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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骨阴阳》


三月初三

我出生在一九八五年农历三月初三凌晨十二点整。

我妈怀我的时候,老一辈人都给看说:“一看秀艳的肚子里就是怀个男娃娃儿。”

每次奶奶听完后都乐的合不拢嘴,直到快出生的头几天,村儿里的大夫听胎心还说:“放心吧,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虽然这件事让爷爷奶奶爸爸整个家都开心的不行,可是妈妈心里并没有那么高兴,她内心是喜欢女孩的,但碍于家里的氛围,她又不能表现出很失落的样子。

据说我妈是在三月初二上午就开始肚子疼,可是迟迟生不下来,奶奶着急的不行,还一个劲儿的催我妈:“秀艳再用点力,使把劲啊!男孩可不能赶在三月初三出生啊!今天一定得把孩子给我生下来!”

有的地区三月初三和清明是一样的,而民间也有一种说法,三月初三是王母娘娘的成道日,家里有仙家的需要摆大供。多少算个特殊的日子,但是男孩最好还是占二五八的数字比较好。

当时我妈已经疼的昏过去又再醒过来,浑身汗流浃背,嘴唇喊的都已经干裂了,说话的声音极其微弱又沙哑:“妈,不行了,我生不出来,我不生了,不生了……”

“秀艳那,可不能说这丧气话啊!妈还指你抱孙子呢!你再使使劲!”

产房里惨烈的喊声传到外面,我爸听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双手止不住的抖。

姑姑和大爷大娘也都赶来,大爷大娘就是我爸爸的哥哥和嫂子,奶奶有三个孩子,我爸排行老二。

姑姑看着我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样子轻蔑着说:“大哥大嫂,你们看看二哥这没出息的样儿,哪个女人生孩子不这样,瞧给他紧张的。”

大娘紧接着说:“这不是都说艳儿的肚子里是个带把儿的么,能不紧张么?呵……”

大爷家有两个孩子,男孩八岁叫沈桓远,女孩六岁叫沈青蓝,在农村只有生了儿子腰杆子才直。

爸爸听完也不搭理他们,还是自顾自的在门外来回渡步,心里想着这都一天了,怎么还没生出来?

我到底是让全家人失望了,直到三月初三凌晨十二点刚过我才出生,并且我是个女孩……

并且……我是盘着腿出来的……盘着腿的意思就是膝盖先出来,现代医学可以解释为胎位不正,我妈因此还缝了五针。

稳婆给我抱出来后和奶奶说句:“是个女娃儿。”奶奶的脸瞬间就拉的老长。也没有要把我抱过去的意思。

稳婆见我没哭着急的拍了我屁股一下,我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老嫂子,这孩子…”稳婆惊恐的看着奶奶……

奶奶“哼”了一声,甩袖子出去了,那门摔的那叫一个响……

奶奶出去的时候恰巧碰见赶来的姥姥和大舅,姥姥兴奋的问着:“大妹子,艳丫头生了没?”

爸爸也抓着奶奶的胳膊接着问:“对啊,妈,没听见有孩子哭声您怎么出来了?秀艳生了没啊?”

由于已经是凌晨了大爷大娘姑姑都回自己家睡觉去了,门外只有我爸一个人傻站着。

奶奶瘪着嘴,满脸不高兴的看着我爸和连夜赶来的姥姥和大舅说句:“生了,是个丫头片子,还是笑着出来的!”

娘娘命

我爸压根儿没管我是笑着、还是哭着出来的,他只听到了“丫头片子”这四个字就当场愣在了原地……

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姥姥和大舅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大舅上前一步道:“丫头好,丫头好啊,这姑娘多贴心!我们家就喜欢女娃娃,这下可算来了个女娃儿!”

奶奶听完顿时不乐意了:“你家稀罕女娃你们自己生去,我们老沈家要男孩,你稀罕女娃你带回去养!随你们家姓,姓季!”

大舅顿时让奶奶噎的没话了,尴尬的深深的咽了一口气。怎么说都算是长辈,也不好说的太过分。

姥姥一直没说话,但是看奶奶的态度也是着实让人来气,语气也硬了起来:“我们艳丫头当初跟你儿子在一起我们家是万万不同意的,两个孩子说互相看着喜欢,我们见着大伟对她也不错便勉强同意了,这怎么嫁到你家了,就变成传宗接代的机器了?生不出男娃娃就是罪人了?”

“你……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还勉强同意了?我们大伟咋啦?你们家艳子嫁到我们家来那都算高攀了!”

沈大伟也就是我爸,可能觉得奶奶说话有点太伤和气了,即使再不高兴也不应该当这我妈妈的娘家人面前表现的这么明显,便伸手拽了拽奶奶的袖子,说了句:“妈,你也忙活一天了,赶紧回去睡吧,也顺便告诉我爸一声秀艳生了,让我爸得空给取个名儿。”

“哼,真当我愿意管你们的事儿呢!”奶奶说完一甩袖子气冲冲的走了。

“妈,您别生气,我妈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您别当真!”沈大伟转身对姥姥说道。

“没事,我进去看看艳丫头,大伟你给你大哥找个屋子睡,这都半夜了我们今天也不能回去了。”姥姥一边吩咐一边开门进屋。

沈大伟在后面“哎”的应了声。

屋子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仔细闻好像还有一丝异香…

姥姥走进内室,稳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而我妈由于体力不支已经昏睡了过去。

我被包裹在襁褓里,放在我妈的身边,依旧手舞足蹈的“咯咯咯”的笑着……

稳婆见到姥姥进屋,急忙抓着姥姥的手,一脸慌张的说:“老姐姐啊,你可算来了…你看这孩子,从出来就一直笑啊!笑的我心都直发麻啊!还有这孩子是膝盖先出来的,你说这怪不怪啊?”

姥姥微皱了一下眉头,想了想,随机兴奋的问稳婆:“大妹子,你说我外孙女是盘着出来的?”

稳婆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道:“老姐姐,这有什么高兴的,你是不是糊涂啦?您是咱这儿十里八村看事儿看的最好的!你咋就没提前给你家艳丫头看看啊!这个女娃娃是笑着出来的八成是来讨债的啊!”

“我就问你我外孙女是不是盘着出来的?”姥姥又重复的问了一遍。

“是,是膝盖先出来的,这有什么讲究吗?”

姥姥走到我妈床边,轻轻的把我抱了起来,我一点都不像刚出生的孩子那样怕生,漆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反而见到姥姥笑的更欢…

姥姥嘴里兴奋的念叨着“三月初三,盘生娘娘,站生子!我外孙女儿这是娘娘命啊!!!娘娘命啊!!!”

南辞

我的姥姥是我们这方圆十里最有名气的半仙儿…

说白了也就是给人看事儿的,谁家有点灵异的事儿无法解决,或者冲撞到了什么不该冲撞的导致身体异样,点坟看宅,他们都会来找姥姥,也可以叫算命先生。

所以姥姥在我们村儿的威望很高,她说的话一般大家都深信不疑。

接生婆看到姥姥兴奋的抱着我说我是“娘娘命”后,便信以为真,随后村里人茶余饭后搬着小板凳,坐在村头树下嗑着瓜子,谈论的话题就是:“你听说没?老沈家秀艳生了个笑着出来的丫头,毛月年都给看了,说是娘娘命。”

“是吗?月年不说自己家人不能给看吗?说是有忌讳呢……”

“那就不知道了,说初二就闹生,结果硬拖到初三才生出来,这孩子不是福就是祸啊……”此人憋着嘴,一副担忧脸……

随后就有人接上她的话,还得使劲儿的吐一口瓜子皮,眼睛用力的向上翻一下:“什么娘娘命,谁不知道老沈家有多喜欢小子,这是秀艳没生出来小子,肯定是毛月年怕她家艳丫头在老沈家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才这么说的。”

“你说的也在理!”

……

……

当然,一个话题并不会讨论很久,就会被其它八卦的事情所掩盖下去,直到再出现更新鲜的事儿……

我出生那天晚上奶奶回到房间后,爷爷问她:“生了?”

奶奶没好气的说了句:“是个丫头。”

爷爷嘴里叼着烟,沉思了一会儿,用力吸了一口,伴随着吐出的蒙蒙烟雾说了句:“叫沈南辞吧……”随后掐灭了烟转身上床睡觉了。

南辞?男迟?难辞其咎?南辞北挽?

无论怎么解释,都不是一个带有好寓意的名字……

我爷爷当年是村支书,全村里最有文化最德高望重的人了。

我一直不明白,大爷家已经有了一个男孩,爷爷奶奶既然已经有了孙子,为什么还那么计较我是男孩还是女孩。

后来听姥姥说,虽然爷爷奶奶有三个孩子,但是我大爷也可以叫大伯,不是他们亲生的,当年他们一直没有孩子,有人就说领养一个孩子就会带来一个。

事实也是如此,领养了大爷没几年,奶奶就怀了我爸,所以在事实意义上来讲他们并没有亲生的孙子。爸爸的孩子才算是他们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延续香火的人。

我妈对于我的到来倒是打心眼里的高兴,但是家里人的脸色确实也是太难看了,她还得应付幸灾乐祸的大娘和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姑姑,所以她坐月子的时候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的照顾,整日偷偷的抹眼泪,也没坐好月子,最后眼睛还落下了病。

姥姥那时候也是经常在家叹气,担心我们娘俩儿,又不好经常往奶奶家去看我们,只好轮着翻的让我的舅舅们往奶奶家送些吃的,顺便看看我妈过的怎么样。

而我,整天除了吃奶、睡觉、基本上就是发呆…

从出生那晚一直笑后,我再也没笑过,也不哭闹。但是我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是,我的眼睛异常的亮!但是却没有神,总像空洞洞似的……

我妈总抱着我说:“我们辞辞的眼睛真漂亮,像天上的星星,闪闪发亮。”

而我爸呢……他似乎并不喜欢我,每天忙完回家也从来不抱我,有一次不知道风从哪边吹,他出奇的抱了我一次,我竟然不给面子的尿了他一身……

他瞬间特别嫌弃并且用力的把扔到了床上,我妈心疼的一把把我揽了过来抱在怀里,发疯似喊着:“沈大伟,你他妈有毛病吧?这是你女儿,不是布娃娃!”然后急忙检查着有没有被我狠心的爸摔坏。

什么娘娘命,明明就是傻子

有句话怎么说?为母则刚!

我爸从来没见过我妈这么发疯的样子,或许是我妈看着家里人的脸色太多了,日积月累的心里也有一股怨气无处发泄,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那个年代有几个自由恋爱的,都是两家人找个媒人介绍一下,看着合适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而我爸妈却是破天荒的自由恋爱,我妈年轻的时候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说是村花也不过分,好多小伙子都惦记我妈,我姥姥当时就告诉我妈,一定不能找比自己小的,小一天都不行,日子会过不长。

我姥姥家对当时他们的婚姻是并不赞同的,觉得我爸太不成熟,爱玩爱喝酒,虽然我爸算是当时的官二代吧,长得也不错,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正经过日子人。

而我爸追我妈的时候把我妈哄的天花乱坠,没处过对象的女孩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很正常,他还瞒了自己的岁数,硬生生等到领证那天我妈才知道我爸比我妈小一岁。

我姥知道后说了句:“孽缘啊!该来的挡不住…”

婚后他们俩的关系也还算美好,我妈贤良孝顺,我爸对我妈也还可以……

直到我的出生,一切都变了……

我爸每天的埋怨,每天连个好脸色都没有,甚至两个人现在基本都没什么话说……

我妈可能也觉得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真的够了……

…………

后来,他们离婚了…当然,这是后话。

真正导致离婚的一件事儿是,他们都说我是个傻子。

孩子到八九个月会牙牙学语叫爸妈的时候,我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直到三岁多,我还是不说话。不仅仅是不说话,我的表情也没什么喜怒哀乐,呆呆板板的瞪着一双即亮又空洞的大眼睛,看着异常怪异……

我妈抱我去市里的医院做聋哑测试,医生说我的听力和声带并没有问题,然后又做了一些脑部检查,也没发现有什么神精管缺陷的情况,但是我这样是什么导致的医生也说不出来。

姥姥告诉妈妈我慢慢就会好的,我这不是病。可我妈还是着急,到处问别人知不知道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村里人茶余饭后又添了新八卦,老沈家那个女娃娃,是个傻子。

我第一次说话给我妈都要吓死了,那时候她还没和我爸离婚,依然住在奶奶家。我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妈妈爸爸,而是指着家里的收音机的方向呆呆的说了句:“爷爷,老爷爷。”

而那个地方并没有站人。

我妈还是激动的哭了,抱着我往村西头的姥姥家跑,一边跑还一边告诉路人,“我家辞辞不是傻子,我家辞辞说话了。”

看的路人一愣一愣的,心里琢磨着,我妈是不是被我磨疯了。

那天的天阴沉沉的,天空中还闷闷的滚了几个雷声,眼看就要下大雨了,我妈不管不顾的发了疯似的跑到姥姥家。

进门的时候头发都已经跑乱了,有几绺被汗打湿黏黏的贴在脸上。

姥姥看见慌慌张张的她跑回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着急忙慌的问道:“艳儿阿,出啥事了?你这么着急啊?”

一边说着,还一边扶我妈进屋坐下,顺便给她倒了杯水。

我妈上起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着:“妈,辞辞、辞辞……”

她费力的缓着气,端过姥姥手里的水,仰头而尽。

“辞辞咋啦?你别着急,慢慢说…”

姥姥一下又一下的拍着我妈的后背,帮她顺气。

“妈,辞辞说话了!!!”

以后我帮你上香

“啥?说话了?说啥了?”姥姥惊讶的看着我妈怀里的我。

“说爷爷,老爷爷。”我妈兴奋的回道。

姥姥高兴的一拍手,顺着把我从我妈怀里接过抱在怀里,冲着我说:“我就说我们辞辞会好的,就是时间没到,我们辞辞可是娘娘命!这都会叫爷爷了,会哄爷爷开心了……”

“不是,妈。不是喊他爷。是看着我家收音机的方向喊的,那块压根儿没站人。”我妈继续一边喝水,一边说着。

“啥?不是喊他爷?那块没有人?”姥姥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我妈可能被姥姥严肃的表情吓着了,放下水杯走到姥姥身边问:“妈,咋啦?辞辞会说话了是好事儿啊,你这么紧张干啥啊?”

姥姥没理妈妈,低下头对怀里的我说:“辞啊,你喊句姥姥让姥听听。”

怀里的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辞啊,那姥问你,你家那屋里是不是有个老爷爷?”

这时怀里的我,转了转眼睛说:“爷爷,白胡子老爷爷。”

我妈当时“妈呀”一声,紧接着对我姥说:“我公公也没胡子啊?那白胡子老爷爷是谁啊?”

我姥把我交给我妈抱着,仔细检查了一下我的眉间眼底,又摸了摸我的中指和手心,发现我没什么异常,仔细想了想转身去另外一个屋子里面把门关上了。

我妈明白她这是给老仙儿上香去了,那屋子里供的是姥姥的堂口,上面供奉着大堂人马,大堂仙。上方仙,地仙儿都有。

妈妈从小就很害怕这些,她小时候也经常看姥姥帮人办事儿,所以对这些多少也算懂点。但是姥姥说她没慧根,也没仙缘,以后没法接她的堂口。妈妈胆子小,她也是打心里不想接。

我妈焦急的抱着我坐炕沿上等着,我却挣脱着想要下地。她从来没见过我有这种举动,我也没自己走过路,她可能都觉得我不会走路,硬生生抱了我三年。

我下地后,栽栽愣愣的走到姥姥供奉堂口的屋门口,用我的小手拍了拍门。

我妈已经惊讶的长大了嘴,嘴里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一只手指着我:“你、你你你……”一直说你,也说不出自己想表达什么。

可能我力气太小,屋里的姥姥并没有听到我的敲门声,我就一直拍打着门,直到姥姥开门后看见张着大嘴惊讶的我妈,再一低头看见站在她面前表情呆呆的我。

“妈,这孩子非要下地,我放她下去后,她就走过去敲门……这,这是她第一次走路啊!”

我妈再次兴奋的哭了,不,是号啕大哭。

感觉这么长时间别人对她女儿的指指点点受的气,一下子全涌上心头了。

姥姥凝视着我,说了句:“辞啊,你敲门有什么事儿吗?”

我看了眼姥姥,没回答她的问题,绕过她进了屋子里,对着蒲垫扑通就跪了下去。

我妈之前在家给我梳了两个丸子头,小小的身影跪在那里,后背挺得直直的,然后对着堂口磕了个头,说了句:“姥,以后我长大了,我帮你上香。”

我的命运

我说完那句话随后伴随着外面电闪雷鸣,闪电闪的我眼睛异常的亮。

姥姥听完当时就愣住了,“辞啊,你……”

“妈,辞辞刚才说的啥?我没听清……”我妈激动又惊讶的捂着嘴,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

“辞啊,你说啥?你在跟姥说一遍?”姥姥走过来跪坐在我身旁,双手握着我的肩膀,激动的眼圈都红了……

然而我没有在回答她,我心里清楚她听清了……

可能当时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

姥姥把我搂在怀里,有点粗糙的双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即使我没再说什么,她也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好孩子,好孩子…姥就知道,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妈,你是说辞辞她……以后会接堂口?”我妈不可思议的问道……

姥姥看着我妈,郑重的点了下头,嘴角牵起笑容。

“可是这孩子,她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姥姥随即就怒了,“别满嘴胡说八道,辞儿怎么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我们辞儿聪明这呢!她不说话是因为她不爱说!别看她年纪小,她看的明白着呢!”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自己的孩子,我当然希望她好啊!”

“秀艳,我今儿就和你明说吧!辞儿出生那天是三月初三,而且是盘着腿出生,是天生的娘娘命,虽然矜贵,但也多坎坷。这孩子天生邪骨,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也爱招那些没脸的上身,多病体弱,三十岁前逢四也会有大难!她要经历五弊三缺方可破运改命,一飞冲天!辞儿的命运,我看的都不是特别清晰,矜贵的狠啊!只要她能熬过去,便不可限量,秀艳你能明白不?”

妈妈胡乱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妈……”

“行了,天也不早了,外面还下着大雨,你给大伟打个电话,今儿就在这睡下吧,我去给你们做饭,辞儿你也别跪着了,走,和你妈去那屋,姥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姥姥起身,顺手也拉起我,把我的手递给我妈,我听话的跟她往姥姥睡觉的屋子走。

我妈拿起姥姥家的座机拨通了电话,刚开始特别兴奋的说着什么,随后不知道怎么着就吵了起来,她对着电话大喊:“沈大伟,不过就不过!你真当我季秀艳怕了你了!”

随后“啪”的挂掉了电话。

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姥爷看见了,姥爷微皱一下眉头,“咋啦又,又吵什么啊?”随后姥爷抱起坐在炕沿上的我,哄逗着,“小南辞,你好久不来姥爷家了,想姥爷没啊?”

“想。”

我姥爷可能就是随便问着玩,压根儿也知道我不会说话,就像你和你家小狗说话,你知道它并不会回答你,你还是愿意和它说而已。但是突然狗狗回答了你,可想而之,我姥爷现在是一副什么表情……

“这……这孩子……是说想吗?”姥爷激动的都磕巴了。

“是,爸,我们辞辞会说话了,我妈说她不说话是平时不爱说,不是有病了。”妈妈一边抹眼泪,一边回答姥爷的问题。

也不知道是我今天说的话特别多,又能自己走路带给她的意外太大了,还是因为她和爸爸吵架了,导致于她的眼泪特别多,我妈是个很要强的女人,以前面对闲言碎语总是偷偷的抹眼泪,现在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了。

“好娃儿,好娃儿!秀艳,你快去把你大哥三哥还有你妹妹他们都叫来,今个是个高兴日子,你也好久没回来了,咱们好好聚聚,吃个晚饭,告诉你妈多做点晚饭!”姥爷高兴的吩咐着,笑的脸上的皱纹更加清晰了。

亲人的力量

奶奶家住在村东头,而姥姥家住在村西头。这要是步行的话怎么的也得二十多分钟到半个小时的样子。

而我妈平时根本不敢抱我出去,怕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自打生完我以后,平时需要照顾我,又不好带我出去,所以很少回姥姥家,虽然离得近,但平时也只是电话沟通。

今天的晚饭是家里人最齐的一次了,大舅、大舅妈、还有他们的儿子季萧,三舅、三舅妈、他们家也是儿子,叫季玮,还有没出嫁的小姨季秀云。他们都住在姥姥家的大院里,只是不在一个房子,但是都走一个大门。

当然,我还有个二舅,二舅一家在市里,当时二舅当兵退役后就留在了那边,没有再回农村。

所以,我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孩,我一共有三个表哥。

姥姥姥爷也是非常高兴,大家趁这个机会也都喝了点小酒,就连不胜酒力的妈妈都喝了两杯。

当然,大家对于我的巨大改变先是很意外,随后都很高兴,都轮着翻儿的抱着我亲近,就连两个表哥都抓着我的手说:“妹妹长得真好看,她以后都留下来陪我们玩吧!”

虽然我年纪小,但是我也能感受得到,姥姥家这边的人是真心喜欢我,对我好,不像奶奶家那边的人,只会看我的笑话和挖苦我妈。

饭间,大舅妈问我妈:“大伟咋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我妈尴尬的低下了头,眼眶有点湿润,大舅妈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瞬间又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便紧接着往我妈碗里夹菜,“艳儿你尝尝这个,我最爱吃妈做的鱼了,你也不经常回来,你多吃点!”

人在酒精的催促下可能会变得特别敏感,又加上有亲人的呵护,我妈伸手抹着眼泪,大家都默默放下了筷子,气氛一度尴尬。

“我有个事儿想和大家说,我打算和沈大伟离婚了!”我妈抬起头,似乎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尤其是在农村,离婚是件很丢人的事儿!有多少出轨被抓现形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也不会走上离婚这条路。

我妈心里的委屈积攒的太多了,所以有可能今天的吵闹就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秀艳那,两口子吵吵闹闹很正常,别动不动就把离婚挂在嘴边儿啊!”姥爷深深的叹了口气,自己的闺女受苦,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也不想她走上离婚的道路,这样以后都没法抬起头做人,天天被人指着脊梁骨的滋味不好受啊!

大家都跟着附和着说:“是啊,是啊,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了,别冲动啊!”

“我已经决定了爸,大伙儿也都别劝了,我不想再看人的脸色过日子了,弄的得与亲人远离,门都不敢出,沈大伟天天出去喝酒,家也不回,回来就给我摆脸色,我受够了!那个家也没什么是我的,我也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辞辞!”

大家看我妈这次好像是来真的,又都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我妈,一直没说话的姥姥这时开了口,“既然你都想好了,我尊重你的想法,自己的路始终要自己走,想怎么做就去做吧!妈支持你。”

“妈……这……”舅舅们对于姥姥的看法表示很不解,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姥姥在家里的地位那是老大,她说一就是一,没人敢说二。

“谢谢妈。”

我妈就像一颗孤独的草,总觉得自己孤立无援,被人排挤在外,大家都用世俗的眼光看她,她也逃不掉世俗人的看法,始终无法做自己也不敢做自己。

突然姥姥变成她身后的大树,做她坚强的后盾,让她有勇气迈出艰难的一步,让她得到释放,得以释然。

也许,这就是亲人最温暖的力量吧……

第一次流泪

那晚大家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我也很久没见过妈妈那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我的两个表哥也一直围在我的身边,一会偷偷摸下我的脸,一会又像变戏法一样拿出颗水果糖说:“妹妹给你吃,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反正那晚真的很开心,我好像也很开心,嗯,那种心里暖洋洋的情绪应该叫开心吧……

之后的日子里我和我妈都住在姥姥家,姥姥把妈妈出嫁之前的屋子又给收拾出来让我们住,爸爸那边也没有动静,可能巴不得我们不要再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特别喜欢姥姥家的缘故,我的性格竟也慢慢有所回升,由阴转多云。

虽然有时候还是不爱和别人说话,但是比起以前不说话简直好太多了,可以正常的和人交流了,说出来的话也不像一个三岁孩童说的,总是逗的大家哈哈笑。

我和我妈一住就是小半年,转眼间就要过年了,过完年我就四岁了,姥姥说我逢四就要有一大难,所以新年的时候她也特别谨慎的给我烧了替身,也烧了很多元宝和纸钱。

新年新气象,我妈也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打算过完年和我爸把离婚证领完就去市里打工,毕竟以后我花钱的地方很多,爸爸那边基本上不管我,我们也不能总靠姥姥姥爷养活。

她一个人去市里白天上班,自然不能照看我,而我姥姥也坚持不让她带我走,说我今年很特殊,怕跟她走以后发生什么意外。

所以,我变成了留守儿童。

在我的印象里那一幕依然很清晰,我坐在炕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我妈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掉眼泪嘱咐我要听我姥的话,还说她也舍不得我,但是没有办法,她得出去挣钱养活我。

临走的时候,她一直牵着我的手到大门口,大舅的拖拉机在门外“突突突”的响,她把行李扔在后面的车上,对我说:“辞辞,妈妈要走了,你听姥话啊!”

我依然扎着她给我梳的两个丸子头,穿了一身刺眼的红棉袄,姥姥说:“我今年得多穿红色。”所以站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见她,我就是执拗的不撒手,那是我人生中掉的第一次眼泪,我说了两个字:“别走。”

她崩溃的转身一把把我抱住,号啕大哭,那是我人生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做分离,与无奈。

平时的分离也就是,每天季萧季玮和我说:“妹妹,明天再来找你玩。”

我心里也明白,明天一定会再看见他们,也一如既往的还会给我带好吃的。

好像这次,不太一样了。

原来,最幸福的分离是,“明天见。”

无论怎么不舍,妈妈还是下定决心般一点一点退开了我的手,我姥蹲在我身后安慰我:“你妈没事就会回来看你的,不怕,有姥呢啊!”

我就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了大舅的拖拉机,别过头不敢与我对视,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我的视野中,直到消失不见。

然后,我就晕倒在姥姥的怀里……

“辞啊,辞你咋啦?你别吓姥!”

这是我在还有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我很想回答姥姥,但是我很困,我没力气回答她了……

七星痣

我从来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玩的东西,我看别的小孩都喜欢玩泥巴,我不知道那些脏了吧唧的东西有什么好玩的。

还有的小孩儿特别喜欢追着小动物到处跑,我也不喜欢。

我平时喜欢去姥姥供奉老仙儿的屋子里玩,这个屋子平时是不许别人进的,我姥却从来不管我,弄的季萧季玮很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这屋经常有一只白色的小狐狸会出来和我玩,它还会说人话,它说这是我俩的秘密,我也一直信守着承诺没告诉过任何人。

我晕过去后,在梦里,又看见了它。

“南辞,你快醒醒,别睡了。”它用它的小下巴一下一下拱着我的脸。

我慢慢有意识睁开眼睛,看着周遭黑漆漆的,也不是我姥家,什么都看不清,我问他,“这是哪啊?”

“这是你的梦里。”它回答道。

“我的梦里?那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呢?”

“南辞,你今天流泪了便有了七情六欲,所以你开了一窍。你鼻翼一侧长出了一颗痣,待你长全七星痣,你便可以一飞冲天了,你记住了吗?”

“一飞冲天能干嘛?能去天上玩吗?”我好奇的问它。

“额……这……反正是堂主让我下来告诉你的,你要记住了啊!”

小狐狸像模像样的用手抓了抓头,表示我的问题让它很为难。

“好,我记住了。那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这么久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就叫小狐狸吗?”

“我叫胡多宝,你叫我多宝也行,宝哥也可以。我可是很厉害的哦……”小狐狸挺起胸膛,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我瞪着大眼睛,面带笑意,答道:“好,多宝,小多宝。”

“喂,不是小多宝,你这样叫我回去会被别人笑话的。”它似乎有些急的说着。

这时好像隐约的听到我姥在什么地方喊我:“南辞,南辞跟姥回家。”

“哼,我姥找我了,下次见,小多宝。”

“喂喂喂,不是小多宝,是宝哥!!!”它已经被我磨的抓狂了……

我没有再理它,感觉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我渐渐恢复意识,睁开眼睛就看见姥姥着急的脸。

“姥……”

“辞啊,没事了奥,你可吓死姥了。”

“姥,我头疼。”

“没事的,你就是开悟了,我们辞儿懂七情六欲了。姥给老仙上香,老仙说了,这是好事儿,你想吃啥姥去给你做。”

“姥,什么是七星痣?”

姥姥被我的问题问得一愣,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在哪听的七星痣?”

“梦里,有个人跟我说我七颗痣长全了,就能上天上玩了。”我并没有说告诉我的是个小狐狸,叫多宝,因为我答应她这是我俩的秘密。

我姥捧着我的脸,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确实右侧鼻翼处多出了一颗小小的痣。

“好啊好啊,七星痣,大吉大贵之像,神仙转世,七星护体啊!”

我看着姥姥激动的表情有些不解,上天上去玩不就是死了吗?有什么好高兴的,那时候的我并不明白一飞冲天的含义。

那晚,姥姥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说我身子虚多补补,随后就去给老仙上香,当然和老仙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奶奶家出事了

我渐渐的从我妈走的伤感中缓解出来,自从那天后,我性格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可能是他们说的有七情六欲的缘故吧……

每天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什么都问,嘴里没有一刻闲着的时候,好像要把前三年少说的话全都补回来一样。也彻彻底底的从高冷小萝莉变成了农村野孩子。

突然觉得泥巴怎么这么好玩儿,扔沙袋这么好玩儿,和小朋友玩老鹰捉小鸡这么好玩儿,好像新生了一般,什么都觉得新鲜……

那天我正磨着我姥给我买牛皮糖,我爸着急忙慌的就进了院子,我好像好久没看见过他了,对他也没什么感情。

“妈,妈啊,你快去我家看看吧……”我爸焦急的握住姥姥的胳膊。

“别叫妈了,你和艳儿都不在一起了,于理不合。”

“这……妈啊,您就别计较着称呼了,您快去我家看看吧!我家出事了啊!”

“出什么事了?孩子在我这儿半年了,你有过一次来看孩子吗?出事了倒是登门了!”

“妈,我错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

姥姥也不想跟他过多纠缠,便也没好口气的问他:“说吧,怎么回事?”

“是我妈,我妈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开始是吃什么吐什么,我们以为生病了,打了几天针,没见好不说,这越来越严重了……现在……现在天天胡言乱语,而且白酒都是一斤一斤的喝,再这么下去换谁谁也受不了啊!”

“最近有什么怪事发生么?”姥姥继续问道。

“我妈滴酒不沾的人,现在一斤一斤喝还不算怪事吗?哦哦哦,还有,吃鸡,已经咬死好几只活鸡了!”

“走吧,跟你去看看。”姥姥摘下围裙,准备跟我爸去奶奶家。

“姥,我也去。”

“你去干啥呀,听话你在家待着,回来姥去小卖店给你买牛皮糖吃。”姥姥丝毫没有想领我去的意思,她怕我身体弱,冲到什么。

“我不,姥,领我去。”

我爸见我这半年的变化也是吓了一跳,这还是那个不会说话,呆呆傻傻的女儿吗?

“妈,那就领辞辞去吧,我妈我爸也挺想她的……”

“哼,还能想起来就算不错了,那走吧,辞你的桃木项链带着没?”

“带着呢姥,快走吧……”

我主动讨好般的抓起我姥的手,跟我爸回了奶奶家。

奶奶家的大门紧锁,一般农村白天大门都会敞开的,除非家里没人,才会紧锁。尤其我爷爷还是村支书,家里白天会经常有人来,锁门实在很不方便。

我爸用了敲了敲门,我老姑跑来把门打开,看到是我们,也不情愿的叫了声:“大姨。”

姥姥用喉咙含含糊糊的嗯了声,算是应了。

我左看看右看看,还是当时离开时的样子,一点都没变。不过味道很难闻,空气里夹杂着很骚又很腥的味道。

姥姥也四周看了圈,然后对我爸说:“走吧,去看看你妈。”

我爸走在前面引路,我和姥姥还有老姑跟在后面,进屋后发现我爷还有我大伯在按着正在发疯的奶奶,两个男人按都按不住,我爸以最快的速度加入了战斗,把奶奶固定在床上,转过头对姥姥说:“妈,你看我妈每天不咬鸡不给喝酒就是这样,这是咋回事儿啊!”

讨封

姥姥管我爸要了一颗烟请仙儿,随即点燃。平时姥姥在家只要上香就好,在外面不方便的时候就只能抽烟。

姥姥闭着眼睛坐在奶奶炕边的板凳上,不一会儿一颗烟就抽到了尽头,奇怪的是烟灰一点没掉。

我观察着炕上的奶奶,好像她的身体里有一个影子一样,就像身体是她的,灵魂不是的感觉,好像黄色的大老鼠,胸前有一片白色的毛,嘴是黑色的,并不可怕,还有点可爱。

“说吧,你是哪个山头的?多少年道行?胆敢前来作祟!”姥姥慢慢的睁看眼睛,声音突然变得很浑厚,似乎有点像个男人,在场的都明白,此刻说话的不是姥姥,而是老仙儿。

奶奶听到后,也不做挣扎了,摇着头像唱歌一样哼哼着:“我是北大山黄家的啊……家里排行老五!”

姥姥接着问:“多少年修为,为什么来为难她?有何怨?有何仇!”

“二百多年修为!有何仇?”此刻的奶奶双眼一瞪!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挣扎的坐起来,“我本五百年修为被她毁了三百年,你说有何仇!”

姥姥好像瞬间就明白了它说的是什么意思,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原来是找人讨封的!她只是小白人一个,本是无心,莫要再磨人,速速归山积德行善,继续修炼,日后便有贵人助你册封!”姥姥掷地有声的说着,看的我爷爷他们一家一愣一愣的。

讨封是民间的说法,黄皮子修炼到一定时候就像渡劫一样会找人讨封,有的会学人抽烟,或者把人的衣服披在身上,问你我像什么?你要回答:“积德行善,便像个人。”这类的话,便可助他幻化人形继续修炼,得以成仙。

但如果你说它是黄皮子,黄鼠狼这类的,它就会修为全尽,从头再来。

也有很多运气不好的碰见不懂事的调皮孩子讨封,结果,可想而知。

黄皮子是典型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等大事,它来报复,也不例外。

蛇讨封便是化蛟,蛟化成龙。

民间有很多这种讨封的故事,基本家家都知道该怎么回答。

奶奶突然坐起来,双眼猩红,恶狠狠的说道:“她无心?我连续给她托梦三晚,她明明可以助我渡劫,偏说我是个畜生!!!差点毁了我全部的修为,这仇我该不该算!!!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这时我爸上前弯腰作揖:“您老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妈吧!她肯定是无心的啊!我替她跟您老认错,她这么大岁数经不起您这么折腾啊!”

爷爷也站在边上闷头抽烟,一声不吭。

我姑姑沈曼早就吓哭了,捂着嘴也不敢哭出声。

姥姥顿时用力一拍炕沿,大声道:“放肆!!!讨封的事原本就世事无常,我这是好心劝你向善,我堂营上方仙满堂,地仙堂通天教主坐镇,岂容你一个小辈造次?”奶奶虽凶,但姥姥的样子比她还凶……

姥姥和奶奶距离也就一米多左右,面对面僵持不下,气氛很是紧张,我不知道抽了哪股子邪风走到奶奶的炕沿边上,握住了她的手,对她说:“别惹我姥生气,我姥生气可吓人了!”说完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我要小花蓉

我这一举动真是吓坏了全家人……他们都用怪异的眼光看我,我爸也把我拉到身后紧着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您老莫怪。”

那黄皮子也借用奶奶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我能看清它的本身,圆圆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

我姥的表情突然变得笑眯眯的,声音还是那个浑厚的男声:“小花蓉,你让开,我今天非要看看这黄家小五有什么能耐造次!看我不毁的它修为全无!”

仙家管女孩儿都会叫小花蓉,男孩叫小金童。

老仙基本上都是先讲理,引你向善,如果不行,那就吓唬,让鬼不得超生,毁动物修为什么的,如果真的不行,还是冥顽不灵做恶的话那就只能来真的了……

奶奶听完马上变成一副作揖状,双手放在胸前,头低的深深的:“常仙儿在上,小的万万不敢造次了,属实心中有股恶气咽不下啊!”它似乎有很大的委屈般,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放她好过,我便让她给你磕头认错!初一十五的时候在院子北方给你摆供上香,你还有什么要求你说吧!”

“我要……我要这个小花蓉……”那黄皮子指着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爸听后面露为难,“这……”心里竟然盘点起来,如果它要带我去北大山修炼才肯放过奶奶,我姥不让我去怎么办?

姑姑这时上前推了我一把,“南辞她是个傻子,你要非要她,就让她跟你去,你快走,领她走!”

大伯也应和着:“是啊南辞,为了你奶,你快答应!”

“你们说什么?”姥姥再次瞪起了双眼,环顾的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他们见姥姥发怒了,也不敢再说什么,但每个人心里都盘算着自己的心思。

姥姥板着脸继续问那只黄皮子,“你要小花蓉干什么?”

“大仙儿您别误会!我肯定再也不敢造次了,我这就回北大山继续修炼,希望有朝一日花蓉率兵领将时,能给小辈一个归处,继续积德行善,位列仙班!”

“哼,原来你是这个意思!算你也有点本事能看出花蓉不是常人,你若不再做恶,好好修炼,若到时候与花蓉有此缘分,便再来找她!”

“那…不知花蓉叫什么名字?”奶奶难得露出笑容的把头转向我,脸上难得露出慈祥的样子。

“我叫,沈南辞。”

“好,老身记住了…”

我趴在它耳边小声的告诉它:“你以后会来找我玩吗?我可以看见你,你胸前是白色的毛……”

爸爸他们不解我在和它说些什么…又不敢张嘴问…互相用眼神传递着一些信息……

奶奶听完后眼睛顿时亮了,一边点头一边说:“好好好!我今儿能与花蓉结下缘分,便是我的福气啊!我这就走,这就走啦!哈哈哈!”

说完,奶奶身子一软,便哉倒再炕上,好像昏倒了一般。

姥姥也打了几个嗝,恢复了正常,证明老仙儿走了。

我姥用一种赞许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便和我爸他们交代着:“她已经没事了,醒来之后在院子北方摆上香碗插三颗香,诚心的磕头认错,每逢初一十五同一位置摆香摆供果,它便不会再来闹了。”

爸爸高兴的握住我姥的手,“知道了,这次谢谢你了妈。”

“是啊,多亏你了大姨。”我大伯陪笑附和着说。

姥姥想到他们刚才要推我出去,去北大山修炼的那副嘴脸,鼻腔发出了冷冷的“哼”声。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爷爷叹了口气,看着我,:“南辞,过来,给爷爷瞧瞧。”

爷爷的亲近

我慢悠悠走了过去,在和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

说实话,爷爷总板着脸看我,我对他的感觉也不是怕他,就是不怎么爱亲近他。

姑姑在旁边小声说了句:“到底不是聪明孩子,连个人都不会叫!”

爷爷没理姑姑,蹲在我面前,用他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弄的我的脸有点疼。

爷爷长得很胖,大腹便便,总是卡着一副眼镜,听他们说,我爷爷是很有文化的一个人。他不是很爱笑,少言少语,每天都板着脸,给人感觉非常严肃。他和姥爷一点都不一样,姥爷总是笑眯眯的看着我,眼神里都充满了爱意。

可能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事儿吧,村里关于我的闲言闲语一直没断过,虽然在一个村儿,却也有很久没见了,我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竟有一瞬间我感觉到他眼睛有些湿润了。

爷爷用他干哑的嗓音说:“这娃儿的变化真大呀,越来越出息了,这父母都不在身前儿能行吗?”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姥姥听的。

姥姥看着爷爷,眉毛皱着,堵着气说:“这孩子近半年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也能堵上外面人的嘴了,我们辞辞是非常机灵聪明的孩子,她妈去外地打工是为了生活所迫,你们要是还承认她是老沈家的孩子,有空就多去我那看看她,让她知道她还有爸,有家人!”

爷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是我家大伟不争气,辜负了她们娘俩,也让你跟着操心了。”

我爸的脸腾的就红了,低着头尴尬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

我家虽然重男轻女,爷爷奶奶不喜欢我,但都不至于说让我爸对我妈那么不好,我爸就是爱玩惯了,爱喝酒爱打牌一点正事没有,加上我妈生了我,村里其他人都笑话他,他回家就拿我妈撒气,我妈回娘家他也不去接我妈,我妈实在寒了心,才导致了这种结果。

爷爷说完那些话,姑姑倒是有些不高兴了,瘪着嘴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爸,你都赖我二哥那就不应该了,秀艳生完南辞大家都说是傻子,三年了!走不会走,话不会说,天天跟痴呆儿似的,咱们家不也养活了三年吗?从她出生我们全家都被指着脊梁骨过日子,他们两口子一吵架,秀艳就回娘家了,死活都要和我二哥离婚,怎么就是二哥的错了!我们沈家也对得起她们了!”

“闭嘴,哪都有你!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得了!”爷爷怒哼了一声。

姑姑被哼后虽然心里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姥姥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挺直背脊,看了一圈屋子里的人,随即说道:“秀艳和大伟的婚姻,成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败也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这是命,赖不得任何人!他们自己的路自己走,我们老人也绝对不跟着参与!也不会埋怨一句!南辞虽然是女孩子,说话确实也比别的孩子晚,但是将心比心,她也是老沈家的血脉,外人怎么说我不管!无论如何你们都不应该说她是傻子!况且,你们今天也见着了,没有她,她奶的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解决!不求你们以后能照顾她,但是也别诋毁她,她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谁要再说我外孙女一句不好,我毛月年就是拼了老命也绝对不放过他!”话毕,领着我转身就走了。

会吹泡的糖

在回家的路上,我姥问是不是真的看见那只黄皮子了?

我点了点头,回答了句:“黄色大老鼠,前面是白毛。”

我姥告诉我那不是老鼠,还警告我以后看见什么奇怪的事回家必须跟她说。

我听话的说声,“知道了。”

路过小卖店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我姥回头看我:“咋不走了?”

“姥,糖!”

“总吃糖不好,你正长牙呢……”

“姥,答应买糖。”

我姥拿我是实在没办法,边说着吃糖的害处,边领着我往小卖店走,嘿嘿,我就知道她拗不过我。

…………

接下来的日子都过的很平静,我一如既往的会去找小多宝玩,等季萧季玮放学回来给我讲学校的故事,虽然我听不懂,那我也爱听。偶尔在院子里和泥巴玩,或者欺负院子里的毛毛玩,总之,每天都很好玩,除了……我姥不让我出家门……一步都不可以!

我真想看看大门外的村庄啊……

姥姥还是每天忙着给人办事儿,从爷爷家回来以后她办事儿就不让我看了,把我甩给我大舅妈照看。我姥说我太小,经常能看见鬼啊神儿啊的对身体非常不好。

我爸在那之后也来过几回,给我买了很多吃的用的,还给我姥拿了点钱,我姥坚决不要。后来我爸说是我爷交代的,给我平时零花儿用,我姥才勉强收下。

虽然日子过的还算平静,但姥姥她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满脸的担心挂在脸上,每逢初一十五的时候,她都会再小屋跪很久,我趴门缝依稀听见她说:“不管什么劫难,还请老仙保佑我家南辞平安度过。”

姥姥天天不开心好像和我有关系?我也没惹她生气呀……

得知这个情况后,我更加听她的话了,我不想让我姥不开心。

直到有一天,我姥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那时候是冬天,在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东北的冬天天黑的很早,大约下午四点多天就开始黑了。

我和季萧季玮吃完晚饭便在院子里堆雪人儿玩,大约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季玮突然神秘兮兮的跟我和季萧说,“你俩知道吗?小卖店现在有卖一种糖,可以吹泡儿,可好玩了!”

“是吗?还有那好玩意?”季萧一副惊奇的表情。

“是啊,我刚管我妈要了两毛钱,走,咱们去小卖店,我请你俩吃。”

“姥不让我出去。”

“没事,你跟我俩出去绝对不会有事的,再说,咱们买完糖就回来。奶奶不会发现的。”

我到底是岁数小,禁不住诱惑,乐呵呵的跟他俩去了……

我们三个人一路小跑,能出家门我心里也是高兴坏了,就连踩在雪上发出那种“咯吱咯吱”的响声,都变得特别欢快悦耳。

七八岁的男孩子总归是粗心大意,他们俩本身就比我高出很多,跑起来必然也是比我快很多,两个兴奋的小伙子连跑带跳,乐乐呵呵的冲进了小卖店,带着幸福的憧憬奔向了那颗能吹出泡儿的糖。

小卖店的大红姨见来的人是他俩,面带笑容的问道:“你俩咋这么晚出来了啊?买啥啊要?”

“大红姨,我们仨来买那个能吹泡儿的糖,要三块儿!”

大红姨听完伸手去塑料糖罐里抓出了三颗,给季萧一颗,季玮一颗,手里还剩一颗,然后奇怪的念叨:“你们仨?还有一个在哪呢?”

心慌

季玮拿着那颗糖,宛如珍宝般放在手心,左看看又看看,漫不经心的回答:“还有我妹,辞辞你快拿糖啊!”

季萧和季玮见大红姨的手依然停在半空,回头看了一圈发现我根本没跟进来,顿时心里就慌了,钱都没来得及给,转身就跑出去找我了。

“哎哎哎,还没给钱呐!这两个崽子,看我不找你奶收拾你俩的!”大红姨看着他俩的背影喊道。

……

此刻家里的姥姥正在缝补姥爷白天不小心刮破的裤子。缝着缝着一不小心把手扎出血了,我姥爷见着关心的说道:“咋不加点小心啊,这屋灯太暗了,你明儿早在缝吧!”

“老头子,也不知道今天咋了,我这心总慌的不行,好像有啥事儿似的……”姥姥一脸担忧的说着。

“能有啥事儿啊!你快别乱想了,这一年不管多少小鬼来闹,也都被你吓走了,现在都不敢进咱家大门,这马上也要过年了,辞辞这逢四有一难今年也算躲过去了!”

“不行不行,你快去院子里给辞儿喊回来,她在我身前我这心才能踏实!”

“好好好,我给她喊回来,就让她在你眼前陪着你。”姥爷说完,随即出门往院子里走,心里还觉着我姥有点大惊小怪了。

出房门后便开始喊:“辞啊,你姥喊你回屋!”喊了几声后发现并没有回响,心里便开始有点着急,他找遍了院子所有地方,也没看见我们仨的踪影……

然后他匆匆忙忙的跑到我大舅那屋,连门都没来得及敲,“力军啊,辞儿在你这屋没?”

我大舅和大舅妈见来的人是姥爷,好像非常着急的样子,“咋了爸?那三孩子不是在院子玩呢吗?”

“没有啊!院子里我都找遍了啊!”

我大舅和大舅妈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您别着急爸,咱们去老三那屋看看,没准在那呢!”

姥爷没等大舅说完话,便率先出门朝三舅的房子急匆匆的走去。正赶上出来倒水的三舅妈。

“王华啊,那三孩子在你屋没?”

姥爷给三舅妈问的一愣,“没有啊,爸,咋啦?”

跟着姥爷出来的大舅和大舅妈听完后,也跟着着急起来,这么晚了,这三孩子能去哪儿了?

我姥在屋里,见姥爷迟迟没回来,便坐不住了,出门一看他们都在院子里,心里咯噔一下。

“那三孩子呢?啊?”

“妈,我们都以为他们仨在院子玩,谁也没成想,这三孩子不见了……”大舅面露难色的说道。

姥姥听完后身子差点儿没站住,焦急的说道:“华儿,你去喊老三出来,大伙都出去找,快点!”

大舅妈上前扶着快站不稳的姥姥,“妈,你和我爸就别去了,天这么黑,路还滑,我们去!你和我爸回屋等信儿!”

“都什么时候了,我和你爸能坐住吗!快,都跟着去,人多找的能快点!”

这时候三舅妈突然想了什么,“季玮今天管我要了两毛钱,说要去小卖店买啥糖,他们能不能去小卖店了?爸妈,你们别着急,我这就去小卖店看看,你等我抓到季玮着小崽子,看我不打折他的腿的!”三舅妈放下水盆子怒火冲冲的往外走。

看见妈妈了

一家人火急火燎的都跟着出来,往小卖店那条路上走,离老远就看见两个小小的身影,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三舅妈最先看见的,天太黑了又没有路灯,她也不敢十分确定,便对大伙儿说:“你们看,那俩崽子是季萧和季玮不?”

大舅妈也仔细的瞧着:“好像是,咱们快去!”

三舅妈以最快的速度往那俩身影那跑,“季萧,季玮,是你们不?回个话!”

季玮好像听到了有人喊他,“哥,你听,是我妈喊咱俩不?”

“好像是,好像来了好多人,完了完了,这要知道咱们把妹妹整丢了,不得打死咱俩啊!”哥俩相互看了一眼,都知道自己以及对方接下来的命运是如何。

大人们跑过来一看,真是这俩熊孩子,但是只有他俩……

三舅妈上来就踹了季玮一脚,“你个死崽子,大晚上你往出跑啥?一心思就是你出的道道儿,看我不打死你的!”

大舅妈紧忙拦下来还要动手的三舅妈,“华,你先别打孩子。”随后问道,“季萧季玮,你们妹妹呢?咋没看见南辞?”

“是啊,辞辞没跟你们在一起吗?”姥爷紧接着问。

季玮挠着头,“那个……那个……”

三舅妈上来又是一脚,“那个啥?说人话!”

季玮可能被这种仗势给吓着了,这么多大人给的气势实在是太足了,况且,他俩也确实给妹妹弄丢了,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妹妹丢了,我俩给妹妹整丢了!”

……

……

……

我是在和他们一起奔向幸福的糖果的路上,跑丢的。

其实也不是跑丢了,是我在后面追他俩,可是我实在是追不上,正奋力急跑着,只听后面有人喊我:“辞辞,辞辞。”

我一回头,发现我妈在我身后,“妈,你回来了?”

我妈一直看着我笑,却没在回答我,转身就走。

“唉,妈,别走。”

我见她走了,便着急追她,就忘了季萧和季玮的事儿了。

她在前面走,我就在后面跑着追,天太黑了,根本瞧不见路,我途中摔倒了好几次,摔的浑身都是雪,手掌也划破了。

直到追到一口井边,她才停下来。

我气喘吁吁的说,“妈,你走啥呀?慢点!”

她突然掉起了眼泪,好像很伤心的样子,“辞辞,快到妈妈身边来,你想妈妈了吗?”

我挪动着小短腿的步伐像她靠拢,“想。”

“快过来……”

当我距离她越近,越能闻见一股很腥的味道,腥臭的让人恶心。妈妈以前身上总有一股奶香,很甜的。

“妈,难闻。”

我妈听完,眼中露出尴尬之色,“妈妈着急回来看你,没来得急洗澡换衣服。快过来,妈妈抱你一下,就得回去了。”

我马上要到她身边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小多宝的声音,“南辞,不要去,她不是你妈妈,快跑!”

我又仔细的看了看对面的妈妈,真的很像啊!

但心里又觉得小多宝不可能骗我的,所以,转身拔腿就跑。

身后那个所谓的妈妈传来一句阴沉干哑的声音,“哼,想跑?异想天开。”

奇怪的梦

我突然感觉后脖子一凉,身体瞬移的被她抓到她面前,我不怕死的回头看了一眼……

我滴妈妈呀……

后边那个人哪还是我妈的样子了,她的头肿的已经看不清五官,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还在滴水,身上的腥臭味更重了,似乎头上脸上还有血迹,在漆黑的夜晚看着格外慎人。

“滴答,滴答……”她身上的水滴在地上,渐渐已经积了一小滩在脚下……

她……她是鬼!!!

我姥姥跟我说过,鬼是没有影子的,走路脚跟是不着地的,这个女人的就是用脚尖点在地上……

“你抓我干啥?放我下去。”我奋力拼命的挣扎着,但根本徒劳无功,就好像猛兽抓下的小鸡崽子,瞎扑腾。

那个女人明明是笑着,可是给人的感觉很诡异,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下来陪我,我一个人好寂寞啊……”

“我不去,我得回家。”

“由不得你不去!”说完她用了的拉扯我,我棉袄的扣子全都拽开了,我“嗷”的一声就哭了,她伸手想要掐我的脖子不让我发出声音,手刚刚挨到我就像触了电般撒开了,伴随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原来她碰到了我姥给我带的桃木剑项链。

我腾空被她一撒手,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疼的我直哭…趴在地上也没力气起来……

还没等我缓过气儿来,这个肿脸女人再次抓着我后背把我提了起来……对准那口枯井,准备往下扔。

我心想这下一定死定了……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我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好听的声音:“你个死烟魂,放开我外孙女!”

“姥!”我拼命大喊,希望我姥能快点把我救下去,这实在太可怕了,我再也不出去玩了,大门外一点都不好玩……

我心里刚看到了希望,随后就被扔下了井……

之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

……

之后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生活在天上,可以踩着云朵,云层之上有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那里是我的家。

我有一只火红色的鸟,长得有点像鸡,七彩的尾巴,对别人总是高傲的挺着头颅,而在我面前,总爱把它的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弄的我直痒痒。它的两目都有两个眼珠,叫起来声音像凤凰一样嘹亮动听,娘娘说它是上古神兽重明鸟,我叫它“崇明”。

那只鸡是娘娘赐给我的坐骑,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它日复一日的每天载着我遨游于太空之上,我也日复一日的把我的心事说给它听。

“崇明,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去人间看一看呢?”

“吱……吱吱……”

我笑着摇头看它,“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我听他们说,人间是个很温暖的地方呢……”

……

梦里的画面突然转变,我犯错受了刑罚,整整劈了二十一道天雷,在我奄奄一息时,娘娘心软决定把我贬入凡间,保留了我的元神。

站都站不稳的我,依然给娘娘行了大礼:“不知日后还能否与娘娘相见,澜慈叩谢娘娘不灭元神之恩,也感恩娘娘的养育之恩,澜慈无以为报,只能铭记于心。”

在我要转世下凡时,崇明“吱吱的”叫着,盘旋于天空之中刮起一阵一阵旋风,随后周身燃火,自燃了。

我嘶声力竭的发疯大喊:“崇明!崇明!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崇明……”

我毁容了

我猛的突然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糊满报纸的棚顶,我醒了……

渐渐恢复神智的我,猛的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身子一软便又躺下了。

“姥!姥!你在哪呀?”

我听见屋外灶台那“咣啷”一声,好像是盆子落地的声音。

我姥三步并两步的跑到我身前,瞬间就红了眼眶……

我看着我姥,我姥怎么老了这么多呀,头发一夜间都白了,面容也十分憔悴。在我印象里,姥姥是那种精气神儿十足的老太太,随随便便皱个眉,别人见了都害怕的选手。

我姥用她布满茧的手,颤抖着一下又一下抚摸我的头发,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在我的脸上。

“姥,不哭。”

我姥用手使劲抹下眼睛,“没事,辞啊,你醒了姥高兴,姥高兴的哭了。”

“姥,我睡了多久啦?你咋不早叫醒我啊?”

“你睡了三天了,还有没有哪不舒服啊?姥叫村医来给你看看?”

“没有了,不难受。”

“那就好,那就好。”

“姥,那女鬼咋样了?”

“你刚醒,别提那么晦气的字眼。你要不难受了,姥抱你下地,咱们去给老仙儿上个香,磕个头。”

“好。”

……

后来我听我姥说,那个女鬼早些年前被人在苞米地里强奸后,掐死扔到了井里,久而久之积攒的怨气太重,所以出来作恶。

恰巧我的生日是极阴的,她就抓上了我。

她把我扔下去后,在我马上坠落井底的时候,堂上有个小狐仙帮我垫了底,导致才四岁的我没有被摔死,姥姥说到这儿时,我心里在猜想那个小狐仙可能多宝。

然后姥姥立马抽烟请仙,要灭了那个女鬼,女鬼见情况不妙立马闪身跑了……

我大舅找人顺绳绑着他,他下到井底给抱了上来,他下去后,自然也看到那副森森白骨,属实也给他恶心着了。

上来后,我的状态也是吓坏了全家人,我的脸上全是血,天太黑也看不清到底哪里摔坏了,大舅抱着我抱去村医诊所才知道,我眉心鼻子山根上方,不知被什么尖物刮破,深可见骨。大夫处理后说了句:“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蛋儿肯定要留疤了。”

我一直属于昏迷的状态,村医说,不行去大医院看看吧,别把脑子摔坏了。

大舅大舅妈连夜抱我去市里的医院做检查,都说脑子没摔坏,不醒的原因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姥姥在仙堂面前跪了一夜,求老仙保佑我平安度过。

她第二天又去了那口枯井,本意是去灭了那只女鬼,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到那就又心软了,老仙儿下来后刚要灭她,那女鬼便跪地求饶,说自己死的冤,她家是隔壁赵家屯的,她家人都不知道她死了,以为只是赌气离家出走了,被人玷污了身子后,死了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她心愿未了,实在是不想走啊!

老仙儿都是慈悲的,许她让她家人给她挖坟立碑,受后人香火,让她去该去的地方不许再作恶,她感恩的磕头答谢。

姥姥随后去了趟派出所,说在村西枯井里发现了一具尸骨,应该是前几年赵家屯某某家走失的姑娘,警察接案后马上着手联系,这事儿也就算解决了。

当然,

虽然我毁了容,还昏迷不醒,但是有两个人和我一样不好过……

那就是季萧和季玮,他俩一个被我大舅妈,一个被我三舅妈打的满院子乱跑,说错了都不行,三舅妈一边打一边说:“你妹要是醒不过来,我就打死你,让你下去陪她!!!”

我去上学了

有了这次血的教训,我再也不想出院子玩儿了,季萧和季玮也不敢领我出去了,放学后都乖乖在家陪我。

不出门的后果就是,村里的同龄孩子都不认识我,我连一个小伙伴都没有,当然,我在村里的传言也是一波接着一波,从未停止过。

那件事后,有一晚我又梦见那个女鬼了,她说对不起我,差点害死我,她还说谢谢我姥,她要走了,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四岁的一难也算是躲过去了,要是没有那只垫底的小狐仙,估计我可能就被摔死了……

日子又归回了平静,我一天天的在姥姥的保护下就这么长大。

……

转眼间我七岁了。

我依旧每天偷看我姥给人看事儿来打发时间,偶尔,我也会想起那个梦,还有那只重明鸟。

有一天我大舅妈和三舅妈去城里办事,回来了的时候笑容满面的喊我:“辞辞,快来,看舅妈给你买啥了?”

“啥啊?糖啊?”

我三舅妈笑着看了眼我大舅妈,嘲笑我:“这孩子从小到大脑子里只有糖。”

“那是啥啊?”我好奇的问道。

“你大舅妈给你买了一个书包,我给你买了一身新裙子,辞辞要上学了,你开心吗?”

“上啥学啊?我可不上学,我要在家陪我姥。”

我才不要上学呢,季萧和季玮每天一上学那脸都拉的老长,每天一回来才有高兴模样,我可不想去。

“哈哈哈,大嫂,你看这孩子!”

我大舅妈是那种温婉贤良型的女人,我三舅妈则是那种泼辣开朗型的,但是说心里话,她们对我都很好,把我当她们的亲女儿一样对待,季萧季玮有的,也都有我一份。

这时姥姥从屋里出来了,“你们在院子里笑啥呢?这么高兴。”

“妈,我和大嫂今天进城了,给辞辞买的书包和新衣服,这不孩子今年到上学的年龄了嘛,过两天我打算送她去上学了!辞辞非说不去,要在家陪你!”三舅妈笑着说着。

我姥走过来看着她们给我买的东西,抚摸着那条裙子说:“这可真好看,辞辞穿肯定好看,辞啊,可不许胡说,你得上学,以后学知识有出息了好给姥养老啊!”

“姥,我上学你高兴吗?”

“姥当然高兴啦,这是大好事呀!”

“那行吧,你高兴我就去。”

我这么一说弄的她们又一次哈哈大笑,气氛变得暖融融的,就好像那天下午的太阳。

我妈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每次过年我妈打电话回来都说很忙,明年再回来,顺便问问我听不听话之类的,每次姥姥都是失望的挂上电话。

估计她已经忘了我长什么样儿了吧……

她变成和我爸一样的人存在我的生命中。

有时候我心里会怀疑,她还是那个爱我的妈妈吗?

无所谓了,我有我姥就行了……

……

我第一天上学的时候,我们全家就像家里孩子高考一样重视。

我早早的被我姥喊起来,带着困意洗脸刷牙吃早饭,然后换上舅妈们买的新裙子和书包。

姥姥一直在嘱咐我:“辞啊,上课认真听讲啊,有困难就找老师,上学跟哥哥们一起走,别跟丢了,放学也等哥哥们一起回来。”

“知道了,姥,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我们辞儿长大了,是大姑娘了。”

大舅妈三舅妈也一顿嘱咐季萧季玮:“千万别给妹妹弄丢了,再丢了回来打死你。”

季萧和季玮也因为三年前的事儿留下了深深的阴影,紧紧抓着我的手,一刻不敢放的一路牵到了学校。

你说谁是孤儿

季萧比我大四岁,季玮比我大三岁,他俩一个在五年级,一个在四年级。

他俩把我领到我的班级门口后,交代我放学在班级门口等他俩,俩人就各自回各自的班级了。

我进班后老师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沈南辞。”

老师似乎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沈南辞,你去坐到姜军旁边。”

她就那样随手一指,我也不知道哪个是姜军。

我慢慢悠悠的往前走,左瞧右瞧的想看看有没有人能够给我些提醒,哪个是姜军?

正在我觉得很迷茫时,一个长得有点黑,笑起来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带着两个小酒窝。头发有些自来卷却整齐的扎在脑后,看起来非常可爱的女孩儿轻轻的拽了下我的裙摆,然后又拍了下她后边的座位,示意我那是我的位置,我心里对她的好感油然而生。

在我的童年里,我出家门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我姥总是想把我保护的好一点,再好一点……

所以导致村里同龄的小伙伴一个都没有,虽然是开学第一天,但是他们好像都很熟悉的样子,相互嬉闹打成一片,我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失落,好像与他们格格不入的感觉。

唯独我前面这个女孩儿给我了一个友好的笑脸,在我心里革命的友谊就此产生了。

在班级上也有几个看起来很欠儿的男生在背后偷偷讨论我。

“那个丫头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这时一个男生兴奋的压低声音,“我知道,她就是那个会算卦的奶奶她家的外孙女,听说以前是个傻子呢,他爸不要她和他妈了,后来她妈也不要她了,她姥怕她出去丢人,连门都不让她出。”

又有个男孩听到后加入他们的讨论,“是吗?你咋知道这么多的?你可别吹了,她看起来挺正常的啊?”

那男孩见他说的话遭到了质疑,使劲一拍桌子,瞬间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我妈领我去她家看过事儿,我见过她,也许让她姥治好了呗!就算好了她爸她妈也不要她了!”

然后他们几个在后面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他们说的声音看似很小,其实全班都听得到,所有孩子都用着一种探究的眼光看着我。

老师好像也发现他们在后面吵吵闹闹,随即一声呵斥,“都安静点,人来齐了我们就开始上课了。”

我从来没听过外面的闲言碎语,小时候听的最多的就是姑姑奶奶她们说我是傻子,可是我姥说过我不是傻子,我也不介意爸爸妈妈不在我身边,我有我姥就够了啊!可是对于七岁的孩子来讲,我不知道其实我已经有了一种情绪,叫做自尊心,当大伙儿都这么说我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挺难受的,甚至我的脸都有点微微发烫。

我身旁的姜军对我投来探究的目光,最后还是没忍住了,便欠儿欠儿的问我,“沈南辞,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是孤儿吗?”

我慢悠悠的掏出早晨大舅妈放在我书包里的苹果,季萧季玮都没有这个待遇的,这个年代能吃上水果真的是很奢侈的事儿,就像我们只有生病的时候,才能求来一根一毛钱的冰棍儿。

“你说谁是孤儿?”我长长的睫毛扑扇着,笑容甜蜜的问他。

我打人了

他是那种看起来很壮的男生,这么小就能看出长相有些狰狞,不过个头和同龄人比不算太高,皮肤黑的像土豆子一样。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他貌似思考了一下,笑着说道:“你爸你妈都不要你了,那你不就是孤儿吗?”

我拿起那颗红彤彤的苹果,使出浑身的力气扑向他,他措不及防的被又瘦又小的我扑倒了,眼神里充满了诧异和不甘。我就骑在他身上,拿着那个他们都梦寐以求能吃到的苹果,一下一下的砸到他的头上,直到苹果都砸烂了,砸碎了,我都没有放手的意思,全班同学吓的“嗷嗷”叫,我瞪着猩红的双眼,一遍又一遍的问他,

“你说谁是孤儿?”

“你说谁是孤儿?”

“我问你,你在说谁是孤儿?”

……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三舅妈被找来了学校,当然,我姥也跟着来了。

老师只把当时我打人的情况夸张的跟她们又学了一遍,说我俩只是发生了些小口角,我便动手了,形容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好像当时不把我拉下来,我就能杀人了似的……

我三舅妈一个劲儿的给老师道歉……我姥则是一直拉个脸,看着我没说话……

我第一次看着我姥这么生气,便心虚的低下头,连手都不知道何处安放……

姜军的家长也被叫来了,姜军的妈妈王翠芬一路小跑着进屋,扯个嗓子就开始喊:“军啊,你咋样啊?被没被打坏?谁打的你啊?”说完她环顾一圈周围的人,她万万没想到,打人的竟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我。

“没事儿,妈,我咋也没咋地!就脑袋砸出个包。”

“那咋能没事啊?能不能砸傻了,脑震荡什么的啊?丛老师,到底咋回事儿啊?打人的那个死崽子在哪呢?毛大姨,您咋也被叫来了?你家孩子也被欺负了?”王翠芬此时一脸懵,问题一个连着一个。

“是这样的,姜军和沈南辞发生了点口角,俩孩子就打起来了。”老师对她解释道。

“啥?你被个丫头打成这样了?你咋这么完犊子啊?”她一巴掌就拍姜军后脑勺上了,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

“咳……”姥姥清了清嗓子,有意提醒一下,也顺势表了个态,“不管咋的,我们家孩子打人就是不对,孩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咱们就去医院看看,医药费我们出。南辞,你去给姜军道歉。”我姥说完推了我后背一下,把我推到了屋子中间,成了焦点。

“我没错,我为啥要道歉!”我固执的昂起头,掷地有声的说着。

丛老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的主意可真正啊!”

三舅妈看情况不对,我姥的脸色也越来越沉,“辞辞,你打人就是不对的,你快道歉,听话!”

“我没有错!我就是没有错!”我心里委屈的要死,明明是他先说我,我为什么要和他道歉。

“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啊?啊?”三舅妈拿我属实也是没招没招儿的了。

我姥以后沉着脸,哼斥我,“我看就是平时太惯着你,无法无天了?你要不道歉,就不用跟我回家了!你去你奶家住吧!我也管不了你了!”

我姥这么一说,我心里瞬间就怂了,但是我又不想道歉,所以我含着眼泪紧闭着嘴不说话。

姜军他妈看我这样,冷哼了下,“毛大姨,不是我说话不中听,这孩子的脾气也太大了!打了人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啊?从小就这样,以后不得杀人啊?真是有爹生,没娘养的孩子。”

固执的性格

我三舅妈顿时听不下去了,指着她大声说道:“不是我说王翠芬,咱们都是在一个村上住着,邻里邻居的这么多年,我家孩子小不懂事儿,我当大人的也给你们赔礼道歉了,你至不至于把话说那么难听?”

“我咋说话难听了?谁家孩子被打这样谁心里能好受啊?咋的?你家孩子傻,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嚯嚯别人家孩子啊?”

“你说谁家孩子傻呢?我看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三舅妈卷起袖口,一副要跟她干架的仗势。

王翠芬也一副我不怕你的架势,准备跟我三舅妈比划比划。

就在此时,我姥从兜里掏出了二十块钱,递给王翠芬,“这个给孩子买点好吃的补补,要是需要去医院就来再来我家找我。”

王翠芬翻了三舅妈一个白眼,顺手把钱接过来攥在手心里,“你们家也就毛大姨是个明白人儿。”

“那孩子这事儿就算完事了,但是你再说我外孙女是傻子,就别怪我翻脸了。”姥姥无论如何生气,也受不了别人说我。

“那哪能啊,大姨,咱们都是邻居,我刚才也是一时口误,以后麻烦您的事儿还多着呢……”王翠芬马上换了副陪笑的嘴脸。

呵,我看在眼里,心想这人变脸变的得可真快。

我姥在村里还是有点威望的,一般人都会给面子,毕竟农村的邪事儿比较多,用的着姥姥的地方更多,所以也不敢翻破脸,老死不相往来。再说,二十块钱那都是天价了。

所以这事儿就这么潦草收场了,我第一天上学真是出师不利!新裙子也因为打架刮破了,课也没上成,还把我姥惹生气了。

后来我才知道打这一架也不是白打的,姜军平时就是我们村儿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王,单挑王,所有小朋友都怕他,而我却把他骑在身下打。

所以大家从那以后都不敢再说我了,小孩子都一样,欺软怕硬,后来我俩还成了挺好的朋友。

……

在回家的路上,三舅妈讨好的跟我姥说:“那王翠芬也太过分了!说咱家孩子那么难听的话!有这妈孩子也好不到哪去!这次应该不赖咱家辞辞。”说完还一个劲儿的跟我使眼神,意思是让我说点好听的。

我姥一路没说话,到家后把我叫去老仙儿那屋,我低着头一声不响跟着走了进去。

“辞,姥问你,错了没?”我姥严厉的声音盘旋在我耳边。

“没有。”

“跪下!”

我听话的跪在仙堂下面,腰板儿挺的倍儿直。

“错了没?”我姥又问了一遍。

“没有。”我依然固执,我也不知道我固执的基因是随谁了,认死理儿,不会变通,好像说句我错了就像要我命了似的。

“那你就一直在这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我姥气的手都发抖了,转身关门出去了。

我就一直在那跪着,一动不动。腿麻了的时候,我就左右挪挪,也不敢起来活动。

晚上我姥爷忙完回来没见着我,便问我姥:“辞咋没回来呢?这也该放学了?”

我姥把今天的事跟我姥爷说了一遍,还问我姥爷是不是她把我惯坏了?戾气怎么能这么重。

我姥爷劝我姥好几次让我起来,期间我三舅妈大舅妈都来劝过,说我身子骨弱吃不消,孩子小可以慢慢的教!

可是无论如何我姥都不同意,长叹一口气:“咱们再惯着她,不是对她好,是在害她啊……”

那个老奶奶呢

我就一直跪着,晚饭也没吃,真的是又困又饿……

我都不知道跪了多久,身体实在是挺不住了,倒下身子就睡了。

我能感觉到我姥半夜把我抱回屋,我迷迷糊糊的跟她说:“姥,我知道错了,他说我爸我妈不要我了,说我是孤儿我才打他的,我错了,我不该打人。”

我明显感觉到姥身子一怔,声音有点儿颤抖的说:“姥也错了,姥不该不问你原因,知错就是好孩子……”

然后,我就深深的睡死过去了……

第二天起床浑身酸痛,就算心里再不想去上学,我还是背起书包和季萧季玮出了家门。

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去上学呢?在家玩儿不是挺好的么?

季玮把手勾上我瘦弱的肩膀上,“辞妹儿,听说你昨天特别英勇,开学第一天就把人给揍了?”

我点了点头。

“有二哥的风范奥,想当年……”还没等季玮说完话,季萧就把他推到了一边,瞪了他一眼:“你别把辞妹儿教坏了。”

“怎么会那?我就是咱妹妹最神勇的榜样!辞辞,以后再有人欺负你,跟二哥说,二哥打到他满地找牙……”

“季玮,我看三婶最近真是揍你揍的轻。”季萧打趣道。

我们三个嬉笑打闹着往前走,刚拐过一个胡同,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咦,这不是昨天提示我座位的那个女孩子吗?好像叫石慧,她旁边有个还跟着一位老太太,穿着有点不像我们这的人,一身漆黑,看到都会觉得发冷。

“辞妹儿,你咋不走了?看啥呢?”

“前面那个是我的同学,也是我好朋友。”

我心里自认为的好朋友……

季萧摸摸我的头发,酸酸的说,“我们辞辞都有好朋友啦?也许以后朋友多了,就不会再粘着我和你二哥玩了。”

“怎么会呢,咱们一起玩。”

我们继续往前走着,我再想我要不要叫她呢?

她身边跟着的老奶奶属实有点可怕,心想还是算了吧……

我们就在她后面走,边走边聊天,快到学校的时候我发现那个老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不见了……

我带着心里的疑惑到了班级,我特意观察了一下石慧,她的脸色不太好,还有深深的黑眼圈,我便走到姜军身边坐下。

大伙儿看着我现在连大气儿都不敢出,都拿小眼睛一个劲儿瞟我,都在观察着我和姜军会不会再打起来了。

姜军凑过来跟我说,“那个……我敬你是个汉子,以后你就跟我混吧?”

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跟他混?凭啥?

“你给我起开,你再惹我,我还揍你。”

“真的,沈南辞,你跟我混以后咱班那些人都不敢欺负你。”他神采奕奕的说着,额头上还顶着昨天被我打的大包。

“谁欺负我,我打谁,我不用跟谁混!”

姜军看我拒绝了他,脸上有些悻悻的挂不住,自言自语道:“那以后我也罩着你,真的!”

我便没在搭理他,很快老师推门而入,我们就开始上课了。

中午放学的时候石慧叫住了我,“沈南辞,早晨我看见你了,你和两个男孩一起走,我就没等你。”

“啊!那是我两个哥,嘿嘿。”

“那咱俩一起回家吧,咱两家应该离得不远,以后咱俩就一起走吧……”

“行啊,那那个老奶奶呢?她不来接你吗?”

“老奶奶?什么老奶奶?”石慧被我的话问的一愣。

“就早晨送你上学的老奶奶啊……”

石慧的到访

石慧听我说完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眼神中也有所躲闪,但也没再说什么的。

从此我们上学放学的路上多了一个石慧,石慧经常跟我说:“南辞,我可真羡慕你,你那俩哥对你可真好。”

“那有啥可羡慕的,你不是说你也有个哥哥吗?他对你不好吗?”

“他一天就知道混社会,抽烟喝酒打架,喝多了回家还打我,骂我,我就当没有这个哥哥。”石慧愤恨的咬着牙,眼睛里都是厌恶的光。

我也是发自内心的同情她,可是我能力有限也帮不上她什么,只能每次有好吃的都偷偷留给她一份,第二天上学带给她,所以我俩的感情越来越好。

她还是经常病恹恹的样子,顶着俩大黑眼圈,经常会发呆不知道她再想些什么,学习成绩也一直都不好。

我也再没看见过那个老太太,好像那天早晨是我看错了一般,所以我也就没再提起此事。

……

对于学生来讲最幸福的日子是哪天?那当然莫过于周五的晚上,第二天可以不用早起,还可以放两天假……

那晚我和我姥还有姥爷坐在炕上正看电视呢,只听外面院子的大门被人敲的“咣咣”直响,惹的院里的毛毛跟着“汪汪”的叫。

我姥爷念叨着:“这个点了,能是谁啊?”

我三舅家的房子离得最近,三舅妈可能听到门响就直接出去开门,开门后吓了一跳,只见石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姨,我找毛姥姥,她在家吗?求她救救我妈吧!”

三舅妈伸手扶住她,拉着她进门,“这孩子咋哭这样啊?你姥在家呢,我领你过去,你别哭了,啊!”

三舅妈领着哭哭啼啼的她进了我们的屋子,我见来的人是她,“腾”的一下蹿地上去了,“石慧你咋哭了啊?你哥又打你啦?”

石慧没理我说的话,双膝一弯就给我姥跪下了,“毛姥姥,求求你快去救救我妈吧!我妈快不行了!”

我被她这副样子也吓的不轻,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我自己都能听清。

我姥紧忙也跟着下地,和三舅妈一同伸手扶她起来,“孩子你慢慢说,你妈到底咋回事儿?你说清楚了姥才能帮你啊!”

“是我奶,我奶要掐死我妈啊!”

三舅妈瞪大双眼,惊讶的问她:“你奶?你奶不是刚过完年就没了吗?”

石慧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的掉落,“我奶一直没走,她说舍不得我,有时候我能看见她,就算看不见的时候我也知道她一直在我身边……”

姥姥一声叹气,“诶,这个老姐姐啊!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我去收拾点东西,跟你走一趟。”

正当我姥要去老仙那屋的时候,我拽了一下她的衣角,“姥,我也去。”

我姥低头看着我说,“不行,你身体弱,别再冲到。”

“姥,我能看见她,有一次我亲眼看见她送石慧上学呢,你带我去吧!我保证不添乱!”我右手做发誓状,以表我的诚心。

我姥想了下,说了句,“让你姥爷给你穿衣服吧!”

“妈,外面太黑了,您这一姥一小的走夜路不安全,我回屋取手电,跟你俩一起去。”

我姥点了点头,便去老仙儿那屋取东西去了。

石大凯的忏悔

我们两大两小四个人借助手电那点微微的光亮,急急忙忙的往石慧家赶。

到她家后,原本已经有心理建设的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石慧的妈妈陈玲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脸已经憋的发紫,石慧她爸石大凯刚勉强掰开她妈妈的手,随后她又自己掐上去,就这样一直反反复复……

而我能看见的是,她对面站了一个老太太,把着陈玲的手掐她自己。

那个老太太就是那天上学路上我看见的那个。

“姥,那个老奶奶她在……”我伸手指了一下陈玲对面的位置。

我姥点燃三颗香插在地上,随即从包里掏出一道黄符,走到陈玲面前贴到她的脸上,随即她的手就落了下来,她得到释放般大口大口的呼气,我真怕她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死了。

而那个老太太看见那道符后,确实也不敢再上前了,恶狠狠的盯着奶奶。

“毛月年,这是我的家事,你不要管!”

“老姐姐,我还敬你叫你一声姐姐,你不该留恋世间,人死如灯灭,你该尽早去走你的轮回啊!你还有什心愿未了,你今天就说,我能给你办的我就给你办了。”姥姥像对着空气般说道,但我能看见她是对那个老太太说。

这时石慧扑腾一下又朝那个方向跪了下去,“奶求求你你别杀我妈,你把她杀了,孙女就没妈了啊!我已经没有你了,我不想再没妈了!求求你了啊!”

石大凯看着我姥和石慧的反应,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他双手握着石慧的肩膀摇晃的她都要散架了,“慧儿,你说是谁?是你奶回来了吗?”

石慧点了点头,“我奶其实一直都没走。”

石大凯瞬间泪流满面,跪在石慧旁边大喊着:“妈啊,妈你在不在?你让我看看你吧,我想你啊妈!”

那老太太突然显像了,鬼想让你看见的时候不管你是大人小孩,你都可以看见,不想让你看见的时候你就看不见。

三舅妈一直牵着我的手,我明显感觉到此刻她是有点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

那老太太可能有怨气,脸色青紫,双眼通红,还留着血泪。

她飘到石大凯面前,生气的说道:“你想我?我活着的时候你尽过孝心吗?你那恶毒的媳妇顿顿给我吃剩饭馊饭,我瘫痪在床时拉尿不能自理你媳妇也不给我换洗,就任由我那么熏着,这我都可以不计较!我死之前你怎么答应我的?我让你多关心我孙子孙女儿,别让那个恶毒的女人欺负去了,你为什么做不到!!!”

石大凯听完满脸震惊的看了眼陈玲,哭的撕心裂肺的说着:“妈,你活着的时候这些事儿我真是不知情啊!我天天忙着在外面跑大车总也不回家,我不也是想多给孩子挣俩钱吗?我也不知道那个恶毒的女人能这么对你啊!我对不起你啊妈!你带我走吧!带我走吧啊妈!”

老太太没理会石大凯痛彻心扉的哭泣,留着血泪看着石慧,又不敢离她太近,怕阴气过给她她身体受不了,“我可怜的慧儿啊,奶今天就告诉你秘密,这个陈玲不是你亲妈啊!”

我就是要她死

石慧听后愣住了,嘴里念叨着,“什么?奶,你说我妈不是我亲妈?”

“本来我打算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的,你妈生你的时候就难产死了,后来你爸再娶,那时你还小我们就决定不让你知道了。

陈玲小时后受过伤不能生育,她嫁进来的时候也对我们保证会视你和你哥如己出,谁知道装了没有几年她的本性就暴露了,还把你哥教成那副不成材的样子!

你哥自然对你心里有恨,觉得是因为生你,你妈才死的!你们的妈不死,他何至于受那个女人的折磨!所以他对你也不好,但是他答应过奶奶不告诉你这个秘密,心里有苦也没处发泄,你别怨你哥啊!

哪有亲妈一生气就抓孩子过来打的?这么小的孩子做饭洗衣服什么都得干,大冬天手泡在凉水里给她洗衣服,这个死女人心太狠了,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今天就把她带走,你就有好日子过了!”说完,她便又扑向陈玲,虽然有符挡着,但是我见石慧她奶好像爆发了般头发飞起,双眼狰狞,一次又一次的往上扑。

陈玲吓的双腿早就软了,瘫坐在地上,一直磕头,“妈对不起,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姥姥见状怒瞪双眼大声呵斥道,“冤你也说了,她也知道错了!这怨你也了了!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在人间作恶,就别怪我不顾旧情把你打到灰飞烟灭,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了!”

她奶听完不屑的哈哈笑了起来,“就算你把我打倒灰飞烟灭,我消失前也要带走这个黑心的人!让我孙女脱离苦海!”

“那好,既然你不听劝,那你别怨我不顾旧情了!”

我姥刚要从包里掏她带到桃木剑和符,石慧跪着朝我姥扑过来,“毛姥姥,别,别让我奶灰飞烟灭……”

“她执迷不悟,再危害人间对她不是好事,你还小你不懂!”

“我去跟我奶说,毛姥姥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姥点点头,表示同意,其实我姥心里肯定也是不想走这一步的。

石慧说完转身哭着对她奶说:“奶,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放心不下我,奶你放心走吧!我现在知道一切了,我不会再认她摆布了,不会再委曲求全了!你放心的走吧啊!我不想让您灰飞烟灭,您就当可怜可怜孙女,饶了她吧!”石慧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话,说完就哭倒在地上抽泣着。

我从她奶的眼睛里看出了动容,她奶基本上已经同意了,我挣脱三舅妈的手跑到她身边,靠近她的感觉就像冬天穿背心,发自内心的冷。

我站在老太太面前坚定的对她说:“石奶奶,我是石慧的好朋友,我看见过你送她上学,你一定非常疼她吧?就像我姥疼我一样,如果是我,我也不希望有一天我姥灰飞烟灭,您放心走吧,以后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

石大凯也郑重的磕了个头,“妈,你放心吧,我马上就跟她离婚,以后这两个孩子我亲自照顾,您放心的走吧!”

陈玲不可思议的看着石大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还是先让老太太走吧!要不然她命都没了……

她奶走了

老太太彻底被大家全服了,哭泣着血泪一直流,石大伟也给了她保证,这两个孩子总算有着落了。

“老姐姐,心愿了了,你该走了。”姥姥提醒着说道。

她点了点头,最后抱了抱石慧,“奶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奶以后不会再回来了,但无论什么时候奶奶都祝福你,希望你好!”

“奶……”

她又对石大伟说:“希望你说的自己能做到!照顾好俩孩子,我走了……”说完,她的身影慢慢变的虚幻,一点点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未来过一样……

全屋子人都抹着眼泪,为这一刻动容,三舅妈哭的眼睛都肿了……

石大伟站起身对姥姥问道:“毛大姨,我妈这算是走了吗?”

姥姥点了点头,“哎,你明天多买点烧纸元宝给你妈烧下去,再烧点衣服扎两个纸人,她迟迟没去报道刚下去肯定得受罚,用钱打点打点才能不被欺负!下面也冷,别没棉袄穿!这些你记住了吗?”

“好的,毛大姨,明天我就去办!真是太谢谢你了!”石大凯对我姥点头哈腰的说道。

“没事,剩余你的家事就你自己解决吧……我们就先回去了。还有,大伟啊!有些事过去了后悔也没有用!有些人不再了,想弥补也是徒劳!明白了吗?”

“明白了,毛大姨。”

姥姥含笑着牵着我就走了,回去的路上三舅妈还哭呢……

我三舅妈是性情中人,性格即爽朗又感性,敢爱敢恨的那种,看着很彪悍其实心肠特别软。

她边擤鼻涕边说,“平时看着陈玲跟个人似的,没想到这么歹毒!妈,你说我要有啥意外了,老三要再找你可得把好关,别让季玮受虐待。”

姥姥哼斥着她:“大晚上的说什么呢!多晦气!放心,你这命长着呢!”

“有你这句话儿媳妇就放心了,我也舍不得死,我还得给你和我爸养老呢!我还没看见这几个孩子成才成家呢!”三舅妈挽起姥姥的手臂,笑眯眯的说道。

我姥假装生气的瞪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这嘴啊,谁都说不过你!”

我三舅妈还不忘夸我,说我太争气了,和鬼说话都练不改色心不跳的!以后肯定是吃这碗饭的人!

我姥接着舅妈的话说道:“我们辞儿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日后熬过苦难必将扬名四海……”

那时候我不明白姥姥说话的意思,但后来很久以后回想起当时的那个夜晚,我姥对我的未来不只是期盼!她知道我一定会变成她的骄傲,嗯,是骄傲。

……

那晚过后,我和石慧再见面的时候都默契的闭口不提当晚的事,就当它从没有发生过,我知道那是她心里的痛处,我不想她在回想起来不开心。

石大伟也如约和陈玲办了离婚手续,总是陈玲千般不愿万般不愿,苦苦哀求说自己以后再不会那么做了!石大伟也没有心软,依然把她赶走了……

石慧她奶那时候总在她身边,阴阳相隔的人经常在一起,活着的人必定会沾上很多阴气的。我姥给石慧几副药,说喝完再调养调养身体就能好很多,气色慢慢的也会有所改善……

从那以后我和石慧就好像一同经历了生死般,革命的友谊更加的坚固……

志不在此

虽然我不爱上学,但是在学习方面我真的没让我姥为我操过心。

我姥从小就告诉我,虽然以后我肯定是要领堂出马的,但是也不能丢了学业,只有好好学习以后考大学才能更有出息,让那些说我是傻子的人刮目相看,用实力封上他们的嘴。

所以我心里发狠的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让家里人失望,不能给我姥丢脸。

我是那种比较有天赋型的,不用非常刻苦的学,考试的成绩也能挤进班级前三。石慧是那种没有天赋型的,白天黑夜的学,一到考试成绩还是平平。

她总是用哀怨的小眼神看着我说,“上天真不公平啊……”

这次考完试,老师让拿卷子回家给家长签字,我把卷子递给我姥后,我看着她嘴角不露痕迹的向上翘了一下,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那个时候我心里是美滋滋的。

我心里期盼着,姥你快夸我,快夸我呀。

然而,这次又没能如愿。每次我姥都说:“下次再加把劲儿,少马虎点,争取拿个第一回来给姥看看。”

唉,大人总是贪心啊!季玮每次都是倒数第一,这次考个倒数第二都给我姥高兴坏了。当然,也不忘告诉他,“继续努力。”

季玮挺起他瘦弱的胸膛,正儿八经的跟我姥说:“奶,一百八十行,行行出状元!我这是志不在此啊!”

我三舅妈听完立马脱下脚上的鞋拎在手心,随后就往他身上招呼,“我让你志不在此,我今天就打你个志不在此!!!”

……

正当我三舅妈气喘吁吁的追着季玮满院子跑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位客人,我三舅妈见着便停下了脚步,好奇的问道:“英啊,你咋来了?”

来的人是我三舅妈的娘家妹妹,叫王英。

“大姐,你这是在干嘛呢?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季玮这时一副嬉皮笑脸的回答道:“老姨!我和我妈在这儿锻炼身体呢!”

三舅妈顺手把鞋朝季玮扔了过去,砸到他的身上,吓的他“嗷”的叫了声。

“滚犊子,一会儿我在收拾你这个小兔崽子!”说完转头看着王英,“你咋来了?出啥事了?”

王英的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般底下了头,小声儿说着:“我没啥事儿,我就是来看看你,想你了……”

这个王英跟三舅妈的性格真是截然不同,要不是长得有些相似,打死我,我都不相信她们能是亲姐妹。

我三舅妈是典型的把东北女人的彪悍展现的淋漓尽致的那种……

“可别扯犊子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没事能来我家唠闲嗑?快说,出啥事了!”

王英听到三舅妈这么一哼,头垂的更低了,为了不让我舅妈看见她泛红的眼圈。

我姥出声制止道:“华儿,你好好跟英子说,你这么张牙舞爪的她怎么跟你说!”

三舅妈一拍大腿,“妈,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妹妹啊,打小就一杠子压不出个屁来,我这性子跟着着急啊!”

姥姥冲三舅妈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然后对王英说:“英子啊,你和华儿来这边坐,喝点水磕点瓜子儿。”

泼辣的三舅妈

王英“哎”了声,和我三舅妈一起过来坐到我们身边。

我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她,她看起来非常瘦弱,好像风一吹就会散一般,总是低头不敢看别人的眼睛,能看出来是非常内向的性格。

她无意的抬起头发现我在盯着她,便脸一红又低了下去。

“英子啊,你公公婆婆挺好的啊?”姥姥率先打破僵局。

“大姨,挺好的,都挺好的。”

姥姥听后点了点头,“啊,挺好的就好,他们家娶你这么个儿媳妇,也算是有福气的了。”

三舅妈磕着瓜子,嘴上还挂着瓜子皮儿,含糊不清的说道:“那可不!刚结婚的时候没少欺负英子!我妹妹胆子小,也不敢回娘家说,还好她家田远对她不错,知疼知热。”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姥姥感叹着说着。

“可不嘛!对了,英子,田远挺好的啊?”三舅妈转头问道。

王英一听到三舅妈问起田远,低着头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肩膀微微抖动,努力咬着嘴唇,怕自己哭出声。

当时我就惊呆了,这眼泪来的也太快了……

我三舅妈一看,心想这不对啊?抓着她的手焦急的问:“咋了?你看我就说你来肯定有事吧!快跟姐说咋的了?你公公婆婆又欺负你了?还是田远那个王八犊子咋地你了?你别让姐跟着着急啊!”

“姐……田远他……他好像有人了……”王英说完,哭的更严重了,一抽一抽的看着十分可怜。

我心想着有人是啥意思啊?至于哭成这样吗?

我三舅妈听完立马就站起来了,拉起王英,“好他个王八犊子!!!给他能耐坏了!平时看那小子蔫巴的,没想到这么坏,走,姐领你找他算账去!”

我姥眉头皱了一下,转瞬即逝。随即开口:“华儿,你放开她,你们俩都坐下。”

“妈,不行,我得领她去找那个孙子去,我不能看着我妹妹挨欺负!”三舅妈一发火就直接上脑,说话办事不管不顾的,也不听劝。

“坐下!”姥姥哼斥着,三舅妈也冷静了一下,示意她妹妹两个人一起又坐回了原位。

姥姥慢慢开口道:“英子啊,你和田远要结婚的时候你姐把你俩生辰八字给我看过,让我帮着你俩挑个吉日成婚,当时我记得你们俩的八字非常合,两个人也都没看出来会吃两家井水,注定要一直到老的。那孩子看生日就能看出来,是个老实孩子,没别的坏心眼儿,也很负责任的人。你说他有人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王英还一抽一抽的哭,边哭边说:“这几年他对我是都挺好的,我俩迟迟没有孩子他也没怨过我,可是不知道咋的了,大半年前他突然就变了……”

三舅妈接话道:“咋变了?”

“大半年前,有一次他和工友们喝酒喝多了回来吐了一身,我第二天想着帮他把昨天的脏衣服洗了,我洗前翻衣服兜的时候,翻出来一张黑白色的照片!应该是张合照,但是另一半被人撕掉了,照片上的女人长得成俊了!我问他这个女人是谁?他说照片是他捡来的,他也不认识!”

神秘的照片

三舅妈铛啷来了一句:“有女人照片也不算啥吧?也许真是捡的呢?”

“你听我说啊!然后没过多久,他就不跟我在一个屋子住了,说打呼噜怕吵着我,他非要去外面的偏房住,怎么说都不回来。你说哪有两口子不在一个床上睡的啊!有几次我半夜上厕所,我还能听见他那屋……那屋有……”

我听的正专注呢,她突然把眼光撇向我,然后红着脸低头不说了。

我姥瞬间明白了,对我说:“辞儿,你去那边玩一会儿。”

“哦,那我去荡秋千玩儿。”

这个秋千是大舅给我们三个孩子做的,离她们谈话的石桌也不远,我坐上面其实也能听得见她们说话。

嘿嘿嘿,想把我赶走,哪有那么容易?

然后就见那个王英姨接着说:“有一次我半夜去院子上厕所,就听见他那屋有那什么的声……床也嘎吱嘎吱的响……但是我什么也没看见,也没勇气敲门。

之后,每天晚上我都盯着我家大门,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偷偷进来,可一次都没见过。半夜时候我在去听,还是有同样的声音,我实在憋不住了,就问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还把人儿领回来了?他却死活都不承认!对我的态度也是冷冰冰的,还有点不耐烦……

后来他天天就变得萎靡不振的,什么也不干了就在家躺着,可能实在经不住我天天问他和他吵架,有一次他居然跟我承认了,最近还一直说要去找那个女人,他们才是一对,以后就能天天在一起了!我一生气就跑出来了!我不敢回娘家怕爸妈跟着上火,我就只能来找我姐了……”王英断断续续的边哭边说完。

三舅妈听完气氛的一拍桌子,“我要是你,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我就踹门进去把他们俩都杀了!哪还能忍这么久!现在都这样了,光嚎有啥用啊还!”

姥姥想了想,说了句:“这事儿有蹊跷啊!”

“妈,有啥蹊跷啊?”三舅妈好奇的问。

“英子,你说你从来没见过有女人出入你们家是吗?”

“嗯,我等过好几夜,都没抓到过她从哪进来的。”

“你说的这一切是从那张照片出现后才发生的吗?”

王英的头捣蒜般一直点,“对对对,就是那天以后他搬出去的。”

姥姥接着问,“你家田远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姥姥似乎把王英姨问懵了……

“对,就是和以前不一样,反常的意思!”

王英姨仔细想想,突然猛地抬头说道:“我想起来了!大姨,他现在特别怕光,天天不出屋子,灯也不怎么开,脸色也是纵欲无度的样子!”

姥姥点了下头,心中已经有了判断的样子。

“妈,到底咋回事啊?”三舅妈和王英姨都满脸的焦急等待着姥姥张口。

“唉,不出意外,你家田远应该是招到脏东西了……还是个女的……”

“啥?妈,你是说……你是说田远天天晚上跟女鬼……那啥?”

三舅妈说的话我根本听不明白,那啥是啥啊?听得我是云里雾里的……

这时,王英也紧紧抓住我姥的手,“大姨,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家田远没背叛我?”

我姥仔细想了想说了句:“现在不敢肯定,我得看过才能知道!”

英子姨的请求

王英听姥姥这么一说,激动的抓住姥姥的手,边哭边说:“大姨啊!你跟我回家看看吧!求求你了,我不想家就这么散了啊!求求你救救我家田远吧!”

三舅妈看着自己妹妹哭的那样儿,心里也是十分心疼的,但是她也不知道姥姥心里是什么想法,想不想管这件事,“那个,妈,你看英子也怪可怜的,要不……”三舅妈小心翼翼的看着姥姥,试探性的问问我姥的意思。

姥姥叹了口气:“唉,华儿,英子。我可以去给田远看看,但是能不能救回来我现在也说不准……”

“大姨,你的意思是我家田远还会有生命危险是吗?”王英焦急的问道。

姥姥点点头,“他说要去找她,那个她如果不是人的话,田远去找她的意思自然是……”

我三舅妈一听姥姥这是有口,先别管能不能救,能答应去就是好事了!

“妈,你这么厉害,咱这方圆十里的谁家不知道啊?你要是救不了,那就没人能救了!我去收拾收拾,咱们现在就去?”

王英也跟着我三舅妈一起屏住呼吸,瞪着大眼珠子等待我姥的意思……

“现在去也没有用,这样吧!英子你就在这待着,晚饭在大姨家吃,等到深夜的时候我跟你回去一趟,看看这事儿得咋办……”

英子一直吊着的心,一下子回到原位了,她激动的说:“谢谢大姨了!谢谢!”

“行了,你也别哭了!哭哭啼啼的让孩子跟着笑话……”三舅妈说完用目光瞟了我一眼,示意姥姥她们我其实一直在那偷听呢……

我当然是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哼着小曲儿荡着秋千,头还微微抬高看着天空,故意不去看她们。

小孩子都是这样子自欺欺人的,他们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其实在大人眼里一眼就能被识破,只是看愿不愿意拆穿罢了……

我心想着姥姥答应晚上去英子姨家了,怎么做才能让她带上我呢???这次和以往应该有些不一样,要不然我姥从来不会忌讳我旁听的,这要是不带我去该咋办呢?

我心里一直琢磨着这个问题,我姥自然看出了我的小心思,喊了我声:“辞啊,快别荡那玩意儿了,大热天的在中暑了!过来喝点水。”

我回过神儿心思着她们这是谈完了,我可以回去接着旁听了。我“啊”了声,从秋千上跑下来,坐回我姥身边直接扑进她的怀里。

我姥宠溺的摸着我的头发,笑着对英子姨说道:“这孩子越长大越没个小姑娘样儿,小的时候总是闷闷的不爱说话,长大了这性子变得和活兔子似的……”

英子姨可能因为自己迟迟没有孩子的情况吧,看我的眼神都是带有宠溺的,能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喜欢孩子。

“大姨,孩子活泼点好!辞辞这都够听话的了。”

三舅妈也附和着说:“就是,这么大的孩子有几个不淘的?咱家辞辞就算好样的了!学习又好,还不惹祸,不像季玮那个小兔崽子!等他一会回来看我不拔了他的皮的!”三舅妈前面还好好的,一说到季玮的时候,那用力咬住后槽牙满脸愤恨的表情,我看着都心颤儿,真为二哥担忧啊……

姥姥不带我去

吃晚饭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的压低嗓音,偷偷的问姥姥:“姥,你晚上是要去英子姨家吗?”

我姥瞪了我一眼,她就知道我不能老老实实的听话去荡秋千玩,而不去偷听她们说话。

“行啊!我外孙女能耐了?不让听,学会偷听了?”我姥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急忙连摆手带像摇拨浪鼓似的摇头,摇头速度那叫一个快啊!搞得我最后都有点眩晕恶心了。

“没啊!没啊!姥,这是我坐回去以后你们聊天我分析出来的!”

“切~小样儿的,姥还不了解你啊?”姥姥伸出一根手指宠溺的推了一下我的额头。

“是啊,姥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辞辞的人!那个……姥,我这也放假了……那个……”我磕磕巴巴的想表达我的意思,内心的想法就是三个字,带我去!带我去!

“有啥话就明说,吭哧瘪肚的干什么?”

