有了当时金人入侵时候的焦土残桓之色,周遭劳作的农夫也都是一副满足的模样。

李纲独自走到那群劳作的农夫身侧,一群精壮正在耕作,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坐在田埂之上,想必是劳作累了,正自端着一碗水便喝便休息。李纲来到近前,那老农夫一见李纲一身锦衣官袍,当即不敢大意,口称大人,便要下跪,李纲忙搀扶起来对着那老农夫道:“老丈,莫要多礼。本官也只是路过而已。口渴了些,想讨碗水喝啊,不知道老丈可否满足。”

“当的!当的!大人若不嫌弃,这里有刚倒的白水。”那老农一脸惶恐的将水端上,李纲和善一下,接过水来,口称多谢,竟然是一口喝干。

“哎呀。痛快,好水,老丈,这片地长势喜人啊,秋收之时定然能多打些粮食,只是不知哪块是您家的地啊?”

“这位大人,有所不知,这片地,嘿嘿都是老朽家的!那田地里领头劳作的是俺家的三个儿子。足足百十多亩地啊。嘿嘿,放以前哪里敢想。”老丈一脸欢喜道。

“百十多亩?我记得这田地大小按口粮之地也就几亩吧。”李纲道。

“大人想必不知吧,这田地是军田!俺老汉四个儿子,大儿子参了这永定军,和金贼厮杀丢了性命。不过俺儿不孬,用俺们刘侯爷的话,那是为国捐躯!那衣冠冢还在燕京的忠烈祠里供奉着呢!也算是给俺们挣了脸面。”说道这,老汉脸上一暗,不过,接着道:“这片地么,便是俺儿留下的军田。嘿嘿,总算是有个活头,有个盼头了,咱们那刘侯是活菩萨,是咱大宋的大门神,嘿,有刘侯在,什么金贼胡虏,谁也甭想进入咱汉人的地界!”

“军田?”李纲疑惑道。

“就是俺们里正和我们说的,叫什么军烈属田,算是自家地。”老汉道。

“哦~。”李纲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将手里的碗递还给了老农,口称道:“多谢老丈赐水!”说完便转头走了。

李纲喃喃道:“私分田地,刘平啊,刘平,好大的胆子啊。唔~社稷为重,民生为重啊。这个刘平,老夫真是有些看不透你了。”

此时的刘平策马来到近前,下马对着李纲道:“恩相,有什么吩咐?”

“行了,送也送了,都快三十里了,不用这样,你的心意,老夫心里明白。”李纲笑道。“来人,拿酒来。”

两侧仆役急忙端来酒坛,开了封,端上了酒杯,斟上了酒。李纲端起酒杯。刘平亦是端起酒杯。李纲语重心长道:“仲成,你是可造之材,只是身在行伍,这治世经纶却是差了些,杀伐之将,戾气太重,老夫只求你日后,莫要做对不起大宋之事。”

“恩相放心,仲成谨记恩相教诲。”刘平道。

“恩,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吧!”李纲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刘平亦是将杯中酒一口而饮。李纲见刘平也喝了酒,朗声一笑,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一行人马逶迤而行。刘平望着李纲离去的身影,蓦地生出了觉得这个老人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的感觉。刘平晃了晃脑袋,将这胡乱的念头甩了出去,眼见这李纲的车队都没了影子,转身对着杨三多喊道:“回燕京城!”

“诺!!”一众永定军亲卫齐声道。刘平翻身上马,一夹马腹,策马飞驰。身后几十个彪悍骑士亦是紧跟骑后,卷起阵阵狼烟。

第五十八章: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一对大小狐狸试探了几句,便没了下文。李纲也不再说废话,直接便是起笔飞书,将此间情况写了加急奏报,交给了驿兵,直送汴梁。燕京至汴梁来回一趟,便是加急送报也得需五六日,李纲转头问刘平道:“你看那种师中能否坚持到咱们去救援他。”

刘平拱手道:“恩相放心西贼随善于野战,但是西军亦是善于守城。异日里太原城里被金贼围困,尚能支撑半年多,相比起种家军在麟州,支撑到咱们去救援,还是应该可以的。”

“恩。希望如此吧。”李纲淡淡道。

“明日,我就要回汴梁了。”李纲忽然道。

“恩相,才刚刚到燕京两日。怎么就急着回去?在住几日又何妨。”刘平忙劝道。

“你以为你说能住,便住的下啊?这次老夫要不是奉陛下旨令,来贺你这新婚之喜,你以为老夫很闲么,能出的汴京。陛下对你很是信任,毕竟你是陛下唯一能信任的外防的军将了,如今汴梁城内,太上皇不甘寂寞,朝臣之中还是颇多听太上旨令的,诸位皇子中也有些异动。南方各路今年又是大水,灾患太多,陛下自己怕是也难照周全。老夫这残躯若是能替陛下分担,也算是尽忠了,所以,耽搁不得了。明日便启程回汴梁。”李纲淡淡道。

刘平道:“太上荣养,现在也算是能够让陛下亲政,四海之内,莫非王土,就算那些旧臣们想请太上再出来,怕是也难了,再者皇子们与陛下都是亲兄弟,又怎么会有别的心思。”刘平应承道。

李纲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望着刘平笑了笑。

“仲成,你想的太简单了,天家哪有什么亲情,哎,老夫这张嘴,乱说了,真是罪过,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出的我口,入得你耳,可不许别人听见,老夫此言,已经是大逆不道了。”李纲低声道。

“恩相放心,俺明白您的意思。”刘平道。

“你看那位不声不响的九皇子,也就是那位康王,别看他岁数不大,可是,所图非小,你以为他就那么老实听话的当他的康王?若然如此,他与那张邦昌走的为什么那么近,还不是外拢朝臣,想占的一席之地,大宋藩王向来是只需老实的呆在汴梁,从来没有外出就藩之说,这位康王却是已经几次向陛下请示外出就藩。”李纲捻捻胡须道。“你可知那康王想要去哪里就藩?”

“末将不知。”刘平应声道。

“是巴蜀!”李纲嘿嘿道。“人皆道汴梁好风物,可是谁又知道,那川蜀之地更是天府之国。地势易守难攻,千里膏腴之地,从三国曹魏之时便是成就霸业的不二之地,这份心思,当得上是皇族之中独一份的了。只要这位九皇爷出了汴梁,到了那川蜀,不出几年,便要出来一个谁也管不了的九千岁了。嘿嘿,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这位康王相比应该不是那种人吧。”刘平淡淡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陛下已经回绝了康王3次了。天家威严,总不能让康王想如何便如何,在汴梁当个太平王爷便是,想出去,这是万万不可!”李纲道。

刘平更是心下大奇,心道李纲这老爷子眼睛够毒的,这么早就能发现赵构的不同之处。也难怪,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当日那位康王亲自去金营,也算是赵宋王族里最有胆气与魄力的人了,难道这位历史上的赵构童鞋这么早就脑袋长反骨,要把他老子和他哥哥弄下来么?不科学啊。

刘平附和道:“恩相说的是。不过再怎么说,康王毕竟也是陛下的亲弟弟。”

“恩,不错。康王的确是陛下的亲弟弟,可是这天家哪有什么亲情。”李纲似乎有些意兴阑珊了。

“这些蝇营狗苟的政事,总归是有些不光彩的,可是,仲成,你记着,战场之上,刀光剑影,很是危险,可这朝堂之上,嘿嘿,也有血雨腥风啊,稍有不慎,亦是容易翻船的。老夫不想你成为另一个狄青。”李纲语重心长道。

“小子谨遵恩相所言。”刘平恭声道。

“老了,老了,竟然有些不知所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李纲淡淡道。

“恩相。”刘平忽然明白,眼前这个看似威严的老头看似在敲打自己,实际上是想让自己明白这朝堂中的人心险恶,心里是向着自己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是刘平自穿越以来,对自己唯一还能够算是推心置腹并且还教自己处事之道的老人。心中亦是有几分感动。

“好了,不说了,这早上的膳食老夫还未吃呢!你不会就这让老夫饿着肚子吧。”李纲笑道。

“岂敢让老大人饿着肚子。”刘平笑道,急忙让内府的婢女们送上了准备好的膳食。几分时令小菜,外加些羹汤,算是清淡爽口。李纲胃口不错,吃了不少。吃完后,满意的理了理胡须。说道:“如今你也是一方节度了,需留心各项事项,朝中党争严重,当年庆历之时,朋党之争,遗祸甚远,便是许多边将,亦是未能幸免,如今朝中不稳,若然有异动,还需要你辅助陛下,你可莫要被这种事情牵连。”

刘平点头称是。

李纲道:“我走之后,你要多加用心,燕京也是大宋唯一北守之地了。”

刘平心道,派系党争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都有啊,自己还是少掺和为妙。再说了,自己一个野路子出身的军阀头子,还在乎什么党争,听到李纲执意要走。急忙言辞意切道:“恩相,您要走,小子不敢阻拦,朝中大事繁琐,万望恩相保重身体。”

“你有这心便是极好了。”李纲笑道。

第二日,刘平早早的带着一批人将李纲送出了燕京城,各种银器金饼,玉器古玩字画刘平也是安排了几大箱子,献给了李纲。李纲推脱了一番,在刘大当家的执意向相之下,好像李纲不收就好像是辜负了燕京百姓的心一般,便坦然而收了。别看李纲是宰相,可是汴梁富庶,各类营生也是难做。所谓汴梁居,大不易。李纲做官几十载,也没有攒下什么像样的家业。刘平所送的东西便直接都让手下的仆役收了。

刘平更是亲自相送,一直送到了三十里外。李纲坐在马车里,探出头来,吩咐了差役们停下,在仆役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来到官道一侧的农田边。望着周围郁郁青青的庄稼,丝毫没有了当时金人入侵时候的焦土残桓之色,周遭劳作的农夫也都是一副满足的模样。

李纲独自走到那群劳作的农夫身侧,一群精壮正在耕作,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坐在田埂之上,想必是劳作累了,正自端着一碗水便喝便休息。李纲来到近前,那老农夫一见李纲一身锦衣官袍,当即不敢大意,口称大人,便要下跪,李纲忙搀扶起来对着那老农夫道:“老丈,莫要多礼。本官也只是路过而已。口渴了些,想讨碗水喝啊,不知道老丈可否满足。”

“当的!当的!大人若不嫌弃,这里有刚倒的白水。”那老农一脸惶恐的将水端上,李纲和善一下,接过水来,口称多谢,竟然是一口喝干。

“哎呀。痛快,好水,老丈,这片地长势喜人啊,秋收之时定然能多打些粮食,只是不知哪块是您家的地啊?”

“这位大人,有所不知,这片地,嘿嘿都是老朽家的!那田地里领头劳作的是俺家的三个儿子。足足百十多亩地啊。嘿嘿,放以前哪里敢想。”老丈一脸欢喜道。

“百十多亩?我记得这田地大小按口粮之地也就几亩吧。”李纲道。

“大人想必不知吧,这田地是军田!俺老汉四个儿子,大儿子参了这永定军,和金贼厮杀丢了性命。不过俺儿不孬,用俺们刘侯爷的话,那是为国捐躯!那衣冠冢还在燕京的忠烈祠里供奉着呢!也算是给俺们挣了脸面。”说道这,老汉脸上一暗,不过,接着道:“这片地么,便是俺儿留下的军田。嘿嘿,总算是有个活头,有个盼头了,咱们那刘侯是活菩萨,是咱大宋的大门神,嘿,有刘侯在,什么金贼胡虏,谁也甭想进入咱汉人的地界!”

“军田?”李纲疑惑道。

“就是俺们里正和我们说的,叫什么军烈属田,算是自家地。”老汉道。

“哦~。”李纲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将手里的碗递还给了老农,口称道:“多谢老丈赐水!”说完便转头走了。

李纲喃喃道:“私分田地,刘平啊,刘平,好大的胆子啊。唔~社稷为重,民生为重啊。这个刘平,老夫真是有些看不透你了。”

此时的刘平策马来到近前,下马对着李纲道:“恩相,有什么吩咐?”

“行了,送也送了,都快三十里了,不用这样,你的心意,老夫心里明白。”李纲笑道。“来人,拿酒来。”

两侧仆役急忙端来酒坛,开了封,端上了酒杯,斟上了酒。李纲端起酒杯。刘平亦是端起酒杯。李纲语重心长道:“仲成,你是可造之材,只是身在行伍,这治世经纶却是差了些,杀伐之将,戾气太重,老夫只求你日后,莫要做对不起大宋之事。”

“恩相放心,仲成谨记恩相教诲。”刘平道。

“恩,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吧!”李纲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刘平亦是将杯中酒一口而饮。李纲见刘平也喝了酒,朗声一笑,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一行人马逶迤而行。刘平望着李纲离去的身影,蓦地生出了觉得这个老人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的感觉。刘平晃了晃脑袋,将这胡乱的念头甩了出去,眼见这李纲的车队都没了影子,转身对着杨三多喊道:“回燕京城!”

“诺!!”一众永定军亲卫齐声道。刘平翻身上马,一夹马腹,策马飞驰。身后几十个彪悍骑士亦是紧跟骑后,卷起阵阵狼烟。

第五十九章:分析

燕京,永定军大营之中。

刘平一身戎装,站在帅案一旁。身侧是一众心腹大将。刘平眉头紧皱,听着吕志乔念着军统谍报处送过来的最新谍报。刘平道:“这次西贼与那个什么复辽军开始是先攻入的云州,只是却很快便转头越过了横山,直攻向了麟州。小种那里听闻情况很紧急啊。”

吕志乔念完后,对着刘平说道:“这次西贼入寇,这中间有个这个什么复辽军,而其中这个复辽军的核心人物便是那位前辽大臣,耶律大石,也就是那位大石林牙!听闻此人心思缜密,颇有大才,如今能够带着一群前辽残兵能够在西北生事,看来也是不容小觑。”

“哼!不管他有天大的才能,侵我汉家疆土便是死罪。”刘平眯着眼道。

“就是,不过是亡国之臣,若是真有实力,怎么不去找那些金贼报仇!~!又不是咱大宋灭的他大辽!还真以为咱宋人是好欺负的!”牛皋恶狠狠道。

“恩!牛蛮子这话说的我也觉得在理,打不过金狗,便来欺负偷袭咱大宋!让洒家抓到,非活剥了这鸟厮不可!”鲁达一脸气呼呼的表情。

“侯爷!方才俺听吕大人所言,这西贼集结了精兵十万,由西夏老将嵬名济统帅。前锋乃是赫连虎,俺老韩还在西军之时,也曾和西贼交手过无数次,这嵬名济乃是西贼里老奸巨猾的家伙,当年章楶相公与老种相公与这老杂毛没少交锋,这老东西很是阴毒,用兵也是眼光毒辣,所以我们不得不防!”韩世忠拱手道。

“不错!侯爷,还有那个赫连虎,俺鲁达也曾知晓那厮的名声,据说可以生撕虎豹,也是一个悍将!”鲁达抱拳道。

“怎么竟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家的威风!我却是不信,他能禁得住俺的大枪,哼!非得给他几个透明窟窿不可!”一样的杨再兴一脸不屑道。

“咳咳!我们虽然是战略上藐视敌人,可是在战术上,还是要重视他的。”刘平打了打圆场。一转头望着低头的拿可,笑了笑,说道:“拿可。”

“老奴在!主公有什么吩咐?”拿可谄笑道。

“拿可,你曾经也是前辽大臣,对着这位大石林牙应该不陌生吧!对于这位大石林牙,你给大伙说说,对于他的一些情况,知己知彼么。总不能我们马上要面对的敌人,却连一点敌人的情况与消息都不知道啊。”刘平忽然转头,望着一脸谄笑的拿可说道。

拿可猛地被点名,当即出列,露出一脸尴尬,虽说自己在辽人那里当过官的底子,谁都知道,但是被刘平翻出来,反倒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不过却也道:“主公,拿可当年、当年也是在辽国未灭时当差,而且也在大石林牙,哦不,是耶律大石的手下当过几天,要说这耶律大石也算是大辽当时的柱臣,而且还是辽人中的皇族,权势颇大,在上京之中,除了大辽皇帝,便是这耶律大石了。若不是天祚帝不信任大石,怕他功高震主,没准那大辽还能再苟延残喘几年,正是那耶律大石一直被排挤,所以上京被破后,耶律大石便带着一部分残部逃离了。我曾以为他以死在乱军之中,没想道,居然又和西夏人骈和在了一起了。此人心思毒辣,领军布阵也很有才干,是个枭雄一般的人物。肯定不会苟延残存的乞食与西夏人!”

“唔,所以说,这个复辽军与西贼之间相比也并非是完全的铁板一块啊。所以他们只是临时的因为想侵占我大宋的国土才拼合在一起,各自有各自的注意,西贼觊觎我大宋西北边陲百余年,早就想得之而后快,而那个丧家之犬的耶律大石,也梦想着在大宋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好慢慢壮大自己,作自己复兴大辽的美梦呢。嘿嘿,都是各有各的打算啊。看来,咱还是有机可乘的!”刘平笑道。

“就是,咱永定军怕过谁,恁他是铁打的骨头,咱永定军也能把他打碎!嚼吧嚼吧吃干抹净!”牛皋大笑道。

“嘿!就是,金人咱们都不怕,还怕他们这些西北杂毛!总教让他们知晓,咱大宋的地界,可不是能让他们这些个宵小来惦记的!”杨再兴也在一旁道。

“恩!大家战斗意志还是很不错的!有这股劲,咱就谁都不怕!张俊,你来说说麟州攻伐的形势与策略。”刘平忽然道。

作为一直在永定军中扮演守城角色的张俊这次也十分意外的被刘平安排到了去西北的军将之中,而且作为主要参战将领。众人纷纷抬头看向张俊。张俊嘿嘿一笑道:“侯爷,我们现在的位置是燕京,距离麟州府是两千余里,行军前行,就算是骑兵先至,也需要十天左右能够到达。而根据谍报与西军的报信人种力的说法,麟州府内被围的西军将士大约在三千余人,而攻城的西贼大约是四万人。西贼其余各部分别于熙和军、岢岚折家军纠缠,而根据线报,除了进攻麟州的敌人攻势凶猛之外,其余各部好像都是很普通的厮杀,甚至与只是对峙而已,相对性的截断了西军各部相互驰援的脉络,因此可以看出,西贼的统帅的确用兵之道甚高,但这正是很值得末将疑惑的地方,麟州府乃是横山之后正面必通的城池,既然横山之险已过,按理说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要拿下麟州府,这样居高临下,整个西北便是尽收与手,可是西夏军队偏偏是围而不攻破。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甚至末将怀疑,麟州府之所以没有被攻破,好像是西贼有意为之。”

张俊说完,众人皆是默然,刘平淡淡道:“伯英,你知道西军的秦凤与泾源两路有多少人马吗?”

伯英是张俊的表字,刘平问完,张俊忙道:“属下虽然不能知之甚详,但想来,三万余人是有的。”

“老韩,你对西军也算是了解,你说这两部有多少人?”刘平对着韩世忠道。

“恩,西军之中,最精锐的两部秦凤与泾源两路,刨去吃空饷的,人马最少也得是这个数!”韩世忠在一旁道。伸出五根手指。

“你们看,麟州府,不过两三千西军,为什么却被西贼围而未歼,那是因为城里有小种相公!只要他还活着,外围的那些西军精锐就会没了主心骨,只想着去救援麟州,而外表与各部相持的西贼大军就会通过包围,蚕食的方式,将来救援的西军慢慢吃掉。围点打援,各个击破。嘿嘿,当真是好计谋!”刘平道。

众人听得刘平一说,纷纷点头,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是与刘平说的情况极为相似。

刘平笑道:“我也是猜测,一切还是以实际为主啊。”

韩世忠道:“侯爷分析的也是很有道理。如果按照您的分析,那这次西北可真的是凶险了。”

“所以,这次,我们驰援西北,便是要直逼麟州,以一支奇兵,打乱西贼部署。而且,我相信,汴梁那边很快就有消息了,肯定不会只有咱们一家支援的。到时候整个西北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因此,到了麟州后,速战速决,才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刘平道。

“明白!”众将纷纷应声道。

“辎重粮草怎样了?”刘平道。

“各类军械粮秣已经准备完毕!”拿可闪身出列道。

“恩,军士动员情况呢?”刘平道。

“这次抽调个营区三分之的战力。除了陌刀军、骑兵、弓兵、枪兵、几个大营外,还有新配防的五千新兵,补充在列,共计一万二千人!”一旁的林冲恭声道。

“恩。”刘平点了点头。又听取了一些进攻的意见,综合了些好的建议。最后将出征日期定好,便散了议事会。众人各自离开时,吕志乔凑了过来,对着刘平,似乎有话要说。’

“文远,莫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刘平道。

“的确还有一件事情。”吕志乔在一旁说道。

“哦?什么事情?”刘平道。

“据探报,这次西贼入寇,还有辽国余孽作乱之外,还有一股势力,在其中掺杂。”吕志乔迟疑了一下道。

“什么势力?”刘平道。

“明教,邓元觉。”吕志乔道。

“明教、邓元觉!哼哼!还真是无孔不入啊!”刘平脸上一阵冷笑。

“咱们的张大统领派去的暗线回报说,这次明教教众似乎也在江南之地蠢蠢欲动。”吕志乔道。

“前有金贼乱土,今又有西贼与那个复辽军搅乱西北,之后再浑水摸鱼,在江南起事,这个邓元觉,还真的是会挑时间啊。”

“算了,先不管他们,等稳定了西北,再论其他!”刘平道。心中却是想到了方金芝,看来,自己和明教,还脱不了关系了。

沉吟了片刻,刘平又道:“我总是隐隐的感觉此事有些蹊跷。我看还是应该防范一番,文远!”

“属下在!”吕志乔道。

“你修书一封,给李相,提醒他注意一下最近江南道的动向,如果汴梁的大头巾们如果能够清醒,就应该会有所防范的,就算是有暴!动之事发生,当地的驻泊军们也能管些用处。”刘平道。

“好!我这就去写!”吕志乔忙应下,拱手转身离开。

刘平自己站在营帐之中。喃喃道:“还是有些着急啊,我有什么办法,什么都有的话我就不发愁了。还有虎视眈眈的金人盯着,都以为我顶着压力出兵容易么!老子现在就是需要时间啊!”说罢,狠狠的用拳头击打了下旁边的桌面,将整个西北边军的布防沙盘都震的一阵散乱。

第六十章:耶律大石的拉拢

麟州府外,焦土死尸遍地。

这是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冲锋攻城了。

死尸相枕,鲜血凝固,死尸服饰各异,有西夏野利部的蛮族,还有银城的贪狼军,甚至还有一部分身着宋军服的宋军。赫连虎已经被派在麟州府七八天了,每日里除了盯着如同例行公事一般的攻城,便是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喝闷酒。这种无聊的日子快让赫连虎过疯了,原本麟州府可以直接拿下,就算是伤亡再多一点,也值了,自己可是接到自己主帅嵬名济的命令必须拿下麟州府的,没想到种师中这条大鱼居然在麟州府里,顽强的抵挡了进攻,导致攻城的进度放缓这可把赫连虎憋闷坏了。

营帐之中,赫连虎连饮几杯烈酒,撕扯了半只羊腿,愈发的烦闷,自己堂堂大夏国先锋,却是被麟州挡在了前面。行进不得。若不是自家的统帅有军令,自己早带着一众铁鹞子骑兵直奔延州,好杀他个痛快了。哪像这般,每日里都是在烦闷中度过,看着一群步兵攻城。南下半月,如今其他几路军马要么是攻城拔寨,要么便是杀敌不少,唯独自己这边是被这麟州府耽搁的不浅,不过好在和麟州府里有大鱼,那个人称小种的种师中就在城内,这个种家可是世代与西夏为敌,如今如果能够破城斩了那小种,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哼,好生没趣!”赫连虎道,转头对着亲兵道:“今日合该哪部攻城?”

那亲卫忙道:“回将军,是那个新降的李峰带着野利氏等几个部曲的人在攻城。”

“哼!一个新降的宋人而已,怎么地得老帅如此看重!难道老帅就那么信任他么!”赫连虎恶狠狠道,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在嘴里。

“走!去看看,那个李峰攻城如何了!”赫连虎起身道。

麟州府外,西夏军营之中。

李峰此刻已然是几夜未曾睡过安稳觉了,此刻正是正午时分,骄阳热土,似乎都能让人烤成汁水,李峰抿了抿发干嘴唇,眼中满是血丝,却是直直的望着麟州府中。自己已然背弃了祖宗,认贼作父,还裹挟着千余人马投了西夏,不过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因为很快就能让城里的那个叫种师中的家伙死了,这个当年害死了自己阿爹的人,要不是当年他抛弃了自己父亲的人马,父亲何至于含冤而死,阿娘何至于哭瞎双眼,自己又何必在西军中低三下四,像狗一般苟活,向上攀爬,都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手刃了种师中!如今,自己投了西夏,除了自己手里的人马,嵬名济为了表示信任,又给了自己三千人马!如今,终于能够有一天把种师中困在城里,等着自己去杀伐了,便能一报夙仇了!快了,只要再坚持几天,麟州府就要被攻破了。

“呜呜呜!!”攻城的号角再次吹响,稀稀疏疏的西贼攻城队伍攀爬城墙,而又被守城的宋军军士们纷纷拦住,弓箭流矢起飞,西夏特有的神臂弓一排排的射向城垛之上。一蓬蓬鲜血在空中飘洒。一个时辰后。一个满身鲜血的裨将带着几个校尉来到李峰身前,倨傲的行了一个西夏礼道:“军主,已经折损了二百多人,南城门实在是不好攻下来!”心中却是腹诽,这个投降的宋人军将仗着嵬名济老帅喜欢,却是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连日里下了死命令攻城,耗死了多少西夏好儿郎。如今却是又来装大!

“呛啷!”李峰嗜血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军将,抽出腰间佩刀,狠狠的抵在那军将脖子上:“再破不了南外城!你便提头来见吧!”

“李军主!我们也是没办法了,麟州外城高大,我们野利部的儿郎们也是都尽了力的,实在没办法。”那裨将不满道。

“野利木得,你当某眼瞎?某自己的原本人马光昨日半天便拼死攻城厮杀死伤了六百多人。你是嵬名济大帅亲自指派给我某的军备,野利部一千多人,却是只是殿后,今日第一次让你们部曲争城头,便佯攻了一下便自溃散!躲在其他部曲后面偷懒,当我看不见么!!”

“攻城不利,不暂且退下能干嘛?总不能干等着城上的宋军礌石砸下来当肉泥吧!实在是没办法,好叫贵人知晓,我们部族的儿郎都尽力了!!实在没有力气再攻城了。您想攻城,自己想办法吧!”那裨将也不害怕,硬着脖子道。

“大胆!某先杀了你这忤逆之徒!”李纲脸上露出杀机!

“李峰将军,何必呢。我们大夏国迟早是要拿下麟州的。我西夏勇士虽然供你驱使,却也不是让你随意斩杀的!你不过是一个降将而已!私自处置大夏国游击军将生死,这个确是不行!”赫连虎阴测测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

“大先锋救我!”那西夏军将一见是赫连虎,忙道。

赫连虎望着一脸谄媚的野利木得,笑骂道:“好歹是野利家的人,被人家用刀子架着,真是丢你们野利家族的脸面。”转头对着李峰道:“李将军,给个面子吧,都是误会!”

“哦~赫连将军来了!正好,正好!”李峰狞笑道。

“李将军,什么正好?”赫连虎问道。

“正好替末将做个见证!”李峰道。

“什么见证?”赫连虎道。

“抗令不遵的见证!”李峰说完但听得“噗嗤!”一声,李峰却是手起刀落,一刀便斩杀了那军将!

“李峰你好大的胆子!!我西夏军将你也敢随意斩杀!”赫连虎眼见那野利木得被斩杀,当即也是拔了刀子对着李峰。

“哦~,难道,我处置自己的部曲,还和您赫连将军有关系?”李峰眉头一挑道。

“什么你的部曲?那是我大夏国的军将!”

“嵬名济老帅亲自将调令给我,野利部、黑水部、沙狐部,三千四百余部军卒,归我辖制,难道赫连将军你忘了么!!”李纲针锋相对道。

李峰一转头,对着另外两个部曲的军校道:“军前抗令!便是死罪!我是宋人不假。但是如今我是嵬名济亲自点名的指挥使!不想死的,就赶紧给某整顿人马去攻城!”

那两个军校低头不语,悄悄的行礼退下。

“我杀了你!嵬名济老帅也不说什么!你一个新降的南人居然敢在我面前杀我夏**将,哇呀呀!气煞我也!”赫连虎粗壮的身子压过来,抽刀便要砍。李峰眼睛眯成一条线,手中滴血的长刀却是并未招架,只是旁若无人般的擦了擦刀上鲜血,便还刀入鞘。丝毫不在乎即将劈砍下来的赫连虎的钢刀。

那刀堪堪抵到李峰脖间才停下,李峰只是冷冷的望着赫连虎。

“二位这是做什么?好大的闲心啊!”另一个声音响起。二人回头一看,却是复辽军的统帅,耶律大石笑吟吟的来到二人近前。身侧还跟着监军李文德。

“耶律大石,这里没你什么事情,待我斩杀这个汉狗,在来理会你!”赫连虎恶狠狠道。

“你,再说一遍!!”李峰的手上青筋暴起,亦是有些气愤。

“二位这是做什么?如今正是通力合作,拿下麟州的好机会,岂可自相祸乱。”李文德道。“赫连将军,还不收了你的兵刃!李峰将军可是老帅看重之人!”

说着李文德上前将赫连虎劝下。赫连虎恶狠狠的望着李峰道:“今日,我不杀你,来日方长,等攻入了麟州,再和你算账,呸!”说完便走开回了大帐。李文德告了个罪,便追随而去。剩下了耶律大石与李峰,二人只是盯着远处还在攻伐的城头。半晌,耶律大石望着李峰道:“李将军,连日攻杀,定然没有好好休息,可赏脸否到吾帐中休息一会?”

李峰望着耶律大石看似真诚的表情,迟疑了片刻,答应道:“恭敬不如从命!”

耶律大石望着李峰朗然一下,说道:“请!”

“大石林牙请!”李峰道。

不大的功夫,二人便来到复辽军的营帐处。此次攻入西北。西夏的军队与耶律大石的复辽军足足十三万多。其中西夏军队便是十万多,而复辽军亦是有三万左右。平日里都是将营区划开,谁也不挨着。免的麻烦,在两个军营之中,却是李峰这叛宋之将所带领裹挟的一众军士。到了耶律大石帐中,耶律大石吩咐了亲随,摆上了酒菜。对着李峰道:“李将军年轻有为,一身本领,本王是钦佩的紧啊。”

“林牙缪赞了,在下何德何能得林牙看重。”李峰笑道。

“哎~~李将军自谦了,想来西军之中,难道有李峰将军如此年轻有为之将。本王也听闻,若不是为了报父仇,李将军卧薪尝胆,如今也是离着大仇得报不远了。”耶律大石道。

“林牙莫要笑话。峰既然叛了大宋,便是舍了性命前程,也要报仇。”

“李将军果然执着,老夫敬佩,来来饮满此杯!”耶律大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林牙!”李峰亦是端起酒杯,将杯中酒喝下。

“李将军,好酒量!哈哈,果然是年轻俊杰,老夫都不得不服啊。”耶律大石道。

“林牙何必如此抬高与某,某不过是个叛军之将,丧家之犬而已!”李峰自嘲道。

“难道,李将军就甘愿这么明珠蒙尘,乐意听从那群西夏人的调遣么?”耶律大石道。

“大石林牙有何高见?”李峰盯着耶律大石道。

“嘿嘿,男儿在世,自然是快意恩仇,逍遥快活,你李将军如今这深仇雪恨不日也就报了。但是男儿在这世间走一遭,哪个不是求着那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壮志!李峰你也是个大好男儿,难道就愿意日后做个西夏人的鹰犬,苟活么!!”耶律大石盯着李峰,一脸蛊惑之表情道。

“还有!不出意外,再有几日,怕是这麟州府马上就要破城了,到时候,你这新降的宋将在西夏人眼里还有那么重要么?”耶律大石嘿嘿道。

李峰听着耶律大石的话,心中不是没有想过如何,自己忍了十几年,终于等到了这杀种师中的机会,可是杀了他呢?自己以后又当如何?西夏人也不会完全信任自己的,如今支撑自己的不过是杀种师中而已。心中一阵恍惚。独自举杯,狠狠的喝下,有些醉意的望着耶律大石道:“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难道林牙还有什么好的路径?”

“呵呵,李将军,我有请你入我辽军,不知道李将军可愿意否?”耶律大石道。

“有什么好处么?”李峰道。

“夏人能够给你的,我都可以给,夏人不能给的,我也能给,李峰,老夫这么说,你可明白么?”耶律大石道。

“不明白!”李峰试探道。

“西贼不过是答应替你围杀种师中,,还假惺惺的给了你千余人人马,而只字未提对你的任命。如果你到了我复辽军中,精锐最低给你五千,拜副都统,日后,我复辽军在西北站稳,你可独自为一城之主。如何!!”耶律大石说道。

李峰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半晌,脸上一笑道:“好!在下答应了!!”

“痛快!”

“哈哈!!”二人相视一笑,举杯互敬,二人都是一脸的诚挚模样,只是这真挚的模样几分真几分假便是不得而知了。

第六十章:耶律大石的拉拢

麟州府外,焦土死尸遍地。

这是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冲锋攻城了。

死尸相枕,鲜血凝固,死尸服饰各异,有西夏野利部的蛮族,还有银城的贪狼军,甚至还有一部分身着宋军服的宋军。赫连虎已经被派在麟州府七八天了,每日里除了盯着如同例行公事一般的攻城,便是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喝闷酒。这种无聊的日子快让赫连虎过疯了,原本麟州府可以直接拿下,就算是伤亡再多一点,也值了,自己可是接到自己主帅嵬名济的命令必须拿下麟州府的,没想到种师中这条大鱼居然在麟州府里,顽强的抵挡了进攻,导致攻城的进度放缓这可把赫连虎憋闷坏了。

营帐之中,赫连虎连饮几杯烈酒,撕扯了半只羊腿,愈发的烦闷,自己堂堂大夏国先锋,却是被麟州挡在了前面。行进不得。若不是自家的统帅有军令,自己早带着一众铁鹞子骑兵直奔延州,好杀他个痛快了。哪像这般,每日里都是在烦闷中度过,看着一群步兵攻城。南下半月,如今其他几路军马要么是攻城拔寨,要么便是杀敌不少,唯独自己这边是被这麟州府耽搁的不浅,不过好在和麟州府里有大鱼,那个人称小种的种师中就在城内,这个种家可是世代与西夏为敌,如今如果能够破城斩了那小种,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哼,好生没趣!”赫连虎道,转头对着亲兵道:“今日合该哪部攻城?”

那亲卫忙道:“回将军,是那个新降的李峰带着野利氏等几个部曲的人在攻城。”

“哼!一个新降的宋人而已,怎么地得老帅如此看重!难道老帅就那么信任他么!”赫连虎恶狠狠道,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在嘴里。

“走!去看看,那个李峰攻城如何了!”赫连虎起身道。

麟州府外,西夏军营之中。

李峰此刻已然是几夜未曾睡过安稳觉了,此刻正是正午时分,骄阳热土,似乎都能让人烤成汁水,李峰抿了抿发干嘴唇,眼中满是血丝,却是直直的望着麟州府中。自己已然背弃了祖宗,认贼作父,还裹挟着千余人马投了西夏,不过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因为很快就能让城里的那个叫种师中的家伙死了,这个当年害死了自己阿爹的人,要不是当年他抛弃了自己父亲的人马,父亲何至于含冤而死,阿娘何至于哭瞎双眼,自己又何必在西军中低三下四,像狗一般苟活,向上攀爬,都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手刃了种师中!如今,自己投了西夏,除了自己手里的人马,嵬名济为了表示信任,又给了自己三千人马!如今,终于能够有一天把种师中困在城里,等着自己去杀伐了,便能一报夙仇了!快了,只要再坚持几天,麟州府就要被攻破了。

“呜呜呜!!”攻城的号角再次吹响,稀稀疏疏的西贼攻城队伍攀爬城墙,而又被守城的宋军军士们纷纷拦住,弓箭流矢起飞,西夏特有的神臂弓一排排的射向城垛之上。一蓬蓬鲜血在空中飘洒。一个时辰后。一个满身鲜血的裨将带着几个校尉来到李峰身前,倨傲的行了一个西夏礼道:“军主,已经折损了二百多人,南城门实在是不好攻下来!”心中却是腹诽,这个投降的宋人军将仗着嵬名济老帅喜欢,却是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连日里下了死命令攻城,耗死了多少西夏好儿郎。如今却是又来装大!

“呛啷!”李峰嗜血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军将,抽出腰间佩刀,狠狠的抵在那军将脖子上:“再破不了南外城!你便提头来见吧!”

“李军主!我们也是没办法了,麟州外城高大,我们野利部的儿郎们也是都尽了力的,实在没办法。”那裨将不满道。

“野利木得,你当某眼瞎?某自己的原本人马光昨日半天便拼死攻城厮杀死伤了六百多人。你是嵬名济大帅亲自指派给我某的军备,野利部一千多人,却是只是殿后,今日第一次让你们部曲争城头,便佯攻了一下便自溃散!躲在其他部曲后面偷懒,当我看不见么!!”

“攻城不利,不暂且退下能干嘛?总不能干等着城上的宋军礌石砸下来当肉泥吧!实在是没办法,好叫贵人知晓,我们部族的儿郎都尽力了!!实在没有力气再攻城了。您想攻城,自己想办法吧!”那裨将也不害怕,硬着脖子道。

“大胆!某先杀了你这忤逆之徒!”李纲脸上露出杀机!

“李峰将军,何必呢。我们大夏国迟早是要拿下麟州的。我西夏勇士虽然供你驱使,却也不是让你随意斩杀的!你不过是一个降将而已!私自处置大夏国游击军将生死,这个确是不行!”赫连虎阴测测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

“大先锋救我!”那西夏军将一见是赫连虎,忙道。

赫连虎望着一脸谄媚的野利木得,笑骂道:“好歹是野利家的人,被人家用刀子架着,真是丢你们野利家族的脸面。”转头对着李峰道:“李将军,给个面子吧,都是误会!”

“哦~赫连将军来了!正好,正好!”李峰狞笑道。

“李将军,什么正好?”赫连虎问道。

“正好替末将做个见证!”李峰道。

“什么见证?”赫连虎道。

“抗令不遵的见证!”李峰说完但听得“噗嗤!”一声,李峰却是手起刀落,一刀便斩杀了那军将!

“李峰你好大的胆子!!我西夏军将你也敢随意斩杀!”赫连虎眼见那野利木得被斩杀,当即也是拔了刀子对着李峰。

“哦~,难道,我处置自己的部曲,还和您赫连将军有关系?”李峰眉头一挑道。

“什么你的部曲?那是我大夏国的军将!”

“嵬名济老帅亲自将调令给我,野利部、黑水部、沙狐部,三千四百余部军卒,归我辖制,难道赫连将军你忘了么!!”李纲针锋相对道。

李峰一转头,对着另外两个部曲的军校道:“军前抗令!便是死罪!我是宋人不假。但是如今我是嵬名济亲自点名的指挥使!不想死的,就赶紧给某整顿人马去攻城!”

那两个军校低头不语,悄悄的行礼退下。

“我杀了你!嵬名济老帅也不说什么!你一个新降的南人居然敢在我面前杀我夏**将,哇呀呀!气煞我也!”赫连虎粗壮的身子压过来,抽刀便要砍。李峰眼睛眯成一条线,手中滴血的长刀却是并未招架,只是旁若无人般的擦了擦刀上鲜血,便还刀入鞘。丝毫不在乎即将劈砍下来的赫连虎的钢刀。

那刀堪堪抵到李峰脖间才停下,李峰只是冷冷的望着赫连虎。

“二位这是做什么?好大的闲心啊!”另一个声音响起。二人回头一看,却是复辽军的统帅,耶律大石笑吟吟的来到二人近前。身侧还跟着监军李文德。

“耶律大石,这里没你什么事情,待我斩杀这个汉狗,在来理会你!”赫连虎恶狠狠道。

“你,再说一遍!!”李峰的手上青筋暴起,亦是有些气愤。

“二位这是做什么?如今正是通力合作,拿下麟州的好机会,岂可自相祸乱。”李文德道。“赫连将军,还不收了你的兵刃!李峰将军可是老帅看重之人!”

说着李文德上前将赫连虎劝下。赫连虎恶狠狠的望着李峰道:“今日,我不杀你,来日方长,等攻入了麟州,再和你算账,呸!”说完便走开回了大帐。李文德告了个罪,便追随而去。剩下了耶律大石与李峰,二人只是盯着远处还在攻伐的城头。半晌,耶律大石望着李峰道:“李将军,连日攻杀,定然没有好好休息,可赏脸否到吾帐中休息一会?”

李峰望着耶律大石看似真诚的表情,迟疑了片刻,答应道:“恭敬不如从命!”

耶律大石望着李峰朗然一下,说道:“请!”

“大石林牙请!”李峰道。

不大的功夫,二人便来到复辽军的营帐处。此次攻入西北。西夏的军队与耶律大石的复辽军足足十三万多。其中西夏军队便是十万多,而复辽军亦是有三万左右。平日里都是将营区划开,谁也不挨着。免的麻烦,在两个军营之中,却是李峰这叛宋之将所带领裹挟的一众军士。到了耶律大石帐中,耶律大石吩咐了亲随,摆上了酒菜。对着李峰道:“李将军年轻有为,一身本领,本王是钦佩的紧啊。”

“林牙缪赞了,在下何德何能得林牙看重。”李峰笑道。

“哎~~李将军自谦了,想来西军之中,难道有李峰将军如此年轻有为之将。本王也听闻,若不是为了报父仇,李将军卧薪尝胆,如今也是离着大仇得报不远了。”耶律大石道。

“林牙莫要笑话。峰既然叛了大宋,便是舍了性命前程,也要报仇。”

“李将军果然执着,老夫敬佩,来来饮满此杯!”耶律大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林牙!”李峰亦是端起酒杯,将杯中酒喝下。

“李将军,好酒量!哈哈,果然是年轻俊杰,老夫都不得不服啊。”耶律大石道。

“林牙何必如此抬高与某,某不过是个叛军之将,丧家之犬而已!”李峰自嘲道。

“难道,李将军就甘愿这么明珠蒙尘,乐意听从那群西夏人的调遣么?”耶律大石道。

“大石林牙有何高见?”李峰盯着耶律大石道。

“嘿嘿,男儿在世,自然是快意恩仇,逍遥快活,你李将军如今这深仇雪恨不日也就报了。但是男儿在这世间走一遭,哪个不是求着那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壮志!李峰你也是个大好男儿,难道就愿意日后做个西夏人的鹰犬,苟活么!!”耶律大石盯着李峰,一脸蛊惑之表情道。

“还有!不出意外,再有几日,怕是这麟州府马上就要破城了,到时候,你这新降的宋将在西夏人眼里还有那么重要么?”耶律大石嘿嘿道。

李峰听着耶律大石的话,心中不是没有想过如何,自己忍了十几年,终于等到了这杀种师中的机会,可是杀了他呢?自己以后又当如何?西夏人也不会完全信任自己的,如今支撑自己的不过是杀种师中而已。心中一阵恍惚。独自举杯,狠狠的喝下,有些醉意的望着耶律大石道:“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难道林牙还有什么好的路径?”

“呵呵,李将军,我有请你入我辽军,不知道李将军可愿意否?”耶律大石道。

“有什么好处么?”李峰道。

“夏人能够给你的,我都可以给,夏人不能给的,我也能给,李峰,老夫这么说,你可明白么?”耶律大石道。

“不明白!”李峰试探道。

“西贼不过是答应替你围杀种师中,,还假惺惺的给了你千余人人马,而只字未提对你的任命。如果你到了我复辽军中,精锐最低给你五千,拜副都统,日后,我复辽军在西北站稳,你可独自为一城之主。如何!!”耶律大石说道。

李峰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半晌,脸上一笑道:“好!在下答应了!!”

“痛快!”

“哈哈!!”二人相视一笑,举杯互敬,二人都是一脸的诚挚模样,只是这真挚的模样几分真几分假便是不得而知了。

第六十一章:汴梁的决定

汴梁,皇城中。

赵桓正带着一帮近侍朝臣在观看这一场蹴鞠赛事。作为宋代皇帝,对于玩乐之道,绝对是首屈一指的。承平百年的汴梁城,几乎从第一代宋老大开始便是喜欢玩耍的人物,当年的开国皇帝赵匡胤绝对的是个十足的赌徒,传闻他精通各种赌博之术,甚至与因为他的影响,整个宋代,赌博这种事物是作为合法活动存在的,这也是为什么整个宋代最多的便是这些个大大小小的赌坊。而作为后世子孙的宋徽宗赵佶则是对书画、道家养生极为喜欢,更是喜欢蹴鞠这种足球的模型。自从赵佶退位后,赵桓这位新皇帝也继承了自己老子的喜好,对蹴鞠也是很喜爱。所以没事便带着一众亲卫玩起蹴鞠。

夏日未过,骄阳略毒,还是有些酷热。赵桓此刻一身短打扮,脸上还有些汗渍,正接过苏明递给的黄帕子,擦了擦汗水,又拿过冰镇的酸梅汤,美美的喝了一大口,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方才自己也是与一众内侍踢了半天的蹴鞠,此刻正是歇息的时候。自登基以来,赵桓还真没有这么愉快的玩耍过。此刻望着场上还在拼杀的两个蹴鞠队,更是张口大呼,颠球、撞他!撞他!护住球啊!”赵桓这里看的激动。

一个小黄门太监悄悄的来到内侍苏明的身侧,低声的说了几句,苏明点点头,来到赵桓身侧道:“万岁!有一封加急的奏章,枢密机要李相处送来的。”

赵桓迟疑了一下,道:“什么事情这么紧急?难道金人又入寇了?”说着便起身外走,来到养心殿中,只见内侍奉上奏章,一看确是李纲所写。赵桓看了信,才知道西贼入寇的消息”

对着苏明道:“什么时候送来的信件,怎么才给朕!”赵桓有些不悦。

“听东府的送奏折侍郎们说,这是三天前就到了信件。只是被东府的人压下去了。要不是秉礼太监送奏折,还发现不了呢。”

“混账!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还想瞒着朕!”赵桓一气之下一脚将苏明踹倒在地。

“陛下恕罪,婢子也不敢这样啊。这东府向来是蔡老公相把持。他送上什么奏折,便是什么奏折啊。”

“可恶!!”赵桓狠狠道。

“李纲回来了没有?”赵桓问道。

苏明在一旁道:“回禀陛下,听外宫的人说,李相爷上午刚到汴梁!”

“快宣李卿前来!”赵桓忙说道。

“诺!”苏明应声。急忙搭着拂尘便要出去,忽然见外宫室的小黄门进来禀告道:“李纲求见陛下。”

“快宣!”赵桓急忙道。

不大的功夫,就见李纲风尘仆仆的来到赵桓身侧。

“李卿辛苦。此次燕京辛苦多有劳累!”赵桓道。

“为陛下犒赏有功之将,岂敢说辛苦!老臣万死不辞!”李纲忙施礼道。

“怎么样?朕怎么听闻西贼过来横山!!?麟州府衙被围?”赵桓一脸担心。

“陛下放下,臣已安排了燕京节度刘平整顿人马前往救援。”李纲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赵桓道。

“可是陛下,燕京至麟州还是千余里,远水不好解近渴,还望陛下下发圣旨,多拍些西军兵马,确保万一啊。”李纲恭声道。

“那西贼势大,若是被破了府州,西贼大军南下,岂不是危机?要不要议和?”赵桓担心道。

“陛下!能战方能和啊!”李纲道。

“恩!有理!明日早朝,好好商讨一番。”赵桓道。

“官家圣明!”李纲躬身施礼。

次日,清晨早朝之上。枢密兵部侍郎将西贼入了横山的事情一宣布,当即是炸开了锅。有的让赶紧出兵抵御,有的张口言和,建议将岁币在给多一点,花钱买个平安。还有人干脆就想是老僧入定一般,不参与,不表态。活像一尊雕塑一般。比如说那个蔡老公相。

此刻的蔡京越发的显得迈,满脸皱巴巴的皱纹,似乎再怎么保养也保养不好了。宽大的官服似乎将这个瘦弱的老人包裹的只剩下了满是皱纹的脸面和干枯的双手,低垂的两只手将笏板费力的拿在手里,似乎随时都会掉的样子。

而此时,李纲正侃侃而谈西北门户的重要性,一副要朝中诸公引起重视的表情。

“昔年,夏辣、富弼、范夫子,无一不是重视西北重地,我国朝军俸十有四五都是拨给了西北诸军,可见西北之重,况且,西贼觊觎我大宋边陲久矣,若是不尽早救援,怕是后患无穷啊!”李纲说道。

“李大人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西军各路人马足有十几万人。西贼入寇犯边之事,年年有之,不过是打些草谷而已,说白了还不是要些好处,依本官看,不如派人求和,对给些岁币了事!”说话的是中书侍郎唐恪。

“唐大人!你说的轻巧,你可知道,岁币增加,就需要加赋税。赋税增加,则会使民生艰难。再者,前脚金人议和已经是大批岁币送出,如今西夏人你还有增加,真的当我大宋富庶无比么!哼,果然是崽卖爷田不心疼!”李纲正色道。

“李纲,不要强词夺理。老夫也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你何故污蔑于我!”唐恪气道。

“本官可不是污蔑,唐大人莫要瞎说,本官只是就事论事,外族入侵,不想着怎么打败入侵,却先想着送上财帛买平安,这样的话,那些外族肯定还会得寸进尺的!”李纲拂袖道。

“李大人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西夏百余年来也也未曾南进一步,即便是这次过了横山,想必粮草辎重运输不易,那些西贼也不会支撑太久的。”大臣吴敏搭腔道。

“吴大人有所不知,这次西贼入寇十余万,所图非小,当年五路伐夏未能完成,这西贼早就埋着祸心,况且,便是岁币议和,也是不甚容易,连年打草谷,吴大人可知西夏人在我大宋边关截杀了多少我大宋百姓!自那李元昊开始狼子野心不死,还不是想要觊觎我中原大地!”李纲急声道。

“哼!这不过是李纲你的一面之词!西军各部人马也还都在,便是麟州府被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左右不过是个种师中,离了他种师中,难道西军就没人了么!”唐恪不满道。

“唐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臣听闻此次西贼入寇,还裹挟了一些前辽余孽,说什么前辽国相耶律大石也在其中,这种杂鱼一般的家伙不过是丧家之犬,又何惧之。只西人入寇,不过是求的些财帛而已,便是破费一些,又有何妨。”

“这等荒唐的愚见!难道两位大人不知道贪心不足蛇吞象么?这次满足了西贼,下次的胃口便更大了!”李纲气愤道。

“荒谬!李纲,你整日里打打杀杀,岂不是有负圣人言。枉你读了圣贤书,居然如同蛮横的武夫一般。”吴敏讥笑道。

“哼!无胆懦夫,若然是只知道花钱买的平安,尔等与豚猪何异!”李纲愤怒道。

眼见着三人唇枪舌战,火药味见浓,赵桓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三位爱卿,不要争吵。国事论断,莫要失了体统!”

“臣等不敢!”三人纷纷道。

“蔡相公,你有何建议!”赵桓揉了揉头,望着一言不发,仿佛假寐中的蔡京道。作为半个朝廷中的顶头大官,东府宰相,这等军国大事是必须要有意见的。

蔡京睁开眼,对着赵桓一施礼道:“好叫官家知晓,这个西军中的危机之事,的确是如同李大人所言,很重要,老朽也以为,需要救援!”

“蔡大人!”吴敏与唐恪不解的望着蔡京,本该是一条战线的战友,怎么还话里面倒戈相向,支持起那个李纲了。

赵桓望着一脸木然的东府宰相蔡京说道:“既然蔡老相公也说需要救援,如今麟州府危机,西贼势大,到底该如何打算?”

“老臣以为,西贼虽然将麟州围城,可是种师中也是西军老将,相比坚守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再派遣得力之军前往,便可以。”蔡京道。

“不知蔡老爱卿说的得力之军是?”赵桓问道。

“得力之军需实力强,离得西北诸路近一些,纵观我大宋,岢岚军与熙和军都是在和西贼纠缠,秦风军与泾源大部也被夏军的擒生军挡在了延州附近,前进不得。老臣以为刘延庆的欢庆军,可堪此任!”

“哦~环庆军镇守河东,若然前去,倒也可以。”赵桓道。

“陛下,微臣以为,燕京永定军亦可用。西北战局不明,胶着不堪,若然是让别的军队去,怕是没有太多效果,永定军战力强悍,浴血为国,忠诚可嘉,便是金人也不敢与之向敌,臣以为,西北之乱,可以由永定军派兵相助!”李纲也跟着说道。

“两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既然如此,也不用争了,朕便拟旨,让环庆军与永定军都派出援军,前往麟州解围!”

“皇上圣明!”李纲与蔡京齐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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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赵佶的发泄

“还有一事,容臣禀报。”李纲躬身说道。

“李卿还有何事,讲来。”赵桓道。

“回禀陛下,臣自燕京回来时,靖燕侯刘平送来消息,说这此西贼入寇,其中还有明教余孽掺杂其中。”李纲沉声。

“丝~~~明教余孽!?”赵桓心中一惊。同样吃惊的不光是赵桓,还有满朝文武。

此话说完,朝中众人似乎都回想了宣和四年,也就是六年前江南道那些教匪在江南道杀得的尸横遍野的惨样。赵桓忙问道:“消息可确切。”

“刘平所言,应该不会假,而且这股余孽就是那时行刺太上的余孽。可能这群余孽在近期要在江南诸路再起事端。”李纲道。

“此事,依微臣所见,不必担心。”说话的是吴敏。

只见吴敏一脸自信道:“明教余孽,不过是齑粉而已,我国朝腹地民风安稳,陛下励精图治,万民安乐,岂会给那些乱臣贼子可趁之机!”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赵桓亦是点头道:“吴爱卿所言也不无道理。”

“就是,当年乱匪不过是疥藓之疾,我大宋天兵一到,便是有做乱的宵小之徒,也会望风而逃。”另一个朝臣道。

“对!就是,国朝体统岂容那些乱臣为非作歹!”

“大善,纵使有三头六臂,有官家坐镇京师,地方厢军强力向击,岂会有不知死活的家伙跳出来为祸世人!”

一众朝臣纷纷开口。

“可是仍需防患于未然啊!”

“李爱卿,朕也觉得,消息既然是消息。便只需静观其变便是,不用太过紧张了。”赵桓也平复了下心情,方才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现在心里也是刚刚平复此刻亦是表现的比较淡定,一副智珠在握,决胜千里的君王之气。

“可是陛下,江南各路诸军除了江宁军可堪一战,其余各个驻泊之军都是徒有其表而已,难道诸位相公心里都不知道么!”李纲急声道。

“李相怎么如此说话,听你所言,难道江南各路就没有能够御边之军么!须知当年天南之战,狄公带着的大宋精锐中也有半数我江南子弟,浴血拼杀!今日李相所言却是偏颇了!”另一个浙江籍的官员不满道。

“好了!”赵桓打断了这个争论。“诸位爱卿,此事朕心里已有打算。不必在争论,江南按察使可在!”

“微臣在!”一个官员应声道。

“江南乃是我大宋经略财帛布政之地,不容有失,即日起,着令你严加看管江南诸路,各个府州县衙多多观察些可疑之人。”赵桓道。

“臣,遵旨!”

“李爱卿!”

“臣在!”李纲拱手道。

“李卿乃是兵部枢密主事,可下令江宁军都统张伯奋,这些时日多加看管江南,若有异动,即可调兵扑灭!”赵桓说道。

“谨遵陛下旨意。”

“好了,此事便如此吧。”

“陛下圣明!”一众朝臣纷纷拱手齐声道。

朝会在一片歌功颂德之声中散去。赵桓照旧回到寝宫之中,急忙忙的换了便衣,带着一众亲卫又去景园之中开始蹴鞠,身旁服侍的苏明一脸忠心的侍奉在赵桓身侧,望着混在一群赤膊汉子中玩的不亦乐乎的赵桓,苏明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心道:“看来这位君王与他那位爱玩的老子也差不多啊,真是奇怪刘侯非要让我盯着这个幼稚的皇帝有什么意义,不过既然是刘侯安排,那自己就得坚决执行不是。”

想到自己的老母亲早就被刘侯安排到了燕京,这位新皇的近侍心里却是很放心,总算是逃离了这汴梁的是非之地,总归还是好的,毕竟伴君如伴虎,万一哪一天有什么意外,自己的母亲还可以在燕京安度晚年。这是那位刘侯亲自答应的。恩,应该差不了。

正在思忖之间,只见赵桓一脚将蹴鞠球踢到了苏明身子后侧。赵桓望着有些发呆的苏明喊道:“狗奴才!还不把蹴鞠给朕送过来!”

猛地醒神的苏明急忙转身捧起蹴鞠,一路小跑满脸谄笑的来到赵桓身侧。

“万岁、在着呢,丢不了!”

“你这杀才!方才怎么回事?是不是中了邪?发什么呆!”赵桓不满道。

啪啪,苏明自己打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谄笑道:“万岁骂的是,婢子望着陛下球技非凡,已然是看呆了,婢子一时竟然不会反应了,婢子该死!”

“你这奴才,马屁拍的不错!”赵桓接过球,拍了拍苏明的脸笑道。

苏明亦是跟着低头赔笑,只是低头时,眼中却是闪过一丝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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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外侧的行宫中。香炉袅袅。赵佶与梁师成君臣二人正在内室之中。几个宫女恭敬的侍奉在一侧。

华丽的桌饰上是钧窑里烧制的上好的一对龙凤紫红玉胆瓶,这种美丽的瓷器,自宋一代,便被历代帝王钦定为御用珍品,入住宫廷,只准皇家所有,不准民间私藏。在宋代就享有“黄金有价钧无价”,“纵有家产万贯,不如钧瓷一件”之盛誉。如今作为对花鸟鱼虫、水路生番颇有建树的宋徽宗赵佶亦是对这种瓷器喜爱有加。若是平时无事,这位喜好玩乐的前帝王更是会指点一番这瓷器上的釉质纯度与胚型的好坏,只是此刻赵佶早已没了往日的闲情逸致,只是枯燥的在内室中踱了几步,便停在了桌案之前。

赵佶手里拿起一根上好的狼毫饱占了墨汁。望着洁白的宣纸上却迟迟未曾下笔,只是眼神空洞的望着眼前的宣纸,仿佛有些呆滞。猛地一把将手里的狼毫扔了出去,又将桌上的宣旨,朱砂泥印,研磨的上好砚台,连带着那一双紫红玉胆瓶一发扫落在地,单听的噼啪直响。整个地上散落的墨水,纸张与瓷器的碎片几乎将原本整洁的地面弄的是一片狼藉。做完这一切,又狠狠的用手拍了下桌案。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这种作态让几个宫女吓得跪在地上,口称万死。几个宫女心中早已是害怕的要死,眼前的这位太上现在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光是这个月杖毙的宫女便有四五个了。眼见着今日又发了这么大的火,搁谁谁都害怕啊。

“太上!太上!何故如此!保重龙体啊!!”梁师成急忙来到近前。

“逆子!这个逆子!当年孤真是瞎了眼睛!怎么会选了他做大统之位!!如今孤被他禁锢在这别院行宫之中,形同行尸走肉一般啊!!”赵佶望着梁师成一脸气愤的骂道,看这样子似乎都恨不得当年为什么不把那位当今的赵桓皇帝还未成型的时候直接射墙上才算了事!

“太上保重龙体啊!”梁师成道。

“孤要出去散心!孤快憋闷死了!”赵佶如同一个孩子般恼怒道。

作为赵佶身边的这位当年的隐相大人,也算是赵佶最为倚重的心腹梁师成,急忙说道:“太上想出去还不容易,再有些时日便是中秋节了,定然热闹的很,臣明天便吩咐禁卫军安排人手。把汴梁城马前街与早兴街那里管制一番,早早安排,让太上好好游逛一番,若然是太上觉得内城没什么好的,臣再安排人手,去外城巡游,还有狩猎的境地,也算能让太上宽心不少。”

“孤是说,出去散心,不在汴梁!!”赵佶气愤道。

“太上您是要去?”梁师成讪讪道。

“孤要去江南!孤离开汴梁,省的看到那个逆子心里不痛快!!”赵佶道。

梁师成苦笑道:“太上,您又不是不知道,当今官家那里实在是不允啊,况且这次听闻消息,还有人说江南道还有明教余孽想要作乱。这也不安全不是。”梁师成无奈道。

“放屁!什么明教余孽,早就被剿灭了,那逆子就是如此怕我离开汴梁么!他要是那么怕我出去脱离他的掌控,大可派人把我杀了便是!省的我看他不顺眼,他看我不顺眼!”赵佶恶狠狠

道。父子之间如今依然是做下了仇,似乎在赵佶眼里那位十恶不赦的逆子皇帝简直都应该下十八层拔舌地狱了。

“哎呦!我得太上皇爷哟,这话还是不要这么说,再怎么说当今官家也是您的龙子,哪有当儿子对父亲不利的。”

“哼!孤不管那些。孤是在汴梁待够了,那个逆子三日前假惺惺的前来说什么让我安心荣养,调养身体,说白了不就是想要孤老老实实的呆在汴梁么!孤却是偏不!”赵佶不满道。

“明日便给那逆子传讯,便说孤要见他!!孤要出去转转!去苏州、去扬州、去江南,散散心!”赵桓狠狠道。

“臣。。。。臣遵旨!!”梁师成无奈应声道。

赵佶发泄了半天,情绪似乎好了一些。内室之中伺候的几个宫女早已吓得不敢说话,这时,发泄过后的赵佶喘着粗气道:“孤口渴了!拿些茶水来!”

“你们这些瞎了眼睛的婢子,还不去给太上准备茶水!”梁师成急忙道。

“诺!”几个宫女赶忙起身出去。纷纷煮茶水的煮茶水,收拾地面的收拾地面。不大的功夫端着精美的茶饮子便送到了赵佶身侧。赵佶拿过茶杯,轻轻的咂了一口,狠狠道:“孤方才失态了!”

“太上乃是怒火郁结之气攻心,慢慢调理,太上莫要着急。”梁师成劝慰道。

“唔,守道,是不是到了吞服金丹的时辰了。”赵佶道。

“回禀太上,此刻的确是该服用金丹了。”梁师成回应道,一转身对着一个宫女使了眼色,那宫女急忙点头,从后方的屏风处端出了一个锦盒。梁师成接过来,小心的将锦盒打开,用金色的汤匙将里面的金色药丸拿出。双手恭敬的送上。

赵佶接过金丹,张口服下后,当即坐在了一侧的锦绣蒲团之上,闭目打坐。口齿之中感受着这金丹辛辣刺激的味道,好让这所谓的金丹药力在体内散发。当然这种古代所谓的金丹,不怪是混合了朱砂、火药。重金属汞、铅之类的慢性病毒药丸而已。如果让刘平看到,估计都得乐死。拿着毒药当圣药的sb每个朝代都有,当然,服饰金丹之后的种种完美,譬如长生不死、羽化登仙、白日飞升之类的才是这些服食者的终极梦想。

半晌,赵佶睁开眼。才对着身侧梁师成道:“守道。记得下次和那逆子那边的人说一声,就说孤的内帑也没多少了!难道他这位登基的天子,还想把他老子饿死么!”

梁师成急忙道:“谨遵太上命。”心中却是暗暗叫苦,这钱哪里是那般好要的。

第六十二章:赵佶的发泄

“还有一事,容臣禀报。”李纲躬身说道。

“李卿还有何事,讲来。”赵桓道。

“回禀陛下,臣自燕京回来时,靖燕侯刘平送来消息,说这此西贼入寇,其中还有明教余孽掺杂其中。”李纲沉声。

“丝~~~明教余孽!?”赵桓心中一惊。同样吃惊的不光是赵桓,还有满朝文武。

此话说完,朝中众人似乎都回想了宣和四年,也就是六年前江南道那些教匪在江南道杀得的尸横遍野的惨样。赵桓忙问道:“消息可确切。”

“刘平所言,应该不会假,而且这股余孽就是那时行刺太上的余孽。可能这群余孽在近期要在江南诸路再起事端。”李纲道。

“此事,依微臣所见,不必担心。”说话的是吴敏。

只见吴敏一脸自信道:“明教余孽,不过是齑粉而已,我国朝腹地民风安稳,陛下励精图治,万民安乐,岂会给那些乱臣贼子可趁之机!”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赵桓亦是点头道:“吴爱卿所言也不无道理。”

“就是,当年乱匪不过是疥藓之疾,我大宋天兵一到,便是有做乱的宵小之徒,也会望风而逃。”另一个朝臣道。

“对!就是,国朝体统岂容那些乱臣为非作歹!”

“大善,纵使有三头六臂,有官家坐镇京师,地方厢军强力向击,岂会有不知死活的家伙跳出来为祸世人!”

一众朝臣纷纷开口。

“可是仍需防患于未然啊!”

“李爱卿,朕也觉得,消息既然是消息。便只需静观其变便是,不用太过紧张了。”赵桓也平复了下心情,方才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现在心里也是刚刚平复此刻亦是表现的比较淡定,一副智珠在握,决胜千里的君王之气。

“可是陛下,江南各路诸军除了江宁军可堪一战,其余各个驻泊之军都是徒有其表而已,难道诸位相公心里都不知道么!”李纲急声道。

“李相怎么如此说话,听你所言,难道江南各路就没有能够御边之军么!须知当年天南之战,狄公带着的大宋精锐中也有半数我江南子弟,浴血拼杀!今日李相所言却是偏颇了!”另一个浙江籍的官员不满道。

“好了!”赵桓打断了这个争论。“诸位爱卿,此事朕心里已有打算。不必在争论,江南按察使可在!”

“微臣在!”一个官员应声道。

“江南乃是我大宋经略财帛布政之地,不容有失,即日起,着令你严加看管江南诸路,各个府州县衙多多观察些可疑之人。”赵桓道。

“臣,遵旨!”

“李爱卿!”

“臣在!”李纲拱手道。

“李卿乃是兵部枢密主事,可下令江宁军都统张伯奋,这些时日多加看管江南,若有异动,即可调兵扑灭!”赵桓说道。

“谨遵陛下旨意。”

“好了,此事便如此吧。”

“陛下圣明!”一众朝臣纷纷拱手齐声道。

朝会在一片歌功颂德之声中散去。赵桓照旧回到寝宫之中,急忙忙的换了便衣,带着一众亲卫又去景园之中开始蹴鞠,身旁服侍的苏明一脸忠心的侍奉在赵桓身侧,望着混在一群赤膊汉子中玩的不亦乐乎的赵桓,苏明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心道:“看来这位君王与他那位爱玩的老子也差不多啊,真是奇怪刘侯非要让我盯着这个幼稚的皇帝有什么意义,不过既然是刘侯安排,那自己就得坚决执行不是。”

想到自己的老母亲早就被刘侯安排到了燕京,这位新皇的近侍心里却是很放心,总算是逃离了这汴梁的是非之地,总归还是好的,毕竟伴君如伴虎,万一哪一天有什么意外,自己的母亲还可以在燕京安度晚年。这是那位刘侯亲自答应的。恩,应该差不了。

正在思忖之间,只见赵桓一脚将蹴鞠球踢到了苏明身子后侧。赵桓望着有些发呆的苏明喊道:“狗奴才!还不把蹴鞠给朕送过来!”

猛地醒神的苏明急忙转身捧起蹴鞠,一路小跑满脸谄笑的来到赵桓身侧。

“万岁、在着呢,丢不了!”

“你这杀才!方才怎么回事?是不是中了邪?发什么呆!”赵桓不满道。

啪啪,苏明自己打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谄笑道:“万岁骂的是,婢子望着陛下球技非凡,已然是看呆了,婢子一时竟然不会反应了,婢子该死!”

“你这奴才,马屁拍的不错!”赵桓接过球,拍了拍苏明的脸笑道。

苏明亦是跟着低头赔笑,只是低头时,眼中却是闪过一丝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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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外侧的行宫中。香炉袅袅。赵佶与梁师成君臣二人正在内室之中。几个宫女恭敬的侍奉在一侧。

华丽的桌饰上是钧窑里烧制的上好的一对龙凤紫红玉胆瓶,这种美丽的瓷器,自宋一代,便被历代帝王钦定为御用珍品,入住宫廷,只准皇家所有,不准民间私藏。在宋代就享有“黄金有价钧无价”,“纵有家产万贯,不如钧瓷一件”之盛誉。如今作为对花鸟鱼虫、水路生番颇有建树的宋徽宗赵佶亦是对这种瓷器喜爱有加。若是平时无事,这位喜好玩乐的前帝王更是会指点一番这瓷器上的釉质纯度与胚型的好坏,只是此刻赵佶早已没了往日的闲情逸致,只是枯燥的在内室中踱了几步,便停在了桌案之前。

赵佶手里拿起一根上好的狼毫饱占了墨汁。望着洁白的宣纸上却迟迟未曾下笔,只是眼神空洞的望着眼前的宣纸,仿佛有些呆滞。猛地一把将手里的狼毫扔了出去,又将桌上的宣旨,朱砂泥印,研磨的上好砚台,连带着那一双紫红玉胆瓶一发扫落在地,单听的噼啪直响。整个地上散落的墨水,纸张与瓷器的碎片几乎将原本整洁的地面弄的是一片狼藉。做完这一切,又狠狠的用手拍了下桌案。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这种作态让几个宫女吓得跪在地上,口称万死。几个宫女心中早已是害怕的要死,眼前的这位太上现在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光是这个月杖毙的宫女便有四五个了。眼见着今日又发了这么大的火,搁谁谁都害怕啊。

“太上!太上!何故如此!保重龙体啊!!”梁师成急忙来到近前。

“逆子!这个逆子!当年孤真是瞎了眼睛!怎么会选了他做大统之位!!如今孤被他禁锢在这别院行宫之中,形同行尸走肉一般啊!!”赵佶望着梁师成一脸气愤的骂道,看这样子似乎都恨不得当年为什么不把那位当今的赵桓皇帝还未成型的时候直接射墙上才算了事!

“太上保重龙体啊!”梁师成道。

“孤要出去散心!孤快憋闷死了!”赵佶如同一个孩子般恼怒道。

作为赵佶身边的这位当年的隐相大人,也算是赵佶最为倚重的心腹梁师成,急忙说道:“太上想出去还不容易,再有些时日便是中秋节了,定然热闹的很,臣明天便吩咐禁卫军安排人手。把汴梁城马前街与早兴街那里管制一番,早早安排,让太上好好游逛一番,若然是太上觉得内城没什么好的,臣再安排人手,去外城巡游,还有狩猎的境地,也算能让太上宽心不少。”

“孤是说,出去散心,不在汴梁!!”赵佶气愤道。

“太上您是要去?”梁师成讪讪道。

“孤要去江南!孤离开汴梁,省的看到那个逆子心里不痛快!!”赵佶道。

梁师成苦笑道:“太上,您又不是不知道,当今官家那里实在是不允啊,况且这次听闻消息,还有人说江南道还有明教余孽想要作乱。这也不安全不是。”梁师成无奈道。

“放屁!什么明教余孽,早就被剿灭了,那逆子就是如此怕我离开汴梁么!他要是那么怕我出去脱离他的掌控,大可派人把我杀了便是!省的我看他不顺眼,他看我不顺眼!”赵佶恶狠狠

道。父子之间如今依然是做下了仇,似乎在赵佶眼里那位十恶不赦的逆子皇帝简直都应该下十八层拔舌地狱了。

“哎呦!我得太上皇爷哟,这话还是不要这么说,再怎么说当今官家也是您的龙子,哪有当儿子对父亲不利的。”

“哼!孤不管那些。孤是在汴梁待够了,那个逆子三日前假惺惺的前来说什么让我安心荣养,调养身体,说白了不就是想要孤老老实实的呆在汴梁么!孤却是偏不!”赵佶不满道。

“明日便给那逆子传讯,便说孤要见他!!孤要出去转转!去苏州、去扬州、去江南,散散心!”赵桓狠狠道。

“臣。。。。臣遵旨!!”梁师成无奈应声道。

赵佶发泄了半天,情绪似乎好了一些。内室之中伺候的几个宫女早已吓得不敢说话,这时,发泄过后的赵佶喘着粗气道:“孤口渴了!拿些茶水来!”

“你们这些瞎了眼睛的婢子,还不去给太上准备茶水!”梁师成急忙道。

“诺!”几个宫女赶忙起身出去。纷纷煮茶水的煮茶水,收拾地面的收拾地面。不大的功夫端着精美的茶饮子便送到了赵佶身侧。赵佶拿过茶杯,轻轻的咂了一口,狠狠道:“孤方才失态了!”

“太上乃是怒火郁结之气攻心,慢慢调理,太上莫要着急。”梁师成劝慰道。

“唔,守道,是不是到了吞服金丹的时辰了。”赵佶道。

“回禀太上,此刻的确是该服用金丹了。”梁师成回应道,一转身对着一个宫女使了眼色,那宫女急忙点头,从后方的屏风处端出了一个锦盒。梁师成接过来,小心的将锦盒打开,用金色的汤匙将里面的金色药丸拿出。双手恭敬的送上。

赵佶接过金丹,张口服下后,当即坐在了一侧的锦绣蒲团之上,闭目打坐。口齿之中感受着这金丹辛辣刺激的味道,好让这所谓的金丹药力在体内散发。当然这种古代所谓的金丹,不怪是混合了朱砂、火药。重金属汞、铅之类的慢性病毒药丸而已。如果让刘平看到,估计都得乐死。拿着毒药当圣药的sb每个朝代都有,当然,服饰金丹之后的种种完美,譬如长生不死、羽化登仙、白日飞升之类的才是这些服食者的终极梦想。

半晌,赵佶睁开眼。才对着身侧梁师成道:“守道。记得下次和那逆子那边的人说一声,就说孤的内帑也没多少了!难道他这位登基的天子,还想把他老子饿死么!”

梁师成急忙道:“谨遵太上命。”心中却是暗暗叫苦,这钱哪里是那般好要的。

第六十三章:孤想去哪就去哪

这边的梁师成正愁眉苦脸,发愁哪里去寻得些财帛再供赵佶挥霍,毕竟太上皇的地位在那摆着呢,那户部去借库银,那是费劲了,只能再和当今这位官家在要了。可是这老子管儿子要钱的事情虽说是正常,可是自己确实不好弄啊。上一次去支领自家主子旬月的内帑之财帛,还不到八万两,堂堂一个太上皇,居然旬月的内帑之银被压缩到了这等境界,虽说八万两对于普通王侯来说已经是不少了,可是作为曾经的一国之君,如今虽说是退居二线了,可是这待遇也不能一落千丈,让赵佶的心里反差着实是翻了个底掉,手头紧巴,搁谁谁不郁闷,也由不得赵佶骂自己的儿子是逆子了。

正在梁师成发愁之时,只听得外室的小太监们齐声唱诺。

“陛下驾到!”

梁师成望着还在蒲团上的赵佶道:“太上,是陛下来了!”

“哼!这个逆子,还想着明日去找他,他倒是自己来了,也好,省的再去麻烦找他!叫他进来!”赵佶冷声道。

“诺!”梁师成忙应声道。整了整衣冠,一搭拂尘,便出了外室前去迎接。

待把梁师成与赵桓见了礼,便引着赵桓进了内室。

赵桓今日也是闲来无事,忽然想去看看赵佶,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作为一国之君的他起码还得保持着三天一问候的礼节。虽然自己也不是很想来,虽然距离上一次里看自己的父亲至少也得半个月前了,可是毕竟要给朝臣与百姓做出一副出父慈子孝的模范皇家典范不是。否则以孝治国的大宋王朝里,身为皇帝的自己若是不能以身作则,岂能领导好自己的臣民。

“孩儿见过父皇,愿父皇龙体安康!”说话间,赵桓对着蒲团上打坐的赵佶施礼请安道。

“哼!难得皇帝还能想着老夫啊。以为皇帝你日理万机,朝中事务繁杂,都没时间来看望我这糟老头了。哼哼,若然是再不了,怕是都见不到我了!”

“父皇何出此言啊。皇儿朝中事物却是游戏繁忙,可是孩儿处理清楚了一些便想着来看望过父皇啊。父皇最近身体可安好。”赵桓笑道。如今的赵桓已然是亲政,至少朝中已然没有赵佶的干涉了。赵佶也因为刘平当时的果断处理,将赵佶身侧的一众带兵禁军全都处理,此刻的赵佶基本上对自己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哼!若然是你晚些时日来,没准就只能看到我这老家伙的尸身了!”赵佶一脸不满道。

“哎呀~父皇何处此言,父皇春秋鼎盛,怎么可如此说呢。”赵桓道。

“哼!”赵佶哼了一声并未答言。

“额···回禀陛下,太上这几日心火过大,可能是夏日的湿气与火气重了些。”梁师成在一旁打着圆场。

“哦~~是么~。”赵桓道。

赵佶斜眼望了望眼前这位身着龙袍的儿子,自蒲团之上掐了个清心梵咒的口诀手势,便自起身对着赵桓道:“皇儿,孤想要出去转转。”

赵桓闻言,眉毛一挑道:“父皇想要去哪里?难道在汴梁呆着还不舒服么!”

“异日里孤也提过了,孤想去江南转转。总在汴梁待着,憋闷了些!”赵佶说道。

“哦~。父皇觉得汴梁繁华,又是我国朝的都城,您在汴梁应该更好啊。何况,这几日朕有密报,说江南各地有明教余孽活动,若然父皇贸然前去,若是有什么危险不测,让朕怎么与天下人交代啊。那朕岂不是成了不孝之人。我大宋立国便是以孝治国,正是此敏感之时,朕怎么能让父皇犯险,岂不是让朕后悔一生么!不过,若是父皇需要什么东西,朕便早早责令下面的人给父皇准备便是啊。”赵桓一脸情真意切道。

赵佶望着眼前一脸正色的赵桓心中暗道:你这逆子还不知道在心怎么诅咒与我呢!不过脸上却是未露出分毫问题。而且还是一脸平静,只是又说道:“陛下对孤的爱护心,孤的心里明白,不过,孤还真有一件事情,这孤的内帑之银子怎么越发越少!上个旬月才不到八万两。桓儿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有吧!父皇,怎么有此事!转身望着身侧的苏明一脸正色道:“内帑调拨之事,可有如太上所言?”

“回禀官家、太上,小人的确是安排了内堂事项,不过该是太上的内帑,婢子已经通知了批官,一份不差的补交了!”苏明恭敬道。

“反正便是你做的手脚你也不会承认!你若是想饿死孤,直接说便是了!”赵佶不满道。

“父亲说的哪里话。我好歹是大宋帝王,岂敢饿着自己的父亲。”

“那孤要二百万两白银的内帑!”赵佶道。

赵桓听到赵佶的大开口,心道,你倒是真敢要,你咋不把整个户部银库搬走,这二百万两银子几乎都要把自己如今的国库的库存财帛全部支撑拿出来。前者金人入寇,国库为支撑各路勤王的大军粮饷,便是入不敷出了,之后金人撤退,又是赔银子,又是赈济灾民。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银子,想要从赵桓这里拿银子,这根本不被允许的行为。

赵桓暗自心中腹诽了一下:“二百万两,你咋不上天啊。”

实际上,作为宋代后期,国库之银虽然大多被轮转使用,可是这个财富仍然不少,而这些财富国家没有控制多少,而是大多都在官僚、富商的手里。东京汴梁之地,寸土寸金,哪家那户在京畿之地居住,都得是有一定实力的。否则焉能在京城有立足之地,而立足之地就是首要的钱财,有了钱财,才有那资本。所以,宋代的国库虽说会出现空虚,可是民间的财富还是很富庶的。

赵桓此刻张嘴道:“父皇这个条件有些苛求了。容请父皇告个罪来。自从金人退兵后,百废待兴,诸多用钱帛之处,内帑实在是没法啊。”

“那你便把孤送到江南道便是了!”赵佶道。

“这····。”赵桓沉默了下。

“父皇,近几日据说有明教残余要在江南搞事情啊。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在汴梁呆着吧。若是父皇实在想转转,不行就去洛阳吧!”

“哼!孤就知道,孤就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让孤走,你是不是怕孤走了,你便害怕没法再监控于孤了!!”赵佶气愤道。

“父皇这是说的哪里好,朕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啊。”赵桓一脸无辜。

“皇儿!你便放孤出去吧。你放心,这大统之位既然传位与你,孤便不会与你争什么了,实在就是想安安稳稳的去江南道待些时日。这还不行么~!若是应允,这内帑笔费用减半也不是不可以啊了。”

“这·~~~父皇。”赵桓道。

“孤还告诉你,孤想去哪便去哪,你就算是天子也不能管我!”赵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眼见着赵桓不为所动,赵佶急忙道:“你···你若不应允,孤,孤今天便死在你身前啊!”说着便起身直奔一旁的大柱子而去,看样子要撞柱而死!至于真假,这就要看当事人的心里了。能忽悠住赵桓便可以。

事实上,的确如此。赵桓也是怕真的撞死,便出手阻拦。爷两个扭动了半天,费了半天劲才让赵佶停止了寻死觅活。

僵持了半天,赵桓从牙缝里蹦出了一个句话:“好!朕答应你!”

“哎呀~老臣替太上谢过陛下!”梁师成在一旁急忙。急忙道。

“不过,内帑俸银这个旬月只有五万两!”赵桓穿着粗气道。

“好!”赵佶此刻愉快的答应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内帑之银虽然少了,可是,那都不是事情,到了江南之地,富庶的江南想要多少银子没有,想要多少东西不行?自己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

“那好!皇儿,宜早不宜迟,后日孤准备准备便去江南!”赵佶笑道。

“那孩儿派御林军与禁军护卫您去江南。”赵桓话语冷淡道。

“唔!随便吧,只要莫让这些军汉扰了孤的心情便是。”赵佶捻须笑道,心里虽然知道,这些派去的军士不过是监视自己的人而已,不过,相信到了江南,自己有能应付这种情况的方法,到时候对这些护卫的军校晓之以理,许之以官位、富贵,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迎刃而解啊!。

“好吧,那请父皇好好休养吧!朕还有些政务处理,便不在太上这里逗留了。”说罢赵桓拱手施礼,便带着人离开了。

三日后,赵佶终于得偿所愿、带着一众近臣侍卫宫女,浩浩荡荡四千多人便朝着江南之地出发了。

望着浩浩荡荡离去的赵佶所带的队伍,送行的赵桓心里一脸的不乐意,心道江南道可是自己国库税收最大的地方,这次自己的这位父皇一去,怕是今年秋后的赋税肯定没有往年的多了。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这位老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毕竟已经没有了实际的权利,再说自己也派了两千多近卫,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是监护,料想顶多江南州府被这位太上皇弄得乱了些,但也不会翻出什么乱子了。至于李纲说的明教余孽可能会作乱的事情,赵桓也早就抛之脑后了。

第六十四章:暴动

苏州城,这座被称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吴侬软曲的江南鱼米之乡,此刻城内已然是被弄得鸡飞狗跳了。只因为,太上皇徽宗陛下来到苏州了。上至江南道制使,州郡的知府,下至贩夫走卒,几乎都是被调动了起来。喜好花岗石、各类奇珍异宝的赵佶此刻当真是开心的很,没有人束缚自己,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些什么,不同于汴梁城的死闷,这江南之地绝对是让这位太上皇爷心情舒畅很多。

什么?人吃马嚼的饷银不够,别逗了,各个州府的敬献的孝敬之银就有三五十万两之多。这些都不是事情。不过,这些可就苦了老百姓了。原本沉重的赋税便已经让人喘不过气,如今跟是来个太上皇,好像所有的赋税又要增加。

江南水乡,水道纵横,来往的船只在漕运的码头过往。而负责这些运输行业的漕帮绝对是其中龙头,忙碌了一天的汉子们早早的都回家休息。望着各个夜色渐渐暗下去的天空,漕帮的总把头人称“泥鳅鱼”的鲍三秃,之所以绰号叫做泥鳅鱼,实在是这个为总把头的水性极好,钱塘江里一条竹筏,不管风多大,浪多急,却是一点事情没有,再者便是他心思灵巧,做人做事颇有分寸,否则也不能统领着两千多人的漕帮,至于为啥叫鲍三秃,那是因这个鲍三秃的头上却是没有头发。

周围的见到是鲍三秃纷纷对着这位总把头见礼,平日里有说有笑的总把头,今日却是有些平淡,只是冷冷的点点头,便继续前行。

不理会旁人的奇怪,一脸凝重之色的鲍三秃带着几个心腹之人来到漕帮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进了院子,内院中的暗室之中可是有一个大人物等着自己呢。自己亦是不敢耽搁,屏退了左右,自己急忙进了内室,只见内室中,一身黑衣的邓元觉正平静的望着他。邓元觉的身后却是一身紧身便装与刘平有过一面之缘的沈雅不过此时却是用丝巾蒙着脸面,旁人却是看不到此女的脸面,另一侧则是贴身护卫木二。

鲍三秃见到邓元觉立刻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跪在邓元觉身前恭敬道:“明教弟子,鲍三秃参见长老!诸位堂主!”

邓元觉一脸和善的扶起鲍三秃道:“起来吧!”

“谢长老!”鲍三秃恭敬道。

“事情准备怎样了?”邓元觉收起慈善的表情,一脸严峻道。

“大长老放心!弟子早已经将兵器和火药准备妥当!就等着长老一声令下,弟子们便动手,一起攻入苏州城,杀了那赵佶狗贼!为老明尊报仇!”鲍三秃狠狠道。

这鲍三秃乃是当年方腊起事之时的心腹,随着方腊的失败,这鲍三秃亦是随着败军的队伍且战且退,最后不得不隐姓埋名,入了漕帮之中,几年的功夫,加上暗地里邓元觉的支持,便混上了这总把头职位。

“恩!大事在即,不可轻慢,若然是有什么差池,那我教蛰伏这些年的力量就白费了。”邓元觉道。

“长老放心,漕帮之中,都是我教众骨干。绝对可靠!”鲍三秃恭敬道。

“恩,后日已然有了确切的消息,听闻那赵佶狗贼就要去苏州外城的真庆道院上香。我等在外城的内应已经安排好,到时候,你把漕帮里的船只准备好,咱们在黑水湖暗藏的五千多人马便可以一股冲入,直接突入真庆道院,拿下那个赵佶!到时候再拿下苏州城,斩下那赵佶的狗头,祭奠老明尊与当年诸位弟兄。到时候便大旗立起,在江南建立无上神国,到时候你等都是有功之臣,老夫自然要好好赏赐与你!!!”

“属下明白!属下为明教大业,万死不辞!”鲍三秃一脸激动神色道。

“恩,去吧。”邓元觉道。

“属下告退!”鲍三秃恭敬道。起身离开。

待鲍三秃走后。沈雅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师傅为何还要如此谨慎,不如我今夜潜入苏州,杀了那个赵佶便是了,徒儿也好为家人报仇雪恨!”

“幼稚!你以为方位森严,又有带械御前班直的那些禁军是好打发的。再说了,老夫谋划了这些年,总算是有了机会,江南各路苦于宋主久矣。只要抓住了赵佶,到时候圣教大旗一举,便一夫倡乱万,万夫景从的绝好时机,在加上老夫已经与西夏那边做好的约定,只要他们与西军纠缠,咱们这里便趁势起事,焉有不成功之理。”

“宋人的军队会不会给咱们造成麻烦!”沈雅问道。

“哼!江南道的番兵都是些无用之徒,徒有其表,唯一可堪一战的也就只有张伯奋的江宁军,不过不用担心,咱们圣教已经有人埋伏在张伯奋身边了。若然是有什么异动,那就先料理了他!到时候江宁军群龙无首,便可不足为虑了。”邓元觉做了个砍刀的手势,冷酷道。

“整个大宋,也就没有什么人能制衡的住我圣教崛起的脚步了。”邓元觉猖狂道。忽然,邓元觉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恶狠狠道:“要是那个刘平能够听话些,老夫何至于这么费事!”

“刘平么···。”沈雅的心里想起了那个奇怪的家伙,心中一动。

“恩,就是那个可恶的刘平,若不是圣姑已然委身于他!老夫早就一掌毙了他了!”

“师傅,他应该算个好人吧。”沈雅道。

“好人!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只有圣教业火降临,才能洗刷世人的罪孽!”

邓元觉站起身,双手交叉轮转,向着虚空之中行了一个明教教礼,低声道:“熊熊圣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身侧的沈雅与木二亦是跟随一脸虔诚的行礼吟唱起了明教经文。

三日后真庆道院,巍峨的山门已经早早的被一群驻防的军兵们把手,周围的百姓亦是都被驱逐,往日里想要上香的普通百姓早早的便被赶走。作为今天的主角,赵佶早已经换了一身青色的道袍,发髻盘束,腰间佩挂着蟠龙玉牌,身侧跟着近臣梁师成,以及一众太监侍从。道观之中各个道士与观主早早的在山门外等候,山门近前,闲杂人等俱都清理,鸣锣举牌、黄土垫道净水泼街,雕花梨木,外罩黄龙锦缎的马车玉辇,下了马车,在梁师成的搀扶下,旗罗伞盖,众多太监亲卫随从径直来到观前。

道观诸人一见赵佶前来,急忙行礼,一副恭敬的模样。

赵佶随便点了点头。

“唔,果然是不亏是江南第一道观!待孤给三清进上香,便好好看看着真庆道院。”

“太上慢些,这里依山傍水,果然是福报之地。更是适合修身养性,对陛下修行无上金丹大道更是大有裨益啊。”梁师成奉承道。

“恩,有理!”赵佶微微一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进了道观之中。观赏着观内景色,并且来到三清塑像前焚香上供,颇为庄重。

“这里景色不错,孤今晚便住在此处,好好感受一下江南风物!”赵佶说。

“太上既然有此意愿,那微臣便去吩咐这里的道观准备一下。”梁师成说。

说罢,梁师成行了礼转身出了,吩咐下人去。

入夜,真庆道院外灯火通明。不断有巡夜的兵士在来回的巡视。

外门之处,却是有五百多军士把守,统领之人乃是御林军中的一个近卫指挥使,名叫马龙,人高马大,一身横练的功夫,更是自幼修习,原本禁军之中只是一个小当值,虽然有些武力,可是禁军糜烂,不堪于战,未曾有过出头,而当时刘平掌控了禁军之后。使用永定军的军事训练却也是短期里训练了一批相对来说有些能力的武官,而马龙正是在此列。如今也是被赵桓委派为保护太上皇的都统指挥。此刻他正一脸严肃的望着远处的一处水面。夜里黑暗,自然是看不太清楚,望着看着像漕运的船只整整十几艘正一轮轮的望岸边前来。满脸疑惑。正在此时。却见一艘艘商船如同没有看到岸边一般,仍旧是鼓动帆船而努力靠近岸边。只见七八搜大船上已然下了一群群黑衣打扮的汉子。慢慢的凑在一起,足足有好几百人,而且人数还越聚越多,马龙定睛一看,登时便是心中一惊,因为他看到这些黑衣人俱都是些黑衣人俱都是拿着兵刃上来的。

“敌袭!!!”马龙急忙高呼。一众巡逻的军士听到马龙的呼喊纷纷向着外面冲出。可是迎面便是一阵箭雨射来。马龙急忙挥刀格挡,无数的喊杀之声响起来,马龙大惊,急忙招呼亲随让他去通报已然在观内休息的赵佶赶紧逃离。

“熊熊圣火,燃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杀入观中,诛杀赵佶狗贼!”

“圣教复起,神国祭立!!”

黑人人群之中传来阵阵叫喊之声。

“明教余孽!”马龙惊骇欲绝,眼见着这些暴徒冲上来马龙当即拔出腰刀带着人冲杀上前,一个教众被他一刀砍下,正待高呼进攻之声,只见一个黑影直冲到自己近前手里长刀猛地劈下,马龙急忙格挡,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直直的劈下,自己手里钢刀竟然被一刀劈断,那刀亦是狠狠而下。

“噗嗤!”一声。马龙的头颅已被那大汉一刀砍下。

砍死马龙之人,正是邓元觉手下的高手木二。

黑衣教众越聚越多。这五百官军却是真心抵挡不住,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真庆道院的大门便已经被攻破,大批黑衣教众手持利刃乱哄哄的攻杀了进去,黑人群之中,簇拥着一位黑衣老者,非是别人,正是那邓元觉,只见众人簇拥着邓元觉进了道观,不大的功夫,木二已然带着一批黑衣人把满身泥土的赵佶与梁师成二人抓到了邓元觉身前。

第六十五章:疯狂

赵佶此刻已然吓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浑身颤抖,原本华丽的道服已然被泥土弄的脏皱无比。头上的发髻散乱,早已没那一副仙风道骨的无上道君的风范,有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对危险的恐惧与惊吓。一脸的鼻青脸肿,在抓捕之时应该是没少被殴打。而且身下已然是一片潮湿,被吓的鸟失禁了。旁边的梁师成此刻更是狼狈,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地方,道袍早就被撕吧的只剩下一缕一缕的布条,在方才木二冲入内室的那一刻,十几个如狼似虎的教众斩杀了一众道士后便抓住了这个只会躲在房间里不断发抖的太上皇。

“知道我是谁么?”邓元觉望着赵佶嘿嘿道。望着眼前如同老鼠一般的赵佶,邓元觉的心里感到一阵阵的舒爽。

“你····你们是什么人?”赵佶结巴道。

“我们是什么人!哈哈哈!!”

邓元觉说完,大笑一声,猛地一把将自己的黑色外衣脱下,露出里面青色的明教教服,青衣胸前却是隽秀着一朵赤红的火焰。明教食菜事魔,饮食上节制,在穿着之上,更是有严格的教规,明教脱胎于波斯摩尼教,崇拜火焰,也叫拜火教,因此对火焰有着崇高的崇拜,此刻的邓元觉一身教服,在火把的照耀下,胸前的火焰似乎都要喷薄出来一半。

“认识它么??!!”邓元觉望着赵佶指着自己的胸前火焰标识说道。

赵佶牙齿打着颤说道:“孤不知道啊。”

邓元觉哈哈一下,猛地凑到赵佶眼前,阴狠的说:“明教!当年在江浙起事的明教!记住,我是邓元觉!!当年我家老明尊便是被你这狗皇帝害死!如今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总算让你落在了我们手里啊!!哈哈。”

“你们···你们不要害我,我是大宋太上皇爷,我大宋几十万精兵,你们要是如此,必备我大宋军所灭!!只要··只要你们放了孤,孤可以既往不咎,还能许你们一生一世都吃穿使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赵佶一脸慌乱道。

“赵狗贼,你觉得可能么!!当年江南一役,我明教精锐伤亡殆尽,百不存一,明尊被你们宋军戕害,如今得了报仇的机会,你觉得你能活么!!”邓元觉狠狠道。

原本按照历史要去金国吃牢头饭的宋徽宗,如今提前吃上了,不过不是在遥远的五国城,而是在这富饶的江南之地!

“狗贼!我杀了你!”一声娇喝传来,却是一身黑衣的沈雅。剑光闪动,直奔赵佶脖颈。

叮!电光火石间,却是被邓元觉一把用手中的精钢拐杖挡住!

“师傅!!我要杀了他!”

“啪!”一个耳光打下来,直直的打在沈雅的脸上,白皙的脸庞上登时便红了起来。

“胡闹!现在还不是杀这鸟厮的时候!我还大用处!”邓元觉大怒的说。

“把他押下去。”邓元觉冷声道。

“是,大长老!”几个精壮的教徒便拉着赵佶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了下去。

苏州城的一侧偏门。几个无精打采的军卒正守卫的着城门。

“二狗子。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又上快活坊找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娘皮们耍去了!”一个矮胖的军卒冲着一旁的一个干瘦军卒道。

“放你娘的屁吧。最近老子手头紧,哪有那闲钱。要不是老子这一阵子手头点背,在万福赌坊输了这个月的月俸钱,老子还真得去快活坊耍耍!”那干瘦的军士吐了口唾沫笑道。

“呦呦!你这赖皮的东西,还点背呢,上个月的月俸钱你不是早就没了,从我这里还借了半贯大子,别废话,你娘老子我也等着花钱了,赶紧还我!”那矮胖的军卒说。

那干瘦的军卒一闪身,笑嘻嘻道:“长归哥,您再宽限些日子,咱们共是这些年了,侬还不知道阿拉是什么人!差不了那几个子!等下个月俸禄银子下来,我便还你便是了。”

“咳咳。你们想的更是挺好,还下个月,俺可是听说,下个月的俸银怕是不发了。”一侧蹲在墙角,带着范阳笠帽的一个老兵丁无奈道。这老头大约六十多岁,混了半辈子,如今只不过是个班头,手下就二狗子与长归这两个闲差人。平日里厮混的不错,倒也就没啥规矩了。

“陈头,您老别瞎说。怎么就不发了!”被称为二狗子的军卒问说。

“还不是那位太上皇!俺的一个远房侄子是府衙里内库的。听说这阵子的府衙银子如同流水一般。都被那位太上皇爷给提出来库,听说是连今年上半年的税银全都提出来了,府衙拮据,知府大人说可能下个月的俸银乃至下下个月的都得延迟。”陈老头说道。

“陈头!有准吗,可别真的不发了啊,家里的婆娘娃儿全指着我这俸银活着呢。你可别瞎说。”

“我老汉为啥要瞎说。你这后生爱信不信!”老头有些生气,自顾自的从自己的腰后面拿出一个酒葫芦,扒开塞子,自己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张口说:“好喝,哎···还是这老黄酒味道不错啊。”

矮胖与二狗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眼馋神情,二狗子谄笑着冲着老头道:“陈头,分一口呗。”

“不分,不分,娘求的,老子还没怎么喝呢,给你们两个兔崽子喝,门都没有。”老陈头一把把酒葫芦捂住,放到了腋下说道。

“哎呦,陈头,您看城门那有人。”长归忽然冲着另一侧道。

“哪呢?”老陈头慌忙起身。一不留神,手里的葫芦被偷偷移步到自己身后的长归一把从腋下抽了出去。

“哈哈,哪有什么人。还真信啊。”得了酒的长归嘿嘿道。打开酒葫芦的塞子,举起来大口的喝了一口。

“长归哥,你给我留一口啊。”二狗子也凑上去抢过酒葫芦大口的灌了一口。

“你们这两个猴崽子!”老陈头无奈的笑骂说。

“好歹给我留一口!别他娘的都给老子喝了!”

“放心吧,陈头,我们肯定给你留一口。”二狗子嘿嘿道。

忽然老陈头的脸上一阵惊恐之色。望着二人身后结结巴巴道:“有有··有人!”

“陈头,这招我们哥俩玩过了,你再玩就没意思了。说了给你留一口。”二狗子话还没说完。只觉的后背间一阵剧痛,仿佛被劈开一般,低头一看,只见一把钢刀不知何时从自己的胸膛中扎透而出。腥血如同泉涌一般从二狗的口中喷出。而另一旁的长归像是傻了一般,刚要张口,只觉的眼前一刀白光闪过,自己的头颅便飞了起来。

“杀人了!!”老陈头惊恐的张开嘴想要大声呼喊,嗖的一声,一只利箭直直的穿过老陈头的口中自后脑透出。

电光火石之间,三人已然死透,杀死三人却是七八个黑人蒙面之人。

“城下清理完成,你们去牌楼之上,将上面的六个守卫干掉!然后发信号,迎接圣教大军入城!”一个黑衣人吩咐道。

不大的功夫,牌楼上的几个军士也被解决。黑衣人们顺势将大门推开。拿出一只响箭,点燃了捻子,但听得嗖的一声,半空中发出啪的一声,闪出一到光亮,须臾。一股股手擎着火把的队伍黑压压的透城而入。

苏州西侧的城防军营之中,驻扎着本地的驻泊军士。按照宋代州府的规定,州府之中,除了衙役,官差,各类驻泊的军队不少与千余人,可惜,随着宋朝连年的吃空饷的环境下,败坏了军纪,整个大营之中,只有不到五百余人,而这五百多人大多都是些不学无术的昏庸之辈。睡梦之中便被明教教众冲破了大营。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整个军营的人杀戮殆尽。

火光之中,邓元觉狞笑着走进了大门内,冲着周围亲信说道:“入了苏州城。老夫准你们大索三天。明尊圣母在上,用光明业火去洗涤这污秽的世间!!”

“圣教无敌!!”众人一众应诺。

苏州城中,一场劫难来临。这些由漕帮、水贼们组成的明教教众如同一个个饿狼,冲入羊群之中。整个苏州被这只巨兽所惊醒。叫喊之声。哭号之声。刀枪入肉之声,不绝于耳。民宅之中,还在睡梦中。毫无知觉的居民,被这些如狼似虎的教众打破了家门。妻儿被掠,家人被屠,各种细软钱帛被抢夺,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呼号救命求饶之声。

次日清晨,苏州的城门之上,挂上了明教的大旗。城内仍旧是一片混乱,这座美丽的城市,遭受着如同灭顶般的灾难,民房大多被教众烧毁大半,无数的民众如同牲口一般被一队队教众们押解着带到街边砍杀。整座城市弥漫着杀戮、死亡。以及人肉被烧焦的恶心味道。

沈雅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十几年来,除了随师傅练武,便练武,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进入苏州。苏州里赵佶临时的行宫别院中,不过此刻此地已经成了明教临时的总坛,沈雅早早的起来,顺着民宅向着别院走去。猛地听到一个小巷子里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哭号之声。沈雅一皱眉,鬼使神差的进去了。只见几个身着明教服饰的军士正在奸大大的32!#淫一个正自嘶嚎的女子,旁边却是一个被刀砍做两段的孩童。

“畜生!”沈雅颤抖的吼道。一把拔出了宝剑,欺身上前,冲着围在那女子身上的几人砍刺而去。剑光闪烁,还未等这几人反应过来,脑袋便掉在了地上。只剩下一个家伙颤抖的跪在地上

“旗主!救命,有人偷袭啊!!”那家伙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不过还没喊完,沈雅的剑已然贯穿了他的喉咙。

立刻,从巷子的深处跑出六七个衣衫不整的教众,为首的身着一身旗主的服饰。

“什么人!活腻了,敢杀我明教教众!”

那旗主望着沈雅道。待他看清了沈雅身上的火焰标志后,急忙跪倒在地,一身冷汗道:“属下该死,冲撞了上使!!”

“你们是畜生么!!”沈雅扭曲着脸道。

一侧的赤着身子女子爬起来,爬到那断成两截的孩童身侧抱起孩子的残躯发出非人般的嘶嚎。

“砰!”那女子一头撞死在了一侧的墙上。血流泊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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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疯狂

赵佶此刻已然吓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浑身颤抖,原本华丽的道服已然被泥土弄的脏皱无比。头上的发髻散乱,早已没那一副仙风道骨的无上道君的风范,有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对危险的恐惧与惊吓。一脸的鼻青脸肿,在抓捕之时应该是没少被殴打。而且身下已然是一片潮湿,被吓的鸟失禁了。旁边的梁师成此刻更是狼狈,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地方,道袍早就被撕吧的只剩下一缕一缕的布条,在方才木二冲入内室的那一刻,十几个如狼似虎的教众斩杀了一众道士后便抓住了这个只会躲在房间里不断发抖的太上皇。

“知道我是谁么?”邓元觉望着赵佶嘿嘿道。望着眼前如同老鼠一般的赵佶,邓元觉的心里感到一阵阵的舒爽。

“你····你们是什么人?”赵佶结巴道。

“我们是什么人!哈哈哈!!”

邓元觉说完,大笑一声,猛地一把将自己的黑色外衣脱下,露出里面青色的明教教服,青衣胸前却是隽秀着一朵赤红的火焰。明教食菜事魔,饮食上节制,在穿着之上,更是有严格的教规,明教脱胎于波斯摩尼教,崇拜火焰,也叫拜火教,因此对火焰有着崇高的崇拜,此刻的邓元觉一身教服,在火把的照耀下,胸前的火焰似乎都要喷薄出来一半。

“认识它么??!!”邓元觉望着赵佶指着自己的胸前火焰标识说道。

赵佶牙齿打着颤说道:“孤不知道啊。”

邓元觉哈哈一下,猛地凑到赵佶眼前,阴狠的说:“明教!当年在江浙起事的明教!记住,我是邓元觉!!当年我家老明尊便是被你这狗皇帝害死!如今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总算让你落在了我们手里啊!!哈哈。”

“你们···你们不要害我,我是大宋太上皇爷,我大宋几十万精兵,你们要是如此,必备我大宋军所灭!!只要··只要你们放了孤,孤可以既往不咎,还能许你们一生一世都吃穿使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赵佶一脸慌乱道。

“赵狗贼,你觉得可能么!!当年江南一役,我明教精锐伤亡殆尽,百不存一,明尊被你们宋军戕害,如今得了报仇的机会,你觉得你能活么!!”邓元觉狠狠道。

原本按照历史要去金国吃牢头饭的宋徽宗,如今提前吃上了,不过不是在遥远的五国城,而是在这富饶的江南之地!

“狗贼!我杀了你!”一声娇喝传来,却是一身黑衣的沈雅。剑光闪动,直奔赵佶脖颈。

叮!电光火石间,却是被邓元觉一把用手中的精钢拐杖挡住!

“师傅!!我要杀了他!”

“啪!”一个耳光打下来,直直的打在沈雅的脸上,白皙的脸庞上登时便红了起来。

“胡闹!现在还不是杀这鸟厮的时候!我还大用处!”邓元觉大怒的说。

“把他押下去。”邓元觉冷声道。

“是,大长老!”几个精壮的教徒便拉着赵佶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了下去。

苏州城的一侧偏门。几个无精打采的军卒正守卫的着城门。

“二狗子。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又上快活坊找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娘皮们耍去了!”一个矮胖的军卒冲着一旁的一个干瘦军卒道。

“放你娘的屁吧。最近老子手头紧,哪有那闲钱。要不是老子这一阵子手头点背,在万福赌坊输了这个月的月俸钱,老子还真得去快活坊耍耍!”那干瘦的军士吐了口唾沫笑道。

“呦呦!你这赖皮的东西,还点背呢,上个月的月俸钱你不是早就没了,从我这里还借了半贯大子,别废话,你娘老子我也等着花钱了,赶紧还我!”那矮胖的军卒说。

那干瘦的军卒一闪身,笑嘻嘻道:“长归哥,您再宽限些日子,咱们共是这些年了,侬还不知道阿拉是什么人!差不了那几个子!等下个月俸禄银子下来,我便还你便是了。”

“咳咳。你们想的更是挺好,还下个月,俺可是听说,下个月的俸银怕是不发了。”一侧蹲在墙角,带着范阳笠帽的一个老兵丁无奈道。这老头大约六十多岁,混了半辈子,如今只不过是个班头,手下就二狗子与长归这两个闲差人。平日里厮混的不错,倒也就没啥规矩了。

“陈头,您老别瞎说。怎么就不发了!”被称为二狗子的军卒问说。

“还不是那位太上皇!俺的一个远房侄子是府衙里内库的。听说这阵子的府衙银子如同流水一般。都被那位太上皇爷给提出来库,听说是连今年上半年的税银全都提出来了,府衙拮据,知府大人说可能下个月的俸银乃至下下个月的都得延迟。”陈老头说道。

“陈头!有准吗,可别真的不发了啊,家里的婆娘娃儿全指着我这俸银活着呢。你可别瞎说。”

“我老汉为啥要瞎说。你这后生爱信不信!”老头有些生气,自顾自的从自己的腰后面拿出一个酒葫芦,扒开塞子,自己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张口说:“好喝,哎···还是这老黄酒味道不错啊。”

矮胖与二狗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眼馋神情,二狗子谄笑着冲着老头道:“陈头,分一口呗。”

“不分,不分,娘求的,老子还没怎么喝呢,给你们两个兔崽子喝,门都没有。”老陈头一把把酒葫芦捂住,放到了腋下说道。

“哎呦,陈头,您看城门那有人。”长归忽然冲着另一侧道。

“哪呢?”老陈头慌忙起身。一不留神,手里的葫芦被偷偷移步到自己身后的长归一把从腋下抽了出去。

“哈哈,哪有什么人。还真信啊。”得了酒的长归嘿嘿道。打开酒葫芦的塞子,举起来大口的喝了一口。

“长归哥,你给我留一口啊。”二狗子也凑上去抢过酒葫芦大口的灌了一口。

“你们这两个猴崽子!”老陈头无奈的笑骂说。

“好歹给我留一口!别他娘的都给老子喝了!”

“放心吧,陈头,我们肯定给你留一口。”二狗子嘿嘿道。

忽然老陈头的脸上一阵惊恐之色。望着二人身后结结巴巴道:“有有··有人!”

“陈头,这招我们哥俩玩过了,你再玩就没意思了。说了给你留一口。”二狗子话还没说完。只觉的后背间一阵剧痛,仿佛被劈开一般,低头一看,只见一把钢刀不知何时从自己的胸膛中扎透而出。腥血如同泉涌一般从二狗的口中喷出。而另一旁的长归像是傻了一般,刚要张口,只觉的眼前一刀白光闪过,自己的头颅便飞了起来。

“杀人了!!”老陈头惊恐的张开嘴想要大声呼喊,嗖的一声,一只利箭直直的穿过老陈头的口中自后脑透出。

电光火石之间,三人已然死透,杀死三人却是七八个黑人蒙面之人。

“城下清理完成,你们去牌楼之上,将上面的六个守卫干掉!然后发信号,迎接圣教大军入城!”一个黑衣人吩咐道。

不大的功夫,牌楼上的几个军士也被解决。黑衣人们顺势将大门推开。拿出一只响箭,点燃了捻子,但听得嗖的一声,半空中发出啪的一声,闪出一到光亮,须臾。一股股手擎着火把的队伍黑压压的透城而入。

苏州西侧的城防军营之中,驻扎着本地的驻泊军士。按照宋代州府的规定,州府之中,除了衙役,官差,各类驻泊的军队不少与千余人,可惜,随着宋朝连年的吃空饷的环境下,败坏了军纪,整个大营之中,只有不到五百余人,而这五百多人大多都是些不学无术的昏庸之辈。睡梦之中便被明教教众冲破了大营。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整个军营的人杀戮殆尽。

火光之中,邓元觉狞笑着走进了大门内,冲着周围亲信说道:“入了苏州城。老夫准你们大索三天。明尊圣母在上,用光明业火去洗涤这污秽的世间!!”

“圣教无敌!!”众人一众应诺。

苏州城中,一场劫难来临。这些由漕帮、水贼们组成的明教教众如同一个个饿狼,冲入羊群之中。整个苏州被这只巨兽所惊醒。叫喊之声。哭号之声。刀枪入肉之声,不绝于耳。民宅之中,还在睡梦中。毫无知觉的居民,被这些如狼似虎的教众打破了家门。妻儿被掠,家人被屠,各种细软钱帛被抢夺,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呼号救命求饶之声。

次日清晨,苏州的城门之上,挂上了明教的大旗。城内仍旧是一片混乱,这座美丽的城市,遭受着如同灭顶般的灾难,民房大多被教众烧毁大半,无数的民众如同牲口一般被一队队教众们押解着带到街边砍杀。整座城市弥漫着杀戮、死亡。以及人肉被烧焦的恶心味道。

沈雅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十几年来,除了随师傅练武,便练武,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进入苏州。苏州里赵佶临时的行宫别院中,不过此刻此地已经成了明教临时的总坛,沈雅早早的起来,顺着民宅向着别院走去。猛地听到一个小巷子里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哭号之声。沈雅一皱眉,鬼使神差的进去了。只见几个身着明教服饰的军士正在奸大大的32!#淫一个正自嘶嚎的女子,旁边却是一个被刀砍做两段的孩童。

“畜生!”沈雅颤抖的吼道。一把拔出了宝剑,欺身上前,冲着围在那女子身上的几人砍刺而去。剑光闪烁,还未等这几人反应过来,脑袋便掉在了地上。只剩下一个家伙颤抖的跪在地上

“旗主!救命,有人偷袭啊!!”那家伙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不过还没喊完,沈雅的剑已然贯穿了他的喉咙。

立刻,从巷子的深处跑出六七个衣衫不整的教众,为首的身着一身旗主的服饰。

“什么人!活腻了,敢杀我明教教众!”

那旗主望着沈雅道。待他看清了沈雅身上的火焰标志后,急忙跪倒在地,一身冷汗道:“属下该死,冲撞了上使!!”

“你们是畜生么!!”沈雅扭曲着脸道。

一侧的赤着身子女子爬起来,爬到那断成两截的孩童身侧抱起孩子的残躯发出非人般的嘶嚎。

“砰!”那女子一头撞死在了一侧的墙上。血流泊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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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章有些口味有些重了,诸位看官见谅则个。顺便厚脸求订阅、求打赏。

第六十六章:投鼠忌器

“这几个人渣是你的人?”沈雅冲着那小旗主问道。

“回禀上使,确···确实是属下的人,不过这些狗杀才竟然冲撞了上使,自然是该杀,该杀!”那旗主谄媚道。

“你们方才在巷子深处?”沈雅望着他冷冰冰道。

“是!上使。”那旗主说。

“你们在干什么?”沈雅冷声问道

“回禀上使,小人··小人正带着底下的弟兄们正在追剿城内的散兵游勇。”那旗主心虚道。

“是么?”沈雅道。说着便转身向着巷子深处走去。

“上使,里面不过是些宋庭的鹰犬,已然被小的们料理了,污血浑浊的别脏了上使的衣衫。”那旗主谄笑道。说着便要起身,拦在沈雅身前。

“我让你们起来了吗?”沈雅眯了一下眼。

“跪下!”沈雅寒声说道。明教教规森严,下级见了上级许完全服从,沈雅好歹也是邓元觉的亲传弟子,地位自然不用说了。一句话说完,这几个人不敢再有什么动作,老实的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沈雅冲着巷子深处的里面看去只见七八个赤身**的女子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俱都死去了,身上满是淤青与伤口,表情狰狞的可怕,看来生前是遭受了极大的侮辱与伤害,沈雅的肩头耸动了一下。脸上满是愤怒。猛地,沈雅一掌打在巷子一侧的石墙之上,竟然硬生生的将石墙推到,功力之强令人咂舌。

哗啦一声,砖石便将这几个女子的身体掩盖在了里面。算是给她们死后覆身盖住了身子。

沈雅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愤怒,愤怒到整个人似乎都要燃烧起来。转身走出这里,回到方才的地方,那旗主不敢动弹,与七八个教众还跪在地上。

“里面的女人是你们杀的?”沈雅冷声问道。

“不···不是!”那旗主心虚说道。

“嗤!”沈雅手里的剑狠狠的插在那旗主的手背之上,透手而过,然后猛地拔出。鲜血自那旗主的手里流出。

“啊~!上使饶命!”那旗主当即捧着自己的手哭号道。

“我再问一遍,是你们杀的么?”沈雅狰狞道。

“是··是小的们杀的,·上使饶命!那些女人可能是宋庭奸细,所以··所以小的们才出手的啊!”那旗主求饶道。

“滥杀无辜,还敢狡辩,我杀了你们!”沈雅怒目道。

“是大长老允许小人们大索三天的啊!上使不信可以去问问·····。”那旗主刚要分辨。话还未说完,可是这辩解的话注定是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脖颈间已然多出一丝血线,已然是被沈雅一剑刺死。其余几个人眼见自己的旗主被杀,当即是慌忙起身四散奔逃,可是沈雅岂容他们离去,身形飞转,脚下一发力,便追上了那几人,每一人剑都是刺中要害,片刻间就让他们俱都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在死了。

沈雅望着那死去的女子与孩童,心中五味杂陈。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的这身明教服饰。忽然感到了万分的厌恶。自己的父母被宋朝官员衙役逼死,如今这满地的无辜死去的百姓又是谁害死的呢?自己跟随师傅所的做的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为什么会有滥杀无辜,为什么会血流成河,不是说要建立地上神国吗?不是要让神国百姓们过上好日子么?

轻轻的将那女子和孩童的尸身也往旁边挪动了一下,放置在了墙边,一剑横劈,夹杂着内力,削铁如泥的宝剑便将一堵陈旧的土墙斩倒。轰隆一声,尘土飞扬,将这对苦命的母女亦是掩盖在了墙体之下。

沈雅的脑子里此刻一片混乱。她不能理解这种状态,这种情况,这个原本是天堂一般的地方。此刻已然变成了人间地狱。

“对!去找师傅!”沈雅自言自语了一句,便急步向着赵佶的行宫别院而去。

赵佶的行宫内,邓元觉如同一个满足的领主,带着木二在殿内休息。这时,沈雅一头冲了进来。

“雅儿,你来了!”邓元觉道。

“师傅。”沈雅行礼说。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呢?为师也不是要真的打你,实在是怕你冲动,真的杀了赵佶,虽说赵佶咱们会迟早杀,但是现在不行,他是咱们的诱饵与安全的保障。”邓元觉笑呵呵说道。

“弟子不敢!”沈雅道。

“恩,我知道你想杀赵佶,可是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到时候需要他死的时候,老夫让你亲自下刀子怎么样?”

“徒儿谢过师傅,但是师傅··还有一件事,迫在眉睫。”沈雅道急声道。

“师傅,教众在残害民众啊!”

“哦?是么,可能是在清剿还在抵抗的官军吧。”邓元觉淡然道。

“不是的师傅,是真的在滥杀无辜啊。师傅,是你下的令,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快下令停止吧。”沈雅急声道。

“混账!怎么跟师傅如此说话!是我下的令!让他们大索三天的!岂可出尔反尔!”邓元觉一戳拐杖道。

“师傅,为什么!!?”沈雅愤怒道。“那些不过是些无辜的百姓!”

“无辜,世间哪有什么无辜!你要知道,这些人都是献祭明尊的礼品!这些都是为了让神国更加纯粹。就算是屠光了苏州城,哪又有什么关系呢!若然再多言语,乱我军心,休怪为师手下不留情!”邓元觉疯狂道。

“师傅,不应该这样的,这是造孽啊!!这不是在建立神国!只是在残害百姓啊!”沈雅嘶声道。

“啪!孽障!你在胡说,我先杀了你!”邓元觉抬手给了沈雅一巴掌。说着手里的拐杖便如同乌龙探海一般,抬起来夹带着呼啸之声直奔沈雅的头上。

那拐杖乃是精铁所铸成。端的一见厉害的兵刃,寻常的兵器只要碰上这拐杖怕是都得折断,更别说着人的脑袋。一旁的木二眼中已然是不忍之色。沈雅抬起头,冷冷得望着邓元觉,大有你把我打死,我也不怕的神情。

邓元觉的拐杖眼看就要落在沈雅的头上,却是在离着沈雅两三公分的地方收手而停。

“你不怕我打死你!”邓元觉恶狠狠道。

“不怕!”沈雅道。

一旁的木二低身恭敬道:“大长老,二小姐只是有些不理解,您莫要生气,还是放过二小姐吧。”

“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我不想再见到你!”邓元觉愤怒道。

“好,师傅!我滚!!”沈雅捂着耳朵,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转头向外而去。她不知道要去哪,只是想逃离,远远地逃离。自己没有办法制止,那便逃离这里吧。找谁?此刻的脑海中,蓦地想起了那个替自己靠野鸡的坏家伙。对,去找刘平,他会有办法的!

远在燕京的刘平猛地打了个喷嚏,疑惑道,这是谁想我呢?

邓元觉望着跑出去的沈雅狠狠的哼了一声。

“要不要把小姐叫回来!”木二恭声道。

“不要管她。随她去!”邓元觉狠狠道。

邓元觉思忖了片刻,一转头,对着木二说:“去,派人飞鸽通知西夏那边,咱们明教已经起事,让他们赶紧拿下西北。好呼应我们这边!相信很快就会有宋军前来了。”

“诺!”木二施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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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皇城呢,朝堂之上。新皇赵桓此刻正在銮殿之上来回走动,脸上满是焦急。头上的乌纱紫金冠两侧的羽翅正来回震动。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赵桓猛地停下脚步,狠狠的拍击了一下銮殿上龙椅旁的扶手。

此时的汴梁已然是收到了苏州巨变,赵佶被掠的消息,各种消息铺天盖地而来,赵桓此刻更是气炸了肺子一般。在自己的国家,身为太上皇的赵佶居然被一群无法无天的教众给抢掠了。还被人家攻占了苏州城。这简直就是**裸的打脸啊。而对于此刻这群叛逆的人数,兵器配置,以及意图,居然都还没有一个清晰的分析。不过,赵桓心里却是隐隐有着一丝解脱般的感觉,碍手碍脚的便宜老子看来真的要挂了,而且还是被乱贼抓的。这样一来,能制约自己的人便更少了。那自己的位置也就做的更加稳定啊。不过,这种心思却是深埋心底,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毕竟以孝治世的赵宋王朝可是君父为大的,要是让臣子百姓知道当今的陛下盼着自己老子死,那可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所以在朝臣面前,赵桓此刻可是一副悲愤欲狂的表情。

“卑鄙,无耻!大逆不道!!居然敢在苏州闹乱子,简直、简直是无法无天!!还敢拘谨太上皇!!”赵桓恶狠狠道。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众臣们纷纷道。

赵桓心里说:“敢情不是你们的老子被人家抓了!”

“有什么办法!诸位爱卿,快快帮朕想来,如何保得太上安危,夺回苏州,剿灭乱党!!?”赵桓焦急道,纵然自己的父亲与自己再有不和,可毕竟是亲父子,总不能看着自己的老爹被这群恐怖的杀人教民给杀害吧。

群臣一阵沉默,赵桓气愤道:“都是一群废物么!我大宋养活你们做什么?关键时候确是顶不上什么用处?!”赵桓气愤道。

“回禀圣上,臣以为该立刻调集大军,前往前往苏州,剿灭叛贼。救出太上!”一个大臣道。

“胡闹,若然是太上有个闪失该当如何?”另一个大臣说。

“臣以为当先麻痹叛贼,以招抚之方法,稳住乱贼,然后在救出太上!”

“都是废话!”赵桓怒道。

“陛下息怒,如今不是着急的时候,既然那群匪类劫持了太上,但是太上并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臣以为,此等贼人定然是在等着想用太上作为底牌要挟我大宋!。”李纲沉声道。

“那李卿你说有什么好办法换回太上皇?”赵桓道。

“回禀陛下,臣既然,既然明教乱党攻占了苏州,但是太上暂时还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臣以为先调离着最近的江宁军与周边厢军围困苏州,然后使者和谈,假意答应他们的一应条件。然后再伺机救援。”

“那好吧!只能暂且如此了,赶紧派军,去救援太上,乱贼若然有什么要求,不妨暂时先答应,先稳住他们,保的太上安稳为上策!”赵桓无奈道。

“陛下圣明!”群臣道。

“诸位臣工,朕只有靠你们了!!朕无论如何都要救出父皇!”赵桓一脸悲伤表情。眼中流出几滴泪水。不过,至于心中到底怎么想的,却是只有自己知道了。

“臣等万死不辞!”群臣一番唱诺。

第六十七章:焦安节的野望

此时的汴梁城自然是被明教作乱的事情弄的焦头烂额,可是这西北之地却已然更是打乱成了一锅粥。

此刻的西军大营之中,以往的帅案之旁都是小种端坐,底下的军将听令,可是,此刻的大帐之中,却是一众军将吵吵扰扰,没有一个顶事之人了,究其原因便是小种此刻还在麟州府被围,而小种的身边满打满算不过三千左右之兵,却是被西夏与复辽军四五万人围困。而此刻的秦风军与泾源两路大军足足两万余人,却是被困守在庆州府外,实际上从庆州到麟州府,不过三百多里的路程,大军前行救援的,不过两天左右便可到达,可是如今却是被对面的西夏五万大军围住去路,而统领这五万大军的,便是被西夏人成为老帅的嵬名济,这几日大军被困在此,不得脱身,亦是不能前进,似乎西夏军队吃死了对面的宋军,死活就是不让这群去救援的西军前进半步。

几次正面对攻,刚了几次,双方损伤了三五千人,西军之中此刻已然是有些乱套了,相对于焦急万分想要去麟州府救援一众西军军将,作为临时指挥的西军副统领焦安节,此刻却是似乎不是那么焦急的想要前行了。

为什么会出现焦安节消极怠工的态度,倒不是他能力太差,而是这位焦安节将军有了别的心思。泾源军与秦凤军两路人马原本就是老种与小种分别统领。而老种故去后,小种名义上也是接管了泾源军。可是如今小种被困。实际在军营中的实权人物便是自己了。初次感受了军权在握的感觉,让焦安节爱不释手,不想放开。所以他已然暗地里与其他几路西军巨头们联系了,表示若是自己能当这两路的人马,日后西军之中,便是将一应好处俱都平摊。毕竟西军中战力最强的两只队伍可都是在自己手里。与此同时,焦安节也是接到了姚平仲与刘延庆两路人马的暗示,若然真是种师中身死,他们两路人马可就都是愿意承认焦安节来统领秦凤军与泾源军的。也许,在他们看来,种师中被困麟州,看来是在劫难逃了。而同意焦安节这样的家伙当两路人马的制使,对日后西北的地盘的争夺也是有好处的。毕竟一个平庸普通的焦安节与一个嚣张厉害不断打压各部的种师中选哪个,这是不言而喻的。当然,只有岢岚军的折家没有什么表示,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不同意。这让焦安节已然是取得这西军几个巨头的暗地里承认的心思有些些许不快与担心,不过他很快就将这种不快与担心先行压了下去,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所以今日焦安节在在帅帐之中布下了埋伏,便是为了安内。因为他要借机清除两个人。而这两个人便是泾源军的代都统吴阶与其胞弟吴璘。

此刻的帅帐之中,焦安节却是叫来了诸多心腹军将与泾源军的将主、而这其中便有泾源军的偏将吴璘,而作为代都统的吴阶,却是还没有来。不过此刻焦急的焦安节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所以他决定先拿下吴璘,等一会吴阶到时,再拿下吴阶。只要将二人软禁拿下后,整个泾源军也将彻底进入自己的手里了。

“西贼势大,我们如今是不能贸然前行的,所以某准备将在此地休整几天,等西贼露出破绽,再想办法救援种相公。诸位对某的部署还有什么疑问吗?”焦安节说。

“焦将主,为何放松了攻势,如今再不努力突破这些西贼阻拦,怎么去救援种帅!”一旁一个身穿锁子甲的军将不满道。

“娘求的!等等等!每次都是等。弟兄们每天都被困在此地,却又不能破开那群西贼的军阵,如何救的了种帅!”另一个军将道。

“就是,俺选锋营里千余弟兄昨日眼睁睁的看着那群西贼又散开了阵型。后阵之中都能看到那群贼撮鸟从咱府州之地有不知道抓了多少百姓,这群天杀的西贼!!”

“焦将主!到底该如何,你倒是给个办法啊!弟兄们这么耗着,当真是憋屈啊!”

而此时,一身精致的山文甲,带着镔铁兽盔的焦安节只是闭着眼睛,似乎在想些什么,如果离远了看,还真是一副不怒自威的将帅之样,只是离得近,才会发现,焦安节的脸上是满面油光,一副镇定无比的表情,也算是给人一种信任的模样,当然,除被头盔盖住了的一侧的没有耳朵伤疤外,还真没有什么毛病。

“静一静!!都是秦凤泾源各路的将主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种帅被围,某也很心急!可是心急又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一点点来,西贼防守严密,对面的可是西贼里人称老狐狸的嵬名济,此人的心思可是阴毒的很,本将身负种帅所托,带着两万多儿郎,岂可大意,不得不防。”焦安节说道。

话说完,一种军将倒是将聒噪之声降了下来。半晌,焦安节道:“此刻吾等虽不知种帅情况如何,但是我西军却是不能自乱阵脚。”、

“那焦将主以为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说话是西军之将吴璘。

“总要等待机会。伺机而动。方能顶住前方西贼的攻势,在去救援种相公。”焦安节一脸自然道。

“焦将主你这是说的什么笑话!西贼大军压境。我泾源军弟兄拼杀上前,为的就是尽早去麟州,破城救了种帅。可是听你所言好像此事还不能着急一般。火都烧到了眉毛了,越早去一番,种帅便安全一番啊。若然救援晚了,便是我等之罪百死莫赎啊”吴璘急声道。

“笑话!种帅被围,某家也是很焦急的。岂会坐视不管!只是凡是也要讲究谋而后定不是。贸然出击岂不是会承受风险。秦凤泾源两路香火俱都在我等之手,若然是拼杀,到时候中了西贼奸计,难道你想要让我西军精华尽失么!!”焦安节腾地一下起身怒道。一脸凛然之色。

“哼!若然你不敢之突西贼前军,俺泾源铁骑自行突击便是,不管如何,俺也得尽早去麟州救援。”吴璘说道。

“放肆!!吴璘,谁给你的胆子,居然跟上官如此说话!”焦安节恼怒道。

“别人怕你,某却是不怕你~!你不过是秦风军副都统,我乃是泾源军中人!你安能管我!”吴阶针锋相对道。西军之时,秦凤路本是小种经略,泾源路却是老种管辖,自老种故去后,泾源军一路便归统到小种名下。虽然两路人马归一,但是人数却是不同,秦风军足有两万左右,而泾源却是只有不到八千人,可是战力上却是泾源铁骑要比秦凤诸部要强。而此刻的秦风军主帅小种被围,剩余大部队主事之人则成了秦凤军的焦安节。而泾源军则是由吴阶临时管理。吴璘正是吴阶的亲弟弟,亦是泾源军中惯战的猛将,因此在这大帐之中,吴璘却是不鸟焦安节。

“吴璘,别以为你是泾源军中人,我焦某人便治你不得!!某好歹是临时统帅!帅帐之前大声咆哮,某砍了你的脑袋祭旗!!”

“你敢!就凭你。哼,若然你真的有种,也不会被人家割了耳朵!”吴璘讽刺道。

“哇呀呀!来人、给我拿下这泼厮杀才。”焦安节被人揭开了耳朵被人砍的伤疤,当即恼羞成怒。立刻吩咐军士来拿吴璘。

说话间,进来几个精壮的军士便要来拿吴璘,其余的军将纷纷劝阻说情。

“焦将主,莫急,都是自家人,何必呢。”一个军将道。

“就是,焦将主,种帅安危未定,何必同室操戈呢。”另一个军将也劝道。

“将主息怒,二人将主息怒,都是为了种帅安危啊,如今正是用人之时,若然让秦风与泾源两军出了嫌隙,岂不是让西贼看笑话!”说话是西军军将王云猛。这位西军军将也是老种麾下爱将,平日里倒也是热心肠之人,眼见吴璘要危险,忙出来打圆场。

“哼!本将说的话你们没听见么!还不绑了这鸟厮,推辕门重责二百军棍!以儆效尤!”焦安节此刻谁的话也不听,好歹自己也是名义上两军的最高统帅了,以前便是与和吴璘不睦,如今终于有机会整治你了还不好好炮制你,哼!

其余众人纷纷咂舌,二百军棍,这是要活活将人打死啊。

“你们聋么!难道本将说话你们听不懂,某叫你们把这个不懂规矩的鸟厮拿下!再有劝阻着,一概与这吴璘一起受罚!!”焦安节恶狠狠道。

只见几个亲卫就要上前拿住吴璘,正待抓捕之时,但听的帐外一阵大喝:“我看哪个敢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员身披重甲,一脸杀气的高个子军将带着几个亲卫冲了进来。非是别人,正是吴璘的兄长,泾源军的代都统吴阶。

“我看谁敢动他!”吴阶冷声道。身侧的亲卫亦是抽出了兵刃,大有一言不合便要砍杀的意思。

“吴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焦安节冷声道。

“什么意思?请问焦将军是什么意思?”吴阶道。

“荷荷!你这位胞弟在大帐之中出言不逊,按照我大宋军令,以下犯上者,当斩!!”焦安节一脸嚣张道。

“哼!焦将军!吴璘乃是我泾源军军将,就算是犯了军规,亦然是我泾源军处置。你有什么权利处置!!再者!吴璘方才所言我也在帐外听到了。他不过是建议焦将军你抓紧时间组织军士前往麟州救援种相公!没有说什么别的出格话语,怎么到了你这里便成了狡辩犯上之词!!”吴阶正色道。

“哼!他是你胞弟,你自然是护着他,你如今也是一军之将,如此可不好!”焦安节说。

“若是有以下犯下的罪行,不管是谁,我都不轻饶,可是吴璘的确是没有什么别的话,怎么?难道焦将军要强行绑人不成?”吴阶冷声说。

“别以为我怕你!吴阶,种相公不在,某说话便是军令!”焦安节恶狠狠道。

“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今日我还就要带走吴璘,我看谁敢拦!”吴阶放声笑道。说着便带着吴璘离开。正待这时,焦安节猛地一声大喝:“今日,你们兄弟,谁也别想走!来人,给我把这两个不遵将令的撮鸟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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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焦安节的野望

此时的汴梁城自然是被明教作乱的事情弄的焦头烂额,可是这西北之地却已然更是打乱成了一锅粥。

此刻的西军大营之中,以往的帅案之旁都是小种端坐,底下的军将听令,可是,此刻的大帐之中,却是一众军将吵吵扰扰,没有一个顶事之人了,究其原因便是小种此刻还在麟州府被围,而小种的身边满打满算不过三千左右之兵,却是被西夏与复辽军四五万人围困。而此刻的秦风军与泾源两路大军足足两万余人,却是被困守在庆州府外,实际上从庆州到麟州府,不过三百多里的路程,大军前行救援的,不过两天左右便可到达,可是如今却是被对面的西夏五万大军围住去路,而统领这五万大军的,便是被西夏人成为老帅的嵬名济,这几日大军被困在此,不得脱身,亦是不能前进,似乎西夏军队吃死了对面的宋军,死活就是不让这群去救援的西军前进半步。

几次正面对攻,刚了几次,双方损伤了三五千人,西军之中此刻已然是有些乱套了,相对于焦急万分想要去麟州府救援一众西军军将,作为临时指挥的西军副统领焦安节,此刻却是似乎不是那么焦急的想要前行了。

为什么会出现焦安节消极怠工的态度,倒不是他能力太差,而是这位焦安节将军有了别的心思。泾源军与秦凤军两路人马原本就是老种与小种分别统领。而老种故去后,小种名义上也是接管了泾源军。可是如今小种被困。实际在军营中的实权人物便是自己了。初次感受了军权在握的感觉,让焦安节爱不释手,不想放开。所以他已然暗地里与其他几路西军巨头们联系了,表示若是自己能当这两路的人马,日后西军之中,便是将一应好处俱都平摊。毕竟西军中战力最强的两只队伍可都是在自己手里。与此同时,焦安节也是接到了姚平仲与刘延庆两路人马的暗示,若然真是种师中身死,他们两路人马可就都是愿意承认焦安节来统领秦凤军与泾源军的。也许,在他们看来,种师中被困麟州,看来是在劫难逃了。而同意焦安节这样的家伙当两路人马的制使,对日后西北的地盘的争夺也是有好处的。毕竟一个平庸普通的焦安节与一个嚣张厉害不断打压各部的种师中选哪个,这是不言而喻的。当然,只有岢岚军的折家没有什么表示,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不同意。这让焦安节已然是取得这西军几个巨头的暗地里承认的心思有些些许不快与担心,不过他很快就将这种不快与担心先行压了下去,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所以今日焦安节在在帅帐之中布下了埋伏,便是为了安内。因为他要借机清除两个人。而这两个人便是泾源军的代都统吴阶与其胞弟吴璘。

此刻的帅帐之中,焦安节却是叫来了诸多心腹军将与泾源军的将主、而这其中便有泾源军的偏将吴璘,而作为代都统的吴阶,却是还没有来。不过此刻焦急的焦安节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所以他决定先拿下吴璘,等一会吴阶到时,再拿下吴阶。只要将二人软禁拿下后,整个泾源军也将彻底进入自己的手里了。

“西贼势大,我们如今是不能贸然前行的,所以某准备将在此地休整几天,等西贼露出破绽,再想办法救援种相公。诸位对某的部署还有什么疑问吗?”焦安节说。

“焦将主,为何放松了攻势,如今再不努力突破这些西贼阻拦,怎么去救援种帅!”一旁一个身穿锁子甲的军将不满道。

“娘求的!等等等!每次都是等。弟兄们每天都被困在此地,却又不能破开那群西贼的军阵,如何救的了种帅!”另一个军将道。

“就是,俺选锋营里千余弟兄昨日眼睁睁的看着那群西贼又散开了阵型。后阵之中都能看到那群贼撮鸟从咱府州之地有不知道抓了多少百姓,这群天杀的西贼!!”

“焦将主!到底该如何,你倒是给个办法啊!弟兄们这么耗着,当真是憋屈啊!”

而此时,一身精致的山文甲,带着镔铁兽盔的焦安节只是闭着眼睛,似乎在想些什么,如果离远了看,还真是一副不怒自威的将帅之样,只是离得近,才会发现,焦安节的脸上是满面油光,一副镇定无比的表情,也算是给人一种信任的模样,当然,除被头盔盖住了的一侧的没有耳朵伤疤外,还真没有什么毛病。

“静一静!!都是秦凤泾源各路的将主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种帅被围,某也很心急!可是心急又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一点点来,西贼防守严密,对面的可是西贼里人称老狐狸的嵬名济,此人的心思可是阴毒的很,本将身负种帅所托,带着两万多儿郎,岂可大意,不得不防。”焦安节说道。

话说完,一种军将倒是将聒噪之声降了下来。半晌,焦安节道:“此刻吾等虽不知种帅情况如何,但是我西军却是不能自乱阵脚。”、

“那焦将主以为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说话是西军之将吴璘。

“总要等待机会。伺机而动。方能顶住前方西贼的攻势,在去救援种相公。”焦安节一脸自然道。

“焦将主你这是说的什么笑话!西贼大军压境。我泾源军弟兄拼杀上前,为的就是尽早去麟州,破城救了种帅。可是听你所言好像此事还不能着急一般。火都烧到了眉毛了,越早去一番,种帅便安全一番啊。若然救援晚了,便是我等之罪百死莫赎啊”吴璘急声道。

“笑话!种帅被围,某家也是很焦急的。岂会坐视不管!只是凡是也要讲究谋而后定不是。贸然出击岂不是会承受风险。秦凤泾源两路香火俱都在我等之手,若然是拼杀,到时候中了西贼奸计,难道你想要让我西军精华尽失么!!”焦安节腾地一下起身怒道。一脸凛然之色。

“哼!若然你不敢之突西贼前军,俺泾源铁骑自行突击便是,不管如何,俺也得尽早去麟州救援。”吴璘说道。

“放肆!!吴璘,谁给你的胆子,居然跟上官如此说话!”焦安节恼怒道。

“别人怕你,某却是不怕你~!你不过是秦风军副都统,我乃是泾源军中人!你安能管我!”吴阶针锋相对道。西军之时,秦凤路本是小种经略,泾源路却是老种管辖,自老种故去后,泾源军一路便归统到小种名下。虽然两路人马归一,但是人数却是不同,秦风军足有两万左右,而泾源却是只有不到八千人,可是战力上却是泾源铁骑要比秦凤诸部要强。而此刻的秦风军主帅小种被围,剩余大部队主事之人则成了秦凤军的焦安节。而泾源军则是由吴阶临时管理。吴璘正是吴阶的亲弟弟,亦是泾源军中惯战的猛将,因此在这大帐之中,吴璘却是不鸟焦安节。

“吴璘,别以为你是泾源军中人,我焦某人便治你不得!!某好歹是临时统帅!帅帐之前大声咆哮,某砍了你的脑袋祭旗!!”

“你敢!就凭你。哼,若然你真的有种,也不会被人家割了耳朵!”吴璘讽刺道。

“哇呀呀!来人、给我拿下这泼厮杀才。”焦安节被人揭开了耳朵被人砍的伤疤,当即恼羞成怒。立刻吩咐军士来拿吴璘。

说话间,进来几个精壮的军士便要来拿吴璘,其余的军将纷纷劝阻说情。

“焦将主,莫急,都是自家人,何必呢。”一个军将道。

“就是,焦将主,种帅安危未定,何必同室操戈呢。”另一个军将也劝道。

“将主息怒,二人将主息怒,都是为了种帅安危啊,如今正是用人之时,若然让秦风与泾源两军出了嫌隙,岂不是让西贼看笑话!”说话是西军军将王云猛。这位西军军将也是老种麾下爱将,平日里倒也是热心肠之人,眼见吴璘要危险,忙出来打圆场。

“哼!本将说的话你们没听见么!还不绑了这鸟厮,推辕门重责二百军棍!以儆效尤!”焦安节此刻谁的话也不听,好歹自己也是名义上两军的最高统帅了,以前便是与和吴璘不睦,如今终于有机会整治你了还不好好炮制你,哼!

其余众人纷纷咂舌,二百军棍,这是要活活将人打死啊。

“你们聋么!难道本将说话你们听不懂,某叫你们把这个不懂规矩的鸟厮拿下!再有劝阻着,一概与这吴璘一起受罚!!”焦安节恶狠狠道。

只见几个亲卫就要上前拿住吴璘,正待抓捕之时,但听的帐外一阵大喝:“我看哪个敢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员身披重甲,一脸杀气的高个子军将带着几个亲卫冲了进来。非是别人,正是吴璘的兄长,泾源军的代都统吴阶。

“我看谁敢动他!”吴阶冷声道。身侧的亲卫亦是抽出了兵刃,大有一言不合便要砍杀的意思。

“吴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焦安节冷声道。

“什么意思?请问焦将军是什么意思?”吴阶道。

“荷荷!你这位胞弟在大帐之中出言不逊,按照我大宋军令,以下犯上者,当斩!!”焦安节一脸嚣张道。

“哼!焦将军!吴璘乃是我泾源军军将,就算是犯了军规,亦然是我泾源军处置。你有什么权利处置!!再者!吴璘方才所言我也在帐外听到了。他不过是建议焦将军你抓紧时间组织军士前往麟州救援种相公!没有说什么别的出格话语,怎么到了你这里便成了狡辩犯上之词!!”吴阶正色道。

“哼!他是你胞弟,你自然是护着他,你如今也是一军之将,如此可不好!”焦安节说。

“若是有以下犯下的罪行,不管是谁,我都不轻饶,可是吴璘的确是没有什么别的话,怎么?难道焦将军要强行绑人不成?”吴阶冷声说。

“别以为我怕你!吴阶,种相公不在,某说话便是军令!”焦安节恶狠狠道。

“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今日我还就要带走吴璘,我看谁敢拦!”吴阶放声笑道。说着便带着吴璘离开。正待这时,焦安节猛地一声大喝:“今日,你们兄弟,谁也别想走!来人,给我把这两个不遵将令的撮鸟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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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帐中对峙

呼啦一声,宽大的帅帐之中,涌入了几十个刀斧手,此刻的情势却是危机,在秦风军的大营之中,怕是吴氏兄弟难以走脱。

“哈哈!你们兄弟两个既然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焦安节嘿嘿道,仿佛智珠在握一般,也许下一刻,这兄弟二人便要死在这群刀斧手之下了。

虽然情势危机,可是吴阶却是面色如常,一点都不担心。眼看刀斧手就要冲上来。吴阶猛地大喝一声道:“我看哪个敢动!!”

话音未落,只见大帐之外一阵酸牙的弓弦拉动之声,呼啦啦冲入不少的弓箭手,拈弓搭箭,将吴氏兄弟围护在中间。统领这群弓箭手的却是一个干瘦的将领,黝黑的脸面,高高的颧骨,一身锁子甲,身后背着一把长弓。

只见那干瘦的汉子对着吴阶行礼道:“吴将主,世宣来晚了。望将主恕罪!”

吴阶笑道:“不晚,不晚,正好!”

原来这来将正是西军神射高世宣。

被一群弓兵用箭对着,刀斧手们也是愣在了当场,谁也不是傻子,谁也不不想被射死。

吴阶冷声对着刀斧手们道:“不想被射成筛子的,就都给某滚开!”

“给我上!杀了吴氏兄弟,赏百金,封郎将!”焦安节躲在刀斧手的在最后面叫喊道。

猛地一旁的高世宣反手取下背后长弓,拈弓搭箭,电光火石间便是射了出去。嘡啷,一声金铁相交错之声,却是躲在最后面的焦安节头上戴着的兜堥被一箭射下。箭头深深的插入兜堥之上,焦安节的头发都散乱了,露出一侧被砍的光秃秃的耳蜗。吓得焦安节脸色煞白,不敢再说话。

“焦将主。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末将认识你,不过,末将手里的弓箭却认不得你!!”原来方才那一箭却是高世宣所射,射完一箭后的高世宣,再次拈弓搭箭,瞄准了焦安节的脑袋。

“吴将军,都是误会,误会啊!”焦安节此刻知道形势不如人,忙说道。

吴阶深深的看来焦安节一眼,眼中是说不出的厌恶,冷声道:“焦安节,我再叫你一声焦将军!如今正是我秦凤与泾源两路危机之时,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内讧之事,免得让人家外人看了笑话!如今还是要以先救出种帅为主。我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我有什么恩怨,我可以暂且搁置,救出种帅后,不管你想如何。我都奉陪,不过,现在在我这里,你不要幻想着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吴将军欲如何?在这大帐之中乱箭射死我么!?”焦安节此刻亦是一脸光棍的神色。

“哼!杀了你,怕是脏了我等的兵刃!”吴璘在一旁冷声道。

“竖子!尔敢如此说我!我····。”焦安节怒道。

“你要如何??”吴阶冷声道:“哼,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也配?!”吴阶说完转身离开。

“走了,别在这用箭盯着焦将军了,别把焦将军吓到,回泾源军大营,人家这里不欢迎咱们!”吴阶道。

“嘿嘿,就是,人家不管咱饭食,赖在这作甚,怕是焦将军还惦记着咱这颗吃饭的家伙呢?!”吴璘亦是爽朗笑道。兄弟二人龙骧虎步,大步走出了秦风军大营。身后的高世宣却是一直没有放下弓箭。带着一群弓营的兵士仍旧是张开着弓弦,搭着弓箭殿后离开。

“哼!老子迟早杀光你们这群撮鸟!”气急败坏的焦安节在大帐中抽出腰刀狠狠的一刀砍在帅案上发狠道。

吴阶带着队伍回到自家驻扎的大营之后。吴璘冲着吴阶道:“大哥,焦安节那撮鸟心怀不轨,俺早就觉得他不对劲,前些时日我们的暗探打听到他偷偷和其他几路如人马都有联系。我看他是不想救种帅,他这是想自立为王!”

“行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吴阶皱眉道。

“如今咱们被西夏军队牵制在庆州附近,不得前行。而且,焦安节那个东西还在打着自己小算盘,营救种帅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前几日麟州府来到的传信兵都说麟州府都已经快要断粮了。我怕种帅坚持不了多久了。”吴璘急道。

“我知道,如今之计,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打通前往麟州的道理,麟州种帅已然是危机,况且麟州乃是西北重镇,若然真的是被西贼攻破,那整个西北怕是都要被西贼打的分崩离析,到时候,便是武侯再世,也难能回天了。”吴阶道。

“都是那个混账的李峰,吃里扒外。居然敢投靠西贼。真是丢咱们西北儿郎的脸面。若然被俺碰上,俺必活撕了他!一泄心头之恨。”吴璘怒目圆睁道。

“算了,现在逞什么好汉,救了种帅,解了麟州之围才是根本。西北诸路人马,出工不出力,都等着看咱们秦凤与泾源军的笑话呢,熙和姚古,岢岚折家、环庆军的刘延庆哪个不是想着让种帅身死,只要种帅一死,名义上的西军制使便再也没有了,到时候他们好各自为政。所以这么久他们都没有真正的出兵相助,不只是爱惜羽毛,还想着借西贼的手好清除种帅而已。”吴阶冷静道。

“我明白,大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吴璘一脸焦急问道。

“燕京那边有消息了么?”吴阶倒是一脸平静,的确能够压得住事的人,喜怒不形于色,虽然心中也是焦急万分,所以面色上仍旧如常。

“燕京的永定军今早来了一个信使。”吴璘道。

“哦,那永定军什么时候能到??”吴阶问道。

“听说十天前那位刘侯便收到了求援的信件。已经动身了。按理说再有两天左右便可以到了。”吴璘道。

“恩,也许只有永定军来了,这种帅还能有些希望,毕竟那时,咱们西军也曾帮助过刘平,再者,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刘平是懂的。”吴阶道。

“大兄,永定军战力确实强悍,我等的确是自愧不如。这天下第一的军马头衔,以前是咱们,可是现在看起来,还是那位刘侯爷的兵实至名归了。”吴璘说道。

“这个刘侯爷,别看他年轻,可是着实让人捉摸不透,白手起家,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打造出这么一支当世间强军,我实在是看不懂他啊,只是不知这位北地血虎来了西北,让我等是富是祸。”吴阶说道。

兄弟二人无话,大帐内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

二日后,庆州外野狗滩附近,一队西军骑兵斥候,不过十几个人,正自带着兵刃小心翼翼的查看被西夏军队。身侧战马亦都是满是尘土,这已经是第三次来西夏军的外围来刺探,虽然两军对垒各有胜负,可是如今进入僵持时候,却是没有正面大范围攻杀,而外围刺探军情的斥候们的厮杀却是一直没有停过。

行进了半天的功夫,十几个斥候在野狗滩的一侧平地上听了下来,为首的一个宋军小校,干瘦的身材,骑在马上,两个腿因为在马上待的长久,已然有些罗圈,虽然面色有些倦怠,看来好久都没有正经的休息过了,但是仍是一副精悍的模样。一脸的凝重的观察了野狗滩四周地形,端的也是老行伍的模样,只是两个大门牙落了下乘。

“孔头,这里还有不远就是西贼的前营了,这几日咱们兄弟也摸了个大概了,要不咱们先回去?”一个宋军骑兵对着那校尉道。

“就是,孔头兄弟们三天三夜都没合眼了,石字营的那帮混蛋把这苦差事给了咱们,他们可道好,就知道在营里歇着,咱们他娘的累得和孙子似的。连个囫囵觉都睡不上,要不咱先在这休息会。”另一个军士道。

“入娘的,别想着休息呢。这里离着西贼太近,怕是西贼的斥候大队也在附近,招子放亮点,留神别被西贼咬了。想睡觉,待会回了军营再说。”那军校道。

“哎呀,孔大牙,少他娘的和老子充大,反正老子是累了,我得休息会,管他西贼有没有斥候,俺先下马歇息会。三天不下马,老子的屁股都磨破了。”另一个军士道。说着便下了马,径自坐在了地上休息。一旁的几个骑兵见有人下马,也都纷纷下马休息,只有两三个骑兵未下马,还在马上。

“你们这几个泼才,想死么~真要是被西贼的斥候发现了,想跑都跑不了。还不上马!”被叫做孔大牙的校尉一脸气愤道。

“呦呵!你还真他娘当自己是营中的将主了。少和老子装大,你孔大牙熬了十几年,不还是个不入流的校尉,老子还就休息了。你呀,管不着。”其中一个地上的宋军一脸轻蔑道,引得其他几个在马下休息的军卒一阵哄笑。

“娘求的,你们不要命了!这里真的有些危险!”原来这校尉却是叫孔大牙。这几个下马的军卒都是秦风军的,原本这队的斥候队长上一次与西贼时被杀了,临时便让孔大牙顶了上来。

“娘的,老子杀过的西贼,你们他娘加在一起也没老子多,按军功,老子升个裨将都绰绰有余。马三,你们几个别以为是焦将主那里出来的就不听老子令!到时候真有西贼,有你们的好受的!”孔大牙说道。

“哈哈!你糊弄谁,老子又不是吓大的,西贼这他娘的连个西贼毛都没有!!”那西军军士哈哈大笑道。

忽然,一阵破空之声,“噗嗤!”一支箭簇生生的插进了这个军士的脑袋上面。登时便死了个透透的。

第六十八章:帐中对峙

呼啦一声,宽大的帅帐之中,涌入了几十个刀斧手,此刻的情势却是危机,在秦风军的大营之中,怕是吴氏兄弟难以走脱。

“哈哈!你们兄弟两个既然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焦安节嘿嘿道,仿佛智珠在握一般,也许下一刻,这兄弟二人便要死在这群刀斧手之下了。

虽然情势危机,可是吴阶却是面色如常,一点都不担心。眼看刀斧手就要冲上来。吴阶猛地大喝一声道:“我看哪个敢动!!”

话音未落,只见大帐之外一阵酸牙的弓弦拉动之声,呼啦啦冲入不少的弓箭手,拈弓搭箭,将吴氏兄弟围护在中间。统领这群弓箭手的却是一个干瘦的将领,黝黑的脸面,高高的颧骨,一身锁子甲,身后背着一把长弓。

只见那干瘦的汉子对着吴阶行礼道:“吴将主,世宣来晚了。望将主恕罪!”

吴阶笑道:“不晚,不晚,正好!”

原来这来将正是西军神射高世宣。

被一群弓兵用箭对着,刀斧手们也是愣在了当场,谁也不是傻子,谁也不不想被射死。

吴阶冷声对着刀斧手们道:“不想被射成筛子的,就都给某滚开!”

“给我上!杀了吴氏兄弟,赏百金,封郎将!”焦安节躲在刀斧手的在最后面叫喊道。

猛地一旁的高世宣反手取下背后长弓,拈弓搭箭,电光火石间便是射了出去。嘡啷,一声金铁相交错之声,却是躲在最后面的焦安节头上戴着的兜堥被一箭射下。箭头深深的插入兜堥之上,焦安节的头发都散乱了,露出一侧被砍的光秃秃的耳蜗。吓得焦安节脸色煞白,不敢再说话。

“焦将主。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末将认识你,不过,末将手里的弓箭却认不得你!!”原来方才那一箭却是高世宣所射,射完一箭后的高世宣,再次拈弓搭箭,瞄准了焦安节的脑袋。

“吴将军,都是误会,误会啊!”焦安节此刻知道形势不如人,忙说道。

吴阶深深的看来焦安节一眼,眼中是说不出的厌恶,冷声道:“焦安节,我再叫你一声焦将军!如今正是我秦凤与泾源两路危机之时,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内讧之事,免得让人家外人看了笑话!如今还是要以先救出种帅为主。我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我有什么恩怨,我可以暂且搁置,救出种帅后,不管你想如何。我都奉陪,不过,现在在我这里,你不要幻想着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吴将军欲如何?在这大帐之中乱箭射死我么!?”焦安节此刻亦是一脸光棍的神色。

“哼!杀了你,怕是脏了我等的兵刃!”吴璘在一旁冷声道。

“竖子!尔敢如此说我!我····。”焦安节怒道。

“你要如何??”吴阶冷声道:“哼,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也配?!”吴阶说完转身离开。

“走了,别在这用箭盯着焦将军了,别把焦将军吓到,回泾源军大营,人家这里不欢迎咱们!”吴阶道。

“嘿嘿,就是,人家不管咱饭食,赖在这作甚,怕是焦将军还惦记着咱这颗吃饭的家伙呢?!”吴璘亦是爽朗笑道。兄弟二人龙骧虎步,大步走出了秦风军大营。身后的高世宣却是一直没有放下弓箭。带着一群弓营的兵士仍旧是张开着弓弦,搭着弓箭殿后离开。

“哼!老子迟早杀光你们这群撮鸟!”气急败坏的焦安节在大帐中抽出腰刀狠狠的一刀砍在帅案上发狠道。

吴阶带着队伍回到自家驻扎的大营之后。吴璘冲着吴阶道:“大哥,焦安节那撮鸟心怀不轨,俺早就觉得他不对劲,前些时日我们的暗探打听到他偷偷和其他几路如人马都有联系。我看他是不想救种帅,他这是想自立为王!”

“行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吴阶皱眉道。

“如今咱们被西夏军队牵制在庆州附近,不得前行。而且,焦安节那个东西还在打着自己小算盘,营救种帅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前几日麟州府来到的传信兵都说麟州府都已经快要断粮了。我怕种帅坚持不了多久了。”吴璘急道。

“我知道,如今之计,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打通前往麟州的道理,麟州种帅已然是危机,况且麟州乃是西北重镇,若然真的是被西贼攻破,那整个西北怕是都要被西贼打的分崩离析,到时候,便是武侯再世,也难能回天了。”吴阶道。

“都是那个混账的李峰,吃里扒外。居然敢投靠西贼。真是丢咱们西北儿郎的脸面。若然被俺碰上,俺必活撕了他!一泄心头之恨。”吴璘怒目圆睁道。

“算了,现在逞什么好汉,救了种帅,解了麟州之围才是根本。西北诸路人马,出工不出力,都等着看咱们秦凤与泾源军的笑话呢,熙和姚古,岢岚折家、环庆军的刘延庆哪个不是想着让种帅身死,只要种帅一死,名义上的西军制使便再也没有了,到时候他们好各自为政。所以这么久他们都没有真正的出兵相助,不只是爱惜羽毛,还想着借西贼的手好清除种帅而已。”吴阶冷静道。

“我明白,大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吴璘一脸焦急问道。

“燕京那边有消息了么?”吴阶倒是一脸平静,的确能够压得住事的人,喜怒不形于色,虽然心中也是焦急万分,所以面色上仍旧如常。

“燕京的永定军今早来了一个信使。”吴璘道。

“哦,那永定军什么时候能到??”吴阶问道。

“听说十天前那位刘侯便收到了求援的信件。已经动身了。按理说再有两天左右便可以到了。”吴璘道。

“恩,也许只有永定军来了,这种帅还能有些希望,毕竟那时,咱们西军也曾帮助过刘平,再者,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刘平是懂的。”吴阶道。

“大兄,永定军战力确实强悍,我等的确是自愧不如。这天下第一的军马头衔,以前是咱们,可是现在看起来,还是那位刘侯爷的兵实至名归了。”吴璘说道。

“这个刘侯爷,别看他年轻,可是着实让人捉摸不透,白手起家,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打造出这么一支当世间强军,我实在是看不懂他啊,只是不知这位北地血虎来了西北,让我等是富是祸。”吴阶说道。

兄弟二人无话,大帐内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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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后,庆州外野狗滩附近,一队西军骑兵斥候,不过十几个人,正自带着兵刃小心翼翼的查看被西夏军队。身侧战马亦都是满是尘土,这已经是第三次来西夏军的外围来刺探,虽然两军对垒各有胜负,可是如今进入僵持时候,却是没有正面大范围攻杀,而外围刺探军情的斥候们的厮杀却是一直没有停过。

行进了半天的功夫,十几个斥候在野狗滩的一侧平地上听了下来,为首的一个宋军小校,干瘦的身材,骑在马上,两个腿因为在马上待的长久,已然有些罗圈,虽然面色有些倦怠,看来好久都没有正经的休息过了,但是仍是一副精悍的模样。一脸的凝重的观察了野狗滩四周地形,端的也是老行伍的模样,只是两个大门牙落了下乘。

“孔头,这里还有不远就是西贼的前营了,这几日咱们兄弟也摸了个大概了,要不咱们先回去?”一个宋军骑兵对着那校尉道。

“就是,孔头兄弟们三天三夜都没合眼了,石字营的那帮混蛋把这苦差事给了咱们,他们可道好,就知道在营里歇着,咱们他娘的累得和孙子似的。连个囫囵觉都睡不上,要不咱先在这休息会。”另一个军士道。

“入娘的,别想着休息呢。这里离着西贼太近,怕是西贼的斥候大队也在附近,招子放亮点,留神别被西贼咬了。想睡觉,待会回了军营再说。”那军校道。

“哎呀,孔大牙,少他娘的和老子充大,反正老子是累了,我得休息会,管他西贼有没有斥候,俺先下马歇息会。三天不下马,老子的屁股都磨破了。”另一个军士道。说着便下了马,径自坐在了地上休息。一旁的几个骑兵见有人下马,也都纷纷下马休息,只有两三个骑兵未下马,还在马上。

“你们这几个泼才,想死么~真要是被西贼的斥候发现了,想跑都跑不了。还不上马!”被叫做孔大牙的校尉一脸气愤道。

“呦呵!你还真他娘当自己是营中的将主了。少和老子装大,你孔大牙熬了十几年,不还是个不入流的校尉,老子还就休息了。你呀,管不着。”其中一个地上的宋军一脸轻蔑道,引得其他几个在马下休息的军卒一阵哄笑。

“娘求的,你们不要命了!这里真的有些危险!”原来这校尉却是叫孔大牙。这几个下马的军卒都是秦风军的,原本这队的斥候队长上一次与西贼时被杀了,临时便让孔大牙顶了上来。

“娘的,老子杀过的西贼,你们他娘加在一起也没老子多,按军功,老子升个裨将都绰绰有余。马三,你们几个别以为是焦将主那里出来的就不听老子令!到时候真有西贼,有你们的好受的!”孔大牙说道。

“哈哈!你糊弄谁,老子又不是吓大的,西贼这他娘的连个西贼毛都没有!!”那西军军士哈哈大笑道。

忽然,一阵破空之声,“噗嗤!”一支箭簇生生的插进了这个军士的脑袋上面。登时便死了个透透的。

第六十九章:小爷我叫杨再兴!

“敌袭!!快!快上马!”孔大牙急忙喊道。当先拨马掉头要走,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马蹄声想,却是斜地里冲出一股西夏斥候,足足五十人,卷起一阵马蹄烟尘,伴随着一阵箭簇破空之声,更是将地上几个还未上马的军士射成了刺猬,登时便死的不能再死了。

此刻只剩下连带着孔大牙在内五六个骑兵策马狂奔,身后的西夏骑兵亦是紧追不舍,身后传来西夏军阵阵呼啸之声。

西夏人看来是在这早就有斥候等待了。孔大牙只觉得这次是凶多吉少了。身后箭如飞蝗,不断的射来。西夏人马上功夫也是厉害,马上骑术更是精通,要不是孔大牙和几个骑兵反应得快,怕是自己也的交代在这里。

身后的箭簇射了一轮后。便没了动静,反倒是骑兵越追越紧。孔大牙与几个骑兵心里明白。这不是西夏人射不中自己,他们是想抓活的舌头,掏出军情!身后的西夏骑兵足足五六十号人马,这阵势,便是西军中有名的强军泾源铁骑没有个百十号人也不敢硬抗,自己在西军中打熬了十几年,这次怕是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两军交战,明面上的交锋肯定是硬碰硬的撞击,而暗地里,情报斥候们的暗战更是残酷。平日里,伤亡最严重的便是各营的斥候探马,几乎每个小队都会随时在外出摸查军营时遇上敌军斥候队的攻击,命大的便躲过去,运气差的便把性命撂在这了。这些孔大牙点背,正常若是碰上人数上差不多的斥候,双方大多也就是轻骑追逐,试探攻击,看看谁能得到好处,打不过,大不了就回身就撤,就算是纠缠一会,顶多也就是有个小伤亡,这次被人家好几倍人数的骑兵追绝对是凶险万分。

“忽然,孔大牙前方亦是出现了一支西夏军的斥候骑兵,两股骑兵硬生生的将孔大牙几人加在了中间。孔大牙与身后的宋军骑兵心中是一阵哆嗦。

“他娘的!铁鹞子轻骑兵!看来这次孔爷要交代在这!”孔大牙咬着牙根道。

两路被围,西夏斥候军马在两侧如同两把半月弯刀,狠狠的切入了孔大牙的队伍中间。“跑不出去,和这群西贼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孔大牙对着身侧的几个骑兵道。说着各自抽出马上兵刃调转马头直奔西贼而去。

眼见着西贼军马欺上前来。四个西夏骑兵将孔大牙包围起来,手中的长刀直奔孔大牙面门、孔大牙险之又险的躲避开来,回手一刀将其中一个西夏骑兵砍翻在地。自己的身上也被西夏弯刀砍了好几处口子,索性都不是致命的伤口、而另一侧的几个骑兵却是不太乐观了。其中两个骑兵已然被砍翻在马下,自己身后只剩下三个骑兵还在苦苦支撑,亦都是挂了彩。看样子不出所料的话,再有几下,这三人便是也要交代了。

看样子西夏人是铁了心想活捉自己,要不自己刚才早就被射死了。孔大牙心一横,心道,反正也跑不了。能杀几个是几个吧!一刀横砍,将一个已经欺身到自己身侧的西夏骑兵脑袋劈开。再反手抽刀,砍翻了自己左侧的一个西夏骑兵。同时自己只感觉后腰一凉,心道不好,低头一看,一柄弯刀将自己的腰间皮甲割开,硬生生砍出了一条半尺的口子,登时鲜血横流。与此同时眼前的一个壮硕西夏军骑兵高举着斩#马%%44刀狠狠的冲着自己的脑门砍来。刀风袭人,孔大牙心中一凉,心道:“完了,这下他娘的算是交代了!”

心下一横,也不避让,抽刀向着另一侧的一个西夏骑兵砍去。那骑兵被孔大牙砍断了一条臂膀,刀势不减连带着向下砍去,硬生生将这西夏军砍做两段。砍完眼睛一闭,就只能的等着眼前的斩e2马3121wd刀砍下。

“当啷!”一声金铁相交之声。孔大牙意料之中自己脑袋被砍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而砍自己的西夏大汉此刻却是已然被一只箭簇直透前胸,死的不能再死了。而围攻自己的西夏铁鹞子轻骑亦是被一阵激射而来的箭雨射的一片慌乱。孔大牙也是久经战阵之人,先前是实在没有脱身机会,所以便拼死而战,如今有了间隙,将自己在战场保命的狠招全都使了出来。冲着身后还犹能在马上的三个骑兵大喊了声:“还不随老子快逃!”趁着西夏骑兵混乱之际,一个倒挂横身,自己的身子躲在身下坐骑一侧,趁着包围自己的西夏军卒中有个空档,一夹马腹,狠命的向外冲出。

孔大牙等到冲出包围口,刚喘了口气,定睛一看,只见右侧甬道之上,一股黑色的人马如同浪涌一般,飞驰而来。这队黑甲骑兵亦是不过十几个人,但是确是声势强悍,这队黑甲骑兵如同地狱的杀神,直直的杀入西夏铁鹞子轻骑的军阵之中。但见一名黑甲小将一身玄黑铁甲,头戴兽头兜堥,策马前冲,手中一柄大枪,如同魔神一般,横冲而入,杀入阵中,手中大枪上下翻飞,悬臂扭胯出枪如电,或挑或荡,西夏轻骑竟无一合之将。跟随在小将身后的一众黑甲骑兵亦是手持长槊,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靠着疾驰的马力与收割着身侧已然陷入惊惶的西夏骑兵,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三十多人的西夏骑兵已然全部都被砍翻于马下。

孔大牙气喘吁吁,身后随着自己冲出来的只剩下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俩坐骑都没了,亦是身上都挂了彩,三人呆愣愣的望着眼前这群突然冒出来的不知名的黑甲骑兵,竟然是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半晌,孔大牙望着眼前这群恐怖的杀戮机器,才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额滴个亲娘,俺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凶悍的骑兵。”

“孔···孔头,这是哪家相公手下的骑兵,咋如此牲口?俺还真是没见过这般打法凶悍的骑兵。这么点人就敢反冲西贼大队。”孔大牙身后一个满身鲜血的骑兵扶着马背弱弱道。

“人家没打盘旗,没亮字号,我他娘的哪里知道,反正俺只知道,这群杀神绝对是咱大宋的队伍,咱三算是他娘的躲过了一劫。回去赶紧烧香,谢过诸天神佛保佑吧!”孔大牙道。用手按住自己腹部的伤口,从自己的坐骑马鞍一侧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了些黑乎乎的药膏,草草的敷在自己的伤口之处。又将衣服内衬的缎衣撤下一条,缠在了腰间,算是止住了血。

“乖乖,这么多个西贼眨眼间就全灭了,真是厉害。咦,这群杀神咋不割西贼脑袋,这一个脑袋可是一贯钱啊。”另一个骑兵好奇道,平日里西军与西夏军队作战,策转封赏军功那都得是按照人头来算的,多少军将阵前因为抢人头不惜大打出手,甚至不惜杀良冒功。哪有像眼前这群爷的,杀光西贼,连个下马割头颅的都没有。

“你觉得人家缺这几个西贼脑袋的钱么?”孔大牙说道。说话间,却是那凶悍的小将策马来到三人近前手中长枪一横,冲着孔大牙问道:“汉子!哪个队伍的?”

孔大牙不顾伤痛连忙行礼说:“回禀这位将主,俺是秦风军左营风字骑斥候校尉。多谢将主救命之恩。”

“任务!!”那小将简单而又严厉的问道。

“奉我家将主令,前往外围野狗滩查看西贼动向。”孔大牙一愣,当即回答道。

“哦~秦风军的,看来小爷来的还不算是太晚。”那小将自言自语道。

“敢问将主是哪位相公麾下?”孔大牙炸着胆子问道。

“永定军!!听说过么!?”那小将猛地将脑袋冲着孔大牙身前一欺,露出一口白牙。

孔大牙与身后的两个骑兵眼中满是震惊,孔大牙兴奋结巴道:“可是那燕京刘侯爷的无敌永定军?”

“废话!这天底下,除了我家侯爷的永定军,还有哪个??!”那小将一脸狂傲道。

“敢问···敢问将主大名?”孔大牙恭敬道。

“小爷我叫杨再兴!!”那小将哈哈笑道。一脸的桀骜之色,如同猛虎呼啸山林一般。在离着杨再兴近处的孔大牙都感到一丝害怕。

“原来是杨将主,久仰虎威,今日一见,将军真是神勇!”孔大牙一脸奉承道。

“少和小爷废话,麻溜给小爷我起来。和我回去!”杨再兴道。

“杨将主,我们是秦风军的将士,一会还要回去我们自己的营寨复命的,还望杨将主成全一二,莫让小的为难。小的也是奉···。”

“费什么话,叫你跟老子走,就跟老子走,再废话,老子手里的枪可不认你!”杨再兴不满道。

孔大牙一个激灵,唯恐惹恼了这位煞神。一缩脖子低头忙道:“不敢,不敢。”

“哼!”杨再兴哼了一声。低声自语道:“要不是方才杀的起兴忘了留活口,老子才不屑带你回去!”

孔大牙翻了翻白心道我这招谁惹谁了。

杨再兴刚要走,孔大牙一脸难色道:杨将主,我这两个弟兄挂了些彩,坐骑也没了,还望杨将主可怜,可否赏俺们一匹马。”

杨再兴一扭头,对着那身后的骑兵道:“给他们一匹马,带他们回咱们的前营!”

“诺!”身后的黑甲骑兵将自己另一匹附骑给了孔大牙。这群永定军骑兵都是一人两匹马到三匹马。便是于携带长短兵器与工具。否则那丈余长的长槊便让身下的马匹都迈不开步子。这种做法与后世的蒙古骑兵很是相似。而这么做的宋军队伍中,只有刘平这么一家,便是号称西北精骑的泾源骑兵也不过是人手一匹马而已,其实并不是北宋军制便是如此,实在是北宋缺马,实在不能满足这种变态的配置,也只有刘平这个后来人才敢这么玩。

“谢过这位弟兄了。”孔大牙对着那黑甲骑兵拱手行礼,便将自己的马给了已然没有了坐骑的同伴,自己上了那永定军骑兵的马上。

“请问我们要去哪?”孔大牙道。

“回前军大营!”那黑甲骑兵丢下一句便自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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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孔大牙的见闻

策马疾行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眼前一座山坳之处,孔大牙放眼一看,只见拒马栅栏已然是高有逾丈,营帐足足也有好几百,那领头的小将杨再兴来到拒马栅栏前,那守卫鹿磐拒马的军卫喊道:“口令!”

“永定无敌!”杨再兴高喝道。

“口令正确!进!”

栅栏口打开,骑兵们鱼贯而入。杨再兴带着人马便自进了大营,这是永定军前军的骑兵大营,杨再兴下马对着一侧的军士道:“韩将主呢?”

“回禀杨将主!韩将主在帐内等着您。”那军士道。

“知道了!”杨再兴说道。大步流星直奔中军帅帐中。一挑帐帘。踏步而进,正在与几个副将商量地形的韩世忠抬头一看是杨再兴,一脸不满道:“杨再兴,我的杨大先锋!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你好歹是个前锋大将,怎么又偷着带着人出营去了,你以为你是斥候头子啊~!”

“嘿嘿,谁让咱都到这两天了,你就是按兵不动,非要等着侯爷他们后队前来。要我说,就不如咱们先杀过去,这两日营中实在有些憋闷,所以俺这不才去跟着去查探一下西贼的军情么!”杨再兴一脸不好意思说道。

“放屁!什么杀过去,你知道西贼军阵如何部署,人数多少?防卫如何?哼,你查探个屁!你就是出去砍杀几个西贼过过瘾,两军交战,本就是打的情报,谁的情报准,谁就先赢一局。两方斥候出击,那就是互相渗透,互相打探的过程,你说你去查看西贼军情了,那你说说西贼前方军力部署,还有,看你一身血腥,必定是碰上西贼斥候骑兵了,有没有什么收获?”

“收获?当然有了,小爷我方才带人在野狗滩挑翻了几十个西贼骑兵。嘿!那些个西贼好不禁杀,还没怎么过瘾便砍杀光了,说什么西夏铁鹞子骑兵,也不过如此么!”杨再兴满不在乎道。

“放肆!妄自尊大,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用侯爷的话就是咱们要战略上藐视他,但是在战术上要重视他!”韩世忠教训道。

“好好!!我说错了还不行么!你是前营副帅,俺争不过你。侯爷还有半天也就快到了,看到时候你还这么嚣张,俺去洗洗衣甲上的血。省的让韩老哥你觉得恶心,嘿嘿。”杨再兴冲着韩世忠做个鬼脸,转身便要出去。

“你这个臭小子!先站住,俺是想问问方才与西贼厮杀就没留一个活口,抓一个舌头回来?”韩世忠问道。

“哎呀!方才杀的起兴,一不留神,还真没有留活口。”杨再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

“愣货,你呀你呀!怎么说你好!”韩世忠笑骂道。

“哎~~对了,虽然俺把那些个西贼都杀了,不过,俺们当时倒是救了几个被那群西贼围住的西军。”杨再兴说道。

“西军的斥候?在哪呢?”韩世忠当即问道。

“哦,让我带回咱们前营了,现在应该被后勤押官们看着呢。”杨再兴道。

“你怎么不早说?!那个部分的军士?”韩世忠道。

“好像是秦风军什么风字营的,领头的叫什么孔大牙。”杨再兴打了个哈欠道,没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了。说罢便自出去。望着这个混不吝杨再兴,几个帐中的副将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杨再兴冲锋陷阵那是畜生一般的存在,只是这桀骜的性子,怕是只有自己的侯爷方能降住!

“孔大牙!”韩世忠楞了一下。一声急吼道:“杨小子!你给我站住!”

被韩世忠急吼住的杨再兴转头道:“还干嘛?”

“赶紧让人把那三个秦风军给老子带过来!”

“好吧!”杨再兴翻了翻白眼,便走了出去。

伙食营旁,孔大牙三人的眼睛已然是直了,口水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哗哗的向着嘴角淌下。

孔大牙三人此刻很幸福,至少在现在他还从来没有感到这么幸福满足过,不为别,就为这口吃食,孔大牙都想永远赖在永定军大营里。作为在行伍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兵油子,什么养的饭食没见过,在他的印象里,军中伙食,没有最差,只有更差,苦菜团子、风干坚硬的如同石头锅盔饼子、冰冷的窝窝头,外加粗盐粒子泡发的咸菜条,兴许改善生活的时候能吃上口风干的咸鱼条与黑乎乎的腊肉,更得上官开恩的话,没准还能吃上口稀粥汤水,这都算是过年般的待遇了。可是,可是今天自己才发现,这十几年自己在军营里吃的和人家永定军比起来还真的是猪食都不如的东西啊。

本以为自己到了人家军营里,没被盘剥一番,都算是好事了,没想到,到了中午人家居然还叫自己吃饭。而且吃的还不是残羹冷饭,是临时伙房刚出来的饭食,比其他的永定军吃的都早。

蒸的雪白的白面馍馍管够,热乎的热汤面自己都已经吃了第八碗了,很让人惊奇的是自己手里拿的一种区别所有宋军的吃饭瓷碗,因为他不是瓷器碗,也不是陶土罐,而是用铁皮制成的方方正正的铁盒子。拿在手里即方便又省事。而且菜里面居然还有肉,正经八百用调料腌制好的猪肉,味道好吃的几乎都快把自己的舌头吃进入去了。又是一碗汤面进了肚子,孔大牙才觉得肚子有些饱了的冲动,身后跟着自己蹲在地上一起吃东西的另外两个军士也是吃的都快把肚皮撑破的冲动。

“兄弟,慢些,慢些,你们几个慢些吃,慢些吃,别噎着。”一旁的军营火头军士对着在狼吞虎咽的三人说道。

“不妨事,不妨事,俺们兄弟几个从前天就没怎么吃东西,袋里的干粮都吃的精光了,今日,可算是能上饭。而且还是这么好的饭食,就是撑死了也值了。”孔大牙嘴里鼓囊着,忙里偷闲的回了那火头军一句,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递过手里的海碗道:“小哥,受累再··再给俺填上一碗面汤吧。”

“好嘞!”那火头军小军士倒也痛快,接过那方方正正的饭食盒子又给满满的盛上了一盒肉汤面。

其实,作为骑兵来说,饭食是不能吃的过多的,毕竟吃的太多的话,连上马都费劲了,现在的孔大牙和这几个军士也是刚从鬼门关溜达了一圈,猛地一见这么好的吃食,谁也停不下来,管不住自己的肚子了,什么战前八分饱,早就忘到狗肚子了,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要不是自己肚子撑的实在吃不下去了,自己非得还再吃几个大馍馍与大肉块。

吃饱了的孔大牙打了一个大饱嗝,心里那叫一个满足,当真是一个饱三个倒,人生美事啊。就连自己肚子一侧的伤口都是没有那么疼了。

身侧另外两个军卒也是吃饱了,望着一群群永定军在一旁排上长长的队伍安分守己的排队领取饭食,孔大牙心道,这要要是在西军里,这么好的饭食,各营里的兵丁早就得争抢的打开锅了,哪次年根前将主们犒赏的时候,不得出几个因为抢几块肉干、浑酒打起来的事情,所以不管啥时候犒赏好吃食的时候各营里都得将主们亲自压弹!哪个敢争抢,上去就死十军棍,可是这这样,一样挡不住哄抢现象。哪像永定军这般出奇的听话守规矩。

更让人吃惊的是,许多身着着将服铠甲的将官们居然也和这些大头兵排在一起等着,连个插队的都没有。这可是让孔大牙惊讶的眼睛都快掉地上了。放眼整个西军,乃至整个大宋的军营里,哪个将官是和大头兵们挤在一起吃的,从九品的低级武将都有自己的行军帐,自己吃自己的。虽说平日里那些将主嘴上讲着什么与弟兄们一个马勺里讨吃食,可是谁也没真的见到过哪个西军将官们与小兵子们在黑乎乎的脏兮兮的生铁大锅旁这么谈笑风生的吃东西啊,哪个不得去独自的吃小灶啊,哪有这么混在一起吃的。

“孔头,今天咱们是不是赶上他永定军犒赏全军了,你看这个家伙又是白面馍馍,又是肉的,今天咱兄弟算是抄着了。”一侧的西军军士对着孔大牙道。

“抄着个屁,你以为咱们今天赶上人家犒赏三军了是咋地,你是不是眼瞎,你看看,这一群群的永定军吃饭咋这么老实,各各的都是不争不抢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平日了的饭食就是这样!好家伙,这位刘侯爷当真是舍的下本钱,怪不得这永定军战力强悍,就冲这吃食,就算战死了不孬了!”孔大牙啧啧道。

“哎呀呀,孔哥,这咋一群群永定军都是拿了盛满饭食的铁盒子都放在地上,各个都站成一排这是要干什么?”另一个军士不解的望着道。

“俺也不知道这是要干啥。”孔大牙挠了挠头,亦是一脸不解道。

孔大牙为了不和永定军有啥牵连,毕竟不是一个军的,好歹要避让些,所有离着人家大队永定军人马吃饭的地方稍远了些。所以只见一排排永定军都是四平八稳的站在那,不知道在等什么。不解的回头问向一旁离着自己不远的伙食军道:“小哥,这些人打了饭食怎么不吃,都站着干啥呢?”

那火头军小卒一脸轻笑道:“在准备唱歌。”说完也不理孔大牙,径直往自己的营口走去,收拾东西去了。

“吃饭还唱歌??”孔大牙憋着都想笑,这是哪门子鸟规矩。吃饭便吃饭么,唱哪门子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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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孔大牙的选择

“孔头,你说啥?吃饭还要唱歌?”一个西军军士道。

“这又不是什么勾栏瓦舍,都是军中的厮杀汉,还唱歌作甚么?”另一个西军道。

“不晓得,不会真的唱吧。”孔大牙一脸懵逼。

是的,下一秒中,永定军真的是在唱歌,只见一个营校模样的军将站直了身子对着一众永定军军士们道:“三大纪律七项注意,我起个头,大家一起。”

“永定军人始终要牢记!预备~~唱!”

“永定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七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百姓一针线,百姓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百姓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七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尊重百姓不要耍骄傲。

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

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

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

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恶霸作风坚决克服掉。

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

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流氓习气坚决要初掉。

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互相监督切莫违反了。

永定军纪律条条要记清,永定战士处处爱百姓。

保卫护国永远向前进,大宋百姓拥护又欢迎。”

一曲唱罢,那军将一挥手道:“坐!!”

呼啦,一阵铠甲之声,所有的永定军都整齐的坐在地上。

“半柱香时间,吃完各个班直什长带着各自队伍继续马术刺杀训练!”