其实我姥都心明镜儿似的我是什么意思,但她就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那个……姥……你带我一起去呗?”

我瞪着个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期盼的看着我姥,配上标准的讨好型笑容。

我姥看我十分想去,但是为难的和我说:“今晚还真就不能领你去,这次的事儿比较复杂,有些事情你太小了,不方便接处,你听话,今晚别去了,和你姥爷在家待着。”

这几年随着我慢慢长大,我的身体也好了很多,虽然有邪骨头还是很容易招那些‘东西’,眼睛也随处能看见那些‘东西’但是经历的多了,慢慢心里也就不再恐惧了,也可以坦然接受了。

现在只要不耽误我学习的情况下,我姥只要出去办事儿都会带着我,顺便教我一些东西,我姥说我早晚都得自己独当一面,早面对比晚面对要好!

当然,我也是十分爱和姥姥去,每次解决完那些‘东西’,或者帮助劝服那些‘东西’投胎转世后,心里都有种特别的情愫,可能叫做使命感吧!

听完我姥这次不能领着我,我心里还是很失落的,不自觉的撇起小嘴,嘟嘟着一副可怜样儿。

吃完饭姥姥开始准备这次去要带的东西放在兜子里,也嘱咐三舅妈和英子姨晚上的注意事项。

我一脸不高兴的坐在院子的秋千上‘荡悠’着。

季玮看见我好像有些不开心的样子,一瘸一拐的向我走来,为什么一瘸一拐呢?因为晚饭前让我三舅妈拿裤腰带狠狠的抽了一顿屁股。

他的大脸突然伸到我的面前,“啊!”大喊了一声吓唬我,我自然被吓了一跳,也‘啊’的一声回复了他。

“死季玮你吓死我了!”我一直拍着胸口稳定情绪。

“怎么啦?小妹?我看你不高兴来逗逗你,你咋不高兴了?”季玮好信儿的问我。

“姥姥她们晚上去英子姨家,姥姥不带我去,我特别特别想去……”

季玮听完噗嗤笑出了声,摸了摸我的头发说道:“唉,就这点事儿啊?别撅着嘴了,一会儿她们走了二哥领你去!”

我瞪大眼睛满心欢喜的问他:“真的吗?”

季玮的计划

季玮听完一挺胸脯,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样子!“当然了,二哥啥时候骗过你啊!”

“可是……”

我突然想到姥姥和三舅妈要是发起飙来,我俩的后果!那是真的想都不敢想啊!

“可是啥啊?你到底去不去?”季玮催促我问道。

“我害怕,外一姥姥和三舅妈发现了,咱俩就废了!再说姥爷那边怎么说啊?”我满脸担忧的说道。

季玮贼兮兮的看了眼大人们在干什么,有没有人注意到我俩在谈话,然后低头趴在我耳边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能行吗?”我心惊胆战的问他。

他啧了声:“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你现在回屋好好表现去吧,等她们走了我就去找你!”

我点了点头,心里藏着我俩的约定回到屋里。

我姥也看出我心情恹恹的,知道我肯定是非常想去,但是又怕我看见些不该看见的东西,便走到我身边哄我。

“辞啊,下次姥办事儿肯定领你去,别不高兴了,啊!”

看着姥姥哄我的样子,她不知道我和季玮的计划,想着晚上还要骗她,臊的我小脸一红,紧忙说:“没事儿姥,你放心去吧!”

“我们辞辞真是长大了!”姥姥欣慰的笑着。

小孩子的好奇心都很重,你越不让他知道他就越好奇。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熬到她们出发,临走时姥姥还和我姥爷嘱咐道:“我们去英子家了,辞辞跟你在家,要是太晚了你俩就先睡,不用等我。”

说完,便和三舅妈她们走了。

我在地上来回渡步,心里想着二哥怎么还没来找我。

心里正想着呢,季玮如约的来了……

他进屋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辞辞,你去我家玩啊?我爸今天跑车不回来,我妈不在家我自己也没意思!”

我站在地上转头看炕上的姥爷,心虚的发出蚊子般的声音询问道:“姥爷,我能去三舅家玩吗?”

我姥爷慈爱般的笑着回我:“你想去就去呗,但是你俩孩子在屋可不行淘气啊!”

季玮紧忙接过话:“放心吧,爷。危险的东西我们肯定不玩,要是我妈回来晚了,今晚就让辞辞在我家住,要不我自己害怕!”

姥爷想了想,点点头表示同意了,说了句:“去吧!”

“谢谢姥爷。”我笑着对姥爷说完,我俩就欢快的跑出去了。

出门后我俩互相对了下眼神,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我们俩屁颠屁颠儿的跑进了三舅家。

正如我俩所想的,我姥爷一直趴在窗户那看我俩到底回没回屋,看我俩进屋后眼神才离开窗户。

我俩也偷偷的猫在窗户底下看着姥爷,见他没在往外面看,都深深吐了口气。

“二哥,这能行吗?被发现咱俩都得挨揍!”我小声的问他。

“没事啊!咱俩一会儿趁爷爷不注意就走!”

“大哥不去吗?就咱们俩啊?”

“不带他!季萧笨手笨脚的在耽误咱俩事儿!外一他知道了,阻止咱俩去,把咱俩的事跟爷爷说了,更废了。”季玮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附和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我俩就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出了院子……

偷偷跟随

乡村的夜晚连个路灯都没有,黑的让人压抑,连我俩的呼吸声都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

我俩蹑手蹑脚的在后面走着,前面已经没有姥姥她们的身影,但我俩还是不敢放开手脚。

做贼心虚可能就从这得来的吧!

季玮紧着安慰我道:“妹妹你别害怕,有二哥保护你呢!”

“二哥,你能找到英子姨家吗?咱们别走丢了!”我对着二哥小声说道,虽然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季玮更是紧紧抓住我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可能对于小时候把我弄丢了的事还心有余悸吧!

“放心吧,我二姨家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你就跟着我,有什么事记得喊我就行了。”季玮知道我可以看见那些‘东西’所以他提醒我,怕我一会看见害怕。

姥姥因为年纪大了,走路比较慢,所以三舅妈和英子姨跟着姥姥走得也不快。

我们俩个紧着加快脚步,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我们看见前面隐隐约约有三个身影。

“嘘!”季玮提醒我放慢脚步,别出声!我俩在后面偷偷摸摸的跟着。

大约又拐了两个弯,姥姥她们停下了脚步,等着英子姨拿钥匙开大门。

安静的夜晚,听着钥匙叮铃叮铃碰撞的声音,特别清晰。

姥姥她们也很小心翼翼,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等她们进去后,我和季玮悄悄的跑到了大门附近。

大门并没有关死,留着一个缝,我和季玮透过门缝瞧里面的状况,就连趴在大门这都能明显感觉到严重的温度差异,周围的空气变得阴冷阴冷的。

姥姥拿过背在三舅妈身上的布兜,透过屋子里的灯光隐约看着她好像掏出一个罗盘和符。

三舅妈害怕的小声问道:“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姥姥皱着眉,小声回答道:“别说话,那屋子里怨气特别重,看来我想的应该没有错!”

姥姥拿着那个罗盘走近那个偏房,应该是英子姨家的姨夫住的屋子,悉悉碎碎能听见屋子里有一些声音,我耳朵本来就比普通人灵一些,偏房离大门并不远,所以屋内的一切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是床板子发出的那种“嘎吱嘎吱”的声响,还有男人喘气的声音,还有……一个女人嘴里发着“嗯嗯”的声音。

姥姥走到门口,罗盘的指针发生了异常的转动,那是因为越靠近房子磁场就越受到干扰。

英子姨自然也听见屋里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的哭声被人发现。

三舅妈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还没等姥姥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那屋的窗户‘啪’的一下炸开了,伴随着一个娇媚的女声传出来:“老太婆,别多管闲事,赶紧滚!”

姥姥听后用鼻音“哼”了声,随后说道:“今天这个闲事儿我老婆子还真就管定了!赶紧放了这个男娃,我便饶你不魂飞魄散!”

随后屋里面那个女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真可笑,就凭你?还想跟我斗?”她的笑声在夜晚一直飘荡着,听起来无比慎人。

我透过门缝,虽然看不清屋里的状况,但是我能感觉到深深的怨气,透过那个破碎的窗口能看见屋里黑漆漆的一团。

同样,我也能感受到旁边季玮的紧张,他连大气都不敢喘,拽着我的手也有些微微发抖,手心里全是汗。

这就吓的不行了,刚才是谁说要保护我的?心里深深的鄙视他……

多宝的帮忙

姥姥手里捏着符,顺着窗口向屋内抛出,“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老婆子有没有这个能耐!”

随后姥姥掏出包里的铜铃,一边摇着嘴里一边念着什么。

屋里面发出一声尖叫:“啊,你个死老太婆!”

屋子的大门“嘭”的一声打开了,那女鬼从大门内飞出,就在离姥姥不远的地方飘着。

门开后能闻见屋子里有种发霉的味道传出来,特别腥,很难闻。

季玮紧张的握了下我的手,“妹妹,这门咋突然开了,要不咱俩别看了,回家吧!”

我没理他,表示我还要再看会儿。

因为其他人都看不见那女鬼,只有我能看得见,姥姥在老仙不临身的情况也只是能感觉的到,所以她们看见的只是大门好像被什么东西踹开了。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伤害姥姥的事。

眼前的女鬼身上穿的特别单薄,勉强能遮盖住不该看见的地方,长发齐腰,在看她的脸,说是绝色倾城也不为过,虽然天黑看的不是特别清楚,但也能感觉到生前一定是大美人!

姥姥看着那女鬼的脸也愣了一下,大声说道:“为什么不去好好投胎,非要留在阳间害人?”

“要你管!我就看中这个男人了,今天我一定要把他带走!哈哈哈……”女鬼似乎并没有把姥姥放在眼里,大言不惭的说道。

“那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姥姥在包里掏出一颗烟便点燃,嘴里叨咕着:“弟马毛月年在此请求老仙儿临身!”

那女鬼见姥姥这么做眼神变得有所躲闪,似乎有些害怕,她想趁老仙还没临身的时候先把我姥解决了。

随后她浑身怨气聚集,头发已经全部立了起来,双眼猩红,像只炸了毛的狮子。

我正紧张着蹲在那里看,突然感觉有人拽我的衣角。

“南辞,南辞。”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小多宝,小声惊呼道:“小多宝,你咋也来了?我好久都没看见你了!你去哪了?”

季玮在我身边颤颤巍巍的问我:“妹妹,你别吓唬我啊!你跟谁说话呢?”

多宝瞪着滴溜圆的大眼珠子,对我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南辞这个符给你,你一会进去滴上你自己的血然后拍在那个女鬼的肚子上,她已经怀了阴胎,再加上她身上的怨气可以说非常强大!如果这次被她跑了,待那婴灵出世就麻烦了,你听明白了吗?”

我急忙点了点头,但是……难题来了,我要怎么进去呢?我姥发现我来了会不会生气呀……

就在这时我透过门缝发现那个女鬼已经对我姥展开了攻势,我怕我姥出现危险,硬个头皮就冲了进去,由于我用力太猛,季玮拽着我的手还没松,我冲进去后连带着给他摔了个大马趴,直接和大地亲吻了。

当我们就以这个形式与大家见面后,院子里的人都愣了,就连那女鬼都忘记要攻击我姥。

三舅妈仔细一看是我们,大声责备道:“季玮,你不好好在家待着,大晚上领你妹妹瞎跑什么?”

我也管不上她们生不生气了,我跑到我姥身边对我姥小声说:“姥,我有办法治她。”

求您饶了她

我姥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我蹲在地上在我姥的布包里一顿翻找,让我用牙把手咬出血我绝对是做不到,我找了尖物闭着眼睛直接划在手心上,然后把符贴了上去,神奇的是那符就像会吸血般把我手上的血迹吸的干干净净。

我看了一眼我姥,她对我点了点头。

那女鬼看到我后眼神都变得贪婪起来,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哼,死老太婆,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这是哪里跑来的小娃娃?阴的狠啊!我喜欢,哈哈哈,我不禁要那个男人,这个女娃娃我也要了!”

我趁她前仰后合的笑着没有防备时,拿着符快速的就向她肚子贴去,贴上后发出滋滋的声音,是伴随着一股烧焦味……。

她“啊!”的一声尖叫,摔倒在地,肚子处微微冒着红光,随后那个红色的光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到消失不见……

她双眼充血,恶狠狠的盯着我,好像随时都能把我吃了的样子!

我姥一把把我拉到身后,慢慢开口道:“大胆烟魂,竟然敢和凡人造阴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此时的姥姥一脸威严的表情,嗓音也是非常浑厚,我知道老仙儿临身便心也有底了。

“你们凭什么杀了我的孩子,凭什么!我不服!我不服!”那只女鬼痛苦的嘶喊着,眼睛里留下两行血泪。

姥姥缓缓张嘴:“人死就该去阴间领罚,把你活着时的所造的罪孽还清,便去投胎转世。你私自勾引凡人,吸进他身体的阳气,还怀有阴胎,你这是逆天而为,你有何不服?”

女子听后哭的更甚了,能看得出来此时她非常虚弱,周身的黑气也淡了很多。

“我就是想要个孩子啊!我有什么错?你们为什么这么狠心啊!”

“报上你的名来,如果你有心悔改去阴间领罚,本仙饶你一次,如若不然,你就只能灰飞烟灭。”

“就算你打到我灰飞烟灭,我也不服!”女鬼恶狠狠的说道。

正当姥姥要抬手时,屋里的田远虚弱的爬了出来,“不要,别伤害她!”

英子姨见田远这副狼狈的样子,嘴里还说着不让伤害她,心里一凉,痛哭的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三舅妈和季玮把她勉强拉起,一左一右勉强架住了她,怕她再次摔倒。

姥姥疑惑的问他:“她伤害了你,吸光了你身上的阳气,害的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还为她求情?”

田远小鸡啄米般点头,“大姨,不是,大仙儿,您高抬贵手放过她吧!一切都是我捡了她的照片而起,虽然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后来我知道了,她生前是一个非常可怜的女人,我虽然不爱她,她也害了我,但是我不怨她,求你饶了她一次吧!我能感受到她心真的不坏,可能真的只是想要个孩子才找上我的。”

“可是,她想要你死!”

“大仙儿,只要她肯悔改,我不怨她!我们家迟迟没有孩子,就当我积德了,希望上天能赐给我们家一个孩子。”田远虚弱的说完这一番话,然后就晕过去了。

那只女鬼听完后满脸惊讶,眼泪一直在流,我在她的眼里也看出了悔恨,后悔自己害了一个这么好的人。

素芊芊

姥姥转头看着那个女鬼冷声问她:“知错吗?愿不愿意去你该去的地方?”

“知错,愿意。”女鬼点了点头,泣不成声的说。

“报上名来吧!”

“素芊芊。”

“好,念你有心悔改,去吧!”

附在姥姥身上的大仙儿伸出手,隔空放在女鬼的头上,只见女鬼慢慢的一点点消失不见。

临消失时,我看见她小声的看着田远晕倒的方向说了句:“对不起。”

……

姥姥自言自语念叨着:“弟马多谢老仙临身。”

然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转头对英子姨说道:“英子,事情解决了,你和华儿过来,咱们把田远抬屋里去。”

三舅妈:“哎。”的答应了声,英子姨却迟迟的不肯挪步。

我姥见状,上前说道:“英子,大姨跟你说,人这一生都会犯错,田远虽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了错,即使这样你也会心里有结,但活着是一切的前提,田远是个好孩子,心也善良,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解决吧!咱们先把他抬进去,事后还有许多事需要你来处理,孩子,坚强点。”

英子姨听完姥姥的一番话,好似醒悟了般,那袖子胡乱抹了把眼泪,“大姨,我明白了,只要他活着,一切都能过去,我会坚强的。”

姥姥欣慰的点头,说了句:“好孩子。”

然后我们几个伸手帮忙,把姨夫抬进英子姨的房子里,放到了炕上。

他的脸瘦的跟皮包骨一样,眼眶深深的凹陷,脸色青的就像马上入土的人一般。

姥姥见了他这种情况吩咐着英子姨:“英子,明天你买点元宝烧纸,再按照田远的身材模样做一个纸人,明天晚上到十字口给那个素芊芊烧去。”

英子姨听完不解道:“大姨,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烧纸人?”

“那是烧替身,那样她就永远不会再来骚扰田远了。能看出她虽然作恶多端,但像元宝说的,生前应该也是个可怜人,烧点纸钱元宝给她吧。”

英子姨连忙点头说:“知道了。”

三舅妈好信儿的问我姥:“妈,那田远什么时候能好啊?”

“我今晚回家把药材配好,你明天给英子送过来,喝上四十九天,平时多晒太阳补充些阳气,慢慢不接处阴物自然就好了。不过,这四十九天天黑以后不要让他出屋,身子太虚,再招到些什么就麻烦了。”

“英子,你也听我婆婆交待的了,明早姐就给你送过来,你好好照顾田远,别瞎心思,啊!”三舅妈握着英子姨的手说道。

英子姨看着炕上虚弱的田远,忍着泪点头。

我姥拿了一张稳魂符在姨夫的头上转了三圈,然后把符纸烧成灰兑水给姨夫喂了下去。

又交待了几句,姥姥便说该回家了……

英子姨张罗着要送我们出去,然后我和季玮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大气儿也不敢喘的跟在后边,刚才那种情况谁也没功夫搭理我俩,这回事情都解决了,该来的也要来了……

该挨打的,也要挨打了……

季玮肯定在心里偷偷恨我,为什么没按照约定好的做,反而冲了出去。

他看不见多宝,所以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而我不能让我姥犯险,挨一顿打就挨一顿吧,我姥平安什么都值!

再也不敢了

刚走出英子姨家的大门口,三舅妈一脚就踹到了季玮的屁股上。

“你个小瘪犊子,给你能耐坏了?谁让你大晚上领你妹出来的啊?我看是不打得狠点,让你三天下不了床,你就永远没个记性!”

三舅妈边骂边追着被打的到处跑的季玮,我实在是看着有些于心不忍,虽然我心里也在瑟瑟发抖。

“三舅妈,你别打二哥了,是我非要他陪我来的,这不是他的主意,你别打他了!”

三舅妈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似的,还是转着圈的追着季玮跑。

姥姥看三舅妈没有停手的意思,便出声制止:“行了,华儿。大半夜的你闹出这么大动静,还让不让邻居睡觉了!孩子回家再教育,抓紧回家吧,不早了!”

姥姥都出声制止了,三舅妈连呼带喘的说了句:“你等我回家的,看我咋揍你!”然后就走到姥姥身边掺着她。

一路无语,我们各怀心事的回到了家。

进大门口后三舅妈和我姥说了句:“妈,你也累一晚上了,早点睡!我领这个崽子先回屋了!”

三舅妈随后给季玮一个眼刀,季玮蔫蔫的跟着回了屋。

我也蔫蔫的跟着姥姥回了我们的房子,进去后姥姥直径走进供奉的屋内。

完了,这次又要跪一夜了……

屋里气压非常低,我感觉喘口气都怕被我姥听见,脸憋的通红。

还没等我姥张嘴,我自己就主动跪了下去:“姥,我错了!你别跟辞辞生气了。”

我姥还是不说话,给我急的当场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姥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我不只是眼睛流眼泪,我的心也在流泪啊!我干嘛这么不懂事,不让我去我就老老实实在家多好!干嘛非要去看热闹,连累了季玮,惹得姥姥也跟着不高兴,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估计又要被罚跪一夜了。

就在内心无比悔恨又忐忑的心情中,我姥拿着个盒子又回来了。

她把盒子放到地上后,蹲在了我身边,说了句:“把手伸出来。”

我听完后愣了,眼泪流的更甚了:“姥,我真错了,你别打手板呀,我再也不敢了!”

从小最害怕的就是我姥拿着个三十厘米的大格尺打手板,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格尺落到手上,先是一阵酥麻,酥麻感过后便是火辣辣的疼痛,每次打完一下,我就急着换另一只手,这样刚刚被打过的手还能缓解一下。

“赶紧拿出来,刚才不是划破了吗?”我姥瞪了我一眼,便低头去盒子里找消毒水和纱布。

我姥不说我都忘了这件事了,刚才需要往符上滴血,由于情况太紧迫,也没顾着疼不疼,一闭眼睛就划了下去。回来这一路更紧张,满脑子都是回家会不会挨揍,姥姥咋样能不生气这些事儿,谁还能想起来手上的伤口呢……

被我姥这么一提醒,可能是心理作用的关系,咋觉得这手心撕拉撕拉的牵扯着疼呢……

想到这我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姥,手疼,辞辞手可疼了!你别跟我生气了,我再也不敢了!”

多宝的身份

我姥把着我的手指,露出我受伤的手掌,防止我因为疼痛不自觉的往回缩,小心翼翼的帮我上药,嘴里还一直呼着气帮我缓解疼痛。

因为当时情况特别紧急,天又特别黑,谁也没看见伤口到底有多深。我姥上药的时候才看见伤口划的不是特别大但是很深,两侧的肉都已经外翻,伤口边上也红肿不堪。

我姥上药的时候特别小心仔细,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我,她的眉毛一直皱着,始终没有舒缓开。

“怎么划的这么深,你对你自己可真下得了手。”姥姥心疼的说道。

我一看我姥还是心疼我的,更蹬鼻子上脸的哭的更欢了。

我姥给我上完药又帮我简单包扎好,便恢复那个严肃的表情看着我。

“辞,先别说姥生气不生气的事。你把事情前后所有的事跟姥说一遍,尤其是你怎么知道那个女鬼怀了阴胎的事儿?那符又是哪里来的?”我姥向我抛出了一大堆问题,等着我一一为她解答。

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跟我姥讲了一遍,包括遇见小多宝的事,这是我第一次跟我姥提起多宝,我太怕我姥生气了,所以不敢再编别的谎话骗她。

姥姥听完更加疑惑不解了,“多宝?你在哪认识的?”

我姥一问我给我也问懵了!多宝不是姥姥仙堂里的仙家吗?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仙堂上面写着密密麻麻仙家的名字,每一个仙家都有自己的名讳,只要是这个堂营的便会写在堂口的红纸上,受香火供奉。

我一直以为多宝是姥姥堂营上的一名小仙,因为我第一次看见它就是在这个屋子。

“姥,多宝不是堂营上的仙家吗?”我好奇的问。

“它跟你说是我堂营上的仙家了?”

我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它从来没说过。”

“那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呢?”

“我第一次看见它,就是在这个屋子里。后来我四岁那年昏迷后它也入了我的梦里,说教主交代它来告诉我七星痣的事,我小时候特别爱来这个屋子里玩,也是因为可以看见它,后来有一阵没见过了,我一直以为它是咱们家的仙家呢!”我一口气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我和多宝的经过。

姥姥也觉得这件事儿很蹊跷,但是也知道多宝没有坏心,要不然今天也不可能帮我,所以也没再说什么,说明天上香问问老仙家,如果不是姥姥堂营上的仙家,一般是不敢随意出入这个屋子的,既然能看见一定是仙家允许了。

我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她,只小声的问了句:“姥,那你还生辞辞气吗?”

我姥叹了口气,眼眶有些红的说道:“姥是气你瞒着大人私自往出跑,你身体这么阴,这要是遇到了那些没脸的硬上了你的身,要了你的命,你还让不让姥活了?姥咋跟你妈交代,赔她个女儿?你下次无论有什么事,都必须告诉姥,姥姥不同意的肯定有姥的原因,这次虽然有惊无险,但是绝对不能有下次了,明白吗?”

压堂钱

我憋着嘴,流着眼泪委屈的说道:“我以后肯定不私自行动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虽然瞒着大人的事做错了,应该罚。但是姥也要夸你,要是今天不是你贴了那张符,姥还真是遇到点棘手的事,你的反应很快,还因为这事受了伤,姥也是该表扬你的!”我姥用手把我的眼泪抹掉,随后又拍了拍我的头。

不打我?还夸奖我?

这突如其来的夸奖真的让我措手不及,心里瞬间美的冒了泡泡。

这一晚上真的是悲喜交加啊!

之后我就和我姥回房间睡觉去了,我姥爷睡的很死,第二天早晨还疑惑我怎么没在三舅家睡,当然,我姥也没跟姥爷细说昨天的事。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了那只重明鸟,它像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一样,一圈又一圈的在我的头上方盘旋,“吱吱”的叫着,它的眼神很哀伤,看着它的眼神让我莫名的想流泪。

早晨醒过来后,眼角还是湿润的,我好想知道我和这只鸟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总能梦到它?还有几年前的那个梦,我的某一世真的是仙女吗?

……

季玮和三舅妈回屋后,三舅妈就一顿扫帚加皮鞭混打,打的他愣是三天没下了床。

三舅妈也早早出了门,去英子姨家送药。临走前姥姥又是一顿嘱咐用药的注意事项,还告诉晚上千万别忘了烧替身和纸钱。

因为这事儿,季萧还和我俩生了好几天的气,幸灾乐祸的跑到卧床不起的季玮身边说他活该,有行动竟然不找他一起。

我是深深的有记性了,二哥有没有我不得而知。

事后英子姨家的姨夫好了以后和英子姨来过姥姥家一次,两口子手里还拿了好多礼品,进门就要给姥姥跪下,姥姥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姥姥说了句:“受不起!受不起!”

田远憨厚的笑着说:“大姨,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您这么说真让我不好意思了!”

姥姥招待了她们在我家吃的午饭,临走时给姥姥一个信封,里面应该是钱。

姥姥拒绝着没要,她说已经送了这么多东西,肯定不能再收钱了。

英子姨可能是想起当晚的事了,红着眼眶说道:“大姨,这是压堂口的钱,您一定要收,您救了我家田远的命,也挽救了我们这个家,我们实在无法表达这个心情,您千万别拒绝我们的心意。”

三舅妈接过来放进我姥的上衣兜里,笑着说:“妈,小辈的心意你就别拒绝了,再说这是给老仙的压堂钱。”

姥姥实在没办法拒绝,便点头说了句:“那就谢谢了。”

每次姥姥给人看事儿的时候,一般都不会跑空堂,对先生和事主本身都不好,也不可以借别人的钱看事儿,如果当时情况太急或者没带钱,借了别人的钱,事后一定要记得还给人家。

干这行也绝对不可以赚黑心钱,有的人刚开始非常准,没几年就越来越不准了,这种就是被利欲熏心蒙蔽了双眼,必然也会遭天谴的。只要一心向善普渡众人功德圆满,自己和子孙后代日后都会有福报。

不走空卦

姥姥对于找她看事儿的事主都是凭赏,条件困难的他给一毛钱姥姥都不会嫌少。

曾经有人问过姥姥:“不都说仙家济世救人,慈悲为怀吗?为什么还不能走空卦呢?”

姥姥告诉他,“没错,仙家确实是济世救人,但是也属于泄露天机的事,你说能给白看吗?”

那人一副还是不懂的表情,姥姥继续耐心的为他解释。

“医生同样每天救死扶伤,但是你去看病照样也得付钱,因为医生不能自己拿钱给你治病买药。同样仙门里看事,每个环节,每一件事,仙家都会不辞疲惫的去查,而且有很多地方仙家也需要去打点,就和人出门办事兜里不能不带钱一个道理。”

那人又问:“那有没有例外呢?”

姥姥继续耐心解惑,同样也要求我牢牢记在心里:“富贵之人多收,贫穷之人少收,但是绝不可以不收!

将死之人不收,大祸临头不收,无运之人不收!

卦不走空,给人算命不收钱以上三不收者不收,其余必收!

免费算卦如同送人一命,泄露天机,会自残修为,收人钱财给人消灾,那么算命的人就知晓了灾难,从而寻求方法辟除,而这个因果由道人承担,不给钱等于送你一命,自然是逆天,会有业报。

所以算命的人不可不收卦金。并不是收钱算命就是贪心,实则不然,只是你们不知天机而已。

当然,也不可利欲熏心明码标价,一切都看自己如何取舍。”

这段话我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姥姥的教诲,不能因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由此而想着利用这种‘特别’而忘记初心,被金钱而蒙蔽双眼。

……

时间飞快的转着,东北的冬天实在是冷的让人没办法出门。

每天上学还要往学校带木头,家境好的带煤块,每个同学都要带,这样才有材料烧火,孩子们冬天上课才能不受冻。

终于盼到了放寒假,我姥打算领我去我妈那待一段,正好看看我小姨,然后过年一起回来。

忘了说,我小姨在我妈走的一年后便也去市里打工,小姨的心气儿高,导致她二十五岁还没嫁出去,她受不了在农村待着总是被指指点点的过日子,便去投奔了我妈。

我己经好些年没见过我妈了,对她的印象还是小时候零零碎碎的一些记忆,她走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我是打心眼里不想去。

我姥看出我的心事重重,停住正在收拾行李的手问我:“辞啊,你咋不乐呵呢?”

我闷闷的说了句:“没啥。”

我姥轻叹了口气:“唉,你不想去你妈妈那里吗?”

“她都不回来看咱们,咱们为啥要去看她?”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一开口便红了眼眶,我尽量压抑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

“不许胡说八道!辞辞,你还小根本不明白大人离家在外有多难,她也想回来看你,她也想家,但是工作不允许,她也是想多给你攒点钱,让你以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你明白吗?”姥姥耐心的劝解着我。

我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说了句:“明白了。”

第一次出远门

我只是不想和我姥再继续这个话题,其实我一点都不明白。

挣钱真的比和亲人在一起更重要吗?大舅妈三舅妈都在家,也没见季萧季玮饿死!

那时候我根本不会去想大舅三舅如果不出去赚钱,大舅妈三舅妈如果不去种地,那么季萧季玮真的会饿死。

而我爸基本忘了我这个女儿的事儿,有时候在村子里看见他,我也只是象征性的喊声:“爸。”然后打完招呼转身就走。

就像碰见其他的邻居,我也都会喊声:“陈叔叔,张叔叔,王叔叔,李叔叔”一样,不带任何情感。

我姥看我还是一副堵气的样子,便也没再劝我,继续叠衣服。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心里一直琢磨着明天见到我妈我该怎么去面对她。

第二天我顶着一双黑黑的大眼圈,头发像鸡窝一样乱的起了床。

吃完早饭,三舅就张罗着送我们去市里的火车站坐车,我妈和小姨在s市,路程很远,我们得需要坐一夜的火车才能到。

姥爷、大舅妈还有三舅妈一大家子人送我们到了院门口。

三舅妈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辞辞,你和你姥注意安全啊!千万跟住你姥姥,别给自己整丢了。”

我内心很是无奈,看来在家人心里我随时都能丢,给他们都丢出心理阴影了。

我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三舅妈。”

三舅妈听后又看着我姥说:“妈,给你们装了鸡蛋干粮什么的,饿了记得吃,千万注意身体,你这一老一小的出这么远的门,我实在是不放心啊!”说完她的眼眶都湿润了。

我姥也点了点头随后一摆手,示意让他们回屋去,然后领着我上了三舅的小货车。

车都开起来了,我三舅妈还在后面跟着车小跑了几步,喊了句:“到了记得给我们来电话!”

我一直回头看着他们,直到拐弯看不见。

虽然只是去待一段时间,但心里并没有多大的兴奋,反而更多的是舍不得。

我姥看着我一副想哭的样子,询问道:“心里难受了?”

我一个没忍住,眼泪刷的就留下来了……

姥姥接着说:“你就离开他们这么几天,你就受不了了?那你想想,你妈妈当时是什么心情?她在那边怎么能不想你?”

一听我姥这么说,我哭的更欢了。

我好像理解了姥姥的意思,也好像理解了妈妈。

她肯定也舍不得从小到大生活的家乡,那些至亲至爱的人。

姥姥对我的教育永远是拿事情教育,而不会空口无凭的告诉孩子你该怎么做!你必须怎么做!

虽然她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她说的话都好有道理。我真的很感谢她,把我教育成一个愿意为人着想,心存善念的人。

其实我心里真的很想妈妈,虽然平时姥姥和舅妈们给我的爱一点都不比那些有妈妈在身边的孩子少,但是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有妈妈的陪伴呢!只是我从来不会说出口,我怕我自己那样显得太可怜,也怕别人觉得我很可怜,我一点都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更不想我姥知道后心里难受。

在姥姥的开导后,我的心里对这次的行程开始有了些许的期待……

火车奇遇

我和姥姥折腾了一天一夜,先和三舅到了市里买去s市的车票,然后和姥姥在候车室等了好几个小时才坐上火车,那时候已经临近晚上,天空都泛起了蒙蒙的黑。

好在三舅给我和我姥买的卧铺,一张中铺一张下铺。我自然让姥姥睡下铺,我灵活爬上了中铺。

晚上卧铺的车厢里是没有灯的,只有外面的走廊上才有昏黄的灯光。

我从记事起就一直偎在姥姥身边睡,突然让我自己睡我还真的有点不习惯,甚至有点害怕。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我姥敲了敲我身下的床板,我听到后把头探了下去。

我怕打扰到别人休息,小声问道:“咋了?姥。”

我姥从床上起来,站直身子正好可以和我对视,“你咋还不睡觉呢?是不是害怕啊?”

“我就是有点不习惯,你快睡吧姥,我……”

我刚想说我没事,可是我随意侧了一下头,看见火车窗户上趴的那些是什么玩意?

鬼!!!

很多鬼!!!

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密密麻麻的脸铺满了整个窗户。

“姥……窗外……窗外……”我指着窗外传来颤抖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

我姥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车厢里又不能随便抽烟,顿时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别大呼小叫的,吓到别人!你现在下来,跟姥一起睡。”

“哦,好。”我点头答应,然后小心翼翼的从中铺爬下去,大气儿都不敢喘。

我下去后和姥姥回到她的床铺上,姥姥蚊子般的声音问我:“辞,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窗户那趴满了头,好多好多个头,往咱们车厢里看。”

一想起刚才的画面,我的心还是抖了抖。

也不知道是害怕的缘故,还是窗外有脏东西的缘故,本来就不暖和的车厢室温更低了。

“姥,我冷。”说完我又往我姥身边蹭了蹭,她也伸手把我抱在怀里。

就在我的心情刚刚平复点时,不知道哪个铺上的孩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听着格外慎人。

我一哆嗦把头埋在我姥怀里,我能感觉到此时的姥姥也有点紧张,但她还是没有停下拍在我后背的手,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拍着,无声的安慰我别害怕。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响,嗓子都已经哭哑了,无论他妈妈怎么哄他,他就是拼命的哭。

周围的人似乎变得有些烦躁,都来回翻身做着无声的抗议,哪个家长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哭成那样,所以谁都不好意思出口埋怨。

那个抱孩子的女人从床上下来,抱着孩子在室内的走廊里来回渡步,嘴里哼哼着哄孩子,可是下来后效果并不如人意,只要孩子的脸面对着窗户哭声就更大,背对着还能好点。

这孩子给他妈妈哭的也是实在没招了,他妈妈急的也掉下了眼泪,小声的对那个孩子说:“儿子啊,你可别哭了!你这是咋了啊?别吓唬妈啊!”

那么小的孩子根本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哭着哭着双眼一闭,躺下女人怀里口吐白沫的抽搐起来。

姥姥也会紧张

姥姥经常告诉我,如果不是别人找到你让你解决什么问题,尽量不要让人知道你会这些事儿,毕竟改革开放后,推崇拒绝封建迷信,有的人不信还会觉得你是骗子想骗他钱。

那女人看着怀里的孩子一直口吐白沫,抽搐不止,顿时慌了神儿,“孩子,你别吓唬妈啊!你这是咋的啦?”

车厢内的人都听见了女人的哭喊,便纷纷起身下床围着女人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那年代的人大多都热情心善,很少会发生碰瓷的事情,都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姥姥也下床察看孩子的状况,并对大伙说道:“大家都散一散,都在这围着空气会不流通的,对孩子没有利。”

大伙一听,纷纷的往后退了退。

姥姥对那个女人说道:“丫头,我有个土方法也许能救这个孩子,你看看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那女人一听能救孩子,瞬间眼睛就亮了,连忙点头:“大姨,你真的能救我儿子吗?”

姥姥说:“只能试一试,能不能好我也说不清,但是不试孩子会很危险。试与不试你自己考虑。”

姥姥对所有的事主都不会把话说的那么肯定,姥姥说你本是出于善心想做好事,你救好了人家可能感谢你,你救不好,那可就不是埋怨的事儿了,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什么话都不能说的太肯定。

女人犹豫了一下,但是在火车上也实在是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只能咬着牙点了点头道:“大姨,我愿意试,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姥姥点了点头,既然人家家长同意了,她就尽力试一试吧!毕竟车厢里不能抽烟,此时也没办法请仙临身,她也无法保证能不能斗过那么多孤魂野鬼。

姥姥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了一点朱砂,用手点在孩子的眉间。点完朱砂后屋内像刮起了小旋风一样,阴嗖嗖的。

屋内已经有人忍不住颤抖的说了句:“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刮风?这车厢里怎么能有这么大的风呢?太奇怪了!”

他们当然看不见是为什么刮起旋风了,但是我看得见啊……

我的上下牙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颤,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

围在姥姥和那个女人周围至少有十来只鬼,男女老少都有,穿的破破烂烂的,看着女人怀里的孩子眼睛直发光,更夸张的还有留着口水的。但是碍于姥姥点了朱砂,他们也都不敢上前。

姥姥点完朱砂后孩子神奇的恢复了平静,不吐白沫也不抽搐了,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那女人兴奋的看着姥姥,“大姨,您真是神人!这孩子不抽了!”

姥姥沉声道:“别高兴的太早,还没结束……”

女人不明白的看着姥姥,等着姥姥接着往下说。

姥姥从包里掏出几张符,双手胡乱的拍着,每拍一处都能激起几个火星,从门口一直拍到窗口的位置,然后回头问我:“辞辞,屋里还有没有?”

我看左右看了一圈,一个没剩,全被我姥赶出去了……

我摇了摇头说了句:“没有了。”

姥姥见我说没有了,便直接把符贴到了窗户上。

我看着窗外的那些‘东西’都是一副不甘心的眼神,但又不敢硬闯,只能另寻出路。

童子命

屋内的温度慢慢回升了许多,不像刚才那般阴冷阴冷的。

他们刚才都看见我姥拍符时冒得火星,一个个张着大嘴眼珠子都直了……

姥姥深深吐了口气,稍稍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然后走到床边在包里翻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折成一个三角形,找出一个红线绑在孩子的脖子上。

随即对那个女人说道:“这个孩子暂时是没事了,只要那些东西不再回来,天一亮孩子就安全了。”

女人又惊又喜的看着姥姥,满眼泪水的想要给姥姥下跪,“大姨,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我无以为报啊!”

姥姥托起她的手臂,防止她跪下去,“丫头,可使不得行这么大的礼,你这是会折大姨寿的。”

屋内的人都围过来问姥姥:“大姨,你是仙婆吗?我听我们那边的老人说过,像你们这种就是仙婆。大姨您刚才是在除鬼吗?”

姥姥含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了一句:“大晚上就不要讨论那些东西了,孩子没事就好,再说那些东西怕再回来。”

听姥姥这么一说,大伙也都不敢再讨论刚才的事儿了,在屋内还是可以听见窗外有一种刮大风的声音,鬼哭狼嚎的。

那女人抱着孩子继续问我姥:“大姨,我家孩子经常半夜这么哭闹,我刚才以为可以像平时一样哄好他,没想到这次这么严重,那他平时的哭闹是不是也不正常啊?”

“你有零钱吗,一毛就可以,我给孩子看看。”

那女人紧忙点头道:“有有有。”随后单手抱孩子,另一只手去裤兜里拿钱。

姥姥看了一下孩子的眼底,又问了女人孩子的生日时辰,手指来回摆弄掐断着,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我正看的正专注呢,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过,只说了三个字:“童子命。”

多宝?它咋出现了?为什么说童子命?

我转头看到它就在我旁边,懒洋洋的趴在那,一副不可一世的小模样儿。

我赌气的没理它,哼,刚才遇到危险的时候它不出现,姥姥费力解决后它又出现了。

随后姥姥皱着眉,“咦”了一声。

女人看姥姥的样子着急的问道:“咋了?大姨,是不是有什么说道啊?”

姥姥叹了口气说:“这孩子是个童子命。”

童子命?这不是跟多宝说的一样吗?我转头又看了它一眼,它给我一副“看,我说对了吧?”的那种得意的表情。

“啊?大姨,啥是童子命啊?”

“我说了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怎么做还是看你自己。”

“大姨,您刚才的本事我们都看见了,你说吧,我信。”女人一脸坚定的说道。

周围的人也都跟着附和:“是啊,大姨看着不像骗子,那是有真本事的!大姨您快说吧,啥事童子命啊?”

姥姥叹了口气,为他们解答道:“简单的说童子命的孩子,上辈子是天上的童子,从小体弱多病,有的孩子可能活不过五岁,随时有可能被上天召回,但凡五岁、十八岁、四十八岁,都是大坎儿,能不能过去就看上天的意思了。”

屋内随着姥姥说完之后变得静悄悄的,那女人更是惊讶不已……

“大姨,那……那有没有什么办法保住我的孩子,只要能保住他多少钱都可以!”

护身报马

姥姥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钱的问题,你以后把孩子的头发留起来,绑个小辫子,这样好养活一些,你回家后找个当地的明白人给孩子剪七根头发烧个童子替身,五周岁生日过后再把辫子剪掉,孩子若平安长大让他多礼佛,这样对他也好,其它的就看他的命了。”

女人失魂落魄的脸色,忽然变得像是外面那一阵阵寒风,完全没有一点血色,一双眼睛里也忽然充满了恐惧。

姥姥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不一定有你想的那么坏,只是说有这个概率,你就照我说的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体弱多病那是避免不了的。”

女人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说了句:“我明白了,谢谢你大姨,幸好今天遇见了你,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姥姥没再说什么,大伙儿一看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也就都各回各的铺上。

姥姥回到铺上,摸了摸我的头发,说道:“没事了,辞辞,不用害怕了啊!”

我挤到姥姥身边,小心翼翼的跟姥姥说:“姥,多宝在我身边呢!它刚才也说了那个男孩是童子命呢!”

姥姥侧过头把脸对着我,问道:“现在还在吗?”

我起身看见多宝懒洋洋的趴在靠墙壁的一侧,慵懒的舔着它的大白爪子,眼神散发出笑眯眯的光芒。

“在。”

姥姥好似点了下头,随后说道:“我问过了,你身上带着一堂自己缘份的大堂仙,只不过你现在太小,堂口里四梁八柱都还不全,多宝是你的护身报马,所以它可以随意的出入咱们家。”

“姥,啥是护身报马啊?”我好奇的问她。

“堂内有传堂报马,护身报马。传堂就相当于传令兵,护身就相当于弟马的护法,传堂一般黄家担任,来去跑的快。护身报马,胡家必须有,其他不定。一般是四位,日夜不离弟马,护身报马是弟马最亲近的仙家,也是最辛苦的仙家,一般上香都会额外再给报马多上一颗。”姥姥小声给我解释道。

听姥姥这么说,我内心还是有些小小的激动,原来多宝是专属我的护身报马啊!!!

以前以为它是姥姥堂上的,后来被姥姥否定后我内心还有点难过,这回听到它是专属我的,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美滋滋的。

“那不是四位吗?其它三位呢?还有还有,我也没发现它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啊?”

“你还没到时候,时间到了,自然就有四位了!它也需要回到山洞里修炼啊,或者回去传信儿,你有危险需要它的时候它一定会在你身边的。”

我动作轻柔的坐起身子,盯着多宝。我知道我和姥姥说的话它一定听见了。心里还有几个问题想亲口问问它。

但碍于车厢里还有别人,刚才又发生了那些事,我坐在这自言自语好像不太好,会不会吓到别人?

我挠着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和他交流。

它看着我头发都被抓的像鸡窝一样乱,还苦恼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便出口提醒:“南辞,用你的心念和我说话,你心里想的我都能听见。”

什么???我心里想的它都能知道?那我岂不是一点秘密都不能有了?

一夜无梦

可能是多宝听到了我内心的咆哮,一副得意的样子对我说:“我是能听到你的心念,但是平时的时候我不会故意去听的,我还没那么无聊。”

我听它这么说,心里勉强还接受了点。

“那你真的是我的护身报马吗?”我在心里问道。

“当然了,你姥姥刚才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那你为什么是以真身的方式对我显像呢?你能当上护身报马,证明道行已经很高了呀?应该可以以人形显像了呀?”

“我要是第一次就以人形显像在你面前,你不得以为我是鬼呀!我不是怕那样吓到你吗!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我说。

“哦哦,也对。那你以后还会不会走了?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吗?”

它微微抬起尖尖的下巴,眼睛叽里咕噜的向上翻动着,好像是在思考,随后告诉我:“如果教主不喊我回去的话,我应该会是随身在你身边的,你要是遇到危险了,我也方便保护你。”

“真的吗?太好啦!”我激动的伸手把它抓过来,死死的抱在怀里。

它一副受惊状,胖胖的身体一哆嗦,身体极力的想要往后仰,拼命挣扎想躲开我的魔爪。小爪子放在嘴边:“嘘!别弄出太大动静,让人看见就麻烦了。你赶紧睡会儿,晚上我给你守夜。”

我左右看了一眼,好在没人发现我的异常,随后放开了紧抱它的手,摸着它浑身雪白发亮的毛,高兴的用心念说道:“好,辛苦你了,小多宝。”

它听后呲着牙,一副似乎想要咬我的表情提醒我:“是宝哥!”

切~还宝哥~我才不叫宝哥呢!

小多宝叫着多可爱呀,听它的声音也是个小朋友,干嘛非要把自己弄的老气横秋的。

我满怀欢喜的躺回姥姥身边,闻着姥姥身上特有的味道,姥姥常年上香,身上总是有种淡淡的香味,让人闻着就有种安稳的感觉。

有小多宝为我们守夜,再加上姥姥就躺在我身边,安心的瞬间进入睡眠状态,就连睡觉嘴角都是挂着笑的,这一夜安然无梦。

……

……

……

“辞啊,醒醒神儿。”

我睡的正香着呢,姥姥就把我喊了起来。

“咋了姥?我还没睡够呢……”我迷迷糊糊的坐起来,伸手揉着眼睛,脑袋里还属于放空状态。

“精神精神,咱们快下车了,姥怕你醒透下车吹风别感冒了。”

“哦。”

我姥随即帮我把衣服套好,然后走到窗边把昨晚贴在窗户上的符撕掉,现在已经是早晨五点多,虽然天还没亮,但只要鸡打过鸣后车厢内的人也就算得到保障。那符再贴在窗户上,被别人看见不太好。

我跟着姥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霓虹的灯光像五彩斑斓的星星般从眼前滑过,实在是太漂亮了。

“姥,你快看,好多好多五彩的灯呀,好漂亮。”

姥姥低头看着我,看我这么兴奋,她的脸上也带着笑,“是啊,大城市就是好看,辞辞,争取以后你也来大城市上学,好不好呀?”

“姥姥在哪我就在哪,等以后我长大挣钱了,咱们一家都搬来大城市生活。”

“哈哈哈,好好好,那姥姥可就等着辞辞有出息了。”

和妈妈相见

我和姥姥大包小包的拎着好多行李,还有给妈妈和小姨带的家乡特产,随着大批的人流走出车站。

出站后姥姥四处张望寻找着妈妈和小姨的身影,只听不远处传来喊声,“妈,辞辞,这里,我在这里。”

听到声音的出处,我和姥姥顺着声音把头转向右侧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妈妈。

我对于她的样子真的很模糊,最清晰的样子还是姥姥家那张全家福上面的她。

她头发似乎长了很多,快齐腰的黑发烫着好看的卷,穿着黑色的西服套装,踩着一双高跟鞋,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成熟的韵味。

她比照片上更漂亮了,天啊!我妈不愧是当年的村花,白皙的皮肤漆黑的眼,岁月愣是没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说她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估计都有人信。

妈妈一路小跑过来,到我们身边的时候眼睛变得红红的,用颤抖的声音喊了声:“妈。”

姥姥点着头,“哎”了声,随后把头转向我:“辞辞,快叫人啊!你不总张罗着说想你妈了吗?”姥姥伸手拍了下我的后背。

我从来没说过想妈妈这类的话,姥姥突然这么说搞的我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的脸可能是被风吹的,也可能是因为害羞的缘故,红的像两颗苹果,还有些微微的发热。

“妈。”我小声的和她打了招呼。

我妈听我喊她,便蹲下身子与我对视,双手抚上我的脸庞,好似手里捧着珍物般仔细抚摸着,眼睛里也留下一双泪珠。

“辞辞都长这么大了?个子也高不少呢!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我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总是觉得不是很亲切,心里就像隔着一层膜一样有距离感。

姥姥见她独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便出声提醒道:“天气这么冷回家再叙旧吧!别在这干站着在感冒了!”

我妈听到后回过神,尴尬的匆忙站起了身,“妈说的对,咱们先回家。”

妈妈的声音刚落,身后便走过来一个男的,刚才光顾着叙旧谁也没注意到他。

他对着姥姥礼貌的笑了笑,随后说道:“大姨您好,我是贾宇。坐一夜的车肯定累坏了,咱们先回家去吧!”然后一一接过姥姥和我手中的行李。

“噗。”我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甲鱼?还有叫这个名字的?那不是王八吗?

姥姥因为我的没礼貌随后飞过来一记眼刀,我心虚的缩缩脖子,吐了下舌头。

对于他的出现,姥姥也是有些措手不及,点头说了声:“好,麻烦你了。”

男人拎着行李走在前面,我和妈妈搀着姥姥左右各走一边。我盯着前面的那个甲鱼仔细看了看,他身材有点微胖,但是个子很高,皮肤白的不像个男人,脸上戴着一副金边的近视眼镜,说文质彬彬还不是很贴切,说高大威猛那就更不贴切了。

我们走了大约十五分钟,男人走到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汽车后面停住,把我们的行李放进后面的车厢里,然后随手打开后边的车门等我们上去。

我和姥姥妈妈坐到后面后,那个甲鱼坐进驾驶位启动了汽车。

车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先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

妈妈的家

车内的气压非常低,连大家呼吸的声音都听的非常清晰。我不喜欢这种氛围,觉得很压抑。

我把头转向窗外,仔细观察着这座美丽的城市。马路铺垫的水泥路面,非常干净,不像我们农村的土路,拖拉机或者马车一跑全是灰。一座座高楼耸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房子,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见。

我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等以后长大了,我也要和爷爷姥姥一起来大城市生活。

车子飞快的在马路上行驶,这比农村的拖拉机舒服多了,也不像三舅那台送货的小车一样轰隆隆的直响,跑的也没有这个快。就在我们七拐八拐的转了几个弯路时,车子停了下来。

“妈,辞辞,咱们到了,下车吧。”妈妈出声提醒道。

我们下车后,那个贾叔叔从后面的车厢里把我们的行李拿了出来交到我妈手上,并礼貌的对我们说:“大姨,您先和秀艳回家休息一会儿,我这赶着去上班就不上去了。等晚上我请你们吃饭,给您接风。”

姥姥紧忙说:“你太客气了,谢谢你送我们回来,耽误你上班真是不好意思了。”

“没事儿,大姨,那我就先走了。”

“辞辞,跟叔叔说再见。”我姥出声提醒我。

我把手放在胸前,左右挥挥,“叔叔再见。”

贾叔叔不好意思的笑着:“哎。再见,那我就先走了。”

随后,他上车扬长而去。

我们也跟着我妈上楼,幸好楼层不高才三楼,要不然我和姥姥还真的吃不消。

进屋后我们换好拖鞋,妈妈招呼我和姥姥坐在软软的沙发上,她转身去厨房给我们热了两杯牛奶。

我仔细打量着妈妈住的地方,房子不算很大,只有一个卧室,但是非常干净,我听姥姥说我妈从小就有洁癖,别人干的活她都信不过,从这房子就能看出来,她真的是一个很干净的人。

我正想起来到处看看时,我妈端着两杯热牛奶从厨房走了出来,杯子里冒着袅袅白气,香味儿肆意。

“辞辞,快来,趁热把牛奶喝了,等一会儿早市出了,我下楼给你们在买点早餐吃,先暖暖胃。”

我听话的坐回沙发上,端起一杯牛奶慢慢抿着。

姥姥没有喝,表情非常严肃的看着妈妈,张口问道:“秀艳啊,刚才那个小贾是谁啊?”

我妈的眼神有些闪躲,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就是单位的一个同事。”

“单单只是同事吗?你可得跟妈说实话。”

“那个……他……他对我挺好的,算在追求我吧。”妈妈说完脸蹭的一下就红了,随后便低下了头。

追求?是想跟我妈妈结婚的意思吗?我要有新爸爸了?我在心里琢磨着。

姥姥听完随后问道:“他多大了?结过婚吗?有孩子吗?”

“他比我大五岁,结过婚,他爱人几年前生病去世了,有个男孩比辞辞大几岁,十四了。”妈妈一五一十的回答姥姥的问题。

姥姥握起妈妈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唉,艳丫头,你也单着这么多年了,在外头一个人也不容易,他要是真心对你好,妈不反对,辞辞我还能给你照看几年,也不会是你的负担,你要想再成家,妈也支持你。”

小姨离家出走了

妈妈一听姥姥这么说,震惊的表情展现在脸上,双眼通红,随后摇着头说:“你放心吧,妈。我先不考虑这事儿,我也怕孩子们心里不高兴,等辞辞以后长大成人了,我再考虑我自己的事儿。”

“我们辞辞懂事着呢!她不会不高兴的,我看这个小贾人挺好的,看面相就是个老实人,没什么心眼。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吧。”

“别提他了妈,我自己有分寸,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姥姥也没在围绕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端起牛奶喝了几口。

“艳啊,你去上班吧,不用在家陪我俩,耽误上班不好。”

“没事的妈,我请了三天假,陪你和辞辞好好逛一逛,我都多少年没见你们了,想多陪陪你们。”我妈说完摸了摸我的头发。

“唉,你还请什么假呢,我们也不是待几天就走,这次我俩打算待到年底,过年咱们一起回去。”姥姥埋怨道。

我妈笑着答应:“行,今年过年咱们一起回去。”

“艳啊,秀云不跟你一住吗?我怎么没看见她啊?”

“秀云她不跟我住一起,她……”妈妈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姥姥一看妈妈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瞬间就明白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秀云咋的了?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家里啊?”

“没啥,妈,您别跟着操心了,她挺好的。”妈妈躲避着姥姥的眼神说道。

“啪”的一声,姥姥把杯子用力的放在茶几上,溅出几滴奶洒在桌面上。

姥姥真的怒了,光看表情就能看出来,每次姥姥生气都会微微抿着嘴角,喘气微重。

我妈是姥姥一手带大的,她自然也看出来我姥此时的愤怒,便吞吞吐吐的讲了下小姨的近况。

小姨在我妈来s市后一年便过来了,那时候她和我妈住在一起,那时候我妈在一个全国连锁酒店做后勤,业余时间去上英语班和会计班充实自己,我妈不算是那种笨女人,她知道在大城市生活,如果没有学问在手,就永远只能做最低工资的工作。

那时候我妈基本连睡觉的时间都很少,所以也很少时间能关心到小姨,小姨那时候也和妈妈在一个酒店打工,小姨年龄小做前台,需要白夜班两班导。

后来传出小姨和酒店的一名客房经理在一起了,关键是那个经理有家有老婆,她老婆去酒店一顿闹,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把那名经理和小姨都开除了。

我妈知道后就把小姨骂了一通,让她赶紧别和那个男的联系了,小姨就像着了魔一样,不但没听我妈的话,还和我妈大吵了一架,随后从我妈家搬了出去,那男人也离了婚,净身出户一无所有,俩人在外面租了个房子,就一起生活上了,我妈怎么打电话小姨也不回来,后来索性我妈打电话就直接挂掉,我妈也很久没联系到她了。

这次我和姥姥过来的事儿小姨还不知道,我妈打电话她也不接,我妈和小姨离家这么远,她也不敢跟我姥说,怕家里跟着上火。

我妈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还说自己没照顾好小姨,她这个当姐姐的有责任,还说自己实在没脸见我姥。

我看着姥姥的脸,冷的像千年寒冰,看一眼都觉得寒,通红的眼睛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紧紧的咬住牙齿,气的浑身直抖。

眉间的疤

我听完妈妈讲完小姨的英雄事迹实在是惊讶不已,我妈嘴里的那个疯狂的女人真的是那个性格柔柔弱弱,十分内向的小姨吗?

我感觉几年没见,小姨的真的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姥姥咬着牙根儿发出了两个音节:“畜生。”

“妈,您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我再找找她,您当面好好和她谈一谈,看看怎么办吧……”妈妈坐到姥姥身边,一下一下拍着姥姥的后背,帮姥姥顺气。

“那他们俩有什么打算吗?既然那男的离婚了,咋不娶她?我发现她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什么不要脸的事都敢做了!真是作孽啊!”

“她也没跟我说过日后的打算啊,我也心思如果真心相爱的话,既然都已经是这个结果了,那就先把婚结了,这么没名没分的在一起住也不是个事儿啊!”

“你去给我打电话,现在就去,打到她接为止。”

我妈听话的点了点头,走到座机旁打电话传小姨的bb机,对电话那头说:“留言你就打,咱妈过来了,要见你,速回电话。”

妈妈挂掉电话后没一会儿,电话真的响了起来。

妈妈接起电话一听是小姨,便对我姥点了点头,我姥走过去抢过电话,沉声的对电话里的小姨说道:“季秀云,你要还认我这个妈,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到你姐家来,领着你的男朋友一起来!如果你不来,从此以后我毛月年便再也没有你这个女儿,你自己好好考虑!”随后,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妈妈紧张在旁边开解:“妈,您消消气,您别生这么大气啊!伤身体。”

我也走过去拉住我姥的手,劝着姥姥:“姥,你别生气了,辞辞害怕。”

我姥摸着我的头,就那样直直的盯着我的脸,脑袋里不知道再想着什么,眼泪从眼眶滴落砸到了地面上,消失不见。

我很少能看见姥姥哭,说实话见到那一幕我真的十分心疼,我便也跟着哭,希望能缓解姥姥的情绪。

就这样,来这个城市的第一天早晨,我们娘三抱着哭成一团。

随后大家的心情都平复了以后,姥姥又吩咐我妈给家里去一个电话,告诉一声我们到了,怕家里人惦记。

接电话的当然是我热情的三舅妈,还和我妈唠了一会儿家长里短,才恋恋不舍的挂掉了电话。

该汇报的情况我妈都和我姥汇报完了,才有功夫和我寒暄,其实我的情况每次打电话我姥都会和她说,虽然她没参与我的童年,但是我的每一件事她都清楚。

我妈把我抱坐在她的腿上,用手轻轻摸着我四岁那年眉间留下的疤。

“我们辞辞长得这么好看,唯一遗憾的就是脸上留下个这么深的疤。”我妈一脸叹息的表情。

姥姥接过话说:“命能留住就不错了,她这个疤现在看着都浅很多了,再过几年就看不出来了。没事的,不影响我们辞辞漂亮。”

我妈一手抱着我,一只手握上了旁边姥姥的手:“妈,这几年辛苦你了,帮我把辞辞照顾的这么好。”

断绝母女关系

姥姥把她的手顺势扔了出去:“瞎客套什么,辞辞也是我亲外孙女,还谈什么谢不谢的。”

妈妈给我的感觉也是很客套,我也能感受到她对我非常愧疚,我们俩现在还是很有距离感,也许那段空白的时光,只能靠时间来修复了。

我们正愉快的唠着接下来几天妈妈打算领我们去哪里玩儿的事,家里的门此时被人拍响。

妈妈和姥姥对视了眼,便走过去开门。

来的人正是小姨,而且只有她自己。

小姨进门后我明显看出她十分紧张,姥姥的气场太强大了,我坐在旁边大气儿都不敢出。

“妈,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提前告诉我,我好去接您。”小姨的声音都颤抖着,勉强挤出这么一句话。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你看看你在这都干了些什么糊涂事!”姥姥气的直拍桌子。

小姨责备的看了我妈一眼,一想就是我妈告了状,我妈装作看别处,不去与小姨对视。

“你看你姐干什么?她不说我就一辈子不会知道了是吗?是我逼着你姐说的,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还怕人说啊?”

“妈,您别生气,我没有怨我姐的意思。”小姨连忙又摆手又摇头的。

“不是我说你啊,秀云。你不结婚家里从来没催过你,你说不想听村里的闲言碎语,我们也让你出来了。可你……你都干了些什么啊?啊?”姥姥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小姨见姥姥这副模样,双腿一弯跪到了地上,哭着说:“妈,我和常宁是真心相爱的,我承认我做错了,我不该爱上有家的男人,可是我真的是爱他啊!”

“爱?你爱他,那他呢?他都离婚了他为什么不娶你?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就这么跟他过,他那是爱你吗?爱你的人连个名分都给不了你吗?”姥姥大声斥责着,我听的直晕,也不太能听明白什么意思,只知道现在的氛围很可怕。

我妈上前扶起了小姨,给她搬了个凳子让她坐在姥姥对面,小姨哭着对我妈说了声:“谢谢。”

“妈,常宁说会娶我的,只不过他刚刚离婚,一切都得从头开始,等他事业慢慢有起色了,我们就结婚,到时候我再带他回老家看您跟我爸,您看行吗?”小姨哀求道。

姥姥怒瞪着双眼,大声说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傻啊?他要真有娶你的心,为什么不敢跟你来见我?你妈我这辈子见的人比你吃的饭都多,他能跟你出轨,日后和你在一起也会和别人出轨!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妈,你别说了,我相信他会娶我的。就算你不认我这个女儿我也要跟他在一起。可能我这么说,您会很伤心,但是我真的不能没有他。”小姨哭的肩膀一直在抽动,说出来的话也都是断断续续的。

姥姥听完小姨的话表情一愣,眼睛里闪着泪光,我能感受到姥姥此刻肯定非常非常伤心。

我妈怼了一下小姨的后背,说了句:“你这死丫头,你和妈说什么混话呢,赶紧给妈道歉。”

顾崇明

当然,在我小姨说完那些混账话后,她就被我姥赶出了我妈家。

小姨被赶走后发现姥姥说她累了要躺会儿,我和我妈扶着我姥进卧室休息,随后我们出来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姥姥,她卷缩着身体,一只手扶着额头,闭眼养神。

姥姥一定很难过吧?原来女儿说出这样的话真的会伤害妈妈的心,我突然想到自己来之前的状态,要是被我妈知道了,她也会像姥姥这么难过吧……

我满怀羞愧的低着头,跟我妈关上卧室的门回到了客厅。

我和我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她把电视打开让我看会儿电视,我被电视上的一条新闻深深的吸引住了……

新闻上说这个男孩的寓言非常准,借此帮一个村庄躲过了一次巨大灾难,堪称“神童子”,新闻报道的非常隐晦,毕竟不让宣传封建迷信,只说他才十五岁,就已经是非常有名气的风水先生。

最让我震惊的是他的眼睛,他的两目是异常的绿色,他叫……“顾崇明”

顾崇明……

崇明……

两目双瞳的重明鸟,

绿色眸子的顾崇明。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我妈见我盯着电视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的模样,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被她这一举动,吓到瞬间回神儿。

“看什么呢?辞辞,这么专注。”

“这个顾崇明,他可真厉害呀。”我指了指电视说道。

“啊,他啊!神算童子呢,很有名气的,不过只有有钱人才请的起他。过几天我们酒店扩建,他还会来给我们酒店看风水呢。”老妈在一旁给我解说道。

“那还真的挺厉害的呢。”我附和的说着,心里的疑问越来越深,我真的好想见见他,看看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是那么有名气的人,怎么可能会见我呢……

“多宝,多宝你出来。”我用心念喊道,我并不敢真的喊出声,我怕吓着我妈。

多宝听到我的呼喊,随即显像张开大嘴打着哈欠,还举着一只大白爪子捂在嘴边。

“什么事儿呀!”它懒洋洋的说道。

我冲它挤了挤眼睛,让它看电视,它莫名其妙的转向了电视的方向,看了会儿又回头问道:“你大清早喊我出来就为了让我看这个大箱子?”

“多宝,电视上那个小哥哥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它听后不着痕迹的瞳孔放大了下,随后又一副懒洋洋的表情,“能有什么关系呀,没关系。”

“我经常能梦见一只重明鸟,我叫它崇明,你知道那只鸟吗?”

“不不不……我不知道。”它赶紧摇头,躲着眼睛不与我对视。

“你撒谎!”

“南辞,你不能给自己看事儿,我们也不可以告诉你关于你的一切,你需要自己渡,明白吗?如果告诉你,你会遭到因果报应的,你可以给任何人看,唯独你和你最亲的人不行。”它突然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教育着我。

姥姥也曾经告诉过我,不可以给自己和自己的亲人看,不但不准,还会遭到返噬的,后果严重到不堪设想。

我只好遗憾的点了点头说句:“好吧。”

“缘份到了,自然会相遇,缘份没到,即使就站着对方面前,也无法相认,一切看缘吧……”随后,便消失不见。

莫名其妙丢失的东西

这个小多宝真的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话都还没说完就闪人了,我还有很多问题没问呢……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吧,问了它也不见得能告诉我。

……

……

……

接下来的几天里,妈妈领着我和姥姥四处逛了逛,给我买了很多新衣服和学习用品,我心里高兴的像开了花儿一样。

然后我们又去公园玩了一天,虽然很多游乐器材因为冬天会有危险的关系不能开放,让我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妈妈见我有些郁闷的样子,便领着我走到了旋转木马那片区域。

我被妈妈扶坐上去后,随着灯光和音乐一圈圈的旋转,有那么一瞬间我打心里觉得自己是个小公主。

我坐在上面开心的笑着,对着妈妈还有姥姥用力的挥手,妈妈还花钱帮我拍照留念,那是我从小到大最开心的瞬间,过的如此的梦幻与不真实。

等我回去后一定要告诉石慧大城市的美丽与繁华,还有这么多见都没见过的好玩的。

妈妈只请了三天的假期,便正常回去上班了,她现在是酒店的大堂经理,有很多事情都需要找她,每天光鲜亮丽的上班,身心疲惫的下班回家,我看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有一天妈妈下班回来后,和姥姥讲了一件奇怪的事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

妈妈升到大堂经理后就不用再做一些闲杂琐碎的事情了,没事的时候就会待在办公室里,办公室里还有两个女人,三个人共用一个办公室。

另外两个女人,一个叫陈墨,一个叫王宁。

起初三个人关系非常的好,她们无论生活上还是工作上有什么事都会和妈妈讨教,毕竟妈妈的年龄比她们要大一点,阅历也多一些。

奇怪的是,刚开始还很好,渐渐的妈妈发现她办公桌上经常丢东西,到不是什么贵物,妈妈也觉得可能是自己丢三落四的放在别处想不起来了,便也没太当回事。

有一次王宁神秘兮兮的问妈妈,“季姐,你最近有没有丢过什么东西?”

妈妈听她这么问,便也没再隐瞒。说确实经常有东西找不到了,但也不值什么钱,就没声张。

王宁和妈妈讲,自己搬来这个办公室后也经常有这种状况,就像谁和她恶作剧一样,她还问妈妈能不能是陈墨手脚不干净,拿了那些东西。

妈妈听后劝她这种事情不要瞎说,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冤枉人家不好。

王宁也同意妈妈说的话,毕竟都是一个办公室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出什么误会确实不好。便点点头说,那就再观察观察。

在那之后妈妈和王宁每次放东西都会特别注意,会牢记每样东西放在哪里,以便自己日后找不到,再误以为丢了。

起初是丢东西,后来演变成物品会自动移走。

比如妈妈非常清晰的记得有一张报单发票她放在自己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里,再找的时候就不见了,然后那张发票出现在了王宁桌面的笔筒里。

类似这种奇怪的事情频频发生,王宁终于忍不住了,就在三个人都在办公室的时候,和陈墨谈了一次话。

意外流产

陈墨听到王宁这么强力的质问自己,一脸委屈的说,妈妈和王宁的这种情况自己也发生过,也觉得自己也没丢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没说出来。因为没说自己到成了被怀疑的对象了,心里觉得十分的难受,说着说着竟然还委屈的掉下了眼泪。

王宁和妈妈尴尬的对视一眼,她心里也觉得不好意思,自己实在是有些冲动了。再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质问对方,现在弄的都有些下不来台。

妈妈做了和事佬,想着在中间缓和了一下气氛,谁知陈墨压根儿没领情,哭着就跑了。

之后陈墨和王宁的关系就变得非常紧张,在办公室也不说话,整个办公气氛也变得有些压抑。

当然,事情还没有结束。

陈墨怀孕了,她和她老公要了好几年孩子,一直没有动静,这次终于得偿所愿了。

她貌似心情特别好的把这个好消息同妈妈和王宁分享,同事之间就是这样,别人递给你一个台阶,你能下就下了,毕竟这事王宁当时做的也有些冲动,她见陈墨主动跟她说话了,便也欢喜的道了声“恭喜”。

妈妈自然也是替她开心的,身为过来人的她还告诉陈墨头三个月最主要的,千万要注意。

三个人的气氛因为这个喜讯变得有所回暖,谁知好景不长……

陈墨流产了。

妈妈那时在大堂正在处理事物,有个同事匆匆忙忙的向她跑过来,“季姐,你快回你办公室看看去吧!出事了!”

当我妈回到办公室时,陈墨跪坐在地上,面色煞白的用手捂着肚子,地面有一摊血迹。

妈妈的心里瞬间“咯噔”一下,便对周围的人吩咐道:“快给医院打电话!”然后跑到陈墨身边,蹲下身体检查她的情况。

门口挤满了人,那些同事纷纷小声讨论着:“陈墨盼着孩子盼了多少年了,这眼看过三个月了,怎么还摔倒了?”

“是啊,是啊,太可惜了,这对她的打击得有多大啊!”另一个同事遗憾的说道。

陈墨疼的满头大汗,脸和嘴唇一丝血色都没有,痛苦的呻、吟着,嘴里断断续续说:“季姐,是王宁拌了我一脚,是她!”

我妈听完顿时心生寒意,抬头看着王宁。

此时的王宁也被吓哭了,一个劲儿的摇头说:“不是我,我根本就没碰到你,季姐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啊!”

我妈心里也是满怀疑问,觉得即使同事之间以前有些小摩擦,但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吧?王宁平时为人处事也还算不错的,初一十五还会去庙里上香,一个信佛的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呢?

我妈安慰陈墨道:“妹子,咱们现在紧急的是要去医院,看看孩子能不能保住,已经有人报警了,你先别想太多啊。”

之后救护车和警察全来了,陈墨被医院抬走,王宁自然被警察叫去谈话。

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什么监控录像可以调查,办公室又只有她们两个人,随后警察们又在办公室勘查了一下现场其它的证据。

王宁被调查完放回来后,见我妈下班了没回家,还在办公室等她回来,心生感动的抱着她大哭,嘴里反复的说着:“季姐,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啊!”

脚裸处的淤青

我妈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姐信你,你先别哭,你说说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王宁抽泣着和我妈简单描述了一下当时的状况。

当时王宁在桌前整理文件,陈墨说要去上厕所,问王宁要不要一起去,王宁拒绝了她,还嘱咐她小心点。

陈墨的座位在里面,出去时要经过王宁的桌子,她刚从王宁身后走出去,转身走到王宁左腿边的时候便意外的摔倒了。

王宁被那一幕也是吓了一跳,第一时间起身伸手想要去扶她,陈墨却用力的推了她一下,把她也推的摔坐在地上,王宁惊讶的看着她,一脸不解。陈墨痛苦的大声质问她:“王宁,你为什么要伸出脚拌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王宁被陈墨的这个反应弄的满脸不解,她并没有拌陈墨啊!为什么陈墨一口咬定说自己拌了她呢?

之后,大家就都进来了。

我妈也觉得这事儿非常奇怪,她第二天请假去医院看望陈墨,她的孩子终究是没保住。

陈墨煞白的小脸显得十分憔悴,双眼哭的通红,我妈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十分难受。

陈墨的老公一直在旁边安慰她,孩子还会有的,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

我妈也柔声劝她:“妹子,小产也得多注意,这就是做小月子,千万不能大意了啊!养不好以后会做病的,听姐劝,啊!”

“季姐,王宁被抓起来了吗?”她咬牙问道。

我妈摇了摇头:“警察说证据不足,还需要调查。”

“我一定要让她为我的孩子赔命。”

我妈见她的状态实在是不好,但是她也想搞清楚状况,心里充满疑惑的问:“妹子,姐不是向着谁说话,姐就想让你冷静的想一想,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王宁那孩子,不像是能办出这事儿的人啊?”

“季姐,我清清楚楚的感觉我是被拌倒的,我总不能凭空摔倒冤枉她吧?”随后她拽起她的右侧裤腿让我妈看。

我妈见到她右侧脚裸处向淤血般成黑紫色,心里顿时到抽一口凉气。

确实,如果没拌到东西怎么会淤血这么严重。

但是我妈走近仔细看了一眼,双眸瞳孔放大,心脏都跟着抖了一下,那个淤血的形状……

那好像……

好像是个手印,握住脚裸的形状……

我妈颤抖着手,向她的淤紫处按下去,问她:“疼吗?”

陈墨摇摇头,“不疼。”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身上某一处会莫名其妙的淤青,或者泛紫色,按着也不疼,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磕碰的,其实那就是鬼掐的。

我妈是从小就随着我姥给人看事长大的,这个说法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毕竟她什么都不会看,这事还得回家找姥姥问问才能确定。

妈妈匆忙的跟陈墨道别,然后从医院出来后,直接回到家里和姥姥讲述了这个事儿。

姥姥听完后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随后说道:“这个事儿,确实有些蹊跷,但光是听你叙述我也不敢保证是不是有东西作怪,我得亲自去看看才行。”

未来的计划

我妈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姥姥的意思,“那,妈,要不您明天和我去酒店看看?这事儿弄不明白我心里也不踏实啊!我都不敢在办公室里面待着了。”

姥姥憋着嘴,瞪了我妈一眼,“瞧你这点出息,都没有辞辞胆子大。”

我妈缩了缩脖子,露出一副小女儿样儿的羞涩,“那我就是害怕这些东西么,提起来我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说完她还像模像样的搓了搓胳膊。

姥姥看我妈耍宝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笑模样。

从小姨被姥姥赶走那天后,姥姥就很少笑了,总是像心里装着什么事儿一样,经常对着窗外发呆。

我妈说,姥姥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担心小姨的。

“明天我和辞辞中午去你们酒店给你送午饭,正好也算有个借口,然后我们去你办公室看看。”

我妈一听姥姥这么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连忙点头说:“好,还是妈想的周到。”说完便转身进厨房给我们洗手做饭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妈妈一个劲儿的往我碗里帮我夹菜,我面前的小碗里已经堆的像个小山丘一样了。

“妈,你别再夹了,夹那么多我吃不下。”我出声提醒道。

姥姥笑着打趣我妈,“你妈这是平时看不见你,可算你在她身边了,她都不知道该咋稀罕好了!”

我妈被我姥说的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妈,你可别笑话我了,来,您也吃。”随后也往姥姥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妈,辞辞明年也上三年级了,等她上初中的时候,我就想把她接到这边来上学。这边的教学环境肯定要比咱们家那的好,您觉得呢?”

我妈一说完,我的小心脏瞬间提了起来,我仔细端详着姥姥的反应,心里想着,姥啊,您可千万别同意啊!

我妈也观察着姥姥的反应,只见姥姥脸不改色就当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饭。

“妈,您觉得怎么样啊?”我妈又一次试探着问姥姥。

姥姥随手放下碗筷,表情严肃的看着我妈,“还有好几年的事儿呢,你现在急个什么劲儿!”

我妈见姥姥表情稍微有些不悦,紧忙解释道:“我不是想着如果您答应的话,过一两年我就得研究去哪个学校上学比较好,然后贷款在附近买个学区房,总这么租房子也不是个事儿,您不知道,这大城市上学可费事了,外地户口上学更不好进。”

姥姥听完妈妈的打算后,垂眼想了想,随后开口:“我觉得辞辞现在太小,有些事情在我身边我才能护住她,我的意思最少在我身边待到十五岁,四岁那年都出了场意外,差一点就没保住命,眉间才留了个疤。十四那年指不定又有什么事呢!我是想她初中毕业再过来。当然,我也尊重孩子的意思,她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我妈听完姥姥这么说,转头把目光放在我身上,“辞辞,你想不想来大城市上初中?”

妈妈和姥姥此时都看着我,我心里当然是不想的,但是我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伤妈妈心,左右为难的不知道该咋说。

姥姥可能是看出了我的意思,提了提嗓子音量升高,“就按照我说的办吧,初中毕业再过来。”

妈妈也清楚姥姥什么脾气,只好失落的点头同意。

我看她如此失落的模样,心里十分难受,可是我也不想和姥姥分开,为什么就不能两全呢?

宫殿般的楼房

姥姥答应了妈妈今天去她们酒店看看有没有脏东西作怪,中午的时候做了一些饭菜装在饭盒里,打算给妈妈带去。

姥姥往她的布包里装了几颗香,装了些五谷,还有昨晚特意画的符。然后便领着我出门了。

好在老妈租的这个房子离她上班的地方不算很远,我和姥姥步行大约二十分钟左右,便到了目的地。

站在这个酒店门前,我的嘴巴惊讶着张成了o字型。原来妈妈上班的地方这么漂亮,金碧辉煌的大楼,比妈妈住的地方的楼还要高出很多,外面镶嵌着金色的条框,棕色的玻璃成镜面在阳光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芒,就像一座巨大的宫殿耸立在面前,把我和姥姥显得异常渺小。

“哇,姥,好漂亮的房子啊……”我惊叹道。

姥姥可能也同意我的说法,微微点了下头。但是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座酒店除了外部装修的很好以外,细节加入了很多风水的结构,一眼就能看出盖楼的时候找高人看过。

观察完外部,姥姥便领着我走了进去。我们走到前台,有两位穿着红色西服,扎着领结的漂亮阿姨,微笑着问我们:“请问是要办理入住吗?”

姥姥笑着摇了摇头,“姑娘,我找季秀艳,我是她妈。”

漂亮阿姨听完,热情的从前台走了出来,“阿姨,您找季姐啊,我领您去她办公室。”

“谢谢你了姑娘。”

我们跟着那个漂亮阿姨走进一个铁皮屋子,屋子很小只能站十个人的位置,她伸手在门的右侧那排数字上按了下5,随后门关上后,这个屋子开始往上升,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导致我没站稳差点没摔倒,幸好姥姥手快扶住了我。

“辞辞,小心点。”姥姥提醒道。

“姥,我难受,头晕。”

那位漂亮的阿姨,弯下腰和蔼可亲的摸了摸我的头发,“小朋友,第一次做电梯可能会有点难受,习惯了就好了,放轻松,马上就到了。”

我听话的点了点头,心想原来这个屋子叫电梯呀。

没一会儿,漂亮阿姨就把我们领到办公室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屋内传出妈妈的声音。

我们进去后,妈妈见到是我和姥姥,笑着起身走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季姐,这位阿姨说找你,我就带过来了。”漂亮阿姨对妈妈说着。

我妈感谢的冲她笑了笑,“这是我妈,这是我女儿,说我经常吃食堂没什么营养,所以来给我送饭。我这刚才一直忙,给忘了这事儿了,都忘记下楼接她们了。谢谢你了阿!”

“哎,季姐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啊,那您先吃饭,我就回前台了。”

漂亮阿姨跟我和姥姥一一道别后,踩着细跟的高跟鞋,哒哒哒的走出了办公室,临走还不忘把门关上。

我妈招呼我和姥姥坐在沙发上,她转身给我们倒了两杯水。

“妈,辞辞,快喝点水,走一路累坏了吧?”

我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大口,眼睛不忘环顾四周,然后对我妈说:“不累,妈,你上班的地方可真漂亮啊!”

憔悴

妈妈听我这么说,笑了笑,“嗯,这个酒店很有实力的,全国都有连锁呢。妈妈是来的时候比较早,刚建那年就来上班了。现在都得大学毕业才能进来工作呢。”

每个妈妈心里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以自己为骄傲吧,能看出来她现在脸上的笑容都更加的有自信。

“艳啊,你坐着把饭吃了,一会凉了不好吃了。我到处看看,你不用管我俩了。”姥姥吩咐着,然后起身四处查看,我也跟着四处瞧着。

“好,妈,您就看吧,王宁去二楼餐厅吃饭了,得一会儿能回来呢!”我妈边打开饭盒,边说着。

姥姥瞧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便低头问我,“辞辞,你看见什么东西了吗?”

我妈对于我有阴阳眼的事多少了解一点,但是姥姥这么问的时候,她还是惊讶的看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我摇了摇头,“没有,屋子里没有其它的东西。”

妈妈探视性的问我:“辞辞,你现在长这么大了,还能看见啊?那你害怕不?”

我点点头,“不害怕,姥姥说我早晚都得面对。”

姥姥欣慰的看着我,对我妈说道:“辞辞可比你的胆子大多了,阴阳眼有利有弊,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是种痛苦,但是对于以后要顶香的人来说,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辞辞真棒,你是妈妈的骄傲。”妈妈眼睛泛着红光,可能是想起了我小时候经常被人嘲讽的那些日子。

姥姥催促她,“你赶紧吃饭吧,这屋子里没什么问题。”

我和姥姥坐回妈妈身边,妈妈吃完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忧心重重的问姥姥:“妈,那你的意思这事儿不是那些东西闹的?”

姥姥思考着,她也觉得这事有蹊跷,但是这件办公室确实是干净的。

“一会儿等你那个同事王宁回来,我和辞辞再看看,如果不在她身上,你领着我和辞辞再去别的楼层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姥姥吩咐完,我们就等着那个王宁回办公室。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进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脸色十分憔悴,严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好几夜都没睡好觉的样子。她和妈妈穿着差不多款式的黑色西服套装,一头干练的短发,个字也很高挑,算是个职场美人。

我在心里猜想着,这个人应该就是王宁。

她进来后看见我和姥姥坐在沙发上,好奇的看着我妈,“季姐,这两位是?”

“这个是我妈,那个小女孩是我女儿。”我妈对她介绍道,然后转头对我姥说,“妈,这是我同事,王宁。”

王宁听后热情的和我们打招呼,还和姥姥说,叫她小宁就行。

我斜眼瞄了一眼姥姥的表情,姥姥还是那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和王宁唠起了家常。

从王宁身上我没看出任何异样,除了她看起来很疲惫以外,没看见任何的灵体,难道是白天的关系?

寒暄了一阵后,姥姥起身对妈妈说:“艳啊,辞辞从进门就和我念叨着你们这漂亮的像宫殿似的,你领着我俩到处转转,然后我们就回去了,省的给你们添麻烦。”

我妈自然是明白姥姥的意思,点头答应着,“好。”

了不起

王宁热情的一直送我们到门外,还对我和姥姥说:“大姨,你没事就领着辞辞来玩,回去的路上慢点走,注意安全。”

姥姥满脸慈祥的笑着,“好的,丫头,没事儿的时候跟艳儿回家吃饭,大姨给你做好吃的。”

王宁连忙点头说:“好。”

然后我们就走了,打算去其它楼层看看。

妈妈又给我们领导那个电梯门口,我苦着脸问道:“妈,非得做这玩意啊?我头晕。”

妈妈听后噗嗤一声笑了,“辞辞这座楼有十几层,一层一层爬上去起不要累坏了呀?你能爬你姥这身体也爬不了呀!你就放松就不会难受了,妈妈刚开始做也害怕呢!”

我仔细一想也是,苦兮兮的跟着妈妈和姥姥走进了那间电梯。我们打算从最高层往下走,电梯上最高楼层是17层,妈妈却按了16层的按钮。

我不解问问她,“妈,咱们不去17楼吗?”

“17楼妈妈的卡上不去,那一整层都是给老板家留着的,有的时候也会招待一些贵宾,那层不对外开放的。”妈妈耐心的解释道。

老板没有家吗?好要跑到酒店住?有钱人的世界真的搞不懂……

我们从16层一直逛到1层大厅,毫无发现……

我心里有些失落,刚刚虽然和王宁阿姨接处没几分钟,但是能感觉到她是个不错的人,如果没有其它的发现,陈墨阿姨就会一直恨着王宁阿姨。

如果王宁阿姨真的没有做过,被别人一直这么冤枉着,她心里也一定很难受吧。

我心里空唠唠的,真的很想帮点什么忙,但是却什么都没帮上。

妈妈还想问姥姥些什么,刚一张嘴,就被姥姥制止了。

“晚上你下班早点回家,什么事儿回家再说吧!”

我妈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随后说:“好。”

正当我们要走的时候,进来了好几个穿西装的男人,脸上还带着墨镜,中间有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修长的个子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墨绿色的双眸在人群中特别耀眼。

在我死死的盯着他的时候,他不经意的转头也看见了不起眼的我,但是只是匆匆一眼,便转过头继续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顾崇明。

是他吗?

他就是电视里面的那个神童少年吗?

姥姥和妈妈看我盯着人家看的都已经出身了,便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辞辞,你看什么呢?”姥姥询问道。

我突然回神儿,一个激灵,“啊,姥,那个男孩就是电视里神童,据说是很厉害的风水大师。”

妈妈紧接着对姥姥说:“妈,您别看这孩子小,据说八岁就出道了,我们酒店这个楼就是这个顾先生给设计的呢,酒店打算扩建,这是又找他来给看风水来了。”

姥姥诺有所思的“哦”了声,随后又说了句:“确实是很厉害的小先生,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这个布局,绝非一般人的手笔。你们这座楼,其实是块非常聚阴的地方,并且还有角煞,但是都一一镇住化解了,这个少年确实了不起。”

六亲眷属

我妈听姥姥夸顾崇明了不起,心里对他的又崇敬了几分。

姥姥很少夸别人了不起,看来这个顾崇明是有真功夫的,绝不是靠电视炒作什么才有今天的地位。

姥姥领着心事重重的我走出了酒店,一路上我都没怎么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踩在雪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姥姥似乎看出了我有心事,“辞辞,你咋了?跟姥说说。”

“没事儿,姥,我就是觉得没帮上王宁阿姨心里挺不好受的。”

其实,还有顾崇明的事儿,看样子他应该是不认识我的,所以我想的他是不是重明鸟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但这事情,我没有和姥姥说。

姥姥咯咯的笑着:“我们辞辞什么时候这么愿意助人为乐啦?姥咋没看出来呢?”

姥姥取笑的我小脸一红,用手尴尬的挠了挠头,“姥,是真的,你说那酒店怎么那么干净呢!竟然什么都没有,你说能不能是咱们白天去的事儿吖?”

“酒店的风水做的非常好的,一半孤魂野鬼都不敢进去,除非……”

“除非什么?”我抬头好奇的看着姥姥。

“除非,是事主本人的六亲眷属,跟着本人一起出入酒店的。要不然,就是根本没有东西作乱。”

我好似明白点,又好似不明白……

姥姥又耐心的跟我解释说:“六亲眷属就是未投胎的亲属,父、母、兄、弟、妻、子,都是六亲眷属。”

“那如果是她的家人,为什么要害她呢?”我指的她自然是陈墨,因为我们已经见过王宁了,她身上一点阴气都没有,只有陈墨还没见过。

“唉,人已去变成一缕魂后,和正常的人就不一样了,它不想正常人有思维,讲道理,有些道理跟那些定西根本说不清的。”

“姥,那我们去医院看看那个陈墨阿姨吧?要是被家人害成这样那太可怜了。”我祈求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姥姥。

我害怕姥姥去妈妈工作的地方没发现异样后,就不想插手管这件事了,毕竟没有东西会威胁到妈妈的安全,那就可以不用管了。

姥姥绝对是个心软的人,她看着我紧紧的锁眉,“辞辞,姥姥不是不想管,但是如果人家根本不信,你让姥姥如何?咱们突然就去说她身上有鬼,把她吓坏了怎么办?你要记住,咱们这行绝对不要多管闲事,虽然要抱有善心,但是也不能爱心泛滥,谁家的事儿都管,明白吗?”

我看着姥姥点头,说了句:“明白了。”

姥姥接着说:“我只能让你妈妈晚上去医院试一试,但是人家要是不信,那姥姥也没办法了。”

我一听姥姥这是愿意管这件事儿,高兴的跳起来,“姥姥,您真是世界上最大善人,您最好了!”

姥姥撇嘴,“好好走路,路上滑着呢…等会儿摔了别哭鼻子啊!”

我们一老一小互相搀扶着往家走,我的心情也慢慢缓过来了。

小孩子不高兴就是几分钟的事情,有开心的事情马上就能忘了不开心的,就是这么没有原则。

又一次探望

晚上妈妈下班回来后,坐到我和姥姥身边,满脸焦急的问:“妈,您看这事儿咋办啊?我这下午班都没上好,您说酒店要是什么都没有,那小陈摔倒的事儿难道真的是王宁干的?”

姥姥瞪了我妈一眼,“你一天这火急火燎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我妈灿灿的笑着,“妈,我这不是着急吗!”

“你今晚去一趟医院,明着跟她说说她这个事儿,她要是信,我和辞辞再过去一趟。”

“可是……我下午给她打电话她已经回家养着了,再过几天就得回去上班了。”我妈为难的说道。

“那你就去她家,去家里更容易让她信。”

“那……妈,我该怎么做?我现在就去。”

“你让她睡觉前把家里吃的面粉从门口撒到床边,之后就不要下床了,如果她信了第二天自然就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我现在就过去。”

我妈说完,换好鞋就出了家门。

她到了陈墨家后,陈墨的老公非常热情的接待了她,说单位的同事就我妈最有人情味儿,一次又一次的来看她。

陈墨也是非常感动,给我妈弄的直不好意思。

我妈掀起陈墨右腿的裤脚看了看,依然青紫不堪,我妈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季姐,你怎么了?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陈墨声音有些虚弱的问道。

我妈一咬牙坐到陈墨的床边上,“妹子,姐有些话确实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你说,但是为了你也为了王宁,这些话姐必须说。”

陈墨盯着妈妈急的语无伦次的脸,说了句:“姐,我知道你是好心,你说吧!”

“你还记得咱们办公室总丢东西的事儿吗?”

陈墨点头,表示记得。

我妈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也没丢什么重要的东西,也没发生什么事情,我也就没说。我妈是我们那当地的半仙儿,就是给人看阴阳那些事儿的,我从小就看她给别人看病,多少对这些事也懂一点,妹子,你这脚上的痕迹好像……好像……”

陈墨紧张的抓住妈妈的手,“好像什么?”

“好像鬼掐的。”我妈一闭眼一咬牙艰难的说出了口。

陈墨听完身体一怔,陈墨的老公也惊讶不已。

我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城里的孩子可能不信这些事,但是我是真的觉得有些蹊跷,你若实在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陈墨的老公面露难色的对我妈说:“季姐,我们不是不信你,但是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相信科学,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我真的是没法相信啊!”

陈墨若有所思的一直没说话,我妈也觉得没有在往下说的必要了,便起身对他们夫妇说道:“小陈,姐来这次可能是唐突了,不过你们要想验证这件事的话,晚上睡觉前就把家里吃的面粉从大门口一直撒到床边,如果第二天有异样,你再给我打电话。这种事情,我光有一张嘴说也没用,如果真的有异样,正好我妈也从老家过来了,我再让她过来给你看看。”

陈墨点了点头,她老公也点头说:“谢谢你了季姐,我们晚上一定会试的。”

随后我妈就离开了她家,他们到底会不会去试,我妈心里也没谱儿,帮也就能帮到这儿,问心无愧就好了。

心浮气躁

我妈心情很糟糕的回到家,我屁颠屁颠的跑到她身旁问她:“妈,陈墨阿姨答应试了吗?”

妈妈叹息的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他们说会试的,但是我觉得他们不怎么相信我。”

姥姥听后,说了句:“咱们该做的都做了,其余的就是自己的选择了,快洗手吃饭吧!”

我和老妈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没再讨论这个话题。

饭间的时候我试探性的问我妈,“妈,你们不是要盖新房子嘛,今天都看好了吗?”

我妈见我问她这个问题还挺惊讶,但也没多想什么,“哪有这么快呀,那个顾先生说得很久呢,现在就住在我们酒店十七楼。”

“哦,他为什么不回家要住在酒店啊?”

“可能在酒店查起风水比较方便?我也不太懂,你这个问题可给老妈难住了!”妈妈笑着回答道。

我刚想继续问,姥姥用筷子轻轻敲了下我面前的桌面,“吃饭哪来的这么多话?”

我吐了下舌头,心虚的说道:“我这不也是关心妈妈的工作嘛。”

“哦?姥咋没看出来你是关心你妈的工作?”姥姥似乎洞悉一切般盯着我的眼睛,我赶紧低头继续吃饭,整顿饭下来再没敢说过一句话。

晚上睡觉前我的脑海里还是白天顾崇明给我留下的身影,怎么都挥之不去。

崇明。

这个深深刻在我心里的名字,我梦中一次又一次为我涉险丢掉性命的朋友……

是你吗?

……

第二天上午,我正趴在桌子上与我的寒假作业拼命做斗争时,家里的电话突然想起来了。

姥姥走过去接起电话,“嗯、嗯、好的。”说了这几个字就挂断了。

我好奇的问姥姥,“姥,谁来的电话啊?”

我姥憋着嘴,似笑非笑的走到我身边,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打趣的说道:“哪都有你!一天好奇心可强了。”

我嘿嘿笑着,问她:“是我妈吗?”

姥姥点了点头,说:“那陈墨两口子昨晚试了,刚刚把电话打到你妈妈的单位去了,让咱们晚上过去一下。”

我开心的大声:“耶”了下,这陈墨一家还不算太傻,毕竟是对自己有利无害的事情,干嘛不去试一试。

“姥,你晚上会领我去吧?”我小心翼翼的问她。

我姥立马换上严肃脸,“你要写不完今天的作业,那就别想去了。”

“我肯定写完,姥姥万岁!”

我奋力的埋头苦写着,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连嘴角都挂着笑。

现在和姥姥出去办事儿,不单单是像以前那样,为了好玩,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种使命感,能帮助到别人的那种满足感,我深深的打心里想要成为姥姥这样的人,受人尊敬积德行善的人。

写完作业后,我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盯着门口的钟表看,心里想着我妈怎么还不下班?等待的时间总会变得异常的慢,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已经快坐不住板凳了。

姥姥说我这是个致命的毛病,心浮气躁,一点都不稳,以后会因为这种性格吃亏。

当时还觉得姥姥这么说有点夸张了,直到有一次,我就因为我的毛躁差点让自己丢了命。

还有一个孩子

妈妈下班回来后,我们三个人先吃了晚饭,然后坐车去往陈墨阿姨家。

陈墨的老公开门后,一见是我们,激动的拉起妈妈的手,“季姐,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和墨墨都想去您家了。”

陈墨也缓慢的下了床,艰难的走了出来,我妈见状连忙伸手过去扶她,“妹子,你咋还下床了,你就在床上躺着就行。”

陈墨一见我妈,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哭泣着说道:“季姐,我身体没什么事儿了,你可不知道啊,今早起来都吓死我了!可下把你们给盼来了!”

然后她看着我姥姥,伸手握住我姥的手,颤抖着说道:“这位就是大姨吧?大姨,您快帮我看看吧!”

陈墨的老公招呼我们坐在沙发上慢慢说,还给我们沏了茶水。

陈墨把今早的事娓娓道来:“昨天季姐走了以后,我们两口子就合计,到底要不要试,说出来怕你们多心,我们真是从来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突然发生在我们身上,我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但是我觉得季姐也是好心,撒点面粉也不耽误啥事,主要是我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狠,害我流产。所以我们睡觉前就在屋里撒满了面粉。

谁成想早晨一起床后,发现地上全是黑色的小脚印,看着就像孩童光着脚踩在上面的一样,我们家也没有孩子啊,您说怎么会发生这么奇怪的事情呢!”

陈墨断断续续的讲了一下昨晚到今早的经过,我没怎么仔细听,我忙着到处看,目前我能看到的地方都没有那个小东西,但是我能感觉到它就在附近,因为屋子里面异常的阴冷。

姥姥听后对陈墨说道:“姑娘,把你的生日时辰告诉我,还有你丈夫的姓氏,我帮你看看。”

随后姥姥从包里掏出一根烟点燃,陈墨报完生日时辰后,姥姥嘴里开始念叨着:“弟马毛月年,求老仙帮忙查一下王门府陈墨的六亲眷属冤亲债主,到底是谁搞的她不得安宁。”

王门府就是陈墨她的老公姓王,一般女子出嫁后,前面都要挂上夫家的姓氏。

随后姥姥手中的烟燃尽,姥姥长出了口气,看着她问道:“姑娘,这是救命的事儿,我也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你在这次流产前是不是打过一个孩子?”

陈墨和她老公对视了一眼,露出同样惊讶的表情。

“大姨啊,您真是神人啊!这事连我爸妈都不知道,您咋知道的?”

姥姥点了点头,“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了,仙家告诉我你的六亲眷属里有两子没有投胎,初了这次流掉的一个,应该还有一个。”

陈墨听后害怕的一直在抖,说话都是抖音,“大姨,您的意思……是那个孩子害我流产的?”

“不出意外应该是他,但是它为什么这样做,我还得找到他问一问。”

“大姨,不瞒您说,那个孩子是我做人流打掉的。那时候我和王鹏我俩刚结婚,事业都还没有稳定,连个住的地方都是问题,他却意外的来了,那时候我俩觉得还年轻,先不要了,就去把这个孩子给做了。

后来年龄大了,什么都稳定了,想要孩子却没有了。自从做完那个孩子以后这么多年我都没怀上孕,我一直以为那次手术是不是把哪做坏了?去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直到这次……”

我要你管?

陈墨叙述的过程中不停的流眼泪,她的丈夫王鹏也留下了悔恨的泪水,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十分后悔,也是真的很想要个孩子。

姥姥叹了一口气,“孩子,做人流的业障非常的大。你想一想一个生命还未出世,就成了冤魂,那怨气得多大?俗话说小鬼难缠,大鬼到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这个小鬼,因为它对前世根本没有记忆,更不会有什么仁爱之心。”

“那……那我该怎么办啊大姨?”

姥姥没回答她,转头看向我,“辞辞,看见它在哪了吗?”

我摇了摇头。

其实姥姥想找它很容易,不用我看也能找的到,但是姥姥现在想培养我的能力,我有阴阳眼也能帮姥姥省去让老仙临身的步骤,一举两得。

陈墨和王鹏对于我姥问我的这一举动表示更加不解,疑惑的看向我妈,“季姐,这个小朋友也是……”

我妈尴尬的解释道:“这个是我女儿辞辞,她天生就有阴阳眼,所以可以看见那些‘东西’”

“哦哦哦,那真是了不起。”

“辞辞,你到处走走看看,这符你拿着防身。”

姥姥递过来一张符纸,我拿起符起身走向卧室。

后面还传来妈妈的声音:“辞辞,你千万小心点。”

我并没有回头,但是我点了点头表示我听见了。

一进卧室阴凉刺骨的感觉更加明显,我知道它一定就在屋子里,只不过是感觉到我们来了,便藏起来了罢了。

哼,小鬼,我一定会抓到你的!