“诺!”一阵整齐的回答后,齐刷刷的永定军早在地上一起吃起了东西。孔大牙与身后的连个西军军卒听完这首曲调奇怪的歌曲,已经彻底懵逼了,这是一支什么队伍?行事居然如此奇怪。连吃个饭都要唱歌,原本想笑,可是望着人家吃饭都一本严肃的样子,居然愣是笑都笑不出来。

“莫不是这永定军的那位刘侯爷给他手下的兵丁都下了符咒了么,怎么都这么乖巧听话的模样。”其中一个西军军士一脸惊奇道。

但是行伍快二十年的孔大牙也不是不通窍的人,望着整齐排队,整齐的唱歌的永定军,脑中忽然一个灵光闪过,令行禁止四个字在脑子里翻来覆去,这才是真正的令行禁止啊。就冲这份劲头,人家永定军敢说自己是大宋第一强军,就没人敢说啥。

默然想到自己的西军。孔大牙悲哀的发现,自己脑海里翻遍西军诸部所有人马也没有一支像这样的队伍。

不大的功夫,半柱香的时间便过去了,所有的军士起身,在这片临时的前营右侧,一大片宽阔的简易校场上,几十对骑兵正在按照各自将主的命令进行冲杀搏击训练。凶悍的骑兵对冲,疾驰的中的马术变换,让孔大牙看的都有些痴了,这才是男儿该所为之事啊。回想自己这十几年西军中,也算是打熬了不知道多少次战场了,今日忽然觉得,自己那十几年都白活。

孔大牙看着并没有什么人监视自己,便对着身侧的西军军士道:“还能走路不?”

“孔头,没问题。你说咋办?”一个西军军士道。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总不能不清不楚的呆在着,趁着没人注意咱们,咱们先溜出去。”孔大牙道。

“好!孔头,俺听你的,可是营口的门有军将把手,怎么出去?”那个军士道。

“恩,这倒是,我来的时候,看了,西侧的马匹料场旁人少些,咱们就这从那里走!应该没人看到。”孔大牙道。

“呦呦~~准备上哪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三人一惊,回头一看却是杨再兴那个杀神像是幽灵一般站在那望着自己三人。

孔大牙尴尬一笑掩饰道:“杨将主,俺是说想去那边方便一下,不知道上哪。”

“哦~,是么,好了,别说没用的,走,跟我去见前营副帅!”杨再兴不由分说便拉着三人向着大帐而去。

不大的功夫,三人便来到前军副帅营,孔大牙三人低着头,连头也不敢抬。

“来者何人?”一个声音传来。

“见过上官···,小人是秦风军左营风字骑斥候校尉孔大牙。”孔大牙低着头道。心道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唔,孔大牙啊,你赌输两次盘口,还欠某家的三两银子还没还呢,你小子不是忘了吧?!”大帐内韩世忠笑道。

听到这话,孔大牙猛地抬起头,看见韩世忠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登时脸上惊愕,欢喜的表情交错,结巴道:“韩··韩五哥··,不是韩将主,卑职见过韩将主。”

韩世忠哈哈一笑,走过来搀起有些紧张的孔大牙,用力锤了他一拳道:“娘求的,跟老子还见外了,怎滴?看见老子这这模样你还不敢认了?”

“韩将主。··不是··五哥,俺只是没想到,您都已经是副帅大将了,俺还是个不入流的小校尉,哪里敢在您面前充大。”孔大牙讪讪道。

“得了吧,小子,老子当年从西军出来,就你送了俺一程,这些年的情分在那摆着呢,我老韩也不是那不知好坏的人,这次误打误撞居然让再兴救了你,我还真是没想到,身上的伤没事吧?”韩世忠道。

“这点小伤算个甚,五哥你就是现在让俺上马抡刀子杀西贼,俺照样眼都不眨一下,喊一声疼,俺孔大牙是小娘养的!”孔大牙挺着胸脯道。

“还算是有点血性,是咱们陕西的汉子。来,吃过东西了没?”韩世忠道。

“吃过了五哥。”孔大牙道。

“吃你也吃了,老子也不说那些虚的没的,这次我们永定军来,也是受小种相公所托,前来营救被围的麟州,你也是西军老斥候了,前方地形方向我永定军新来,还都不是很熟悉,此次你们侦查前敌,把现在对面西贼的情况大致说一下。”韩世忠道。

“好!”孔大牙说道:“目前的西贼主要是嵬名济带领了五万多西夏军队,这次的西贼也真是下了本钱了,调了保泰军、祥佑军大部人马,全都是归在了嵬名济老鬼麾下,我们一队人马昨日里偷偷前探进了黑沙窝,那里光是西贼的铁鹞子就两万多,我们偷偷去近处观察了一番,没有任何扎营的迹象,看来是刚到黑沙窝。”孔大牙道。

“黑沙窝?”韩世忠一皱眉,低头看了下营帐里的舆图,有些不明白,喃喃道:“黑沙窝我记得除了高坡荒地便是土丘,没有任何水源啊,甚至连正经的草地都没有,大量骑兵到那里,不正常啊,绝对是有目的啊。”

韩世忠说道:“你们现在秦风军与泾源军的大部人马驻扎何处?”

“在北坳。”孔大牙说道。

“北坳···北坳,黑沙窝?”韩世忠沉吟片刻,对着身侧的一个副将道:“抓紧再派些探马斥候,我管用什么办法,再次抵近黑沙窝。老子总觉得不对劲!”

“诺!”那副将点头道。

“行了,大牙,你在营里好好歇歇吧,有问题直接找我!”韩世忠道。

“五哥···我··我想。”孔大牙支吾道。

“你小子,有屁就放!”韩世忠道,“和我还遮遮掩掩的。”

“五哥,我想加入你们永定军!你能收了我不?”孔大牙一咬牙道。

“怎么不想在西军干了?”韩世忠笑道。

“在西军俺打熬了十几年了,咱不是显摆功绩,次次与西贼作战,哪次兄弟不是浑身带着伤,几次都差点把命丢在阵前,这都不算啥,俺也明白,瓦罐难逃井口碎,将军难免阵前死,俺孔大牙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死拼活为了啥。还不是能多弄些饷银,咱么也不求什么封妻荫子的那种不切实际的事情了,可是每次斩首的功绩都被那些营校将官们抢去,俺们这些老兄弟除了一身的伤,啥都剩不下,这这种窝囊的日子,俺也是受够了!五哥,俺要能投到永定军下,咱也不求什么功劳奖赏,只要饷银给俺发下够我那浑家与两个赔钱的女儿活着,让俺能堂堂正正的在战场上拼杀没有身后劳什子的事情便是行!”孔大牙红着眼说道。

“这就是你想投入我永定军的心思?”韩世忠笑道。

“不错!跟着凤凰吃珍馐,跟着麻雀捡渣渣,俺孔大牙捡渣渣捡够了!”孔大牙一副光棍模样。

其实孔大牙有一句话没有,之所以想铁了心的留在永定军,除了永定军威名外,那可口的饭食也是让自己留下来的一大动力。不知道若是让韩世忠知道孔大牙这心思会作何感想。

“呵呵,我以为什么事情呢,只要你真心想来,我欢迎。”韩世忠笑道。

“谢谢五哥,不,是韩将主!”孔大牙站直了身子道。脸上一片欣喜。

“当年若是李老哥碰上这么好的队伍,何至于让李峰那小子叛·····。”孔大牙说道。

“够了!李峰那小子是背弃祖宗背弃大宋的逆贼。若是李老哥泉下有知,也饶他不由得!等到时候,我非亲自砍他那厮的狗头不可!”韩世忠听到李峰的名字眉头一皱,恶声道。

“他也许只是···。”孔大牙想说些什么。却是被韩世忠一摆手道:“不要提那狗贼,不管什么原因,私自投靠敌国,放西贼过了横山,便是那厮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这么多年,西军多少弟兄阵前埋骨,因为西贼死了多少百姓!他今日作为,万死莫赎!!”韩世忠狠声道。

“哎···。”孔大牙低下了头。作为都是当年老营里出来的人。都是伤心的往事,便不再言语。

韩世忠话语一软道:“不过,你放心大牙,到了我永定军里,便于西军不同,用俺们侯爷的话便是袍泽生死与共,就要不抛弃不放弃!在这里永远不会出现西军中那种抛弃袍泽的龌龊事情。”韩世忠道。

“俺信!”孔大牙点点头。

第七十二章:西夏人的意图

说话前,只听得一个将官来报,说道:“韩副帅,侯爷带着大队人马已经到了。”

“好,我这就去迎接。”韩世忠道,对着身侧孔大牙道,走吧,跟着我去看看我家侯爷!

一行人来到营帐外,孔大牙望着雄壮无比的永定军军队,当真是张目咂舌,以一匹匹高大的河套军马,上面的骑士亦都是坐姿垂直,一看便是久久战阵的好骑手,一群群枪兵步伐一致,眼神冰冷,光看这队形就知道这是一支绝对的精锐。最让孔大牙震撼的是那一队队浑身包裹着玄黑精铁的高大军士,人手一把长长的陌刀,踏着整齐记得步子进来,迎面便是一股杀气,让这个在西军中摸爬滚打,与西贼交手了许多次的老兵都感到一阵汗毛发冷,这哪里是军队,这是分明是一支来自地狱的魔神啊。

一阵骏马嘶鸣,几十个高大强悍的骑兵护卫着一个身着精铁铠甲,头戴兽头兜堥的年轻人。赤红色的披风背后飞扬,颇有盖世枭雄之色。不用说正是人称北地血虎的靖燕侯刘平。身侧跟随着是一众永定军军将。

“末将韩世忠见过侯爷!!”韩世忠屈身立正身体,上前狠狠的一锤自己的胸口,冲着刘平行了一个标准的永定军礼。

刘平翻身下马,来到韩世忠身前,点点头也不废话直接道:“老韩,怎么样了?西贼的动向如何?”

“西贼如今与秦凤两军都是在僵持,互有交手,却是没有什么大的进展。”

“恩,多派斥候,尽快侦查所有敌人情况,老子这趟算是友情支持,他种师道总不能让我白出场一回。”刘平笑呵呵道,虎步龙行,走向中军大帐。

来到帐中,韩世忠道:“侯爷,车马劳顿,我先让人安排饭食,您先休息。”

刘平笑道:“没那么矫情,让战士现吃,咱们先商量下敌情。这次来就是速战速决,汴梁那里的皇上还着咱们的消息呢。再说了,麟州危机,不能再拖了,再拖小种相公可就真危险了。”

“恩,的确,侯爷您担心的却也是末将心中所担心的。”韩世忠道:“侯爷,诸位将主,请看这沙盘之上,咱们这次要去麟州,必要经过西贼所驻守的平黄寨,这是去麟州的必经之路,绕道是根本不现实的,因为除了平黄寨,最近的一条去麟州府的道路就是绕过祁连山脉了。可是哪里是吐蕃人的地方,我们现在根本没法过去,而且就算是吐蕃人不阻拦,我们也要半要再走上半个月的时间,倒时候怕是麟州早就被西贼所破了。”

“唔,当日我还和李相拍着胸脯说麟州府最少也能支撑3个月,谁知道后来传来消息麟州已经绝粮十天多了。看来这次,只能从正面破开西贼的阻拦,才能通过平黄寨了。”刘平淡淡道。

“伯英,你有什么建议。”刘平望着身侧跟随自己的来到的张俊说道。

“侯爷,末将以为,平黄寨地势比较险峻,当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况且我们的手里没有那么兵力去浪费在直接攻取平黄寨的战事上,就算是与西军的秦凤泾源两部合并,同样不能有什么太大的好处与胜算,这种依靠险峻的山势来牵制敌方的方式的确是很难破解的,常规办法便是攻击方用强大的兵力去消耗对方的防守,而我们必须要换一种方式。”张俊道。

“恩,什么方式,说说。”刘平道。

“一种是后方袭扰,就是从防守平黄寨的西贼后方进行进攻,但是这种方式不是太好实现,因为我们想要绕到西夏军的后方难度很大,另一个种就是诱敌深入,让敌人的防守兵力出现空虚,这样我们就可以趁虚杀入,一股做气,攻破平黄寨,直接打到麟州府了。”张俊道。

“恩,伯英的想法很好,可是你想过没有,有什么什么是能够让你的第二种设想实现,让西贼大军出现兵力空虚的时候?”

“除非我们知道西贼下一步的动向,与攻击方向。”张俊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不是与废话一般。”一侧的鲁达说道。

“侯爷!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今日再兴出去的时候救回来了我一个曾经在西军的袍泽,那小子是秦风军的斥候骑兵,摸查情报很有一套,听他说在黑沙窝新到了一大批西夏铁鹞子。要知道,西夏的铁鹞子向来是庇护中军的,主帅能把大批倚靠为重中之众的铁鹞子放出来,一定是场大仗!而且秦凤军与泾源军的驻防地离着黑沙窝不过是五十多里。末将怀疑,怕是西贼想声东击西。佯装用平黄寨的地势阻挡,形成在平黄寨为主战场的假局面,然后从背后一次使用铁鹞子偷袭。”韩世忠说出心里所担心的事情。

帐内诸将闻言纷纷皱眉,心道这西贼若是如此倒也真是敢下手。

“恩?黑沙窝?”刘平眉头一皱,望着舆图上瞧着,半晌,转头对着韩世忠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而且几率很大啊。若是我是西贼统帅,我也会冒险一试。虽然这黑沙窝上没有粮草,。但是只要坚持一天左右,然后夜里突然发起攻击,足够在瞬间击溃西军了。”

“所以,西贼现在可能觉得他们面对的是西军中最强悍的军团,所以想要啃下这块骨头,但是为了防止损耗,偷袭是最好的进攻方法。”韩世忠接过话茬着道。

“老韩,你说你有个西军的旧识,在咱们营里?”刘平问道。

“不错,侯爷,正是!他也是算是和俺老韩相识十多年的老弟兄,人品武艺也还不错,是西军里的老斥候骑兵,侦查敌情,很有一套。一直在西军不得志,今日主动投靠了咱们永定军了。”韩世忠赶忙道。

“哦?是么?请进来,我见见。”刘平笑道。“这可是人才!”

“诺!”韩世忠道,转头对着帐外人喊道:“带孔大牙进来!”

不大的功夫,孔大牙进了大帐,急忙对着刘平行礼道:“小人孔大牙,见过侯爷!”

“恩,一看就就是久经战阵的厮杀好汉。不错!”刘平笑道。“既然入了我永定军,便是我等袍泽了。听老韩说你也是西军里的老斥候了,日后在军中还需要你们这样的根骨支撑啊。”刘平笑着夸道。

“侯爷折煞小人了。小人能有几分本领,岂敢在侯爷面前充大,小人能够在侯爷麾下做事便是八辈子烧高香了。”孔大牙一脸紧张道。脸色有些潮红,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置了。

“哈哈!没事,日后你就会为你此刻的抉择感到高兴的。好好在我这干吧,日后你也能有番大的作为!”刘平笑道。

“谢过侯爷!!”孔大牙道。

说罢,孔大牙一脸兴奋的表情。

“西贼狡诈,在黑沙窝黑沙窝的盘营我觉得还是很不放心,不如我们再派些斥候去看看。以防万一,我怕西夏人背后总有些异动!”刘平说道。

“末将明白,此事由我去最为妥当。”韩世忠道。

孔大牙此刻张口道:“侯爷,俺这几天一直在这里侦查,这里俺还是比较熟悉。不如让俺再侦查一趟。”孔大牙道。

“大牙,你对那里地形最熟悉,你可得莫要骗我啊?”刘平道。

“侯爷!俺孔大牙若然敢说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侯爷!副帅,让俺去再侦查一番,这里地形,俺是很熟悉的。”孔大牙道。

“你这伤?”刘平道。

“侯爷放心就是了,这点伤算个甚!”孔大牙道。

“好!孔大牙听令!”刘平道。

“小人在!”孔大牙道。

“先升你为斥候前哨陪戎校尉,日后有了功绩,再行封赏!”刘平道。

“谢,谢侯爷!俺孔大牙这条命算是卖与侯爷了,刀山火海俺也敢闯的!替侯爷卖命,万死不辞!”孔大牙一脸激动道,十几年来自己在西军中打熬也是是一个不入流的兵头,没想到一进永定军便升为了陪戎校尉,这简直就是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啊。为什么这么激动,因为这陪戎校尉已然是属于入门的低级武将,多少西军军士搏杀了一辈子,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不入流的营校,这有了封号官品的陪戎校尉却是属于低级武将的范畴了,到时候只要日后有军功,便可以向着裨将营将升了,当真是封妻荫子的路径,不由得孔大牙不激动。

“哎~!某家可不想刚刚得了的好汉军士就白白牺牲啊,别说什么死不死,好好干,总有你出头之时。”刘平笑道。

“谢侯爷!!”孔大牙此刻已然激动的是浑身颤抖了。

安抚了几句孔大牙,孔大牙恭敬的退下,便自带着一群骑兵去侦查,刘平便又转头对着众将道:“此次与西贼交手,万不可大意,要知道,西夏的这些杂毛蛮族也不是很好对付!”

众将纷纷点头称是,刘平沉吟道:“与吴阶那里联系好了么?”

韩世忠道:“末将已然派出人手通知了吴阶,不过秦风军的焦安节那里不是很好,那厮似乎另有打算。”

“哼!焦安节野心不小,怕是早就存着把小种取而代之的心思,其他诸路西军人马都是出工不力,作壁上观,所以,我建议可以与吴阶联系,做好防备,等待西贼有异动,我们便直接从侧翼出击,直接破开西贼的中军!”

“诺!!”众将纷纷道。

“嵬名济么?嘿嘿,老子倒要看看,你这西夏老狐狸到底有什么本事染指我大宋的疆土!”刘平眼中闪过一丝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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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西夏人的意图

说话前,只听得一个将官来报,说道:“韩副帅,侯爷带着大队人马已经到了。”

“好,我这就去迎接。”韩世忠道,对着身侧孔大牙道,走吧,跟着我去看看我家侯爷!

一行人来到营帐外,孔大牙望着雄壮无比的永定军军队,当真是张目咂舌,以一匹匹高大的河套军马,上面的骑士亦都是坐姿垂直,一看便是久久战阵的好骑手,一群群枪兵步伐一致,眼神冰冷,光看这队形就知道这是一支绝对的精锐。最让孔大牙震撼的是那一队队浑身包裹着玄黑精铁的高大军士,人手一把长长的陌刀,踏着整齐记得步子进来,迎面便是一股杀气,让这个在西军中摸爬滚打,与西贼交手了许多次的老兵都感到一阵汗毛发冷,这哪里是军队,这是分明是一支来自地狱的魔神啊。

一阵骏马嘶鸣,几十个高大强悍的骑兵护卫着一个身着精铁铠甲,头戴兽头兜堥的年轻人。赤红色的披风背后飞扬,颇有盖世枭雄之色。不用说正是人称北地血虎的靖燕侯刘平。身侧跟随着是一众永定军军将。

“末将韩世忠见过侯爷!!”韩世忠屈身立正身体,上前狠狠的一锤自己的胸口,冲着刘平行了一个标准的永定军礼。

刘平翻身下马,来到韩世忠身前,点点头也不废话直接道:“老韩,怎么样了?西贼的动向如何?”

“西贼如今与秦凤两军都是在僵持,互有交手,却是没有什么大的进展。”

“恩,多派斥候,尽快侦查所有敌人情况,老子这趟算是友情支持,他种师道总不能让我白出场一回。”刘平笑呵呵道,虎步龙行,走向中军大帐。

来到帐中,韩世忠道:“侯爷,车马劳顿,我先让人安排饭食,您先休息。”

刘平笑道:“没那么矫情,让战士现吃,咱们先商量下敌情。这次来就是速战速决,汴梁那里的皇上还着咱们的消息呢。再说了,麟州危机,不能再拖了,再拖小种相公可就真危险了。”

“恩,的确,侯爷您担心的却也是末将心中所担心的。”韩世忠道:“侯爷,诸位将主,请看这沙盘之上,咱们这次要去麟州,必要经过西贼所驻守的平黄寨,这是去麟州的必经之路,绕道是根本不现实的,因为除了平黄寨,最近的一条去麟州府的道路就是绕过祁连山脉了。可是哪里是吐蕃人的地方,我们现在根本没法过去,而且就算是吐蕃人不阻拦,我们也要半要再走上半个月的时间,倒时候怕是麟州早就被西贼所破了。”

“唔,当日我还和李相拍着胸脯说麟州府最少也能支撑3个月,谁知道后来传来消息麟州已经绝粮十天多了。看来这次,只能从正面破开西贼的阻拦,才能通过平黄寨了。”刘平淡淡道。

“伯英,你有什么建议。”刘平望着身侧跟随自己的来到的张俊说道。

“侯爷,末将以为,平黄寨地势比较险峻,当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况且我们的手里没有那么兵力去浪费在直接攻取平黄寨的战事上,就算是与西军的秦凤泾源两部合并,同样不能有什么太大的好处与胜算,这种依靠险峻的山势来牵制敌方的方式的确是很难破解的,常规办法便是攻击方用强大的兵力去消耗对方的防守,而我们必须要换一种方式。”张俊道。

“恩,什么方式,说说。”刘平道。

“一种是后方袭扰,就是从防守平黄寨的西贼后方进行进攻,但是这种方式不是太好实现,因为我们想要绕到西夏军的后方难度很大,另一个种就是诱敌深入,让敌人的防守兵力出现空虚,这样我们就可以趁虚杀入,一股做气,攻破平黄寨,直接打到麟州府了。”张俊道。

“恩,伯英的想法很好,可是你想过没有,有什么什么是能够让你的第二种设想实现,让西贼大军出现兵力空虚的时候?”

“除非我们知道西贼下一步的动向,与攻击方向。”张俊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不是与废话一般。”一侧的鲁达说道。

“侯爷!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今日再兴出去的时候救回来了我一个曾经在西军的袍泽,那小子是秦风军的斥候骑兵,摸查情报很有一套,听他说在黑沙窝新到了一大批西夏铁鹞子。要知道,西夏的铁鹞子向来是庇护中军的,主帅能把大批倚靠为重中之众的铁鹞子放出来,一定是场大仗!而且秦凤军与泾源军的驻防地离着黑沙窝不过是五十多里。末将怀疑,怕是西贼想声东击西。佯装用平黄寨的地势阻挡,形成在平黄寨为主战场的假局面,然后从背后一次使用铁鹞子偷袭。”韩世忠说出心里所担心的事情。

帐内诸将闻言纷纷皱眉,心道这西贼若是如此倒也真是敢下手。

“恩?黑沙窝?”刘平眉头一皱,望着舆图上瞧着,半晌,转头对着韩世忠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而且几率很大啊。若是我是西贼统帅,我也会冒险一试。虽然这黑沙窝上没有粮草,。但是只要坚持一天左右,然后夜里突然发起攻击,足够在瞬间击溃西军了。”

“所以,西贼现在可能觉得他们面对的是西军中最强悍的军团,所以想要啃下这块骨头,但是为了防止损耗,偷袭是最好的进攻方法。”韩世忠接过话茬着道。

“老韩,你说你有个西军的旧识,在咱们营里?”刘平问道。

“不错,侯爷,正是!他也是算是和俺老韩相识十多年的老弟兄,人品武艺也还不错,是西军里的老斥候骑兵,侦查敌情,很有一套。一直在西军不得志,今日主动投靠了咱们永定军了。”韩世忠赶忙道。

“哦?是么?请进来,我见见。”刘平笑道。“这可是人才!”

“诺!”韩世忠道,转头对着帐外人喊道:“带孔大牙进来!”

不大的功夫,孔大牙进了大帐,急忙对着刘平行礼道:“小人孔大牙,见过侯爷!”

“恩,一看就就是久经战阵的厮杀好汉。不错!”刘平笑道。“既然入了我永定军,便是我等袍泽了。听老韩说你也是西军里的老斥候了,日后在军中还需要你们这样的根骨支撑啊。”刘平笑着夸道。

“侯爷折煞小人了。小人能有几分本领,岂敢在侯爷面前充大,小人能够在侯爷麾下做事便是八辈子烧高香了。”孔大牙一脸紧张道。脸色有些潮红,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置了。

“哈哈!没事,日后你就会为你此刻的抉择感到高兴的。好好在我这干吧,日后你也能有番大的作为!”刘平笑道。

“谢过侯爷!!”孔大牙道。

说罢,孔大牙一脸兴奋的表情。

“西贼狡诈,在黑沙窝黑沙窝的盘营我觉得还是很不放心,不如我们再派些斥候去看看。以防万一,我怕西夏人背后总有些异动!”刘平说道。

“末将明白,此事由我去最为妥当。”韩世忠道。

孔大牙此刻张口道:“侯爷,俺这几天一直在这里侦查,这里俺还是比较熟悉。不如让俺再侦查一趟。”孔大牙道。

“大牙,你对那里地形最熟悉,你可得莫要骗我啊?”刘平道。

“侯爷!俺孔大牙若然敢说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侯爷!副帅,让俺去再侦查一番,这里地形,俺是很熟悉的。”孔大牙道。

“你这伤?”刘平道。

“侯爷放心就是了,这点伤算个甚!”孔大牙道。

“好!孔大牙听令!”刘平道。

“小人在!”孔大牙道。

“先升你为斥候前哨陪戎校尉,日后有了功绩,再行封赏!”刘平道。

“谢,谢侯爷!俺孔大牙这条命算是卖与侯爷了,刀山火海俺也敢闯的!替侯爷卖命,万死不辞!”孔大牙一脸激动道,十几年来自己在西军中打熬也是是一个不入流的兵头,没想到一进永定军便升为了陪戎校尉,这简直就是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啊。为什么这么激动,因为这陪戎校尉已然是属于入门的低级武将,多少西军军士搏杀了一辈子,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不入流的营校,这有了封号官品的陪戎校尉却是属于低级武将的范畴了,到时候只要日后有军功,便可以向着裨将营将升了,当真是封妻荫子的路径,不由得孔大牙不激动。

“哎~!某家可不想刚刚得了的好汉军士就白白牺牲啊,别说什么死不死,好好干,总有你出头之时。”刘平笑道。

“谢侯爷!!”孔大牙此刻已然激动的是浑身颤抖了。

安抚了几句孔大牙,孔大牙恭敬的退下,便自带着一群骑兵去侦查,刘平便又转头对着众将道:“此次与西贼交手,万不可大意,要知道,西夏的这些杂毛蛮族也不是很好对付!”

众将纷纷点头称是,刘平沉吟道:“与吴阶那里联系好了么?”

韩世忠道:“末将已然派出人手通知了吴阶,不过秦风军的焦安节那里不是很好,那厮似乎另有打算。”

“哼!焦安节野心不小,怕是早就存着把小种取而代之的心思,其他诸路西军人马都是出工不力,作壁上观,所以,我建议可以与吴阶联系,做好防备,等待西贼有异动,我们便直接从侧翼出击,直接破开西贼的中军!”

“诺!!”众将纷纷道。

“嵬名济么?嘿嘿,老子倒要看看,你这西夏老狐狸到底有什么本事染指我大宋的疆土!”刘平眼中闪过一丝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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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前,只听得一个将官来报,说道:“韩副帅,侯爷带着大队人马已经到了。”

“好,我这就去迎接。”韩世忠道,对着身侧孔大牙道,走吧,跟着我去看看我家侯爷!

一行人来到营帐外,孔大牙望着雄壮无比的永定军军队,当真是张目咂舌,以一匹匹高大的河套军马,上面的骑士亦都是坐姿垂直,一看便是久久战阵的好骑手,一群群枪兵步伐一致,眼神冰冷,光看这队形就知道这是一支绝对的精锐。最让孔大牙震撼的是那一队队浑身包裹着玄黑精铁的高大军士,人手一把长长的陌刀,踏着整齐记得步子进来,迎面便是一股杀气,让这个在西军中摸爬滚打,与西贼交手了许多次的老兵都感到一阵汗毛发冷,这哪里是军队,这是分明是一支来自地狱的魔神啊。

一阵骏马嘶鸣,几十个高大强悍的骑兵护卫着一个身着精铁铠甲,头戴兽头兜堥的年轻人。赤红色的披风背后飞扬,颇有盖世枭雄之色。不用说正是人称北地血虎的靖燕侯刘平。身侧跟随着是一众永定军军将。

“末将韩世忠见过侯爷!!”韩世忠屈身立正身体,上前狠狠的一锤自己的胸口,冲着刘平行了一个标准的永定军礼。

刘平翻身下马,来到韩世忠身前,点点头也不废话直接道:“老韩,怎么样了?西贼的动向如何?”

“西贼如今与秦凤两军都是在僵持,互有交手,却是没有什么大的进展。”

“恩,多派斥候,尽快侦查所有敌人情况,老子这趟算是友情支持,他种师道总不能让我白出场一回。”刘平笑呵呵道,虎步龙行,走向中军大帐。

来到帐中,韩世忠道:“侯爷,车马劳顿,我先让人安排饭食,您先休息。”

刘平笑道:“没那么矫情,让战士现吃,咱们先商量下敌情。这次来就是速战速决,汴梁那里的皇上还着咱们的消息呢。再说了,麟州危机,不能再拖了,再拖小种相公可就真危险了。”

“恩,的确,侯爷您担心的却也是末将心中所担心的。”韩世忠道:“侯爷,诸位将主,请看这沙盘之上,咱们这次要去麟州,必要经过西贼所驻守的平黄寨,这是去麟州的必经之路,绕道是根本不现实的,因为除了平黄寨,最近的一条去麟州府的道路就是绕过祁连山脉了。可是哪里是吐蕃人的地方,我们现在根本没法过去,而且就算是吐蕃人不阻拦,我们也要半要再走上半个月的时间,倒时候怕是麟州早就被西贼所破了。”

“唔,当日我还和李相拍着胸脯说麟州府最少也能支撑3个月,谁知道后来传来消息麟州已经绝粮十天多了。看来这次,只能从正面破开西贼的阻拦,才能通过平黄寨了。”刘平淡淡道。

“伯英,你有什么建议。”刘平望着身侧跟随自己的来到的张俊说道。

“侯爷,末将以为,平黄寨地势比较险峻,当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况且我们的手里没有那么兵力去浪费在直接攻取平黄寨的战事上,就算是与西军的秦凤泾源两部合并,同样不能有什么太大的好处与胜算,这种依靠险峻的山势来牵制敌方的方式的确是很难破解的,常规办法便是攻击方用强大的兵力去消耗对方的防守,而我们必须要换一种方式。”张俊道。

“恩,什么方式,说说。”刘平道。

“一种是后方袭扰,就是从防守平黄寨的西贼后方进行进攻,但是这种方式不是太好实现,因为我们想要绕到西夏军的后方难度很大,另一个种就是诱敌深入,让敌人的防守兵力出现空虚,这样我们就可以趁虚杀入,一股做气,攻破平黄寨,直接打到麟州府了。”张俊道。

“恩,伯英的想法很好,可是你想过没有,有什么什么是能够让你的第二种设想实现,让西贼大军出现兵力空虚的时候?”

“除非我们知道西贼下一步的动向,与攻击方向。”张俊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不是与废话一般。”一侧的鲁达说道。

“侯爷!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今日再兴出去的时候救回来了我一个曾经在西军的袍泽,那小子是秦风军的斥候骑兵,摸查情报很有一套,听他说在黑沙窝新到了一大批西夏铁鹞子。要知道,西夏的铁鹞子向来是庇护中军的,主帅能把大批倚靠为重中之众的铁鹞子放出来,一定是场大仗!而且秦凤军与泾源军的驻防地离着黑沙窝不过是五十多里。末将怀疑,怕是西贼想声东击西。佯装用平黄寨的地势阻挡,形成在平黄寨为主战场的假局面,然后从背后一次使用铁鹞子偷袭。”韩世忠说出心里所担心的事情。

帐内诸将闻言纷纷皱眉,心道这西贼若是如此倒也真是敢下手。

“恩?黑沙窝?”刘平眉头一皱,望着舆图上瞧着,半晌,转头对着韩世忠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而且几率很大啊。若是我是西贼统帅,我也会冒险一试。虽然这黑沙窝上没有粮草,。但是只要坚持一天左右,然后夜里突然发起攻击,足够在瞬间击溃西军了。”

“所以,西贼现在可能觉得他们面对的是西军中最强悍的军团,所以想要啃下这块骨头,但是为了防止损耗,偷袭是最好的进攻方法。”韩世忠接过话茬着道。

“老韩,你说你有个西军的旧识,在咱们营里?”刘平问道。

“不错,侯爷,正是!他也是算是和俺老韩相识十多年的老弟兄,人品武艺也还不错,是西军里的老斥候骑兵,侦查敌情,很有一套。一直在西军不得志,今日主动投靠了咱们永定军了。”韩世忠赶忙道。

“哦?是么?请进来,我见见。”刘平笑道。“这可是人才!”

“诺!”韩世忠道,转头对着帐外人喊道:“带孔大牙进来!”

不大的功夫,孔大牙进了大帐,急忙对着刘平行礼道:“小人孔大牙,见过侯爷!”

“恩,一看就就是久经战阵的厮杀好汉。不错!”刘平笑道。“既然入了我永定军,便是我等袍泽了。听老韩说你也是西军里的老斥候了,日后在军中还需要你们这样的根骨支撑啊。”刘平笑着夸道。

“侯爷折煞小人了。小人能有几分本领,岂敢在侯爷面前充大,小人能够在侯爷麾下做事便是八辈子烧高香了。”孔大牙一脸紧张道。脸色有些潮红,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置了。

“哈哈!没事,日后你就会为你此刻的抉择感到高兴的。好好在我这干吧,日后你也能有番大的作为!”刘平笑道。

“谢过侯爷!!”孔大牙道。

说罢,孔大牙一脸兴奋的表情。

“西贼狡诈,在黑沙窝黑沙窝的盘营我觉得还是很不放心,不如我们再派些斥候去看看。以防万一,我怕西夏人背后总有些异动!”刘平说道。

“末将明白,此事由我去最为妥当。”韩世忠道。

孔大牙此刻张口道:“侯爷,俺这几天一直在这里侦查,这里俺还是比较熟悉。不如让俺再侦查一趟。”孔大牙道。

“大牙,你对那里地形最熟悉,你可得莫要骗我啊?”刘平道。

“侯爷!俺孔大牙若然敢说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侯爷!副帅,让俺去再侦查一番,这里地形,俺是很熟悉的。”孔大牙道。

“你这伤?”刘平道。

“侯爷放心就是了,这点伤算个甚!”孔大牙道。

“好!孔大牙听令!”刘平道。

“小人在!”孔大牙道。

“先升你为斥候前哨陪戎校尉,日后有了功绩,再行封赏!”刘平道。

“谢,谢侯爷!俺孔大牙这条命算是卖与侯爷了,刀山火海俺也敢闯的!替侯爷卖命,万死不辞!”孔大牙一脸激动道,十几年来自己在西军中打熬也是是一个不入流的兵头,没想到一进永定军便升为了陪戎校尉,这简直就是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啊。为什么这么激动,因为这陪戎校尉已然是属于入门的低级武将,多少西军军士搏杀了一辈子,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不入流的营校,这有了封号官品的陪戎校尉却是属于低级武将的范畴了,到时候只要日后有军功,便可以向着裨将营将升了,当真是封妻荫子的路径,不由得孔大牙不激动。

“哎~!某家可不想刚刚得了的好汉军士就白白牺牲啊,别说什么死不死,好好干,总有你出头之时。”刘平笑道。

“谢侯爷!!”孔大牙此刻已然激动的是浑身颤抖了。

安抚了几句孔大牙,孔大牙恭敬的退下,便自带着一群骑兵去侦查,刘平便又转头对着众将道:“此次与西贼交手,万不可大意,要知道,西夏的这些杂毛蛮族也不是很好对付!”

众将纷纷点头称是,刘平沉吟道:“与吴阶那里联系好了么?”

韩世忠道:“末将已然派出人手通知了吴阶,不过秦风军的焦安节那里不是很好,那厮似乎另有打算。”

“哼!焦安节野心不小,怕是早就存着把小种取而代之的心思,其他诸路西军人马都是出工不力,作壁上观,所以,我建议可以与吴阶联系,做好防备,等待西贼有异动,我们便直接从侧翼出击,直接破开西贼的中军!”

“诺!!”众将纷纷道。

“嵬名济么?嘿嘿,老子倒要看看,你这西夏老狐狸到底有什么本事染指我大宋的疆土!”刘平眼中闪过一丝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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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大战在即

入夜,平黄寨,西夏军营。各部落的军寨与营房按照精锐程度分次而立,祥佑军与擒生军作为其中的精锐拱卫在中军两侧。其余的小部军队则是零散着分布在一旁。几个西夏军卒在篝火旁烤着不知是牛腿还是什么的肉食,劈柴的噼啪声,与烟火气息混合上焦糊的肉味让这几个军卒眼中满满都是一股贪婪的馋嘴之色。

作为以武立国的西夏国,自立国以来,这个名义上是国家,实际上却是以部族为主的松散组织便苟延残喘到了如今,在西夏国内几乎就是一个奴隶制度的大部落。所以低下的生产力与稀少的粮食根本无法满足西夏国内的国民生产生活,所以基本上都是靠着掠夺周围的吐蕃与大宋来获得给养进行维持西夏国的统治,可惜近年来,西夏国事亦是衰退,西北部的吐蕃羌人们在大雪山侧已然越来越不服从西夏的调配,隐隐甚至都想和西夏分庭抗力。所以唯一能靠着劫掠来获得物资的就剩下南方的这个庞大的大宋。

所以自从李元昊之后的西夏国主,大部分的兵力全部放置在了横山与陕西诸部,随时靠着打宋人的草谷来支应自己的生活。而熙宁以来,随着种家军与诸路大宋西军的强悍对战,已然让西夏获得掠夺的好处越来越少,甚至在梁皇后在政的时候,被大宋的五路伐夏之策弄的险些被攻下了自己的都城兴庆府,要不是西夏靠着地形的优势外加宋人贪功冒进,抓住机会在好水川一战打败宋军,西夏还真的是要被大宋吞了。好在如今的大宋亦是被北方那个恐怖的大金朝差点打进都城,这下总算是给了西夏缓气的机会,而且最让人高兴的便是那个西夏人的梦魇,种家军的种师道也死了,这次更是让其胞弟种师中被围麟州,只要拿下这些,西夏没准就能在大宋的疆土上狠狠的咬上一口。

中军帅帐中,嵬名济正端坐在帅案侧,通明的松脂火把将大帐照的灯火通明,将这个西夏老将的脸照的越发黝黑。作为西夏三代老将,嵬名济历经了毅宗李谅祚,惠宗李秉常,崇宗李乾顺,这中间还历经了梁后辅政,端的是三朝元老,绝对的是西夏朝中重臣,当年这个不过是地位的奴隶之后的党项杂胡居然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西夏国的权利中心,如今已然六十八岁的嵬名济却是壮心不减,一心想要拿下大宋西北诸地。

嵬名济个子不高,身上套着一套半锦袍的皮绒瘊子甲,一双黄褐色的眼睛在灯火之下闪烁出鹰隼一般的眼神。两排的亲卫站在那一动不动,还有两个身着铠甲的西夏军将恭敬的守在嵬名济身侧。嵬名济望着帅案上的舆图不住的用手指敲打着帅案边,发出阵阵的哒哒之声。

“唔,赫连虎那里有什么消息没有?”嵬名济道。

“赫连将军那里也快了,麟州已然断粮十几天了,没有援军,再坚持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一侧亲将道。

“哼!废物!两万多大军愣是攻不下麟州府!派人告诉赫连虎,三天,老夫只给他三天,再有三天要是攻不下麟州,就让他不要再掌管那万多军马了,自己提头来见吧!”嵬名济道。

“大帅,赫连将军毕竟是赫连家这一辈的头人,再说与陛下那里也是很亲近,若是真要问罪怕是陛下那里也不好交代啊。”亲将硬着头皮道。

“哼!就凭他?无需多虑,野利家当年多大权势,如今如何?不也是没落成了小部落,赫连氏族就算是大族也不敢怎么样的,阵前不能完成任务,就当该斩,我已然宽限了十几日,如今依然没有什么进展,就凭这个,老夫砍了他的脑袋他也没什么可冤屈的!”

“主帅说的是!”亲将恭声道。

“若是我所料不错,那个前辽的耶律大石肯定是出工不出力,自己躲在后面等着捡现成的,哼!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前辽余孽能有什么好东西,当日我便劝陛下不要留着这群残余,直接交给金朝便好了,哼,如今这群鸟厮却是越发不听话了,等我收拾了宋国西军,回头再收拾那群前辽余孽!”嵬名济道。

“大帅所言极是,前辽那群孤臣孽子还妄想着复辟什么辽国,不过是痴心妄想而已,等大帅收拾了宋国这群猪狗,到时候那些宵小不过是砧板的碎肉而已。”亲将奉承道。

“不要小看那个耶律大石,此人绝对等闲之辈的!”嵬名济沉吟道。

“那宋国那边的西军?”亲将道。

哼,现在的大宋西军早已不是当年种鄂那老东西麾下能打能战的宋军了,原本还有种师道这老东西算是个人物,如今老种一死,整个西军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种师中才能一般,统领不了西军的,否则也不会让我们围困麟州,至于什么折家军、姚家军,哼,都是些没有卵子的东西,不足为俱!”嵬名济一脸睥睨之色,一脸傲然之色,这个征伐半生的西夏大将的确是有说这话的实力。

“那依大帅所看,南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战之军了。”另一个亲将道。

“听说宋国最新出现一支叫做永定军的队伍,和金人硬抗了很多硬仗啊,据说大金的完颜宗望还有完颜宗翰在宋国铩羽而归与那个永定军有很大的关系。”那亲将道。

“人云亦云而已,怕是被别人吹的大而已,金国兵力当世怕是都罕有对手。”那军将道。

“永定军么?呵呵,老夫也有所耳闻,听说组建这支队伍的人叫什么北地血虎刘平,据说不过弱冠之年。也算是少年英杰了,嘿嘿。很久没有如此人物横空出世了,上一个是谁?唔,好像是那个宋国的狄青,还有咱们的当年的野利荣旺大将啊,老夫倒真想见识一番啊。”嵬名济一脸狰狞之色。

“大帅,那些不过是群宵小而已,怕都是欺世盗名之徒。不足为惧!”那亲将一脸不在乎道。

“啪!”嵬名济挥手便是一个巴掌打在那亲将的脸上。

“混账!当真是目中无人!中原地大物博,虽说那里的皇朝懦弱不堪,可是别忘了,那个地方也是出过无数猛将杀神的地方,再说了,你以为我大夏国是如何建立起来的?我大夏国的太祖陛下继承的还是当年大唐遗封呢!”

“属下唐突!请大帅责罚!”那亲将跪地道。

“起来吧!”嵬名济淡淡道。

“谢恩帅!”那亲将一脸通红的站起来道。

“撒格图,你也是我大夏国年轻一辈的俊杰,不要以为在兴庆府看到的便是整个天下,这个天下大的很,而这天下,最不缺的便是英雄豪杰!”嵬名济道。

“恩帅教诲,属下谨记!”那名叫撒格图的亲将恭敬道。||

“韦古那里还没有消息么?”嵬名济道。

“回禀大帅,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一侧的另一个军将道。

“算算时辰也快到了,只要韦古的两万铁鹞子准备好,今夜丑时便开始准备袭击宋军军营。到时候给韦古发信号,从黑沙窝直奔北坳,就算是夜里奔袭,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只要等到消息,正面突击,加上侧面骑兵压制,便可以直接冲杀宋军大营。杀他们措手不及!”嵬名济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必胜狂傲。

“大帅神算!宋人必败无疑!”亲将恭声道。

正在这时,有亲将报告,韦古的骑兵派人送信过来,已然是准备好了。嵬名济嘿嘿一笑道:“今夜便是宋军的忌日!”

今夜的风声很大,作为西北边陲之地,环境苦寒,此刻的孔大牙带着一队五六个永定军斥候像是一群黑猴子一般,浑身涂满了泥土,将整个身子都埋在了土里,使用枯草将脑袋挡住,只留出两个眼睛盯着远处人影攒动的西夏骑兵大军。此刻他们离着西贼的骑兵的高坡不过三里地的距离,换做常人,这种夜一里之外便看不清了,可是这些斥候军士都是千挑万选的,眼光那是好的很。所以夜里借着西贼光亮已然可以看个大概。只是此刻的距离亦是太近,危险系数极为高,稍不留意,被西夏军卒发现便是插翅也难逃。

“呸!这群西贼看来是有动作了。”孔大牙道。

“孔校尉,你怎么知道?”一侧的一个永定军士问道。

“哪有大半夜的还喂马草料的,而且骑兵们都在半夜吃东西。”孔大牙道。

“恩,看来是想搞夜袭啊。”永定军士道。

“还有你看远处的那些骑兵是不是吃完了东西后都跪在一起,一群群的对着天跪?”孔大牙道。

“不错,还真是,这是咋会事?”那永定军校尉低声道。

“这是西贼的习惯,出征前他们要拜天的,看来这群杂碎是真得要夜里袭击了。”孔大牙把嘴里含着的草根吐了出去说道,估计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要出击了。

“赶紧把消息传递给刘侯!”孔大牙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诺!”一个永定军慢慢从土里蠕动而出,一点点的向后匍匐退去,隐藏在黑暗之中。

永定军大营中,一众军将与刘平亦是都没有休息。

刘平等到了消息,脸上大笑道:“好!总算等到这群孙子的动向了。三多!派人给吴阶他们送信,就说今夜有西夏人袭营,让他们早做防范。”

“诺!”杨三多在应声道,转身出去派人传讯。

“全体将官听令!”刘平转身正色道。

“今夜西贼袭击西军大营,到时候我们便相机而动,从后面反包围。一口吃下这群西贼!有没有信心~!”刘平道。

“有!!”众将纷纷道。

第七十三章:大战在即

入夜,平黄寨,西夏军营。各部落的军寨与营房按照精锐程度分次而立,祥佑军与擒生军作为其中的精锐拱卫在中军两侧。其余的小部军队则是零散着分布在一旁。几个西夏军卒在篝火旁烤着不知是牛腿还是什么的肉食,劈柴的噼啪声,与烟火气息混合上焦糊的肉味让这几个军卒眼中满满都是一股贪婪的馋嘴之色。

作为以武立国的西夏国,自立国以来,这个名义上是国家,实际上却是以部族为主的松散组织便苟延残喘到了如今,在西夏国内几乎就是一个奴隶制度的大部落。所以低下的生产力与稀少的粮食根本无法满足西夏国内的国民生产生活,所以基本上都是靠着掠夺周围的吐蕃与大宋来获得给养进行维持西夏国的统治,可惜近年来,西夏国事亦是衰退,西北部的吐蕃羌人们在大雪山侧已然越来越不服从西夏的调配,隐隐甚至都想和西夏分庭抗力。所以唯一能靠着劫掠来获得物资的就剩下南方的这个庞大的大宋。

所以自从李元昊之后的西夏国主,大部分的兵力全部放置在了横山与陕西诸部,随时靠着打宋人的草谷来支应自己的生活。而熙宁以来,随着种家军与诸路大宋西军的强悍对战,已然让西夏获得掠夺的好处越来越少,甚至在梁皇后在政的时候,被大宋的五路伐夏之策弄的险些被攻下了自己的都城兴庆府,要不是西夏靠着地形的优势外加宋人贪功冒进,抓住机会在好水川一战打败宋军,西夏还真的是要被大宋吞了。好在如今的大宋亦是被北方那个恐怖的大金朝差点打进都城,这下总算是给了西夏缓气的机会,而且最让人高兴的便是那个西夏人的梦魇,种家军的种师道也死了,这次更是让其胞弟种师中被围麟州,只要拿下这些,西夏没准就能在大宋的疆土上狠狠的咬上一口。

中军帅帐中,嵬名济正端坐在帅案侧,通明的松脂火把将大帐照的灯火通明,将这个西夏老将的脸照的越发黝黑。作为西夏三代老将,嵬名济历经了毅宗李谅祚,惠宗李秉常,崇宗李乾顺,这中间还历经了梁后辅政,端的是三朝元老,绝对的是西夏朝中重臣,当年这个不过是地位的奴隶之后的党项杂胡居然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西夏国的权利中心,如今已然六十八岁的嵬名济却是壮心不减,一心想要拿下大宋西北诸地。

嵬名济个子不高,身上套着一套半锦袍的皮绒瘊子甲,一双黄褐色的眼睛在灯火之下闪烁出鹰隼一般的眼神。两排的亲卫站在那一动不动,还有两个身着铠甲的西夏军将恭敬的守在嵬名济身侧。嵬名济望着帅案上的舆图不住的用手指敲打着帅案边,发出阵阵的哒哒之声。

“唔,赫连虎那里有什么消息没有?”嵬名济道。

“赫连将军那里也快了,麟州已然断粮十几天了,没有援军,再坚持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一侧亲将道。

“哼!废物!两万多大军愣是攻不下麟州府!派人告诉赫连虎,三天,老夫只给他三天,再有三天要是攻不下麟州,就让他不要再掌管那万多军马了,自己提头来见吧!”嵬名济道。

“大帅,赫连将军毕竟是赫连家这一辈的头人,再说与陛下那里也是很亲近,若是真要问罪怕是陛下那里也不好交代啊。”亲将硬着头皮道。

“哼!就凭他?无需多虑,野利家当年多大权势,如今如何?不也是没落成了小部落,赫连氏族就算是大族也不敢怎么样的,阵前不能完成任务,就当该斩,我已然宽限了十几日,如今依然没有什么进展,就凭这个,老夫砍了他的脑袋他也没什么可冤屈的!”

“主帅说的是!”亲将恭声道。

“若是我所料不错,那个前辽的耶律大石肯定是出工不出力,自己躲在后面等着捡现成的,哼!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前辽余孽能有什么好东西,当日我便劝陛下不要留着这群残余,直接交给金朝便好了,哼,如今这群鸟厮却是越发不听话了,等我收拾了宋国西军,回头再收拾那群前辽余孽!”嵬名济道。

“大帅所言极是,前辽那群孤臣孽子还妄想着复辟什么辽国,不过是痴心妄想而已,等大帅收拾了宋国这群猪狗,到时候那些宵小不过是砧板的碎肉而已。”亲将奉承道。

“不要小看那个耶律大石,此人绝对等闲之辈的!”嵬名济沉吟道。

“那宋国那边的西军?”亲将道。

哼,现在的大宋西军早已不是当年种鄂那老东西麾下能打能战的宋军了,原本还有种师道这老东西算是个人物,如今老种一死,整个西军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种师中才能一般,统领不了西军的,否则也不会让我们围困麟州,至于什么折家军、姚家军,哼,都是些没有卵子的东西,不足为俱!”嵬名济一脸睥睨之色,一脸傲然之色,这个征伐半生的西夏大将的确是有说这话的实力。

“那依大帅所看,南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战之军了。”另一个亲将道。

“听说宋国最新出现一支叫做永定军的队伍,和金人硬抗了很多硬仗啊,据说大金的完颜宗望还有完颜宗翰在宋国铩羽而归与那个永定军有很大的关系。”那亲将道。

“人云亦云而已,怕是被别人吹的大而已,金国兵力当世怕是都罕有对手。”那军将道。

“永定军么?呵呵,老夫也有所耳闻,听说组建这支队伍的人叫什么北地血虎刘平,据说不过弱冠之年。也算是少年英杰了,嘿嘿。很久没有如此人物横空出世了,上一个是谁?唔,好像是那个宋国的狄青,还有咱们的当年的野利荣旺大将啊,老夫倒真想见识一番啊。”嵬名济一脸狰狞之色。

“大帅,那些不过是群宵小而已,怕都是欺世盗名之徒。不足为惧!”那亲将一脸不在乎道。

“啪!”嵬名济挥手便是一个巴掌打在那亲将的脸上。

“混账!当真是目中无人!中原地大物博,虽说那里的皇朝懦弱不堪,可是别忘了,那个地方也是出过无数猛将杀神的地方,再说了,你以为我大夏国是如何建立起来的?我大夏国的太祖陛下继承的还是当年大唐遗封呢!”

“属下唐突!请大帅责罚!”那亲将跪地道。

“起来吧!”嵬名济淡淡道。

“谢恩帅!”那亲将一脸通红的站起来道。

“撒格图,你也是我大夏国年轻一辈的俊杰,不要以为在兴庆府看到的便是整个天下,这个天下大的很,而这天下,最不缺的便是英雄豪杰!”嵬名济道。

“恩帅教诲,属下谨记!”那名叫撒格图的亲将恭敬道。||

“韦古那里还没有消息么?”嵬名济道。

“回禀大帅,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一侧的另一个军将道。

“算算时辰也快到了,只要韦古的两万铁鹞子准备好,今夜丑时便开始准备袭击宋军军营。到时候给韦古发信号,从黑沙窝直奔北坳,就算是夜里奔袭,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只要等到消息,正面突击,加上侧面骑兵压制,便可以直接冲杀宋军大营。杀他们措手不及!”嵬名济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必胜狂傲。

“大帅神算!宋人必败无疑!”亲将恭声道。

正在这时,有亲将报告,韦古的骑兵派人送信过来,已然是准备好了。嵬名济嘿嘿一笑道:“今夜便是宋军的忌日!”

今夜的风声很大,作为西北边陲之地,环境苦寒,此刻的孔大牙带着一队五六个永定军斥候像是一群黑猴子一般,浑身涂满了泥土,将整个身子都埋在了土里,使用枯草将脑袋挡住,只留出两个眼睛盯着远处人影攒动的西夏骑兵大军。此刻他们离着西贼的骑兵的高坡不过三里地的距离,换做常人,这种夜一里之外便看不清了,可是这些斥候军士都是千挑万选的,眼光那是好的很。所以夜里借着西贼光亮已然可以看个大概。只是此刻的距离亦是太近,危险系数极为高,稍不留意,被西夏军卒发现便是插翅也难逃。

“呸!这群西贼看来是有动作了。”孔大牙道。

“孔校尉,你怎么知道?”一侧的一个永定军士问道。

“哪有大半夜的还喂马草料的,而且骑兵们都在半夜吃东西。”孔大牙道。

“恩,看来是想搞夜袭啊。”永定军士道。

“还有你看远处的那些骑兵是不是吃完了东西后都跪在一起,一群群的对着天跪?”孔大牙道。

“不错,还真是,这是咋会事?”那永定军校尉低声道。

“这是西贼的习惯,出征前他们要拜天的,看来这群杂碎是真得要夜里袭击了。”孔大牙把嘴里含着的草根吐了出去说道,估计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要出击了。

“赶紧把消息传递给刘侯!”孔大牙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诺!”一个永定军慢慢从土里蠕动而出,一点点的向后匍匐退去,隐藏在黑暗之中。

永定军大营中,一众军将与刘平亦是都没有休息。

刘平等到了消息,脸上大笑道:“好!总算等到这群孙子的动向了。三多!派人给吴阶他们送信,就说今夜有西夏人袭营,让他们早做防范。”

“诺!”杨三多在应声道,转身出去派人传讯。

“全体将官听令!”刘平转身正色道。

“今夜西贼袭击西军大营,到时候我们便相机而动,从后面反包围。一口吃下这群西贼!有没有信心~!”刘平道。

“有!!”众将纷纷道。

第七十四章:黎明前的黑夜(一)

“嘿嘿,总算是能痛快的厮杀一场了,俺都憋的手痒死了!”一侧的鲁达笑道。

“谁不是,这群鸟贼总算是出手了,今夜俺可得好好厮杀一番!”杨再兴道。

“前营韩世忠何在!”刘平道。

“末将在!”韩世忠道。

“嵬名济今夜突击西军,他的中军一定空虚,给你四千骑兵!你去突击嵬名济的中军,捅他嵬名济的屁#%眼!”刘平道。

“侯爷放心!俺老韩绝对把那老鬼的屁!#眼##捅穿!”韩世忠道。

此话一说,引得众将不住哄笑。

刘平笑完正色道:“老韩!破了嵬名济的中军,需要多久?”

“一个时辰足以!”韩世忠道。

“太长了。老韩,我只能给你半个时辰!能不能做到!”刘平严肃道。

“半个时辰!”韩世忠咬咬牙道,“行!半个时辰,侯爷,俺把嵬名济的中军破开!”

“好!!”刘平说道,一转头,对着诸将道:“张俊何在!!”

“末将在!”张俊拱手道。

“给你三千枪军。从西军一策应西军,我担心西军可能会疏于防范。以防万一。”刘平道。停顿了下接着说。

“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拖住西贼的骑兵!一个时辰!能不能做到!”

“末将尊令!保证完成任务!”张俊行了一个永定军礼一脸坚毅道。

刘平点点头,“林冲何在!”

“末将在!”

“陌刀营这次带了两千人。现在全都交给你。到时候,突入西军的西夏骑兵如果被缠住的话,你们便碾压过去,进了军阵的骑兵,没了冲击马力,就是站在那的活靶子,天亮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一个骑在马上的西贼!!”刘平一脸杀气道。

“末将遵令!!”林冲一脸平静道,此刻的林冲见惯了各种残酷的血腥厮杀,早已然是心如磐石一般。

“如今西贼应该还没有探查到我永定军已经来到此地,所以正是偷袭的好时机,诸位!今夜便是见胜负的时候!”刘平瞪大了眼睛望着众人道。

“永定无敌!!”

“砰!!!”一众军将冲着刘平齐齐的行了一个永定军军礼。

“砰!”刘平亦是狠狠的锤了自己的胸口一下,回了一个军礼。

“都去准备吧!”刘平道。

“诺!”一众军将纷纷道,俱都出了大帐各自准备去了。

入夜时分,作为此刻秦风军的实际领导者,焦安节还是很安逸的,毕竟上面此刻没有了能压制自己的人,中军帅帐之中,自己想做甚么便做甚么,至于反对自己的人?哼哼,那七八个挂在辕门上的营将脑袋应该可以表示此刻的秦风军应该是很听自己话的,至少,此刻是如此。毕竟这七八个反对自己作战策略的家伙都已经没有再次张口说话的能力。

大帐之中,灯火通明,几个歌姬穿着薄薄的衣衫正卖力的跳动着舞动。焦安节坐在正中的帅案旁,与几个亲近的军将正畅快的饮酒。桌案之上摆放着酒肉吃食,原本的西军大帐之中是不允许携带歌姬的,但是这个规定在焦安节这里也算不得数了。焦安节一脸满足的望着正在卖力跳动的歌姬,怀里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歌姬正自上下其手。今夜里焦安节把自己的亲信将领召集而来聚在帐中饮酒,也是为了更好的拉拢一下人心。毕竟两军对峙,还是需要给这些亲近的手下人些许放松不是。

再者,今日自己杀了好几个姓种的营将,还不是为了将这种秦风军里的种家的掌权人都剔除出去,当然,起因就是这几位种家的军将对焦安节的拖延之法很不高兴,要联手逼迫焦安节主动出击,好去麟州救种师中。焦安节开始假装好言相劝,之后借故出来营帐,便指挥手下亲军将这七八个营将全部拿下,以忤逆上官之罪全部咔嚓了,为了震慑全军,更是将脑袋挂在了辕门之上。整个中军营中都是一股血腥的味道,整整散了一天的味道,才将这血腥之气散开了些。便是如此,此刻的中军大营的空气中仍旧有一些淡淡的血腥之气。

而今天这个几个亲信也都是都是顶的那几个死了的营将的缺位。毕竟都是以前的副职,如今被火线提干,自然是对焦安节感恩戴德。至少在外人眼里这种排除异己的暴力手段暂时还没有出现像营啸这种不可控的局面,这里面的倒是有些这几位营将的功劳,要不是这几位临时火线提报的亲信军将压弹底下军卒,没准还真得出几个炸了窝的营旗。

“来来!诸位,我们饮了此杯!今日处置那几个犯上之徒,你们几位功之伟巨啊。”焦安节笑呵呵道。

“焦帅缪赞,我等只不过是遵从焦帅指令,一心为焦帅鞍前马后!万死不辞!”一个亲将拍马道。

“哈哈,来来,共饮!!”焦安节呵呵道。

“敬焦帅!”一众亲将纷纷举杯。

一杯饮尽,焦安节心情不错,搂着那怀里的歌姬,大手不住乱摸。

“焦帅,你好坏啊,又欺负奴家啊。”那歌姬依偎在焦安节怀里嗔笑道。

“哈哈!老子想怎么坏,就怎么坏!待会还得更坏!”

“焦帅,末将敬您一杯!”一个亲将谄媚的举起酒杯道。

“好!”焦安节亦是举起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等蒙焦帅抬爱,如今都已经是各营的统管,此等大恩,我等无以为报,再敬您一杯!”几个亲将纷纷起身敬酒。

“哈哈,跟着某,定然让你等日后都有好处。放心,亏待不了诸位。”焦安节笑道。

“敬焦帅!”几个亲将纷纷道。

“干!”焦安节畅快道。

一个偏将起身道:“焦帅,如今西贼还在对面僵持,若是真是有什么状况,我等当如何?”

“放心,那西贼所求,不过是些粮草而已,便是将麟州割让给了西贼又当如何?我等当军吃饷的,不用管那么多。反正西贼年年都会犯边,到时候,汴梁的大头巾们自会与西贼和谈的。左右不过多给些岁币的事情。别看眼下还在对峙,不过是筹码不够。我看再有个几日,西贼也就退了。”焦安节一脸无所谓道。

“焦帅所言极是,只是麟州那边?”那军将道。

“麟州被围,便是神仙也难救了,我等也是没法子了,小种相公若然真的有不测,也是合该命中有此劫难,我等也爱莫能助了。”焦安节一脸假惺惺道,说白了,就是拖延,不想救援,不过这话却是还得遮掩一下。

“焦帅,各营的人马还是颇有微词。说您有些······。”那军将迟疑道。

“说!”焦安节眼睛一噔道。

“说您是畏战不前。有意拖延。”那军将低声道。

“哼!放屁!”焦安节狠狠的将酒杯摔在桌案上。大骂道“这群撮鸟胡说八道!某这是不想与西贼正面冲突,还不是为了保存咱西军血脉,左右不过是些目光短浅之人!日后再有妄自议论者,抓到一个,就地正法!”焦安节如同被踩到痛处了一般,大叫道。握着那歌姬胸前软#肉的大手的力道猛地增加了好几倍,让怀里的歌姬一阵蹙眉。却是不敢露出丝毫不悦。

“哎呀····大帅,您都弄疼我了。怜惜些奴吧。”那歌姬求饶道。

“嘿嘿!小骚蹄子,大爷我待会好好整治整治你!”焦安节道|

那军将见焦安节有些发怒急忙道:“焦帅虎威,末将会严加看管,再有胡言论语的,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恩!”焦安节点点头,转脸一笑,对着帐中军将道“来,诸位,饮满此杯!”

“为焦帅贺!”几个亲将急忙举杯起身奉承道。

忽然,一个亲卫急急忙忙的走进来,来到焦安节身侧道:“将主,泾源军的吴阶差人送来消息,说西贼可能今夜会袭营,他说让将主你多加防范!”

“哼!笑话!他吴阶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还西贼袭营。真是以为在糊弄小孩子么!告诉他们的人。就说让他们顾好自己便是了,少多管闲事,秦风军我说了算!!”焦安节打了一个酒嗝道。

“可是···那信使说消息很准,西贼今天夜里会···。”

“啰嗦!在多说这些话,小心本帅砍了你的狗头!滚!”焦安节一把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大怒道。

那亲卫一脸苍白,急忙告罪退下了。

“焦帅,何必与这等人置气,再说了,那吴阶可是好意而已,焦帅不要太过严苛啊。”一个亲将道。

“哼!今夜外围风大,如此时节,若是是大队人马出击,早有动静显现,再者,外放的斥候亦是不少,怎么没有消息说西贼今夜袭营。哼,大惊小怪,再则那吴阶是个什么东西,某永定军,还用他来教么?”焦安节有些醉醺醺道。

“焦帅所言极是,吴阶等人算是东西,也配与我家焦帅相比。只是焦帅如今西贼虎视眈眈,不可不防啊,是不是多派些巡夜军将去探查一番。”一个军将笑着劝道。

“不必!不必!都是西贼诓人的把戏而已,要是真要偷袭,前几日早就应该偷袭了,还会等到今日吗!!!”焦安节满不在乎的,在他眼里似乎这些西贼根本不会偷袭。

“就是,大帅神机妙算,岂是我等所能比拟的!日后便是咱西军的顶梁支柱石,没准到时候汴梁的官家也得让焦帅入主个枢密啥的,我等也可以附骥尾,跟随焦帅鞍前马后,来来,我们大伙再敬焦帅一个!!”一个亲将起身举着酒杯谄媚道。

“敬焦帅!”

“敬焦帅!”

一众军将纷纷起身举杯。

“诸军,痛饮耳!!”焦安节哈哈道。

“今夜不醉不归,晚上你们可以每人领走一个歌姬暖床!”焦安节哈哈道。

“谢焦帅恩赐!!”一众亲将各个露出色狼之相。

丝竹靡靡之声在大帐之中传出,一直传到各处的营帐边。

酒至酣出,一众军士都是纷纷说胡话的说胡话,搂着歌姬的搂歌姬。肆意享乐,直至深夜才各自散去。

此刻,夜色越发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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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黎明前的黑夜(二)

营帐外,不远处,几个军士蹲在一起,围着一堆火,一个蹲在篝火旁的秦凤军卒手里拿着一根细木棍,上面插着一团黑乎乎面团,正自烤着,上面的皮都被熏烤的裂开了,那军卒回身望了望远处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的中军大帐,吐了口唾沫恨恨道:“狗日的!自己吃香喝辣的,倒是让我们这些厮杀汉吃这些恶心干硬的的杂面馍馍。敢情送命的不是那群吃油穿绸的将主们!”

“就是,咱们出来都快半个多月了,离着麟州也就3日的脚程,咱们兄弟窝在着打又不说打,退又不说退,哼!咱们那位焦大帅看来是不准备救小种相公了!”另一个军卒附和道。

“嘘,小声点,你两个瓜怂,你想把咱全队人都害死啊,你们忘了白日里那七八个营官们是怎么死的了?还敢说这等话!!都不要命了!!有杂面馍馍吃就不错哩,后生,你还想咋,饱汉子不知饿汉子,你不吃,给我!”一个队正模样的老军卒露出一口大黄牙,低沉声音教训道。说着一把抢过先前那个军卒在火上烤的黑面馍馍,吹了吹,撕下一块,放在嘴里,许是那干硬的馍馍在火上烧烤的烫了些,那队正嘴里不住的咀嚼,不住的嗬嗬快喘气,惹得一侧的几个军士纷纷嬉笑。

“娘求的,还敢笑话老子,还不敢快给俺送些水来!烫死俺的嘴了。”那队正瞪着眼对着身侧的军士道。

一个军士忙用破瓷罐递过半罐子水,那队正急忙接过去咕嘟咕嘟的灌了好几口,放下瓷罐,一抹嘴边的黑乎乎的馍馍皮子,打了个水饱嗝,对着身侧的自己手底下的几个军士道:“这几日,都少说些闲话,军法官们都和苍蝇似的各营里绕腾呢,别说我这当队正的没提醒你们啊,都把你们那吃饭的窟窿堵严实点,别到时候被人家抓了正着,到时候和那几位挂在辕门的营官似的,俺可救不了你们!”

“俺看着这死的七八个军将都是种家的居多啊。这个可就不好说喽。”一个军士道。

“所以说,都消停点,别给老子惹麻烦!”黄队正道。手上嘴里也没闲着,继续啃食那个黑乎乎的杂面馍馍。

“黄头,听说么,泾源军的吴将主和咱焦副帅闹翻了,那日在大帐里都动了家伙了。差点就干起来了啊。”一个干瘦的家伙凑到那个队正身侧偷偷道。

“知道,俺也看到了,不过也没打起来啊。”黄队正道。

“据说是因为西军那个神射高世宣一箭射落了咱焦将主的兜堥,吓得焦将主才放了吴将主兄弟,否则啊,还真悬了!”另一个军士道。

“俺看那个焦安节,就是怂蛋!”一军卒低声道。

“行了,别说了,今日的话,出的你们口,入得我耳,可不敢叫别人听了去,这是那些军法差官没在,要不咱们全队都得玩完!小命全都得搭在着!”黄队正道。

“算逑,怕甚!俺干的就是脑袋别在裤裆里的营生,几时怕过这个!”其中一个年纪约莫十六七岁的年轻军卒道,嘴边的绒毛刚刚长起来。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秦小五,你个瓜怂,当初俺就不该听你爹的话,让你进俺的队里!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知道几成的事情哩!要不是看在你和俺是同村的份上,老子早大耳刮子扇你了。啥事都有你!!你给俺老实点,你家就你一个娃,这次要是能平安回去了,就早早的寻个婆娘,给秦家留个后!”那队正瞄了那年轻的军卒道。

“反正、反正俺就是觉得这仗打的窝囊!”那年轻小卒低声道。

“窝不窝囊用你来说!上面还有各营的将主们哩!你瞎操哪门子心!”黄队正不满道。

“黄头,俺方才小解的时候,看到远处泾源军的驻地上好像有动静,许多的泾源军都在收拾东西哩。好像是在做战斗准备!”一个军卒说道。

“你看清了?”黄队正沉声道。

“黄头,俺可没有诳你,俺这眼神,当年在村里放羊的时候,三里地开外的老鹞子要叼俺家的羊俺都能看见!差不了!”那军卒拍着胸脯道。

黄队正思索了一下,心道这泾源军是要干什么?撤退?不会,毕竟这个吴将主可是力主去救援小种相公的人啊,进攻,大半夜的去偷袭么?作为在西军里摸爬打熬了几年的人来说,对事情也有些了解,不过眼前的事情却是有些不太明朗,让黄队正很是头疼,心里也有些打鼓,当即对着众人道:“今天夜里睡觉都灵醒着这点,俺总觉着会有啥事。”

“明白了。哎呀,队正,那块馍馍你咋都吃了啊,给俺留一口!”

“木了木了,就这一块了。”

此刻的秦风军的大营都陷入了一片片沉寂之中。

同样是黑夜之中,泾源军这里确实是有些热闹,人影攒动,整个泾源军都在忙碌着,吴璘带着吴阶的命令将所有的军士召集起来,全部带上吃食,将马匹的马蹄用布包裹,紧上缰绳,闭了马嘴,所有的战兵嘴里叼上草根,防止发出声响,兵器准备好,全都悄悄的退出正营二里地外,悄悄潜伏。只留下几十个个军卒看守着大营中各处的火把。并让他们大声说话喧嚷,好让外面的人看起来大营之中还有很多人的假象。

一身铠甲的吴阶与一众军士一般,趴在地上等候着。不大的功夫,吴璘从一侧慢慢走过来道:“大哥,都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人都已经到位,就等着西贼了突袭了!”

“恩,好!派到焦安节那里的人回来了没?”吴阶道。

“早就回来,不过那焦撮鸟回话说根本不信西贼偷袭,说让咱们少管闲事。还说等到时候一发收拾了咱兄弟假报军情的罪过!当真气煞某了!”吴璘也是个暴脾气的人,说道这气愤的用拳头狠狠的打在地上,溅起一团泥巴。

“行了,既然话带到了,就不是我不仁义了!只是可惜了秦凤军那万多人了,都是能争善战的好兵啊。”吴阶无奈的摇了摇头。

“哼!谁让他不听,赖的了谁!不过,说真的大哥,那刘平的情报准确吗?西贼今夜真的会来袭营?”吴璘道。

“那位刘侯爷没有理由骗咱们的。你说刘平骗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你以为后来,我就没派人去探查么,那黑沙窝的确有很多铁鹞子,虽然我们的斥候没法抵近侦察,但绝对是针对咱们来的,差不了!”吴阶道。

“俺明白了。”吴璘点点头说道。

“告诉各营诸将,今夜都打起精神,没准是场硬仗!”吴阶道。

“放心吧哥,咱泾源军可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吴璘道。

“世宣呢?”吴阶道。

“带着弓箭手在一侧埋伏着呢。只要西贼敢冲营,都他娘的给射成刺猬。”吴璘嘿嘿道。

“告诉世宣,今夜西贼来了,给我放开了射,不要剩着那些箭簇家当了,好钢就得用在刀刃上!”吴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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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的越发紧了。

丑时将近。

随着一阵阵悉悉索索的的脚步之声。几个黑影像是鬼魅一般的西夏军士,口里衔着短刀,摸到了秦风军放置在离着营地二里开外的外围之处,几个守夜的宋军正兀自打着哈切,忽然一阵草动之声,还未等这几个宋军反应过来,暴起发难的西夏军士就已经将短刀刺入了宋军的胸膛,割开了他们的喉咙,这几个宋军只来得及发出几声微弱的嗬嗬之声,鲜血便顺着身躯流出,抽搐了几下便倒在草地之上了。

几个西夏军互相点点有,接着朝下一个哨点摸去。黑夜之中,这几个黑衣西夏军卒的身后不远处,一队队西夏人马正屏气凝神的等待着。

郎胡乃是这次被嵬名济派出来的袭击宋军的指挥者,三十六岁的年纪,高大的身材,在西夏之中也是鹤立鸡群,一双倒三角的眼睛如同一只觅食的野狼一般,如今在他在西夏擒生军中也是一员虎将,当年好水川一战,郎胡乃凭着一柄重锤,愣是打翻了七八宋军偏将,堪堪从一个低级头人直接晋升为了擒生军的副都指挥使。也算是嵬名济手下的一员大将。今夜嵬名济给了他两万多人马,与在黑沙窝的铁鹞子军配合着一起拿下宋军,用嵬名济老帅的说法就是要全歼宋军!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郎胡乃对着身侧的副将问道:“韦古那里有消息了么?”

副将低头恭敬道:“韦古将军的前军斥候已然到了咱们营里了,替韦古将军传来的消息,再有一会,韦古将军带着兵马即到。”

“哦··嘿嘿,那好吧。希望韦古那个家伙能快点。要不这些个宋狗都被我擒生军歼灭,他的铁鹞子怕是连汤都喝不上了!”郎胡乃狞笑道。

“将军说得是,到时候,这大功,就得是咱们的!”那亲随道。

“恩。前军的斥候怎么样?”郎胡乃问道。

“宋人外围的斥候都拔的差不多了。”亲随恭敬说道。

“勒翰,给你一万人马,一会直扑秦风军,我自带剩下的擒生军,前去泾源踏平泾源军。”郎胡乃阴测测道。

“将主,老帅不是说让您只让您攻取秦风军的大营,为铁鹞子们开出路来,泾源军的不是交给韦古的铁鹞子军么?您····。”那副将勒翰不解道。

“费什么话!老子凭什么要为他韦古做嫁衣!!左边的是秦风军,右边的是泾源军,这两个功劳我老子都想要,嘿嘿,泾源军么?老子当年没少吃这号称西军第一铁骑的泾源军的亏,光是我麾下的儿郎们,死在他们手下的也是很多。今夜,老子就要把这泾源军全都杀光,让这世上,在没有什么西军第一铁骑!!”郎胡乃狠狠道。

“可是,老帅的命令是···。”那副将有些为难。

“无需多言,照我说的做便是了,今夜过后,这大功当有你一份!”郎胡乃拍了拍副将勒翰的肩膀。

“属下明白!”

“诶,老帅那里只留了不到两千人守卫,为了老帅的安全,我们速战速决。用宋狗的血来增加我西夏勇士功勋,我都有些迫不急待了,桀桀桀桀·····。”郎胡乃眼中闪出一股残暴的凶光。

“告诉儿郎们,进攻!”郎胡乃低低的对着身侧的传令官道。

第七十六章:反包围

黑夜之中,一阵阵嘶吼之声突然从秦风军的大营外传来。高高的瞭望台上,打着瞌睡的军卒猛地惊醒,混乱的拾起手中的兵刃向着台外望去,还未等看清,迎面一支长箭如同毒蛇一般直直的刺入了自己的喉咙中,临死前的军士低头望着这支长长的箭簇惊恐道:“神臂弓、西夏人。”

宁静的大帐下一刻中被彻底打乱了,如同潮水一般从大营外突破拒马栅栏而入的西夏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冲杀入秦风军大营之中,犹在睡梦中的秦风军军卒惊恐的发现敌人已然冲入自己的军帐之中,还未等起身抓自己的兵刃,便已然被弯刀割掉了脑袋,被长枪刺穿了胸膛。嘶嚎声,叫骂声,狂吼之声,刀枪入肉的惨叫声充斥了整个秦风军大营。

黄队正猛地起身,作为多年的军卒,向来都是和衣而眠,手中的长刀亦是没有离手,此刻猛地醒来,看到外营火光冲天,厮杀之声传来心道,看着身侧还犹在熟睡的军士,,,猛地一脚踢翻了身边的还有不少火星的篝火队,火星四溅,将还在熟睡的军士纷纷烫醒,刚要发牢骚的军士耳边传来黄队正急促的早已变了声调的大吼:“都他娘起来!!西夏人袭营了!~!不想死的了赶快他娘的给老子抄家伙!!!!”

每个营帐都已然是炸开了窝,睡眼朦胧的军士们纷纷起身,还未等出军帐便已然被埋伏在帐外的夏军砍翻在地。到处是火光,到处是死尸。黄队正手下的一个军卒惊恐的看着不断逼近的西夏军队,浑身不住的颤抖,猛地大嚎了一声拔腿就要冲着身后一侧的帐篷边跑去。

“赖三!别乱跑!”黄队正冲着那人喊道,话音未落,只见黑暗中一支箭簇嗖的一下射过来,直直的钉在了那赖三的面门之上,登时便毙了命。

“咳!!叫你不要乱跑!”黄队正叹气道。

“黄头,咱们跑了吧,这仗他娘没法打了。”一个军士带着哭腔道。

“滚逑!!跑?往哪跑?你以为你能跑出大营去?大营外不知还有多少西贼的弓箭手埋伏着,你想和赖三一样是咋地!”黄队正狠狠的骂道。

“黄头,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干在这等死!”说话的是秦小五,此刻他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把朴刀,脸色虽然苍白,但是身子却坚持的没有颤抖。

“能怎么办,想办法望中军大帐那边跑,跟着主帅那边,那边没准聚齐来的弟兄多,好歹有个照应,否则就这分散着,都得被西贼包了圆!!”黄队正此刻额头上惊出冷汗,喘着粗气道。

说话间,黄队正一侧的一个联营被西贼踏翻,七八宋军半光着身子像是惊慌失措的兔子一样四处奔逃。还未等跑远便被西夏人马追上,全都被砍翻在地。

秦小五咬着牙狠狠道:“这帮杂碎!”

“等等,这里有五个西夏军过来了。他们现在在明,我们在暗,待会听我命令。你们一人盯住一个,我数到三,往死里砍,杀完不了恋战,立刻跟我往中军大帐那里跑!!”黄队正道。

“明白了黄头!”几个人点点头道。

“一”

“二”

“三!”

“杀!!”

几个人暴起发难,让这五个西夏军淬不及防,黄队正一刀利落的砍掉了那西夏军的脑袋,回头一看只见秦小五正被其中一个西夏军用刀抵住了脖子,看来是方才时机没把握好。叹了声晦气,转头过来一刀横劈帮秦小五料理了那西夏军卒。

“谢谢黄头!”秦小五感激的冲着黄队正道。

“日后给老子消停些就行了!”黄队正没好气道。

见其他人也都把西贼杀了,黄队正此刻猛地对着围在自己身侧的军士们低喝道:“趁着现在,跑!往中军大营那里跑!!”

几个人撒开腿趁着西夏军兵还在围杀另一个队的宋军时候全都冲着焦安节的中军大帐跑去。

和黄队正等人一样心思的军卒不在少数,不少也都是战阵厮杀的老手,今夜被偷袭当时有些蒙,此刻都纷纷缓过神来全都在各自营将与队正的带领下不要命的冲着中军那里退去。而焦安节的大帐此刻已然聚集了至少千多人马,团团的围在焦安节一侧。

焦安节很憋屈,同样也很恐惧。眼中满是不信之色。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是欲哭无泪之感。大意了,真的大意了。

此刻的焦安节手里拿着一把长刀,刀上还沾着点点鲜血,这不是西贼的鲜血,这是大帐内那个歌姬的鲜血,上一秒钟在温柔乡中不断驰骋的的焦安节,下一秒中被外围的喊杀声惊得从歌姬光滑的身子上跌下来,吓得差点得马上风,心中冷汗直冒,当时就光着身子大喊亲卫。此刻焦安节不用猜也知道了,是西夏人袭营。万般懊悔已然不济于是。慌忙在亲军的帮助下套上衣衫铠甲,拿起兵刃,回身望着还在牙床上惊愕的不断哭泣的歌姬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哭哭!!哭丧么!!”焦安节说完一刀便将那歌姬脖子砍断。鲜血喷撒在钢刀与自己的脸上,一股鲜血的腥气与温热让焦安节稍缓了平静的心,便立刻转身召集一众亲卫,等他出了大帐,早有不少的亲军围在外面了。

“来攻的西贼有多少人!”焦安节一把抓过一个浑身鲜血的营将道。

“焦帅,不知道啊,反正四面八方都是西贼啊。”那营将道。

“召集人马!!召集人马反攻!”焦安节大吼道。

“焦帅,不行啦。都打散了,全都没法聚在一起了,外营的弟兄们怕是都被西贼屠戮殆尽了!”一个低头的应营将道。

“泾源军呢?咱们可是在他们大营的前侧。他那里没听到动静么??派人,派人去求援!!”焦安节喊道。

“焦帅,出不去了,大营周围都是西夏人。”

“混蛋!!”焦安节大骂了一声道“清点一下,还有多少人!大家随我冲出去!否则都得他娘的死在这!”

“焦帅还有三千多人马!”

“走走!随我冲出去!!”焦安节道,几个亲军慌乱中找了一匹马,裹挟着这三千多人就要向外冲过去。

轰隆····,一阵马蹄之声从焦安节一侧冲杀进来,如同洪流一般,直直的冲杀到了焦安节这股人前面,黑夜的火光之中,只见一个个西夏骑兵浑身被铠甲覆盖,手上的弯刀亮如月牙,风卷残云一般将焦安节刚刚组织起来的一次反突围彻底灭杀在里摇篮之中。

跟在众多军士最后面的焦安节脸色苍白的望着那恐怖骑兵喃喃道:“铁鹞子!!”

众多的西夏骑兵簇拥着一个一身青唐瘊子甲的西夏军将径直来到秦风军的大营之中,那军将冷声道:“全力冲过去,秦风军已然被打散了,咱们的目标是泾源军!”

“诺!”一众骑兵纷纷应声。

擒生军的副将勒翰此刻一把弯刀在手,如同一只嗜血的野兽,劈砍死了六七个惊慌失措的宋军,舔了舔刀上的鲜血眼中满是残暴。心道这宋军当真是绵羊一般啊。郎胡乃将主那里也应该进展的比较顺利吧。忽然他抬头看到泾源军大营里却是迟迟没有大动静!一股不好预感让勒翰有些担心。拨马向着泾源军一侧望去,只见自家将主所带的人马居然正在被围攻!

正在此时勒翰听道了大批的马蹄之声,原来是重骑兵铁鹞子已然冲杀了过来。远远的,勒翰便看到了铁鹞子的统领韦古,急忙冲到近前。

“末将见过韦古将军!”

“郎胡乃那家伙呢?!”骑在马上的韦古皱了皱眉道。

“我家将主,在泾源军大营,好像被宋军围住了,韦古将军还望您····。”勒翰还未说完,啪的一下,韦古手里的马鞭便将勒翰抽了一个跟头!

“老帅早有安排,郎胡乃的擒生军全力攻伐秦风军,为我大军开路,你们居然擅自分兵!!”韦古恶狠狠道。

“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望韦古将军就我家将军啊!”勒翰跪地道。

“起来吧!你们的罪,等到了老帅那里,某自会禀告!”韦古冷漠道。

“谢韦古将军!”勒翰道。

“哼!”韦古哼了一声。轻蔑的望着准备再次突击的这股焦安节的宋军,转身道:“攻击!!冲过去,将这股宋军碾平!然后直入泾源军大营!”

“吼吼!!!!”铁鹞子大批骑兵卷起阵阵烟尘,随着风沙,冲着前方冲杀而去。

“冲出去!冲去才能活!只要护着本帅冲出去,赏银千两,封郎将!!”焦安节嘶吼道。

“冲啊!!”

方才第一次冲阵便被迎面的铁鹞子骑兵冲散了的宋军在焦安节的鼓舞下再次向着外围冲去。眼看着诸军都已经望着前方冲击,焦安节却是停下脚步,给几个亲军使了眼色道:“护着某家向后快跑!晚了谁他娘的都跑不了!!”

几个亲军反应的快。当即就要拨转焦安节的马头向后跑,却是被最后面的黄队正看了正着,一着急,拦在了焦安节马前道:“焦大帅,弟兄们都再往那边冲啊!”

“我知道,谢谢你提醒!”焦安节狞笑了一声,抽出腰刀一刀砍断了黄队正的脖子。黄队正的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捂着脖子的伤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黄~!···。”另一侧的秦小五瞪大了眼一脸悲愤,刚要大喊却是被同队的一个袍泽捂住了嘴巴。

“别喊!活着要紧!!”那袍泽紧紧捂住秦小五的嘴巴低喝道。

此刻的焦安节急忙策马带着亲军向着后方跑去,至于前面那些突围的秦风军,这些炮灰是在不焦安节的考虑范围之内的。

第七十七章:逆转

郎胡乃今天夜里算是栽了,栽在了自己的狂傲自大与轻敌冒进上,当然,此刻的郎胡乃是不会承认的,他只会认为宋军太狡猾!原本带着人马突围进入泾源军大营准备大杀一番的郎胡乃在带兵冲杀入营之后踢翻了军帐,却是里面都是空的,除了那周围点着亮的火把与寥寥十几个的宋军卒,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

多年战阵厮杀的郎胡乃当即心头直冒冷汗。这营中有诈!!

“宋军有诈!快退!”

话音未落,只见听得一阵破空之声传来。

“嗡!~!”

无数的利箭从周围的暗夜中激射而来。

“噗噗噗~!~!”无数的西夏军中箭倒地,让这群西夏军一阵惊慌。

“不要怕!随我冲过去!这些宋狗没有办法阻拦我们!”郎胡乃骑在马上大喊道。

“射!!”夜色之中,高世宣一挥手,指挥着一队队弓箭手向着在光亮中的西夏军队射去。

“世宣,那个就是西贼的头!射他!”吴璘在黑暗中对着高世宣道。

“恩!”高世宣点点头,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开弓搭箭瞄准了坐在马上的郎胡乃一箭激射而去。直奔面门。

“不好,有暗箭!”郎胡乃也是一员悍将,先天感知也是很强。危险袭来,当即向后一侧身,堪堪避开那急速的一箭,虽然避开要害,可是那箭却是顺着脸颊一路划过径直将郎胡乃的耳朵射来下来。

“痛煞某家!”郎胡乃暴喝道,亲军急忙将郎胡乃围了起来。

“哎呀!就差一点!”吴璘狠狠的用右手锤了一下左手。

一个传令旗牌官走了过来对着吴璘道:“吴将主,吴帅让你进攻!”

“好叻!儿郎们!上马!!砍他娘的!!”吴璘一脸兴奋道,转头对着身侧骑兵大队道。呼啦,一阵尘土翻滚之声。泾源军的骑兵们将卧倒在地上的战马拉起翻身上马,手持兵刃随着吴璘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轰隆隆向着被箭雨围困在大营中的西夏军而去。

大宋边军中,泾源军铁骑不亏是名列第一,精华所造,战力亦是强悍。呼啸中间已然冲入大营。西夏擒生军方才被一阵瓢泼一般的箭雨打乱了建制,还未等回过神来,便又被泾源军一阵冲杀,当即便是损伤过半。吴阶此刻一身铠甲,骑着一匹棕色的战马亦是随军冲杀。手中长矛一连挑飞四五个西夏军卒,勇力强悍。火光之中,吴阶看到正自犹如疯魔一般砍杀宋军的郎胡乃当即大喝一声,手中长矛直刺郎胡乃。

“来得好!”半边脸都是鲜血的郎胡乃恶狠狠道,手中大锤呼的一下横档了过去。

嘡啷一声,愣是将吴阶的长矛一下折断。

“宋狗,死来!”郎胡乃狠狠的将大锤轮出,砸向吴阶,吴阶策马变了方向,堪堪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接过亲卫递过来的一把朴刀狠狠道一劈道:“狗贼!受死吧!你们已经被我泾源军包围了!还不速速下马投降!”

“嘿嘿!投降!宋狗!你想的美!被包围?你看看你们后面,到底是谁包围谁!!”郎胡乃桀桀大笑道。

吴阶猛地一转身,却是看到大批的骑兵从秦风军大营一侧突围而过,径直的杀了过来,如同一股狼群一般,已然冲出自家军阵的后阵之中。火光中,看的分明那一群群如狼似虎的骑兵俱都是人马身披锁甲,手持弯刀铁骨朵,正是闻名天下的西夏铁鹞子军!

吴阶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但是转瞬间即逝。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今日某也要你命丧于此!”吴阶咬着牙道。

“那你便来试试!!”郎胡乃亦是恶狠狠道。

“呛啷!”又是一声巨响,郎胡乃的重锤狠狠的砸在了吴阶朴刀之上。震得吴阶双手一麻,愣是将整条手臂都震得有些酸痛。再次交手之后,双方的亲兵纷纷冲上前来,厮杀在了一起,暂时将二人分开。

“这西贼好大的臂力!”吴阶暗道。

望着外围铁鹞子越来越强的冲击。吴阶的脸上越发的凝重。

“大哥!外围的铁鹞子军冲击的厉害,怕是后营的步人们支持不住太久了。”另一边一身血污的吴璘急匆匆的赶过来。

“怎么办?若是在僵持一会。怕是外围支撑不住,到时候,咱们可就是被两面夹攻,腹背受敌了。”吴璘急声道。

“急什么!!再坚持一会。永定军也快来了!”吴阶道。

“那永定军能来么?若是再不了。咱们泾源军怕是支撑不住了!”吴璘无奈道。说话间后营的压力越来越大,单单只靠着步军用血肉之躯去抵挡如风的骑兵冲杀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至少有三百多泾源军被砍翻与地下。而庞大的铁鹞子军却是正陆陆续续的从秦风军大营冲出来,越聚越多。

“顶不住也得顶!如今这时候,靠谁都不行了,至少咱们也得先撑住!要的就算永定军来了,也无济于事!”吴阶狠狠道,一挥手将一个身侧的西夏军卒一刀砍翻在地,狠狠的对着冲着吴璘喊道“告诉后营的弟兄,今日便是生死之战,顶住了,大难不死,顶不住,就得全都撂在这!”

“明白了!大哥!那永定军真的能来么?”吴璘一脸的担心。

“我也不知道!”吴阶眼中亦是闪过一丝无奈。

“咳!今日,俺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吴璘一跺脚转身带着几个亲兵冲着外围而去。

望着转身离去的吴璘,吴阶心里也是有些心慌,西夏精锐骑兵铁鹞子,人马覆甲,铁索横连,与金人的铁浮屠都很是相似,重甲骑兵在这个时代几乎同等于重型装甲坦克。特别是平原野战。战场地形开阔,给了骑兵冲锋的距离与条件那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对上步军简直就是完全的完虐。就算是人称宋人列阵第一的步人甲军,在高速冲锋的骑兵面前也不过是延缓骑兵的障碍而已,一般时候都是如同一茬一茬的庄稼一般被人家骑兵宰割。能够与之匹敌的便只有同样是重甲骑兵,整个西军中,唯一能够有成建制的重甲骑兵也就只有泾源军,可是如今被两面夹击的军队已然再也无法专心的针对一个对手了。

吴阶望着了身后那早已然成了火海的秦风军大营,心中一阵苦涩。“西军最精锐的两部人马,秦风军已然彻底打散,自己的这泾源军怕是也要危险了。”调转头,看着此刻战阵之中还在被包围的西夏擒生军,吴阶一咬牙大吼道:“压制住这群西贼。今日,就算全都战死也要把围住的这股西贼全都歼灭!!”

郎胡乃狠狠的挥动大锤,一锤砸扁了一个宋军的脑袋,此刻他眼珠转动,猛地看到泾源军在西侧的兵力有些少,当即对着护在侧的亲军大喊道:“传令!西边!努力向着西边使劲。铁鹞子来接应我们!”

“冲啊!跟着郎胡乃将主冲出宋军的包围!”

乱糟糟的叫喊汇成一片,郎胡乃身先士卒带着亲卫狠狠冲击向来西侧。只要突破开宋人的围困,便能与西夏铁鹞子混成一起。到时候便是反攻之时!!

吴阶眼尖,已然看透了郎胡乃的意图,心中大惊,大声对着身后的众人喊道:“看好西侧,莫被贼人钻了空子!”

话音未落,吴阶看到郎胡乃带着一队人马不要命一般的冲向了西侧的攻势的薄弱点。郎胡乃眼中满是疯狂。手中的大锤几乎不停的轮了几百下了。见人就杀。只要你不是我同袍,只要你是宋军,那便是不死不休的厮杀。郎胡乃手里的大锤狠狠的将一个军士打落下马后,又将七八个阻挡的宋军砍翻,擒生军便在此刻破开了围困了自己这群宋人们快半个多时辰的冲杀。

两股夏军此刻终于并在了一起。将战线扩大,攻击也是越发凌厉。终于,再一次次的冲阵后,终于与已经赶来韦古的铁鹞子军汇合一处。

“望着一身鲜血在战马之上仍旧滴滴答答,韦古策马来到近前。望着狼狈逃出泾源军包围的郎胡乃,眼中闪过一丝气愤,径直来到郎胡乃身前道:“你个猪油蒙心的家伙!老帅如何告诉你我的,你只管攻取你那一路,你怎么可以不听老帅的俺怕!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不用你管!总不能好事全都让得了去。反正错是我犯的。我承认,到时候老帅要打要杀俺都没有怨言,不过你韦古却是没有权利处置我!俺也不求别的,今日老子要活剥这群宋猪的皮!!”郎胡乃气急败坏道。方才冲出了泾源军包围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麾下已然战死了大半,看的郎胡乃直心疼。

“好!暂且不和你争执,杀宋狗要紧!”韦古道。

大军强压过来,泾源军此刻已然是被铁鹞子与擒生军反包围了。

“杀杀杀!!”西夏人高喝着,大批的军士举着弯刀向着泾源军砍来。形势陡然一逆!

第七十八章:突击平黄寨

平黄寨。

西夏军的大营之中。

中军大营里的嵬名济,一身铠甲,端坐在帅帐之中。此刻的嵬名济似乎精神十分的亢奋,作为年逾六旬的老者,按照自己几十年的作息风格,一般在晚上子时过后,是不允许自己喝酒的,不过今夜的嵬名济已然将这个惯例抛之脑后,让亲将撒各图将一种从陕西路掠夺而来的美酒斟满,悠然的坐在那里,一点没有大战已然开始的紧迫之感觉。

倒是一侧的撒各图一脸的紧张,以及一丝不甘。他知道,今夜,西夏军大部分精锐都参与了偷袭宋军的计划。而作为嵬名济的亲将却是没有参与进去,作为夏国的权贵之后,而且还是夏国年轻一辈将门子弟中最好的佼佼者却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大的战事从自己的眼中发生而自己却是没有一丝机会参与,这简直就是在折磨自己。可是谁让自己是老帅的亲将,老帅不发话,自己也没有办法去加入今夜的偷袭宋军的计划之中。

嵬名济手里把玩着酒杯,轻轻的放在了嘴边喝了一口,淡淡道:“宋人的东西的确很好,比如说这美酒,我夏国就酿不出这好喝的美酒啊。当真是好东西!”

“恩帅。东西再好,宋人一样也守不住,到时候也都是我们!!”撒各图低头道。

“恩,的确。来撒各图,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想去参加今夜的偷袭宋军计划?”嵬名济玩味的望着撒各图道。

“末将只听恩帅吩咐,恩帅让我去,我便去,恩帅不让我去,那我就不去!”撒各图木然道。

“小子,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你是不是在心里怨恨我没有安排你去与郞胡乃一起去今夜偷袭宋军?”嵬名济直直的盯着撒各图道。

“末将不敢!”撒各图低头道。

“哼!傻小子,老夫又不瞎,看是能看出你心有不满的。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跟随他们出战么?”嵬名济称身道。

“末将不知!”撒各图说道。

“不知么?哼哼,终究还是年轻人啊。你以为我不让你去是因为想要压制你的功劳?还是觉得我限制了你这位夏国第一军中俊杰的发展?”嵬名济嘿嘿道。

“末将不敢。末将···末将只是想不通为何不让末将出战。我也是夏**人,我也想要出战。”涨红了脸的撒各图说道。

“我与你父亲是老友,你是我的子侄辈的人,我还能故意为难你么?你错了,偷袭之战是已经制定好的策略,不管是郞胡乃还是韦古,都不过是用来执行的棋子而已,真正的统军大将不是为了执行任务而去做那征伐之事情,真正的三军之帅是能够坐镇中军,统帅三军将士,管控全局的,你是我夏国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你要做的是一个统帅三军的大将,而不是只是做一个只知道冲锋陷阵的莽夫!!懂了么!!”嵬名济直直的盯着撒各图道。

“末将···末将懂了!!”撒各图此刻才明白嵬名济的良苦用心,当即点点头。

“你是我夏国日后的栋梁之才,你我名义上是从属,实际如同师徒,我老了,日后这夏国还需要像你这样的年轻力量来支持,撒各图,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嵬名济语重心长的说道。

“末将鲁钝,此刻才明白恩帅的用心,属下知错了,日后定不负老帅所托!!”撒各图郑重道。

“恩。”嵬名济满意的点点头。

“前往如何了?可有消息回报?”嵬名济对着另一侧亲将问道。

那亲将恭声道:“回禀元帅,韦古将军发了信号,已然发出。郞胡乃将军带着擒生军已然先行攻入了秦凤大军。”

“唔。看来进展不错。今夜之后,宋军在西北之地便再有没有可以阻挡我夏国大军的脚步可能了。”嵬名济满意的点点头。

“报!!”一个西夏军将忽然从帐外高声道。

“进来。”嵬名济淡淡道。

一个军将焦急的走了进来。跪在嵬名济身前道:“报元帅。郞胡乃将军分兵进攻。一路进了秦凤军。郞胡乃将军自己带兵攻入了泾原军。”

“混账!!那个郞胡乃好大的胆子,我不是吩咐了让他只管秦凤军,为韦古的铁鹞子骑兵冲出道路来么。他竟然敢不听军令,擅自分兵!!”原本安稳的坐在大帐之内的嵬名济猛地站起身子狠狠的将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清脆的声响。那酒杯摔碎在了帅帐之内!!

“大帅息怒!!兴许郞胡乃可以应付。”撒各图在一旁劝道。

“息怒!哼!这个蛮干的家伙这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斤两,居然擅自分兵两路,难道我会不明白他的心中所想,他不过是想要贪功而已,这个愚蠢的家伙。”气愤的嵬名济起身径直的出了帅帐之外。撒各图与几名亲卫急忙跟了出去。

嵬名济刚出了帅帐。只见又是一个亲将来报说道郞胡乃在泾原军围困在了宋军的大营之中。嵬名济气的脸色发青。转头对着那传令的军校大喊道:“韦古呢??”

“韦古将军已然入了泾原大大营了,根据斥候传令,已然与宋军开始厮杀了。”那传令的校官道。

“唔,韦古既然已经到了泾原军大营,那就没有什么意外了。静候他们的佳音吧。”嵬名济一脸淡然道。

忽然一阵喧嚷之声,从平黄寨的外侧传来,似乎地面都隐隐的感到一阵阵的震动,作为战阵厮杀几十年的老将,嵬名济猛地感觉不对。

撒各图猛地,对着身侧的亲卫道。“外营怎么回事?喧嚷什么!”

“报!!大帅,有敌袭,有宋人的军马来袭击!!”一个将官连滚带爬的冲着这里跑了过来。

“什么敌袭??你胡说什么?”撒各图猛地一把抓起那军将道。

“撒各图,放开他。让他把话说完。”嵬名济皱眉道。

“回禀大帅,方才我们的外营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宋军包围了,都是骑兵,都是骑兵。”

“怎么回事?谁的人马?折家军?还是环庆军人马?不可能,他们两路都没有实际出兵,根本没有时间来救援!!”嵬名济道。“来犯的宋军是哪个部分的?多少人?”

“末将不知,突然的就出现在了平黄寨外,前哨都没有发现,都是骑兵,怕是足有好几千人!人马锋锐,现在已然和前营的人马交手了。大帅,我们的主力此刻都在攻击泾原军,手上只有不到两千的人马的祥佑军,我等怕是坚持不住了!”

“大帅。速速撤退。我等护着您先行撤退,韦古将军还有赫连虎将军那里还有我们的万余大军,足够再打回来了!”撒各图急声道。

正在这时,厮杀之声由远及近,平黄寨按照西夏人的扎营方式,中军在最后面。营寨连绵足足六七里。此刻已然被各类的兵器交互之音与马蹄的震颤之声震得越发震耳。

“向前、向前、永定无敌无敌!!”一阵阵高亢的口号之声传入嵬名济的耳中,让他的脸上的露出狠厉之色。

远处,一处处的火光照耀。无数膘肥体壮的马匹浑身披着镂空的铠甲,而那马匹身上却是坐着如同魔神一般的骑兵们,浑身玄黑的铠甲,兜帽,马蹄高高的扬起,踏破了鹿砦,踢翻了拒马。横跨进入夏人的军帐之中。长长的马槊如同一道道夺命的死神收割器,接着马力的冲击,将惊慌失措的西夏祥佑军卒劈开两段。

杨再兴此刻一马当先,如同一只利箭,横叉直入,将眼前的西夏军队撕开了一道口子,大枪挑动之下,竟是无一合之将,手中大枪上下翻飞,一连挑飞了七八个西夏军将,跃马而上,跨过了鹿砦,硬生生的将西夏军的内营绞的乱七八糟。

“痛快!!哈哈!这帮西贼,好不禁杀,小爷我还没有使出全力,就他娘的都跑开了!”杨再兴挽了个枪花大笑道。

一侧的鲁达一刀结果了一个西夏军的军卒,一扭头对着杨再兴道:“杨家小子,别忘了,侯爷有交代,抓住嵬名济!!”

“俺知道。”杨再兴大声应了一句,策马继续向前营奔驰而去。

此刻的嵬名济头脑迅速的转动着,这到底是那股人马。

此刻一个浑身是血的营将踉踉跄跄的奔跑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哀嚎道:“大帅,是宋国的永定军,是那个永定军”

“永定军!这就是那个永定军!!”嵬名济恶狠狠道。

“派人,给韦古发命令。让他放下所有进攻计划,速速前来救援老帅!!”撒各图对着身侧的一个亲将急声道。说罢便猛地抽出腰刀护在嵬名济身侧转身对着嵬名济说道:“恩帅,形势危急,宋人势大,末将先护着您出去,日后我们在想办法找回场子!”

嵬名济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下去,淡淡道:“怕是跑不了!你看看这股宋军绝对不是简单的家伙,从隐藏到突然的袭击,绝对是谋而后定,我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后营的位置也马上就有人马冲击了。”

“不会吧,大帅。若真是如此,我们冲出去的机会就太小了。”撒各图激动道。

话音未落,只听得后方一阵大乱,马蹄之声骤然而起。一声高呼道:“永定军进攻,活捉嵬名济老狗!!”

“活捉嵬名济老狗!!”

一声声高呼传来。震慑人心。

第七十八章:突击平黄寨

平黄寨。

西夏军的大营之中。

中军大营里的嵬名济,一身铠甲,端坐在帅帐之中。此刻的嵬名济似乎精神十分的亢奋,作为年逾六旬的老者,按照自己几十年的作息风格,一般在晚上子时过后,是不允许自己喝酒的,不过今夜的嵬名济已然将这个惯例抛之脑后,让亲将撒各图将一种从陕西路掠夺而来的美酒斟满,悠然的坐在那里,一点没有大战已然开始的紧迫之感觉。

倒是一侧的撒各图一脸的紧张,以及一丝不甘。他知道,今夜,西夏军大部分精锐都参与了偷袭宋军的计划。而作为嵬名济的亲将却是没有参与进去,作为夏国的权贵之后,而且还是夏国年轻一辈将门子弟中最好的佼佼者却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大的战事从自己的眼中发生而自己却是没有一丝机会参与,这简直就是在折磨自己。可是谁让自己是老帅的亲将,老帅不发话,自己也没有办法去加入今夜的偷袭宋军的计划之中。

嵬名济手里把玩着酒杯,轻轻的放在了嘴边喝了一口,淡淡道:“宋人的东西的确很好,比如说这美酒,我夏国就酿不出这好喝的美酒啊。当真是好东西!”

“恩帅。东西再好,宋人一样也守不住,到时候也都是我们!!”撒各图低头道。

“恩,的确。来撒各图,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想去参加今夜的偷袭宋军计划?”嵬名济玩味的望着撒各图道。

“末将只听恩帅吩咐,恩帅让我去,我便去,恩帅不让我去,那我就不去!”撒各图木然道。

“小子,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你是不是在心里怨恨我没有安排你去与郞胡乃一起去今夜偷袭宋军?”嵬名济直直的盯着撒各图道。

“末将不敢!”撒各图低头道。

“哼!傻小子,老夫又不瞎,看是能看出你心有不满的。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跟随他们出战么?”嵬名济称身道。

“末将不知!”撒各图说道。

“不知么?哼哼,终究还是年轻人啊。你以为我不让你去是因为想要压制你的功劳?还是觉得我限制了你这位夏国第一军中俊杰的发展?”嵬名济嘿嘿道。

“末将不敢。末将···末将只是想不通为何不让末将出战。我也是夏**人,我也想要出战。”涨红了脸的撒各图说道。

“我与你父亲是老友,你是我的子侄辈的人,我还能故意为难你么?你错了,偷袭之战是已经制定好的策略,不管是郞胡乃还是韦古,都不过是用来执行的棋子而已,真正的统军大将不是为了执行任务而去做那征伐之事情,真正的三军之帅是能够坐镇中军,统帅三军将士,管控全局的,你是我夏国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你要做的是一个统帅三军的大将,而不是只是做一个只知道冲锋陷阵的莽夫!!懂了么!!”嵬名济直直的盯着撒各图道。

“末将···末将懂了!!”撒各图此刻才明白嵬名济的良苦用心,当即点点头。

“你是我夏国日后的栋梁之才,你我名义上是从属,实际如同师徒,我老了,日后这夏国还需要像你这样的年轻力量来支持,撒各图,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嵬名济语重心长的说道。

“末将鲁钝,此刻才明白恩帅的用心,属下知错了,日后定不负老帅所托!!”撒各图郑重道。

“恩。”嵬名济满意的点点头。

“前往如何了?可有消息回报?”嵬名济对着另一侧亲将问道。

那亲将恭声道:“回禀元帅,韦古将军发了信号,已然发出。郞胡乃将军带着擒生军已然先行攻入了秦凤大军。”

“唔。看来进展不错。今夜之后,宋军在西北之地便再有没有可以阻挡我夏国大军的脚步可能了。”嵬名济满意的点点头。

“报!!”一个西夏军将忽然从帐外高声道。

“进来。”嵬名济淡淡道。

一个军将焦急的走了进来。跪在嵬名济身前道:“报元帅。郞胡乃将军分兵进攻。一路进了秦凤军。郞胡乃将军自己带兵攻入了泾原军。”

“混账!!那个郞胡乃好大的胆子,我不是吩咐了让他只管秦凤军,为韦古的铁鹞子骑兵冲出道路来么。他竟然敢不听军令,擅自分兵!!”原本安稳的坐在大帐之内的嵬名济猛地站起身子狠狠的将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清脆的声响。那酒杯摔碎在了帅帐之内!!

“大帅息怒!!兴许郞胡乃可以应付。”撒各图在一旁劝道。

“息怒!哼!这个蛮干的家伙这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斤两,居然擅自分兵两路,难道我会不明白他的心中所想,他不过是想要贪功而已,这个愚蠢的家伙。”气愤的嵬名济起身径直的出了帅帐之外。撒各图与几名亲卫急忙跟了出去。

嵬名济刚出了帅帐。只见又是一个亲将来报说道郞胡乃在泾原军围困在了宋军的大营之中。嵬名济气的脸色发青。转头对着那传令的军校大喊道:“韦古呢??”

“韦古将军已然入了泾原大大营了,根据斥候传令,已然与宋军开始厮杀了。”那传令的校官道。

“唔,韦古既然已经到了泾原军大营,那就没有什么意外了。静候他们的佳音吧。”嵬名济一脸淡然道。

忽然一阵喧嚷之声,从平黄寨的外侧传来,似乎地面都隐隐的感到一阵阵的震动,作为战阵厮杀几十年的老将,嵬名济猛地感觉不对。

撒各图猛地,对着身侧的亲卫道。“外营怎么回事?喧嚷什么!”

“报!!大帅,有敌袭,有宋人的军马来袭击!!”一个将官连滚带爬的冲着这里跑了过来。

“什么敌袭??你胡说什么?”撒各图猛地一把抓起那军将道。

“撒各图,放开他。让他把话说完。”嵬名济皱眉道。

“回禀大帅,方才我们的外营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宋军包围了,都是骑兵,都是骑兵。”

“怎么回事?谁的人马?折家军?还是环庆军人马?不可能,他们两路都没有实际出兵,根本没有时间来救援!!”嵬名济道。“来犯的宋军是哪个部分的?多少人?”

“末将不知,突然的就出现在了平黄寨外,前哨都没有发现,都是骑兵,怕是足有好几千人!人马锋锐,现在已然和前营的人马交手了。大帅,我们的主力此刻都在攻击泾原军,手上只有不到两千的人马的祥佑军,我等怕是坚持不住了!”

“大帅。速速撤退。我等护着您先行撤退,韦古将军还有赫连虎将军那里还有我们的万余大军,足够再打回来了!”撒各图急声道。

正在这时,厮杀之声由远及近,平黄寨按照西夏人的扎营方式,中军在最后面。营寨连绵足足六七里。此刻已然被各类的兵器交互之音与马蹄的震颤之声震得越发震耳。

“向前、向前、永定无敌无敌!!”一阵阵高亢的口号之声传入嵬名济的耳中,让他的脸上的露出狠厉之色。

远处,一处处的火光照耀。无数膘肥体壮的马匹浑身披着镂空的铠甲,而那马匹身上却是坐着如同魔神一般的骑兵们,浑身玄黑的铠甲,兜帽,马蹄高高的扬起,踏破了鹿砦,踢翻了拒马。横跨进入夏人的军帐之中。长长的马槊如同一道道夺命的死神收割器,接着马力的冲击,将惊慌失措的西夏祥佑军卒劈开两段。

杨再兴此刻一马当先,如同一只利箭,横叉直入,将眼前的西夏军队撕开了一道口子,大枪挑动之下,竟是无一合之将,手中大枪上下翻飞,一连挑飞了七八个西夏军将,跃马而上,跨过了鹿砦,硬生生的将西夏军的内营绞的乱七八糟。

“痛快!!哈哈!这帮西贼,好不禁杀,小爷我还没有使出全力,就他娘的都跑开了!”杨再兴挽了个枪花大笑道。

一侧的鲁达一刀结果了一个西夏军的军卒,一扭头对着杨再兴道:“杨家小子,别忘了,侯爷有交代,抓住嵬名济!!”

“俺知道。”杨再兴大声应了一句,策马继续向前营奔驰而去。

此刻的嵬名济头脑迅速的转动着,这到底是那股人马。

此刻一个浑身是血的营将踉踉跄跄的奔跑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哀嚎道:“大帅,是宋国的永定军,是那个永定军”

“永定军!这就是那个永定军!!”嵬名济恶狠狠道。

“派人,给韦古发命令。让他放下所有进攻计划,速速前来救援老帅!!”撒各图对着身侧的一个亲将急声道。说罢便猛地抽出腰刀护在嵬名济身侧转身对着嵬名济说道:“恩帅,形势危急,宋人势大,末将先护着您出去,日后我们在想办法找回场子!”

嵬名济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下去,淡淡道:“怕是跑不了!你看看这股宋军绝对不是简单的家伙,从隐藏到突然的袭击,绝对是谋而后定,我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后营的位置也马上就有人马冲击了。”

“不会吧,大帅。若真是如此,我们冲出去的机会就太小了。”撒各图激动道。

话音未落,只听得后方一阵大乱,马蹄之声骤然而起。一声高呼道:“永定军进攻,活捉嵬名济老狗!!”

“活捉嵬名济老狗!!”

一声声高呼传来。震慑人心。

第七十八章:破寨、自杀

火光之中,西夏的祥佑军不过两千多人,被永定军骑兵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彻底的打散了,整个平黄寨之中除了火光就是遍地的死尸,这些怀揣着抢掠宋国财富的西夏军士从没想过会是如此结局,包括那位西夏的统帅嵬名济。

“马!马牵过来!”撒各图一把抢过副将送过来的军马将嵬名济扶上马,几十个亲兵护卫在左右就要向着后面突围而已。

还未冲出多远,便被迎面而来的永定军大队人马包围在了一侧面之间。火光之中。韩世忠一马当先,势如泰山一般带着众多黑压压的永定军骑兵汹涌而上。

“嵬名济老狗!还不下马投降!!”韩世忠恶狠狠道。

“宋狗!尔等好生卑鄙!居然偷袭我们!”撒各图拔出弯刀厉声道。

“哈哈!西贼,还真好笑,只允许你们偷袭我们大宋军马,却是不行我们用同样的招式对付你们么!!”韩世忠大笑道。

“来将何人!?来得可是那位人称北地血虎的刘平么?”嵬名济在马上强自镇定道。

“哼!你也配见我家侯爷?我乃我家刘侯麾下军将韩世忠!!”韩世忠一脸跋扈道。

说话间,另一侧的杨再兴与鲁达等人亦是从前营径直的杀到了嵬名济身后。

此刻的四周都已经是永定军的骑兵,密密麻麻围的如同铁桶一般。嵬名济等人便是插翅亦是难逃了。火光之下,嵬名济的脸上变得再无任何光泽,一脸的死灰之色,身侧的几十个亲军亦都是负伤在身,能战者不足十几人。若不是平日嵬名济对亲军照顾有加,怕是方才之时早就各自逃命了,这些忠心的死士仍旧死死的守在嵬名济身侧。尽管他们知道此刻已然无力回天。

“嘿嘿,老夫纵横沙场几十载,与宋国交手不下几百次,从你们宋国的那位章相公、范相公,还有老种相公,哪一次不是各有胜负,今日老夫却是栽在了你们永定军手里,后起之秀,果然厉害。”嵬名济朗声道。

“不过,我今日虽然是没有机会生还,不过,你们宋国西军的秦凤军与那个人称第一的泾原铁骑今夜也将消失!!”嵬名济脸色狰狞道。

“废话少说,嵬名济,某也敬你是个人物,也不为难你,老老实实的下马投降,否则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韩世忠道,身下的战马哼哧哼哧的打着响鼻,似乎就等着自己的主人一夹马腹便发力冲过去。

“韩将主,与这老狗费甚鸟话,直接绑了不就结了!”鲁达粗声道。

“哈哈,老夫一征伐,从来只有敌人投降与老夫马下,何曾有过老夫弯腰投降的时候,想要老夫投降,做梦罢!!”说完一把抽出腰间弯刀狠狠的向着自己的脖颈之间抹去。登时鲜血从他的脖颈之间喷涌而出。身子一歪,栽倒在了马下。

“大帅!!”撒各图跪在嵬名济尸身身侧身体不住抽动。

“大帅玉碎,我等亦是跟随左右!!西夏男儿只有站着死的汉子,没有跪着生的孬种。”撒各图瞪大了眼睛道,亦是一把将手中的弯刀狠狠的插入自己的胸膛,登时便气绝而亡。

“随大帅而去!”

“噗噗噗~~”几十个亲卫亦是抽出弯刀纷纷自杀。

杨再兴抽抽鼻子,悻悻道:“这帮孙子还挺有血性!”

韩世忠望着眼前的一切,对着身侧的亲卫道:“割下嵬名济老鬼头颅。”一拨马头对着诸军道:“任务完成,按照侯爷指令,,下面去泾原军那里帮忙!!!”

“诺!!”一众军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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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平黄寨被永定军剿灭。算是直接打掉了西夏军的指挥中枢,可是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刻完全不知道主帅已经被灭的消息的韦古与郞胡乃仍旧在指挥着的军队正在吞噬着泾原军的兵力。

“大哥,我们的人马已经不到三千人马了。铁鹞子的冲锋实在太过厉害。我怕我们坚持不了。”吴麟一脸污血的望着同样一身狼藉的吴阶急声道。

“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坚持一会是一会。告诉弟兄们,坚持住!”吴阶道。

“哎!!”吴麟无奈道。

“世宣!!还有多少弓箭!!”吴阶与吴麟说完话,直接对着一边指挥弓箭手的高世宣问道。

“回禀都统,我们的弓箭用的差不多了。顶多还能支撑一轮的射击。”高世宣也是一脸难色道。

“再射一轮,所有弓营的军卒全都配上长刀,阵前厮杀!!”吴阶下令道。

“诺!”高世宣道。

望着黑压压没边没际的西夏军队,吴阶的心越发的下沉了。心道永定军难道真的要失约了么?

正自思忖之间,就听得一侧西夏骑兵有些慌乱。外围的西夏军队传来一阵阵兵器交错之声,语喊杀之音。吴阶动了耳朵,脸上一喜道:“援军!总算有援军来了!!”

猛地抓过身侧的亲军,大喊道:“告诉弟兄们,咱们的援军来了!”吴阶道。

有了吴阶的命令,加上外围西夏军的骚乱,原浮动的军心即可平定了下去,军心大定。

吴麟更是满脸喜色大声高喊道:“诸位弟兄,咱们的援军到了,再坚持一下,咱们就胜利了!”

“杀啊!!”泾原军的攻击再次爆发。让西夏骑兵们有些错愕。

韦古与郞胡乃此刻已然觉得胜券在握了。可是此刻听得后面有进攻之声,心中大惊。急忙放下手中厮杀的事情,只见一股股大队的黑衣黑甲的骑兵像是巨浪一般翻滚着冲击向着自己的军阵之中。

高速冲击的马力,带着无法抵御的攻击强度,轰隆一声,双方的人马相互交错,一瞬间就撕开了韦古与郞胡乃军队对泾原军的包围。

“这是哪里来的队伍!!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的宋军??!”郞胡乃当即有些傻眼,原本自己一方才是胜利的收割者,怎么现在便换了角色,这种逆转不光是郞胡乃不能接受,连韦古与一众铁鹞子亦是难以接受。

“我哪里知道!!难道是西军大部人马来了么?”韦古亦是有些担心。

“坏了,难道是宋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老帅哪里怕是危险了。”郞胡乃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道。

“不会吧,老帅的手下还有两千多祥佑军士,营寨中防守也很严密,就算有不测,大帅那里也应该能坚持到咱们回去救援啊!”韦古道。

“可是老帅的手里只有不到三千多人。这····这可如何是好。”郞胡乃颤声道。

这种担心当即便化成了现实。随着一声高呼:“平黄寨以破,嵬名济伏诛!!”瞬间将铁鹞子们的进攻为之一滞。

“无敌!!永定无敌!!杀!!”大声的吼叫之声从军阵中传来。无数的永定军骑士策马疾驰。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的敲击在了只顾围在泾原军身上的西夏军队身上。

“燕京永定军鲁达在此!!西贼还不老实跪地投降!”一身重甲的鲁达浑身鲜血的冲入阵中高声道。

吴阶望着鲁达眼中一笑道:“这鲁达如今倒也是成了永定军的大将了。”

当年鲁达在西军之中与吴阶等人都是老旧识,彼此关系也都不错。听到鲁达的叫喊声,心中都是一阵的亲切。

鲁达望着眼前被围的吴阶等人,高声道:“老吴!!你们那怎么样?洒家来晚了!!”

“鲁老哥,不晚,不晚,正好!!某也正杀的起兴呢!”吴阶高声道。一脸的高兴。

“冲啊!!”大批的永定军骑兵如同一只只利箭,透过了西夏铁鹞子军,两种当世强军在黑暗之中互相攻杀,一个是威震河朔的西夏铁骑。一个是与金人厮杀攻伐了多少次的血虎战骑,硬碰硬的对冲,在那一刻,鲜血四溅,马匹嘶鸣,一个回合后,便有最少好几百西夏铁鹞子骑兵被撞击砍杀而死。而永定军不过伤亡了几十人。此刻高下立见。攻杀之间,互相试探后,便暂时的陷入了一个短暂的对峙。鲁达带着人马已然攻入的铁鹞子包围泾原军的圈子,硬生生的打开了一道口子,越来越多的骑兵涌入。而韦古等人亦是暂时退后了一番。

“你们这帮撮鸟,都他妈的聋了,你们的那个什么鸟帅都死了,还和我们充什么大!还不下马投降!!”一侧的韩世忠亦是驱马上前道。

“不可能,那些宋狗在骗人,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情。他们没有能力进攻咱们的总营。我们西夏军是无敌的!!”韦古高声道。

“不····是···真的!!那个是老帅的头颅?!!”郞胡乃结结巴巴道。

“天神在上,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韦古亦是一阵惊恐,他分明的看到,一个宋军小将身下骑着战马将沾满鲜血的嵬名济头颅仍在了众人脚下。

韦古目眦欲裂,这真的是嵬名济的头颅,这等事情当即是让韦古气炸了肺,但是为了军心却是强自坚持高声道:“这些宋狗在骗人,大帅安好的很,岂是他们能伤害的了的!杀!!杀了这帮宋狗!”。不明所以的西夏军今夜原本是捕食者,突然从捕食者变成了被猎杀的人自然是受不了的。听了自己主帅的话,不管是与不是,自然是机械般的上前。可是鉴于刚才永定军强大的骑兵攻击,让许多的人都犹豫再三。不过仍旧有不少的忠心军士挥舞着弯刀向着永定军而来。

“靠!嵬名济的脑袋都不管事情”杨再兴眉头一皱。那就杀吧!!”

第七十八章:破寨、自杀

火光之中,西夏的祥佑军不过两千多人,被永定军骑兵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彻底的打散了,整个平黄寨之中除了火光就是遍地的死尸,这些怀揣着抢掠宋国财富的西夏军士从没想过会是如此结局,包括那位西夏的统帅嵬名济。

“马!马牵过来!”撒各图一把抢过副将送过来的军马将嵬名济扶上马,几十个亲兵护卫在左右就要向着后面突围而已。

还未冲出多远,便被迎面而来的永定军大队人马包围在了一侧面之间。火光之中。韩世忠一马当先,势如泰山一般带着众多黑压压的永定军骑兵汹涌而上。

“嵬名济老狗!还不下马投降!!”韩世忠恶狠狠道。

“宋狗!尔等好生卑鄙!居然偷袭我们!”撒各图拔出弯刀厉声道。

“哈哈!西贼,还真好笑,只允许你们偷袭我们大宋军马,却是不行我们用同样的招式对付你们么!!”韩世忠大笑道。

“来将何人!?来得可是那位人称北地血虎的刘平么?”嵬名济在马上强自镇定道。

“哼!你也配见我家侯爷?我乃我家刘侯麾下军将韩世忠!!”韩世忠一脸跋扈道。

说话间,另一侧的杨再兴与鲁达等人亦是从前营径直的杀到了嵬名济身后。

此刻的四周都已经是永定军的骑兵,密密麻麻围的如同铁桶一般。嵬名济等人便是插翅亦是难逃了。火光之下,嵬名济的脸上变得再无任何光泽,一脸的死灰之色,身侧的几十个亲军亦都是负伤在身,能战者不足十几人。若不是平日嵬名济对亲军照顾有加,怕是方才之时早就各自逃命了,这些忠心的死士仍旧死死的守在嵬名济身侧。尽管他们知道此刻已然无力回天。

“嘿嘿,老夫纵横沙场几十载,与宋国交手不下几百次,从你们宋国的那位章相公、范相公,还有老种相公,哪一次不是各有胜负,今日老夫却是栽在了你们永定军手里,后起之秀,果然厉害。”嵬名济朗声道。

“不过,我今日虽然是没有机会生还,不过,你们宋国西军的秦凤军与那个人称第一的泾原铁骑今夜也将消失!!”嵬名济脸色狰狞道。

“废话少说,嵬名济,某也敬你是个人物,也不为难你,老老实实的下马投降,否则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韩世忠道,身下的战马哼哧哼哧的打着响鼻,似乎就等着自己的主人一夹马腹便发力冲过去。

“韩将主,与这老狗费甚鸟话,直接绑了不就结了!”鲁达粗声道。

“哈哈,老夫一征伐,从来只有敌人投降与老夫马下,何曾有过老夫弯腰投降的时候,想要老夫投降,做梦罢!!”说完一把抽出腰间弯刀狠狠的向着自己的脖颈之间抹去。登时鲜血从他的脖颈之间喷涌而出。身子一歪,栽倒在了马下。

“大帅!!”撒各图跪在嵬名济尸身身侧身体不住抽动。

“大帅玉碎,我等亦是跟随左右!!西夏男儿只有站着死的汉子,没有跪着生的孬种。”撒各图瞪大了眼睛道,亦是一把将手中的弯刀狠狠的插入自己的胸膛,登时便气绝而亡。

“随大帅而去!”

“噗噗噗~~”几十个亲卫亦是抽出弯刀纷纷自杀。

杨再兴抽抽鼻子,悻悻道:“这帮孙子还挺有血性!”

韩世忠望着眼前的一切,对着身侧的亲卫道:“割下嵬名济老鬼头颅。”一拨马头对着诸军道:“任务完成,按照侯爷指令,,下面去泾原军那里帮忙!!!”

“诺!!”一众军将道。

***********************************************************************************************************************

这厢平黄寨被永定军剿灭。算是直接打掉了西夏军的指挥中枢,可是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刻完全不知道主帅已经被灭的消息的韦古与郞胡乃仍旧在指挥着的军队正在吞噬着泾原军的兵力。

“大哥,我们的人马已经不到三千人马了。铁鹞子的冲锋实在太过厉害。我怕我们坚持不了。”吴麟一脸污血的望着同样一身狼藉的吴阶急声道。

“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坚持一会是一会。告诉弟兄们,坚持住!”吴阶道。

“哎!!”吴麟无奈道。

“世宣!!还有多少弓箭!!”吴阶与吴麟说完话,直接对着一边指挥弓箭手的高世宣问道。

“回禀都统,我们的弓箭用的差不多了。顶多还能支撑一轮的射击。”高世宣也是一脸难色道。

“再射一轮,所有弓营的军卒全都配上长刀,阵前厮杀!!”吴阶下令道。

“诺!”高世宣道。

望着黑压压没边没际的西夏军队,吴阶的心越发的下沉了。心道永定军难道真的要失约了么?

正自思忖之间,就听得一侧西夏骑兵有些慌乱。外围的西夏军队传来一阵阵兵器交错之声,语喊杀之音。吴阶动了耳朵,脸上一喜道:“援军!总算有援军来了!!”

猛地抓过身侧的亲军,大喊道:“告诉弟兄们,咱们的援军来了!”吴阶道。

有了吴阶的命令,加上外围西夏军的骚乱,原浮动的军心即可平定了下去,军心大定。

吴麟更是满脸喜色大声高喊道:“诸位弟兄,咱们的援军到了,再坚持一下,咱们就胜利了!”

“杀啊!!”泾原军的攻击再次爆发。让西夏骑兵们有些错愕。

韦古与郞胡乃此刻已然觉得胜券在握了。可是此刻听得后面有进攻之声,心中大惊。急忙放下手中厮杀的事情,只见一股股大队的黑衣黑甲的骑兵像是巨浪一般翻滚着冲击向着自己的军阵之中。

高速冲击的马力,带着无法抵御的攻击强度,轰隆一声,双方的人马相互交错,一瞬间就撕开了韦古与郞胡乃军队对泾原军的包围。

“这是哪里来的队伍!!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的宋军??!”郞胡乃当即有些傻眼,原本自己一方才是胜利的收割者,怎么现在便换了角色,这种逆转不光是郞胡乃不能接受,连韦古与一众铁鹞子亦是难以接受。

“我哪里知道!!难道是西军大部人马来了么?”韦古亦是有些担心。

“坏了,难道是宋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老帅哪里怕是危险了。”郞胡乃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道。

“不会吧,老帅的手下还有两千多祥佑军士,营寨中防守也很严密,就算有不测,大帅那里也应该能坚持到咱们回去救援啊!”韦古道。

“可是老帅的手里只有不到三千多人。这····这可如何是好。”郞胡乃颤声道。

这种担心当即便化成了现实。随着一声高呼:“平黄寨以破,嵬名济伏诛!!”瞬间将铁鹞子们的进攻为之一滞。

“无敌!!永定无敌!!杀!!”大声的吼叫之声从军阵中传来。无数的永定军骑士策马疾驰。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的敲击在了只顾围在泾原军身上的西夏军队身上。

“燕京永定军鲁达在此!!西贼还不老实跪地投降!”一身重甲的鲁达浑身鲜血的冲入阵中高声道。

吴阶望着鲁达眼中一笑道:“这鲁达如今倒也是成了永定军的大将了。”

当年鲁达在西军之中与吴阶等人都是老旧识,彼此关系也都不错。听到鲁达的叫喊声,心中都是一阵的亲切。

鲁达望着眼前被围的吴阶等人,高声道:“老吴!!你们那怎么样?洒家来晚了!!”

“鲁老哥,不晚,不晚,正好!!某也正杀的起兴呢!”吴阶高声道。一脸的高兴。

“冲啊!!”大批的永定军骑兵如同一只只利箭,透过了西夏铁鹞子军,两种当世强军在黑暗之中互相攻杀,一个是威震河朔的西夏铁骑。一个是与金人厮杀攻伐了多少次的血虎战骑,硬碰硬的对冲,在那一刻,鲜血四溅,马匹嘶鸣,一个回合后,便有最少好几百西夏铁鹞子骑兵被撞击砍杀而死。而永定军不过伤亡了几十人。此刻高下立见。攻杀之间,互相试探后,便暂时的陷入了一个短暂的对峙。鲁达带着人马已然攻入的铁鹞子包围泾原军的圈子,硬生生的打开了一道口子,越来越多的骑兵涌入。而韦古等人亦是暂时退后了一番。

“你们这帮撮鸟,都他妈的聋了,你们的那个什么鸟帅都死了,还和我们充什么大!还不下马投降!!”一侧的韩世忠亦是驱马上前道。

“不可能,那些宋狗在骗人,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情。他们没有能力进攻咱们的总营。我们西夏军是无敌的!!”韦古高声道。

“不····是···真的!!那个是老帅的头颅?!!”郞胡乃结结巴巴道。

“天神在上,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韦古亦是一阵惊恐,他分明的看到,一个宋军小将身下骑着战马将沾满鲜血的嵬名济头颅仍在了众人脚下。

韦古目眦欲裂,这真的是嵬名济的头颅,这等事情当即是让韦古气炸了肺,但是为了军心却是强自坚持高声道:“这些宋狗在骗人,大帅安好的很,岂是他们能伤害的了的!杀!!杀了这帮宋狗!”。不明所以的西夏军今夜原本是捕食者,突然从捕食者变成了被猎杀的人自然是受不了的。听了自己主帅的话,不管是与不是,自然是机械般的上前。可是鉴于刚才永定军强大的骑兵攻击,让许多的人都犹豫再三。不过仍旧有不少的忠心军士挥舞着弯刀向着永定军而来。

“靠!嵬名济的脑袋都不管事情”杨再兴眉头一皱。那就杀吧!!”

第七十八章:破寨、自杀

火光之中,西夏的祥佑军不过两千多人,被永定军骑兵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彻底的打散了,整个平黄寨之中除了火光就是遍地的死尸,这些怀揣着抢掠宋国财富的西夏军士从没想过会是如此结局,包括那位西夏的统帅嵬名济。

“马!马牵过来!”撒各图一把抢过副将送过来的军马将嵬名济扶上马,几十个亲兵护卫在左右就要向着后面突围而已。

还未冲出多远,便被迎面而来的永定军大队人马包围在了一侧面之间。火光之中。韩世忠一马当先,势如泰山一般带着众多黑压压的永定军骑兵汹涌而上。

“嵬名济老狗!还不下马投降!!”韩世忠恶狠狠道。

“宋狗!尔等好生卑鄙!居然偷袭我们!”撒各图拔出弯刀厉声道。

“哈哈!西贼,还真好笑,只允许你们偷袭我们大宋军马,却是不行我们用同样的招式对付你们么!!”韩世忠大笑道。

“来将何人!?来得可是那位人称北地血虎的刘平么?”嵬名济在马上强自镇定道。

“哼!你也配见我家侯爷?我乃我家刘侯麾下军将韩世忠!!”韩世忠一脸跋扈道。

说话间,另一侧的杨再兴与鲁达等人亦是从前营径直的杀到了嵬名济身后。

此刻的四周都已经是永定军的骑兵,密密麻麻围的如同铁桶一般。嵬名济等人便是插翅亦是难逃了。火光之下,嵬名济的脸上变得再无任何光泽,一脸的死灰之色,身侧的几十个亲军亦都是负伤在身,能战者不足十几人。若不是平日嵬名济对亲军照顾有加,怕是方才之时早就各自逃命了,这些忠心的死士仍旧死死的守在嵬名济身侧。尽管他们知道此刻已然无力回天。

“嘿嘿,老夫纵横沙场几十载,与宋国交手不下几百次,从你们宋国的那位章相公、范相公,还有老种相公,哪一次不是各有胜负,今日老夫却是栽在了你们永定军手里,后起之秀,果然厉害。”嵬名济朗声道。

“不过,我今日虽然是没有机会生还,不过,你们宋国西军的秦凤军与那个人称第一的泾原铁骑今夜也将消失!!”嵬名济脸色狰狞道。

“废话少说,嵬名济,某也敬你是个人物,也不为难你,老老实实的下马投降,否则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韩世忠道,身下的战马哼哧哼哧的打着响鼻,似乎就等着自己的主人一夹马腹便发力冲过去。

“韩将主,与这老狗费甚鸟话,直接绑了不就结了!”鲁达粗声道。

“哈哈,老夫一征伐,从来只有敌人投降与老夫马下,何曾有过老夫弯腰投降的时候,想要老夫投降,做梦罢!!”说完一把抽出腰间弯刀狠狠的向着自己的脖颈之间抹去。登时鲜血从他的脖颈之间喷涌而出。身子一歪,栽倒在了马下。

“大帅!!”撒各图跪在嵬名济尸身身侧身体不住抽动。

“大帅玉碎,我等亦是跟随左右!!西夏男儿只有站着死的汉子,没有跪着生的孬种。”撒各图瞪大了眼睛道,亦是一把将手中的弯刀狠狠的插入自己的胸膛,登时便气绝而亡。

“随大帅而去!”

“噗噗噗~~”几十个亲卫亦是抽出弯刀纷纷自杀。

杨再兴抽抽鼻子,悻悻道:“这帮孙子还挺有血性!”

韩世忠望着眼前的一切,对着身侧的亲卫道:“割下嵬名济老鬼头颅。”一拨马头对着诸军道:“任务完成,按照侯爷指令,,下面去泾原军那里帮忙!!!”

“诺!!”一众军将道。

***********************************************************************************************************************

这厢平黄寨被永定军剿灭。算是直接打掉了西夏军的指挥中枢,可是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刻完全不知道主帅已经被灭的消息的韦古与郞胡乃仍旧在指挥着的军队正在吞噬着泾原军的兵力。

“大哥,我们的人马已经不到三千人马了。铁鹞子的冲锋实在太过厉害。我怕我们坚持不了。”吴麟一脸污血的望着同样一身狼藉的吴阶急声道。

“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坚持一会是一会。告诉弟兄们,坚持住!”吴阶道。

“哎!!”吴麟无奈道。

“世宣!!还有多少弓箭!!”吴阶与吴麟说完话,直接对着一边指挥弓箭手的高世宣问道。

“回禀都统,我们的弓箭用的差不多了。顶多还能支撑一轮的射击。”高世宣也是一脸难色道。

“再射一轮,所有弓营的军卒全都配上长刀,阵前厮杀!!”吴阶下令道。

“诺!”高世宣道。

望着黑压压没边没际的西夏军队,吴阶的心越发的下沉了。心道永定军难道真的要失约了么?

正自思忖之间,就听得一侧西夏骑兵有些慌乱。外围的西夏军队传来一阵阵兵器交错之声,语喊杀之音。吴阶动了耳朵,脸上一喜道:“援军!总算有援军来了!!”

猛地抓过身侧的亲军,大喊道:“告诉弟兄们,咱们的援军来了!”吴阶道。

有了吴阶的命令,加上外围西夏军的骚乱,原浮动的军心即可平定了下去,军心大定。

吴麟更是满脸喜色大声高喊道:“诸位弟兄,咱们的援军到了,再坚持一下,咱们就胜利了!”

“杀啊!!”泾原军的攻击再次爆发。让西夏骑兵们有些错愕。

韦古与郞胡乃此刻已然觉得胜券在握了。可是此刻听得后面有进攻之声,心中大惊。急忙放下手中厮杀的事情,只见一股股大队的黑衣黑甲的骑兵像是巨浪一般翻滚着冲击向着自己的军阵之中。

高速冲击的马力,带着无法抵御的攻击强度,轰隆一声,双方的人马相互交错,一瞬间就撕开了韦古与郞胡乃军队对泾原军的包围。

“这是哪里来的队伍!!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的宋军??!”郞胡乃当即有些傻眼,原本自己一方才是胜利的收割者,怎么现在便换了角色,这种逆转不光是郞胡乃不能接受,连韦古与一众铁鹞子亦是难以接受。

“我哪里知道!!难道是西军大部人马来了么?”韦古亦是有些担心。

“坏了,难道是宋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老帅哪里怕是危险了。”郞胡乃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道。

“不会吧,老帅的手下还有两千多祥佑军士,营寨中防守也很严密,就算有不测,大帅那里也应该能坚持到咱们回去救援啊!”韦古道。

“可是老帅的手里只有不到三千多人。这····这可如何是好。”郞胡乃颤声道。

这种担心当即便化成了现实。随着一声高呼:“平黄寨以破,嵬名济伏诛!!”瞬间将铁鹞子们的进攻为之一滞。

“无敌!!永定无敌!!杀!!”大声的吼叫之声从军阵中传来。无数的永定军骑士策马疾驰。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的敲击在了只顾围在泾原军身上的西夏军队身上。

“燕京永定军鲁达在此!!西贼还不老实跪地投降!”一身重甲的鲁达浑身鲜血的冲入阵中高声道。

吴阶望着鲁达眼中一笑道:“这鲁达如今倒也是成了永定军的大将了。”

当年鲁达在西军之中与吴阶等人都是老旧识,彼此关系也都不错。听到鲁达的叫喊声,心中都是一阵的亲切。

鲁达望着眼前被围的吴阶等人,高声道:“老吴!!你们那怎么样?洒家来晚了!!”

“鲁老哥,不晚,不晚,正好!!某也正杀的起兴呢!”吴阶高声道。一脸的高兴。

“冲啊!!”大批的永定军骑兵如同一只只利箭,透过了西夏铁鹞子军,两种当世强军在黑暗之中互相攻杀,一个是威震河朔的西夏铁骑。一个是与金人厮杀攻伐了多少次的血虎战骑,硬碰硬的对冲,在那一刻,鲜血四溅,马匹嘶鸣,一个回合后,便有最少好几百西夏铁鹞子骑兵被撞击砍杀而死。而永定军不过伤亡了几十人。此刻高下立见。攻杀之间,互相试探后,便暂时的陷入了一个短暂的对峙。鲁达带着人马已然攻入的铁鹞子包围泾原军的圈子,硬生生的打开了一道口子,越来越多的骑兵涌入。而韦古等人亦是暂时退后了一番。

“你们这帮撮鸟,都他妈的聋了,你们的那个什么鸟帅都死了,还和我们充什么大!还不下马投降!!”一侧的韩世忠亦是驱马上前道。

“不可能,那些宋狗在骗人,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情。他们没有能力进攻咱们的总营。我们西夏军是无敌的!!”韦古高声道。

“不····是···真的!!那个是老帅的头颅?!!”郞胡乃结结巴巴道。

“天神在上,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韦古亦是一阵惊恐,他分明的看到,一个宋军小将身下骑着战马将沾满鲜血的嵬名济头颅仍在了众人脚下。

韦古目眦欲裂,这真的是嵬名济的头颅,这等事情当即是让韦古气炸了肺,但是为了军心却是强自坚持高声道:“这些宋狗在骗人,大帅安好的很,岂是他们能伤害的了的!杀!!杀了这帮宋狗!”。不明所以的西夏军今夜原本是捕食者,突然从捕食者变成了被猎杀的人自然是受不了的。听了自己主帅的话,不管是与不是,自然是机械般的上前。可是鉴于刚才永定军强大的骑兵攻击,让许多的人都犹豫再三。不过仍旧有不少的忠心军士挥舞着弯刀向着永定军而来。

“靠!嵬名济的脑袋都不管事情”杨再兴眉头一皱。那就杀吧!!”

第八十章:枪阵

“杀!!”杨再兴虎目一瞪,手里的大枪顺着身下的马力便径直的冲入铁鹞子军的军阵之中,身后的鲁达等军将亦是纷纷挥舞着兵刃紧随其后。作为前营的突击的统帅韩世忠则是勒马与后

,凝重的盯着眼前的双方厮杀的骑兵。眼中满是冷静。身侧的亲卫护在韩世忠身侧,身下的战马不住的打着响鼻。

“韩将军!多谢了!”已经突围而出的吴阶策马前来一脸微笑道。

“吴将军客气,我奉我家侯爷军令,不敢延误,生怕诸位危险,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还望恕罪。”韩世忠打着哈哈道。

“嗳~~韩将军说的哪里话,不晚,不晚。若是没有刘侯一力相助,怕是我等今夜都要葬身于此了。”吴阶真心道。

“那如此,我等今日更不能放过这群西贼了。”韩世忠笑道。

“呵呵,韩将军,你也老西军出身,今日不如我等便一起痛杀西贼如此!”吴阶道。

“正有此意!”韩世忠大喝一声,“槊来!!”。身侧的亲卫当即将韩世忠的长槊递过来。韩世忠接过长槊,对着吴阶道:“吴将军半夜厮杀定然是累了,不如歇歇,其余的事情,为永定军来料理就好!”说罢,当先一马冲出,直奔前方的西夏军队而去。

“韩将军,也忒小看人了,莫要忘了,我泾源铁骑还没有服软的汉子!”吴阶高声道:“弟兄们!接着杀!莫让永定军的兄弟小瞧了咱们泾源军!!”

“吼!!!”剩余的泾源军此刻亦是战力昂扬,方才被西夏军队压着打,死伤了过半的袍泽弟兄。如今风水轮流转,被压着打的倒是换成西贼、果然报应不爽。这种痛打落水狗,报仇雪恨的好事百年难遇啊。待自己主将说完,剩余泾源军亦是都纷纷的争抢冲向西夏军队。

韦古此刻奋力劈倒一个宋军,一抹眼前的鲜血。不住的喘气。宋人越来越多,怕是情况愈发不妙,停留的时间越长,越危险,为今之计就是要尽快的突围而去。方可保全实力,既然老帅战殁,那中军肯定是去不了了,韦古想了半天,心道看来只能去麟州找赫连虎了,心中既定便对着身侧亦是气喘吁吁的郎胡乃道:“不能这么硬拼了,宋狗人太多,端的厉害,我们只能先撤了。”

郎胡乃此刻身上已然被各种兵刃刺伤了好几个口子,后背上还插这两根箭镞。只是西夏的青唐瘊子甲坚硬,没有太深的硬伤。饶是如此流了不少血的郎胡乃也是觉得眼头发晕,听得韦古与自己说要突围当即怒道:“你说的倒是轻巧,怎么突围,这群宋狗好生厉害,我擒生军原本就是被偷袭,如今更是这群宋军骑兵一阵冲杀。伤亡都过半了,能厮杀的儿郎都是身上挂着伤的,。哪像你们铁鹞子,有一身王八壳子罩着,还能好些!”

“哼!要不是你轻敌,胡乱分兵,岂会如此,既然这样,那我们铁鹞子不仗义了,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罢!!”韦古气愤道,转身高呼道:“所有铁鹞子,转头突围!!”

随着韦古下令后,这几千铁鹞子再也不与永定军骑兵纠缠,纷纷调转了马头,向着后方撤去。此刻永定军骑兵却是没法直接突击而进行追击,因为再两军阵中还有不少泾源军军士在于擒生军在原地纠缠,根本冲不过去,眼看着这群铁鹞子就要冲后侧逃出厮杀的军阵,吴璘挥舞着沾满鲜血的长刀对着韩世忠道:“韩将主!可不能让这群天杀的铁鹞子跑了啊!!”

“放心!他们跑不了!”韩世忠冷静道。

韦古此刻很庆幸。总算是从军阵厮杀中颇围而除了,只要越过眼前这两座高大的鹿砦,前方就是一览无余的平地,不管是谁,也不可能将铁鹞子军困死在此了,等到时候重整了旗鼓,再回来找场子就是了,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韦古的脸上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容并没存在多久。

因为眼前即将要通过的鹿砦两侧忽然涌出了大队大队的宋军,片刻间就将这条几十米宽的营寨后路堵的死死的,眼前的这密密麻麻的宋军似乎身上穿着更厚实的铠甲,前胸之处更是错综交错的写着两个不同的汉字。如果西夏兵士认识的话,那两字正是乾字和坤字。更令韦古与一众铁鹞子感到头疼的是每个宋军手上那长长的大枪。

这是钩镰枪阵。

上刺骑兵,下砍马腿。

这种以步兵克制骑兵的方法是久匮战马的宋国为了抵御北地胡兵所变通出来的方法。长长的枪杆,足有丈许长。而枪尖一侧却是如同镰刀一般的弯钩,锋利无比。当年西夏军队没少在这种步军阵营前吃亏。这种在西夏人看来简直就是一种骑兵的梦魇。只不过这种枪阵的战损比对于步军而言也是很大的,几乎可以达到1比5甚至一比8,只要第一波的冲锋这些枪阵的军士没有住,那么后面的骑兵就会想砍瓜切菜一般,将这些枪兵的生命收割。虽然眼前的这群枪兵似乎更加不好对付,不过对于韦古心里而言只不过是多两次冲锋的问题。这些是许多北方部落在面对中原步兵时候的优势心理,只要没有骑兵,那么再多步兵也拦不住骑兵,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宋军与西夏亦或者前辽对战之时每每取得了战场优势,却有没有办法全歼敌军的问题。机动性的差距!

“儿郎们,撞碎这些拿着钩镰枪的宋狗!!我们就冲出去了!”韦古高声道。

“吼吼!!”西夏的铁鹞子骑兵的们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吼叫,纷纷策马前冲。径直的冲向这群枪阵的宋军。

“全体都有!!乾字位,枪平举!!”宋军枪兵阵中,一个年轻的军将一脸严峻道。此人正是张俊。而眼前的枪兵则都是永定军的枪兵。

“诺!”一众枪兵道。所有的胸前是乾字的枪兵将手中的大枪平举。

“全体都有!坤字位,枪下移!!”

“诺!!”所有坤字的枪兵弯腰下蹲,将大枪压低与地面之侧。

三千步军组成了枪兵大阵如同铁网一般堵住了韦古等一众铁鹞子的去处。随着张俊的下令,所有永定军枪兵手里的大枪纷纷按照各自的位置平举而起,密密麻麻,如同一道张开的虎牙一般,择人而噬!

“轰隆!!”西夏铁鹞子骑兵在这一刻撞上了如同虎牙一般的永定军枪阵。人马翻仰,大枪上下同出,平举的长枪将骑兵从高速奔袭的战马上顶了下来,而下面的钩镰枪亦是将奔腾的马蹄切断,残肢断蹄横飞。骑兵的冲击为之一滞,原本在西夏人看来一波冲锋就可以冲开的枪兵阵此刻居然顶住了铁鹞子的冲锋。反观永定军这里亦是一轮冲击下来,足足好几百战士被马蹄踏伤了胸骨,被西夏人的铁骨朵打破了头颅,弯刀割断了喉咙。但是片刻间,后面的预备队便已然再次组织了上来。眨眼间又是一道坚固的枪阵。

“再冲!!”韦古怒吼道。总不能被这小小的枪阵所困,后面的永定军再过一会就会突破郎胡乃擒生军的纠缠直奔这里,到时候可就真跑跑不了了。

“轰隆!!飞溅起来的尘土烟尘几乎让人窒息。烟雾散开,眼前的除了满地的鲜血残肢,那支组成的枪阵仍旧还在。

韦古有些抓狂了。大怒的喊道:“冲开!用马蹄踏碎这群宋狗脑袋!!”

“天神保佑!!”

“天神保佑!!”

铁鹞子骑兵们嘴里叨念着漫天神佛,死命的催促着身下的战马冲着那枪兵阵而去。

再一次的冲锋过后。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的永定军枪兵再一次顶住了骑兵的冲锋。,所有的铁鹞子军士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这群不怕死的宋军简直就是组成了一团牛皮糖一般的枪网,怎么冲都冲击不开。

不知过去了多久,韦古的眼中已然都快冒出火来,可是眼前这道关隘,死活就是过不去。让韦古的心里越发的害怕,自己的铁鹞子军可是西夏最精锐的一支骑兵队伍,今日虽然被围,可是只要逃出去,保存了实力,不出半年就能恢复编制,重新恢复成西夏第一的骑兵铁骑的。只是眼前的一幕让韦古几乎都欲哭无泪了。这群瘦弱的宋人简直就是一层厚厚的牛皮,怎么捅都捅不破。

“枪···平举!!”张俊此刻亦是满脸鲜血。手里如同普通枪兵一般,高举着从方才被马蹄踏倒的军士手里接过来的大枪并入了枪阵之中发令道。

“多···多长时间了!!”张俊望着一侧的副将道。

“将主。我们坚持了快一个时辰了。”副将亦是满脸鲜血道。

“清点下,还有多少军士。”

“不到八百”那副将艰难道。

“马上咱们的人就要来了。张俊苦笑道。“再坚持一下”

“永定无敌!!”枪兵阵中发出一阵怒吼。

“吼!!!”

铁鹞子军这边再次集结起来,准备发起最强的攻势。双方蓄势待发。那一瞬间双方安静的只闻人马粗重的呼吸之声。

忽然,一阵铠甲撞击之声从枪兵的身后响起。一队队手持长长的陌刀,头戴镔铁的兽面兜堥,披着黑色玄铁甲身材高大的陌刀军士们正迈着坚定有力的步子缓步走到枪兵阵近前如同一尊尊金刚魔尊一般矗立在枪兵们的身前。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张俊的身侧。兽面的兜堥用手掀开,露出一张温和的脸庞。对着张俊道:“枪营的弟兄辛苦了,下面就交给我们陌刀军吧!”

第八十一章:陌刀寒、破敌胆

那说话的,正是林冲。陌刀军的装备沉重。所以光是带着铠甲从厮杀战场上绕道后方,再穿上厚重的铠甲,足足用了快一个时辰,也是为什么张俊带着枪兵们艰难的守住将近一个时辰。此刻陌刀军阵已然成型,张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回算是可以歇歇了。”说完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身侧副将急忙扶起张俊,一摸鼻口,还有气息,只是累得晕倒了过去。一众枪兵们得到了命令,纷纷撤下。

此刻的西夏骑兵们望着眼前的对手有些奇怪,高大的身躯,披着厚重的铠甲,每个军士手中都是一把长长的怪刀,没由来的让人有些心惊。韦古已然顾得许多,再次发令向着前方发起冲击,几百名西夏骑兵策马冲击,直奔向陌刀军阵。

“陌刀军准备!”林冲大喊道,说完。将兽面兜堥扣下,遮住了整个面部。

“举刀!!”林冲站到了陌刀阵后方,手里拿着专门用铁皮制作的一个扩音大喇叭大声喊道。

陌刀军的陌刀手们听到林冲的口令。纷纷整齐的高高举起自己手中长长陌刀。寒光闪动,如同一片刀山一般。

片刻之后,便有不少的西夏骑兵冲入陌刀阵中。

“砍!!”林冲大声下令道。

“吼!!!杀!!”陌刀阵前的一排排陌刀手口里低低的嘶吼道。无数把陌刀齐整整的斩下,瞬间将这些冲入阵中的西夏骑兵连人带马砍做两段。

“噗噗!!”鲜血四溅。陌刀落下,人头马头翻飞,空气中的血腥之气瞬间变得浓厚起来。

“换!!!”简单的口令从林冲口中传出,后排的陌刀手齐齐的向前迈进一大步,替代了方才的前队。又是一阵低低的吼杀!陌刀砍出。人马具碎,鲜血横飞。西夏铁鹞子的弯刀与铁骨朵砍砸在陌刀手的身上,铁与铁相互撞击,溅起丁丁火星,可是却根本不能将陌刀手的铠甲打穿。偶尔有被铁骨朵击中或者被骑兵战马撞翻的的陌刀军士,导致了陌刀军阵中有了空的位置,便立刻被后面的陌刀军士们填补了缺位。所以战阵仍旧是完整的。一个回合的劈砍,五百多个西夏骑兵,连人带马几乎没有完整的存在了。鲜血残肢。在地上形成了一条条鲜红的溪流。

“进!!”又是一声指令传来。所有的陌刀军士维持着自己的队形,整齐的向着前方踏步而行。竟是对着前方的西夏骑兵发起了逆冲锋。

西夏的铁鹞子此刻已然被吓得有些胆寒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阵势,那恐怖的长刀像是地狱里的恶魔,将一个个马上的骑兵带入了地狱之中。韦古眼中几乎都快冒出火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里居然会有这样一股宋军。

“杀!!!”一众陌刀手又是一阵低喝。又是一批西夏铁鹞子应声落马,便再也站不起来。不管这些铁鹞子的骑兵身上的铠甲如何厚重,面对永定军的陌刀几乎没有什么抵抗的力量。永定军这种用夹钢之法制作的陌刀几乎在同时代来说含碳量要不那些其他的冶铁技术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高强度的陌刀劈砍性,加上陌刀军士恐怖的劈砍臂力,几乎对上这些西夏的骑兵十分的得心应手。

韦古大吼道:“压上去!压上去。把大队骑兵全都压上去。用马力冲开这群宋狗!”

听得韦古的吩咐,所有的铁鹞子纷纷壮着胆子向着已然包围过来的陌刀军冲去。如果韦古知道陌刀军与金人的交战,恐怕韦古根本不会做任何考虑,直接下令调转马头,与身后的宋军骑兵交战,没准还能带着残部冲出去,可是如今选择了直接与陌刀军硬碰硬。殊不知已经选择了一条根本没有结果的道路。

“轰隆!!”健马踏起来的烟尘伴随着吼杀之声与鲜血混合在了一起。

“噗噗噗噗噗~~~~~~~~~~~~~。”

···········································

此刻的地上满满的都是鲜血残肢,许多的西夏骑兵直到死,脸上还挂着恐惧的表情,也许他们到死都未曾明白,眼前这群奇怪的宋军,这要了自己的命的奇怪兵刃,倒是怎么弄出来的。

强悍的陌刀阵,硬生生的对着骑兵反冲锋,向前挺近了七八十步,步步是血。刀刀取命。陌刀阵后是一片惨尸断体,冲锋在前的这些西夏骑兵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只剩下了几十个人纷纷退回到韦古身侧。

这种莫名的恐惧瞬间感染了这些西夏的骑兵,自他们从宋军交战开始,就没有被这样的完虐过,从来只有铁鹞子攻击宋人的步兵阵,用弯刀收割那些宋人的脑袋,哪里像这般一样,被眼前的的这群恐怖的宋国步军打的直向后倒退,不敢向前。眼见这群恐怖的家伙还在缓慢的朝着自己移动,有些西夏的骑兵甚至想要转身向后,要不是身后还有宋人的骑兵纠缠,怕是都得拨转马头向着后方跑去。

此刻的韦古愤怒的望着眼前这群如同魔神般,踏着缓慢的步伐,但是却将自己心血骑兵,夏国最强的铁鹞子军一点点的吞噬。

“还有多少人马?”韦古颤抖着嘴唇道。

“不到一千多了。”亲随低声道。

“四千多精锐铁鹞子。就这么没了?”

“将军!我们冲不过去了!我们从别处突围吧”一侧的亲随带着哭腔道。方才的那一会,他亲眼看到千多骑兵都被这恐怖的刀阵搅碎。看的人胆战心惊。什么南朝富贵,宋国财富,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此刻只想着如何逃开这群恐怖的煞星。

“别处?呵呵,我们的身后,宋军骑兵已然冲上来了。两路夹击,我们怎么跑!!今夜,生死有命吧!~!能够逃出去的人,记得告诉咱们夏国那群家伙,不要妄想着宋国的土地了,我们怕是没有能力争过他们!!”韦古惨然一笑道。

“夏国铁鹞子,只有向前冲的勇士,没有跪地后退的懦夫!!所有人,冲锋~~!!”韦古脸色扭曲,疯狂大喊道,策马当前冲向了陌刀军阵中。

所有的骑兵纷纷跟随在韦古身前一起冲着陌刀军而去。

身下战马哀鸣,鲜血空中飞溅,再次的碰撞,韦古此刻感受到了这恐怖的陌刀军阵的巨大威力。刚刚冲到近前,韦古身侧的亲卫便被十几把陌刀劈砍成了几段,自己仗着马上的功夫,硬是躲开了好几次劈砍,可是身下的战马却没那么好运,被陌刀横劈直接砍断了马头。韦古从马上落下。一个翻身手里的弯刀恶狠狠的劈在了面前的这个身披铁甲的宋军陌刀战士的前胸,可惜只是在那战士的胸前划出一道白痕,没有劈开人家的铠甲。脚下一用力,硬生生将这位陌刀军战士压在了身下。将弯刀抵在了那战士的脖子的铠甲链接处,狠狠地切下,只是还未等自己的手上发力,一侧一股厉风袭来。自己似乎听到了一阵刀砍入肉的声音,韦古余光看到一柄长长的陌刀从另一侧砍向了自己的脑袋,随后自己只觉得自己越飞越高,看到了无数的宋**队黑压压的冲杀上来,将自己麾下的军将砍翻在地,当他一低头的时候,却是看到了自己无头的尸身。

韦古已然身首异处。登时便将这些铁鹞子的残军斗志彻底打垮了。

而此刻的泾源军大营之中,西夏擒生军已然被大批如狼似虎的永定军骑兵如同割麦子一般,收割了他们的生命。只剩下郎胡乃与七八个忠心的亲卫还在死命的抵抗。杨再兴策马上前,一枪横挑,一枪挑飞了一个亲卫,其余的骑兵亦是上前砍杀了那几个负隅顽抗的西夏军卒,只剩了郎胡乃孤身一身,郎胡乃此刻如同疯子一般,浑身鲜血步伐踉跄的冲着杨再兴而来。杨再兴撇撇嘴。手里的大枪单手擎起,如同标枪一般用力投掷而出,如同一只巨大的利箭,狠狠的贯穿了郎胡乃的前胸。

当啷一声,郎胡乃手里的大锤颓然的掉在地上,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鲜血自郎胡乃的胸口之处喷涌而出,登时毙命。杨再兴策马前冲一把拔下了插在郎胡乃身上的长枪;杨再兴身侧的亲军急忙上前。用刀子翻了了翻郎胡乃的身子对着杨再兴道:“将主,这应该就是这批西贼的头子了。”

“切··没有挑战啊。”杨再兴一脸鄙视道。身后的韩世忠亦是跟紧了上来,冲着杨再兴道:“再兴小子,少这在装大头,赶紧的,前方还有西夏人的铁鹞子呢。”

“得嘞,韩老哥,反正那群铁鹞子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了,不如你就在这等着侯爷他们过来吧,俺先去和林教头那里汇合了!”说罢,杨再兴一拨马头便自冲向前方。

韩世忠无奈的笑了笑,心道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亦是一拨马头,转头对着身后的亲随问道:“侯爷他们来了没?”

那亲随道:“快了,有传令官,来报,说侯爷他们已然到了秦风军的老营一侧,估计再有一会就到了。”

韩世忠点点头,望了望后面的吴阶兄弟以及一干泾源军士,便自一拉马缰绳,对着身后得骑兵们道:“兄弟们,冲过去,这全歼铁鹞子的功劳可不能都便宜了陌刀军的弟兄,他们吃肉,咱们说什么也得捞点汤喝不是!总不能让侯爷看轻了咱骑兵!!没看杨小子都已经迫不及待的冲过去了!”。

韩世忠说完,身后的永定军骑兵们纷纷大笑,亦是纷纷冲着前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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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谁敢杀我!!

此刻,跟在后方的吴阶等人望着眼前战力昂扬的永定军眼中满是惊奇,对着身侧的高世宣道:“这天下第一军的名号,果真是实至名归啊。世宣,若是我们与永定军相争,可有几成胜算?”

“怕是连三成都没有。”高世宣道。

“大哥,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泾源军也不泥捏的!”吴璘接茬道。

“二哥,休要如此自大,你又不是没有看见人家的能力,依我看,便是我们的人数双倍与人家,都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吴阶道。

吴阶心中一阵难过心道这泾源军的威名怕是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西军第一了,日后这大宋怕是只有永定军一家独大了。

此刻,大批的永定军都是奔着前方冲击而去,所有的永定军骑兵马蹄下发出了震耳的轰隆之声。

“大哥?我们怎么办?”吴璘对着吴阶问道。

“能怎么办?人家永定军还能厮杀,我泾源军亦是能厮杀的汉子,总不能让人家小瞧了咱们,杀上去,让人家看看,咱们泾源军的爷们也是带把的汉子!!”吴阶说完,当先策马而去。身后的能厮杀的军汉亦是跟随而去。

一阵阵的马蹄之声传来,大批的永定军骑兵从铁鹞子军的后面袭杀上来。片刻间便与前方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陌刀军汇集在了一起。厮杀之声从夜间直到拂晓。天色已然微微泛白。足足三万多西夏军队,此刻被砍杀殆尽。杨再兴策马上前。枪尖之上挑着一个铁鹞子的脑袋。一脸的得意之色。

林冲拿下兽面铁罩,将陌刀插在地上。与一众陌刀军士们在一侧休息。厮杀半夜。亦是劳累的很。战场之上,遍地的残肢断骸。只有少数几个无主的战马兀自在死尸遍地的战场上随意游荡。

厮杀历经一个夜晚,终于在拂晓的时候以西夏铁鹞子的全军覆没结束,永定军士们安静的在一侧休息。忽然一阵马蹄之声后,远处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旌旗之上镌刻着刘字大旗。刘平一马当先。来到近前,看着韩世忠林冲等人都在此。笑着下马。其余几个大将亦都是纷纷前来,狠狠的一击胸口,行了一个永定军军礼:“见过侯爷,幸不辱命。已经将铁鹞子全部拿下。”

“好!诸位,辛苦了!”刘平微笑道。

“泾源军吴阶,见过刘侯!谢过刘侯相助之恩!”另一侧的吴阶带着一众泾源军来到刘平身侧下马行礼道。

“哎·吴将军说的哪里话,都是大宋人马,何必如此呢?~见外了!”刘平笑道,虚扶起吴阶。

寒暄了一番,刘平转身向着一侧休整的枪兵营而去,望着还躺在地上喘息的张俊,弯腰拍了拍张俊的肩膀道:“辛苦了!”

“为侯爷效死!!”张俊挣扎着要起身道。却被刘平微笑着摇头按住肩膀:“好好休息,还有硬仗要打,我可不想我的大将这么被累垮!”这番动作惹得张俊一脸的激动,安抚了张俊,刘平一转身对着身侧的诸将道:“这里的仗打完了,但是,麟州还等着我们去解救,我们等不起!!诸位,可有信心!!”

“有!!”诸军纷纷道。

此刻已然是拂晓清晨。秦风军的大营与泾源军大营已然经历了昨夜的战火,变得一片狼藉,士兵们按照上官们的要求打扫着战场。一个永定军校尉走向韩世忠身侧,耳语了几句,韩世忠转身来到刘平身侧道:“派出追击西夏残兵的骑兵斥候抓住了一个人。”

“谁?”刘平挑了挑眉毛道。

“焦安节!”韩世忠道。

“带过来!”刘平道。

不大的功夫,一身污泥的焦安节被几个永定军军卫五花大绑的押了过来。

焦安节很悲催,本以为能够趁着夜色逃出去,没想到夜色之中流矢乱飞,将坐骑给射死了。只好带着几个亲卫向着外围逃窜,本想着只要逃出了战场,回到了延州,就可以重整旗鼓,可惜事与愿违,还未跑出去多远,就被追击西夏人的永定军所擒获。被强壮的军士如同捆肥猪一般绑到了刘平的身前。

“焦将主,好久不见!”刘平冷笑道。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我焦安节可是大宋官家钦封的都统,你刘平没有权利处置与我!就算要处置,也得朝廷诏令下来!”焦安节一脸硬气道,只是满脸的污泥血污却是滑稽无比。

一侧的鲁达却是按耐不住一脚将这厮踹倒在地上怒喝道:“你这撮鸟,充什么好汉!若是你带着军士力战而亡,我等还敬你是条汉子,可是,你身为主帅,却是临阵脱逃,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充硬气!你对得起那些死去的西军弟兄么!某家一刀活劈了你!”说着就伸手抽出腰里的钢刀,想要砍了这厮。

焦安节一见鲁达动了真格的,当即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

“扑通。”一声焦安节跪在刘平身前哀嚎道:“刘侯!刘侯救我!我是被西夏人的军马所袭击,力战不逮,才不得已外出求援,还望刘侯大人大量,放过在下,日后···日后定以刘侯马首是瞻啊。”

“还以为你是个宁折不弯的硬汉子,没想到,却是银样镴枪头!杀你脏了我永定军儿郎的手!”刘平冷声道。

“刘侯!这厮阵前逃脱,导致秦风军大败,罪大恶极,不可轻饶!”吴阶在一侧道。

刘平冲着吴阶摆了摆了手,表示不用担心,伸手接过鲁达手里的长刀。一刀插在了地上,笑道:“嘿嘿,你好歹是领军都统,我不杀你!”

刘平说完这句话,焦安节当即脸上一阵惊喜,跪地道:“多谢刘侯!”

“我话可还没说完呢,我是说我不杀你,可是被你拖累的秦风军弟兄们我可就管不着了,今日我便做个见证,这里也有从不少死里逃生的秦风军弟兄,若是他们饶过你,那老子就放你走!”刘平冷声道。

“谁?秦风军的人,我好歹是秦风军的都统,谁敢杀我?谁敢杀我!!”焦安节闻听此言抬起头声嘶力竭道。

焦安节毕竟是一军之主,余威尤甚,一侧的秦风军残兵望着此刻大吼的焦安节,虽然都是愤怒之色,却是惧于往日的威慑,不敢上前。

“我敢杀你!!”蓦地,斜地里,一个满身鲜血的年轻军士挣扎着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一脸的愤怒,拔起插在地上的那把刀,恶狠狠的望着焦安节道:“秦风军后营土字营秦小五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了!”说罢举起刀,冲着焦安节狠狠的砍了下去。

噗嗤一声,人头落地,一腔子腥血喷撒而出,焦安节的脑袋掉在地上,脸上满是不甘,自己好歹是中军大将,就这么被一个无名小卒给杀了。

秦小五亦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队正,俺给你报仇了!”

刘平看了看秦小五,说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刘侯容禀,那个焦安节,昨夜趁着夜色突围的时候,让我们当炮灰顶着西夏人,可是自己却带着人逃跑,我··就因为我们黄队正出言阻拦,却是被他杀了!”秦小五抹了抹眼泪道。

“恩。是个有情谊有血性的汉子,小子,来我永定军如何?”刘平望着秦小五道。

“呃····。”秦小五愣了一下。

“还不快谢刘侯!”一侧的韩世忠过去拍了下还发愣的秦小五道。“被刘侯看重,你他娘的有福了,别人想来我永定军来还来不了呢!”

“谢!谢谢刘侯!”秦小五急忙跪地道。

刘平笑了笑,也不管一次吴阶与其他西军诸将面面相觑的脸色。这明目张胆的收编就算是开始了。刘平望着一侧原本没了神采的秦风军残军看见此刻秦小五就这么被收编,眼中亦是都燃起希望的火焰。

刘平一转身,对着一众西军残部道:“今天你们也看到了,老子是刘平,那个人称乞丐子的刘平,今天,我能带着我的队伍从西贼手里把你们救出来,可是救一次,不能救两次,你们谁要是觉得自己肚子里的那个胆子还没被吓破,觉得还能提起刀和西贼再厮杀,就跟着老子,老子多余的话不说,就一句,不管什么时候,我永定军绝不会丢下自家袍泽不管!!”

说完,刘平一脸凝重的望着这些百战之后已然被今夜的惨败打击的没有希望的西军残部,一副信任的表情。

寂静!所有的人都是沉默无比,刘平心道难道自己装!#逼()##装大了,节奏没带起来?正自思量间。就见所有的秦风军残部纷纷跪在了地上高声道:“愿追随刘侯!!”

“起来吧!!”刘平长舒了口气,哈哈大笑,转身而去。

身后,吴阶与一众泾源军军将却是表情各异。这算是趁乱收编么。吴阶默默道。

刘平潇洒的装完比后,便转身上马,狗腿子一般的杨三多紧跟着刘平而去,刘平策马前驱,韩世忠等大将亦是紧跟其后,刘平望着周围的西夏战马残骸,脸上一阵肉痛,低声对着韩世忠道:“老韩,来时候怎么说的,要马不要人,这么多战马,怎么全他娘的死翘翘了。”

“侯爷,这可怪不得俺们,咱骑兵们可没这么浪费,连人带马一起砍,都是老林他们的陌刀军办的事情,他们下手重了点,您又不是不知道,一刀下去,人马俱碎啊。”

刘平翻了翻白眼,心道老子还想着从西夏人手里多赚点战马呢,这下可好,真是毛都没有了。

“三多,吩咐下去,休整一日,直奔麟州!”刘平道。

“是!侯爷!”杨三多领命而去。

第八十三章:喋血麟州

次日,打扫了战场后,西夏主营加上其他几路人马夏军的营盘倒是寻得不少西夏人从西北诸地抢夺的财帛。后勤推官们大致算了一番,足足有六七万的粮草辎重,财帛足有二十多万。总算让刘平没有得到战马的受伤心灵好受了些。

此刻的麟州城外,西夏大军与复辽军这几日轮番攻杀,已然是将大半个外城彻底底打开了。原本用来困守外敌的瓮城城门都被无数的撞击木撞的粉碎。城上的守城的宋军已然都被西夏军砍杀殆尽。剩下不过几百人龟缩在内城之中。

种师中此刻虚弱无比,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脸上干瘦的几乎都要凹陷下去,此刻不光是种师中如此,其他的宋军亦是如此,断粮将近半个多月,城中百姓都已然是饿死了无数,更不要说守城的宋军了,三日前,种师中下令将最后一匹战马,也是自己唯一的一个坐骑杀掉,勉强让麾下的军士吃了些东西。可是如今便是再也没有吃食了,城内有些百姓甚至都已经开始易子而食。其惨不可描述,若不是种师中与一众西军还有援军的希望,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

种师中艰难的捧起一瓢浑浊的泥水咕咕的咽了下去,转手将这泥糊糊的水瓢递给了另一侧的亲将。那亲将亦是急忙大口的喝了下去。这泥糊糊脏兮兮的水已然是唯一内城唯一可以喝的水了,自动外城的井水与河水都被西夏军用毒药污染后,便只剩下这内城里一口污浊的老井里的水能喝了。

“种帅,我们还还有机会么?”一个亲将道。

“不要怕,坚持住,咱们还有几万大军,只要坚持住,焦安节、吴阶、还有其他诸路人马都会来的!”种师中喘气道。

“可是这都一个一个多月了,要是能来,早就来了!”那亲将道。

“嗳!!我也没有办法了!外城被破开,我看今夜过后,再没有援军,我等便要葬身于此了!”种师中无奈道。

“种帅!俺说什么也要护着你冲出去!”那亲将道。

“哎!说什么傻话,是我害了你们啊!”种师中道。

“种帅!!”一众亲兵们纷纷跪地。

“都起来,西军儿郎都是响当当的硬骨头,便是刀斧加身,也不会喊半个疼字!起来!!”种师中道。

“只要我们再坚持,再坚持一天,没准就有援军来救大家了!”种师中道。

忽然一个军士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脸惊惶道:“种帅!西贼攻城了!这次,怕是顶不住了!”

种师中挣扎的站起身,一把拿起手里的佩刀道:“来就来罢!就算是死,某也的多拉上几个西贼给某作伴!”

眼看着种师中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身后的一众残兵们亦是都随着站了起来。

厮杀之声越来越近。西夏军与复辽军几乎在同一刻冲入了内城之中。赫连虎一脸狞笑。对着李文德道:“哈哈!困守了一个月,如今总算是能拿下麟州了!”

“不错!麟州一下,便是我等南下与老帅汇合之时!!”李文德大笑道。

“呵呵,赫连将军,这一个月来,你这酒也没少喝,会不会连刀拿不稳了!”一侧的复辽军的统帅耶侓大石讥笑道。

“大石林牙!莫要逞口舌之快!某拿不拿的起刀,能不能杀的了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赫连虎不忿道。

“哈哈!昔日老夫麾下如你这般的厮杀之人多如牛毛,老夫亦是没有正眼瞧过,没想到西夏国一代不如一代,估计嵬名济之后,再无名将了!”耶律大石笑道。

“耶律大石你有完没完!老子忍你很久!要不进入要破麟州了,老子说什么也要和你过过手!”赫连虎大怒道。

“随时恭候!”耶律大石笑道,也不理会赫连虎径直带着亲卫们向着麟州府内城而去。

“哼!迟早老子弄死你!”赫连虎望着耶律大石嚣张的背影道。

“那个李峰呢?”赫连虎对着李文德道。

“怕是早早带着人马进了内城了,他是不砍下种师中的脑袋不罢休啊!”李文德笑道。

“左右不过是个棋子!用完就可以扔了!”赫连虎狞声道。

“恩。棋子也好,弃子,至少现在也还用的上他。若不是他开了军寨,我们哪有那么容易过了横山!”李文德阴测测道。

忽然一个亲卫像是丢了魂一样,急匆匆的来到赫连虎身侧,一下瘫倒在了地上,对着赫连虎与李文德颤抖道:“将军、大人,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情了?”赫连虎不满道。

那亲卫结巴道:“总营那里被宋军围攻,全军覆没了。”

“什么!!”赫连虎与李文德一时没反应过来,赫连虎一把抓起那亲卫恶狠狠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将军,老营那里被宋军围攻,铁鹞子、擒生军全军覆没,老帅····。”

“老帅怎么样了?!”李文德的脸色刷的一下便苍白了起来。

“老帅战殁了·····。总营完了,全完了!”亲卫像是失了魂一样道。

“你他娘的放屁,总营几路人马好几万精锐大军,岂是说败就败的!宋人哪里有什么强军!你这厮乱我军心,老子宰了你!”说罢,赫连虎抽出弯刀就要砍下去。

嘡啷,李文德在一侧用刀将赫连虎的一刀拦下,冲着那亲卫狰狞着面孔道:“你说的是实话!!”

“千真万确,咱们的斥候来报,路上遇到了从老营逃出来的残部,才知道的。还有大股的宋军已经向着麟州而来,铺天盖地都是骑兵啊。已经到了五十里外了。”那亲卫哭丧着脸道。

“呃~~~~噗!”李文德一口血气没压住,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退兵!退兵!”李文德一把抓住赫连虎的手道。

“不可能!这是假的!假的,这厮是在胡说!!”赫连虎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接冲到了头顶。

李文德恶狠狠道。一擦嘴边的鲜血狰狞着脸对着那亲卫道:“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小人是第一个知道的,急忙过来报信。”那亲卫道。

“好好好!你很好!”赫连虎冷声道,蓦地一抽刀子,狠狠的捅进了那亲卫的胸口之间。那亲卫睁大了眼睛嗬嗬的发出了几声急促的呼声便栽倒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李文德道。

“不杀他,难道容他乱我大军军心?!”赫连虎不满道。

“你以为你杀了他,别人就不知道了么?;老营惨败,这消息估计已经传过来了,再加上还有宋军骑兵过来,此地不宜久留!”李文德道。

“可是这里咱们打了这么久,马上就可以入城了!”赫连虎气愤道。

“退兵!快!退兵!赫连虎!我说退兵!!”李文德狰狞着脸道。

“这马上就破城了!”赫连虎道。

“还破什么城!宋军的大军已然快来了,再不走来不及了!”李文德疯狂的样子像一头疯狗。赫连虎虽然是军中将,但是李文德好歹是西夏皇亲,当即一跺脚,狠狠的对着身侧亲将们道:“传令!撤军!撤军!!快!!!”

一旁的亲将急忙转很对着身侧的人传令下去,几声响亮的锣声传来,赫连虎带着这支人马当机立断的向后撤去。

原本已然也进入内城的耶律大石总是感到一丝不安,忽然,听到身后的夏军都在后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心道麟州城一破,正是劫掠的好时候,这个时候西夏人怎么会撤退?不对,一定有问题!一招手,对着身后的亲军到:“回去看一下,这帮西夏泥腿子怎么回事?怎么不向里面冲了!”

不大的功夫,那亲军回来禀告道:“林牙,很怪异,西夏人都在往后撤,很着急。”

“有诈!难道宋人来了??”耶律大石喃喃道。转头吩咐道:“告诉咱们的儿郎,别冲的太靠近,慢些。”

“诺!”那亲军道。

此时的李峰已然有些癫狂了,径直的带着十几个杂胡奴隶军人冲入了内城,一路之上,看见人就杀,几乎手里的刀都没有停下过,看见宋军便是一句话,种师中在哪??问完就是一刀,身上溅满了鲜血,如同一个血人,径直的奔向了种师中所在的地方。

远远的,李峰已经可以看到种师中虚弱的脸了。李峰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种师中,你也有今日!”快步向前走去,身后的杂胡随从李峰身后道:“李头领,赫连将军那里来了命令说让我们撤退!”

“嗯??你再说一遍!!内城已然破了,前方不远处的那群饿鬼宋军就是最后的抵抗力量,杀了他们,这座城就是我们的了!你居然说想撤退?!”

“李头领···我们也不想··可是将军有令··不能··抗····。”那杂胡头领还未说完,李峰铁青着脸已然将那杂胡头人的脑袋削了下来。吓得身后的那些奴隶杂胡军卒一阵惊慌。

上一次已然被李峰杀了一个头人,所以这些地位低下的杂胡奴隶军更是不敢反抗。

“这厮不听本将军令,已被处死,你等只要帮我把那些宋军残兵杀了,我便放你等离开!城内的财物,你们可以自己想怎么抢,就怎么抢!”李峰此刻红着眼道。

前方就是那个折磨了自己十几年的杀父之仇的人,总不能这么不甘心的退后。就算身死又何妨,自从投了西夏了,什么尊严什么骄傲,早就没了,有的只是那十几年的仇恨。

那些杂胡被李峰胡萝卜加大棒子的方法弄得顺从的很,急忙冲杀过去,与一众抵抗力早已被饥饿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宋军厮杀起来,在他们看来,反正杀了这些个宋军,自己这群人就可以去其他地方抢掠了,没准这位李峰恶魔还能放自己这些地位低微的奴隶军离开。只是他们错误的估计了这群饿得不成样子的宋军,几乎是一命换一命的打法,混战之中,这十几个杂胡竟然被群看着失去抵抗力的宋军弄得伤亡惨重,好容易将这群宋军砍倒,这些杂胡只剩下不到三五个人。

这时猛地听后方西夏人大喊着城外来了大股宋军。快跑!!这几个杂胡猛地此言,互相对视了一眼,当即做了鸟兽散。

第八十四章:旧怨、虐杀

李峰眼中此刻只有种师中,也不在乎这些逃跑的杂胡奴隶军,只是手持钢刀独自走向一里开外的种师中,此刻的种师中在方才抵抗入城的西夏军事,身上受了伤,已然倒地不起,要不是身侧还有两个受伤的亲卫守护,怕是方才西夏军冲入内城之时就要命丧在城上了。如今在内城的矮墙之下躲避,没想到却是被李峰抓了个正着。

一看李峰杀气腾腾的过来,两个护卫当即摇摇晃晃的起身道:“休得伤我家种帅!”

“噗!”李峰收起刀落,横砍而下,将那最前面的亲卫一刀砍死。不为所动的继续往前而行。第二个种师中亲卫拄着钢刀一脸怒火。

“你这个叛逆之徒!你休想···”

“噗!”钢刀深深的插在第二亲卫的小腹。鲜血从那亲卫的嘴中喷涌而出。李峰手握着钢刀狠狠一搅,登时将那亲卫的前小腹内搅得稀巴烂。

“挡我者死!”李峰猛地一抽钢刀,那亲卫颓然倒地。

“咳咳···李峰贼子,今日,老夫杀了你!”倒在地上的种师中愤怒的支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却是半天也没有起身。

“嘿嘿,种师中,没想到吧,你也有这一天!”李峰狞声道。猛地抬起一脚,将种师中狠狠的踏在脚底下。

“扑通”吃不住力的种师中狠狠地趴在了地上。

李峰一刀劈下,登时将种师中的左臂一刀斩断。断臂处流出鲜血。甚是骇人。

“这算是利息。”李峰狞声道。

“你这个混蛋!要杀便杀!这种伎俩,算是什么好汉子!”种师中嘶声道。

“混蛋?哈哈!对我是混蛋!可是,种相公,难道你就不混蛋?当年我父亲是怎么死的??难道你就都忘了?”李峰挑了挑眉头道。接着自言自语道:“唔,你是种家大将,岂会记得这种小事呢,这对你来说早就不是事情啦。可是我记得,我记了快十几年了,难道你忘了,当年之战,我父亲李浩原本可以突围而出,要不是他顾及着你与那些军将的安危,带着虎字营一众军士孤身犯险,从西夏人的手里硬生生的将你这位种二相公的性命抢过来,你焉有命在?可是你脱险后,又是怎么做的?你手握万多人马,嘿嘿,却是大门紧闭,拒不救援,不过十几里外而已啊!!整整两千多人马,只回来不到二十人!就因为你的一句话!啊!就因为你一句话,本来他是可以入城活命的!!可怜我父亲一生戎马,立下的功绩都不比你那位兄长少!却是被你活活逼死了!”