我看着地上还没被收走的面粉,已经被踩的残乱不堪,有陈墨夫妇的,也有一些漆黑的小脚印。

我蹲下身子,趴在地上想要看看床下,刚打算往里面看,谁知后面柜子里却突然传来孩童般“咯咯”的笑声。

我瞬间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额头上都布满细密的汗珠。

我站起身子转身走向身后的衣柜,衣柜是实木的,柜门死死的关着。

我承认此时此刻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我怕打开柜门后它突然袭击。

我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用力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柜门。

只见一团黑雾扑面而来,我吓连忙后退闪躲,伸手把符扔像它,谁知……没扔中……

它还挑衅般的“咯咯咯”笑,还说:“真是个废物,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

我心里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奶奶的,敢说我是废物,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到跪地求饶的!!!

我心里正堵着气,它一个闪身就闪出了房间,我匆忙的追了出去。

刚才的过程中卧室并没有开灯,我隐约的只是见到一团黑影,但是追出去后……

它就趴在陈墨的肩上,挑衅的看着我。它浑身上下成恶心的黑紫色,七窍还留着血,能看出是一个小男孩的模样,光着身体,一件衣服都没有,脚上也布满了伤口。

我姥可能看我急忙追出来,心里便已经明了,也同时感受到了周围的怨气。

我对我姥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它在陈墨身上。我妈她们好像也看明白了我的意思,尤其是陈墨阿姨,颤抖着连话都不敢说。

姥姥顿时大声呵斥:“还不快从她身上滚下去,谁准你在阳间胡作非为的?”

那小鬼看着姥姥,“咯咯咯咯,死老太婆,我要你管?”

多宝威武

我这一听心中的小怒火更盛了,死东西,叫谁死老太婆呢!!!

只见陈墨的脸色都有些发青,我妈的后脊梁骨都跟着发麻。

姥姥随即又点燃颗烟,吞云吐雾了起来,头一次见人抽烟的姿势可以这么帅,比村儿那些男人帅多了。

姥姥的嘴张了张,“你也折磨她好几年了,这次也害的她流产,你也该走了吧?”

我心想,无论怎么样那也是他的亲妈,多大仇多大怨至于害的他妈妈这副样子。

那小鬼听后周身又燃起黑雾,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露出一排尖锐的牙齿,恶狠狠的说道:“她害我没了命,没出生就做成冤魂,身上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外面又冷又饿,我都没法投胎转世,他却连我的存在都不知道,满心欢喜的期待另一个孩子出世,我怎么能轻易放了她?”

“你的父母当年不能留住你也是有他们的苦衷,你若有心悔改,我便送你去超度,你若还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姥姥刚说完这番话,陈墨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像嗓子里卡住什么东西一样喘不上来气,脸已经憋的通红,浑身上下剧烈颤抖着。这小鬼在做无声的抗议,已经开始出手了。

“姥,陈墨阿姨她……”我焦急的大声喊道。

此时陈墨的丈夫看着自己的妻子处于危险中,焦急的隔空大喊:“孩子,是爸爸对不起你,你别伤害你妈妈啊!我们不知道你还在啊,也不知道做人流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伤害啊!是我们错了,是爸爸的主意,你带爸爸走吧!别伤害你妈妈!”

男人痛哭的大喊着,此刻的他亲眼见证了这一切,早已把传统无神论的观念抛在脑后,人在危机的时候,只要能救命,便什么都可以相信。

姥姥从布包里掏出一把五谷向陈墨砸去,把那男孩痛苦的“啊”了一声,便从她的背上被砸掉。陈墨突然得到了释放,弯下腰用力的呛咳。

我借机用心念喊着:“多宝,快出来!”

多宝瞬间显像,刚要开口和我臭贫,一看我焦急的脸,再看那边的情况,一个闪身就朝那小鬼飞奔而去。

多宝一口叼住那个小男孩的脖子,小男孩在它的攻击下“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多宝虽然是小仙,但是道行一点都不浅,制服一个小鬼那肯定是绰绰有余。

姥姥一是身在外地没办法请仙上身,二是现在年龄也大了,多少都会对身体产生些影响,每次请仙上身后也会特别累。

姥姥应该是感觉到小男孩被牵制了,大声问道:“错了吗?”

“哇~你放开我!你先放开我呀!”小男孩哭泣的喊道。

多宝也松开了它的脖子,就站着它旁边玩味的看它。

那个小男孩被放开后,依然哇哇大哭起来,看着十分可怜,又十分慎人,因为它流的是血水。

姥姥依旧皱眉,严肃的说道:“你父母也已经知道错了,一会儿我会让他们给你烧些衣物纸钱下去,你穿着暖和点,我便送你去庙里超度,如果你敢耍花招,那也就只能灰飞烟灭了,听懂了吗?”

对不起

“哇……听……听懂了!”男孩哭泣着断断续续的回答道。

我看它这副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它真的很可怜,冬天也只能光着身子,脚丫都磨破了。

姥姥时常提醒我,对待这些‘东西’千万不可以同情心泛滥,因为鬼话连篇,有可能它就会趁你一时心软而变本加厉的伤害你,鬼这个东西最为狡猾。

陈墨看着姥姥,问了句:“大姨,它就在我旁边是吗?”

姥姥点了下头,“你有什么话想跟它说,你就说吧!小王,你去寿衣店买几套小孩穿的棉衣鞋子,纸钱还有元宝,一会咱们去十字路口给它送下去,孩子连件衣服都没有,肯定是会冷的。”

王叔叔红着眼,哎了声,说了句:“我这就去。”然后转身就出门了。

陈墨阿姨的眼泪躲出眼眶,“孩子,你在吗?你能让妈妈看看你吗?”

姥姥出声提醒:“你刚流产,身子虚的狠,见完会对身体有很大影响的。”

陈墨阿姨摇头,“没事的,我想见见他,孩子,你让妈妈看看你吧!”

那男孩怯怯的看着姥姥,似乎在征求意见,姥姥点了点头,它便开了鬼遮眼,屋内的人都可以看见它。

它就那样赤裸裸的展现在陈墨面前,陈墨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

男孩也一直掉着血泪,“你为什么不要我,我很饿,也很冷。”

“妈妈对不起你啊!对不起,孩子。妈妈从来不知道人真的有灵魂,如果知道最后是这种结果,当初说什么都会把你留下来的,你别恨妈妈,行吗?”陈墨把手摸向男孩的脸颊,想为它擦拭着那一滴滴留下的血泪,可是手掌根本碰不到男孩的实体,直接就穿了过去。

“你说的是真的吗?”男孩开口问道。

陈墨抽泣着点头,心口撕心裂肺的疼痛着。

“好,那我原谅你了。我会听奶奶的话,去超度,然后投胎转世。”男孩含着眼泪,瘪着小嘴,可怜巴巴的说道。

“你能叫我声,妈妈吗?”陈墨探视性的问它。

男孩点了点头,“妈妈。”随机露出了笑容。

对于刚刚失去孩子的陈墨来说,这声妈妈是她多年的期盼,终于如愿以偿的时候,结局竟然是那么的残忍。

男孩似乎想起什么,随后说道:“妈妈,平时都是我跟在你身边,你办公室的东西也都是我贪玩拿的,把你弄摔也是我做的,不关那个阿姨的事,对不起。”

陈墨啜泣的摇头,“没关系,妈妈不怪你,是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

“妈妈,你能抱抱我吗,一会爸爸回来,我就要走了。”男孩委屈的征求着。

陈墨阿姨一把把它搂在怀中,虽然男孩只是一个幻影,除了凉根本感受不到其它。

她们一大一小的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即便变成了鬼也不会害怕,不会嫌弃它的样子吓人而恐惧排斥,可能这就是母爱。

王叔叔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他从来没有想过可以亲眼再见到他的孩子,惊讶到双手拎着的两个大袋子掉落在地。

他的喉咙上下动了下,转过身背对着我们,一只手胡乱的抹掉脸上的泪水。

超度

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提醒道:“王叔叔,你也过去看看它吧!一会它就要走了,有什么想说的话赶紧对它说。”

王叔叔听完,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艰难的迈着步子,朝陈墨阿姨和那个男孩走了过去,同样蹲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家三口紧紧相拥,嘴里都在呢喃着那悔恨的三个字:“对不起。”

我的眼眶也跟着湿润了,有的时候道歉只是想让自己的内心得到安放。那一刻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千万不能做让自己遗憾悔恨的事,永远都不要用对不起这三个字来弥补自己愧疚的内心。当你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就证明已经有人承受到了伤害,而那句对不起从而显得有些苍白。

多宝闪身到我身边,一副立了大功的样子,“哟,你跟着哭什么呀!以后这种事情很常见的,你应该习惯。哎,我问问你,你宝哥今天帅不帅?”

我撅起嘴,瞪了它一眼,“我没哭,我是迷眼睛了。帅个屁帅,蟋蟀的蟀吧!”

“切~帮了你,你还不知道感恩,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我被它这么一说,却是无言以对。要不是它在,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快得到解决呢!说不定还得继续和这个小鬼儿斗会儿嘴皮子才能罢休。

所以我只能认怂了,“宝哥最帅,最威武,行了吧?”

多宝听后洋洋得意的站起身子,两腿着地,一只胳膊掐着腰,另一只胳膊撩着头上的白毛,把妩媚妖娆展现的淋漓尽致,当然,还有得瑟……

姥姥看了一下时间,对他们一家三口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十字路口把东西烧了吧!”

他们三个依依不舍的分开相互拥抱的手,随着姥姥一起出门。

到十字路口后,姥姥让王叔叔拿木条划一个有缺口的圆圈,烧了几张纸撒在外面,那是给过路鬼的,打点好它们,别抢圈里的钱。

我能看见男孩就在圆圈的缺口处,外面也有几只野鬼去抢被扔出去的那几张钱。我全当看不见他们,省的给自己找麻烦。

衣服和鞋子还有纸钱元宝烧的很快,刮起一阵阵小旋风。再抬眼看那个男孩的时候他已经穿上了小棉袄,还带了顶帽子。

能看出来,他现在脸上的笑是发自真心的。

多宝自告奋勇的要送它去庙里超度,这样我和姥姥就不用麻烦了,而有它护送自然也更加安全。

我把这个建议跟姥姥说了,姥姥点了下头,嘴里叨咕道:“那在此就谢过狐仙了。”

多宝笑眯眯的说道:“不谢不谢,我领这孩子先走了,你们也都回吧。”说完还不忘对我得意的扬起下巴,随后和那孩子消失不见。

陈墨还在刚才那种悲切的氛围中没缓过来,眼眶一直红红的。

王叔叔毕竟是男人,在关键的时候男人肯定要比女人更理性一些。

他走到姥姥身边询问着:“大姨,孩子走了吗?这事是不是也算办完了?”

妈妈和陈墨阿姨也都把目光放在了姥姥身上。

姥姥点了下头,但还是忧心忡忡的说道:“哎,那孩子走了。可是……这事儿还没完。”

有你在,我便无所畏惧

他们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姥姥,孩子也送去超度了,这事怎么还没完呢?

姥姥看着我,像是要考考我的意思,问道:“辞辞,姥问你,为什么这事儿还不算完?”

我低头想了想,到底差在哪里呢?随后我灵机一动,脑海里出现姥姥刚才说六亲眷属里面有两个孩子没有投胎的画面,刚才送走了一个,那么……

我兴奋的摇头看着姥姥的眼睛,“因为还有一个孩子没被送走,姥,我说的对吗?”

姥姥赞许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对他们说道:“辞辞说的对,刚才只总走了几年前打掉的那个孩子,这次意外流产的孩子也算是横死的,所以,必须得把它找到送走,以后才不会再有悲剧发生。”

陈墨和王叔叔还有我妈妈他们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王叔叔不解的问道:“大姨,刚才在家里没看见那个孩子吗?为什么不能两个都找到一起送走呢?”

“刚才家里只有一个,没有发现另一个孩子,而刚刚情况紧急,它答应走自然立马送它走,难道还要等它变卦不成?你以为鬼会和你信用吗?”姥姥厉声的回答道,弄的王叔叔的表情一度有些尴尬。

确实,鬼魂是没有思维的,它都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会儿一变。怨气弱的时候还能好好说话,怨气重的时候它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不要指望鬼去和你讲信用,根本就不存在的事。

妈妈搀扶着陈墨走到姥姥面前,“妈,那您说那个孩子会在哪呢?刚才家里没有,那天你和辞辞去办公室也没发现,你说它会在哪啊?”

“它刚死没过七天,按理说灵魂应该是在死去的地点徘徊,但是那天去你们办公室却也没发现它。我猜想应该是你们酒店的风水阵术极高,它那种能力的小鬼根本不敢逗留,不出意外的话它应该就在酒店附近游荡。”姥姥对她们解释道。

“那……妈,咱们现在就过去?”妈妈询问着姥姥的意思。

姥姥看着虚弱的陈墨,问道:“姑娘,你这身体能坚持么?你要是不舒服咱们就明天也行。”

陈墨摇了摇头,“没事儿,大姨,我没关系的,咱们去吧,趁今天都解决了,要不我这心里总觉着不踏实。”

“那好吧,咱们现在就去你们酒店吧……”

王叔叔率先一路小跑着想去路边先打了一辆车,我扶着姥姥,妈妈扶着陈墨阿姨,一行四人慢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姥姥用胳膊搂着我的肩膀,悄悄的跟我说:“辞辞,今晚害怕没?”

“不害怕。”

姥姥呵呵的笑着,“真棒。辞辞以后肯定比姥还要厉害许多呢!”

我紧了紧握着姥姥的手,“姥在我心里就是最厉害的人,只要您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姥姥被我逗的笑容更盛了,还说我是个马屁精。

我跟着嘻嘻的笑着没有狡辩什么,在我的心里,真的就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

只要有姥姥在我身边,我就知道我不会有危险,即便有危险姥姥也都能够轻松摆平,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引魂

我们一行人坐着出租车在酒店的大门口下了车。

姥姥说这么多人一起进去难免有些太兴师动众了,便让陈墨和王叔叔先进去,到妈妈的办公室等我们。

我和妈妈姥姥在酒店附近大约转了十多分钟,脚冻得都有些发麻了才进去。

妈妈和前台的漂亮阿姨们打个招呼,我们便坐电梯上楼。

由于我的耳朵比较敏锐,在电梯处还能听到前台的那两个阿姨窃窃私语道:“今儿什么日子呀,怎么大晚上的领导们都来了呢?”

我们三人到楼上后,直接走进妈妈的办公室,见陈墨阿姨和王叔叔正坐在沙发上焦急的等待着我们。

我下意识的进屋环视了一圈,见没有任何异常,便对姥姥摇了摇头。

姥姥领会了我的意思,便对我开口道:“辞辞,姥姥要你做件事,你仔细听好了。”

姥姥的表情此刻有些严肃,弄我的心里一紧,气氛也跟着紧张起来。

“嗯,你说吧姥。”

“姥姥要在这屋做法事,你负责出去找到那孩子的鬼魂,让它随着跟你进入到酒店中来。它是在这个屋子里面死的,所以姥姥不能离开这儿陪你一起出去,你一个人能做到吗?”

“我……我能。”我硬撑着点了下头,其实心里还是发虚的,第一次没有姥姥在我身边还要和鬼打交道,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被我搞砸了。

我妈听后焦急的对姥姥说:“妈,让辞辞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要不我和她出去吧!”

姥姥摇了摇头,道:“就得她一个人出去,她有邪骨头身子够阴,鬼魂敢靠近。你在一楼大堂里面等着她,千万不要出去。”

随后,姥姥又嘱咐我道:“到时候我在屋内会点燃引魂香,可能会有很多孤魂野鬼抢着上你身想跟着你进来,到时候你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那孩子现在怨气应该不会很重,就让它附在这个铃铛上。你用心念把多宝喊回来跟着你,一定要安全的把那个孩子带回来知道了吗?”

我假笑着答应,“姥,您放心吧!我肯定安全把它带回来。”

姥姥从包里掏出一个用红线系着的铜铃交到我手里,满脸担忧着,“辞辞,你身上不能带符,那样那个孩子就不敢靠近你了,找起来会更麻烦,你千万要注意安全。”

陈墨阿姨从沙发上站起身子,走道我们身边,“大姨,有没有别的办法?咱们不能让孩子去犯险啊!”

王叔叔着急的跟着附和道:“对啊,大姨,能不能别让孩子去了!我去行吗?”

我妈眼眶也有些红,“妈,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咱们能不能想想别的招?”

姥姥满脸愁容的依旧摇头,“让孩子去吧,我相信她可以做到的,姥姥就在这等你,你下去后姥姥便燃招魂香,你就在酒店附近找,就一定会找到的,明白了吗?”

虽然心里已经开始有些微微发颤,但是为了不让她们担心,我做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哎呀,你们放心吧!我现在就去,马上就回来。”

姥姥冲我点了点头,我便和我妈一起下了楼。

小妹妹

下去的这一路我妈吓得直掉眼泪,满面愁容,“当初就不应该管这闲事,你要是出什么事了,还让不让我活了!”

我无奈的安慰她,“妈,在农村的时候我经常和姥姥办这些事儿的,引魂只是小事一桩啦,妈你就别担心了!”

“真的吗?那你一个人办过吗?”我妈担心的问道。

我办过什么办过啊!我心里害怕的不要不要的,不过为了不让老妈担心,我只好撒了个小谎。

“办过,办过。很简单的!妈,你就站在这等我,千万别出来,听见了吗?”我有模有样的学姥姥的口气嘱咐她,然后挺直背脊走出了酒店。

我没有回头看妈妈的状况,姥姥说过人的肩膀是两盏灯,头是一盏,这三盏灯是夜里保命用的!只要回头肩膀上的灯就会灭掉,这样也就给那些‘没脸的’东西有机可乘。所以晚上在外面行走,千万不要回头。

不知道是不是姥姥已经开始做法事燃招魂香的缘故,走出酒店那一刹那,突然有种走出保护屏障的感觉。

酒店好像被度了一层金色的保护罩安全的罩在里面,而我走出了保护罩,跌进了危险的区域。

不得不在心里佩服顾崇明的风水阵,他真的是太牛了!以后,我也要做他这么厉害的人。

我能感受到周围刮起一阵阵凉风,阴森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寒冷的冬天又冷了几度,不由自主的心都跟着发抖,牙齿也上下打颤。

“多宝,多宝回来!”我用心念喊道。

然而没有得到回响,耳边只有“沙沙”的风声。

先不管了,找人要紧。我小心翼翼的迈下台阶,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方向。眼前能见处,都没有发现那孩子的身影。

我嘴里念叨着:“王宝宝,陈墨阿姨家的王宝宝,姐姐在找你,你在哪里呀。”

我一边寻找一边念叨,没出生的孩子哪有名字,我只能这么随便喊一喊。

姥姥在它死去的地方招魂,它是一定会出现,这点我是完全相信的。

抱着这个坚定的信念,我一路寻到酒店后院的停车场内,那里边停着一排排小轿车,路旁每隔几米有几盏昏暗的黄灯。

我正专心的寻找着,猛的一下,我感觉到一个冰凉的小手在我的身后一拍,阴哑的女童声说着:“你在找我吗?”

凉,隔着棉袄都能感觉到的刺骨的凉。

在那一瞬间,我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我停顿了大约三秒,稳了下心神,镇定的转过身子。

转过身子后,我见到了陈墨阿姨的第二个孩子,这个是个女孩。

“是的,我在找你。”我死死的盯着她,不管心里如何惧怕,表面功夫不能输,这样她也会忌惮你几分。

面前的那个‘女孩’僵硬的扭了下脖子,眼神却没离开过我的脸,我清晰的听见她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

“你长得真好看,我也想留你这样长长的辫子呢……咯咯咯咯咯……”

啥?这是啥意思?

虽然每个女孩的内心都希望有人夸自己长得漂亮,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夸我漂亮

我小的时候妈妈经常给我梳两个可爱的丸子头,后来头发渐渐长长了,我便扎了两个辫子,长度绑起来已经到胸前,来到城里以后我妈为了挡上我眉间的疤痕,特意给我剪了一个可爱的齐刘海。

而我的皮肤白到让人觉得有些病态,一点都不像农村的孩子那样有两坨可爱的高原红。再加上我的眼睛异常的亮,嘴巴又很小,谁见到我都说我像个陶瓷娃娃。

听别人夸奖我好看、漂亮、可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是……

从这个小妹妹嘴里面说出来,我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

“小妹妹,跟我回去吧,见一见你妈妈爸爸,然后让我姥帮你超度,你以后就可以投胎转世了。”我装模作样的劝说道。

那女孩听后,委屈的哭了,“姐姐,我好冷啊,我连件衣服都没有呢!”

“你别哭,一会儿我让你爸爸妈妈帮你烧些衣物下去,好不好?”

她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一抹笑意准瞬即逝,“姐姐,我跟你回去可以,我能附在你的身上进那座楼吗?”

嗯???姥姥只说让她附在铃铛上,没说符在我身上可不可以。

我为难的看着她,举起手中的铃铛:“那个……姐姐带来了铃铛,你看……”

她听后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不要,我怕!我就是要附在你身上!你不让,我就不进去!”

这可怎么办呀!姥姥吩咐我找到她一定要快点领回去,不然附近的怨魂野鬼都会找过来,到时候我自己根本应付不过来……

要不然就让她附一下吧!反正姥姥也有办法让她下来。

“那……那行吧!你上来吧!”我一咬牙,点头同意了。

她得逞般的眼睛闪着光芒,随即又一副可怜相,指着我:“姐姐,你脖子上戴着东西,我不敢上,你能不能先把它摘下来。”

我低头看到从小到大都带着的桃木剑项链,心想那就摘下来吧,眼前最主要的是把她带回去。

我点了点头说:“好。”然后伸手便要去摘那个项链。

就在这时多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南辞,别摘。”

它出现的可真是及时,只要再晚个三五秒我都摘掉了。

我顿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就那样僵在半空中。

面前的女孩满脸愤恨的表情,死死盯着拦在我面前的多宝。

多宝可能太急着往回赶,所以身体喘气的幅度有些大,两只大白爪子横向拦在我面前,一副保护我的架势。

“死狐狸,你干嘛坏我好事!!!”面前的女孩还哪有刚才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睛充血般变得通红,呲出来的牙看着异常尖锐,好像要和我们血拼一般。

我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难道刚才如果把项链摘了会很危险?

“一个刚死没几天的小怨死鬼也敢和本大仙叫嚣,真是不知死活!”

多宝全身炸毛而起,一只爪子搭到那个女孩的头上,好像在用什么功一样,女孩的脸突然变得扭曲痛苦不堪。

“多宝,你别给她弄的灰飞烟灭了,我答应她爸爸妈妈要带她回去的。”

与鬼赛跑

我看着那女孩实在太痛苦了,便心软的提醒着多宝,也算替她求情了。

多宝听后,放下了白爪子,“哼。本仙饶你一次,赶紧附在铃铛上,方圆几里的怨魂都在往这边聚集,你不想被别的怨魂吞掉,还想投胎的话就速度点,别给我们惹麻烦!”

女孩见识到多宝的功力自然不敢再作祟了,呜呜的小声哭诉道:“为什么我不能活着,我也想梳漂亮的头发,穿漂亮的衣服,有爸爸妈妈的疼爱,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就死了!”

虽然我很可怜她,但是刚才她想害我的事,也有点使我生气,“那是你的命!前世因,今世果!你怨不得别人,更不应该有怨念,从而产生害人之心。”

多宝赏了我一记赞赏的眼光。

我也调皮的对它眨眨眼,然后大声对那个孩子说:“赶紧附到铃铛上来,有什么话一会对你父母再说。”

多宝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要我说,我现在就送她去超度得了,你还费二遍事干嘛。”

“哎,还是让她和她的爸爸妈妈告个别吧,帮人帮到底嘛。”

女孩可能见我是真的为她在着想,虽然心里还是很委屈,但是也听话的附在了铃铛上。

正当我拿着铃铛得意的想跟多宝炫耀时,多宝紧张的对我说:“南辞,不好!我们快走!”

我也感受到周遭的气息有些不对劲,心里直打鼓,“咋了?咋突然这么冷呢?”

“你姥姥点的招魂香招来附近太多怨魂了!”多宝担忧的说着。

“你不是很厉害的大仙吗!还会怕它们?”

“你个死丫头,一个两个的好对付,它们一起发难我还真得抵挡一阵,再说我抵挡它们,你咋办?谁保护你?”

它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不是自己道行不够,是带了我这么一个拖油瓶它才有所顾忌。它领着我发了疯的跑,给我跑的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切~我才不信它的话呢!一定是它的道行不够,打不过人家,才不要命的逃跑的。

我能听到后面狼哭鬼魂的声音,也能感觉到危险离我们越来越近。

索性我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大口的喘着气,“多宝,你先跑吧,我跑不动了……”

“南辞丫头,你说什么那?我可是你的护身报马,我能见你有危险自己跑了吗?”多宝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转过身想看看身后到底什么样儿,这场面,嘿~太吓人了……

妈妈呀,转身接着跑,什么累啊!喘啊!都没有命重要啊!

后面跟着最少二三十个鬼魂,男女老少什么样的都有,还有没有脑袋的!

“多宝,这啥地方啊?咋这多鬼魂啊!”我边跑边问。

“这酒店附近早先应该有片坟地,后来应该是改建了。”多宝分析道。

“我滴妈妈啊,太可怕了……”

我已经看见酒店大堂折射出来的灯光,胜利就在眼前的时候,我们俩被迫停下了脚步。

只见迎面也飘来很多鬼魂,我们被前后夹击了。

只差几十米的距离,哎,腿到用时方恨短啊!!!

我焦急的看着多宝问他:“宝哥,怎么办啊?”

没想到这么危机的时候,它竟然嘴角翘了起来,扑到我的怀里,撒娇卖萌的说:“你终于肯叫我宝哥了,我好开心喔!”

镶着金边的少年

我靠~

我伸手把它从我身上拽下来,“快说咋办啊啊啊啊啊!”

多宝斜了我一眼,满脸的写着嫌弃道:“我对付后面的那些,你把手指咬破,往屋子里面冲,它们怕你的血,我收拾完它们再去和你汇合。”说完,多宝转身就投入了战斗中。

我的天!就算它们怕我的血,我也得忍心咬啊!

我每次最愁的事儿就是放血了,真羡慕那些活生生能把自己手指咬出血的人,对自己属实够狠。

我环顾一圈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尖物,眼看着那些呲嘴獠牙的鬼魂们已经到了我的眼前。

冷……

仿佛掉进了冰窖般的阴冷……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慢慢有些涣散,我想努力的睁开眼睛,可是我就是睁不开。

多宝见我的状况,大声喊道:“辞辞,醒过来,别被鬼迷了心智,快醒过来。”

我听到它的声音,心里一个激灵,脑袋马上恢复了清明。

“你们这群鬼东西,速度让出一条路来,不然我姥一会下来你们一个都别想跑!”我想多说些话,暂时缓解下它们的攻势,才能有时间找找看有没有尖锐的东西可以划手指。

“咯咯咯,你姥姥?你姥姥下来的时候你已经是一只鬼魂了!看看她会不会把你也给收了!哈哈哈哈哈”一只女鬼调侃着我,其它鬼魂也附和着跟着笑。

我连连的往后退,希望和它们能拉开一些距离。就在这时候,我被一截缠绕的铁丝绊的摔坐在了地上。

那群鬼看着我这副丢人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的。

晕,我感觉我自己脸都红的微微有些发烫了,怎么丢人丢到鬼面前了。

等等……铁丝……

我飞速抓起铁丝就向手心划去,我可怜的手心阿!每次都是左手手心,下次我一定想着换只手!

血顺着我的手掌滴到地面的雪上,那星星点点的红在夜里格外的刺眼。

那些鬼见我划破手心争先恐后的往我身上扑,我挥起左手就朝它拍过去。

拍到的鬼都会伴随着一声惨叫,便暂时不敢上前,看来我的血还是很有用的。

你肯定会问我,为什么不听多宝的话,举起手掌速度跑?

我也想跑,可是我摔倒的时候,把右脚坐在了屁股底下,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做折了!根本就一动都不敢动,我就那样惨兮兮的坐在雪地上,浑身颤抖着战斗。

冬天的气温太冷,导致手上的血液很快就凝固了,我便一次又一次朝自己的掌心划下去。

那些鬼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往我身上扑……

我好累……

好困……

多宝,我坚持不住了……

“沈南辞,你给我坚持住!我马上解决完这波,就过去救你!”多宝可能是听到了我的心念,朝我用力的大喊道。

就在我不想再做无力的挣扎时,一抹刺眼的车灯晃再我的脸上,那辆轿车停在我的对面。

驾驶室下来一个胖胖的男人,看起来有点眼熟,随后他帮后面的人开了车门,从车上下来一个少年。

车灯真的太刺眼,我根本没看清他张什么样子,只听到他冷冷的问我:“需要帮助吗?”

我眯着眼睛用手上的左手挡着前面刺眼的光,隐约看见一个镶着金边剪影,只可惜看不到他的脸。

又看了看还在我对面前仆后继想办了我的鬼魂们,狠下心坚定的说道:“你们快走,我不需要。”

是他救了我

普通人看不见那些鬼魂,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我还是别拉无辜的人下水了。

对面的少年看着小小的我落魄的坐在雪地上,头上的两个辫子已经七拧八歪的垂在耳边,手上脸上全都是血,夜晚看着异常的恐怖。明明已经很惨,却还固执的不需要帮助。

他的瞳孔里闪烁一下异样光,只一瞬便消失不见。

他并没有上车离开,但也没有上前探视,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

对面那些鬼魂似乎对他有所忌惮,纷纷的往后缩了缩,也没再敢上前。

呼,我终于能缓口气了。

我正想稍微放下些防备时,只见一个身影从远处飞奔过来,也搞不清是敌是友。

离近后只见他手里扔出几枚铜钱,“啪啪啪”的砸到我对面的鬼魂身上。

手中捏着几张黄色的符纸自燃后抛出数条好看的弧线招呼在它们身上,被打到的鬼魂随即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不见。其它没被打到的那些鬼魂,瞬间鬼哭狼嚎一片。

他站在前方,如修罗阎王般浑身散发着戾气。

“什么地方都敢来,还不快给我滚。”他声音寒冷却不失威严的对那些鬼魂说道。

“走走走,我们走。”

那些鬼魂此时就像商量好般集体消失不见,就连多宝身前剩下的那几只都一起消失了。

多宝飞速跑来我身边简单查看一下我的状况,然后对刚刚飞奔过来的少年露出一抹笑意,然后便消失不见。

喂,这个不讲义气的,怎么跑啦?

刚才他出现的太突然,导致我没看清他的脸。平静下来后借助车灯的光我才看清他墨绿色的眸子。

顾崇明?

是他,顾崇明。

是他救了我。

车边的那两个人见到顾崇明的出现,也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顾崇明弯腰横抱起坐在地上的我,这样近的距离让我有些尴尬,我想挣扎着下去,他却说了句:“别闹。”我只好乖乖听话没有再挣扎。

顾崇明想直接抱着我回酒店,并没打算搭理那两个人。

“顾先生,刚刚这是……”没想到那个司机主动上前开口询问刚才的情况。

我越听这个声音越觉得耳熟,这个声音是……

甲鱼叔叔?

我仔细看向他的脸,才敢确定,真的是甲鱼叔叔。

“贾叔叔?”我开口喊了声。

贾宇看向顾崇明怀里的我,大惊道:“是南辞吗?刚才天黑都没看清,是你吗?”

我点了点头,“是我,贾叔叔。”

他焦急的看着我,满脸担忧,“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还受了伤,你妈妈知道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正想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顾崇明开口道:“贾先生,她现在受着伤,我要把她送回去,先走一步了。”

“这……”贾叔叔左右为难的看了眼旁边的男孩。

贾宇身边的那个男孩一直没有说过话,离近后才发现他长得也很好看,和顾崇明差不多的年纪。有区别的就是,顾崇明是那种很忧郁的气质,而他是一种阴狠的感觉。

我心里面合计着,大城市的男孩怎么长得都和我们村里面的不一样呢……

那个少年玩味的看着我们,对旁边的贾叔叔问了句:“这个女孩是?”

“二少,这个女孩是咱们酒店季经理的女儿。”贾叔叔在他身旁,点头哈腰的回答道。

“哦。”男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既然季经理的女儿在咱们酒店出了事,那就一起跟着进去吧!”然后率先的走在了最前面。

顾崇明似乎满怀心事的没再多说什么,一直紧紧抱着我回到酒店。

程潇岐

还没进大堂门的时候我就能看到,我妈焦急的在大堂里来回渡步,眉毛紧锁着,一脸愁容。

顾崇明抱着我的缘故,走的不算太快,胸前有些微喘,我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我的体重太沉了?

我看着气喘吁吁的他,小声说了句:“我可以自己走的,你放我下来吧!”

他听后低头看向我,头发前面的碎发挡在眼前,嘴角牵扯出一个浅笑:“没事,我不累。”

当我们一行人进入大堂内,我妈最先看见的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少年。

“程二少?您怎么来了?”我妈惊讶的问道。

这个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贾叔叔和妈妈都对他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

“季姨,叫我潇岐就好。”他说完,闪了下身,露出身后被顾崇明抱在怀里的我。

原来他叫程潇岐。

妈妈见到我这副惨样子,顿时泪水就夺眶而出。

“辞辞,你这是怎么了?啊?哪受伤了?啊?”

折腾一晚上,我真的是筋疲力尽了,嗓子干哑的回答道:“我没事儿妈,你别哭啊。快带我找姥姥去,完事咱们好回家,我想回家了。”

妈妈胡乱擦了擦眼泪,点着头说:“好好好,咱们现在就去,然后就回家。”

我妈伸出手想接过顾崇明怀里的我,谁知顾崇明轻微闪了下身,对我妈说道:“季经理,我和你一起过去吧!有些事,可能用得上我,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我妈犹豫着拿不定主意。

“妈,让他跟咱们去吧,刚才是他救了我。”

我妈听后点了点头,感激的看着顾崇明。

随后对程潇岐说道:“那程二少,我还有点事先上去了,您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嗯,你去忙吧,我今晚在十七楼睡,如果需要用车的话直接喊贾叔就行,您女儿的脚可能需要去医院看一看。”程潇岐礼貌又不失高冷范的对我妈说道。

我妈眼睛红红的说了句:“谢谢。”

贾叔叔一直没找到机会和我妈说话,刚想开口的时候,顾崇明抱着我就朝电梯的方向走了,我妈紧随其后,他只好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我们走后,我能感觉到有道目光一直背后注视着我,直到我们进了电梯那种感觉才消失不见。

我们进办公室以后,我的造型又给姥姥和陈墨夫妇吓了一跳。

姥姥满是皱纹的手颤抖着,抚摸上我的脸,红着眼眶看着我:“辞啊,你咋去了这么久?这是哪受伤了,咋这么多血啊?啊?”

我妈也跟着站在一旁抹眼泪,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想让大伙担心,“姥,我没事儿,就是脚崴了一下,诺,我把小妹妹带回来了!”

我摊开满是伤口的手心,露出我死死护着的铜铃,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疼啊,手和脚都钻心的疼。

“好孩子,你真棒,姥为你骄傲。”姥姥伸手抹掉眼角划出的泪珠。

顾崇明就一直抱着我站在那,也没有把我放下来的意思。

陈墨夫妇内疚的围在我身边,关心的问我哪里受了伤,怎么流这么多血这类的问题。

姥姥看着一旁的顾崇明,眼神非常复杂。有欣赏,有感激,还有什么含义我看不懂。

“谢谢你救南辞回来,这份恩情我老太太记下来。”姥姥感激的说道。

“这位奶奶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做的事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如果您相信我的话,我想把这个铜铃拿走。”

“这……”姥姥不解的看着她,同样陈墨夫妇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住院

顾崇明慢条斯理的解释道:“这个铜铃里附着的魂我可以帮你们超度,但这个铜铃沾染上她的血,我想奶奶您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姥姥恍然大悟的愣住,随即赞许的点头说:“那就劳烦小顾先生了,我这岁数大了,脑袋也不如你们这些小年轻灵光了。”

“可是……我千辛万苦的护着妹妹回来,就是想让她见一见她的爸爸妈妈,顾崇明,你让她见一眼爸爸妈妈再带她走可以吗?”我疲惫的看着他,眼里满是祈求。

“叫我崇明。”

他没回答我会不会让小妹妹见陈墨阿姨,只纠正了我该如何叫他的名字。

这句话把我弄的一愣,可能失血过多或者受惊吓过度的原因我脑袋短路,当时并没有多想,只是点头说:“知道了,崇明。”

他听后第一次对着我,笑了。不是浅笑,不是皮笑肉不笑,是那种发自真心露出来的笑容。

他的笑真好看啊,尤其是墨绿色的眸子像会闪光一样。

他身上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让人觉得很安全,很踏实。

陈墨和王叔叔感激的看着我,她颤抖着摸上我的脸,“谢谢你辞辞,谢谢。”

我只是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没了力气。姥姥交给我的任务我也算完成了,现在可以睡觉了吧……

我好困,我想睡了。

……

……

……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妈妈守在我床边见我醒来,又是狠狠的哭了一通。

我觉得自己嗓子干裂的难受,一张嘴说话的声音吓我自己一跳,哑到大声说话都会破音。

“妈,您帮我倒杯水行吗?”

“哎,妈现在就给你倒。”

我看了一圈屋内的四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妈,我姥呢?她咋没在这陪我呀?”

我妈端着水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你姥在这守了你三天了,怎么劝都不回去。我怕她身体受不住,就找借口让她回去给你做点好吃的带来,她才回去的,一会就能回来了。”

“哦,我现在是在医院吗?这医院怎么这么漂亮呀!”

这个病房墙面,窗帘还有床上用品都是粉色的,屋内有两张床,但只住了我一个患者,外间还有沙发电视什么的,比家里的环境好太多了呀!

妈妈看我还挺喜欢这的,破涕为笑的说道:“这个医院是私人医院,和我们酒店是一个老板开的。那天晚上你突然晕倒,我们匆忙的下楼打算送你去医院,正好赶上二少还在一楼,他就吩咐你贾叔叔给你送到这来了。”

“二少?就是那个程潇岐吗?”

“对,就是他。”

“他是谁啊?他是你的老板吗?看着年龄也不大啊!”我好奇的问道。

“他是我老板的二儿子,他还有个哥哥,所以叫程二少。不过他真的很厉害,估计早晚是要接手家里大权的,所以也算是妈妈的老板。”妈妈耐心的给我解释道。

“哦。”虽然我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差不多也懂是什么意思了。

“那贾宇叔叔和他是什么关系啊?”我接着问道。

妈妈见我提起贾宇叔叔,脸色有些微红,“你贾宇叔叔算是他的助理兼司机,从小就在他身边照顾他。”

“哦,对了,妈,陈墨阿姨家的事怎么样了?”我突然想起正事还没问,这都问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程潇岐是谁管我屁事!

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

妈妈起身走到柜子旁拿了些橘子,又坐回到床边帮我剥,“那晚你晕了,你姥就没把那个孩子放出来,一心想着先把你送到医院来。然后当晚你姥姥就把那个铃铛交给了小顾先生,小顾先生让你陈姨第二天去酒店找他,到时候再安排让他们一家三口见上了一面。你陈墨阿姨昨天还来了呢,给你包了一个大红包,说多亏了有你,害你躺在病床上她心里挺不好受的。”

我挠着头不好意思道:“给姥姥就好了,给我干嘛呀!”

“哟,瞧我女儿这还不好意思啦?”妈妈打趣道,弄得我的脸更红了。

除了害羞外,我心里更多的是那种帮助别人后的满足。

虽然脚裸被打上石膏,手心也被纱布缠的和小馒头一样,身上很多地方受阴气太多,淤血成青紫色,即使这样我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就算我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但是我一定要努力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像顾崇明一样厉害的人。

我和妈妈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呢,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来的人是我最想见的姥姥。

我姥见我醒了,急忙的走到我床边,握着我手,“辞啊,还难受不了?”

我笑着摇头,“不难受了姥。”

我偷偷观察着她,这几天一定没睡好,显得格外憔悴,耳鬓两边的头发又白了许多。

“那就好,哎,是姥太心急了,你才这么小,不该让你自己面对这些事情的,怨我!”姥姥满脸自责的说道。

“姥,我爱做这些事,真的!再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嘛!”

“脚脖子都骨折了,浑身上下弄的都是血,阴气太重没顶住发了三天的高烧,你这还叫好呀?”

姥姥虽然嘴上埋怨着我没照顾好自己,但我能感觉到她心里和我是一样的,更多的是欣慰和自豪。我能独自面对那些困难与危机,这样她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可以应付自如。

“嘿嘿,姥,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笑着拿头往姥姥的手上蹭了蹭,跟她撒着娇。

“是,我们辞辞是有福之人。”

“姥,你给我做啥好吃的了?我都闻到香味了!”我好奇的用一只手伸向姥姥带来的保温饭盒,想打开一探究竟。

谁知我妈把饭盒拿了过去,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这孩子,一个手已经受伤了,还想把另一只手给烫伤了是吧?”

我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吱声。

姥姥让妈妈把饭盒打开,从里面给我倒出一小碗鸡肉粥。

我三天没吃饭了,那香味儿瞬间传满了整个屋子。我盯着那个碗眼睛直放光,喉咙用力的一下下往下咽口水,肚子也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响。

姥姥看我的样子忍不的笑了,拿着勺子舀了一口,用嘴一下下呼气,帮我把它吹凉。还打趣我道:“这把我家小馋猫给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姥,不是我馋,是你做的这个粥闻着可真香啊!”

“哈哈,秀艳啊!你说咱家辞辞这个贫嘴劲随了谁啊?”姥姥笑着转头对身后的妈妈问道。

妈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连连摆手:“可不随我,我这人实惠着呢!”

姥姥撇了下嘴,念叨着:“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看这个贫劲和你一样一样的!”

探访

我们老中少三代人一边其乐融融的聊着天,一边喝着香喷喷的鸡肉粥,让我感受到无限的美好与幸福感。

要是我们一家人都能够在一起生活就好了,我有点想念大嗓门的三舅妈,还有其他的家人们了。

姥姥见我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伤感,出声问道:“咋了,辞啊?咋突然不高兴了呢。”

“我有点想三舅妈她们了!”我憋着嘴委屈的说。

姥姥和妈妈见我认真了,竟然还有点要哭的意思,对妈妈打趣的说:“你下次和你三嫂通电话替咱们辞辞传达一下,说辞辞想她三舅妈了!她三舅妈听后得乐上天了,真是没白疼这孩子呢!”

“姥!”我的脸被臊的有些红,害羞的喊了声。

我这么认真的思念家乡,却被姥姥和妈妈嘲笑了,真是太过分了……

我假装生气的背过身不去看她们,妈妈和姥姥也没再搭理我,任凭我自己在那装像。

睡了三天怎么还会有睡意呢?我又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找台阶下,心里正琢磨着怎么能不丢面子的把身转过去时,一声敲门声解救了我。

听到敲门声,我便把身体迅速转了过去,姥姥和妈妈对看了一眼,然后妈妈会意的走出去开了门。

内室和外室的门成直角状,病床又在门的不远处,所以我一眼就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顾崇明。

他和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一起来的,那男人手中拎着很多水果和礼品。

男人把东西交到妈妈的手上,妈妈连忙道谢,“顾先生,你这太客气了,你救了辞辞应该我们过去谢你才对。”

顾崇明虽然年纪小,但是他的事迹太辉煌了,所以没有任何人会因为他年纪小而怠慢了他。

“阿姨,您快别跟我客气了,叫我崇明就好,我就是想来看看澜慈。”顾崇明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又挂在了脸上,好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让他用真心对待一样。

澜慈!我听的很清楚!他说我是澜慈!

这是我梦里的名字,是重明鸟主人的名字,澜慈。

妈妈听完愣了一下,澜慈?难道这个顾先生是大舌头?或者是不清楚自己女儿的名字?南辞,澜慈,这两个名字听起来确实很像。

妈妈没在过多纠结,便请他来到内室。

我靠在病床上,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他进门与我对视的时候眼神稍微躲闪了一下,他应该清楚我听到了他和妈妈的对话。

妈妈请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姥姥也简单的和他聊了几句。

能看出姥姥非常喜欢他,眼神里总是带着欣赏和慈爱。

他看着我还在死盯盯的看他,便笑着问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被他这么一问,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像做什么坏事别抓住了一般,慌忙的摇了下头。

“你身体好些了吗。”他没在纠结上一个话题,柔声的问着。

我又点了点头。

明明心里有很多疑问想问他,可是当着他的面我一句都问不出来,话都憋在了肚子里,真怕什么时候给我自己憋出个内伤。

他见我一直不出声,只是在一旁摇头点头的给他弄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度有些尴尬。

他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递给了我,“这个送给你。”

惊喜

我看着那个盒子,是有些发旧的铜或者铁打造的,看起来应该有年头了。上面雕刻着一枝我叫不出名字的花朵,花朵镀金镶嵌着几颗碎宝石,闪闪亮亮的十分好看。

我没有伸出手去接,他的胳膊就那样一直僵在半空中,也没有放下的意思。

我抬头看向姥姥和妈妈,征询着她们意思。

姥姥从来不允许我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小时候因为随便接过陌生人给的糖果,回家还挨打了呢……

我妈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话:“崇明,你都已经拿了那么多礼品了,怎么还能好意思收你的礼物呢!”

“阿姨,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不用和我见外,再说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让她收着吧!”顾崇明语气毫无起伏的说道。

“这……”妈妈犹豫的看向姥姥。

我以为姥姥会拒绝,谁知她却对我说:“辞辞,还不快谢谢小哥哥。”

姥姥这么说,就是让我接下来的意思,这我还是明白的。

我伸手去接那个漂亮的盒子,打开来一看是一条黑色皮绳项链。

这条项链坠的图案非常奇特,前面镶着一颗圆形的黑色石头,背面是金属材质底座,上面刻着一只眼睛的图案,周围雕刻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项链正上方的中间有一个按钮,我正要伸手去按,顾崇明忽然上前,伸手打断我,焦急的说了句:“小心。”

我应声而止,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他走近拿过我手中的项链,触动了那个小机关,突然从项链底部出来一根银针,及其尖锐闪闪发亮。

幸好他刚才阻止了我,要不然这根针肯定穿进我仅存的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掌里面了。

我眼睛发亮的看着他摆弄着,心里想着好神奇,这么小的物件竟然还有机关。

他低头边摆弄着边告诉我这机关怎么用,边对我说:“下次需要用血的时候扎一下就可以了,省的到处捡东西用,把手掌都划烂了。”

我听后脸“噌”下就红了,尴尬的看了看包着纱布的左手。他还真是细心,竟然送我这么贴心的礼物。

可是……

“你拿回去吧,我不能要。”我小声的说着,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疑惑的看向我,“为什么?”

我失落道:“我已经有项链了,我姥说这个桃木剑是辟邪的,不可以摘下来。”

他听后突然笑了,原本紧绷的双唇也有了上扬的孤独,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这个前面的石头是黑曜石,同样有辟邪的作用,而且后面的符文也是我亲手刻上去的,同样有保命的功效。一般的脏东西绝对不敢上你的身,比桃木剑的效果还要好,这回你安心能收下了吗?”

我听后大惊,一个小小的坠子会有那么大的功效?我转头看向姥姥,用眼神询问着她顾崇明到底有没有吹牛。

姥姥点了点头,跟着说:“崇明说的对,这确实也是个辟邪的物件,而且效果会比桃木还好很多,崇明啊,你可真是有心了!”

顾崇明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没什么的,刚好她需要,刚好我有。”

出院

我像得到珍宝般仔细抚摸着那个坠子,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姥姥提醒着我道:“辞辞,还不快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我高兴的说道。

他见我非常喜爱那个项链,眉眼中也渐渐有了暖意,墨绿的眸子闪着暖洋洋的光。

平时的他看着总是冷冰冰的,面对别人好像永远都没有情绪一般,没人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

顾崇明没再和我多说什么,和姥姥妈妈简单寒暄了几句,就领着那个一直在门外那个穿黑西服的男人离开了。

他走后我笑嘻嘻的一直捧着那个盒子发呆,姥姥坐到我的床边,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抿个小嘴儿在那乐啥呢?”

我突然回过神,笑眯眯的回答道:“嘿嘿,姥,还从来没有人送过我礼物呢!”

姥姥用手指宠溺的点了下我的额头,“瞧你那傻样儿!来,姥给你戴上。”

我把脖子上原有的桃木剑项链摘了下来,放进那个精美的小盒子里,毕竟戴了那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

姥姥走到我身后帮我把顾崇明的项链戴到脖子上,然后走到面前仔细的瞧着。

“姥,好看吗?”

“好看,这珠黑曜石就像辞辞的眼睛一样,黑亮黑亮的。”姥姥夸奖道。

妈妈也走到我身边,用手小心翼翼的捧起我脖子上的坠子,仔细瞧着,“妈呀,这黑曜石也忒好看了,一点瑕疵都没有,这得多少钱啊!”

姥姥瞪了眼我妈,“多少钱不说,这是人小顾的心意,咋能用钱衡量。”

“是是是,倒是我俗了呢,妈,你说这小顾还真是有心,和辞辞见过一面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姥姥叹了一口气,“哎,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的,命里有时终须有。”

妈妈被姥姥说的一头雾水,愣是没明白什么意思。

姥姥也没想多解释,便转移了话题,没再多说什么。

我在心里猜测着姥姥话中的意思,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然而我却没多问,姥姥肯定会和多宝一样不会告诉我的,还会说有些事情应该自己渡这类的话。

就像姥姥说的,命里有时终须有,一切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

我在医院又住了两天,没有发烧的情况便和妈妈姥姥出院回家,脚裸上的伤回家养着就可以了。

妈妈在我住院的期间一直都没有上班,她的小老板程潇岐让她带薪休假,等我出院再回去就可以。

我出院后,妈妈自然就要回去上班。姥姥每天在家都给我炖骨头汤,说是吃哪补哪,恢复的会快一些。

我刚开始特别爱喝,一次能喝好几碗。可是天天喝油性太大了,导致我那段时间只要看见油腻的食物就会很想吐。

有次妈妈下班回来后说王宁阿姨和陈墨阿姨已经和好如初,误会都已经解开,两个人冰释前嫌。

嗯,这个真是一个值得高兴的好消息。

养病的这段期间姥姥和妈妈真的是非常惯着我,而我呢,又是一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每天的胡吃海喝,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不仅仅是脸都胖圆了,也再没笔写过寒假作业……

自杀

每次姥姥让我写一会儿作业的时候,我都会耍赖皮,不是手疼就是脚疼,反正每次都能找出点借口来搪塞姥姥。

直到有一天,姥姥下楼买回来一支三十厘米的钢格尺和家里面的那根差不太多。

自从我看见那把格尺后,顿时手脚好像得到了良药般,一点都不痛了呢!我装作浑身舒畅的拿起了笔,哼着歌欢快的写起了作业。

每天只能待在这个房子里,除了写写作业外没有任何事可以干,实在是无聊透顶,还不如在老家呢!家里最起码有石慧、季萧、季玮,可以陪我玩儿呢。我每天抓心挠肝的,盼着时间快点过,好可以早点回家。

有一次听到妈妈和姥姥在厨房里面聊天,她问姥姥过年回去的时候要不要叫上小姨一起,姥姥怒哼了一声:“哼!她都不认我这个妈了,叫她干什么!”

只要一提起小姨姥姥就非常气愤,妈妈便再不敢说什么了。

可是没过几天,小姨那边就出事了。

那天姥姥总是心神不宁的,谁料晚上妈妈就打来电话说酒店出了点事,要晚一些回来,让我和姥姥不用等她吃饭。

她那边听着还挺急的,姥姥便也没再多问,就挂掉了电话。

我和姥姥吃完晚饭又看了会儿电视,我以为我能等到妈妈回来呢!谁知等着等着我就睡着了……

妈妈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了,即使她动作很轻,那也吵醒了已经进入梦乡的我和姥姥。

我睡眼惺忪的看着她疲惫的脸庞,“妈,你回来啦!”

“啊,辞辞快睡吧!妈妈是不是吵到你了?”妈妈俯下身摸着我的头柔声的说道,随后起身脱下还冒着寒气的外衣挂在衣架上。

姥姥起身披件马甲在身上,随后下床朝厨房走去。

“妈,你干嘛去啊?”妈妈问姥姥。

姥姥回过身说了句:“你肯定没吃饭吧?我把晚饭给你热热,你吃一口再睡。”

“那谢谢妈了。”妈妈笑嘻嘻的说道,真的是不管多大年纪,只要在自己妈妈身边那就永远是小孩子。

姥姥白了她一眼,“跟自己妈有啥好客气的。”

没过多久姥姥就把热腾腾的饭菜端到茶几上,妈妈坐在沙发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姥姥帮妈妈到了杯热水,随后坐到妈妈身边,“你慢点吃,也没人能跟你抢。”

“嗯,饿的胃都有些疼了!”

“你们酒店又出什么事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一听这个话题瞬间来起了精神,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妈妈快速的又扒了两口饭,喝了一口水,便对姥姥说:“妈,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呢!”

“怎么了?”

“我们酒店今天有人跳楼了!正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妈妈一回想起当时的场面还有些心惊胆颤的。

“什么?咋这么想不开啊?”姥姥惊讶道。

我偷偷在心里合计着,跳楼?我的妈啊!是从楼上跳下去吗?那不得摔成肉饼啊!那得多疼啊!

妈妈一副神秘的表情,“这不是关键!妈,你猜猜跳楼的人是谁?”

姥姥一听妈妈这么问她,那这个人姥姥肯定是知道的,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手。

可怜人

姥姥眉头深锁,抿着嘴问道:“谁?”

“是常宁的前妻。”妈妈脸色难看的说道。

常宁?常宁是谁?我怎么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呢!

“常宁?”

看起来姥姥和我一样,也没有什么印象。

“哎呀,就是秀云的那个男朋友,我们酒店原来的客房经理,他叫常宁!”妈妈急着解释道。

姥姥大惊,“什么?”

妈妈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表示她说的是真的。

“她十点左右来办的入住,来的时候刚好我也在大堂。当时我们还好奇呢!她刚知道常宁出轨的那阵儿跑到酒店一通闹,现在怎么还能好意思来这入住呢?没成想十二点整从七楼直接就跳下去了。妈,你是没看见,那脑浆都摔出来了!而且……”妈妈话没说完,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姥姥听了半截的话,怒哼道:“而且什么?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她的房间留了一封遗书,血字,写的常宁季秀云,我陈娜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妈妈用眼神观察着姥姥的脸色,小声说道。

姥姥满脸忧心忡忡,右手用力拍了一下茶几,突如其来的这一声巨响,吓得我妈差点没从沙发上蹦起来。

姥姥咬牙切齿道:“作孽啊!这个畜生!”

妈妈受惊吓的轻轻拍了拍胸脯,满脸的同情,“哎,妈,人都死了,别那么说她了,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姥姥听后又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对我妈大喊道:“我说的畜生是你那个死妹妹!”

“噗。”我趴在被子里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我妈的智商真是感人啊!就连我一个孩子都听明白姥姥话中的意思了!她竟然以为姥姥说的是那个今天跳楼的女人。

姥姥从来不会对死者有任何的不尊重,况且姥姥心这么善,怎么会造口业那么恶毒的说一个外人呢!

我妈的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尴尬到极致。

随后姥姥说道:“秀云和那个常宁要有麻烦了!”

“啥?为啥啊?”妈妈好奇的问着。

“正午十二点虽然是一天最阳的时辰,但是物极必反,阴阳八卦相互相克,最阳即是最阴。况且,自杀属于横死鬼,没有办法投胎,她又是带着一口怨念而去的!你说她死后能饶了他们俩么?一看就是有计划的自杀!”姥姥对妈妈解释道,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妈妈听了姥姥的话后,脸色也跟着十分沉重,担心的问道:“妈,那咋办啊?秀云会不会有危险啊?”

姥姥摇头,“不知道。”

“那陈娜也属实很可怜,好像父母已经双亡,十八岁就跟了常宁,没想到常宁还……今天从楼上跳下去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最后实在没办法了,程二少看着可怜帮忙拿钱送到殡仪馆去的。这人啊,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妈妈满脸惋惜的说着。

姥姥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啊!”

“那我们明天让秀云回来住两天吧!别再出什么事儿了!”妈妈担心的询问着姥姥的意思。

太岁星入命

“即使她能躲过去,那个常宁呢?总不能也搬到家里来吧?”

妈妈满脸焦急,“那……那怎么办啊?”

姥姥气愤的说道:“没什么怎么办的!这都是命,他们当时选择做错事就该承担起这个后果!而且,我现在也只是猜想,也许结果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坏!”

“妈,你说这个陈娜也真是太坑人了!自己不珍惜生命就算了,还跑来我们酒店跳,我们酒店的关注度平时就非常高,这回也算是遇到个大麻烦了!影响特别不好,谁还敢来入住了!”

“我看那个陈娜是恨疯了常宁和秀云,所以才挑到他们认识的地方选择结束了生命的吧!哎,等过一段时间也就没人谈论了。对了,你的同事们都知道你和秀云之间的关系吗?这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姥姥问道。

“哎,影响多少都会有一点,但是也没什么事,人多的地方谈论的话题就多,没关系的,我的上司还有程二少都没说什么,应该没事的,您不用跟着惦记了。”妈妈安慰着姥姥,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大人的世界真的很难懂,难道就因为不能和一个人在一起就要结束生命吗?

我偷偷装睡听完妈妈和姥姥的谈话,心里难免对小姨还是有些担心的。

虽然在我记事起以后和小姨的接触不是特别多,她不像大舅妈三舅妈那样天天在身边照顾我。但是我清晰的记得我小的时候小姨非常喜欢我,经常的把我抱在怀里稀罕着,我是真心的不希望她出事。

我心里恨着,都怨那个拐走小姨的人!他害的小姨和姥姥吵架,还害的另一个阿姨为他去死,他是坏人!他应该受到惩罚!

事后的几天妈妈回来后都没有再提及此事,应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只是偶尔听她回来会对程潇岐赞不绝口,据说他给某个贫困地区捐了非常多的钱,电视已经大肆报道,有了新的舆论大家就不会再提及跳楼事件。

并且酒店筹备扩建,马上就会有二部,二部建起后总部大楼便会重新翻修。妈妈还说他非常有商业头脑,才十五岁的年纪简直就是个天才,他也是程董事长最看重的一个孙子。

姥姥也很赞同妈妈说的话,“我见过那个孩子,他是太岁星入命,确实不可小觑!”

“姥,啥是太岁星入命啊?”我好奇的问道。

“太岁,人君之象,率领诸神,统正方位,翰运时序,总成岁功。太岁乃年中之天子,故不可犯,犯之则凶。夫太岁者,乃一岁之主宰,诸神之领袖。”

姥姥说的这都是什么意思啊?我听的是一头雾水,根本理解不上去什么意思。

没想到,没听懂的人不止我一个。

“妈,那是啥意思啊?”妈妈同样不解的问道。

姥姥无奈的撇了一眼我和妈妈,“就是说他日后必定是人之龙凤,万人之上,故不可侵犯,有人犯他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哇~听起来好像很牛的样子呢!

姥姥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话,“他这个命会克到辞辞,所以最好不要有任何接触,明白了吗?”

不许和他有接触

姥姥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表情极其严肃又郑重的警告我不可以和程潇岐有接触。

我和那个小哥哥只见过一面而已,现在回忆起他来还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

嗯,就是那种寒冷的感觉,像面对的那些鬼魂一样刺骨的感觉,他盯着我看的时候我的小心脏都会跟着发抖。

再说,过几天我们就要回农村了,怎么还会见面呢?更不会有任何接触的……

我顺着姥姥的意思点了下头,“知道了,姥。”

“妈,为啥辞辞不能和他有接触啊?”

我妈这个人吧哪都好,就是这个不会看姥姥脸色的缺点不太好。

我都能预想的到接下来她一定会被骂的画面,随后姥姥就怒哼道:“我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我妈吃了闭门羹后,悻悻的低头看了我一眼,不敢再多说话,我犯错时候的样子像极了,我调皮的对她吐了下舌头。

我压根儿没把姥姥的这句话放在心里,一个本来就不熟的人,不能有接触就不接触呗,我姥高兴就行。

这是我十岁那年的想法,没想到几年之后就被彻底推翻了。

原来姥姥在只见他一面的时候就预测到我不仅和他有了接触,还发生了很多很多千丝万缕的纠葛……

……

……

……

最近这几天我经常发现姥姥会坐在床边望着窗外,满脸的忧愁。

我猜想应该还是在担心小姨的事情吧!自从来了这里姥姥很少特别开心的笑过了,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一瘸一拐的蹦到姥姥身前,蹲在她的腿边,撒娇的把头枕在她的膝盖上方。

“咋了?辞啊?”姥姥被我这个举动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我抬头看着姥姥,“姥,咱们早点回家吧!”

姥姥一下下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干哑的笑了几声,“原来辞辞是想家了!”

我站起身子坐到姥姥身前,缠着她趴在了她的胳膊上,“辞辞想姥爷,想舅舅舅妈们,想哥哥们,想石慧。但是姥,你知道辞辞最想啥么?”

姥姥好奇的问道:“最想啥啊?”

“最想让姥姥像以前一样开心!我觉得您在这一点都不开心,也很少笑了呢!”

姥姥听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睛眯眯着眼角的皱纹变得更加深邃,“哈哈哈,我们辞辞真是长大了,这小嘴儿会哄人了!”

我也附和着笑眯眯的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咱们回家姥就能像以前一样开心了。”

姥姥渐渐收起了笑容,吐了口气,“辞啊,你还小,等你长大你就明白了,人的心里要是装着事,无论换什么地点都是一样的。”

“那姥……”

我的话还没等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姥姥起身去客厅接电话。

我都不用过去听也知道是妈妈打来的,除了她没第二个人会往家里打电话。

只听姥姥在客厅大声说了句:“什么?好好好,我马上过去!”随后啪的一声挂掉电话。

姥姥一边拿起她那件漆黑的棉袄斗篷,一边进卧室里来和我说:“辞辞,姥去趟你妈妈酒店,你在家听话奥!”

我看姥姥着急的样子,不顾脚上的疼痛碰到了地上,“姥,出啥事了?我也和你去!”

打不开的门

姥姥急急忙忙的往她的布包里装着一会可能要用到的物品,我趁这个时间胡乱的套上了棉袄和围脖,生怕姥姥因为我的脚伤而不带我去。

姥姥当然没时间关注我在干啥,等她收拾好东西自顾自的走到门口换鞋时,才看见我已经换好鞋在等她了。

姥姥一愣,“辞啊,你这是?”

“姥,你带我去吧!没准儿我能帮上什么忙呢!”我急切的想跟着去。

姥姥犹豫着说道:“可是……你的脚……,姥怕你养不好以后会做病的。”

我伸手拉着姥姥,自己做主的把家门打开,率先走了出去,“姥,你看我就是走得慢点,已经不疼了!咱们坐车去肯定没事的!”

姥姥见我这么说,便也没在与我过多纠缠,领着我一步步慢慢的向楼下走去。

我踩的每一步脚裸都钻心的疼,但是我不敢表现出来怕姥姥心疼,只能暗暗咬着牙坚持,从楼上到楼下这么一小段的距离,我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沁透,风吹过来时从内往外的感觉到凉爽。

我和姥姥走出小区,在路边打了一辆的士,我没有问姥姥妈妈那边的情况,但是看姥姥此时焦急的样子便能想到肯定是和前两天的事情有关。

诸神灵保佑,小姨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我们到酒店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酒店楼下站满了人。有酒店的工作人员、房客、看热闹的路人以及警察。

从下向上望去隐约有两个人影大幅度的在撕扯,情况非常危险。站在楼下的人也随着他们的情况发出惊讶呼声,十七层的高楼一不下心掉下来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我和姥姥在人群中的最里层找到妈妈的身影,只见妈妈恐惧的用手捂着嘴,浑身无力的靠在陈墨阿姨身上,陈墨阿姨在她身边小声的说着什么,好像是在安慰她。

程潇岐和贾宇叔叔也在,只见他在这样寒冷的天里他却穿的很单薄,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修身的马甲,双手插在裤袋里,紧闭着双唇目不转睛的看向楼顶,为这个冬天又添加了一抹萧瑟。

我和姥姥走到妈妈身边,妈妈见到我们来了,就像紧绷的弦突然绷断般,眼泪夺眶而出。

“妈,你可算来了!”

“别哭!到底怎么回事?先把事情说明白!”姥姥哼斥着妈妈,背脊故意挺的很直,生怕自己慌乱了阵脚。

“秀云在楼顶,还有常宁。他们在上面不晓得怎么锁住了天台的门,无论怎么都打不开,现在连警察也上不去,这可真么办啊?”妈妈简单的和姥姥交代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我没看向妈妈那方,而一直站在原地死死的盯住那两个身影,确切的说应该是三个。有一团黑影一直在他们附近飘着,只是看不清到是底在谁身上。

姥姥想了一会儿,对妈妈询问着:“我现在可以上去吗?”

“这……”妈妈询问着看向程潇岐,我也顺视看了过去。

虽然他一直专注的抬着头,但周围发生的事说过的话他都有收入耳中。

他盯着我们无所谓的说了句:“上去吧!不过应该也是徒劳,毕竟警察都无法打开那扇门。”随后又转过头恢复刚才的姿势。

阵术

程潇岐的语气淡淡的,神色也毫无波澜。他的话听进我的耳朵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觉得我们就算上去也是徒劳。

哼,警察打不开门不一定我姥打不开,瞧不起谁呢?

妈妈得到程潇岐的批准后,接过贾叔叔递过来的专属电梯卡,便急匆匆领着我和姥姥进入酒店,进电梯后妈妈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姥姥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我和妈妈也不敢多问,气氛冷到冰点。

我们在十七层下的电梯,电梯门开的一瞬间我们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崇明哥哥,你怎么在这啊?”我走出电梯好奇的问他。

有一段时间没见,他好像有些瘦了,而且脸上布满了憔悴,深深的黑眼圈挂在白皙的脸上尤为显眼。

他可能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我们,神色一怔,“我得在这住一段时间,研究二部扩建的事。”

妈妈上前拉着我,“辞辞快走吧!别耽误崇明的时间了啊!咱们还要去救小姨呢!”

我点了点头,对他说了声:“崇明哥哥再见。”

“等等。”顾崇明出声叫住我们。

我们三人停下脚步齐刷刷的看向他,他盯着姥姥的眼睛郑重的说道:“奶奶,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楼顶的阵术我感觉到了,以您现在的情况也许会有危险。”

姥姥无奈,叹了口气,“别说只是有危险了,就是拼了这个老命我也得保我小女儿平安。谢谢你了,小顾,破例和我说这些话。”

嗯?崇明哥哥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术阵是什么?不就是一个刚死的横死鬼吗?还至于让我姥有危险?

他们说的话很隐晦,毕竟这种事情属于天机,就算是崇明哥哥也不可以说太多,我们谁都不知道即将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我有些担心的看着姥姥,因为害怕的缘故身体有些瑟瑟发抖。

妈妈握紧姥姥的胳膊,脸色同样十分的难看,“妈,崇明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你会有危险吗?”

“没事的,先上去吧!别吓着孩子!”姥姥对妈妈使了一个颜色,妈妈会意的点了下头。

我知道姥姥肯定是不想我为她担心,我也装作很镇定的样子附和她。

我一瘸一拐的跟在她和妈妈身后准备走进通往天台的通道,突然感觉到胳膊上有一种温暖的力量搀扶着我,我抬头一看是顾崇明跟了上来。

他对我温暖坚定的笑着,给我传达着力量,让我恐惧的内心暂时得以缓解。

我们走了几节台阶来到那个打不开的门前,姥姥仔细检查一下,发现这个门根本没有锁,把手可以随便上下摆动,但是既然没锁,又怎么会打不开呢?

顾崇明松开搀扶着我的胳膊走上前去,对姥姥说道:“这个就是我感应到的阵术,应该是人所为。”

姥姥不解道:“人为?人和鬼合作了?”

顾崇明若有似无的点了下头,表示同意这个想法。

这个事情怎么变得如此的复杂,这个女人到底发生了这么事?

姥姥焦急的对顾崇明说道:“小顾,这个门你能开吗?我对阵术不在行,况且,我不在老家办事也只能束手束脚,你有什么办法么?”

镜子

姥姥是属于出马仙,需要仙家附体或者仙家给灵感来办某件事,而这术阵有点儿类似于风水阵术,又或者一些民间法师设的眼障,让姥姥不得不有些力不从心。

顾崇明没有回答姥姥的话,走到门旁简单察看一下情况,门上没有任何符咒,也没有任何机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打不开。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掌般大罗盘,在附近来回渡步,时不时抬起头像是再寻找某样东西。

大约三四分钟的样子,他站到我们刚刚走过的楼梯下的那扇门口,嘴里自言自语道:“找到了。”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一同看上去,那门的右上方挂了一个极小的镜子,走廊里面灯光还有些昏暗,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有这个东西的存在。

“南辞,你过来。”他转过身面对着我对我招招手。

我莫名其妙的被他叫下去,忍着痛走到台阶的终点。

他身子向前倾斜,伸出手善意的扶我,待我走到平地时,他在我面前蹲下身子,“南辞,快,骑到我肩膀上,咱们得把那个镜子摘下来。”

我没有多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只知道现在时间很紧急,小姨的状况十分危险。

我二话不说直接迈到他的肩膀上,他双手紧紧握着我的双腿,随即稳稳的站直了身子,我在他肩膀上没有感觉丝毫的晃动,心里也没有任何的恐惧。

“辞辞,崇明,你们俩千万小心点!”妈妈在楼梯上方担心的喊道。

我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尽量向上伸直,可是总是感觉距离那块小镜子差一段距离。

“崇明哥哥,我够不到!”我咬着后牙槽不放弃的一直伸着手,可是依旧徒劳无功。

“南辞,快把你的围巾摘下来,你只要负责把它挥下来就好,我会接住的。”

我听完后立马摘下缠在脖子上的围巾,试了几次还是不行,我感觉他驼着我已经有些微微感到吃力。

在这样下去会耗尽他的体力,我只能最后一搏,我单手借助门框做支点,身体用力像上窜起,他没想到我会突然发力腾空而起,导致他没撑住我的重量栽歪的坐到地上。我一股猛劲抓到了那个镜子后也失去重心的像后仰。

完了,我心里当时就这两个字。

我用力闭紧双眼,等待着那恐惧的一刻……

我落地的时候并没有直接摔到在地上,而是顾崇明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我,我砸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那一刻他一定非常的疼。

妈妈和姥姥急忙从楼梯上方跑下来,检查我们有没有受伤。

顾崇明没顾自己怎么样,反而是检查我的状况,他见我只是手上有些擦伤没什么大碍,便继续处理术阵的事,管姥姥要了些朱砂。

姥姥从包里找出来递给他,他在那枚小镜子上画了些东西,虽然我看不懂那些图案是什么,感觉应该是什么符咒,当他最后一笔落下后,镜子突然碎裂,楼梯上方的门“咔”的一声开了。

他和姥姥妈妈扶起还在坐在地上的我,我焦急的对姥姥说道:“姥,我没事别管我,快去救小姨!”

众多冤魂

姥姥欣慰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便和顾崇明率先跑到楼梯上面进入天台,我妈在后面扶着我一步一步缓慢的上去。

等我们上去后,天台已经打了起来,我心下大惊!怎么会有这么多冤魂?

小姨和常宁还在奋力撕扯着,小姨处于劣势落魄的躺在地上,常宁双眼血红的骑在她的身上,双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小姨憋的头部青筋暴起满脸通红。

天台上随处可见黑色的身影,我还以为只有陈娜一个,没想到她能引来了这么多!

“姥,小心!好多的冤魂!”我焦急的提醒道。

顾崇明挥着手中的符和铜钱,每弹出一处都会蹦起一束火星,伴随着一声惨叫。

他并没有像我一样慌乱了阵脚,不慌不急的对姥姥说:“奶奶,这些碍事的东西我来处理,您去救小姨。”

姥姥点了下头,随即快速的跑到小姨身边,拿出两张符分别贴在小姨和常宁的额头上,从包里翻出香灰洒在两人的身上。

“啊!”那个陈娜被姥姥的符纸逼出常宁的身体,愤怒的瞪着双眼,周身一团黑气的站在姥姥身边。

小姨得到缓解后用力的呛咳,我妈跑过去把她拖到相对安全些的地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秀云,你有没有事?啊?”妈妈哭着询问道。

小姨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才发现我们一行人的到来,“姐,你咋来了?”

“我和妈来救你,你和常宁咋跑这来了。”

“我本来是在家,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来了,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就是常宁要杀我!”小姨恐怖的回忆着,不敢置信的看向常宁的方向。

“啊!姐,妈旁边那个是什么啊?”

小姨失声大叫,浑身上下恐惧的颤抖着,她看见了陈娜的魂魄。

陈娜是跳楼死的,即使她是站着的,给人的感觉还是身上的骨头因为骨折无力的耷拉着,头部还有一个血洞一直往外冒白色的浆液,脸上的五官根本看不清楚,就像是拼图拼凑起来的一般,能看清的就是她的双眼,一条条如蛆虫般的血丝突起,让人见了十分恶心。

“死老太婆,这里有你什么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把自己的命搭里可别怨我!”那女鬼阴狠的盯着姥姥,声音干哑的说着。

“我是季秀云的母亲,即使她做错了什么事我也不能看着她死!”姥姥不输气势的说道。

我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大动向,以防有人偷袭我可以及时提醒她和顾崇明。

让我不解的是陈娜虽然是横死鬼,身上怨气重也算正常,可是她的怨气不单单只是重而已!

横死的人不会直接去投胎,它会反反复复的重复当时死的那一刻,以至于日积月累它的怨气会越来越重!

可是这个陈娜才死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怨气?还能召集来这么多冤魂?还有那个门,顾崇明分析说应该人为,那么是谁制造了这一场局?他最后的目的又是什么?

吓尿了

顾崇明那方气势太猛,已经占了上风!他才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面对那些恐怖恶心的东西既然临危不乱,即使他没有阴阳眼也可以准确的抓住鬼魂的方位,犹如地狱修罗般让鬼都忌惮。

我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什么忙都帮不上,急的满头大汗。

姥姥那边也还在僵持着,我心里明白姥姥一定是不忍心下狠手对付那个陈娜,毕竟是小姨破坏了她的家庭,导致于她走上轻生这条路,姥姥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也当是为小姨积德了。

姥姥一直站着没有动,那女鬼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率先对姥姥发起了攻击!

她周身的黑气转起了一个又一个漩涡,姥姥死死盯着那一团团黑气,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随后那几团分散的黑气诡异的聚成了一团,刮气了大风,周围的粉尘扑脸让人睁不开眼睛。

姥姥一个闪身躲开迎面攻击过来的旋风,从包里掏出桃木剑向前刺了过去,那女鬼也十分灵巧,轻松躲过。

“死老太婆,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女鬼发狠的说道。

“呵,雕虫小技,你觉得我老婆子会怕你?我斗了一辈子鬼,我倒要看看最后能不能死在鬼的手上!劝你投胎你不听,非要弄的魂飞魄散!那我今天就成全你!”姥姥说完随后又对她展开了攻势,这回姥姥没有再留情面,奋力出击。

“投胎?我压根儿就没想过投胎!我今天就让你们全死在这,全部都变成鬼陪我!哈哈哈哈。”

姥姥没再与她斗嘴仗,紧闭着双唇奋力与她斗着。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常宁醒了过来,他醒后迷迷糊糊的看了一圈四周,尤其是看到他的前妻,顿时吓的坐在地上身体颤抖着一直往后蹭,就在要退到边沿眼看着要掉下去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这个高度,随即裤子一湿,从屁股下面流出一滩水。

“哈哈哈哈,常宁,你也有今天?竟然被吓尿了?”陈娜像看笑话一样,笑的前仰后合,也暂停了和姥姥的打斗。

常宁也不顾脸面跪在地上往陈娜身边蹭过去,哀嚎道:“陈娜,你饶了我吧!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你就放过我吧?行吗?”

陈娜冷哼,“多年夫妻情分?当初你非要和我离婚的时候你怎么不顾多年的夫妻情分?你出轨背叛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

常宁哭着用手指向小姨的方向:“是她,陈娜,是她勾引的我!我也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啊!”

估计小姨怎么都不会想到常宁在这个时候为了保命能把所有责任推给她,失望的摇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她深爱的男人。

“不管是你们谁的错,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儿!她跑不了,你也一样!”那女鬼已经被仇恨冲上了头,目露凶光转身冲向常宁,姥姥只好也调转方向,阻止她继续作恶。

这边的顾崇明已经解决其它的冤魂,走到姥姥身边准备和姥姥并肩作战。

季家欠她的

我挪着步子悄悄走到姥姥他们身后,想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又不敢像平时一样太靠前,怕脚伤行动不便再给他们添麻烦。

我翻开姥姥扔在地上的布包,找出几张锁魂符。

我记得上次多宝跟我说过,无论多厉害的鬼都怕我的血,尤其是中指血,它还特意交代过不可以被任何人得到我的中指血。

我拿起顾崇明送我的项链,扎破了自己的中指,在每张符上滴了一滴,准备偷袭那只女鬼。

顾崇明在地上每个方位扔了一枚铜钱,一共七枚形成七星阵,姥姥会意想引着女鬼进阵。

谁知这个女鬼非常狡猾,姥姥和顾崇明强强联手让她有些自顾不暇,她灵机一动调转方向扑像妈妈和小姨。

我离她们并不远,见状后原地起跳,同时扑向小姨的身前,只听“撕拉”一声,她长长的指甲划破了我的棉袄,在我的后背划开三道血痕。

我忍痛转过身把手里的锁魂符砸像她,她对我突然的反击没有任何防备,符纸砸像她随即发出一股烧焦的味道,还有一声声嚎叫。

原本我的手就已经擦伤,这次扑过来摩擦在地上,导致原本的伤口流血不止,我咬牙忍痛站起身连连对她拍了过去,她惊慌失措的向后躲,一直把她逼退到顾崇明的七星阵内,我才无力的放心跌坐在地上。

顾崇明皱眉不悦的看了我一眼,随后闭眼嘴里念着些什么的,我没太听清,只见女鬼上方多出一张红色的网把她扣的死死的,那女鬼再网内哀嚎,声音尖锐而刺耳。

顾崇明刚想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姥姥上前阻止了他,“孩子,别让她魂飞魄散,是我们季家欠她的,就让我送她一程吧!”

顾崇明愤恨的看了一眼那个女鬼,挪开步子交给姥姥处理,然后转身向我走过来。

姥姥对那个女鬼叹息的说:“姑娘,今生算我女儿欠你的,如果还有机会等我以后去了下面再还你,你好生去下面等我老太婆,人鬼殊途,忘了这些恩恩怨怨吧!”

那女鬼眼神里充满了哀怨与不甘,但是这场仗输了就是输了,已经没有婉转的余地,她也只好认命。

姥姥点香做法,陈娜的灵魂由黑转为透明然后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终于结束了,大伙同时松了口气,姥姥急切的跑到我的身边,检查着我后背的伤势。

身后被女鬼抓伤的地方周围已经没有了血色泛着黑紫,仔细闻着还有些恶臭的味道,那暴露在空气外的血肉已经开始发腐。

我放下防备后,只觉得头很沉,浑身上下都像散架一样疼,妈妈和小姨也匆匆围到我身边,同时抹着眼泪。

“都哭什么哭!别在这哭哭啼啼的!”姥姥怒哼我妈和小姨。

顾崇明弯下腰横抱起我,对姥姥说道:“奶奶,咱们快去我房间吧!她这伤耽误不起。”

姥姥同意的点了下头,我们一行人正要走的时候,姥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小姨说道:“那个常宁还在那边,你去解决好你们的事,然后去十七楼找我们,希望这次你能擦亮眼看清你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让路

小姨听后失望的回过头,双眼通红的看着刚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常宁。

常宁见我们一行人回头看他,尤其是小姨一双愤恨的眼,一个重心不稳慌乱的又重新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小姨摇了摇头,“妈,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了,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他。”

姥姥和妈妈听小姨这么说后默契的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而有的人她撞到南墙了还非要把这南墙撞碎,撞的头破血流才肯回头。

姥姥一直想让小姨明白他俩的感情不仅仅是不会被人祝福的,而是常宁他这个人品就是有问题,现在的结果也很明显,虽然事实证明了姥姥说的话是对的,她心里也怪膈应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碰见这么个人渣。

顾崇明抱着我,姥姥一行人跟在他身旁正打算去往十七楼,走到天台门时,看见程潇岐和贾宇叔叔堵在那,后面还跟着几名警察,没人注意到他们在那站多久了。

顾崇明对着他们说:“两个人都已经没事了,行凶的那个男人就在那坐着呢!你们去抓人吧!”

常人看不见鬼魂,只能看见两人在楼顶撕扯,自然常宁就是那个行凶者。

程潇岐点了下头,没说什么,但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顾崇明有些不悦,皱眉说了句:“让开,还堵在这干什么?她受伤了,需要紧急治疗!”

程潇岐眼神转盯到我身上,此时在顾崇明怀里的我,嘴唇已经有些中毒般的泛紫,脸色煞白,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湿答答的贴在脸上。

“贾叔,带她去医院。”程潇岐吩咐道。

顾崇明要被程潇岐整疯了,走近他站在他对面,脸与脸的距离就快要贴在一起了。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让、开!她这个病医院治不了!懂?”

危险的气流在他们两人之间缓缓的流动,谁也不肯让步。

我的头非常沉,天旋地转的睁不开眼睛,浑身就像被侵入冰窖一般冷,身体却还在排汗,我在顾崇明怀里颤抖着,“崇明哥,冷。”

姥姥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担忧道:“这孩子开始发烧了。”然后转头对程潇岐说:“我孙女现在非常危险,需要找个屋子治疗,麻烦你给行个方便!”

妈妈也哭着对程潇岐祈求道:“二少,您给让条路吧!辞辞受了很重的伤,情况紧急啊!”

程潇岐扫了一眼众人,随后侧身让出一条路,不屑的说了句:“封建迷信!”

他是无神论者,觉得生病受伤就是应该去医院,其实他本是好心,没想到却被人误解成他找他们为难。

程潇岐的一家都十分信风水学,他却不以为然,他觉得一个公司经营管理的方式好企业才会越来越好,怎么可能因为摆个聚宝盆、摆个麒麟、狮子,生意就会好?他心里是有些排斥这方面的东西,所以对家里人都不敢怠慢的顾崇明也并不怎么待见。

可是这两次发生在酒店的事,都是他亲眼所见,这两次那个女孩都莫名其妙的受了伤,此时他心里也有些怀疑,到底是谁把那女孩伤的那么重?

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顾崇明二话没说冷着脸抱着我与他擦身而过,我费力的睁开眼瞪了一眼身旁的程潇岐,他垂着眼,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他说我们是封建迷信这事我是打心眼里的生气,瞬时对他好感全无。

我们下楼后警察们动身涌到常宁的身边,抓他回去调查,他呆滞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反抗,估计已经被陈娜吓傻了。

待一切都解决完后,程潇岐还站在天台上,盯着地下斑斑血迹。

“二少,天台风大,您穿这么少身子受不住啊!”贾叔叔在旁边提醒道。

他依旧没动,若有所思的问了句:“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贾叔叔听后一愣,他知道程潇岐是非常排斥这种东西的,董事长安排顾崇明参与建二部的事,他知道后还和董事长吵了起来。身边的人都不敢往这方面提,怕他听后不高兴。

“这……”贾叔叔为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程潇岐也并没有再为难他的意思,转身离开,并吩咐道:“给王院长打电话,派个外科大夫过来。”

“哦哦,好的二少。”贾叔叔点头应和,随即掏出电话。

……

我们进入到顾崇明的房间后,扑面而来一股淡淡说的檀香味。

他把我放在床上,又把我的身子搬过来,后背朝上。姥姥上前检查我的伤口,吩咐我妈去找把剪刀过来。

我妈已经乱了心神,在屋子里原地打转,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剪子。

顾崇明见状起身去柜子里掏出一个皮制的箱子后,对我妈说道:“阿姨,您坐一会儿,我和奶奶就可以了,您别担心。”

小姨扶着我妈,我妈满脸泪容的说道:“我哪能坐得住啊!”

顾崇明没再多说什么,打开箱子找出一把医用剪刀,递给了姥姥。

姥姥拿起剪刀三两下就把我的棉袄和毛衣剪开,露出狰狞的后背。

屋子里的人集体吸了一口凉气,那黑紫色的后背实在是太狰狞不堪。

姥姥硬挺着保持冷静,胡乱的摸了把脸上的眼泪。

随后姥姥抬头问顾崇明,“孩子,有刀吗?”

顾崇明墨绿色的眼睛死死盯住我的伤口,一直没有挪开,失神的轻点了下头,“有。”

他在皮箱里拿出一个布包的铁盒子,里面有很多手术刀剪子之类的用品,他的用具全的姥姥都感到惊讶。

心想这孩子到历经了什么?需要随身携带这么多医用物品。

他拿出一把尖锐的手术刀,先用酒精灯简单的做了一下无菌消毒,无奈的对姥姥说道:“奶奶,条件有限,先对付用着!”

姥姥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术刀,说道:“这已经很好了。”

我妈走上前,惊慌道:“妈,咋还动刀啊?敷药不行吗?”

“陈娜的怨气太重了,而且伤口里面的肉已经发腐,必须得先刮掉腐肉才可以敷糯米驱尸气。”姥姥对妈妈解释道。

随后又吩咐我妈和小姨按住我的两只手,顾崇明按着我的腿。

我侧脸趴在床上,头晕的想吐,姥姥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对我交代着,“辞辞,姥得把那些腐肉刮掉,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啊!”

我虚弱的“嗯”了声,表示听到了。

千刀万剐的疼

正当姥姥准备动手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屋内的人互相看了眼,都在猜测来者是谁。

妈妈起身道:“我去开门。”

她走到门口,只把门带开了一个小缝,不想让门外的人看见屋内的状况。

只见来的人是陈墨和贾宇,妈妈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

“你们这是?”

陈墨担忧的说道:“我见二少和警察都下去了,也没见到你们,便问了二少你们在哪,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当时帮过陈墨找孩子的情份她一直记得,自从那件事后和妈妈的关系也更进一步,跟亲姐妹一样,对我的担心也是发自真心的。

贾宇随后接话,“我也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跑个腿什么的都行。”

妈妈感激的看着他们,便打开门让他们进入。

陈墨经历过上次的事,自然不会对我受伤的诡异感到惊讶,贾宇叔叔和妈妈的关系,自然也不会对外人多说什么。

姥姥见来的人是他们,也感激的点了下头。

贾宇叔叔上前道:“大姨,您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不用客气。”

“那就麻烦你了,我们出门急没来得及带糯米,你看着能不能帮我买点糯米,越多越好。还有,最好不要让任何人再来这个房间,如果警察要询问也等我们处理完的,可以吗?”

贾宇连连点头,“哎,我这就去。还有警察那边二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都走了,不会再有人过来了。”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间。

陈墨同样红着眼,问妈妈:“艳姐,你看看我能帮上点啥,看着孩子这幅样子我这心怪难受的。”

妈妈是那种特别感性的人,最见不得别人哭,谁一哭她准准儿跟着哭。

姥姥不想再耽误时间,吩咐道:“陈墨,麻烦你帮我们打点热水过来行吗?”

“好,大姨,我这就去打。”说完转身走向厕所。

随后大家各就各位,我成大字型被牢牢的按在了床上。

姥姥轻柔的对我说:“辞啊,姥要开始了,你忍着点。”

“嗯。”

姥姥下第一刀的时候,我就已经承受不住了,这哪是疼啊!这是要命啊!

尖锐的刀尖剐着那些腐肉,连带着鲜肉的神经,直接窜到了我的头上,那种像被电到一样的酥麻感,伴随着痛感让我痛不欲生!

“姥,不行,疼!”我胡乱的大喊着想要挣扎着起来。

“快按住她!”姥姥大喊道。

“辞辞,你再忍一忍,姥尽量快点,你挺一挺!”

姥姥不顾我的大喊,尽量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加快了手上的力度。

那一刀一刀下去,疼的我脑袋直发麻,这比我脚伤要疼上千倍万倍!每划过一次那条神经线就窜到头上一次,说是千刀万剐的痛也不为过!

我从最开始的大喊大叫,到最终喊道嗓子已经干哑,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嘴唇早已被我自己咬的鲜血淋漓,让我死吧!这是我疼晕前最后一个想法。

高烧不退

疼晕再疼醒,这种非人般的折磨让我连哭的心情都没有,我一遍一遍的问着姥姥:“姥,还得多久?”

“快了,快了,挺住啊孩子!”

每次问一次姥姥都说快了,可是怎么时间就变得这么漫长,一分一秒都如此难熬。途中贾宇叔叔回来了,陈墨阿姨给他开的门,他进屋后看见我的惨状,连一个大男人都别过头去不忍心看。

姥姥估计在我身上得刮了数百刀,最后满头大汗的停下了手。把那个盛满我腐肉散发着恶臭的盘子递给我妈,让我妈找个地方烧掉。

呼~终于结束了,我身下的床单已经被汗沁的湿透了,揪着的心也总算不用再紧绷着,一放松下来头晕的感觉立马袭来,我一个没顶住吐了一床。

姥姥轻轻拍着我的背,想让我缓解一下呕吐导致的不适感。

随后抱起我,让陈墨阿姨帮着把吐脏的床单撤了下去。

姥姥的年龄毕竟有些大了,还集中精力帮我处理一个多小时的伤口,脸色十分难看。

顾崇明拿起贾宇买回来的糯米,对姥姥说道:“奶奶,剩下的交给我吧!您喝点水休息一会。”

姥姥放心的点了下头,然后坐在我的身边,拿起热毛巾帮我擦拭身上出的汗。

顾崇明小心翼翼的在我的伤口上铺满糯米,他的手指冰凉,每当划过我后背的皮肤时我都会忍不住的抖。

他每放上糯米的地方,都会发出一种“撕拉”的声响,随后冒出一股淡淡的黑气。

我刚承受完刀刮,现在承受的无疑是铁烙。我下次面对鬼时一定要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姥姥经常说我性格太急躁,会吃亏的,没想到吃了这么大的亏!这次我是真的长记性了!

撒完糯米后,包纱布的这个活便落到了我妈身上,毕竟我是个女孩子,他一个男孩子帮我把包扎不太方便。

等一切都处理好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有些泛黑。

贾宇叔叔试探的问妈妈:“秀艳,孩子这伤没什么事儿吧?”

妈妈一脸担忧道:“我也不太清楚。”

“那个,二少从医院调过来一个大夫,一直在门外等着,要不然让她进来看看?”

贾宇叔叔一脸为难的询问着妈妈的意思,毕竟是程潇岐吩咐过的,大夫连门都没进来,他回去也不好交差。

姥姥自然也明白其中的意思,解围道:“那就麻烦她进来吧,辞辞一直在发烧,打一针退烧的好的能快点!”

贾宇激动的如负重是道:“我现在就让她进来。”随后转身开门出去,领进来一位和妈妈年龄相仿的女士,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应该是助理或者护士。

可能贾宇叔叔之前交代过,那位女士进门后什么话都没问,直接让那个年轻的姑娘帮我量一下体温。

几分钟过后,她接过护士递给她的体温计,走到桌子旁掏出一个小本子写医嘱,然后皱着眉说了句:“这孩子烧的太严重了!赶快给她打一支退烧针,然后再打几瓶消炎药,别到时候烧出肺炎就麻烦了。”

孤儿

那护士听后,拿起大夫递给她的医嘱单,开始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里面翻药,然后走到床前帮我输液,又打了一个屁针。

桌子上还有她兑好的三瓶药,嘱咐着快打完时直接换上就好。

随后那个大夫便领着护士起身告辞,说明天再过来看看需不需要输液。

妈妈感激的对她道谢,一直把她送到门外。

妈妈回来后让陈墨阿姨也回去休息,陈墨阿姨本还想留下来帮忙,可是一看也没什么能帮的上的,索性也就离开了。

妈妈询问着姥姥,“妈,辞辞有这么多药得打,现在天也黑了,总不能一直耽误崇明休息,咱们再开一个房间今晚就别回家了吧!”

“没事的,阿姨,我不累,你们在这休息,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顾崇明对妈妈说道。

“这……”妈妈为难的看着姥姥。

姥姥仔细想了想,安排道:“崇明,你也累了一天,我们换个房间,再说你这屋也住不下我们四个人。秀艳你去安排一下,找个能住下咱们娘四个的,今晚只能在这将就一夜了,辞辞现在的状况实在是折腾不起。还有你把崇明这屋给他打扫一下,辞辞吐了一床别让孩子晚上没法睡觉。”

我妈点头答应,谁知一旁默不作声的贾宇又出声接了话,“秀艳,二少把十七层的套房的房卡给我了,你们今晚直接去那睡就可以了!”

妈妈大惊,“什么?那套房不是二少的么?他有洁癖平时除了打扫人员其他人进都不允许进,却让我们去那住?”

贾宇认真的点了下头,他也没想明白二少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他不会管这些和自己无关的事,就算是善待员工也绝不会把自己的房间给外人住。

姥姥垂眼想了想,对他们说道:“他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替我老婆子谢谢他,不过我们还是不过去住了,毕竟无功不受禄,秀艳,你按照我说的做,找个普通的屋子就好,一定要给钱,听见没有?”

我妈看了眼贾宇,随后对姥姥说:“好的,妈,我现在就去。”

然后姥姥又对一直失魂落魄的小姨说道:“秀云,你出去买点饭菜回来,多买一点,大家都忙一天没吃饭了,晚上就在这对付一口吧!”

小姨得令和妈妈还有贾宇叔叔一起走出房间,各自干各自的事儿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姥姥、顾崇明还有躺在床上的我。

虽然我没有力气睁不开眼睛,但是屋里面发生的事情我隐约还是可以听到的。

房间里面安静的连喘气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姥姥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气氛,和顾崇明唠起家常:“崇明,你家是哪的人啊?”

“就是本市的。”

“你年纪这么小,就有此修为,师从何人啊?”

“我没有师傅,有些东西就像刻在脑子里般天生就会。”

姥姥惊叹,“哦?那真是了不得!我还以为你家里有人是干这行的呢!”

“我没有家人,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顾崇明苦笑道。

姥姥满眼的心疼,“哎,我看出你父母缘薄,没想到竟是如此。”

顾崇明无所谓的笑了笑:“可能他们见我天生异瞳觉得我是个怪物吧,便给我扔到孤儿院的门口,一走了之。”

朝阳居士

姥姥安慰道:“孩子,别去怨恨,也许他们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顾崇明点了下头,没在说什么。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我的耳内,原来他的爸爸妈妈抛弃了他,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呢?虽然我爸对我从来不闻不问,可是我还有爱我的妈妈和姥姥,而他却什么都没有。

我们只是短短接触过几次,但是他对我是发自内心的好,这点我和姥姥都感觉的到。我此刻多想起身抱抱他,安慰他别难过,以后你就是我的哥哥,我姥姥给你当奶奶,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一个人。

姥姥遗憾的说道:“我和辞辞过几天就要回农村了,到时候你不忙的话就去找我们,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顾崇明震惊的抬头看着姥姥,随后失落的低下头道:“你们要走了是吗?”

“是啊,我这次是领辞辞来看看她妈妈的,她还得回去上学。”

“哦,那我没事的时候可以去看你们吗?”顾崇明小心翼翼的看着姥姥。

姥姥宠溺的笑了笑:“傻孩子,以后奶奶的家就是你的家,随时欢迎你来。”

顾崇明也跟着展开难得的笑容,“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我就过去,到时候您不许赶我走。”

“哈哈哈,好,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随后姥姥好似想到什么般严肃的沉下脸,“对了,你对今天的事怎么看?”

顾崇明认真的想了想,“今天的事情是非常蹊跷,应该有人从中作梗。”

“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我们从乡下来到这儿也并未得罪过什么同行的人。”姥姥疑惑的问着。

顾崇明内疚的不敢看姥姥的眼睛,随后说道:“这个人不出意料是奔着我来的,目的就是要把事闹大让程爷爷对我不再信任。”

“哦?怎么回事?”

顾崇明娓娓道来事情的原因:“在我还小的时候,程家有位专用的风水先生,叫朝阳居士。有一次程爷爷来我们孤儿院参加捐款仪式,那天我遇见了他,我当时看出他印堂发黑,怕是最近要有血光之灾,好心提醒让他注意些。因此我还被院长训斥,埋怨我说话晦气,像程爷爷这种大人物不能得罪。

程爷爷到没怪我,只说了句童言无忌,便离开了。他回去后让朝阳居士帮他看看最近的运程,朝阳居士顺势夸赞了一通,并没看出什么,但是一个星期后程爷爷出了车祸,命差点搭里。

随后他想起了我,来到孤儿院找到我,问我怎么看出来他有血光之灾的?我便实话跟他说了我天生就会看事的这个事,他像考我般把我带到这个酒店,问我有什么问题,我一眼就看出这是块巨阴之地,并且犯角煞生意绝对不会好。

程爷爷赞赏的对我说,这是朝阳居士一定要让他拍的风水宝地。可是自从建工就频繁出事,虽然都能化解但是生意一直不怎么样。后来我帮他画了图纸重新调整改动,生意竟然起死回生,程爷爷也更加信任我,不再用朝阳居士。

他对我肯定是怀恨在心,程家说过永不雇用的人,在上层家族里自然不会有人用,所以导致与他抓住这个机会想让我身败名裂!”

别怕我们都在你身边

“哎,有的人就是被金钱迷了双眼,从此修为全无,伤人伤己,何必呢!”姥姥感叹道。

顾崇明表示同意姥姥的说法,“朝阳居士最开始怂恿程爷爷买下这块地就是动机不纯,他还是有些能力的,不然也不能得程爷爷的青睐,说他看不出这是块是巨阴之地,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

“他要这巨阴之地干什么呢?难到……”姥姥细思极恐的瞪大双眼。

顾崇明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为了养尸,怎么会挑到坟场改建的地方说是风水宝地?并且今天这么多冤魂从哪而来?那个陈娜刚死不久怎么可能这么重的怨气?我刚在楼顶看了眼,我原本摆放的十二生肖的转盘上被我多加了一个龟,凑成十三个动物,然而那个龟却不见了,破了我的阵术,那些冤魂才敢上来。还有天台门口的阵术绝不是鬼魂能办到的。”

姥姥听着顾崇明的分析,表示赞同,那应该就是这个朝阳居士搞的鬼。

“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一会去调下监控,看看有谁去过天台,他想借此事让我身败名裂,还导致南辞受了伤,我是绝对不会让他的计划得逞的!”顾崇明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

姥姥出声提醒道:“千万小心,敌暗你明,况且我感觉他已经和鬼魂达成了某种协议,从而为他效命。”

“嗯,我知道了奶奶,我破了他控制的阵术暂时对他会有些反噬,他短期内不会捣乱了。”

姥姥还想再说些什么,没成想妈妈和小姨她们回来了,姥姥和顾崇明对视一眼便没再多说。

小姨买了些饭菜,妈妈张罗着让他们过去吃饭。

顾崇明却没有动身,姥姥喊他:“崇明,快来吃点饭。”

“奶奶,你和阿姨们先吃,我看着南辞,别再滚针了,你们吃完我在吃。”

姥姥无奈道:“哎,好吧。”

妈妈被顾崇明的做法好一阵感动,嘴里连连叨咕着,“真是个好孩子!”