说罢又是一刀将种师中的另一个手臂亦是砍了下来。种师中发出一声哀嚎道:“李贼!给某个痛快!”

“痛快!哈哈!这个词可不属于你,我母亲得知我父身死,生生哭瞎双眼,哦,对了,还有你那位便宜兄长,当时倒是送了一些银子过来,可惜,原本说好的二百两,到了我孤儿寡母手里就只剩下了2两银子!我那可怜的母亲却是硬生生的绝食而死!!临死之时告诉我,她要我一定要杀了你!!嘿嘿,我苦苦在西军打磨挣扎了十几年,当狗一般给你驱使,你以为我为了什么?啊??就是为了今日能手刃与你!!痛快?你想的美!!”

“噗嗤!”又是一刀,狠狠将种师中的大腿齐根砍下,仿佛这些年的滔天怨气今日终于得到释放一般。眼看着种师中已然快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团一般,气息微弱无比!

“所以,你该上路了!”李峰狞声道,手里的钢刀狠狠的冲着种师中的头砍了下去。

韩世忠此刻正带着大军马不停蹄的从麟州城外向着城内突击,乱哄哄的西夏军裹挟着各种杂胡队伍四散奔逃。原本不知道情况的复辽军,在耶律大石的带领下正准备强占麟州主要城防时,忽然被大批的涌进来包围,不明所以的复辽军与战意高昂的永定军鏖战一番后,没有讨得半点好处,便被耶律大石带着一众残军也仓皇逃走,直奔着西北而去了。

眼看着的胜利瞬间易主,永定的各部人马正在收敛西夏人丢下的辎重战马等。刘平带着一众军将进了城内,对着身侧的林冲道:“派出去的人还没找到种帅么?”

“还没有!老韩带一部分弟兄与那个心急的种力正四下寻找呢。”林冲策马跟在在刘平一侧道。

“哦~见到种师中老子可得和他算算帐,这一来一去的,多少人马损伤,多少财帛粮草损耗,这些他可都得给某报销啊!要不老子这一趟来的可多吃亏!话说这个有劳就得有收获啊,这乡下的佃户给老财主扛活,这不管是长工还是短工,那也得按劳付酬啊!咱们也得好好给他种大帅算算工钱不是!”刘平笑道。

身侧的亲卫头子杨三多听闻刘平一本正经的奸商的模样,憋着想笑的表情,刘平一回头,望着想笑又不敢笑的杨三多狠狠地赏了他一个脑门板栗笑骂道:“别以为老子看不到你小子笑话我!”

“属下··不敢!”杨三多立刻强自憋回那想笑的表情,一脸正经道。

林冲望着一脸奸商模样的刘平满头黑线。

内城废墟内。

烟火、死尸遍地。韩世忠正带着一部分人寻找种师中,却是怎么也找不到。韩世忠回头一望种力那小子却是不见了。问道:“种力呢?”

“那小子一入内城,就自己发了疯似得去找他们种大帅了。”一个侍卫道。

“哦~~。还没找到么?”韩世忠道。

韩世忠见半天也没有找到种师中的消息传来,于是便对着围在自己身边亲军们道:“三人一队,散开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屁大点的内城,这么多人,总不能连个人找不到!”

“诺!”一众军士应声道,纷纷三三两两的组队寻找。顺便清理城内还未逃出去的西夏余孽。

韩世忠带着三个亲卫漫无目的来到一侧矮墙下。忽然一声嘶吼传来。韩世忠眉头一皱。策马前驱,就见一个幽长的巷子里,两个人影正抱在一起。其中一个正是种力。另一个却是背对着自己,身上穿着一身西夏的瘊子甲。手上提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忽然韩世忠感到一阵不对,来到巷子里,只见种力颓然的倒在地上,胸口已然被那身穿瘊子甲的人用钢刀捅的稀烂。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了。韩世忠的身侧亲卫也感受到了不对劲,急忙堵住了巷子,护在韩世忠身侧。

“贼子尔敢!!”韩世忠大怒道。以为那个杀种力的是西贼残将。待韩世忠喊完后,那身穿西夏瘊子甲的身影转过身,韩世忠眼中满脸惊诧与怒火!

那人正是李峰!

“你···!”韩世忠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故人之子,此刻却是已成叛徒。

李峰也认出了韩世忠,惨然一笑道:“韩将军!又相见了!”

“是你开的横山寨门,放西贼进来的!!”韩世忠直接的问道。

“是!”李峰回答的更加直接。

“为什么!!”韩世忠强压着怒火道。

“报仇!为我父亲报仇!这个理由可以么!”李峰笑道。说着将手里提着的那个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扔在地上。

“这是什么!~!”韩世忠道。

“明知故问!你们是不是在找种师中??喏,这就是。”李峰道。“他的四肢和身子都已经被我剁成了肉泥!只剩下了这个脑袋。原本是想带出给我父母上坟的,不过,韩将军要是想要,我倒是也能割爱!”李峰笑道。

“你好大胆子!难道你不知道虐杀上官是死罪!”韩世忠气愤道。望着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头颅,皱了皱眉。

“死罪?呵呵!我这次犯得事情哪个不够死罪?啊?哈哈哈!真是笑话!”李峰笑道。“再说,你当年不也是很恨这个家伙么!要不是他见死不救,你那一群老伙计和我父亲怎么会惨死在西夏人手里?”

“你····!”韩世忠语气一窒。

“可你为什么杀种力!”

“哈哈,谁让刚才种家这个小子居然好死不死的撞到了我,原本不想要他命,没想到居然被他认出来了,所以,就想着顺手就把他给结果了,再说了种家人,没有好东西,他们都该死!只是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能打,着实让我费了番功夫才把他弄死。”李峰此刻平静的说道。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早就忘了那件事,没想到·····。”韩世忠沉声道。

“忘记??你让我怎么忘记??忘记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忘记最后我父亲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没有。忘记我母亲绝食而死的样子?忘记我这些年在种师中身边如猪狗一般任他驱使的??可能么!!”李峰狰狞道。

“可是就算你与种家有仇,也不应该与西贼同流合污!!大丈夫有仇便正面报,你如此行事,白白辱没了你父亲的威名!!”韩世忠大吼道。

“哈哈!!名声?名声值几个钱?当年名声若是有用!我岂会像是蝼蚁一般在西军打磨,在苦水里熬了这么多年!!哼哼!正面报仇!你又不是不知道种家势力!我怎么报!!半个西军都是他种家的!你好歹当年也我父亲救出来了的!你说,种师中该不该杀!!”李峰大吼道。

第八十四章:旧怨、虐杀

李峰眼中此刻只有种师中,也不在乎这些逃跑的杂胡奴隶军,只是手持钢刀独自走向一里开外的种师中,此刻的种师中在方才抵抗入城的西夏军事,身上受了伤,已然倒地不起,要不是身侧还有两个受伤的亲卫守护,怕是方才西夏军冲入内城之时就要命丧在城上了。如今在内城的矮墙之下躲避,没想到却是被李峰抓了个正着。

一看李峰杀气腾腾的过来,两个护卫当即摇摇晃晃的起身道:“休得伤我家种帅!”

“噗!”李峰收起刀落,横砍而下,将那最前面的亲卫一刀砍死。不为所动的继续往前而行。第二个种师中亲卫拄着钢刀一脸怒火。

“你这个叛逆之徒!你休想···”

“噗!”钢刀深深的插在第二亲卫的小腹。鲜血从那亲卫的嘴中喷涌而出。李峰手握着钢刀狠狠一搅,登时将那亲卫的前小腹内搅得稀巴烂。

“挡我者死!”李峰猛地一抽钢刀,那亲卫颓然倒地。

“咳咳···李峰贼子,今日,老夫杀了你!”倒在地上的种师中愤怒的支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却是半天也没有起身。

“嘿嘿,种师中,没想到吧,你也有这一天!”李峰狞声道。猛地抬起一脚,将种师中狠狠的踏在脚底下。

“扑通”吃不住力的种师中狠狠地趴在了地上。

李峰一刀劈下,登时将种师中的左臂一刀斩断。断臂处流出鲜血。甚是骇人。

“这算是利息。”李峰狞声道。

“你这个混蛋!要杀便杀!这种伎俩,算是什么好汉子!”种师中嘶声道。

“混蛋?哈哈!对我是混蛋!可是,种相公,难道你就不混蛋?当年我父亲是怎么死的??难道你就都忘了?”李峰挑了挑眉头道。接着自言自语道:“唔,你是种家大将,岂会记得这种小事呢,这对你来说早就不是事情啦。可是我记得,我记了快十几年了,难道你忘了,当年之战,我父亲李浩原本可以突围而出,要不是他顾及着你与那些军将的安危,带着虎字营一众军士孤身犯险,从西夏人的手里硬生生的将你这位种二相公的性命抢过来,你焉有命在?可是你脱险后,又是怎么做的?你手握万多人马,嘿嘿,却是大门紧闭,拒不救援,不过十几里外而已啊!!整整两千多人马,只回来不到二十人!就因为你的一句话!啊!就因为你一句话,本来他是可以入城活命的!!可怜我父亲一生戎马,立下的功绩都不比你那位兄长少!却是被你活活逼死了!”

说罢又是一刀将种师中的另一个手臂亦是砍了下来。种师中发出一声哀嚎道:“李贼!给某个痛快!”

“痛快!哈哈!这个词可不属于你,我母亲得知我父身死,生生哭瞎双眼,哦,对了,还有你那位便宜兄长,当时倒是送了一些银子过来,可惜,原本说好的二百两,到了我孤儿寡母手里就只剩下了2两银子!我那可怜的母亲却是硬生生的绝食而死!!临死之时告诉我,她要我一定要杀了你!!嘿嘿,我苦苦在西军打磨挣扎了十几年,当狗一般给你驱使,你以为我为了什么?啊??就是为了今日能手刃与你!!痛快?你想的美!!”

“噗嗤!”又是一刀,狠狠将种师中的大腿齐根砍下,仿佛这些年的滔天怨气今日终于得到释放一般。眼看着种师中已然快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团一般,气息微弱无比!

“所以,你该上路了!”李峰狞声道,手里的钢刀狠狠的冲着种师中的头砍了下去。

韩世忠此刻正带着大军马不停蹄的从麟州城外向着城内突击,乱哄哄的西夏军裹挟着各种杂胡队伍四散奔逃。原本不知道情况的复辽军,在耶律大石的带领下正准备强占麟州主要城防时,忽然被大批的涌进来包围,不明所以的复辽军与战意高昂的永定军鏖战一番后,没有讨得半点好处,便被耶律大石带着一众残军也仓皇逃走,直奔着西北而去了。

眼看着的胜利瞬间易主,永定的各部人马正在收敛西夏人丢下的辎重战马等。刘平带着一众军将进了城内,对着身侧的林冲道:“派出去的人还没找到种帅么?”

“还没有!老韩带一部分弟兄与那个心急的种力正四下寻找呢。”林冲策马跟在在刘平一侧道。

“哦~见到种师中老子可得和他算算帐,这一来一去的,多少人马损伤,多少财帛粮草损耗,这些他可都得给某报销啊!要不老子这一趟来的可多吃亏!话说这个有劳就得有收获啊,这乡下的佃户给老财主扛活,这不管是长工还是短工,那也得按劳付酬啊!咱们也得好好给他种大帅算算工钱不是!”刘平笑道。

身侧的亲卫头子杨三多听闻刘平一本正经的奸商的模样,憋着想笑的表情,刘平一回头,望着想笑又不敢笑的杨三多狠狠地赏了他一个脑门板栗笑骂道:“别以为老子看不到你小子笑话我!”

“属下··不敢!”杨三多立刻强自憋回那想笑的表情,一脸正经道。

林冲望着一脸奸商模样的刘平满头黑线。

内城废墟内。

烟火、死尸遍地。韩世忠正带着一部分人寻找种师中,却是怎么也找不到。韩世忠回头一望种力那小子却是不见了。问道:“种力呢?”

“那小子一入内城,就自己发了疯似得去找他们种大帅了。”一个侍卫道。

“哦~~。还没找到么?”韩世忠道。

韩世忠见半天也没有找到种师中的消息传来,于是便对着围在自己身边亲军们道:“三人一队,散开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屁大点的内城,这么多人,总不能连个人找不到!”

“诺!”一众军士应声道,纷纷三三两两的组队寻找。顺便清理城内还未逃出去的西夏余孽。

韩世忠带着三个亲卫漫无目的来到一侧矮墙下。忽然一声嘶吼传来。韩世忠眉头一皱。策马前驱,就见一个幽长的巷子里,两个人影正抱在一起。其中一个正是种力。另一个却是背对着自己,身上穿着一身西夏的瘊子甲。手上提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忽然韩世忠感到一阵不对,来到巷子里,只见种力颓然的倒在地上,胸口已然被那身穿瘊子甲的人用钢刀捅的稀烂。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了。韩世忠的身侧亲卫也感受到了不对劲,急忙堵住了巷子,护在韩世忠身侧。

“贼子尔敢!!”韩世忠大怒道。以为那个杀种力的是西贼残将。待韩世忠喊完后,那身穿西夏瘊子甲的身影转过身,韩世忠眼中满脸惊诧与怒火!

那人正是李峰!

“你···!”韩世忠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故人之子,此刻却是已成叛徒。

李峰也认出了韩世忠,惨然一笑道:“韩将军!又相见了!”

“是你开的横山寨门,放西贼进来的!!”韩世忠直接的问道。

“是!”李峰回答的更加直接。

“为什么!!”韩世忠强压着怒火道。

“报仇!为我父亲报仇!这个理由可以么!”李峰笑道。说着将手里提着的那个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扔在地上。

“这是什么!~!”韩世忠道。

“明知故问!你们是不是在找种师中??喏,这就是。”李峰道。“他的四肢和身子都已经被我剁成了肉泥!只剩下了这个脑袋。原本是想带出给我父母上坟的,不过,韩将军要是想要,我倒是也能割爱!”李峰笑道。

“你好大胆子!难道你不知道虐杀上官是死罪!”韩世忠气愤道。望着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头颅,皱了皱眉。

“死罪?呵呵!我这次犯得事情哪个不够死罪?啊?哈哈哈!真是笑话!”李峰笑道。“再说,你当年不也是很恨这个家伙么!要不是他见死不救,你那一群老伙计和我父亲怎么会惨死在西夏人手里?”

“你····!”韩世忠语气一窒。

“可你为什么杀种力!”

“哈哈,谁让刚才种家这个小子居然好死不死的撞到了我,原本不想要他命,没想到居然被他认出来了,所以,就想着顺手就把他给结果了,再说了种家人,没有好东西,他们都该死!只是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能打,着实让我费了番功夫才把他弄死。”李峰此刻平静的说道。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早就忘了那件事,没想到·····。”韩世忠沉声道。

“忘记??你让我怎么忘记??忘记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忘记最后我父亲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没有。忘记我母亲绝食而死的样子?忘记我这些年在种师中身边如猪狗一般任他驱使的??可能么!!”李峰狰狞道。

“可是就算你与种家有仇,也不应该与西贼同流合污!!大丈夫有仇便正面报,你如此行事,白白辱没了你父亲的威名!!”韩世忠大吼道。

“哈哈!!名声?名声值几个钱?当年名声若是有用!我岂会像是蝼蚁一般在西军打磨,在苦水里熬了这么多年!!哼哼!正面报仇!你又不是不知道种家势力!我怎么报!!半个西军都是他种家的!你好歹当年也我父亲救出来了的!你说,种师中该不该杀!!”李峰大吼道。

第八十五章:伏诛?解脱

“他种师中该不该杀,我没法判定!但是你知道,因为你的私仇,有多少北地的百姓被西贼蹂躏!!你就这么忍心!!”韩世忠大怒道。

“呵呵。事到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用!乱世人命贱如草,就算那些百姓不被西夏人杀死,难道就能安稳活着么??那些贪官污吏,吸食民脂民膏的大人们就能让这他们安稳生活么!!”李峰大声道。

“你真是疯了!!”韩世忠气愤道。

“没错!我就是疯了!我早就应该在十几年前就疯了,可是我忍着,一直在忍着,我忍不了了,再不出手,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天可怜见!终于让我有了这个机会!终于可以手刃这是家伙,了却我的心愿啦。”李峰大笑道。

“你今天,必须要付出代价!!”韩世忠愤怒道。翻身下马,来到离着李峰三四丈外的距离。

“代价!!好啊,你想让我怎么付出代价!抓住我!!杀了我?嘿嘿,来!看你们能不能抓住我!”李峰狞声道。“韩世忠,我原本敬你是我长辈,不过,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就遑论什么别的了!想要留下我,手底下见真章吧!”一抖手里的长刀狠狠的对着韩世忠劈了过来。

“将主!”两侧亲卫道。眼看着李峰对着韩世忠出手。

“退下!我自己来!”韩世忠沉声道,两侧的亲卫听闻此言纷纷止住上前的脚步。

“做错事,就要得到惩罚!”韩世忠冷声道。将腰间肋下斜挂的佩刀抽出。放才之时,将长槊已然交给亲卫。此刻韩世忠与李峰二人相向而冲,却是要短兵相接。李峰的那一侧是死胡同。只有向着外面冲,而迎面冲过来的韩世忠却是满腔怒火,想要把他留在这!

“当啷!”金铁相交之声。二人的兵刃在那一刻接触。溅出丝丝火花。韩世忠手里的钢刀横砍,却是被李峰侧身避开,同时他手里的兵刃亦是直奔韩世忠的脖颈间。韩世忠险之又险的避开。总算没有出现意外。韩世忠偷偷的卖了一个破绽。悄悄的将长刀单手虚砍,另一支手的拳头却是一下打在李峰的下颚之处,与此同样同样的进攻的李峰愣是躲过了那一刀,硬受了韩世忠一拳,自己的刀堪堪挡住了韩世忠的刀,猛的抬起脚踹向了韩世忠小腹,二人同时倒地,不约而同的丢掉兵刃,赤手空拳的厮杀在了一起。韩世忠身后的亲卫几次想上前,都被韩世忠阻拦。毕竟是韩世忠厮杀经验更丰富些,在一暗肘子将李峰顶到了地上后,形势便发生了变化,韩世忠骑在李峰的身上。一拳打了下去。砰,径直的打在李峰的脸颊上,登时便是鲜血横流。

“这一拳,是替那些被你出卖而牺牲的西军兄弟打的!”

“砰!”又是一记重拳。

“这一拳,是替李头,打你这个不忠不孝之人的,因为你残害了多少无辜!!”

“砰!”韩世忠再次打出了一拳,此刻的李峰几乎都没了还手的力量。

“这一拳,是替李头打的!他英雄一世,怎么留了你这个大宋的叛徒!”韩世忠道。

韩世忠再一次举起拳头,道:“这一拳!是替我不值,当年兵荒马乱,老子就应该不救你!”说完就要打下去,可是拳头到了一半却是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没有打下去。望着已然被自己打倒在地的李峰,韩世忠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忍,毕竟是故人之后,自己的子侄一般的人,自己又怎么忍心呢。

“哼!俺的帐,慢慢算,走!起来,我带你去见侯爷,听他发落!”韩世忠道。

说罢,就将被打的满脸鲜血的,看着如同失去抵抗能力的李峰从地上拉了起来,刚想让一侧的侍卫过来将李峰抬走,猛不防李峰一把抓住了韩世忠的手,不知从身上何处又摸出一把一尺长的短刀,顺势一把将短刀抵在了韩世忠的脖颈之间,只要韩世忠一动,就可以直接割破韩世忠的脖子。

“别动!!否则我割断你的脖子!你以为我真的没法还手么!嘿嘿,我只是需要一个能够脱身的挡箭牌!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李峰这一刻脸上哪有丝毫颓废,一脸的警惕,像是一只小心翼翼的独狼一般劫持这韩世忠,一边道。

“这把刀子眼熟吧?嘿嘿,还是你当年在我入西军时候送给我的!没想到,今日却是转手要你的命的利器了!”李峰低声的对韩世忠道。

“呸!狗贼!你跑不了!”韩世忠气愤道。

“不用你废话!!你们全都退后!全都退后!!否则他就死!!”李峰道。好歹是从西军打熬出来的军将,抗击打能力的确很高,否则也不能骗过韩世忠。如今猛地暴起念转了形势。

“就算你杀了我!你也逃不出去。四个城门都已经被我永定军所驻扎!你跑不了!”韩世忠道。

“少废话!我能不能跑出去,全都在你!只要控制了你,我就能出去!”说着小刀又抵近了韩世忠脖颈半寸,几乎紧贴着皮肤。

“你跑不出去!”一声冷哼从巷子外传来。李峰猛地一抬头,只见一阵阵马蹄与脚步之声传来,黑压压的骑兵与步军将整个巷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将领一身玄黑的色的铠甲,一脸冷峻的望着自己,正是刘平。

“放下你手中的刀。我可以不杀你!”刘平说道。

“放下!!要是能放下,我早就放下了!”李峰望着刘平道:“别废话,让开条路!否则我死,他也得死!”

刘平冷眼望着李峰,随即对着众人道:“给他让开道路!”

呼啦一声,永定军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李峰强自拉起韩世忠,用刀抵着他的脖颈,向着外面走去。只是还未走多远。一支利箭激射而来,径直的射入了李峰的拿刀臂膀之上,登时便让李

峰的手上一阵剧痛,刀子都拿不稳了,韩世忠趁着机会,一个懒驴转身,从李峰的手里挣脱了出了,李峰暗道不好,急忙向着外面跑去,只是还未跑出几步,十几只利箭便射在了李峰后背,与腿上。李峰身子一软当即跌倒在地,再也没有一丝力气逃跑了。身中十几箭,就算有铠甲护身,也是抵挡不住了。嘴中鲜血直流。身子亦是不住的颤抖。

韩世忠望着倒地的李峰,心中有些不忍,来到李峰身侧。

“嗬嗬···这次是真没办法跑了,不过,报了仇的感觉真好!”李峰望着韩世忠笑道。嘴角不住的流着鲜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韩世忠沉声道。

“求你件事,给我来个痛快的!”李峰望着韩世忠道。

“好!”韩世忠答应道。拾起地上那柄短刀。迟疑了一下,狠狠的插进了李峰的胸口。

“韩叔!谢了!!”说完,李峰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韩世忠叹息了一声转身来到刘平身侧道:“谢侯爷相救!”

“老韩,咱们还客气什么,你没事就好。”刘平道。

望着地上李峰的尸身。韩世忠硬着头皮道:“侯爷!这厮毕竟是我故人之后,我····我想收敛了他的尸首!”

刘平点了点头,拍了拍韩世忠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马。带着一众亲卫疾驰而去。

刘平还未走多远,就看林冲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道:“侯爷!军统司急报,江南道那里出事了!”

“哦?江南道能出什么事情?”刘平道。

“出现了明教叛乱!”林冲道。说着将怀里的密信拿出来,递给了刘平。

刘平接过信,拆开了火漆,看来一遍,脸色一沉,当即大骂道:“这帮孙子,就不能消停会!!”

“侯爷息怒!”林冲忙劝道。

“息怒!?老林,你自己看看!”说着刘平将手里的密信给了林冲。林冲一看也是一阵嗟呀!只见密信上面写着江南道明教乱党作乱。抓了赵佶,又接连攻占了苏州、余杭等地。几乎将苏州半城的人都屠杀殆尽,又裹挟了十几万流民。号称什么地上神国。也怪不得刘平气愤。这简直就是**裸的杀戮。

刘平自认为战争不过是外交处理最后的一种方式,当两个种族与国家的矛盾不可调和时,自然只能用战争这种角力的模式来达到最后的相处结果。亦或阶级的矛盾达到顶峰时再进行重新的一次社会分配的大清洗活动。而明教却是一众套着宗教外衣的野蛮行径,让刘平接受不了,你可以夺权,你可以争霸,可是这种动辄屠杀十几万普通百姓的行为就是禽兽不如了。

“邓元觉啊邓元觉!你这疯狂的老头!”刘平气愤道。从刘平第一次认识邓元觉开始,就知道这厮绝对不是什么善类。所谓的什么地上神国,在开始的时候蒙骗一下老百姓还可以,毕竟打着替天行道,或者为穷苦人伸冤的噱头,可是时间一长。这种恐怖的破坏力显现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这种以宗教为幌子的争斗模式露出所有的不堪于落后。

没有人去劳作,没有人去耕种,全都在一心一意的侍奉着所谓的神主,能够有什么用,还不是靠着抢夺大户来支撑这种野蛮的行径,等待被抢劫者的财富不足以支撑这些家伙的开销之时,也就是屠杀的开始。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刘平认清了明教面目后直接与邓元觉划清界限撕破脸的原因。要不是自己的老婆身份特殊,老子是觉得不会牵扯到什么圣教大业之中的。如果真那样,只能说刘平的脑袋被驴踢了。

第八十五章:伏诛?解脱

“他种师中该不该杀,我没法判定!但是你知道,因为你的私仇,有多少北地的百姓被西贼蹂躏!!你就这么忍心!!”韩世忠大怒道。

“呵呵。事到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用!乱世人命贱如草,就算那些百姓不被西夏人杀死,难道就能安稳活着么??那些贪官污吏,吸食民脂民膏的大人们就能让这他们安稳生活么!!”李峰大声道。

“你真是疯了!!”韩世忠气愤道。

“没错!我就是疯了!我早就应该在十几年前就疯了,可是我忍着,一直在忍着,我忍不了了,再不出手,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天可怜见!终于让我有了这个机会!终于可以手刃这是家伙,了却我的心愿啦。”李峰大笑道。

“你今天,必须要付出代价!!”韩世忠愤怒道。翻身下马,来到离着李峰三四丈外的距离。

“代价!!好啊,你想让我怎么付出代价!抓住我!!杀了我?嘿嘿,来!看你们能不能抓住我!”李峰狞声道。“韩世忠,我原本敬你是我长辈,不过,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就遑论什么别的了!想要留下我,手底下见真章吧!”一抖手里的长刀狠狠的对着韩世忠劈了过来。

“将主!”两侧亲卫道。眼看着李峰对着韩世忠出手。

“退下!我自己来!”韩世忠沉声道,两侧的亲卫听闻此言纷纷止住上前的脚步。

“做错事,就要得到惩罚!”韩世忠冷声道。将腰间肋下斜挂的佩刀抽出。放才之时,将长槊已然交给亲卫。此刻韩世忠与李峰二人相向而冲,却是要短兵相接。李峰的那一侧是死胡同。只有向着外面冲,而迎面冲过来的韩世忠却是满腔怒火,想要把他留在这!

“当啷!”金铁相交之声。二人的兵刃在那一刻接触。溅出丝丝火花。韩世忠手里的钢刀横砍,却是被李峰侧身避开,同时他手里的兵刃亦是直奔韩世忠的脖颈间。韩世忠险之又险的避开。总算没有出现意外。韩世忠偷偷的卖了一个破绽。悄悄的将长刀单手虚砍,另一支手的拳头却是一下打在李峰的下颚之处,与此同样同样的进攻的李峰愣是躲过了那一刀,硬受了韩世忠一拳,自己的刀堪堪挡住了韩世忠的刀,猛的抬起脚踹向了韩世忠小腹,二人同时倒地,不约而同的丢掉兵刃,赤手空拳的厮杀在了一起。韩世忠身后的亲卫几次想上前,都被韩世忠阻拦。毕竟是韩世忠厮杀经验更丰富些,在一暗肘子将李峰顶到了地上后,形势便发生了变化,韩世忠骑在李峰的身上。一拳打了下去。砰,径直的打在李峰的脸颊上,登时便是鲜血横流。

“这一拳,是替那些被你出卖而牺牲的西军兄弟打的!”

“砰!”又是一记重拳。

“这一拳,是替李头,打你这个不忠不孝之人的,因为你残害了多少无辜!!”

“砰!”韩世忠再次打出了一拳,此刻的李峰几乎都没了还手的力量。

“这一拳,是替李头打的!他英雄一世,怎么留了你这个大宋的叛徒!”韩世忠道。

韩世忠再一次举起拳头,道:“这一拳!是替我不值,当年兵荒马乱,老子就应该不救你!”说完就要打下去,可是拳头到了一半却是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没有打下去。望着已然被自己打倒在地的李峰,韩世忠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忍,毕竟是故人之后,自己的子侄一般的人,自己又怎么忍心呢。

“哼!俺的帐,慢慢算,走!起来,我带你去见侯爷,听他发落!”韩世忠道。

说罢,就将被打的满脸鲜血的,看着如同失去抵抗能力的李峰从地上拉了起来,刚想让一侧的侍卫过来将李峰抬走,猛不防李峰一把抓住了韩世忠的手,不知从身上何处又摸出一把一尺长的短刀,顺势一把将短刀抵在了韩世忠的脖颈之间,只要韩世忠一动,就可以直接割破韩世忠的脖子。

“别动!!否则我割断你的脖子!你以为我真的没法还手么!嘿嘿,我只是需要一个能够脱身的挡箭牌!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李峰这一刻脸上哪有丝毫颓废,一脸的警惕,像是一只小心翼翼的独狼一般劫持这韩世忠,一边道。

“这把刀子眼熟吧?嘿嘿,还是你当年在我入西军时候送给我的!没想到,今日却是转手要你的命的利器了!”李峰低声的对韩世忠道。

“呸!狗贼!你跑不了!”韩世忠气愤道。

“不用你废话!!你们全都退后!全都退后!!否则他就死!!”李峰道。好歹是从西军打熬出来的军将,抗击打能力的确很高,否则也不能骗过韩世忠。如今猛地暴起念转了形势。

“就算你杀了我!你也逃不出去。四个城门都已经被我永定军所驻扎!你跑不了!”韩世忠道。

“少废话!我能不能跑出去,全都在你!只要控制了你,我就能出去!”说着小刀又抵近了韩世忠脖颈半寸,几乎紧贴着皮肤。

“你跑不出去!”一声冷哼从巷子外传来。李峰猛地一抬头,只见一阵阵马蹄与脚步之声传来,黑压压的骑兵与步军将整个巷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将领一身玄黑的色的铠甲,一脸冷峻的望着自己,正是刘平。

“放下你手中的刀。我可以不杀你!”刘平说道。

“放下!!要是能放下,我早就放下了!”李峰望着刘平道:“别废话,让开条路!否则我死,他也得死!”

刘平冷眼望着李峰,随即对着众人道:“给他让开道路!”

呼啦一声,永定军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李峰强自拉起韩世忠,用刀抵着他的脖颈,向着外面走去。只是还未走多远。一支利箭激射而来,径直的射入了李峰的拿刀臂膀之上,登时便让李

峰的手上一阵剧痛,刀子都拿不稳了,韩世忠趁着机会,一个懒驴转身,从李峰的手里挣脱了出了,李峰暗道不好,急忙向着外面跑去,只是还未跑出几步,十几只利箭便射在了李峰后背,与腿上。李峰身子一软当即跌倒在地,再也没有一丝力气逃跑了。身中十几箭,就算有铠甲护身,也是抵挡不住了。嘴中鲜血直流。身子亦是不住的颤抖。

韩世忠望着倒地的李峰,心中有些不忍,来到李峰身侧。

“嗬嗬···这次是真没办法跑了,不过,报了仇的感觉真好!”李峰望着韩世忠笑道。嘴角不住的流着鲜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韩世忠沉声道。

“求你件事,给我来个痛快的!”李峰望着韩世忠道。

“好!”韩世忠答应道。拾起地上那柄短刀。迟疑了一下,狠狠的插进了李峰的胸口。

“韩叔!谢了!!”说完,李峰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韩世忠叹息了一声转身来到刘平身侧道:“谢侯爷相救!”

“老韩,咱们还客气什么,你没事就好。”刘平道。

望着地上李峰的尸身。韩世忠硬着头皮道:“侯爷!这厮毕竟是我故人之后,我····我想收敛了他的尸首!”

刘平点了点头,拍了拍韩世忠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马。带着一众亲卫疾驰而去。

刘平还未走多远,就看林冲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道:“侯爷!军统司急报,江南道那里出事了!”

“哦?江南道能出什么事情?”刘平道。

“出现了明教叛乱!”林冲道。说着将怀里的密信拿出来,递给了刘平。

刘平接过信,拆开了火漆,看来一遍,脸色一沉,当即大骂道:“这帮孙子,就不能消停会!!”

“侯爷息怒!”林冲忙劝道。

“息怒!?老林,你自己看看!”说着刘平将手里的密信给了林冲。林冲一看也是一阵嗟呀!只见密信上面写着江南道明教乱党作乱。抓了赵佶,又接连攻占了苏州、余杭等地。几乎将苏州半城的人都屠杀殆尽,又裹挟了十几万流民。号称什么地上神国。也怪不得刘平气愤。这简直就是**裸的杀戮。

刘平自认为战争不过是外交处理最后的一种方式,当两个种族与国家的矛盾不可调和时,自然只能用战争这种角力的模式来达到最后的相处结果。亦或阶级的矛盾达到顶峰时再进行重新的一次社会分配的大清洗活动。而明教却是一众套着宗教外衣的野蛮行径,让刘平接受不了,你可以夺权,你可以争霸,可是这种动辄屠杀十几万普通百姓的行为就是禽兽不如了。

“邓元觉啊邓元觉!你这疯狂的老头!”刘平气愤道。从刘平第一次认识邓元觉开始,就知道这厮绝对不是什么善类。所谓的什么地上神国,在开始的时候蒙骗一下老百姓还可以,毕竟打着替天行道,或者为穷苦人伸冤的噱头,可是时间一长。这种恐怖的破坏力显现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这种以宗教为幌子的争斗模式露出所有的不堪于落后。

没有人去劳作,没有人去耕种,全都在一心一意的侍奉着所谓的神主,能够有什么用,还不是靠着抢夺大户来支撑这种野蛮的行径,等待被抢劫者的财富不足以支撑这些家伙的开销之时,也就是屠杀的开始。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刘平认清了明教面目后直接与邓元觉划清界限撕破脸的原因。要不是自己的老婆身份特殊,老子是觉得不会牵扯到什么圣教大业之中的。如果真那样,只能说刘平的脑袋被驴踢了。

第八十六章:归顺

“侯爷我们该怎么办?”林冲道。

“我们还能怎么办?天高皇帝远,我们也没办法。江南道那里不是还有很多的驻泊军么,徽州江南东路光是水军就有十万多,还有江宁的张伯奋的江宁军,怎么这么不禁打?都是吃屎的么?”刘平气道。

“您又不是不知道,江南诸路的军马都是厢军,军备早已糜烂,除了吃空饷的,就是毫无战力的渣滓,指望他们去平乱,怕是还费劲,至于张伯奋那里,听说开始有些小胜,不过后来明教叛党据城不出。江宁军强攻了几次,都没成功,明教又用太上皇做挡箭牌,其他诸路人马也不敢硬攻,只得僵持。”

“哼!真是一群废物!”刘平怒道。

“汴梁那里有消息吗?”刘平接着问道。

“汴梁那里倒是没有文书过来,不过李相那里倒是有口信传过来,说可能需要我们去江南!”林冲道。

“靠!老子刚才西北打生打死!这厢刚完事,就又要被推到江南。真当老子的永定军是免费的救火队么!”刘平气愤道。

林冲没有搭茬,看着眼前气愤的刘平,心道自己侯爷这是在气头上,还是不要冲撞的为妙。

正在此时,一阵阵哭声传来,却是吴阶带着一众军将寻到了种师中的残骸,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刘平无奈的揉了揉头道:“吩咐下去,先把这里的事情安顿好了。咱们回燕京!”

“诺!!”林冲应声道。

两日后,永定军与泾源军残部开拔,向着延州而去。一路逶迤,直行了两日才回到延州。而西夏方面在赫连虎与李文德见机得快,早早狼狈的越过横山,逃回银城后,便即可在夏皇的授意下,调动了大半个西夏的军马,驻扎在银州,生怕宋人会像当年一般,五路大军趁势伐夏,趁着当次大败之时,一路攻杀过来。毕竟除了秦风军泾源军之外,西北还有折家岢岚军与环庆军,所以这几日几乎吓得西夏方面日夜不宁,守城的军士都不敢睡觉,将西夏人几乎变成了惊弓之鸟,只是预料中的进攻并没有出现,倒是让西夏人心惊肉跳了好几天。

此时的延州城内,家家户户是素衣素縞,几乎每家都有死伤的军士,连年征战,带走的不光是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还造就了无数的孤儿寡母,千里北地,几乎家家哀嚎,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一众永定军簇拥着刘平从延州府大街上直奔种家。

种家祠堂之中,素衣素縞,一片哀哭之声,年前不过刚走了种家老大,今日又走了种家老二,西北种家两代家主相隔不到半年左右便都不在人世,一众种家族人当真是哭天抹泪,而种家的第三代之中,却是也没有太多能有能力的年轻一辈,许多种家人的都是一个念头了,再也无顶梁之柱石支撑的种家还能支持多久?

同样怀着相同心思的还有秦凤与泾源军两部残军,秦风军经受此役,损伤了十之**,加之秦风军大多都是陕西诸路本地的子弟,所有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种家。

刘平一身素衣,来到种家府门外,早有西军将领将刘平引进来。刘平眼看一大堆的妇孺身着孝衣在那低低的哭泣,另一边西军的吴阶、吴璘。以及一干诸将正在守候,刘平来到种师中灵前,取了香烛,恭敬的上了香。转身对着种家人真诚道:“瓦罐难免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诸位节哀!”

早有管家与长房夫人前来拜谢。刘平点点头,被吴阶一个眼神示意了一下。刘平便自过去。吴阶将刘平过来了低声道:“刘侯,借一步说话!”

刘平挑了挑眉毛点了点头。

二人出了灵堂外,吴阶低声道:“侯爷!有一件事,在下还望侯爷帮忙啊!”

“说罢!”刘平道。

只见吴阶连同其他西军军校猛地跪在了地上,吴阶一头磕在地上道:“我等求刘侯收留!”

“哎~·1你们这是干什么!吴将军,快快起来!”

“还望侯爷收留我等!”其他军校纷纷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刘平皱眉道。

“侯爷,我等今日已然如同丧家之犬,外有西贼压迫,内有其他诸路盯着,我西北边军虽然是大宋禁军边军,可是规矩却是与汴梁京都那边的经略之法大有不同,朝廷那里的人马若是战损之后,只要编制未乱,仍旧可以按照满员编制发下饷银,补充新兵,而我等西军却是不在此列,攻打厮杀向来都是自己担负,若是其中一路人马不足战前半数,则会被其他诸路人马强制并了,吾等为侯爷所救,也知道跟着侯爷才能有出路,弟兄们不想被那些环庆军与熙和军瓜分,所以恳求侯爷收留!。”吴阶此刻硬着头皮道,心道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打破头的事情,许多大佬因为瓜分其他诸路人马曾经不惜刀兵相向的。如今自己也是将这个难题扔给了刘平。

刘平眯着眼看着吴阶道:“吴将军,为了保存你们泾源军与残存的秦风军,你就给我玩这一出么??你觉得我傻?还是觉得我人老实好说话?且不论你等都是大宋正规编制的禁军队伍,生杀予夺,番号评定都得是朝廷做主。我若是冒险将你们收下,你让汴梁怎么看我?拥兵自重?想做土皇帝么??”

刘平说完这话,吴阶心道:“难道你就不是拥兵自重,在燕京做土皇帝么?汴梁也不敢将你怎么样啊!”不过这话憋在吴阶心里也是不敢说,只是恭敬得望着刘平道:“弟兄们也知道这样为难侯爷,可是我等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听说折家军的那位少相公折彦质还有熙和军的姚相公已经向朝廷请诏,要求取消我秦风军与泾源军的番号,想将我等混入他们的队伍里了,此时我等残军不过三千多人,此战又是我两部惨败,若是被他们合并,怕是都是最下等的贼配军,普通的军士恐怕连最基本的饷银都没了,咱都是穷苦的弟兄,家里都是有好几张嘴的,还都指望能养活家人,要是真的成了低等配军,连饷银都没了,那真是要了弟兄们的命啊。我等也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还望刘侯、还望刘侯开恩!”

“哦~~呵呵,平白无故,我多了三千多张嘴,我能够有什么好处??”刘平轻笑道。

“我等···我等。”吴阶一咬牙道:“我等愿追随侯爷,唯侯爷马首是瞻!”

“哈哈哈!!”刘平放声大笑。

“侯爷若是实在不愿意,我等便不再叨扰侯爷!”吴阶也是个硬骨头的人,今日已然是豁出去了面皮,可是刘平这一笑让吴阶当真心里没底。

“起来吧。”刘平将吴阶搀起。对着他身后的一干军将道:“都起来吧!老子收了你们了!军饷粮秣老子绝对会比你们之前的得到的多,不过,既然归了我这,这规矩我可就立下,我这丑话说在前面,日后我让你们往东,就不许往西。新投之军,也别指望我多信任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打下几场硬仗。让我觉得你们是真心投我,确实有分量的时候,老子才能算是彻底接纳你们。还有,三千人的队伍,老子要重新打乱,你们的位置某可以给你留着,不过你们麾下的军士必须打乱重新调配,我也会抽调些永定军的校尉去调教一番,再有,若是我发现有吃空饷喝兵血的,老子认得你,老子手里的刀可不认得你!就这些!若是你们有别的想法,就当我方才的话是放屁!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谁也别耽搁谁!!”

刘平一席话说完,一众西军当即是不再言语,安静的只听到呼吸的声音,怕是此刻就是掉下一根绣花针,都能听得见。

“我····。”一众西军军将都是沉默,不大的功夫,吴阶一咬牙,沉声道:“我等!我等听刘侯安排!!日后,俺们这条命,算是卖给侯爷了!!”

“我也跟着侯爷干了!!”吴璘在一侧道。

“我等也愿归顺侯爷!!”其他的军将亦是纷纷道。

“起来吧,吴将军,大家都起来吧,我永定军可不兴这么跪拜,男子汉大丈夫,膝下有黄金啊,跪天跪地跪父母,老子要的是一群敢打敢拼的西北血性汉子,可不是只会磕头的孬种。”刘平扶起吴阶道。

“谢刘侯!”一众西军纷纷起身。此刻的吴阶忽然是面露难色,悄悄的对着刘平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低声道:“侯爷,还有件事情。大战之后,弟兄们的饷银还都没法,还请刘侯开恩,拨发一些,以解燃眉之急。”

“没问题!”刘平道。“三多。”

“侯爷!”杨三多来到近前道。

“和林将军去说一声,将缴获的西贼辎重粮饷分一些给吴将军他们!”刘平道。

“诺!”杨三多领命而去。

第八十六章:归顺

“侯爷我们该怎么办?”林冲道。

“我们还能怎么办?天高皇帝远,我们也没办法。江南道那里不是还有很多的驻泊军么,徽州江南东路光是水军就有十万多,还有江宁的张伯奋的江宁军,怎么这么不禁打?都是吃屎的么?”刘平气道。

“您又不是不知道,江南诸路的军马都是厢军,军备早已糜烂,除了吃空饷的,就是毫无战力的渣滓,指望他们去平乱,怕是还费劲,至于张伯奋那里,听说开始有些小胜,不过后来明教叛党据城不出。江宁军强攻了几次,都没成功,明教又用太上皇做挡箭牌,其他诸路人马也不敢硬攻,只得僵持。”

“哼!真是一群废物!”刘平怒道。

“汴梁那里有消息吗?”刘平接着问道。

“汴梁那里倒是没有文书过来,不过李相那里倒是有口信传过来,说可能需要我们去江南!”林冲道。

“靠!老子刚才西北打生打死!这厢刚完事,就又要被推到江南。真当老子的永定军是免费的救火队么!”刘平气愤道。

林冲没有搭茬,看着眼前气愤的刘平,心道自己侯爷这是在气头上,还是不要冲撞的为妙。

正在此时,一阵阵哭声传来,却是吴阶带着一众军将寻到了种师中的残骸,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刘平无奈的揉了揉头道:“吩咐下去,先把这里的事情安顿好了。咱们回燕京!”

“诺!!”林冲应声道。

两日后,永定军与泾源军残部开拔,向着延州而去。一路逶迤,直行了两日才回到延州。而西夏方面在赫连虎与李文德见机得快,早早狼狈的越过横山,逃回银城后,便即可在夏皇的授意下,调动了大半个西夏的军马,驻扎在银州,生怕宋人会像当年一般,五路大军趁势伐夏,趁着当次大败之时,一路攻杀过来。毕竟除了秦风军泾源军之外,西北还有折家岢岚军与环庆军,所以这几日几乎吓得西夏方面日夜不宁,守城的军士都不敢睡觉,将西夏人几乎变成了惊弓之鸟,只是预料中的进攻并没有出现,倒是让西夏人心惊肉跳了好几天。

此时的延州城内,家家户户是素衣素縞,几乎每家都有死伤的军士,连年征战,带走的不光是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还造就了无数的孤儿寡母,千里北地,几乎家家哀嚎,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一众永定军簇拥着刘平从延州府大街上直奔种家。

种家祠堂之中,素衣素縞,一片哀哭之声,年前不过刚走了种家老大,今日又走了种家老二,西北种家两代家主相隔不到半年左右便都不在人世,一众种家族人当真是哭天抹泪,而种家的第三代之中,却是也没有太多能有能力的年轻一辈,许多种家人的都是一个念头了,再也无顶梁之柱石支撑的种家还能支持多久?

同样怀着相同心思的还有秦凤与泾源军两部残军,秦风军经受此役,损伤了十之**,加之秦风军大多都是陕西诸路本地的子弟,所有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种家。

刘平一身素衣,来到种家府门外,早有西军将领将刘平引进来。刘平眼看一大堆的妇孺身着孝衣在那低低的哭泣,另一边西军的吴阶、吴璘。以及一干诸将正在守候,刘平来到种师中灵前,取了香烛,恭敬的上了香。转身对着种家人真诚道:“瓦罐难免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诸位节哀!”

早有管家与长房夫人前来拜谢。刘平点点头,被吴阶一个眼神示意了一下。刘平便自过去。吴阶将刘平过来了低声道:“刘侯,借一步说话!”

刘平挑了挑眉毛点了点头。

二人出了灵堂外,吴阶低声道:“侯爷!有一件事,在下还望侯爷帮忙啊!”

“说罢!”刘平道。

只见吴阶连同其他西军军校猛地跪在了地上,吴阶一头磕在地上道:“我等求刘侯收留!”

“哎~·1你们这是干什么!吴将军,快快起来!”

“还望侯爷收留我等!”其他军校纷纷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刘平皱眉道。

“侯爷,我等今日已然如同丧家之犬,外有西贼压迫,内有其他诸路盯着,我西北边军虽然是大宋禁军边军,可是规矩却是与汴梁京都那边的经略之法大有不同,朝廷那里的人马若是战损之后,只要编制未乱,仍旧可以按照满员编制发下饷银,补充新兵,而我等西军却是不在此列,攻打厮杀向来都是自己担负,若是其中一路人马不足战前半数,则会被其他诸路人马强制并了,吾等为侯爷所救,也知道跟着侯爷才能有出路,弟兄们不想被那些环庆军与熙和军瓜分,所以恳求侯爷收留!。”吴阶此刻硬着头皮道,心道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打破头的事情,许多大佬因为瓜分其他诸路人马曾经不惜刀兵相向的。如今自己也是将这个难题扔给了刘平。

刘平眯着眼看着吴阶道:“吴将军,为了保存你们泾源军与残存的秦风军,你就给我玩这一出么??你觉得我傻?还是觉得我人老实好说话?且不论你等都是大宋正规编制的禁军队伍,生杀予夺,番号评定都得是朝廷做主。我若是冒险将你们收下,你让汴梁怎么看我?拥兵自重?想做土皇帝么??”

刘平说完这话,吴阶心道:“难道你就不是拥兵自重,在燕京做土皇帝么?汴梁也不敢将你怎么样啊!”不过这话憋在吴阶心里也是不敢说,只是恭敬得望着刘平道:“弟兄们也知道这样为难侯爷,可是我等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听说折家军的那位少相公折彦质还有熙和军的姚相公已经向朝廷请诏,要求取消我秦风军与泾源军的番号,想将我等混入他们的队伍里了,此时我等残军不过三千多人,此战又是我两部惨败,若是被他们合并,怕是都是最下等的贼配军,普通的军士恐怕连最基本的饷银都没了,咱都是穷苦的弟兄,家里都是有好几张嘴的,还都指望能养活家人,要是真的成了低等配军,连饷银都没了,那真是要了弟兄们的命啊。我等也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还望刘侯、还望刘侯开恩!”

“哦~~呵呵,平白无故,我多了三千多张嘴,我能够有什么好处??”刘平轻笑道。

“我等···我等。”吴阶一咬牙道:“我等愿追随侯爷,唯侯爷马首是瞻!”

“哈哈哈!!”刘平放声大笑。

“侯爷若是实在不愿意,我等便不再叨扰侯爷!”吴阶也是个硬骨头的人,今日已然是豁出去了面皮,可是刘平这一笑让吴阶当真心里没底。

“起来吧。”刘平将吴阶搀起。对着他身后的一干军将道:“都起来吧!老子收了你们了!军饷粮秣老子绝对会比你们之前的得到的多,不过,既然归了我这,这规矩我可就立下,我这丑话说在前面,日后我让你们往东,就不许往西。新投之军,也别指望我多信任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打下几场硬仗。让我觉得你们是真心投我,确实有分量的时候,老子才能算是彻底接纳你们。还有,三千人的队伍,老子要重新打乱,你们的位置某可以给你留着,不过你们麾下的军士必须打乱重新调配,我也会抽调些永定军的校尉去调教一番,再有,若是我发现有吃空饷喝兵血的,老子认得你,老子手里的刀可不认得你!就这些!若是你们有别的想法,就当我方才的话是放屁!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谁也别耽搁谁!!”

刘平一席话说完,一众西军当即是不再言语,安静的只听到呼吸的声音,怕是此刻就是掉下一根绣花针,都能听得见。

“我····。”一众西军军将都是沉默,不大的功夫,吴阶一咬牙,沉声道:“我等!我等听刘侯安排!!日后,俺们这条命,算是卖给侯爷了!!”

“我也跟着侯爷干了!!”吴璘在一侧道。

“我等也愿归顺侯爷!!”其他的军将亦是纷纷道。

“起来吧,吴将军,大家都起来吧,我永定军可不兴这么跪拜,男子汉大丈夫,膝下有黄金啊,跪天跪地跪父母,老子要的是一群敢打敢拼的西北血性汉子,可不是只会磕头的孬种。”刘平扶起吴阶道。

“谢刘侯!”一众西军纷纷起身。此刻的吴阶忽然是面露难色,悄悄的对着刘平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低声道:“侯爷,还有件事情。大战之后,弟兄们的饷银还都没法,还请刘侯开恩,拨发一些,以解燃眉之急。”

“没问题!”刘平道。“三多。”

“侯爷!”杨三多来到近前道。

“和林将军去说一声,将缴获的西贼辎重粮饷分一些给吴将军他们!”刘平道。

“诺!”杨三多领命而去。

第八十七章:耍流氓

“额··侯爷,其实末将还有件事亦是想要侯爷帮忙······。”吴阶道。

“我说老吴啊!你这个人不讲究啊~,有事情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这怎么还一股一股的!”刘平笑骂道。

从吴将军变成了老吴,虽然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是吴阶感觉还不赖,毕竟这是刘平正在接纳自己的举动啊。急忙道赔笑道:“侯爷,实在是方才着急,忘了说,是这样,昨日刚回到延州,折家岢岚军的折彦质相公与熙和军的姚相公前来祭拜了种相公的灵堂后,便留下话,说三日后去泾源军大营那里,要挑选军士补充,而且是强制性的,咱手里就三千多军士,还有很多是受伤的兵,明日便是第三日了,真要是冲突起来,到时候末将怕是不好处理······。”

刘平轻笑道:“这才是你不惜鼓动这些军将投靠我的最大因素吧。人家都快压到你们头上了。才想起我这么一个靠山?嘿嘿,算啦,看在你们归顺在我永定军的份上,老子也不说别的,明日老子去会会他们!”

“侯爷!我看这次姚平仲与折彦质想要的不光是我们这些残军,还有这延州府。这延州历来都是西军之中最为重要的屯兵布防之处,种老相公在世之时曾言,谁得延州,便可号令西军,想必那二位都是存着这个心思来的。”

“哦~~原来如此,这延州的确是要镇,岂能旁落于他人之手。”刘平沉声道。“既然我来对你们负责,和延州说什么也要守住不是。”

“三多!”

“属下在!”杨三多恭声道。

“悄悄派人传我口令。让老韩和老林带着人今夜子时悄悄的进城。明日我要和这帮趁火打劫的人好好玩玩。”

“诺!”杨三多道。

“嘿嘿,从来只有我永定军欺负人,还没人敢和我永定军叫板的,耍流氓么?来吧,看看谁更流氓!!”刘平冷笑道。

“谢侯爷!”吴阶道。

“唔,对了,放出消息,就说我已经带着人离开延州了。还让熙和军和折家军放放心,要不我怕他们知道我在这,反倒不敢行事了。”刘平道。

“侯爷考虑的极是,末将即可去让人散播一番。”

延州府外,此刻却是热闹的很,折家军与姚家军两路人马足足三千多人的队伍正在城外驻扎。说是祭奠,却是带着几乎好几千军马前来延州的熙和军与岢岚军正围在外城。由于延州是种家控制,所以,外军不得入内城,只是这会外城的酒肆之中,岢岚军的少东家折彦质正与姚平仲在在内室之中商议着。

“贤侄,明日之事可有把握?”姚平仲道。

“姚世叔放心,我早就打探好了,这些泾源军残军如今是缺粮少饷银。明日我等一去,便可以直接瓜分了这些,至于吴阶那个家伙,既然看不住老种留下的这些精兵,那就得我们来替他保管了。”折彦质口气笃定道。

“可是,还有远在米林堡的永定军,到时候别有什么变数,要是永定军插手,我等可就难做了。”姚平仲道,主要是实在害怕永定军这个怪胎,不按常理出牌,上一次折可求死后,姚平仲就打定主意,以后绝对不去随意招惹刘平与他的永定军。

“哼!永定军,我与他还有家仇未报!我那叔叔折可求便是被他永定军所杀!我与他们也是没有什么好相处的。不过,听说刘平这次来援救种师中不过是帮帮场子,当然这帮场子估计也是准备和种老二来要出场费的,没想到种老二死了,嘿嘿,这回那刘平想必也准备想在这群泾源军身上咬上一口,到时候真要是有什么瓜葛,大不了我们控制了这延州城后,多送他些财帛。人我估计他是不会要的,他的势力在幽燕。这西北边陲离着他那里太远,鞭长莫及,恐怕也不会在此久留的,他没有理由帮这些种家残军的!”折彦质一本正经分析道。

“再者,米林堡离着延州还在五十里开外,就算是得到消息,怕是他永定军的大部人马也来不及赶过来的。”折彦质又补充道。

“唔,若是那刘平在城内与吴阶等人勾结,怕是我等不好攻取啊。”姚平仲道。

“姚世叔放心,我已派人打探,那刘平早就带着人回了他的驻军之处米林堡了,听说这几日就要开拨回燕京了。”

“贤侄把控局面的能力老夫佩服,若是一切真如贤侄所料!那是最好,老夫佩服之极,明日,我等就各取所需吧!”姚平仲哈哈笑道。

“控制延州,便是将整个西军大部都能掌控。日后你我两家便是在这西军诸路人马之中执牛耳者了,姚世叔,日后可就需要我们两家通力合作了。”折彦质一脸嘚瑟道。

“贤侄能力非凡,老夫自愧不如,日后折家如日中天,老夫亦是当从旁附助,共襄盛举!”姚平仲哈哈道。

“好!姚世叔!小侄敬您一杯!”折彦质一脸微笑道。举起了桌案上的酒杯。

“好!贤侄,来!干!!”姚平仲亦是笑道。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泾源军军营中,一脸伤残之色,几乎是人人带伤。三五个一群的聚集在一起。

“愣子,你说咱们这回算是投到哪刘侯麾下了么?”一个胳膊挂着伤的军卒问着旁边一个伤了腿伤兵道。

“俺那里知道?”那腿上有伤的军卒道。

“哎呀,你这小子,谁不知道你姐夫是咱营卫,你不知晓内情,谁还能知道?”那人道。

“俺只知道俺姐说,昨天俺那姐夫回家,喝了好一顿酒,脸色不错,还说什么日后有靠山了。”那伤兵道。

“嘿嘿,看来咱们这群厮杀汉不用当人家其他几路人马的低贱配军了!”那胳膊上有伤的人道。

“你小子,想的更是不错,真以为那永定军好进么?人家那阵势你又不是没见过,当真是杀神一般的人物。咱们的这后去的,还能得着刘侯的信任么!”一个年长些的西军蹲在地上,嘴里含着草根道。

“就是,咱们拼死拼活的落了一身伤,到现在,连饷银后还没有下来。俺那家里还有好几口子人等着吃食呢!”一个黑脸的汉子道。

“嘘!都小点声!昨天咱营卫大人不是说了么。今天就能来粮草饷银。都瞧着吧!”那胳膊有伤的人道。

“拉倒吧!这话都说了几遍了,俺王老憨把话放着,要是今天真发饷银,俺这姓倒过来写!”那年长些的西军军卒撇着嘴道。

“老王头,你少他娘的说这话,好像谁亏欠你似的,再说了,你王倒过来写,他还是王,你糊弄鬼呢!”

插科打诨的惹得众人一阵欢笑,这群见惯了厮杀,早已麻木的军士此刻都少有露出一丝微笑。

正在无聊之时,猛地一阵铜锣之声,几个身穿校尉的服饰的传令官大声吼道:“靖燕侯刘侯爷给咱送辎重粮饷来了!都他娘的排好队,去中军那里领各自的饷银!”

一嗓子吼完,所有的伤兵都纷纷起身向着中军而去。

“愣子,你他娘不是腿受伤了么!怎么跑的比老子还快!”

“废话,老子是腿上有伤,可没他娘的断啊,发饷银不积极,脑子有问题!!”那愣子望着身后说话的人笑道。跟随着人群纷纷冲着中军而去。

只见中军部校场之声几十车的粮秣辎重,还有几十口大箱子,里面是银光闪闪的银锭子,看的人眼都有些花了。

各营的营卫纷纷压弹了喧嚷的军卒,军需官按照花名册分发了各自的饷银。整个军营之中都活跃了起来,与先前毫无生气的模样大为不同。

人群外,吴阶陪着刘平一脸笑意道:“若不是刘侯下了饷银粮秣,怕是咱这些弟兄都得活活饿死了。”

“走吧!老吴,先去你帐中,商议一下你这里的布防安排,还有日后的规划。既然入了我永定军,可就都得按照我这里的规矩来了!”刘平道。

“属下定当遵从侯爷安排!”吴阶道。

说罢,二人便向着中军营帐走去。

正在这时,营寨外,一阵阵烟尘卷起,两股人马像是两条黑烟,足足千多人马,从远处而来。为首的正是折家军的少当家折彦质与熙和军的姚平仲。不大的功夫便来到营寨门前。

“折世侄,今日你我两部挑兵,可有什么打算?”姚平仲道。

“姚世叔,听说秦风军只剩下了不到五百多人马,没什么可在意的,倒是泾源军可都是骑兵的好料子,所以小侄不才,倒是向着把泾源军收拢些。”

“折世侄胃口不小啊。泾源军虽然是新败,而且群龙无首,吴阶此人资历也不能都统一军,所以这块肉,可不光是你看上了,我熙和军向来缺少骑兵,所以此次亦是当仁不让啊!”姚平仲道。

“呵呵,世叔,行与不行都要做了再说,你这个样可不好啊!我这当小辈的,有些东西不够用,还望你这前辈慷慨些吧。”折彦质倨傲道。

“哈哈。贤侄,说笑了,那你我便各凭本事吧!”姚平仲笑道,不再理会折彦质。

“开门!!今日选兵,挑中了。是你们这群残兵的福气!!还不给老子开!!”一个军将策马来到鹿砦前大喝道。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速速开门,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折彦质策马上前大声道。

“开门!!”一阵阵大喝传来。

“再不开门!爷爷们可就不客气了!”

第八十七章:耍流氓

“额··侯爷,其实末将还有件事亦是想要侯爷帮忙······。”吴阶道。

“我说老吴啊!你这个人不讲究啊~,有事情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这怎么还一股一股的!”刘平笑骂道。

从吴将军变成了老吴,虽然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是吴阶感觉还不赖,毕竟这是刘平正在接纳自己的举动啊。急忙道赔笑道:“侯爷,实在是方才着急,忘了说,是这样,昨日刚回到延州,折家岢岚军的折彦质相公与熙和军的姚相公前来祭拜了种相公的灵堂后,便留下话,说三日后去泾源军大营那里,要挑选军士补充,而且是强制性的,咱手里就三千多军士,还有很多是受伤的兵,明日便是第三日了,真要是冲突起来,到时候末将怕是不好处理······。”

刘平轻笑道:“这才是你不惜鼓动这些军将投靠我的最大因素吧。人家都快压到你们头上了。才想起我这么一个靠山?嘿嘿,算啦,看在你们归顺在我永定军的份上,老子也不说别的,明日老子去会会他们!”

“侯爷!我看这次姚平仲与折彦质想要的不光是我们这些残军,还有这延州府。这延州历来都是西军之中最为重要的屯兵布防之处,种老相公在世之时曾言,谁得延州,便可号令西军,想必那二位都是存着这个心思来的。”

“哦~~原来如此,这延州的确是要镇,岂能旁落于他人之手。”刘平沉声道。“既然我来对你们负责,和延州说什么也要守住不是。”

“三多!”

“属下在!”杨三多恭声道。

“悄悄派人传我口令。让老韩和老林带着人今夜子时悄悄的进城。明日我要和这帮趁火打劫的人好好玩玩。”

“诺!”杨三多道。

“嘿嘿,从来只有我永定军欺负人,还没人敢和我永定军叫板的,耍流氓么?来吧,看看谁更流氓!!”刘平冷笑道。

“谢侯爷!”吴阶道。

“唔,对了,放出消息,就说我已经带着人离开延州了。还让熙和军和折家军放放心,要不我怕他们知道我在这,反倒不敢行事了。”刘平道。

“侯爷考虑的极是,末将即可去让人散播一番。”

延州府外,此刻却是热闹的很,折家军与姚家军两路人马足足三千多人的队伍正在城外驻扎。说是祭奠,却是带着几乎好几千军马前来延州的熙和军与岢岚军正围在外城。由于延州是种家控制,所以,外军不得入内城,只是这会外城的酒肆之中,岢岚军的少东家折彦质正与姚平仲在在内室之中商议着。

“贤侄,明日之事可有把握?”姚平仲道。

“姚世叔放心,我早就打探好了,这些泾源军残军如今是缺粮少饷银。明日我等一去,便可以直接瓜分了这些,至于吴阶那个家伙,既然看不住老种留下的这些精兵,那就得我们来替他保管了。”折彦质口气笃定道。

“可是,还有远在米林堡的永定军,到时候别有什么变数,要是永定军插手,我等可就难做了。”姚平仲道,主要是实在害怕永定军这个怪胎,不按常理出牌,上一次折可求死后,姚平仲就打定主意,以后绝对不去随意招惹刘平与他的永定军。

“哼!永定军,我与他还有家仇未报!我那叔叔折可求便是被他永定军所杀!我与他们也是没有什么好相处的。不过,听说刘平这次来援救种师中不过是帮帮场子,当然这帮场子估计也是准备和种老二来要出场费的,没想到种老二死了,嘿嘿,这回那刘平想必也准备想在这群泾源军身上咬上一口,到时候真要是有什么瓜葛,大不了我们控制了这延州城后,多送他些财帛。人我估计他是不会要的,他的势力在幽燕。这西北边陲离着他那里太远,鞭长莫及,恐怕也不会在此久留的,他没有理由帮这些种家残军的!”折彦质一本正经分析道。

“再者,米林堡离着延州还在五十里开外,就算是得到消息,怕是他永定军的大部人马也来不及赶过来的。”折彦质又补充道。

“唔,若是那刘平在城内与吴阶等人勾结,怕是我等不好攻取啊。”姚平仲道。

“姚世叔放心,我已派人打探,那刘平早就带着人回了他的驻军之处米林堡了,听说这几日就要开拨回燕京了。”

“贤侄把控局面的能力老夫佩服,若是一切真如贤侄所料!那是最好,老夫佩服之极,明日,我等就各取所需吧!”姚平仲哈哈笑道。

“控制延州,便是将整个西军大部都能掌控。日后你我两家便是在这西军诸路人马之中执牛耳者了,姚世叔,日后可就需要我们两家通力合作了。”折彦质一脸嘚瑟道。

“贤侄能力非凡,老夫自愧不如,日后折家如日中天,老夫亦是当从旁附助,共襄盛举!”姚平仲哈哈道。

“好!姚世叔!小侄敬您一杯!”折彦质一脸微笑道。举起了桌案上的酒杯。

“好!贤侄,来!干!!”姚平仲亦是笑道。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泾源军军营中,一脸伤残之色,几乎是人人带伤。三五个一群的聚集在一起。

“愣子,你说咱们这回算是投到哪刘侯麾下了么?”一个胳膊挂着伤的军卒问着旁边一个伤了腿伤兵道。

“俺那里知道?”那腿上有伤的军卒道。

“哎呀,你这小子,谁不知道你姐夫是咱营卫,你不知晓内情,谁还能知道?”那人道。

“俺只知道俺姐说,昨天俺那姐夫回家,喝了好一顿酒,脸色不错,还说什么日后有靠山了。”那伤兵道。

“嘿嘿,看来咱们这群厮杀汉不用当人家其他几路人马的低贱配军了!”那胳膊上有伤的人道。

“你小子,想的更是不错,真以为那永定军好进么?人家那阵势你又不是没见过,当真是杀神一般的人物。咱们的这后去的,还能得着刘侯的信任么!”一个年长些的西军蹲在地上,嘴里含着草根道。

“就是,咱们拼死拼活的落了一身伤,到现在,连饷银后还没有下来。俺那家里还有好几口子人等着吃食呢!”一个黑脸的汉子道。

“嘘!都小点声!昨天咱营卫大人不是说了么。今天就能来粮草饷银。都瞧着吧!”那胳膊有伤的人道。

“拉倒吧!这话都说了几遍了,俺王老憨把话放着,要是今天真发饷银,俺这姓倒过来写!”那年长些的西军军卒撇着嘴道。

“老王头,你少他娘的说这话,好像谁亏欠你似的,再说了,你王倒过来写,他还是王,你糊弄鬼呢!”

插科打诨的惹得众人一阵欢笑,这群见惯了厮杀,早已麻木的军士此刻都少有露出一丝微笑。

正在无聊之时,猛地一阵铜锣之声,几个身穿校尉的服饰的传令官大声吼道:“靖燕侯刘侯爷给咱送辎重粮饷来了!都他娘的排好队,去中军那里领各自的饷银!”

一嗓子吼完,所有的伤兵都纷纷起身向着中军而去。

“愣子,你他娘不是腿受伤了么!怎么跑的比老子还快!”

“废话,老子是腿上有伤,可没他娘的断啊,发饷银不积极,脑子有问题!!”那愣子望着身后说话的人笑道。跟随着人群纷纷冲着中军而去。

只见中军部校场之声几十车的粮秣辎重,还有几十口大箱子,里面是银光闪闪的银锭子,看的人眼都有些花了。

各营的营卫纷纷压弹了喧嚷的军卒,军需官按照花名册分发了各自的饷银。整个军营之中都活跃了起来,与先前毫无生气的模样大为不同。

人群外,吴阶陪着刘平一脸笑意道:“若不是刘侯下了饷银粮秣,怕是咱这些弟兄都得活活饿死了。”

“走吧!老吴,先去你帐中,商议一下你这里的布防安排,还有日后的规划。既然入了我永定军,可就都得按照我这里的规矩来了!”刘平道。

“属下定当遵从侯爷安排!”吴阶道。

说罢,二人便向着中军营帐走去。

正在这时,营寨外,一阵阵烟尘卷起,两股人马像是两条黑烟,足足千多人马,从远处而来。为首的正是折家军的少当家折彦质与熙和军的姚平仲。不大的功夫便来到营寨门前。

“折世侄,今日你我两部挑兵,可有什么打算?”姚平仲道。

“姚世叔,听说秦风军只剩下了不到五百多人马,没什么可在意的,倒是泾源军可都是骑兵的好料子,所以小侄不才,倒是向着把泾源军收拢些。”

“折世侄胃口不小啊。泾源军虽然是新败,而且群龙无首,吴阶此人资历也不能都统一军,所以这块肉,可不光是你看上了,我熙和军向来缺少骑兵,所以此次亦是当仁不让啊!”姚平仲道。

“呵呵,世叔,行与不行都要做了再说,你这个样可不好啊!我这当小辈的,有些东西不够用,还望你这前辈慷慨些吧。”折彦质倨傲道。

“哈哈。贤侄,说笑了,那你我便各凭本事吧!”姚平仲笑道,不再理会折彦质。

“开门!!今日选兵,挑中了。是你们这群残兵的福气!!还不给老子开!!”一个军将策马来到鹿砦前大喝道。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速速开门,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折彦质策马上前大声道。

“开门!!”一阵阵大喝传来。

“再不开门!爷爷们可就不客气了!”

第八十八章:就是这么不讲理

“早有承受不住的守门军卒急忙回去禀报了吴氏兄弟。请大家看最全!中军帐里,刘平一脸平静的望着进来进来禀报的吴阶道:“哦~~~;来了,走去看看。”

刘平与吴阶带着一众军士一道来到寨门口。寨门外的两路人马已然开始欺身上前准备越过鹿砦了。刘平对着身侧的鲁达道:“带着一众弓手,告诉那边准备捡便宜的傻叉们,这是永定军的地方!再往前一步,老子就不客气了!”

“诺!”鲁达应声道。带着一众弓箭手,拈弓搭箭瞄准了寨外的折家军与熙和军。

“我家侯爷有令!这是我永定军的地方!不管是谁,再往前一步,老子就射杀你们这些蛋求!!”鲁达直接将刘平的话给加上了骂人的话,效果也不错,当即就让寨门外的一阵人都是一阵骚乱。要是自是泾源军与秦风军残部,那怎么虐待都可以,可是要是永定军,那真是抹了老虎屁股了。

“刘侯!万事好商量,,若是刘侯也是看中了西军泾源部,我们大可以商量一番,只要价格合适,大家和气生财啊。你我二一添作五,平分了这泾源军,岂不美哉。”姚平仲扯着脖子对着刘平吼道。

“姚相公。别逼逼了,老子耳朵不想被你这种没卵子的家伙污染,真要是有钢,你就冲着我这冲过来,老子带兵向来直中取,从来不曲中求。这泾源军和秦凤残军,老子是要定了,要么你就带兵冲过来,试试谁拳头硬,要么你给老子滚蛋!”刘平毫不客气道。

话一说出,当即让营寨外的姚平仲与一众想讨便宜的西军一阵肝颤,眼前的是谁,那是杀人不眨眼的北地血虎,金人都不敢直面其锋芒的永定军当家人,燕地的靖燕侯。谁也不嫌命长。半晌都不敢做声。姚平仲更是脸色急变,眼神不住的瞟向另一侧的折彦质。

“前方的刘侯爷!我乃岢岚军折彦质,今日如此行事是何道理?我西军之规,向来如此,哪部人马孱弱不足,当可并入其他诸路之中,今日刘侯做派,是要破了我西军百余年的规矩么!!?”折彦质一脸正色道。

“哈哈!折家小子!老子告诉你!这种规定老子不认!汴梁那边都没有下这样的规定,凭啥你们就能这么笃定心安理得来这里!今天我还告诉你们这些想趁火打劫的,老子看中的东西,谁他娘的也别想着夺过去!想要?行!没问题!带着人马冲过来吧!我知道,你这千多精锐都是折家精骑,老子还不是瞧不起你,我这里就有一千多永定军步军。外加泾源军三千多残军。有本事你就冲进来试试!!”刘平望着折彦质,一脸无耻的流氓之样。

“你!!!刘平,你!!!你可知我折家乃是西北大豪,真要是弄的僵了,你也讨不到好果子吃!”折彦质一时都有些气结。

“你什么你!折家小子,少拿什么你们家来压老子,折家百余年威名的确是厉害,可也不是让你这么败坏的。真要是都勇猛不怕死的话,你那个便宜叔叔也不会低头丧脸的投靠金人,做了个没屁#@¥@¥眼的懦夫!”刘平大骂道。

“竖子!!尔敢!!来人!冲阵!!”折彦质也是血气方刚,当即就想着要手下军士冲过营寨。

正要准备突击之时,只听得不远处的主街之上,一队队旗甲鲜明的军队迈着稳重而又整齐的军部,正缓步而来。还未蒙面便是一股杀气铺面而来。

另一侧却是大批的骑兵像是一群群饿狼,卷起阵阵烟尘直奔两军身后。

登时姚家军与折家军便可是慌乱。

“永定军张俊!带五千步军前来!请侯爷指示!!”为首的步军之中,闪出一员年轻军将道。

“永定军骑兵杨再兴,带骑兵前来!请侯爷示下!!”另一群的骑兵中一员年轻的猛将手持长枪策马上前道。

黑影丫丫,却是将前来的熙和军与折家军两侧围了一个严严实实。

姚平仲一看是刘平的永定军来着这么大阵仗,当时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对着折彦质道:“折世侄,你这情报也不准啊,你不是说永定军不会掺和此事么!怎么会有掺和进来了!!这···我可不想惹那混球!!”

“姚帅要是怕了,自可以回去,我折家军一家就够了,左右不过是个撞了大运的乞丐子,本少爷还真不怕!!”折彦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那老夫先撤了。贤侄,你也莫要逞强了,还是走吧!”姚平仲是知道刘平的厉害的,几乎都没说什么,便狼狈的带着人走了。

折彦质脸上一脸的挣扎,不过却是没有发令让人准备入寨。

“敬酒不吃吃罚酒!!”刘平冷哼道。给他们提个醒,老子没那么时间陪他们在这耗着!!

“射!!!”一众弓手,纷纷将箭射出,只是射的时候是高仰射。所以射程上比较高,但是射的近,一时间,外面几十个折家军士便被射中了。

“给我上!破了营寨,反了这帮贼配军了!敢射箭!”折彦质恶狠狠道。

“嗡!!!”又是一阵弓箭雨,瞬间就许多的人射倒。其他的人纷纷退后。

副将一把就抱住了愤怒的折彦质道:“少主!少主!莫要如此!!行事不如人,不如暂且退下,只要青山在,好怕没柴烧么!!”

“哎!!窝囊!!撤!!”折彦质恨恨的下令道。

“折家小子,老子是刘平,记住了,这里是我的地盘了,想要,自己可以带着兵往里冲。看看是你的人快,还是我这的箭快!要是不敢,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回你那府州呆着去。”刘平桀骜道。

“哼!!”折彦质哼了一声,觉得没法占到便宜便不再说什么了。

“轰隆~!~!”另一侧。大批的永定军骑兵亦是开始集结,此刻奔袭而来,让折彦质的心里有些不安了。急匆匆的便下令离开了。

“永定军无敌!!”一众永定骑在马上高喝道,惹得那群泾源军各个都是眼巴眼望的看着这些个骑兵,心中一阵羡慕。

“侯爷威猛,我等拜服!!”吴阶与其他诸将纷纷道。

“呵呵,老吴,不用拍马屁了,踏实的把我安排的事情做好就行,如何功名富贵,少不了你的!”刘平道。

“谢侯爷!”吴阶恭声道。

此间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明日便可以回燕京了。刘平自语道。

“三多!”刘平冲着身后喊道。

“侯爷!俺在!”杨三多来到近前道。

“告诉老林还有老韩他们。明日咱们回燕京了!!”刘平道。

“诺!”

异日,斥候回报消息,熙和军与折家军已然都回了各自的驻地。这延州府算是保住了。刘平也不再耽误,让吴阶调换防务,将延州的军务安顿好了,便大军开拨,准备回燕京了。

···············································································

燕京,刘平的府邸之外。

一个面容俊美的白衣女子,腰间佩着一把长剑,站在着刘平府邸大门前,思忖了一会,望着大门匾额上写的靖燕侯府,皱了皱眉,像是下了决心一般,走上前。

靖燕侯府的原本是辽国南院大王的府邸,只是金狗攻杀之后,这大王府便被金人祸害的不浅,如今经过永定军的修缮,倒是恢复了不少,原本的南院大王匾额也换成了大宋字体的靖燕侯府。门前四个高大的永定军军士如同铁塔一般,手持长戟,守在大门前。煞是威风。

那白衣女来到门前,径直的要进去,却是被两侧的卫士用长戟横门一拦道:“来人通名,靖燕侯府,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我找人!”那白衣女道。

那侍卫平望着眼前的白衣美丽女子和声道:“姑娘要找谁?是侯府女眷还是···。”

“我找刘平!”那白衣女子淡淡道。

“哪里的小娘子!好不知礼数!我家侯爷大名也是你能直呼的么!”另一侧的侍卫道。

“难道刘平的名字不是让人叫的?”那白衣女子反问道。

“呃···我家侯爷的名讳自然是叫的,可是没有人能直呼我家侯爷大名的!”那侍卫道。

“既然是让人叫的,为什么我就不能叫!”白衣女子道。

“你!!你这不是胡搅蛮缠么!”侍卫道。

“劳烦让开!我要见刘平!”白衣女子道。

“侯爷不在府中!这位姑娘,你与我家侯爷认识?”侍卫问道。

“恩!认识!现在可以放我进去了?”白衣女道。

“侯爷确实不在,旬月之前已然带军前往西北之地了。若是姑娘实在想进去,我可去通报我家夫人!”侍卫道。

“方金芝?”白衣女子道。“不必了,我自去见她!”白衣女子冷淡道。说着就要走进去。

“姑娘不可!这是···。”那侍卫眼看这不懂礼数的白衣女子就要往里走,急忙伸手阻拦,话还未说完,那白衣女子猛地一一甩手,却将那伸手阻拦的高大军士甩在了一侧。径直的往里走去。

“拦住她!”几个军士当即就要上前,只见那女子冷冷的一转头,手中长剑一挥,没有出鞘的长剑如同魔棍,片刻间便将这几个战阵之上厮杀的永定军军士打到在了地上。之后便径直的走进了大门。

“有刺客!!”门口倒地的军士疾呼道。

第八十九章:彪悍的女刺客

听到大门处的呼喊,守卫们急忙向着大门而去,一群侍卫还未赶到大门,就见一个白衣女子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冲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一群侍卫打倒在地。请大家看最全!

眼看这白衣女子进了大门,从外府东苑进去,几乎是一路如同信步闲庭一般,撂倒了十几个军士。仍是平步向里走去。

方金芝原本也是武出身,闲来无事,正带着小豆子与几个亲近的侍女在庭院里练习武艺,忽然听得外府院大喊有刺客,当即拿了长剑就往外而去,护院的侍卫长一看侯爷夫人都要带着兵刃

出去,急忙带人过来,劝说夫人暂且避开,免得误伤。方金芝笑道:“我也是会武艺的,我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大白天的直闯我侯爷府!”

那侍卫长红着脸道:“听外面的人说是···是个女子!~!”

“一个女人,居然这么厉害,连府里的卫士都不是她的对手?那我更得去看看了!”方金芝说罢,转身带着亲卫便直奔外而去正。

“夫人···夫人··危险啊··嗳···。”侍卫长见自己劝说不了,急忙带着人赶上前去。

白衣女子缓步向前走,来到内府外的高墙一侧,望着高大的树叶遮挡的高墙,忽然,猛地感到一阵威胁。但听得一阵破空之声。一支儿臂粗的箭簇呼啸着直奔那白衣女子后脑而来,那白衣女子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般,一个侧身,躲过那飞射而来的箭簇。

“砰!”粗长的箭簇狠狠的插在地上直透箭尾。那白衣女皱眉道:“八牛弩!!”

其实这种八牛弩是刘平将营中破损的床子弩改造的,原本是一枪三箭的配置,也就是一次发射,能够射出一支标枪一般的长箭簇与三只短箭,不过刘平将这体格巨大的大杀器拆掉了三个弓,只剩下了其中一副弓,算是作为内府防御的一个暗器,一个强壮的军士便可操作,体积也小了很多,要不然也不能放在高墙一侧,隐藏在高大的树的茂密树叶之中。

还未说完,猛地听的又是前后两声破空之音,两只粗壮的箭簇再次从高墙两侧射出。一支直奔那白衣女子后背,一支直奔面门,眼中一寒,手中长剑抽出,向后一剑横斩,竟然将后面的的箭簇斩断,回手一剑却是如同吸住面前那只长箭簇一般,用剑挑飞那激射而来八牛弩箭簇,旋转在剑刃之上不住的打圈,竟然是使用内家功力缓缓化解了那激射而来的八牛弩箭簇。转了好几圈,那白衣女子冷声道:“原物奉还!”手中长剑一挥却是将那八牛弩箭簇反射了回去。

嘡啷一声,将高墙上一把八牛弩的弩身打断,掉落在了地上。吓得在高墙一侧暗中操控八牛弩的军士一阵冷汗。

白衣女子也不管身后还有没有箭簇射来,竟然仍是往内府而去,只是方才握剑的手一阵颤抖,八牛弩是冷兵器时代的远程射杀的大杀器,强大的射程与劲道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抵挡的,即便是如同白衣女子这样的武功高手,亦是只能勉强用剑硬抗一支,剩下的那个只能以柔和的内力化解。

方金芝此时却是还未出内府,便与那白衣女子走了个碰头!

此刻的侍卫将整个内府围了的水泄不通,各个都是如临大敌一般,方才一个美丽的白衣女子居然擅自闯入内府,打伤了十几个亲卫,好在没有致命的伤,不过都是被折断了筋骨,那女子口称要见刘平,此刻作为内府的当家女主人方金芝亦是一身劲装,手上拿着一把长剑,带着一众亲卫围住那白衣女子。小豆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一把短刀,带着小跟班太监姚建兴也跟在方金芝身后。

侍卫长也是跟随刘平从起兵之时的老人,尸山血海里随着刘平也冲杀了好几次的人,为人也算是谨慎,此刻一见那女子居然是如同怪物一般,谁也拦她不住。

“那女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擅自闯入侯爷府!速速投降,否则我等可就不客气了!”侍卫长威胁道。

“那就试试!”白衣女子也有些火气了,方才差点被八牛弩射中,也是心中有火,出手也是狠戾了许多,许多的兵士都是被剑刺倒,索性都不是致命伤。

“休要猖狂!”侍卫长大怒,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啊,自己这么多人却是拿不下一眼前这么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一个弱女子,当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侍卫长拔出长刀狠狠的劈向那白衣女子。那白衣女子猛听得刀劈空之声。一个游龙摆尾,躲开,反手一剑,便将那侍卫长的长刀刺落。抬脚将侍卫长踢出丈多远。

一众侍卫团团的将这女子围住。谁也不敢再上前。

此刻方金芝正一脸疑惑的望着眼前这个绝色的白衣女子冷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若是欲行不轨,这燕京城上万虎贲,你就是三头六臂也跑不出去!!”

“是么?”那白衣女子,微微一下,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眨眼间就窜到方金芝身侧。一个断斩,将方金芝身侧的几个护卫扫倒,还未等方金芝反应过来,一把长剑已然架在了方金芝的脖子之上。

“让他们都出去!”那白衣女子道。

“休伤我家夫人!!”侍卫们都红了眼,眼看自己的女主人被那不明身份的女子劫持,纷纷想要上前救主。

“都退后,否则,她就性命不保!!”那白衣女子大声道。

“你若敢伤害我家夫人,我等必将你碎尸万段!”爬起来的侍卫长急声道。

“就是!你要是敢伤害我方姐姐,我平哥哥不会放过你的!”小豆子炸着胆子躲在侍卫长身后冒出头冲着那白衣女子道。奈何方才这白衣女子的武力实在太强,一人便将十几个战阵之上厮杀的好汉子全都撂倒。由不得小豆子不害怕,可是输人不输阵,嘴上却是不饶人,躲在侍卫身后做出口头的威胁。

“我此来只是想找刘平帮忙!”那白衣女子淡淡道。

“帮忙?你就是这么找人帮忙的吗?”方金芝气愤的望着地上被打伤的侍卫道。

“我没有恶意,可否借一步说话?”那女子道。

方金芝迟疑了一下,对着身后的侍卫长道:“都退下吧!”

“夫人,这个女刺客不怀好意,我怕~·····。”那侍卫长急声道,刘平此刻不在燕京,若然真的出了什么差池,自己可就是百死莫赎了。

“没事,都退下吧!”方金芝道。

“这···咳~···末将在外门等候,夫人若是有危险,出声便可,属下定不让这此刻伤了夫人!”那侍卫长道。说罢便下令其他侍卫撤了兵刃,来到外门等候。

“小豆子,你也出去!”方金芝道。

“可是,她要是伤害你呢。”小豆子举着短刀道。

“放心,豆子,姐姐没事的,小姚子,还不带着小豆子退下。”方金芝道。

“唔···姑奶奶,我的姑奶奶,快走吧,为了夫人的安全,先走吧!!”姚建兴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早早的吓的腿都软了,连劝带哄的将小豆子带出到外面。

“快!快去找拿可老头,还有岳大哥!快!就说我姐姐被坏人劫持了!”小豆子在外门对着侍卫长大喊道。

“二小姐,莫急,属下早就派人去请了。”那侍卫长一脸无奈道。

此刻内府里只剩下白衣女子与方金芝二人。

只见那白衣女子将手里的剑一放,俯身跪地道:“明教不肖弟子沈雅,见过圣姑,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圣姑恕罪!!”

“你是明教弟子?”方方金芝皱眉道。

“不错,我是明教弟子,我的师傅是邓元觉!”那白衣女子道。

“你说你是邓叔叔的徒弟??”方金芝道。

“不错,你是老明尊的遗孤,明教的圣女,想必你未曾见过我。我是当年师傅蛰伏的时候收的徒弟。”那白衣女子道。

“可有凭证?”方金芝一脸戒备道。

“这个算不算?”说着,那白衣女子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圣火令,扔给了方金芝。

方金芝一下接过来那梅生活令,端详了一阵道:“不错,这是确实是明教圣火令。不过我已经不再是什么明教圣女了,我只是刘平的妻子。”方金芝道。

那白衣女听到她说是刘平的妻子之时,脸上有些不自在,片刻之后道:“我知道,所以,我这次来,是想找刘平。”

“找我家官人?做什么?我记得我家官人已经与邓叔叔划清界界线,日后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瓜葛。”方金芝道。

“我来是想请刘平发兵,去救一下江南道的百姓。我师父已然陷入疯狂,说什么要建立地上神国,一连屠杀了无数江南百姓,整个江南此刻已然是烽火连天了。我苦苦劝说,却无力阻止,只好前来求助永定军”那白衣女子道。

“这事情非同小可,我也没有能力替你答应什么,不过,既然你没有恶意。我也不会为难与你。这样吧,我家官人再有几日便能回来了,你若不嫌弃,就先住在我这里,等他回来的时候,再做商榷。”方金芝道。

“如此,叨扰了!”白衣女子沈雅道。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阵阵马蹄与脚步之声,以及铠甲兵器交错之声。但听得一声大喝:“贼女,休伤我家夫人!!”呼啦一声,外门打开,涌进来无数玄黑战甲的骑兵与弓手。为首的岳飞一脸焦急的冲进来。一看方金芝好端端的站在那里,那白衣女子也收了兵刃,两人似乎交流的不错。

“属下救驾来迟!望夫人恕罪!!”岳飞一身甲胄,低身恭敬道。

第九十章:袭胸

还未等方金芝说话,又是一阵喧哗之声,又一队军士冲进来。 一身宽大官袍拿可,一路小跑的冲进来,边跑边喊道:“何方贼女,敢伤我家夫人!!还不快放了我家夫人!否则让你不得好死1!”一路想必是骑马而来,下了马太着急,拿可连翅尾官帽都歪斜了,气呼呼的喘息着,倒是让人觉得一脸的滑稽。

“两位,不必惊慌,是误会,都是误会,这位是我的故人,岳将军,拿可大人,不必惊慌。”方金芝急忙道。

众人一见误会解除,方才悻悻而去,拿可御边岳飞还是不放心,有调了一个营的精锐守卫在府邸。才各自散去。

此刻方金芝才发现,沈雅的白衣内衬的裙裾之上满是泥土,鞋子都破开了好几个洞。虽然是脸色还算整洁,一看便是一路疾行而来,满是风霜。

忽然一阵咕咕之声传来。却是沈雅的肚子在叫。方金芝破开冰冷的脸容一脸笑意道:“你····是不是饿了?”

“我···有点。”沈雅亦是尴尬道。

“呵呵,先吃点东西吧,换身衣服。”方金芝道。急忙叫了外面的人进来。见双方不再剑拔弩张。便收拾了地上的被打乱的杂物,将沈雅带入了内堂。安排了后厨准备了饭食。

女人们有时候是奇怪的动物,方才还是势同水火,如今已然可以和平相处了。饭桌前,此刻已然是沈雅一个人的表演时间了。方金芝和小豆子两人惊讶的望着眼前还在啃着一只猪蹄的沈雅,嘴巴张的都快塞下一个鸡蛋了。

“方姐姐,她这是第几个猪蹄?”小豆子咽了咽喉咙问道。

“第八个,当然还不算她刚才吃的两只鸡和五大碗米粥、一大碗肉羹,三张大饼。”方金芝满头黑线道。

“来来···你们别光看着啊,也吃啊。来来。我自己吃你们不吃,我都不好意思吃了。”沈雅伸手从盘子将另一个鸡腿拿起来递到方金芝二人身前。一点没有任何淑女的形象了。

方金芝望着眼前好像饿死鬼投胎的沈雅道,心道,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话,那一桌子的鸡骨头和空碗都是谁吃的。脸上干笑道:“额···我们不饿,你吃吧。”

“都快顶上我十天的饭量了···。”小豆子在一旁低估道。

“小妹妹。要是让你三天不吃饭,昼夜不停赶路,你也得这么饿。”沈雅一边吃,一边说道。

“三天都没吃东西?!”方金芝捂嘴道。

“额···这位姐姐,听说这武艺高强的人都是高来高去啊,你武功这么好,这个,难道还缺钱么?随便弄一下便有的是钱财啊,路上买点什么吃不行?”小豆子用手拄着下巴问道。

沈雅艰难的嘴里塞子满满的肉咽下去,喝了一口水道:“我是学武之人,又是那些下三滥的江湖宵小,梁上君子,我可不会做那些偷鸡摸狗,抢劫钱财的事情,所以,盘缠三天前就用完了,全靠喝清水,用内息调控才支撑着过来的。”

“额···你果然是女汉子!!”小豆子睁大眼睛道。

“什么?什么是女汉子?!”沈雅瞪眼道。

“额···我平哥哥说的,好像就是女中豪杰的意思啦···。”小豆子吐了吐舌头道。

“哦···。”沈雅应了一声,在方金芝和小豆子的眼神中,将盘子里最后一个猪蹄啃完了。一脸期待道:“还有么····。”

方金芝抿嘴笑道:“有!足够你吃的!”