他搬了一个板凳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并没有不管不顾的直接坐到床上,这个举动被姥姥看在眼里充满了赞赏。

“房间找好了吗?”姥姥闻道。

“找好了,一会吃完饭咱们就收拾收拾下去,等安顿好了我再来给崇明换下床单被罩。”

顾崇明听到后,拒绝道:“不用,阿姨,我一会找保洁过来换,您就别忙活了。”

妈妈暖心冲他一笑,“那也行,那一会我喊保洁过来。”

姥姥又吩咐着妈妈,“一会你去你领导那边交代一下,毕竟这次的事也会牵连到你,做人不能没交没代的,知道吗?”

妈妈听后沉重的点了下头,“听说二少还没走,我一会去找他。”

小姨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应该是吓坏了再加上心情不好,但是听到这个事后自责的问我妈,“姐,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我妈挺起胸膛硬挺着装没事儿的安慰小姨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即便给我开除了咱们正好提前回家过年,我也好久没回家了,都想他们了!哎,秀云,你、你别哭啊!无论发生什么事有妈在,有姐在,没事的啊!”

悔恨的泪水

那顿晚饭大家吃的也是十分沉闷,姥姥匆忙的吃了几口便把顾崇明换下来,让他赶紧吃点饭。

顾崇明走到桌子旁简单的吃了几口,就把那些饭菜撤下去了。姥姥吩咐妈妈和小姨拿好我们的物品,准备去楼下换房间,想着把屋子给顾崇明腾出来,让他能够早点休息。

姥姥刚想把我抱起来,顾崇明抢先一步,“奶奶我来吧!您别再累着,您帮忙拿着输液瓶就好。”

姥姥没再和他争抢,单手举高拎起挂在墙上的输液瓶。顾崇明像捧起珍宝般抱起我,生怕碰到我后背上的伤口。

小姨和妈妈也拿好我们随身带着的衣物,一行人匆匆下了楼。

妈妈开的房间在十楼,我们走进去后屋子里有点儿淡淡的霉味,从装修到格局和十七楼真的是没法比啊!

不过屋子还是很大的,有两张床,晚上睡四个人应该足够了,顾崇明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在靠里面的床上,顺手接过姥姥手中的药瓶挂在高处。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便对姥姥说,“奶奶,我得去把剩下的事情处理了,不然南辞的身体这么阴,会招来很多东西的,您晚上那就不用睡觉了。”

姥姥感动的点头,“好,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过来找我,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

顾崇明走的时候,妈妈也跟着一起出去了,她要去给上头一个交代。

姥姥心里对小姨是有气的,但是事情出了就解决,毕竟是自己生的孩子,哪有过不去的坎儿!

姥姥起身从包里找出一张镇魂符,吩咐小姨躺在床上,小姨此刻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不敢吱声儿听话的躺在另一张床上。

姥姥拿着镇魂符在她头上转了三圈,嘴里念叨着稳魂咒,然后拿个杯子升了那符,兑了点水让小姨喝下。

小姨二话没说仰头而尽,说了句:“谢谢妈。”

姥姥坐到小姨身边,牵起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哎,你这孩子从小就固执,别人劝你什么你都不会听。经历这一次也挺好,至少能让你看清人性有多么险恶,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万万不可做!”

小姨留下了悔恨的泪水,抽泣着说:“我知道了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在涉及到性命的时候,他竟然能狠心的把我推出去!我才明白他根本不可能娶我,因为他爱的永远是他自己!”

“你能想明白就好,就当是人生中的一堂课,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你还年轻,人生有无限种可能。”

“我哭不是因为我舍不得他,是因为内疚。因为他我伤了您和姐的心,还欠了陈娜一条人命,最让我心里过不去的是害辞辞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了,你今天也沾染了不少阴气,身子现在很虚,你快好好睡一觉!辞辞这边我来看着,不会有事的!”

小姨点了点头,脱下外套和鞋子,躺在床上。

没过多大一会儿,妈妈脸色难看的回来了,姥姥询问她,“艳啊,说明白了没?”

失业

妈妈失魂落魄的点了下头,强忍着泪,“说明白了,上面的意思是,家里事这么多让我回家休息。”

姥姥愣住,“休息?休息是啥意思?”

“就是不让我干了的意思呗!”妈妈牵强的扯了下嘴角。

“是那个程二少的意思?”

“应该是吧!我没见到他,便直接去找的总经理,他的话和二少的意思差不多。”

小姨从床上做了起来,内疚的看着妈妈,“姐,对不起!”

妈妈强撑着笑,笑的十分难看,“哎呀,没关系的啊,等辞辞好点了咱们就回老家,正好当放假了!过完年我在找其他的工作,你姐这么强,还怕找不着工作呀!”

“可是……”

“别可是了,你快睡吧!晚上你和妈好好休息,我看着辞辞!明天有空我领你去常宁那把东西取回来。”妈妈把小姨按倒在床上,顺便帮她掖好被角。

妈妈心里一定很难受,她一个农村出来的离婚妇女,为了现在的职位她付出了比别人多千倍万倍的努力,却因为这些事丢了工作,心里肯定十分不是滋味,但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独自承受。

姥姥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劝妈妈趁这个时间好好歇歇,顺便多陪陪孩子。

妈妈忍着泪,转身走进洗手间。

屋内发生的事我全都知道,只是我睁不开眼睛,眼皮非常沉,嗓子也痛的发不出声音。

我想劝妈妈别难过,等以后我长大了我养她和姥姥,这样她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可是此刻的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一夜屋内的人基本都没怎么睡,各有各的心事,晚上还有几只不要命的冤魂拍打着玻璃,都被姥姥呵走了,姥姥也是头一次招她的护身报马出来守护我们一夜平安,我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再有任何意外发生。

凌晨的时候天刚有些泛亮,我被“嘤嘤嘤”的声音吵醒了,只感觉有个东西坐在我的腿上,一抽一抽的压着我。

我心一惊,什么东西?不会有鬼进来了吧?

我用力睁开眼,只见有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吧唧吧唧的流着泪水,瘪这个小嘴“嘤嘤嘤”的哭着,光着身子穿着一件通红的小肚兜,让人看着心生怜悯。

我好奇的问道:“你是谁?”

“呜呜~我是多宝啊!!!”他撇了我一眼,抽泣的说道。

多宝?多宝不是只狐狸吗?

“你怎么变样子了?”

“我的真身就是这样的啊!哇~”他长个大嘴继续嚎起来。

“你别哭啊!你这是怎么了啊?”我急切的问他。

“我就一天没在你身边,你咋就受伤了啊???你怎么就这么笨啊!!!”

啥?我笨?搞笑好吗???他是不是以为我愿意受伤遭罪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同样委屈道。

“呜~我不管!你这样我怎么跟教主交代啊!呜~我一定会被罚的,呜呜~”他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噼里啪啦的掉落。

“你快别哭了!我没事的!这事不怨你!”我着急的安慰他,在这么哭一会屋子都能给淹了。

狡猾的狐狸

他见我说不怪他,瞬时止住哭声,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撅着小嘴试探性的问我:“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不怪我?”

“那你想让我怪你?”我反问道。

他听后又张开小嘴儿,眼睛里蓄满了水珠,装腔作势的准备开嚎。

“别别别。”我伸手阻止了他。

他像被按了暂停键一般,仰着头张着嘴委屈的看着我。

“都说了不怨你,你还哭什么啊。”

他伸手拍拍胸脯,呼的吐了口气,“那就好,要不然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切~这只狡猾的小狐狸,自己犯了错还不许别人说,还得附和着他说话,便宜都让他占了!!!

不过该说不说,多宝的人身还挺可爱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眨着,胖乎乎的小脸儿让人忍不住想抱着啃一口。

我俩闹的声响可能有些大,吵醒了躺在我身边的姥姥。

“辞辞,你咋起来了?好没好点?”姥姥伸手摸下我额头,试下体温。

我的嗓子干哑的十分难听,“没事了姥,我想喝水。”

“好,姥给你倒,你把被盖严,别着凉了。”姥姥起身下床给我倒水。

我对多宝使了个眼色,他及不情愿的隐没在空气中。

喝完水姥姥催促我再睡会儿,提醒我时间还早着呢!我便安心的靠在她身边,闻着姥姥身上淡淡的香味儿进入了梦乡。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只有姥姥在屋里守着我。

“姥,我妈和小姨呢?”

“你妈陪着你小姨去原来住的地方取东西去了,你还难不难受了?”

“不难受了,姥,我想回家,咱回家吧!”

“行,那等你妈她们一会回来了姥就领你回家。”

姥姥刚说完门声就响起了,姥姥起身去开门,我还以为是妈妈她们回来了,没想到是顾崇明。

我噌的一下钻回被子里,脸瞬间的红了。这要是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被他看见,我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他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堆东西进屋,往我的方向撇了眼,脸色十分不好看,好像一夜没睡的样子,顶着一副深深的黑眼圈。

“崇明啊,你这拿的啥啊?咋这么多东西?”姥姥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询问道。

“昨天南辞的衣服不是剪坏了嘛,我给她买的衣服,剩下的是给她买的零食,生病了需要补补。”顾崇明有些尴尬的挠头说道。

“哎,你这孩子太有心了!这得不少钱吧?奶奶把钱给你,你赚钱也不容易。”姥姥把手伸进口袋里准备掏钱。

顾崇明伸手阻止了姥姥,“奶奶你可别给我钱,也没花多少钱,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您要给我钱我倒不好意思了!”

“这……”姥姥犹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奶奶,南辞就像我亲人一样,我给她花点钱是应该的。”

我光着身子躲在被子里也不敢出声,生怕弄出点声响在把他的目光引到这边来。

“奶奶,昨天晚上怎么样?是不是有冤魂来捣乱?”顾崇明转移话题,疲惫的问道。

姥姥面泛愁容,“确实,不过没什么大碍,应付的过来。”

顾崇明一脸愧疚,“我昨天尽量的修补,还是有很多地方被人动了手脚,有几件东西都是定制的,一时半会儿恢复不到原样。”

新毛衣

姥姥听后严肃的皱眉,“看来那人是费劲了心思啊!视频拍到是谁动的脚了吗?”

顾崇明轻摇了下头,“没有拍到,应该提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在他经过的每一处地点视频都受到了干扰,应该是有‘东西’帮忙。”

“哎,那你只能自己小心一点了。对方太狡猾,别被他套了进去。”姥姥出声提醒道。

“知道了,奶奶,您不用担心。”

姥姥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把那句不忍心说的话说出了口,“对了……孩子,我们就要回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偷偷趴着被缝想看看顾崇明此刻的表情,谁知他竟然面无表情,顿时心里有些失落,还以为他会舍不得我们呢!

“嗯,奶奶,酒店怎么着也没有家里好,况且最近这几天肯定还会有很多东西来做乱,我怕我处理的不及时,再有什么东西钻了空子,伤害到您和南辞那就麻烦了。一会我找司机过来送你们回去。”顾崇明贴心的交代着。

这个笨蛋!原来是没听懂姥姥说的意思,以为只是我们要回到妈妈家而已。

“孩子,我说的是我们要回老家了,你得空记着去奶奶家玩,在这边一定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听见了嘛?”姥姥伸出手摸着顾崇明的头,眼里满是不舍。

顾崇明愣住,一股阴润的凉意袭遍全身,他侧头看了眼床上的我,我吓的“噌”的一下,重新钻进被子里。

“怎么……这么快?不是过年才会回去吗?这也太突然了……”他说话的声音隐约有些颤抖,用力握紧双手保持着冷静。

“南辞的妈妈被酒店开除了,她也好几年没回过老家,再在这也没什么事干,我们就决定提前回去了。”姥姥对他解释着。

他听后没有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向我床的方向。

姥姥叹了口气,摇着头走到我床边,掀起我的被角责备的说道:“你这孩子都醒了,在被窝里装什么睡,哥哥来看你,你也不知道起来打招呼!”

我尴尬的往被里面蹭了蹭,生怕皮肤暴露在空气外,用蚊子般大小的音量小声的说道:“姥,我还没穿衣服呢!!!”

姥姥听完我的话一怔,噗嗤的笑出了声,“这孩子真是长大了,还知道害羞了!正好哥哥给你买了新衣服,姥帮你拿过来。”

顾崇明自觉的背过身子,我在姥姥的协助下穿好衣服,身体只要做动作便会牵扯着后背上的伤口撕拉撕拉的疼。

他买的衣服可真好看呀,火红色的小毛衣,领口、袖口和底边处缝制的白色的蕾丝,胸前缝着星星点点的珍珠,我珍爱般的抚摸着,心里满是喜欢。

我伸手胡乱的压了压鸟窝般蓬乱的头发,额前的齐刘海已经倔强的飞了起来,怎么压都压不住。

顾崇明转过身见我一直不肯放过头上的那两根刘海儿,挪步走进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木梳,站在我身后帮我梳理着。那些让我心烦意乱的头发在他手下却尤为的听话,乖乖的缴械投降了。

偷吃

他安静的站在我身后,我们俩同时默契的没有任何言语,仿佛时间就在那一刻静止,勾勒出一副温馨美好的画面。

说真的,我心里是真的很舍不得他!每次遇到危险都是他出手救我,我们俩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吧?也不知道离开后他会不会忘了我……

妈妈和小姨取完东西回来后,顾崇明找来他的司机把我们送回了家。他临走的时候嘱咐姥姥,等我们回老家的时候千万记得告诉他,他想去车站送我们。

姥姥感动的点头答应了他。

她说直到很久之后都记得顾崇明当时帮我梳头发的画面,老仙也告诉过她,顾崇明是那个能护住我命的人!

她经常念叨“崇明是个好孩子,只是命太苦了。”

……

我们到家后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儿,顾崇明给我买了很多零食和水果,被姥姥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我由于后背痛只能侧头趴在床上,身旁蹲着一个光屁股娃娃,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些好吃的,嘴边还夸张的吧唧吧唧滴着口水。

我撇了他一眼,“你想吃吗?”

他用力的咽了下口水,奶声奶气的说了句:“那个,我不想。”

“切~想吃就说呗!”我翻了个白眼。

他被我拆穿后还急了,小脸涨的通红,“我都说了我不想吃,你还信不着我嘛?”

鬼才信你!!!

“那既然你不想吃,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嗯那,不吃,真不吃,你困了吧?困了就睡会儿吧!我帮你看着,绝对不让别人碰你的好吃的!”他献媚的笑着,两只小胖手肉乎乎的扒上了我的眼睛,让我闭上睡觉。

我只好闭着眼睛装睡,时不时偷睁个缝儿观察他。只见这个小家货,我刚闭上眼睛,他立马跳到床头柜上,左瞧瞧右看看,不知道吃什么好。

最后捧起一颗苹果开始啃起来,边啃边吧唧嘴,眯着眼睛好一顿享受的样子。

真是服了!!!以前没觉得多宝这么馋,越接触越发现他简直就是个小馋仙!每次生病时没有胃口,姥姥都会给我充点奶粉喝,他就会在旁边吧唧的跟着喝,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都没有。

苹果在他嘴下瞬间变得干瘪,像被人抽干了水份一样,果皮皱巴巴的。等他一个苹果吃完,两只手敲这小肚皮,脸上带笑一副满足的样子。

他无意的回头看到我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把他吓得蹦了起来。

“妈呀!你咋没睡觉呢?瞪个葡萄粒子似的眼珠子瞅啥呀!”他拍着心脏一副惊吓状。

“我不困啊!你不是说你不吃吗?”

多宝眼珠子一转,换了一副嘴脸,一副就吃了怎么滴吧的样子,挺起他的小胸膛,委屈的大声说道:“平时我对你不好吗?沈南辞你自己说!我尽心尽力的保护你的安全!不眠不休的守在你身边!现在我吃了一颗果子,你竟然质问我?我……我真的太伤心了!呜呜~”

我顿时无语……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啊?

我说什么了啊???

“吃吧,吃吧!都给你吃!”

“哼,我还不吃了呢!我走了,不想看见你!”多宝说完闪身就不见了,压根儿没给我留下说话的机会!

姥姥进来后,看见那颗干巴巴的苹果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儿,问了我句:“小仙吃的?”

我点了下头,姥姥宠溺的笑笑,嘴里叨咕道:“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仙儿。”



三日后。

我们起身踏上归乡的的路,心里既兴奋又难过,实在是悲喜交加。唯一让我难过的,就是很舍不得崇明哥哥,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如他所说的那样忙完就去我家找我玩。

我们在车站等车的时候他有来送我们,还是穿着第一次见面时穿的那件米色风衣。姥姥见他疲惫的面容后,对他又是一顿叮嘱,“孩子,凡事不要太较真,尽力而为就好,恶人自有天收。

“我会的,奶奶。你们路上注意安全!”顾崇明墨绿色的眸子里看不出内心的情绪。

我站在他的身边,他个子比我高出很多,我只能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这样仰着脖子真的很酸!

他伸手把我拉到一旁,蹲在我的面前,这样我不用仰头就可以直视他的眼睛。

他牵强的扯出一抹难看的笑,眸光微动,“南辞,别忘记我好吗?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看你,行吗?”他伸出大大的手掌附在我的头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当下的心情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像有块石头一样堵在那,满满的都是透着那么一丝不安的惶恐,怕此次一别,再无相见。

我郑重的对他点了点头,眼泪就含在眼圈里,却还得忍着不让它掉落,不想每次留给他的样子都是惨兮兮的。

可是最终我还是没忍住,泪水模糊了眼睛,噼里啪啦的夺眶而出,掉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他的眼中也闪过泪花,像一波碧绿的湖水,深不见底。

他上前把我抱在怀里,在耳边略带鼻音的对我说:“辞辞不哭,很快我们就会再见了,回家记得听姥姥话,你身体太阴,千万注意安全,知道了吗?”

“嗯!”我从喉咙勉强的发出个单音,表示听到了。

我和他只见过两面,可是我就是说不清对他的那种熟悉感,就像认识好久的朋友一样,胜似亲人的感觉,姥姥对他也很特殊,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

“崇明哥哥,我有个事要问你,你可以和我说实话吗?”我抽嗒着,憋着嘴问道。

他好像猜到我要问什么般,没有回答我可以不可以,只是若有所思的在想着什么。

“可不可以和我说实话?你倒是回到我啊!“我焦急的跺了跺脚。

那边妈妈已经开始提醒我,列出准备进站,我们到时间该走了。

他见我着急的样子,无奈的笑了下,“你问吧,我答应你不骗你”

“你知道澜慈吗?她是一个仙女,有一只重明鸟。”我死死盯着他的脸,生怕错过任何一丝表情。

他的脸上并没什么起伏,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这个答案,等再见面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顾崇明可真是狡猾啊!他是真的没有欺骗我,只不过不告诉我罢了!我忍住心里的怒火,没有他发脾气!

我从小就有一个毛病,谁要是说话只对我说了一半,留一半,我就会一直惦记在心里,恨不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他这可倒好,一杆子给我支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去了,我这心里就像万只蚂蚁爬过一样,即痒又闹心!

归家

他不说我又不能撬开他的嘴,只好不甘心的悻悻作罢。

“别瘪着嘴了,我很快就会过去看你和奶奶的,到时候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他哄着我,柔声细语的说道。

“好吧,下次一定告诉我!不许反悔!”

我伸出握拳的右手,只伸出一根小指,向他要一个承诺。

他无奈的笑着,伸出小指与我相扣,达成协议。

妈妈那边又开始催促:“辞辞,咱们得进站了!”

“来了!”

顾崇明拉着一瘸一拐的我回到妈妈身边,一直送我们到检票口,我们过了检票处回头看他时,他被来往的人群拥挤着身体来回摇晃,孤零零站在人群里目送我们,一直挥着手。

我又一次红了眼眶,姥姥和妈妈的眼睛也有些湿润,连连和他摆手,示意他赶紧回去。

直到我们下楼梯走进站台看不见他的身影,我还在抽抽嗒嗒的哭着,妈妈也抹了一把眼睛,说了句:“崇明真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虽然没认识多久,我这心里还怪难受的。”

姥姥叹了口气,并没说什么。

我的眼睛酸胀的疼,眼泪掉在脸上,早已被风吹干。

我心里抱着很快就能再见面的幻想,踏上了回家的列车。可是,纵然我心里一直守着这个约定,坚信着他说过的话,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让我失望了……

直到长大以后我才明白,人生就是这样,我们无法预测到明天会发生什么。当时的承诺是认真的,眼泪也是认真的,可是,命运往往就爱和你开一些玩笑,我们只能尽量照单全收……

在农村的之后几年,我都没等来他回来看我的身影……

……

……

……

三舅去市里的火车站接的我们,我们几人带着激动的心情回到了日思夜想的家。

隔着老远就看见三舅妈站在大门口左顾右盼的身影,她一见到三舅的小货车回来,立马就传来她呼喊大舅妈的声音,“嫂子,快出来啊!咱妈和秀艳秀云她们回来啦!”

三舅妈身体有些微胖,跑起来浑身的肥肉乱颤,迈着小碎步跑到门口迎接我们。

“妈,你们可算回来了,我这昨天接着信儿一宿都没睡好,就盼着你们回来呐!秀艳呐,你也是的,和秀云咋这么多年不回来!我都成想你们了!”三舅妈接过妈妈手中的行李,情不自禁的眼睛一红,声音有些哽咽。

三舅妈的分贝,能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伙纷纷从屋子里出来迎接我们。

三舅责备的看了眼三舅妈,“你能不能有点正形?妈他们做了一夜的车,有啥话回屋说不行啊?站门口多冷啊!”

三舅妈胡乱的擦了擦眼角,点头道:“对对,咱们回屋去说,我这是看见你们太激动了!”

我们被这一大家子的人拥簇着进了屋,见到正要出来迎接我们的姥爷。

妈妈红着眼眶上前一步道:“爸,我们回来了。”

姥爷脸上的皱纹聚在一起,强忍着不让自己掉下眼泪,身体颤抖着,干哑的声音激动的说了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礼物

姥爷细心的注意到我右脚打的石膏,大惊道:“月年啊,辞这脚咋受伤了?”

听到姥爷的疑问全家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我的脚上。

三舅妈也附和着说:“爸不说我都没发现,这孩子脚咋啦?疼不疼啊?”

姥姥叹了口气,“没什么大事,出了点小意外,都进屋说话,别堵在这。”

姥姥一发话,全家人都进到屋子里,各自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天。

妈妈从行李箱里掏出给大家带的礼物,大家都十分高兴。

给大舅妈和三舅妈买的是两件不同款式的羊皮外套,那时候的农村能穿上件皮衣那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三舅妈如视珍宝的捧在怀里仔细抚摸着,“这皮子可真软啊!艳儿啊,这得多钱啊?挺贵的吧?你说你回来就行还给我们买什么东西啊!”

妈妈笑了笑,“嫂子,我和二哥秀云都不在爸妈身边,平时都是你和大嫂尽心尽力的伺候,给你们买东西是应该的!”

“那也是我爸我妈啊,伺候不是应该的嘛!一家人竟说两家话!”三舅妈嘴角上扬着嗔怪道。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聊着,询问着妈妈和小姨在外面的情况,又询问了下我怎么受伤的。妈妈和姥姥默契的谁也没提小姨的事,这个事情就烂在肚子里,永远不会和任何人提起。

我坐在姥爷怀了,看着她们兴致勃勃的聊天,姥爷的眼神里布满心疼,“辞啊,你这出趟门受一身伤,以后咱可不出去了!”

“没事儿,辞辞不疼,姥爷,大城市可好了,有高楼有汽车马路上可干净了,以后我长大能挣钱了要赚好多好多钱,咱们一家都搬到那边去住!”我窝在姥爷怀了朗朗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姥爷笑眯眯的点头,“好,那姥爷就等着辞辞长大有出息养活姥爷了!”

我进门这么久都没看见季萧和季玮的身影,我好奇的问着姥爷,“姥爷,哥哥们呢?”

“起早就出去了,谁知道这两个小子跑哪淘去了!”

肯定是季玮拉着大哥出去瞎玩的,要不然知道我们今天会回来,大哥肯定不会乱跑的,哼!等他回来看我不收拾他的!

正说着,季萧和季玮忙三火四的跑回来,季玮扯着三舅妈特色遗传的大嗓门,“奶奶和妹妹回来了吗?”

开门进屋后看见这么多双眼睛同时盯向他俩,季玮一个急刹车站住了脚,季萧没刹住直接撞到了他身上。

三舅妈不悦的瞪了眼季玮,“你都上初中的大小伙子了,一天能不能稳稳当当的!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季玮尴尬的挠了挠头,“我这不是着急见妹妹么!妹妹呢?”

“就你嘴好!你没看见两个姑姑啊?还不快打招呼!”三舅妈又赏他一记白眼。

“大姑,小姑。”

季萧和季玮站成一排,和妈妈还有小姨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妈妈笑着回应,“哎。你们俩都长这么高了呀!姑姑回来给你们买了新羽绒服,也不知道合身不。”妈妈起身又去箱子里面翻礼物。

大型甜柑

三舅妈在一旁提醒道:“你俩还不快谢谢姑姑。”

“谢谢姑姑。”

季萧和季玮此刻就像机器人一般,三舅妈让他们干嘛,他俩就听话的照做。谁都不敢多半句嘴,毕竟她的脾气是众人皆知的。

季玮调皮的对我挤了挤眼睛,我哼了声故意转过头不去看他。

“妹妹,我和大哥特意去镇上给你买的好吃的,你快下来吃呀!”季玮见不我理他,上前讨好道。

我一听有好吃的,立马露出来笑模样,美滋滋的从姥爷怀里挣脱出来,屁股往炕沿边挪了挪。

季玮也坐上炕边,献宝似的递给我一个黑袋子,我伸手去拎差点没拎住,没想到还挺沉。

“二哥,这是啥呀?”我好奇的问他。

“你猜?”

季萧站在他身后,嫌弃的推了他后背一下,“你快告诉妹妹得了,猜什么猜。”

季玮回头瞪了他一眼,转过来时笑嘻嘻的说:“这个是巨大形的甜柑,你一定没吃过这么粗的甜柑!”

甜柑不是夏天才有的吗?他们俩在哪弄到的?

我带着疑问打开那个黑色的袋子,妈妈呀,这甜柑是不是坏了呀?咋是黑色的呢?

我露出一副纠结的样子,“哥,这是不是冻坏了呀?”

季玮一听,着急的夺过袋子,查看里面的情况。看完后安心的长吐了一口气,“就是这个样子的!我看我同学他们吃的就是这样的!”

“我不要,我可不想吃,黑了吧唧的!”我憋着嘴嫌弃的身子往后缩了缩。

“这……”季玮为难的回头看了眼季萧,季萧也犯难的挠着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三舅妈好奇的拿过炕上的袋子,“你俩给妹妹买啥东西了?”

她打开一看笑了,把那个袋子给姥姥和我妈她们传阅,“你们看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型甜柑呢!原来这俩小子是给南辞买甘蔗去了。”

姥姥接过袋子看完也笑眯眯的,转头对我说:“辞啊,哥哥们给你买的这个东西叫甘蔗,可甜了呢!你确定不要?”

姥姥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有点后悔了,姥姥说那个甘蔗很甜就绝对不会骗我,我最爱吃的就是甜食,一切甜的东西我都喜欢。

季玮看我有些犹豫,抓准时机接过话,“真的很甜的妹妹!我班同学他们都吃呢!咱们村里都没有,我和大哥起早去镇上买的,可冷了!”

给台阶还不下那是傻子!再说,看着俩个哥哥为了给我买点吃的,脸和手都冻的通红,我怎么的也得收下呀!

我往姥姥身边蹭蹭,拿过袋子,“我要,谢谢大哥二哥。”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两节甘蔗给他们俩一人分了一个。

我猜他们肯定也没吃过这个甘蔗,有好东西要知道分享,这是姥姥一直对我们的教导。

妈妈和三舅妈见到此情此景,心生感叹道:“嫂子,你看转眼孩子们都这么大了,知道互相照顾了,咱们是不是都老了呀!”

三舅妈努努嘴,“可不是吗,这俩小子对谁都不行,就对他们妹妹好着呢!在过个几年啊,就能娶媳妇了!”

听到三舅妈的话,季萧和季玮因为害羞涨红了脸。

姥姥忍笑白了我妈和三舅妈一眼,“净胡闹,你们老了,那我和你爸算啥?”

大家听完都跟着哄笑,屋子内布满温馨的气氛,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大红姨到访

回来后的这些天,大舅妈天天给我们做好吃的。让我不由得感叹,还是在家好呀!吃什么都比较香!

石慧听说我回来,特意跑家里来找我玩。

我把给她留着的甘蔗掏出来给她吃,她看见后的第一反应和我是一样的,认为这个东西不能吃。

“南辞,这啥东西啊?能吃吗!”

我笑嘻嘻的教她怎么吃,好心提醒她别伤了嘴。

“甜吗?”我问她。

她笑着点了下头,“南辞,这东西真甜!”

“哈哈,就知道你会喜欢的,吃吧,我特意给你留的!”

她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什么般撅起了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你回来这么多天咋不去我家找我呀?我要不是今天看见季萧哥,还不知道你回来呢!”

我无辜的对她伸出右腿,“你看,我这一瘸一拐的,我姥根本不让我出屋,我咋去找你呀!”

她看见后伸手摸了下我腿上的石膏,内疚的说道:“对不起啊!南辞,我不知道你受伤了!”

我无所谓的一摆手,“没事儿,说啥对不起呀!”

“你这是怎么受伤的呀?”她焦急的问道。

我把在城里的种种事情都对她学了一遍,当然只是说了一个大概,小姨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去说,挑了一些我比较英勇的事迹显摆了一番。

她坐在我身边,眼睛里放着渴望的光芒,认真的听着。

“南辞,城里真像你说的那么好吗?”她惊叹道。

我听后挺起胸膛,“当然了!那游乐场里面就像城堡一样,还有会飞的马可以坐呢!特别漂亮!”

“我也好想去啊!”她像泄了气的皮球,委屈的说道。

我安慰她,“等以后咱们长大了,就一起考城里的大学,到时候就可以去了!”

“嗯。好!对了,你说你新认识的那个小哥哥他真的那么厉害吗?比毛奶奶还厉害?”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当然没我姥厉害啦!不过也很厉害的,他说他忙完了就来看我,到时候介绍给你认识!”我洋洋得意的笑着。

小朋友聚在一起,无非就是一起谈谈长大后那些不着边际的梦想,再不然就是和谁好不和谁好的那些所谓的烦恼。

我们俩正侃侃而谈班上同学谁和谁又打起来了的话题,我家大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妇人,惊的院子里的狗汪汪乱叫。

“那个人是谁啊?”石慧问道。

农村的冬天窗户上都会缝一层塑料布抵御风寒,隐约只能看清是一个女人,面目根本看不太清。

姥姥和妈妈见状,起身想出去看看是谁,那女人已经匆忙的开门进了屋。

“毛大姨,在吗?”

女人焦急的边往屋进,边询问着。只见来的人是村里小卖店的大红姨。

“咋了大红?你这急急忙忙的干啥啊?”姥姥出声询问道。

大红姨见到姥姥双眼一红,随即痛哭出声,“大姨啊,我爸走了啊!我爸走了!”

姥姥身体一怔,好半天才缓过来,颤抖着问:“啥时候的事儿啊?”

“就刚刚的事,死在老姜家了!我这也不懂这些事,我赶紧就来找你了!”大红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激动的说道。

心情不好

姥姥大惊,“怎么还在老姜家走的?”

“我爸他今天特别奇怪,好像知道自己要走了一样,听我妈说早晨换的新衣服,从里到外穿的板板正正的,然后就去老姜家串门去了!没想到心脏病突发,死死咬着牙,姜大哥拿螺丝刀子撬都没撬开,速效救心丸愣是没服进去,不一会儿人就去了。”大红姨伤心的描述自己所知道的情形。

姥姥眼睛微红,“这是老大哥知道自己要走,怕走家里吓着老嫂子啊!”

“毛大姨,我家的丧事能不能您来主持,我爸一辈子没儿子,我又什么都不懂,您帮帮我吧!”

姥姥点头,随手拿了件外套穿在身上,对我妈交代吃饭不必等她了,随后便和大红姨匆匆忙忙的赶往老姜家。

姥姥走后,我的思绪也随着姥姥一起出去了,我要不是腿脚不方便一定跟着去瞧瞧。

石慧在我家吃完晚饭才被季玮送回家,那时天都已经大黑,却依然没有看见姥姥回来的身影,只是偶尔能听见外面传来哀奏的喇叭声。

“南辞,走,跟妈回去睡觉,让姥爷早点休息!”妈妈伸手打算过来扶我回小姨那屋。

“我还想等我姥呐!”我憋着嘴说道。

“你姥不一定几点回来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姥爷坐在炕上抽着旱烟,深吸了一口,“孩子想待就多待一会儿,不怕的!我也不累。”

“爸,您可别惯着了,那寒假作业还差一大半没写呢!过年等二哥一家都回来,孩子一多更不爱写了!再说,我看大红她爸那事好像挺复杂,估计我妈今晚都不一定能回来。”随后说完赏了我一记眼刀。

我就在妈妈的威逼下,不情愿的下了炕,随她回到和小姨共有的房子内动笔写作业。

直到睡觉之前姥姥都没有回来,我等着等着便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刚睡醒,我就问我妈,“妈,我姥回来了吗?”

妈妈有些醋意的念叨,“一睁眼睛就找你姥,妈不在家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找过我。”

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这我妈咋还生气了?哪来的邪火啊?我好像没说错啥吧……

我缩了缩脖子,没敢在吭声。

妈妈又说了句:“你姥回来了,在屋睡觉呢!你先别过去闹她。”

“哦,我知道了……”

我起床洗漱吃过早饭后,装模作样的拿起作业本,心思全在妈妈不太高兴的脸上,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气氛不太对劲呢……

快到中午的时候,姥姥睡醒了,我如释重负般去到姥姥的屋子里。

姥姥眼睛有些微肿,眼底一片青晕,很疲惫的样子。

“辞辞,你作业写好了吗?”姥姥询问道。

我点头,随后上前问道:“姥,大红姨家的事儿办的咋样了?”

“唉,基本上差不多了!就等三天后下葬。”

“姥,您给我讲讲人死了之后都要做什么事吧?我都没见过!”我好奇的问道。

姥姥皱了下眉,“知道这个干什么!”

“以后我是要接您班的,早知道比晚知道好嘛!”我讨好的对姥姥笑了笑。

白事

姥姥听我这么说,思虑了下,可能也觉得她要是我不告我我便会一直磨着她问的缘故,边对我娓娓道来。

王爷爷也是大红姨的爸爸,他是死在了别人家,等姥姥到那的时候浑身都已经硬了。大红姨两口子费力的给他换好寿衣,姥姥告诉他们大喊,爸!西南大路朝前走啊!喊几次后,可以让魂魄去他该去的地方。

人刚死的时候魂魄会非常迷茫,不知道该去何处,有的鬼魂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家人的眼泪绝对不可以砸到死者身上,这样他下去后,身子会非常的沉,也会对人间留恋舍不得走。

这一切做好后,姥姥让大红姨找来了两个壮汉,把王爷爷的遗体抬回家,家里开始操办灵棚,并找来吹丧的那群人。

灵棚内的供桌上需要放置五谷一碗,香炉一个,水果,馒头,还有满满一碗的米饭,上面插一双筷子。有很多小孩子吃饭愿意把筷子插在米饭上,老人都会呵斥或者提醒拿下去,就是这个原因。

姥姥又忙着帮大红姨打纸钱,叠元宝,盆里添之前的火不能断,一直要往里面续纸钱。

棺材旁边需要放一个纸马,女人的话放纸牛,把死者生前的衣服披在马背上,寓意着下去的路可以驮着他走,不用那么累。

像大红姨和姨夫他们需要系白孝,王爷爷的兄弟们是戴黑纱,孙辈是白孝带上需要缝一块小红布,其他所有的来宾戴白花。

等到守灵三日后,找来八个壮汉称为八仙,躲过和死者犯忌讳的属相,八仙抬灵柩。

盖棺前,子孙需要为逝者开光,手持一根棉签,沾白酒,在死者身上擦一下视为开光。意味着使身体各功能复活。开光的顺序是从头到脚,顺序是,头、眼、鼻、口、耳、胸、右手、左手、脚。边开光家属边要说着,开眼光,看亮堂,开鼻光闻花香这类的话,当然,眼泪不要低落到逝者身上。

出殡前,长子率众晚辈跪在棺材前,将瓦盆也叫孝盆举过头顶,说:“爸,您一路走好!”然后将瓦盆用力摔碎,越碎越好,但绝不可以摔两次。长子和长孙走在前面,持幡。

走过的这一路都得撒纸钱,寓意着买路钱,让路上的冤魂野鬼能给让个路。

等到阴阳先生提钱看好的坟穴后,再次测量方位,打穴之前要祭祀开山,烧点香烛行开山礼。

八仙打好穴后准备下葬,下葬的时间得是阴阳先生计算好几点比较合适,必须是在太阳落山之前落土,落土后家人抓起泥土扔在灵柩上,这叫添土。

下葬的人需要在坟边绕三圈,下山回家的路上也不可以回头探视,否则看见死者的鬼魂在阴间的踪迹,身体不好的会生一场大病。

埋葬的人需要用酒洗手,驱除晦气,剩下的就是三天后圆坟,之后烧七。

烧七是从死者死去之日算起,,每七天为一个祭日,称为头七、二七、三七、四七、五七、六七、“末七(断七)”,共计四十九天。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一年散一魂,七天去一魄,三年魂尽,七满魄尽。所以要过“七期”和三周年,有的还有百日,周年

挨揍

姥姥说过在烧七里面,头七和末七是最重要的。逝者的魂魄会在头七那天回魂返家,家人最好是在魂魄回来前给逝者预备一顿饭菜,之后家人回避就好。家里面千万不要有争吵或者犯口角,逝者会非常的伤心遗憾,留恋红尘以至于不肯离去。

“断七”过后,也就是七七之后,丧礼彻底结束。逝者彻底与人世间断绝联系,再也没有还阳的可能。过完这个仪式,把家中的孝服烧了,过回正常的生活就好。

姥姥慢声慢语的为我讲述着,我双手杵着下巴听的尤为认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我就对这些东西特别感兴趣。

原来这个过程是如此的繁琐,不明白这些事儿的人办起来应该会很犯难,难怪大红姨一家没了主意。

“辞辞,姥今天跟你说的这些你要记牢,一步都不可以拉下,知道吗?”姥姥叮嘱道。

“放心吧,姥!您告诉过我的东西我肯定牢牢记住!”

“你呀!就是嘴好,别就着饭吃了就行!”

姥姥慈爱的看着我笑着,我小心翼翼的问她:“姥,您知道我妈今天咋了嘛?我咋感觉她不高兴啊!”

姥姥听后笑容也渐渐消失,“你爸早晨来电话了。”

我诧异的看着姥姥,“我爸?干啥呀?”

“说你爷你奶岁数大了,总也看不见你怪想你的,想让你过年去他们那过。”

我失态的大喊:“啥?去那过年?我可不去!”

姥姥无奈道:“你妈也是这个意思,但是,辞辞,姥觉得你应该去。”

我不高兴的问她,“为啥啊?他们都不喜欢我,我不想跟他们一起过年!”

“你这孩子,那管咋的他也是你爸,那家里的老人是你亲爷亲奶!”

“我不认识他们,他们爱咋咋地!我就是不去!我不认识那个老太太!她不是我奶!每次看见我都拿眼睛瞪我,她不配当奶奶!”我激动的大喊道。

“啪。”姥姥一个巴掌拍到了我的脸上。

我捂着脸大惊!!!

从小到大姥姥都舍不得动我一根手指,今天竟然因为他们打了我???

姥姥沉着脸,训斥的口吻说道:“沈南辞,我看你平时真是被我惯怀了!哪个老太太?那是你奶!以后你也管我叫老太太得了呗?不认识他们?老沈家列祖列宗你都不认呗?老人说想你,我怎么不让你去?再咋地你也姓沈!他们年龄大了,你从来没在身边尽过孝,以后百年归老后,你后悔都来不及!你咋就这么不懂事?啊?”

我哇的声哭了,有一部分原因是脸上那火辣辣的疼,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姥姥此时怒火冲天的气势让我有些胆怯,我没想到姥姥会发这么大的火。

妈妈和小姨听到这屋的动静,匆匆忙忙赶过来。小姨把炕上的我抱坐在她腿上温声细语的哄着我,帮我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妈妈见姥姥也气的直发抖,帮姥姥拍着后背顺气,“咋了妈?辞辞咋惹您生气了?回头我骂她!”

姥姥撇了我一眼,随后指着我对妈妈说道:“这孩子我是管不了了!越大越混!说她奶是老太太,说不认识老沈家人!!!”

跟你妈走吧

我猫在小姨怀里抽泣着,没再敢狡辩什么。

妈妈听完姥姥说的话,瞪了我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你姥平时告诉你要遵守孝道,你都给忘到脑后去了?”

小姨给妈妈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别再说了。

妈妈话锋一转,对姥姥劝道:“妈,您也别跟孩子生气了,孩子跟他们不亲其实也不怨她,他们都没管过辞辞,每次见面都是横眉竖目的,她心里有怨也是正常。”

“不管别人怎么做,你是小辈,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问心无愧就好!人要有颗慈爱的心,难道别人打你,你就非要打回去?沈南辞,如果你是这么狠心的孩子,那你过完年赶紧跟你妈去城里,我这留不下你!”姥姥好似是和妈妈说话,其实这些话都是说给我听的。

我还哪敢吱声啊!姥姥都要撵我走了,现在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姥姥因为什么生气我心里清楚,她只是想让我做一个善良的人,不管爷爷奶奶爸爸姑姑如何对我,她都不希望我心里有怨,如果一个人的心怨气很大,很容易会被心蒙蔽了双眼,做出一些错误的事,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我妈垂下眼,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妈,这沈大伟来电话说这事,说实话我心里也不怎么高兴,凭什么他们家做的那么过分,平时对孩子置之不理的,想起来了就得给叫回去?我还好多年没回家过年了呢,我还想辞辞能陪着我呢!”

“唉,就三十初一两天,辞辞平时都在咱家,就让她回去接触接触也好,总不能和自己血脉至亲搞得那么生疏吧?你是当家长的,应该给孩子树立好榜样!”

妈妈不甘心的点了下头,姥姥吩咐的事儿,她也不敢反驳什么。

我妈把我领回我们的屋子,我的左脸火辣辣的还有些泛红,身体还在抽搭着,眼睛哭的早以肿成了小核桃。

妈妈上前摸着我的脸安慰道:“辞辞别哭了,你姥也是为了你好!听妈妈的话,过年就两天,初二妈妈就过去接你,好不好?”

我不情愿的“嗯”了声,心里像堵着块大石头般,十分难受。

因为这件事,我好几天没敢去姥姥的屋子里,姥姥最近也忙着帮大红姨忙活她家的那些事,没时间搭理我。

有次大舅妈和三舅妈两个人来找妈妈聊天,正好吵醒正在睡午觉的我。

大舅妈一脸愁容的和妈妈唠着季萧的事情,“秀艳,你说,我家季萧平实老实蔫声蔫语的,明年开学也上初三了,这学习也不好,你说这初中毕业了可咋办啊?你在城里见过世面你给出出主意!”

三舅妈在一旁大声的接过话:“诶呀妈呀,你家季萧不比我家季玮强太多了!我家季玮那是次次倒数第一,还淘!死淘死淘的!我都没愁,给你愁这样!”

大舅妈被三舅妈逗的稍微有些笑模样,三舅妈说的也确实是事实,季玮过完年也上初二了,倒是第一的记录始终没有打破过,倒第一的宝座那是坐的稳稳当当。

以后的路

妈妈被三舅妈逗的咯咯笑,她就是有这样的能力,无论谈论什么严肃的事儿,都能让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妈妈想了想对大舅妈说道:“嫂子,我看不行等孩子初中毕业了,去学门自己爱学的手艺,念技校什么的也行,总不能一毕业就在家种地吧?”

大舅妈连连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说我家季萧那内向劲儿!一问他得意哪行他也不说,就说随便,我这也没个主意了!我想着你在城里见多识广,学啥毕业了好找工作啊?实在不行你看看你身边有啥能干的活啥的也行啊!”

妈妈面露难色,“嫂子,不瞒你说,我这工作上也出了点小意外,等我过完年回去也得重新找工作,不过孩子要想去城里念书的话,到时候我倒是可以照顾,在我那你和大哥也不用担心。”

“啥?秀艳呐!我听妈说你那工作不是老好了吗?咋还不干了呐?”三舅妈惊讶道。

妈妈也没法多说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低头没再吱声。

大舅妈肯定比三舅妈会看脸色,随后解围的说道:“反正还有一年的时间呢,也不着急,到时候咱们再商量商量看看让他学点啥。”

妈妈表示同意,:“这是孩子一辈子的事,你可得问清楚他到底喜欢干哪行,别因为大人的错误选择耽误孩子一辈子的发展。”

“嗯,我知道了!”

三舅妈抓起一把瓜子,津津有味的吃着,时不时的插句话:“这是你家季萧听话,放哪都不用操心。我家季玮我可不敢放艳子那,我怕去了给艳子的房盖都能掀下来!”说完自己还哈哈笑。

妈妈和大舅妈被三舅妈夸张的表情逗的前仰后合的,“哈哈,三嫂,没事儿,城里都是楼房,掀不下来!等辞辞再大一点我就打算把她接过去,到时候三个孩子都在一起不也是个伴儿吗!”

妈妈再次提起想把我接走的事,我心里有些担心,我不想和姥姥姥爷分开,虽然我很喜欢城里,可是我希望我们大家子可以一起过去,这样的心愿当然是没法完成的。

况且,姥姥到现在还和我生气呢!我要再犯什么错误指不定过完年就让我妈给我领走了,所以我也不敢招她身前,怕她看见我就想起这事。

唉,每次和多宝聊悄悄话的时候,多宝都安慰我,说我不能永远的让我姥保护我,还说我得出去经历,经历的事多了,渡的人多了,我才能彻底的名扬四海扛起大旗。

每次他这么说我都特别生气,我和姥姥在一起又不耽误我当个先生,没我姥的话,谁来教我这些事?虽然那个七星痣长完一颗再就没长过,我心里也明白我离真正的出马还很远很远,可这都不代表我不可以和姥姥在一起,只有她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

我每天都在心里合计这点事儿,见到姥姥也是小心翼翼的,大气儿都不敢喘,感觉活着可真憋屈。

季玮看出我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便管三舅妈要了点钱买了很多手摇的烟花,说等三十的晚上一起放。

我听后心里更加生气了,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回屋了。

三十

季玮满头雾水,原本是想哄我开心的,没想到我似乎更加生气了……

真的是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还是不明白……

大年三十的那天我起的很早,妈妈帮我换上顾崇明给我买的那件小红毛衣,又帮我梳了两个辫子后,领着我去姥姥那屋,二舅一家也提前回来过年了,家里比平时更加的热闹。

吃过早饭后就是给红包环节,姥姥姥爷先给我们四个孩子一人一个,然后就是各家开始轮着发放,大人们挣来挣去的,整的我们这些孩子好像打了一场仗一样,衣服都被扯的皱巴巴的。

当然,大人们还会把自己家孩子的红包扣下,名正言顺的说:“放妈这,妈帮你攒着,当你自己那再丢了!”

所以,我们压根儿没见着一分钱。季玮的嘴撅的老高,“我还想买吃的呢!”

三舅妈一记眼刀,“我看你像吃的!”

在东北,你想要什么,那你便是什么。比如,妈我想要冰棍儿,当妈的就会说,我看你像个冰棍儿!诸如此类。

姥姥早晨的时候就已经把写满祖先名字的红纸粘好,桌前摆放着贡品,姥爷领着我们这一大家子人给祖先磕头,这是每年必须做的。

做完这个仪式,姥姥喊了我一声,“南辞。”

我就像做错了事,被老师点名了一样,心里咯噔一下。

“啊?”

“跟我去老仙那屋。”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我紧跟其后,不敢有一丝耽误。

进去之后,姥姥说了声:“跪下。”

我听话的跪在铺垫上,姥姥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众位仙家,弟子毛月年领着外孙女沈南辞来跪谢你们这一年对这孩子的保护,如果没有你们,她不会这么平安的长大,还望众位仙家以后能对这个孩子多加照顾,弟子无能,让老仙儿费心了!”

姥姥说完,伸手拿了五颗香点燃,插进香炉中,然后跪在我身边给老仙磕头,我自然紧跟着磕了起来。

等我抬头的时候,香炉里的香然的很快,香灰呈白色并且一点没掉落,按照以前姥姥教我看香的经验,这是好征兆。

我还看见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的雕像好像笑了,嘴角比平时更上扬了几分,眼睛都眯着的笑意。

“姥、姥、胡三太爷和太奶笑啦?”我揉了揉眼睛,磕磕巴巴的说道。

姥姥认真看了下雕像,随后说了句:“是,胡三太爷和太奶喜欢你,所以你来给他们拜年他们高兴。”

“辞辞也喜欢他们,他们要是高兴,我以后天天来给他们磕头。”

“孩子,你还怪姥上次打你不?”

我摇了摇头,“辞辞说错话,该打。”

“唉,孩子,仙家都喜欢善良重孝义的人,你看哪个十恶不赦的人能扛大旗?我们做人首先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做到什么事都问心无愧才行!如果,你对你的血脉亲人都冰冷的没有任何情感,那谁还敢到你身边?慢慢的大家都会远离你,仙家也不会喜欢你,你听明白了吗?”姥姥耐心的对我说着这其中的利弊。

我可能担惊受怕的太久了,姥姥一对我慈眉善目我心里有些接受不了,“哇”的声就哭了,边哭边说:“我知道错了,你别撵我跟我妈走。”

又见到他

姥姥先是一懵,随后被我的样子逗笑了,“你这孩子,我啥时候说要撵你走了?你快别哭了,哪有大过年掉眼泪的!”姥姥从兜里掏出手绢,给我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我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您真的不会撵我走吗?”

“你这孩子,姥说的话你都不信了?什么真的假的!你没念完初中,没过十四岁你妈要带你走姥都不能让,这回放心了吧?”

“嗯。”我吸了吸鼻子。

“快起来吧,让你妈给你收拾收拾,你今天就回你爸那,等初二那天我让你三舅去接你,你记住无论他们说什么不好听的,你就当听不见,别去理会他们,知道了吗。”

姥姥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毕竟是过年,孩子要是在外边受委屈她心里也不好受。

“我知道了。”

为了不让姥姥妈妈她们担心,我只好装作很开心的样子离开了家,三舅开他的小货车送我过去的,临上车时我的眼眶有些发热,心里委屈的不得了,好像要上刑场一样难受。

这一路我都没有说话,心里堵挺,到地方后,三舅把我抱下车,牵着我的手进了院子。

我爸可能是听到了车声,便出来看是谁,见到是我们后到也没什么表情。

三舅一手掐着烟,一手牵着我,对我爸没好气的说了句:“孩子我给你送来了,大过年的别给孩子整的心里不亮堂,我说的啥意思你应该明白。”

我爸连连点头,“知道了,三哥,你就放心吧!这不也是她家嘛,咋还能心不亮堂。”

“那行,那我就先回去了。”然后低头对我说道:“辞辞,你在你奶家好好待两天,不爱待了就给家打电话,三舅就来接你。”

我无精打采的对三舅点了下头,然后三舅就把我的手递到了我爸手里。

我跟着我爸一步三回头的回到爷爷奶奶的屋子,进屋前我还看见三舅不放心的站在车旁看着我,对我摆了摆手,弄的我眼眶一热。

屋里有很重的菜味儿,应该是在为下午的团圆饭做准备。

我进去后乖巧的喊了一圈人,爷爷、奶奶、大爷、大娘、哥哥、姐姐。

屋里没有老姑的身影,我倒是深深松了口气。

爷爷奶奶对我的态度倒是缓和了很多,没有像以前那么嫌弃的对我冷言冷语。

其他人都是原来的样子,他们压根儿也没觉着我是他们的家人,跟我也亲近不起来。

毕竟我姓沈,等人齐后,爷爷也组织我们给祖先磕头。可是当我正要跪的时候,发现祖先堂单下的椅子上竟然坐了一个白胡子老爷爷。

他、他、他不是……

他不是我小时候看见过的那个老爷爷吗?

我人生中第一次说话就是因为看见了他……

他笑眯眯的捋着胡子,欣慰的看着我。

我张着大嘴站在原地不敢动,心里琢磨着,莫非他是……我的祖先???

大家齐刷刷跪倒一片,而我却还在原地发呆,我爸上前用力拉我一下,顺着他的力道我直接跪在地上,膝盖磕的生疼。

那个白胡子老爷爷不悦的皱了下眉,手里拿着一个拐杖,向我爸头顶敲了一下。

“诶呦。”我爸捂着头,情不自禁的喊了出声。

煎熬

爷爷身处爸爸的前方,听到爸爸的叫喊,不悦的回过头,怒瞪着他,“乱叫什么!!!”

爸爸委屈的捂着头,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这脑袋上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突然一下特别疼呢!”

爷爷哼斥,“就你事多!赶紧跪好!!!”

爸爸正了正身子,再次跪好。

那白胡子老爷爷孩子气般的白了爸爸一眼,然后自己坐直身子,用手拍了两下身前的褂子,等着我们的叩拜。

虽然我还没搞清楚他是谁,但是他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看着我,有和姥姥姥爷一样目光的人。

我知道他可能是喜欢我的,至少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厌恶我、嫌弃我。

待我们连磕了三个头之后,他坐在座位上还做出了一个抬手的手势,估计这屋子里除了我,没人能看见。

我心里并不敢与他有太多对视,就好像多看他的眼睛一眼,他就能直接看穿我的内心一样。

那老头的性子感觉像孩子般一样,翘着个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拿起供桌上的贡品往嘴里送,活脱脱一股老顽童的架势。

我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瞧瞧,也不知道自己该去何处待着。

“你这孩子,别站这耽误我们干活,赶紧上一边待着去。”大娘伸手推了我一下,弄的我一个酿跄,差点没摔倒。

“哟,这弱不经风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妈怎么给伺候的,推一下就要倒了似的。”大娘怪声怪气的对奶奶说道。

奶奶呵了声,不屑道:“她妈在外地指不定咋回事呢!还有功夫管她?当初说什么都要和大伟离婚,也许人家就是为了去城里做的打算呢!”

大娘紧忙献媚讨好的接过话,“妈您说的可真对,就是那么回事儿!好好的家不过,就是想去城里找个好的,她和大伟处对象的时候我就看她是个心气儿高的主!”

我听着她们的言论,心里十分难受,挪着步子回到屋里,不想再听到从她们嘴里传出关于妈妈的任何言语。

姥姥在我离开前特意嘱咐我,她们说什么就当没听到,大过年的不可以和家人犯口角,会惹得祖先不高兴,我只能忍在心里,耳不听为静。

我进屋子后,大爷家的一双儿女沈桓远和沈青蓝在屋内的炕上坐着,嬉笑着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

沈桓远比我大八岁,过完年也十九的年纪,沈青蓝十七,两个人在当时的农村都已经算成人,可以自己维系起家庭的负担了。

沈桓远热情的招呼着我,“南辞,快过来坐,这边有糖。”

我附和着点了下头,走到炕边的板凳上坐下,特意与他们保持些距离。

沈桓远抓了一把瓜子和糖放在我的掌心里,脸上透露出善意的笑意。

沈青蓝到没那么友善,我坐到凳子上的时候,明显感觉她用眼角瞪了我一下,满脸的不高兴。

“南辞上几年级了?学习怎么样呀?”沈桓远出声问道。

“四年级了,学习就还行吧!”我应声回答道。

“呵,大哥你这都多余问,她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学习能好到哪里去?再说,妈说过,女孩子学的好不如嫁得好,学习好不好有什么用?”沈青蓝接过话,说话时那阴阳怪气的表情真是和大娘一摸一样,有句话姥姥总说妈妈,我这次才真的认同,有其母必有其女。

指责

沈桓远有些不悦的皱眉,“青蓝,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嘴怎么这么恶毒呢?”

沈青蓝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桓远,“大哥,你这是在责怪我吗?你为了一个平时连沈家门都不进的人说我恶毒?”

我坐在凳子上如坐针毡,听他们说我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突然有个人替我说话把事情闹成如此尴尬的境地倒是头一次。

沈桓远可能也觉得自己那样说沈青蓝有些过分了,他本就是一个很老实的人,只不过刚才情急之下才会那样说她。

他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大人之间的事情非要牵扯到一个孩子身上,他妈妈每次提起沈南辞都会冷嘲热讽一番,他从小听到大早就听烦了。

“我不是有意那样说你的,只不过南辞还小,你不应该那么说她,哪有当姐姐说自己妹妹爹不疼娘不爱的?”沈桓远出声解释道。

沈青蓝见沈桓远气势弱了下来,更加肆无忌惮,“我就是说她了怎么样?我说的是事实!还有,你也怪可笑的,你竟然会问一个傻子学习好不好?你别忘了,她小时候是个傻子!”

呵,又是这句话。

我都听的够够的了,想骂我能不能来点有新意的?别只会说我是傻子,我妈我爸那点事儿?能不能找出点我没听过的来刺激我。

“我、不、是、傻、子!”我平静的一字一句道。

可能此时的我,眼神里散发出来的寒气太重,沈青蓝也从来没见过一个十岁的孩子生气或者受辱骂的第一时间不是哭鼻子,而是面无表情毫无波澜的像说着外人的事一样。

我死死的盯着沈青蓝的眼睛,很多人说过我的眼睛里像有一片深海,仔细盯着一个人时间长了,就像能把人的魂魄吸进去般让人神情恍惚。

沈青蓝一开始不甘示弱的和我对视,渐渐的我能感觉到她开始有些紧张,来回闪躲着不敢看我的眼睛。

就在这时,大爷搀扶着爷爷走进我们的屋子,见沈青蓝站在炕上,我站在地上不甘示弱的对视着,一眼就看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爷爷来回打量着我们俩又看了眼沈桓远,沈桓远羞愧的低下了头。

大爷扶爷爷去桌子旁坐好,然后出声训斥道:“青蓝,这一天你也没个小姑娘样!在炕上站着干什么?你要不爱待着帮你妈你奶做饭去!你以为你是来的客人呢?”

沈青蓝任性的一跺脚,“爸!我哥和沈南辞合伙欺负我!”

“你这丫头,南辞不是你妹妹吗?她一年都不回来一次,做错什么事你让着点不就得了吗?”

虽然大爷是在指责沈青蓝,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咋回事,话里话外说的全是我的不对,看沈青蓝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宠溺,他怎么能舍得因为我去真的训斥自己的女儿,还不都是说给爷爷听的。

爷爷饶有兴趣的听完,然后哈哈大笑,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不错,“哈哈,老大啊,我看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孩子之间的玩闹你也跟着掺合?我看真正没个大样的是你啊!”

熟悉

爷爷说完弄得大爷有些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爷爷也没再多说什么,对我招了招手,“南辞啊,你过来!”

我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弄得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直径走到爷爷身旁。

“南辞啊,你没事咋不回来看看爷爷奶奶啊?”爷爷颤抖的手,摸上了我的头顶。

爷爷当了一辈子村干部,不过前年因为身体不太好,退了下来。在我以前的印象里,他大腹便便精神抖擞,走到哪里身边都跟着很多巴结他的人。现在再看他,似乎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迹,头发渐渐布满了银丝,脸上的皱纹像刀刻般印在脸上,眼神都不似以前那样明亮略有一丝浑浊。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确实有些难受,姥姥说的没错,血缘真的是一种奇怪的东西,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家对我的态度,但是现在看爷爷的样子我内心还十分内疚。

“我……我平时上学,放假了就去城里看我妈了,才回来没几天。”我心虚的说道。

“没事儿就回来看看我们,我和你奶奶这年龄大了,越来越想能让身边的孩子都陪在身边,这人越老越怕孤单了。”爷爷叹着气,声音干哑的说道。

大爷打趣着接过爷爷的话,“您看您,大过年的说的是啥话啊!这桓远和青蓝哪天没陪着你呀,您这么一说好像我们在身边都没尽孝似的,这传出去我这老脸可真没法要了!”

我点了点头,答应了爷爷的要求,没再说什么。爷爷也没有理会大爷的碎碎念,吩咐着大爷把他的笔墨纸砚拿过来,说今天过年,要写一副字留作纪念。

大爷听后笑着答应,随后把爷爷的笔墨纸砚在面前摆好。

我发誓,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见这些东西,可是……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我曾经很喜欢写毛笔字一样,右手止不住的抖着,我尽量握成拳控制着不要抖的太厉害。

爷爷的文化水平非常高,而且听说写了一手极好的毛笔字。

大爷把墨汁倒进砚台上,把宣纸平铺在爷爷面前,爷爷兴致极高的大笔一挥,写了五个大字。

家和万事兴。

停笔后,大爷立即把那张宣纸撤下,铺在一旁的架子上让墨晾干,随后夸奖道:“老爷子这字啊是越写越好了!明天我找个木匠让他给裱起来,爸您说咋样?”

爷爷哼了声,“就你小子会唠嗑。”听起来,大爷拍的马屁在爷爷这还是有用的,使得爷爷心情更好了。

“我可以试试吗?”我小声询问道。

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这句话,就像脑子不受控制一样,顺嘴就说了出来。

爷爷疑惑般的看着我,“哦?你会写毛笔字?”

“不会,可是我想试试。”我平静的回答道。

大爷和沈青蓝像听到什么笑话般哈哈大笑,“你这孩子,不会写你凑什么热闹,可别浪费你爷的宣纸了,挺贵的呢!”

我并没有理会大爷的冷嘲热讽,我直勾勾的看着爷爷,等待着他的发话。

爷爷费力的把我抱到凳子上,不然我站在地上的身高,连桌子都够不到,我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天赋异禀

沈桓好奇的远走到我们身边,就连沈青蓝也从炕上蹦下来看热闹,想着等我出丑时好抓准时机嘲讽我。

爷爷就站在我的身后,单手揽着我的后背,怕我站不稳从凳子上摔下来。这个举动让我心里一暖,似乎爷爷并没有那么讨厌我了。

我小小的手略有颤抖的拿起面前不成比例的毛笔,像模像样的沾了些墨汁,老练的握笔姿势连我自己都惊讶。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起眼睛寻找那熟悉的感觉,随后猛的睁开眼行云流水般写了四个大字。

“呵,这么小就这么会装模作样。”沈青蓝在我下笔之前,翻着白眼厌恶的说道。

不过,他们看我写完后的表情却非常一致,全部是目瞪口呆的样子,就连沈青蓝都长大了嘴。

那四个字是,涅槃重生。

就连我自己,都有些震惊!!!

我不知道什么样算写得好,什么样算写的不好。不过看爷爷他们的表情,我应该是写的不错。

可是以我目前的文化水平,老师只教过重生两个字,我竟然会写这么复杂的字???并且我脑海里也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是什么!

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这些,怎么会是这样???

爷爷无比惊讶的看着我,“这……”

我表面装作镇定的样子从凳子上爬了下来,说了句:“就是瞎写的。”

“哼,还说自己没学过,其不知写的这么好,就为了让我们惊讶是吗?孩子这么小,心计还挺多。”沈青蓝咬着牙愤恨的说道,本来她想借机寒碜我一顿的,没想到我压根就没给她机会。

我并没有言语,任凭她如何说,也不去理会她。

爷爷越过我走到桌前,拿起我写的字,仔细端详了半天,“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资,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

爷爷说的话可能不仅是我,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没听明白是啥意思。

沈桓远第一个出声问道:“爷爷,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写得好!我习字这么多年,都没有如此洒脱的笔锋,刚毅不失洒脱,仙气凛然。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这是我的亲孙女年仅十岁的孩童所写!好!好!好!”

爷爷激动的头部青筋微微爆起,连连说了三个好!

爷爷的夸奖对我来说多多少少有些意外,并且,我自己其实并不知道我怎么突然就会写毛笔字的这件事,心里无数个疑问。

突然,感觉身边好像刮起一阵微风。只见那个白胡子老头在爷爷身后显像,盯着爷爷手中的宣纸,眼神里先是震惊,然后转变成欣赏,边捋着胡子边点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爷爷同时赞赏的看着我,哎?爷爷和这老头仔细一看还真挺像,不过除了脸像以外,其余却全然不同。一个胖一个瘦,一个仙风道骨,一个满身官气。

“南辞,告诉爷爷这是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我。”我如实回答。

“这……”爷爷不解的看着我。

沈青蓝撞开我,站到爷爷身边,两手挽上他的胳膊,撒娇道:“爷爷,小女孩都喜欢玩那种神秘感,希望能得到别人的夸奖,让别人觉得自己天赋异禀,您就别再为难妹妹了。”



沈青蓝一直在旁边吹耳边风,爷爷也看出我肯定不会告诉他是谁教我写字的,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不过因为这件事,这些人确实对我另眼相看。就连爸爸听说了此事,都惊讶的合不拢嘴,但他并不会因为自己女儿优秀而觉得自豪。

农村有一个说法,团圆饭的鸡必须是公鸡做的,鸡头要给家里的晚辈吃,寓意着以后能当官,讨个好彩头。

下午吃团圆饭的时候,爷爷夹起那个唯一的鸡头,刚要对我们这三个孩子的方向伸过来,大舅妈见状连忙端起沈桓远的碗,接过爷爷筷子上夹着的鸡头。

爷爷的本意可能不是夹给沈恒远,大娘的举动让他此时有些尴尬,但又不好驳大娘的面子,只好作罢放入碗中。

大娘笑呵呵的把碗放回沈桓远的面前,沈桓远因为大娘的做法有些挂不住脸,不怎么高兴的看了眼她。

大娘推了他胳膊一下,“你这孩子,爷爷特意给你夹的菜,还不快谢谢爷爷。”

沈桓远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低声说了句:“谢谢爷爷。”

爷爷的眼神也有些躲闪,低头说了句:“吃吧!以后当大官儿!”

整顿饭吃的都不是很热闹,大家都各怀心事,只有我爸没心没肺的喝着白酒,吃着肉。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己还拿自己当个孩子,所以他根本不会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需要惦记,他觉得他才是那个需要被人照顾的人。

要不然怎么说嫁人一定要嫁一个成熟的人,不然嫁个孩子气很重的人,你只能给他当老妈子。他也有可能做出和自己的孩子抢玩具玩抢零食吃的举动,他觉得他也是个孩子,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吃完下午饭,又忙起晚上吃年夜饭的事儿,感觉在这儿过年好像就是吃饭,一顿接着一顿的吃。

爷爷和大爷在聊着一些历史上的事情,沈桓远也坐在一旁认真的听着,我爸喝完酒回他的屋子里呼呼大睡,我坐在炕的角落发着呆,这儿实在是太无聊了,我还要再待一天才能回去,我该怎么过啊……

在这热闹的节日氛围中,我想起了崇明哥哥,也不知道他会和谁一起过年,会不会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酒店度过呢?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忙完过来看我,说实话,我还挺想他的。

就这样想着想着,我蹲在炕角竟然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很沉,我做了一个这样的梦。

梦里我是一棵树,有一只火红色的小鸟在我的树干上安家筑巢。我的肢体上有很多小虫子试图挖空我的树干,这使我很难受。那只小鸟用它尖尖的嘴巴帮我啄走那些害虫。每年冬天它会飞往别的地方,春天的时候它会如约而至的回来。

那一世我们没有任何交流,但是却用行动互相陪伴着。几年以后小鸟渐渐衰老,冬天的时候它哪都飞不动了,所以那年的冬天它没有走。我多希望我能像夏天一样为它遮风挡雨,可是冬天一到我的叶子就会已泛黄枯萎,不能给它提供任何的温暖。

最后,它死在了我怀里。

那一刻我在心里流泪了,在这一世,没有人记得过我的存在,只有那只小鸟,我们真挚的见证过彼此这一世的轮回。

出窍

那个梦结束后,我以为自己醒了,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一片冰凉,我伸手把它抹去。

为什么总是这种梦???好像那是我的亲身经历一般,那么刻骨铭心……

外面的天还是漆黑一片,我左右瞧了瞧,应该是睡在爷爷奶奶的屋子里,爷爷还在旁边打着响亮的鼾声。

正想着时间还早想闭起眼睛再睡一会儿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后脊梁骨像被电击一样浑身一麻,耳边冷风划过,鸡皮疙瘩瞬间起满全身。

我顿时心里一惊,小心脏快提到嗓子眼儿了,砰砰跳的我自己都能听的非常清楚。

漆黑的屋子,隐约借着月光能看清屋内的情况,我的枕头朝向是在炕沿边上,脸冲着炕内的窗户。突然感觉有人坐到了炕沿上,那种压迫感让我无法喘气,我压着自己的呼吸装睡,连咽唾液都不敢出声,怕弄出太大的声响引起他的注意。

“嘿,你这丫头原来胆子这么小啊?”

我的头上方传来一记男声,听声音应该是个年龄很大的人。

我在心里神神叨叨的念叨着:“快走啊!快走啊!不管你是门里门外的你别来找我!你快走啊!”

“快别装睡了,我知道你看得见我,而且压根儿你就没醒。”

嗯???我没醒???这是梦???

我听后好奇的抬头看向他,也忘记自己是在装睡的事情了。一抬头发现,原来是那个白胡子老头儿。

他正笑眯眯的盯着我,一副我猜对了你是装睡的吧?那种得意的表情,真的很……欠。

“为什么你说我没醒呢?”我出声问道。

“因为你现在是灵魂出窍,我们才能沟通,一会我帮你把魂魄稳回去。”他耐心的对我解释道。

姥姥曾经和我说过,人有三魂七魄,如果要是被吓到或者冲到鬼魂被带走一魂的话,这个人就傻了。我小的时候有一段儿时间总是提不起精神,姥姥家的仙家说我有一魂经常去附近的土地庙玩儿,自己还知道回来。可是……我今天怎么又灵魂出窍了呢?

况且,我第一次感觉到灵魂出窍以后是这种感觉,就像你此时是真的清醒着一样,身边的人和事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那我怎么会看见你啊?你找我有事嘛?”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头小声的问道。

“因为我今天一直在找机会和你说话呀!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呀?”他有些骄傲的抬起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得意模样……

“你是……我的祖先???”我胆大的猜测着。

他听后眼神有些放光,用手捋了捋胡子,“哈哈哈,你这丫头还不傻,比小时候聪明多了啊!我是你太太太太太太太…爷爷。”

他说了无数个太……

难道,我以后见到他和他打招呼要用十分钟?一直重复着太太太太太太…十分钟的太字后加个爷爷?

“那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爷爷,我该怎么称呼您?我总不能叫你太太太太太太太…爷爷吧?”我费力的在心里数着,尽量不少说一个太字,毕竟不知道这老头儿什么性格,外一挑理生气了怎么办?

传承

以前见他觉得最显眼的就是那一缕银白色的长胡子,这仔细一瞧,原来头发也是银白色的,一半在头上竖着,另一半随意的披散着,长度比我的还要长,像一片闪耀的银河。他身着灰色大褂,一双黑色的道士鞋,不说话的时候满身仙气。

怎么称呼他这个难题,显然同时也令他挠头,毕竟原有的称呼实在太长了。

“嗯……你就叫我老祖宗吧!”他思卓半天才艰难的蹦出这么个称呼。

“不要,这样叫起来听着有些慎人。”我嫌弃的回绝。

他一听,气的胡子都立了起来,“那小花蓉,你说你该叫什么?”

“就叫老太爷吧!听着也亲切点。”我提议道。

“那不行,那可不行。”他听后连连摆手,“你这不是把我给叫老了嘛?”

……

难道他还以为自己还年轻吗???

“那你还有更好的建议吗?”

“嗯……”我的问题再一次使他有些犯难,“暂时没有。”

“那不就得了!那就叫老太爷吧!就这么定了,等你想到再换!”

“哎,好吧!我只好勉为其难答应吧!可是真的不怎么好听……”他有些不满的埋怨道。

“难道您找我聊天就是为了讨论称呼?如果是的话,现在也讨论好了,您帮我把魂魄稳回去吧!”

他像突然想起什么般,猛的一拍额头,“你看你,就你在纠结叫什么的问题,把我的正事都给忘了!!!”

什么???是我在纠结吗???明明是他自己好不好???

我没再搭理他,他带有试探性的问我,“花蓉,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嘛?”

“不知道。”

“你猜猜嘛!”

“我不猜。”

“你这孩子,这么无趣呢!”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调皮的嘟了嘟嘴,活脱脱一副孩童撒娇的模样,这个表情我在多宝脸上经常能看到。

简直是不忍直视!!!

“那你快说啊?”

“哎,你老太爷我是空有一身本事无人继承啊!我沈家历辈儿没出现一个有灵性的孩子,我算到了这辈儿差不多会出现一个能继承我衣钵的人,你还小的时候我便来过一回,确实是邪骨,仙缘深厚,你愿不愿意继承我的本事?”

呃……

这老头儿还有本事啊?我还以为他只会撒娇卖萌呢!

他见我半天没回答他的问题,有些焦急道:“你这孩子到是说话啊!我的本事可不是谁都可以继承的!!!”

“我……我得回去问问我姥!”

“哎呀,问啥你姥啊!!!就算你姥见到我那也是得叫我一声老祖宗的!你愿意不愿意都得学!没有为什么!因为你姓沈,你必须得把我沈家的一身本事传承下去!容不得你说不行!”

他一改常态,变得非常严肃,让我没法拒绝。可是这一时,我也没办法做出决定。

我正纠结的思量着该如何是好时,他抓紧机会,并不给我时间考虑,“小花蓉,这事就这么定了!你的魂魄也不能出来太久,以后我要有什么事就去你梦里找你,记住了阿!!!”

他说完还没等我说话,我便感觉眼前一黑,跌进了无限的黑暗里……

没教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一双大手撕力摇晃着推醒的。

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只见头上方老姑那一张刻薄的脸。

“都几点了?太阳都快落山了,还不起床!真是没个教养!”

我刚睁开眼睛就被人骂的狗血喷头,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是啊!您说对了!教养这东西我还真不知道是啥!沈家也没个人教过我什么叫教养!”我像个小钢炮一样,突突突蹦着豆的回击她。

“你……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老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没搭理她,起身把被子折好,想要下地去洗漱,刚从炕上下来,老姑一把拽住我的袖子不让我走。

“你个小崽子,赶紧跟我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哪做错了?”我死死的盯着她,不肯让步。

当然,她自然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你顶撞长辈这就是错!我说你错你就是错!”老姑大喊着,把屋子外面准备吃饭的人都喊了进来。

爷爷进来后不悦的大声哼斥我们,“大早晨的你们吵什么?过年也不让人消停是吧?”

老姑委屈道:“爸,这孩子没大没小的竟然顶撞我,还说沈家没人教过她教养是什么!”

爷爷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我话里的意思。我姓沈,如今我有没有教养全在我爸!他不和我妈离婚的话,我的教养自然来源于沈家,如今被人说成没有教养,自然也是我爸没正事,沈家也不管孩子导致的。

爷爷听完老姑的话,自然明白肯定是老姑先骂我没有教养的,眉头一皱,愤怒的说道:“你一回来就没个消停!把手撒开,大过年吵吵闹闹的不嫌晦气!滚出去吃饭!”

姑姑被爷爷骂的一愣,她原本以为爷爷会把我训斥一顿,没想到自己倒了霉。

她不情愿的撒开了拽住我的手,不高兴的甩身出去。

爷爷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的看了我好久,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也去洗漱吧,要开饭了。”说完随着老姑出了屋子。

外面的鞭炮声断断续续的响着,每年初一的早饭前,家里都会先放炮仗,每家都如此。

我洗漱后走到饭桌旁,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心里琢磨着,这才初一姑姑一家怎么就过来了?按理来说女方都是初二回娘家的。

我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姑父,他是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人,不怎么爱说话,平时被姑姑欺负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坐在我旁边的是老姑家的孩子,我应该叫哥哥,好像比我大个两三岁的样子。

整顿饭下来,我基本上没怎么吃东西,因为我只想尽快的离开这里。

大娘和老姑一直在阴阳怪气的说着我妈的坏话,说我妈在城里指不定干什么工作呢!还说我姥把我教育的一点样子都没有,没妈管的孩子就是不行!最后又评价了我的穿着,说我穿的没有个小孩子样儿,十分不朴素,随我妈了!!!

呵呵!!!是因为你们给自己的孩子买不起这么好看的衣服吗?还是你们觉得我妈比你们漂亮,就算离婚了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好而妒忌?凭什么张口闭口都是我妈的不好?我妈怎么惹着你们了???

玩具不见了

当然,那只是我心里的呐喊。

我心里再怎么想出声反驳,也不能忘了姥姥一次次的叮嘱。

我是真的很讨厌她们,甚至升级到了恨她们。

我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哪一个人,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村里那些曾经说我是傻子,说我妈坏话的人,不管处于什么缘故,如今对我都是和颜悦色。为什么这些所谓的家里人,却要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

早饭的时候就一直没见到爸爸的身影,他是下午才回来的。回来后递给了我一个小盒子,说是给我买的新年礼物。

我好奇的打开一看,是一个陶瓷的小女孩儿,她梳着两个髻子,齐齐的刘海儿挡在额头上,眼睛眯成一条线,煞白的脸却画着血红的唇,穿着的衣服是那种宽袍大袖的,脚上穿着一双拖鞋,看起来让人喜欢不起来,或者说那种感觉有些阴森诡异。

我爸怎么会给我买礼物呢???说真的我很意外。

“喜欢吗南辞?听说这是个日本娃娃呢!”他出声问我。

我拿在手里左瞧右看,重重的点头,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喜欢。”

我真的是一个挺好哄的人,只要别人对我示好,我很容易就能原谅他的过往,这是我人生中父亲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即使心里不喜欢,我也想珍惜。

我仔细的摸着那个陶瓷娃娃,心里说不出的感觉,甚至有些发慌。

我正想叫多宝出来问问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姑姑家的小哥哥“哇哇”的哭了起来。

真是让人笑话,我比他还小呢!我都不总抹眼泪了,一个大男孩却这么爱哭。

我当然不爱凑这个热闹,他哭不哭关我什么事儿,我坐在原地没有动。

一圈大人围着他问他怎么了,他断断续续的说:“我妈给我买的新陀螺不见了,那是我磨了她好久才给我买的,竟然让我弄丢了,哇!!!”

“你这个死崽子,那破玩意可贵了,我去镇里给你买的!玩都没等玩呢,你竟然丢了!你好好想想你放哪了!”老姑气的大声骂他。

“我吃饭的时候就放在那个柜子边上了,回来就不见了!”他伸手指了下我屋子里的柜子。

只听外面沈青蓝一副好姐姐的模样,柔声细语道:“弟弟,你别哭,姐姐领你到处找一找好不好?”

“嗯。”

沈青蓝牵着周伴的手进了我待得屋子,装模作样的左翻右找,最后把眼神落在了我放在炕角的书包上。

“咦?这是谁的书包啊?”沈青蓝明知故问道。

我连头都没抬起来,压根儿没想接她的话,不知道她想搞什么鬼。

“沈南辞,是你的吗?”她不依不饶的问道。

“是我的,怎么了?”

“周伴的陀螺不见了,我想看看在没在你的书包里。”

“随便,想看你就看。”

真是无聊,找茬儿能找到这种地步!我没拿我还怕她看啊?没有的话我看她还能说什么!

可是,我真的是天真了!!!

那个陀螺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在我的书包里,沈青蓝看着我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一副她赢了的模样。

“老姑,伴伴的陀螺找到了,您快进来啊!”沈青蓝抻个脖子对屋外大喊道。

孤立无援

当时我还沉浸在深深的疑问中,这个陀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我的书包里的时候,老姑已经走进了屋子里。

进屋后笑呵呵的问沈青蓝,“大侄女在哪找到的?”

“哎,在南辞的书包里,可能是妹妹当作自己的东西装了起来吧!”沈青蓝话里有话的说道。

“啥?在你书包里?你这孩子这么点个岁数手脚咋这么不干净啊?还会偷东西了?”老姑上前拽着我的耳朵,把我拎了起来。

我用力的挣脱,“你放开我!不是我拿的!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陀螺!”

“你还敢嘴硬,你不是说老沈家没教过你什么是教养吗?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

老姑说完一下一下用力对我招呼着巴掌,她本是想打我的脸,谁知我用力挣脱,全部打到我的脖子和后背上,她像打红眼了般,不管是哪儿,只要能打到就行。

我被她的巴掌雨打得浑身酸痛,尽量的躲开,不让她打到自己。我的头发已经和她撕扯的乱蓬蓬的,毛衣的领子也早已被她扯开了线,此时我只能用力的挣脱,想摆脱她的魔爪。

屋内的吵骂声太大,所有人都冲进屋子里探寻发什么了什么事,爷爷进来后一把扯开了还在撕打着我的老姑。

“干什么你!你大过年的打孩子干什么!”

“爸,您今天在惯着这个死崽子我看她都能杀人了!二哥不教育,我提他教育他生的好女儿!”老姑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娘走上前,试图稳定老姑的情绪,“曼啊,啥事啊?咋给你气这样啊?”

“嫂子,这死丫崽子偷我家伴伴的陀螺,诺,这陀螺就是青蓝在她书包翻出来的!我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家人听后都把目光转向我,我凌乱的头发挡在眼前,尽量咬牙憋住即将掉下来的眼泪,我不能哭!我要是哭了就代表我输了!我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不是我拿的!”我深吸一口气,平静的一字一句道。

老姑一听还要上前撕扯我,“你还敢嘴硬!我打你个不是你拿的!”

“住手!”爷爷怒哼了声,看了看一旁得意的沈青蓝,又转头看了看我,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爸爸可能觉得他不说些什么不太好,内疚的对老姑说道:“这孩子我也管不了,我没想到她能干这事,妹子你别生气了,明天二哥再给伴伴买个新玩具当给你赔礼。”说完转头对我吼道:“南辞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小姑娘手脚不干净是最磕碜的!今天不是给你买玩具了吗?为啥还要偷哥哥的东西!你真是太给我丢脸了!”

呵呵,原来所有人都认为我偷了周伴的玩具,连刚刚还对我和颜悦色送我礼物的爸爸也这么认为。

刚才我还在心里默默决定,想要跟他和好,转过身他就说我是他的耻辱!!!

这就是我的家庭,我这辈子都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牵扯的家庭!

爸爸的冷言冷语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我再也无法忍受!

心中的疤

我胡乱的拢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露出自己惨白的脸,嘴唇已经被我咬出了血印,此时此刻的我,到有点像那个陶瓷娃娃,令人看着心生胆寒。

刚才老姑打我的时候,我都没有舍得撒开抱着陶瓷娃娃的手,我心想着那是爸爸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一定要好好收藏它。

现在……不需要了……

我举起双手越过头顶,使出浑身的力气,“喳。”的一声,娃娃应声落地,摔个粉碎。

娃娃落地而碎时,我看见一团黑气转瞬即逝,在我耳边响起一记清晰的女声,“你敢摔碎我的真身,哼!我会来找你的!!!”

那声音阴冷的吓人,可是没有我此时的心冷,我也没顾忌的上考虑娃娃的事,愤怒的对爸爸说道:“谁稀罕你们这些破玩具!我说不是我拿的就不是我拿的!你们爱信不信!”说完拿起我的书包和棉袄转身就跑了出去。

我拼命的一直跑一直跑,眼泪在脸上肆无忌惮的流,终于不用强忍着怕人看见了!我一刻不敢停歇,怕他们出来把我追回去。

谁知,压根儿没有人追出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一直跑出很远才喘着粗气停下脚步。

天已经渐渐黑了起来,天空中应景的飘起小雪花。

我侧过头看到被扯坏的毛衣,心疼不已。这个毛衣是崇明哥哥送给我的,就这样被她给撕坏了。

我握着脖子上崇明哥哥送我的项链,蹲在雪地里放声的哭,我想把心里的怨和恨全部发泄出来。可是,刻在心里的疤,落刀的那一刻就再也无法缝补。

我有些哭累了,寒风就像刀子般刮到我的脸上,我颤抖着穿上棉袄,背起书包,艰难的朝姥姥家走去。

其实我不想回姥姥家,我怕姥姥怪我不懂事,过年还和她们吵架,并且造的这么一副狼狈的样子。

可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去处……

二十分钟的路程,我大概走了四十分钟才到。鼻子和脸蛋儿冻得通红,我想了想还是不敢进去。不然就在门口坐一晚,明早再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回去吧!

我用手把门外的石凳上的雪扫掉,瑟瑟发抖的坐了上去,真冷啊!每一次呼吸都会引起一团白雾,冻的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两手合十一个劲儿的搓着,想让冻僵的手可以发热回血,尽量让自己暖和些。那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坐在门外一夜的危险性,也不知道冬天是会冻死人的!

我感觉自己被风吹的头越来越疼,眼睛都已经有些睁不开了,我想靠着墙上睡一会儿……

没过多久,我昏昏沉沉的听见院子内嬉笑打闹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大门被拉开。

季萧季玮和季岩,我的三个哥哥准备出来放鞭炮,没想到门口却做着一个我。

他们一个个瞪着大双眼不敢上前,天已经黑透了,没有灯光他们也分不清坐着的是谁。我的身上头发上落满了雪花,就像一个雪人一样靠坐在那里。

季玮顶着胆子上前一步,走近一看,“妈呀!这不是南辞吗?你咋在这坐着啊?”

我害怕啊

他问我我也没有力气回答他了,心里害怕他告诉姥姥我回来了,却冻得怎么也张不开嘴。

“大哥,三弟,你们快过来!是妹妹回来了!咱们快给她抬进屋,她好像冻坏了!”季玮焦急的回头对他们招手喊道。

“啥?”

季萧和季岩惊叹的扔下炮仗跑到我们这边,大哥用手把我头上的雪拍掉,仔细一瞧还真的是我。连忙让季玮帮忙我把我抱了起来,三个人连拉带拽的把我抬进了屋。

大人们还在屋里磕着瓜子聊着天,气氛好生热闹,和奶奶家截然相反。

三个孩子冲回来的时候,屋子里的声音嘎然而止。

“妈,我们出去以后看见妹妹坐在门外,好像冻坏了!你快来看啊!”季玮焦急的对她们说道。

妈妈和姥姥看到季萧怀里的我,急忙下了炕,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跑到季萧身边接过我,抱到了炕上。

姥姥回头问道,“咋回事啊?”

季萧一脸茫然的回答:“我们刚一出去就看见她了,不知道在那坐多久了!我们和她说话她好像也听不见!”

一家人蜂拥而上,把我围了起来,三舅妈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哎呀妈啊,这孩子咋这么烫啊!这不是发烧了吗?”

妈妈急的直掉眼泪,“她回来咋不进屋啊?这是出啥事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睛,虚弱的伸出手想摸去她的眼泪,没想到自己却先红了眼眶,眼泪顺着眼角流进了头发里,凉凉的。

“妈,我没事,你别哭!”

她们见我此刻的样子,瘪着的嘴唇微微发抖,尽量控制自己不哭出来,嘴唇上还有干枯的血迹,脸蛋儿烧的通红,一个个都站在地上都抹起了眼泪。

姥姥临危不乱的吩咐小姨帮我把身上的湿衣服脱掉,让大舅妈去打一盆子热水,让二舅妈去拿退烧药,让三舅妈给我煮些姜茶,让我妈给我奶家打电话问问到底发生了啥事。

就在姥姥一一吩咐后,家里的这些女人们因为我而忙了起来,舅舅们和姥爷在大舅家打扑克麻将什么的,压根儿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屋内只有女人们和孩子。

姥姥坐在我身边,用手一下一下心疼的捋着我的头发,眼眶通红的对我说,“辞啊!你跟姥说,你回来咋不进来呢?”

我实在憋不住了,眼泪刷刷的流,“我害怕!我怕我回来了你说我不懂事!说我对他们不孝顺,再让我妈把我领走!我害怕啊!”

姥姥听后,眼里的眼泪吧嗒一下掉落下来,砸到了炕上消失不见。

妈妈那边气冲冲的拿起电话,不知道对面是谁接的,只听她说:“把电话给沈大伟!”没过多久妈妈接着气愤的开口道,“我季秀艳活三十来年,我就没见过你们家心这么狠的!孩子回来了你为啥不打电话告诉一声?孩子要是出啥事了,或者丢了,我他妈跟你拼命!你们老沈家有一个算一个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妈妈此刻就像炸了毛的狮子,瞪着通红的眼睛,浑身起的直抖,估计我爸要在她身边她杀人的心都有。

第二颗痣

姥姥起身走到妈妈身旁,接过她手中的话筒,压了压心里的气对电话那头说道:“大伟啊!我是你毛大姨,我不管今天发生了啥事儿,谁对或者谁错我自会问我孙女儿,也不用你跟我叙述了,我只有一句话想传达你和你的家人,以后南辞跟你们沈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别再来家里找孩子,我一面都不会再让你们见了,从此以后咱们俩家一丝情分都没有,听明白了吗?”

姥姥还没等那边说完话,“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断。

妈妈站在她身旁气的直掉眼泪,胸口喘着粗气,连手都在发抖。

姥姥看了眼她,说道:“稳稳你的情绪,先整孩子,这么狠心的人家,咱们也算仁至义尽了,以后不联系就是了。”

妈妈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泪,走回我的身边,“辞辞啊,你跟妈说,你哪难受啊?吃饭没呢?”

“头疼,冷,妈,她们把崇明哥哥送给我的毛衣扯坏了,你能帮我修补好吗?”我难过的说着。

我妈看了看小姨帮我脱下的毛衣,愤恨的拍到炕上,“我他妈杀了她们!大过年有这么打孩子的?真是不要个脸了!”

妈妈起身穿鞋要走,被小姨和姥姥拦住,姥姥生气的说道:“她们没样儿你还没样啊?你给我在家照顾孩子!”

妈妈急的泣不成声,“妈,你看她们把辞辞衣服撕的,毛衣都撕坏了!那得使多大劲啊!!!你看孩子脖子上全是红印子,那不都是挠的吗!这才多大的孩子啊!这心咋就这么狠啊!”

姥姥拔开我的头发,瞧着我脖子上被老姑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些指甲划的血印,气的也是有些乱了方寸。

三舅妈端着姜茶进屋听说了我挨打这个事儿,把姜茶往桌子上重重的放了下去,大声喊道:“艳儿,咱妈心善不能做过格的事,三嫂跟你去!给他们家能耐的,我们平时当宝贝似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的?到他家就得挨揍啊?”

姥姥被吵的有些头疼,用力的拍了下桌子,“你们可让我省点心吧!都不许去!打来打去能解决问题吗?辞辞这次看着是吃亏了,可是她破了一关!她脸上已经长出了第二颗痣,她不经历世间百态如何能成大事!她们这次看着是得逞了,难道她们就不背因果吗?辞辞身上带的小仙都没保她这一次,就证明这次吃亏是好事!你们再去一搅合,没准就变成了坏事!我也生气,我也心疼,但是都给我忍着!恶人自有天收!轮不到你们出头!”

姥姥说完三舅妈和妈妈的气焰也弱了下来,就算再想替我报仇也只好忍了。

小姨扶起我,让我靠在了她的身上,妈妈端起桌上的姜茶,吹凉再喂到我嘴里。

我喝完姜茶又吃了片药,便躺在炕上沉沉的睡去,半夜的时候觉得浑身出了好多的汗,衬衣衬裤都被汗侵透了。

这一夜我感觉有谁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可是我一句都听不清,好似是老太爷的声音,但是具体说了什么我便不得而知。

恨吗

我的身体只养了几天就恢复到了以前吃嘛嘛香的状态,姥姥把我叫到老仙的屋子里问了一下当天的情况。

我一五一十的跟姥姥叙述了一遍,姥姥听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但是我注意到她时不时握紧的双拳,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当然,我不单单只讲她们多么过分的种种,我还讲了我看见老太爷的情况,还有那个令我后怕的日本娃娃……

姥姥皱着眉听完我那两天的遭遇,满眼心疼,姥姥问我,“辞啊!你恨她们吗?”

我傻呵呵的一乐,“不恨!因为她们我才长的第二颗痣,这是好事,就像您说的,以后不联系就得了呗。”

姥姥轻轻点了下头,欣慰的夸奖道:“辞辞长大了!就是你恨她们姥姥也不怨你,但是恨并不能使你快乐,反而增加了你身上的戾气。”

其实,我骗了姥姥,我也明白姥姥心里清楚,只是没有拆穿我罢了。

我恨她们!非常非常的恨!我说不恨只是不想姥姥因为过年的事而感到内疚,所以我撒了个谎。

有一次姥姥和妈妈在屋里说话正巧被我听到了,姥姥哭着跟妈妈说,“秀艳,妈就是太心急了,所以才把辞辞逼的那么狠。我急着逼她做一个正直善良孝顺的人,却忘了她才十岁!孩子不想去过年就不去呗,我为啥非要逼她回去,导致她回家都不敢进屋,怕我说她!这都是我的失误啊!看孩子受委屈,妈比你心里还难受啊!”

听完之后我心里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姥姥对我的期望这么高,我绝对不能让她失望,我一定要做个善良的人。

虽然我恨她们,但我并不会报复她们,我会把这种力量转换成动力,让自己越来越好,好到人人皆知,好到四海扬名,好到你们只可以仰望我!!!

我会对爷爷奶奶更加孝顺,我要让他们自己看清,哪一个孩子才是真心的对他们好,哪一个孩子才能是他们老了的依靠,让所有人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一个孩子。

姥姥对我说,在我三岁那年第一次说话的时候,她帮我查过家里的白胡子老爷爷是谁,老仙当时也说了是门里的。

门里的就是家里面已故的人,门外的就是没有关系的孤魂野鬼。

我不悦的对姥姥说:“姥,老太爷说让我继承他的一身本事,好像还天天晚上在我耳边讲话,我都睡不好呢!”

姥姥哈哈大笑,“你这个傻孩子,这是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以你这么说,这个老祖宗应该是驾鹤西去的,那应该是十分厉害的!天天晚上和你说话也是教你本身呢!”

“驾鹤西去是啥意思呀姥?教我本事我什么也听不清啊!”

“就是已经功德圆满,得以成仙!没事,遇到事情的时候你自然就会了!”姥姥眼睛闪着光芒,羡慕的说道。

“是神仙呀!哎,他性格比我还小孩呢!那样也能成神仙呀!”我带有质疑的说道。

姥姥带着笑意,责怪的赏了我一记白眼,“别瞎胡说,他喜欢你看重你是你的福气,他怎么着也是你的老祖宗,说话千万别带有不敬知道吗?对你自己也是不好的,会折寿的!”

错过了重要的来电

妈呀,那么严重啊???那我以后要是见到他还是毕恭毕敬的吧!别再惹他不高兴了,再少让我活两年,犯不上!!!

“姥,那个日本娃娃是咋回事啊?她说我摔了她的真身,不会放过我的!”我现在想起她的样子,心里还有些犯怵,不禁身体抖了抖。

姥姥陷入了沉思,眉头紧皱,面目表情非常严肃,甚至可以说有一些紧张,半晌她才缓缓开口,“以前的时候听老一辈的人说过,那些小鬼子有供奉娃娃的说法,穿着和服,头发长长的,据说有的娃娃自己还会长头发,甚至会做一些面部表情,实在是怪的很!我感觉这个娃娃应该是个灵体,他的灵体既存在这个娃娃中或者是这个瓷偶有了灵魂,而你却无意破坏了她的真身。”

“那咋办啊?她会不会找我报仇呀?”我担心的说道。

“等我明天上香问问老仙儿,我对这种小鬼子的东西还真不是很懂!等崇明再来电话的时候,想着点到时候问问他。”

“啥?再来电话?他来过电话吗?”我抓住姥姥的手,兴奋的问道。

姥姥笑着点头,“三十晚上来过,不过你没在家,给我们拜了个年就挂了,说等你回来再给你打。”

三十那晚我在奶奶家,没想到竟然错过了顾崇明的电话!哎,真是好可惜!

我听后低下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姥姥摸着我的头,语重心长的对我讲,“你和崇明都是好孩子,以后要互帮互助,互相搀扶着向前走,千万不要伤害对方知道吗?”

姥姥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们怎么会伤害对方???

我能感受到到姥姥此刻的认真,好像有些什么话没有说出口,只是隐晦的提醒着我。

我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是一路平坦或是困难重重,但是我对顾崇明的心就像对季萧季玮是一样的,我拿他当做我的家人,不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选择伤害他,反而,我想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可以超过他,保护他。

……

……

……

过了正月十五,这个年也就算过完了。姥姥问妈妈和小姨有什么打算,还想不想要回城里。

妈妈和小姨的意思是等天暖和一点还是想要回去的,我妈还是想让我长大以后能够念一所好一些的学校,能接受好的教育。况且小姨的事在农村也实在不好找对象,怕被人说三道四的。

姥姥当然尊重她们的想法,只说了句她们什么时候在家待够了再回去,毕竟不能经常回来,路途太远。

我们开始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二舅一家也回去了。可是每到晚上,就变得特别的不平静……

那个日本娃娃开始对我展开了一系列的骚扰……

那晚我和妈妈小姨睡的特别早,白天的时候天阴的就让人感觉到压抑,天黑没多久我们就熄灯打算睡觉了。

半夜的时候我被一只大肉爪子摇醒,他的另一只爪子啪啪的拍打着我的脸,痛的我立马就清醒了。

“多宝,你干啥呀?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我烦躁的挠着头,不悦道。

梦魇

他没像以往那样对我嬉皮笑脸的,表情十分严肃,耳朵向窗外探着想尽力听清些什么。

我被他的样子弄的有些紧张,双手抓起身前的被子,左右环视着,“到底咋啦!你别吓唬我啊!”

“我感觉今晚有些不对劲儿,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好,你还是醒着吧,外一有东西进你梦里捣乱到时候更麻烦!”他皱皱个小脸,一脸担心的说道。

他说完我没在接话儿,静静的观察着附近的情况,只听外面的风呼呼的刮着,好似小孩的哭声。

我的心情非常忐忑,此时姥姥不在我身边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知道多宝一个人能不能对付的来。

多宝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模样过,能看得出来他比我还要紧张。

突然,躺在我边上的妈妈好像做噩梦了一样,一直皱着眉头,满头大汗,嘴里好像呢喃着,我低头想凑到她嘴边听听到底说了什么。

谁知妈妈猛的睁开眼,眼睛泛着红色的光,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让人看着即恐怖又害怕。

“妈……你、你、你咋、了?”我磕磕巴巴的问她,屁股往后蹭了蹭,想与她保持着一些距离。

多宝瞬间护到我的身前,冷冷的说道:“她是你妈妈,又不是你妈妈!”

“这是啥意思?”

“她应该是被那个日本娃娃趁机入了梦,被控制住了。”多宝对我解释道。

“那到底是不是啊!!!”我急的在他身后推了他一下,说话云里雾里的,给我都搞懵了!

“哎呀!就是她不算被恶灵附体,只是被控制住了梦,她身上是没有其它灵体的!这种就非常难搞,明白了没!”多宝也被我问的不再有耐心,小嘴儿一张一合的语气颇有些急躁,可能他这次是真的有些犯难。

他既要保护我的周全,又得顾及着别伤害到妈妈,妈妈只是思想被控制了,可是肉体确实还是她自己。

上次因为多宝的失误,导致我受伤了,听说教主还罚了他,具体怎么罚的他到没有和我说。

妈妈的笑容越来越诡异,和那个瓷偶十分的相像,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就是妈妈的脸和那个瓷偶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她猩红的眼玩味的看着我,我瑟瑟发抖的对她说道:“妈,你醒醒啊,我说南辞啊!”

她压根儿听不进去我说的话,像极了被人操控的人偶,就连动作都非常的生硬。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对坐,她不动多宝也不能有任何举动。

她掐准时机,起身就像我扑过来,我一个没坐稳被她死死的压在身下。

她发出细细的笑声,“咯咯咯咯咯……”让人听着十分难受。

我的脖子被她死死掐住,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眼睛因为充血涨的快要鼓出来一般生疼。

多宝冲向她,用手指点上她的太阳穴和人中,一点作用都没有,她依旧嘴角噙着笑意,像掐小鸡般把我握在掌心里。

我们这边弄出的声音太大,吵醒了睡在一旁的小姨,小姨睡眼惺忪的看到这一幕,顿时精神了,连滚带爬的跑到我和妈妈身边,抓着妈妈的胳膊喊道:“大姐啊!你这是嘎哈啊!快放开孩子,一会南辞要被你掐死了!”

放血

小姨强拉硬拽的,丝毫没影响妈妈对我的攻击,我拼尽全力用嗓子眼儿对小姨挤出一句话:“快去……找我……姥!”

小姨听后慌乱的点了几下头,“辞辞你挺住啊!我现在就去找你姥!”说完急忙的跑下炕,临要到门口的时候还差点儿没摔了一跤。

只听小姨满院子的喊,“妈,大哥三哥,你们快出来啊!大姐发疯了!要掐死辞辞!快出来啊!”

整个漆黑的院子都是小姨的嘶喊声,听起来尤为慎人……

邻居或者不知情的人要是听见了,还以为我家出什么大事儿了,会不会怀疑谁把谁杀了呢!!!

此时的多宝也没闲着,对妈妈使出浑身解数也丝毫没有作用,唯一的好处就是妈妈有时候会分神儿对付他,我能间歇性的喘口气,不然,我的小命儿早就去阎王爷爷那报道了。

没过多久,姥姥一行人匆匆忙忙赶进来,进到屋内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灯打开。

屋内顿时亮了起来,不像刚才那般黑暗,使人莫名的感到恐惧。众人见到妈妈像着魔般用力掐住我的脖子,嘴角还噙着笑,手上的青筋暴起,由此可见她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快,把秀艳从辞辞身上拉下来!”姥姥吩咐大舅三舅上前拉开我妈,我妈不能说是多么苗条的人,但是也绝对不算胖,大舅三舅拉扯了半天,两个大男人竟然丝毫没有挪动一个柔弱的女人。

“妹子啊!你这是干啥啊?有啥事先放开孩子,别伤着她啊!”三舅满头大汗的劝说道。

三舅妈急的直掉眼泪,也跟着上前拉着我妈,“秀艳啊,你快放开孩子啊!你松手啊!”

姥姥站在地上思卓着,我能看见姥姥的护身报马就在她身边,她们左顾右看生怕一会再有其它的事情发生,让本来就糟糕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多宝和妈妈依旧奋力对抗着,他们都看不见他,只有我看得见。它尽量的想掰开妈妈的手,小脸蛋憋的通红,眉头深深皱着。

姥姥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又或者是老仙提醒她一些解决的办法,急忙开口道:“针!秀云,快给我找根针来!”

小姨此时已经慌乱不已,姥姥吩咐她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针,脑子一片空白。

“姥,项链!快啊!我要挺不住了!”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眼泪被憋的直流。

“对,项链上面有针。”姥姥一个箭步走到炕边,大舅三舅使出浑身蛮力勉强拔开妈妈的手,姥姥情急之下一把把我的项链从脖子上拽了下来,启动机关露出那枚银针,顾崇明真有先见之明啊!这个项链真的帮了我很多回。

姥姥拿着项链坠上面的尖针,扎了一下我的中指,把我的中指血抹在妈妈的眉心处,妈妈的力气渐渐弱了下来。

姥姥抓准时机,对着妈妈的十根手指就扎了下去,然后开始挤血,她手指上的血都是黑色的,姥姥一直挤到见红才肯罢休。

妈妈像晕倒了般摊在了炕上,我得到释放后拼命的呛咳,差点没把自己的肺子咳出来!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尽量使自己的氧份得以恢复,能够呼吸的感觉可真好啊!!!

我要定你了

多宝同时也松了口气,我能感受的到他刚才尽力救我的样子,虽然不是从他救下的我,可是没有他我可能早就被我妈掐死了,根本等不到姥姥来!我是发自真心的感谢他!!!

我更感谢老天能赐给我一个和别人不一样的人生,虽然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小命,可是这些仙家们的存在让我更加有安全感,有使命感,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会尽全力的保护我,就像家人一样。

我感激的对多宝笑了笑,他好像心情不太好,没愿意搭理我,跑到地上和姥姥的护身报马说了些什么,随后这几位仙家一起消失不见了。

“妈,秀艳这是咋了啊!这咋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啊!”三舅妈心事重重的问向姥姥。

“秀艳这是被东西磨住了,没事的,你把她召唤醒吧!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咋回事!”

三舅妈一听,惊讶的看着我妈,用手轻轻摇晃着她,“秀艳,秀艳呐,醒醒。”

我妈慢慢睁开眼睛,三舅妈的大脸首当其冲的映入到她眼中,她立马左右环顾一圈,发现大伙都在地上看着她,一副疑惑的表情,“你们咋都在这屋啊?发生啥事了?”

三舅妈一看妈妈真的没事,眼泪夺眶而出,责怪的推了我妈肩膀一下,“你刚才发疯了,非要掐死南辞啊!你看孩子让你掐的,才缓过来气!脖子都青了!”

妈妈听后立即坐起身,把我拦到她身边,仔细瞧着我的脖子,我的脖子确实被我妈掐的又青又紫,惊心怵目。

她转过头不解的看了眼大伙儿又看看我,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心疼道:“这……这咋可能啊!辞辞你没事吧?妈妈不是故意的啊!”

姥姥沉着脸,问道:“你刚才有什么感觉吗?”

“我……”

妈妈皱着眉仔细的回忆着,“我就是睡着了,然后可能是做梦了!梦里特别特别清晰,好像真事儿似的,沈大伟在那打南辞,我为了保护南辞只好跟他拼命,然后……然后我就掐着他的脖子,他还一直说一些话刺激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着跟他同归于尽!这……这不是梦吗?”妈妈颤抖着讲述着,疑惑的等着姥姥为她解答。

姥姥摇了摇头,“可能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你的梦!她的目的就是南辞!你们也都看见今天的情况了,最近晚上都不要出门,尤其是这几个孩子绝对不可以出去!听见了吗?”

众人互看了一眼,同时点了下头,今天这事儿可把大伙吓坏了!谁还想历史重演啊?当然姥姥吩咐什么,大伙就听什么呗!

……

“咯咯咯咯……真好玩儿……我不要那个冷冰冰的真身了……我要你当我的替身……你的身体我要定了!!!我还会再来找你的小妹妹!!!咯咯咯……”

这段话莫名的传进我的耳中,就好像冰冷的枯井下传上来的声音,阴的让人心生胆怯,我立马扑向窗边,想看看她是不是进到我家院子里了?我怎么能听的如此清晰?

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才恍然大悟,这段话只有我听到了!姥姥的反应告诉我,连她都没有听到!!!

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连多宝他们都对她无从下手???

姥姥毫无办法

“没什么事了,你们都回去睡觉吧!去告诉你爸一声,我今晚留在这睡。”姥姥出声说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时钟,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四十几分,也就是妈妈被入梦的时间大约是在凌晨十二点左右。

大伙儿都散了,各回各的屋子,但这一夜谁都无法入睡,毕竟刚才的那一幕太过于让人感到震撼。

姥姥脱鞋上了炕,坐到我身边检查着我的伤势,妈妈满脸内疚的在一旁看着我。姥姥把刚才拽下来的项链重新系到我的脖子上,并提醒我平时多注意着些,千万不要弄丢了。

没过多久,姥姥的护身报马和多宝回到屋子里,多宝垂头丧气的找个角落蹲着,他委屈的小样儿,我看着心里一阵心疼。

“姥,多宝是不是被你的护身报马教育了?咋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呢?”我小声的趴姥姥耳边问道。

姥姥听后一愣,随即笑着说:“怎么会啊!那小仙是你的护身报马,他们都是一样的!只有教主才可以管束他们呢!”

姥姥边说,边把我乱蓬蓬的头发梳理好,重新扎了个辫子。

如果不是被人训了,多宝咋能不开心呢?不是他平时的性格啊?

“姥,刚才我听见那日本娃娃的声音了!”

“嗯,我刚才看出你有些不对劲儿,才让他们回去的!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她要我当她的替身,不要自己的真身了,说还会来找我的!!!”

回忆起那个声音在我耳边回响的时候,那感觉让我特别难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真是个难缠的东西!!!”姥姥气的用力拍了一下炕沿。

“姥,我不明白的是,您说她是日本人供奉的灵体,为啥她说中国话啊?”我不解的问道。

“这个姥也不清楚,也许是在中国待的时间太长了!也许是之后她一直接受的是中国人的供奉!都有可能!!!你以后千万要小心,她能灵体能不进咱家就可以操控你妈妈的梦,那她应该是一个十分难缠的主!”姥姥担心的说道。

我很少能看见姥姥犯难的样子,看她这样子我十分心疼,我总是让身边的人为我担心,为我犯险,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的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把他们护在身后保护他们周全呢???

我重重的点了下头,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尽量不要再让别人替我担心。

妈妈担心的问姥姥,“妈,连你都没有办法收拾她么?天天这么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事呀!!!”

姥姥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收拾不了!她是外国的灵体,你让我如何收拾?只能哪天问问崇明吧!也许他有办法!都睡吧!今晚可能没什么事了!”

姥姥让小姨把灯关上,我们四个并排躺好,妈妈和姥姥把我护在中间,大家都默契的不再说话。我知道她们也都和我一样,今夜必定是无法入睡的。

“多宝!你在吗?”我用心念喊着,看他刚才的状态,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呜呜呜~”地面传来一个男童的哭声。

嗯???这小多宝是哭了吗???

多宝的眼泪

我没有办法起身去查看他到底怎么了,姥姥和妈妈都没有睡着,我起身她们一定感觉的到,我不想打扰到她们休息。

“多宝,你是哭了嘛?你咋了啊?”我用心念着急的问他,他还在角落呜咽着……

“你别让我着急啊!你是刚才受伤了吗???”我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询问他,自己的声音急的有些哭腔。

“我没啥事,就是心里有点难受。”他憋屈着一抽一抽的说道。

“难受?谁说你了吗?”

“哇~”

我问完他哭的更厉害了!可以说是嚎啕大哭。

“你可别再哭了!你再不说我可不管你了啊!”

“我……我……我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根本就保护不好你!哇……”

额……

原来就是这点事啊?至于这么哭吗!

“谁说的!如果今天不是你在,可能被入梦的就是我了!如果不是你一直在帮我,我早被我妈掐死了!你很厉害的!”我安慰他道。

“我笨我知道!不用你安慰我!哇~本来教主是派黄花花来给你当护身报马的!压根儿就不是我!是我苦苦相求,才能下来的!如果你要再受伤,我就得被叫回去了!哇~”

我听后心里一惊,他为什么放弃继续在深山里修炼的机会,要苦苦求教主下来到我身边保护我呢?

“多宝……你、你为什么执着着要到我身边来呢?”我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他半天没有出声,吸了吸鼻子后,他才开口,“你曾经有一世救过我和母亲兄长的命!我是下来报恩的,所以我想在这一世能护你周全。”

原来是这样啊!我听姥姥说过,仙家与人的缘分有很多种,有的不是来报恩就是来报仇的!也有老一辈儿带下来的缘分,还有自己的善缘所积来的,就像姥姥的堂口,等以后她百年归老后,仙家如果愿意就合并到我的堂口上来,继续行善积德,名扬四海。如果他们不愿意,就回到深山自行修炼。

“多宝,你真的很棒了!你别哭了,就算教主要把你换走我会帮你求情的!你不仅是我的报马,更是我的朋友啊!我已经习惯你在我身边了!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真的吗?”他听后非常的意外,不敢相信的询问我。

“当然了!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什么黄花花蓝花花白花花都没有多宝好!”我为了表达我的真诚,口误说出了得罪黄花花大仙的话,谁知道会有四个报马啊!!!这个黄花花就是我日后的传堂报马!没想到她这么记仇,后来见面的时候差点儿没被她给玩儿死!

我拍马屁的话好像对多宝很受用,他高兴的蹦到了炕上,一个翻身坐到我的肚子上,捧着我的脸吧嗒就亲了一口。

“你快起来,别把你的大鼻涕抹到我的脸上。”我嫌弃的把他从身上推开,他最近一直喜欢用这幅穿着个红肚兜,光着个屁股的小男孩形象示人,不过比他的真身大狐狸强,最起码能从表情上分析出他的喜怒哀乐。

“南辞,我答应你一定好好修炼,下次!下次我一定能找到办法保护你!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回去了谁给我牛奶喝,还有那奇奇怪怪的好吃的!我以前都没吃过呢!”说到吃的的时候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眼睛放着闪闪的光芒。

“啥?原来你不想离开我是因为我能给你上好吃的???”

急躁

大哥和二哥在我回来的时候给我买了一根甘蔗,多宝磨了我很久,很久。

“好南辞,你给我放西边的窗台上,你给我尝尝啥味儿的啊?”

“辞辞,求求你了,给我吃一口吧!”

“你看在我天天为你尽心尽力的份儿上给我来两口吧!”

“沈南辞!我告诉你!你不给我吃我就离家出走!”

…………

那两天基本上他一张嘴就是这几句话……

后来我被他逼的没有办法了,给他吃了一小点,吃完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吧唧吧唧嘴儿说了句:“真甜呀!我还想吃……”

……

再不然就是他很喜欢喝奶,那时候家里条件有限,只有在我生病没胃口的时候,姥姥才会给我冲点奶粉喝,再不然就是顾崇明那次去医院看我买了很多瓶装的牛奶。

有一次姥姥把牛奶煮热了,放在床边帮我稍微晾的凉一些再喝。

牛奶就在那晾着,等我想喝的时候已经见底了,一滴都没给我剩,他是真不嫌烫啊!!!我还不敢和姥姥说是多宝喝了,只能饿着肚子装作自己喝掉的样子。

这都是多宝嘴馋的事迹,他除了嘴馋还很嘴贫!

每次要说他点什么,他八百句借口在那等着你,反正理论到最后都是你的错,他一点错都没有!

不过,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切切实实给我带来了很多开心的瞬间,还有很多的陪伴。

虽然他说他不想回去是因为舍不得那些好吃的,可是我能感觉得到他更多的是因为舍不得我,只不过嘴上不会说出口而已,就是这么傲娇的一只大狐狸……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小心翼翼的渡过,可是却出了奇的平静……

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正面解决,哪怕打个你死我活也行呀!

姥姥经常说我太急躁的毛病,我始终还是改不掉,我不喜欢那些暗里的事情,我喜欢什么事情都摆在明面上,哪怕多危险都可以。

我天天就搬个小板凳守在电话边上,害怕再次错过崇明哥哥的电话,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盼到了!

我接起电话的时候,对方久久没有出声,我一直在这边问:“喂?听得到我说话吗?是崇明哥哥吗???”

“你说话呀?是谁呀?喂???”

隔了很久,我听见那边有一丝很微弱的叹息声,然后他说:“是我,南辞。”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很疲惫的感觉,“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呢?我蹲在电话旁守了好多天呢!过几天要开学了,我多怕接不着你的电话呀!”

“嗯……这两天有点忙,才倒出些时间。你好吗?南辞。”

“我……我遇到了点麻烦!姥姥处理不了,谁还想让你帮着出出主意呢!其它的还好!不过……我把你给我买的衣服弄坏了!我可心疼了!寒假作业也都写完了!过年呢吃的太好了,又胖了一些,还有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呀?过年你和谁过的呢?我过年那天还想起你了呢!我怕你一个人没意思,你过年咋没来我家和我们一起过年呢?”

他生病了

我一股脑的说了一大堆,也不管他能记住多少,就好像特别害怕他突然挂掉电话一样,尽量抓紧机会把我想说的话都传达给他。

我真的以为他只是简单的忙而已,那时候的我根本就没从他虚弱的声音中听出什么,其实他也是刚从生死关里跑回来,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他浅笑着一一回答我的问题,尽量让自己说话听起来正常一些,“我过年那时候有些忙,就没去看你。衣服坏了没关系,等下次我们见面,我再给你买好多好多好看的衣服,别难过了好吗?”

“嗯。”我在电话这边点了点头,后来才反应过来,我点头他也看不见。

我们就这样拿着电话沉默了好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嗯……对了,你说你遇到了麻烦?什么麻烦呢?”他出声打破沉寂。

“哦!对了,是这么回事……”我从头到尾把事情的原委对他讲述了一遍,他耐心的听着,时不时发出一声“嗯。”表示他在听。

我一直抱着电话说了好久,讲完的时候我早已经口干舌燥了。

“姥姥说,她对外国的灵体不太了解,所以让我想着问问你!”

“南辞,原来过年的时候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对不起,我没能陪着你。”他在那边内疚的说道,他没有先告诉我解决的办法,而是关心我受委屈的事,让我心里暖洋洋的。

“哎,没事儿,以后我不去那边就是了。”我眼眶有些湿润,但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怕他为我担心。

“这个事情有一个解决办法,你找到摔碎的那个瓷偶最好是头部带头发的部分,拿火烧掉她的头发,然后把碎片和烧头发的灰用红纸包好,先放到庙里镇着,等我过去我在想办法解决,最起码她暂时不会伤害到你!

如果,你找不到那瓷偶的碎片的话,就比较麻烦了!我现在没办法抽身过去保护你,只能靠奶奶和你自己平时多注意一些,我认识一个日本的高僧,他曾经赠过我一串他戴了几十年的佛珠,我想办法找人带给你,那灵体绝对不敢近你的身。随后我会和他联系,看看这件事情怎么解决,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害到你的,记住了吗?”

“嗯,一会儿我就去我爷家问问还能不能找到了!你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平时还有多宝和姥姥呢!他们也会保护好我的!”

“咳咳……”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咳嗽声,顾崇明好像十分难受的样子,感觉他的肺都要被他咳嗽出来了。

“你咋了?崇明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焦急的问他。

“没事,咳……就是感冒了!”他虚弱的回答。

我刚想提醒他注意身体的时候,姥姥走了进来,“南辞,你和谁打电话呢?”

“是崇明哥哥。”我兴奋的回答道。

“啊,崇明来电话了,把电话给我,我跟他说几句。”

我乖巧的把电话递给姥姥,姥姥接过电话,眼里都是宠爱的问候他,“崇明啊,你最近好不好啊?”

不知道崇明说了什么,还是声音不对劲儿的关系,姥姥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也十分担忧。

瓷偶的来历

“崇明啊,你跟奶奶说实话,是不是那个朝阳居士又找你麻烦了?不许跟奶奶撒谎!”

姥姥说完我的心跟着一紧,虽然我听出他有些疲惫,但是没想到事情能这么严重!我怎么就这么粗心大意呢!

“是,南辞这边我就是拼了老命,也不会让她伤害我孙女一分一毫的!奶奶是担心你!凡事千万以人身安全为首,不可以掉以轻心知道吗?你养好一点就过奶奶这边来,我们在家这边等你!照顾好自己!听见没?”

不知道崇明哥哥又说了些什么,姥姥“嗯。”了几声,便挂断了电话。

诶,我还有话没有说呢!咋就挂了呢!

“姥,我还没说完呢!”我撅着嘴不满道。

“你崇明哥哥身体不舒服,身边的人不让他说太久,就把电话挂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我拉着他聊了二十多分钟,他不舒服还陪着我说话,我心里顿时有些内疚。

“姥,崇明哥哥说让我去找那个瓷偶,说把它的头发烧掉。”

“嗯,崇明刚从和我说了。这事你不用管了,姥一会和你三舅妈去一趟。”

“姥,如果找不到……”

我丧气的垂下头,我心里明白,我惹祸了!如果不是自己摔碎了瓷偶,而是把它拿回来的话,姥姥一定看得出来那瓷偶的问题,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如果找不到的话,就代表着我们还得继续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姥姥安慰的摸着我的头,“孩子,事情出现了咱们就解决,后悔和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姥姥还是那句话,就是拼了老命,姥也不会让她伤害到你!”

我眼泪吧嗒一下夺眶而出,“姥,我不想让你为我拼命,你出事了谁管我呀!”

“傻孩子,姥就是随口一说,别哭了!一会你妈看见了,又该跟着瞎担心了,辞辞是大孩子了,没事别总抹眼泪,让外人笑话。”

我仔细的盯着姥姥的脸,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姥姥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不再像曾经那样精神抖擞,岁月不会绕过任何人,我在她手上看见那一块块的老年斑时,心里就堵的难受,我宁愿自己有事,也不希望姥姥出事。

三舅回来后,开着小货车拉着姥姥和三舅妈去了一趟奶奶家,我心里祈祷着姥姥带回的能是一个好消息……

然而天不遂人愿,姥姥和三舅妈回来的时候,状态并不是很好,甚至说有些垂头丧气。

“姥,咋样了?”

姥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们说不记得当时是谁收拾的那个碎片,也没人会注意一个瓷娃娃的去处,不知道扔哪去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事情过去这么久,根本就没有找回的希望。

“妈,那沈大伟说没说那瓷偶是从哪得来的?”妈妈出声问道。

“我问了,他说初一那天中午和朋友喝的酒,回家的路上有个摆摊的小贩卖给他的,当时他还想呢!这大过年的不在家过年,竟然出来摆摊儿,他随手就买了一个。”

妈妈听后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从来没管过孩子,添麻烦倒是一把好手!”

沈青蓝的怪异

三舅妈接过话,“秀艳你是没看见呢!我们回来的时候,看见沈老大他家那个姑娘了,叫啥沈啥来着?”

“沈青蓝。”妈妈提醒道。

三舅妈一拍大腿,“对!沈青蓝!就是心眼子贼多欺负咱家孩子那个!”

“看见她咋了?”妈妈疑问道。

“跟咱家辞辞剪了个一样的头型,前边头发剪的溜齐的,再咋剪也没咱们家孩子好看,笑起来阴阳怪气的,看着就难受!”三舅妈夸张的说道。

沈青蓝剪头发了?过年的时候不还是长长的头发扎了一个马尾的吗?我剪齐刘海是因为妈妈想盖住我眉间的疤痕,要不然这个年代的农村哪有梳这种头发的?老人都喜欢让女孩把额头露出来,这样看着有福气。

三舅妈的话好像点醒了姥姥一般,“对啊!你这么一说这孩子是有些怪!我刚才被老沈家人一问三不知气的都没注意她,你说那个瓷偶会不会……”

姥姥的意思是瓷偶被沈青蓝藏了起来?

“不能吧!那孩子平时就怪的狠,特别的要尖,见不得别人比她好。辞辞摔碎的东西,她应该不稀得要,我感觉应该不能!”妈妈在一旁分析道。

“哎,但愿如此吧!希望是我多想了!”

……

瓷偶风波暂时告一段落,我们只能小心再小心,她也没再来找过我麻烦,只能希望她是真的打算放过我了,不然日防夜防早晚也会有防不住的时候。

寒假就这么匆匆的对我说了再见,我背起书包开启了新学期。

石慧依旧每天早晨都会在巷子口等着我们,季萧和季玮早已经上初中了,他俩骑着自行车驮着我们俩,把我俩顺路捎到学校后他俩再去上学。

我们村里没有初中,季萧季玮要骑自行车去镇子上上学,夏天还好,一到冬天是真的难熬,他俩还都不肯住校。

不过听我们老师说,村子里马上就要有人盖中学了!据说是一个很有钱的人捐出好多钱,为村子里盖了一所中学,过两天就要建了。

这个好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大家茶余饭后全都在说这个事儿,都说捐款的是个大好人啊!孩子们以后上学就不用跑那么远来回遭罪了!

我心里也十分高兴,这样大哥二哥就不用每天那么辛苦了,而我以后上中学也不用来回跑,简直是一件大好事!

没过几天,捐款的人员就到了村上,村长拉着大家在村口列队欢迎,又是鲜花又是拉横幅的。

做为村上唯一的一所小学的同学们,当然也被组织拉到村口加入了欢迎仪式。

三辆小汽车缓缓向我们驶来,在村口处停了下来。大家都兴奋的欢呼雀跃,等待着那个神圣的人下车。

我离的距离非常远,就算踮起脚尖都看不清前面的状况。

石慧的个子比我高一些,她垫脚勉强能看见,她激动的拉着我的手给我讲述前面的战况。

“辞辞,司机下来了,正在给后面的人开车门呢!”

“辞辞,唉呀妈呀,这捐款的人也忒年轻了!哎呀妈呀!长得也太好看了!”

“辞辞,下车好多人啊!那手里还拿照相机呢!”

我听着她在我耳边激动的喊道,给我震的耳朵嗡嗡的响。

故人

“有多帅啊?还能有我哥帅啊?”我不屑道,我大哥二哥可是我们村的村草,那在我眼里是全村儿最帅的男孩了。

我好信儿的拉着石慧挤出人群,走到最外面一排,让自己能够看清一些。

看到司机的那一刹那我就懵了,满脑子全是问号!!!

咋能是他们啊???

甲鱼(贾宇)叔叔???

旁边、旁边那不是……

程潇岐???

怎么是他们?他们就是那个慈善家?捐学校的人?

他们的到来惹得全村人的掌声与尖叫,只有我穿着校服傻了吧唧的站在原地呆住!

程潇岐好看的脸在阳光下特别闪耀,他谦逊的接过学生代表送到他手里的鲜花,然后和村长友好的握了握手。

石慧推了一下呆住的我,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嘲笑道:“哎哎哎,看呆了啊?是不是特别好看?比你哥好看吧!”

我没理她,转身想往家的方向跑,我得赶紧回家把这个事情告诉姥姥和妈妈。

刚迈出腿,我就被后边的人叫住了,“嗨,沈南辞。”

我像柱子一样钉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程潇岐他在喊我,全村的目光也都惊讶的转到了我的身上,一时之间安静的可怕,大家可能都在猜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身后的脚步声非常清晰,直到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停住。我感觉到有个手掌拍了拍我的后背,我只能尴尬的转过身。

他比我高出很多,好像比上次看见他时又长高了一些!我只能冲着阳光抬起头看他,他的身影被阳光渡了一层金黄色的边,尤为耀眼。

“好久不见。”程潇岐噙着笑对我说道。

他真的长得比我哥不知道好看出多少倍,但是我心里对他是有些排斥的,我特别清楚的记得他说过崇明哥哥和姥姥是封建迷信,这四个字扎在我心里就像在嘲讽我所在乎的人一样,还有妈妈的事,明知道不是妈妈的过错,还硬生生让她丢了工作,那一晚妈妈偷偷哭了好久,在我心里久久不能忘怀。

“啊,好久不见。”我尴尬的回道。“那个,我得回家了,你忙你的!”说完,我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跑去,一点没给他再次说话的机会。

贾宇叔叔想伸手拦住我,可是被程潇岐阻止了,对他摇了摇头,贾宇叔叔只好作罢。

我急急忙忙的跑到家,嗓子都跑干了,满头大汗的端起水缸仰头而尽。

姥姥责怪道:“你这孩子一天急急躁躁的性格啥时候能改一改?跑啥啊?后面有狼狗追你啊?”

妈妈无奈的下地帮我拿个一条湿毛巾,给我擦着额头上的汗,提醒道:“这刚开春儿,正是冷的时候,容易感冒!下次可不许这么跑了啊!”

我大口大口喘气,稳着气息,“姥、妈、那个、那个、你们猜我看见谁了?”

妈妈听后有些皱眉,满脸担心道:“你不是去村口欢迎慈善家了么?是不是遇到啥危险了?那个瓷偶又找你了?”

看,这个瓷偶给我们家带来多大阴影,什么事都能联想到她。

正当我要说的时候,三舅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南辞啊?南辞回来没?”

出名了

姥姥无奈的对三舅妈说道:“刚才我还说南辞急急躁躁的呢!我回总算找到主儿了,那孩子随她三舅妈一样一样的!孩子没个样儿,你当大人的也没个样儿!”

三舅妈憨笑着,挠了挠头,“妈,您不知道,这辞辞在村儿上可算出名了!”

“啥?又惹啥祸了?”姥姥惊讶的看向我。

额……我也算是年少成名,从出生就是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但是每一件事都不是好事!三舅妈这么一说,姥姥自然就想歪了!

“哎呀,不是,是今天来那个慈善家!我刚才不是去村口看热闹了吗!”三舅妈解释道。

我怎么忘了这茬儿了!就三舅妈这种哪有事哪到的性格,她肯定得去啊!不过刚刚我咋没看见她呢?

“然后呢?辞辞又惹啥祸了?”妈妈问道。

“没惹祸,你看你们咋都这么说孩子呢!辞辞可给咱们家争光了!”三舅妈笑嘻嘻的说道。

“哎呀妈啊,嫂子啊!你说话可要急死我了!到底咋回事儿你倒是说啊!”妈妈和姥姥快被三舅妈给逼疯了,该急的时候不急,不该急的时候瞎急,说话永远踩不到重点上。

“哎呀,就是那个慈善家和咱们辞辞竟然认识!长得老俊啦!辞辞,三舅妈问你,你在哪认识的啊?你跑啥啊?那可是好事,全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三舅妈越说越兴奋,眼睛都放光了。

姥姥和妈妈同时惊讶的看向我,等着我的解释。

“哎呀,我这不正要说这事呢么!贾宇叔叔和程潇岐就是那个慈善家!”我一股脑的把话说完,可急死我了,刚才三舅妈说的时候我压根就插不上话。

“啥?二少和你贾宇叔叔来了?”妈妈激动的握住我的肩膀,差点儿没给我这小身板摇碎了。

三舅妈一听来了兴致,“秀艳啊?莫非你也认识?”

妈妈点了点头,“嗯,二少是我以前的老板!”

姥姥的脸色十分难看,一直没有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谁都不许再议论这事儿了,他们来对村里确实是大好事,但是跟咱们家没有一分钱关系,咱们跟他们也不熟,听见了没?”姥姥脸色严厉的提醒我们。

我们大气都不敢喘的一起点头,谁也不敢再说什么。三舅妈一直对我妈挤眼睛示意她一会儿说,三舅妈的八卦真的是指数五颗星啊!!!

刚吃过晚饭的时候,村长领着程潇岐和贾宇叔叔来到了我们家,那阵仗简直和市里下来检查工作一样前呼后拥的。

村长进院子就开始喊:“老季啊!月年大妹子!来客人啦!快出来迎迎!”

姥姥听后叹了口气,黑着一张脸领着我们一家子人出了屋。

“月年啊!你这脸色咋不太好啊?是不是生病了啊?”村长关心的说道。

“村长啊,这哪有咒人生病的啊?我妈这是心情不太好!”三舅妈翻着白眼接过话儿。

“这……”村长本来也是好意,被三舅妈这么一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村长的来意

下午妈妈避开小姨的事儿简单的和她讲了一下这其中的关系,三舅妈也不懂这其中的事儿,只觉得我们去捉鬼就给妈妈开除了,简直太不近人情!又觉得姥姥讨厌的人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所以第一印象就变得非常不好,这晚上一来家里村长又摆出这么大的架势,还得夹道欢迎,使她的心里更加的不爽了。

我三舅妈可是一个非常护犊子的人,护犊子的意思就是,不管她在乎的人做的对与错,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谁欺负她在乎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是她的敌人!

姥姥出声缓解了尴尬,“村长啊,我这媳妇一天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您别见怪啊!”

村长连连摇头,“那哪能啊!不碍事,不碍事!”

“这外面天冷,咱们进屋去说吧!”姥姥看了眼程潇岐,随后率先转身进了屋。

程潇岐一直盯着我们的方向看,在我们一出来的时候他就礼貌的对姥姥点了下头。他的教养真的很好,一直被晾在那里也没看出他脸上有任何的不悦。

等到进屋后,姥姥吩咐三舅妈去泡点茶水,大伙围着饭桌旁坐了下来。刚要入座的时候贾宇叔叔有一个小动作,被我们收入眼底,他特意拿袖子给程潇岐擦了擦凳子上的灰,程潇岐递给贾宇叔叔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这样做,贾宇叔叔点了点头,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哼,有钱人的毛病可真多!出门还得带个人工抹布,走到哪擦到哪?

我不屑的撇了撇嘴,这个小动作当然也被程潇岐收入眼中。

三舅妈端上来茶水,给他们每人面前放了一杯,态度也是那种不耐烦的样子。

姥姥略带笑容的对他们说道:“这农村条件就是艰苦了些,肯定不比你们成里的茶好,你们不介意的话就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那茶叶是妈妈过年的时候给姥爷带回来的,平时姥爷都舍不得喝,给他们泡了这么多,还委屈了他们不成?

程潇岐端起面前的杯子,轻轻嘬了一口,没想到就这么普通的一个举动,竟然让妈妈和贾宇叔叔惊的长大了嘴。

我们外人根本不知道程潇岐的洁癖有多严重,但是在他手下当过差的人肯定了解啊!我打心眼里觉得程潇岐这个人很矫情,殊不知他其实真的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村长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坐立不安的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姥姥先把话挑明了,“村长,您今晚过来是……”

村长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老季,月年大妹子,这两位是要给咱们村捐学校的人,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姥姥点了点头,姥爷倒是一副很懵的样子,但是看姥姥的点头他只好也跟着点头。

“那个,你看我们家条件也有限,就一间瓦房,本来打算安排他们到沈大哥家住的,可是……我见着这位小程先生和你家南辞认识,所以……”村长磕磕巴巴的说着,意思就是想让程潇岐和贾宇叔叔来我家住。

虽然他没明说,但是姥姥这么聪明的人当然瞬间就知道了他的来意。

姥啊!你可千万不要答应啊!我可不想他们来这住!

邀请

姥爷是一个十分好客的人,听村长的来意后,他激动的说道:“行啊!来我家住吧!别的没有,住的地方倒是有都是!你们给我们村里捐钱盖学校那是大好事啊!那是我们村上的大恩人啊!就在这安心的住下吧!”

晕!姥爷啊!这个时候你咋跳出来了???

姥姥也附和着点了点头,笑着说:“嗯,我和程先生确实有过几面之缘。程先生为村里捐了这么多钱,要用我家一间房子那有什么不行的,不过……我们家这条件,怕是委屈了程先生。”

程潇岐谦逊的对着姥姥微笑,“怎么会,姥姥能给我们一个住的地方真的是不胜感激,姥姥叫我潇岐就好,叫程先生我真是受之不起啊!”

姥姥?他叫姥姥是什么鬼?就连顾崇明都叫我姥一声奶奶!!!你这姥姥是从哪论的???

姥姥也听出了他语句的问题,眉头一皱但转瞬即逝,随后露出客气的笑容。

随后姥姥吩咐妈妈和三舅妈去把我们睡的房子简单收拾一下,给程潇岐和贾宇叔叔腾出来,让小姨和我妈还有我拿好物品搬到姥姥这个房子里的另一个房间住。

妈妈临出门前和贾宇叔叔对视了一眼,好像有很多话要说,碍于屋子里的人太多又没办法说,便被三舅妈拉着出去了。

村长的心这回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他多怕姥姥不同意不小心得罪了程潇岐这个大财主啊!见姥姥同意后和姥姥姥爷又寒暄了一阵儿便起身离开了。

他走以后贾宇叔叔才稍微放松了些,对姥姥说道:“大姨,我们这次来给您添麻烦了!”

姥姥摇了摇头,“不碍事的,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姥爷也跟着说:“那麻烦啥,我们害怕你们嫌弃这的条件不好呢!就放心住,当自己家一样别拘束。”

姥爷是这个屋子里唯一不知情的人,他只是单纯的对他们出于感激,为村子里做的贡献。

妈妈和小姨三舅妈往这边搬着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进屋对他们说道:“二少,你们住的地方给你收拾好了,不过家里没有新的被子了,你看……”

“没事儿,秀艳,我们车上带了被褥,一会儿我给二少铺就好了,你们别忙了。”贾宇叔叔站起来不好意思的说道。

妈妈尴尬的低下了头,姥爷惊讶道:“你们?认识?”

“嗯,大爷,我和秀艳以前是同事。”贾宇叔叔答道。

“哦?还有这么巧的事儿?那这位小程先生……”姥爷此刻更懵了。

“爸,二少算是我曾经的老板!”妈妈对姥爷解释道。

姥爷似乎明白了点,“秀艳呐,你这老板可是善人那!这么好的人家你咋不干了呐?”

妈妈为难的低下了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贾宇叔叔紧忙接过话,“我们这次来也正要和大姨还有秀艳解释这件事……”

还没等贾宇叔叔开口解释,程潇岐挥手打断了贾宇的话,只是对我妈说了句:“季经理,等我们这次的事情忙完,您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去?你还回到你原来的岗位上,愿意吗?”

迟来的解释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不仅仅让妈妈惊的瞪大了双眼,连姥姥都没想到程潇岐会说这样的话。

他们公司大家大业怎么可能缺人才?多少人挤破头想要往里进!并且妈妈只是一个农村走出去的妇女,虽然妈妈为了她的事业也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是和那些年轻有为的人肯定是比不了的,程潇岐此番的举动可真是让妈妈有些受宠若惊了!!!

贾宇叔叔对妈妈着急的挤眉弄眼的,实在忍不住了出声问道:“秀艳呐,二少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回去。”

妈妈被贾宇叔叔的话问的回了神,兴奋的点了点头,“我当然愿意了!谢谢二少能再给我这次机会。”

程潇岐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后说累了,便和我们告辞去了隔壁的房子。

妈妈好像还在梦里一样,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不过能看见妈妈回到她喜欢的岗位上,我心里还是很为她高兴的,顿时也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姥爷好奇的问妈妈,“秀艳,你这老板看起来比咱家季萧季玮差不了多少啊?这么年轻就当老板了?”

“嗯!他们家比较复杂!他还有一个哥哥,但是听说好像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家里面的明争暗斗是咱们普通老百姓永远都不会懂的!他在国外上学,放假的时候就会接管酒店的事情,我上班的这个酒店只是程老爷子给他练手用的!经营的好与坏都没有关系,只要是想从小培养他,不过他很有天赋也很努力,酒店在他的手底下业绩是蒸蒸日上。”妈妈对大伙解释着心里的疑问,毕竟他年龄这么小,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三舅妈听后可着实的上了火,看看十六岁的程潇岐,再看看自己十四岁的儿子季玮,这差距咋这么大啊!!!

姥爷惊叹道:“那可真是了不起!”

“我见那孩子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太岁星入命,必定成为一方主宰的!领袖之才啊!”姥姥也同时感叹道,不得不承认程潇岐在这个年纪上,真的比太多人优秀了。

三舅妈追着妈妈询问一些程潇岐的事迹,边嗑瓜子边听故事,听的简直是入了迷,顿时心里就不讨厌他们了,改为崇拜!

我在一旁听着,也觉得他确实是十分聪明,和他一比我好像是个傻子,可是不知道为啥,一看他那张欠揍的脸我就喜欢不起来,可能我天生就是一个记仇的人吧……

贾宇叔叔又一次进屋打断了妈妈讲故事,他这次折返是背着程潇岐的,说是有些话要对我们说。

随后他娓娓道来这其中的误会,“大姨,秀艳,有些话二少不让我说,但是我觉得我有必要让你们知道真相,所以便自作主张的过来了。

当天酒店发生了那些事情后,还没等处理完二少学校那边说有个重要的考试,我们连夜就出国回了学校,当时二少走的时候确实吩咐他们说让你回家休息,但也只是休息几天的意思!可能管理人员误会了二少的意思,所以辞退了秀艳,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回了老家,我去秀艳住的地方找过你们但是没有找到,打家里电话也没人接,又不知道老家的电话,所以……”

无赖

妈妈竟然感动的红了眼眶,姥姥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妈妈激动的说道:“二少都已经让我回去上班了,以前发生的事都是过去式了,没有关系的!”

贾宇叔叔无奈的叹了口气,“哎,二少看起来是有些狂妄不羁,但其实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只不过他不爱解释罢了,所以很多人对他都有很深的误解!希望你们别怨他!”

“怎么会!就算他不让我回酒店上班,我也半句怨言都没有的!”妈妈摇着头,然后好奇的问道:“那你们怎么会想到来这么远的地方捐学校呢?”

“我们这次来捐款,本是程老爷子的意思。程老爷子每年都会捐助一些地方盖学校或者修路,今年这事儿就安排二少来做了,是顾先生建议的来这里,反正捐哪都是捐,程老爷子和二少一商量最后就定到了这儿。”

顾先生?顾崇明?我和姥姥对视了一眼,原来顾崇明在距离我们那么远的地方还在为我们考虑着,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好一些?为什么他没跟着他们一起过来呢……

他们还在继续聊着,我毫无兴趣的起身往外走,姥姥在身后叫住了我,“辞辞,你干啥去?”

“我去上厕所。”

姥姥看出了我眼里的失落,无奈的对我点了下头,吩咐道:“注意安全,快去快回啊!”

我走到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不想上厕所,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我蹲在门外,拿着个石子在脚边乱写乱画着,心里无比烦闷。就在这时,一双白色球鞋映入了我的眼帘,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那谁。

我站起身子不愿意搭理他,想要直接回到姥姥的屋子里,不想和他有任何的接触,他开口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我的动作停了下来。

“顾崇明有东西让我交给你,难道你不想要?”

我转身直勾勾的看着他,焦急的问道:“什么东西?他让你给我带东西你不早点拿出来!”

他不屑的呵笑了声,“我想不想给你是我的自由!”他此时的表情真的很让人讨厌!一副欠揍脸,所有人都瞧不上的样子,自大!自负!惹人厌!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一下想要骂他的冲动,对他伸出了手,“给我。”

“凭什么?”他玩味的看着我,一副和我扛上了的表情。

我气急的一跺脚,“那是他让你带给我的东西,你当然要给我!什么凭什么?”

“可是我不想给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被他气的快哭了,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崇明哥哥到底让他给我带来了什么,程潇岐这个无赖!!!他怎么能这样呢???

我眼睛通红的看着他,就在我的眼泪马上到掉落的时候,我瞬间转过身往回走,怕他看见后取笑我,嘴里还赌气的说:“不给我算了,我不要了!!!”

我刚说完这句话,只听身后的人赌气般的用力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把我刚才玩的那颗石子踢的老远,以此泄愤。

“等一下。”他不情愿的再次出声叫住了我。

你就看我不爽?

我原地站住,眼睛有些湿润的回头看向他。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非要把别人弄的落魄不堪他才能满意么?

他的表情不再是那种带着玩味的挑衅,现在的感觉更多是有些生气!

他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他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右腮,眉头紧紧皱着,眼神像是要变成刀子穿透我一般凌厉,弄的我心里竟然还有些害怕。

搞笑!本该是我生气的事儿,不知道他生个什么气!他双手插在上衣的兜里一副耍酷的样子,右手朝我伸了出来,手掌一松,一串佛珠就那样神奇的挂在了他的手上。

“顾崇明说这串佛珠是拿来给你救命的,让我一定要交给你,我的任务完成了,你拿走吧!”

我红着眼睛走向他,摘掉挂在他手上的佛珠,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简直比死人的手还要凉。

我视如珍宝般把那串佛珠捧在手心,心里满是感动,我记得崇明哥哥在电话里对我说过,他会找人帮我把这串佛珠带过来,没想到是找的这位大神!!!

“呵,不就是一串佛珠吗?至于跟看价值连城的宝物似的看它吗?真是没见过世面。”

我的头顶传来了程潇岐冷嘲热讽的声音。

我彻底的被他激怒了,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瞪着他,对他喊道:“这虽然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但是这是崇明哥哥对我的心意!是拿来给我救命的东西!我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个东西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要你管?”

不知道是天冷他穿的太少,还是被我说的话气到了,身体不禁有些发抖,咬着牙对我说道:“你怎么不对顾崇明像现在这样张牙舞爪的呢?只是看我不爽么?还救命的东西,呵,你要真需要一个佛珠来救命,明天我派人来给你拉来一卡车,你可以天天搂着睡!”

“精神病。”我毫不犹豫的扔下他,转身离开。

我真的不想跟个偏执狂争辩,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看着他就讨厌,真不知道姥姥为什么要让他在我们家住下,只能祈祷这个瘟神赶紧走吧!!!我多一刻都不想看见他!!!

我把那串佛珠在手腕上一圈一圈缠好,这串佛珠看起来真的是个老物件儿,珠子被打磨的像瓷器一样光滑,棕色的珠子泛着红光,就连我对佛珠一窍不通的人看到后都觉得惊叹!

回到屋子后姥姥观察到我有哭过,便把我叫到一旁问我怎么回事儿。

我如实回答了刚才的事情,姥姥无奈的对我说道:“孩子,还记得姥姥以前跟你说的话吗?要离程潇岐那个孩子远一点,他不是一般人,也得罪不起,并且你的身体太阴,待在他身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记得。那姥你为啥还要让他在咱家住啊!我讨厌他!我不想他住在咱们家!”我撅着嘴生气的说道。

“哎,他帮助村里做了这个大的好事,姥怎么能拒绝呢?况且,你妈还得回去上班,再怎么说他以后也是你妈的老板,姥不能不为她着想,你说呢?”姥姥最后把问题抛向了我。

被洗脑了

我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同意姥姥的想法,程潇岐这个人再怎么讨厌,他为村子做了好事是真的,让妈妈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也是真的。

“我明白了姥,我讨厌他离他远点儿就是了,你放心吧!”

“辞辞是大孩子了,该懂事了。”姥姥看着我,欣慰的说道。

之后的日子我们家就像观光展厅一样,每天都有人找借口来我家串门儿,嘴上说着一套,背后做着一套,其实就是想来看看程潇岐。

程潇岐除了会出去考察建校地点以外,基本上不会出屋,连院子门都很少出去,每次我看见他就立马闪身离开,他也不会主动和我说话,我们俩一直保持着非常远距离的关系。

随着程潇岐带来的那些个记者,在捐献大会过后就回去了,只留下了程潇岐自己带来的人。

捐献大会那天,村里比过年还热闹,在一大片空地上临时搭建了一个台子,镇长、村长、还有会计,那些当领导的全部喜气洋洋的坐在台上,程潇岐坐在他们中间,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

台下的女人们都在私私议论着,“这程先生长得是真俊呐!大城市的人是不一样,你看那小脸儿白的!比咱村里的姑娘长得都俊。”

“可不是咋的,不禁长得好,心还善,还没架子,这么好的人真是没地方找了!”

“也不知道他多大了?到没到结婚的年龄呢!也不知道咱村的小姑娘啥的有没有机会。”

“你可别逗了!人大城市结婚都晚!你当像是农村那?十八九就能结婚了!”

“就是!就是!再说人家条件那么好,咋可能找个农村孩子!城里那俊丫头有都是!”

……

从夸程潇岐长得好看,一直八卦到了婚姻层次上。

我在一旁听着很无语,他才多大啊!今年才十六,讨论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

季萧季玮一直在我旁边为程潇岐欢呼雀跃,不知道程潇岐怎么收买他们俩了,从他住到我们家后,季萧季玮都不陪我玩了,天天去他那粘着他。

我赏了他俩一记白眼,“快别喊了,耳朵都震死了!!!”

季玮一把搂过我的脖子,“妹妹,程大哥人多好啊!你以后看见人家别又瞪又喊的!”

季萧在一旁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

“他哪好了?又自大、又自负、脾气还很怪!哪里好了!你是没看见过好的!崇明哥哥不知道比他好出多少倍!”我翻着白眼,一脸嫌弃的说道。

季玮听我这么说,还跟我来劲儿了!一脸不屑道:“你崇明哥哥那么好,他咋不来看你呢?他咋不为咱们村子做好事呢?我看程大哥人挺好的!人家不会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只会做实事!”

季萧又一次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这次连石慧也加入了他俩的队伍,跟着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我发誓!!!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十一年里,季萧和季玮头一次和我的意见有分歧!真不知道程潇岐是如何给他们洗的脑……

程潇岐讲话的时候,台下的照相机咔嚓咔嚓的闪着,他的心里素质真高啊!面不改色的慷慨陈词!这要是我腿都得下软了!

我不爱再和他们争论,把头看向别处,不搭理他们,反正崇明哥哥就是比他好!!!

少女的偶像

在他讲话的时候,台下一片欢呼雀跃,他眼神扫过的地方,竟然还有些少女夸张的红了脸!

就在我不屑的把眼神放到别处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眼神直勾勾的盯在台上,感觉她的魂儿都被台上的人勾走了……

我一直抻着脖子看着她,石慧在我身边随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

“南辞,你看啥呢?”她好奇的站在我身旁同样抻着个脖子往前看。

“你看那是谁?”我用手指了下前方,让她的眼神有个定点的位置。

“咦,那不是你堂姐吗?沈啥蓝来着?”

“沈青蓝。”

“切,还真爱凑热闹,她不是都不上学了么?来凑什么热闹!”石慧看见她后满脸的厌恶,语气变得不友善起来。

好朋友是什么?好朋友就是会把你的敌人当作自己敌人的人,沈青蓝对我做过的事石慧都知道,所以她一提起沈青蓝就咬牙根儿,一副恨透了的样子!

沈青蓝深情款款的望向台上,她旁边也跟着个女生,那女生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红着脸羞涩的低下了头。

我在转头看向台上时,才恍然大悟,程潇岐此时的眼神正看向她那边。

程潇岐可真是个祸害,长了一张妖孽的脸,眼神扫过的地方都是一片尖叫,成功变成村儿里的大名人,少女们的偶像。

我站的时间长了,腿都跟着有些泛酸,“季萧季玮你们回家不?”

“不回,等程大哥下台咱们一起回呗?”季玮甩都没甩我一眼,我深深的怀疑,这还是最宠我的大哥二哥吗?

都怪程潇岐,他把我该得到的宠爱全都夺走了!!!

“你们不回拉倒!我自己回了!”我气囊囊的转身挤出人群,憋了一肚子气准备回家。

还好,石慧还是有良心的,她没在继续停留,选择陪我回家。

“死季萧、死季玮!等以后程潇岐走了,你们就算求我,我都不和你们玩儿!”我嘟嘟囔囔嘴里一直念叨着。

石慧有些无奈的安慰我,“他俩就是一时新鲜,心里的第一位肯定还是你呀!再说,我去你家这两回也没发现那个程潇岐像你说的那样啊!挺友善的!”

“你不知道!他那都是装给你们看的!他……”我刚想娓娓道来他的种种恶行,谁知道身后有人叫住了我。

“南辞!”

我和石慧应声回头,看见沈青蓝和她的那个女朋友站在我们身后,她怎么也跟着出来了???

“有什么事吗?”我面无表情的问道,石慧也是浑身气哄哄的看着她,像随时准备爆发的小炸弹。

她一脸笑容的走近我,这副表情我太清楚了,她只要对我使坏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妹妹,我刚才看见你了,所以就过来跟你打个招呼!姐姐都想你了呢!”她一脸虚伪的对我说道。

“哦!那招呼打完了我就先回家了!姐姐再见!”

我说完转身拉着石慧就要走,谁知沈青蓝一把拦住了我。

“这回家的路程还挺远的呢!你们俩个小朋友不安全,姐姐送你回去!好久没看见二婶了,我也有些想她了!”

叙旧

她嘴里说的二婶就是我妈妈,她可真有意思!还能想起我妈来???恐怕连我妈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吧???

我刚想要拒绝她,谁知道她热情的抓起我的手,拽着我往我家的方向走去,我连挣脱都挣脱不开。

我就强行的被她连拉带拽的拖回了家,石慧担心我,讲义气的一直跟着我没有提前回家。

到院子门口我用力的甩开她的手,我揉了揉背她掐红的手腕,不悦的对她开口道:“我到家了,你可以走了吧?”

她眼睛转了转,随后假笑着说道:“我还没看见二婶呢!小颖,你先回家吧!我要去我妹妹家看看我二婶。”她转头对着一直跟着她的那个女生说道。

“我陪你去呗!”那女生渴望的眼神望着她,可怜巴巴的摇了摇她的胳膊。

我能感觉到她眉头皱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耐烦,拨掉那女孩放在她胳膊上的手,“下次你再陪我,我好久没和二婶叙家常了,有外人在不太方便。”然后没给那个女孩还嘴的机会,便拉着我说了句,“进屋吧,妹妹。”

我们进去的时候,那女孩眼里还满是渴望的往我家院子里看,望着我们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去……

我家就这么好啊???眼巴巴的有啥好望的???

进院子后,沈青蓝就满院子的喊:“二婶,我来看你了!二婶!”

我和石慧无奈的对视一眼,心里满是烦躁,拿她这种厚脸皮的人又没有办法!

姥姥和妈妈听到院子里的呼喊,纷纷走了出来,看见是我们后,大吃一惊。

我妈的表情非常的不自然,她心里不知道有多厌恶沈青蓝,说她小小年纪心机太多,天生就是一个坏心眼子的人。

但大人的世界有一个词叫人情世故,不管心里多讨厌,面子上也得说得过去,不能让人在背后挑出毛病来。

妈妈的心里转换非常的快,由厌恶直接转为笑脸相迎。

“哎呀,这不是青蓝吗!你怎么跟南辞一起过来的呀?”

沈青蓝立马松开紧抓着我的手,直径奔妈妈走了过去,亲切的卧起了我妈的手,撒娇道:“二婶,我刚才去村头看热闹,看见妹妹也在,便就送她回来了,二婶您都不知道,我这几年可想你了呢!”

我妈尴尬的僵在那,这手想抽回来,又觉得有些不好,脸上的笑假的不能在假了,“快屋里坐吧!站在外面说话太冷了!”

沈青蓝摇了摇头,拉着我妈往院子中间的石桌处走去,“二婶,屋就不进了,咱们就在院子里叙叙旧就好。”

“唉呀妈呀,你这孩子咋不进屋啊?这刚开春儿坐院子里多凉啊!”

“不凉不凉,坐这儿就行。”她紧忙接过话,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石凳上,生怕妈妈把她拉进屋。

姥姥站在一旁一声没吱,估计早就看出她的小伎俩了,转身回屋拿出几个海绵垫子出来。

我不想看着她在这假惺惺的演戏,拉着石慧的手,“走,咱俩进屋,我可嫌冷!”

石慧站在原地没有动,递给了我一个眼神,“咱俩就在这待着,看看她要搞什么鬼!”

试探

石慧这个八卦的性子,真是从小到大一点没改,村里各处八卦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行吧,我只好陪着她,满足她的八卦心里了,谁叫她刚才仗义的没扔下我一个人先回家呢!

姥姥对着我们无奈的微微摇了下头,叹着气往屋里走去,我姥那么大岁数了,可不能大冷天的陪她在那假惺惺的叙旧。

只听沈青蓝在那边一口一个二婶的,喊的那叫一个亲切。

“青蓝呐,我和你二叔早就离婚了,这再喊二婶也不合适了吧!”妈妈出声提醒道。

“咋就不合适啊!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我二婶儿!我还记得呢!您怀南辞的时候就想吃杏子,那时候姥姥花了好几块钱就买了四个,您都没舍得吃,全给我吃了。您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得呢!”沈青蓝在那回忆着,这戏做的可真全面,眼眶都红了。

我妈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接话儿。

这个事我听我妈讲过,我妈怀我的时候孕吐十分严重,就想吃酸的,要不然那些老一辈儿的人能猜我是个男孩吗!

她想吃黄色的大杏又舍不得买,我姥知道后去镇里给我妈买了几个,那时候好几块钱恨不得是一家人两三天的饭钱了。

我妈舍不得吃,在屋里放着,沈青蓝那时候小,看见后就吵着要吃,我妈又不好意思不给她,就给了她一个,一共就四个。

沈青蓝吃完一个还过来要,吃完一个还过来要,四个大黄杏全进她肚子里了,我妈一个没吃着!不过她也没得好,那东西太酸了,她年龄又太小,胃受不了吐了一宿,我大娘还给我妈一顿埋怨,说给她家孩子吃坏了,弄得我妈里外不是人。

“二婶儿,你现在咋越来越漂亮啊!真有气质,比咱们村的那些女人都漂亮!”沈青蓝夸赞的说道。

她说的这话真是不假,我妈年轻时候就是村花,这几年在大城市生活,从仪态到气质那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村里年龄相仿的人看着都得比我妈老个十岁八岁的。

“哎,漂亮啥,我都老了。”

“真的,二婶儿,您又年轻又漂亮。二婶儿大城市好吗?比咱们村子好多了吧?”

“嗯,大城市机会要多一些,赚得也多一些。但是,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不是那么好待的。对了,你初中毕业了吗?”妈妈询问道。

“去年就毕业了,今年都十七了。”

“那有什么打算吗?念念技校什么的!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是女孩子就可以不读书,读书是非常有用的,在大城市没有文凭是不行的。”妈妈劝解道,我妈的这句话肯定是发自真心的,毕竟是为了她好。

“二婶,我听说,您就在程先生那上班是吗?”沈青蓝试探性的问道,眼里都散发着别样的味道。

妈妈听后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想法,眼神里有一丝惊讶一瞬而逝。我妈每天要面对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沈青蓝再怎么有心机也才十七岁而已,她心里有些什么想法怎么能逃得过我妈的眼睛。

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嗯,是的。”我妈微笑着答道。

沈青蓝得到了她心中的答案,紧接着说:“二婶儿,您也没什么文凭吧?那我能去你们那打工吗?我妈天天念叨着想让我去个大城市打工,咱家也不认识啥人,去那也不知道投奔谁。”

妈妈好似为难的低下了头想了想,随后又看向她,满脸真诚的说道:“青蓝啊,二婶儿呢是没什么文凭,但是二婶肯努力,每天晚上都去自修夜间大学,还得上补英语课,并且我是在酒店刚建的时候就在那工作了,也算是个老人,对工作环境比较熟悉,所以才会一直留在那工作,新来的那些小女孩儿除了前台和保洁不是高文凭的,其余全部是本科毕业。”

妈妈的话好像是给沈青蓝重重一击,她不服输的接着问道:“那……前台还缺人吗?前台不是不需要文凭吗?”

“前台是需要会一些英语的,英语你会吗?”妈妈乘胜追击,打击的沈青蓝像霜打的茄子般,蔫儿了!

好!!!我在心里替妈妈鼓掌!!!就我妈能治得了她,总觉得自己在村里可优秀了,觉得自己长得好看些就谁都不如她了!真是井底之蛙!!!

“那……我可以学啊!”沈青蓝已经没了当时的气焰,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很小。

“青蓝,你才十七,雇佣你是犯法的,你现在算是童工,大城市不比村里,多大都敢用!怎么也得十八才可以工作。你信二婶话,让你爸妈给你找个技校,学一门手艺,至少有手艺在手一辈子饿不死。”妈妈继续耐心的劝着她,可我能看出沈青蓝眼中的不甘心。

妈妈也看出来她的不甘心,便没再多说什么,该表达的都已经表达了,想去妈妈那上班是绝对不可能的,再说妈妈本来就讨厌她,就算她符合标准妈妈也是不会管这些事儿的。

沈青蓝被打击后还是没有想走的意思,一直不断的在找话题和妈妈聊天,好像是在拖延时间一样,我妈只穿了一件单衣,明显感觉她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院子外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往进走,听声儿就知道是三舅妈领着季萧季玮他们回来了,我本想出去迎迎他们,谁知道程潇岐和贾宇叔叔也跟着回来了。

我看见他后,立马停止了我向前奔跑的动作,谁知道脚上已经刹不住车了,一个没站稳摔坐在了地上。

我感觉我的脸噌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我一只手捂着脸,窘到了一定的地步!这次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诶嘛!南辞!看见三舅妈回来咋这么激动啊!”三舅妈打趣道,她这大嗓门子满院子都听的清清楚楚。

我没愿意搭理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们看我的眼神,此刻我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突然,我面前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我抬头看了眼它的主人。

“真是笨死了!地上凉,还不赶紧起来!”程潇岐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我听完他的话脸上更红了!我生气的伸手打了一下他的手掌,自己栽栽歪歪的站了起来,使劲儿瞪了他一眼,“谁要你拉我,我自己又不是站不起来!”

诋毁

程潇岐听后不屑的摇了摇头:“幼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程潇岐,你最好保佑你别哉到我的手上,到时候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沈青蓝看见他们回来,立马站起了身,也不拉着妈妈聊天了,立马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妈不悦的在她身后皱了下眉,也跟着过来了。

妈妈伸手扫了扫我身上的灰,埋怨道:“南辞,你是大孩子了,能不能一天不要毛毛躁躁的?脚伤才好,还想折一次是不是?”

我委屈的低下头,没敢多说什么,心里想着,不怨程潇岐我会摔?

三舅妈见到沈青蓝的那一刹那,原本高兴的脸瞬间就耷拉下来,阴阳怪气的对我妈说道:“少说孩子,小孩子天真活泼一点多正常啊!总比一天就会耍心眼子算计别人的人强!没摔的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行呗!”

我三舅妈这话里有话的功夫真的是练的如火纯青,并且她平时对谁都是笑呵呵的,一见到沈青蓝那脸色像踩了狗屎一样,大家伙儿自然能看出些矛头。

妈妈自然也明白三舅妈的意思,笑着说了句:“你就惯孩子吧!”

沈青蓝压根儿就没理会三舅妈,她的注意力全在程潇岐身上,那眼睛里水汪汪的,嘴角含笑盯着程潇岐站在那一动不动。

程潇岐自然感觉到了,往后挪了一下步子,使贾宇叔叔挡在了他的身前。

三舅妈清嗓子般咳了咳,“哟!这不是沈老大家的丫头吗?怎么着?过年的时候打我们家南辞没打够?追到家里打来了?”

三舅妈是个直性子,全村人都知道!估计沈青蓝怎么都没想到她能碰见我三舅妈这么个茬子,性格能直到当众戳穿她,一点面子都没给留。

程潇岐像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般,又站了出来,估计是想听听我是怎么出丑的!真是太卑鄙了!!!

沈青蓝顿时慌了神儿,一副无辜状,解释道:“过年的时候可不是我打的南辞,她是我妹妹我怎么忍心呢!是她偷了弟弟的东西在先,姑姑伸手打的她,三舅妈,您可别冤枉我!”

她的这番话连站在一旁的石慧都听不下去了,替我鸣不平道:“你撒谎!南辞绝对不会拿别人东西的!你就是故意想欺负她!”

三舅妈冷哼了声,接过话儿道:“我们家辞辞虽然说年龄小,没玩过什么好东西,但是我们家无论是吃的玩的都是可着她先来,她会眼皮子浅到看上你们家那点东西?那东西谁放她书包里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三舅妈还想继续和她掰扯,妈妈出声制止了她,“三嫂,事情都过去了,你别再提了,你跟个孩子较什么劲啊!”

沈青蓝连连摇头,无辜的眼睛里面续满了泪水,“二婶儿,连你也不信我吗?我是个女孩子,可经不起三舅妈这么诋毁啊!您得给我做主啊!”

妈妈被沈青蓝闹的早就没了耐心,有些不悦的说道:“青蓝,我家南辞也是女孩,你说她偷别人东西的时候,想过她也是个女孩经不起这样的诋毁吗?”

随便送

沈青蓝这眼泪来的太快了,好像是在我家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嘴里念叨着,“二婶儿,这事跟我没关系呀!我只是好心帮弟弟找东西,谁知道为什么南辞把弟弟的东西放在了她的书包里,我也和姑姑说了,也许是南辞装错了,可是姑姑是个急脾气,伸手打她的时候我还拦着了呀!”

妈妈已经被她烦到连话都不想再说了,她此时只希望她能快点走,再不走她都要冻感冒了。

贾宇叔叔见妈妈只穿了一件单衣,脸都冻的有些发青,便心急的脱下自己的西装给妈妈披到了肩上,责备道:“咋没穿外套就出来了,待半天了吧!不冷啊?”

妈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句:“谢谢。青蓝这孩子非要在院子里叙旧,我也不好违背了客人的意思,就陪她说说话儿。”

沈青蓝还在那一抽一抽的嘤嘤哭着,这要是外人路过我家,还不得以为我们家咋这么恶毒,欺负一个小姑娘呢!她的样子真的是让人看了就会心生怜悯。

我越看她的发型越觉得别扭,和我梳的头发太像了,只不过我是经常扎两个辫子,而她是扎一个马尾的区别。

程潇岐看了看她,又玩味儿看着我,询问道:“你偷人家什么东西了?”

啥?他也觉得是我偷了别人的东西?他都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凭什么这么说我?我瞪着他,眼里发出愤恨的光芒。

还没来得及等我炸毛呢,沈青蓝立马抢过了话儿,“南辞不小心把我弟弟的陀螺装进了书包里。”

我心里此时说不出来有多堵,非常非常堵!!!这种感觉快要让我窒息了!!!

“哦?陀螺?”程潇岐好奇的看了眼她。

她有些脸红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是弟弟磨了姑姑好久,姑姑才去镇里给他买的,农村都没有那种上电池会发光的陀螺,好像很贵呢!南辞可能也是觉得新鲜没见过吧!”

妈妈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都这么说她女儿了她要是再不反击,可真是拿她当没脾气的了。

妈妈刚要开口和她争辩,程潇岐抬手示意妈妈不要讲话,妈妈心里有气也只好作罢。

程潇岐询问着贾宇叔叔,“贾叔,陀螺是什么东西?好玩么?”

贾宇叔叔笑了笑,“不是什么好东西,几块钱就能买到,我给我儿子买过,没觉得多好玩。”

程潇岐听后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玩味的询问我,“你喜欢?”

我恶狠狠的咬牙对他说道:“我只说一遍,我没拿!”

他皱了皱眉头,装作简单的思考了一下,对贾宇叔叔吩咐道:“一会儿去镇里买一百个回来,咱们都见识见识是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贾宇叔叔听后愣了,点头说了句:“好的,二少。”

程潇岐又接着吩咐道:“买回来后,送一些给这个沈小姐和她的弟弟,既然当个宝贝似的喜欢,咱们家南辞又多的是,谁喜欢都可以来取,根本不需要去拿别人的东西。”

他说完一挑眉,给了沈青蓝一个谜之微笑,然后转身就走回了自己的屋子,留下了发愣的众人。

狐狸精

我压根儿没听到他说话的重点,只听到了‘咱们家南辞’五个大字,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我刚想和他掰扯,谁和你是一家的啊?他已经走出很远,只留给了我一个冰冷的背影。

沈青蓝估计也没抓住重点,只顾着在那犯花痴,因为程潇岐笑起来还真挺好看的,这点就连我都不得不承认。

季玮一副崇拜的表情,嘴巴张得圆圆的,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在那自言自语道:“程大哥这也太帅了吧?”

季萧和石慧非常给他面子的又一次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

三舅妈用手在沈青蓝眼前晃了晃,把她的魂儿往回拉拉,得意的说道:“丫头,别怪三舅妈说话不好听,听明白小程什么意思了么?我们家南辞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根本不需要去拿别人的东西,不像你们眼皮子这么浅,一个破玩意儿都得搂在怀里当宝贝!”

沈青蓝被三舅妈这么一提醒才明白程潇岐的意思,顿时脸上一红,愤怒的瞪了三舅妈一眼,哭唧唧的跑出了院子。

呼~这个瘟神终于走了!大家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程潇岐说的话真的是三舅妈这个意思吗?我咋一点没听出来呢?他这算替我出气吗?他有这么好心?不不不,我不相信!!!

妈妈为难的看着贾宇叔叔,“贾哥,你别去买了,那买一百个得多少钱啊!我去跟二少说,这事就算了吧!过去这么久了也!较这个劲干嘛!”

贾宇叔叔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是别去了,二少啥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我还是去吧!一会儿见我没去买又该发脾气了!”

贾叔叹着气向院子外面走去,妈妈喊了他一声,“贾哥,把衣服穿上,挺冷的!”

贾宇叔叔又折返回来接过妈妈手上的西服,吩咐道:“你和三嫂领着孩子们快进屋吧!外面挺冷的!对了,二少还没吃饭呢!你们一会要吃饭的话就喊他一声,估计我得晚上能回来!”

妈妈点头说了句:“好,放心吧!”

贾宇叔叔走后,她和三舅妈招呼我们这一帮孩子进屋,季萧和季玮称要去找程潇岐玩,愣是没搭理我们,俩人乐呵呵的去了程潇岐的房子。

我们进去后,姥姥从三舅妈嘴里得知了刚才外面的情况后,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啊!还真跟他的命星一样,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就让谁不好过啊!”

嗯?姥姥也认为他是在为我着想?我怎么没觉得呢?

三舅妈一脸兴奋的对姥姥说道:“妈,您今天是没去村头儿,那小程可优秀了!对着那么多照相机摄像机啥的,连村长讲话都磕磕巴巴的紧张,小程愣是没咋地!心理素质可高了!还有,那小词儿给你甩的,说的是一套一套的,我都没听懂是啥意思!给台下这帮人看的那是一愣一愣的!”

三舅妈手舞足蹈的越说越邪乎,我在旁边不屑的瘪着嘴,心想着哪有她形容的那么夸张啊!!!

三舅妈紧接着压着嗓子,一脸不爽的低声说道:“你看沈老大他姑娘那副狐狸精样儿!人家小程才十六岁!她比人还大一岁呢吧?犯什么花痴!再说人以后想找什么姑娘没有啊?能看上她呀?真是个不要脸的!”

校址

姥姥听完不悦的大声哼斥了三舅妈,“老三媳妇儿,你这嘴一天能不能有个把门儿的?屋里还有俩孩子呢!你听听你说的这是啥话啊!”

我和石慧对视了一眼,装作没听见似的灰溜溜的进了我和妈妈住的屋子,生怕大人察觉我们听懂了。

三舅妈的意思是沈青蓝相中程潇岐了?要和他搞对象?不能吧?

虽然我也见过高年级的男生女生说搞对象了,就是俩人一起手拉手的放学回家,还得偷偷摸摸的怕大人看见!

这沈青蓝都不上学了,程潇岐家也不在这边,俩人也不能一起拉手放学回家!那咋搞对象啊???

“石慧,你觉得我三舅妈说的是真事儿么?”我悄悄的问她。

石慧听完脸红的跟苹果似的,我就纳闷了,也不是她想搞对象,她脸红啥啊?

“我觉得可能就是你三舅妈说的那样!你看你那堂姐看程大哥的眼神都不一样!”石慧压低嗓子跟我说道。

“啥眼神啊?我咋没看出来啊?还程大哥?你跟我好跟他好啊?跟我好就不许叫他哥!”我白了一眼石慧,不满的对她说道。

石慧推了一下我的胳膊,责备道:“你别学那样,人程大哥今天还帮你出气了呢!你咋这么小心眼啊?”

我撅着嘴没再说啥,既然身边的人都觉得他帮了我,那他这么做肯定对我是有好处的。

可是,我这人吧!从小就固执!自己心里认为的事谁都无法更改,连我姥都不行,就像小时候我要觉得我没错的事,就算我姥让我跪一宿,我都不带服软的。

我压根儿就没拿别人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向别人证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身正不怕影儿斜!

那个年纪的我根本不懂什么叫人言可畏,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把这件事情讲到什么地步,人的嘴讲出来的话会有多么的可怕,甚至轻轻松松就能毁了一个人!他只是想用他的做法去堵住别人的嘴而已,当时的我,是真的不明白。

而我当时可能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叛逆的,别人都说他好,我就越来越觉得他烦人!我觉得他表现出来的好都是装出来的!我总是想找个机会撕下他虚伪的面目!谁知道没有一次能够得逞!

中午吃饭的时候,妈妈把他叫了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他在吃饭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细嚼慢咽的一口一口吃着。

哼,连吃饭都要装样子,你累不累啊?我在心里琢磨着,不知道为啥,面对他的时候,我总有一股莫名的火气涌上心头!

饭间,三舅妈好奇的问他:“小程,你们的建校地点选好了吗?”

程潇岐点了点头,“选好了,村长说北山附近有一块地方,说以前是一片林场,后来失火烧的没剩什么了,那地方就一直空着,用来建校正合适!”

“啥?”姥姥听后放下了筷子,惊讶的看着程潇岐。

程潇岐疑惑的看着姥姥,“姥姥,有什么不妥吗?”

姥姥没回答他的问题,满脸担忧的反问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用了吗?”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本想着是盖楼房,可是和村里研究后,最终还是决定盖一片地房比较合适,这样建校的速度也可以加快!村里也没有太大的非农业用地,所以只能选择那里。”

请求

姥姥听完叹了口气,“哎,该来的逃不掉,早晚都得面对,尽量不要出事才好啊!”说完便继续低头吃饭。

大家心里都很好奇那片林地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可是谁都没敢张嘴去问,姥姥想说的话,在程潇岐问的时候她就会说,没说,就代表她不想提,我好奇心就算再重也不敢惹我姥生气,倒不如没人的时候私下去问,也许姥姥会告诉我一些。

嗯,我真聪明!!!我在心里对自己夸赞道。

程潇岐吃饱后放下碗筷,对姥姥说道:“姥姥,我有件事想请教您,您帮忙给我出出主意可好?”

他对姥姥的态度一直非常尊重,能看的出来,姥姥并不讨厌他,但是对他肯定是没有对崇明哥哥那样亲近。

“你说吧!孩子,能用到姥姥的地方,姥姥肯定不会拒绝。”

“姥姥,是这样的!我过段时间我就得回国外上课,所以可能学校动工后,不出什么意外我们就要回去了。

我和村里的领导是这么商量的,建学校所有的钱都由我们来出,但是为了避免一些贪污受贿、偷工减料的状况发生,无法保证学生们的安全的事,在我这儿是绝对不允许的发生的!

我见着大舅和三舅平时也不是很忙,三舅也就是每天去镇子里送送货,那么建校的采购用料方面就交给三舅,大舅呢就费心帮着找一些老实本分能干活的工人,看着他们不要偷懒,也就是当工头。大舅妈和三舅妈要是没事的话就去给他们做做饭,做饭的时间也不耽误过几天种地。小姨就别跟着我们回去了,以后学校建成我们还会陆续拨款用于师资开销,需要有个人和财会互相监管。

您看,我这想法可行吗?”程潇岐面不改色的说完这一翻话,等待着姥姥的答复。

姥姥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样,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妈妈和三舅妈听完后互相看了看,然后同样震惊的把目光都放在他身上。

在场的人,除了我,都明白程潇岐在给我们家人安排工作,并且会有非常丰厚的报酬!说是白给的好处都不过分,但是他给你好处的方式,还不会让你觉得没了尊严。

而我,当然知道姥姥是不会同意的!我幼稚的想法就是,凭啥我们家人都去给你干活呀?你有啥能耐啊?还都得给你效劳!我心里压根儿没心思能赚钱的事儿!

事后我才反应过来,每当面对他的时候,我的脑子真的有些不够用!!!

“为什么?”姥姥问的很简明。

就是的,为啥啊?凭啥啊?你是皇上啊?都得围着你转啊?

“因为信得过,我知道以姥姥的人格,教育出来的人,绝对能够让孩子们有一个安心的环境上学,不会贪那些昧良心的钱。况且,我在这里也不认识其他人,还希望姥姥能够多多帮忙,让我可以安心办完这件事,能够早日回去踏实的把学业完成。”他的眼神丝毫不躲闪,一直和姥姥保持着对视。

瞧瞧,瞧瞧,多会拍马屁!为了能让我们全家为他效力,都上升到人格的高度了!!!

得逞

程潇岐确实会抓住别人的心里,就连我听着,都想立马下地去给他干活去,可能这就是当老板该有的人格魅力吧!能让所有员工心甘情愿的为老板效命,并且毫无怨言!

三舅妈还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妈,小程儿这意思是,这个学校让咱们家盖???”

妈妈惊的甚至有些结巴了,“二、二少,你、你、你……”

妈妈你了半天也没你出来她想说的话,看的我这个着急。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对着他说道:“我们家可不去给你干活去!想用人村里有都是,别想着占我们家便宜!”

我这话音刚落,三舅妈立马紧张的过来捂住我的嘴,怕我再往出冒什么虎磕儿。

姥姥也皱着眉哼道:“沈南辞,你的礼貌呢?都丢脑后了?”

无缘无故的被姥姥哼,使我心里有些不爽!更何况还是在自己最讨厌的人面前丢了面子,那感觉,更不爽了!

姥姥瞪了我一眼,随后对程潇岐说道:“孩子,你的好意我老太太心领了!但是我们家受不起这么大的恩惠,我们不想欠谁的,也还不起,平平淡淡过日子就挺好,你还是另找些人吧!”

程潇岐好像心里早就知道姥姥会拒绝,他早就想好了说辞,不慌不忙的接着说道:“姥姥,如果我们之前并不认识,我若要是在村子里招聘工人,您会阻止大舅三舅去应聘吗?况且,这根本不算什么恩惠,我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希望能找一些信的着的人,这样也会让自己少费些事。我们只是雇佣关系,更别说‘还’这个字,因为你们并不欠我什么,这些日子给我提供吃住的地方,我才是该感激的那一方。”

我真是五体投地的佩服,给我姥噎的一句话没有。所有拒绝的话都给你堵的死死的,让你压根儿没有理由拒绝。不谈人情,只谈利益,那还有什么谁欠谁的问题么?完全不存在了!

姥姥思卓了半晌,叹了口气:“哎,等晚上你大舅和三舅回来,你问问他们能不能干得了吧!我老太婆也不参与这些事儿了,看看他们自己的意思吧!”

程潇岐得逞的一笑,“那姥姥我可就当您这边同意了!其他的事儿我再做安排!我先在这儿谢谢您了!”

明明是他让我们家捡了个大便宜,然后他还和姥姥道谢,这就是程老板能屈能伸的地方!不得不佩服!!!

三舅妈激动的眼睛都有些红了,“小程啊!你这是、这是太让人感动了啊!这得我们谢谢你啊!你这孩子还跟我们道啥谢啊!!!”

程潇岐冲三舅妈不经意的眨了下眼睛,他难得有调皮的一面,平时都是很冷很酷很装的样子。三舅妈立马会意,没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姥姥的脸色并不好看,不像三舅妈和我妈那样喜气洋洋,甚至可以说是无比激动!姥姥心里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吧!就像她常说的那句话,该来的,终究逃不掉。

程潇岐得逞后,没再过多停留,礼貌的和大家打过招呼后,回去自己的屋子。

自作聪明

程潇岐走后,季萧季玮拼命加速的往嘴里塞饭菜,就像有人和他俩抢似的,三舅妈看不惯拿筷子敲了敲桌子。

“你俩咋回事儿?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连吃饭都没个样儿!”

季玮嘴里塞满了饭菜,含含糊糊说了句:“我们吃完饭还要找程大哥玩去呢!”

三舅妈一双筷子砸到了季玮的头上,季玮委屈的用手捂着被打的地方,“妈,又咋啦?你这是干啥呀!”

“看完小程在看你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人才比你大两岁,比季萧才大一岁,你说你们俩咋就照人家差那么多呢!还当自己是孩子呢?你程大哥都能出来做善事了!要是你,你行吗?”三舅妈恨铁不成钢的对着他俩撒着邪火。

听三舅妈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程潇岐确实感觉比季萧季玮成熟好多,他俩一天还就知道到处疯玩呢,而程潇岐早就可以接管酒店了!差一两岁会差这么多吗???

“那……我们这不是着急去学习么!看看怎么才能变得和程大哥一样酷!”季玮不甘心的反驳道。

“你学着啥了?我看你就是去磨人去了!你程大哥累一上午了,一会儿不许去闹他了!”三舅妈瞪了一眼季玮,下了死命令。

季玮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我心里倒是挺高兴的,该!骂你也活该!让你天天找程潇岐玩不陪我玩,三舅妈骂得好!!!我在心里为三舅妈鼓掌喝彩!!!

姥姥心事重重的没爱理会三舅妈教育孩子,放下饭碗去了供奉老仙的屋子。

我观察到了,也随着放下了碗筷,跟着姥姥走了进去。

我姥一回身,看见她身后的我,责备的问道:“你跟我干啥?咋不好好吃饭呢!”

我一脸嬉笑,两手挂在她的胳膊上,“姥,你是不是有啥事不开心啊?我都看出来了!”

姥姥一挑眉,问道:“哦?你看出啥了?”

“我看出姥姥不开心了呗!”

姥姥继续问道:“那你说说,姥因为啥不开心了?”

我拉着姥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我则坐在她的身边,把头靠在她的胳膊处,撒娇道:“姥肯定是不想咱们家人给程潇岐去干活!凭啥认识就得给他干活啊!还挨累!他可真会占小便宜呢!姥,你说辞辞说的对不对?”

我嘻嘻的笑着,心想姥姥肯定会夸奖我一番,半晌头上方的姥姥并没有给我预计的夸奖。我纳闷儿的抬头,姥姥正皱着眉头,一脸怒意的盯着我。

我这心里“咯噔”一下,每次姥姥发怒前都是这个表情。

完了,完了,我又惹祸了!!!

我立马速度松开抓着姥姥胳膊的手,坐的板板正正的,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连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道:“姥,我说错啥了吗?你先别跟我生气,你说我哪做错了,我改!”

姥姥一看我这认错态度来的这么快,没愿意再搭理我!起身去给老仙儿上香,随后姥姥跪在菩垫上,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什么,她的声音非常小,我一句都没听清。

炸香

姥姥睁开眼睛,观察着香头,我多多少少也会看一些,一开始的香头白烟袅袅,既直又畅快,随后香燃到半根处的时候,突然炸香,崩出一些火星然后转为黑烟,姥姥眉头一皱,继续观察着,没过多大一会儿,香灭了。

姥姥面色大惊,手心朝上,俯身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了身。

我站在一旁也不敢说话,刚才姥姥生气的事还没解决呢!我哪还敢再给自己找事了!

姥姥重新坐回凳子上,叫我:“辞辞,你过来。”

我垂头丧气的走到她身前,也不敢坐下。

姥姥低着头抓起我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抚摸着,随后说道:“辞啊!程潇岐这么做不是在占咱们家便宜,虽然姥姥告诉你离他远一些,但是姥姥没说过他是个坏人。他这么做咱们家才是真正的占了便宜。你明白吗?”

“不明白,为啥啊姥?咱家给他干活占他啥便宜了?”我不解的问道。

姥姥耐心的给我解释道:“先不说他雇你的舅舅们会给多少工资,就单单说他给咱们家人每个人都安排好了活干,是不是每个人都能赚些钱?这生活过日子哪不需要钱?别人都恨不得打破脑袋想干这个活,而他却先把咱们家的人都安排妥当了,你说,这是不是算咱们家占便宜了?”

我听明白姥姥话中的意思了,程潇岐确实做了一些为我们家着想的事儿,我有些内疚的点了点头。

姥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辞啊!姥自己都不知道这事儿做的是对是错!姥不想咱们家和他有什么牵扯,他做的事情越多,姥就觉得欠他的越多,怕咱家还不起呀!

他是个好孩子,对咱们家也做尽了好事,今天帮你解围的事姥也是看在眼里了!说实话我挺感激他的!可是他的命里占的太岁星太克你了,只要你在他身边,就会不断有伤害到你的事情发生,姥让你离他远点也是为了想要保护你。

可是,咱们做人不能不知道感恩!即使你再讨厌他,他也确实没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你不能主观印象先入为主,去评价他是一个坏人。他所做的这些,姥姥只能尽量的去还了。”

我愧疚的低下头,确实,我很烦他,所以他做什么事在我心里的第一印象都是坏事,听姥姥这么一说我心里对他还有些愧疚,原来他帮助了我家这么多,而我还把他想成那么坏,处处跟他较劲!

“姥,我以后不跟他较劲了,离他远点就是了,您别跟我生气,我知道错了!”

“哎,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季萧季玮上学到处都用钱,你小姨这么大岁数了也没结婚,也不好意思管我和你姥爷要钱花,姥没法拒绝他们去干活的事,这样对他们也不公平。你记住,因果,从来不会饶过任何人。姥姥刚才问老仙儿两个问题,一个是我该不该让他们去干这个活,另一个就是那片林场的事儿,姥问你,从香上你看出什么了吗?”

人性的凉薄

我姥把问题甩给了我,我知道她只是有心的想要考考我,我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刚开始白烟环绕,证明舅舅他们去干活是好事!后来……后来炸香了,代表那片林场有问题,会很危险!结果……结果不的而知,所以香灭了!”

姥姥欣慰的点了点头,“确实,老仙儿的意思也是让他们去干吧!问心无愧就好!咱们家也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家,更不会去造孽!偷工减料的事咱们也做不出来,他们用自己的劳动力赚钱,姥也没必要强拉硬挡的。”

我好奇的问道:“姥……那林场到底咋回事啊?”

姥姥看着我,好像陷入了回忆里……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妈妈还没出生呢!那个年代家里都穷啊,别说吃大米了,就是连喝米汤都喝不起。

当时有一户人家,姓徐。他们家有好几个孩子,但只有一个男孩儿,那时候重男轻女的观念还很重,有什么都可着那个小男孩吃,他家那几个女孩儿每次都只能吃干菜或者粗粮充饥,就算心里有怨言也都不敢说。

有一天一个女孩不小心从炕上大头朝下的摔到了地上,当时脑袋就摔坏了!那么穷的年代,根本没有钱去看病,都是听天由命!那丫头最后还是没能熬过去,临走之前就想喝一碗弟弟天天喝的米汤,她爸妈的心也真是够狠,愣是没满足她,依旧把那碗米汤给了她弟弟。听说走的时候连眼睛都没闭上,带着极大的怨恨离开了人世。

女孩子是不可以入祖坟的,尤其是横死的女孩儿,只能找个简单的地方安葬,他父母拿着凉席把孩子卷上,就扔在那片林场里,那个地方当时就像乱葬岗一样,谁家条件实在是不好,没钱下葬都在那挖个坑埋了,她的父母也不知道为什么,连坑都没给孩子挖,直接就扔在一棵槐树下。

没过多久,也就是女孩七七四十九天刚过,林场就失了大火,那一次可真是吓坏了全村的人,大家都拎着水桶出来救火。那晚刮着大风,风就往槐树方向刮,但结局却是,除了那棵槐树,其余的树全部都烧成了灰。大伙都觉得此事很蹊跷,却也没人敢提。

林场也就刚失火两三天的样子,女孩的一双父母双双吊死在了那颗槐树上,死相十分吓人!他们家的那些孩子也被送到了收容所,那户人家再也没住过人。出了这么多怪事久而久之,也没人愿意靠近那片林场,那棵槐树到现在都还繁枝茂叶的生长着,槐树属阴,是鬼魂最爱躲的去处,有的夸张到每片树叶上都能附上一个鬼魂,但是它们从来没有出来作过祟,慢慢的人们也就把这些事遗忘了。

我是担心这次建校,必然是要把那棵槐树锯掉的,姥就怕到时候在出什么事啊!那么多冤魂,肯定又是一场恶仗。”

姥姥说完后,我的眼角早已经湿润,心里想着那个女孩真是可怜,天下难道真的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吗?连孩子唯一的遗愿都狠心拒绝,我小小的心灵,再一次感受到了人性的凉薄。

虔诚的信徒

三舅妈为了缓和气氛,笑呵呵的说道:“小程儿这是一天脑袋里装的事儿太多了,那叫啥来着?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贵人多忘事!!!这给你三舅吓得呀!脸都绿了,以为你生他气了呢!哈哈哈哈!”

程潇岐紧忙摇头,“怎么会呢!您这说到给我弄的不好意思了!你们就把我当南辞和季萧季玮一样的孩子就行,在你们面前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晚辈。”

姥姥从程潇岐离开直到现在,一直没说过话,我能看出她此时看程潇岐的眼神不像曾经那样的冷漠,现在多了一丝的暖意,更多的是欣赏。

虽然他是看着很狂妄,又很冷漠,有仇必报、不择手段的那种人,但是他也有谦卑,尊重,善良的那一面!

现在我都不敢肆意的去评价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你觉得自己了解他的时候,他马上就会给你办出点儿什么事来,让你清楚的明白你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

气氛又变回了最初的热闹,不不不,是比刚才还热闹,有汽水喝的感觉,那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

三舅要给贾叔叔倒酒的时候,贾叔叔也摇手拒绝,“三哥我就不喝了,一会我还得去一趟沈家,过去送些东西。”

三舅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儿,有些气愤的说道:“沈家?去他们家干啥?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家,哼!要不是他家,我们辞辞能大过年的差点被冻死?”

“老三!你今天是怎么了?话咋这么多!”姥姥出声制止三舅继续说下去。

程潇岐听完三舅的话,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我正欢喜的一小杯一小杯的喝着饮料,压根儿没注意到他投来的目光。

三舅没再说啥,闷闷的坐回原位。程潇岐看到三舅的兴致也没那么高了,便对贾叔叔说道:“那就明天没事的时候再去吧!反正也不急,你陪着大舅三舅喝点酒,人多也就是图个热闹。”

我坐在姥姥的边上,姥姥的那侧是我姥爷,我姥爷心肠很好,是特别老实的那种人,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刚刚我听见他侧头低声的对我姥说:“这小程儿,可真是个好娃娃啊!”

我看到姥姥赞同姥爷的意思,点了点头。

就在那一瞬间,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崇明哥哥的身影。要是他能来我们家玩,姥爷肯定也会非常喜欢他的!同样也会夸奖他是个好娃娃!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过来玩……

我吃完饭就下了桌,大人们还在喝酒,我坐在一旁不远处的秋千上望着我手上的佛珠发呆,从程潇岐来了以后,顾崇明就没再来过电话,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还有没有在生病……

程潇岐和季萧季玮在石桌那边坐着,我心事重重的样子都被他收入眼中。季萧季玮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询问着他,他们谈的那些东西我连听都没听过。程潇岐不厌其烦的一一为他们解答,他俩崇拜的眼神就像是虔诚的信徒,就差对着程潇岐顶礼膜拜了。

我会祝福她

之后她们又说了些什么,我便没再仔细的去听了。其实三舅妈说的对,我压根儿就对于妈妈再成家的这个事情没有任何意见。

我明白,如果妈妈和贾叔叔在一起,那么他就是我的新爸爸。我不知道什么是父爱,我也不需要父爱。

只要我妈妈可以生活的开开心心的,那我为什么要拒绝呢?姥姥曾经也试探过我这方面的话题,我明白姥姥其实挺想再让妈妈成个家的,至少能有个人照顾她。

有时候大人就是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总拿着为孩子好,怕孩子怎么怎么样来当借口,来掩饰自己的懦弱,如果我妈妈哪天鼓起勇气迈出这一步,那我一定会祝福她。

……

那晚过后,感觉我们家的人对贾叔叔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比曾经多了一份亲切,拿他就当自己家人一样。

第二天贾叔叔去了趟我爷爷家,贾叔叔跟程潇岐这么多年,那腹黑的嘴皮子也是学的如火纯青,笑里藏刀的成功激怒了爷爷心中的火焰,我爷是什么人?当了一辈子领导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此次来的意思?在描述沈青蓝的那段儿给我爷气的直接摔碎了茶杯。我大爷在一旁老脸一红,大气儿都不敢喘。

还没等贾叔叔离开的时候,我爸回去了,看着贾叔叔在他家,直接不屑的问道:“你就是季秀艳新找的人吧?你来我家干啥?”

贾叔叔被我爸的问题问愣了,他追求我妈这事只有我们家人知道,况且他俩还没在一起,这沈大伟是如何知道的?

“这……”贾叔叔不解的转头看着爷爷。

爷爷生气的用力砸了下桌子,双眼怒瞪“别他妈一天张个嘴就知道胡咧咧,这是来给咱们村儿建学校的善人的员工,你在这胡说什么?”

我爸一脸委屈道:“青蓝昨天回来跟我说的啊!说她二婶找人了,就住在季家呢!”

贾叔叔心里冷哼着,又是这个丫头,这丫头可真是处处找人麻烦。

贾叔叔面不改色的笑着对爷爷说道:“沈大爷,我和秀艳那是多少年的老同事了,况且她还是我们公司的经理,二少和程家都非常重视的一名员工。说句不该说的,她幸好离开了农村,不然窝在这个小地方当真是屈才了!昨天外面天冷,我看她穿的少给她拿件外套,可能使你家丫头误会了!不过,姑娘这么小,思想就这么复杂,我想家里还是需要好好教育一下的,我倒无所谓,秀艳一个女人在村里还得要名声呢!”

贾叔叔故意把妈妈夸的非常优秀,就是想让我爸和我爷知道,我妈离开了沈家,是非常正确的选择,让他们心里自己琢磨去吧!人都有这样的心里,你离开我后要是过的比我好,那这个人心里就会产生一种非常强烈的不平衡感。

爷爷听完贾叔叔的话更加生气了,手都气的直抖,“那个小贾你别往心里去,孩子调皮一时胡说,一会儿我肯定好好教育她。”

我爸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季秀艳真像你说的那么优秀?在城里还当上经理了?”

南辞,对不起

他们准备伐树的那天早晨,姥姥早早就被接去隔壁村子,准备忙李奶奶下葬的事儿。

临走的时候,她特意再次交代舅舅们一些事宜,姥姥早晨上香的香头看着不太好,嘱咐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把树砍倒,大伙儿要千万注意安全!!!

舅舅们听后纷纷点头答应,姥姥才稍微放心的离开。

晚上放学和石慧一起往家走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背影,他好像很愤怒的样子,正往与我相反的方向而行。

程潇岐???

我又看了看他前往的方向,北山???

莫非……

北山林场出事了???那舅舅们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不行,我得跟着去看看!!!

我立马停住前进的步伐,满脸焦急的对石慧说道:“你先回家吧!我要去一趟林场。”

石慧有些不解,“你去林场干啥呀?一会天都要黑了,你不害怕啊?”

“我去找我舅,没事的,你先回去吧!”

我怕她继续拉着我问东问西的耽误时间,说完这番话我立马转身就往和程潇岐一致的方向跑去。

腿长的人注定走路都比我们这些小短腿快,我紧追不舍的在后面疯狂的奔跑着,那都没有再看见他的身影。我从来都没去过林场,但是知道一些大致的方位,只能靠自己摸索了。

就在我已经跑的气喘吁吁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前方一大片空地出现在我眼中。中间的那颗槐树尤为醒目,它就像魔鬼一样招摇着叶子再向我挥手。程潇岐背脊挺的很直,孤零零的站在树下略显渺小。

怎么回事儿?大舅和三舅呢?贾叔叔呢?干活的工人呢?怎么只有他一个人?那棵树,为什么还在???

我带着满心的疑问走向了他,他警惕性的迅速回头,“谁?”

当他看到来的人是我时,我明显感觉到他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跟过来了?”他满脸不悦的问道。

“我看你着急忙慌的往这边走,我以为舅舅们出事了,所以……所以就跟着过来了!”我也不知道为啥,越说越没有底气,把头深深的低到胸口处,像及了犯错了的孩子。

“是出事了。”他淡淡的的开口说道。

我震惊的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啥?出啥事了?”

“三舅锯树的时候,锯断了一根手指。”他的眼里满是内疚,这句话传进耳朵后,我的脑袋里嗡的一下就炸开了花。

我咬牙切齿的死死盯着那棵树,树干上有明显的三道斧子砍过的印记,那根崭新的红布带依旧系在树干上,红的特别刺眼。地面上还有一些燃尽的香灰和斑斑的血迹,血的主人应该就是我三舅。

我的眼睛猩红,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我又不想在这儿掉眼泪,只好咬着牙忍着。

三舅现在一定很疼吧?为什么?明明按照姥姥说的做了,却还是发生了这种意外?

“南辞,对不起。”程潇岐自责的说道。

我心里知道这不关他的事,肯定是有‘东西’闹得,可是现在我就是想耍小性子,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对他大喊道:“说了对不起我三舅的手指就能长上了吗?如果不是你非要我们家来给你干活我三舅的手指就不会掉!你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

有我在,谁能伤了你?

我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在无理取闹,可是我想到三舅被锯掉手指的画面,心里就会揪着似的疼,我只是想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程潇岐头一次出奇的没有搭理我,没有和我打嘴仗,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耍泼,无端的对他指责与谩骂。

他这招儿对我还真的挺管用的,我喊着喊着自己就没了气焰,心想现在不是该责备谁的时候,我应该抓紧的回家看看三舅的情况。

“我要回家了,你回不回?”我嘟着嘴,眼睛盯着在地面上画圈的脚尖,故意的不去看他,我自己也知道刚才说的话有些重,闹得现在这样不好收场。

他看我发泄完了,呵笑了下,“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是什么意思?你还要再过来吗?”我看着他,不解的问道。

他点了点头,眼睛里充满了阴狠,咬着压根儿说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信邪,今天我非要把这棵树砍下来,这事儿才算完!贾叔叔一会儿会领人过来,我要亲自看着他们锯断它。”

我瞪大双眼震惊的拼命摇头,“不行,程潇岐,我们快回家吧!等姥姥晚上回来后,明天让她再来看看,三舅的手绝对不是无缘无故才被锯掉的!你不要再轻举妄动了!那样会伤害到更多的人!”

他的脸色由刚刚的阴狠随即转为笑脸,变幻的速度十分的快。他上前拉过我的手,我被他的转变速度有些吓到,并没有来的及躲闪,等我反应过来想要挣脱的时候,他却握的更紧了。他的手真的很凉,凉到你觉得在和死人相握,手指又细又长,十分的有力。

“走,我送你回家。”

我站在原地没有挪步,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真的,非要今天把它砍掉吗?”

他轻轻的闭上眼又睁开,伴随着一个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决心。

我也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挣扎着做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那我在这儿陪你等贾叔叔来吧!等完事了我们再一起回家。”

程潇岐歪着头一副不解的表情,他考虑再三,最终决定拒绝我,“不行,我送你回家,外一这有危险怎么办!”

“你都不怕,难不成我就会怕?”

我管他拒绝不拒绝呢!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摘掉背在后背上的书包粗暴的扔在树下,一屁股就坐了上去,脸上一副你别想赶走我的表情,即固执又倔强。

他见我这样拿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脱掉身上的外套,铺在我旁边的位置,和我一样席地而坐。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不想回就不回吧!有我在也这,我也不怕保护不了你。”

呦呦呦,我心里想着他还真的是自大的不要不要的!谁要用你保护?再说,真要是出事儿了,你连鬼魂在哪都看不见,还要保护我?