此时的天气已然从深秋的时节。足足用了十天多时间。刘平的大军算是回到了燕京。早上一入城,刘平便看见吕志乔、拿可与岳飞等一众文臣军将正在自己面前等候。刘平与诸位寒暄了一番。这几位燕京的驻守者便想要急着向刘平汇报当前的工作情况。刘平直接不顾疲劳,便开始听这些人的汇报。等到刘平头昏脑涨的听完这些人的汇报之时,已然是傍晚了。刘平打发了众人,便带着一众护卫朝着自己的府邸而去。

一入家门,只见方金芝带着一众丫鬟侍女正在门口等候。眼看刘平入门,当即俯身一拜,“恭迎老爷!!”身后一众丫鬟侍女们亦都是纷纷行礼。

刘平笑呵呵的扶起方金芝道:“家里事情,里外操持,辛苦你了。”

“官人说的哪里话,妾身能有什么可操持的,官人外面才是劳累。先进屋。饭菜已经备好。先吃饭。”方金芝笑道,只是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小豆子更是一身锦衣小褂,蹦蹦跳跳的来到刘平身边。一把搂住刘平的胳膊道:“平哥哥!!想死我拉!!!”

“你这个小魔头,肯定没少给你方姐姐惹麻烦。”

“哪有!我可是听话的很啊。不信你可以问问小姚!!小姚子,我是不是特别听话。”小豆子一转头,对着在一旁一脸委屈样的小公公姚建兴道。

“二小姐···二小姐是很听话的。”姚建兴望着了望故作一脸凶狠表情的小豆子,又望着刘平低声道。

“哼!你呀,看看你都把小姚公公吓成什么样了。”刘平笑道。“走、走,先进屋,吃饭!这一天,都快饿死我了。”

一众人都进了屋内,宽大的桌子上摆着几十道珍馐佳肴,看的刘平食欲大振。招呼了周围的人都坐下。连带着姚建兴,杨三多,纷纷是吃了起来。

刘平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这些饭菜,撑得肚子都圆了。吃饱了饭食。便在侍女的安排下沐浴熏香,换个便服。发髻也用玉隽笼起来。倒是颇有些美男子的神韵。刘平梳洗完毕,便向着内厅走去。问了侍女,说夫人正在内室等候,便自去了。

此刻的刘平沿着府院的小路前进,路过花园处,却是看到一个白衣身影,站在路中间,刘平起初以为只是府内的侍女,可是看着身影却是越发的眼熟。

“不认识我了么?”那白衣身影道。一个闪身,却是白影直逼自己身前。

刘平张大嘴巴道惊奇道:“你是女侠,不是···额,沈雅??”

不得不说,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美丽女子此刻出现在自己家中,当真是惊奇的很。

“刘侯爷,难得你还认识我!”沈雅冷声道。夜色袭人,一袭白衣的沈雅如同谪仙一般,白衣飘飘,刘平看的都有些楞了,心道这娘们长得还真是漂亮。

发觉刘平正色眯眯的看着自己,沈雅脸色一寒,冷哼道:“登徒子!你看什么!本姑娘脸上有花么?”

“呦呦~~~沈雅姑娘可比花都好看啊。”刘平调笑道。

“你!!!”沈雅气愤道,当即就想出手,可是想到还有事情求他,生生止住了打趴这个登徒子的念头,缓了口气道:“刘侯爷,此次冒昧前来,就是想请你发兵,救一下江南道的百姓!”

“江南道?沈雅,你到底是什么人?”刘平收了笑容道。

“我是邓元觉的徒弟,如今我师父在江南道起事,整个江南道此时已然是糜烂不堪,百姓们也是悲苦得很。你······。”

“够了。既然你是邓元觉的徒弟,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与你们明教没有半点瓜葛,所以,出不出兵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况且,你身为明教中人,在我府中,想必我夫人定然是知道了,既然她没有赶你走,那我也不会行那无情之事。好吃好喝好招待,不过,你想凭着什么明教的什么威胁与利诱,我想那就不必了,再说了,听你这口气好像不想与你师傅一起了,我也没那闲心。没事的话请让开,我要休息了。”刘平道。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沈雅道。

“没什么意思,这位女侠,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不过也别强人所难,方便的请让开,我得去休息了,俺家娘子还等着俺捏,难不成,你还要陪我过夜不成?”刘平一脸奸笑道,说着便侧身而过。

“我不许你走!”沈雅一时语塞,眼看刘平大摇大摆的从自己的身边过去,情急之下,一把反手横抓,直奔刘平的肩甲骨,刘平猛地觉得身后有风了。心道不好,这娘们是要动真格的,急忙向前跑,奈何沈雅的步伐实在太快,功夫又高出刘平许多,虽然是弱女子的模样,可出手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刘平还未跑出三五步,便被沈雅一把抓回。一个反手背扣就把刘平的肩膀抓住了。

“我擦,你个疯女人,用这么大力,谋杀亲夫啊!”刘平猛地感到肩胛骨一阵剧痛。半个身子都不能动了。刘平好歹也是战阵厮杀过的家伙,身体素质也是不错的,可惜碰上了武功高强的沈雅,也是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哎呀····快放开我!!”刘平肩膀一疼,另一只手,回身一拨拉,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反正是一团柔软,抓在手里,用力一捏,还很柔软。

“咦,什么东西?”刘平喃喃道。

“很软和吧。”沈雅冷冷道。

“恩,不错,手感还是很不错的!”刘平应声道,有用力抓了几下。猛地一回头,却是看见自己一只手居然抓住了沈雅的高耸的胸口之上。

第九十一章:江南戡乱(一)

画面似乎定住了一般,刘平的脸上一脸尴尬,不好意思笑道:“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还不松手!!”沈雅此刻脸色铁青。

“额···不好意思啊!!!沈姑娘。”刘平急忙缩回手。

“你这个色狼!!”沈雅已然暴怒,一个巴掌甩了过来,将刘平打了转了一个圈,脸上登时就红了。

“若不是你还有用,我早就一剑砍断你的爪子了!”说罢,沈雅气愤的转身而去。

此刻眼头还冒金星的刘平,头都有些发晕了,心道这个女人好大的力气。估计再用点力,自己就得挂了。

揉了揉自己的脸与肩胛骨。呸了一口道:“这个变态暴力女!!”

此时在内堂中听得动静的方金芝急忙赶过来,看见刘平不住的揉自己的脸与肩膀,急忙道:“刘郎,没事吧,都怪妾身,太着急,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沈雅的事情。没事吧,有没有被打坏。”

“没事,没事,打不坏,只是这个女变态下手太狠,再用点力,我的牙齿都得被他打掉了。”

看见刘平没事,方金芝这心才放下来,不过转脸便冷着脸道。“哼!手感不错吧?”

“呃····金芝啊··你想多啦,我方才是没留神才这样的,所谓不知者不罪么。”刘平摸摸鼻子道。

“哼哼,你不是说还想让人家陪你过夜么!”方金芝一扬脖子,不屑道。

“哎呀··我的好娘子,这醋你也吃?随口说的啦。”刘平苦笑道。

“哼!我才不信,你的眼神都出卖你拉!”方金芝道。

“额···这还解释不清了。”刘平无奈道,一转眼珠,捂着自己的肩膀一脸痛苦道:“哎呀···疼死我了~~。”

“啊··怎么了官人,是不是方才受伤了?”方金芝一看刘平一副痛苦模样急忙搀扶道。“伤哪里了?”

“肩膀疼啊,估计是被沈雅都吧肩膀捏坏了。”刘平假装道。

“啊···那怎么办,我去看郎中来,刘郎,你等着,我去叫····。”方金芝一时着急刚要转身去叫人,猛地一把被刘平拦腰抱在怀里道坏笑道:“你男人的伤,就得只能你治的了,别人谁都不行啊。今夜,你就给夫君我好好治治吧!”说完,一脸的痛苦之色一扫而光,脸上都是猪哥的神情,嘿嘿一笑,便抱着惊惶失措的方金芝像是一阵风似的直奔内室床榻而去了。

“为夫有一些新的姿势,正好你我夫妻练习一番啊!”

刘平把方金芝扔在床上,便嘿嘿的压了上去。

·····························································

次日清晨,昨夜征伐了一晚上的刘平还在呼呼大睡,睁开眼时,已然是日上三竿了。挥手一摸,身侧的佳人早已不在,光溜的起身,几个侍女便走了进来,恭声道要服侍侯爷洗漱。

刘平一愣,心道这古代的贵族就是会享受啊,当真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刘平作为现代人的思维,下人服侍穿衣服还是有些别扭的,张口出言说:“不用了”。

扑通,几个侍女全都跪在了地上,口称万死,请侯爷恕罪。

刘平疑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某又没有怪罪你们!”

其中一个婢女抬起头,战战兢兢道:“侯爷是万人敬仰的大英雄,您不用婢子们服侍更衣,定然是嫌弃婢子们服侍的不好。婢子们怕··怕侯爷责罚。请侯爷饶命。”

“呃····我为什么要责罚你们?我看我不是让人敬仰,我是让人害怕啊。”刘平笑呵呵道。的确,如今,不管是在北地,西夏,还是金人,这刘平的名头都可以止小儿夜哭了。光是西夏与女真人里就不知道有多少寡妇用草纸扎小人,咒骂刘平这个屠夫呢。

“算了,别害怕,我让你服侍就是了,起来吧!”刘平无奈道。

“谢侯爷!”几个婢女急忙起什么,谨慎而又小心的服侍刘平更衣洗漱。

可是看着这几个婢女的样子,刘平心道,自己这外面的形象就这么恐怖不成?一副惊恐的模样,让刘平看着都想笑。冲着那服侍的女婢道:“放心,我又不是吃人的魔王!”

“婢子不敢!”吓得那婢女又要跪下。

“好了好了!别跪了,既然进了我刘平的府里,就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了。”刘平道。不大的功夫在下人的服侍下刘平洗漱完毕,出了内室,问道:“夫人呢?”

“夫人在外院带着人正在采花。夫人命婢子服侍侯爷,吩咐婢子说让侯爷洗漱后,先吃些早点。”一个侍女道。

“哦···。”刘平应了一声,望着窗外阳光明媚,看来这一晚上睡的够长的。

起身出来外室,将桌上早就摆好了各种饭食,金黄温暖的小米粥,雪白的馒头、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刘平狼吞虎咽的吃完。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锦帕一抹嘴巴便起身出去。自己征杀一个月,还未休息,今天总算可以休息一段时日了。

刘平来到门外。却是看到方金芝正指挥着一众女眷在院子内将已经盛开的花朵采摘了下来。连她自己也都在一起跟着采摘,而另一侧的小豆子则带着小跟班姚公公正无聊的一会用小铲子一下一下的将那些鲜花的叶子都打掉了,一会又带着小姚公公在花丛里用细布做成的网子兜兜扑蝴蝶。

方金芝回头发现刘平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急忙过去挽住刘平的肩膀道:“刘郎,你起来了啦?”

“再不起来,我就得睡到第二天早上了。”刘平笑道。

“娘子,这是在做神马?”刘平望着正在忙碌的侍女们道。

“妾身在让让她们收集这花圃里的花粉,听说泰西之地的女人的肤色都是白的很,有很多都是用这种花的花粉做的胭脂水粉擦脸。所以我也让她们收集些花瓣和花粉,做一些好的水粉。最近天气干燥了些,妾身这皮肤,甚是干燥呢!”

刘平笑眯眯道:“俺家媳妇这皮肤好的很,不擦胭脂水粉一样是貌美如花啊。”

“哼,就会说假话!不听你说了,我得去在收集些。”方金芝笑道,松开挽着刘平的手,冲着侍女们走去,边走还边喊着:“小豆子,别乱跑了,那边没有彩蝶了,哎呀,又白白让你踏倒了好几丛花····。”

刘平饶有兴致的看着一旁玩耍的小豆子和与一众侍女一起忙碌的方金芝,忽然发现这种生活也是很惬意的。只不过这种惬意的生活还没有维持多久。一个身影,便又出现在了自己身前。一身白色的衣裙,高挑的身材,美丽的容貌,正是那位沈雅女侠。

刘平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沈雅很没形象的扣了扣耳朵道,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道:“哎呦,这不是沈姑娘呢。怎么,也有闲心看我家娘子花园采花么?”

沈雅望着刘平冷声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发兵江南!”

“这个么····沈姑娘,你好歹也是邓元觉的徒弟啊,可是你不想着怎么帮你师傅,怎么还拆他的台,这个有点说不过去啊。”刘平摸摸鼻子道。

“师傅已经坠入魔道,我其实也是在救他,总不能看着他犯下更多的罪孽,作为徒弟也是想救他,再有江南诸路的百姓也是无辜的。”沈雅道。

“我这个人呢,可是无利不起早啊,想要让我发兵,可以啊,总得让我有利可图啊。”刘平一脸奸诈的笑容道。

“哼!人道北地血虎是大英雄,没想到居然也是个满身铜臭,唯利是图的人。当真是让人不齿!”沈雅恶狠狠道。

“呦呦呦···沈大美女,我可不比不了你啊,你是忧国忧民的大女侠,慈悲为怀,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麾下的将士也是爹生父母养,他们也有妻儿老小,人家也是需要养活家里人,就算是光棍也是要钱吃饭不是。所以我这不是唯利是图。我这是以实际出发,这可叫诚实,可不是像那些假仁假义的人,说一些有的没的,却是专做坑人的勾当的。”刘平道。

“说到底,你就是不想发兵!我就是问问你,到底什么条件,才能让你出兵!”沈雅有些按耐不住道,心中不住的劝自己,淡定,淡定。

“哼!我要什么条件,我这条件怕是你满足不了!”刘平笑这说道,心里道我需要钱,你能给么?的确,昨天拿可在汇报之时便是大声的哭穷,永定军现在,没钱了。新兵训练,老兵福利,伤残阵亡的体恤,还有各种武器研发的经费,地方城防修缮的费用,此时的刘平也算是一方豪强了,控制了幽燕诸多州郡,放眼整个大宋,若是光看单一部人马的话,机会就没有能够与刘平相抗衡的。可是现在强烈的财政赤字却是让刘平都感到头疼了。没办法,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有钱,啥都干不了啊。

“你说!什么条件!只要我能满足的!”沈雅急声道。

刘平坏笑的诚心逗她道:“要你这样的大美女听我的话,这个条件能行不?哈哈。”

“登徒子!!我杀了你!”沈雅大怒,当即就要抽出宝剑。

“哎呀呀1······沈女侠,只是开个小玩笑,玩笑,莫要当真啊。”刘平当即求饶。

“哼!”沈雅狠狠的将剑又插回来剑鞘。气鼓鼓的望着刘平。

“哈哈,算了,不逗你了,非要让我出兵,也不是不可以,要么汴梁那边的赵官家下旨意,我派兵过去,另一种方法么,就是给我钱!!很多很多的钱,没准,我就能考虑一下。”说完这话刘平转身想要离开。

“钱!!!??”沈雅一皱眉,思忖了一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当即对着远去的刘平道:“有钱!我有钱!!!”

可是刘平却是没有再听她说什么,心道你一个小女子能有几个钱,也不再理会她,出了外厅,亲随牵过马来,翻身上马,便在杨三多的陪伴下去了节堂府衙去了,因为杨三多来报,说汴梁来人了,所以刘平当即便带着人去了府衙之中。

第九十二章:资金危机

燕京节度府衙之中,诸多大将与文臣正在刘平的带领之下来到中堂之中,只见一个面皮苍白,身着红色官袍,脚蹬皂靴,头戴翅尾帽,一身大宋文臣官员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带着一众侍从一脸平静的望着刘平等人,拿可那个老家伙正陪在这中年男子身侧不住的微笑。

刘平等人来到近前,只见拿可上前介绍道:“侯爷。这位便是国朝的左司郎中,黄潜善黄大人,是奉了汴梁官家诏令而来。”

“哦,原来是黄大人,黄大人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不如先入精舍休息。来日再宣读圣旨不迟啊。”刘平拱手道。

“刘侯爷,还是算了,您是节度一方的封疆大吏,我等为圣上分忧,前来燕京宣读圣上旨意,还是莫要耽搁的好。”黄潜善回礼道。说罢,取出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山节度使刘平接旨!”

“臣,接旨!”刘平恭敬道。

“自国朝立国而今,天下锦平,朕自亲政,上承天命,下抚臣民,未曾冒失,而今江南明教乱匪,劫掠太上,屠戮江南百姓,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偿有燕京节度刘平御下永定军虎贲,战力彪炳,今日特下旨意命刘平旬日后,带军南下,清剿乱匪,营还太上,以安百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钦此!”

“臣!接旨!!”刘平沉声道。伸手接过圣旨。

“刘侯爷,本官圣旨已经宣完,你也接了旨意。就请您早作准备,早日南下吧。”黄潜善笑道。

“黄大人客气,既然舟车劳顿,今日烦请您稍事休息。”刘平笑道。“拿可。”

“在!”拿可笑着应道。

“安排好黄大人的住处。”刘平笑道。

“属下明白!”拿可笑了笑,一转身对着黄潜善道:“黄大人,今日舟车辛苦,前方是已然为您备下酒菜,还望黄大人赏脸,莫嫌燕京的酒菜粗鄙。”

“侯爷客气,拿可大人客气了!”黄潜善嘿嘿一笑。便在拿可的带领下前往精舍而去。

半日后,拿可望着已然醉倒在酒桌上的黄潜善,撇了撇嘴,对着身后的侍女道:“伺候黄大人安歇吧。”说罢转身便出了精舍,叫了下人备好马匹,直奔刘平那里去了。

刘平此刻正与吕志乔在一起。不大的功夫,杨三多进来道:“侯爷,拿可大人来了!”

“唔!看来,老拿可的速度不错啊,这么快就把那位黄大人搞定了。”刘平笑道。

拿可一进来,一副狗腿子样的来到刘平身前道:“侯爷,幸不辱命。属下总算是从那厮的嘴里套出了些东西。”

“哦?说说。”刘平道。

“那个黄潜善说此时的朝中也要人对江南明教叛乱分成了两大派。第一种是组织各路勤王大军,立刻发兵全部进攻江南道。另一派是需要徐徐图之,顺便加招安之策。这个黄潜善是西府蔡京蔡相公的人,此次前来,除了来咱们这里宣旨,明日他还要去西北各地的边军那里宣旨。”拿可道。

“哦~~看来蔡京蔡公相是想尽快剿灭明教,救回太上皇了。”刘平道。

“侯爷猜的不错。”拿可道。

“那支持徐徐图之的是谁?”刘平道。

拿可晃了晃脑袋,似乎也是喝得有些多,才说道:“是唐恪唐少宰。听说,这位唐少宰近来颇得圣上欢心。”

“唐恪??那李相那边的?就没有什么表示?”刘平道。

“李相的意思也是想尽快平定叛乱。只是与听说与圣上上疏了几次后,不知道怎么了,惹的陛下有些不高兴。李相如今便称病在家,很久没有上朝了。”拿可道。

“什么!!”刘平皱了皱眉。心道,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看来这位赵桓赵官家肯定是支持缓缓解决,要不然也不会在圣旨里说让半个月之后再去。说白了就想让被俘虏的赵佶早点死啊,这是要坑死爹的节奏啊。

“那小子还透露了一件事情。说陛下对正在剿匪的江宁军有些微词,说被派过的那位康王此刻已经与张伯奋纠缠的不清了,这让陛下有些担心。”

“这个···就有意思了!!”刘平用手摸了摸鼻子,冲着吕志乔道:

“文远,待会替我修书一封给李相。就问问他,当今陛下到底是什么心思。”刘平道。

“属下明白,只是侯爷,我还是想问问您,到底是出兵还是不出兵?”吕志乔淡淡问道。

“出兵如何?不出兵如何?”刘平笑道:“我猜文远心里一定在想用什么办法能够说服我出兵吧?”

“呃···侯爷英明!这都能看出来。”吕志乔道,他确实是在想着措辞,规劝刘平出兵。

“燕京北拒金贼,亦是大宋门户了,我想要守的安宁,后方就不能生乱。江南富庶,是我大宋的京畿经济重地,不可有失,再说,我的眼光也不会那么短浅,所以,这个江南道的叛乱,我是一定要去的。”

“侯爷圣明!!”拿可在一旁狗腿道。

“侯爷当真是神人。属下佩服!!”吕志乔道。“原本属下想要大费唇舌劝您出兵江南,就怕您说兵士刚刚回来,还未休整这等话,如今见侯爷如此做派,是属下落了下成。”

“哈哈!文远,你也和拿可这老家伙一样学会溜须拍马了啊!”刘平笑道。

“侯爷,还有件事情啊。可能比较棘手。”拿可在一旁道。

“什么事情?”刘平问道。

“我们的银子不够用了。”拿可面露难色。

“军费开支太大,军械监各种材料的供应,还有燕京城内各种流民安置的费用。开支颇大,韩世忠那家伙说骑兵需要重新配新马鞍,还要定制一批上好的马靴,外加开设战马训练场,这就花了八万两银子了,弓兵统制汤怀汤四郎更是厉害,上来就要将所有弓兵的俯角弓头还有盔甲换了,俺就想不明白了,你要换弓弦,我明白,可是弓兵他也不用非得阵中厮杀啊,换的哪门子盔甲。一身就是十几两的银子啊。得,又派出去了九万多。还有燕京的军事学院,那群半大小子,可真是要吃穷老子了,这次又是新进了一批孤儿,重新又扩建了校舍,快三千多人啦,我的侯爷,那一张张嘴,每天光是消耗在食堂的肉食就得三头大肥猪啊。”拿可愤愤道。

“其他的我就不多说,就是连军械监老吴头那里上个月就从府库中支走了至少两万两银子,说要做神马霹雳弹,我的天爷。一个霹雳弹而已,老夫又不是没见过,和烟花爆竹也没啥两样啊,居然还要做这么多的钱财制作么?依老臣看,不如削减一下军械监的供应,三百多匠人,每人的俸禄足足赶上朝廷的七品知县的年俸一般了,可这漫天下找,哪有这么高待遇的啊。”拿可不满道,一副守财奴的表情。

望着和自己诉苦的拿可,刘平也有些头大,对着拿可道:“好了,好了,我的拿可大人,你就说咱们还有多少钱吧!!”

拿可望了望刘平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

“唔···还有五十万两,足够坚持一段时日了。”刘平看到拿可的手势道。

拿可面露难色,摇了摇头道:“侯爷,是五万!咱就剩下五万两银子啦。”

刘平瞪大了眼睛道:“怎么就他娘的剩下这点了!!幽燕各地的赋税难道都一点没剩下吗?”

一旁的吕志乔沉默了半天,接口无奈道:“钱、钱、钱、哪方面不得是财帛当先,前些时日属下也是在幽燕各州不断安排流民等事情,按照侯爷您的指示就算要收赋税,也得在咱们安置的农户收了第一茬庄稼以后,按照朝廷赋税的十分之一收取。可是按照十分之一的赋税上缴,不过才收上来二十万,还未等在咱们府库里焐热,就被各个部门的预算提前顶出去了此时属下才算明白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吕志乔无奈道。

“拿可,你就告诉我,咱们的钱,还能支撑多久吧。”刘平无奈道。

“顶多两个月!”拿可讪讪道。

刘平也是一脸的黑线,感情自己这是快要穷死的节奏啊。

此刻的永定军集团就像是现代社会一个即将从小规模如同小作坊一样的小团体发展为一个大中型企业一样。此刻受资金不足的关系,遭受各种限定与擎制,原本的经营模式已经不能适应现在越来越庞大的军团发展。刘平此刻也是有些为难。家大业大,发展势头猛是好,可是资金支撑也是一个大难点啊。得想办法发展业务,要不然,以后就没法愉快的玩耍了啊。

“呃···拿可啊,这个军械监那里呢,不能削减,毕竟那是我们所有精华军械的所在,军械监可不光是奇@#¥#@淫巧技啊,这科学技术才是真正的生产力。关于咱们手里的银子不足的问题。我来想办法@!哼哼,汴梁的官家不是让咱们去江南么,这皇帝就算是用兵,也不能饿差兵不是,回头让文远拟上一份言辞诚恳的奏折,就说我永定军实在是想要忠心报国,奈何军费不足,都饿着肚子呢,没钱,他赵官家想要用咱,先让咱们有钱吃饭!!”刘平道。

“属下明白!”拿可与吕志乔道。

“既然侯爷想要发兵,可是诸位将军刚刚回燕京,如何说服?”吕志乔道。

“能怎么说服?用嘴说服呗!!”刘平笑了笑,放心。那群家伙,我还是能说服的!

第九十三章:动员

燕京永定军府衙之中,刘平仔细的端详着江南地区的舆图,此时绘制的宋国地图还是比较粗糙的。请大家看最全!就算是军中的舆图,看起来也是手工绘制。刘平也是很费力的看着地图,旁边还有已经被叫来的林冲,岳飞,正看着江南地方的地形图不住的指指点点。

“老林,这江南道的兵力分配如何?”刘平问道。

“呵呵,侯爷,江南道虽然富庶,可是民风却是温柔,当年曹公带着大军渡过长江直接便碾灭了南唐。所以后来整个江南道的驻泊军都是当地的厢军。不过战力倒是一般,除了江宁军之外,几乎没什么特别强的军力。几乎大半都是吃空饷的闲汉。”

恩。这也是邓元觉能裹挟明教叛逆的一大原因啊,要是江南诸路的军马少稍微像点样子,恐怕也不会轮到邓元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刘平道。

岳飞在一旁皱眉道:“侯爷,世人皆说,南船北马,虽然我军在北地能纵横沙场无敌手,可是这江南水道纵横,到时候地形变化多变,水道繁多,恐怕到时候水战会对我军有所擎制。这也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鹏举所言不错,我们对水军太匮乏,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因此,这个水战到时候却是棘手的问题。如果我们进入江南作战,水战必须要考虑,我们后期也要发展水军,况且,水运或者海运的利润也是很高的,如果我们能够控制一支强大的水军,对我们日后的发展也是很有帮助的!”作为来自后世的刘平,针对海军这种军中也是有所考虑,只是之前一只都是内陆作战,所以永定军对水战却是很匮乏,刘平也是暗下决心,日后必须要打造一支强大的水军队伍。

正在说话,杨三多进来禀告道:“侯爷,诸位将主们都来了,在门外。”

“都叫进来。”刘平道。

“诺!”杨三多领命而去。不大的功夫,永定军的诸多骨干军将纷纷进来,纷纷朝着刘平见礼。

“行了,不要来虚礼了,今天把大家叫过来,就是想要商量一下,我们永定军入江南作战平乱的事情。”刘平道。

节堂之中。一众文武都是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刘平。刘平却是老神在在的望着节堂后的屏风。

“侯爷!我们当真要出兵吗?”说话的曹成。

“就是,侯爷,我们刚刚经历了西北征战,和西夏人打了一场,如今还未休整过来,就又要开始去江南道,我们永定军的休整时间实在是短了些。”韩世忠亦是说道。

“总不能还未让弟兄们喘口气,就又让咱们去拼命,真当咱是铁人么。这汴梁的赵官家也忒会使人了!”牛皋嚷嚷道。

话匣子一开,众将士纷纷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场。出了岳飞与张俊等不爱说话的,基本上都是在那互相嚷嚷着说不能发兵江南。

“咳咳····。”刘平咳嗽了两声。众将纷纷停止了喧嚷,静静的望着刘平。

“都说完了?”刘平笑道。既然都说完了,那我就说说。

“大宋开国一百六十多年。如今边军烽火自金叩关之后便再也没有断过,金人如今想必又在蓄谋下一次的进攻,西夏人还在准备想着反咬一口,青塘吐蕃蠢蠢欲动,听说都已经与镇守凉州的大宋军马交手了。可是不管怎么乱,我对这个国家还是有信心,为什么?因为这个国家是当世最勤劳,最富庶的国家,拥有着当今天下最好的工艺,最好的丝绸,最好的鱼米之乡,这一切都离不开江南道啊,可是,如果江南道乱了,这个朝廷就乱,朝廷乱了,国家也就从内部乱了。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永定军就能独善其身了??”刘平道。

“行军打仗也好,民生社稷也好,这些都得是靠钱的,就算那位赵官家再抠门,如今该给我等的军饷也是按照最好的标准发下来了,诸位,你们扪心自问,哪个手里如今的财帛没有万八千贯的,哼哼!我可是听说,韩将主如今又在燕京的望月楼包了一个清倌人,做了第三房的小妾,听说光是赎身的费用就两千多两,啧啧,老韩你是真有钱啊,会享受啊。曹成,你在燕京外的田地都有六七百顷了吧,还有牛皋,你小子在燕京金银巷子的那座大宅可也没少花钱啊。”

刘平依次的指着厅下的诸将笑骂道,一个个要么低下了头,要么嘿嘿傻乐。

刘平接着说道:“可也是,既然大家拼死拼活挣来了财帛,不管是攒下去,还是挥霍掉,这都是你们自己的决定,可是。如果这个国家的内部环境乱了。你们还能安稳?当然,有人会说,我们永定军战力强悍,谁也不用怕,不过,我觉得,我们缺少一种信念。”

“啥??啥信念?”一侧的杨再兴探出头问道。

“啥信念?就是一种精神,一种我们永定军自己的价值体现!我们永定军起于微末,所有的功绩,都是一刀一枪在尸山血海里挣扎着拼杀出来的。可是我们到底是为了谁在拼命??啊?你们想过没有。”刘平问道。

诸将此刻雅雀无声,只是望着眼前这个越说越激动的主帅。

“金人肆虐我国民,我们将他们赶出去,西夏人侵入我大宋,我们将他们赶出去,凭借的就是那救援天下百姓的赤字之心啊!!你们也是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了,你们可以说自己是为了封妻荫子,为了功名利禄,为了千古英明,这都是很正常的,不过我认为,我们努力的价值应该是更高的,为了天下,为了百姓!所以我觉得我们就有必要出兵江南!!”

有些军将的眼中有些迷茫,通过刘平的话,已然有所悟,岳飞此刻的眼中则是越发的明亮,他心中本就是怀着报国之心,听到刘平的话,忽然感觉这才是自己所追求的。当即便率先道:“属下愿跟随侯爷江南戡乱!!”

“属下也愿随侯爷出征!!”一众军将纷纷道。

刘平喘了口气心道,这思想工作还是难做啊,此刻他也有些没底了,这只由农民、社会贫产者、低级军将、破落军士、山贼组成的队伍如今已然变成一个恐怖的杀戮团体机器,如今的刘平虽然还是可以驾驭,但是他对未来还是没有信心。他一直不明白自己担心什么,如今,他觉得他找到了,那就是这支队伍的存在的价值与意义。

“好了,话也说,还对出兵有意见的,可以单独找我!没有意见的话,就先准备吧。”

“谨遵侯爷军令!!”所有军将恭声道。

诸将散去。刘平起身,独自坐在府衙后堂之中,只感觉脑子一阵阵的翻腾,心道,这种动员会还是很费神的,加上军中缺钱的事情,弄的自己也是有些着急。脑子里不住的转动着想着该如何将日后的事情处理的好些的办法。不由的便闭上眼睛。半晌,蓦地刘平感到一双芊芊细手带着一阵香风,却是抚上了自己的额头,轻轻的揉捏起来。刘平当即感到一阵轻松,抬头正眼一看,却是方金芝。

“你怎么过来了?”刘平原本坐在椅子之上,此刻站在自己身后的方金芝一身柔软,顺势就靠在她的身前,享受着美人的按摩与温软的身子。

方金芝轻轻的按摩着刘平的额头一边道:“还说呢,本以为你后晌便能回府,这天都快黑了,都没见你的影子,我差了侍女询问才知道你还在府衙之中,可是杨三多那傻小子说早就散了议事会,后堂只有你自己,而且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你就不饿啊!我担心你,就来看看你,一进来就看到你在那闭着眼,哎···事情再多也得注意身体不是!万一受了风寒那可了不得!!”虽然口中责怪着刘平,可是脸上却是关心之色。

“哪有你说的那个脆弱!”刘平笑道。

“好好,我是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方金芝气道。

刘平望着眼前的佳人,心中一暖,微微一笑道:“怎么会呢。娘子误会啦。还是自己的女人心疼自己啊。好娘子,来快让为夫亲亲。”说着一把抓住方金芝的手臂,直起身向后一拉,将方金芝一把搂在了怀里。

“哎呀!!小心点啊,外面还有侍卫呢。”方金芝急忙想要脱身,却是被刘平死死抱着,脱身不开,刘平狠狠的亲上了方金芝的嘴上。肆意贪婪的吸@#¥@#@$234允着她的香唇,让方金芝呜呜了几声也停止了挣扎,配合起来。半晌两人才分开。

“哎呀,好了,好了,起来啦。你不饿啊。”方金芝怪嗔着从刘平的怀里挣脱出来。

“好好。那咱们去吃饭!”刘平笑道。

“行啦,我们都吃过了。我怕你还有事情,把饭食都带来了。”方金芝道。

“哦?”刘平一回头,却是看到一个大大的食盒在摆在自己的案桌前。那食盒却是分了四层,足有二尺长短,方金芝打开食盒,里面冒出一股热气,第一层是一盘白米饭与两副精致的小碗与筷子,第二层是三盘精致的炒菜,第三层打开是一支烤制的喷香烧鸡,最后一层却是一碗排骨肉汤。刚刚好的四菜一汤,摆放在了案桌之上。看着看真是让人食指大动啊。

第九十四章:宝藏

“哦呦!不错啊。娘子,别告诉这是你的手艺啊。”刘平笑道。

“怎滴?妾身这手艺可是新跟着咱府里的厨娘学的。来来,夫君,尝尝妾身的手艺吧。”方金芝道。

“好!那为夫就却之不恭啦。”说着刘平抄起筷子,撕下那烧鸡的鸡腿,一口咬下。

“怎么样?”方金芝一脸期待道。

“怎么口味有些淡?是不是忘了加盐?”刘平咀嚼道。

“哦··那一定是厨娘忘了放了。”方金芝瞥了一眼那烧鸡道。

“咦?你不是说这烧鸡是你做的么?”刘平奇怪道。

“啊···是啊,那个···这鸡是我选的,让厨娘拔毛后烧制的啊,都怪那厨娘不小心忘了吧。刘郎,你再尝尝这排骨汤。”方金芝急忙道。

“好,那我尝尝娘子这道排骨汤,噗···。娘子,这排骨汤怎么这么齁咸,难道是要打死卖盐的??!”刘平把刚喝的一大口汤吐了出来,苦着嘴道。

“不会啊,我尝尝。噗··。哎呀吗,肯定是小豆子没听我的话。偷偷又放了一次盐。”方金芝也是一口汤吐了出来撇嘴道。

“这排骨汤也不是你做的?”刘平有些无奈道。

“额··是·是小豆子做的,她说她做汤做的好,就····啊··这都是细节啊,刘郎,你再尝尝这炒菜,不错的。”方金芝一脸的尴尬。

“这三盘菜炒的倒是不错。怎么这肉还生的?啊···那一定是侍女小桃没有听我的话多炒一会。”方金芝小声道。

“娘子,你···你能告诉我到底哪个是亲自做的么?”刘平无奈道。

方金芝红着脸道用手指了指那一盘白米饭道:“那个米饭是我做的。真的,刘郎,不骗你哦!”

刘平拿起小碗盛了些白米饭,拿起筷子,扒拉了一口到嘴里细细的嚼着。

“米饭怎么样?”方金芝一脸期待道。

“恩,米饭不错,火候掌握的也很好。”刘平嘴里便咀嚼着便说道,又举起碗,多了几口。

“哈!总算有一个成功的了!”方金芝拍手道。

还未等方金芝高兴完,就看刘平脸色忽然一变,张嘴吐出了好几个小石子,接着说道:“就是请娘子下次淘米的时候记得把米里面的东西捡干净些。”

“额···刘平,如果我说淘米的是小姚公公,你信不?”方金芝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低头道。

“好吧,刘郎,这些都我自己作的,妾身以后会好好学的,做的更好!”

“信!必须信!”刘平笑呵呵道,“没事啦,娘子不用太多自责啊,这饭菜还是很不错的啦。既然都是你亲手做的,那就是最好的美食。”说着刘平便大口的吃起来了。刘平心道,这要是在自己的那个时代,哪里有上赶着给自己丈夫做好饭食的女孩。就算有想必也是凤毛麟角吧。自己今生有幸遇上一个,虽然做的不好,也还是不错了。

望着刘平大口的吃自己做的饭菜,方金芝脸上也是很幸福。

不大的功夫,刘平吃完了饭。陪着方金芝回了内府之中。傍晚之色,却是别有一番景象。两个人走在府院之中,如同一对恋人一般。刘平采下一朵吗,美丽的鲜将它戴在了方金芝的头上。

“啧啧!我家媳妇,就是漂亮!”刘平色嘻嘻道。

方金芝白了他一眼道“没个正形!”

“哎·····。”刘平望着眼前的佳人叹了口气。

方金芝来到刘平近前道:“还为为白日里的政务军务烦心?”

“恩,最近事情太多。而且还有钱帛上的事情,没办法,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刘平道。

“想要钱,刘郎,我想起白日里沈雅和我说她有个想让你出兵的条件,就是她能弄到钱!”方金芝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

“什么?她能弄到钱?我不信!”刘平道。

“恩。她应该没有骗我。刘郎,暂且死马当活马医吧!兴许她真的有办法呢?”方金芝道。“反正她也就住在后院偏房。我去叫她过来。”方金芝道。

“这···,金芝,你不会把她的话当真了吧?”刘平无奈道。

“哎呀!你暂且等着,没准真可以呢。”方金芝道。

不大的功夫,却是方金芝把沈雅叫来了。此时的沈雅望着刘平一脸冷色道:“圣女说只要我能给你找到钱,你就愿意发兵江南?”

“这可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弄到钱啦。”刘平道。

“你好歹是堂堂的靖燕侯,手握大军的一方节度,居然还缺钱?”沈雅道。

“嘿,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你以为这么大的家业,这么多的弟兄,吃喝拉撒,哪一样不得钱。”刘平撇嘴道。

“好了,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师父邓元觉之所以能这么快的就可以拉起队伍,也是不光是教众庞大,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师父他不缺钱。因为他掌握着前朝的南唐宝藏!”沈雅郑重道。

“前朝南唐宝藏?”刘平一皱眉?

“不错,就是前朝宝藏,相传是南唐时候未灭国前,后主李煜藏在地下的宝藏,原本师傅为了复起明教,想了很多办法,才收集了这宝藏的地图,带着一众残存的教众精锐费了很大的努力才潜入过那个宝藏的入口,便获取了大批的金银。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深入,只是取回了外门很少的一小部分财富,不过按照师父曾经的透露,怕是内门里面的宝藏绝对比外面的那些还要多。”沈雅道。

“那宝藏在什么地方?”刘平道。

“具体的地方师父也未曾透露,不过这个宝藏的位置地图被分成了三份,一份藏在师父从不离身的拐杖里,一份在圣火令令牌里。还有一份在总坛里。”沈雅道。

“拐杖我倒是看见过邓元觉拿着过,啧啧,还真的有圣火令这玩意,别一会再整出个张无忌啊。话说,你们有没有什么光明左右使之类的,还有什么六大护教法王。”刘平八卦的道。话锋一转,又道:“就凭你这几句话,说什么宝藏,就能哄得我出兵,这也太容易了,拜托沈雅大女侠,忽悠人也得专业点不是?”

“忽悠??”沈雅疑惑道。

“就是骗人的意思。”刘平解释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没有骗人,圣火令我已经交给了圣姑,你可以请圣姑拿出来。”沈雅道。

“是么?”刘平对着一侧的方金芝问道。

“恩,沈雅的确给了我一个圣火令。我还以为圣火令只是令牌,没想到竟然被邓叔叔做成藏宝图,等一下,我这就去拿。”方金芝转身回了内室,不大的功夫便拿回来那个圣火令。递给了刘平。刘平接过圣火令,望着这半尺长的令牌,上面隽刻着一排密密麻麻的经文,上面还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标准,质地摸上去,也是一种纯铜打造的,还是真的圣火令啊。

“金芝,你知道这宝藏的事情吗?”刘平问道。

“我哪里知道,这个应该当年邓叔叔潜伏之时自己发掘的。”方金芝道。

“唔!!”刘平点了点头。

“你说这南唐宝藏的地图的一部分在这个圣火令里?”刘平翻来覆去的看着这枚圣火令牌。

“不错,如果你不相信,自可以找能工巧匠,劈开这圣火令,我想想只要你看到这幅藏宝图,也就不会怀疑了。”沈雅道。

“唔。”刘平应了一声。

“这次你可以出兵了吧!!?”沈雅道。

“呃,告诉你个消息,我确实准备出兵了,不过不是因为你的这份宝藏消息,而是汴梁那边来了圣旨,我近期确实要南下平乱,当然这个日子具体还未定,不过最晚不过半个月左右就得去了。”刘平悠然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这份宝藏消息,没准还真能给我弄到些钱呢。”

“刘平你这个混蛋骗我!!”沈雅大怒。

刘平急忙闪人,他可不想被这个女魔头抓住,主要是自己打不过他,否则,绝对不放过这个小妞。

“这个消息就当你在我家吃喝的开销的报酬啦!”刘平无耻的说了一句。

第二天。刘平早早的便起床,洗漱完成,带上杨三多等护卫,准备去军械监看看。还未出门,却是被沈雅拦住。

“那个沈小姐,还有什么事情么?”刘平道。

“别忘了你的话!”沈雅道。

“什么话?”刘平有些不解。

“尽快出兵江南!”沈雅道。“如果你骗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哼!”沈雅猛地一剑挥出,身侧的一个石墩竟然是被沈雅一剑削掉了一段。

“保护侯爷!”一侧的杨三多与一众护卫急忙围着刘平,生怕沈雅暴起发难。不过看沈雅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怕是还真没有把这一群护卫放在眼里。

“丝~~~~。”刘平看的直呲牙,心道这小妞的功夫还真是和她师傅一样,都是变态啊。

“放心,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不会骗你的,话说,我还有事情,劳驾!让一让!”刘平伸出手虚挡了一下。

“哼!”沈雅将剑入鞘,双手抱胸侧了一下身子。

“多谢!”刘平拱手道。带着杨三多灰溜溜的出了府衙。

“侯爷!那个沈雅实在太嚣张了。当时我就想着把这个放肆的家伙抓起来!”杨三多愤愤道。

“那你咋没动手!?”刘平白了三多一眼道。

“我···我不是打不过那女魔头么!”杨三多挠头道。

“那还费什么话!要是我能打的过她,还让她那么嚣张!”刘平笑骂道。

“不行叫营里的弟兄,抓她!他就是武功再厉害,还架得住人多?”杨三多道。

“哦~用不用枪营围住燕侯府,陌刀军压阵。骑兵破门而入,直接碾压过去!”刘平咬牙道。

“额···应该是不用这么大阵仗了吧。”杨三多吐了吐舌头。“要真那样,咱府里怕是都没法住人了。”

“看来你还没傻透!!”刘平气道。“留着这位女魔头在府里吧,没准日后还能帮助我们呢!”刘平道。

“诺!”杨三多道。

第九十五章:永定军的军械监(一)

“走!上军械监看看去,听说老吴头说火铳枪有了很大进展了。这进去的银子也不少了,总得有点东西出来了。”刘平道。

刘平翻身上马,带着一众护卫直奔燕京城外的山中而去。原本的军械监为了保密,直接被安排到了燕京城外最隐匿的山中,这片属于燕山山脉的山,在现代已经是被开发成了京郊的旅游胜地,不过此刻,却是成了武器的秘密研制基地。

一行人出城,策马疾驰,五十多里,军械监总部,一进去,就看见老吴头正带着老镜与一众匠人们对着一把研制的火铳争吵着。刘平也不会说话,就静静的站在一侧。看这匠人们激烈的讨论。

“此等火器若是膛线过于长,定然影响射成!”一个匠人道。

“那也不能太短,否则炸膛的问题还是会很频繁!”另一个匠人道。

“谬论,谬论,若是把火铳枪的膛线过于短,就怕容易炸膛,那我们的射程怎么提高,一百步的杀伤距离,都不如普通的弓箭威力大了!”老吴头对着那个匠人道。

“那要是把枪管的长度提升的同时,再把膛线也加长呢?”刘平道。

“着啊!这是个好办法啊!”;老吴头道。

忽然老吴头一回头,却是看到说话的是刘平,当即急忙过来施礼道:“哎哎呀呀,参见侯爷!老朽眼,竟然没看到侯爷虎驾,,死罪,死罪!”

其他的匠人一看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当即都是过来见礼。

“哎!莫要见外!咱们还说那些做什么!我看你们讨论的激烈,就没忍住,插了一句嘴,怎么样,这次我来可就来看看军械监最新的成果的!老吴!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刘平笑道。

“侯爷放心,老朽自当是为了侯爷拼劲所有力气。俺这把老骨头算是卖个侯爷了,您还不放心么!”老吴头道。

“哈哈!开玩笑的!老吴,你可以咱们的国宝,不容有闪失啊!”刘平道。

“走,去看看你们的研究怎么样了?”刘平道。

“诺!”吴老头应声道。招呼了一众匠人们过来见过了刘平便领着去了后山的实验场所。此时的军械监已经有了三千多人,除去专门打制各类兵刃的冷兵器匠人,与发明各种民用工具的匠人,还有一部分专门研制火器的匠人,而且匠人也是分了等级,分为普通匠、高级匠、大师匠。薪酬也是一层比一层高,并且这种等级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普通匠人如果有新的发明,只要是能够有明显好处的,就会被报备府司,直接提升等级。薪酬翻倍,这也是军械监每个匠人都在努力工作的原因。一是这种肥差不好找,而且在这里匠人充分得到了尊重,在宋代这种匠人地位低下的时代,能够像刘平这样做到对匠人恭敬无比,待遇优厚的,几乎就这一份。这也是这群匠人们拼命工作,感激刘平的原因。

一行人来到宽大的后山,看见一排排假人靶子,十几个永定军火铳营的军士正拿着最新研制的改进版火铳枪实验。

“啪啪啪!!”一阵动静之后,只见那一排排假人身上都是被枪砂打出来的密密麻麻的眼。威力不小。刘平点了点头。

转过身,刘平对着老吴头问道:“那种火药研制的怎么样了?”

“侯爷,您说的那种黑#¥火药已经配置出来了,把含硝量提升了两倍多,当时咱不知道那种黑#%¥#火药的威力啊,以为就和普通的火药一样,当时有一个匠人不小心把一小堆火药引燃了,当时半个药器间都差点炸没了。幸亏发现的早。如今已经加派了人手,安全第一,而且我已经派人正在批量生产了。”老吴头道。

“恩,安全第一,火药的事情必须要保密,不许透露,这是咱们以后的大杀器。”刘平道。

“老朽明白!”老吴头道。“侯爷请看。”说着老吴头从一侧锦盒里拿出一把短短的鸟铳枪,长度不到八寸,外形已然颇具后世枪械的外形了,只是这些匠人又自作聪明的在枪上镌刻了很多纹。

“侯爷!上次按照您的构思,已经把一把最新的短鸟铳枪做出来了,使用了旋螺纹的膛线,弹药也是按照你的说法特制的。我们实验过,这种枪的射击距离可以达到150步远的距离!威力也很大。而且小巧方便。”老吴头道。

刘平点了点头,接过这种火枪,瞄准了百余步开外的假人身上。

“砰!”一股黑烟冒出,只见远处的假人已然被打掉了一个头。

“不错!威力很强。怎么就只能打一发?”刘平道。

“回禀侯爷,这种枪的威力虽然大,但是特别不容易装弹。我们发明的弹夹必修要重新退了弹丸才可以激发下一个子弹。”老吴头有些不好意思。

“恩,没事,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别着急,慢慢改进,以后迟早能改造的更好些。”刘平知道,研发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需要慢慢研究的。因此鼓励了老吴一下。

“现在这种短的有做了多少?”刘平问道。

“一共做了三把!主要是这种精巧的短火铳实在是不好做。”老吴解释道。

“哦,那给我拿两把,我带着先用用。给你剩下一把,接着研究。”刘平道。

“属下明白!”老吴道。

看完了短火铳。刘平继续领着人往里走。

这里的高山重叠屏障。一群人来到一侧的山谷,前方是一条大河,当地人称拒马河,河水清凌,如同一条玉带一般,之前此地也是有几个村落,不过,既然永定军看重,便将那些村落整体迁移出去了。而且光是搬迁费都每户给了几百贯。为此拿可气的直跳脚骂娘,说这里的山民太黑了,几百贯的价格都可以在燕京城里选一处上等的民房了。甚至拿可都想让府衙的衙役去直接强拆,不过刘平当时却是体谅了这群古代的搬迁户,严令不许危害百姓,还有吕志乔做了许多的准备工作,信誓旦旦的保证到了外面也绝对比在山里过得好。这才让这些山民搬离了这里,之后这里便成了军械监的地方,外围有重兵驻守,成了名副其实的军事禁地。此刻拒马河边已经建立许多的炼铁作坊,也是永定军重要的冷兵器生产基地。如今在河水一侧的高处甚至建造了一个大型的水车。用水力来进行锻打兵刃,大批的初级学徒或者低级匠人都将刚刚浇筑或者覆土烧刃的兵器回炉加热后送到水车带动的抡臂下进行锻打,一次甚至可以锻打十几把兵器。

“吼哈!!”

“铛铛!!”一个强壮的军士正抡起一把刚刚打制好的钢刀狠狠的冲着一大块生铁砍去,那大汉也是永定军中的军校尉,也是战阵里厮杀的汉子,一通夜战八方,长刀挥舞的虎虎生风,猛地冲着那生铁砍下,一连砍了五十多下,每次砍的方位都不同,直砍的火星四溅。然后才拿起来交给一侧的一个铁匠。

“王大匠,这次制作的长刀耐砍性比上次多砍了十刀才出现的大豁口。比之前的那批好用了不少!”那军汉笑呵呵道。

那身穿铁匠服的匠人却是摇摇头,看着已经被砍的如同豁牙子一样的钢刀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对,这次的碳灰放的不多啊。锻打的也是不到五千下。难道是这批铁的质量好么、”

那军汉间铁匠像是着魔似的正自研究自己的刀,就忘了身侧的旁人,看的那军汉直挠头。而另一边。制作马槊的匠人们将桐油生漆一层一层的仔细的涂在槊杆之上。阳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辉。而西边的长枪作坊里,一柄柄打造好的长枪正如一个个昂首挺立的战士,等待着检阅。

刘平不住的点头,对着身侧的老吴头道:“老吴做的不错啊!”

“谢侯爷夸奖!老朽愧不敢当。”老吴头搓着手道。

又向前走了一段,却是一片空旷之地。前方一片开阔的地带。一群群军匠打扮人们正推着一轮带着轮轴的大炮推过来。那大炮底座是铜制,炮身却是用钢铁所制。而且炮底的下身安装了现代如同轴承一般的轱辘,炮身一侧居然还创造性的安装的一个转轮一样的东西,另一边却是安装了类似拉绳的东西。这让刘平觉得很奇特。

“老吴,这次火炮如何?”刘平问道。

“侯爷,这次按照您的构想,炮弹用纯铜做成了您说的那种圆柱形,前方做成尖头。里面填装了咱们新配置的火药,还有大量的铁蒺藜等等。威力着实大的吓人啊。”老吴头兴奋道。

“恩,点火试试!”刘平道。

“诺!”老吴头应声道,一转身对着操控炮的军匠道:“可以了,实验吧。”

刘平笑着道:“我也见识见识老吴在信里说的这神威大炮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正说话间,只见一个操作手,用手里的令旗,摆动,直向了前方的一大片空场。两人军卒转动轮盘。将那门大炮按照既定方位设置好后,打开了炮后的后膛口,另外两个军士抱着一个椭圆的尖尖的炮弹过来,小心的推进了炮膛里。关上了后炮膛。这款按照火铳枪的击发模式,几乎快要仿造的与近代的大炮有些类似了,只是效果不知道如何,操作手按照炮身上的象限点瞄准星,瞄准了远处至少四里左右的一棵大树。

第九十六章:永定军的军械监(二)

“报告侯爷!大炮校正完成,永定军炮营操作手,陈志华,请求开炮!!”那个操作手站起身,转身对着身后十几丈开外的刘平右手握拳,锤击了自己的一下胸口,行了一个标准的永定军礼大喊道。实际上,这位陈志华是刘平亲自任命的炮营营卫。只不过现在的炮营才一百多人,算是永定军中人数最少的。

刘平亦是敲击了一下胸膛,回了一个标准的永定军军礼,大声道:“允许开炮!!”

“诺!”那陈天华转过身,对着一侧的人道:“捂上耳朵,我要开炮了!”说罢,那几个军士纷纷捂住了耳朵。那个陈天华狠狠的一拉那拉绳。大炮发出一声巨响。如同打雷一般。

“轰隆!!”一声巨响后,远处四里外的那个棵树直接被轰成了一片碎木。连带着一个巨大的坑,甚是骇人。刘平抚掌大笑道:“好!好!威力不错!!”刘平当先先去远处的大坑前查看,足有四丈左右的大小的坑。

“我滴个亲娘,这他娘的咋这么厉害了!这要是在战场上,基本上就能轰死至少十几个人啊!”杨三多看的直吐舌头。

“废话!你个傻小子,你以为战争之神的名头是白叫的?”刘平笑道。

“老吴。这种大炮现在生产的造价多少?”刘平问道。

“回侯爷。这种大炮制造困难,对钢铁的硬度,还有滑膛的要求太高,铁性多了容易炸膛,铜制多了炮管容易变形。所以制作实属不易,这样的一个大炮造价都在2万两左右!”老吴头道。

“丝~~~这么贵!!我们现在有多少套了!?”刘平道。

“到目前为止,我们只造出来不到十五门,其中还有三门神威大炮的炮身厚度有些不匀称,导致了炸膛报废的,所以实际使用的话只有十二门神威大炮。这十二台大炮已经按照之前您给我定下的规定,交付给最新组建的炮营进行训练了。”老吴头道。

“陈志华!”刘喊道。

“末将在!”一侧的炮营营卫陈志华一声道。

“你们现在对神威大炮的操作都熟练了么?”刘平问道。

“报告侯爷!炮营一百五十九名炮兵已经熟练掌握该型火炮的操作!请侯爷指示!”陈志华道。

原本陈志华也是自己永定军里的老人,之前都是从沧州之时一路随着自己杀过来的,脑子灵活,反应也快,颇得刘平的喜欢,原本按照功绩,早就可以升为裨将了,可是太原一战,这小子被金人的刀子划破了肚子,肠子都流出了一大截,原本以为是命不久矣,没想到,这小子愣是从死人堆里自己爬了出来。休养了大半年,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汉子,如今按照自家的指示,成立了炮营,作为一支秘密队伍在燕京外的山谷里秘密训练,这陈志华便成了首选的炮营指挥,虽然此时的炮营才不到二百人,但是这些人都是按照中层军校来进行训练的,包括请了教书先生进行基本的文字学习,并且刘平亲自物色一些对物理知识也颇有精通的一些匠人,将这些格物之理也教授了许多,毕竟一个炮兵所要掌握的实在太多。除了必要的操作知识,对于风速、环境、地理模式都要有一定的了解。

“恩!”刘平点点头。心道虽然现在发展的慢,但是不着急,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永定军此时明面上的杀手锏是陌刀军,但是陌刀军再厉害也不过是冷兵器的巅峰,但是想要自己的集团在这个世道再稳定些,只有发展热武器才是正道。要不日后,金人再次攻击的话,自己不能总是拿着人命去填了。不过日后这支神秘的压箱底杀手锏炮营,可就是永定军最后依靠的东西了。

“侯爷!其实,还有一个问题!”老吴头讪讪道。

“说!有话就直说,别遮遮掩掩的!”刘平道。

“其实最贵的倒不是大炮,而是炮弹。您也知道,炮弹用铜皮来做,我大宋缺铜,为了能凑集这些铜,我们都已经快将大半个幽燕的铜都找了。只是还是不够用,我们预算这一枚炮弹的造价在十两银子。不过,现在我们预算发现远远不够,一枚炮弹需要一百两银子的造价。而且还是保守估计。”老吴道。

“我勒个去,一枚炮弹一百两,当真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啊!”刘平睁大眼道。心道总算知道拿可成天哭穷了,守着这种天价的东西,想要不成为穷光蛋还真不是假话。

刘平呲着牙对着老吴头道:“咱们现在生产了多少这种炮弹?”

“回禀侯爷。有三百发!都已经用铅封起来,放在专门的暗室之中,有专门的人看守。”

“三百个炮弹。十二门炮。一门炮打不了二十发就没有了?”刘平道。

“侯爷,主要是这种炮弹的炮弹外身用得是铜制,实在是昂贵了些,所以,制作上,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吴老头道。

“钱啊!钱啊!!小钱钱啊!!”刘平心里哀嚎了一声,自己是真的想要钱啊。

“侯爷!您没事吧?”刘平道。

“没事,没事”刘平掩盖了自己的失态。转头对着老吴头道:“前方还有么?”

“侯爷,您是心疼钱了?”老吴头问道。

“呃··怎么会?放心了,绝对不会滴,老吴,你就放心研究就是了!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支撑着军械监的经费不是!”刘平一副信誓旦旦道。

“侯爷威武!!”一侧的几个匠人纷纷高举大拇指道。

刘平干笑了几声,把老吴头拉倒一边道:“老吴,那个,大炮呢····确实是有点费钱,呃我的意思是可不可先按照这个模式把大炮造的小点,节省一下。”

“可是威力就降低了啊!”老吴头道。

刘平满头黑线。

“不过,侯爷,我们在研制神威大炮的时候,其中炮弹虽然十分费钱,不过,我们把原本的霹雳弹改造了一下。威力也是很喜人啊”老吴头道。

“哦?是么?”刘平提起了兴趣。

“侯爷请这边来。”老吴头带着刘平几人又走向了另一侧一个片场,早有匠人取来了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三个黑漆漆,鸡蛋大小的黑球,而且每一个黑球上都有一个两寸长的线,线上的另一头居然还有一个圆环,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翻版香瓜手雷啊。

“让我猜猜,这个圆环一定是拉开引爆的引信吧?”刘平笑道。

“侯爷当真是神人啊,这都能猜到。”老吴头笑道。“不错,这个就是一个引信,只要拉开。只要三个呼吸间就能引爆!”

“而且,我们用一种最新的办法,在里面加了一个机括,上面加了火镰与白磷粉,只要这个连接机括的引信被拉开,就会产生摩擦,白磷就能与火镰擦出火。”老吴头的儿子吴老二在一旁得意道。

“侯爷这种咱们新式的霹雳弹可不是那种外面人用的爆竹烟,别看他小,可是威力却是不小。我们经过了实际测量,爆炸面积在一丈之内。里面我们填充了砂石,铁片。尖锐刺,基本上爆炸之后,一丈之内的人或动物,没有不死的!”老吴头也是自豪道。

“试试看。听了你的表述,我很期待啊。”刘平道。

“侯爷,请站的远一些。为了更直观,我们用一头猪做实验。”老吴头道。

“猪?”刘平道。

“老二!把那只猪拉过来!”老吴头道。老吴头的儿子吴老二应了一声,招呼了几个匠人从远处拉过来一个大肥猪。与众不同的是,这个猪的外围被宋人的步人甲裹的严严实实,活脱脱一个猪将军。按照当时的条件,宋人的步人甲号称步军最重最厚的甲胄,外周也是有镔铁片镶嵌的。几个人将猪拉到二十多丈外的空地上。用绳索将猪脖子套住,用一个大铁钎钉在地上当做橛子。一个匠人举着一枚黑黑的霹雳弹走到离猪三四丈外距离,一下拉开那霹雳弹的引信,冲着那猪将军扔去,扔完便直接趴在了地上。

噗嗤,那冒着白烟的霹雳弹骨碌碌的到了那肥猪的脚下,不明所以的肥猪,还以为是什么吃的东西,想用鼻子拱拱。忽然一阵爆破声响,刺人耳膜,溅起一蓬鲜血。众人再看那只猪,已然倒在了地上,鲜血横流,不住的哼唧,不大的功夫便断气了。众人上前查看,才发现,无数铁片,铁蒺藜已然透破步人甲,直刺入猪的体内。

“厉害!!”刘平来道近前。望着那已经被爆炸弄得浑身断裂的猪,不住的对身边的人赞叹道。

“这种火器威力实在太大,侯爷,会不会有伤天和?”老吴头担忧道。

刘平笑呵呵道:“有伤天和?嘿嘿,老吴,你说那些金人侵入我们国土,杀害我们的百姓是不是有伤天和天爷没把那群鞑子怎么样啊?”说着话锋一转道:“我之所以这么不遗余力的制作这些大杀器,就是有朝一日,我们不再惧怕那些觊觎我们国土与财富的蛮胡!我不怕有伤天和,我的目的就是送他们去见天!”

“侯爷威武!!”一众人纷纷道。

“得了!老子只是一说,好像我放屁都是香的了。都别虚假客气啦。走走!咱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刘平笑道。

第九十七章:不爱红妆爱武装

又是往前走了一段,看到一群人正在鼓捣一个巨大的牛皮罩,用绳索套着下面的一个巨大的框子。 刘平惊喜道:“这是?”

“回禀侯爷,这是咱们的一位普通的匠人发明的一种火力飞球,按照他的说法,只要用在筐内备好足量的猛火油,点燃后,就可以飞起来。我们曾经实验了一番,却是能飞起来,高度至少得有三十多丈高。不过就是受方向和风力控制太大,所以实验的时候,只有三次成功,还有一次起飞的时候,一个实验者掉了下来,摔断了腿。”

“不错!不错!这个匠人很有天赋啊,给他提升等级。加薪,这是人才,方向与风力不好控制,我们可以慢慢修改么。这种利器如果能够批量使用,我们日后再有战事,甚至可以用来偷袭敌军。再将我们的制作的霹雳弹放在这个气球飞船之上。飞到敌人的头顶之上,然后扔下霹雳弹,你说那效果岂不是和天罚一般了。”刘平道。

“侯爷,的想法果然是厉害,这么快就把这两种杀器混合了,怕是真是如虎添翼了!何愁我永定军不会兴盛。”老吴头抚掌笑道。

其余诸人却是被刘平的想法有些惊奇,飞这么高,还要带着这么多的霹雳弹去敌人上空进行打击。怎么感觉有些天方夜谭的感觉。刘平看着眼神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人们都是有些疑惑,当即一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再说大话?我告诉大家,这是可以实现的,当热气球的动力能够达到起飞的程度。便可以进行高空目标打击,这种作战方式是当世谁也没有见过的模式。”

看完原始的热气球。刘平又在老吴头的带领下,观摩了一些民用农具的制作,十个豁子头的耕田犁,制作的如同独轮车一般的播种机器,还有一些出自一些巧匠手里的机械榔头,让刘平觉得古人的心思也是实在聪明的很。

此时的天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中午,刘平与老吴头说着话,忽然听到身后的一阵咕咕之声,却是杨三多那小子饿的肚子叫唤了。刘平转头对着杨三多笑骂道:“你这夯货,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杨三多一挠头,嘿嘿道:“侯爷,俺也不想,今天早上吃了三个馍馍,谁知道才到这个时候就饿了。”

“臭小子!”刘平笑骂道。

“恩。好了,说了这么多了,也是饿了,今天咱们就在这军械监吃点吧。今天军械监的食堂吃什么啊?”刘平对着老吴问道。

“哎呀,我的侯爷啊,您可是咱的天,怎么可以在食堂那里吃东西呢。可是使不得,使不得啊。老朽已经安排了专门的桌子给您了。”老吴头急忙道。

“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来了就搞特殊化?这怎么行?就在军械监的食堂吃!”刘平笑道。

一行人不大的功夫便来到了军械监的食堂,宽大的三间大房子,布置虽然简易,但是却很是整洁,一排排木质的长条桌椅如同后世的员工食堂一般,前方几个打饭的隔间窗口,匠人们正一群群的排队打饭,刘平也不例外,跟随着人流一起排在窗口外打饭。

傍晚时分,刘平带着杨三多回到了燕京城内。策马回到府邸门前,看着方金芝和小豆子两人正翘首以盼的站在大门处等着自己回来。二人身后,怀里抱着一只小鸡的姚建兴也正在探头探脑的望着刘平。刘平看的心头一暖,笑着将手里的马缰绳扔给了杨三多。自己把快步来到二女身前。一手一个,拉着便进了内厅。内厅里早有侍从将饭菜摆好,等候刘平。

晚饭上,刘平吃的还是很饱的,毕竟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心里也算是比较高兴,加上今天看了军械监的情况,让刘平觉得未来三年里,自己应该能够发展的更快一些,至于资金问题,就先这么着,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发昏又当不了该死,慢慢来。钱的问题,迟早能想出办法解决的。

不过宽大的桌子的另一侧的沈雅却是仍旧是一脸的冰冷之色。好像刘平该欠她天大的债务一般。

刘平望着与自己面对面的沈雅,将一盘烹制好的鲤鱼向着沈雅那一侧动了动,套近乎厮的嘿嘿笑道:“那个,沈女侠,沈姑娘,这个鱼不错,要不你多吃点?”

“哼!”沈雅白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刘平讨了一个没趣,便自顾自的吃自己的了,吃了几口。倒是一侧的姚建兴怯生生得小声说道:“那个····我想吃鱼。”

“好吧,给你吃鱼。”刘平笑道,将这盘子鱼给了姚建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刘平和这个汴梁来的小姚公公混的也算很熟了。心里倒是有些同情这个比小豆子甚至都小的小太监。如今的姚建兴也成了小豆子的贴身小跟班,也算是弥补了一下小豆子没有玩伴的问题。

沈雅便起身对着方金芝道:“圣女,我吃饱了。诸位慢用!”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平哥哥,为什么沈姐姐每次看你都没有好脸色。”小豆子在一旁道。

“我哪里知道啊。”刘平一脸无辜道。

“豆子,最近你在干什么?”刘平问道。

“小豆子最近可是忙人啊,每天都在训练啊。”方金芝在一旁道。

“我可是在和沈雅姐姐学习武功啊。她答应教我武功啦。以后我学好了武功就可以保护平哥哥你拉。”小豆子笑道。

“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武功啊,学学女工啊,女红之类的,没事就多读读书,总比舞刀弄枪要好啊。你可不知道,这个学武的人啊,都会把骨节练得粗大,胳膊大腿都是如同棒子一般,多丑啊,豆子,你不是也想变成那样吧。”刘平在一旁假装威胁道。

“骗人,人家沈姐姐怎么没有变成棒子啊。哼,你就是不想让我学呗,我偏要学,到时候,和你上战场。没准我还能保护你呢!”小豆子一本正经道。

“得了吧,我的小姑奶奶,踏实的在家带着吧,您就别出去给我添乱啦。”刘平满脸黑线道。

“再说了,这个学武功啊,那可辛苦活,没有个十年八年的都练不出什么东西来的,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吃得苦中苦,才能成为高手,不过我看你一般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想要学成高手,哼,除非这天下的高手都死绝啦,也轮不到你!”刘平挪揄道。

“哼,我还就要试试。平哥哥,你还别打击我。我非要成为武功高强的女侠。”小豆子道。

“是啊,刘郎,如今豆子虽然小,可是我们身处乱世,总得有一样要保命的技艺,否则就算有你保护,我们也得有一技傍身啊。”方金芝道。“况且这武功本来就是要长时间锻炼的,如今我都已经很久没有练手了,怕是也快要忘光了。”方金芝笑道。

“就是!我现在都和沈雅姐姐练了好几天功夫了。进步也不小哦!”小豆子夹起一块桌子上的红烧肉,一边吃一边道。

“小小年纪可不要吹牛啊,行了,既然你都说你这么厉害,那一会咱们去院子里看看你这几天的武功进展啊。”刘平道。

“好啊,那我们就吃完饭就去院子里让你看看。”小豆子高兴道。

三人吃完了饭,便出了厅室,来到院子之中。刘平平日里也在院子里摆了一些兵刃,虽然自己从来也没有什么时间去练这些东西。不过作为以武起家的一方大军阀,要是家里连点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却是有些说不过去。

此刻的兵器架子上,刘平用手指着那一把比较轻的钢刀说道:“豆子,你不是吹嘘你练得很厉害么。那你就给我们展示展示呗。”

只见小豆子亮了一个游龙摆尾,动作青涩的很,不过倒是很有一番样子,双手一抱拳,一本正经的学着江湖口气道:诸位好汉,献丑啦!”

望着小豆子这番模样,逗得刘平破口大笑。连带着方金芝也一脸的笑意。小豆子一脸的绯红,连带着一侧的姚建兴也偷偷抿嘴乐。不过虽然她不敢说刘平,可是对姚建兴却是威风十足,她一脸佯怒道:“不许笑!!”

“好好好!不笑了。”刘平忍着笑意道。

“小姚子,你这个杀才,我平哥都不笑了,你怎么还笑话我,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小豆子望着在一侧还在窃笑的姚建兴小太监道。

姚建兴听到小豆子的威胁,立刻绷住了小脸。正色的望着小豆子紧张道:“二小姐,没有啊,我怎么敢笑您啊。”

“哼!”小豆子也不理会姚建兴,径自来到兵器架上,拿起那把钢刀,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倒是颇有一丝侠女的风范,小豆子右手持刀,挽了一个刀花。一个刀头缠身,却是将这把钢刀舞动很有样子,刀光闪烁,嘴里发出吼哈的声音,倒也让人觉得很有几分气势。

“二小姐厉害!!”姚建兴在一旁狗腿子一样的喝彩道。

奈何小豆子一个是初学,另一个体力也没有那强,这把钢刀虽然是军中最为轻便的兵刃,也得有七八斤重,不过舞动了片刻,小豆子都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两臂酸痛了。

“当啷!”钢刀尖被戳在了地上,小豆子用手擦了擦汗道:“不行了,不行了。太累了。”

刘平笑道:“累了就不要逞强了。”接过钢刀放回兵器架子上。

“哼!若是吃不了苦,就不要说练功这件事情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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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不爱红妆爱武装(一)

刘平回头一看,却是沈雅正冷淡的望着这边。

“沈姐姐,我没有觉得苦···我就是刚吃完东西,有些撑得很,所以才说累的,我想要练功!”小豆子低声道。

“你方才的刀式太软,下刀无力,而且身体太硬,一点都不协调,我怎么教你的!要动若游龙,劈刀要狠,否则,你手里拿的刀还如不人家的木棍好用!”沈雅毫不留情面道。

“哼!沈姑娘,豆子本来就不是从小就开始的练功。这般说岂不是寒了豆子的心?你这样可不好啊。”刘平不满道。

“疾风知劲草。练功一途本就偷不得懒,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我也不会教小豆子的。”沈雅道。

“哼!您是侠女,怎么说都是你的道理。”刘平笑道。

“我五岁习武,寒暑中间从未间断。不过是才有现在这般能力,世间不劳而获之人太多,如果练武之途可以走捷径,那岂不是谁都可以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沈雅冷声道。快步来到兵器架近前,拿起那把钢刀几个刀花挽起,有个利落的转身。持刀的右手将刀放在身前,左手食指与拇指捏住了刀刃,但听得喀拉一声,竟然是硬生生的将那钢刀掰断。

“啪啪啪!”刘平鼓掌道:“厉害,厉害!好厉害的硬功夫”

“平哥哥,沈姐姐很厉害啊。这么强,是不是我这辈子都达不到沈姐姐这种程度啊。”小豆子一脸羡慕道。

“额···虽然你达不到那种程度,但是,我可以教你一种其他的防身之术,绝对比你沈姐姐的功夫还要厉害。”刘平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装神弄鬼。”沈雅道。

方金芝来到近前道:“沈雅妹妹,刘郎虽然有时候爱说笑,可是他从来不会胡说的。”

“圣女,我不是不相信他,而是练功这个种事情非得是十几年打磨出来的。”沈雅望着方金芝恭敬道。

“啧啧,你呀,还是太年轻,岂会知道我大爷我的厉害!”刘平笑嘻嘻道。

“哼!刘侯爷,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便是了。若是真有本事,自可以来找我切磋便是,我沈某奉陪到底!”沈雅在一旁道一叉腰对着刘平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和你打了,我的意思是,我有比你这种防身之术还要厉害的东西。”刘平自豪道。

“平哥哥,什么防身之术。这么厉害?”小豆子道。

“就是这个!”。刘平伸手入怀,从怀里拿出了一把从军械监刚刚带回来的一把把火铳,将食指扣在扳机之中,手腕一转,那短火铳在自己的手上转了一个圈。打开了保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臭屁的表情。

“这个不就是个火鸦铳么?你是搞笑么?当我没见过这个东西?江南守岁时候的孩童们都会玩的东西,哼,这种东西几乎就是一个大爆竹,除了吓唬人,没别的杀伤力。如果你想要用这个东西来炫耀,我劝你省省吧。”沈雅撇嘴道。

有宋一代,作为高度繁荣的封建社会,各类的发明也是层出不穷的,那时候的火药已经开始大批量的使用了,当时的宋军已经有装备过长长的火铳枪,在军中叫做火鸦枪,只不过那时的火药制作很差劲。而且火药的模式仍旧是黄火药那种最低级的配置,爆炸力小的可怜。所以这种最低级的火枪在实战方面十分的差劲,射程只有二三十步,而且威力小的很,杀伤力有限,几乎就是相当于一个最最普通的二踢脚在你的身边爆炸,顶多就是耳朵能够感受到那种爆炸的动静,而实际上人是根本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的。

当年的元祐年间,与西夏人作战之时,曾经用过一次这种简陋额火枪,而且还是配合着最猛火油来使用的,不过效果并不怎么明显,因为杀伤力实在太低,而且操作很费事,打了一铳,还要用一根铁棍将枪膛捅好久,无形中就浪费了许多的时间,而战场上机会转瞬即逝,眨眼睛就能决定胜负,所以这种操作繁琐,效果不明显的初级火器基本上都是被弃之不用的,对于众多宋军来说,远不如大刀长矛好用,就算是唯一可以算是的上是战绩的也不过是在一轮齐射中,将对方骑兵的马惊吓到,导致骑手不慎落下马。而且这种在宋人看来无比鸡肋的火铳在一轮齐射后,被人家冲上来一通乱砍,手里的火铳简直就是一根烧火棍,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这也是沈雅看见刘平把这短火铳拿出来后嘲笑他的原因。

“切!头发长,见识短。”刘平哼道。

“你说谁头发长,见识短!”沈雅脸色登时便红了,气的对着刘平道。若是刘平再说一句不好听的,怕是沈雅就要动手了。

“哎哎···好男不跟女斗啊。咱们说好了,我这是演示给你看看,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科学技术才是无敌的!”刘平道。

“真是狂妄!”沈雅冷哼道。她倒要看看,刘平怎么个无敌法。

“那你可就要失望了。”刘平嘿嘿一笑,对着身侧的三女道:“退后,退后,省的吓到你们!”

方金芝同样也是疑惑,但是还是听了刘平的话,带着小豆子向着后面走了几步,让出了些地方。沈雅哼了一声,见方金芝和小豆子也后退了,也不情不愿的后退了些地方。

刘平对着身后的三女道:“我这把火铳,也是一把刚刚研研制的杀器,实在是怕你们害怕。所以叫你们躲开些了,看见没?前面那个假山离咱们这最少也得二百多步远,我就用我手里的这把火铳枪,将假山一侧上那个脸盆大小石头打下来。

“大言不惭!!”沈雅撇嘴道。

“是不是大言不惭。你马上就知道了!”刘平淡然道。

不知道怎么的,沈雅望着气定神闲的刘平忽然感到心里一阵的没底,难道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这把火铳真的有那么强的威力?但是这种想法转瞬就被自己抛在脑后了,怎么可能有这种威力。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过这种火鸦铳,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刘平举起火铳枪,闭上一只眼睛,另一支眼瞄准了,将手里的火铳枪对准了一侧百步开外的假山上的那个石头,那个假山之上是三个小雕琢好的小石头,围着一个块大石头,刘平为了好打中,选了那其中最大的一块石头,食指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枪响,刘平的手里的火铳冒出一丝白烟,三女再看假山上的那个块突出了来足有脸盆大小的石头已然被打成了一地碎石头。这种突如其来的震撼,登时就将沈雅吓了一跳。

“怎么样。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沈雅惊道。此刻的沈雅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这种威力强大的东西几乎可以让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打败任何一个武林高手,毕竟谁的身体也不是石头做的。沈雅考虑比较了一下,自己如果被这种枪打中,怕是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就算自己的那位杀红了眼的师傅,怕是也没有什么什么机会能够躲开。

“火铳枪厉害吧!哼哼,这下你可没话说了啊!”刘平淡淡道。

“这是你···你自己做的?”沈雅不可置信道。

“当然,日后这种武器还会越来越多,我知道,沈女侠的功夫了得,不过就算是再好的功夫也防不住这样的一枪的。”刘平道。

沈雅登时没有说话,这是发了一下呆,便自离去了。

“平哥哥,我··我想学这个。”小豆子在一旁一脸兴奋道。

“不行!这种火器太危险了,女孩子玩这个做什么?刘郎,收起来吧!”方金芝也是吓了一跳,她也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兵器。简直颠覆了自己认知。

“没事的,金芝,这本来就是给你们做的防身之物。”刘平道。“还有一把,我给你留着呢。”

“我可不要,怪吓人的。”方金芝道。

“平哥哥。给我玩玩吧!”小豆子便过来想要拿刘平手里的火铳。不过刘平却是一把抓住小豆子的手,另一支手弹了小豆子额头一下道:“你要是真想学,我就可以教你,不过,你必须要听话!”

“放心吧,平哥哥,我绝对听你的!”小豆子一本正经道。

“恩。好!我教你!”刘平笑道。“手把手的教了起来。”

“手不能动,而且这个保险打开之后,手不要抖,火铳枪不准对着人!容易误伤的!”刘平细心的教导道,将怎么装子弹,怎么退弹壳,怎么握住枪,细细的讲了一遍。作为后世也就是在大学军训时候摸过枪的屌丝,如今也算是好为人师般的模样了。实际上刘平对于枪械的了解也不过是看了后世的一些影视资料或则听别人说的而已。

“对准目标,三点一线,扣动扳机。”刘平道。手把手的教小豆子怎么用火铳枪,方向瞄准了另一侧的假山上的一个尖尖。

第九十九章:出兵江南

“不能着急,看准目标·····。请大家看最全!”

刘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砰一声,只见假山另一侧的尖尖居然被小豆子一枪打掉了。

“豆子,你告诉我,你···你以前玩过枪?”刘平当时就震惊道。

“对呀,第一次摸啊!平哥哥,这个火铳枪很厉害!我很喜欢啊!”小豆子高兴道。

小豆子这是误打误撞,刘平这样安慰自己道。

还没等刘平自我安慰完,就见小豆子砰的一枪又将另一块小石头打碎了。

“巧合,巧合,一定是巧合!”刘平惊得长大了嘴巴。

“砰!”小豆子又开了一枪。却是再次将另一块假山上的小石头打碎。

“····你····这是偶然。”刘平无奈道。

“砰!”再次一枪,却是把最后一个假山上的石头打掉了。也打掉了刘平的骄傲,一脸的垂头丧气,任何一个新手第一次摸枪,不胆怯就不错了,没想到小豆子连开三枪,都能打中目标,简直就是用枪的高手啊,刘平没想到小豆子居然还是个天生的神枪手。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另类,刘平心道。

正思量间,就见小豆子撅了噘嘴来到刘平身侧道:“没有子弹了。”

“那个,子弹呢,下次我再给些,不过千万要注意啊,这可是你防身的利器,平日里千万不可以对着别人,容易走火的!”刘平严肃道。

“知道啦!”小豆子道。“子弹!”

刘平一阵头大道:“子弹真的没了,下次我让军械监在给你和你方姐姐预备些。”

小豆子努努嘴道:“好吧!”说着拿着枪便蹦蹦跳跳的走了。

“金芝,给你也预备了一把。”说着刘平把那另一把火铳也拿了出来。

“刘郎,这东西定然是不好制作的,怕是万金难做,我平日里不需要,你留着防身。”方金芝道。不容分说,又把火铳给了刘平。

刘平挠了挠头道:“好吧,日后等你想要了,再给你一把便是。反正这个也是为了个方金芝和小豆子防身的。日后真要是有什么情况,也能应付一二。”

方金芝笑道:“有你就行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说着一双素手却是握着了刘平的大手,二人四目相对,倒也是一番浓浓的深情。

就在这时刘平想要伸手抱起方金芝去房间里更加深入的交流感情的时候,就见杨三多匆匆的走了进来,刘平只得干咳了一声,二人便将手松开了,杨三多来到刘平身侧低声道:“侯爷,出事情了。张显大人受伤了。”

刘平脸上一凛道:“走,去看看。”

刘平一听张显受伤,当即便带着杨三多出了府门。

“人在哪??”刘平急声道。

“侯爷,在节度府衙的暗间里。”杨三多忙回答。

“人伤的重不重??”刘平道。

“人···。侯爷,您,自己看吧!”杨三多无奈道。

刘平的脸上越发的冷峻,阴沉。他不再问什么,只是脚步越来越快。

燕京节度府衙的暗间之中,刘平走了进来,只见牛皋、岳飞、汤怀王贵等人正守候在一旁,各个都是悲伤不已,看着床上浑身被白布缠着的张显,刘平疾步走上前,一把拨开围在张显身边的人道:“老三,怎么样了?”

刘平此刻才看见,张显的左臂竟然被齐根切断,半边脸上亦是被划了一刀,深深的刀口已然将半边脸都肉都翻开了。这还是身边的军医已经给上了药物,清洗了一番的结果,刘平看的心头一颤,张显此刻也是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脸色苍白无比,一看就是失血过多。

“侯爷!”张显看见了刘平艰难道。身体动了动就想着要起来。

“老三不要动!安心养伤。”刘平温和道。

“侯爷!张显没用,咱们江南的眼线和耳目被邓元觉发现了,好多弟兄都被···哎,都被邓元觉的人杀害了,是我没用啊!!”张显眼中流出泪水,混合这脸上的鲜血,如同血泪一般。

刘平此刻强忍着悲伤笑道:“没事,没事,老三,你还活着就好,一切有我!没事,安心休养。”伸手替张显盖好了被子。此刻这个军统司的一把手,曾经刘平的结拜的兄弟,张显排行老三,平日里都是按照职务叫的多。此刻望着自己的结拜弟兄伤成了这样,刘平的心里早已经怒火冲天。

张显此刻却是失血过多,又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刘平起身,一把抓过军医道:“我兄弟伤势如何?”

“回禀侯爷!张将主身上中了十八刀,肋骨断了三根。左臂被砍断了。幸亏送来的及时,加上张将主体质好,若是再晚些时日,怕是生命就危险了。如今我已经开了药。只要安稳的度过了今晚,就算是能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了。”那军医道。

刘平松开那军医。脸色铁青,转身对着身侧的岳飞众人道:“都随我出来!!”

一众人等随着刘平出了暗间。岳飞等人眼中满是怒火,刘平此刻的眼中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冷声道:“到底怎么回事?显哥儿怎么会伤成这样!”

一旁的岳飞低声道:“是前营的斥候发现的。当时发现显哥儿的时候,如同一个血人一般。要不是领队的斥候校尉是咱沧州的老人,怕是都认不出显哥来。”

“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伤的显哥儿??”刘平咬牙问道。

一旁的王贵回道:“是邓元觉!!前些时日,显哥儿听说我们在江南那里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而且咱们永定军与江南道那里联系的私盐和绸缎生意似乎被人家打断了,显哥儿在江南道调查的时候,被明教人发现了,邓元觉发现咱们是永定军的人。便派了杀手穷追不舍。根据显哥的话说,是弟兄们拼死护着他出来的,要是再晚点,怕是连显哥也得交代了。”

“邓元觉!!”

“砰!!”

刘平忽然想到,前些时日,自己安排张显去江南道看一下邓元觉的情况,没想到这么快被邓元觉摆了一道。他捏紧了拳头,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把桌子都打的砰的一声,将桌子上的茶杯都弹的震颤了起来。

“欺人太甚!!”

“侯爷!发兵吧!!给三哥报仇!!”牛皋气的大吼道。

“侯爷,发兵吧!!”岳飞道。

“明日。安排各军营卫在节堂议事。准备发兵江南!!”刘平咬着牙道。

“诺!!”岳飞与其他几个人齐声道。

“邓元觉,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刘平愤怒道。

三日后,永定军大军集结。刘平在燕京城外举行了誓师大会,便要亲自征讨江南道的明教叛军。大军浩荡,直奔江南而去。

人马如龙,像是一条钢铁洪流一般,刘平带着2万多人的永定军向南而去。刘平留下了拿可与张俊镇守北地,带着一众军将雄赳赳的开赴了江南,刘平身侧跟随着吕志乔,一路之上,刘平对着吕志乔道:“文远,李相那里可曾有什么消息?”

“回禀侯爷,李相那里倒是差人捎来了口信。”吕志乔道。

“什么口信?”刘平问道。

“就是一句话。”吕志乔道。

“什么话?”刘平一侧身对着吕志乔道。

“速战速决!”吕志乔说。

“速战速决?”刘平皱了皱眉。刘平派人给李纲送去了问询信。得到了这么一个回复,探一探李纲的口风,想知道朝廷如今的动向到底如何。毕竟江南道那里不光是自己的一支队伍会在那,江宁军、还有两广的其他驻泊军,甚至连带着汴梁都发出了部分禁军前往剿灭乱军了。

“侯爷可是有心事?”吕志乔道。

“素闻江南富庶,这等富庶的地方,肥的流油,肯定是有大批的人都在盯着的,我们想要去咬一口,怕是周围呲着牙的不在少数啊。李相的意思是速战速决,可是江南地形复杂,咱们北地儿郎到了那里会出现的各种情况的处理,我都需要考虑,时间不等人了。文远,你以为我这么急匆匆的想要去江南,真的只是炫耀兵锋,倾大军前往是听从汴梁得调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汴梁的官家想要指使着我,怕还是他赵官家的嘴皮子薄了些。我是被咱们永定军自己逼的啊。如今的军力足有五万多人。是不是觉得很厉害这还只是战兵,辅兵都没算上,要是连平时的辅兵也算上,十万大军也绰绰有余了。北地贫瘠,想要养兵,那都得是钱啊,还有北方的那群金人豺狼,到现在还在觊觎中原。我是担心,真担心,这煌煌华夏真的要说腥膻遍地的话,哪里还有我们汉人活着的空间,所以,我要稳定住这个国家,后方不能乱,只要后方不乱,我们就有钱,有粮,有人,去对抗那些呲着牙,流着口水的蛮胡!!”

“属下明白侯爷的担心,不过此次江南执行,明教不过疥藓之疾,不足为虑,那位康王殿下了,听说与江宁军打的火热,按照密探给回来的消息,怕是其志不小。”吕志乔道。

第一百章:马背上的讨论

“其志不小?嘿嘿,老子倒是要看看这位其志不小的康王到底想要做什么!老子万多虎贲,还就不信了,他还能玩出什么么娥子!!”刘平冷哼道。

“侯爷说的是,咱们永定军虽然是强悍,不把其他对手放在眼里,但是,还是要小心为上。”吕志乔道。

“我明白,骄兵必败,所以,我们在战略上藐视他们,在战术上重视他们。”刘平道。

“属下明白。侯爷,金国那边听说也有些动静了。”吕志乔道。

“恩?是么??这群鞑子看来是不消停啊。”刘平道。

“的确,据咱们的密探来报,说是整个金国如今都在被完颜宗弼大清洗。听说那位金国的四皇子如今已经成为了金国的监国,而那位金国的都勃极烈皇帝完颜亶如今就是个傀儡而已,听说完颜宗宗弼与那位人称金国智慧者的完颜希尹联盟在了一起,似乎也在正军备战,我担心他们会在今年的入冬之后,进攻我大宋,不过进攻的线路还未明确。”吕志乔策马前驱道。

“哼,路线么?肯定不会直接攻击燕京的,我最担心的倒不是他们直接攻击燕京,我最怕的是他们会从西夏借道,直接攻入中原。”刘平沉声道。

“难道,西夏人和女真人能苟合在一起若是真的西夏人与金人联合,首当其冲的,怕是不是我大宋,而是西夏国啊。”吕志乔道。

“利益至上,你想想看,西夏人刚刚在我们这里吃了败仗,那是绝对会心有不甘的,所以我敢断定,西夏一定会和金人苟合的。如果真是那样,我也只能求个西军的那些大爷们能多抵挡些时日了。”刘平道。

“难道,侯爷,我们就真的没有能够抗衡金人的正面实力么?”吕志乔有些想不通,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最富庶的国家,最文明的国家确实打不过北方这个愚昧野蛮的马背民族。

刘平似乎看出了吕志乔的眼神。笑了笑道:“文远可是在想为什么我们要人有人,要前有钱,要粮有粮,但是却与辽国打仗输,与西夏打仗输,与金国打仗输,我们这个人口繁多,繁华似锦的大宋怎么每次都是被欺负的一个?”

“不错,侯爷,近来,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宋国的将士总是在溃败中逃亡,在逃跑中被杀,城池被占领,粮草被抢夺,百姓被屠杀。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读了多少的显圣先贤的书籍,问了无数大儒,将军,甚至贩夫走卒、商贾乞丐,可是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吕志乔道。

“你的问题我来回答,可能不是最好的,或许也不是最标准的,但是这个答案是最符合现在的。那就是我们的民族血性并没有觉醒。或者说是曾经有过的血性被消磨了。”

“血性?”吕志乔道。

“不错,就是血性,以人来说罢,古语有云:血勇之人,怒而面赤;脉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你读书比我多,应该知道这段话吧?”刘平道。

“史记,卷八十六,刺客列传,第二十六章,田光答曰:‘窃观太子客无可用者:夏扶血勇之人,怒而面赤;宋意脉勇之人,怒而面青;武阳骨勇之人,怒而面白。光所知荆轲,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此乃燕国太子丹与田光之勇气之论。太史公所述言也。”吕志乔笑道。“未曾想,侯爷居然也通宵史记。”

“你读书多,就别我和显摆啦,我直接说我的理解,我觉得血,脉,骨,神,代表四个等级,由表及里,由低到高,由初级到牛逼级。他们说的都是勇的级别。简单的说就是一般有勇气的人,恼怒的时候脸红,更有勇气一点的人面部会发青再有勇气一点的人生气脸会变白。最有勇气的人生气面不改色,我说的对吧?”