我“呵呵”冷笑了两声,发泄下自己的不满,没再接话。

我们俩就静静的坐在树下等着,可是过了很久,天色已经从鱼肚白转为阴沉沉的灰色。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程潇岐,救命啊!

“你下来谁去找人救我们?你下来一点作用都起不到啊?外一那些鬼魂追来我们都别想活着回去了!”我越说越来劲儿,到后来已经是那种深深的埋怨,心里嫌弃的想着怎么会有这种猪队友!只会给我帮倒忙!!!

可是我忘了,如果不是他挡在我身前,我连画符的时间都没有,早被人撕烂了……

他听出我的语气里的责备,没爱搭理我,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怕你一个人在下面害怕,没想那么多。”

“你不是经常一副运筹帷幄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的样子吗?关键时刻你怎么就能想少了呢!”我一看他有些弱了下来,我埋怨的更起劲了,毕竟让他弱下来的机会非常难得,过过嘴瘾也行啊!

“沈南辞,你差不多得了行不行?我担心你,到成了你嘴里说的想的少了?”

他说完这番话洞里的温度直线下降,一点声响都没有,他的话带有回响的一直盘旋在空中。果然,这个男孩的气势弱不过三秒!

姥姥曾经说过,人不可能时刻都能保持冷静,有时候面对亲人或者重要的人出现意外时,会关心则乱。但是干我们这一行,却要时时刻刻的处于冷静状态,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的小命丢了。

程潇岐的反常冲动是因为关心则乱这四个字吗?如果是的话,那我是挺没良心的,从那么高摔下来,竟然被我一顿埋怨、责备。

我有些内疚,只好主动的去打破僵局,弱弱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等人来救!没别的办法。”他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

“哦。”

看来,这个小太岁是真的生我气了。我假装毫不在意的走到稻草堆旁坐了下来,他跟我置气的就坐在摔倒的土地上,这会儿他也没有洁癖了!!!

“吱、吱吱。”

嗯?这是什么声音?

“吱吱吱……”从最开始的一声两声,到现在是洞里面全是这种吱吱声,还有一些轻微的动物破洞的声音。

“你、你听见了吗?”我颤抖着问程潇岐,洞里太黑我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身影。

“嗯,是老鼠。”他缓缓站起身,往我这边走了几步。

“妈呀,老鼠!我最怕老鼠了!”我一惊一乍的踩在草堆上,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接触地面。

“吱吱吱吱吱吱……”

这种声音越来越多,根本不是一只两只的问题,而是一群!!!

渐渐的隐隐约约能在地面上看见一个又一个小黑影来回窜动,后来就是密密麻麻的像我们扑来。

我“哇”的一声就哭了。

“程潇岐,我害怕,救命啊!”

我是真心的害怕,我连蛇都不怕的姑娘,我只怕两种生物,一个是软体虫子,类似蚕或者蛆的那种,一种就是老鼠,只要想想都会觉得头皮发麻!

程潇岐站在我身前,吩咐道:“爬到我背上来,我背着你,它们就接触不到你了。”

我哭的都要断气儿了,伴随着心中的难受感,抽抽嗒嗒的爬到程潇岐的后背上趴好,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头发丝恨不得都跟着抖。

别丢灰家的脸

“南辞,我来了你没事吧?”这个声音我听出来了,我一有事就不在的好报马,多宝小朋友。

“哇~你死哪去了?我就要死了!”虽然我的哭声越老越大,但是我心里已经有底了,今晚我和程潇岐算是平安度过了。

多宝跳到我的肩膀上,伸出他的小胖手安慰的拍拍我的头,随即说道:“怕啥呀!我还能让你有事啊?花花不是早就来找你了吗?”

“我都已经有事了!谁是花花啊!我不管啥花啥草,哇~多宝,你先让这灰仙的子孙回避一下,我害怕呀!”

那个女娃娃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此时洞内好像比刚才亮了一点,不知道为啥突然感觉没有那么黑了洞内的情况能看得清清楚楚,“听见没有?还不赶紧给我闪身!”

那些老鼠就像静止了一样,看着我面前的大老鼠好像在等待它发话一般。

女娃娃凌厉的对着它们哼道:“我乃北大山黄家幺女,我是黄花花!听过名号实相的赶紧给我滚!别等我出手,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借着微弱的光,我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孩,这也长得太可爱了吧!让人看着就想抓过来亲两口的感觉。眼睛大的好像两颗葡萄,小嘴和樱桃似的又饱满又好看!身着古代那种斜襟立领的裙子,腰上系的腰封是哪吒那种的莲花型,看起来比我年龄要大一些,声音却是女童的声音。

不得不说,虽然长得可爱,性格可比多宝要泼辣多了,不知道多宝在哪带过来的朋友。

地上那些老鼠在她报完名号后,纷纷逃离现场,速度那叫一个快呀!看来这个黄花花还是很厉害的。不过多宝说她早就来了,那么她一直躲在暗处看热闹?

我轻轻拍了下程潇岐的肩膀,“你放我下来吧!没事了!”

程潇岐稍微松懈下来,把我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同时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脸色煞白的站到一旁,看起来脸色十分不好。

“我说你们黄家什么时候这么爱多管闲事了?”面前的灰老鼠出声问道,语气明显没有刚才和我那样蛮横,多了一丝抱怨的意味。

黄花花一听不禁笑了,“呵,灰尘,我可是在你没搞事情的时候就进了这地洞里的,只不过我那时候没显像,想看看你要搞什么名堂,你还敢自称你是灰仙儿?你可真是什么都敢往出说!”

灰老鼠听后气的直呲牙,不甘心道:“我早晚会成仙的!只是需要再等等!等有人供奉我,我受了香火之后肯定不久就会被册封!”

“呵,等等?您就别自我安慰自己了行吗?你这道行连花蓉是谁都看不出来,还说要花蓉供奉?你配么?通天教主、金花教主、银花教主、黑老太都没说过,这话轮的到你来说了?

再说,你成不了仙和你有没有人供奉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修的道行就修偏了,建校是好事你都容忍不了,说打扰你清修,你修的是什么?我看你修的是邪教!还敢搞事挑衅,你和冤魂有什么区别?别说自己是仙,也别给灰家丢脸!”黄花花不屑的拆他的台,冷嘲热讽道。

原来,他也怕!

程潇岐压根儿就没搭理我,自顾自的低头系他的绳子。和他接触时间长了我才发现,他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他为别人做任何事都不会去邀功,也不爱讲出来,就算有的时候会遭到很多误解,他也懒得去解释。活得很自我,却也很辛苦。

他麻利的弄好后,对着上方喊道:“贾叔,拉绳子吧!”

“好!”

他用手把我抱着托起来,这样能给上边一个借力,“沈南辞,抓住绳子,去上边等我。”

我眼睛有些微红的对他点了点头,我一点点被拽上去,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身影,他强撑着笑仰头看着我,而我离他越来越远……

我被拽上洞口后,大口的吸了几下外面的新鲜空气,然后急忙对贾叔叔说道:“贾叔叔,快救程潇岐,他好像受伤了。”

一听到程潇岐受伤了,贾叔叔的脸色十分难看,焦急的解开我腰间的绳子,重新投到洞里。

我一把扑到姥姥怀里,心里十分委屈,忍不住的哇哇大哭道:“哇!姥!你可算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姥姥摸着我的头,安慰的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啊!姥不是来了吗!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家去说,等一会儿小程上来咱们就回家!”

我边哭边点头,眼睛也看向那个洞口,等待着程潇岐上来的身影。

等他被拉上来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事情总算解决了,贾叔叔担心的看着他询问他的情况,他一直摇头说没事,给贾叔叔急的直向我投眼色,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姥姥拉着我在他们身后慢慢的走,我好奇的问她,“姥,那个树……解决了吗?”

姥姥点了下头,“解决了,明天直接伐了就好。”

“哦……那她……”

姥姥有些疲惫的不愿意多说,“等有时间姥再给你讲,你说说你在下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掉洞里了?”

虽然我很好奇姥姥那边的事儿,但是她不说我只能明天问贾叔叔了。我得意的对姥姥讲起我是如何画符控制住女鬼,然后拉着程潇岐逃跑的,还讲了在下面遇到灰老鼠和他的子孙们,还有程潇岐英勇从下面跳下来陪我,还帮我躲过了那些老鼠的攻击,等等等等……

程潇岐快速的走在最前面,好像特别急着回家的样子,所以根本听不见我和姥姥的谈话。

贾叔叔就在我们身前帮我和姥姥照手电筒,所以他听的清清楚楚,听完我说的话后,下巴都要惊的掉了下来!

“啊???那二少没碰到那些老鼠吧?我得去前面看看他,你们不知道,他从小到大最怕老鼠了!”

什么???程潇岐也怕老鼠???他刚才怎么不说啊!!!

我知道怕老鼠的那种感觉,是由心而发的惧怕,每一个毛孔都被放大,鸡皮疙瘩起一身,头皮都跟着发麻!尤其今天不是一只两只老鼠,而是几十只甚至上百只,那场面相当的壮观!

他也害怕老鼠,他却站到我的身前,替我抵挡了那些老鼠的攻击!他也害怕,但是他却没有对我说,只是安慰我不要怕……

难怪他脸色这么难看,他洁癖那么严重,此时一定非常难受吧?

对不起,谢谢。

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我也没了再说下去的心情,任凭姥姥拉着我往前走,心里很难受。

我从最开始指责他三舅断了根手指的事,到中间埋怨他冲动跳了下来,导致没人找人来救我们,到最后他用手捂着我嘴的时候,我还嫌弃他的手脏碰过老鼠,这些,都是我做出来的事……

所以,此刻的我羞的红着脸承受着内心的煎熬,我真不是人啊!我是真的没良心啊!

对不起,程潇岐。同样,谢谢你。

……

我们一行人满脸倦容的进了家门,一大家子人坐在院子里等着我们回去,看到我们后,同时把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我妈起身张罗着去给我们把饭菜热一下,程潇岐称他晚上不想吃东西后便回了屋。

贾叔叔紧接着跟他走了进去,妈妈满脸不解的看向我,我也没心情为她解惑。

我看到三舅也在,一把扑到三舅的怀里,哭着说道:“三舅,你咋样了啊?你手疼不疼啊?”

三舅笑呵呵的说,“还是我们辞辞贴心啊!你二哥那臭小子跟没事人儿似的!不过三舅没事儿,男子汉大丈夫受这么点上伤算什么事呀!是不是?”

我看着三舅被纱布包扎的手还有斑驳的血迹,看在眼里心里十分心疼,不过三舅乐观的态度也让我不得不佩服。

三舅妈也跟着安慰我,“辞辞,你快别哭了!你三舅啥事没有,能吃能喝的呢!再说,他活该出事!你姥让他拜树那天烧纸冒黑烟,回家跟你姥还说烧的很顺利,你说他要是早告诉你姥,是不是就没这事儿了!少根手指不碍事的,啊!”

啊!怪不得那女鬼说提醒过不让砍树,原来那天拜树的时候烧的那些纸钱人家压根儿就没收,三舅还以为烧完就没事了,所以才酿成大祸。

我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本来大家都够心烦的了,我不想让她们还得顾着安慰我,我吸了吸鼻子,破涕而笑。

整整一个晚上贾叔叔都没有休息,程潇岐洗了无数遍的澡。贾叔叔不厌其烦的一趟趟给他烧水,陪着他折腾。更可怕的是,只要他想到那个场面,他就要吐,最后就差没把胃吐出来了!早起见到他时,他深深的黑眼圈挂在脸上,感觉身体都瘦了一大圈儿!

从昨晚过后,我和程潇岐的关系变得更近了些,不再像以前那样见面就打嘴架,我心里也不抗拒和他见面了。

昨天弄的太晚又受到了惊吓,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直惊醒,还不自觉的蹬腿,所以姥姥让妈妈去帮我请了一天假。

我闲着没事和姥姥唠起昨天的事,姥姥回来后便一直咳嗽,脸色也十分蜡黄,我看着十分担心。

姥姥跟我说,她本来不想把那女鬼怎么样,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可是等到哪没看见我后,姥姥着急询问她我的去处,那女鬼撒谎说已经把我解决了,我姥一来气请仙上身直接打到她魂飞魄散。

由于当时冤魂太多,姥姥昨天又是请的武堂口,上蹿下跳的导致身体有些吃不消,所以看起来像生病了一样。

临别的嘱咐

程潇岐和贾叔叔最终还是决定回去了,我妈妈自然是跟着他们一起走。临别的头一天晚上,我抱着妈妈哭了好久,虽然这只是一个短暂的分别,但是我就是一个贪心的人,我希望我爱的人都能够生活在我的身边……

妈妈偷偷的抹眼泪,鼻音很重的跟我说道:“辞辞,在姥家听你姥的话,好好学习,等你能上高中了,妈就把你接过去,到时候咱娘俩就再也不分开了!”

我抽泣着不想说任何的话,嗓子眼儿发出个“嗯。”声。

妈妈接着嘱咐道:“没事儿自己注意点,你的身子骨本来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你姥岁数大了,不能时时刻刻待在你身边,你也别老乱管闲事儿给她找麻烦,听见没?”

“嗯,听见了。妈,我想跟你说件事儿!”我躺在她的怀里,抬头看着她的脸抽抽嗒嗒的说道。

我妈眼角含泪的用手帮我整理额前被汗打湿的头发,她一直隐忍着不想在我面前哭,声音有些颤抖着说了句:“什么事?你说吧!”

“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你,就算你给辞辞找新爸爸了,辞辞也不会不高兴的!姥姥说的对,有人能照顾你,我们在家才能更放心。我觉得贾叔叔人挺好的,我愿意让他当我的新爸爸!”我一句一抽搭的勉强说完这些话,我也不知道妈妈到底听清了多少。

妈妈听后眼泪夺眶而出,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好像心里承受着某些压力突然得到了释放一样,嘴里一直念叨着:“我女儿长大了,知道心疼妈妈了!”

躺在妈妈身边的小姨看到我们娘俩这一幕控制不住情绪的跟着抹眼泪,“大姐,你这次回去别惦记家里,辞辞说的对,贾哥是个好人,有他照顾你我们也放心!这次我也不回去了,家里这边你就放心,我肯定尽力照顾好大家。”

我们家人都特别感性,遇到什么感人的事特别爱流泪。尤其是我三舅妈,晚上帮我妈她们装着家里做的特产的时候还哭了一通呢!说舍不得我妈,舍不得贾叔叔,舍不得程潇岐。给大家分别装了些土特产,她还观察到程潇岐平时特别爱吃她拌的小咸菜,给他拿罐子装了好多,怕他回去吃不到。给程潇岐感动的眼眶都红了,一声不吱的直接回了屋子,怕在外人面前掉眼泪。

妈妈拉过小姨的手,眼泪直流,“秀云啊,姐就你这一个妹子,姐比谁都希望你能过的好。这次二少把你留下来,姐也仔细考虑了,这对你确实是一个好的打算,在学校当会计脸上也有光!你心气也别太高,哪怕未来找个二婚的,能对你真心实意的好,比什么都强!别让爹妈在为你操心了,听见了没?”

“我知道了大姐!你就放心吧!”小姨连忙点头答应道。

那晚我就缩在妈妈怀里舍不得入睡,我想多闻闻她身上的味道。她和姥姥给我的感觉十分不同,姥姥给我的是安心踏实的感觉,我姥会教育我怎样能做一个更好的人,有她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而妈妈给我的是温柔和宠溺,在妈妈身边我能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这两者我都十分不想缺失……

好好说再见

早晨吃早饭的时候,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恹恹的,不像平时那样有说有笑。三舅妈一直在嘱咐他们路上慢点开,到那边记得往家来电话,装的东西回去千万别忘记吃,没事的时候就结伴儿回来看看,她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的说着,给大家弄的心里都十分难受。

今天是周五我得去上学,所以不能送妈妈她们离开。季萧和季玮磨磨蹭蹭的不想去上学,一直陪在程潇岐身边,能看出来大哥二哥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一想到他要离开就受不了!

我快速的吃完饭拎起书包就往外走,连季萧和季玮都没等,也没有和他们说一句再见,心里仿佛不敢面对一样。

临走的时候,程潇岐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眼神里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一样,但到最后也没说出口,目送我离开……

在去学校的路上,我控制不住的哭了一路,无论石慧怎么劝我,我还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我心里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在临别的时候没再抱一下妈妈?为什么没对贾叔叔和程潇岐说一句再见?为什么匆匆忙忙就跑了出来,下次见面不知道要等多久,为什么连好好道个别都不敢?

我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一个急刹车站住了脚,用校服袖子胡乱的在脸上抹了把眼泪,对石慧说道:“我上午不去了,你帮我和老师请个假,我要回去送我妈!”

石慧看我的样子十分心疼,急忙点头答应:“你快回去吧!我帮你请假!”

我转身撒腿就往回跑,多怕来不及看见他们离开,怕没有好好的和他们说一句再见。

我疯狂的跑着,书包随意的搭在肩上坠着我的速度,我一着急把书包摘下来抱在胸前,气喘吁吁的加快速度往家赶。

等我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晚了一步,一家人站在门口朝那辆已经发动的小汽车挥着手,另一只手纷纷抹着脸上的泪。

我不管不顾的直接奔着那辆车追去,路过家门口的时候我听见季玮在后面惊讶的说道:“辞辞不是去上学了吗?咋跑回来了?”

“辞辞,你慢点!千万别摔了!”三舅妈在身后朝我喊道。

我一刻都不敢停留,我怕稍微慢下速度就追不上他们了……

我在车后面大喊:“妈!程潇岐!你们停一下!”

“停一下呀!我回来送你们了……”

“妈!你们等我一下……”

“先别走……”

我实在是没了力气,脚下一个不稳摔坐在地上,溅起一片黄色的灰尘。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辆汽车离我越来越远,我知道我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也追不上了……

我坐在地上绝望的放声大哭,肠子都快毁青了!如果不是自己矫情不敢面对,我的时间是足够送他们离开的!

正当我抱着膝盖掩面痛哭的快断气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双洁白的球鞋,那双鞋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惊讶的抬起头,程潇岐站在刺眼的阳光下,仿佛阳光给他的身影镀了一层金黄色边,冷着一副脸朝我伸出了手……

他缓缓张开嘴,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还不起来吗?不嫌地上脏?”

反悔我是狗

每年只要一进农历七月份,姥姥便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防备那些鬼来我家闹事儿。七月是鬼月,七月半是农历七月十五,也就是大家常说的鬼节。

临近鬼节的时候,村里的熊孩子们总爱爱惹出点儿事来。不是这家孩子偷拿别人坟头上的贡品,就是那家孩子捡了什么不该捡的东西。再不就是有些八字轻的走夜路冲到了鬼魂,还有莫名其妙生病卧床不起的。这些统统都要姥姥来帮他们解决,所以每年的农历七月姥姥都特别的忙。

这么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我自己已经知道什么日子可以出去,什么日子千万要避开,所以姥姥也不用跟着我操什么心。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年,临近七月十五的时候,家家就开始买纸钱去上坟,或者在十字路口祭拜故人,每座坟包前都摆着贡品酒水,地面上还有烧完的纸钱灰。

每当他们在路口烧纸的时候,我都能看到来收钱的鬼魂,路上的鬼魂数量太多了,我只好假装淡定装作看不见他们,其实已经把我吓得魂儿都要飞出来了!我加快步伐,急急忙忙回了家。从那次以后我便长了记性,只要进农历七月后晚上我都不会出门。

当然,鬼月肯定是有很多忌讳的!晚上的时候,不可以随便喊别人的名字,别人喊你的话也不要轻易的回头!更不可以随便拍别人的肩膀,无论是不是鬼月,我都很忌讳晚上被人拍肩膀,姥姥说这样会拍灭肩上的那盏火,让鬼魂有机可乘。路过坟边的时候要客气的说一声:“对不起,打扰了!”诸如此类的忌讳还有很多,总之要十分的小心。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被我暴打过的同桌,姜军同学。

最近他在组织同学们星期六一起去常松岭郊游,每个人带些好吃的,一起出去玩。

常松岭是我们村和隔壁村中间的一座山,上面种满了松树,山里面有很多小动物。山脚下有一条小溪环绕着它,男孩子还可以下水去抓鱼上来烤着吃,一到夏天风景十分秀丽,简直是孩子们的天堂。

班级上很多同学都报了名,问到我的时候我犹犹豫豫一直没有报。

石慧满脸期待的拉着我的胳膊,满眼的恳求,“南辞,你就跟我们去吧!你姥要是不让你去,我帮你和你姥请假,咱们跟她保证天黑之前一定回来还不行吗?”

我内心是十分想去的,可是还有些不敢,纠结道:“可是,最近我姥不允许我走太远的地方。”

姜军拿着纸和笔站在我身边,看我磨磨蹭蹭的样子有些不耐烦,“不是我说你,沈南辞,你主意不是挺正的吗?出去玩这么点儿事你自己都不能做主啊?看来也就是纸老虎,就和我们能耐!”

我心里知道他是使的激将法,可是我这人吧天生就犟,就受不了谁激我,我猛的一拍桌子,“谁说我不能做主了?不就周六吗?去去去!你记上吧!”

姜军一看他的激将法成功了,嘿嘿一乐,“那行,那我可给你记上了,到时候别反悔啊!”

“反悔我是狗!”我白了他一眼,赌气的说道。

常松岭,出事了!

如果那些鬼魂能占用我的身体的话,结果就大不相同了!如果足够强大到可以控制住我,便可以一直依附我的身体存活,相当于第二次还阳!瓷偶的目的也是这个!这对于每个鬼魂都是有着致命的诱惑!当然都想跃跃欲试的来看一看,不过每次他们基本连屋子都还没等进来,就被赶走了……

姥姥这几年一有空就会教我一些保命的方法,再加上多宝他们在我身边,才能使我磕磕绊绊的活到现在。

姥姥她总是担心,怕她不能护我到自己足够强大足以自保的时候,每次她一提这些话我心里就难过。姥姥的岁数一天比一天大,还总要为我操心、为我犯险,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特别内疚,我真想快点长大,少让姥姥为我操点心。

那一夜我们都不敢熟睡,屋内稍微有点儿动静,我们就得清醒的保持十二分的警惕。直到早晨公鸡打完鸣,我们才敢稍微松口气,又熬过了一个有惊无险的夜晚。

呼~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我把被子蒙在头上,想要遮着外面微微发亮的光,然后便倒头大睡。鉴于头一晚我几乎没怎么睡觉,第二天又是周六,姥姥就没叫我起床,让我好好补充下睡眠。

中午的时候我才懒洋洋的爬起来,脑袋里还是晕乎乎的,感觉自己的神智还没彻底的清醒过来。外面的天阴的让人感到压抑,听声音能感觉到外面正在下着雨。

院子里突然进来了几个人,大雨拍打着窗户使我看不清来的人是谁。我隐约好像听到大红姨的声音,她们吵嚷着什么常松岭出事了,让姥姥赶紧和他们去一趟,这句话一下子把我的神智拉到了最清醒的状态!

常松岭!!!我的同学们都在常松岭!!!

我连忙下地朝院子跑去,站在雨中看着她们焦急的问道:“常松岭出啥事儿了?”

为首的大红姨急切的说:“快别问了,咱们快去吧!路上我在和你们讲事情的经过!”

姥姥回屋取了些必备的物品,脸色不怎么好看,匆匆忙忙的出来打开伞准备和大红姨她们出发去常松岭。

我叫住了姥姥,“姥,我跟你们去。石慧他们都在那呢!我得去救她!”

姥姥快速想了下,点头答应,拉着我便出发了。

在路上大红姨简单的讲了下事情的经过,他们今天一共有十几个孩子去郊游,家里也都知道这些事,早早的在校门口集合准备出发,当时的天气还是艳阳高照,一起去的十几个人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哼着歌向常松岭走去。

家里大人在他们走前就嘱咐过不许下水玩,谁知道这些熊孩子到地方就把家里的嘱咐忘到脑后了!爬完山出了一身的汗,正好到中午快要吃饭的时间,有人便提议下水抓鱼,男孩们便脱鞋下了水。

平时常松岭下面的溪水清可见底,深度也就到膝盖左右,几个男孩玩的不过瘾,说要去里面比拼游泳,其中有一个男孩不会游泳,便没和他们往里面去,独自上了岸。

六个人消失不见

坐在草坪上的女孩们纷纷掏出包里带的吃的准备吃午饭的时候,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一记闷雷劈响,眼看大雨就要袭来,大家都怕挨浇,也没心思继续玩了,扫兴的匆匆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刚开始在岸边还能看见水中男孩们的身影,岸边的人呼喊着让他们快上来,马上就要下大雨了,在水里也十分危险。

大家在岸边一直喊,雨水应声而下,不知道水里发生了什么事,水面上除了雨滴打落下来的波纹,再无任何人的身影。

那个没去游泳的男孩见情况不对,提前跑回来找大人过去救人,村里的男人们第一时间已经提前赶了过去,女人们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便想来找姥姥一同过去。

由于现在还在下雨,路面上十分的不好走,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土里,尽量加快步伐。有些孩子的家长和我们一同过去,早已担心的满脸泪水,生怕孩子们有什么危险。

到底是出事了,还是在水里的出的事!!!

老仙提醒我的应验了!!!我还以为只是提醒我,不要我去郊游,没想到是谁都不要去!!!梦里就是我和我的同学们,没想到我躲了这一劫,他们却没有。

如果我能早些和姥姥说起今天大家要去郊游的事,再加上我那夜的梦,姥姥是不是就能提前对今天的事有所察觉?就不会使大家遇险了?

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的赶到现场,希望大家都能够平安的站在岸边,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等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女孩子们吓坏了,一张张小脸煞白,毫无遮挡物的坐在草地上,任凭雨水打湿她们的身体,瑟瑟发抖的相互抱着取暖。男人们早已经脱鞋下了河,打捞不见的孩子们。

一同来的女人们纷纷去找自己的孩子,找到后抱在怀里大声痛哭,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无以言表。还有很多家长没接到消息,没能及时赶来,村里赶来的大人们自发的帮这些孩子们撑着伞。

我急忙的跑进人群中,寻找石慧的影子,等我找到她的时候看见她蹲在角落里,颤抖着抱着膝盖不敢哭出声,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石慧!石慧我来了!”我急忙跑过去,在她头上帮她撑着伞,一只手把她抱在怀里安抚着她。

她见到我后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抱着我哇哇大哭,估计是被吓坏了!

“南辞,吓死我了,你没看见当时的情况,就是一瞬间!眨眼的功夫,他们就不见了!!!”

“你先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阿?现在水里一共几个人?”

她擦了下眼泪,想了想说道:“一共有六个,这都掉下去这么久了,不会……不会……”石慧越想越害怕,身体止不住的抖。

我把伞交到她手里,对她说道:“你照顾好自己,我去我姥那边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要是害怕就过去找我,听见了吗?”

她胡乱的摇头,“不不不,南辞!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也去!你别扔下我!”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心疼的看着石慧,她好像真的被吓的不轻,我点了点头同意她和我一起去找姥姥。

姥姥岸上点燃了三颗香,插在水边的泥土里,天空正在下着雨,按理说肯定会把燃烧的香浇灭,可是姥姥燃的香竟然神奇的升起缕缕白烟。

我走到姥姥身边,瞧瞧的对姥姥说:“姥,一共水下有六个人,这么久了竟然一个没找到!会不会……”

姥姥无奈的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有孩子遇难了!”

有孩子遇难?这六个不都算是遇难么?莫非姥姥说的遇难是……

姥姥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四个壮汉满脸遗憾的抬上来两个孩子,我一眼就认出是我班的苗壮和孙大军。他们俩已经被水泡的身体有些微肿,抬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断了气……

那四个壮汉把他俩小心的放在地上,苗壮和孙大军的妈妈一见到自己的孩子被捞了上来,腿脚一软差点没晕过去,幸好旁边的人一把扶住了她们。

两个妈妈跑到尸体旁哭喊的撕心裂肺,旁边的人纷纷动情的跟着掉眼泪。我们这群熊孩子那是满村的乡亲们看着长大的,这突然就没了两个,心里自然都有些接受不了。

我震惊的愣在原地无法移动,任凭雨水浇打在我的脸上,和泪水融合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在心里呐喊!!!明明昨天他们还活蹦乱跳的和姜军一起喊我沈小狗!怎么今天就躺在那里不说话了???

苗壮和孙大军的妈妈痛哭失声,一直摇晃着他们的尸体,让他们赶紧起来,别装样子吓她们,赶快起来……

还有四个!!!我得抓紧时间救他们四个!!!

“多宝,花花!”我用心念喊着他们,他们应声出现在我面前。

多宝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出声安慰道:“南辞,别太难过了,人各有命!不是你我就可以逆天改命的!”

我往后退了几步,想躲开周围人的视线,眼泪夺眶而出!

“多宝,花花,你们去找找他们好不好?水里还有四个人,他们肯定是被水鬼缠住了!求求你们了!”

多宝满脸为难道:“如果被水鬼缠住,这么久了估计也没气了!”

花花站在我的对面,她用眼神四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皱着眉对多宝说道:“胡多宝,你察觉到附近有什么不对劲儿了么?”

多宝听后便也四处打量了一下,对花花点了点头。

花花似乎松了口气,对我难得的露出笑容,“在这等着吧!那四个孩子应该没事儿,我们去找他们!”

我一听心里大喜,连忙对他们点头并嘱咐他们千万要小心啊!

他们两个闪身消失在我面前,我重新回到姥姥身边把刚才和多宝他们的对话告诉了姥姥。

姥姥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吩咐水里打捞的男人们全部上到岸上来!别孩子没找到,他们再出了什么意外。

那四个孩子的家长尤其是姜军他妈,一听姥姥不让在水里打捞孩子们了,顿时跪在地上大哭耍泼:“毛大姨啊!你心咋这么狠啊?我儿子还没找着那!你们快下去继续找啊!都上来干啥?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们回来了!

姥姥不予理会她,没想到她还来劲了!她挨个推着岸边的男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们能不能有点人性啊?还有四个孩子等你们救呢!你们上来干啥?啊?难道就这么怕死吗?你们是男人吗!缩头乌龟!”

谁都不愿意和她一般见识,她却越骂越激动,有的人实在听不下去了,低声的询问姥姥,“大姨,不然我们再下去找找吧!”

姥姥反对的摇头,看了眼那四名同学的家长,对着大伙说道:“你们能找我跟着来,就是信着老婆子我了!我家仙家下水查过,那四个孩子压根儿就没在水里,现在只能等着四个孩子自己回来!今天七月半是鬼节!水里很多水鬼都等着抓替身,现在冒然下去别说孩子找不回来,下去的人也十分危险!我老婆子就说这么多,到底要怎么做,信与不信你们自己拿捏!”

想要下水的人一听自己下去没准会遇到危险,站在岸边有些犹豫不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孩子是在水里失踪的,不在水里还能在天上不成?他们对姥姥说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那四名家长中的其中一名哭着问姥姥,“大姨,那我家孩子到底在哪啊?”

姥姥不悦的皱眉,音量有所升高的说:“我要知道在哪就领你们去找了!不是告诉过你们等着么!”

其实有时候我挺理解姥姥现在的心情的,给人看事儿就是这样,事主信你同样也怀疑你!事主那种来回转换的心情,会给我们弄的有些无奈!你帮他办成事、办好事,他可能连句谢谢都不会说!但是你要是给事主办砸了,那他要你命的心都有!

慢慢的和仙家还有鬼接触的多了,其实我更怕的是人!人心是最善变的东西,成佛或成魔也就在一念之间。

我静静的站在姥姥身边,目光看向水中的方向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不久后,多宝和花花回到我身边,在我耳边得意洋洋的说道:“南辞,看前面!”

我仔细的看向远处,姜军他们四个好像坐着的姿势,在水里速度的向我们移动。

我高兴的蹦起来大叫,“你们快看,他们回来了!”

大家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纷纷站到岸边朝远处看去。

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才看清他们四个是坐在一条大蟒身上,被送回来的。那蟒蛇的身体呈通透的白色,没有一点其余的杂色,我听姥姥说过,像这种白蟒已经是要渡劫升仙的段位。

岸边的人受惊吓的往后退,毕竟这么大的蟒蛇有的人估计这一辈子都没见过。它的长度大约得有二三十米,腰身得有油漆桶那样粗,光是两个猩红色的大眼睛,就有小车轱辘那么大了,像宝石一样的血红色,特别……吓人!

它立着七寸正好在我的面前停下,我身边的人早已跑的老远,连四个孩子的家长都没敢即使上前查看孩子们的状况。我不是不害怕,也不是不想跑,我是愣在原地,脚已经不听了自己的使唤,根本无法挪动。

姥姥微微对着蟒蛇点了下头,双手握拳恭敬的说道:“今日得大仙相救这些孩子,我们实在感激不尽,还盼大仙继续积德行善,早日列入仙班!”

莫名的亲近

那条白色巨蟒眼神稍微往姥姥的方向瞄了一眼,随后便又恢复与我对视的状态,盯的我心里直发毛……

它嘶嘶的朝我吐着血红色的信子,我真怕它突然发狠把我吞入腹中,饱餐一顿。

这条白色的巨蟒周身散发出来的感觉威严霸气,让人不敢直视,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在它面前喘。它直挺着身子审视着我,就像一个长者对着自己的孩子那样即威严又有些慈爱。

周围的人全部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四个孩子的家长纷纷给它跪了下来,磕头大拜:“谢谢大仙救了我们的孩子!”

姥姥观察了半天,然后在一旁命令我,“南辞,跪下。”

“哦哦。”我听后急忙点头,面对着巨蟒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我小心翼翼面对着它,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虔诚的对着它说道:“南辞,谢谢大仙救了这么多人,望大仙早日功德圆满,得以飞升。”说完我双手上朝上,给它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磕完最后一个的时候我久久没有起身,一直保持着额头贴着地面的状态。那一刻我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感觉,感觉自己对这只巨蟒十分的熟悉,特别亲切的感觉,瞬时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身体激动的颤抖着,死咬着嘴唇怕自己哭出声。

姥姥走近我身边把我搀扶起来,对面的那只白色巨蟒欣慰的朝我点了下头。它的眼睛本就是血红色,但是我有那么一刹那看见它的眼里好像蓄满了泪水,波光粼粼。

它低下头用信子舔了下我的脸,然后用它巨大的头颅亲昵的与我的脸上蹭了蹭,像是在与我告别,满眼的不舍。

“去吧!有缘还会再见的!”姥姥出声对它提醒道。

它听后用它庞大的身体把我卷了起来,旁边的人都害怕的尖叫,怕它伤害到我,姥姥却没有出声制止。

我心里并没有先前的那般恐惧,好像心里清楚它不会伤害我一样,任凭它紧紧把握卷在身体里,我伸出手抱着它的身子,用头在它身上亲切的蹭着,回应着它对我的亲近。

没过多久,它把我重新放到地面上,然后好像对姥姥轻轻点了下头,转身游进水中,随后消失不见。

我一直盯着它离去的方向,久久挪不开眼神,我心里突然有些泛酸,那种感觉就像我妈妈每次离开那样,让人舍不得。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们只见了一面,竟然能让人心生动容,这就是姥姥所说的缘分吗?还是在我曾经的哪一世我们有过什么故事?这些问题我不得而知,只能等待日后一一的去解开这些困扰在我心里的谜团。

不过,不管我们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故事,今生今世我都感谢它。如果他们六个不幸全部溺死在水中,我一辈子都无法解开自己的心结,虽然悲剧已经酿成,但至少把伤痛减到了最低。

我转身看着躺在地上的苗壮和孙大军,在心里自责的说了句:“对不起。对不起,没能让你们逃过这一难。”深深的弯下腰成九十度,对着他们鞠了一躬,久久没有起身……

眼里再也没人比你好看

唐莹每次都被我俩投以鄙视的目光,她觉得特别诧异的指着那边打篮球的男生问我俩:“那个,就那个穿黑色衣服的男生,长得不帅吗?”

我和石慧同时摇头,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大声道:“你们俩有没有眼光啊?那可是咱们学校公认的校草,这还不帅,啥样叫帅啊?”

石慧无奈的笑着搂过唐莹的胳膊,“你就不用问辞辞了,在她眼里谁都没有她崇明哥哥帅,在我眼里谁都没有程大哥帅!”

唐莹一听来了兴趣,好奇的问她,“谁是崇明哥哥?程大哥又是谁?咱们学校的吗?我见过吗?”

石慧摇头,“崇明哥哥我没见过,不过程大哥我见过!说比电视里的明星长得都好看也不为过吧!你这校草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唐莹大呼,“还有这样的人?”

石慧小鸡啄米的点头,“你不知道吗?咱们这个学校就是程大哥捐的呢!当时来我们村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唐莹夸张的一拍大腿,十分后悔道:“我咋不知道这事啊?哎!都怪我爸妈不是这个村儿的人,要不是不是我也能一睹明星的风采。”

额……这两人越说越起劲!我竟然一句话都插不上!在我眼里看过他们俩以后,真就不觉得哪个男孩子长得好看了,再不济我家里大哥和二哥也比这些土豆子成精了的人强呀!

我大哥季萧是那种踏实稳重型的,二哥是那种招蜂引蝶型的,他们俩已经初中毕业去念了技校,听说二哥在学校迷倒一大片女生,总有女孩子在我们家门口来回转悠,我三舅妈赶走了一批又一批。

有一次他们俩闲来无事来学校接我放学,我都能感受到周围女生投来羡慕嫉妒的眼光,刷刷往我身上瞄,分分钟射死你!

事后唐莹磨了我好几天,问了我大哥二哥的全部详情信息,多大、属相、身高、兴趣爱好、等等等等……

她在本子上做完全部的分析后,她觉得更喜欢我二哥,非要周日休息的时候去我家玩,打算和我二哥来个偶遇……

当她眼睛发亮的提起季玮的时候,石慧一脸的不自然,嫌弃的说道:“季萧比季玮强一万倍!你可真没眼光,季萧大哥又善良又细心,不比那个上蹿下跳的死猴子强多了!”

嗯?我听着她的话觉得特别别扭,我怎么没觉得我大哥像她说的那么好?虽然我大哥老实本分,但是我咋没看出来温柔细腻?但是仔细一想,她每次见到我大哥都很拘谨的保持距离,和我二哥倒是在一起就像冤家聚头了一样,一天能打八百仗,动不动就让季玮欺负哭了!所以她看不上他也正常。

唐莹倒是对她的话不为所动,摇着头说道:“不不不,我不喜欢太老实的,我就喜欢痞痞的看起来有些坏坏的男生。”

石慧听完有些急了,“哎呀!你怎么不信话啊?那死猴子好多女朋友呢!你还是离他远点吧!我是为你好!”

唐莹看她的样子,不由得打趣道:“你干嘛这么着急啊?莫非……我喜欢了你喜欢的人?”

原来她喜欢他那么多年

我听后惊讶的连嘴巴都合不上,长着大嘴看着石慧,等待着她给我们一个答案。

石慧臊的满脸通红,急的磕磕巴巴的,“我、我、我会、喜欢那个猴子?你、你要喜欢你就喜欢,别、别往我身上扯!”

她在撒谎!!!

我和她在一起六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小习惯,只要石慧撒谎的时候她就会控制不住的结巴。就如姥姥所说的,她就是那种很实在的人,根本就不会撒谎。

真的让唐莹猜中了!石慧喜欢季玮!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竟然没发现?是她藏得太深了,还是我太笨了?

唐莹看到石慧的窘状“噗”的笑出了声,“那你不喜欢我可就不客气了!来,南辞,咱们讨论一下周日去你家玩的事!”

随后她说完还对我眨了一下眼睛,示意我陪她演戏的意思。

我只能硬着头皮和她演下去,时不时盯着石慧不太好看的脸色,我心里这个内疚呀!!!

放学回家的路上就我和石慧两个人往家走,我问出了憋在心里一天的话,“石慧,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季玮啊?”

她被我一问懵了,“我、我……”

“哎呀,现在就咱俩,跟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呀!”

她沉默的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的天!!!竟然是真的!!!

我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却不知道该如何把话接下去了。

石慧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对我说道:“南辞,我喜欢季玮很久了!我记得有一次我后妈还没走的时候,她在外面打我被季玮撞见了,他把我从她手下救了出来,把我保护在身后,不让我后妈打到我,从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他了!”

我心里十分震惊,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急切的想把我心里的想法对她表明,一时情急没注意到语气,“可是……可是咱们现在才多大呀?你能分清你对季玮是对哥哥的喜欢还是那种喜欢吗?难道你要和他们一样小小年纪就谈对象吗?”

石慧听完我的话,眼眶都有些红了,“南辞,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要脸?我和他们一样不是好学生?小小年纪就早恋?”

我连忙摇头,对她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哭啊!我的意思就是,你能分清你对季玮是哪喜欢吗?”

她坚定的点头,“我能!我就是喜欢他!我不管我多大,喜欢就是喜欢,我并不觉得我哪做错了!”

我无奈的看着她,头一次见她这么坚定一件事,平时的石慧性格都是软绵绵的,什么事情自己都拿不定主意,都需要我来帮她做选择。而这一次,她自己早已经做好了选择。

“石慧,我真的没觉得你喜欢上谁你就是坏孩子,每个人的路都要自己选择,别人无权插手干预。可是,你也知道我二哥的性子,我是怕他伤害到你。而且,我二哥所有的心思都在念完技校就和大哥去大城市上,那是他从见完程潇岐以后心心念念的梦想,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咱们必须好好学习,将来去大城市上学,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错了吗?没错呀!

我也不知道我上初中的时候主意怎么就能那么正!第二天好像没事人似的照常去上学,其实我不是担心好看与不好看!当时就是心里拗不过那个劲儿,有三个大字在心里稳稳当当的印着,“凭什么?”

老师见其他的女生都听话的把头发卡上来上学,而我还是一副任凭处置的态度,心里顿时来了气!

其实我在班级学习可以排在前三,运气好的话测试可以考个第一,平时多多少少有些优秀学生的光环!但是这是涉及到她威严的事儿,她就不能轻易的放过我了!

“沈南辞,你那头发是怎么回事儿?我昨天说的你没听见?”她站在讲台上不悦的询问我。

我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听见了!不过,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个头发,我觉得我没必要改变!”

她听完我的话气的直抖,伸出手指指着我,“下午让你家长过来一趟!!!”

“哦,知道了!”说完我便坐了下去,拿出书本准备上课。

上课的时候石慧给我投来了小纸条,上面写着:“老师要找家长,咋办啊?你姥要来的话你不废了?”

我看完后拿起笔飞快的回复道:“怕啥!我一会下课去找我小姨,让我小姨去找老师不就完事了!她上有政策,我下有对策!”

石慧看完我给她传的小纸条后,放心的笑了,并且在她书桌的下面为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下课以后便去了小姨的办公室,小姨看到我后非常惊讶。我从来不会在学校里找她,姥姥告诉我要避嫌,不是村里的人基本上没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你怎么来了辞辞?快过来坐!”

我走到小姨身边,不好意思的对她说:“小姨,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小姨听后笑了,打趣道:“我们家大小姐还用上请字了?什么事,说吧!”

我有点心虚的把事情原委和小姨讲了一遍,小姨从最开始的笑意盈盈到最后渐渐失去笑容,严肃的皱着眉板着一张脸。

我说完以后战战兢兢的看着她,苦苦哀求道:“小姨,你帮我一把吧!这要是让我姥来了,回家还不得扒我皮啊?”

小姨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辞辞,老师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现在怎么这么任性了?”

“我……我觉得我没做错呀!以前她也没说不可以呀!我小学的时候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呀!”我还在拼命的据理力争着。

小姨气的用力拍了下桌子,吓了我一跳,“南辞,你要是还狡辩你就让你姥过来吧!我不能帮你去找老师!”

我听完顿时有些后悔,搂着小姨的胳膊撒娇道:“别呀!小姨!求求你了,你就帮我这一把吧!不然我姥回家肯定让我跪一宿!”

“你也知道你姥要是知道了得生气?那就证明你知道自己做错了!既然知道这么做是错的,为什么还要去做?”

小姨的话把我绕的云里雾里的,我没觉得我做错了啊!我只是不想让我姥来见老师呀!哎呀!不管了!小姨怎么说我都同意,不让我姥来就行!

人不轻狂枉少年

小姨非常勉强的答应了我,我见她答应了便乐呵呵的回到了班级,石慧和唐莹看到我后焦急的拉起了我的手,“咋样啊?你小姨答应了没?”

我得意洋洋的一仰头,“肯定答应了啊!我小姨对我最好了!”

她们俩同时松了口气,用手拍着胸口,一副放心了的样子。

中午吃过午饭的后,小姨去找了我的班主任陈敏老师,我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她。不知道她们两个在办公室都谈了些什么,小姨出来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从兜里掏出两个卡子,看到我的时候直接把我的刘海翻起来卡在了头顶上。

我有些抗拒的往后退,“你这是干啥呀,小姨!”

小姨伸手扳过我的肩膀,不让我有抗拒的举动,苦口婆心的对我劝道:“辞辞,你得听话!这样露出额头也很漂亮的!听小姨的,就这么卡起来去上课!”

我不满的嘟起嘴,“我不要!”

小姨见我别扭的样子有些无奈,“南辞,这不是涉及到你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如果你一直一意孤行,你让陈老师怎么管理其他的同学?你这样陈老师会很没面子的!”

我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对小姨大喊道:“她爱有面子没面子!拿小孩子撑面子算什么能耐!”

“啪!”小姨一激动直接甩了我一巴掌!

我捂着脸惊讶的看着她,委屈的满眼的泪水,小姨平时总是笑眯眯的和颜悦色,今天竟然出手打我?

小姨打完我可能也有些后悔,想要对我解释道:“辞辞,小姨……”

“你不用说了,我卡!卡还不行吗!!!”说完转身跑回了教室。

在叛逆期的我思想总是有些发轴!其实是一件很小的事,我又不在乎好看与不好看,只是觉得过不了心里的那股劲儿,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当然最后我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下午的时候自习课,陈敏在班级坐堂,看着我们自行学习。因为头发的事,我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劲儿劲儿的!

她突然敲了敲黑板,使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讲台上,“同学们,都停下手上的动作,我们来个随堂测试。”

“啊???”

同学们异口同声的在下面发出抱怨的声音。

“别啊了!我叫抽几名同学上来,一人抽考十个单词!”陈老师严肃的说道。

下面的同学们屏气呼吸,眼神都不敢与她对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多怕一个不小心被她喊了上去。

“沈南辞、高远、宋海波、姚敏、张丹,你们几个先上来吧!”

我心里冷哼一声,不用想这里面肯定是会有我的,她不就是想让我在同学们面前出丑吗?我还真就不在乎!

我们上去后纷纷拿起粉笔,各自找了个地方等待着考试,我的左右两边分别是张丹和高远,他们俩一看挨着我,心里顿时有了底,我的英语在全班里是最好的,我要是不会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陈敏见我们准备好了,慢条斯理的准备开始考我们,每个词语中间会间隔一两分钟,等我们写好后再念下一个词语。

终于发现我了!

不行!我可不想死在这!我拼出浑身上下最后一点力气,咬着牙从石头后面一点一点爬到了山路中间,脸上和手上本来就有血在混合着土,已经快能和泥了,看起来极其狼狈……

“在哪里!陈老师,你快看,南辞在那呢!”石慧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心里顿时一喜,她们终于看见我了。

陈老师带头匆忙向我这边跑来,到我身前蹲下了身子,焦急的问道:“南辞,你怎么受伤了?哪伤到了啊?”

我看见陈老师急切的脸庞,内疚的泪水夺眶而出,“陈老师,对不起!我今天不该和你耍小性子的!您别和我生气了。”

陈老师见我这副狼狈的样子还和她道歉,心里十分感动,哽咽道:“老师哪能真跟你生气,来,老师抱你去诊所!你挺住啊!”

这时石慧和唐莹逐步跑来,石慧看我这副死样子,当场就吓哭了,“我的妈啊!南辞你咋啦?咋这么多血啊?”

唐莹还是比较冷静的,伸手推了下石慧,“别问了,赶紧和老师把她送诊所去吧!等她好些了再问她!”

陈老师同意的点头,在唐莹和石慧的帮助下把我抱了起来。陈老师的身体十分瘦弱,平时能抱起我应该已经算是极限了!今天不仅能抱起我,还能飞快的走山路,不得不说人的潜能真的是无限的!!!

我抬头望着她满头大汗急切的脸,还有她一直在出声提醒我,“撑住啊南辞,马上咱们就到了!千万撑住啊!”

我安心的闭上了眼睛,真的很困很晕。在她们来之前我强挺着不让自己睡过去,用力的掐自己的大腿,嘴唇都咬破了!可是看到她们以后,我的心就放回了原位,可以安心的睡了。

随后,我便进入了一片黑暗……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头被包成了粽子,后来等我回家的时候照了一下镜子才看见,不知道是不是村医特别调皮,还在我的头顶上系了一个大蝴蝶结……

我的眼神慢慢聚焦,首先进入我眼前的就是愁眉不展的姥姥,还有坐在一旁抹眼泪的三舅妈。

“姥。”

我喊出这个字的时候,我的声音就已经哽咽了……

姥姥和三舅妈见我醒了,急忙的上前询问,“辞啊,你醒了?还哪难受啊?”

我憋着嘴说了句:“头疼。”

三舅妈心疼的说:“那缝了好几针能不疼吗!大夫都说了,这是摔得不严重,要是严重可到骨头了,就麻烦了!”

摔的?不不不!我可不是摔的!我是让人揍的!

我一想到这心里更憋屈了,大哭道:“我不是摔的呀!”

三舅妈和姥姥对视了一眼,有些不解道:“不是摔的?那是咋整的?”

我抽泣着把事情的原委和她们说了一遍,当然,我先说自己做错了事情,内心深处已经深深的知道了自己错了!并且诚信悔改!希望姥姥可以原谅我!!!

就我这认错态度,估计姥姥也不能再和我计较我今天犯的错了……

原来,是它救了我

姥姥听后果真没有计较我之前犯的错误,而是严肃的问我:“辞辞,你说的是真的?你姑父和小萍因为你看见他俩在一起了要杀人灭口?”

我急切的拼命点头,想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是啊!我看见他俩的时候他俩都没穿衣服!完了萍姨就让姑父把我解决掉,说在深山里不会有人发现的!”

三舅妈气的不管不顾的,在诊所里就破口大骂了起来,“这对破鞋真的胆大包天了啊!这他妈还没王法了咋着?我现在就去村里的广播室播报他俩的丑事!让全村人都知道知道这对破鞋多么的阴狠毒辣!!!”

姥姥一把拉住往外走的三舅妈,“老三媳妇,你等等!咱们先去报警!这事不是小事,绝对不能姑息!”

三舅妈一听姥姥已经吩咐下来,不甘心的答应了,转身出去去了派出所。

三舅妈一走屋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我也不敢看姥姥的表情,毕竟心里虚的狠。

姥姥把手伸到我面前,手心上摆放着那块洁白无瑕的无事牌……

我惊讶的看着老了,然后伸手摸着自己的腰间,咦?真的不见了……

我伸手接过无事牌,问道:“姥,这牌子咋在您那啊?”

姥姥垂下眼,慢慢的向我说道:“你们陈老师说,你从课堂跑出去的时候她就随着你出去了,可是一出校门就发现你没了踪影,她又折返着回去找了石慧和唐莹,三个人一起去找你,在山脚下发现了这块牌子才决定上山找你的。就在这一往一反耽误了些找你的时间。”

原来,她们是靠这块牌子才找到我的!这么说来我的命是这个牌子救的了???还真像姥姥说的,这是一块保佑人的牌子!

“那我还真该感谢它,姥,您别跟我生气,我知道我今天做的不对!我多怕我再也看不见你了!”我憋着嘴委屈的说道,虽然有点夸张,但是舍不得姥姥这一点我绝对没撒谎。

姥姥深深的叹了口气,“唉,你也得到了惩罚,姥也就不多说你什么了!以后千万不可以这么任性了,知道吗?这牌子你小心收好,它能掉在山脚下那就说明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你说的没错,它救了你的命啊!”

我想表示赞同的点头,可是下巴刚低下去,头就晕的不行,急忙说道:“姥,我想吐!”

姥姥快速的拿起床下的垃圾桶,我侧过身把头低像床边撕心裂肺的吐了起来,姥姥轻轻拍着我后背想让我好受一点,可是我一用力干呕就牵扯着伤口疼,心想着为什么要遭这种罪?我这一生简直是太多灾多难了……

三舅妈再回来的时候领着几名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拿着本和笔记录了事情发生的经过,然后准备去找姑父和萍姨去做调查。

临走的时候,三舅妈满眼含泪的对警察叔叔说道:“警察同志,您绝对不能姑息他们这两个狠毒的人!我家南辞这么点的孩子都下得去毒手!以后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呢!我们家南辞的事,就麻烦你们给她伸张正义了!”

看着三舅妈慷慨激昂的样子,我心里突然特别想笑。你别说,我三舅妈到真章儿的时候还真挺像模像样的,不得不佩服啊……

季玮的变化

警察叔叔被三舅妈连哭带拽的举动弄的有些尴尬,一直对我们承诺,“大家放心吧!如果经过我们调查,您和您的孩子说的情况属实,我们一定会将他缉拿归案,绝不姑息!”说完警察叔叔们便起身离开了。

等他们都走后,我手上的吊针里的药也快见瓶底了,我便对姥姥和三舅妈问道:“是不是打完针咱们就可以回家了呀?”

三舅妈接过话,“一会你二哥放学了就过来接咱们,到时候让他背你回去。大夫说了,你这是脑袋受伤了,可能有些轻微的震荡,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咱们回家看看什么样儿,要是不行的话,三舅妈明天领你去镇上的大医院再检查一下。我也和你们老师请过假了,等你好点了再去上学!”

什么叫脑部轻微的震荡?以后会不会变傻啊?我听身边的同学要是骂人的时候都会说,“你有脑震荡吧?”我在心里担心的琢磨着,这要是被同学们知道了我有脑震荡,以后可怎么见人呀!!!

外面的天色已经变得漆黑,农村夜晚的星星要比城市里的漂亮很多。我在妈妈家曾经观察过,灰黑色的天空中偶尔会出现几颗,还没有这边的明亮耀眼,显得有些黯然失色。我们这片土地的上空中,是密密麻麻的钻石般的小星星汇成的一片浩瀚星海,每到夜晚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抬头仰望……

若干年后我走过无数个城市,每当夜晚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我最爱的还是家乡夜空中的星……

……

大哥二哥来的时候,我已经有些犯困,趴在床上打着瞌睡,但是睡的并不沉!姥姥她们聊天我都能听见,屋内进来人了我也能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大哥二哥见我此时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即可能觉得我现在的形象有些搞笑,想笑却又不敢,怕姥姥和三舅妈骂他们。他们以为我是逃课去山里玩不小心摔的,还不知道事情的缘由。

我看着他俩的表情心里十分堵挺!!!全家人都说大哥二哥是最疼我的,哼!我的小命差点儿就没了,他俩一点都不着急!还是这幅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再也不想跟他俩好了!!!

姥姥扶着我慢慢坐了起来,三舅妈刚想弯腰帮我穿鞋,被姥姥出声阻止了,“他俩谁背着她回去,鞋就别穿了,你拎着吧!把她书包啥的拿好,别落下!”

三舅妈顺应着点头,季玮蹲在我面前,用手拍了下后背,“来吧!上来吧!二哥背你回家!”

季玮今年也十六了,这几年他的变化是真的大!越来越有个男子汉的模样了,不会整天只知道赶猪追羊的虎淘虎淘的。

他的个子应该有一米七十多,如今他的年纪正是程潇岐来我家那时候的年纪。季玮的心里一直把他视为偶像,就连头发都剪的和当年的程潇岐类似。季玮本来轮廓长得就好看,细长的眼睛看着有些痞痞的感觉,他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不像程潇岐那种惨白脸,惹的他学校和村里那些小姑娘一天为他神魂颠倒的,包括石慧……

续约的人都得死

我还没等反应过来回头去看的时候,紧接着“啪啪啪啪啪……”无数扇耳光的声音,伴随着一些女生的尖叫,使班级瞬间乱成一团。

我回头的那一刹那,看见李芳芳满脸是泪,痛苦的在那自己扇自己的耳光……

讲台上坐班的陈老师,看见这一幕也是惊讶不已,大喊了一声,“快拦着点她,别让她伤到了自己。”然后迅速走下台阶,朝着李芳芳的座位走去。

几个同学连男带女的上前拉扯着李芳芳,陈老师也加入到其中,硬是没有停下来她手中的动作,她此时脸上布满了恐惧,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手上的动作。

他们也许看不见……

但是……

我看见了……

那是一个身着褴褛好像乞丐一样的鬼,头发乱蓬蓬的,浑身上下暴露在外的皮肤布满泥土,看起来十分脏乱不堪。他非常瘦弱,感觉已经快要瘦脱相了的样子,两条腿已经快要禁不住他的身躯了。

他握着李芳芳的双手,向她自己的脸上打去。周身散发着愤怒的气息,好像不打死她不罢休一样。

笔仙……

这就是她们请来的笔仙???

竟然请来了一只恶鬼……

眼看着李芳芳的鼻子已经被她自己打的血流不止,双颊红肿的像是一个猪头,老师和同学们轮番上前阻止,全部被她大力的推倒在地,谁也不能靠前。

我没时间多想了,我记得从槐树那件事以后,姥姥会在我书包里放上几张符纸以备不时之需。

我迅速的打开书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姥姥事先已经画好的符纸,飞快的挤进人群中贴到李芳芳的额头上,她的双手顿时停止了动作,随后放声大哭。

那鬼魂见到符纸后,先是快速的往后退,怒瞪着眼睛看着我,走近一看才发现他脸上的皮肤已经干枯,一条条血管明显的突起,眼眶深陷,看起来十分恶心。

“小朋友,不要多管闲事。”他嘴里说话的时候还会冒着绿气,恶臭无比。

我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用心念回了句:“滚!”

屋里的孩子都聚到一起,阳气也够那只鬼喝一壶的了,他不甘心的看了眼李芳芳,随后说道:“和我续约的人,都得死!!!”随后便消失不见。

我见他走了,便想把李芳芳额前的符纸摘下来,陈老师伸手上前阻止,“南辞,先别摘。”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不解的看向陈老师。

陈老师担心道:“我是怕她像刚才那样伤害自己。”

哦哦!我才反应过来,她们看不见那个鬼已经走了。便对陈老师说道:“她已经没事了,不信您看。”我说完便摘下那张符,李芳芳除了惊吓的大哭外,并没有再次伤害自己的举动,大伙看到这一幕才放下心来。

陈老师惊奇的看着我,“南辞,你这符是哪来的?你怎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呢?”

同学们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不解释肯定是不行了,“我那个、那个、我姥给我防身的!”

不敢想象,没有你我怎么办

黑暗中老太爷又入了梦,哇啦哇啦的在我耳边讲着什么,我依旧什么都听不清,但是想要用到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能想起来。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我头痛欲裂的爬起身子,姥姥坐在炕边戴着一副老花镜,在那印针线打算缝些什么。她看见我醒了,立马过来摸我的额头,然后放心的点了点头。

“不烧了,可算好了!”

我嗓子里干裂的疼,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哑的,“我咋了姥?我记得我不是在教室呢吗?咋回家了?”

姥姥笑呵呵对我解释道:“你呀!那鬼最后一口阴气扑到了你身上,你自然受不住就晕了!!!你记住了啊!人将死的最后一口气扑到身上会倒霉运的,这鬼将散的最后一口气扑到身上自然是会生病的!以后千万记住了啊!”

哦,原来我是因为被那团绿气冲到了。随后我问姥姥,“事情解决了吗?她们四个怎么样了?”

“解决了,她们四个回去吃点健胃消食片就没事了!自己都病着呢,就别惦记别人了!都挺好的,她们的家长说谢谢你!你是个勇敢的孩子!”

姥姥把我的身体按倒在炕上,想让我在休息一下。

“姥,我是咋回来的啊?你背我回来的吗?”

“呵呵呵,你小姨背你回来的!姥姥可背不动你啦!你说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呀!以前我的小辞辞啊还是个小娃娃呢,走到哪抱着就行,这转眼就是大姑娘啦,这都能抓鬼了,马上就能独当一面喽!姥老了,但是能在活着的时候看到我们辞辞能独当一面的那一天,姥就是死也能闭上眼睛了……”姥姥猫着腰坐在我枕边看着地面,开玩笑似的对我说道。

我躺着看姥姥身影,她的背渐渐的有些弯了,眼睛也越来越花,有的时候手都会止不住的抖个不停,我最怕的就是从她的嘴里听到死这个字,我不敢想像没有她的日子,我该怎么面对将来……

我眼睛瞬间就红了,泪水止不住的流进头发里,我想忍着不让姥姥发现,可是吸鼻涕的声音还是暴露了我此刻的懦弱。

姥姥不敢看我,估计她也掉了眼泪,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装作没事的样子,起身背对我,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你渴了吧?姥给你拿点水去!”然后转身去了外屋,久久没有进来……

我们一老一小,只隔着一面墙,暗自伤感着,谁都没法想象以后离别的日子,虽然一天终将会来,但是我希望它越晚越好……

……

……

我休息了几天,便回学校去上学了。等我在上学的时候,同学们纷纷对我投来友爱的目光。估计他们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了,不管了!爱知道就知道吧!我也不能堵着别人的嘴不让她们把那晚的事说出去。

唐莹见我来上课高兴的把我搂了过去,“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去你家抓你了!”

“咋了?这么着急找我啊?是不是急着感谢我???”我忍不住调侃她。

给你写信为什么不回?

唐莹一脸不瞒道:“我还感谢你?你和石慧把我瞒的好苦啊!原来你竟然会抓鬼!这事儿以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好朋友竟然这么威风,也不知道让我跟着沾沾光!!!”

我心急的一把拉过她,“你小点声!这算什么风光,还想沾光?难道你还想再招一次鬼?”

“我不管,你隐瞒了我,我生气了!”唐莹堵着嘴,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行行行,大小姐,您说,您怎么的能不生气???”我趴在她的肩膀上假装哄她,逗的她咯咯的笑。

“我要喝刨冰!两袋!!!”她伸出两根手指得意洋洋的看着我。

我起身去石慧的座位走去,她在后面喊我:“死南辞,你别走啊!一袋,一袋还不行吗?”

我转头无奈的看她,“我是叫上石慧咱们一起去,你动作快点,一会儿上课了!”

我们三个手挽着手嘻嘻哈哈的去买了刨冰,唐莹这一路上都在讲我那晚如何威风,回家以后她妈妈是怎么夸我的,还说以后要好好谢谢我,没有我她家唐莹的命就没了,让唐莹好好跟我相处,平时不行欺负我等等……

我笑着听唐莹手舞足蹈的在我旁边学着那些事,突然的她就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两个男生坐在对面的长廊下喝着水,好像刚刚做完运动,浑身是汗。

我大概明白了有谁能让唐莹突然变得不像自己,推了推她的胳膊好奇的问道:“哪个是他啊?”

她眼神躲闪的不看我,“什么哪个是他?是谁啊?”

“张旭啊!石慧,哪个是啊?”

石慧小声的在我耳边说道:“没穿校服那个是!!!”

唐莹想拦着石慧的时候已经晚了,石慧已经说完了,她低头丧气的说道:“哎,那笔仙不是个仙,是鬼!说的话自然不能当真了!他没给我回信儿,肯定是没看上我呗!算了,咱们走吧!”

我就看不了唐莹这副丧气样儿!明明很想知道对方为什么没有给自己回信,但就是不敢迈出那一步。虽然我不赞成她们这么早就恋爱,我觉得我们那个年龄啥都不懂,就是在浪费时间。但是我也有替姐妹打抱不平的血性在,我就纳闷儿了,他凭什么看不上唐莹?

于是我头脑发热的直接就本着张旭去了,站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问道:“给你写信,你凭什么不回???”

张旭和他旁边的那个男生正在低头聊天,听声音一抬头看见是我,两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什么信啊?”

张旭旁边的那个男生自作多情的回答道,我盯着张旭的眼睛又问了一遍:“给你写的信为什么不回?”

“什么信?”这回换他开始惊讶了……

“就是前几天让你班女生帮忙给你的一封信!!!”我掐着腰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气势。

他冷笑了一下,“小妹妹,我压根儿就没收到过什么信,不如,你问问帮你送信的人,她确定把信交到我手里了嘛?”

老季头,你好狠的心!

我听后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想都没来得及想,直接撞歪了课桌往外跑……

出了门以后陈老师告诉我,我的姥爷再去镇里回来的路上,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

……

“你别闹了陈老师,我姥爷平时身体好着呢!不能,没那个什么溢血……”

“陈老师,你要找我没什么事的话,我去回去上课了啊!”

陈老师有些不忍的拉住了我要走的胳膊,说了句:“南辞,快回家吧!家里人都在等你。”

我眼睛里面全是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可是我心里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她说的话。

我姥爷可是早晨还和我说晚上回家等我吃饭呢……

他还说,等以后我挣钱了,好把他接到大城市去看看,他说他从来都没见过我嘴里面说的那么高的楼,一定得去看看。

他说,我们辞辞这么好,这么优秀,老沈家人不疼,那我可捡便宜了,以后辞辞长大只给我养老咯,他们可没份咯……

这不都是你说的吗???

你这老头咋说话不算话呢???

我挣脱开陈老师的手,拼命的往家跑,泪水模糊了我所有的视线,无论我怎么擦,它还是会瞬间蓄满。

天空中阴沉的可怕,雷声滚滚,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老天爷,辞辞求你,这是一场恶作剧是吗?等我回到家,就能看见站在我面前对我笑嘻嘻的姥爷了,是吗?

等我到家门口的时候,院子里的人已经开始搭灵堂了,我发疯似的拽住他们,让他们停手,可是没有一个人听我的话,自顾自的接着干自己手里的活。

姥姥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完,我扑到姥姥身边,哽咽的问她:“姥,我姥爷呢?他们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你别让他们干了!咱们可以救活姥爷的是不是?咱们给姥爷招魂,对,给姥爷招魂!!!”

姥姥痛苦的把我抱在怀里,失声痛哭,“辞啊!姥没用啊!姥救不了他啊!”

“姥,我姥爷在哪呢?我、我想再看看他……”

“就在院子里,刚换好衣服,你小心点别把眼泪滴到他的身上,那样他走的沉啊!”

我失魂落魄的走到院子里,看着灵棚里的那口棺材,久久不敢挪步过去……

我看到姥爷身上换下来的衣服,扔在灵棚附近,那上面的奶油再一次刺痛了我的双眼……

原来,姥爷今天去镇上,是为了给我买生日蛋糕……

就因为这一块蛋糕,我姥爷连家都没回来……

我是克星……我生日当天,姥爷因为帮我买这块蛋糕,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呵呵……多讽刺啊……

我失魂落魄的走到棺材旁边,看着躺在里面安详的姥爷,我尽量想与棺材保持距离,我害怕我的眼泪太汹涌,掉在他的身上。

“辞辞,姥爷不能陪你了,替我照顾好你姥啊!”

“不要……别走……你要照顾你自己照顾!你别走!!!”我在院子里发了疯一样的拼命大喊着,惹来了大家惊恐的目光。

这是他闪在我耳边的最后一句话,他连面都不肯让我再看一眼,老季头,你好狠的心啊!

我在他棺材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天空中一记响雷劈了下来,瞬间大雨瓢泼,我任由雨水打在我的脸上,一直没有起身。

直到头上方有人为我撑起一把伞,我抬头,对上那个久违不见的绿色的瞳……

对不起,我来晚了

大雨疯狂的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是要塌下来一样。天空闪着银光,但转眼间又恢复阴暗。紧接着,传来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声响。大雨落在地面上,砸起一阵阵水花。

我跪在雨中,仰视着身侧的顾崇明,他俯视看着狼狈不堪的我,我们久久没有挪开眼睛,好像时间就静止在了那一刻……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内疚的对我说道。

伴随着他沙哑的声音,我的眼泪应声落下……

四年。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了四年。

却在我觉得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天,他来了……

他看起来成熟稳重了许多,已经有了大人的模样,天生栗色的头发映着他的脸色更加的白皙。俊美的五官看起来分外鲜明,长长的睫毛垂下眼时,形成诱人的弧度。唯独一直不变的,就是他墨绿色的眼,让你忍不住想要与他对视,不知不觉中就可以轻易的吸引你。

我幻想过无数次再次相聚的场景,我该对他说什么?做什么?可是到了今天我幻想的却什么都没用上,心里也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觉得欢呼雀跃。

我把目光转向灵堂的方向,失魂落魄的开口说道:“姥爷,你看见了吗?我经常说的崇明哥哥,他来了!你不说过吗?对我和姥姥好的人,你都欢迎他来咱们家做客,你起来啊?领我们去村子里转转。”

“姥爷,你不是最疼辞辞了吗?我们的约定你忘了吗?你不是说,要看着辞辞长大有出息直到出嫁吗?你走了,姥姥怎么办?你让她怎么办啊!!!”

我越说越激动跪倒在泥水里,任凭地上的水侵透我的衣服,俯身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双手一下又一下的砸地,宣泄着我内心的痛苦。

“南辞,你别这样!让季爷爷放心的走吧!你这样他在下面也不好受……”崇明出身提醒道,俯身下来想拉起趴在地上的我。

我用力的甩开他已经扶上我胳膊的手,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冷静的深吸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看着灵堂里姥爷的黑白相片,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姥爷,西南阳光大路,您记得朝前走……”

……

……

……

大雨下了一阵儿,那块乌云飘过,随后天边渐渐已经可以看的清火红的落日。

姥爷的去世发生的太突然,家里的大人们没有时间去想太多,把悲痛的心情刻意压抑在心里,每个人眼眶通红的穿梭在人群中间,准备着丧事的一切事宜,只想让姥爷能够风风光光的走。

我们家里的人都披上了孝服,姥姥和姥爷属于平辈戴一个黑袖标即可。

顾崇明走进屋里探望姥姥,姥姥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后又有些泪目了。

“崇明啊,你来了。快坐这儿,陪奶奶待会儿。”姥姥伸手拍了下炕沿,示意他坐下。

顾崇明点了点头,坐在了炕边靠墙的位置,屋子里面就他和姥姥两个人……

“奶奶,对不起,我终究是来晚了……”崇明看着姥姥的状态,心里十分难受。

你需要的,我都替你做好了

我被他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我现在确实没有心情和他闲聊什么,但是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便随便问了句:“崇明哥哥和你一起回去吗?”

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纤长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看起来极其可怕……

干啥摆一副臭脸,难道我又说错话了???

我现在内心只想祈祷,姥姥和崇明哥哥去山上看墓地能够早点回来……

“你是想让他跟我一起回去,还是不想让他跟我一起回去?”

我心虚的别过头,解释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下次跟我聊天的时候,不要提起他。”

他的嗓音低沉,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又透露着一股子怨妇的味道。

我掖了掖头发,想转移话题,“你们不是一起在国外上学吗?怎么回来了呢?”

“嗯,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处理些事情,过些日子就会回去。”

想和他正常的聊天说话可真难啊!分分钟气氛就可以冷到极致。

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我,“那些英语磁带平时有听么?”

我抓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他挑眉询问道:“怎么了?”

“那个、那个随身听被我摔坏了……”说完半天他都没有说话,盯着我破窘的脸,想从表情上看出其它端倪,我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可信度,立即抬头做发誓状补充着说道,“但是我绝对不是有意的!!!”

“噗……”程潇岐看我急切的样子,勾起他邪魅的嘴笑出了声。

“摔坏了就摔坏了,你这么着急解释干嘛?怕我生气?”他的嗓音泛起了点点笑意,似乎在故意逗我一样。

我窘的脸上顿时一红,就是啊!他送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我干嘛急着跟他解释。

他脸上含笑,转身从炕上拿起他带来的双肩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比手掌还要小很多的长方形物件,看起来好像是塑料或者铝制的,上面还有四五个按钮,这个东西的另一端同样插着和随声听一样的耳机。

我心里想着,难道这是缩小版随身听???那磁带那么大,也放不进去啊……

“本来也想着不让你用那个随身听了,我帮你买了mp3,初中的英语课程已经帮你下载好导入进去了,这个用着还能方便些。”

艾么屁三?这又是啥玩意儿啊?程潇岐怎么总能掏出来许许多多别人听都没听过的稀奇东西……

他冲我招了招手,“过来,我教你怎么用。”

我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他手里的小盒子,那上面还有一块小屏幕会发光。他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感觉再美丽的东西放到他的手里一比较,都会显得黯然失色。

“想什么呢?专心看!我明天走了可没人教你了!”他侧过头提醒我。

我瞬间回神儿,尴尬道:“哦哦哦,你说。”

他继续低下头,耐心的一边做演示一边教我,“你看见这个孔没?没有电的时候,就把充电器插上,等灯变成绿色就代表电已经充好,就可以继续用了。这个按键是菜单,我帮你下的课程全在这里面,这个是开关机,这个是……”

再见了,姥爷

姥姥站在棺材上方最中间的位置,她今天穿了一件绸缎料子大袖宽袍,满头银丝整齐的挽在脑后,手上戴着姥爷曾经送给她的玉镯子,今天的姥姥看起来更加的威严肃穆。

在我们放声大哭的时候,她依旧挺直背脊,眼眶微红的对我们大声说道:“注意些,别把眼泪掉到他身上!”

姥姥凝视着棺材里的姥爷,似乎有千言万语需要说,最后只单单的说了句:“在下面等我。”

大舅跪在灵前,将孝盆举过头顶,双眼含泪的说:“爸,您一路走好!”随后砸碎了孝盆,感觉大舅并没有多用力,可是那个瓦制的盆却摔的稀碎,我记得姥姥说过,孝盆越碎越好……

家里的女人们又是一通哭嚎,我以为我已经哭的没有眼泪了,可是每每想到这是最后的一次见面,眼泪还是会止不住的流。

随着棺材一点点的被盖上,我的心跟着一寸寸的凉了。

大舅和季萧在前面持幡,然后是八仙抬着灵柩,我们一行人在后面撒纸钱。

姥姥一边撒纸钱一边念叨:“家里今天有人下葬,希望大家给让让路,行个方便。”

虽然现在是白天,我依旧能看见一群小鬼来疯抢那些纸钱,我只当没看见照常的向前走。

等到地方后,墓穴都是姥姥和顾崇明提前测量好的,姥姥点燃蜡烛行开山礼。

我们来的早些,距离姥姥算的时辰还有些时间,大家都站在原地等候。

顾崇明一直看着手表,掐算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提醒着姥姥到时辰了。

姥姥深吸了口气,大声喊了句:“挖!”

八仙得领开始挖穴,我仔细瞧着这个地方后背靠山,前面向水,坐北朝南,周围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即有青龙为靠,又有白虎为佐,确实是块绝佳的地方。

八仙挖好墓穴和掐算下葬的时间刚好吻合,姥姥示意他们可以下葬了,八人合力将棺材正正好好的放入穴中。

姥姥让家人们都往坟里的灵柩上添一把土,我听后蹲在地上一把一把的往坟里添,最后手指都被土磨的出血,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麻木的重复着。

顾崇明上前拉住我,“南辞,够了。你的心意姥爷泉下有知,他看见会心疼的。”

我嘴角扯过一丝苦笑,想证明自己没事。程潇岐上前用手指在我脸上刮了两下,把我的眼泪从脸上扫下去。

“别笑了,眼泪都掉了……”

……

姥爷的坟并没有立碑,姥姥说等她百年之后,要和姥爷葬在一起,到时候一起立碑。

等一切都弄完,我们恋恋不舍的准备往回走,我记得姥姥说过回去的路上绝对不可以回头,若是回头看到死者在阴间的状态,身体不好的回去会大病一场。

我还是没忍住,我真的很想再看一眼姥爷,就算生病我也愿意。

我特意走在顾崇明的身后,我怕他发现我的心思之后拦着我。我悄无声息的转过头……

姥爷就站在坟边上,穿着那身深蓝色的寿衣恋恋不舍的朝我们的背影挥着手……

只一眼,他发现我回头后便消失不见……

我转过身捂着自己的嘴,蹲在地上再一次的痛哭失声……

为什么失约?

前世因,今世果。

我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决定不再纠结以前的事情,只想过好今生……

我坚定的看着顾崇明,出声问道:“你当年为什么失约了,还和程潇岐去了国外?”

他的表情明显一愣,聪明如他,竟然也会算错了我想要问的问题,估计他一定认为我想知道的是澜慈的事……

他沉思了一会儿,对我娓娓道来当年的事……

“当年我给你打的最后一通电话时,是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在那之前我中了朝阳居士的圈套,受了些伤。可能当年的我太过于年轻,所以自负的认为他并不足以成为我的对手。

在那一次受伤中,我无意检查到身体的先天就有一些疾病,只不过一直没有病发,自己一直不知情而已。那时候国内的水平不足以能把我治愈,所以程爷爷安排我到国外去接受治疗,正好潇岐也要过去上学,所以我们就一起出了国。我那时候的身体状况十分不好,以为自己就快死了,根本没有办法来看你,也怕你跟着担心。

南辞,对不起。不管我的前因是什么,终究结果是让你失望了……”

……

原来这些年崇明哥哥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自动脑补了很多顾崇明躺在病床上的画面,他虚弱的状态,憔悴的脸,身边连一个家人的照顾都没有的心酸感……

我好像慢慢能理解为什么顾崇明和程潇岐的关系缓和了这么多,一定是因为在他出国治疗的那段时间,程潇岐是唯一在他身边给他温暖的人。

顾崇明在我们面前总是一副温柔贴心的样子,其实他对外人会自动保持疏离,连一个笑脸都不愿意给对方。

程潇岐是藐视一切万物的霸气感,顾崇明是冷漠无情的疏离感,总之给外人的感觉都很孤傲。

我越想象那一个场面我心里就越难过,我在心里偷偷埋怨他这么多年,我以为在他心里我是无足轻重的,所以才导致他连走都是不辞而别,没想到内情竟然是这样的让人震惊。我低下头,内心觉得无比的羞愧。

“崇明哥哥,应该是我和你说对不起的,我不知道这期间你发生了这么多事……”

顾崇明笑着打趣道:“难道咱们俩要一直这样对不起来,对不起去的吗?都过去了,咱们要一起向前看。我刚来的时候,你连一句崇明哥哥都不肯叫,我心里想着,这丫头肯定是心里对我有气了!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哄你,所以只能靠时间来缓解了。”

“那你的病治好了吗?还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我紧张的问道。

“嗯,没什么事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面部表情十分的自然,可是眼神却故意避开了我的眼睛。

我略带怀疑的问他,“你没有骗我吧?”

他宠溺的将手放在我的头顶,胡乱摸了摸我的头发,笑着说:“没有骗你,你想问的我也回答了,这回能把粥喝了吧?快喝吧,一会就凉了。”

他在我面前的笑容永远是那样的如沐春风,能够给我足够踏实安心的力量,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在身后做我强大的后盾,让我勇往直前的往前走……

为什么我是哥哥?

我把姥爷回来的经过对姥姥和顾崇明讲了一遍,这期间妈妈闻声也回到了屋子里,姥爷让我带的话我一字不落的如数讲了出来。

妈妈在一旁嘤嘤嘤的哭着,姥姥先是红了眼眶,听到家附近有厉鬼的时候,和顾崇明对视了一眼,随后皱起眉头。

妈妈紧张的握着姥姥的胳膊,“妈,会不会像我爸猜测的那样,那个日本娃娃又回来了?那你们会不会有危险啊???”

还没等姥姥说话,顾崇明率先的走了出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没过多久他一脸失落的回来,对我们摇了摇头,“并没有看见季爷爷说的厉鬼……”

姥姥想了想,说道:“估计是察觉到辞辞姥爷发现了她,暂时躲起来了吧!这个瓷偶这些年都没有再出现过,一提起她我这心里一直有个结,还不如早点出现早日解决的好,不然总是提心吊胆的。”

顾崇明觉得事有蹊跷,提出疑问,“那个瓷偶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的真身已经碎了,按理来说她应该快速的找一个合适的身体上身,不然她挺不了多久的!”

“她的真身我们当时并没有找到,难道她还能上了正常人的身?这更不符合条件啊!人身体的阳气太足的话,她无法很好的契合,若是身体弱的人可以让她暂时依附,那个人也活不了太久,附近也没有谁家发生了上身的事儿,如果有的话早送我这来了,我不可能不知道……”

我看着姥姥和顾崇明在一旁井井有条的分析着,心里不免有些羡慕。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他们一样厉害呢……

顾崇明让我们三个放宽心,反正最近一段时间他都不会走,如果她真敢来,也绝不让她完好无损的回去!

虽然我们都十分相信崇明哥哥的能力,不难看出他现在比前几年的能力更加强大了!可是经历过瓷偶事件的人,比如我和我妈,她那晚差点没失手掐死我的那一幕,一直深深印在脑海里挥散不去,每当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姥姥嘱咐我这几天放学必须马上回家,暂时也不要和同学们出去玩儿,以防发生意外。

顾崇明担任每天接我上下学的工作,等我从校门口出来的时候,他便会细心的接过我的书包背在自己的肩上。他随便的一颦一笑,便能吸引众多女生的目光与尖叫,经常把学校那条小路堵的水泄不通。

有一次我提前几分钟出了校门,发现他正抬头看着学校牌匾上那几个金灿灿的大字出了神,连我已经走近了他的身边都没有察觉。

“是你让程潇岐叫这个名字的吗?”我随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去,出声询问道。

他摇了摇头脸上有些失落,苦笑道:“你以为那个时候我说什么他会听吗?这是他自己的主意!”

嗯???竟然不是崇明哥哥让他起的?那么……

“南辞,问你个问题。”顾崇明低头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嗯?你说。”

“为什么你叫我崇明哥哥?而叫潇岐全名呢?我和他,一般大……”

……

被戳穿的谎言

虽然看着一个灵体就这么消失在这世界上,我的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我终于能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些恐怖鬼魂的喜悦。

我得意的冲多宝和黄花花的方向一仰头,自信的朝他们露出一个微笑。

黄花花冲多宝美滋滋的说道:“你看,我就说她现在可以对付的了吧?你还在那担心呢!这次我赢了,下次给你上供的牛奶给我喝!!!”

多宝不爽的瘪着嘴,不甘心的说道:“给你喝就给你喝!”

他们俩个可真行啊!我危在旦夕的时候竟然还有闲心打赌?我不供牛奶,你们谁都别想喝到!

我哼了一声转身往回走,也不知道崇明哥哥会不会在校门口等着急了……

没成想刚走了几步,便看见顾崇明的身影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天已经黑透了,他好看的剪影映入我的眼中。

刚才对付萍姨费了些力气,又太过于专注,导致我的头发已经被汗沁头,湿答答的贴在脸上。

我心虚的朝着那个剪影的方向走去,心里合计着一会儿要怎么跟他解释我撒谎的事儿。

“呵呵呵,崇明哥哥你怎么在这啊?”我明知故问的硬往上找话题。

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淡淡的说道:“从你出校门的那一刻,我就跟着你一路过来了……”

完了,完了!那刚才的一切岂不是都被他收入了眼中?这不是被人揭穿了我拙劣的谎言了么?那我还怎么解释啊……

“我,我那个……”我挠头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

“很棒!看到现在的你可以轻易的就能保护好自己,真心替你高兴。”虽然他是在夸奖我,可是我能看出他此刻的表情有些淡淡的失落……

“对不起,我今天说了慌,我以为是张旭找我来的呢……我……”说着说着,我红着脸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张旭?就是你那个男生同学?”顾崇明出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回答,“我今早收到一张纸条,让我晚上来这,告诉我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所以,我不能不遵守和朋友的约定……”

“那纸条是他写给你的?”

我再次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刚才看见那边有一个人影匆匆忙忙的跑了,不知道是谁,你明天问问你的同学是怎么回事吧!但愿不是他有心要伤害你。”顾崇明提醒道。

我试探着问他,“崇明哥哥,你不和我生气吧?”

顾崇明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笑意,“辞辞遵守和朋友之间的约定,可见是个仁义之人,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不过下次办事要注意方法和分寸,不可把自己陷入两难之地。就算你今天告诉我,我也只会远远的保护你,不会打扰到你们之间聊天的。”

我听后高兴的蹦了起来,“崇明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

“沈南辞。”

“嗯?”他从来没有叫我过我的全名,不禁让我心里一颤。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像静谧的海?”

“……”

“就算明知道有危险,也让人甘愿沉溺……”

我们不再是朋友

第二天我们三个在学校操场碰见了张旭,我并没有给他好看的脸色。他本想绕过我们直接走的,他的神色有些慌张,并不想上前来与我们交谈。

嗯???难道真的是他???

我冷着一张脸叫住了他要离开的脚步,“张旭,你站住!昨天早晨是不是你在我书桌里面放了一张纸条???”

张旭有些心虚的脱口而出,“没有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一直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看起来就是在撒谎的样子。没想到真的是他!我和他无仇无怨,他这是为什么呢?

虽然我基本已经确定,但忍不住再次询问了一遍,心里十分气愤不免提高了音量,“到底是不是你!纸条落款可是写着你的名字呢!”

石慧有些不解的问道:“南辞,你说的是什么纸条啊?你们在说什么呢?”

唐莹上前急着接过话,“南辞,可能不是张旭,你别这么生气,有什么话好好说啊!”

张旭急的满头大汗,不知道该怎么和我解释,只好逞强道:“我是写了纸条,那、那又怎么样?”

我震惊的放大了瞳孔,虽然说我心里已经对于他躲闪的眼神有所怀疑,但是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接受不了。

“真的是你?好好好,我告诉你怎么样!因为你写的纸条差点没害死我!我拿你当好朋友你却这么想让我死?”

张旭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理解的说道:“我写了一张纸条就能要你的命?呵呵,沈南辞,你的命未免太好要了?”

唐莹在一旁急的直跺脚,又插不上嘴,“张旭,你快回班级吧!南辞正生气呢!你别和她掰扯了!”

张旭听后无比气愤,转身想走的时候,我眼睛有些微红的盯着他的背影,缓缓张嘴道:“张旭,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他停住脚步,身体一震,背景看起来有些僵硬,说了句:“好。”便大步离开了。

石慧的双手焦急的握着我的胳膊摇了摇,“南辞,不至于吧?什么事啊?还至于绝交?”

唐莹小声的附和着,“就是啊!不至于吧???”

我没有再对她们解释什么,也没有提昨晚的事情,率先回了班级。

虽然我并不知道张旭为什么要这么做,受人指使也好,出于无奈也罢!我都无法再继续和他做朋友!

我身边玩的来的就这么几个人,所以我格外的珍惜。我不会把自己的弱点安心的暴露在任何人的面前!也不想因为重视朋友,就变成被利用的机会,被人一次次耍的团团转。

唐莹一直喜欢张旭,这个我心里明白。所以她夹在我们俩个中间十分为难。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即使我不和他做朋友,她们还是可以和原来一样,我一点都不会在乎,更不会去生气。

我也不想问他,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帮助别人要我的命?就让这一些埋入我青葱岁月的记忆中吧!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受到的伤害就越大,就让一切在这一刻画上句点……

神秘的地方

顾崇明来接我放学的时候,便看出了我心情十分失落,他并没有出声询问我,只是在一旁默默的陪着我,一路往家走。

到家后看见妈妈在收拾行李,我顿时明白她们应该是快要回去了,毕竟也待了这么久,已经算很好了。

顾崇明神秘兮兮的对我说:“晚上,我领你去个地方。”

我被他弄的有些懵,他来到村子里,除了对于通往我学校的路特别熟以外,基本没去过别的地方,竟然要领我出去?他也不怕迷路……

等到晚上吃完饭,我们俩和姥姥请了假,便一同出了门,他临出门的时候还拿了一把伞,我当时还好奇这么好的天气看起来并不像要下雨的样子,拿伞干什么???

他拿着手电筒一路领着我走在乡间小路,这条路的去处应该是……常松岭?

我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出来,常松岭是看星星的绝佳好去处,心想着连星星都没有,顾崇明领我去那干什么???

“崇明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常松岭吗?”

他在我身前领着我前行,回头赏了我一个迷人的微笑,“南辞真是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

“我们大晚上去那干什么啊?”我好奇的问道。

他继续卖关子的和我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好像赶时间似的拉着我拼命加快脚步,我在后面已经走的气喘吁吁,体力明显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

常松岭周围没有住家,在静谧的夜晚中格外的漆黑与安静,可以清楚的听到虫鸣鸟叫声,叽叽喳喳格外欢唱。

“呼,终于到了。崇明哥哥,这回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了吧?这也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来这干嘛呀?”我弯下腰,两手拄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随后目视前方,“很快你就知道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便发现天边的圆月正在被乌云一点点盖住,周围也开始刮起了大风,崇明哥哥伸手领着我走到一个相对来讲地势较高的位置。

站在这里我可以看到远处的河流翻江倒海的波动着,就像有人拿着巨大的棍子一直在河里搅动,气势猛烈让人心惊胆颤。

“崇明哥哥,那、那边、那是怎么了?是不是要发大水了?”我紧张的说话都是颤音,哆嗦着嘴唇问道。

“别害怕,没事的……”

顾崇明随后打开了带来的大伞,罩到我们俩的头上,静静观察着周围的变化,只听虫鸣瞬间悄然无声,天空中开始响起轰隆隆的闷雷。

我紧张的站在他身边看着前方,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难道崇明哥哥还会算天气?他怎么知道今天会下雨的?真是太神了!

“来了。”他提醒着我说道。

嗯?什么来了?谁来了?在哪呢???

我的脖子不由得往前探望,想更清楚的看清眼前的形式,水位还在迅速的猛涨,估计再涨一些附近的村子都要难逃洪水的劫难了。

这时,无数道闪电划过天空,把天空映得像白天一样明亮,我捂着耳朵等待着接下来的打雷声,可是却只见闪电无数次闪过,那一声雷声却久久没有到来……

三年前的真相

认识唐莹的这三年,她真的带给我们很多欢乐。她是那种典型的东北女孩大大咧咧的性格,没有一般女孩儿的那些个小心思,和她相处起来一点都不累。

她对我说对不起,把我还弄的有些懵。我笑着用食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宠溺的说道:“傻了吧你!没事儿说什么对不起啊!”

她坐直身子,双眼通红的看着我,“南辞,我和张旭在一起了。”

石慧兴奋的问道:“真的吗?哇塞,太牛了吧!三年了,终于到手了!”

我不由得觉得她很好笑,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发自真心的说道:“你俩在一起了,我为你高兴都来不及,你干嘛要到道歉啊!虽然我和他不再联系了,但是我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的。当时咱们年龄那么小,我以为你喜欢他只是玩玩,过了新鲜劲儿就完事了,没想到你就一直执着的坚持了三年,我看着都感动了呢!”

姜军在一旁贱贱的插话儿,“是不是就咱们上届那个小子?以前你们总在一起玩的那个?我还因为他给南辞写过绝交信呢!我还以为他要跟我抢我家南辞呢!没想到原来是你的菜啊???”

“你给我滚!”我顿时给了他一个白眼。

唐莹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石慧在一旁跟着打圆场,对她说道:“唐莹,你真想多了!南辞真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儿就觉得不高兴的!你快别哭了啊!”

“一会张旭会过来接我,等他来我就不能说了!所以有些话我憋在心里三年了,我今天一定要说出来。”

唐莹好像鼓足了全身的勇气一般,内疚的看着我,讲述了当年的实情。

“其实三年前的那天早晨张旭是真的给你写过纸条,不过他的纸条被我看见让我给扔了。上面写着一些对你表白的话,我看到后第一反应就是特别的害怕,所以便私自的拿走了。我是真的害怕,我怕你们会在一起。那样我最好的朋友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一定会崩溃的!后来有一个男孩来班级给你递纸条,我以为那个人也喜欢你,我在下面私自的填上了张旭的名字,我以为你放学肯定不会去的,那时候崇明哥天天来接你,你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样张旭的纸条也没有少,他就不会怀疑你没看到再给你写了。南辞,对不起。我现在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因为我的一己私欲,导致你们反目成仇!对不起!你别生我气好吗?”

……

听完唐莹的话,我们都愣在原地,原来三年前的事是一场误会。

张旭喜欢的人是我???

纸条被她调换了???

我看着唐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有种被人耍的团团转的感觉,“唐莹,你知道那张纸条约我去北山干嘛么?”

她失魂落魄的摇头。

“你还记得萍姨么?就是让我姑父拿石头砸死我,后来自杀的那个萍姨,她的鬼魂在北山等我,等着要我的命!!!”

她咬着嘴唇,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南辞,我不知道……”

第一次见面

“啊?那贾叔叔岂不是失业了?”

“哈哈”妈妈拿食指点了下我的额头,“小样儿,还知道啥是失业呢?”

我瘪着嘴,不满道:“我都多大了,我啥不懂啊!”

“你贾叔叔现在帮二少经营公司呢,天天坐办公室稳定一些,岁数大了天天跟着二少跑他也跑不动了。”

“我懂了,语晨哥哥就是所谓的代父出征了,是吗?”

“哈哈哈,你这孩子……”

贾叔叔在门口敲了下门,随后进来笑着问,“你们娘俩唠什么呢这么开心?”

妈妈答道:“辞辞说语晨是代父出征,你说这孩子一天嘴里没个正经话儿。”

贾叔叔乐的面前的啤酒肚一颤一颤的,“对对对,孩子说的对,语晨可不就是代父出征么?更确切的也可以说踩爹上位。”

妈妈含笑瞪了眼贾叔叔,“你真是没个当长辈的样儿!”

轻松和谐的气氛使我不再那么压抑了,渐渐了也有了些笑模样。

这几天妈妈领着我去新学校附近转了转,带着我坐了几次从家里到学校可以往返的公交车,还帮我买了一些住校用的洗漱用品,生活中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间很快的就过去,紧接着我就参加了学校的军训。

军训的时期我们还是可以回家的,那个时候还没有分班。第一天每个同学都带着兴奋好奇的心情,期待着高中生涯的开始。

不得不说,我们学校真的很大很漂亮,四周耸立着一排排的高楼,足球场上的草地绿荫荫的,风吹过的时候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光这一块操场就要有我初中学校那么大了。

没过两天,每个同学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教官实在是太严厉,好多女孩子受不了头上的炎炎烈日,纷纷晕倒在地上。

好多女同学的皮肤都被晒的黝黑,我也不知道我的皮肤为什么晒不黑,依旧白皙的脸站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很多女生们成群在一起早已处出了深厚的友谊,期盼着分班能分到一起。而我却孤零零的总是形单影只,我不太善于与人马上的热络起来,性格上的慢热让我自己有些郁闷,突然怀念石慧唐莹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日子,最起码那时候不像现在这么孤单。

每天回家都会托着疲惫的身体和抑郁的心情,妈妈看见也不免担心我的状态,总是旁敲侧击的打探我在新学校的情况,我只是简单的回答句:“还好。”

有一天我军训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的男孩,我心想他应该就是语晨哥哥吧!

他梳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身体线条能看出明显的肌肉,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样子,他抬头见我回来,也是明显一愣。

贾叔叔听见开门声,立马从厨房走出来,笑呵呵的召唤沙发上的男孩过来,对我介绍道:“南辞回来啦!我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儿子,贾语晨。语晨,这个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要见的妹妹,南辞。”

默默的守护着我

“姥……”

姥姥满脸皱纹的脸闪过我的脑海中,她略有些弯曲的身影,冲着我一直挥手的样子,让我心里一酸。

花花说的话,似乎是一剂良药,把我混沌的神智瞬间拉回了清明。

我身体顿时没了力气,胳膊随意的拉耸下来,刚才都不觉得有什么感觉,现在的感觉却是酸痛不已。

“花花,多宝,你们把他们超度了吧!”

多宝深深松了一口气,见我恢复了正常,冲着我点了点头。

屋内散发出淡淡的金光,那些灵体一点一点随着那些金光消失不见。

我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这个城市真的很少能看得见星星,越发显得有些神秘。天空中微微见亮,这一夜算是挺过去了。

楼下有灯一晃一晃的闪着我的眼睛,我拉开窗户,低头向下望去。

顾崇明的身影出现在我眼中,他站在车旁手把伸进车内晃着车灯吸引着我的注意。

这一夜,我在屋内经历生死搏斗,他在楼下车里默默守护着我,就怕我外一应付不来,他无法及时赶到,使我内心无比的感动……

他一定是看进屋内淡淡的金光,得知我现在一定是安然无恙,才对我晃灯示意。

我狼狈的低头注视着他,他仰头微笑着对我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我们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他用手指了指我,然后两个手合十放在耳边,头微微往手的方向侧了过去。

他在提示我,早点休息。

我点了点头,对他挥了挥手,见他重新回到车上,我才关上窗户。

刚想要上床去睡觉,卧室门被人敲响,“铛铛铛。”

“请进。”

妈妈进来后率先打开卧室灯,屋子里突然有了光亮,眼睛有些不适应,我瞬间闭上眼睛缓和一下。

妈妈见我一身的血,又是一副惨兮兮的样子,顿时慌了神,连忙过来查看我的状况。

贾叔叔担心的问道:“辞辞,咱们去医院吧!你这手得需要包扎啊!”

妈妈心疼的掉眼泪,“是啊,妈妈给你换衣服,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不用了,妈、贾叔叔,你们回去休息吧!我这都习惯了,两三天就好了!”

现在的我感觉到浑身筋疲力尽,比军训还要累十倍,胳膊根本无法抬起来,加上肚子又痛,实在是不想离开这张床,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看着妈妈和贾叔叔深深的黑眼圈,也不难猜出他们肯定是一夜未睡,担惊受怕的担心我这边的情况。

外面传来了开门声,估计是语晨哥听到我们的聊天,应声出来了。

他走到我的门口,看到浑身是血迹的我,焦急的不管不顾直接冲进屋子。

“小妹,你这是咋……”

他没注意到地上的五谷,大步流星迈了进来,脚下一滑,直接摔的人仰马翻。

我实在没憋住,“噗”的笑出了声。

“这屋里怎么这么多豆子啊?哎妈啊,摔死我了!”

他缓了半天才勉强站起身子,揉着被摔痛的屁股,呲牙咧嘴的再次问道:“小妹啊,你让咱妈给你换衣服,走,哥领你去医院。”

“真不用了,语晨哥,我没事!”

好幸运能够遇见你

“还没事呐?你都出了多少血啊!不行,得去处理一下,妈,你给我妹换衣服,我现在领她去医院。”

语晨哥说完领着贾叔叔出了屋子,顺便带上了我的卧室门。

“辞辞,听话。包扎一下很快的,这要不处理的话,要是感染了就麻烦了!”

妈妈从柜子里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帮我换上,简单的帮我重新绑好凌乱的头发,随后我疲惫的跟着她走出了卧室。

语晨哥已经换好了鞋子在门口等我,妈妈和贾叔叔也纷纷穿上外套想和我们一同去医院。

“爸,妈。你们俩别跟着去了,在家休息吧!一晚上都没睡觉了,我领她去就行,处理一下我们就回来了!你们可别跟着折腾了!”语晨哥出声提醒道。

妈妈和贾叔叔互相看了一眼,为难道:“你自己领着她能行吗?”

“我办事你们还不放心啊?快去休息吧!明天你们俩还上班呢!”

我换好鞋跟着说道:“我真的没什么事,按我的意思医院都可以不用去,你们俩别担心了,我和语晨哥去就好。”

妈妈看我们都这么说,只好点头作罢。“那你们小心点,语晨你开车慢点啊!”

“好咧,我领小妹走了,你们回去吧!”语晨哥说完扶起我的胳膊,我们俩便一同出了家门。

到楼下语晨哥领着我到车库取车,看见那车的一幕我惊呆的长大了嘴。

这是车?还是坦克???

黑色的车子线条十分硬朗,是那种方方正正的长方形,我一米六四的身高也就比车头高出一点点,看起来庄严肃穆不失大气,很少能在路上看见这样的车。要不是它自动弹出脚踏板,我真的很尴尬自己能不能上的去车。

语晨哥帮我扶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便回到了主驾驶位,发动了汽车。

坐在这个位置朝下看,视野和小车真的不一样,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语晨哥,你这车怎么这么大啊?”

贾语晨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车是二少的,我平时开着接送他,我哪买的起这么贵的车。”

“哦,原来是他的。”

我顿时恍然大悟,也只有那种自大狂才会喜欢这么高调的车子吧!开到哪里都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想想还真是他的做事风格。

贾语晨从我的话中听出了端倪,“他?你认识二少么?”

我突然想起我们之间的事,语晨哥哥并不知道。

我挠了下头,说了句:“不是很熟。”

“哦!那顾先生呢?昨天他在你床边守了一夜,我可从来没见他对谁那样过,应该很熟吧?”贾语晨八卦似的看了我一眼,笑嘻嘻的说道。

“他?算是像你一样的哥哥吧!从小就认识了,他对我是很好。”

“呦,我对你不好啊?”他略带醋意的问道。

我怕他生气连忙点头,“好啊!好!都好!”

“哈哈哈,我逗你呢!不过说真的,多了你这个妹妹,感觉真的好幸运,好像除了工作以外能多出一份心思来投放到其它的地方,突然有了责任感,有了自己想保护的东西。”

语晨哥哥目视前方专注的开车,我看着他的侧脸接觉得十分感动,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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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晨哥笑嘻嘻的看着我,“我是不是把气氛弄的有些尴尬了?”

“没有,多了你和贾叔叔这样的两个家人,我也觉得很幸福呢。”

语晨哥盯着我的眼睛一时间愣了一下,我在旁边提醒他看路。

他瞬间回神继续盯着前面,“辞辞,你今天的眼睛异常的亮。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晚上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你那屋里有抽打的声音,我悄悄开门看了眼,你就像地狱修罗一样,狠辣的对着空气抽鞭子。当时真是把我吓坏了,我又不敢进去打扰你,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间。屋子太黑,我当时不知道你受伤出了这么多血,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就那样回去的。我回去后心里就在想,别人的十六岁正是花季无忧无虑的年纪,为什么我妹妹这么小就要面对别人这辈子恨不得都无法面对的事情?”

“这就是命吧!我姥说过,这就是我的命。幸好你当时没进去,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我靠在座椅上,同样目视前方淡淡的说道。

“姥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等这次过年我和你们一起回去,我听我爸说,姥姥是一个非常受人尊敬的老人,我都还没见过呢!”

“她啊?我姥很好接触的,我是她一手带大的,对我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在我们村子,大家对她也很尊敬,我姥是非常厉害的半仙儿,她看见你也会很喜欢你的!”

每次提到姥姥我都会显现出忧伤的神色,语晨哥自然看出我的情绪不怎么对,马上和我转移别的话题。

我们第一次单独在一起聊天,就这样聊了一路,转眼间就到了医院。

我被护士领到急诊科做处置,并且还打了一针破伤风。护士一直询问我伤口是如何弄的,还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和语晨哥。

我只好回答是自己不小心玩剪刀划的,虽然她不是很信,但是也没再说什么。

她处理完的时候语重心长的对我说:“现在的年轻人啊,要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早恋自残的事可千万不要做啊!”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她不会以为我是自残弄成这样的吧?早恋的非主流青年???

不过我这也算是逼不得已的自残,毕竟是自己划下去的。

她说完还鄙视的看了眼语晨哥,语晨哥看她阴阳怪气的样子,顿时就来了火气。

“我是她哥!亲哥!一个爸一个妈的亲哥哥!思想龌龊!”

他就像是只炸了毛的狮子,瞪了眼那个护士,领着我出了医院。

“这都什么人啊!不说明白点都要能联想出一部电视连续剧了。”

他抱怨了一路,我被他牵着走在后面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等我们出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我们回到车上的时候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早晨五点多了。

语晨哥刚要发动车子,他的电话便响了起来,听不清那边说什么,只能听见语晨哥自顾自的说道。

“喂,二少。”

“我领着我妹妹来一趟医院,她受伤了。”

“什么哪个妹妹?”

“当然是我妈的女儿了,你不是知道我有妹妹吗?”

“啥?这么早?那我把我妹送到家就过去。”

“啊?不方便吧?”

“哦,知道了……”

为什么不告诉你来了?

听语晨哥对着电话的称呼就知道是那个狂妄自大的程潇岐。

不过我也不好过多的询问他电话的内容,只好安静的缩在座位里,侧头看着路边的风景。

我这个人十分的路痴,辨别不出来东南西北的方向,我在这点上可没少吃亏,有的地方去过很多遍,可是还是记不住该怎么走。

语晨哥把车子开的飞快,在赶时间一般,每次加油门的时候都会发出嗡的声音,听起来马力十足。

没过多久,我们进入到一个看起来十分高档的小区,保安见到我们的车驶入直接开门放行,院子里种的花花草草开的十分绚烂,还被精心的修建成好看的形状。

这个小区里面是独栋的小洋房,路上基本没有行人,路面上极其干净,扎眼一看就是每天被人精心打扫过的。

语晨哥左拐右拐将车开到最后一排靠里面的位置,只见程潇岐穿着一套深蓝色的睡衣,脚下踩着一双拖鞋,顶着一头湿哒哒的黑发,烦躁的在路上来回独步。

语晨哥怎么领我来这了?难道这儿是他家吗?程潇岐这是什么造型???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我脑海里。

语晨哥刚停下车子,程潇岐立马上前拽开副驾驶的车门,吓得我身子立即往后靠了一下。

他站在车下凝视着我的眼睛久久没有说话,好像要把这两年的时间一次全看回来一样。

我现在的变化还是很大的,褪去了稚嫩,越发有些少女的样子。深深的眼窝显得睫毛十分的翘,白皙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血色,但是却映得嘟嘟的嘴唇尤为粉嫩,原来的小翘鼻变得越来越挺,依旧没变的是鼻翼边上有一颗小小的痣。虽没有小时候那样俏皮可爱,但却多了一丝成熟清秀的感觉。

他也一样,两年使他白皙的皮肤渐渐晕染上健康的颜色,健壮的体魄比以前看着要结实很多,下巴上还残留着一些青涩的胡茬。他的眼睛更加的有魔力,凝视你的时候你无法轻易的躲开他的目光。

“为什么来了没有告诉我?”他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故意把头撇向一侧,不去看他的眼睛,心虚的答道。

他不禁哼笑了下,一脚踏上脚踏板,整个身体眼看着就要探进车里,他一手扶向我的后背,一手揽过我的膝盖处,硬是横抱着把我抱下了车子。

“这两年别的没见长,这嘴皮子倒是伶俐多了!”

“哎,哎,哎。程潇岐,你精神病啊?你干嘛啊?你赶紧放我下来!语晨哥,救我!!!”

他不管我在他怀里如何挣扎乱叫,自顾自的把我抱紧进了他家,语晨哥随后焦急的下车,跟着进了门。

语晨哥欲哭无泪的在他身后喋喋不休道:“二少,你这是干嘛呀?你这是要绑架我妹妹吗?哎,你轻点,她受伤了!”

“二少,你不是说让我来接你出门吗?你没说你要对我妹妹动手动脚啊?你这让我回家咋和我妈交代啊?”

“二少,我妹妹还小啊!你可……你可不能……啊!”

“二少……你这是要给她带哪去啊……”

小不点的唯一

程潇岐提起给姥姥打电话这个点真的十分令我心动,可是听妈妈说那东西十分的昂贵,就算再喜欢我也不能要,让姥姥知道她一定会生我气的。

我还是摇头,把手机往他面前推了推,“我不要,你收回去吧,我现在用不上!”

程潇岐肯定是想到了我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尊心极强,随后换了一种说法,“收着吧!你要不收着你语晨哥的钱就白花了,当是我替他给你买的见面礼,你要是不要,这个钱我可不给他了啊!”

贾语晨在我对面撑的仰坐在椅子上,吃力的对我说:“小妹,你拿着吧!二少不给我钱也没事儿,哥哥送给你的见面礼!咱们家人都有,你不用这东西就白买了!”

“可是……这么贵的东西,要花你很多的钱吧?”

“没多少钱,这点钱哥花的起,放心收着吧!”语晨哥递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

程潇岐再次把它推到我面前,我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喜欢不已。

我们吃过晚饭后就打算回家,临走的时候程潇岐让赵姨帮我拿了些他屋子里面的蜡烛给我带回去。

语晨哥撑的走路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十分难受。我们就在程潇岐的注视下,上车回了家。

在车上语晨哥问我和程潇岐认识的所有经过,随后恍然大悟一般说了句:“原来是你啊!”

什么原来是我?他兴奋的表情,好像挖掘了新大陆一样,洋洋自得的直夸自己聪明。他话唠的模式又被开启,喋喋不休的和我闲聊一路,直到进家门。

到家后妈妈和贾叔叔嘘寒问暖的关心了一番后,我便回了卧室。

白天可能睡的有些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找出程潇岐给我带回来的蜡烛,把它点燃放进烛台里。

淡淡的香味传来,确实能够让人心情沉稳下来,本想着闭目养神,枕头下的手机滴的响了起来。

我翻出来一看,是一条来自‘小不点的唯一’发来的信息。

小不点的唯一???

程潇岐你要不要这么不要脸???

短信上说,“到家了吧?告诉你一下这个号码是我。”

我嘟着嘴立马回道:“精神病,马上就改!”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没事我要睡觉了!”我气愤的在手机上按着键子。

“白天睡了一天,不信你还睡得着。”

“那也不想和你说话!”

“你得习惯!以后每天我都陪着你,哄你睡着!”

连我自己都没发觉,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嘴角牵起了一丝笑意。

我嘴犟的的回道:“谁用你陪,我每天还得忙着学习呢!”

“学习是正事,不过我可警告你,无论下次遇到什么事,都不可以伤害自己,你的右手都要被你划残废了!再有一次这样的事,你看我打不打你!”

我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右手出了神,对着电话自言自语的嘟囔道:“你以为我想啊?”

不过我还是在手机上打道:“尽量!”

“乖了。你早点休息,我睡了,明天和你话唠的哥哥我们还要出差,过几天才会回来,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把眼珠子抠下来了

我偷偷背着妈妈把电话带了过来,一直放着枕头下面,可是到这儿我才发现寝室根本就没有可以充电的地方,带来也用不了几天。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在被子里偷偷的看了眼手机,我下午把它调成了静音模式,所以有没有人来电话或者短信我压根儿听不见。

打开手机,只见来自‘小不点儿的唯一’传来短信16条。

“小不点儿,入校了吗?一切都还好吗?”

“干什么呢?不回话?”

“哎?不能没带电话吧?”

“回话!别让我担心你!”

“你想死是不?”

……

……

我一条条读完他发来的所有信息,对着手机做了个鬼脸!

我不需要交朋友的嘛?不需要吃饭睡觉上课的嘛?哪有时间抱着手机等着你来信息!再说了,学校不让带手机,什么都不懂!

“入校了!学校不让带手机!我只能偷偷给你回,一切安好!”

不一会儿手机的灯又亮了起来,大夏天的我蒙着被子喘气十分费事,看来偷偷摸摸的事还是少干,太憋屈了!

“什么破学校,手机都不允许!室友都怎么样?不顺心的话我可以帮你调!”

“不用,都很好!放心吧!这没有充电的地方,不说了啊!”

“唉,好吧!那你放假要记得来我家吃赵姨做的饭!”

看到赵姨的饭这几个字,我不由得吞了下口水,赵姨的饭菜真是令人难忘。

我笑嘻嘻的打道:“再说吧!”

“小不点儿,晚安。”

……

我把电话放回枕头下,刚要闭眼睛睡觉,只听温暖“啊……”的一声惨叫,我闻声立马坐起来了身子。

屋子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我看着温暖的方向担心的问她:“温暖,你怎么了?”

温馨从上铺垂下头看她,“大晚上,你鬼叫什么?”

温暖指着我的上方,“她、她、穆雅,你咋把眼珠子抠下来了?”

啥?眼珠子还能抠下来???我心里一惊,穿着拖鞋就下了地。

只见穆雅拿着手机照这亮,嫌弃的看着我们三个人,十分不想解释的样子,“我是在摘隐形眼镜,一惊一乍的!”

温暖一下下拍着胸脯,“呼,刚才开灯的时候你怎么不摘,漆黑一片你拿着手机晃着蓝光,摘隐形眼镜,吓死我了!”

“你自己胆子小,你怪我咯?”穆雅说完躺下不再理会她。

“你!!!”温暖想下床和她争执,温馨对她摇了摇头。

我也上前劝道:“温暖,快睡觉吧!”

温暖见我们俩的态度,只好悻悻的作罢,憋着一肚子气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能想象出刚才的画面,就算是我看见了估计也会被下一跳。不过,不得不佩服,看看人家这手机拿的多么的明目张胆,不像我还得猫在被子里小心翼翼的。后来我才知道,我们寝四个人全部带了手机,时间长了以后大家便光明正大不再避讳。

经过刚才那场小插曲,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再说话。我也累了一天,很快的便进入睡眠……

小的来完,大的来。

温暖的声音急切的在旁边坑响起,“南辞,你说话啊?你不说话我心里害怕。”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在晚上走夜路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被人叫名字,会被一些‘东西’记住,从而跟着你。

温暖这是这一声‘南辞’是当着底下这个小鬼的面叫的,这小鬼转着贼溜溜的眼睛,好想记到了脑子里一样。

我冷静了片刻,“在,别怕。”其余的多一句话我都不敢多说。

这小鬼也真是太会挑地方了?不嫌这茅坑里脏?不嫌臭?竟然愿意在这种地方现身,属实是没节操!最主要的是,刚才姐姐上厕所的时候,不全被他看了去?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有没有被占便宜。

瞧瞧,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竟然还能想这么多没用的问题,我抓紧提好裤子快速的迈下台阶,走到温暖的那间台阶下等她。

“我就在这呢,你快点啊!我有点冷!”

我找个借口对她说道,我现在只想快速的离开这个地方,但是总不能说我是因为看见鬼了吧!!!

等温暖下来的时候,我抓起她的手快速往外走,一刻都不敢停留。

“你急什么啊?怎么了这是?”温暖小声的问道。

我们俩在空旷的走廊里,就算小声说话都能听得到回音,感觉周围气压特别低,喘气都需要用点力气。

“没事儿,我就是有点冷,想快点回床上。”我虚心的对她解释道。

从我拉起她走出厕所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再盯着我看,我当然是不敢回头的,这种亏吃的还少吗?我实在是很讨厌这种感觉,盯的人毛骨悚然。

“被你说的我都有些冷了,你说现在还没到秋天呢,怎么这屋子里这么凉?”温暖一手抱着我,另一只手抓在胸前的衣领上瑟瑟发抖。

我能告诉她是因为这楼里有鬼吗?还不止一个!!!

等我们加速小跑着回到了寝室刚一开门,那个红裙女孩就坐在窗边,双腿摇啊摇,像一张即将摇摇欲坠的落叶。

又来?小的来完了大的来?看来这一夜是不准备让我睡了?

我故作平静的在床上躺好,用心念问那个红裙女孩,“你来找我到底要干什么?有话快说,我能帮上你的地方我一定帮,帮不上你的话肯定是我无能为力,你也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她听完我的话便开始抽泣起来,和那天的场景一样,肩膀微微耸动,让人心生怜悯。

“你要是不说,那你就走吧!别再来找我了,更不要伤害其他的人,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再次用心念提醒道。

“我死的冤啊!”她啜泣着回答。

“冤?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自己跳下楼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你现在跑来喊冤?”

她像被我的话刺激到了一般,愤怒的转过头对我大喊道:“你知道什么?你都不知道我发生过的事,你凭什么在这说我?”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看见她的脸,被摔成肉酱一样的脸,任谁见了第二天都不会有想吃饭的食欲。

这不是一场梦,是悲剧。

她的下身流满了血,她无法顾及自己现在的惨状,只是想抓紧把这个厕所里的婴孩解决掉!这是她的耻辱,为什么他要来到这个人世间,为什么要一次次提醒她那晚段旭是她进行侮辱的事情!

她怕孩子大声啼哭,一直用力的捂着他的嘴,嘴里小声的念叨着:“不要哭,你不许哭!你别怪我,我不能留下你,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那是你的孩子!!!不要……

我在旁边早已看的泪流满面,摇着头对她喊道,我知道此时的她根本听不见我所说的话,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尽力挽回这一场悲剧。

孩子最终还是被她捂死在厕所里,她就在那一刻彻底崩溃了!!!

她不管不顾的托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好像一只游魂,早已残破不堪,眼神里面都不在有生机。

“别怪我,我不能留下你。别怪我,我把我的命赔给你……”

她回去换掉那条带血的裤子,穿上了她最爱的红裙子,她站在窗边撕碎了她的日记本,那里面装着她多年来小心翼翼的爱慕。

接下来的那一幕,就如我第一次搬进这间寝室时做的梦一样,她义无反顾的拉开窗户,跳了下去。

这一场梦,是王梦玥让我看见的,我见证了一个青葱少女的怦然心动,沉浸在那份自我感动的爱慕中无法自拔。我见证了一个懵懂无知少女的无奈,她胆小懦弱不敢维护自己的权益,最终把自己逼上绝路。我见证一个无助的母亲,狠心的杀死自己的孩子,最后以命抵命……

这不是一场梦,这是一场悲剧……

她和孩子,都是受害者……

我醒来的时候眼角依然挂着泪珠,我为她感到悲哀,同样也心疼她的经历。

天已见亮,她已经离开了,窗边早已没有了那抹红色的身影,虽然她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心里已经知道了她想要我帮的是什么忙,她一定是想让她的孩子离开那个污秽的地方,早日得以解脱。

这个忙我决定帮了,我也想帮她脱离这个地方,不在每日重复着当年的痛苦,能够彻底的放下……

醒来后我的脑海里一直在想着这件事,那一幕幕就像电影一样在我的脑中循环播放,顿时睡意全无。

我睁着眼睛一直望着上方的床板,我这张床就是她睡过的地方,她曾经就像我现在这样,躺在这里不知所措,孤立无援。

心里就像有一只小手抓着一样,闷闷的提不起气来。我掏出枕下的手机,看到程潇岐每天一如既往的信息传来,“小不点儿,按时吃饭,晚安。”

有的时候我看后都不会回复他,他还是每天都会和我说晚安。慢慢的我已经养成了习惯,有时候他工作忙发的晚些,我竟然还会有些失落。

这种感觉令我害怕,我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我不敢承认我渐渐对他的依赖,我害怕……

我怕见到姥姥失望的脸……

我和程潇岐命中相克,姥姥从小就告诉过我,可是命运就是爱和我开玩笑,非的把两个型号各异的齿轮,卡在一起让他们转动起来……

惊掉她们的下巴!

我挠头,“额,应该是来了吧!你们先走吧,我再等一会儿。”

温暖瞪了眼旁边的方圆陈可可她们,气愤的说道:“没事,我和我姐陪你等一会儿,免得你自己在这儿被人欺负了!”

天呀!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么!这回我该怎么下这个台阶呀!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贾语晨和程潇岐从车上下来,他们两个站在车旁顿时惊起周围人的惊叹声。

“哇,那个男生好帅,你们快看!”

“没想到这么年轻,还以为车里坐的是谁的父母呢!”

“是啊,是啊!真的好帅啊!比明星还帅!”

……

该死!程潇岐怎么也来了?我深深的低下头,怕他们俩看见人群中的我,谁成想他们俩早就看见了,我这么做无非就是掩耳盗铃。

“小不点儿,你再低头都要缩进地缝里了!”

我的小心脏‘咯噔’一下,只好无奈的抬起头。周围的同学们双眼瞪成铜铃一样,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我的脚像被胶水粘在地面上一样,一步都迈不开。

程潇岐大步流星的像我走过来,他接过我的双肩包,和手中要带回家换洗的衣物袋,递给身后的语晨哥。

程潇岐环顾一圈我周边的同学,把目光放在温暖和温馨的身上,对她们问道:“你们是我家辞辞的同学吗?”

温暖犯花痴的笑着点头,“是呀是呀!大哥哥,你长得好帅啊!”

程潇岐难得笑的这么灿烂,“谢谢!我请你们一起去吃饭吧?看小不点儿的状态十分不想和同学分开呢!”

温暖刚要点头答应,温馨拦过她上前说道:“我们的家长来接我们了,我们就不和你们去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去吧!”

程潇岐点了点头,“那好吧!不点儿,别傻站着了,咱们得回家了!”

我匆忙点头,看着温暖和温馨说道:“那我先走了,开学见。”

她们俩同样笑着摇手和我道别,我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和程潇岐上了车,上车后透过车玻璃还能看到陈可可她们惊掉下巴的脸。

温暖仰着脑袋不知道在和她们说了什么,便和温馨手挽着手一同离开了。

“在看什么呢?”程潇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慌乱的说了句:“没什么。”

语晨哥从倒车镜里看着我,心情很好的询问,“小妹,你这半个月在学校生活的怎么样呀?有没有想我啊?”

“额,挺好的,想了。”我是对那种‘我想你’、‘我爱你’这类的话极难说出口的人,用专业的术语来说,就是不会抒发自己的情感。

当我用蚊子般的声音说完‘想了’这两个字后,脸瞬间烧了起来,一直红到脖子根。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想我的!”语晨哥得意的说道。

程潇岐伸手拍了下语晨哥座位后面的靠椅,“好好开你的车,话怎么那么多!”

“怎么是你们来接我啊?我妈和贾叔叔呢?”

我刚出声问完这句话,车里的空气瞬间捏凝结了,他们俩同时收起了笑容,一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

看他俩的表情,我心里一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妈妈,你为什么哭?

我心里装着事,什么也不想吃,我对着语晨哥伸出手,“哥,把你电话借我用下,我的没电了!”

“啊?电话?这电话在哪呢?我怎么忘了我放哪了呢!”语晨哥装作四处寻找的样子,转着头四处的观望。

“在你手里!”我出声提醒道,心想这演技也太拙略了!

“啊啊啊!原来在这儿,你看我这记性。”语晨哥一边向我走来,一边给程潇岐递眼神求救。

程潇岐连看都不愿意看他,对他的猪队友实在无奈。

我拿眼睛瞟着他们的状态,然后看到崇明哥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估计是他并不知情,只有贾语晨和程潇岐知道这事。

我拿着电话滴滴滴的按着妈妈的号码拨通,电话响了好久妈妈才接起电话。

“喂,语晨啊?接到南辞了吗?”妈妈的鼻音非常重,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

我的心再次的沉了沉,半天没有说话。

“喂?听不到吗?”妈妈的声音再次响起。

“妈妈,是我。”

“啊,是辞辞啊!和你哥哥在一起呢?”

“妈,你怎么哭了?你在哪?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那边传来吸鼻涕的声音,半天没有说话。

我急切的问道:“妈,你快说呀!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事,妈妈和贾叔叔出来出差了,我这是感冒了,所以鼻音很重。”妈妈在电话那头平静的解释道。

“我不相信,是不是我姥出什么事了?你别骗我!”我焦急的都快要掉眼泪了,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胡乱的猜。

顾崇明听我这么问,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真的没有,你别瞎想了啊!这几天你在二少那边住吧!你哥不会做饭也照顾不了你,等你下次再放假妈妈回家给你做好吃的!你照顾好自己啊!妈妈还有事,先挂了!”

“哦,那好吧!妈妈再见。”

我没有再和她过多的浪费时间,挂断电话后,我担心的拿着电话再次按了起来。

我往姥姥家座机打的电话,可是一直“嘟嘟嘟”的响,却始终没有人接起。

我一直在打,一遍又一遍,担心的双手已经开始发抖,心就提在嗓子眼儿,祈祷着,姥姥,你快接电话啊!!!

我打了不下几十遍,始终没有人接!这个时间姥姥绝对不会外出的,我姥肯定是出事了!

我转头看向旁边的语晨哥,对他伸出手,“语晨哥你有钱吗?借我点。”

语晨哥连忙点头,“有有有,你要多少?”

程潇岐一只拖鞋打在他的身上,“有什么有!”然后对我问道,“你要钱干什么?”

“我要回老家,我姥肯定是出事了!你们不用瞒着我,我给她打电话她都不接!”

程潇岐不知道该拿我如何是好,他知道我要固执起来,就算走也会走回去。

“你姥没事!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事!”

现在谁和我说什么我都不信,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直觉。如果姥姥没事,她绝对不会不接我的电话,妈妈也不会哭,我的心乱成一团,我要回家,我一定要回家!!!

姥姥还活着

程潇岐给崇明哥递了一个眼神,然后对我说道:“你问顾崇明,他不是什么都能算出来么?姥爷去世的事他都能推算出来,你问他姥姥是不是还活着。”

我把目光放到了崇明哥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顾崇明点头,“姥姥还活着。”

我当时太心急根本没分清他们语句中的漏洞,只听到姥姥还活着便稍微放心了些。崇明哥绝对不会骗我的,所以我可以百分百的相信他。

我从书包里掏出手机,让语晨哥帮我找地方充上电,心想着晚上还要给姥姥打电话呢!

在我没注意的时候顾崇明和程潇岐在我身后用眼神默默交流着,待我转过身两个人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各做各的事。

我突然想起学校红裙女孩的事,便对崇明哥说,“崇明哥哥,你能给我几根香,香灰,还有五谷这类的东西吗?”

顾崇明不解的看着我,“嗯?学校有什么问题么?”

我看了眼身边的语晨哥和程潇岐,犹豫着要不要说。

程潇岐一看我避讳他俩,不悦的说道:“有什么事就说,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的事。”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开口对他们讲了我在学校遇到的事。语晨哥中途抱起了沙发上的抱枕,在我旁边一惊一乍的被吓得不轻。

等我说完,语晨哥在旁边问道:“小妹,你不害怕么?我听着都害怕,你竟然还要帮他们?”

“我都习惯了,他们真的很可怜,而且王梦玥也没有伤害我的意思,她要是对我发难的话,就以我当时的情况,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她。”

顾崇明点头,“好,我帮你准备,等你上学的时候给你带过去。小鬼难缠,多宝不方便在你身边你要小心点,我给你准备了一把小型的金钱剑,放在柜子里也方便,你这次一同带去。超度现在对你来说是小事一桩,只要你能劝服他,事情就会很简单。”

“嗯,我知道了,估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程潇岐在一旁插话,“不许再放自己的血了!你那爪子经不起你一次又一次的划,手心都要划烂了!”

顾崇明跟着点头,“潇岐说的对,我再给你备点黑狗血,你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我连忙摇手,“算了吧!我拿这么多奇怪的东西,被室友看见了一定会害怕的,其他的还好,带黑狗血就有点夸张了。”

顾崇明一想我说的也有道理,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

开晚饭的时候,我发现菜量有所减少,看来程潇岐真的相信的了我说的话,不再铺张的浪费粮食,够吃的菜量就可以了。

小样儿的,还蛮听话的么!

我是真的很怀念赵姨的饭菜,撸起袖子开吃起来。程潇岐依旧坐在主位,崇明哥坐在我旁边,他没怎么吃,一直在帮我布菜。

只要崇明哥给我夹菜,程潇岐立马夹一道别的菜放进我的食碟,没过多久我的食碟里就堆成了小山。

语晨哥对他俩的举动觉得奇怪,又不好张嘴询问,自己静悄悄的吃着饭,时不时的拿眼睛瞄着桌上的情况。

我住他隔壁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段,程潇岐毫不留情的赶顾崇明回家,顾崇明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和我们聊着天。

“我们得睡觉了,你听见没啊?”程潇岐像个怨妇似的再次提道。

顾崇明看着我,脸上尽是温柔的神色,“你晚上是在这儿睡,还是跟我去我那睡?我家就在前边。”

“啊?这么近呀?”我惊讶道。

顾崇明撇嘴点着头,“当时回国的时候,我俩一起买的,我也特别不愿意和他住在一个小区。”

程潇岐满身怒气的看着我们俩谈笑风生,上前拉着我的胳膊,“小不点儿!你赶紧上楼睡觉,都几点了!”

我被他弄的莫名其妙,他拎着我像拎小鸡一样,不管不顾我在他手下的挣扎,自顾自的往二楼走。

我连连回头不好意思的看着崇明哥,他看着我俩无奈的笑着摇头,用嘴型告诉我“早点睡。”

程潇岐把我扔在他卧室对面的房间,他随手打开卧室灯,这屋子里的装修风格和这个房子整体的感觉都差不多,木质暗色系,唯独这张床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大约能睡下三个人左右的公主床,床头上面的软包皮质松软,靠在上面一定很舒服。

床上还放着一套暂新的睡衣,黑色的长衣长裤,料子十分柔软。我不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像妈妈买的卡通的粉色睡衣,我穿在身上感觉特别的怪异。

“晚上睡这间屋子行么?”程潇岐问道。

我点头,“嗯,可以。那语晨哥睡哪?”

“他睡一楼客房,抓紧睡吧!明天领你出去!”

“去哪啊?”我诧异的看着他。

程潇岐故作神秘,“明天你就知道了,晚安。”说完便走了出去,顺便关好了门。

我换好睡衣躺在床上,不免内心惊叹,这床真软啊!躺在上面的感觉就像躺在棉花里轻飘飘的,枕头也很舒服,被子很厚却一点都不沉,我是那种夏天都要盖厚被的人,盖那种很薄质量的单被我会睡不着觉,他们说那是没有安全感的体现。

我的电话叮叮叮的响了起来,真不知道谁连着给我发了这么多条信息。

我纳闷儿的打开一看,是温暖小朋友,连着发了三条信息。

“南辞,你睡觉了吗?”

“我这回家才闲下来,躺在床上刚有空给你发信息。”

“你快和我说说,今天那俩人谁啊?也太帅了吧?尤其是要请我们吃饭的那个,我怎么感觉看他那么眼熟呢?”

……

我心想,大姐一条信息打不下嘛?非要发三条,浪费钱!

“哦,就是两个哥哥,我妈回老家了,所以让他们来接我。”

“哥哥?亲哥哥吗?太帅了真的!咱们学校的男生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大葱与玫瑰花的差距啊!”

确实,程潇岐真的是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那个人,没有任何人能盖住他自身带来的强大磁场和他与众不同的个人魅力。

虽然我心里也这么想,但是我还是谦虚的回道:“你别夸张了!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

“我这不是和你刚分开就想你了嘛!对了,你知道么?今天你走了以后,我差点没给陈可可气死!哈哈哈哈,好爽!”

名字的含义

我忍笑,脑海里瞬间闪过温暖气人的小模样儿。

“怎么气的?”

“她开始不是说你哥那车咱们一辈子都买不起么?你走后我告诉她,别说那车我们能不能买得起,就人家家人手上戴的那块手表,能买你家一套房子了!狗眼看人低!说完我就走了,给她气的脸都绿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心想温暖的嘴是真毒啊!!!

“温暖,谢谢,很荣幸能和你还有温馨做朋友。”我发自内心的打着,这半个月来她们俩对我的照顾,我铭记于心。

“哎呀,说那个多外道啊!我们可是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看到她这么说,我内心又一阵的感动,让我想到了石慧,所以对这段感情格外的珍惜。

“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对面的房间开门声途中响起过一次,应该是程潇岐刚从楼下回到房间。

崇明哥应该也回家了吧?我掏出手机给他发信息,“崇明哥,你到家了吗?”

很快他便给我回了信息,“嗯,很近的走路五分钟就到了,怎么了?换地方睡失眠了?”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睡不着。”

“潇岐明天说要出去,小心你明天起不来哦!”

嗯?崇明哥竟然也知道?看来他同样会去呀!

“你知道要去哪里嘛?”我试探着问他。

“明天你就知道了!”

看来在这件事情上崇明哥和程潇岐是一伙儿的,两个人都神秘兮兮的。

“那,你能告诉我big是什么意思嘛?你的英文名字?”

这句话发过去时我就后悔了,哪有人会用big来当英文名字的!我真是很蠢!

过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他给我回复,却等来了敲门声。

“进!”

程潇岐开门进入,顺手打开卧室灯,我刺眼的立马闭上双眼,缓了几秒才缓缓睁开。

“你来干嘛?”

顾崇明穿着他那套深蓝色的睡衣,领口少系了两颗扣子,露出胸前大片的皮肤。我立马害羞的低下头,不敢往他身上瞄。

“大晚上你不睡觉和谁发信息呢?叮叮叮的。”他满脸不悦,眉头微微皱着。

我紧张的直结巴,“我、我、我。这么小声你都听得到?”

他从柜子里掏出烛台,帮我点燃香氛,好闻的气味飘在空气中。

他站在床头边,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我什么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手机没收了,好好睡觉!明早再还你!”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我坐在床上焦急的对着他的背影喊道:“你还给我,程潇岐,你不是人!你给我!”

这大哥连头都没回一下,“铛”的一声关上我的卧室门。

这下废了,里面的信息我一条都没删,但愿他不会无耻的偷偷看我的手机。

我烦躁的把被子骑在身下,闻着好闻的木香味儿,缓解着自己的情绪渐渐入睡……

……

“我是大,你是小,我永远只能让着你。无论你遇到了什么困难,遭受什么样的挫折,渡任何的劫难,我这儿将是你身后最大的港湾,随时候命……”

来自big的一条信息,被某人无情的按下删除键……

火药味儿蔓延

第二天我不负众望的懒床了,其实不能怪我睡的晚,是这个床真的很舒服,睡着睡着就起晚了。

我抻着懒腰去房间里的卫生间洗漱,台子上面摆放着全新的牙具和毛巾,程潇岐这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睡衣,洗漱用品,这些小细节做的让我心里一暖。

我愉悦的刷着牙,看着镜子里深深的黑眼圈,不免叹气。

洗漱好后我换了一件简单t恤和牛仔裤便下了楼。

他们好像已经起床很久的样子,在餐厅吃早饭。

哇,好好闻啊!我顺着味道坐到了椅子上,看着崇明哥吃的煎蛋直吞口水。

崇明哥宠溺的笑了下,把盘子里的另一颗没动过的煎蛋放进我面前的食碟,“你先吃我的,赵姨正在给你做,一会儿你的早饭就来了!”

我嘿嘿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程潇岐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摆着一张臭脸,和面前的那盘早餐做斗争,那刀叉挥舞的好像面前的吐司和煎蛋就是他的敌人一样,想把它们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语晨哥坐他旁边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更别说开启平时的话唠模式了,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分分钟能让他爆豆。

我见他手边摆着两个电话,一个他的一个我的,我伸手把自己的拿了回来,不满的说道:“程潇岐你下次再抢我电话我跟你没完!”

他头一次没接我的话,平时都是和我呛着来。现在却黑这一张脸,连头都没抬一下。

我心里还纳闷儿,这大清早的谁惹他了,这是闹的哪一出?

崇明哥听我说完后,转头问我,“你电话昨晚在他那?”

还没等我回答,程潇岐冷冷的说道:“是在我这儿,你有意见啊?”

崇明哥眉眼间透露着一丝不悦,“程潇岐你拿别人隐私的东西这很过分。”

“我乐意。”

我来回盯着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火药味蔓延着整间屋子,我和语晨哥对视一眼,立马学着他闭上了嘴,这个情况还是不要多言的好,言多必失,在伤及到我就不太好了。

赵姨把我的早餐端到我的面前,我低头吃着,心里琢磨着难道崇明哥昨天和我说了什么?还被程潇岐看见了???

算了算了不管了,反正他们两个天天吵架,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又和好如初,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吃过早饭后我们四人一起出了门,他们今天都穿的很休闲,不像以往那么正式。我在上车的时候选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把那两个定时炸弹扔在了后头,语晨哥递给我一个眼神,我猜测着他应该是在夸我聪明。

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要去哪里,车子开了很久才到达目的地,这个位置应该算是郊区的位置了吧?一路开过来周围环山,绿水围绕,风景特别的美。

在这种风景秀丽的环境中屹立一个独特的建筑,深深吸引着我的眼球……

车子驶入红色边框的正门,这个地方好像是个度假村,我们停好车后集体下去,我站在原地呆住。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度假村一定是崇明哥做的风水设计,种种细节表明只有他能把风水细节做的这么完美。

将他心比自心

崇明哥双手握住我的肩膀,耐心的说道:“辞辞,阿姨或者奶奶给你买东西你会有现在这种感觉吗?”

我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

“这不就得了,很多年前我就对你说过,把我当成你的家人,家人给家人花点钱不是应该的吗?况且我现在有这个经济能力能让我的家人过得更好,那我为什么不去这么做?你也知道我是个孤儿,除了程爷爷和潇岐外,你们家的人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我让自己的家人过得好,同样也会让我自己有种满足的感觉……”

“可是……”他说的话不仔细琢磨,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我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他表达我想说的意思。

“别可是了,我就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如果辞辞以后长大赚钱了,给我花钱买点东西你会心疼吗?”

我果断的摇头,“不会,怎么会呢!你对我这么好!”

崇明哥脸上浮起了笑意,“这就是我的想法,辞辞,钱财真的是身外物,不要过多的纠结这个东西,你现在小没有经济能力,等以后你可以自己赚钱了,你也要给我买好多好多东西,这样可以了吗?”

我好像被他说的释然了一般,笑着冲他点头。

我终于知道我纠结的点在哪里了,就是因为我现在只能做接受的一方,没有能力去付出。如果我现在有能力付出,那么我就会坦然很多。他说的没错,好都是互相的,他对我好,我便要对他更好,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

以后的路还那么长,每个人对我的好,我都一一记在心里,尽我自己的所能多为对方付出一些。

晚上吃过饭程潇岐和顾崇明坐在沙发上谈起前一阵子出差的那块地的事儿,两个人在那商讨着工作上的事宜,我听着无趣便拿起书包打算去程潇岐的书房写作业。

他的书房十分的简洁,雕刻成古树盘绕形状的桌子,上面简单的摆放着一台电脑,桌面上及其的干净。有一个柜子专门摆放着他的奖杯奖状,让我深深的羡慕,心里惊叹,他怎么就这么优秀呢?

还有一个柜子摆放着书籍,最上边的位置摆放了一张相片,我离近一看,应该是程潇岐和崇明哥的毕业照。

两个人身穿黑色学士服,头顶博士帽,亲昵的抱着互相的肩,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能看得出来在国外的这几年他们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可是现在怎么动不动就吵嘴,难道是七年之痒?

我回到桌边掏出书包里的作业不免叹了口气,“哎,我要是也能那么聪明,可以连跳好几级就好了!这样我就能早点赚钱把姥姥接过来和我一起生活了……”

幻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惨不忍睹……

我每节课一刻都不敢溜号才能勉勉强强跟得上,更别说跳级了,跳皮筋还差不多吧!

我只能化悲痛为动力,低头狂写着作业,上高中后我才感觉到我是有些偏科的,就比如数学,压根儿就是我的死穴!每次做到数学的卷子都让我十分头疼,恨不得抓狂到想抓光自己的头发!!!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我愁眉不展的涂了改,改了涂,靠在椅子上仰天长啸:“这数学怎么这么难啊???”

程潇岐正好走进书房,手里端着一杯橙汁,看到我痛苦不堪的样子直觉得好笑。

他把橙汁放到桌上,看着我手中的卷子上面脏乱的涂改痕迹,眉头微皱,“小不点儿,你这改了这么多回竟然答案还是错的?”

我慌张的趴到卷子上,“哪呢?哪错了?”

他手指向一道大题,“这里,命题关系应该是,原命题与逆命题互逆,与否命题互否,与逆否命题互为逆否。逆命题是与原命题互逆,与逆否命题互否,与否命题互为逆否。否命题是与原命题互否,与逆命题互为逆否,与逆否命题互逆。逆否命题是与逆命题互否,与否命题互逆,与原命题互为逆否。你的完全搞反了,这回明白了吗?”

我摇了摇头,我听这跟绕口令似的直懵,“不明白。”

他无奈的喊语晨哥帮他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我旁边耐心的为我讲解,他的方式很有意思,比老师那种刻板的讲解容易理解的多,这张卷子很快就在他的帮助下顺利的完成了。

“呼。”我放松的深吐了一口气。

他笑着说道:“其实数学很简单的,就看你能不能跳跃你的思维。”

我撅着嘴,不满道:“哪里简单了?只是对你这种高智商少年才显得很简单,对我来说比登天还难!”

他拿过一张草纸,“我给你打一个比方,假如把改成逆否命题。”

我不假思索的随口说道:“你不爱我。”

他摇了摇头,“你先把它变一种形式,接下来再改成逆否命题。”

我突然觉得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方式,顿时来了兴趣,心里研究着,就是应该是我不爱你吧?哪里错了啊?

他接着在纸上写道:“如果有一个人不爱你,那么,这个人,一定不是我。”

真的哎,我拍了一下额头,我怎么就反应不过来呢!!!

不过我刚悔恨完自己的迟钝,却看到程潇岐怪怪的笑意,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爱不爱的啊?他这是啥意思啊?

我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挺着个小身板,瞪着我的大眼珠子问他:“程潇岐你不会是喜欢我吧?”说完我便在心里扇了我自己无数个耳光……

沈南辞啊沈南辞,你这是问的什么问题啊?你是不是疯了???

我的脸红的像颗熟透了的柿子,还得硬装着底气十足的样子,我都替我自己觉得可笑。

他挑眉,满眼的笑意,“哟,我家不点儿还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真是长大了啊!”

“我、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学校好多人都……”

“都什么?”

“你管都什么呢!崇明哥呢?”我连忙转移话题,我可不想在这上面绕啊绕的了,自己都觉得丢人。

“他回去了,他让我告诉你,你要的东西明天给你带来。”

“哦,那我去睡觉了!”我起身加快了往昨天睡的卧室走,头都不敢回,我隐约听到他在我身后不留情面的笑出了声。

聪明如多宝,暴躁如花花

我用力的关上了卧室门,身体顺着门板向下滑,身体无力的坐到了地板上,我双手拂上脸颊,直觉的烫手。恨不得此时赶紧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靠在门里再次犯二的撒了个谎,“睡觉了,有事明天再说。”

就我现在的位置发出的声音,傻子都听的出来我就在门旁,我自己还以为自己伪装的不错呢!

“我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你不用开门,听着就行。昨天顾崇明给你发信息被我看见后删除了,意思就是会让着你,做你的港湾。而我删除的意思就是,无论你多大年纪,可以给你提供臂膀和港湾的人只能是我,晚安,早点睡。”随后对面传来关门的声音。

呼,瘟神终于回去了。

我慢慢走回床边,仔细思考着他的话,我还是没搞懂他的意思,说话不能说的直接点吗?非要让人猜来猜去?

崇明哥昨天一定是给我解释了名字的含义,程潇岐刚才也透露点,所以不难猜出崇明哥的意思了!他是如哥哥一样亲人般的照顾我,让着我,难道程潇岐也是这个意思?他还删我的短信,真是很过分!

我的天,绕来绕去给我自己都绕懵了,爱咋咋地吧,我先睡饱了再说!!!

我换好睡衣去卫生间洗漱,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我抓到了多宝和花花围着我的零食袋子转啊转,两个人低头在那翻着东西。

他们俩专注的连我走到了身边都没发现,多宝献殷勤的对花花说道:“花儿,我看这玩意儿能挺好吃的,你看小粉色的包装多适合你啊!”

花花:“我也觉得这个该归我,多宝你喝这个奶,你不最爱喝奶了么?”

多宝含着眼泪靠在花花的肩膀上,:“花儿,还是你了解我,我真感动。”

花花嫌弃的推了他的头一下,“赶紧挑,一会儿回来了!”

我缓缓的张嘴,“你说谁回来了?”

他俩听到我的声音,瞬间扔掉手中的零食,边跑边喊:“妈呀,鬼呀!!!”然后闪身不见。

我从来没听过仙家还会怕鬼的?他俩这演技和借口也太拙劣了些吧……

我暗笑着躺回床上,有很多东西我都是给他们俩买的,只不过现在手里没有香,没法给他们上,只能等着明天崇明哥给我拿来香的时候再说,没想到他俩还心急上了,趁我不在偷偷的跑出来翻零食。

我永远都记得多宝刚跟着我的时候,天天可怜兮兮的问我,“南辞啊,你说的牛皮糖啥味儿的啊?我都没吃过……”

“南辞啊,你总喝那刨冰好喝吗?比奶还好喝?”

“辞啊,辣条是啥东西啊?你给我吃点呗!我吃一根儿就行,我想尝尝啥味儿滴。”

他就是个对每样食物都充满着好奇心的小仙儿,每次看见他馋的那个小样儿我就觉得特别好笑,他从来不会逼迫我给他上供或者怎么样,他都只是装可怜,让我心软的自己主动上给他,这样他才不会犯错误被教主责罚。

……

我常说:“聪明如多宝,暴躁如花花……”

唯一的合照

顾崇明拿过拍立得教语晨哥如何使用,然后吩咐道:“语晨,帮我和南辞拍张照片。”

我和崇明哥彼此中规中矩的并排站在一起,就像两个照证件照的人一样,崇明哥的头微微向我这边靠了一下,我们两个露出大大的笑容。

紧接着语晨哥提议给我三个一起照一张,他们俩同时露出很嫌弃对方的表情,却又主动的坐到了沙发上。

我坐在他们俩的中间,程潇岐把手再次搭到我的肩上,被我嫌弃的拨掉,“程潇岐,你在敢和我有身体上的接触,我就不和你拍了!”

“你这什么意思啊?说的我好像是流氓似的!”程潇岐嘟囔道,他不甘心的跨过我直接搭在了崇明哥的肩上,不得不佩服,胳膊是真长。

我们担心相纸无法照下三个人的身影,特意紧凑的挤在一起,语晨哥连着拍了三张,这样我们就可以一人留一张,照片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有些惊讶,我们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几乎统一,眼神里洋溢着幸福的感觉……

我们一人一份留好那张相片,接着语晨哥拉着我一直拍拍拍,他们三个大男人,轮着翻的哄着我一个小孩玩,属实为难他们了。

白天闲暇的时候,我还去了崇明哥家观光一圈,崇明哥说领着我认认家门,省得以后我要是有什么事情联系不到他,就可以直接去找他。

崇明哥家的风格和程潇岐家截然相反,这里的装修就一个字,“白!”

纯欧式的设计风格,干净的一尘不染。崇明哥就连在自己的家门口都需要布阵,这件事儿让我心里有些难受,他这是太小心?还是需要防着谁?需要如此这般生活的小心翼翼?

他家的风水摆位那就更是不用提了,还是一个字,“精!”

我还有老太爷再梦里教我,而他是无师自通,做到今天的成绩,不愧他“天才童子”的头衔。

房子的面积应该和程潇岐家是一样的,装修风格简洁却不失奢华,漂亮是很漂亮,可是,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我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恰当的词语,“人气儿!”

这屋子最缺少的就是人气,他一个人在家里,也会觉得十分的落寞吧……

我转过一圈后,坐到他客厅的落地窗旁的摇椅上,悠然自得的说道:“崇明哥,你这屋子还是添些色彩什么的比较好看吧?或者可以养个小动物啊!总感觉空落落的呢!”

崇明哥帮我在冰箱拿了饮料,拧开后递到我手里,“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嗯?他不是才和程潇岐回国没多久么?

“你在国外住的房子也是这样么?”

他笑着说道:“刚去国外的时候我住的是病房,比这儿还没有人气呢!每天也就是潇岐来看我的时候,屋子里才会有些声音。”虽然他嘴角牵着笑容,但我能感觉到他墨绿色眸子里闪出来的无力感。

“所以,你和他现在的关系才这么好?我记得以前你们可是死对头,连话都无法好好说上一句的。”

关系的转变

他不假思索的点头,“我以前真的很讨厌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还十分固执,自己认定的事情谁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做的决定谁都不可以更改,我觉得我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是朋友的。”

“那后来呢?”

“我们俩个当时走的时候,第一我是为了治病,第二也算是互相牵制吧!等到那边以后,他完全可以不用管我的,程爷爷安排了人照顾我,可是他还是每天一有空就会过来,虽然他嘴犟不承认他的所作所为,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心真的很善良并且柔软。

再接触下来我发现他就是个小孩子脾气,心理年龄恨不得比你还要小上几岁。他几乎是没有童年的,从出生那天以后,他的任务就是出类拔萃,长大后可以顺利接手程氏企业。

他的母亲很…严厉,他妈妈是程先生后娶的老婆,都叫他二少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程太太特别害怕程氏会落在他大哥程炳寰手里,所以对他十分严格苛刻,程爷爷对潇岐也是给予了厚望,他小时候就必须得装作大人的模样,伪装惯了便成了自然。不过还好,他没让任何人失望过,唯独失望的人,估计就是他自己吧!”

我听完崇明哥的这番话心里多少有些难受,他们看着外表光鲜亮丽,让所有同龄人羡慕不已,实则都是可怜的人,心里面是甜是苦,只有自己才能知道吧!

“崇明哥,你当年到底得了什么样的病?现在痊愈了吗?不会再有危险了吧?”我担心的看着他。

他躲闪着眼睛,不敢与我对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也不想再提了!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不知道他的那段艰难的时光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既然他不想提,我自然不能再去纠缠不放,再次掀起他心里的伤疤。

“下次家里再有事的话,你要是不爱在潇岐家住就来这儿住,把这儿当成家一样,永远有一个房间给你留着。”

“真的呀!还有我的房间?那我以后一定常来作客,哈哈!”

“这就是你的家,你这是回家,怎么能是作客呢……”

我满心感动,点头道:“对对对,这就是我家,你就是我的亲哥哥,和语晨哥一样,不对不对,应该是比语晨哥还亲!你给我发的信息被程潇岐这个手欠的给删了,不过我能猜到大概的意思,你是大,我是小,你永远都会让着我,我真的很感动!”

顾崇明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却也没再说什么。

我待到晚饭的时候才和崇明哥回去,我俩到家的时候程潇岐和语晨哥却不在家,赵姨说程潇岐晚上有个饭局出去应酬了,晚饭不会回来吃,赵姨做的美味佳肴只有我和崇明哥享用啦!

本来周日的晚上就应该回学校报道的,白天的时候程潇岐非说明早再让语晨哥送我回去,他说在家会比在学校睡得好,赵姨做的饭也比食堂有营养,提前回去也就是上一节晚自习,明天赶在早课前回去就可以了,他擅自做主的给老师打了个电话帮我请好假,我心里一阵暗喜,心里确实是不愿意回学校,能拖一晚是一晚。

四零六惨叫

程潇岐你个王八蛋!家里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你还来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无耻之徒!!!

我心里莫名的烦躁,感觉他昨晚说的那些话就是骗我的感觉,谁稀罕你喜欢不喜欢,我再也不想看见他这个骗子了!骗子!骗子!!!

到了学校门口,我气哄哄的下了车,语晨哥被我的状态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以为我这是起床气加上学气综合到了一起,才会有这么大的火,把车门子摔的嘭的一声响。

“小妹,你好好上课啊,等你放假我再来接你。”语晨哥笑着挥手和我道别。

我怒气冲冲的回头,“下次放学我自己回家,回咱们自己的家!!!”

语晨哥笑的更欢了,心里想着我到底是个孩子,可能还在为昨晚的事儿生气呢!

“好,下次哥来接你回咱们自己的家。”

“那,我进去了,语晨哥再见。”我和他挥了挥手,转身走进校门。

我没有回到寝室放置物品,直接去了班级,这次回到班级的时候气氛有些不太一样,大家不会再在背后乡巴佬、土老帽,那样的叫我,有些女生还会主动来我身边献殷勤,虽然方圆和陈可可她们看我还是一副不爽的脸,却也没再阴阳怪气的嘲笑我。

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么?因为有钱没钱就可以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么?如果是这样,我还是宁愿当那个乡巴佬,我不想要这些虚伪的加冕,那些钱不是我的,是程潇岐的,我不想要他加在我身上的光环,总有一天我会为我自己加冕。

晚上下晚自习我和温暖温馨一起回寝室,今晚我准备先去厕所超度那个孩子,东西我就放在床下,想着夜深大家可以熟睡的时候再动手,没想到我还没等到差不多的时机,406的寝室出事了……

在宁静的深夜里,寝室大楼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声音,随着一声女生惊悚的尖叫,整栋楼变得热闹起来,我们纷纷坐起身,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不免有些恐慌。

温暖抱着被子,颤抖着看着我,“南辞,什么声啊?你听见了吗?外面好像出事了!”

我点了点头,“我也听见了,好像是隔壁。”

温馨接过话,“隔壁不是方圆她们寝吗?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们整商讨着要不要一起出去,寝室走廊和屋里的灯瞬间亮了起来,这个电闸门是寝室老师才能操控的,平时熄灯以后我们无法再擅自打开,看来真的出事了,不然不会把电闸拉开。

我随手披了一件校服,手里拿着一张符纸放在口袋里,打算去旁边看看。

温馨和温暖决定和我一起去,穆雅当时也被惊醒,但是没做过多的理会,蒙着被子继续睡觉。

她的性子真的很冷,在寝室她就像是一个透明的人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不会跟我们三个有任何一点接触。

我们刚打开寝室的门,走廊里全是人,张望着往隔壁406屋里看,406还在传出一些哭喊,大家都好奇着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搞什么鬼?

我们三个手挽着手用力的往人群里挤,我们这一排是双号,对面寝室是单号,所以406就在我们隔壁。挤了几步总算到了她们寝室门口,屋里早已乱作一团,有一个女孩坐在上铺抱着被子大哭,看样子就是被吓坏了。陈可可和王盼还有寝室老师死命的拽着窗边要往楼下跳的方圆。

她好像听不见任何人说话,眼神空洞没有一点儿人气儿,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我们距离太远根本听不清。

还有一个宿管阿姨在门口拦着秩序,不让任何人往里面进入,催促着我们赶紧回到自己的寝室睡觉,不然就要扣分记过。

大伙一哄而散,对于没看到热闹有些不满,温暖拉着我的胳膊,“南辞,咱们快回去吧!不然要被扣分了,她们几个指不定又作什么妖蛾子呢!她们的事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犹豫着该怎么和寝室老师说要进去呢?我不能就这么回去,不然方圆今晚死定了!我在她的身后看见了王梦玥的身影,我不知道王梦玥为什么今晚对她出手了,我得找机会进去搞清楚事情的情况。

“温馨温暖,你们先回去吧!我找寝室老师有点事,马上就回去!”

温馨担心的看着我,“那我俩陪你去吧!”

我连忙摇头,“不用,你们快去吧!走廊风大,我马上就回去。”

温暖和温馨看我的状态,应该也没什么大事,两个人结伴回到了寝室,我转身再次折返406,刚到门口的时候,寝室老师一脸严肃,“你怎么又回来了?赶紧回寝室,不然扣你分啊!”

我浅笑了下,从兜里掏出事先带好的符纸,小声说道:“老师,我能救她。”

寝室老师是将近五十岁的老太太,一辈子什么事没经历过?她自然也看出今晚的事有些邪门,但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挑眉满眼疑问的说道:“你小小年纪竟然懂这些?”

“老师,我姥是我们当地有名的半仙儿,你要是在不放我进去就真的来不及了!”我焦急的抻着脖子向里面看去,只见王梦玥单手推着她的脖子,快把方圆的上半身推出了窗台,迟迟没有下去只是因为三个人用力的拉住她。

“你真能帮她?”

我连忙点头,“我能,不过我不想被太多人看见,麻烦您把其余三个学生带走,要是出了一切的事我负责!退学都行!”

寝室老师想了下,只一瞬便点了点头,把我放了进去。

我跑到床边,把符纸小心的送到方圆的衣服里,借着我抓她衣领的劲儿,她瞬间被拉回到屋子里,跌坐在地上。

我带着怒气的瞪了一眼王梦玥,屋内的寝室老师并不知道什么情况,还纳闷儿她们怎么拉她都拉不回来,怎么我一进来就拉回来了,这劲儿也太大了!!!

我对刚才在门口的寝室老师眨了下眼睛,她见我真的能帮上忙,放心了不少。随后把陈可可王盼还有床上还在哭的女孩叫了出去,她们三个还是很懵的状态,陈可可自然是不愿意出去的,担心方圆的安全。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看没看见鬼机灵这句话从哪来的?就是从这儿来的!!!她求我的事儿,最后导致成我求她了似的!!!还跑来和我讨价还价???

我是真的被她磨的有些没耐心了,“说,什么事!说完赶紧走!”

“能不能帮我问王章一句话?”她突然低下头,声音像蚊子般一样,不仔细听都听不清再说些什么。

“我要去哪找他?什么话?”

“问他,当年是不是看到了所有的事情,问问他为什么没能出手救我?”王梦玥眼中流下了血泪,颤抖着肩膀十分的伤心。

我叹了口气,点了下头,“走吧!我会帮你问的,你孩子的事儿我明天帮你办,明晚你在厕所等我!”

王梦玥临走前,狠狠的看了眼方圆,阴森的说道:“不要仗着自己的家境就随便欺负别人,不然,我还会再来找你的!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说完,便闪身不见了。

方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好像恐惧到了一定地步需要找一个发泄口一样,突然就爆发了。

“别哭了,她都走了你还哭什么啊?”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沈、沈南辞,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再也,再也不说你了,再也不欺负你了!”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还有些可怜她,估计也是被吓坏了,我伸出手去掏刚才放在她衣服里的符纸,对她吩咐道:“这个你收好,放到枕头下面,她就不会来找你了。”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撰在手心里。

“方圆,我不用你感谢我,我就有一个要求,今晚我帮你的事不要说出去,我不想引起同学的恐慌,你能做到吗?”

她拼命的点头,抽抽嗒嗒的说道:“我能,我一定能,你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点了点头,“那就好,那我回寝室了。”

她拽住我的胳膊,“你别走,我害怕。”

我转头看了眼早已看的呆住的寝室老师,对她说了句:“老师,没事了,你让她们三个回来吧!”

寝室老师惊恐的看着我,嘴唇发抖的问道:“王梦玥,是那个跳楼的王梦玥么?”

看来这个寝室老师认识王梦玥,我点了点头,“是她,不过你别害怕,她已经走了。您快让他们仨回来吧!我还得回寝室睡觉呢!”

“哦哦哦,好,我这就去叫。”她说完连忙跑出去找陈可可她们。

我陪着方圆一直等到陈可可进屋,我才起身要走,方圆拉着我不想我走,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陈可可当时就惊讶了,没想到她才出去不一会儿,方圆不仅好了,还十分的依赖我,这让她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我临走前再次提醒了方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早点睡吧!晚安。”

我要迈出她们寝室门的时候,听到陈可可问她,“你答应她什么事了?”

方圆说了句:“没事,快睡觉吧!”

我淡笑了下,回到了自己的寝室,没想到温暖和温馨一直没有睡,看到我回来她们才放心,这让我心里好阵感动。

王章在哪里?

我们默契的没有说话,她们两个也没有多问,知道我想说的时候便一定会说。

我的状态看起来真的很累,昨天因为程潇岐就没怎么睡,白天上了一大天课,晚上回来本想去找那个小鬼儿,没想到被他老娘又折腾了半宿。

我真的已经筋疲力尽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晚上还得继续作战!!!

我躺下以后掏出枕下的手机,看到程潇岐一如既往的晚安,心里不免有些闷。

你奢求一个人什么都行,就是不要奢求一个人对你好,如果他不想对你好了,你将一无所有。

我真的想告诉他,别对我太好,我怕我依赖成习惯了,那么以后该怎么办……

我蒙上被子逼自己不去想起他,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我不能因为他搞乱了心思……

从昨晚的事后,方圆对我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在我面前说话都开始小心翼翼的,我们俩之间好像我是恶婆婆,她是小媳妇的状态。

方圆对我这般态度,陈可可和王盼自然不敢再对我说什么,就连我的同桌班长大人都觉得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骄傲如公主的方圆对我百依百顺。

呵呵,她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怕吓死他们。

我中午的时候回宿舍去找寝室老师,没想到她躺在值班室的床上脸色十分的难看,好像生病了的样子。

“老师,您生病了吗?”

她一见是我,连忙对我招手让我坐到她的床边。

“孩子啊,你快来给我看看,我是不是招到什么东西了,浑身无力头脑发晕啊!”

我心里不免叹气,“老师,我还是那句话,希望您能帮我保密,我不想吓到别的同学。还有,您并没有招到东西,您就是自己吓自己。”

她听完我的话,眼睛一亮,随后在床上坐起了身,“真的么?真的没有?”

我确定的点头,她身旁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有脏东西导致她床都起不来呢?

“真的没有,您可能没休息好,或者着凉感冒了。”

“那就好,那就好。孩子,你来找我什么事啊?”

我为难的张嘴道:“老师您也知道王梦玥的事吧?我现在想找下王章老师,不过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王梦玥和王章有啥关系啊?你找他干啥啊?”寝室老师不解的问道。

“哎呀,我答应王梦玥保密的,您别问了,知道了对您不好。”为了躲避她的纠缠,我只能撒了个小谎。

她听后马上摇头说道:“那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你要找王章就去高三数学组办公室找他,他今年应该是代高三届。”

我立马起身道谢,“谢谢老师,那我先去了,再晚会儿该耽误下午的课了。”

“快去吧!快去吧!没事来我这陪我聊聊天啥的,我一看你这孩子就稀罕。”

我笑着离开她的值班室,这老师还挺可爱的,平时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没想到今天不禁对我笑了,还说喜欢我……

我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高三数学组老师们的办公室,我伸手敲了下门,然后推门而入。

今生欠她的,我来生定还给她

“王老师,不,您不配我叫您一声老师,你知道为什么当年王梦玥没有报警吗?因为段旭当年威胁她,如果她敢报警,就把她喜欢你,暗恋你的事情传出去,还要把你放学让女同学留班约会的事告诉学校,让你的职业生涯留下污点,因为你,王梦玥忍了!”我说完这番话的时候,自己的眼眶早已通红,我可怜她,她付出了那么多,只为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

“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你不知道她暗恋上自己的老师么?你敢说你不知道?”

他点着头,“我确实知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因为我,才……”

“她真是眼瞎了,喜欢上你这么自私的人。她到后来发现自己怀孕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严重的时候还会自残!如果当时哪怕多一个人关心她,帮助她,都不会造成两条人命的悲剧,你真的太自私了!你对得起她的喜欢吗?”我激动的不顾师生关系,对他指责道。

他缓缓站起身,胡乱的抹可把脸上的泪水,深吸了口气对我说道:“同学,谢谢你能来帮我传话,并且告诉我这么多我不知情的事,你说的对,我对不起为人师表这几个字,我对不起梦玥。希望你能帮我把我的话带给她,告诉她,今生我欠她的无法弥补,如果有来世,我定把欠她的都还给她……”

……

走在回班级的这一路上我都在想,王章虽然得到了他想要的仕途,前程一片光明,可是他丢了自己的良心。看他的状态这些年都活在深深的忏悔中,自责和内疚会一直伴随着他,让他无法喘息。

往往悲剧的发生才能让人痛定思痛,但我们都无法做到尽量避免悲剧,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

温暖今天一天和我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里明白她肯定是有很多话要问我,只是温馨拦着她,不让她问罢了。比如昨晚我到底干什么去了?还有为什么方圆对我的态度一下子就改变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我心里明白朋友之间要是有秘密的话,会很难往下相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和她们开口,姥姥说这样会吓到别人,我只是不想让她们害怕我而已。

晚上的时候我再次登进宿舍老师的值班室,有求于人必须得态度好,我满脸堆着笑,走到了她身边。

“孩子,啥事儿啊?嘴都乐开花了?”

我挠头,一副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说吧!有什么事儿是我能帮上忙的?”宿舍老师热情的抓过我的手,握在她的手里,暖心的说道。

“老师,您也看见昨天的事儿了。我答应王梦玥今晚帮她超度她的孩子,连她我也一并超度了。以后咱们楼也就算安宁了,可是……”

她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可是啥啊?你不会是想老师跟你去吧?不行不行,昨天我都要吓死了!!!”

我们还能是朋友么?

我连忙摇手,“不是,不是,不用您陪我去。”

“那是……”

“我怕半路有同学过来上厕所,再吓到她们,我就是想您帮我个小忙,在我进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在外面锁上,大约一个小时的时候,您再来帮我打开放我出去,您看行吗?”

她沉思了好久,我心里多怕她不同意我的请求,如果她能帮我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没过多久她试探性的问我,“孩子,那你在里面不会有危险吧?你要是出什么事了,老师怎么和学校交代啊?”

我三根手指放在耳边做发誓状,“绝对不会有危险的,您放心好了!把她们俩送走了,咱们楼不也就安宁了么?您说呢?”

她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随后沉重的点了下头,“好吧!老师帮你这个忙,不过,你也得答应老师,千万不要出事,行吗?”

“好,我答应您,那我晚上再过来找您,可能有点晚,您先休息。”

说服了她使我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我哼着快乐的小曲儿回到了寝室。

温馨和温暖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寝室里只有穆雅在床上看书。

我顿时停止了歌声,怕打扰到她使她不悦。没想到她反常的放下了书,两只眼睛盯着我看,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那个、有、有什么事吗?”

她想了很久,最后缓缓张口,“沈南辞,你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

啥?不一样?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么?我心里一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怎么不一样了?我和你们都一样啊?”

她从上铺爬下来,翻出了我床下的袋子,扔到了我的床上,里面有香灰、香、大米、符纸还有金钱剑。

她指着那个袋子问我,“这些东西你怎么解释?”

我心虚的坐到床上把袋子搂进怀里,不满的说道:“你怎么能随便翻人家的东西呢!”

“告诉我,你是不是能通灵?”她继续咄咄逼人的问道。

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没有办法再隐瞒,只好点了点头,“是,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从出生就能看见鬼。”

这时寝室门被人撞开,温暖从外面快速的走进来,大声的说道:“啥?南辞,你能看见鬼?”

温馨快速的用手捂住了温暖的嘴,用眼神示意她小点声,然后她转身去把寝室门关好。

温暖压着嗓子小声的再次问道:“南辞,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心想这下可完了,瞒也瞒不住了!只好大方的点头承认,只希望她们不要被吓到就好,怎么看我那都无所谓了。

没成想温暖上来就给我一个拥抱,“南辞,你怎么那么酷啊?我竟然有一个会异能的朋友,我好幸运啊!”

她这一举动倒是给我弄的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她们要是知道了就不会和我做朋友了呢……

“你不害怕我么?”我担心的问道。

温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屁股坐到了我的床上,“怕什么呀!你又不是鬼!”

“那你们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温暖搂过我的胳膊,面带笑意的对我说:“你别多想了,这有什么的!是吧?温馨!”

多宝的装腔作势

晚上熄灯前,手机如时的响了起来,我打开一看是程潇岐。

“不点儿,你刚到学校手机肯定还有电,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还在生气?”

“再不回我信息,我可去学校找你了啊?”

我看完后依旧没有回复,直接按了关机键。

她们三个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我也不用等到深夜她们熟睡在出去了,所以熄灯不一会儿,我拎着袋子便往出走,我怕她们害怕,一人留了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符。

“这个放在枕头下面,谁都不敢来吓唬你们。”

她们担心的看着我,问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硬挺着摇头,笑着说道:“绝对不会,放心吧!别等我了,困了就睡,我一会就回来。”

与鬼打交道,谁敢保证百分百的没事?意外随时会来,我能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面对。

我出了寝室便去找到宿舍老师,走廊里唯一的一盏昏暗的壁灯一闪一闪的,还有些电流的声音,“撕拉……撕拉”的响。我路过厕所的时候,我听到了小鬼在里面嘿嘿嘿的笑声,好像知道我一会儿就要去找他一样。我不由得心里一紧,手心里面全是汗。

老师同样很紧张的和我回四楼,我俩能清晰的听到水房里传来的“滴答,滴答”的漏水的声音,这在晚上真的是能吓死人。

寝室老师压低嗓子对我说道:“孩子,门就不要锁了,我就在外边帮你看着,保证不会有人进去!这样你遇到危险了跑也好跑。”

“可是……您不是害怕吗?我没事的,您在外面站一个小时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年龄这么小,我实在是不放心,家长把你交给了我们,我们怎么能看着你去犯险,而不管不顾呢!老师虽然害怕,但是相信你,你放心的去,老师就在外面帮你守着!”

我感激的道谢,然后转身进了厕所,关上了厚重的木门。

木门发出“嘎吱”的一声响,令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咽了口口水,奔着最里面那间坑位走去。

“多宝,花花,厕所没人,放心出来!”

多宝和花花现身,花花拿手在鼻前扇着,“这也太味儿了……”

我陪着笑脸说道,“条件有限,你们俩个受委屈了!下次放假一定像上次一样,你们懂得。”

多宝一听,顿时开了劲头儿,大声喊道:“我看看是谁在这作祟?扰乱学校的清宁,真是不知好歹!”

我偷偷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就会装腔作势!现在处里一些鬼怪什么的事,他们已经不会插手了,除非我自己真的有生命危险处理不了他们才会出手干预。我知道他们只是想让我快点把劫难熬过去,只有熬到一定时候七星痣长全我才能修成正果。

我知道这次他们依然不会插手,只不过我刚才说下次放假还会给他们上好吃的,不得不在我眼前装装样子罢了……

“王梦玥,你在吗?出来吧……”我对着空气喊道。

对她的警告

她突然现身出现在我面前,眼看这就要与我脸贴脸,让我毛骨悚然的往后跳了一下,心脏病都要被她吓出来了。

“你干嘛吓我啊?差点被你吓死!”

她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是捉鬼人,你有什么可害怕的?胆子这么小还能当捉鬼人?”

哟!她还来脾气了?真没看见过我的厉害!我的英雄事迹那可是……

仔细想想好像也没啥英雄事迹可谈……

“你帮我问了么?”她期待的看着我,等着我接下来的答案。

我点了点头,“问了,他说……”

她急促的问道:“说什么了?”

“他说他并不知道段旭是在强奸你,以为你们两情相悦,所以……才没有出手救你。我看得出来,他这些年过的并不好,苍老了很多,也许是觉得愧对于你吧!他还说,今生欠你的,来世一定还给你,让我和你说句对不起。”

我说了谎话……

我不是怕她听到事情真相以后怨气更重而说谎,我是心疼她执着了这么多年,希望她临走之前,能够得意释怀,不会后悔自己爱上过一个自私人渣,有时候知道真相未必是好事,所以,我才对她睡了谎话……

她听后两眼冒出血泪,激动的向我的方向挪了挪,“真的吗?他说他来世还我?”

我尴尬的咳嗽了声,正想要回答时,周身黑色的小鬼突然飘在我们对面,他的怒气远比我想象的要深的多……

他浑身是血,死因是窒息而死,脸部更是青紫不堪。白眼仁的地方全是血色,没有一丝的白色。

他满身怨气的看着王梦玥,“你来干什么?你给我滚!!!”

王梦玥浑身发抖,我能看的出来她是有些怕这个小鬼的。

“她是你妈,你怎么说话呢?”我出声提醒道。

我接着硬着头皮说道,“做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孝这个字,难道做鬼就能反过来了?”

那小鬼冷哼了声,“我不承认她是我妈,你见过谁的妈妈能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

额……

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我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梦玥往小鬼的方向挪了两下,“孩子,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呵,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出生后只喘过一口空气,然后就是在这厕所里面困了这么多年,你现在和我说对不起,是不是晚了一点?”

王梦玥蹲下身子,哭的泣不成声,“我也是有苦衷的啊!我当年那么小,还是被强奸有的你!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的命也赔给你了,你还想让我怎么做?”

“我要你们都死!我先吸了你的怨气,再占了她的身子,你们统统都得死!!!”

小鬼说完便向王梦玥扑去,王梦玥闭着眼睛好像接受了他的要求般,我抓起一把大米就向他身上砸去,他浑身被米砸到的地方,都会泛着一个红色的光点。小样的儿,跟姐姐斗,你还嫩着呢……

我撒米必然会扔到王梦玥,我没立马拿起金钱剑也是有些私心的。我只是想警告王梦玥,你认命了我不能认,我也不会让这小鬼伤害到我本身,他不服的话我也有这个本事让他魂飞魄散!

她到底在哪?

全部都结束后我早已满身大汗,我注意到一个事情,每次我念咒的时候胳膊上的印都会隐隐作痛,可能是与我的咒会触发到它的不适。

瓷偶,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出来?有本事咱们正面的较量一下?东躲西藏的你算什么能耐!!!

我看着胳膊上的印出了神,花花上前说道:“不急,晚点来更好,最好是你能领完堂口后再来,这样教主他们也能插上手帮你对付她。”

我抿着嘴,只好认命的点头。

我抓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快速的离开厕所,我怕寝室老师等急了。等我出去后,她正心急的一圈圈的在门口渡步,看见我后顿时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可算出来了!事情都解决了?”

我疲惫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老师,让你等了这么久!都解决了,不会再有事了!”

寝室老师担心的看着我,“你咋出了这么多汗啊?头发都湿透了!你没受伤吧?”

我摇了摇头,“没受伤,就是有点累。”

每次运完真气我都会有种疲惫的感觉,正常来说是不会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

“你去水房洗洗,我去给你拿条干净的毛巾,洗完你再回去睡觉,这都是汗睡着也不舒服。”

还没等我拒绝,寝室老师就转身离开我身边去帮我取毛巾,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到水房用凉水洗了把脸,顿时感觉清醒不少。我拿着老师送来的毛巾擦了擦身上,那种粘腻感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爽的感觉。

我感激的看着老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今晚真是麻烦您了,谢谢。”

老师笑眯眯的看着我,“你帮了全楼的人,老师替她们谢谢你才对,这种事不宜宣扬,不然老师真想去学校给你要个锦旗啥的,这次委屈你了,做好事还不能留名。”

被她这么一夸,我更不好意思了,挠头道:“您可别夸我了,真不是什么大事儿。老师,您也回去休息吧!我得回去睡觉了,怕明天早课起不来。”

宿舍老师自责拍了一下额头说道:“你看我这记性,都什么时间了,还拉着你聊天。你洗好了快去睡吧!好好睡一觉明天才能有好精神上课,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老师。”

我感激的再次点头,便回了寝室。如我所料,她们都没有睡觉,一直在等我回去。

温暖担心的问道:“南辞,你没事吧?处理好了么?”

我点了点头,“没事了!放心的睡觉吧!以后不会再有东西来捣乱了。”

“哇塞,南辞,你太酷了!你都不知道这一个来小时我们是怎么过的,都要担心死你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去厕所找你了!”

温馨出声提醒,“温暖,你别叽叽喳喳了,南辞看起来很累,让她睡会儿吧!”

我笑了下心里很暖,“谢谢你们等我,我真的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明天再跟你们聊,我先睡会儿。”

温馨接过话:“好,快睡吧!大家晚安。”

为她们母子超度就像是我的一块心病,这块心病终于了结了,我什么都不想的倒在床上便进入了梦乡……

招魂的代价

“妈,我就是想问你,当年你快要不行的时候,我爸到底有没有极力的想要抢救你?还是他根本就不想救你了,眼睁睁看着你死去,好让现在这个狐狸精能够进家门?从你走了以后我便开始恨他!我这辈子永远都恨他!”穆雅从‘我’怀里挣扎着起来,握紧‘我’的手,焦急的问道。

‘我’无奈的笑了,“乖乖,你爸爸当年尽全力让大夫抢救妈妈,只不过妈妈到了寿命,谁也留不住我,这事儿真的不怨他!我得病十年,他没有一句怨言的照顾我,我知足了!你千万不要恨她,他再娶,我也不怨他,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爸爸!知道了吗?”

穆雅一时间愣住,满脸震惊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点头,“当然,妈妈怎么会骗你。说实话,这十年我早已经被病痛折磨够了,每天的吃药打针,要不舍不得你和你爸爸,我可能早就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答应我,真的不怨他,不要记恨他好吗?妈妈不想走了以后在下面还要惦记你们,你要懂事儿听到了吗?”

穆雅崩溃的点着头,估计她妈应该是走了很多年了,她就一直恨了她爸这么多年,难怪她性格这么怪异,心里布满恨的人,眼睛里一定装不下爱和热情。心里布满埋怨的人,说出来的话都格外的咄咄逼人……

穆雅重新的拥入到我的怀里,‘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乖乖,妈妈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家里!以后要是想我了,就去我的墓前和我说说话,我都可以听的到,知道了吗?”

穆雅满脸是泪,痛苦的摇头,“不要,不要走,你让我再抱抱你,就一会儿,求你了!”

‘我’不忍的抹了下眼泪,摸着穆雅的一头短发,心疼的说道:“我真的得走了,再多停留你同学的身体怕是要受不了的,你不能这么自私,她帮助了你,你就应该知道满足!”

穆雅只好不舍的点头,最后深情的抱了‘我’一下,“妈妈,我永远爱您……”

‘我’点了点头,随后身体便觉得顿时轻松了下来,跌坐在椅子上。

我浑身冒着虚汗,胸前气息略有起伏,看着还在我旁边的穆雅妈妈,虚弱的一笑。

常淑娴慈爱的看着我,有些哽咽的说道:“孩子,谢谢你,希望你能够多照顾照顾穆雅,她是个好孩子,只不过是我走了以后,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和别人接触,希望你们能成为好朋友,阿姨在这拜托你了!”

“放心吧!阿姨,以后我会帮您照顾她的,您在下面不用惦记了……”

她放心的点了点头,最后恋恋不舍的回到了她该去的地方……

第一次招魂上身,没想到是一种这样的感觉,说什么做什么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会跟随着对方的情绪而有所波动,她从我身上下去后我便觉得自己身体很冷,开始瑟瑟发抖,身体止不住的冒虚汗,嘴唇上毫无血色,就像生了场重病一样。

穆雅脸上的泪迹还未干,内疚的关心我道:“南辞,你没什么事吧?你看起来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我会不会被他打死?

“奶奶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我劝你还是好好的考虑考虑。虽然我也很难过,不希望奶奶离开,可是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也不是像你平时抓鬼那么简单,你能明白我意思么?”

我看崇明哥的状态,虽然他没明说,但我能听出话中的意思就是不想我这么做。

“崇明哥,你告诉我方法吧!我知道你一定知道方法,你帮帮我吧!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的人能帮我姥了。”我停住夹面的手,急的眼泪直在眼圈打转。

崇明哥看我可怜吧啦的样子,伸手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发,无奈道:“行了,别动不动就哭,多大的孩子了。要做也得是奶奶快要不行的时候才可以,现在你知道了方法也没有用。等过年的时候我跟你回去看看,最近我推一下姥姥的命格,算一下她正终寿寝是哪一年,到时候咱们提前再做打算,你看这样行么?”

我听后兴奋的擦了擦眼泪,惊讶道:“真的吗?你愿意帮我?”

“不然呢?”

“谢谢你,崇明哥。”

他无奈的笑了下,“快吃饭吧!吃完我送你回家。”

崇明哥说完帮我,我心里顿时有了底气,胃口大开,挥舞着胳膊把他煮的面条吃个精光。

我们俩吃完饭,我端着碗走进厨房打算帮他刷好。崇明哥拦着我,非要他来刷让我去沙发上等他。

等他忙好后便送我回家,我们俩的车还没等开出小区,迎面驶来一辆车开的飞快,车灯特别亮直晃眼睛,我忍不住抬手挡在眼前。

崇明哥看了一眼与我们擦身而过的车,没做停留便驶出小区。

在路上的时候程潇岐打来电话被我无情的按掉,他一遍又一遍的打进来,我索性把电话关掉。

崇明哥看我的举动好奇的问了句:“谁啊?怎么不接?”

“程潇岐,不想接。”我咬着牙根儿回答道。

“他又怎么惹到你了?”

“没惹我,就是不想接。”

崇明哥看了眼倒车镜,摇了摇头,“看来你是躲不掉了,他就跟在咱们后面。”

“啥?”我说完转身回头看,后面跟着的车不是刚才与我们碰头的车么?这也不是程潇岐的车啊???

崇明哥出声为我解惑,“别看了,他好几辆车呢!你以前坐过的那台只是平时和贾语办事的时候开的,这台是他自己出门的时候开的,所以你没看见过。”

程潇岐有毛病吧?车有一台够开就行呗!整这么老多干嘛?不开留着在家下崽子?

我满心忐忑的坐好,时不时的看看右边的镜子,他跟的是真紧啊!他那火爆的脾气,我这半个月这么对他,他一会儿见我不能打我吧?

“崇明哥,程潇岐打过架么?”我担心的问道。

“就他那脾气肯定打过啊!他打人特别狠,有一次我们在国外,和别人起了冲突,他差点没把人打死。”崇明哥估计是回忆到当时的场景,不由得身体一抖,一副想起了很恐怖的事情的样子。

完了,完了,那我不会被他打死吧?

“那,那他打女生么?”

“打女生?要是惹急了应该会吧……”

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车子缓缓驶入我家小区,在我家单元楼下停了下来。我一直坐在车里没敢有下一步动作,程潇岐的车飞快的开到我们前面,天空中响起一记刺耳的刹车声,我的心不由得跟着一紧。

他下车后大步流星的朝我们走来,打开副驾驶的门,把身子探进来解开我的安全带,直接把我从车上拎了下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临走前他还不忘告诉崇明哥,“你先回去吧!晚点去你家找你算帐!”随后用力的甩上车门,把我拎上了他的车子。

我们俩都上车后,他开始发动气车,我拼命的想打开车门,谁知道他在主驾驶位上了锁,无论如何我都打不开,急的我满头大汗。

“你要带我去哪啊?你放我下去,我要回家!”

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目视前方冷冷的说道:“老实坐着,一会儿送你回去。”

我不甘心的撅着嘴,望着外面,不敢往他的方向看,心里虚的狠。

我平时看不见他的时候,我总觉着自己是老虎,一看见他我才知道,其实自己就是个猴。

他一直在马路上转啊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也不敢再说什么,气氛一度压抑,空气都快要结成了冰。

“为什么不回信息,不接电话?”他淡淡的问道,虽然没有狂躁的状态,但是我怎么感觉此刻的他更加可怕,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他右手朝我这方向一抬,我立马害怕的缩起身子闭上眼,心想道,程潇岐你不是男人,竟然打女人!

“你干嘛?”他看我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嗯?我自以为的巴掌竟然没落到我身上?我的眼睛眯起个缝,看他拿出一颗烟叼在嘴里,随后点燃。

原来是拿烟,不是打我,呼,吓死我了。

他左手夹着烟,深吸了一口,吐出一条直线的烟雾,朦胧的烟环绕在他的身上,让我不禁有些看得愣了神。

他就连侧脸都这么好看,棱角分明,鼻子高挺着好看的弧度,眨眼的时候睫毛的长度在眼下晕成一片阴影。

“看什么呢?我问你怎么不回我信息,你是听不见吗?”他撇了我一眼,随后又看向前方。

“我不想回。”我的底气虽然有些弱,但是嘴很犟的说道。

他在路边找了一个停车位,将车靠边停下。

他的右手杵着我的座椅靠背,身子前倾,离我的身体越来越近,快到我面前的地方停住,冷笑了声,“不想回是什么意思?”

我咕噜的吞了口吐沫,声音大的我自己都能听清,我尽量的将身体向车门方向靠,想与他拉开些距离,车子里面的空间就这么大,再躲也躲不了太远,我的脸早已经变换了各种的颜色。

“没,没什么意思……”

“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

“上次什么事儿?”我一时之间脑子短路竟然忘记了他说的哪件事,没过脑子直接问出了口。

“不是上次的事儿,那还有什么事能让你不和我联系?”到底是聪明如程潇岐,一瞬间就抓住了我话里的漏洞。

对不起,谢谢你

我总不能说我听到了那天夜里你说的话,才不和你联系的吧?我也不能说因为那个和你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的女生,才不和你联系的吧?我总不能说你平时对我太好了,我怕养成依赖,才不和你联系的吧?这些我都不能说,那我该说什么?

“我就是觉得平时用电话太耽误学习了,所以经常关机没看到。”我撒谎的技术,实在是不堪入耳。

他坐回原位,头仰着靠在靠背上笑了,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那刚才呢?刚才也在学习?还是因为你和顾崇明在一起,不方便接我电话?”

我的神啊!这都哪跟哪啊?我听他这么说我,我便也来了脾气,“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和崇明哥在一起就不方便接电话了?压根儿就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你为什么放假了没有回家,却去了他家?”

“我,我去他家是有正事的!”

他呵笑了下,“我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顾崇明能帮你办而我不能的?你有什么事大可来找我不是么?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用我帮你?”

我上来脾气的劲儿,也真是不管不顾的!我大声的与他对峙,“我找他告诉我帮我姥续命的方法,你能帮我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指责我?”

程潇岐眼中闪过一丝受挫的情绪,不再咄咄逼人的质问我,而是自嘲道:“对,这些鬼啊神啊的事儿我是帮不了你,你说的没错,我没资格指责你。”

看他这副样子,我心里顿时就有些后悔,他那晚也说过他讨厌自己不能像崇明哥那样帮我解难,只能用他的方式保护我,估计他心里应该比较在意这点吧!

我们两个一时之间都没了声,各自的心里想着不同的事。

“我送你回去。”说完,他便启动车子,把我送回了家,我们俩一路没有任何交流,直到我下车都没说一声再见。

我心里有些烦闷的回到了家,看见妈妈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好几份文件样式的东西,在认真的看着。

妈妈抬头看见我回来了,出声说道:“吃过饭了吗?”

我点了点头,走近她的身边,“妈,你这看什么呢?”

“这些是二少托人找了一些国内外肿瘤科的专家教授给出帮你姥治疗的方案,看看对你姥有什么帮助,刚让你语晨哥带回来的。”妈妈认真的看着,头都没抬的和我说道。

我听后愣住!心里苦笑,是啊,这才是程式风格,做了什么事从来都不会挂在嘴上,就连我刚才和他吵架他都没有反驳一句,顿时心里有些自责。人都有一个通病,对外人永远客客气气,和身边对自己好的人,吵架的时候却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讲得出来,这么做真的不好,伤害了别人,自己还后悔。

永远别逞一时之嘴快,免得得不偿失。

我没再说什么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给程潇岐发个短信吧!毕竟他帮了我家这么多!

找出他的号码,看见‘小不点的唯一’这几个字的时候,心里有些泛酸,我熟练的按着键子,“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她只是我妹妹

他们俩被我此时的窘样儿逗的心情好了不少,脸上都泛着淡淡的笑意。

程潇岐夹了一只虾放进我的食碟里,“是,不吃素,来,吃个虾。”

我嘟着嘴瞪了他一眼,继续吃我的美味佳肴,心里想着就算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吧……

我们吃完饭便去到沙发那看电视,没想到程潇岐的身影出现在电视中。

标题上写道:“程氏集团程潇岐携女友一同参加慈善活动。”上面还有二人的照片,我一眼就认出是那天来他家的那个女孩,傅嘉曼。

照片上俩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程潇岐穿着得体的西服,袖口上银晃晃的刻着,他的每一件西服的袖口都是定做的。傅嘉曼穿着一条修身鱼尾长裙,上面绣着饱满的珍珠做点缀,头发利落的攀起,脸上淡淡的妆容看起来十分的精致,他们俩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就像王子与公主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程潇岐随手拿着遥控器关掉了电视,随口说了句:“新闻瞎写的。”

我没有接话儿,崇明哥倒是接过话,“嘉曼倒是漂亮了不少,你们俩在电视上看还蛮有夫妻相的呢。”

程潇岐一个抱枕飞了过去,“顾崇明你想死是不是?嘉曼就是我妹妹,就像南辞是你妹妹一样。”

他说完这句话还不忘看我一样,略有一些对我解释的意味。我并没有抬眼看他,自顾自的假装玩着手机。

崇明哥接过抱枕顺手抱在怀里,浅笑道:“南辞不是我妹妹,现在她小叫我哥哥,等她长大了,我便不让她叫了。”

我好奇的抬头问道:“为什么?”

崇明哥对我眨了下眼睛,“叫崇明比较亲切。”

我忽然脑海里闪过了崇明鸟,在梦里,我叫他崇明。

我扯出一丝笑意,点头道:“好。”

程潇岐气的咬牙,恶狠狠的盯着我们俩,“算你们狠!”

我承认那张照片刺痛了我的眼睛,同时心里也有些难受,我太知道怎么样能让他发狂,所以我就想故意的气他,气死他,他越生气我越开心。

可事实证明,他确实是生气了,可是我却并没有多开心。就像心里被扎了一根刺,就算不碰触也会隐隐作痛。

没过多久语晨哥匆匆忙忙的赶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抹了把额头的汗喘着粗气说道:“二少,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的,毕竟这小区都是有钱有势的人,还真费了些功夫。”

程潇岐接过文件赏了他两个字:“话多!”

语晨哥趁程潇岐不注意朝他调皮的怒了下嘴,没想到却被程潇岐发觉了,“不满?”

语晨哥连忙摆手,“没没没,这是亲你的意思。”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恶心。”

程潇岐分给崇明哥一些,让他帮忙看一下,两个人专注的投入到了那堆文件中。

他们时不时拿着笔把近一个月搬来的住户拿笔圈了起来,还有几个是不在这住,偶尔才会过来的住户也一并圈了起来。

今天崇明哥去敲门的那家,正是不常在这住的住户之一,户主叫庞盛。

程潇岐眉头皱着,抬头问语晨哥,“庞盛?他不是和咱们公司有合作的庞总么?”

半年的变化

这一路我心里面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想到即将就要和她们见面我就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半年了,我从未离开家这么久过……

这种归心似箭的心情,我想懂的人应该能理解的到,恨不得能快点,再快一点,总觉得这段路好漫长……

我们这次提前回去并没有通知姥姥她们,就是为了到家能给她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傍晚,天色已黑,我们驶入了村子。

崇明哥的车吸引着每一个擦身而过的村民的目光,都在张望着车里坐着什么人?这是要去谁家?她们的八卦心一点都没变……

以前看见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见熟悉的一张张脸,心里真是亲切的很。

崇明哥把车子停好后,我立马自己解开安全带飞奔了下去,站在家的大门口时我并没有着急的往里面走,激动的望着院子里温暖的灯光。

这是我日思夜想的家,我终于回来了……

东北的冬天刺骨的冷,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白雪,走在路上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小的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故意往雪上踩,特别喜欢听这种干净纯粹的声音。

-

我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垂在腰间,温婉而仙美。

过度白皙的肤色,衬着脸上被寒风吹透的红,整个人如温玉般晶莹剔透。

樱桃般的唇粉嫩而微翘,渐渐长开的脸似桃心状元气满满。

一对宝石一样的眼睛,散发着巨大的光芒,程潇岐和崇明哥曾经都说过我的眼睛好像有魔力,能吸走人的魂魄一般,让人无法挪开。随着自己一点点长大,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浑然天成的娇媚,却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艳俗。

我外套穿着厚厚的羽绒棉袄,里面穿着一件藕粉色的貂绒毛衣,下面配着一个纱裙,脚上穿着一双雪地棉,像面包一样可爱。

这一身新衣服是妈妈特意去商场里给我买的,她说我姥看见以后肯定会大吃一惊!她的辞辞,越来越有一个女孩的样子了。

不知道姥姥看见我后,会不会喜欢现在的我……

“想什么呢?怎么不进去?”崇明哥站在我身边围绕的询问道。

他穿着一件咖啡色的呢子大衣,围脖是和衣服搭配的格子款,我陪他去买的这件衣服,看过价签的我,真的觉得贵的让人吐血。

他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是那般的好看,墨绿色的眸子微闪,让人觉得既亲切又温柔。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想什么,咱们进去吧!”

我悄悄的走进院子,院里狗狗兴奋的发出“呜呜”的叫声,嘿,看来它还没忘了我。

可能是三舅妈听到了院里的动静,从她的房子里面走了出来,她离我有些远,天色又黑,看了半天竟也没认出我来。

“谁啊?你找谁啊?”她站在房门口看向我们,用力的眯着眼,想看清来的人是谁。

“三舅妈,我是辞辞。”我嘴角上扬的看着她,喜悦的答道。

她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大喊起来,“辞辞?我家辞辞回来了?”

季玮的工作

他一进屋看见正在吃早饭的我们,惊讶的说道:“小妹?你怎么回来了?”

我抬眼看了眼头发压的乱七八糟的头型,他昨晚并没有回来睡,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放假了,所以提前回来陪姥姥待一段时间。”

他见我兴致不怎么高涨,搬了个凳子坐到了我的身边,“还以为你得临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呢!崇明哥,你也来啦!”

崇明哥随着点头,“我最近也不忙,就和她一起过来了。”

季玮眼神向外撇了一下,“崇明哥,门口那宾利是你的吗?”

崇明哥嗯了声。

“哇塞,我在网上看过那车,那得不少钱呢!可真好看啊!”

季玮羡慕的刚说完,三舅妈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知道羡慕别人就努力挣钱,别天天就知道和那小丫头出去鬼混!天天连家都不招,你和你大哥学学,人家都知道出去挣钱了。”

我这一听,三舅妈应该是知道季玮处对象的事了,她的行事还是这般的火爆,打得好!我心里赞叹道。

“妈,我过完年都二十了,可以谈恋爱了!”

三舅妈又一个巴掌拍了下去,“你少给我往家领奥!别说我给你推出去!明年你不是得去你姑那边么?咋的?你还要拖家带口一起去?”

季玮的犟劲儿也上来了,出口反驳道:“那怎么了?我们俩可以一起奋斗,共同创造美好的明天!”

三舅妈指着他,“你敢领去给你姑找麻烦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崇明哥替季玮解围,把话题拉了过来,“你想好去那边以后做什么工作了吗?”

季玮摇头,“我学的是计算机,也不知道那边好不好找工作。”

崇明哥想了想说道:“你会开车吗?”

季玮瞪大眼点头,“会啊!我爸那小货车我开的可溜了,票去年就考下来了。”

“我那正缺个助理,你要是不嫌弃就先跟着我干,就是接个电话安排下每日的行程,跟着我去处理一些事情,每个月五千,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去我那,等什么时候找到和专业对口的工作,你在跳槽。”

“崇明哥,多少钱?五千?”

崇明哥点头,“你要是嫌少我可以再给你加。”

季玮连连摇头,“不不不,我是觉得有些多了!我上届的学长出去找工作一个月才八百块钱。”

三舅妈惊讶的看着崇明哥,“崇明,我家这小子毛毛躁躁的,去你那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啊?你不用给他开那么多钱,一千块钱就够了。”

“没事的,在我身边的人不多,而且有的时候需要晚上处理事情,比较麻烦,只要季玮不怕那些鬼怪的事情,这是他该得的。”

姥姥感激的看着崇明哥,“孩子,谢谢你了。”

崇明哥和姥姥打趣道:“奶奶您这就见外了啊!您在这么客气,我真不好意思在这过年了。”

姥姥被他逗的咯咯直笑,“你这孩子,猴精儿。”

不过崇明哥确实没在我家过上年,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了一起,让我们今年过了一个灾难年。

什么是喜欢?

季萧现在已经找了工作,工作还算不错,薪水也挺高的,如果他和季玮一同去我们那边,那么家里面的孩子就都走了。所以他决定先留在家里待几年,以后再决定到底要在那里生活。

他的这个决定让我们所有人都很感动,他只是憨憨的笑着说:“我是大哥,这是我该做的。”

我把程潇岐带来的礼物给大家送了下去,能看出他们十分的喜欢。

我把他的话带给了姥姥,姥姥看着那堆东西,叹了口气,“他是个好孩子,就是……”

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我自然明白什么意思。我从小听到大,我命硬,他命更硬。

硬碰硬只能两败俱伤……

-

我把石慧叫到了家里来,她听到我回来后兴奋不已,没几分钟就赶了过来。

她来的时候季玮正在我身边,她兴奋的小脸儿瞬间就拉耸下来,小声的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崇明哥,季玮哥。”

季玮嬉皮笑脸的逗她,“好久没见你这小妮子了,怎么懂礼貌知道叫我哥了?”

石慧和季玮每次见面必定吵闹个不停,这次突然安静下来,到让季玮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石慧没说话,勉强的笑了下,便坐到了我身边,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她的样子便把季玮和崇明哥撵了出去,好让我们能有一个自在的聊天环境。

他们都出去后,石慧亲切的抱着我,“可算把你盼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我这不是第一时间就通知你了么?最近怎么样?好点了没有?”我故意往门外看了眼,没把话说的那么明白。

她失落的垂下眼,“我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八苦之中,最苦就是求不得……

“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冥冥中一切早有定数,该是你的他便逃不掉,不该是你的,你也求不来。”

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南辞,你现在说话怎么和姥姥这么像啊!不愧是自带仙气的人,说话都这么深奥!”

我伸手瘙着她的肋骨处,“小妮子,你敢取笑我了?”

她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我错了!太痒了,你饶了我吧!我真错了!”

我们俩疯闹了一会儿,才开始唠些学校的事情,好姐妹聚在一起一定是聊各种的八卦新闻和身边一些琐碎的事情。

我好奇的问石慧,“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啥感觉啊?我怎么感觉我有点分不清男女之间的喜欢呢?”

石慧拿眼睛上下瞄着我,“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是不是学校里的?”

“哎呀,不是。”

她指着我,一脸兴奋的问道:“不是?那是学校外边的了?你快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顿时脸色一红,破窘到不行,“谈什么恋爱,我就问问你是什么感觉,这就证明我恋爱了啊?”

她想了想,对我说道:“我觉得喜欢就是你看到他的时候心里会莫名的高兴,他的情绪直接会影响到的你的情绪,他身边出现异性的时候,你心里会泛酸,那种闷闷的感觉,会让你抓狂,你想让他的眼睛里只有你,每次想起来他的时候,都会夸张到傻笑,当你听到这段话时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喜欢的人。”

又一次噩梦的开始

我回来这么多天都没去过爷爷奶奶那,姥姥询问着我的意思,问我要不要拎点东西去看看。

我看着姥姥小心翼翼的眼神,笑着点头答应,“我去,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了,我不去那过年,今年过年我想陪着你。”

姥姥绽开笑容,抱我搂在怀里,“行,你做晚辈的去看看就行,至少别让人挑出毛病,明天二十九晚上过去吃顿饭,然后我就让他们去接你回来。”

姥姥的心就是这么的善,她希望我能是个大度的人,现在只要是能让她高兴的事,我都愿意去做。

晚上的时候程潇岐给我打了电话,我看着闪亮的屏幕接了起来。

“在干嘛呢?”他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陪姥姥聊天呢!你呢?”