“恩,侯爷所言很中肯。”吕志乔道。

“方才所言不过是勇,而催生勇气的,就是这血性,当年荆轲刺秦,若是没有血性,岂会能有将秦王嬴政追的满朝堂跑的事迹,差点就将这位秦始皇杀了。这种血性区别与那些蛮族的凶狠,那些不是真正的血性,而是一种野蛮的凶性。这两者是有区别的。”刘平侃侃而谈道。

刘平咽了咽唾沫,又讲道:“同样的道理,我们的国家也是应该有血性的,至少在汉唐之时,还是四方蛮夷不敢轻掠的,那时候的尚武之风犹烈,所以,对周边的蛮族都是有震慑力的。这是靠着我们汉人的血性打下来的疆土。震慑了周边的宵小。汉武帝刘彻攻破匈奴,打的匈奴不敢南下,甚至西迁蛮荒,不敢回顾,唐太宗李世民打的突厥人四分五裂,生擒劼力可汗。万国来朝。这一切都离不开这血性,反观我大宋,却是都城歌舞升平,武人爱钱,文官怕死,更是有一句东华门唱出者为好汉,嘿嘿,所有的血性都烂到骨子里,所以,辽人我们打不过。西夏人我们打不过,金人也来欺负我们。”刘平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这······。可是我大宋富庶,足可以用国力拖垮那些蛮夷。”吕志乔迟疑道。

“哈哈哈哈!”刘平放声一笑道:“一个国家的强盛不单单是靠无数的财帛。肥美的良田,还有无数精美的瓷器、书画。还要靠着无敌的血性与坚持。前者不是强大,而是肥大。华美的乐章,精美的瓷器绸缎,无数的财帛,这些都像是一个肥肥胖胖的人,看起来很庞大,很厉害。可是实际上,他连一个小个子都打不过,这种肥大,便是怀璧其罪。我的家乡曾经有一种观念,叫万物竞争,适者生存。谁也没有对错,打个比方,就是一个塔型结构,青蛙吃虫子、蛇吃青蛙,鹰吃蛇,而鹰又被猎人捕杀。这就是一个生物链的高塔。在整个食物链高塔上,如果不想被吃,那就要站在食物链的顶层。如何站在顶层,那就需要血性与魄力,而如今,我们最缺乏的就是血性与耐力。这种缺乏,就会导致我们的族民,上至皇家高官,下至贩夫走卒,都会成为一个谦谦得上国臣民,却是没有一丝抵御外敌时候的凶狠。一句话,想要不被欺负,首先要拳头硬啊!!”刘平看着他侃侃道。

“果然是厉害,侯爷分析的 鞭辟入里,属下佩服。可是如何提升整个民族的血性呢?”吕志乔道。

“居安思危,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种道理按理说你应该比我明白啊。”刘平笑了笑。

“亚圣所言的确是至理名言,侯爷居然能够如此深入,属下佩服。”吕志乔道。

“行啦,文远,你就别学拿可那老东西了,也拍我的马屁啦。”刘平笑道。

“属下实话实说而已。”吕志乔笑道

“侯爷,自古江南多风物,有才之人也是不少,此刻,没准可以招募一些啊。”吕志乔转头道。

“哈哈,这个看你的本事了。文远,若是真的能找到有学问的人。愿意去燕京,我举双手欢迎他,不过前提是有真才实学啊。平庸着与滥竽充数的书呆子可不在此列。”刘平笑呵呵道。

“那是自然。”吕志乔道。

二人又是闲聊了几番,吕志乔便又带几个亲随去后勤那里查看去了。

刘平望着身侧川流不息的大军,眼中望向前方,一夹马腹,身下的黑马发出一声律徐徐的嘶鸣,便是策马向前而去,身后的赤红色披风飘荡而起,如同一团火焰。

大军行进了一天,傍晚时分,安营扎寨,临时休息,刘平自己躲在自己的军帐之中,脱了靴子,将双脚放在木桶之中。温热的水泡脚,当真是舒服无比。刘平闭着眼,感觉木桶里的热力有些散了,便闭着眼喊道:“三多,再给我加些热水来。”

军帐的帘子被掀开,一个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穿亲卫服的军士走了进来,一股热水顺着那亲卫手里的热水壶流出来,倒入刘平的脚下的木桶之中。

“舒服!!”刘平感觉到热气加重,一阵温暖袭来,张嘴舒服道。不过这热力却是越来越重,竟然是烫脚了。一下让刘平把脚都烫红了,疼的刘平哎哎呀一声,大声骂道:“三多,你个臭小子,倒这么多热水,想烫死我啊!!”

“你说谁?!”一个脆生生的女音道。

刘平一睁眼,眼前的不是杨三多,而是沈雅,刘平心中暗自叫苦,心道怎么把这位姑奶奶给忘了。临出燕京之前,这位沈女侠就非的不可的要跟着刘平的大军一起走,还美曰其名的要监视刘平,防止刘平故意拖延时间,刘平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说着打仗是男人事情,军营之中不允许有女眷。自己定制的规矩也不能自己带头违反啊。

“我可以假装你的亲兵。”沈雅丢下了一句话,便没了影子。出征那天,刘平的亲卫营里便多了一个个子矮小的,一脸灰黑之色的小矮子侍卫。开始刘平都没有认出来,直到这位侍卫撕下了脸上的伪装面具,才看清感情是这位沈女侠。没办法,好话说尽,也不行,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赶又赶不走。倒是让刘平好一阵头疼,没办法,最后只好把她安排到了自己的身边,做个贴身的护卫。

第一百零一章:小鬼难缠

“那个沈女侠,你这个是要烫死我的节奏么?”刘平此刻望着自己被烫的红着的双脚呲着牙气愤道。

“我哪里知道你倒多少热水合适,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沈雅振振有词道。

“杨三多呢?三多!!”刘平大声喊道。

“侯爷!属下在!!”杨三多从帐外像个猴子一样窜了进来。

“我不是让你给我倒水么?你怎么让他来了。”刘平气道。

杨三多一脸难色道:“那个···是沈姑娘说要自己进来的,还说不让我靠近。我·····。”

“你个傻小子,她说不让靠近你就不靠近,你是不是傻!!”刘平骂道。

“属下知错。”杨三多低头道。

“行了,行了,出去吧!!”刘平道。

“诺!”杨三多恭敬道。又急忙的窜了出去。心道又不是我给你打热水烫到的。你咋不凶沈雅那母老虎,还不是害怕她,啧啧,这个沈雅是母老虎,侯爷是北地血虎,这个还挺般配啊。哎呀,不行,家里还有金芝夫人呢,而且还有个未来的豆子二夫人,虽然还没有圆房,可是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啊。那这位沈姑娘也就只能是排成三夫人啦,侯爷好歹也是一方军候,才区区三个夫人,啧啧,俺小时候村里的老财主家还五房小妾呢, 杨三多胡思乱想道。

“杨头,你这个想什么这么入神。”一个亲卫看着杨三多正自发呆道。

杨三多一回头道:“你知道屁,老子在想大事呢。”

“哦!”那亲卫急忙道,一脸谄笑。“杨头,你咋没进去侯爷军帐里伺候。咋在外面呆着。”那亲卫道。

“侯爷现在不用人伺候。需要的话早就叫我了。”杨三多猛地一闭嘴道。

“可是我咋看着有个人进了侯爷军帐?”那亲卫道。

“人···哪有什么人??你眼花了。”杨三多心道差点失言,一转脸严肃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保密条例怎么学的,不该问的不要问。想关禁闭是怎么滴?”

“报告杨头,俺错了!”那亲卫道,作为永定军可是都知道了这个自家侯爷自创的处罚,关小黑屋,关禁闭,这可比打三十军棍还难受,黑黢黢的小黑屋,连个光都没有,想想都难受,也是大多数永定军军士宁肯挨三十军棍,也不去被关禁闭。

“行了,赶紧该干嘛干嘛!”杨三多将那亲卫轰走。此刻四丈之内,只有杨三多自己守在刘平的帐外。

“帐内,刘平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沈雅,一身宽大的永定军军服,看着有些不伦不类,刘平无奈道:“沈雅大小姐,请你把我的靴子拿过来。”

此刻的沈雅却是没有丝毫作为亲军的觉悟,眉毛一挑道:“自己拿,我困了。”说着便躺在了刘平的行军牙床之上。

“那个是我的床。”刘平无奈道。

“现在是我的了!”沈雅道。说完便自躺在刘平的牙床之上,将行军被子铺开自顾自的睡觉。

刘平一阵无语,望着令人头疼的家伙,自己却是没有地方睡觉,可是又不能出去,那样多丢人啊。刘平望着沈雅道:“那个,你睡那我倒是没有意见,可是我睡哪?”

“你爱睡哪睡哪,跟我有什么关系。好歹你也是一军之主,难道你还会没有睡的地方?”沈雅裹着被子道。

“你这是蛮不讲理啊。”刘平皱眉道。

“说对了,我就是蛮不讲理。”沈雅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半晌,二人沉默不语,沈雅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有些霸道了,低声道:“要不你睡地下。”

“地上什么都没有,我怎么睡?”刘平气道,站起身,转身出了营帐外喊道:“三多!”

听到喊声的杨三多一溜烟似的跑了过来。

“侯爷。什么事??”杨三多道。

“去,管后勤那里支领一双被子来。”刘平道。

“侯爷,不是你那有一床被子么。”杨三多道。

“废话怎么这么多,天冷,我盖两床被子不行啊!”刘平道。

“明白!”杨三多急忙道,不大的功夫,刘平抱着这床被子便回了营帐里,找了两块板子铺在了地上,又将床被子铺在了地上。

“这回你满意了?一个地上,一个地下,真是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刘平无奈的摇了摇头冲着沈雅道。

“反正,你不许上床,否则有好看!!”沈雅伸出拳头挥舞了一下,示威一般的冲着刘平道。

“好了。累一天,我得睡觉了。”刘平打了个哈切,便自自顾自的睡去了。

半夜,刘平醒过来,看见沈雅把被子踢开了,笑了笑,起身,把被子重新给沈雅盖上了。便又自己回到地上的被子里睡觉。

黑暗中,并没有睡着的沈雅望着自顾自睡去的刘平,忽然感觉这个男人也还不赖啊,毕竟方才盖被子的时候,没有一点非分之想啊。又忽然想到这个男人带领着无数的强悍军士却是要去对付自己的那个丧心病狂的师傅,想起自己的那个已经陷入疯狂的师傅,沈雅的心里倒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之脑子里变得昏昏沉沉,不知什么时候也进入了梦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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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浩荡,想要从燕京到江南,必须是过汴梁,经过八天的跋涉,大军已然到了汴梁附近,早有汴梁附近的官员前来通知,汴梁的官家已经在皇宫之中设好宴席,等待刘平。同样,刘平领了指令便带了亲卫进汴梁,来到皇宫之外,却是被宫门外的侍卫拦下。

“来将何人?为何不下马!!”一个文官模样,一身绿色官袍的中年人,一脸倨傲的望着刘平等人,大刺啦啦的在宫门外大喝道。

刘平翻身下马,也不恼怒,笑道:“是我等唐突了。”

那官员望着眼前的这一行军士,各个都是彪悍的紧,一看就是百战精兵,倒是领头儿的这个年轻军将却是一副平静的表情。自己两个月前便被调到了宫外当差,也算是靠着祖荫拣选了个好差事,哪个外来的将领官员进宫不得给自家些好处。否则管你是什么人,都休想按时的进宫,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也只是会说当事人不守时间,这是众多外地官员将领入宫之时,不与这等人计较的理由,花钱买个平安稳妥。所以便一直这么做。反倒让这位官员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多么的合理了。不过今日倒是有些不一样,眼前这一群虎狼一般的家伙好像不懂规矩啊。

“这位大人,还望让行,容我等入宫面圣。”刘平道。

“入宫,也让不是不可以,可是你等这般面圣,岂不是想要做那大逆不道的恶事!!”

“此话怎讲?我等是忠义之人,岂会办那种大逆不道之事。”刘平皱眉道,心道眼前这个小官吏怎么如此难缠,还真是应了那句话,阎王好斗小鬼难缠。”

听到刘平这么说,那绿袍官员当即心中一恼火,心道好不知道礼数的丘八。自从宋太宗那一代就开始了文贵武轻,一个从九品的小吏居然可以指着五品的奋威将军大骂,这也是眼前这个文官小吏看到比自己官职打的武官还有恃无恐的的原因。

那官员干咳了一声,望着刘平等人道:“外来军将入京,不知晓礼数么,兵器一律不许携带入大内,擅自违反者,按谋反处置!!”

“明白,某家知晓,这是大内规定。”刘平淡淡道。

“三多,收好!”刘平将手里的钢刀递给了杨三多。

递完之后,刘平便要往里走。不过那官员想必是自己在宫门外收好处收惯了,见刘平不配合,也不掏些好处,也不吩咐人让开。自己一脸冷笑的望着刘平道:“看你这个模样怎么也应该也是个从六品的贼配军军校尉,我呢,也不多要,30两银子。花完钱,我就安排人带你进去。否则,你就是天黑也进不了大内一步。”

“我要是不给你呢。”刘平冷笑道。

“那你就休想进入宫门。”那文官道。

刘平有些生气了。大声道:“没有王法么!!”

“王法??嘿嘿,我就是王法。”那个官员一转头,对着身后的十几个大内军士高声喊道:“来人,给我把这群家伙轰走!”

那一群军士一见刘平的打扮,就知道是个大人物,得罪不起。但是自己的上司要求,只能硬着头皮上。

“哎呀我去,这群小王八犊子,你是不是眼瞎,居然不认得我家侯爷!!瞎了你的狗眼,禁军哪个部分的?控鹤军?还是天威军的?”一侧的杨三多见居然有人敢拦住刘平,当即一副狗腿子模样站在刘平身前对着那一脸跋扈之色的官员道。

“我老子是刘平,没工夫在这跟你们闲扯淡。是官家叫我来的,你们是不知道,还是故意为之。是不是都想让我把你们都弄倒下,你们才舒服??”

“什么!!刘平?北地血虎刘平,哎呀···。”

“真的是北地血虎的刘大帅。”

汴梁的亲卫们当即是如同一个惊雷一般,这下踢到铁板了。登时那文官与一众军将都冒了汗了。

“ 耿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陛下都等着急了。“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

“呦呦,居然是苏明啊!苏公公,幸会,幸会。”刘平望着苏明道。

“婢子见过侯爷,底下人不懂事,还望侯爷莫怪。这边请,陛下已经在酒宴之中等您了。”苏明急忙道,此时的苏明一身红袍大太监服,身后还隔着两个小跟班。

“好!!既然是官家美意,那我自然是要遵从了。”刘平也不用什么多余的话,此刻已经让方才趾高气扬的人吓得如同小猫一般、一脸谄笑的望着刘平。

第一百零二章:叵测

刘平径直的走上前,对着苏明点了点头,倒是那绿袍官员却是此刻吓得魂不附体,眼前这位居然是那位传说中的北地血虎,那个听闻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心中不由的一阵阵恐惧。刘平来到那绿袍官员近前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下官···下官刘无忌。”那绿袍官员道。

“哦。我记住你了,你还是第一个敢在这和我要过路钱好处费的,勇气可嘉啊。唔,刘大人。居然还是个本家啊,幸会!”刘平眯着眼,用手拍了拍那绿袍官员的肩膀。

“刘侯大人大量,莫要与我这小人计较!还求侯爷放过小的,小的无知,求侯爷恕罪。”刘无忌此刻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了。

刘平也不再搭理他,只是径自随着苏明进了内宫之中。只是刘平蓦地隐隐的感到,有人在窥视着自己。猛地抬起头,望着眼前高高的宫宇之上,似乎有几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一般。刘平在即将要踏入宫门的一刻,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宫门之上的一个高阁里,一身龙袍的赵桓此刻正望着宫门外发生的一切。而在赵桓的身侧,却是站立着一位中年官吏,一身红色的官袍,头上戴着翅顶,消瘦的面庞,却是一副络腮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道希,衢州辅政一晃三载,朕忍辱负重,如今方才得以亲政,如今你也被我从江西之地平掉回来,这资政殿大学士,可不是随便让你做的哦。”赵桓笑道。望着身侧这位曾经被自己那位父皇打落到穷苦的江西路做个衢州知府的心腹,如今回到自己的身边,倒是有些感慨。

“陛下,臣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中年官员道。此人却是名叫耿南仲,字道希。乃是当年的赵桓的做太子之时的詹事,也算是当年东宫的第一心腹,而因为言罪,妄自议论赵佶信道劳民伤财,被赵佶找了个由头,外放番州,做个了清水知府。如今被赵桓又调了回来,直接便成了资政殿大学士,也算一朝得道,苦尽甘来。

“朕知道,你是忠心于朕的,当年在东宫之时,便是如此,可惜啊,我那父皇却是识人不明,让你明珠蒙尘这几年了。不过总算是天可怜见,朕如今亲政,也算是可以一展抱负了。”赵桓道。

“陛下,臣有一眼,不知当讲否。”耿南仲恭声道。

“说罢,道希,你有话便直说。朕可是知道你”

“您心里对着那位刘平怎么看”耿南仲道。

“金人入寇,此人当时不过是个沧州校尉,居然一路血战,居然越打越强,如今都成了我大宋抗衡金人的一道屏障,如果没有此人,我怕大宋真的抵挡不住金人的兵锋,在这,刘平对朕也算是忠心,禁军作乱,还是这个家伙帮朕平定的。此人有胆,有谋,的确是不可多得大将。”赵桓道。

“陛下,武人不过是陛下您平定四海的宝剑,可若是这把剑割伤了自己的手,便不好了。”耿南仲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

“道希。你的意思是?这个刘平如今不好控制么?”赵桓道。

耿南仲思忖了下,一咬牙道:“陛下,莫要忘了陈桥驿。”

“大胆!!你竟敢诽谤太祖皇帝!”赵桓当即便是冷下了脸。

“臣,万死!!”耿南仲自知那话说,定然会让赵桓暴怒。此刻身子低下,一副忠言逆耳的模样。仿佛自己也不怕赵桓责罚一般。

陈桥驿三个字刺激的可不光是赵桓的神经,而是赵家皇族所有人的神经,谁都知道,当年柴世宗驾崩,当时那位殿前兵马司都统赵匡胤同志在柴世宗大丧之后便假说契丹入侵,带着众多后周精锐就要去与传说中入寇的契丹征战,可是大军出行还未多远,到了陈桥驿这个地方,夜里便被赵普与他那位便宜兄弟合伙起哄架秧子一般给闹嚷的当了皇帝,正史中据成赵匡胤夜里在陈桥驿将大军驻扎后,夜里赵普与赵光义和一众军将就乱哄哄的进了赵匡胤的大营帐,把一件黄色的龙披在了赵老大的身上,这也就是正史中的黄袍加身。据说如果赵匡胤不披上黄袍,这些军士就要哗变,不过这种论调一直都是经不起推敲的。

毕竟这位位高权重,掌控着后周兵马大权的赵老大想要谋反的确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更遑论还需要底下的人来逼迫自己黄袍加身。况且当时柴世宗刚刚驾崩,留下一堆孤儿寡母,所以这种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窃国者候的事情便在赵匡胤上台后,一直都是竭力遮掩的。这种事情也算是皇权更替的必然。不过任何一个当政者都想把这种他们所认为的瑕疵整个盖住,而对世人展示自己最正大光明的一面。当时的赵匡胤更是定下了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誓言,间接的收拢了读书人的心,也让这段隐史不会被众多读书人口诛笔伐,更是在此后历代皇帝中宣传孝道。只是赵匡胤夺了后周江山不过十几年,便在传说中的斧影摇红中撒手而去,至于那一句好自为之,更是让众多百姓都暗里咂舌。所以这种陈桥驿话题在朝野之中绝对是禁止提出的。

耿南仲这话说完,当场是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否则这种话说完轻则丢冠罢民,重责远窜边州,生不如死。

赵桓望着耿南仲,眼中亦是闪过一丝困惑,心中也有些犯嘀咕。“你就真的那么肯定刘平会是那种人??”

“陛下,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耿南仲一见赵桓的立场也有些松动,当即打蛇随棍上道。

“可是,这刘平一直都是在给朕办事,而且,当时也是李纲提拔的,信的过啊。”耿南仲道。

“陛下,李纲那家伙已然有些糊涂了,固执的很,当年他在湖广之时,便是与那些旧党牵扯不清。如今他在朝中几次顶撞陛下,臣以为,李纲已然不能为陛下分忧了。”耿南仲言辞振振道。

“可是,当日李纲的确是帮了朕不少。朕觉得李卿还是忠心的。”赵桓道。

“别忘了,陛下。太上被困后,李纲在朝中可是没少用孝道压您,说您救援不力啊。”耿南仲煽风点火道。

提起了赵佶,这位钦宗皇帝好像吞了一个苍蝇一般。这个便宜老子自己在江南被那些魔教余孽跟抓起来,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那群魔教的家伙居然还用自己的这个父皇作为筹码,要割据整个江南道。

江南道可是大宋粮食财帛的命脉。岂是随意割让的,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江南道富庶无比,可是比自己那个便宜老子值钱多了,自己甚至都想不管这个只知道挥霍的败家父皇,让魔教的人杀了算了,可是碍于孝道的束缚,自己又不得不做出一副父困与危地,自己这个做儿子恨不得以身相赎的样子,还有几次甚至在朝廷之上都摆出了一副御驾亲征的模样。不过这些都是做给世人看的而已。倒是这次让老九那个家伙钻了空子,在朝臣的举荐下,去了江南道作为钦差。毕竟老子被抓,就算大儿子不能亲临,也得有个儿子去不是。没想到这一切可到好,成了脱缰的野马,与那个江宁军的张伯奋搅在了一起,听调不听宣了。

“可恨啊!!”赵桓狠狠的一拳打在那宫殿外的粗重柱子上。

“陛下息怒。”耿南仲道。

不知道是赵桓在说康王可恨还是在说江南作乱的明教乱党可恨,不过这些在耿南仲看来都是差不多,而且今天他的任务则是要在赵桓的心里,将刘平的印象拉倒最差。耿南仲一拱手道:“陛下,现在您还认为刘平没有任何威胁么?难道陛下真的想要自己养出一个曹孟德不成?”

“丝~~~~。”赵桓心头一震。却是望着耿南仲道:“耿卿,那你的意思是??”

“陛下,刘平可以是一把刀,但这把刀必须要握在咱们手里,不可以让他自己动,现在他手下在燕京的势力不小,而且江南道的叛乱还需要他处理,所以此时还是拉拢为上,等到时机到了,臣自有办法处置这个乞丐子。”说到这耿南仲的眼上露出一丝无与伦比的自信。

“哦?耿卿当真有办法?”赵桓面露喜色。

“陛下放心,若是没有把握,臣也不敢如此说。”耿南仲道,似乎这种文臣整治武人的把戏在宋代几乎已经是轻车熟路,前者有赵匡胤杯酒释兵权,后者有狄青被砭为团练。这种娴熟的党争手段几乎是每一个自认为治世能臣的必备手段。真实的历史上,那位含冤蒙屈的岳武穆不过也是因为一句莫须有就能被定罪,这其中有赵构怕岳飞兵权过大的原因,但是更有无数文臣倾压折莫的痕迹在。

“陛下,刘平已经到了殿内。”一个太监亲随道。

“唔,既然来了,咱们也去吧。耿卿,随朕前去。”赵桓道。

“臣,遵旨。”耿南仲微笑的拱手,恭敬的跟在了赵桓的身侧向着宫殿而去。

第一百零三章:拉拢、嫌隙

“侯爷,请吧。”苏明道。

“恩。”刘平点点头,便随着苏明入宫而去。

宫门外,此刻的刘无忌心中惊恐不已,眼前这一群虎背熊腰的永定军军士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要不是这里是京畿重地,这群虎狼一般的家伙甚至都能把自己活撕了。不过,他知道,自己这职位算是保不住了。心中真正是恐惧的的很,不知道如何是好,脚下沉重的很,迈着步子向着宫外走去,此时正是他下值的时候,自己正自走在宫外。还未行出多远,便被一声呼喊叫住:“可是刘大人么?”

刘无忌一回头,却是看到一袭青衣的一个中年文士。眼中一愣,当即便行礼道:“原来是宇文大人。不知宇文大人有何见教。”

原来叫住自己的人,竟然是宇文虚中。此人当时乃是拥护太上皇之人,太上南巡后,此人便被革去了官职,只是做个闲舍人在东京游荡,不过,虽然是党争失败的人,但是没有人会瞧不起这位人称小诸葛的宇文虚中。不一定什么时候,这位宇文大人没准就得被重新启用。所有刘无忌见到宇文虚中还是很客气的。

“只是见到刘大人气色不是很好啊。”宇文虚中道。“若是不嫌弃我这个闲舍人,一起来樊楼之上小酌几杯如何??”

“宇文大人,岂敢岂敢,小人何德何能得宇文大人看着,愧煞在下了。”刘无忌道。

“嗳··刘大人客气了,走走。同去小酌几杯亦是无妨啊。”说着宇文虚中搂过刘无忌便冲着樊楼而去。

樊楼之上,宇文虚中点了好几个小菜,与刘无忌对饮了几杯。一副开怀畅饮的模样,此刻的刘无忌几壶美酒下肚,已然是有些微醉了。与宇文虚中已经是勾肩搭背,呼兄唤弟了。刘无忌当即是大吐苦水道:“宇文大哥,今日小弟算是惹了硬茬了,居然和那个人称北地血虎的刘平打撞了。晦气,真晦气。而且那刘平还是陛下眼中的重臣,日后怕是难在宫内当值了。”

哎呀,那刘平可是厉害人物,人称北地血虎,杀人如麻,在幽燕之地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凶人啊,无忌兄弟怎么惹了那魔头。”宇文虚中假装关切道。

“谁说不是,都怪我眼拙啊,居然没认出那个魔头,要不我也不会作死一般的和他争闹啊,这次,看来我是没啥好事了。革职查办是肯定了,搞不好,还得远窜边州啊。”刘无忌道。

宇文虚中眼中一转,微笑道:“刘大人,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不知道你想不想听,不但能保你富贵还能荫及后辈。”

“什么??什么好事??还望宇文大哥赐教。小弟定然是唯命是从啊。”刘无忌道。

“我可以暗中用关系保住你现在的位置,没准还能更高些,但是,你必须要听我的。”宇文虚中道。

“宇文大人,只要你能保住我的职位,俺便完全听你的!”那刘无忌道。

“那你就放心吧,你会安稳呆在宫门处做你的管事人的。”宇文虚中道。

那刘无忌也不是傻透气的人,相反,他是很聪明的,作为在汴梁里打磨了半辈子的家伙,他都清楚。也明白眼前这位所图非小,应该是身后有人。当即低声道:“可否知晓宇文先生身后之人的身份。”

宇文虚中微微一笑,用食指沾了沾杯子里的酒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康王。也不说话,只是望着眼前的刘无忌。

“难道宇文大人与康王竟然有交集,真是····。”那刘无忌当即都语无伦次了。

“嘘!!”宇文虚中做个噤声的手势。

“留心隔墙有耳。”

“在下明白。”刘无忌急忙道。他自认也知晓些朝中事物,知道那位康王与当今陛下有所嫌隙,此时的康王已然到了江南,据说与江宁军张伯奋在一起剿灭明教匪军。此时的势力也是不小,自己这种小人物居然被康王看重,不知道是福是祸。

“啪啪啪。”宇文虚中拍了几下手,只见一个黑衣男子从门外进来,端着一个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居然是黄橙橙的金子。”

“无功不受禄,在下可不敢接这么贵重的礼物。”刘无忌道。

“哎。既然刘大人,这可是康王的赏赐。康王到时候还。”

“只是,宇文大人,我与康王那里素来没有什么交集啊,这可如何使得···。”刘无忌道。

“如何使不得?”宇文虚中笑道。说着将那箱子金子向着刘无忌推了推。

刘无忌此刻眼珠已然被这些金子所吸引,一边看着金子,一边问道:“不知道宇文大人到底有何吩咐?”

“没有什么,只是需要让刘大人在宫外当值之时,将宫内进出的人都有个记录,你也知道,陛下如今对康王殿下颇多怀疑啊,所以日后希望你在宫内宫外替康王都物色些眼线。康王不会亏待与你的。”宇文虚中道。

“如此,多谢宇文大人!”刘无忌当即大喜。既然没有什么特别危险的任务,这种盯梢的活,却是最好干了,而且还能有这么多的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那个···那个宇文大人,在下有些不胜酒力啊。哎呀呀,头真是太晕了。”刘无忌一副酒醉的模样,天知道他方才看箱子里的金子的时候两眼都冒出绿光了。

“既然刘大人不胜酒力,那边早些回去休息吧。”宇文虚中道。

“如此,多谢。”那刘无忌当即摇晃的起身,抱着那箱子便摇摇晃晃的向着外走去。

宇文虚中也不起身,只是笑了笑,他分明的看都,刘无忌出了樊楼的房间,一路小跑似的便离开。

“你确定他能办成那件事情么?”那个黑衣人道。

“你没有权利问我。”宇文虚中道,你不过是康王派过来的死士,所以有的事情不用懂太多!!

“若是那刘无忌泄露了你我的行踪该如何?”那黑衣人道。

“他配合最好,宫值之人,买通的越多越好,你安排些人手,盯着他,若是他敢有一丝不配合,直接做掉。”宇文虚中冷声道。

“明白!!!”那黑衣人回答道,转身便走了。

“康王,江南一带如何自处,全靠你了。太上已然不能实现我的抱负了,只能寄希望于您的身上了,若然能够入主汴梁。我也算从龙之臣了。”宇文虚中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喝了一杯酒,憧憬了一番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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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平此刻被苏明带着,在皇宫之中穿行,身侧的两个小太监跟随着苏明。苏明忽然一下停住了脚步,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道:“哎呀呀,我这个脑子,真是不好使啊,陛下吩咐了婢子要去御膳房那里提醒御厨们早些上菜,好让刘侯吃好。你们两个,赶紧的,去御膳房通知一声,抓紧时间准备。”

那个两个小太监急忙应承而去。此刻却是只剩下苏明与刘平两人。

苏明仍旧走在前面。刘平跟在后面,直到进了一个拐角之处,僻静之地时,苏明见四下无人,急忙停下脚步,来到刘平身侧道:“侯爷,此刻陛下宴请与您,没有李相。”

“没有李相?李相人呢?”刘平皱眉问道。

“李相称病在家,未曾有传召,此次陛下宴请您倒是还带了一个人。”苏明道。

“谁??”刘平问道。

“耿南仲,听说当年是陛下为太子之时的詹事,颇得陛下恩宠,而且此人心术阴狠,侯爷小心。”苏明低声道。

“恩,明白了。”刘平道。

“侯爷。”苏明欲言又止。

“说。”刘平道。

“家母身体如何?”苏明问道。

“在燕京身体健康,不用担心。”刘平道。“不过,老人家很想你。”

“谢过侯爷了。”苏明的鼻子有些发酸。

“放心,日后,我会想办法把你安排到燕京。”刘平道。

“谢侯爷。”苏明擦了擦眼泪又快步带着刘平走出这折弯之地。不大的功夫,便来到了集英殿中。 这集英殿乃是自神宗之后,便用来款待科举状元,重臣武将的宴席之地。刘平望着这宽大的无比的宫殿,心道还真是奢侈、只见这集英殿中,建筑雕梁画栋,飞檐高架,曲尺朵楼,朱栏彩槛,蔚为壮观,气势非凡。刘平嘴巴念叨道:“封建帝王真是**啊。”

“侯爷稍等,陛下马上就到了。”苏明道。

正说话间,只听得殿外小太监高声喊道:“陛下驾到。”

刘平当即一跪高声道:“臣,刘平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卿平身。”一身龙袍的赵桓一脸和气的来到刘平身侧,虚扶了一下。

“谢陛下!!”刘平恭敬的起身。

“ 这段时日不见,刘卿在燕京镇守费心了。”赵桓道。

“谢陛下厚爱。”刘平急忙道,站起身。

“这位是耿南仲耿大人,也算是哦当年东宫的詹事,前一阵子在衢州,如今被朕从衢州调回来,拟任了资政殿大学士。”赵桓道。“仲成,你二人一文一武,乃是朕的肱骨大臣。所以你们可以相互了解一番。”赵桓道。

“见过刘侯爷。”耿南仲冷冷道。

“见过耿大人。”刘平见眼前这位文官就是苏明说的耿南仲,而且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拽的如同二五八万似得的,好像自己该他多少钱没还一般,原本想要堆起来的笑容,也渐渐退去。想起苏明的话,心里也对这位耿南仲也有了计较。心道:“这个大头巾看来也不是一个善茬啊。”

想到这,刘平觉得既然这个人估计没存什么好心,所以也是一副冷淡的表情,针锋相对。

赵桓眼见二人一副不是很和睦的表情,心里却是有些高兴,心道文武不和,才是最好控制的。看来道希真的是能和刘平相争,到时候就可以安排道希想办法整治一下刘平了。

朝殿之上。三人各怀心事。

第一百零四章:不对眼

“来来,今日把你叫来,即使为你接风,也是为你送行。rang朕先给你来个接风宴会,预祝你江南旗开得胜。”赵桓笑道。

“臣,誓死为陛下尽忠。”刘平急忙道。

“哦。不知道刘侯怎么为陛下尽忠?”耿南仲在一旁漠然道。

“恩?!”刘平看了耿南仲一脸,望着眼前这个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的家伙淡淡一笑道:“自然是及陛下之所想,做好陛下安排的事情。以报皇恩。”刘平深沉道。

“我看你刘平刘侯爷想的可不光是为陛下办事吧。”耿南仲冷声道。“陛下的调令旬月之前便已经发出,如今你才带兵而出,难道你不知道君令如山,命令大军出征,就需要出征么,而你延误了时机,到底是何居心?”首先发难的耿南仲上来就是一通延误军机的大帽子扣了下了。

不过似乎这种大头巾威压武将的方法。略显老套了些。刘平基本上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耿大人,言重了,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您可知道诏令传下,我便即可动员大军,但是。耿大人,你要知道,大军起营发征。那是要粮草辎重,军马器械各种事情都需要准备的。岂是说出征就立刻出征的??”刘平针锋相对道。

“你这是推辞之言,西北折家军马前日早日到了江南道,刘延庆的人马也已经开到了江浙,唯独你永定军在其后,你到底想做什么?不知道君命不可违么?”耿南仲越发咄咄逼人道。

“陛下,这位耿大人似乎对臣颇有意见,但是臣以项上人头担保,臣对陛下是忠心耿耿!!”刘平望着赵桓道。

赵桓见二人见面之后三句话之后就有了些争吵的意向,当即便劝解道:“刘卿是忠心之臣,朕知晓,耿卿也是忠臣,只是有些着急,仲成,莫要怪罪与他啊。”

“臣,不敢!!”刘平急忙低头道。

“臣,只是提醒刘侯,这大宋毕竟是陛下的。一切还是以陛下的要求为准。”耿南仲恭声道。

“好了,好了。两位爱卿,先随朕去用膳,今日为仲成接风。”赵桓道。

“谢陛下。”刘平恭声道。

不大的功夫。刘平身侧多了许诸多的椅子与宴席的桌子,随着脚步之声,殿外上来了一个个年轻的宫女将菜品与美酒多端了上来。

“来。朕近日连番郁闷,太上如今生死不明,被贼人折磨。朕是愤怒无比,而又身不由己,此番仲成,你务必要替朕,为皇家挣回脸面!!”赵桓道。

刘平心道:“还脸面,你这个赵家王朝哪里还有什么脸面。而且这半天话里都没有说营救太上的秘密。反倒是什么贼寇猖狂倒是略有所讲。”

不过嘴上当然是说:“陛下放心,臣定会带和陛下的皇恩,剿灭那些乱党,救出太上。”

“咳咳。”一阵咳嗽之声传来、原来咳嗽的却是另一侧的耿南仲。

“道希是有什么话说么?”赵桓道。

“臣只是觉得,此次江南乱局,诸路人马都是在那里,匪患虽然重,但如今那里的诸路人马倒是被康王一人所掌控,臣以为,外王不得控军,这是太祖之时便留下的规矩,还望陛下,在加派一个副指挥。”耿南仲道。

“副指挥?”赵桓喃喃道:“道希的意思是?谁适合这个副指挥呢?”

“臣举荐刘平!毕竟刘平将军与金人厮杀尚能占得上风,此种盖世大将平叛自是手到擒来啊。”耿南仲站起身道。

刘平在一侧心道这家伙到底打着什么算盘。不过听到他这么说,当即也是起身恭声道:“陛下,臣何德何能担此重要职位,还望陛下三思。”

“嗳,道希所言,也确实说道了朕的心里,不如就安排仲成你去作为副使来负责江南战事,毕竟老九是皇家之人,藩王不掌军,这是太祖之时定下的规矩,不能破。这一阵子我听闻那江宁军的张伯奋自从老九去了以后,凡事都是以老九言听计从,攻势也是没有大多进展,情势令人堪忧啊,这也是朕掉你去江南的原因。”

“臣明白!!”刘平恭声道。

“呜呜·····。朕真是没用啊,太上被贼人所掠,这个做儿臣的竟是不能尽快让皇父脱离险境,朕有罪啊!!”赵桓如同变脸一般,眼睛一红,挤出几滴眼泪。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

“陛下莫要忧愁。俗话说,君辱臣死!既然陛下如此,臣定然是为陛下排忧解愁,更加上太上被掠,臣自是要亲自解救回太上。”刘平道。

“朕,自有相信你了。可是若是太上遭遇了不幸,你一定要将那个什么邓元觉的性命来抵债!!”赵桓一副咬牙切齿的,话语之中更是着重将不幸二字加了重音。刘平也不傻,他听出了。赵桓这是不希望赵佶活着出江南。

“臣谨遵陛下指令!”刘平沉声道。

耿南仲听到赵桓哭诉,亦是一副悲伤模样,仿佛死了亲爹一般,沉声道:“陛下保重身体,龙体要紧。一切有微臣与刘将军来安排,自然会是让太上安稳出来的。”

“恩,那就有劳二位卿家了。”赵桓起身,举起酒杯对着二人道。

“臣,万死以报陛下!”刘平一副忠贞感动的模样,当即便对着赵桓表示道。这马屁拍的是越来越纯熟了。

“臣有一事想要陛下恩准。”刘平沉声道。

“刘卿,讲来。”赵桓道。

“臣此次奉君令,前去剿灭明教匪患,但是,这个,臣麾下的军将士兵粮饷已经有两个月未曾发放了,还请陛下恩准,拨给我永定军一些粮饷。”刘平道。

“唔?东府那里没有按时发放么?这个蔡京到底是在做什么?哎,没事刘卿,放心,朕会尽快安排的。”赵桓道。

“谢陛下!!”刘平急忙道。

“这个拿了钱粮,可是要干出成绩的。耿某在这就预先祝刘平刘将军旗开得胜了。”耿南仲阴阳怪气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刘平自然是要为陛下尽忠的!”刘平平淡道,眼前这个人自己算是看清了,简直就是一泡臭狗屎,你躲都躲不开,刘平暗自记下,日后看来这个人也是个麻烦。

一番劝酒之后,赵桓此时的眼神之中有些迷离了,似乎这位钦宗皇帝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下了大殿,拍着刘平的肩膀一个劲的夸奖刘平是自己的重要大臣。

刘平只是点头称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又是一轮美酒后,赵桓已然有些醉了,安排了一番之后,赵桓便自离开了,刘平也告退,回了军营之中。此时天色已然黑了。汴梁城内是灯火通明,这座十一世纪的不夜之城绝对是整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地方。城里的人可以尽情的享受夜晚各种安逸的生活。而作为边军的永定军则只能驻扎在汴梁城外三十里划定的的行军营地之处安营扎寨。

刘平一身的酒气,虽然喝得不多,但是也是有些微醉。杨三多扶着回到营帐外,便自己进了营帐之中,黑暗里,亦是没有过多想什么,身子直接躺在了牙床之上。触手一摸,却是摸到了一副软软的身体。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在空气中响起了。

“你这无耻的之徒!!”沈雅气愤不已。方才那个一支手再次摸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若是换了旁人,自己早就抽出宝剑,一剑刺死这无礼之徒,最不济也一刀剁下那人的手。可是此刻自己只能憋着怒火,不断额提醒自己,要忍住,要忍住。还需要刘平帮忙呢。

黑暗之中,刘平摸着火辣辣的左脸,一脸的尴尬道:“我忘了,你还在我的行军床上睡呢。再说了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我杀了你这个登徒子!!”沈雅大怒,一拳打了过来,径直的打在了刘平的眼睛上。

“砰!!”刘平直觉的自己的眼眶一阵剧痛,登时便觉得眼冒金星。一支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了。

“哎哎呀!你这个暴力女!想要打死人么!”刘平也是大怒道。

好在沈雅打了一拳后,就再也没出手,估计要是再出手的话刘平就得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打的就是你这无耻之徒!”沈雅道。自己方才睡着了,居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发现的时候自己胸口上已经有了一只大手附在上面了,这让沈雅心中大为光火。

“滚出去!!”沈雅气愤道。

“这是我的营帐啊。”刘平苦笑道。

“滚下床去!!”沈雅气鼓鼓的望着刘平。

“好好!!好男不跟女斗!”刘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便自起身。继续回到了地上。坐在地上,还未等说话,一阵风声传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过来。触手倒是柔软。

“你的被子。”沈雅冷冷道。

刘平腹诽了一阵,无奈躺下了。

第二天,大军出发,刘平顶着一双熊猫眼。却是满脸的沧桑。

“侯爷,您这眼睛是?”吕志乔策马过来道。

“昨夜不小心摔的。”刘平道。

牛皋经过刘平身侧时勒住马头问道:“侯爷,您这眼睛?”

“昨夜不小心摔的。”刘平硬着头皮道。

鲁达此时也凑了上来。问道:“侯爷,您这眼睛怎么了?”

“昨夜不小心摔的。”刘平咬牙道。暗自望了望身后亲卫队里那个矮小的身影。

第一百零五章:所谓光明

杭州城中,明教日月大旗在城上翻腾。此刻的杭州城已然被明教军队占领。整个杭州城中,几乎都被明教翻了一个底朝天。原本的富庶杭州,短短的时日之内,便已经不复曾经的富庶。人口的外逃,乱军的破坏,已经让整个杭州没了江南天堂的模样。

在北宋时,杭州为两浙路路治。淳化五年(994年),改军号为宁海军节度。大观元年(1107年)升为帅府,辖钱塘、仁和、余杭、临安、于潜、昌化、富阳、新登、盐官九县。当时人口已达0余万户,为江南人口最多的州郡之一。经济繁荣,纺织、印刷、酿酒、造纸业都较发达,对外贸易进一步开展,是全国四大商港之一。杭州历任地方官,十分重视对西湖的整治。因此,稻米虾蟹肥熟,是整个江南道的中心,不过此刻已经不在有昔日的繁荣。

大街之上,只有稀疏的人影在晃动。街边上的商铺都已经被关停,一队队明教的军士一身日月旗装的打扮,在大街之上随意的走动。要不是邓元觉下达了杭州城里的禁令,恐怕这座杭州城里也是被这些由山贼土匪,漕帮组成的乱军祸害的如同苏州一把。

临街里一家酒楼内,此刻却是人声喧哗,作为整条街上最繁华的一家酒楼,如今能免于明教军队的劫掠绝对是得意与酒楼匡掌柜的机灵,花了两千两银子买通了明教军队中的一个总旗。认了一个干爹的份上,总算是没有和旁边的一家酒楼一般,明教入城第一天就被一群明教军士给用火烧了,连同那家酒楼的老板一家人,都葬身在了火海之中。按照明教教众的法,是因为那个家酒楼窝藏了狗朝廷的探子,所以被明教神使用净土琉璃火直接焚化了。

当然,这只是明教人自己的法,真是情况匡掌柜可是一清二楚,还不是因为一个明教神使看中那家店老板的女儿,非要让那老板奉献出来伺候那位神使,那老板执拗不过,便被一刀砍死,而那位老板的女儿被明教神使拖进了酒楼大厅里当着众人的面被糟蹋了,这还不算,连同手下的许多凶神恶煞一般的士兵一起祸害了一番,之后便是一把火把酒楼烧了个干净。至于那个什么净琉璃火,骗鬼都不信,几十个拿着松明火把的凶兵燃了那家店面,大火熊熊,连个救火的人都没有,连带着一排三五家商铺绸缎庄米粮店,全都被烧了。当躲在暗地的众人都是瞎子么。如今的匡掌柜总算领悟了那句话了;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啊。想到这,匡掌柜还是心中一阵恐惧,得亏自己见机的快。将自己的家眷早早的送出了城外。否则自己也是难逃这等凄惨的下场。叹了口气,无奈的直摇头。

若不是自己舍不得这经营了半生的酒楼,怕是也早早的盘了出去,与妻女躲在乡下去了,可是这家店面是自己半生的心血,当真是舍不得。便一狠心,自己带着几个后厨活战战兢兢的想多支撑一段时日,那两千两银子不能白花啊。

“来人!!今日长老法旨,要我等好好快活一番。择日就要出征扬州了。今日我等兄弟却是要好好痛饮一番!!”

一阵喧嚷之声传来,足足六七十个明教军士簇拥着一个总旗模样的军官进来。

“滚、滚、这里被征用了,闲杂人等都给本神使滚出去,三声之后,还没有滚的,老子就请他吃板刀面!!”着那总旗将腰中的长刀抽出狠狠的一刀剁在身旁的桌子上。硬生生将那桌子的一角砍断。其余的明教教众也是纷纷抽出刀子或者是直接掀翻了正在吃饭人的桌子。弄得大厅之中一片狼藉。

“呼啦~。”还在酒楼之中吃饭喝酒的人们纷纷撒开了丫子,脚底板抹了油一般的全都溜了出去。

在二楼上一旁招呼的酒保眼看着众人都往外跑,当即喊道:“还没有付····。”

只是话还没有喊完,就被那个匡掌柜一把捂住了嘴巴。那匡掌柜低声道:“不要命了,还敢喊,心脑袋搬家!!”

这酒保乃是自己的妻族的一个本家侄子,要不是看在还有些情分的份上。匡掌柜才不会收了这个傻头傻脑的伙计呢,方才这个伙计的一喊,着实让匡掌柜吓了一跳。要是因为这个惹恼了这群煞星,自己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他们砍的啊。

打发了酒保伙计去了后厨,匡掌柜端着一壶茶水便心翼翼下了楼。

那总旗大马横刀的坐在了大厅中间的一张桌子上。满脸煞气的喊道:“人呢?都死了么!!”

匡掌柜一看是惹不起的主,当即便一脸谄媚的一路跑的过来,弯着腰笑道:“神使大人万安!!”

“万安个屁!老杂毛,老子今天要把这里包场了,谁也他娘的都不许进来!!”那总旗恶狠狠道。

“神使什么当然是什么,不敢不敢。全都是神使做主。”匡掌柜不住的头道。

那总旗一把抓过匡掌柜的脖领子脸上的横肉不住的咧开。桀桀笑道:“老杂毛,今日你他娘的将好酒好菜都给本神使送将上来。老子今日要和众位弟兄好好喝。”

“神使大人放心,人,马上就去安排,马上。”匡掌柜只觉的脖子像是被炸裂一般,疼的人脸直抽动。但是却不敢露出分毫不满,仍旧是一脸谄笑。

“还他娘的不快去!!”那总旗一般将匡掌柜扔在一旁,还未站稳脚跟便被那总旗身侧的一个高大军士一巴掌打了一个圈。

“我家大人吩咐了,就快些送上酒肉。否则,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鸟什子的酒楼!”那军士恶狠狠道。

“这位大人,咱这个可是尹神使罩着的,在下是尹神使的义子啊。”匡掌柜急忙道。

“你什么?你是尹二驴的干儿子??哈哈哈!!”那总旗一阵捧腹大笑。“他娘的,你还真是个厚脸皮,尹二驴还没你打呢,你他娘的居然任他做干爹,哈哈!!”那总旗不住大笑道。

“老子才不管哪个什么尹二驴,老子只知道,今天老子喝不痛快,就一刀一刀剐了你这个撮鸟!!”那总旗大声威胁道。

匡掌柜鸡啄米一般头,不顾脸上的疼痛道:“明白,明白!的明白。”他知道眼前的这群煞星绝对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身上的冷汗都吓了出来。

“好酒好肉给各位神使大人们上喽!!”匡掌柜忍着剧痛一路跑的冲着后厨跑去。

不大的功夫,六七桌酒席菜肴被送了上了。一众明教神使便胡吃海造起来。一坛一坛的酒水被喝光,干了的酒坛哐哐的被砸在地上。

“老杂毛!没酒了,拿酒来!!”已然有些醉醺醺的明教军士大吼道。

匡掌柜此刻看的直肉疼,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听到那些军士又在要酒,眼中更是无奈。

一侧的酒保凑过来道:“掌柜的,咱窖里的酒的都喝没了。”

“啊??都没了?”匡掌柜一惊,这可怎么办。当即只得硬着头皮凑那总旗的身侧战战兢兢道:“神使大人海量,店的酒都被大人们喝光了。”

“什么!!你个老东西!是不是你偷偷的把酒藏起来了?”那神使当即大怒道。

“不敢!不敢啊!神使大人们啊,人哪里敢骗各位神使,真的是店没有酒了!”匡掌柜为难道。

“他娘的!你是这个老东西,真是活腻了!”那总旗也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当年做山贼出身,死在他手上的性命没有十条也得有个七八条了。随着自己的当家人暗地里投了邓元觉,今日也算成了一个所谓的光明神使,手下百十号弟兄,也算有些能力,听闻匡掌柜没有了酒,当时就是大怒,一把将匡掌柜摁在了地上,手里的长刀狠狠的逼在了匡掌柜的脖颈之上,作势要杀。

“神使饶命!神使饶命啊!!”匡掌柜此刻已然是吓得的是两股战战,几乎都要晕死过去了。冰凉的刀刃擦着自己的脖子,心都快跳大嗓子眼了。

“总旗!还是放了他吧,毕竟是尹二驴的干儿子。”那个总旗身侧的一个军士劝道。

“娘的!老子看在尹二驴的份上,不杀你,可是你扫了老子们的性,就得受到惩罚!”着钢刀立着戳起来一扎,狠狠扎进了那匡老板的大腿根上,登时便是鲜血横流。这一刀直直的从的大腿的根部直接透了过去,刀刃都从另一侧透体而出,噗嗤一刀又拔了出来。这一刀却是歹毒的很,一刀拔出后,鲜血如同泉涌一般,大腿里的腿筋铁定是被砍断了。这条腿算是废了。

“哎呀!!!疼死我了。神使饶命啊!!”匡掌柜哀嚎着倒在地上。不住的打滚,身下却是不住的流出鲜血。

“这帮畜生!”后厨中的一个活计想要冲出去。

“你不要命了!!”却是被另一个活计抱住。

眼看着匡掌柜在地上疼的直打滚,那明教众人却是不住的嬉笑。其中一个家伙更是将桌子上一盆热汤汁淋到匡掌柜的伤口之上。更是引得匡掌柜一阵钻心的痛苦。

那总旗见确实是没了酒水,便起身对着一众人等道:“今日暂且先如此,来日咱们随长老们拿下扬州了,再快活一番,走了。”

“就是,就是,俺可是听扬州那边的娘皮可是水灵的紧啊,到时候入城大索三日,俺可要好好快活快活。”其他明教乱军附和道。

一众人等嘻嘻哈哈的出了酒楼。后厨的酒保才敢出来扶起匡掌柜拿了白布将伤口敷上,派了人去找郎中。

“嗳。掌柜的,不是俺您啊,要是实在不行,咱也跟着其他酒楼一样,都关张得了,成天的这样,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俺可是受不了,再有几次,咱的命都得撂在这。”一个伙计无奈道。

“哎~~~这群天杀的乱军,这鬼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咱那窝囊的朝廷大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平乱啊。”匡掌柜忍着痛道。“算了,不行啊,明日咱们也关张吧,保命要紧啊。”

话间,只听得外面一阵女子撕心裂肺的呼喊之声与孩子的哭声传来。几人赶紧扒着门缝看了一下。只见一个女子被几个明教军士看着,撕扯了一衣服赤了身子被拉进了巷子里,而街边却是倒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地上一滩鲜血。

“这群畜生啊!!”躲在门缝里的人气愤道。

城楼之上,象征着光明的明教大旗还在肆无忌惮的飘动着。

第一百零六章:恶毒

阴暗的地牢之中。

原本用来关押重刑犯的牢房之内,此刻却是被用来关押一众宋庭的官员,上至巡抚、知府、下至知县主簿。原本杀了一批官员之后的邓元觉却是停止了这种模式,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这些官员可以换钱。

作为一个文人至上的国度,没有什么比一众文官被抓起来的事情重要了,每一个官员按照职位定的价格也不相同。知县这号低级官需要10万两银子。知府通判之类的确实要三十万两一个,这种绑肉票的模式简直让邓元觉都觉得自己简直实在太聪明了。

你说这个钱朝廷不会出?当然,这钱绝对不是朝廷出的,而是这些官员的家属出的,这些所谓的地方父母官可不是江南道当地之人。这在神宗继位之时便定下了规矩,所有知县之上的所有人不可以在本地作为父母官,这一是为了平均各地的任职资历,而是怕官员在本地的关系以权谋私,与当地的亲族勾结。当然这是好模式,不过可惜该贪污的还是贪污,这并不影响这些贪官的形成。

这些个在地牢里活着官员大部分都不是当地的人,自从邓元觉拿出了这么一套方案之后,已经有不少的其他地方官员托人捎了口信,让异地的家人准备好金子银子赎人,最起码朝廷不管,自己的家人得管啊。还别说,真有不少的官员被自己家人用钱财赎回去了。这让邓元觉都觉得自己找到一个快速聚拢军费的好办法。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家伙还在自己的手里,那就是宋朝的太上皇,赵佶。

此刻的赵佶被关押在一处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一身的脏兮兮的皮肤,浑身的血迹,披头散发,早已不是那位太上皇帝的模样了。暗牢之中,邓元觉将一些随着赵佶来到江南的大臣与江南各地被抓的大臣都关在了一起,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权贵已然没了翩翩风度,各个如同乞丐一般,肆虐的蚊蝇在暗牢之中飞舞,发出嗡嗡的声响。当然,此刻的赵佶已然早就没了丝毫反抗的能力,只是颓然的躲在一侧的角落里像只死狗一般喘气着。

“咚咚!!!”一阵撞墙之声,从暗牢中传来,一个文官不堪忍受这种折磨,正一下一下的撞着暗牢中的墙壁。不大的功夫已经让额头流出泊泊鲜血。

“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那官员此刻张嘴嘶嚎道。只是撞击了半天,却是没有任何人理睬。

忽然几个军卒带着一桶猪食一般的东西进来。高喊道:“嚎丧什么!找死么!”说着抽出腰刀的刀柄,狠狠的抽在那撞墙的官员的身上。

“不敢,不敢!!大爷,我···我闹着玩呢!”那撞墙者急忙躲在一侧求饶道。

“他娘的,真是烦心,每日还得守着你们这群馕货,要不是俺家神使有吩咐,早就请你们吃板刀面了!!”那军士道。转身对着牢里的众人高声喊道:“都他吗的别装死了,饭食来了。赶紧他娘的吃!!”

说完便将食桶放在一侧。里面的是泔水掺着一些馊了的馒头。散发出一股股的恶心的气味。那军士也是一脸嫌弃的模样,捏这鼻子赶紧离开了。

那军士一离开,所有的在角落里的人全都冲向了那食桶,疯狂的抢夺桶里的东西,抓一把便放在嘴里,仿佛是世间最好的美味一般。

梁师成此刻瘸着一条腿拼命的抢过来一个比较完整的馊馒头,小心翼翼的来到赵佶身侧道:“太上,太上,快,我抢到了一个馒头,快吃吧。”

“守道,守道啊!”赵佶睁开眼无奈的望着一脸高兴的梁师成接过那发出恶心的馊臭气味的馒头道难过道:“没想到,你我君臣,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我真是愧对太祖太宗啊!!”

“陛下,别说了,先吃吧、留得力气,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汴梁那里肯定会想办法救咱们出去的。”

“哼!我那个些个儿子们啊哎,能救么?哎~~只求桓儿能念在我是他父亲的份上,答应这群明教人的要求,救咱们出去就好啊。”赵佶无奈叹息道。

说完,赵佶就要张口吃那馒头,嘴巴刚张开,还未咬到,猛地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自己被一双脚踹倒在地上。馒头却是被那人抢了过去,几口便吃了。赵佶抬头一看,却是那撞墙的官员过来一把抢过去吃了。

“你,···你这厮,好大的胆子,怎么敢抢太上的馒头!”梁师成大怒道。

“我呸,死东西,滚一边去!”那撞墙的官员身材高大,一脚就将梁师成也踹倒在地。“再废话,我打爆你头!”

“那···那是我的馒头!”赵佶起身抓住那人的衣服无力的抢夺道。

“滚开!!”那官员也是一脚踹在赵佶的肚子上,把赵佶踹倒,几口将那馒头吃了进去。

赵佶疼的在地上直打滚。

这个官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半猛地一转头,眼中发出狼一般的眼神,恶狠狠的看着躲在角落里翻滚的赵佶道:“都是你!都是你这家伙,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我···我掐死你!!”

说着那官员便如同疯狗一般扑向赵佶,一把将赵佶抓起来,一拳一拳的打在赵佶的脸上。鲜血横流,赵佶的嘴里的牙齿都被打落了几颗。

“救~~~救救朕~~!”赵佶惊恐的看着眼前疯狂的在打自己的官员。他认识他,他叫季陵,是当年自己亲典的探花,曾在琼林宴上山呼自己万岁,口口声声说要一辈子忠心与自己的家伙,可是此刻却是如同一头发疯的野狗一般,疯狂的捶打着自己,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自己此刻被这个家伙一阵老拳,打的嘴里流血,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

“季陵,你这逆贼,这可是太上皇啊!!”角落里,一个浑身血污的官员骂道。

“放屁!!要不是因为他,我会被这些个明教逆贼抓住吗?都怪他,成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当年他为了满足自己喜欢奇石怪林的的私欲,在江浙两路大肆抢夺花岗石,弄得民不聊生,如今,又是将我等牵连受这无妄之灾,还要我认他是什么太上皇,我呸!!真是个肮脏龌龊的家伙?!!”

那季陵大声的咒骂着,手里却是一直没有停下,一直在击打着赵佶。

“你这目无君父的家伙,没有羞耻之心么?以下犯上!你简直不配做圣人弟子!!”又有人咒骂道。

“我呸!!都是逞一些口舌之利而已,反正我等都是被人家捏在手里的蚂蚁,说弄死就弄死。说话的是吴知州吧,别以为老子不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还配和我谈什么圣人弟子,你配么?别告诉我前年修建苏堤的十万两银子不是你偷偷的进了你的口袋。还有你看中了苏家一个庄园,愣是把人家弄得家破人亡,才得逞。你还和我说什么礼义廉耻,呸!!”季陵大骂道。

角落陷入一片寂静。

“噗!”又是一记重拳,狠狠的打在赵佶的肚子上。赵佶整个人都被打的跪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

“饶了··饶了我把。”赵佶哀求道。鼻涕眼泪一起都流了出来。

“饶了你,哼!谁来饶过我!!”季陵恶狠狠道,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将赵佶踹了一个狗吃屎。正要再打的时候。忽然一阵脚步之声传来,一队明教军士簇拥着邓元觉等人从牢外进来。

众人一见有人来了,纷纷都像着角落里躲着,这些人可是知道,这群明教人进来一次,就会杀几个人,虽然此刻身陷囹圄,可是谁都想多活些时日,所以出于人的本能,纷纷向后躲去。

“呵呵,诸位很有精神啊。居然还有心情看戏,啧啧,方才一幕真是太好了,臣子打皇帝,这样的戏码可是不好见啊。”邓元觉拍了拍手。

“哦?这个打人的很有精神啊。把他抓起来。”邓元觉恶狠狠道。

“诺!”两个粗壮的明教军士将想要躲在一侧的季陵拉了出来。

“神使啊,不···不要,神使大人求您放过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您放过我吧。”季陵早已经没了方才殴打赵佶的威风模样,像只狗一样瘫软在地上。

“哦,告诉我,你为什么殴打你的太上皇,回答的好。我就不杀你!”邓元觉笑道。

“这个昏君,混乱纲纪,倒行逆施,骄奢!#!##淫#!#逸,毫无作为,作威作福,所以小人看不过去,才打这个昏君的。”季陵谄媚道。“在下从头到脚都是听从神使大人的,求神使大人开恩,放过小的吧。”

“唔,还真是个识时务的家伙,可惜,我用不到你啊,再者,你方才可是还抢了你们太上皇的馒头,因为赵佶抢夺,你才打他的,所以,你在说谎!!”邓元觉道。

“我最恨说谎的人!!”

“来人,把他的脑袋砍下来!”邓元觉道。

“神使!神使,求你饶了小人吧。”季陵猛地感到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要。不要杀我,我上有父母,下有妻儿,求您开恩啊。”季陵浑身抖动的如同糠筛一般。被两个粗壮的明教教众拉起来,另一个人举起刀,狠狠的砍了下去。

“噗嗤。”一刀便剁下了那季陵的脑袋,无头的身子喷出一腔子鲜血,溅了身侧不远的赵佶一身。

“赵佶老儿,是不是很开心了,我替你清理了一个对你不忠心的家伙啊??”邓元觉伸手从地上捡起一个被啃了半边的馒头,沾了沾地上季陵留下的鲜血递到赵佶眼前恶狠狠道:“接着!!”

赵佶颤巍巍的接过这个沾血的馒头,脸上满是恐惧之色。

“吃了他!!”邓元觉阴测测道。

“陛下,不···不能吃啊!!”梁师成在一侧哀嚎道。

“聒噪!!去把那个胡乱插话的家伙的舌头割下来!!”邓元觉道。

“遵命长老!”一个精瘦的军士应道。狞笑着了到梁师成的眼前。

第一百零七章:康王的打算

“真是聒噪!!去把他的舌头割下来!!”邓元觉冷冷道。 u.co更新最快

“遵命长老!”其中一个强壮的明教军士转身走向一侧的梁师成身边。

只见那军士得了邓元觉的命令。来到梁师成的身侧,如同拎起一只小鸡一般将梁师成拎起来,按倒在一旁,用脚踹着梁师成的胸口,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另一支手捏住梁师成的嘴巴,喀拉一声愣是将梁师成的下巴捏脱臼了。手里的短刀顺势一通一剜,硬生生的将梁师成的一截舌头给割了下来。

“桀桀,这回你可以吃了么?”邓元觉嘿嘿道。

“我···我吃···。”赵佶颤抖着接过那沾血的馒头。张开嘴大口的吞咽起来。

“哦。真是美妙啊。大宋朝的太上皇居然在这种暗牢之中吃着馊臭带血的馒头,这是何等的幸事。哈哈哈!!”邓元觉大笑道。猛地一把抓过赵佶。冷声道:“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我会让你亲眼着你那个九儿子被我打败,然后抓过来和你作伴的!!”

说罢猛地一把甩开赵佶大步的走了出去。

“木二!”邓元觉道。

“属下在!”一侧的木二急忙道。

“张伯奋那里怎么样了?”邓元觉问道。

“邓老,如今我们的明教大军还在徐州与张伯奋的江宁军对峙。如今却是僵持不下。”木二道。

“袁朗那里没有回信么?”邓元觉道。

“袁护法如今统管着那三万大军,此刻已经在徐州鏖战了了半月了。这几日一直都在发信催我们要粮饷。”木二道。

“这个袁朗,当年老明尊那么看重他,还是不是因为他能征善战。当年他隐身假死,蛰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够东山再起。可是如今机会给他了,他到一直拖延。我就不信了,那个什么张伯奋和那个康王赵构就那么不好打么?”邓元觉气愤道。

“邓老息怒!”木二急忙道。

“告诉他!再给他五天!五天拿不下徐州,自己提头来见我吧!”邓元觉恶狠狠道。

“沈雅那个丫头呢!”邓元觉问道。

“咱们的暗探有看到说小姐去了北面。”木二道。

“北面?”邓元觉听到这词,邓元觉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此刻邓元觉已经出了暗牢,回到杭州城一户富贵人家的庭院了,当然这户庭院的主人早就被这些神使大军杀了,所以这座在邓元觉看来是无主之地的庭院便成了自己的临时住处。

“北面,难道是那个家伙快来了么?”邓元觉盯着木二道:“燕京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木二道。说话间只见一个人悄悄的过来,对着木二低声了几句递过来一个小纸条。木二不敢耽搁,急忙接过纸条。转身对着邓元觉道:“白羽翅鸽带来的消息。”

“快给我!”邓元觉接过那条#¥%#%¥#子,半晌未曾说话,好半天喘了一口气对着身侧的木二道:“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刘杀才来了!!还真是头疼啊。”

“要不要派出刺客去把刘平····。”木二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能有几分把握?”邓元觉斜睨了木二一眼。

木二低声道:“四分把握。”

“说实话。”邓元觉冷声道。

“两分把握。”木二迟疑道。

“哼!我看连一分都费劲。”邓元觉道。

“属下唐突。”木二急忙道。

“不过,既然能够把他杀了,那是最好,不行的话,那就不要浪费力气了。”邓元觉道。说完便径自离开了。

木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是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死了,也要把杀死自己大哥的人杀死。

“暗卫!!”木二对着一侧人喊道。

暗影之中,闪出三个黑衣身影。只是身材略微有些矮。

木二此刻一脸的冷漠,对着那个三个黑衣人道:“听说你们倭国的刺杀之术还不错,我这里有一单生意。要不要做?”

三个黑衣人互相看看,转身道:“请您吩咐。”

木二的脸上闪过一丝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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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城,城外远处还有不少正在燃烧的火堆,那地上是一个个冰冷的尸体。

徐州城外宋军的大旗还在随风飘动。城门之上,康王赵构正带着张邦昌与张伯奋一同观望着远处还在厮杀的战场。同样站在一侧的还有折家的折彦质,三日前,这位折家军的年轻当家人也来到了徐州,与康王合兵一处。加上原来有的兵力,此刻的宋军几乎是占了全面的优势。

“今日可有斩获?”赵构转身对着一身山纹铠甲的张伯奋道。此刻的一身轻甲,端的是有一番藩王的神气。

“回禀王爷,今日那明教逆贼们在城外与我军厮杀了半日,我军斩获敌首三百余。击退了明教逆贼三十里。”张伯奋一身重铠沉声道。

“好!!明日可以乘胜追击了,当真是让将军辛苦了。相比之下,本王却是自愧不如啊。”赵构微笑道。

“王爷说的哪里话,如今我江宁军上下一心,自当是为王爷效力。来日解救了太上,剿灭了明教叛贼,自然是王爷领导有方!末将不过是徒有莽力,岂敢与王爷相比!”张伯奋沉声道。

“张将军说的哪里话,如今剿匪情势一片大好,只要破开了那袁朗的攻势,到时候,我们大军挥下,便可以直抵杭州,拿下那个些个乱臣贼子!!”张邦昌在一旁搭言道。

“折统制,你那边如何?”赵构一脸和煦的笑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折彦质道。

“回禀康王殿下,末将的岢岚军昨夜在淮阳之地也与明教匪众厮杀了一阵,斩获敌人五百多人。击溃了那明教冥火旗两千余人!”折彦质一脸傲然道。

“折统制不亏是西军出身的大将,的确是战力非凡。本王真是欣慰啊。如此一来,明教匪患不足为虑了。救出父皇,指日可待啊!”赵构微笑道。似乎是对着折彦质无比的喜欢。

“多谢王爷夸赞!末将营中还有些事情。就先不陪诸位了。”折彦质一脸高傲的离开了。

“折统制慢走!”赵构一脸微笑。只是等着折彦质离开之后,脸上的脸色越发的有些冷酷。

“什么东西!居然当着王爷的面如此跋扈!哼!”张邦昌冷声道。

“王爷,姓折的这鸟厮,太高傲了。”张伯奋对着赵构道。

“能为我用,我便用,不能为我等所用,等剿匪完成后,这个姓折的,也就不用回去了。他手下的人马,我倒是喜欢的紧!”赵构冷声道。

“就是,王爷,只要咱把徐州守住,在协同作战,到时候,明教就撑不住了,我们便可以痛打落水狗了!”张邦昌在一侧笑道。

“张大人说的不错,你要我等同心协力,这明教匪患何足为惧。等到平定了匪患,救出父皇,我等可就是咱大宋的功臣!到时候将军封侯拜相,那是何等容易,本王到时候就是拜将军为枢密使,入主兵部枢密,那又有何难!!”赵构对着张伯奋道。这等豪言壮语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说的,赵宋皇朝之中,敢对着一员封疆大吏说这等话的,除了能登上皇帝位的赵佶,或者赵桓,任谁都不敢如此放言的。此刻赵构如此言语,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的确,此刻的赵构有这等把握说这种话了,江宁军主战之军足有三万多,加上其他的辅兵,就得过七八万。加上江南富庶。只要让自己在江南带上半年左右,便可以将这里的一切都转化为自己的臂力,自己是赵宋皇朝的王爷。可是这王爷做一辈子也不过就是个太平王爷。每日都要担心那位皇帝长兄的揣测与猜忌,稍不留意就得被那位皇帝大哥按上个罪名弹劾,好像自己真的会夺了他的帝王之位一般。

想到这里赵构的心里猛地一恨,心道:“凭什么就是他做皇帝!我的资质,我的见识,都在他之上,就因为他是长兄么!!哼!如今自己把控了十多万的大军,只要一个机会,只要再上一步!自己可就是九五之尊了,就算如今当朝的那个自己的哥哥,不过是个庸才而已。自己隐忍这些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建立自己的地盘,然后掌控天下,如今,这种情况与机遇千载难逢,自己的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父皇被那些明教人抓走了,这简直就是让自己的迈出那一步的一个巨大契机。当日在汴梁之时,自己的那个便宜哥哥便能将自己排入九死一生的金营之中,如今自己总算有了自己掌控的力量,那么本应该是自己的东西,也应该可以夺回来了吧。”

“末将知道王爷乃是人中龙凤,所以末将愿誓死跟随王爷!!”张伯奋这明里暗里的这一句话却是说的有些笼统。明面上看起来是要追随赵构剿灭明教匪徒,可是如今怎么看怎么觉得是要把赵构扶上皇位,这等从龙之功千百年也不容易遇上一次。如今自己能抓到这个机会,没准也可以恩及子孙。万世供奉。

“将军此心,想必康王也觉得将军是真性情,异日康王荣升,定然是不会忘了将军!”张邦昌在一侧笑道。

第一百零八章:暗涌

说完此话,张邦昌一脸笑意的望着张伯奋,等着张伯奋的回应。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末将自是明白王爷与张大人的简拔之恩。”张伯奋恭敬道。

“那就好,那就好!”张邦昌笑道,“你我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昔日我与老张大人也算是旧识,按照辈分,我这厢托大的话,你张将军还得管老夫叫声世叔啊。”

“本王亦是未曾料想,原来张将军与张少宰还有这等关系。真是幸甚!”赵构在一旁笑道。

张伯奋哪里还不明白张邦昌话里的意思,当即便对着张邦昌拱手道:“世叔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哎呀!哪里如此客气,贤侄,快快起来。”张邦昌虚扶了一番。又是一番惺惺作态的亲热。赵构笑道:“今日我军颇有建树,如此,值得庆贺,本王提议,今夜在本王临时驻地之处与两位张大人小酌一番。”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康王殿下!”二人笑道。

三人转下城防,两旁侍从服侍上了鞍马,便向着城内而去。

赵构在前,张邦昌与张伯奋并绺于一马头之后,张伯奋对着赵构与张邦昌侧身拱手小心翼翼道:“王爷、张大人,某将觉得那位折家军的折颜质人虽然清高傲气了些,不过武人大抵如此,说话没有分寸,冒犯了王爷,可是毕竟他也是一军之主,要不要派人去请一下,好歹也是西北边军的统领。若是因此中嫌隙失了顾忌,之后再有战事也不好共事了。”

赵构嘿嘿一笑转头冲着张伯奋道:“张将军觉得,江宁军不如那西北折家军否?”

“王爷这是哪里话,某这江宁军虽是驻泊军,可是每日精炼,战事奋力,也不差那西北边军什么。”张伯奋脸色一红,急忙分辨道。

“那将军为何如何看重他折颜质?”赵构轻笑到。脸上的表情莫名。

“好叫王爷知晓,末将是觉得此时要共剿乱匪,还是需要同心一气,莫要让贼人有什么可乘之机。”张伯奋急忙道。

张邦昌在一侧搭腔道:“张将军,张世侄,何必与那西北野汉子分辨,此人如何,王爷心中怕是早有定数了,莫要担心。”

赵构淡淡道:“张将军是好心,孤是明白的。放心,孤家明白此时需同心而作,才能剿灭叛贼。”

“不错,王爷说的极是。”张伯奋道。

“西北边军军力确实强悍,此等劲旅若孤给将军怎样?”赵构对着张伯奋轻语道。

“自是极好,这等劲旅攻城拔寨不在话下。。。。。呃。。。。。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张伯奋眼中有些不解。

赵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却是和声道:“只要张将军说有能力带这边地劲旅,孤就有办法让你来带!”

张伯奋眼中闪过一丝惧色。“王爷你这是要·······。”

一侧的张邦昌脸上一脸阴恻恻笑道:“王爷自有安排。”

“来人,通传孤家的口信给折家军折统制,就说孤请折统制来内城商议破贼要事。”赵构道。

一旁早有亲卫应

诺,转身带人前往折家军大营而去。

折家军大营此刻驻扎在外城西南之侧。相对而言,折颜质带着折家军比赵构带着的江宁军晚入城了一段时日,因此新入城的折颜质只得在外城一处扎了营寨。此刻的折家军中营门整齐,精悍的西北边军更是将整个营房弄的如铁通一般。

那得了赵构指令的亲军来到营门前,通传之后,便来到了折颜质的大营里。此时的大营中,折颜质正盯着沙盘舆图,旁边一侧是几个折家军的领兵裨将,也都是折家军中老人。

此刻的折颜质直盯盯的看着沙盘,却是一声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质哥,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出城和那些明教匪徒好好见一仗,如此窝囊行事,俺却是难受的紧。”一个高大的汉子道。说话是折家一个子侄辈的小将,名唤折颜若,在折家子侄辈中行五,人称折小五。一项是个敢打敢冲的汉子,年龄却是比折颜质还要小一岁。

“老五,你着什么急,折帅自有分寸。莫要失了仔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军将劝导。那老将也是折家老人,是折颜质的父亲折可适一手带起来的亲信,折可适病逝后,折家被折可求掌家,一直都没有什么发展,如今折可求被刘平杀了以后,折家西北乱一阵,便推举出了折颜质来当家,因此折颜质自是将父亲的老亲信提升到自己身边了。

只不过折颜质的父亲折可适在折家也不是长房嫡出的,所以底下人便多有些不服,不过折颜质确实有些能耐否则也镇不住这些折家悍将。

那折颜若一横眼道:“那些江宁驻泊军城内足有2万多,加上咱们一万多的折家军,早就和城外的那群明教贼人不相上下。可那个九王爷就是死活不让出城,非得窝在城里让人打,咱们可是野战军。这要是在麟州和西贼对阵,早就痛痛快快的见上一仗痛快的了。娘求的,说什么也要出城打的爽利!”

“就是,咱们自己折家军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凭啥自从进了这徐州外城,成天受那张伯奋之流的气,粮草减半,伙食也没加多少肉腥,反倒是他们那些不入流的驻泊军吃食都比咱们强。儿郎们都不服气!”另一个军将也不满道。

“混!!没大没小,发什么牢骚,这里主事的是质哥儿,你们都少说两句,听质哥的。”那折家老将怒道。

“反正俺们来就是博功名挣军功来的,这般窝囊受气,反倒不如回府州爽利。”

“就是,不是说解救太上皇么。这天大的功劳只是破了明教匪徒便是首功,无端的呆在这徐州作甚。直接奔那杭州去了,端了那匪徒老窝岂不是比待着徐州听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王爷爽利!”又是一名裨将嚷嚷道。

“闹够了没?”一声清冷的声音。折颜质眼神冷峻,望着周围军将,一声之后,众人便是没了声音。

当时折颜质掌军之日,便有折家军一些老将不服。整顿军务之时下军令,三日内急行军到旬邑点兵,却是有许多军将无故拖延,口称老子当年是跟着折家老家主折克行一起出生入死的,便是他折颜质的老子见了也得好言规

劝,如今折家一个后辈当家,便和我们充大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成人型了没。

话传入折颜质耳中。折颜质不以为意,三日后,无故未到的军将被这折颜质一天之内连砍了十几个,便都谨严听话了。也让众人知道这年轻的折家军后生掌舵人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主。西北之地,民风彪悍,若是生的软弱可欺,没有半分煞气,却是没有什么人威服的。若是凶蛮的狠反倒是无人敢招惹。如今这折颜质虽是白衣入军伍,却也是个敢拼杀的,便是有怨气,也都捏着鼻子认了。

此刻折颜质猛地站起身,对着方才闹嚷的众人冷道:“我从延麟府三州把诸位带出来,可不是过来让你们吵架的。前者家中蒙污,出了叛国之徒,让折家先祖蒙羞,你们的脸上出去也无光,我今日能带你们出来,已是和朝中动了好大关系,求得当今圣上让我岢岚军提前而来。就是要靠此役摘去那叛污之名,谁若在此时乱了章程,可休怪我折颜质翻脸无情!!”

众人不敢再多言纷纷到:“全凭折帅安排”。

唯一一个和折颜质走的近的折颜文嘟囔到:“质哥,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就这么干耗着?”

“等消息!!”折颜质冷冷的回道。

正在此时,一个亲卫进了大帐道对着折颜质恭声道:“将主,城内的九王爷派人来请您进城,说有破贼要事商议。”

众人闻言纷纷起立,难道这九王爷有什么别的部署不成。

折颜质一挥手道:“众将暂且退下,各司其职,某先去城内。”

“诺。”众将纷纷拱手行礼而帐外。倒是那折家的老将未曾移开脚步,仍旧守在帐内,一脸关切道:“折帅,小心有诈,这九王爷的心思,怕是有些闹不明白。”

折颜质此刻微微一笑道:“六叔,放心,那位九王爷现在还没有胆子把我怎么样。不过既然召我,我便是去就是。”

这折家老将名唤折洪,在家中行六。虽说是也姓折,却是偏门远枝,边关凶险,和西贼拼杀了十几年,若不是折颜质的父亲折可适时常照拂,怕是折洪不知道在战场上死了几遭了,因此对折可适忠心不二,所以折可适过世后,折可求当家便将其排挤在外,如今折颜质当家,自己也算是重新回到折家岢岚军的核心中,因此对着折颜质的安危也是很关心。

“这····质哥,你初领大军,马虎不得,千金之子,不立危樯。你一身系着咱折家军安危,不可轻冒。”那折洪劝道。

折彦质笑道:“六叔,你也是尸山血海上趟出来的人,怎地越老越胆小了,我虽不才,却也没有被城内的那位吓到。当今圣人对我也是青眼有加,放心,他九王爷不敢的。”

“这····我陪你去。”折洪急道。

折颜质满不在乎笑道:“莫要担心了六叔,你便在军中镇守即可,有你在中军,我也是安心,省的有别人挑唆。”

折洪沉吟片刻道:“好,那折帅你可得要小心。”

折颜质一笑,带着几个亲军出帐,骑上马直奔内城而去。

雄宋

第一百零九章:摔杯为号

徐州城内的知府偏厅内,灯火通明,一盘盘珍馐佳肴摆在桌上。手机端m五六个官妓小娘皆是一身彩绿,娥身婷娜翩翩起舞在酒席之前。

时徐州被围,城内虽说粮草充沛,但是这大量民夫被征用,每日用度极高,城内的存粮已然紧张。城内大户都是闭门不出,普通的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奈何无法出城,只能苦苦挨着。每日里都有城角出被饿死的路边倒。真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晚间的酒席是张邦昌一手操持,耳提面令了一顿那徐州知府。那上任不到一年的徐州知府一脸无奈的搜罗了些大户。凑了一桌佳肴,又在青楼瓦舍寻了几个面容姣好的官妓送了过来。还未等到张邦昌一句好话,便被赶了出去。今日这宴席,却是只是赵构、张邦昌、张伯奋三人之私人宴会。

浦一入座,赵构还假意推脱道:“君父被擒,城内军粮紧张,岂能如此铺张的辞藻。”张邦昌巧言令色的一通胡说,谎称闻得康王与将军守城辛苦,城内大户敬献之词。却是让赵构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张邦昌此刻却是一脸紧张,对着赵构道:“康王,派去岢岚军召那折彦质,那厮清高的很,怕是不能如约前来吧。”

赵构微微一笑道:“不会,此人自视甚高,闻得我派人召见,自会觉得不怕我,所以定然会前来。”

张邦昌见赵构一脸笃定。便不再说什么,转头问了问在一旁正搂着一个官妓的张伯奋道:“伯奋,待会就看康王眼色行事了。”

张伯奋在温香软玉中探出头来道:“这是自然。”

忽然,一个侍卫进来通传道:“西北岢岚军折彦质到。”

“快快有请”康王换成一副微笑脸庞,笑吟吟得起身相迎。

“折统制,快快入座。”康王赵构一脸和煦的笑容,看不出一丝让人警惕的样子。

“康王殿下客气。”折彦质拱手道。

“某闻康王召而来,乃是为破贼之事,康王却在此大摆筵席,这筵席之上可是破敌要事的商议之所么?”折彦质皱眉道。

“折统制,康王好心召你前来,乃是给你颜面,共商大事,如此刻薄之语,岂不是寒了康王一片好心么?”张伯奋在一旁冷声道。

“嗳,两位莫要如此,都是为了王事,何必如此呢,康王确实是要请折统制前来商议破贼之事的。也是想着折统制带兵辛苦,所以才请折统制前来小酌一番。”张邦昌笑吟吟道。

赵构起身笑容满面道:“折统制乃是西军精锐,历代忠义,乃是我朝军中肱骨。小王更是钦佩的紧,请统制前来也是为了商议破贼之事啊。”

“折统制,莫要在客气了,难道如此瞧不起小王吗?”赵构道。

“末将不敢。”折彦质拱手道。说完便不再推辞,不客气的坐在厅角的一侧。斜睨了一眼在一旁搂着官妓小娘的张伯奋。

酒宴之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张邦昌晃着肥胖的身躯站起身端起酒杯对着几人道:“今日城外大胜,明教贼人溃败指日可待。此当为张将军、折统制击敌之功,更是有康王殿下坐镇徐州之威,当贺之。”

康王微微一笑道:“都是二位将军阵前布置得当,小王惭愧。”

“当贺之。”张伯奋亦是举起酒杯。

只有一旁的折彦质未曾举杯,却是有些煞风景,赵构笑道:“折卿为何不饮。可是此中酒水非佳品,难以入喉不成。”

“回禀康王殿下,军中禁令,不可饮

酒,康王见谅。”折彦质淡然道。

“嗳,折卿,此处又非中军大营,不必如此,在内宅之中,可以宽松些。”赵构笑吟吟道。

“不错,乃是私宴,何必拘泥,折统制乃西军青年才俊,难道还会被一杯清酒吓到不成。”张邦昌半是劝酒,半是激将道。

“说什么军法,什么禁令,什么胆量,还是什么西军青年翘首,我看你就是怕了。当兵的怕喝酒。哈哈哈,康王给你脸你就兜着,真是的!”张伯奋搭言到。

“某的胆量大不大不用张将军来说,某自己知道。”说着折彦质举起自己身前的酒樽,一饮而尽。起身道:“既然康王无商议的钥匙,末将营中还有些琐事,便不奉陪了。”作为世家子弟,虽不如汴京之中的高官子弟一般礼仪宾服,但是这军伍世家出身的子弟,除了兵法武艺,诗书礼仪也是有的。如此确实有些无礼,有宋一朝,外臣不结交王室,乃是立朝之初便定下的。因此,折彦质此番不愿多与藩王接触,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且慢。”赵构猛地一声道:“折卿莫急,可否听小王一言。”

折彦质停身道:“康王请讲。”

“孤乃天家人,可是如今君父被贼人所擒,天家蒙污名,实在是让小王心痛不已啊。”赵构此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可教折卿知晓,本王每日里思念君父,夜间难眠,心念君父受辱,本王身为人子,却是不能解救君父,恨不能替君父受苦,实在是心中如刀绞一般。”说着径直站起身的赵构已然是满脸泪痕。

这是玩的哪一出?这变脸也忒快了些。折彦质有些懵,忙拱手道:“康王孝心至诚感天,末将定会将太上救出虎口的。”

“这谈何容易,贼人势大啊。”赵构接着道。

“只要我等上下一心,定是能够救出太上皇的。”折彦质道。

“不错!!折卿说的对啊!”赵构忽然抹干了眼泪,一挑眉头,直直的对着折颜质道。“可是这阵前军马分管错乱,如何上下一心呢。”

“这·····只需各部人马管好各部,待修整后出城与贼人开战,必能得胜。”折彦质道。

赵构眯着眼睛望着折彦质道:“不错,可是折卿,这老话说的好,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军有百万,一人坐镇。折卿,我意想将岢岚军暂归到孤账下听令,这样也能居中调度。可好?”

折彦质眉头一挑,心道这是要夺我的兵权啊,沉声道:“康王所言,某也明白,可是岢岚军乃是当今陛下亲典的讨贼迎圣大军,若是贸然换到康王这里,怕是多有不妥,待末将禀报官家后,听朝廷安排就是了。”

“嗳,折统制,康王乃当今陛下钦封的讨贼指挥大帅,按理说你这也理应归康王麾下才是。”张邦昌在一旁道。

“某家还是不能做这个主,官家给某下的旨意里可没有让康王殿下收编岢岚军的意思。”折彦质道。

“折统制,康王待人宽厚大方,他日必是我大宋的擎天之柱,日后岢岚军想要在西军之中大放异彩,可少不得康王的栽培,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张伯奋亦是说道。

“不错,折统制,我很欣赏你,只要你愿意跟随本王,日后入主中庭,宰执中枢,日后光耀门楣,青史留名,岂不快哉。”赵构诱惑道。此刻言语中,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康王殿下的美意在下心领了,我折家世代镇守边关,从未想过如此。康王错爱了,某还是有事,就不陪各位了。恕罪。”折彦质说着就要

往外走。

“站住!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当这是小儿戏耍之地么!”张伯奋猛地推开身侧的小女娘恶狠狠的抽出佩剑道。吓得一众官ji女娘四散奔逃。

“嘿嘿,康王这是何意?”折彦质冷笑道。

“折统制既然不听劝,那就休怪本王不讲情面了。”赵构此刻却是悠然坐下,手里拿起酒杯轻饮了一口。

“难不成康王还要对末将动粗强留在下么?”折彦质不怒反笑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赵构阴恻恻道。

“某折家军万余儿郎可就在外城。恐怕康王强留客却是不行的。某倒要看看,谁敢阻拦某家!”折彦质扭身就要走。

“在这里,本王说了算。”赵构恶狠狠道。

“啪!”手中的杯子猛地被赵构摔在地上,声音清脆。

呼啦一声,两侧暗门屏风外涌进百余名带甲兵士,将内厅围的水泄不通。

折彦质嘿嘿冷笑道:“没想到康王殿下居然还摆了一出鸿门宴。某家今天倒是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上来,试试你折爷爷的宝剑锋利否!”

呛啷一声,折彦质抽出腰间佩剑,指向众人。折彦质对着赵构道:“康王,就算今日你杀了末将,折家万余健儿亦不会听你的话!”

“那可未必!”赵构嘻然一笑,对着内厅道:“出来吧!”

只见一个身着西军山文铠的高大军将闪身而出。竟然是折彦若。手里还提着一个血迹斑斑的布包裹。

“质哥,降了吧,除了康王,没人能带着我们折家重新翻身的。”折彦若狞笑道。

“你居然投靠了康王!!”折彦质大怒道。

“你这位堂弟可是比你识时务多了,如此折家军马同样会到我手里!”赵构道。

折彦质升起不好预感,寒声道:“你居然勾结藩王!六叔呢!!”

“给你!”折彦若将手中的布包裹扔向折彦质。蒲一落地,漏出里面的竟然是一颗人头,血污满面,正是折洪。

“混账!!你这辱没祖宗的混账,你把六叔····。”折彦质目眦欲裂大吼道。

“不错,就是我杀的。一个偏支的东西,都不是我折家正根的人。居然爬到我们头上来总管大军,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我们才是正经折家人!!”折彦若大怒道。

“我杀了你们!”折彦质大吼一声就挥剑直奔赵构折彦若而去。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手上无力,当啷一声佩剑子手中掉落,人也支撑不住昏倒在了地上。

“这酒中的迷药还真是管用啊!”赵构与一众人狞笑道。

张伯奋抽剑就要砍下,却是被赵构拦下。

“不急,此人不能死,本王还需要他活着,这样折家军才不会出大乱子。”

“折彦若!”赵构道。

“末将在。”一侧的折彦若拱手道。

“此番你投靠与我,本王定不会忘了你的。日后高官厚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赵构道。

“谢康王!末将定肝脑涂地以报王爷!”折彦若欣喜道。

“张将军!”赵构道。

“末将在”你带人与折彦若将军前往岢岚军大营,就说折统制这几日都要在本王这里商讨军事,一众军中事宜委你二人权宜处理。

“诺!”张伯奋兴奋道。

一众军将昏倒的折颜质剥去衣甲拖了出去。赵构一脸笑意得举起酒杯对着身边的几人道:“诸君,饮甚!”

“谢康王!”几人道。

雄宋

第一百一十章:拉钩

淮右大地。la

毗邻江南富庶之地,虽然繁华程度不如江浙地区,可是盐运、粮道自陆路发往汴京与周围区域的必经之路。官道两侧的村庄田地里往日应该是都是耕种劳作的人,如今这千里平泽之地平却是十室九空,此刻一群群衣衫褴褛的难民仓皇着奔着北方奔跑,从天空中向下俯瞰大地,如同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蚂蚁一般搬着他们仅有家当,向着北方逃亡。原本富庶的两淮之地此刻已经被裹乱的明教军队弄的混乱不堪。百姓无法生存,纷纷逃离家园,奔着北方的汴京而去。

饿殍遍地,没有一丝生气的人群,如同木偶牵线一般,随着滚动的人流向着北方而行,走不动的人,栽倒在了地上,便再也醒不过来。活着的仍旧向着北方逃亡。

忽然,人群后方传来一阵骚乱的叫喊声。

“快走!快走,后面明教的乱军就要追上了。”

“快走啊,再不走就跑不了。杀人啦!”

一声声惊呼,拖儿带女的难民发出无助的哀嚎。淮水大地上,成千上万的难民向着北方奔跑。这一股难民足有三五千人之多。此刻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上了一批明教军队。正如同狼群追逐羊群一般,在后面紧紧的咬着不松口,说是军队,却是分散的很,四下追逐着这些已经如同惊弓之鸟的难民。屠刀举起,鲜血四溅。哀嚎声、求饶声、混成一片。这群明教乱军倒是不着急砍杀这些难民,仿佛是如同猫儿抓住耗子一样,不急于吃,却是想要先戏耍一番。

“爷爷,快走啊,快走啊。”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用力的拉扯一个白头老翁。那老翁气喘嘘嘘,摔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娃儿,快跑,别管爷爷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那白头老翁颤巍巍的对着那小孙儿道。

此刻身后的砍杀之声越来越近。许多的跑不动的难民甚至都已经放弃了奔跑。

此刻明教的乱军已经冲进了难民群众,如同饥饿的野狼,张开獠牙,疯狂的撕咬着这群温顺的绵羊。刀砍入肉之声,哀嚎之声不绝于耳。鲜血四溅,残肢乱飞,眼看这里就要变成一片人间炼狱。

一把钢刀此刻高高举起,直直的向着白头老翁的头上砍了下来。那六七岁的小孙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身子一下猛得撞过去。将那老者撞开,堪堪避开那砍下来的钢刀。一转身恶狠狠的盯着那个举着刀的明教乱军。

“小东西,老子砍死你!”那明教乱军恶狠狠道。刚要抽刀砍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小男娃像是一个灵巧的小豹子,居然直接窜到了那明教乱军的大腿边,恶狠狠一口咬在那人握着刀的手腕上。那人吃痛猛地甩开那小娃子,回首举起刀怒道:“我砍死你这个小崽子。”

“孙儿!”白发老者眼看自己孙子就要遭遇不测,缺失没有一点办法。忽然一股劲风袭来,嗖的一声,一支黑色的利箭直直的插入那明教乱军的眼中,登时毙命。

蓦地,远处的大地上一阵

阵马蹄的轰鸣之声,远处一排排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一般的队伍正齐整整的压了过来。一匹匹高大的北方战马,浑身包裹着铁皮甲,马上都是一群全身附甲的骑兵。黑亮的钢铁兜鍪反射出一阵阵的光泽。如同一群群地狱的杀神。

黑色洪流之中,一杆大纛旗上,绣着一个张牙舞爪的赤龙,旁边的的旗子上映着大大的两个字“永定”。

没有过多言语,没有什么鸣锣敲鼓的声响,就这硬生生的穿入难民的人群中,直接将这些难民与后面追着的明教军队隔开。将后面这群千余人的明教军队直接围歼。骑兵对步兵,这种局面下,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

一身黑色吞云兽铠的的小将,带领这一部人马,直冲而下。黑色的兜鍪凶兽面具下发出一声低吼:“全体准备!”

几百骑兵纷纷将身后背负的短矛抽出,具都是右手握住。

“投!!”那小将低喝一声。

“倏!!!”一阵黑色的短矛如雨点般密集的呼啸着从空中飘过,直直的钉向还在二十丈外密集的攒在一起,还有些发呆的明教军队。

短矛落下,溅起一片血雨。

还未等明教军队从矛雨中回过神来。那一身黑色兽纹铠甲的军将手擎这一柄大枪,跃马提枪,直直的杀入阵中。竟无一合之将。强大的骑兵冲阵,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不过盏茶的功夫,千余明教军,居然一个也没能逃走,悉数被灭。

“爽利的很!”那军将掀开兜鍪,露出一个俊朗的面容。

“娘求的,总算是能松松筋骨了,赶了几天的路,好容易碰上一群能让老子动手的家伙了。”那年轻的小将大笑道。

此刻周围的逃亡难民眼见这群凶兽一般的队伍从一侧冲出先是一惊,后来发现竟然将那些杀千刀的明教恶贼们统统杀掉,当真是又惊又怕。怕这些猛兽一般的骑兵再对他们下手,于是纷纷跪在地上口呼饶命。

“军爷,饶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求军爷们赏条活路吧,放我们活命去吧。”一个白头老翁走到那军将近前,颤巍巍的跪下哀求道。

那军将挠了挠头道:“老人家,某乃永定军。不是那些逆贼乱军啊。”

“啊···永定军?可是破了金贼和西贼的靖燕候,刘侯爷的燕地雄军?”

杨再兴一脸骄傲道:“老丈所言不错,正是我们永定军!”

老者再次跪倒在地:“老朽今日得见天兵,感谢永定军救命大恩,请求将军就我等江南百姓于水火啊!”

“老丈放心,俺家侯爷大军已经过了砀山,不日就要入淮,各位乡亲放心,有我家侯爷在,定保得诸位平安,荡平匪寇!”

“谢谢将军,我等皆是从江南逃难而出,如今朝廷的大军已来,老朽愿意与诸位乡亲跟随将军,收复故土啊。”那老丈一说,周围一众百姓亦是跟着说要和永定军骑兵一起。

那军将身侧的一个亲兵侧身过来道:“

将主,你看这些难民···。”

“让侯爷操心吧,俺杨再兴就是个负责冲杀破阵的,这些难民就让侯爷想办法安顿吧。”那军将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永定军的杨再兴,作为先锋官,带着本部精悍骑兵,作为前驱,自汴梁而出,如今一路狂奔,已然到了淮地。

杨再兴高声道:“诸位乡亲,我等还有军务,战场危险,吾等也不能带着大家,为了安全,还请各位继续向北,后方自有我永定军大队人马前来接应,诸位放心,我家侯爷自会安顿好诸位的。”

说罢就要上马,忽然一个小男孩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颤巍巍的举着一根带血的利箭道:“军爷,这是你射的吗?”

杨再兴见那小娃子举着自己方才自己射出去的箭,伸手接过道:“对,正是我的。”

“军爷,您救了我一条性命,我欠你一条性命。”那小娃子煞有其事道。

“我要加入你们永定军。”那小娃子直直的望着杨再兴道。

“军爷!军爷,我这小孙儿不懂事,冲撞军爷了。恕罪,恕罪啊。”那白头老者爬到近前,一边拉扯自己的小孙儿,一边对着杨再兴赔罪道。

“老丈,无妨。”杨再兴望着眼前这个脸上还带着污泥和血污的小孩子,笑道:“说说,为啥要加入我们?”

“可以杀乱军,为我父母报仇!”那小娃子倔强道。

杨再兴抚了抚那小娃儿的头道:“是个有血性的。不过你还小,等着吧,过几年,身子壮实了,来永定军找我,报俺的名号,自会有人要你!”

“你说话算话?”小孩子希冀的望着杨再兴。

“当然,我杨再兴可是守信的人,我永定军向来也是说到做到。”

“那拉钩!”小娃子道。

“好!拉钩。”杨再兴伸手,和那小娃子打了个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孩子道。

“不变!”杨再兴哈哈道。轻轻的拍拍那小男娃的头。

说完,杨再兴哈哈一笑翻身上马。

正在此时,一个传令官从后方过来,来到杨再兴跟前,行了一个永定军的军礼,大声道:“杨将主,侯爷有令,命令你部骑兵人马抓紧度过萧县。”

杨再兴对着那传令官亦是行了一个永定军的军礼:“杨再兴接令收到!!”

“杨将主,侯爷知道你部马快,说是过了萧县再做修整。徐州那还有一场硬仗等着您呢,您就抓紧吧。”那传令官说完行了礼,拨转马头便回去复命了。

杨再甩了甩手中镔铁大枪上的血污,对着身侧的骑兵们道:“全体都有,侯爷有令,抓紧时间赶路!直奔萧县!”

“诺!”一众骑兵齐声道。

杨再兴身后的一众难民见着来去如风的永定军骑兵,心中震撼,那老者却是一脸出神道:“老朽总算是见到一群朝廷的好兵马啊,这江南之地有救了。”

雄宋

第一百一十一章:赶时间

宽广的大地之上,大批的永定军的军校士卒穿着厚重的铠甲,迈着稳定的步子,如同长龙一般的队伍在行进着,大军周围,斥候骑兵如同一群群围着蜂王的工蜂一般,四处警戒,来回的奔波,传递着最新的战报与信息。la

此刻的刘平嘴里含着一个茅草根,正在马上老神哉哉的望着远处。一副好不悠闲的样子。身后的亲卫杨三多一脸憨笑。另一侧的沈雅望着刘平,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三多,前锋骑兵那有什么消息了吗?”

“回禀侯爷,杨将主昨日晚上派斥候回来通传口信,说已经快到了淮地萧县附近了。”

“哦,萧县。三多把舆图拿过来。”刘平道。

身侧的杨三多立刻把随身的舆图掏出来,取了油抹布。小心的递给了刘平。

这个时代,想要一副标准精确的地图是根本不可能有的,有宋一代,唯一能做了全国地图的就只有一个沈括,出身官宦世家的沈括,在元祐二年,历经十二年不懈的努力,终于完成了奉旨编绘的《天下州县图》,图幅之大,内容之详,前所罕见。全套地图共有二十幅,包括全国总图和各地区分图,比例为九十万分之一。算是最为精准的地图了,在制图方法上,沈括更是创新的提出了分率、准望、互融、傍验、高下、方斜、迂直等九个方法,并按方域划分出“二十四至”,从而大大提高了地图的科学性。可惜南宋战乱频发,此图竟毁于战火之中,成为千古遗憾。而且沈括还首创了用“飞鸟图”来绘制地图,以代替传统的循路步法制图。“飞鸟图”也就是“取鸟飞之数”,用的是飞鸟直达的距离,类似航空拍摄,这使地图的精确度更是大大的提高了不少。现在刘平手里的便是军中按照沈括绘制的江南地区的地图,刊印的也算是工整,所以尤为珍贵,杨三多更是每日用防水的油抹布裹了仔细,揣在怀里。

刘平手里拿着舆图,嘴里不住的叨念着:“萧县,呃···若是骑兵的话,离着徐州也不过一日多的路程了。若是再抓紧些,没准可以更快。”

刘平思忖着,忽觉口有点渴,身后的沈雅正不知道想些什么,心中对这个邓元觉的小女徒弟有些好笑,大老远的从江南之地跑到燕京,非得要自己去解救江南百姓。哦哦,这难道就是大宋朝版本的圣女贞德么?嘴角一笑,有心逗一逗她,假装严肃道:“沈亲卫,给某拿些给水来!”

沈雅白了刘平一眼道:“自己坐骑上不是没有水囊么,干嘛要我的。”

“我的喝没了。”刘平收起舆图,淡淡道。

“无赖!骗子!”沈雅分明记得早上出发前自己就把刘平的水囊灌满水了。现在居然要自己的水囊喝水。话虽这么说,但是沈雅还是把水囊扔给了刘平。刘平一把接过水囊,喝了一大口。便要将水壶还给沈雅。

“不要了,本姑娘嫌弃你嘴臭。”沈雅恨恨道。

“不要拉倒,老子还不给了呢。”刘平笑道。

“你!!”沈雅气急败坏。

沈雅用力的攥了攥手里的宝剑,气鼓鼓的望着刘平。心中自我平复着,小声嘟囔道:“不和这个无赖一般见识,还需要他的人马去解救百姓。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喂喂,我说沈雅女侠,你要是骂人你就当面说

,别为我听不见啊。”刘平笑道。

“呸呸,你个大无赖,油嘴滑舌,我才懒得理你呢。”沈雅努嘴道。

“切,你个女流氓,我都没说你占了老子的帐篷呢,是谁大半夜的钻我帐篷的,还强留在我的被窝里,强污了我的清白啊,啧啧,你倒是挺有理了。”刘平假装一脸无辜道。

杨三多此刻在刘平后面。见自家侯爷耍宝,憋的实在难受,想笑确实又不敢笑,怕另一旁的沈雅看到,那自己可就遭殃了,他可是知道,这只母老虎,怕是就侯爷能降得住啊,于是只得苦苦的撑着不敢笑。

“你,我,我杀了你这个登徒子。”沈雅此刻一身亲兵的打扮,听到刘平这么说话,当即就要抽出佩剑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刘平嘻嘻道。

“姑奶奶我是小女子,不是君子!”沈雅怒嗔道。说着马头一拨就冲着刘平冲了过来。

“嗳嗳,沈女侠,别闹,开玩笑的,这么不禁逗啊。这可是大军之中啊,你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啊。我可是一军之主啊。”刘平急忙道,他可不敢再逗了,这疯婆娘武功高强,真忍不住了,再把自己弄伤,那可是真有乐子了。

“侯爷有急报!”杨三多忽然望着前方道。

刘平与沈雅停止了打闹,沈雅立刻也温顺的当起了随身小亲兵。刘平咳嗽一声,正色问道:“什么消息??”

只见一个亲卫从一侧的队伍策马而来。将手中的密信交到刘平手里。

刘平看完,眉头拧成一股绳子一般,脸色越发难看。

“这群窝里斗的破烂货!”刘平恶狠狠的骂道。

“叫岳指挥与吕大人前来。”

“诺!”杨三多转身安排人去叫岳飞与吕志乔前来。

不大的功夫,岳飞和吕志乔已然到了刘平身侧。见了礼,吕志乔见刘平脸色不是很好急忙问道:

“侯爷,有什么情况?”

“你们自己看吧。”刘平将那密信递给了吕志乔,吕志乔看完又传给了岳飞。

“信上说,咱们那位康王在徐州,把折家军的统制折彦质囚禁了,强行将折家军收编在了自己麾下了。”刘平淡然道:“没想到啊,这位康王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大敌当前,不想着怎么破敌,反倒是这这兵权抓的挺紧。”

吕志乔沉吟道:“侯爷,依属下看来,这西军折家军向来都是只遵折家嫡出子弟的。旁人怕是不容易管辖的。康王虽说是皇家中人,也算是正经的我大宋藩王,可是却不一定能控制住这些骄兵悍将。两方人马浦一合并,怕是有诸多嫌隙,恐怕到时候战力受挫,容易被明教乱军所趁啊。”

“文远分析的不错,末将也觉得徐州怕是容易出危险,听闻围攻徐州的乃是明教前大将袁朗,曾随方腊起事,当年便是骁勇的之将,这些年蛰伏假死,如今复出,怕是单凭那位康王,不好应付啊。”岳飞担忧道。

“老子倒是希望他康王有些手段,可是你看,如今的徐州城内,加上新到的折家人马的话得有四万多的守军了,就是光能野战的折家军就足有万余人,那些所谓的明教乱军杂七杂八算在一起,也就三四万人,居然被人家围了城。想想真是好笑。兵法上说,十倍于敌可围之。难道那明教军的战力如此之强

?居然能够仅凭着3万多人就把城内4万多的军马困住。糊弄鬼呢?”刘平气愤道。

“属下以为,这康王应该是另有打算。”吕志乔道。

“自己的亲老子被人捉了都着急,反倒是急着抢兵权,还真是个大孝子啊。”刘平恶趣道。

岳飞在一旁道:“侯爷,徐州毕竟是有大军驻守的,只要指挥得当,未尝不能将城外的乱军打败。”

“指挥得当?哼,居然都不敢出城迎战,真不知道那位江宁军的张统制是怎么当的一军之主,难道这南方驻泊军居然如此糜烂么?徐州可是北进门户,若然不能守住,被明教人所占,到时候人家便可真是进可攻,退可守,我们再想得到,就是千难万难了,万一城破,生灵涂炭不说,就算我们想重新夺回,可就是需要人命去填的,但愿他们能支撑着到咱们去吧。”刘平亦是无语道。

“侯爷莫急,起码徐州城高,城内守军不少,贼军也没那么容易攻进去的。”岳飞劝导。

“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怕是徐州要出事。”刘平沉吟道。

“侯爷,我们是不是有些过度谨慎了?”吕志乔在一旁道。

“小心使得万年船啊。”刘平道。

刘平皱了皱眉,猛地,一抬头提高声音道:“三多,马上再派快马给杨再兴那小子发令,就说某家要求前锋队伍加快奔袭速度,路上散乱之敌全可不管,直抵徐州。老子要大军未到徐州之前,徐州还在咱们的手里!!”

“诺!”杨三多应声道。

“现在大军到哪了?”刘平问道。

“已经过了砀山了,再往前就是淮地了。”杨三多道。

“距离徐州还有多远的路程。”刘平转身对着岳飞道。

“还有四百多里,大军辎重粮秣,逶迤前行,末将估计还需七日左右。”岳飞对着刘平回到道。

刘平在马上皱了皱眉头到:“吩咐下去,大军分流,战兵和辅兵分开准备,提高速度,文远你押后,管控辅军民夫,负责让辎重粮秣,让辅兵们也帮着运输,在后面跟随即可。”

“属下明白。”吕志乔道。

“鹏举,吩咐下去,所有战兵、骑兵备足口粮饮水,急行军,老子要三日赶到徐州城!”刘平正色道。

“诺!!”岳飞道。

说完,二人得了将令,立刻拨马离开,分头准备。

刘平捏了捏自己的额头,对着身侧的沈雅道:“你的那位师傅,我猜现在肯定急切的想着破了徐州成,马上北上吧。”

“我不知道。”沈雅道。

“战场之上,险恶异常,估计很快就要和你那师傅刀锋相见了。你当如何?”刘平眯着眼睛望着沈雅道。他倒是不担心这沈雅是邓元觉派过来的卧底,只是觉得真要是到了刀锋相见那一刻,不知道这小丫头如何自处。

“我早已经被师傅赶出来了。真到那个是时候,反正,我大不了两不相帮。更何况我武艺比你强,到时候自会护着你,不叫师傅伤着你就是了。”沈雅心不在焉道。

半晌。

“你会杀了我师傅吗?”沈雅突然问道。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各安天命吧。”刘平冷冷道。说完,拨马前行,不再理会沈雅。

雄宋

第一百一十二章:蓄谋

徐州城外。https://

傍晚,残阳如血。

明教军后军的营帐中,伤兵们如今在各自的总旗小队的营盘处不住的哀嚎痛骂着,仿佛这样能够减少一些刀枪之痛。中军仗中,一个年约四旬的精瘦男人,一身山文甲,脸上满是狞色。这人正是这队明教军队的指挥,护法袁朗。当年蛰伏了十几年的方腊麾下一员大将,如今乘风起势,再次随着邓元觉卷起了南国战事。三日来,不断的厮杀,如今自己带领的三万多人,已经算是明教这次起事七成以上的主力力量了,按照原定的计划,只要攻下了徐州,便可以一路北上,过砀山,入归德,直抵那汴梁城。可是如今却是被那九皇子带着的西北边军牢牢的卡在了这徐州城外。前进不得。

如今攻城失利,野战又不是那西北边军们的对手,当真是进退两难,想到此处,袁朗心中不由的一阵大怒。手里握着的钢刀狠狠的劈砍在泥土上,深深插入其中。拿起桌上一坛子酒狠狠的灌进嘴里。

“娘的!”袁朗狠狠的暗骂了一句。猛地站起身提着酒坛向外走去。身后的亲随们急忙跟到近前道:“将军,可有什么吩咐。”

“都他娘的跟着老子作甚,老子去看看伤兵!”袁朗气愤到。大步流星的走出帐外,直奔伤兵营处。不大的功夫来的伤兵营,眼看着一众伤兵都在不断呻吟,满地的血污更是烦心。明教成军仓促,军中更是没有什么专门的军医,都是匆匆从各地劫掠而来的医师郎中,十几个郎中战战兢兢的给伤了手断了脚的明教伤兵们治伤。

一个几乎被战马踏断了双腿的小旗主正如杀猪般嚎叫着,身上的白衣教服已经是被污血沾染的一片狼藉,今日与宋军拼杀,不过半日光景,便损失了三五百人,除去死了的,战阵中拖抢回来的,也得有百余人。那个断了双腿的小旗主袁朗是认得的,那可当年一起喝了同心血酒的一个老兄弟。如今却是落得如此模样。眼看着那给治伤的郎中正拿着一柄锯子准备要从断腿以下锯开。

“天杀的,给老子一个痛快吧,疼煞老子了!!你这个庸医,你他娘的为啥要锯老子的腿!!!老子杀了你!!”那小旗主发疯的怒吼着。身侧两个军士正死命的按压着那小旗主的上半身子。

袁朗来到那小旗主身侧。一把揽住那小旗主道:“兄弟,坚持住,腿烂了就得锯掉。锯了就不疼了。等你好了,本将带着你去耍最好的小娘子,吃最好的酒食。”

那小旗主迷糊中一看是自家主将,登时大哭道:“袁将军,我的袁护法,咱们他娘的打的这是什么仗,本来说是要进徐州爽利的,怎地这么难打啊。兄弟我这双腿可是为了咱们明教废了啊!!”

“没事、没事。本护法这里有酒,喝酒就不痛了,大明尊在上,我的好兄弟,等打了胜仗,咱就给你安排几十个小女娘服侍你。某家说话你还不信么,若是我袁朗信口胡说,老子就是小娘养的!!”袁朗对着那小旗主安抚着,一边给那个战战兢兢的郎中使眼色赶紧锯腿。

吱嘎吱嘎的声音响起,锯子如同一把钝刀,来回的在那小旗主的腿上来回锯着,那小旗主吃痛不已,不住哀嚎,袁朗听得心烦,一把拿起身侧自己的酒坛对着那小旗主嘴里灌去。

“神将大人,可不敢灌酒啊,锯腿大痛,酒水入喉恐会让这位旗主大人剧痛噎气的啊。”那准备锯腿的郎中道。

“放屁!老子的就是明教圣水。帮着我家兄弟化解疼痛的!休要聒噪!赶紧治伤腿!”袁朗怒道。一把将酒坛提起,对着那小旗主嘴灌下。

那小旗主哀嚎的嘴被酒水灌下,锯腿剧痛之下更是被酒水呛住,呼噜噜几声,便没了生气。袁朗右手一摸那鼻息,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在一旁锯腿的郎中终于把腿锯了下来了。“神官大人,您看那个大爷的伤腿锯下来,只要敷上药,没准就能保住一条命。”

“放你娘的屁!!都是你这个庸医,锯腿把老子的兄弟锯死了。老子宰了你!!”有些恼怒的袁朗回手一刀砍在了那郎中脖子上,便是一刀结果那郎中。

“看到没!!都给老子好好治伤!!要不这个就是下场。”袁朗恶狠狠的道。甩手便出去了。吓得一众郎中纷纷跪在地上。至于到底那小旗主是锯腿而死还是被袁朗用酒给灌死的,这个谁也不敢说了。

出了伤兵营的袁朗狠狠的吐了一口痰,脸上亦是冷峻的可怕。

“将主。”身后的亲随道。

“双腿断掉,失血过多,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根本救不活么?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袁朗自言自语道。

“三万大军,连攻几日,都是寸土未进,连外城都没有攻进去,邓长老那里一天一封口信,成天就知道催促。攻城掠地哪是那般容易的!!徐州是北上门户,想要北上,就是要攻下徐州,可是这城内大军都是那狗宋的边军精锐,岂是那么容易的!!我只能徐徐图之,等待时机才能冒险一试啊!”

“将主,邓老会明白您的苦心的。”身侧的亲随道。

“但愿吧。”袁朗道。

忽然一个亲随急忙的来到袁朗身前道:“将主,邓老的信人来了。”

袁朗眉头一皱道:“来的是谁?”

“是木二护法。”

“又是来催我的?哼,,走去看看他。”袁朗冷笑道。

不大的功夫,袁朗来到中军,只见木二一身黑衣,身侧跟着几个矮小精悍的的黑衣男子。所带的武器却是长达大半身子长度的佩刀。袁朗暗道这几个打扮怎么不似中土人士,倒像是东面海岛上的倭国鬼奴。

袁朗一见面,对着木二便满脸堆笑道:“还道是谁,原来是木二兄弟来了。快,拿我的好酒来,我要与我木二兄弟畅饮几杯。”

一身黑衣的木二淡声道:“不必,袁将军,邓老法旨,让你三日内拿下徐州,否则提头来见。”

袁朗脸色一变,强压着怒火道:“遵邓老法旨。”

木二淡声道:“袁将军,非

是邓老心急,只是如今我们明教大军再不北上,怕是各路宋军前来,我们兵力单薄疲于应对,只有被动挨打的局面。”

“我知道,但是这需要进攻的时机的!!”袁朗不悦道。

“那请袁将军告诉在下,什么是好时机!!”木二冷声道。

袁朗刚要回话,正在此刻,一个亲随进来对着袁朗低声耳语道:“城内来消息了。”

袁朗登时便是一喜,冲着木二道哼道:“时机在何时某家作为主帅自有打算,木二护法,邓老既然下了法旨,某家自会遵从,三日之内拿下徐州,拿不下,某家自提人头去见邓老!”

木二仍旧淡声道:“但愿将军所言不虚!”

“来人,木二护法舟车远来,带人先去安歇吧,某家这里还有要事。送客!”袁朗不耐烦的一摆手道。

木二的眉头一皱:“好!那就不打扰袁将军的军中大事了!不劳烦袁将军费心了。”说罢当先出了大帐。身后几个黑衣矮小男子更是倨傲的跟随其后。

“哼!狗仗人势的东西!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老子当年随着老明尊打天下的时候,你小子还不会吃@!¥%f奶呢!”待木二出了营帐,袁朗恶狠狠道。

“把城内的线人带过来!”袁朗对着亲随吩咐道。

“诺!”亲随道。不大的功夫,一个矮胖身材,穿着棕色衣服的汉子闪身进帐。

“遁土旗田桐见过袁护法!”那矮胖子躬身道。

袁朗面带微笑道:“都是几十年的老弟兄,还这么见外,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你田胖子的拿手绝活可是祖传的盗洞掘墓的好手艺,也只有你能偷偷的带人掘了地洞从外城偷偷的混到内城啊,快说,安排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被称为田胖子的田桐拱手道:“老明尊保佑,幸不辱命。内城安插了咱们的眼线,地洞位置已经选好。就等您下令了。”

“好!!”袁朗狠狠的一拍桌子,一脸兴奋道。

“总算是不枉我这几日的苦等。田桐,老子给你再拍二百人的敢死队。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一起破了这个徐州城,老子记你的首功!”

“谢袁护法!”田桐拱手道。

田桐又道:“根据咱们徐州城内的线报,那批西军的折家军好像最近有些混乱。”

“什么情况?”袁朗道。

“听说城里的那个赵宋狗王爷把那个折家军的统制给软禁起来了。折家军都听说都差点发生营啸,说是有人弹压了好几次,才压服了下去。”田桐低声道。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袁朗大笑的站起身。

“这些狗官自去让他们狗咬狗吧!咱们到时候就能够把他们各个击破了。”袁朗狞笑道。

“袁护法说的不错,到时候咱们进城可就更容易了。”田桐亦是冷笑道。

“行了,下去抓紧准备吧,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咱们明夜子时准备破土攻城。”袁朗冷声道。

雄宋

第一百一十三章:徐州的内应

入夜时分。手机端https://明教大军之中。此次的中军都统大护法袁朗一身铠甲,正端坐在帅帐之中,修长的身材,骨节粗大,长长的脸上一脸的冷酷,这个当年方腊手下的得力战将正一脸凝重的望着帐内各个营卫裨将,帐内安静的只能闻到呼吸之声,没有一个人说话,白日里与宋军交战死伤了三五百人,但是却是并没有多大的损伤,毕竟总坛那里今日邓元觉派了木二前来,也算是来人带来了明教军的最高指示,所以,也就不担心总坛那里什么别的处罚。不过似乎大家都在等着一个消息。

此刻的袁朗身侧站着一个一身棕色衣服的矮胖汉子,拱手对着袁朗道:“袁护法,我等混进徐州的弟兄们送来了消息,今夜可以袭城了!”

“好!!”袁朗猛地一声大笑道:“总算没有白费这几天做的这出假意败退的戏,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诸将听令!!”袁朗冷声道。

“吾等听令!”一众军将道。

“赤火营指挥何在!?”袁朗大声道。

“末将在!”一个明教军将道。

“赤火营,子时过后你们摸到徐州城下。伺机攻击!”

“末将明白!”

“罡风营指挥何在!”

“末将在!”另一个军将应道。

“今夜你们策应赤火营,一起攻入徐州。”

一通安排之后,袁朗总算是安排妥当。

“今夜拿下徐州。”袁朗大声道。

“谨遵袁护法之令。帐中诸位明教军将齐声应道。

“都下去安排吧。”袁朗冲着众人一挥手。众人齐声应诺后俱都先后出了营帐,直奔各自部曲而去。

“木兄弟,可以出来了。”袁朗端起帐中桌上的酒杯,斜睨了一眼帅帐后的屏风不屑道。

屏风后,木二缓步而出。一脸冷峻的望着袁朗。

“怎么样,这下你和邓老总该放心了吧,只要今夜子时之后,咱们顺利摸进徐州城。这徐州城就算是进了咱们口袋了。异日大军北上,直接杀到哪花花汴梁城,取了那赵家狗贼的江山。”袁朗笑嘻嘻道。

“袁护法辛苦了。”木二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

“怎么?木兄弟莫非是担心城里那赵家小子和张伯奋不成?”袁朗道“那赵家的小子是个没什么卵子的东西,张伯奋手下的江宁军虽说有些战力,只要咱们夜里突袭,他们也得乖乖就范。”袁朗笑道。

“难道是担心那西北的边军折家?放心,木二兄弟,放一百个心。那折家军还在徐州一侧五十里之外。况且俱咱们的线人回报,这这折家来的这个折彦质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好像对着城里那个赵宋家的九王爷也不是多信赖。”袁朗举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一咧嘴,将右手里的酒坛子冲着木二一抛。

“来来,兄弟,你也来一口。”袁朗笑呵呵的对着木二道。

木二倏的一伸手,抓住那被袁朗抛过来的酒坛。并未往嘴边送,而是轻轻的放在桌上淡淡道:“多谢好意。不过邓老有交代。此次我等前来是督战袁将军攻打徐州的,可不是来喝酒的。”

袁朗被噎了一下。心中大为不满,但是面上仍是笑道:“木二兄弟,方才你也听到了。今夜便是我们袭击徐州的好机会。所以徐州我们是可以一举拿下。”

“那样最好。”木二仍旧是淡淡道。

“倒是木二兄弟,你来不会简简单单就是为了督战吧?”袁朗疑惑道。

“袁将军,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木二仍旧是淡然道。“倒是袁将军你可要做好万全准备。我可是听说北地的永定军也快要来了。他们可不是很好惹啊。”

“哈哈,什么撮鸟的永定军,老子可从来没怕过!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袁朗故作镇定的大笑道。仿佛永定军就他旁边,不堪一击一般。

木二望着一脸大笑的袁朗眼中闪出一股蔑视他无知的神色。

“袁将军,好自为之吧。”说完,木二便转身出去。

“永定军。”袁朗嘬着牙花子嘟囔了一句。“娘求的,等老子破了徐州,再去会会这个劳什子的永定军吧。”

不过这三个字似乎如同有着某种魔力一般,烙在袁朗心里。想到这,袁朗用力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摇出脑袋外。心里只有今夜突击的战事。

入夜,亦是接近子时,外城之上的一队队宋军正都在自己所负责的那一处垛墙边站岗,垛墙之上一排排松明火把,将城头之上照的通明,火把燃烧后噼啪爆裂之声不绝于耳。这些江宁军士虽说平日里有些散漫,但毕竟有些战力,如今也算是白日里接战了几次明教军,真刀真枪的拼杀了几次。个个也都是沾了血了战士。因此也是相对比较上心,有了一点敢战之军的样子。

城下同样是一队队军士,却是掺杂着一些原本就在徐州府的驻泊军士,这些军士原本就是地方军役。徐州地处江南周边,百余年承平,何曾有过攻城战乱,便是十几年前方腊叛乱之时,也未曾攻到过徐州道,紧紧也是就是在江南一侧的苏杭地区闹闹,也未曾闹到过江北来。如今却是太上被擒,叛军势大,已然将战火烧到了徐州城外。当真是让人心惊胆战。

如今城下一队队内城出来的驻泊军卒原本就是比府中衙役还不如的家伙,穿上军衣便是兵,脱了便是城内的杂货铺的活计、小麦面铺的揉面东家、城沿子下挑着散货的货郎和干活的力巴汉子。各个都是有兼职在身的家伙,毕竟那朝廷每月给的俸银都不够一家的嚼谷,不干点别的真是活不了人,这一点与那汴梁的禁军极为相似。按照这些家伙的想法,若不是有着军籍,明教军又攻打的急迫。小娘养的才来做这杀才的活计。

如此疲懒的军备,根本就是无法支撑偌大的城防的,

若不是有张伯奋带过来的那些比较有战力的江宁军,怕是明教军第一天攻城,便要是城破了。张伯奋与赵构等人入城的当日便将这些战力低下的驻泊军给统一调整了一番,一部分给充做辅兵,给城上的江宁的战兵做辅助,剩下些不中用的,全都放到下面做杂活,煮金汁、扛石。

此刻天色已是半夜。众多的军将轮值休息。剩下值守的军士也是不住的打着哈切。城上的松明火把把整个城头照的亮如白昼。倒是内城的城下漆黑一片。

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穿着破旧皮甲的什将正蹲坐在内城下的土墩旁,瘦高的个子,脸上露出一脸的菜色。身侧跟着三个同样身体单薄的军卒。三人围着在一起。身上也都是破烂的皮甲。眼中上没有一丝神采。眼珠子浑浊苍白,一看便知这三个人都是天生的眼盲。不过三人的身子却都是半跪着在地上,一个耳朵贴着地面。似乎在听着什么。

半晌,那什将抽了抽身子,蹲在地上骂道:“呸,入娘的,老子这肚子都快饿瘪了,送饭食的怎么还不来。”

“申头,别抱怨了,晚上的饭食是先紧着城门上的那群杀才的。咱们在城下的,得等人家上面的都吃完了,才会把剩下的东西给咱们扔下了的。”三人中的一个军卒对着他说道。

“呸呸!还不是你们三个活瞎子没什么卵用。连累的你申爷爷我也跟着受白眼,挨饿受累。”

这瘦高的个子的什将名唤申三,是个当地杭州当地驻泊军的一员什将,平日里手下有个十几人的小队,靠着吃空饷,在城外还盘了两个烧饼铺子,生活倒也滋润,可自从闹了乱军,城外的百姓死伤的差不多,活着的都跑了进了内城或者四处逃难去,城外一片狼藉,申三的那两个烧饼铺子也是都在战火中付之一炬了。心疼的申三半宿都没睡觉,原本还指望着再熬上几年,攒够些金银,娶上一房媳妇,到时候生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给自己留个后,用城里那酸秀才的说法叫啥,恩,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父母早亡,又没有啥亲兄姊妹,孤家寡人一个,死了连个打幡摔盆的都没有。原指望着攒下写金银好娶上个女子留个后,没想到闹了乱军,而自己这种没有啥战力的驻泊军,更是不吃香,被江宁军直接打散了编制,给安排到了城门口下干些杂役,好在自己还有些小积蓄,用了一个银疙瘩和上官换了个相对清闲的活计,就在城门下带着几个耳力好的听翁坛。

所谓听翁坛就是古代守军一种最古老的窃听器。便是将一种腹大口小的薄胎坛子,周围裹上皮革。深埋入地下,只漏出坛口部分。然后安排耳力好的军卒在用耳朵听着地下的动静,防止有敌军挖隧道或其他的偷袭,一般都是让盲人来听,眼瞎者耳灵,所以,这才找了好几个眼瞎但是耳朵好使的人来听翁坛。这申三每日里就是看着这几个瞎眼的人听着地上的翁坛有没有什么动静。活计不累,当然,也就没啥油水。

“申头,您有气别冲着我们哥三说啊,有本事你找那些小旗主、将主们说去,在这跟着我们这三个残废耍啥威风。”其中一个瞎眼的军卒起身道不满道。

雄宋

第一百一十四章:破土

“就是,真有本事,您就单枪匹马冲出去,把那些乱军灭了,那是本事,到那时候我们哥三也全都宾服您,对着您也得是竖起这个!”另一个瞎眼军卒冲着申三握拳翘起了大拇哥。手机端https://

“魏狗子,少他娘在老子面前拿话挤兑老子,老子不吃这一套,等着城外的乱军散了,世道太平了,申爷爷我重新把俺城外的两个烧饼铺子开起来。老子到时候一个也不卖给你,饿死你个破烂货!”

“切,谁稀罕!”那个被称为魏狗子的瞎军卒撇撇嘴道。

“好!你小子有种,你说的啊,你等着,待会宋瘸子他们过来送饭食,老子一份都不给你留。”申三恶狠狠道。

“你他娘的敢??老子也是正经在编的军卒,这几个人就属你魏爷爷我耳朵好使。地面三里外的动静爷爷都能听得清。你要是敢不让俺吃食,到时候听不到翁坛下的动静,有贼军偷袭。你,你个小小的什将担待的起吗!?”魏狗子气急败坏道。

“哎呦,你癞蛤蟆打打哈欠,你小子好大的口气。没了你这臭鸡蛋,老子还做不成槽子糕啦。”申三嘲讽道。

“哼!你说不给就不给,那饭食是你家的不成?”魏狗子不满道。

“哈哈!老子乐意,还是明白的告诉你,送饭食的宋瘸子可最听老子的话,到时候就是让他不给你饭食!饿死你个臭瞎子!”申三笑道。

“他宋瘸子凭啥听你的话!”魏狗子怒道。

“凭啥,就凭当时乱军来的时候,我关城门时候放了那城外宋瘸子一码,让他进城逃难,他得念着老子这份情!”申三一脸得意道。说起这宋瘸子,也是个能耐的家伙,进城没两天,被调上当民夫,但是因为腿脚不方便,就管帮着抬抬粮食、给守城军卒做饭,送送饭食,白白的了一个好清闲的活计。

说话间。就听得一阵喧嚷。“饭食来了,饭食来了。”

申三一抬头,就见一个瘸着腿的年轻人,带着四五个汉子,都是肩头挑着担子箩筐,上面盖着白布遮尘,从城上的阶梯上走了下来,直奔自己这里。

“申头,申头,等急了吧,这城上的人实在太多,没办法。您担待。咱得先紧着城上的那群军爷们。”那瘸腿年轻人一瘸一拐的来到申三面前告罪道。

“得了,得了,快别说,赶紧给我拿饭食,这他娘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下午就是一顿稀汤,连点米粒都没有多少,晚上肚子就没了吃食,这都快半夜了,肚子的食虫都快饿死了。”

古代的于秦汉之后,明清之前,一般人家,都是一天两顿饭食。早上一顿,晌午一顿。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过午不食。没准这古代的穷人也奉行着“闲时吃稀,忙时吃干”的做法吧,不过这战时精力、体力消耗巨大,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舍命买卖,所以才会在晚上也送上些吃食补充体力。毕竟这皇帝打仗也不能饿了差兵不是。

“申头,申头,这回拿了

鱼干还有炊饼。保管让您吃饱。”那瘸腿的年轻人道。

申三一把掀开那箩筐,拿出一个炊饼就往嘴里塞。吃的太急了噎得申三直翻白眼。

“水水,噎着了。咳咳。”申三吭哧道。

“申头,水、水在这。”那瘸腿年轻人急忙把水囊拔了塞子给了申三,申三咕嘟嘟喝了好大一口,才把噎在嗓子的炊饼团子咽下去。

“哎呀,他娘的,噎死老子了。”申三喘着粗气道。

“申头,别急,慢慢吃。有的是炊饼呢。”那瘸腿年轻人在一旁道。

说着那瘸腿的年轻人又偷偷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热乎的鸡蛋悄声道:“申头,这是我偷偷藏了个鸡蛋,给您留着,孝敬您的。”

“嘿嘿,还是你小子有心。”申三满意的一笑。

“您这是哪的话,要不是申头您活我一命,我哪有这福分孝敬您啊。”那宋瘸子谄笑道。

“恩恩,也对。”申三一手拿着一个炊饼,饿狗一般往嘴里填这东西。心里想着这个宋瘸子还是不错的,是个伶俐人,等着乱兵过去了,世道太平了,自己到时候重新开烧饼铺子,可以招这小子给打杂看铺子,准行。心里想着,手里嘴里可是没有闲着。不大的功夫就着咸鱼干把两个炊饼就都吃进了肚子。

那宋瘸子转头,对着那身后的几个挑着饭食担子的汉子悄悄使了个眼色,高声道:“哥几个,快帮那几个眼睛不方便的军爷把吃食都拿出来。”

身后几人应诺了几声,纷纷把担子里的吃食拿出来给了那三个瞎眼的军卒眼前。

“等等!那个魏狗子今天说不饿,别给他吃了。”申三猛地起身,鼓囊着嘴,迈步走到魏狗子身前,魏狗子手里正拿着一个炊饼,马上就要张嘴咬的时候,被走过来的申三一把夺了过去。

“申三!你敢?!”魏狗子气愤到道。

“老子有啥不敢的,说不给你吃,就不给你吃,老子喂狗都不给你!”申三大笑道。

“申头,大家都不容易,就别。”旁边的另一个瞎眼军卒劝道。

“别什么?别那么过分是吗?少他娘的废话,再废话,老子连你的也不让吃了。”申三对着那个军卒恶狠狠道。

“申三,你到底想怎么样!”魏狗子气愤道。

一转头对着魏狗子道:“想怎么样?哈哈,魏狗子,你不是嘴挺硬吗?嘿嘿,你给申爷爷学个狗叫,没准申爷爷就把这炊饼给你!”

“你,别欺负人!”魏狗子道。

“哈哈,老子就是欺负你,怎滴!?”申三狂笑道。

“来来,给申爷爷学个狗叫,老子就他妈的赏你一口!”

另外两个瞎眼的军卒不住叹气,而那位送饭食的宋瘸子却是一言不发,嘴角一丝玩味。

“你魏爷爷我就是不吃了!”魏狗子一转头,背靠着翁坛,假装睡觉。不再理会申三。

“行,你这个瞎子,还真是他妈的有

种,啧啧,这热乎乎的炊饼,真是香啊。”申三在一侧戏谑道。

“嘿嘿,这眼看着就三更天了。吃饱了就是有力气啊。吃不到的就饿着肚子吧”申三继续说道。

忽然,魏狗子猛地一起身,对着众人道:“不对,我听到地下有声音。”

宋瘸子几人眼中猛地一沉。眼中漏出几分警惕。

“少他娘的骗老子。哪有啥声音。是你不是你饿昏了头,把肚子里咕咕叫的声音当成了翁坛下的声音了。哈哈”申三满不在乎道。

魏狗子再次俯下身子。对着身下的听翁坛又听了一下,转过身来道:“错不了,老子眼瞎,可是耳力好使,地下真的有声音,而且越来越近了。”

另外两个瞎眼的军卒也都是俯身听了一下自己身下的翁坛。

“申头,好像真的有声音啊。”另外两个瞎眼的军卒也急忙道。

“是吗?老子去禀告一声。”申三听到都说有动静,就立刻起身想要去找人禀告一声。

“哎,申头,我还有个鸡腿给你留着你,不急,不急。”宋瘸子一把拉住了申三的手道。

“哎呀,我先去回禀一声。那鸡腿给老子留着。老子回来再吃”申三急于脱手。

“申头,鸡腿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宋瘸子一下贴近了申三,另一只手从怀了一掏,没有在意的申三只觉得眼头一亮,脖间一阵清凉,随之一阵剧痛,一把短匕首已然划破了他的喉咙,切开了他的气管。鲜血混着炊饼团子从申三嘴里吐了出来,此刻的申三无法发出任何有效的声音,只是一脸恐惧的望着脸色阴狠的宋瘸子。嘴里发出:“嗬嗬”声音,便倒在了地上。倒地前,申三看的分明,那宋瘸子似乎一瞬间就恢复了腿脚,一点都不瘸腿了,健步如飞的走到魏狗子身前,一只手捂住魏狗子的嘴,另一只手举起匕首,一刀攮进了魏狗子的胸口。

“奸细。”申三眼头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便没了生气。

此刻其他几个挑着吃食的汉子也都纷纷抽出藏在腰间的利刃,将另外两个瞎眼的军卒捅死。

“做好警戒!”那宋瘸子转身对着身侧人道。

说完几人围在那片翁坛附近。

正在这时,地面的翁坛一侧,一阵淅淅索索之声,忽然,地面一侧抖了抖,然后便是漏出一个黑色的小细管子。又稍等了一会。只听得一阵尘土蓬乱之声。方才的翁坛边上,已然漏出一个三尺左右的圆洞,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一个黑夜的里的大老鼠一般漏了出来。

浦一现身,黑衣人便看到了手持利刃的宋瘸子几人。那黑衣人低声道:“明尊降世落神火。”

那宋瘸子亦是低声回道:“烈焰梵天建神国。”

“可是田旗主。”宋瘸子道。

“宋兄弟,是我,怎么样了?”原来此人正是明教善于盗洞的田桐。

“田旗主放心,这边已经解决,快随我等去城门口。”宋瘸子道。

雄宋

第一百一十五章:乱套

“好。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田桐一转身,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赶紧都出来。”

悉悉索索之声后,一百多精装的汉子都是黑色衣襟,短打扮,在黑夜的掩护下,几乎看不到身形。

“田旗主,我待会去城门口去送饭食。外城门口是这些狗官军们在轮值,上半夜五十人,下半夜五十人,现在正是下半夜轮值的人军卒还没有来,上半夜的军卒们困乏的时候,待会我把麻药放在汤水里,等待一发作,我便给你们发信号,待会咱们见机行事。”那宋瘸子道。

田桐点点头。一转身道:“好!大家做好准备,待会怕是就得要搏命了。能不能把徐州城打开。就看诸位了。破了徐州,我找袁护法请赏,良田百亩,水嫩的小娘无数。”

“旗主放心弟兄们早就把命豁出去了。您就瞧好吧。”众人低声道。

此刻的宋瘸子,再次办起了瘸子,一瘸一拐的带着几个人挑着担子去了城门处。不大的功夫。就来到了城门口处。只见一群士兵都已经依靠着墙壁,倒在城门根上,不住的打着哈切。

“诸位军爷,饭食来了。”宋瘸子谄笑着冲着城门下的众多军卒道。

“快点,饿死爷爷们了。真他娘的又饿又困,若不是内城没啥吃食,老子才不吃这种猪食一般的腌饭食。”军卒们不住的催促着,上来就把宋瘸子几人手担着的饭食箩筐都抢了去。

宋瘸子一脸谄笑道:“诸位军爷多担待。实在没有啥荤肉了,这不是上面吩咐了,怕是诸位军爷口淡,找城内的大户收罗了些猪豚肉干做的肉汤水,先给各位军爷顺顺脏腑。”说着让身后的几人从饭食箩筐里拿出好几个坛子,取了写碗碟出来,倒给众人。

“呸,又他娘的拿些死猪肉来糊弄老子,汤水清的见地,一共没有几块猪骨头,这也他娘的算肉汤,糊弄鬼呢?”一群军卒围上来,将坛子里的肉汤舀了个干净。

“就是,这就什么肉汤,连带点肉丝都没有,爷爷们每日守着城门,担着多大的干系,就他娘的吃这个。是不是肉块都让你们这几个挑夫偷偷吃了!”一个军卒不满道。

宋瘸子脸上露出一脸惊吓的表情道:“军爷明鉴,天地良心,借我们几个胆子也不管偷吃汤水里的肉食啊。”

一个副将模样的军官起身道:“都他娘的嚷嚷什么,赶紧喝,赶紧吃,待会换了防,某带你们去内城找些好吃食去便是了。”

“谢大人。”

“还是将主心疼俺们。”

一种军卒纷纷道。

宋瘸子呵呵走到那副将身前道:“还是将爷说话管事,俺们底下人可不敢偷吃啊。”

“娘求的,老子还不知道你这些伙夫,大旱三年,饿不死伙夫,少他娘的跟老子装蒜。有啥私活没。”

“瞧您说的,俺们还有啥东西。有也得孝敬您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鸡腿。

那副将满意的拿过鸡腿啃咬起来。端起碗来又喝了一口肉汤水。

此刻宋瘸子四下瞧了一眼,看见守城门的众多官军已然都是喝了汤水,心中大定。

忽然人群中,一那副将猛地看到箩筐下面有些黏黏,一闻忽然道:“怎滴这么重的血腥味。”

“没事,平日里做菜放的猪血。”

宋瘸子掩饰道。

“不对,老子也是阵前厮杀的人,你可骗不了老子,人血猪血还是分的清的。”

说着就要翻开箩筐底下查看。忽然就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再一看周围的军是们也都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开始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那军将心中暗道不好高声道:“这汤水有问题。”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离着他最近的宋瘸子一刀扎出,又狠又刁。直接捅穿了那军将的脖子。

“动手!”宋瘸子低喝一声,藏在暗处的田桐等人如同一个个黑夜的幽灵,窜出来。将还在吃饭的几十个兵卒围住,黑夜中一阵刀穿入肉之声,嘶吼之声后,不大的功夫,城门下的守军具都是被田桐等人灭杀。

一身血污的田桐对着身后的人道:“

点火鸦炮,给袁护法他们发信号!”

“遵命!”一个黑人应声道。将随身随身的火鸦炮仗用火折子点燃。高高举起。

“嗖~啪!”半空中升起一个亮光。

城外。骑在马上的袁朗带着明教军队一见城上出现光响。一举手高声道:“攻城!”

一时间,投石机、登云梯、套索、被明教军卒纷纷拿出。震天的杀声从黑夜里传来。

原本徐州城上睡着的守军此刻已然被警醒,望着城下黑压压冲过来的明教军队高声四下喊着:“明教乱军进攻啦!快准备。”

此刻的城下的大门已然被田桐等人打开。明教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灌了进来。

徐州外城火光冲天,彻底沦陷。

徐州内城之中,张伯奋正搂着两个官妓在睡梦之中,这两个官妓身娇体弱,皮肤!@滑#@#嫩,端的是让人爱不释手,夜里折腾了半宿,更是乏累,此刻已然是酣然入梦,忽然听得外门侍卫疾呼乱军攻破了外城,张伯奋猛然惊醒,一脚踹开了身侧的官妓,惊慌大怒道:“怎么回事?”

侍卫慌忙道:“将主,方才得到的消息,外城被乱军攻破了,此刻明教的乱军已然快冲入内城了。”

张伯奋大脑翁的一声。大喝道:“铠甲给某,兵器拿来,快,快叫康王,派人联系折彦若!”

慌慌张张穿好铠甲拿起冰刃的张伯奋带着一种亲卫急冲冲的赶往外城,一路之上,收拢了诸多退往内城的溃军,心中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贪杯多饮了,色蒙了心,若不然此刻去外城巡视的话,也不会让贼军趁机。

思忖之间,猛地一抬头,却是在路上遇上同样一脸惊慌的康王赵构和张邦昌。

赵构一把抓住张伯奋道:“怎么回事?为何乱贼突然就入了内城!”

“殿下,殿下莫急,末将已然收拢了部分军士,只要指挥得当,当可击退贼军。”

赵构此刻咬牙道:“全指望将军了。”一扭头对着张邦昌道:“张大人,折彦若的人马呢?岢岚军呢?干甚吃的,

怎滴还不来援助。”

张邦昌颤抖道:“殿下,已然派人通知折彦若了,想必此时已然来了。”

说话间,只听得一侧大批军士赶来,领军的正是折彦若。

三方人马汇聚一团,乱糟糟在内城主街之上,好不热闹。

此刻,主街之上,之间大批的打着明教军旗的乱军如同一群群野狼一般嚎叫着冲杀了过来。张邦昌此刻已然吓得浑身颤抖,不住叨念着:“这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聒噪!”赵构,一巴掌打在张邦昌脸上恶狠狠道:“怕什么,我们内城中还有几万大军,只要抵挡住了,未尝没有赢得希望。”

张伯奋此刻一咬牙,举起手中长刀道:“来人,带康王去安全地方暂避一番。儿郎们随我前去杀贼。”

折彦若眼见着张伯奋已然带人冲了上去,自知道不能怯了阵脚,当即也是高喝一声带着大批岢岚军急冲冲的冲了上去。

此刻的内城之中已然是乱做一锅粥。赵构身侧的张邦昌此刻缓过精神,偷偷的一拉赵构的衣角低声道:“殿下,若是抵挡不住,当早做打算啊。”

赵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半晌道:“先看看再说,万一能打退敌军呢,若真是抵挡不住,再退不迟。”

张邦昌此刻却是有些着急道::“我的康王啊,千金之子,不立危墙。此刻明教贼军已然是破了外城了,这内城之中更是危险。若真有不测,下臣一条烂命不算什么,可是康王您千金之躯,不可犯险啊。”

赵构脸色铁青,仍是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厮杀,厮杀之声却是越来越近。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张伯奋和折彦若浑身是血的跑了回来,急声道:“康王殿下,贼军势大,实在是抵挡不住啊。不如先暂避锋芒,再做打算。”

“如何暂避,撤向哪里啊。”赵构道。

“末将以为可以向萧县方向撤退,收拢了军士后,再徐图之。”

赵构眼见火光冲天,一跺脚道:“这哎,好吧,那便先撤吧!”

此刻的徐州内城已然被明教军队攻破。大批的岢岚军和江宁军此刻正在与明教军士在巷间混战。忽然听得身后传来的鸣金之声。知道这是后退的将令,纷纷向后而去。

一个岢岚军的裨将此刻一刀砍翻了一个明教军士,忽然听得身后有军士赶来疾呼撤退。那裨将恨恨道:“这他娘的打的什么鸟仗,若是巷战还可以支撑一会,胜败还犹未可知啊。怎滴就撤退了。”

身侧的亲兵一把拉住这个裨将道:“将主,撤吧,后方传来的将令,咱们遵行就是了。”

那军将恨恨的叹了一口气,一转头对着还在与明教军厮杀的军士们喊道:“撤了!!撤了!!”

呼啦一声,如同鸟兽散状的江宁军与岢岚军,纷纷向着另一侧的城外跑去。

袁朗此刻已然杀入了内城之中,一阵狞笑转头对着身侧的人道:“安排快马,去给邓长老送捷报,就说徐州城已破,可以带大军北上了!”

“遵命!”一个军士拱手应道。

雄宋

第一百一十六章:论逃跑的重要性

徐州城内,从此刻开始,已然陷入了人间炼狱一般。手机端https://四处都是喊杀之声。徐州府衙的一处暗监内,一身囚衣的折颜质,身上上着沉重的铁链,正一脸焦急的对着外面道:“城外发生什么事情了?”

可惜无论如何呼喊,已然没有人应答,乱军入城,守卫的狱卒早就逃的精光,忽然间,只听得一阵呼和之声“折帅可在这里?”

折彦质定睛一看,却是自己的几个岢岚军中信得过的裨将正冲了过来。

“某在这!”折彦质疾呼。

一个裨将来到近前,一刀劈开狱门,拿了钥匙将锁链打开,将折彦质救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情况?”折彦质问道。

“快走吧将主,夜里乱军破了城,打了城内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徐州守不住了,大家都已经四散奔逃了。”那裨将无奈道。

“城内几万人马,怎么说乱就乱了,康王呢?张伯奋呢?”折彦质道。

“快别提那些没有卵子的人了,外城一破,他们就随着乱军溃逃出城了。”那裨将道。

“哎!!这个群没有骨气的家伙!”折彦质怒道。

“折彦若那个叛徒呢?岢岚军人马呢?”折彦质急忙问道。

“将主那厮与那康王同穿一条裤子了,夜里乱军入城,江宁军不敌,咱们岢岚军拼死抵在前面,死伤不少,也都乱套了,都跟着折彦若随着那康王一起逃出城了。我等几人是偷偷趁着人不备,跑出来,寻到这里,才找到将主您的。”其中一个忠心的裨将道。

“辛苦几位了,诸位大恩,折某日后定不会忘了的。”折颜质道。

“折帅,这是说哪里话,我几人祖上几代人都是跟着折家御守边关,何曾背弃过折家。今日您蒙难,总算是得了机会出来了。”那裨将扶着折颜质道。

“不错,总算是逃出来了,折彦若、张伯奋,还有那个康王,你们等着,迟早某要你们加倍偿还。”折彦质恶狠狠道。

“将主,某要再说了,快随我等逃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那裨将道。说着将一身铠甲套在了折彦质身上。

折彦质不再多言,随着几个亲卫裨将急冲冲的也跑了出去。

徐州城内。袁朗狞笑着对着身侧人吩咐道:“破了徐州,大索三天,不封刀。儿郎们,老子说话算话!”

一众明教军掀起一阵欢呼。

袁朗一挥手,继续道:“大家稍安勿躁,也不要急在这一时,在这之前,我们还有件要紧事要办,宋庭的狗王爷还在不远处。我们追上去。砍了那些狗官兵和狗王爷的狗头。”

“好!听袁护法的,追上赵家狗,砍了赵家狗头!”

“都听袁护法的!”

袁朗哈哈一笑道大手一挥道:“追上狗官兵,砍了赵家小子的脑袋下酒喝!!”

说罢,当先拨马向前而去,身后的明教军队也都嗷嗷怪叫跟着冲了上去。

此刻,东方泛白,已然是快到卯时。夜色已然渐渐褪去,无法抵挡明教乱军的城内守军此刻已然仓皇向着后方逃去。大批的宋军如同没了头脑的苍蝇一般。乱哄哄的聚在一起向着北方奔逃而去。

相比于明教乱军的乘胜追击,溃逃的宋军却是是叫苦不已,几万人溃散,人马、辎重、兵器、散落一地。无人问津,此刻,最重要的,就是逃出徐州,捡回一条小命,比什么都重要,至于战场胜败,那是大人物该考虑的,这些普通的士兵从来不会去想这些,不管败的再憋屈窝囊,无奈可惜,这都与这些丧失了战斗意志的宋军无关了。

天光大亮,徐州城外的十几里的旷野之上,大批的明教军队如同饿狼一般,紧紧的咬着还在四散溃逃的宋军。袁朗此刻更是带着人马追出了城外。袁朗此刻脸上洋溢着得胜的欢喜表情。身侧跟着的木二冷眼望着四散奔逃的宋军,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木二兄弟,我明教大军挥师北上指日可待了。”袁朗一脸自傲道。

“袁护法的确好手段。”木二说完,便不再言语。

“木二兄弟过奖了。”袁朗假意谦虚道,不过他的脸上却是没有一点谦虚的样子。

本来想着多听些赞美之言的袁朗见木二说一句话后便不再说话,心中闹了没趣。不再理会木二,一拨马头对着身侧的军卒道:“大伙上啊,抓住了前面的狗王爷,赏金千两!!”

听到袁朗的呼和之声,众多的明教军卒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穷追不可。

“袁护法,还是不要轻敌冒进的好。此刻回城驻守,最是稳妥。”木二策马上前对着袁朗道。

袁朗此刻携着攻城大胜的气势满不在乎道:“不必如此,内城已被我等儿郎占领,此刻就应该穷追猛打,不给那些狗官兵们任何喘息之机。战阵之事,木二兄弟不擅此道,勿要多言了。”

木二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拨转了马头,便径自回城了。

袁朗望着离去的木二,心中恶狠狠道:“仗着是邓老的人便不把我放在眼里,哼,小兔崽子,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斤两。”一转身对着身侧的亲卫道:“走!杀官军去了!”

无数的宋兵溃军裹挟着更多的溃军向着远处逃窜。此刻的赵构骑在一匹马上,身子伏在马背之上,披头散发,也不言语,只是一个劲的催马向前,不管其他,只是往前逃亡。张邦昌亦是骑在马上,脸上满是惊慌,脚上的皂靴都不知道什么跑丢了一支,光秃秃的脚丫子随着身下的马匹不住的晃动,手却是紧紧的抓着马缰,一刻也不敢松开。另一边的张伯奋举着长刀,不断的呼和着周围仍然跟着自己的官兵前往后方抵挡一下紧紧咬着自己队伍的明教军队,好给自己逃亡留出些时间。

顺风仗,胜方如狼似虎紧追不舍,败方丢盔卸甲惨不忍睹。赵构此刻已然早就没了什么紧抓兵权,拥兵天下的大野心,只是剩下逃命的本能。马匹疾驰,耳边传来周围的喊杀之声,呼啸的风声。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明教乱军越追越近,此刻已然追出三十多里有余,追的一方仍旧士气高昂,被追的一方已然是精疲力尽,许多的宋军甚至不再奔逃,只是坐在地上。死活不动,明教乱军以来,扔了刀剑便是跪地磕头。可惜没有好心的明教乱军饶过这些战争的失败者。照头便是一刀,更是有些有血性的岢岚军和江宁将仍在做着最后的抵挡。可惜仍旧逃不过这大溃败的结果。

猛地,跑在最前方的赵构等人忽然看见前方出现一片黑压压的身影。如同一片黑云一般,急速的向着自己这一方压了过来。

赵构暗道一声苦也,没想到明教乱军居然还有伏兵,如此前后夹击,怕是难以逃出生天了。心念俱灰,再也没有什么逃亡的心思了。

张伯奋与折彦若此刻亦是看到前方的动静,心中大惊,也是以为明教乱军还有伏兵,定睛一看,却是心中大定,没有看到什么明教的旗帜,而且那轰隆的马蹄声正告诉自己,来的是一大群骑兵,江南少马,步兵居多,哪有如此多的战马骑兵,肯定是哪一路的勤王大军前来了。心中大喜对着还在颓废的康王赵构道:“王爷殿下,对面来的是援军啊,定是援军啊。咱们有救了。”

赵构闻听此言,心中大喜,登时面露喜色,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前方来的若不是明教伏兵,定然是大宋官军,谁呢,难道是刘延庆的环庆军么。听说他们也已经快到了沛县一带,前几日我发出了口信让刘延庆抓紧带兵前来徐州,怕是正好赶来了吧。恩。没准就是环庆军来了。赵构暗自猜想。此刻那黑压压的骑兵如同暴风雨的乌云一般,急速赶上前来。赵构心中暗喜,此刻那群黑压压的骑兵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乐的自己简直是如同重生一般。

急声高呼道:“前方可是环庆军刘统制的人马,孤乃康王。速速前来解孤王之围啊。”

赵构扯着脖子喊了一声,对面的骑兵已经不到百丈距离,却是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离近了,赵构几乎都能看到那群如同钢铁般怪兽的骑兵群。黑色的镔铁盔甲,高大的北方健马,每个骑兵身侧都是擎着一把长长的马槊,身后背着一把把短矛,身上丫丫叉叉的佩戴短刀硬弓。呼啸着奔腾而来。同样看清的,还有领头旗兵高高举起的赤色龙旗。随着风不断的飘动,以及那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永定”。

赵构眼中一愣,心中暗骂:“怎滴是乞丐子刘平的这群杀才!”

猛地,那群黑甲骑兵的军阵之中闪出一员小将,捉马上前,单手一勒缰绳,手中大枪直直前方高声道:“前人避让两侧,冲阵者死!!”

此刻早就跑急眼的宋军一见是援军早就想着扎入这群骑兵的阵中躲避,听到那小将说话,有些溃逃宋军却是破口大骂:“哪里来的劳什子骑兵,你家大爷我如今被明教乱军追赶,还不让我等入阵。”

其他散兵游勇亦是一阵聒噪。

其中更是有些胆大的直直的奔着那永定军的骑兵阵中冲去。

那小将猛地单阵出列,策马前驱,一杆大枪狠狠的扫了出去,千钧之力,带着风声呼呼而下。将冲在最前面的七八个溃军直接扫飞了出去。当即都是骨断筋折,吓得一众溃军具都是停下了冲阵的步子。

“前方的可是永定军的将士,我乃康王,贼军势大,快快让孤等入阵吧。”赵构此刻一脸疲惫的从乱军之中探出头来一脸祈求道。

“不允!”那黑甲小将冷声道。

“这位将军,这是为何啊。”赵构忙高声喊道。

黑甲小将冷冷道:“永定军规,骑兵列阵,前人避让,敢正面冲阵者一律按敌军处置,不死不休!”

雄宋

第一百一十七章:凿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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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此刻硬着头皮温声道:“我乃当今陛下亲九弟,受封的康王赵构,敢问前方是永定军的哪位将主,后方乱军追击的实在厉害,情况危急,还请行个方便,放小王等人过去,好一起对抗贼人,日后小王奏请陛下,为诸位请功,必有重赏。手机端https://”

赵构说完,一脸希冀的望着前方,心道自己已经把态度拉的如此之低,这些个北地的贼配军应该得让出条道路来了啊,可惜等了一会,却是没有一丝动静。

赵构有些着急道:“小王担保,只要前方的诸位将士放了道路,日后东京汴梁都有诸位的功名富贵。”眼见着前方那群黑甲骑兵不为所动,急的赵构想要策马而出。

却是只见那黑甲小将冷哼一声。一挥手道:“箭来!!”

呼啦,前方上百骑兵手中齐齐的张开了手里的弓箭。

“抬高三指,满弓准备!!”那黑甲小将高声道。

赵构等人吓得脸色苍白,他可是知道,这群永定军的杀才,是真敢下狠手的。急忙又退回溃军阵中,身侧的张伯奋气的涨红脸道:“哪家的军将好生不懂规矩,康王殿下如此折下与他们说话,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张邦昌可是知道永定军的厉害。在一旁扯了扯张伯奋的衣角:“将军,暂且忍耐吧,这群杀才不讲道理的。”

“某却是不信!”张伯奋当即策马就要冲阵。马力驱驰,已然到了阵前,抽出长刀怒骂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儿,在老子面前充什么措大。识相的赶紧给老子和康王让出道路来,要不然,老子一刀砍死你,可别怪张爷爷不讲情面!”

张伯奋说着已然奔着那黑甲小将而去。

赵构在后面却是看的真切,高声道:“张将军不可妄动。”

张伯奋却是逃亡心切,充耳不闻,直奔那小将杀去。

那黑甲小将一皱眉,心道这厮好不知道好歹,手中镔铁长枪一抖,带着风声,恶狠狠的扫了出去。如同闪电一般,直直的打在张伯奋的铁盔之上。张伯奋直觉眼前一黑,脑袋里像是被重锤击中了一般,哎呀一声翻身落下马背。扑通栽倒在了地上,铁盔已然被打掉,一侧的脑袋被枪头抽的登时肿胀了起来。

那黑甲小将一击得手,并未在下杀手。只由着几个张伯奋的亲卫慌张的跑过来,把张伯奋扶起来向着自己乱乱哄哄的溃兵群里逃去。连马匹都不敢要了。

张伯奋此刻的脑袋如同开了水陆道场,各种拨铙之声在脑中响成一团。被亲兵拖死狗一般拖了回来。

溃兵群中岢岚军的折彦若亦是被这小将强悍的武力震慑住。

“敢问是永定军哪位将主啊。还请行个方便。日后我岢岚军必有重谢。”折彦若问道。

“永定军骑兵先锋杨再兴!”

那黑甲小将朗盛道。

原来正是已经连夜赶来的永定军骑兵前锋官杨再兴。杨再兴得了刘平将令。要他抓紧赶路,来援徐州,好巧不巧,正好与这溃军们相遇了。

此刻明教军追杀的越发凶狠,赵构无奈的一摆手,向着两侧逃命吧。

一群群溃败之军见识了那永定军的蛮狠。纷纷不敢向前冲阵,灰溜溜的从永定军的骑兵两侧分流逃走。

身后的明教军越追越近。距离永定军骑兵已不过五十多丈的距离。

“放箭!”

“嗡~!”一阵空弦之声,空中飘过一阵箭雨登时射出,将远处还在忘情追赶的明教军射倒一片。

“冲阵!”杨再兴高喝一声。所有骑兵如同山洪一般,齐齐冲出,以杨再兴为锋矢尖头,像是一把利刃一般,冲向了明教军卒。

“短矛准备!”杨再兴又是一声。

所有永定军的骑兵将背后的短矛抽出。齐齐的做出了投掷的姿势。

“投矛!!”一声高喝,上千把短矛借着马力的冲势被投掷而出,直直的扎向对面大批的明教军士,像是一层黑色的矛雨,落在仍在冲击的明教军卒身上,无差别攻击,登时便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扔了一块巨石一般。荡起层层波纹,成片的明教军卒被短矛扎穿了身体。哀嚎遍地,整个明教军阵随之一乱。

原本便是由众多山贼、帮派流民组成的明教乱军,未曾受过任何正规的军事训练,也未曾见识过诸多残酷的战阵厮杀,今日这徐州城破,打的亦是顺风仗,浦一与这能够和女真西夏正面硬刚还能大胜的天下强军永定军接阵,当即便是如同豆腐一般被碾压。

领头的杨再兴如同猛虎出笼,策马前驱,大枪横扫,高呼到:“透阵!!”

身后齐整整的永定军骑兵。已然呈锋矢状阵型,间距之前已经将手中的马槊平举,如同一片高速的切割机,转瞬间便切倒了一大片明教乱军,将明教军的军阵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电光火石之间,千余永定军的骑兵如同离弦的利箭,硬生生的插入了到明教的大军中,直直的凿开了一条血肉之路。

望着杀神一般的永定军骑兵,不少明教军卒已然被吓的胆寒,长期生长在南方的明教军卒,哪里见过如此凶悍的骑兵。登时便有大片的明教军卒纷纷调转了方向,四散奔逃。

原本胜券在握的袁朗此刻有些慌乱,当他看到那一队钢铁洪流一般的队伍直直的向着自己中军冲来的时候,强大的威压感,与恐惧感硬是让自己的手心有些出汗。自己年轻时候随着老明尊当年在江南之地起事,也算是杀伐不少。难道蛰伏了这么多年之后,居然被一群什么劳什子的永定军打乱了部署。

“顶住,给老子顶住!”袁朗此刻大声的喝骂着手下的军士。

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被永定军军骑兵冲阵成功的明教军卒眼中满是恐惧,他们也没有见识过这种恐怖的战争模式。这些如同坐在马上的黑甲金刚,手中长长的马槊横在马背之上,随着马匹的前行不住的上下翻动,槊锋横拦,溅起一团团血水。领头

的那个黑甲将更是凶狠无比,一柄大枪像是一条张开了嘴满口獠牙的恶龙。吞噬着周围的明教军士。崩、撩、刺、扫,几乎无一合之将。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群黑甲骑兵竟是硬生生的穿凿了大半个明教军阵。杀伤无数,已然冲杀到了袁朗近前。

“袁护法,这贼官军好生厉害,还是退避一下吧。”身侧有亲卫急忙道。

“说的什么屁话,老子好歹也是一军主将,焉能怕了这厮不成!他们也就这些骑兵,咱们这么多人,蚁多咬死象,袁老子还就不信了,拿不下这群家伙。”袁朗兀自嘴硬道。

好容易打出了此番成绩,破了徐州,还把这些狗官兵追着如此地步,居然被斜插里出现了一群这么难收拾,战力恐怖的骑兵,打乱了自己的部署,不光脸上无光,更是心中大气。一磕马腹,袁朗高喊了一声:“谁都不许退!跟着袁老子上前杀了这股骑兵!重重有赏啊!”

说着当先冲着出去。身后的乱军见主帅都已经冲了出去,亦是也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此刻的杨再兴正杀的起兴,身后的这大部分的永定军骑兵,足足千余人,俱都是永定军的骑兵中的好手,被刘平挑选出来千余人作为此次前往江南地区的前锋骑兵。当真是入同尖刀一般捅入乱军的心脏。穿行在明教的乱军之中,简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如入无人之境。眼见这前方的一大队人马向着自己冲了过来,那竖着的大纛之上标着烈火图标,不用猜,这肯定是明教乱军的中心指挥。心中更是战意更胜,策马向前。浦一接触,双方便直接混战在一处。

杨再兴也不顾周围的那些小鱼小虾小喽,只是直取那个大纛旗下一同样一身铠甲的袁朗。一枪刺出,好似乌龙探海,带着利风,直取袁朗的面额,袁朗当年也是随着方腊起事的大将,战阵厮杀的功夫也不在话下,口中念叨:“来的好!”双手横抽长刀,宽厚的刀面,堪堪的抵住了杨再兴的镔铁大枪,溅起一团火星。

袁朗直觉双臂一震,似乎有千钧的重力直迫过来,硬是将自己身下的战马逼退了好几步。双臂酸麻,虎口都有些阵痛。

“好气力,老子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后生了。”袁朗双腿一夹马腹,堪堪让不住倒退的战马定住了身形。战场之上,高手过招,一招一式便可试出深,袁朗暗道自己正面拼杀怕是根本不是这小将的对手,眼中一阵闪烁,右手持刀,左手径直去怀中掏出一枚喂着毒药的飞镖,扣在手中。这袁朗当年未参加方腊明教军之前,也是一个江湖豪强,除了武艺精通,更是用的一手好暗器,此刻正面与杨再兴交战,心道肯定不是这小子的对手,而且这群骑兵更是浑身都是黑色铁甲包裹,除了兜鍪的面额上露出两个眼罩孔,其他的怕是都不容易打进去。所以只有用暗器攻击那兜鍪的眼孔位置了。

此刻杨再兴轻咦了一声,心道这贼将还有些实力,心中有些欢喜,总算找到一个有些实力的了,当即一拧身子,拨转马头,再次前冲,手中大枪在掌中抡起一个枪花,扫落了几个身侧的明教杂军,再次冲着袁朗而去。

雄宋

第一百一十八章:徐州易主

长枪带着风声横扫而来。https://袁朗心道这厮力量太强,没法硬接,转身策马便使了个拖刀计,向着后方跑去。杨再兴一看袁朗这次居然没有交手便是要直接要逃,更是追的紧。心道这个没卵子的家伙,还以为是个人物。心中极为不屑,嘴角直撇嘴。

袁朗一看杨再兴追了上了,心道这厮上钩了,猛地一转身。手中扣着的暗器飞镖带着破空之音,嗖的一声便冲着杨再兴面门而去。

此刻杨再兴距离袁朗不过三丈左右。袁朗自信以自己的准头和手法,这黑甲小将八成是活不了了。

却说杨再兴眼见着一个黑点向着自己眼中急速而来。抽枪护身已然是来不及,一个横身扭胯,左手急速的抽出腰间佩刀,电光火石之间,当啷一声,堪堪将那暗器挡在眼前。

说时迟那时快,又得听得几声破空之音,却是那袁朗又投射过几只暗器。杨再兴左手挥刀,一个夜战八方的环刀护身格挡,再次用佩刀弹开那几个飞射而来的暗器,当真是惊险的很。

此刻杨再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连续被暗器偷袭,搞得他心头火大。双腿磕坐下马,直奔袁朗而去。如同疾风一般,欺身到了袁朗身前,袁朗本以为那几只毒镖起码能有一只起作用。没想到杨再兴这么强悍,竟然全都单刀格挡了。心中大惊,猛地一抬头,只见那镔铁大枪已然是都兜头而下,心中一惊,急忙架起长刀奋力抗下。

“当啷”一声。金铁相交,振聋发聩,却听得一声脆响后,那袁朗手中的长刀已然被杨再兴一枪抡断。力量之强,令人咂舌。当即震得袁朗的双手震动,虎口已然生生裂开。

这镔铁长枪确实厚硬无比,加上杨再兴势大力沉,硬生生将袁朗的胯下的马匹压的前蹄跪地,袁朗一个不稳,当即从马上落下。杨再兴得理不让人,手中大枪一个崩手势,用力甩出的枪杆狠狠的打在了那袁朗的后背。

袁朗此刻就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剧痛,眼前就是一黑,顿时脊椎如同断裂一般疼痛,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震的移位了一样。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快救救袁护法”。几个忠心的护卫欺身上前,想要救下袁朗,当即被杀红了眼的杨再兴一枪一个直接挑飞。

袁朗此刻什么都不想了,就想着赶紧从这个黑甲杀神的枪下逃离。

眼看着踉跄起身的袁朗正往后面逃去。杨再兴猛地举起大枪,瞄准了袁朗,肩头一蓄力,一把将长枪掷出,如同蛟龙出海,流星赶月一般,直刺向袁朗。

“噗嗤”一声惨叫后,那长长的镔铁长枪硬生生的从袁朗的后背直接插出了前胸,将这袁朗扎了个透心凉。登时就倒地不住抽搐,眼见是活不成了。

杨再兴驱马上前,一把大枪头攥住,狠狠的向上一抬。丈余长的铁枪上满是鲜血,上部分的枪尖上,袁朗的尸体如同被签子串起来的肉串一般,挑了起来。四肢无力软绵的耷拉着。

“贼首已死!”杨再兴怒吼道。声若霹雳,当即震的周围明教乱军一阵惊慌。

“永定无敌!”永定军的骑兵纷纷高声道。

杨再兴一转身,望着身侧不远处举着纛旗的明教乱军,大喝一声,贼首已死,还不速降!

那举着纛旗的明教军卒,被杨再兴的凶气吓得脸上一阵颤抖,心中惊吓,,手上一滑,一下把握在手里的大纛旗掉在了地上,当即让明教中军炸开了锅。

“快跑吧,袁统帅被杀了。”

“快跑吧,袁护法被那黑甲小将杀了。这仗没法打了。”

明教军卒此刻已然自乱了阵脚,仍凭一些小旗主们怎么约束,已然不管什么事情,纷纷四散奔逃。如同锋矢一般的永定军骑兵,不过千余号骑兵,硬生生凿开开了明教大军的阵脚,直扑中军,擒杀了贼首。

鲜血横流的战场之上本就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谁的兵马悍勇,谁便是胜者,此刻的杨再兴单手擎起大枪,挑起袁朗的尸身。端的是如同一个狱血魔神一般。

炸开锅的明教军众此刻胆战心惊,再也没有战意。主帅被杀,如同失去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如潮水般四下溃逃。原本一场志在必得追击战,此刻已然是出现了大反转,胜利者变成了失败方。

四下奔逃的明教溃军已经不再是杨再兴骑兵们的关注的重点。永定军的骑兵穿过溃军的队伍,直直的奔着徐州城内杀去。

原本徐州城内袁朗只留下了不到两千人镇守。剩下的两万多人马悉数出城追击赵构,可是没想到被中途杀出来的杨再兴截了胡,骑兵的强大冲击优势,加上阵中斩将,让这些明教军卒再也不敢对着这群飞驰而来的骑兵有任何抵抗的心思。

一群群溃败的军卒幻想着快点进入徐州城内躲避,而守在城门的只有一小部分明教军卒,其余的大部分都充分体现了乱军的本色,已经在外城部分的民居里开始了抢掠烧杀。只剩下一小部分遵守着袁朗出城前的话。守在城门。可是还未分清状况,就见一群群溃败的明教军卒纷纷逃了回来。而那溃败的军卒身后是一群黑甲骑兵,入风一般直抵近前。想要关城门,奈何城外还有大批溃逃回来的明教军卒,关都关不上。

杨再兴趁着大门未关紧之前。七八匹跟随在杨再兴身侧的永定军骑兵齐齐的杀入了城墙下,杨再兴更是一马当先,一马蹄便破开了城门。永定军骑兵鱼贯而入,直扑那些试图阻拦的明教乱军。

徐州城内,提前回来的木二,眼见那杨再兴带着凶悍的北地骑兵直接突入了城中,眼中闪过一阵恶毒。这永定军好快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徐州。

此刻木二身后的两个干瘦无比,一身倭人打扮的家伙,望着眼前如此凶悍的骑兵在城内奔驰厮杀,亦是看的有些心惊,心中亦是暗道这种强大的骑兵,便是自己母国里叱咤关东的那位藤原家主也没有这个恐怖强大的骑兵。

一个被袁朗留下来守城的小旗主慌慌张张的跑到木二身边,哀求道:“木护法,该怎么办啊?”

“该如何便如何,你们袁护法没有教你们吗?”木二冷声道。

“木护法,方才小的听溃逃进城里的弟兄们说,袁护法袁护法被永定军的骑兵杀死于乱军之中了。这可怎么办啊。

”那小旗主道。“木护法,您是总坛来的,总会有办法的啊,咱们弟兄实在是顶不住这群杀神一般的骑兵了。”

“什么?袁朗死了?”木二亦是有些震惊,不过很快就平静了脸道。“慌什么!你自去安排兵士,先行阻拦一阵,我早已通知了总坛那边,邓老那里很快就有大军赶到增员了。”

“这哎,木护法,您快想办法吧,属下只能拼死前去抵挡一阵了。”那小旗主无奈而去。

那小旗主一边走,身侧的亲卫凑上来道:“旗主,咱们还真要去拼死抵挡啊。那群杀神,端的厉害,上去多少都是个死啊。”

心道:“娘求的,你当老子看不出来,那个木二护法说什么援军,放他娘的屁,糊弄爷爷我呢,老子早就看到了外城的溃军了,被人家追的像是猪狗一般,那群黑甲骑兵,咱们可不是对手,这仗没法打,赔了吃饭的家伙还玩个球,老子参加明教可是为了富贵荣华来的,谁爱去送死就去,告诉弟兄们,意思意思得了,真丢了小命得不偿失,;风紧扯呼,保命要紧。”

“得了,旗主,您是明白人,小的这就去通知弟兄们。”那小旗主的亲卫急忙跑向远处。

木二此刻望着身侧不断后撤溃逃的明教军卒。眼中的恨意却是越来越强。

“木护法大人,这些骑兵很厉害!我们怎么办?”木二身侧倭国人道。

“这些强大的骑兵就是我要杀的那个家伙手下的士兵,像这样的强大的家伙,他手下还有很多,怎么怕了?”木二道。

身后的倭国武者用力的握住了腰间的武士刀,低声的用生硬的汉话道:“木护法大人,我们加贺的武士是不惧怕死亡的。只希望木护法大人信守承诺。”

“放心,成功了少不了你们的酬劳!”木二狞声道。

对着身侧跟随着的两个倭国忍者道:“暂且回避吧。既然永定军来了。我们的目标估计很快就来了。到时候,我们的事情就要开始了。”

“嗨!”

两个忍者低声应道。便随着木二直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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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原本作为屠杀抢掠者的明教乱军此刻猛地发现,这一切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美好,大批的不知道从来冲进来的凶悍骑兵,飞驰在徐州主街之上。砍瓜切菜一般,将一群群冲出来的明教军卒砍翻,如是几次后,便也都纷纷弃城逃跑了。

一夜奔袭,一夜拼杀,永定军骑兵自昨日从萧县出发,便未停歇,破阵、攻城。如此奔袭拼杀,人力马力亦是也都到了极限,即便如此,永定军骑兵仍旧牢牢端坐在马上。此刻杨再兴安排了斥候与守卫,便安排众人也都下马休息了。

一夜动荡,总算是没有耽误侯爷指令,到目前为止,这徐州,算是被自己抢了回来,保住了。杨再兴暗暗道。

这时,一个永定军的骑兵来到杨再兴身侧道:“将主,有个人,非要吵着见你。”

雄宋

第一百一十九章:一不鸟你

杀伐一晚,破城的永定军此刻正在整理城内的一些残存的乱军,城门之上也插上了永定军的大旗。手机端https://杨再兴骑兵入城,立刻安排了人员张贴了安民告示,着人找了当地的奢老乡绅、告诉他们永定军接收了徐州城了。那群乡绅唯唯诺诺,不敢高声,唯恐哪句话不开眼,惊怒了眼前这位一身黑甲、带着满身血水的杀神。杨再兴随便说了两句永定军是解救徐州而来的几句无营养的话,便将这些家伙通通打发走了。

杨再兴此刻安排好了人员后,正待找个地方也修整一下,忽然,一个永定军骑兵来到杨再兴近前道:“将主,有个人非要见你。”

“娘的!还让不让老子休息会了。”杨再兴愤愤道,此刻他正一手拿着一块风干牛肉、一手拿着一块干巴巴的炊饼往嘴里塞呢。厮杀的汉子没那么讲究,一场大战对正值青壮的杨再兴来说,无外乎多吃些、眯上一觉,醒来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汉子。听到那骑兵说有人找自己,眉毛一挑,将手里剩下的半块干牛肉扔给一旁的一个也正在休息的骑兵,擦了擦手问道:“什么人找老子?”

那骑兵道:“将主,俺也不是很清楚,入城的时候咱们底下的弟兄正追杀着明教残军。看到有几个人正也跟着追杀残军。那几个人一看到咱们的骑兵,便吵着要见你了。他说他是什么折家军的统制,叫折彦质。”

“折彦质?杨再兴一皱眉,心道这家伙居然没死。

“去,把他带过来。”杨再兴道。

“诺!”

不大的功夫。那骑兵便带着三个浑身血污的家伙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折彦质。

“前面可是人称永定杨无敌的杨将主。”折彦质拱手道。

“客气,正在不才。”杨再兴道。

“千余骑兵便破了明教三万多的乱军,果然是天下强军,佩服!”折彦质道。

“折统制,客套话就别说了,找我有什么事?”杨再兴好整以暇道。

“某家要报仇!”折彦质道。

杨再兴眯着眼道:“报仇?”

“不错。折家军出了叛徒,某家要亲自诛杀叛徒!望杨将主能助某一臂之力。”折彦质道。

“折统制。我可是永定军,不是你折家人马。”杨再兴淡淡道。

“若是杨将主能助我一臂之力,诛杀叛徒。日后折家军马,唯永定军刘候马首是瞻!”折彦质诚恳道。

“这件事,我可没法替我们刘候做主,你可以等刘候来了,和他说。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折统制,找个地该歇会歇会吧。”杨再兴打了个哈切,便要自顾离开。

“杨将主!”折彦质还想再说些什么。

“折统制,请自便吧。”杨再兴扭头便要走,忽然,一个骑兵急匆匆的赶过来低声对着杨再兴道:“将主,那位康王带着那群残兵又回来了。现在已经从偏门进了城。”

杨再兴一皱眉头道:“真是一群狗鼻子,闻着咱们打了胜仗,估计是来讨便宜的。”

“将主,怎么办?我看着哪群家伙现在正往城门驻防的地方

去了。”

“怎么办?凉拌呗,总不能老子拼死拼活打下来的徐州,就这么拱手想让。咱永定军可没有这规矩。走,带上人马,去见见这帮家伙吧。”杨再兴满不在乎道。

“诺!”那骑兵领命便招呼人一起随着杨再兴而去。

杨再兴一回头,玩味的对着还在错愕的折彦质道:“折统制,你不是想复仇么。一起走吧。”

“好!恭敬不如从命!”折彦质亦是大笑一声,与杨再兴一起奔着城防处而去。

如果要形容此刻的赵构的心里,那可真的是跌宕起伏,大半夜被人家偷袭,被迫丢了徐州城,被人家追杀出几十里,要不是永定军骑兵及时赶到,估计也就要被人家追上,砍死在乱军之中了。就算是苟全性命,如今身侧已然没有大军相护,自己也不过是个没有兵权的光杆王爷。,没想,大难不死,果然是真的必有后福,从永定军骑兵那躲过了乱军,又奔逃了有三五里左右,居然看到了从沛县一路过来增员的环庆军,赵构心中大喜,环庆军的统制刘延庆见过了赵构,急忙吩咐的亲卫将热饭食、湿毛巾给赵构张邦昌等几个重要人物准备好,修整了一番,还安排了众多的军卒把正在溃散的江宁军与岢岚军收拢回了不少。

自夜间破城,被人家一夜偷袭,中途追杀,如今还能被归拢在一起,喘口气,也算是好事。大概清点了一番,夜半袭城、外加城外厮杀逃亡,几万人马,只收拢了不到两万左右,真正在厮杀中被砍死的倒是没多少,倒是溃逃中互相践踏裹乱而死的有不少,不过这已经是不幸的万幸了。当即把赵构感动的眼泪差点没下来,攥着刘延庆的手那是不住的感谢。正在这时,更有探马回报,说永定军骑兵其余人就击溃了明教乱军。如今明教军四散奔逃,徐州城也被永定军骑兵所占了。这话一说,登时把赵构乐的差点没背过气去。好事,果然是天大的好事。赵构巧舌如簧,与刘延庆一通营狗之后,便带领着环庆军万余人马、加上收拢的溃军,居然又拼成了个三万多的队伍。高呼着复仇,反向的杀向来徐州。这人生起伏,真真的是如同过山车一般的,当他再一次看到徐州城墙之时,,心中激动之情,当真是无以复加。

不过这徐州正门已然被永定军所控制,没法直接入城,倒是偏门位置驻守人员不多,直接便硬突破了进来。

赵构此刻重新换了衣服,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吩咐了人马直扑城防,围住了诸多的永定军骑兵。刘延庆此刻倒是有些心虚,对着赵构道:“若是那刘平在这,单凭咱们这些人,怕是没法子啊。”

赵构不以为然道:“若是旷野之上,他永定军骑兵飞驰攻杀,我们这些步兵为主,自然不是那些燕地骑兵的对手,可是入城,他们便下了马了,刘统制,咱们可是有三万多人马,蚁多咬死象,三万对厮杀了一夜的千余骑兵,绰绰有余的,歼灭这群永定军骑兵,那破贼三万的大功便肯定会落在刘将主头上了。小王当然也就能洗脱了这么被偷袭破城的罪责。如此,两全其美之事,刘将主还担心什么。

“那刘平最是狠辣小

心眼,若是他知道咱们这些人围杀了他的骑兵,我怕我怕那乞丐子会报复啊。”刘延庆担心到。

“怕什么,咱们只是要回这徐州城,若是这群这永定军的骑兵识相,不予本王争,本王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是若是真是不听劝阻,非得和咱们过不去,我们再下杀手便是了,到时候封锁了消息,上报朝廷,就说是被乱军围攻,给他们些体恤银两,谅他们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就是那刘平来了又怎么样,还能把咱们都杀了不成。”赵构道。

刘延庆心道:“那个杀神可真的敢的。”不过脸上仍是笑眯眯道:“康王说的事。就凭康王做主吧,只要到时候那报捷的奏章之上,斩首五万乱军的大功,就得必须是吾这环庆军的首功了。”

“那是自然。”赵构道。

“如此,康王想怎么做,吩咐便是了。”刘延庆恭声道。

“张将军,如今你报仇的时候可是到了。城防上骑兵人马少,我希望你用最快的速度抢下来!”赵构此刻对着身侧的张伯奋道。

“康王放心,末将此次定要一雪前耻!”张伯奋恨声道。那脑袋上此刻还裹着厚厚的缠带,上次被杨再兴一枪打在头上,饶是杨再兴未下杀手,此刻到现在脑袋仍是还有余痛,这样身为武将出身的张伯奋羞愤不已,当着众人的面被人家一枪扫下马,说出去都被人耻笑。好在这次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此刻脑袋上帮着缠带,缠带上还带着头盔。形象滑稽的如同一个波斯大食商贾人一般。配合着脸上凶狠的表情,更是有些不伦不类。

城防之地。张伯奋此刻骄横到了极限。自己带着人马此刻已经将守城的永定军骑兵围了起来,张伯奋一脸兴奋的对着身侧一起同来的折彦若道:“折将军,看见没,这次,老子要让这些什么北地骑兵全都埋葬在这。”

那折彦若点点头道:“都说永定军战力无敌,不过,好汉架不住人多,独兽打不过群狼,这次咱们吃下这些家伙,这丢城之责,肯定是没事了,没准还能得些封赏。”

“哈哈,那是自然。”张伯奋哈哈一笑道。

“你们这些永定军骑兵听着,没了战马,还敢与我等争什么!速速投降,饶尔等不死!否则,你们这些家伙便要脑袋搬家了。”

这些永定骑兵从马上下来,上了城上布放,足有二百多人,此刻听得张伯奋的狂言,脸色平静,眼中冷酷的很,这群跟随着刘平在北地厮杀的汉子,经受过多少尸山血海的厮杀,岂能被眼前这小小的场面吓到。如同充耳不闻一般,却是各干各的,只是,每个人的把手里原本以为自己带了这么多人,势力如此悬殊,那些永定军应该正常眼见形式不好,纷纷跪地投降啊。如此无视于他,当即让他有些挂不住脸。

“你们都是聋子吗!老子说了,缴械不杀!否则格杀勿论!”张伯奋怒道。说着身侧的士兵纷纷围了上去。

“呼啦!”永定军的骑兵们眼见大批的军士围了上来,直接做了一个防御阵型。长槊林立,如同一个带刺的怪兽。永定骑军,纵在马下,亦是不可轻辱!

雄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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