他那边传来的声音不像是在家,“我去一趟郊区工地,那边出了点小状况,正好没什么事儿,想听听你的声音。”

“哦,那你开车小心点。”

我瞄了姥姥一眼,心惊胆颤的说道。

程潇岐肯定知道我现在说话不是那么方便,故意逗我道:“想我了吗?”

我脸上一红,假装用手捂着电话怕姥姥听见,“啥?没啊!”

“没想我?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信不信我处理完事,今晚去姥姥家抓你。”

我急忙说道:“别闹。”

他语气透着得意的笑意,“那你说想我了,我就挂了,快点。”

“啊?听不懂。”

程潇岐这个王八蛋,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他明知道姥姥在身边,还非整这么一出。

“知道你不方便,用英文说!”

……

太会套路了……

“不的!”

他假装叹了口气,“那行吧!晚点见,我忙完过去找你!”

“哎,别!”

我急忙阻止他,以他的性格绝对能干出来这事儿。

“那你快说,我到地方了,说完我好去办事。”

“missyou”

他听后温柔的说道:“imissyoutoo”

我满心甜蜜的和他道别,他说晚上忙完会给我发信息。

挂上电话后,姥姥假装在看电视,无意的问了句:“谁啊?”

我心虚的答道:“啊,是程潇岐。”

姥姥哦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什么。我还以为我这就瞒天过海了呢!姥姥养了我这么多年,她怎么会看不出我的异常,一切都在她的眼里,只不过她不爱多说罢了。

-

第二天我挑着一些程潇岐带过来的礼盒,准备给爷爷奶奶拿去,虽然心里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满脸笑容的走了出去。

崇明哥送我到爷爷家门口,他提出在门口等我一起回去,被我一口拒绝了。

我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笑容,“姥姥他们还等你回去吃饭呢!你抓紧回去,我快结束了给你发信息,你再来接我。”

他担心的看着我,“我这心乱跳个不停,我怕你出什么事。”

“哎呀,放心吧!谁要敢为难我,我立马就跑,绝对不让自己受委屈。”

他淡淡的笑了笑,“那成,那我晚点过来接你。”

-

我拎着东西站在爷爷家的大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迈步进入。

每次来这里都会让我十分压抑,但是这种血脉关系永远都割舍不掉,我流着沈家的血,他们便是我的家人。

沈青蓝回来了?

我进去的时候大家正在热热闹闹的吃饭,在场的人非常的全,除了在监狱里的老姑父,其他人都在。

最最让我惊讶的是沈青蓝也在,她不是离家出走好几年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这几年的变化真的是很大,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光看脸就差点认不出她来了。

她梳一头棕咖色的卷发,妆感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妖媚,这么冷的天竟然穿着一条紧身的裙子,看着十分单薄,高跟鞋差不多能有十二厘米的样子。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竟一时也想不起来她和谁比较相像,可能是哪个明星吧!她的穿戴看起来非常的……贵气,估计现在应该是过的不错。

我没通知他们我要过去,我这么唐突的到来,使他们顿时愣在原地。

我尴尬的笑了下,随后说道:“快过年了,我来看看爷爷奶奶。”

爷爷和奶奶的变化也很大,早已是满头的白发,眼神里也有些浑浊。

爷爷热情的向我招手,“快来,你这也好久没回来了,让爷爷好好看看你。”

姑姑用力的一摔筷子,“这种狼心狗肺不顾亲情的人,不配做我们沈家的人,爸,你让她走!”

我狼心狗肺?我不顾亲情?

呵,我真想问问我所谓的亲姑姑,您对我动过亲情吗?

爷爷皱了下眉,对姑姑呵斥道:“这大过年的你能不能让我消停点?少整出来点事儿行不行?”

姑姑被哼的顿时没了话,我爸在一旁看着站在原地的我,走了过来,把我手里拎的东西接了过去。

爷爷再次唤我过去,我便坐到他的身侧。沈青蓝在他的左边,我在他的右边。

爷爷苍老的嗓音感叹道:“今天我的两个孙女都回来看我,我心里是真高兴啊!这人呐,岁数越大越喜欢身边的孩子都能陪着自己,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沈青蓝挽着爷爷的胳膊献媚道:“爷爷,您可一点都不老,我还等着把您和奶奶都接到我那去享福呢!”

从小沈青蓝就比我会讨老人喜欢,撒娇的功夫那是一流!

我大爷和大娘脸上早就笑开了花,附和着说道:“爸,你看咱家青蓝出去这几年这变化多大啊!唯一没变的就是这个孝心,真是个好孩子啊!”

爷爷点头表示赞同,随后转头问我,“南辞,你妈妈也回来过年了?”

当他问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爸的眼神立马看向了我。

我点头道,“嗯,和我爸还有我哥一起回来的。”

爷爷不解的问道:“你爸?”

我笑了下,“我妈再婚了,我说的我爸是我继父,他对我和我妈非常的好,是一个合格的爸爸。”

我看着我爸的眼睛说完了整段的话,我就是故意这么说给他听的。

心里面先给贾叔叔道个歉,从来没叫过他爸爸,现在却把他搬出来气人。

姑姑可算找到接话的地方了,连忙和我大娘说道:“呵,这女人啊!当初非要走,可能就是为了这么一天,这才几年啊!说找就找了,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个狼崽子还一口一个爸叫的这么亲热,嫂子,我说她是狼崽子有错吗?”

正面的对决

我胳膊上的印隐隐发热,虽然没有那天的疼痛感,但是我心里明白,瓷偶一定就在这附近,除了突然出现的沈青蓝,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藏起那只瓷偶。

所以我选择走路回家,就是为了钓这条鱼,没想到,还真的上钩了……

我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沈青蓝,天寒地冻她穿着刚才那条短裙,外面套了一件银白色的狐狸毛马夹。

看着她的外套,我不悦的皱了下眉,因为多宝的关系我心里有些不喜。

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妖媚的气息,嘴唇涂的深红,在夜晚的雪地里,看着有些恐怖。

她戏虐的笑着,嘲讽的对我说道:“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倒是聪明了许多。”

“你为什么要藏起那只瓷偶?它明明已经摔碎了,为何你又把它捡走了?”我问出心中的一直以来的疑问。

她哼笑了下,“不妨告诉你,她那时就在我耳边告诉我,若我能把她拼凑完整,她愿意满足我一切的愿望,那我为什么不去做呢?”

“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kimi吧?当别人的情妇,就是你的愿望?”

她并没有被我的话激怒,得意的说道:“没错,我就是kimi,你也不用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只不过是在为自己铺路罢了,程潇岐才是我的愿望,他一定会是我的!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我根本就不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就算知道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我冷冷的对她说道:“把瓷偶的真身交出来,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要是不交,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她突然发狂的大笑,捂着肚子,“你快别闹了,你这是在吓唬我呢?”

“我是不是吓唬你,你试试就知道了!”

我听崇明哥说过,日本的阴阳术源自于中国的阴阳五行之说,最后传入日本后,成为日本神道的一部分。

既然起源于五行,那么对我来说应该就能有办法解决。

任何事情都可以一分为二,这就是阴阳。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两两对应,相反相成的对立统一,相生相克得以保持万物的平衡。

你躲,我便攻。

我身上没带任何的符和法器,但是我不想再当缩头乌龟,如果这次再不出手,不知道还要被她压制到什么时候。

老太爷,希望您教我的东西此时能派上用场,辞辞的命算交到你的手里了!

沈青蓝的眼神渐渐冒着紫光,她来了,六年整,我们终于又相见了……

我脑海里顿时闪过九字真言印,“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每一字,都配着独有的一个手印,和特有的符咒。

“临!”

我运着体内的真气,稳稳的站好,双手摆着不动明王印,结合天地灵力,降三世三昧耶会。

“嗡班扎尔萨垛吽”

这句金刚萨埵心咒从我嘴里的时候散发着金光,飞向沈青蓝的方向。

沈青蓝咬着牙愤恨的不得不向后退,她也在寻找着机会,来给我致命的一击。

邪能胜正吗?

我算是明白了,这年头只要不做坏事,便能称得上是善人。一味的忍让,换来的只能是肆无忌惮的变本加厉。

姥,你别怪我,我做不到你教育我的那样善良,我不想再让任何人为我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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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哥把车开的飞快,没几分钟我们便到了家,家人们一看我们的状况吓得不轻。

崇明哥抱着姥姥进了一间屋子,我正要随着进去,他却把我拦在门外,“南辞,你去换身衣服,洗一下身上的血迹,一会儿我给姥姥施完针,再给你处理脖子上的伤。”

我冷静的点头,没说什么便离开了屋子。

崇明哥在身后担心的看着我,我这一刻的改变被他收入在眼底,我的心魔到底战胜了我。

家里的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除了担心便也没有多问,我们家见过的奇怪的事太多了,只要家人平安,发生什么事都不重要。

妈妈和三舅妈小心翼翼的打理我身上的血迹,我除了发呆没有任何表情。

好像变成了小时候,那个不会说话的痴傻儿。

妈妈抹着眼泪,“辞辞,你别这样,你这样妈妈看着害怕。”

我突然笑了,“没事,我姥会没事的,我也没事。”

本来热闹的一家人,因为这件事变得沉寂不已,明天就是除夕夜,在过年的前一天出了这样的事,换做谁家都没什么心情过年了吧?

我把头靠在墙上,尽量让自己放空,不去想任何的事,可是我颤抖的手出卖了我此刻的情绪。

我们只能在外面等待着,等待崇明哥出来才能了解姥姥的情况。

语晨哥坐到我身边,伸手揽过我的肩旁安慰道:“小妹,姥姥吉人自有天象,她一定没事的。”

我苦笑了一下,好一个吉人自有天象,我真想问问老天爷,邪到底能不能胜正?

过了大约近两个小时,崇明哥才满头是汗的吃来。

他给了我们一个放心的微笑,“姥姥没事了,让她安静的睡一会儿,最近喝点药调理一下就可以了。”

我听后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

崇明哥正想帮我处理脖子上的抓痕,我躲开他的手摇了摇头,“你也累了,快去洗洗休息吧!我这点小伤不用处理了。”

他皱了下眉,“这样会留疤的!”

我苦笑,“留疤挺好,时刻提个醒,让我记住这一天。”

我的执拗谁都改变不了,崇明哥无奈的离开了屋子,大家各自回各自的房间打算早点休息。

我一夜都没有睡,脑子里也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没有困意……

我掏出手机给程潇岐发了一条信息,“你告诉我,是不是只有无情的人,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我始终都没等来他给我回复的信息,他可能很忙吧!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我只是想和他说说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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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姥姥便清醒过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应该没什么问题,这让我们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我一步不离的守在姥姥身边,她硬撑着自己的身体,领着我们先祭拜祖先,然后领着我去大堂给老仙摆供、上香。

家里人看着姥姥没事儿才有了些过年的热闹,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她就是kimi啊?

不出我所料,我大娘和姑姑大早晨就跑过来闹了一通,姥姥不悦的想和她们掰扯,被我拦下。

我看着季萧,“大哥,你扶着姥姥回屋子休息,这有我们就够了。”

姥姥有些奇怪我今日的异常,但终究是相信我可以处理好,不愿再搭理她们,任凭季萧扶着她,回到屋子里去休息。

沈曼也就是我姑姑,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叫她姑姑,请你们记住她的名字。

沈曼指着我们一家子人,一手掐腰,刻薄的说道:“你们把老太太弄进去是什么意思?这家人到底谁管事?昨天把我侄女不知道用什么巫术弄得晕倒,发了一夜的烧,你们就想脱清关系是吧?你们到底有没有人管?没人管我可报警了!”

我三舅妈撸起袖子不想和她废话,想直接和她撕巴撕巴,我妈拦着她,毕竟过年不想触这个霉头。

我抬起眼睛,毫无表情的对她说:“沈青蓝为什么晕倒发烧,她自己清醒了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如果再敢来我家闹,我保证你也会和她一样!别忘了,我会巫术!”

沈曼每次遇到我都有想打我的冲动,只要我一说话,她就想伸手暴打我一顿解解恨。

“你个狼崽子,你吓唬我呢?我告诉你,你赶紧把就我侄女的药拿出来,不然咱们两家谁也别想过好年!”

我用心念把花花唤了出来,多宝总是一副假正经的样子,调戏人这件事儿,还是花花比较性情。

花花早就忍受不了了,终于等到我唤她,立马现身,照着沈曼指着我的胳膊就点了下去。

沈曼“啊!”的一声惊叫,胳膊就像万针扎的一样疼,疼的抬不起来只能搭耸在身侧。

“你这个狼崽子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胳膊怎么这么痛?”

“呵,大娘可是在你身边呢!我连你身都没近,你胳膊痛怨我?那我可真是太冤了!不然沈曼你去报警吧!”我嘲笑着看着她,一脸戏虐的说道。

沈曼听后瞪大双眼,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沈曼!你不是总说我是狼崽子吗?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的狼性!你敢惹我一下,我保证咬死你!”

大娘看我们这样打嘴仗一定是不能要到让她女儿好起来的方法了,便心生一计,装作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走到我妈身边,拉起我妈的手,痛心的说道:“艳,我们都是当妈的,我女儿离家出走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她盼回来了,你说这大过年的突然一病不起,要是你你心里能好受吗?”

妈妈为难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意思。

我冷呵了声,“沈青蓝这次可没白走这一回,你该庆幸,该以她为荣。您还不知道吧?她男朋友可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啧啧啧,了不起。”

崇明哥毫不留情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娘愣住,脸上能看出一丝窃喜,“真的吗?你咋知道的?”

我指了下崇明哥和语晨哥,“不光我知道,这两位也知道,有钱的不得了呢!”

语晨哥一脸茫然,“我知道?你们说的人是谁啊?”

崇明哥笑着接过话儿,“kimi”

语晨哥激动的拍了下桌子,“她就是kimi啊?那不是贾总的小三吗?贾总今年也没多大,也就快六十了吧!”

给你两条路,你自己选。

听语晨哥说完,我三舅妈合时宜的又添了一把火,对着大娘说道:“那是该恭喜一下了,这么有钱当二房也行,岁数也正好,也就能比你大个十岁?真是天作之合啊!”

大娘的怒火一下子冲到头顶,指着我,“沈南辞你不要胡说,你就是羡慕我家青蓝比你优秀,你在这诋毁她!我女儿那么优秀找什么样的没有,怎么可能去给人当小三?”

我附和着立马点头,“对对对,沈青蓝确实比我优秀,还比我能忍,这我要是面对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我可忍不了呢……”

大娘激动的就要朝我扑来,季玮当机立断挡在了我面前,伸手推了她一下,“我告诉你啊!别在我家撒泼,当我家没男人了是怎么着?有事赶紧说,没事赶紧滚!回家好好教育教育自己姑娘,别是和老头子在一起染了什么病,跑我家来冤枉我妹妹!”

季玮就像赶瘟神一样,往出撵她们,她们吃了哑巴亏,就算不甘心也只能先选择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我叫住了她:“大娘,看在我还姓沈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信就信,不信我也没办法!”

她诧异的看着我,“什么事?”

“沈青蓝和一个日本的女鬼达成了协议,她供养着那个女鬼,那个女鬼便帮她达成心愿。昨天就是因为女鬼附了她的身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给你两条路你自己选。

第一,找到那个日本瓷偶,拿过来给我,我便帮你救沈青蓝。第二,那女鬼估计现在也自身难保,她还需要你女儿的供养,即使她治好了沈青蓝,日后沈青蓝便还是她的走狗,你若愿意沈青蓝一辈子为一个女鬼服务,便不用再来了,怎么做这个决定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大娘听后半信半疑,拉着沈曼便离开了我家,估计是在这收到的信息太多,需要回家核实一下。

妈妈担心的问道:“真是沈青蓝藏起了那个瓷偶?你姥昨天那样也是那个瓷偶搞的鬼吧?”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便回了姥姥的屋子。

姥姥虚弱的靠在墙上,手里面翻着我小时候的黑白相片,眼里满是慈爱,嘴角还挂着笑意。

“姥,你怎么不躺着休息呢?”

我走到炕边坐下,把头靠在她的肩上,陪她一起看那些老照片。

“辞,你看,你小时候多可爱,这眼睛黑亮亮的。”

我抬起头撒娇的问她,“那我现在不可爱吗?”

姥姥垂下了眼,眼神并没有离开相册,随意的说道:“我的小南辞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姥姥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心知姥姥肯定是听到了我刚才在外面说的话,这和我以前的做事风格是大不相同的,自然也是违背了姥姥的处事方法。

我勉强扯出一丝笑,继续靠回她的肩上,“我谁的话都不听,只听你的话。”

“辞啊!人活一世,凡事别太计较,你若和她一般见识,那你不就变成她了么?”

我点头假装附和,“姥姥说的对,不跟她们一般见识。”

情劫是最难渡的苦厄

姥姥拿手指点着我的额头,假装生气的样子,眼里却是宠溺,“你就嘴好,说你什么你都有话接着。”

我们一老一小在屋里温馨的交流着,并不知道此时外面早已经一团的乱。

我把姥姥哄午睡后才出去,等出去后才发现屋里少了很多的人。

我好奇的问我妈,“贾叔叔、语晨哥、崇明哥呢?”

她眼神闪躲了下,尴尬的笑了笑,“公司那边出了点事,他们一起赶回去了,估计过完年都处理不完。”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在心里合计,是什么样的急事儿能让他们三个同时回去?

脑海中得出来的结论只有三个字,程潇岐!

贾叔叔是陪着程潇岐长大的人,语晨哥是程潇岐的左膀右臂,崇明哥是程潇岐的兄弟,只有他出事了,才会让他们三个人一起赶回去……

我没有问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既然她一开始没告诉我,之后便也不会说实话。

我走到一个空屋子里,掏出手机拨通程潇岐的电话,对面传来的声音却是,“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手机,这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不然,他昨晚绝对不会不回我的信息,以前即使他在忙,只要他看到都会回复我的消息,而我却迟迟没有等来……

程潇岐,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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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我算是过的心惊胆颤,加上强颜欢笑。

担心着姥姥,担心着程潇岐。

贾叔叔和崇明哥都没有传回来那边的消息,估计传回来了我也不会知道。

我每日把所有的时间都陪着姥姥,我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可是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我的心事呢?

“辞啊?你还记得姥姥跟你说过潇岐那个孩子命星的事么?”

我点了点头,苦笑了下,“记得,我们俩命都硬,克人克己。”

姥姥摇头,“不是这句。”

我诧异,“那是?”

“太岁星入命,谁敢在他头上动土,他必定让人难堪!一方主宰,领袖之才,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姥,您这是在告诉我他没事,是吗?”

姥姥的目光放到我期盼的脸上,认真的说道:“辞啊,他不会有事的,只不过你们两不合适。我能看出来你很喜欢他,姥姥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希望你能听姥姥的话,不要让自己受伤,好吗?”

我的脸腾一下红了起来,连妈妈都不知道的事,竟然被姥姥看穿了,而且这些话姥姥估计放在心里很久了,只不过没找到适当的时候去说。

我眼神躲闪的不敢看向姥姥的眼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情这个劫是人世间最难渡的厄,能让人成佛,也能毁人成魔,亲情、友情、爱情,每个人都得遭遇,姥不怪你在这个年纪动了情,姥只是希望你能及时制止,免得受伤。”

我低下头,闷闷的说了句:“知道了。”

姥姥见我失落的样子,便没再纠结于这个话题,双手捧着我的脸,仔细的瞧着,惊讶道:“辞,你现在长了四颗痣了?”

我们俩分不开了

我听后也很惊讶,原来只有三颗,什么时候又长出来一颗?

最近我被身边这些事烦的有些筋疲力尽,哪有时间照镜子臭美,我拿起炕上的小镜子一看,确实在嘴边长出了一个小点,小的几乎看不见。

还有三颗,就只差三颗,我便能完成姥姥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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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玮过完年会和我们一起回去,所以临走之前把女朋友带回家里给大伙瞧一瞧,据说那个女孩随后便会去找他,和他一起奋斗。

决定领回来之前,三舅妈死活不同意,说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少往家领。

季玮却好像入迷了一样,非要领回来给大家看看,好和姑娘以表决心,证明自己是真心的想和她发展。

哎,年轻的时候谈恋爱都爱搞这一套,觉得领着见家里人就代表着对对方的重视。

姥姥和妈妈劝解三舅妈,说他想领回来就领回来看看吧!越反对,他越有叛逆心理。

我听说三舅妈好像见过一回那个女孩儿,染着一头黄发,吊儿郎当的样子,浓妆艳抹的,总之第一印象并不好,所以一直拦着不想见。

姥姥和妈妈都这么说,她也只好顺从着大家的意思,没再多加阻拦。

那女孩来的那天,家里特意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准备招待客人。

中午的时候季玮便把姑娘领了回来,俩人还买了一些礼品水果什么的,弄的我们家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姥姥客气的对她说道:“来吃饭我就很高兴了,你们俩都还没挣钱,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咱们家没有那么多说道。”

“奶奶,我第一次来看您不知道您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您千万别嫌弃。”

姥姥听后笑呵呵的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红包给她,她拒绝着不收,姥姥身体不好,不能和她过多的拉扯。

我拿过红包,塞进她的上衣口袋,“姥姥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少。”

她爽朗的一笑,“谢谢姥姥。”

季玮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对我们一一介绍道:“她是星月,星月这个是……”

他说了一圈人的称呼,估计给那姑娘都说懵了,这么多人也记不住谁是谁了。

我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确实看打扮来讲有那么一丢丢的夸张,但看面相来说,她应该不是一个坏姑娘,只不过妆太浓,掩盖住了清纯的面貌。

有的时候真的不要看外在而评价一个人的好坏,有很多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人,办出来的事比看起来像流氓的人更加的可怕。

人心,最难测……

大家围着星月唠起家常,无非就是家里的一切情况,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这类的。

星月面带微笑着爽朗的一一答道,我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但是为了石慧,我不能跟她走的太亲近,该站谁的队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三舅妈直性情的问道:“孩子,阿姨想问问你,季玮过完年就走了,你有没有啥想法啊?”

星月大方的回答,“我过一段就去找他,他和我说他已经找好工作了,我到哪在找,有手有脚的总归是不能被饿死!反正,季玮去哪我就去哪!我喜欢和他在一起,我们俩也分不开。”

参见皇太后

我仿佛感觉,他好像能听到我的心念,我亲看见他的眼睛好像微微动了一下。

我惊讶的看着他,抓住崇明哥的袖子激动的说道:“崇明哥,你看,他的眼睛是不是动了?”

傅嘉曼紧张的凑上前,崇明哥听后仔细观察了一番,失落的摇了下头。

“辞辞,你应该是看错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会,我明明看到……”

傅嘉曼瞪了我一眼,有些埋怨的说道:“你没听崇明说你看错了么?不要在这跟着捣乱了行不行?”

我还想上前反驳,崇明哥却拉住了我的手,阻止了我的想法,我只好作罢。

当我们差不多时间要离开的时候,病房门再次被人打开,进来的人和我们迎面相对。

不用介绍我就都能猜出来她是谁,她应该就是程潇岐家的皇太后,梁敏之。

程潇岐和他的妈妈长得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凤眸透露着凌厉,一丝不乱的头发盘起,穿着得体大方,浑身上下透着珠光宝气,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一点都不会输给她的儿子,甚至比程潇岐看起来还要强势。

傅嘉曼立马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之姨,您怎么过来了?”

她没有回答,眼睛瞄了眼我,然后把目光投放在顾崇明身上。

她冷冷的开口,“崇明,这位是?”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被她点名儿一时之间还没有个准备。

崇明哥自然的笑了笑,“程太太,她是我的妹妹,恰巧我们在附近,就一起来过来看看潇岐。”

她好似明白了一样,点头“哦”了一声,嘴角扯出一丝不太友善的笑意,“以后无关紧要的人,不要带到潇岐身边来,还有,让你帮忙查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

她的语气从进来开始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崇明哥自然也不会像傅嘉曼那样在她身边以一种卑微的姿态来相处,在他听到“无关紧要”这四个字的时候,眉头便不悦的皱了起来。

他淡淡的说了句,“有什么新情况我会直接转告程爷爷,若是没事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就先走了。”

崇明哥拉起我的手,义无反顾的走出了病房,临要出门前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程潇岐,同时看到梁敏之被崇明哥气的铁青的脸。

我立马把头转了回来,直接和她对视估计会被她眼神里散发的冷箭射死,我不禁浑身一个激灵。

这种被压迫的气氛一直到出了医院的大门才有所缓解,我深深的吐了口气,伸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崇明哥看我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怎么?害怕了?”

我连忙点头,“程潇岐家的皇太后真的是很吓人,站她身边都会莫名的想要颤抖。”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你又不是她手下的员工,你怕她干嘛?”

我仔细想了想,崇明哥说的也对,我干啥要怕她,我和她之间又没有什么关系。

“崇明哥,你觉得程潇岐这次是个意外吗?”

他疑惑的看着我,“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他不记得我了

我盯着崇明哥此时的表情,对我心里的猜疑更加坚定了几分。

“我猜的,就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不像是意外才变成这样的,好像是犯了小人的样子。”

崇明哥认定的点了下头,“你猜的没错,确实很多疑点,目前也只是猜测,没有实质的证据,所以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我抿着嘴,担心的问道:“好,我谁都不说,那,找到凶手了么?”

崇明哥面露凶光,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程炳寰派人做的,还在调查。”

原来,梁敏之刚才问的事情,就是这件。如果,真的是程炳寰派人做的,那他简直太可怕,他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怎么能这么狠,难道就是因为继承权的事情么?

真庆幸我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虽然我和贾语晨没有一丝血缘关系,可他却尽到所有哥哥该做的义务,对我如亲生手足那般好。

金钱迷人眼,自然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对于程潇岐,只有心疼,深深的心疼。

-

我一直坚信程潇岐一定会醒,姥姥暗示过我,他一定会没事的,只要他醒过来,那么一切都会跟着好起来,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程氏集团程潇岐出现事故的新闻铺天盖地的袭来,温馨和温暖眼尖的从电视上认出他来,纷纷跑来问我他的情况。

可是,我也对他的近况一无所知,那种无力感占据了我整个心房。

我每天心事重重,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一样,就连这次大考考的也是一塌糊涂。

众人所望,三个月后迎来了程潇岐醒来的好消息。

崇明哥说现在每天探望他的人特别多,让我等他恢复一段时候后,再去他家看他。

得知他醒过来,我心里就已经很满足了,反正相见是早晚的事……

心里好像一下子被他填的满满的,我的喜怒哀乐真的会因为他的情况有所牵动,原来,这就是喜欢,因为喜欢才会在乎。

从他们口中听说他的种种消息,都说他恢复的很好,很快就会搬回家里面休养。

我满怀期待的在一个星期日的白天和崇明哥一起去到他家,不过他的反应让我大失所望。

我们到了以后,傅嘉曼以女主人的方式满面笑容热情的迎接我们进门,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心里便有些难受。

程潇岐穿着家居服坐在沙发看报纸,看到顾崇明的那一刻眼睛里散发着闪亮的光。

“哟,今天怎么这么闲,跑我这来了?”

傅嘉曼吩咐赵姨帮我们拿果汁,然后回到程潇岐身边,程潇岐搂过她的腰,两人的感觉非常的亲昵。

他搂着她的手,刺进我的眼中,让我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

崇明哥同样有些不解,但也没说什么,“我今天没什么事,领着南辞过来看看你。”

傅嘉曼将头靠在程潇岐肩上,撒娇的说:“潇岐,语晨的这个妹妹是不是崇明的小女朋友啊?因为年龄太小所以不方便公开,他们俩个怎么经常在一起?”

程潇岐陌生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戏虐的笑道:“你们可别闹了,贾语晨是独生子,哪来的妹妹?崇明,你这小女朋友是谁啊?”

就让我和他在这里结束吧

他这是什么意思?

程潇岐,你个王八蛋!

他是在戏虐我玩吗?这种玩笑有意思吗?

他说完后,我们三个同时愣住,包括傅嘉曼。

她曾经亲眼看到过我住在这里,现在程潇岐却说不认识我,他这是闹哪一出?

我今天特意穿了一条白裙子,在家精心打扮了一番才过来看他,现在的我呆愣的站在客厅,阳光打在我的身上,像一只即将要破碎的瓷娃娃。

崇明哥看我的样子有些不悦的朝他开口,“潇岐,你开什么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眸底邪气盛极的他,邪魅的笑着,“我开什么玩笑了?你不打算给我介绍介绍你带来的这位妹妹吗?”

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所有人他都记得,只是单单的忘了我。

我看着他冷冷的开口道:“崇明哥,我们先回去吧!我突然有些不舒服!”

崇明哥瞪了一眼程潇岐,对我点头道:“好,那我们回家。”

傅嘉曼惊讶道:“怎么就着急走了?留在这吃个午饭吧?”

崇明哥拒绝道:“不了,她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

程潇岐吩咐身旁像猫一样趴在他身上的傅嘉曼,“嘉曼你去送一下他们。”

她娇媚的答应,“好,那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这一幕可真恶心,他们亲热的样子让我想吐。

崇明哥拉起我的手,我任凭他拉着我向外走,根本没注意到身后一直注视我的那道目光。

程潇岐,我盼了一百个日日夜夜,将你盼了回来。可是,你却不记得我了。

如今,你身旁有了另一个人。

突然明白了石慧的感觉,心痛的无法呼吸。

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的眼泪悄然无声的落了下来,看来姥姥说的没有错,我们注定就是不在一起的,那么就让这一切,在这一刻结束吧……

刚要萌芽的爱情,拍死在摇篮里,还真是可笑……

我们走后,我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崇明哥家。

崇明哥见我眼睛红红的,心疼的说了句:“想哭就哭吧!”

我摇了摇头,违心的说道:“我早就不是那个爱哭的小女孩了好吗?不就是不记得我了么,有什么好哭的!”

“从他醒来到现在,我们没发现任何异常,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单单不记得你了……”

我失落的抱着沙发上的抱枕,眼神迷离的说道:“我不重要吧!重要的人他都记得……”

崇明哥安慰道:“明天我找个机会再和他谈谈,他今天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我无所谓的笑了下,“崇明哥,我想吃你煮的面了,你帮我下碗面吧!”

“好,等着。”

-

从那以后,我便和程潇岐彻底没了联系,再也没有日常的晚安短信,我把那个小不点的唯一,换成了程潇岐。

估计这个电话号码,再也不会响起了吧……

听贾语晨说,崇明哥因为我的事和程潇岐大吵了一架,他试图和程潇岐说起我的事,可是程潇岐不耐烦的回答他:“她是谁都不重要,我既然忘了,就是我的大脑不想让我记起来。再说,她一个才上高中的小孩儿,你总跟我提她干什么?”

人生的转折

我不想离家那么远,主要是我怕姥姥出点什么事,我不能及时赶回来。

姥姥已经生病三年多,我每一天的心都在吊着,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赶回去陪她,我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离家这么远。

最后的最后,我报考了汉语言文学这个专业,毕业后可以选择当老师,或者传媒行业,报社、记者、编辑编导,也可以选择最白领、文案策划、文秘、自由撰稿人、作家。

这么多职业的选择最适合我不过了,最重要的是这所大学就在本市,只要距离近,就符合我的一切标准。

高考前姥姥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让我放松一点,要记得劳逸结合。

妈妈更是夸张,每天逼着我吃核桃,喝核桃奶,说对大脑比较好。

她们这些点点滴滴的唠叨都是对我满满的爱,虽然偶尔也会有点小情绪,但是很快就能缓解好自己的心态。

我们寝室的四个姐妹,因为高考的压力,和即将离别的情绪,弄的多少都有些多愁善感,温暖一想到要各奔东西就会哭鼻子,我们约定好,就算上了大学有了新朋友,也不要忘了彼此,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姐妹。

这个约定,我们都将牢牢遵守,谁都不会背弃,这三年里的感情,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高考当天全家人还有崇明哥全部来帮我加油助威,妈妈穿着一身旗袍,寓意着旗开得胜!我不由得觉得好笑,不过心里很感动。考试的那所学校门口被堵的水泄不通,每一位家长们期盼的双眼在身后看着自己的孩子走进考场,那种感觉实在有些微妙。

这是每一个人一生中重要的一次转折,虽然我自己最终还是没转明白……

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的紧张,和平时大考小考一样,拼尽全力就好了。

整整考了两天才结束,妈妈站在门口,都被晒黑了一圈,最后一科考完出来口,我松了一口气。

全家人高兴的迎我上车,我总感觉有一双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来回寻找着,却没看到附近有任何熟人,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我快速晃了下头,然后笑着上车和他们一同去吃饭庆祝。

呼~终于考完了,等待着录取通知书下来,我便拿着它回家看姥姥,让她也跟着高兴高兴!

我们考完试后没几天,寝室的四个人约着一起出去玩一天,好好放松放松,毕竟如果大家都考上的话,马上就会远离家乡,奔赴到别的城市去,离别在即,抓紧时间多多相聚。

我们白天去游乐场疯狂的玩了一天,温暖带着相机,我们拍了好多的照片。

每次掏钱包的时候,都会看到里面那张我们三个人的合影,我们唯一的一张。

三年了,你还是没记起我……

吃晚饭的时候温暖非要张罗着一会要去ktv,我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还被她好一顿嘲笑。

“南辞,我们已经成年了好吗?得出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我有个姐姐在一家特别高端的ktv做客源经理,一会我们就去她那,还能给我打折,多好!”

谁来救救我

谁知道这人这么执着,拽着我的手腕不散手,弄的我有些吃痛。

我的怒意顿时上来,甩过一头墨黑的长发,看向他:“你到底要干嘛?”

“陪我喝酒!”他脸上的表情不在戏虐,估计也是没了耐心。

我小声在穆雅耳边对她说道:“我在这和他耗着,你让温暖去找沫沫。不然咱们俩别想走了!”

穆雅执拗着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把你自己扔这,太危险了。”

我心急的看着她:“听话,快去,我不会有事的!”

她见我这么坚决,只好快速的回去搬救兵。

那男人没听清我俩说的什么,以为我愿意跟他走,只不过先把朋友打发了。

他脸上又恢复那种自负的表情,油腻的笑着:“呵,还挺聪明,这回能走了吧?”

“呸!走你妹!”我一口吐沫吐到他身上,这个举动彻底的激怒了他。

我使出浑身吃奶的力气,想要挣脱开他的魔爪,奈何他的体格太高大,我根本挣脱不过。

“敬酒不吃,吃罚酒!白长这么一副这么好看的脸蛋,一点都不会利用!我非要看看,今天你能不能走得了!”

他的脸变得十分狰狞,二话不说直接拖着我前行。

我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我千万不能跟他进去,要是进去我岂不是就废了!

我大喊着:“松开!流氓!”

温暖不是说这的安保好么?这怎么这么半天都没看见保安啊?到底谁来救救我!!!

这层楼全部是vip客户,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人,所以空旷的走廊异常的安静,我挣扎的声音便尤为的刺耳。

他怕我太吵给自己惹来麻烦,直接一手拖着我,一手捂过我的嘴,使我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我到底被他拉进了他的包房,里面的坐着五六个男人,还有三四个穿着暴露的女人。

他们见我们俩进门的造型,顿时一愣,不知道刚才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他拽着我的手腕直接用力的把我甩到了沙发上发泄他的怒意,我头发凌乱的摔倒,脑袋直晕,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旁边的一个男人不解的问道:“赵总,你这是……”

“我看上这丫头了,想让她陪我玩玩,没想到这么不会看眼色。”

旁边的人附和的笑着,“哈哈,还没见过赵总喜欢哪个妞儿没到过手的呢!来来来,咱们喝酒!”

我从沙发上坐起身子,打算趁他们喝酒的时候开溜,我还没等行动呢!那个姓赵的便拿来一杯纯黄色的液体,用力的掰着我的下巴灌了进去。

这是什么酒啊!怎么这么辣!我顿时被呛的咳嗽起来,眼泪直流。

“不是说不喝么?我今天就看看你怎么能不喝!”

旁边的人一点帮我的意思都没有,还一个劲的叫好!

他又拿了一杯,我摇着头向后躲,他拽着我的裙子想把我拽到他身边,没想到手上力度太大,直接把我的裙子扯裂,整个侧面一直开到大腿根部,雪白的腿立刻呈现在他面前。

他眼神色眯眯的盯着我的腿看,我立马用手抓紧侧边不如自己的肌肤裸露出来。

你并没有忘了她,是么?

她们到了以后焦急着不管不顾的冲进了沫沫所在的包厢,温暖哭着对沫沫说:“沫沫姐,快去救救南辞吧!她被一个醉鬼拉走了!”

没想到包厢里坐着的一排男人中,有个人好奇的问旁边的人:“贾语晨,你妹妹是不是叫南辞?”

这时贾语晨才觉得不对劲儿,询问温暖她们这个叫南辞的详细信息。

温暖一眼便认出了他们俩,曾经他们去学校接我的事闹的人尽皆知,程潇岐又经常上新闻,自然比较好认。

她指着程潇岐,“呀!是你啊?你们不是南辞的哥哥吗?这回得救了,快,跟我们走,她被一个醉鬼缠住了!”

贾语晨一听,便急忙的跑了出来,沫沫从她们嘴里得知我和程潇岐他们认识,还是他们的妹妹,自然知道这不是小事。聪明的打电话去监控室,掉出来我被拉到了哪间包厢里。

温暖说程潇岐一开始并没有跟着他们出来,只是贾语晨领着一些人出来救我。

当他们推开门的时候,不知道程潇岐从哪里窜了出来,脸色异常难看,他拎着酒瓶子就把人砸倒了。

同样是他把外套盖在了我的身上,随后把我抱起来便走了出去。

临走前,背对着屋内的人吩咐道:“贾语晨,欺负你妹妹的人该怎么收拾,你心里有数吧?人我先带走了,你们结束后,把这三个女孩送回家!”随后便大步流星的消失在她们的视野中。

贾语晨自然满心怒火,就连ktv的老板都被喊来,他把屋里砸的破烂不堪,那几个男人被打到头破血流,一直跪地求饶,他好似打红了眼般,停不下手。

ktv的老板一直点头哈腰的在他身边道歉,说自己管理不当,让他消消气,称我遭受的所有损失他们愿意赔偿。

贾语晨疯了一般,瞪着猩红的眼,“我妹妹的贞洁要是没了,你他吗赔得起吗?”

老板被他吓得不紧缩脖,任凭他疯狂的发泄。

他砸也砸够了,打也打累了,记住了这些人的身份,打算日后再找他们算账。

温暖说,“把人打成那样,日后还要算账,你这哥也真够狠的了,得罪谁也别得罪他,太吓人了。”

我不禁觉得好笑,没想到语晨哥还有这样的一面,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话唠般的他,没想到还有这么阴狠的一面,真是守什么样的人,学什么样的人。

贾语晨把她们一一送回了家,便给程潇岐打电话想去接我。

程潇岐说我现在这副样子被我妈看见不勉跟着担心,他说他见我和顾崇明走得很近,便把我送来了这里。

……

而崇明哥却说我被送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估计程潇岐是先带我回了他家,让赵姨帮我清洗了一番,把吐脏的衣物换了下来,一切都打理好后才将我送来。

顾崇明那时候已经睡着了,程潇岐来的时候,横抱着我,直接把我嫌弃的扔到了他的怀里。

顾崇明不解的问他情况,他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些,便转身要回去。

顾崇明对着他的背影问道:“潇岐,你并没有忘了她?是么?”

程潇岐没有回头,随意的摆了摆手,“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要回去睡觉了。”

明天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姥爷

我们三个异口同声道:“姥,你这是说什么呢!”

“妈,你这是说什么呢?”

姥姥无所谓的摆手,“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不能像你爸那样,没交没待的便走了,这些都是迟早要面对的事。”

两位舅妈听着姥姥沙哑的声音,看淡般的说完这些话,眼眶不禁一红。

姥姥呕血的情况日渐严重,很少有精神头能起床,基本上都在床上卧着,今天难得的精神出来晒晒太阳,竟然说了这些话,实在让人心里不勉伤感。

姥姥的寿衣和棺材早就做好了,就怕像姥爷那样突发意外一切都赶不急。

她们两人再一联想我这番匆忙的赶回来,自然想通这其中的意思。

大舅妈抹着眼泪,“妈,先别说这些,咱们家这些个兄弟姐妹,也不会挣这点家产,这点您就放心吧!”

三舅妈附和着点头,“就是!要有就都有,虽然艳儿在大城市生活的不错,不差这点钱,但是该给南辞的一分都不会少。”

姥姥摇头,“你们就不用惦记她了,我自有打算。”

我偷偷擦了下眼角的泪,“姥,我什么都不要,你好好的活着就行。”

姥姥看着我们三人,哼斥道:“哭什么哭,把眼泪都留着哭丧那天在哭!这是早晚都要面对的事情,我这是和你爸团聚去了,这是好事!”

姥姥说完便回了屋子,我留下还在悲痛中的舅妈们,随着姥姥一同进去。

我没敢再露出一丝伤感的样子,只想好好陪她渡过人生中最后一段路。

-

姥姥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教我如何当一名合格的阴阳先生,我虽然见识姥姥处理的事情比较多,实战还是非常的少。

她不放心我,所以想起什么便交代着我什么。

我总是认真的听她的教导,把她一生中所有的经验传授给我。

姥姥的心态看起来很好,可是我能感受得到她对我的还放心不下,我始终没能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完成她对我的期盼,这是我一辈子中,最遗憾的事。

闲日里,除了上厕所以外,我二十四个小时都不会离开姥姥半步,她精神头好的时候,我就陪她出去晒晒太阳,她状态不好的时候,我就陪她在屋里面聊天,聊到我小时候淘气的事儿,她便会眯着眼咯咯的笑着……

她呕血的频率一次比一次频繁,进食量越来越少,大家不勉跟着担心,整个家都蒙上一种阴郁的颜色。

唯一让大家得以喜悦的事,便是我考上了报考的大学,还超出了很多分。

妈妈打电话回来报喜的时候,姥姥的手剧烈的颤抖着,差点拿不稳话筒,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她被病痛折磨了这么久,哪怕是面临死亡,她都不曾流过一滴泪水。

“好,好,好。”

她连着说了三个好字,然后又接着对着电话说:“你放心吧!我提前让她回去,绝对不会耽误上学的!你呀,不用惦记我,我没事的!”

姥姥挂上电话后,布满老茧的双手扶上了我的脸颊,眼眶噙泪,“好孩子,你是咱们家头一个大学生,真是光耀门楣啊!你姥爷泉下有知,一定非常高兴的!明天姥就领你去看你姥爷,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最后一次挨打

我和姥姥大清早便去买了些纸钱,元宝,水果,酒水,还有姥爷爱吃的猪蹄。

我一手提着篮子,另只手扶着姥姥,我们祖孙俩搀扶着向姥爷的墓地走去。

到地方后见姥爷的墓边长满了杂草,我赶紧放下篮子,徒手拔了起来。

如果本身的墓地选址比较好,是真正的宝穴,那么墓地上长杂草是必然的现象,而这时候如果子孙后代不能及时的清理这些杂草,就会导致这些杂草过度的消耗宝穴之中的龙气,会对子孙后代的风水大运产生潜移默化的消耗,直到最后无法对后代产生荫庇,只要及时拔光变可以了。

姥姥从兜里掏出帕子,擦拭着上面的灰。见我把草拔光后,点燃了三颗香,插在香炉碗里。

我摆好给姥爷带来的贡品,抽出几张纸钱点燃,扔到外面。

我蹲在墓前帮姥爷烧纸,姥姥高兴的说道:“老头子,我今天是来给你报喜的!咱们家辞辞可有出息了,顺利考上了大学,你高兴吗?”

“这几年你在下边清福享够了没?我就要下去陪你了,你再等等我,很快。”

盆里的火势本来及其旺盛,热度高的焯烈着眼睛有些睁不开,突然有些想流泪呢……

我透着火光看着姥姥憔悴的脸,这些年她真的遭受了太多的罪。

她刚说完那番话,火盆里的火势便小了下来,继续往里面添的纸钱也引不着,眼看着火就要熄灭了。

姥姥突然笑了,继续自言自语道:“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阎王爷要人三更死,谁能留他到五更?我看着这帮孩子们都成人,就已经无憾了!咋着?难道是你不想继续照顾我了?怕我到下面扰你清静?”

话音刚落,火盆的火势吽的一下,又热烈的灼烧起来。

我不勉觉得姥爷有些可爱,原来姥爷刚才是想告诉我们,他不想姥姥这么早就下去陪他。可当姥姥埋怨他不想照顾自己时,又无奈的妥协了。

姥爷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一件违背姥姥意愿的事,就连死后都怕姥姥生气,这便是他们俩平淡却温馨的爱情吧!

我心里好生的羡慕,希望我以后也能得以良人,不求轰轰烈烈,但求细水长流……

当我们拜祭完姥爷,下山离开后,在回家的路上,姥姥不舍的对我说道:“辞啊!再过两天你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得尽早回去准备准备去新学校的事宜,你说呢?”

我心里其实早有打算,只是不敢和姥姥说起。现在姥姥开始撵我回去,我便不得不说了。

“姥,我,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希望你能答应我。”

姥姥疑问的看着我,“啥事?你先说。”

“我想先和学校那边请假,等……晚些再回去上学,您看行吗?”

姥姥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胡闹!”

“姥,我没有胡闹!我这次回来,就没打算再回去,大不了我重新再考一次大学都无所谓,我得陪着你,就算我回去了,我也没有心思上学。”

“啪!”

姥姥气愤的一个巴掌甩在我的脸上,“不成事的东西!明天就收拾东西给我滚,我用不着你在这气我!”

他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

石慧感到压力很大,她从来没想过离开家的生活会如此的艰难。

每次应聘失败后她的秀眉总是皱着,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我搂着她的肩安慰道:“慧,你别上火,你就在我家先住着,什么时候找到工作了再搬也不迟。你不要有任何压力,就当自己家一样。”

她瘪着嘴摇了摇头,一脸为难道:“我不想给阿姨和贾叔叔添麻烦,况且天天见到季玮,我这心里也堵的慌。”

她住在我家,自然免不了和季玮碰面。季玮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自然和平时一样,和她嬉笑打闹。可是石慧心里却不这么想,她连季玮接到星月来的电话,听到心里都很难受。

爱是自私的,我受不了和任何人分享你。

我们俩本打算再找几家公司看看,崇明哥却打来了电话,约我们去他家吃饭,说季玮也在。

我只好拉着石慧打车去到崇明哥家,他特意让季玮开车出来门口接我们。

这片别墅区即使从大门进来后,要想步行走到崇明哥的那栋,最快也得半个小时。

每栋别墅间隔的距离非常的远,说是为了保护住户的隐私。

我们进门后发现家里多了两个阿姨,她们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一个人忙着收拾各个房间的卫生。

我惊讶的看着崇明哥,不解的问道:“崇明哥,你怎么雇阿姨了?你不是说家里人多你会不习惯吗?”

崇明哥拍了下身旁的沙发,“南辞过来坐,我正有事和你商量。”

我心情不错的走过去,顺手从茶几上拿了一颗橘子剥了起来。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我剥好橘子,分给他一半,自己拿着另一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以后这个房子要住很多人,总得有个人照顾大家。”

我诧异,“住很多人?谁啊?”

“季玮、石慧、你和我。”

我嘴里的橘子还没咽下去,被他的话吓得呛的直咳。

石慧坐在一侧也是惊讶不堪,和我对视了一眼,目光在我和崇明哥身上来回转换。

“你再说一遍?谁?”

他帮我拍着背,笑着说道:“季玮、石慧、你和我。”

“崇明哥,你没开玩笑吧?”

“当然没有,我听季玮说你一直陪着石慧在找工作,正好让她来我这吧!做前台,在我身边你也能放心一些。”

我瞪着眼睛,长着o型的嘴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干嘛这个表情看着我?”

我连忙摆手,“不不不,崇明哥,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石慧接过话,“崇明哥,真的不用,我不能总这样给你们添麻烦。”

崇明哥对我们俩的反应,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不紧不慢的吃着我给他剥的橘子,慢条斯理的和我们说道:“这事我和季玮已经商量过了,季玮本也想搬出去住,正好我们俩天天在一起,这儿的房间这么多,我平时自己在家也很无聊,人多也会热闹一点。

你们就别拒绝我的好意了,就按照我说的办吧!明天有时间的话季玮和石慧就搬过来,他们总住在家长身边不勉有些束缚,在我这大家都是年轻人生活的也自在一些。”

特别的奶奶

我不解的看着他,“可是……你不是说家里人多你会不习惯吗?”

“我说的是那种不熟悉的人,我会觉得不自在。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亲人,自然也渴望家里面可以热热闹闹的。”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抬眼询问着石慧的意思,她还在那捏手纠结着……

崇明哥对石慧劝解道:“你就当帮我一个小忙,只有你在这,南辞没事的时候才会过来找我玩,这么说可以吗?”

他这么说把我弄的心里有些不好受,确实,我很少来这边看他,我保证从今以后我没事就过来陪陪他,省得他一个孤单。

石慧为难的看了眼季玮的方向,犹豫不决。

季玮此时正指挥着比我们后进门的工人,已经开始往家里面添了几张新床。

崇明哥看透了她的小心思,“每个月我会在你的工资里面扣除房租,所以你不是白住在我这的。季玮也是一样的,工作之时你们是同事,抛出工作咱们就是家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能懂我的意思么?”

他真的是费劲了心思,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的意思是季玮和石慧要是经常在一起,便有戏?

石慧自然听懂了,立马开心的笑着连忙点头,“那就谢谢崇明哥了!等我攒一些钱,我便搬出去不在这打扰你!”

石慧这回有了着落,我近期的一件大事算是完成了,心里不勉替她开心。

我感激的看着他,小声的说道:“谢谢你,崇明哥。”

他墨绿色眸子闪着精光,嘴角噙着笑意,“我可是有私心的!”

“什么私心?”

他郑重的向我伸出手,“你现在也考上大学,课业不会很多,不如学习之余来我这里帮忙吧!锻炼锻炼自己,也能赚点钱,你正好和他们俩一起搬过来,这个合作感兴趣吗?”

我心里一喜,这个计划我早就想过,没想到还没等和崇明哥说,他却向我发出了邀请。

我不客气的把手伸向他面前与他相握,装作一副傲娇的表情,“成交!”

-

我们就这样简单的把这件事定了下来,石慧和我同时找到了工作,以后还能一起生活,心底里一种甜蜜的气氛蔓延开来……

崇明哥雇的这个阿姨的手艺很好,让我不勉想起了赵姨,突然有些想念她的手艺。

我摇了下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暂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干嘛老是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我可真爱给自己添堵。

我们吃完饭集体集合到沙发上,商量着明天搬家的事。

这时候门铃响了起来,素姨去开门,迎进来的是一位老太太。

这位奶奶看起来还真……别致。

她的装扮就像古时候大宅门里的老佛爷,穿着一身金咖色的锦绣唐装,斜襟盘扣长袍,中间的地方绣着精致的刺绣,下面是同色系的长裤,走路的时候露出一双黑色绣花鞋。

这位奶奶眼上卡着金丝边的眼镜,纯金的眼镜链条从两侧耳边垂了下来,胸前带着一块纯白无暇的玉佛,手上拄着凤头紫檀拐杖,上面竟然还镶嵌着闪闪发光的紫宝石。从气质上看起来,应该是像程潇岐家皇太后那种类型的女人。

傲娇的老公主

没想到……

她一开口,就打破了我原有的想法。

“我的乖乖,奶奶可想死你了!你想没想我啊?”

这位奶奶扔掉拐棍,张开双手如少女般,向沙发上的顾崇明跑来,抱过他的脸就是一顿狂亲。

我们三个傻愣在沙发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认识这位奶奶是谁。

崇明哥看着她,眼里就像宠溺孩子的神情,“奶奶,您怎么跑来了?”

奶奶?崇明哥不是没有亲人吗?怎么会叫这个人奶奶?

这位奶奶撅着嘴,一副可怜像,“他欺负我,我只好跑你这来了。”她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立马改口,“不不不,主要是想你了,我来看看你。”

崇明哥一副不信的表情,“肯定是刚在那边惹完祸吧?跑这来躲难来了?”

奶奶娇哼了下,样子十分可爱,“我可没有,你不许这么说!”

她刚对顾崇明撒完娇,突然发现我们三个目瞪口呆的坐在一边,顿时眼睛一亮,奔着我就过来了。

她坐到我的身边,仔细的瞧着,一会伸手小心的抚摸着我的长发,一会儿又把我拉起来左右看看。像一个好奇的孩子,在观察着自己的新玩物。

她看着崇明哥,试探的问道:“这丫头长得咋这么好看啊?好像小仙女儿,我喜欢这个女娃娃,能不能借我玩两天?”

玩?玩两天?这奶奶还真是口无禁忌……

我今天穿了件合体的长袖短t,紧身的牛仔裤包裹着较好的身材,墨发如瀑布的披在肩上,将近一米七的身高,苗条纤细,凹凸有致。

崇明哥拉着她坐回身边,责备的看了她一眼,“奶奶,你别把人吓着。”

她立马生气的掐着腰,“她是谁?我还没见你有过朋友呢!你竟然舍不得让给我玩,以前我管你要什么你从来不会吝啬的,哼!小气!”

这奶奶这性格,还真像小孩子,傲娇的老年版小公举……

让人忍不住的喜欢,这样天真的性格得是多少人保护她,才能保护到这个年龄?

崇明哥无奈的扶额,“哪有舍不得给你?她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南辞。”

奶奶立马眼前一亮,把目光放到我身上,“南辞?你就是南辞?”

我点头,笑着回道:“我是,奶奶。”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满肚子坏主意的感觉,不知道她又在算计着什么。

“崇明,这几个孩子陪你在这住呢?”

崇明摇头,“还没有,明天才会搬过来,这个是季玮我的助理,那个姑娘是石慧,也要去我那上班,是南辞的好朋友。”

她听后又把目光放到我身上,“南辞?你也搬来吗?”

我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还没问过我妈妈,她同意的话,我偶尔会过来小住。”

她听懂似的点头,转身招唤素姨,“你叫什么名字?”

素姨和满姨是今天才招来的,估计她并不认识

素姨得体的弯了下腰,回答道:“我叫阿素。”

“好好好,这个名字好,我喜欢。阿素,你去再给我收拾出一间屋子来,我要南辞对面的那间。”

程潇岐来抓人

崇明哥心惊的阻拦道:“奶奶!她对面是我的卧室!再说,您别跟着捣乱行吗?您住我这儿,我怎么跟他们交代啊?”

她仔细想了下,本以为她会就此作罢,没想到她继续对素姨说:“那就南辞旁边那间吧!快去,我明早就搬来。”

素姨点头,便退了下去。

我能看出崇明哥那满脸的无奈,他肯定是拿这位奶奶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只是没太搞清这位奶奶的身份,她到底是谁呢?

奶奶傲娇的对我说:“他不肯把你让给我陪我玩,那我来陪你,怎么样?奶奶好吧?”

“……”

崇明哥刚想再劝劝她,电话就响了起来。

奶奶一副害怕的表情,她好像知道是谁来的电话一样,手和头有频率的摇着,“别,别说我在这儿!”

崇明哥无奈的接起电话,只听那边几声狮吼,崇明哥把电话拿远,和耳朵隔出了一段距离。

没过多久,他重新放到耳边,“是,在这。”

然后那边便挂上了电话。

奶奶气急的直跺脚,“不是让你别告诉他我在这吗?”

“潇岐说,你砸碎了他两百万拍回来的花瓶!”

两百……万?

我们三人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叹着这老太太可真是敢下手啊?

不对劲儿,程潇岐?莫非她是……

奶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为自己辩解,“谁让他不帮我把傅嘉曼那个小妖精赶走了!天天在我眼前晃的我要烦死了!”

这奶奶嘴还真毒,傅嘉曼要是听到了估计得气死吧?

她不是程潇岐公认的女朋友吗?她怎么会那么讨厌她?

崇明哥哄着劝她,“潇岐也没有办法,你这不是为难他嘛?”

“我不管,他要是还不赶走,下次我去他家把他值钱的东西全部砸了!”

崇明哥笑道:“你以为他会在乎?”

奶奶想了一下,可怜的小表情,委屈道:“那……怎么办?”

她的话音刚落,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她惊恐的窜到了我的身后,那腿脚利落的不得了,一点都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程潇岐气哄哄的冲了进来,看到我们都在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季玮和石慧喊他“程大哥。”当作打招呼。

他客气的点了下头,随后环顾一圈找到奶奶的位置,发现奶奶躲到我的身后,更加的生气。

“老太太,你给我出来!躲到别人身后算怎么回事!”

奶奶猫在我的背后,不敢看他,“我不!我不想看见你!”

他怒哼了一声,“出来!”

这声怒吼震的我心一惊,至于这么生气么?他那么有钱,应该不会因为这点钱动怒吧?莫非是因为奶奶要赶他的女朋友走,才发这么大的火?

我猜测到这儿,脸上的表情更加的不好看了。

奶奶心虚的爬了出来,气弱的说了句:“多少钱,我赔给你不就行了!”

“那是钱的事吗?”

崇明哥不解的看着奶奶,“你都惹什么祸了?把他气成这样?”

“我……我就砸了一个花瓶,一台电视,一台笔记本,两块握玉,撕碎了几幅古画,还有……”

崇明哥忍不住笑意,接着问道:“还有什么?”

他有些不对劲!

奶奶像发现新鲜事儿了似的,满脸神秘的表情,对我们说道:“你们猜?我竟然在他的一间屋子里发现一个衣帽间,里面全是女孩子的漂亮衣服,还有包,鞋子什么的,全部都是新的。肯定是那小狐狸精的,我拿剪子全给剪碎了!哈哈哈哈,爽快!”

我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辛苦鼓掌叫好,剪的好!

程潇岐脸色十分的难看,似乎像是解释般咬牙说了句:“不是你嘴里的狐狸精的!”

奶奶好奇的看向他,“不是狐狸精的?那是谁的?你竟然……你竟然背着我有别的女人了?”

额……奶奶这么说话真的是……

我盯着程潇岐,想知道除了傅嘉曼,难道他又有新的女朋友了?

他不愿意继续往下说,“你别管是谁的!你要再敢私自进我家捣乱,你看我去不去爷爷那告状!”

奶奶不屑道:“那个老头子宠我都来不及,他敢管我!”

奶奶说这话脸都不会红一分,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

程潇岐咬牙拿她没有任何办法,“你!”

崇明哥好像抓到了些蛛丝马迹,再一次认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崇明哥试探道:“潇岐,奶奶明天要搬过来住,你赶紧劝劝她,这要是搬来了,我可没发跟你爸妈交代。”

程潇岐惊讶的看着奶奶,“什么?你还要来这儿住?”

奶奶乖巧的点头,“是啊!我要和南辞一起住,我喜欢这女娃儿,没准儿有我在还能撮合她和崇明,当我的孙媳妇呢!”

我脸上一红,连忙喊道:“奶奶,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潇岐不禁握紧了拳头,咬牙道:“她不在这住,你住进来有什么用!”

奶奶反驳,“谁说她不在这住?她明天就搬来了!”

程潇岐眸中冷了几分,手上青筋暴起,烦躁的说了句,“随便你!我走了!”

家里的大门被他甩的“咣”的一声响,屋子里的温度都冷了几分。

奶奶朝着他的背影翻了一下白眼,“切,耍什么脾气,看我回家不和老头子告状的!”

程潇岐的状态,看着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奶奶一直拉着我问东问西,我抛开心事陪她聊天,没想到程潇岐有个这样的奶奶,真是让人不得不喜欢。

崇明哥没管我们,自己靠在沙发上想着事情,眼底的光一片柔和。

-

晚上回家我和妈妈说了我们今天谈论的事,妈妈本来心存疑虑,她还是想把我留在身边。

贾叔叔替我们解围,“孩子大了,让他们出去闯吧!天天陪着咱们俩个长辈也没什么意思,就让孩子们搬过去吧!顾先生人很好,他们在一起还有个照应。”

妈妈看见叔叔那么说,只好勉强的答应,但要我保证,每个星期都得回来看看他们。

我感激的看着贾叔叔,欢快的抱着妈妈,“谢谢妈妈!谢谢贾叔叔!”

季玮和石慧见我搞定了老妈,也跟着欢呼雀跃,我们三个便收拾些随身用品,我只简单拿了几件衣服和书籍,其他的便留在家里,毕竟我会经常的回来。

设阵法不让他们靠近

崇明哥拦过她瘦弱的肩膀,“怎么会呢!欢迎你,你和家里说好了么?”

程奶奶连忙点头,眼里尽是精明的光,“说好了,不会有人来闹的。”

她正想和我们进去,突然想起身后的那群随从,不复以往嬉笑的表情,威严聚起,声音洪亮的说道:“你们回去吧!我会在这边住一段时日,等我想回家了你们再过来接我!”

为首的那个男人一脸为难,“老夫人,这……”

她厉声哼道:“这什么这?怎么?我现在老了,说话不顶用了?”

男人见程奶奶生气,额头顿时布满密集的汗珠,“老夫人,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在这也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

程奶奶指着季玮和石慧,“你们俩帮我把行李拿进来,他们爱在这站着就站着吧!不许跟着我进去!屋里没你们这么多人站的地方!哼!”

她如少女般任性的转身进屋,石慧和季玮尴尬的从随从手上拎过她带来的两个行李箱。

我和崇明哥对视一眼,无奈的跟着她进去。

程奶奶早就跑到沙发上坐着,手中不知道在哪变出来一个刺绣的扇子,烦躁的给自己扇风,扇子上面绣着点点梅花,纯玉的扇柄为这把扇子增添了几分精致。

她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着,“这帮人真是讨厌,我一天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么?气死我了!”

我心生一计,哄着她说道:“程奶奶,我有个办法让他们离你远一些,怎么样?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她惊奇的看着我,“真的?丫头,你快说说,怎么能让他们离开这?”

“那您先答应我,别因为这点小事儿生气,我就帮你!”

她抿着嘴笑了起来,“你这丫头真有趣,快说,他们走了我就不气了!”

“崇明哥可以布阵数,只要在门口立一个法门,咱们知道的人走对步数便可以进来,不知道如何走的人,便怎么都进不来。有阵法在既能保证程奶奶的安全,又可以清静,您觉得怎么样?”

崇明哥看着我们一老一小在那儿研究着一些馊主意,即无奈又没任何办法。

程奶奶听后眼神中放着光,“崇明这么厉害呢?那以后他就是我的偶像!”

额……我脑上顿时出了三条竖线,这老太太竟然还像小女孩那样追星……

她随后讨好般的看着崇明,双手抱拳放在胸前,“顾偶像,求你帮我,把他们赶远点,求你……”

崇明叹了口气,转身便出去解决那些西装男,程奶奶顿时心情变好了起来。

她双手挥舞,两只腿来回晃悠着,欢快的喊道:“阿素,帮我倒一杯冰可乐,多放冰!”

我连忙拦了下来,“程奶奶,冰可乐对胃不好,你只能喝常温的橙汁。”

她瘪着嘴,像孩子般抗议,“阿素!冰可乐!”

“不行!素姨,常温橙汁!”

她来这儿小住,那我们就必须保证她的所有安全,如果有一点意外,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见拗不过我,只好丧气的妥协,因此闹了好一阵的别扭。

素姨和满姨帮她把行李收拾好,她闲来无事只能盘腿坐在沙发里吃些小零食。

奶奶帮你戳穿他的诡计

奶奶嘟了嘟嘴,心虚的说道:“谁说我怕他了?我只是不爱和他一样的。”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好,您不怕她。”

她拉过我的手坐到床边,“孩子,你来陪奶奶说会话。”

“您想说什么呢?”

她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开口询问,“你是不是认识小二?”

小二?说的应该是程潇岐吧?

我点了点头,“认识,只不过他不记得我了……”

她摸出我腰间的无事牌,“这个牌子,是潇岐出生的时候,我家老头子亲手给他系上的。他从小到大从未离身过,不过很久没看见这个牌子了,没想到再次看见它,竟然是在你这儿。”

原来这个牌子这么重要?程潇岐一生中最敬佩的人就是他的爷爷,他父母都不行,他也只听他爷爷的话。

“我不知道这个牌子对他来说这么重要,那我找个机会还给他吧!”

奶奶摇头,露出慈爱的面容,“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孩子和我的性格一样,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我是想告诉你,你一定是他心中非常重要的人,不然他绝对不会把这块牌子送给你的。”

我难过的说道:“可是,在重要又有什么用呢?他那年出车祸后,醒来便不记得我了……”

“那孩子的套路我这个当奶奶的在清楚不过了,你放心,他装疯卖傻的这事儿,奶奶肯定帮你搞定!”

我惊讶的看着她,“奶奶,听你的意思他是……装的?”

她听我这么说,垂下眼眸,气氛一瞬间凝固下来。

“丫头,小二是一个办事很缜密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这么做的苦衷,他想把事情做到万无一失,唯一百密一疏的就是他不懂感情,感情是自然的流露,任他怎么装,还是会看出破绽。

所有人都说他天生命好,其实别人根本不知道他心里的苦,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眼睛里装的人是谁呢?”

我听完这番话,眼眶有些红,程潇岐你个大傻子!就算你有什么苦衷,你也不能装作忘了我啊?你知道这几年我心里有多么的难过么?

你总是这样的自以为是,你认为这是对我好,岂不知在这三年里,我没有一天是真的快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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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里我都跟着他们一起去崇明哥工作室熟悉环境,我以为他的工作室是像其它公司那样,是租在高层的写字间。

没想到他的工作室却在一个古宅大院里,进入后满园种植着花草,香味扑鼻。

嘴里面是一个古香古色的二层小楼,门口两尊石麒麟,呲牙怒瞪,整体感觉古典又不失庄严。

面前这个像皇宫一样的建筑,牌匾上金晃晃的五个大字,映入眼帘。

阴阳风水居。

不免感叹崇明哥的实力,这座建筑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但却像是一个特有的存在般,让人不敢小觑。

走进一楼是大厅,一张红木雕花的办公桌耸立在屏风前,石慧的工作就是在这接电话和做来访登记,绕过屏风才是主厅。

门口站立着几名保安,有在外面巡逻的,还有在屋内驻守的。

大厅内的同样摆放很多绿植,传来清新好闻的味道。隐隐闻着,还夹杂着一丝檀香的味道。

她不会玩我呢吧?

二楼是崇明哥的办公室和会客厅,还有几间小办公室分别坐着其它的工作人员。

分别有助理,做法事准备工具的人,日常采买用具的人,财会人员,虽然人数不算特别多,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重要的工作职责,像我们办这种事儿的人,凡事讲求一个缘分,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了这份工作的,一步做错都有可能要了命。

二楼还有一个神秘的屋子,门口上着锁,除了崇明哥以外,其他人不可以随意进入。

后来听崇明哥讲,那屋子里面是佛堂,有很多事主会过来还愿,为了得一个心安。

工作室现在手上的活都是之前预约很久的事主,石慧每次通知顾客过来前都会极力推荐我一番,如果事主愿意,这事儿便由我来接手。

但结果是,没有一个事主愿意换人。能预约顾崇明的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人家压根就不差钱,等了这么久要求换人对方当然不愿意。

所以,我一直都没接到单子。

崇明哥吩咐石慧从预约最末端往前面打,看看有没有等不急的人,这样也许会有可能帮到我。

没想到我接的第一单不是外人,竟然是……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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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晚上我睡的正香,翻身的时候隐约感觉到门口好像站了个人。

我的脑袋顿时清醒,激灵一下坐了起来。

我冷声哼道:“你是谁?别在那装模作样!”

我睡觉有个习惯,屋内不能有一点声音和光亮,不然我就会睡不着。

所以,此时屋里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门那边站的人是谁。

“啪。”

屋内瞬间通亮,奶奶把她的被子披在头上,转着叽里咕噜的圆眼睛,正在看着我。

我心里松了口气,“奶奶,您怎么过来了?吓我一跳!”

她委屈的走道我的床边,拉起我的手,我心里不免感叹,这奶奶的手也太凉了。

“丫头,我害怕,你陪我睡。”

她祈求的看着我,我怎么能忍心拒绝。

“好,奶奶,我去关灯,你先上床吧!”

我关好灯回来后,发现她的手正卡在太阳穴处按着,鼻息很重,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奶奶,您头疼吗?”

“是啊!有一阵了,一到晚上的时候就会头疼,有的时候胸口也会痛,但是私人医生检查过,我并没有什么毛病,真是奇怪。”

“那您刚才说您害怕,是出什么事了吗?”

奶奶郁闷的说道:“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每天失眠都快要了我的老命了!”

有人盯着她?按理说崇明哥的房子一般鬼还真就不敢来,再加上外面布了阵,就算是有点能耐的厉鬼也需要想一想。

我心里充满了疑问,但是看着她疲惫的样子还是没有问出口。

我将手抚上她的太阳穴,帮她轻轻的按着,希望能缓解她的疼痛。

她在我的房间里没过多久便安心的睡着了,我也观察过四周,并没有任何灵体存在。

一定是奶奶胡思乱想,才导致她自己吓自己。

到底是谁要害她?

明天我得和她好好聊聊,不然这样下去一定会弄出病来的。

从那晚后,她便像是习惯了一样,每晚半夜都往我的卧室跑。

现在她的要求比以前更甚,我得拍着她像哄小孩那样,嘴里哼着安眠曲,她才肯睡。这老太太不会撒谎玩我呢吧?

不过有她在身边,就好像回到小时候姥姥在身边的日子,有时候看着她自己都会泪目,真的很想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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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就要开学了,这几天总是无精打采的,眼底黑色的阴影越来越深。

崇明哥关心的问道:“在这儿睡的不好么?看你的状态很疲惫,是不是床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还不是奶奶,她每晚半夜都会跑我的屋子里面来,说自己害怕,我得哄她睡着我才能睡。”

崇明哥差异,“害怕?”

“是啊!她说有人盯着她,不过我观察过了,屋子里没有冤魂,可能是她自己吓自己吧!”

这时正巧奶奶在院子里锻炼身体回来,见我们都在客厅高兴的跑跳着过来。

崇明哥严肃的表情,让奶奶有些不解,“顾偶像,你怎么啦?大清早板着个脸!”

“奶奶,南辞说你每晚都害怕?有人盯着你?”

奶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啊!是啊!总感觉有人盯着我。”

崇明哥接着问她,“那你还有别的感觉吗?”

奶奶仔细的想了一番,“嗯……心口痛,后背痛,头痛,就好像针扎一样,突然就会痛一下。”

我仔细瞧着奶奶的脸色,虽然刚运动完泛着些许的红晕,可是红晕褪去,却是有些蜡黄。

我心里一惊,看着崇明哥,大胆的猜测道,“崇明哥,会不会是……”

“巫毒娃娃。”

他直接说出了口,和我心里想的一摸一样。

巫毒娃娃就是民间所说的扎小人,常人扎起来没什么效果,顶多也就是泄愤,就像古代宫里的嫔妃经常会做小人上面写着对方的生辰八字,诅咒敌人不得好死,但是没有法术的人操作,基本无用。

但如果会法术的话……

这个便是一个大麻烦……

奶奶这么好的人,谁会狠心给她下巫毒娃娃???

而且下这个巫毒娃娃必须得用被下者的头发或者指甲做引,能接触到奶奶的人,必定是她身边的人。

奶奶听到我们猜想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就是职业病,啥娃娃?毒娃娃?不可能吧?我这情况都好几个月了,要是有事儿,岂不早就死了。哈哈哈……”

崇明哥不悦的说了句,“奶奶,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如果不找到源头,你真的挺不了多久……”

奶奶看顾崇明严肃的表情,才跟着紧张起来,“你的意思是,没有多久我就会死?”

顾崇明点头,“对方必定是熟悉我们的人,才不敢放开了折磨你,就这样一点一点的逐渐加量,怕的就是我发现你的异样,坏了他的好事。如果不是这次你来我这边小住,我根本不可能知道,你不舒服这么久了!”

揭开他的真面目

我扶着奶奶到那边坐下,程潇岐思卓了几分钟,盯着奶奶的眼睛说道:“明天我来接你,我和你回去一趟。”

奶奶无所谓的摇了下手,“每次回去你心情都变得很糟,不用,一会我吩咐他们明天过来接我,我和丫头回去就行。”

“那老宅里面如狼似虎,步步艰难,你们俩回去能行么?”程潇岐不勉皱眉担心。

奶奶气愤的怒拍了下桌子,“那是我的家,我是女主人,我回家去还用担心?”

程潇岐见奶奶发怒,顿时没了话语。

看来奶奶曾经说的没错,她不是怕程潇岐,她是不爱与他一般见识。

头一次见程潇岐如小绵羊般的样子,一肚子话憋在肚子里,让奶奶堵在喉中。

崇明哥见程潇岐吃瘪,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也跟着添了一把火。

“你就跟着瞎操心,奶奶和南辞回去一定没问题的!南辞要有什么事,还有奶奶护着呢!”

程潇岐抬眼看着崇明哥,一副想要揍人的模样。

他心里想着,这才几天不见,这几个人抱成团了?集体开始围攻他了?

奶奶眼珠转了一下,心生一计,“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拿崇明就跟我的亲孙子一般,这南辞没准以后是我的孙媳妇儿呢!我怎么能不把她护的好好的?是吧?崇明?”

我的脸顿时一红,刚说了句:“奶奶……”其它的话还没等我说出口,奶奶便对我使了个小动作,掐了我腰一下,疼的我顿时没了话。

那声奶奶叫的百转千回,好似因为害羞才不让她说一般。

程潇岐不自觉的紧握成拳,“老太太你别乱点鸳鸯谱!崇明才不会喜欢她这个类型的,是吧?”

崇明哥浅淡的笑了起来,眸子里闪着挑衅的光,“谁说的?我喜欢啊!”

我顿时明白奶奶是想戳穿程潇岐的真面目,可是……这崇明哥也配合的太真了吧?

我的脸上如色彩盘般,变幻着各种颜色。

程潇岐的眼睛死死盯着崇明哥,能看到他正用力的咬着后槽牙,面部肌肉抖动了一下。

“顾崇明,你!好样的!”

奶奶假装担心的撅这嘴责备道:“小二,你这脸色不怎么好啊?哎,我就说你平时少喝那些狐狸精们出去应酬,她们都要把你掏空了,这身体会吃不消的……”

程潇岐忍无可忍,气愤的喊了声:“奶奶!我没有!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奶奶撇着嘴,“哟,敢做不敢让人说啊?你就没有崇明让我省心,给我挑个这么好的孙媳妇,我喜欢的很。”

程潇岐怒气冲冲的起身,随手拿起身边的外套,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奶奶递给我一个眼神,让我出去追他。我犹豫了一下,奶奶急切的说道:“还不趁他生气这个劲儿快去!现在正是好时机!”

我点了点头,追了出去。

奶奶一脸得意的笑,崇明哥眸底尽是失落。

只是那一个眼神,便被奶奶收入眼底。

我随着程潇岐跑到院子里,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喊了声:“程潇岐,你站住!”

程潇岐,我恨你。

这一声名字的叫喊好像使出了我浑身的力气,我好像很久没叫过这个名字了。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追出来,更没做好准备该怎样去面对我。

他身体一怔,并没有转过身来。

我急切的跑下石阶,跑到他的面前。

我仰头望着他,他俯视着我,时间好像就静止在这一刻。

我脑海里放着幻灯片,我们走过的每一段路,每一处风景,他固执,霸道,孩子气的模样,一次次的闪过,我瞬间泪目。

我红着眼睛盯着他不敢看我的眸,缓缓开口。

“程潇岐,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不屑的侧头,用舌头顶了下腮,然后对我反问道:“我骗你什么了?”

我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袖子,“你根本没有忘了我,为什么要骗我!你连季玮石慧都记得,你怎么会单单只是忘了我?”

他好像听到好笑的笑话般,扯出了一个笑容,随后连连点头承认,“没错,我是骗你的!”

他承认了,他是骗我的。

但我并没有那么高兴,因为看见他的状态,我就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眼泪瞬间低落。

“为什么?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什么解释,只是觉得和你玩够了!我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人,一个是你后爸一个是你哥哥,我自然不能说出真实的理由,所以只能装作忘了你。”

我拒绝的摇头,撕心裂肺朝他喊道:“你骗我!程潇岐,你真可笑!你竟然能编出这么幼稚的理由!你说,你会等我长大,你说,让我等你变强!你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是吗?我长大了,不需要别人保护了,所以你别再演了行吗?你知道我这三年如何过来的吗?”

他把手暧昧的抚上我的脖颈,额头贴着我的额头,鼻尖马上就要碰触在一起,我能看到他眼中的纠结。

只一瞬,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头侧过,手也离开了我的脖子。

他声音慵懒,充满了调戏。

“沈南辞,你确实很漂亮。就是少了些风情,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么晚上……”

我惊住,浑身颤抖,一个巴掌挥到了他的脸上,我用了浑身的力气,拍的手都麻木了,相必他的脸也会十分的疼。

我拽了下被他弄歪的衣领,好似失去了灵魂般,木讷的张开嘴,“程潇岐,真是抱歉,打扰你了!从此以后,你我便是路人,永不联系!”

我用力扯断腰间的红绳,把无事牌交到他手中。

“奶奶说,这个对你很重要。现在,还给你。”

他看着手中的无事牌没有再说什么,我毅然决然的转身回去。

这一次,是我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心底的疑惑解开,我也该给这段没有开始的恋情一个了断。

我真是傻,真是笨,真是自作自受。

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却还给自己找无数个借口,其实只是在自己骗自己。我在心底还在痴痴幻想着,他有一天回回来给我一个解释。

嗯,我等来了。

他的解释就是不喜欢了,比忘记更加伤人。

程潇岐,我恨你。

程潇岐,再见。

这不是我的东西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把手往身后放了一下,平淡的答道:“如果,我说走错了,程太太也肯定不会相信。那么我就直说吧!我来找样东西,这东西就在这衣帽间里,想必您也清楚我在找什么!”

傅嘉曼看想我手中的娃娃,惊讶的退后一步,眼神在我的身上上下探视。

梁敏之不屑的哼笑了声,“你来我的衣帽间找东西?我还知道你要找什么东西?呵!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抓紧把事情说清楚,不然我可就报警抓贼了!”

傅嘉曼看了眼梁敏之,气哄哄的便朝我走了过来,她用力扯着我的袖子,居高临下的对我说道:“赶紧和之姨把话说清楚!你今天要不说清楚,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挣脱开她的手,淡淡的笑了下,举起手中的巫毒娃娃,“那好,这个东西就是在这个屋子里面找到的!知道是什么吧?上面写着奶奶的姓名和生日时辰!其它的还用我细说吗?”

梁敏之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手,眼神似乎有所意外,我的话音刚落,傅嘉曼挥手便要像我的脸打来。

“你竟然敢污蔑之姨,看我不打烂你这张臭嘴!”

我立马抓紧她的手,反手抽了她一耳光。

她气愤捂着脸,眼里充满震惊,“你竟然敢打我?”

“傅小姐,是你先动手的,我这叫自卫!”

她委屈的跑回梁敏之身边,“之姨,咱们快报警吧!把这个小偷抓起来!”

梁敏之不急不慢的走到我面前,不得不承认她的气场十分有压迫感,她每走一步,我的心脏都会跟着强有力的跳动一下。

她拿过我手中的娃娃,仔细的看了眼,面不改色的说了句:“这个不是我的东西。”

我一时间也分不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娃娃确实在这间屋子找到,也只有她和奶奶平时最不合,于情于理她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傅嘉曼在门口疯了般的喊道:“快来人啊!抓小偷了!”

门外传来奶奶的声音,“喊什么喊,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奶奶柱着她那根紫檀凤头拐杖,威严肃穆的出现在了门口。

她旁边跟着一位看起来温婉可人的女人掺扶着她,看起来和傅嘉曼的年龄差不多大,这位估计就是程潇岐的大嫂了吧?

她看到我手里的娃娃,垂着眼,随后说道:“傅小姐,这里是程家,你住了这么多年竟也没学会些规矩?”

傅嘉曼心虚的低下头,“我错了,奶奶。”

奶奶的拐杖用力的砸了下地面,脸色并不好看,“叫我老夫人!”

傅嘉曼极力的忍着心中的怒火,脸色还得装作温顺的样子,“我错了,老夫人。”

奶奶眼神瞄了她一下,没愿意与她过多纠缠,缓步走向我,和梁敏之并齐而立。

她面带慈祥的问道:“丫头,找到了?”

“是的,奶奶,找到了。”

傅嘉曼见我和奶奶和睦的状态,气氛的握紧双拳,咬牙切齿的瞪着我,恨不得把我撕碎。

金针找到了

我们在客厅等了很久,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每一秒都过得极为漫长。

这期间傅嘉曼时不时的就会向门口望去,我能看出她有那么一丝的紧张。

大约能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李管家才带了几个佣人来到大厅。

李管家身后还跟着一个岁数比较大的阿姨,看着她的气势和普通的佣人不太一样,和李管家差不多,高一层的管理者,我听大家都喊她兰姨。

她先和老爷子和奶奶恭顺的打了声招呼,随后站到梁敏之身边叫了一声,“太太。”

她好像和梁敏之的关系更加的亲近一些。

爷爷望着李管家,等待着他的回复,李管家波澜不惊的双手奉上一个古木雕花盒子,里面装着一根金金灿灿的针,那针足有小孩儿手掌一样大小。

爷爷皱眉怒问,“在哪找到的?”

李管家看了眼梁敏之,眼神上下思卓片刻,缓缓说道:“是在傅小姐的房间。”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放在傅嘉曼的身上,有惊讶,有不解,有愤恨。

她颤抖着身子有些慌张,眼睛瞪的极大,拼命摇头道:“不是我,爷爷,不是我!”

奶奶拿着手里的拐杖,用力的捶了下地,“不是你?东西都搜出来了,你还敢说不是你?不是你是谁?莫非,你在帮谁保管着这根能要我命的金针?”

我走到李管家身前,打算拿起来检查一下,李管家却对我提醒道:“南辞小姐,这毕竟是下了巫术的东西,您伸手去拿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浅笑着摇了摇头,心里顿时一片温暖,“没事的。”

我徒手拿起金针,仔细的观察着,它的针尖已经发黑,有火烤过般的痕迹。

我对着老爷子和奶奶点了点头,“就是这根!”

傅嘉曼激动的上前拉着我的袖子,指着我恶狠狠的说道:“一定是你,你搞的鬼!这个娃娃和金针都是你带来的对不对?”

我不爱搭理她,十分不悦的说道:“莫名其妙。”

她并没有因为我的冷漠就此作罢,双眼通红的对我喊道:“一定是你!沈南辞,你一定是在报三年前的仇,对不对?”

我诧异的看着她,“三年前,什么仇?”

梁敏之大声哼斥了一声,阻止她和我之间的谈话,“嘉曼!”

傅嘉曼好像清醒了般,跑到梁敏之身边哭诉,“之姨,真的不是我!”

梁敏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竟连她也分不清这事儿到底和傅嘉曼有没有关系。

奶奶站起身子,走到傅嘉曼身边,看着早已慌张恐惧不堪的她,冷声说道:“傅小姐,你几岁时便来我程家生活,程家养了你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我老太婆虽然平日里对你不喜,但也不至于你干这种下作的事,你的心肠何等的歹毒!就因为我曾经说过,你想进程家的门,除非我死了,你才这么费劲心思吧?

程家和傅家虽说是世交,但是请你,现在,立刻,搬出程家,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我不想再看见你的身影!”

梁敏之只好上前软下了姿态,“妈,您看这事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被赶出程家

奶奶一听,顿时来了气,“还敢说误会?是不是等我被这个娃娃祸害死了,才不叫误会?”

梁敏之只好闭嘴不再说话,这个家里唯一不想傅嘉曼走的人便是她了吧?

她对傅嘉曼从小到大都是按照儿媳妇的标准培养的,没想到就这么被赶走了!

如果真是傅嘉曼做的,那她真是看走了眼,这个蠢货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兰姨上前扶着奶奶的胳膊,恭顺的说道:“老夫人,这没凭没据的也不能单单就看一根金针就断定是傅小姐做的吧?能不能是有人故意的陷害她呢?我照顾了傅小姐十多年,我清楚她的为人,她心思单纯不会干出这种事儿来的。”

奶奶看着身旁的兰姨,“哦?你伺候她十年,那你是程家的人还是傅家的人?”

她身体一震,微微低下腰,“自然是程家人。”

奶奶挣脱开她的手,走到我身边来,我顺手扶着她,“既然你和傅小姐感情这么深,我就破例把你送给她,继续续你们的主仆情谊!你跟着她一起滚出程家!”

兰姨这才露出惊恐的神色,按照平时老夫人绝对不会发这么大脾气,怎么都会给她几分薄面!没想到……

奶奶平时家里也不爱管事,基本大事小情都是梁敏之在管,兰姨是梁敏之最得力的助手。

梁敏之有些按耐不住,走了一个傅嘉曼,这又要走一个兰姨,她在家里的左膀右臂基本都被砍掉,她拼劲全力也得保住一个。

梁敏之挥手抽了傅嘉曼一个耳光,本来红肿的脸,更加的肿了起来,明晃晃的五根手指印印在她的脸上。

她不解的看着梁敏之,“之姨?”

梁敏之气急的说道:“嘉曼,我对你太失望了,抓紧时间搬出程家吧!”

她对着傅嘉曼使了一个眼神,我刚好看到这一幕。

傅嘉曼只好认命,一切只能从长计议。

随后梁敏之又来劝奶奶,“妈,您看家里平时大大小小的工作都是兰姨在安排,我平时公司那边又忙,您这岁数大了也不敢劳烦您,她今天也是一时心急,怕冤枉了嘉曼,您就别让兰姨走了吧?”

奶奶自然十分的聪明,给她台阶她怎么能不下,假装考虑了几分钟,只好点头,“这次就这么算了,再有下次立马走人,程家还没到少一个佣人就不能运转的地步,别太自视过高!”

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正好借着这个由子吓吓她!平时看她借着梁敏之给她的权利就对手底下的人作威作福,她早就看不顺眼了!

程爷爷坐在一边看了全部的戏,心里自然有他的打算。

他对着嘉曼说道:“孩子,人心难测,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针都是在你的房间找到的,那么你的嫌疑便是最大!我会和你父亲把事情说清楚,也会继续追查此事,如果真有一天发现冤枉了你,我老头子亲自上门与你道歉!还好没因为这个娃娃造成什么悲剧,我便也不过多的追究,你从今日便搬离程家吧!”

你还记得曾经叫我什么么?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将头靠在车窗上没有说话。

奶奶见我神色郁郁寡欢,便好奇的出声问我再想些什么。

我有些恹恹的回答,“奶奶,我觉得今日的事虽然草率的解决了,可是傅小姐始终没有亲口承认,总感觉不太对劲儿。”

奶奶听后不禁一笑,“哎,我当什么事儿惹得我的小南辞不开心了呢!就这点事啊?”

我点了点头,“奶奶,你为什么那么果断就做了决定呢?”

奶奶想了想,对我开解道:“其一,那根针在她的房间,那么她便有嘴也说不清。其二,你以为我那儿媳妇的更衣室虽然门没上锁,就什么人都能进去?除了家里的人,没人敢随便乱碰她的东西。其三,不管是不是傅嘉曼做的,这个毒娃娃也找到了,那么我为什么不借着这件事把她赶出程家呢?就凭她天天做着嫁给我孙子的梦,我便不能多留她!”

奶奶的这番话让我更加的不解,“奶奶,您为什么就那么讨厌傅小姐呢?她除了傲慢一点,没看出有什么缺点啊?人也很漂亮,对您和程爷爷的态度也很恭顺。”

“那孩子小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家里孩子少,梁敏之和她父母秘密商议,把她领回来的时候,我虽然不太高兴,但是还是很喜欢她的。毕竟,和她家里也是世交。

可是她慢慢长大以后我才发觉这个丫头太善妒,眼里装不下任何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我们程家已经有一个这样的媳妇儿了,我绝对不允许有第二个!”

奶奶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的气愤,不知道傅嘉曼到底做了什么事儿惹恼了奶奶,算了,那是人家的家事,我最好我该做的就已经够了。

我和奶奶回到家后,发现他们几个都还没有回来,我特意给崇明哥打了一个电话想汇报一下今天的事。

没成想,程爷爷先我一步,竟然早就和他通过了电话。

他温柔的在电话那头说道:“南辞,你很棒,程爷爷还和我夸奖了你。”

我害羞的笑着,“谢谢你,崇明哥。”

“嗯……想谢我就答应我件事吧……”

我诧异,“什么事?”

“以后能不能不叫哥哥了?”

我拿着电话的手紧了紧,“为什么?”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当你的朋友,你的知己,唯独不想当你的哥哥。你的哥哥太多了,我当不成唯一。你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时候的对话吗?”

我回想到那次见面我帮陈墨阿姨找她的孩子,不幸脚崴了,他来给医院送我项链那天。

我对他说,“谢谢哥哥。”

他回到我,“叫我崇明。”

他的声音再次在电话那端响起,“还记得吗?”

“记得。”

“那以后,叫我崇明吧!”

“好。”

-

我在巫毒娃娃的肚子里找到奶奶的几根头发,还有一道红纸写的符。

这是很奇怪的手法,像我们写符都是用黄纸来写。

我拿着自己写的符,包裹着奶奶的头发直接升了,把金针包裹着香灰埋在了院子里的树下镇住。

那张红符纸我研究了半天,没弄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只好晚点交给崇明来处理。

对他搞的鬼?

崇明他们回来以后,我把那张红符纸交给了他,他看后神色略显凝重。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这符让我联想到一个人。”

“谁?”

他深吐了一口气,“朝阳居士。”

我心里一惊,我对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陌生。他曾经几次对崇明出手,害得他三番五次的受伤。

莫非……傅嘉曼是受了他的蛊惑?

毕竟是程家人和崇明害的他身败名裂,他一定恨及了他们。

崇明把那张红符收了起来,“这符我会处理的,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

“崇明哥……”

他打断我,“还叫哥?”

我脸上一红,低着头说道:“sorry,习惯了。”

他嘴角露出笑意,“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我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把他打断的话说完,“那个朝阳居士会不会再给你找麻烦?”

他一副丝毫不在乎的样子,摊手道:“无所谓喽,我又不怕他,放心吧!”

-

晚上的时候李管家带着程爷爷的压红来到家里,确实是个红包,但是那个红包有一个文件袋那么大!

我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着一份转让的合同,竟然是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一处三居室的房产……

我为难的看着奶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您要非要给我封红就给我封个一块十块就好!”

奶奶一撅嘴,不满道:“我老太太的命就这么便宜啊?别推让了,你爷爷给你的你就收下,你爷爷最不缺的就是房子,遍地都是,我还觉得他只封了一个房子有些抠门了呢!”

“可……”我看着崇明哥,希望他能帮我解围。

崇明在旁边笑着接过话,对奶奶解释道:“是我让爷爷不要包太贵重的东西的,南辞绝对不会要!没想到爷爷却封了一套房子,还是他考虑的周到,房子就是家,家乃立命之根本,好寓意。”

我被他们几个合伙催着在那张文件上签字按了手印,心里却十分的不踏实。

这要是我不认识的人,还这么的有钱,我肯定不会手软。因为我深深的知道,钱的重要性,如果我能早些赚钱,便能早点把姥姥接过来享福,圆我小时候期盼一家人都搬过来的梦想。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奶奶对我如此之好,让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虽然她不在乎这点钱,但对我来说已经是不敢想象的数字了。

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接下来我就要全身心投入去上学的事宜。

他们一致认为让我走读,每天他们上班的时候顺便送我去学校。

可我总觉得这样会不会有点太麻烦了……

最后,他们非常草率的投票决定了我的住宿问题,我以16的比分落败。

奶奶夸张的拉着素姨满姨一起来投的票,所以他们一共六个人……

-

有天晚上,我坐在院子的秋千上来回晃荡,看着天上稀稀落落的星星,突然很想家……

崇明端着一杯热牛奶出来递给我,然后在我身旁坐下。

“把它喝了早些睡,明天不是还要去学校报道。”

我点了点头,现在已经入秋,晚上的风格外的凉,我手里捧着那杯牛奶传来了温暖的热度……

三朵喇叭花

她们三个对我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热络,眼珠子都盯着我手里的行李箱。

一个女生对另一个女生满脸不屑的说道:“瞧,我们这个室友还是个有钱人,连行李箱都是路易威登的呢!”

路易威登是啥?这是奶奶给我带的行李箱,深咖啡色,上面有一些字母,没看出来哪里特殊啊?

我礼貌的冲她们微笑了下,便去自己的床铺收拾东西。

只有一个上铺没有人占据,可是我又及其怕高,看着她们三个也没有爱搭理我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爬到上面铺床。

看来,新室友并不是那么的好相处……

整个上学的期间,我和她们都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她们好像故意的冷落我一般,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我也不会经常在这个寝室待着。

在学校里我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独处,早饭和晚饭会在家里面吃,午饭却不得不在学校里面解决。

有一次我一个人正在食堂吃饭,头顶传来一记欢快的细声,“南辞?”

我抬头,看见杨梓裕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正站在我面前。

“嗨,学姐。”

他兴奋的端着饭菜坐到我面前,“你还记得我呀?”

我笑着承认,“学姐帮我了这么多,怎么会忘呢!”

他身旁的那个女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学姐?杨梓裕,你这不要脸的劲儿都丢到外面了,竟然让学妹管你叫学姐?”

杨梓裕满不在乎的一甩头,“我就喜欢听学妹这么叫我,秦然,要你管?”

那位叫秦然的学姐粘着长长的假睫毛,妆感很浓,一副圆形的大耳圈挂在耳朵上,头发大卷尽显妖媚,身着一件皮夹克,看起来十分的酷,也好像不太好接触。

秦然撇了他一眼,“你当我愿意管你?”便自顾自的吃起了饭来。

杨梓裕好奇的问我,“南辞,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吃饭啊?你同学室友呢?”

我尴尬的回道:“额……我,我不在寝室住,所以和她们不是特别熟,基本上都是自己过来。”

他垂眼,了然于心,抬起头时露出温暖的微笑,“那以后我们就一起吃饭吧?”

我感激的点头,“好。”

秦然是那种说话特别黑的女孩儿,她说出口的话能噎死人,显而易见她们俩的关系特别好,损友模式的相处,无论对方如何抹黑自己都不会生气。

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方便中午一起约着吃午饭,刚开始和秦然接触的时候我还有些怕她,她总是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动不动就发飙了!

她抽烟,打架,身上还有纹身,可是经历了种种你会发现她是非常善良的人,这辈子能交这样一个挚友真的值得了!

我们没几天便热络了起来,那时候已经有了qq,我们建了一个小群,群名叫‘三朵喇叭花’,乐此不疲的天天在里面护撕。

当然,我和温暖她们也建了一个,温暖天天在群里发着学校帅哥的照片,穆雅则是抱怨自己每天有多累,我和温馨负责在中间溜话,科技越来越发达,人与人之间可以更加便捷的联系,我觉得这真是一个特别牛的科技。

我们结婚吧!

季玮急着辩解,“对,她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不过我们真的没什么,她那次不是送我,而是送南辞!”

“算了吧!女生是非常敏感的物种,当年我见她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儿!季玮,你告诉我,你这是想玩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吗?”

季玮大声的哼斥道,“明月,你别无理取闹行吗?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季玮,那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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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人的争吵因为这句话而终止,季玮久久没有回音,没过多久明月便哭着跑了出去。

现在天色已经渐黑,我想追出去看看,没想到等我出去后,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返到客厅看见季玮傻愣着站在中间,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把手扶上了他的后背,轻声道:“二哥,你没事吧?”

季玮双眼通红,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我提醒他道:“吃饭吧!”然后转身上二楼去叫石慧。

我敲了下门,屋里传来声:“进。”

石慧抱着膝盖坐在窗台边,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看起来状态也不是很好。

“石慧,吃饭吧!素姨已经做好了。”

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吃了,你们吃吧!”

我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明月离开了,和季玮在楼下大吵了一架。”

石慧惊讶的看着我,“为什么?”

我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因为你,明月早就看出来你喜欢季玮了,并且,她提出要和季玮结婚。”

石慧低下头,眼看着眼泪落了下来,“那他呢?他什么意思?”

“季玮没有回答,明月哭着走了……”

石慧看着我的眼睛,泪流满面,“南辞,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只要他幸福,我不介意新娘是不是我,像你一样在他身边做个妹妹也挺好的。”

我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珠,握着她的手,“石慧,别哭了,下楼吃饭吧!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咱们求不来。”

我领着石慧到餐厅的时候,他们都己经在餐桌坐好了,大家都能看出石慧眼睛红红,一定是刚才哭过了。

奶奶负责活跃现场的气氛,崇明头一次提出想要喝点酒,我明天要上学,自然不能陪他们,奶奶身体不太好更是不能喝。

素姨起开一瓶红酒在一旁醒着,等差不多的时候他们三个在一旁喝了起来。

季玮心情十分的低落,一口一杯的拼命往肚子里灌酒。

我坐在崇明身边,小声的对他说道:“你让他少喝点吧?别再喝多了!”

崇明笑了笑,“他需要发泄,不然憋在心里岂不是更难受。”

起初我还不理解怎么发泄,酒过三巡我才明白,发泄就是把自己平时不能说的话,全部说出来。

崇明问他,“季玮,明月想要结婚,你为什么没有同意呢?”

季玮的眼睛已经有些迷离,脸上两团红晕,他歪着头一副痞痞的样子,“呵,结婚?我现在拿什么和她结婚?我连个家都不能给她!”

崇明抿了口酒,后背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确定是这样吗?想结婚不一定就非得有房子,没房子难道就结不了婚了?这只是你给自己的借口而已。”

秦然透露了惊天的秘密

她们俩见到我有些意外,热情的向我招手,让我坐过去。

我征询下明月的意见,明月表示无所谓,我们俩就一起坐到她们桌那。

杨梓裕娘里娘气的问我,“宝贝儿,你不是说你今天有事吗?约你逛街你都不来。”

“我这不是陪我未来嫂子看婚纱嘛!”

秦然从始至终一直盯着明月,好像要把她看穿一般,听到我说未来嫂子的时候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秦然从兜里掏出一包烟,自己掏出一颗点燃,随后把烟盒推到明月面前,一副小太妹的样子看着明月。

明月笑着拒绝,又把烟盒推了回去,“不好意思,我不吸烟。”

秦然装作奇怪的样子,“哦?不抽烟?我怎么记着你抽啊?”

明月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我看了眼明月,对秦然责备道:“秦然,明月真的不会抽烟,你记得?你怎么可能认识她呢?”

我以为秦然又是在恶搞,但又怕明月不了解她的性格,要是生气就不好了。

秦然呵了声,便没再说什么。

杨梓裕比我要了解秦然,眼神是不是的瞄着明月,不过他就是一个开心果的存在,能把每个人的情绪都照顾到,所以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没过多久,明月说她是请假出来的,得回去上班了。

我便没有过多挽留,她和我们三个在一起也有些不自在,既然要走我肯定不能多说什么。

她走的时候特意看了眼秦然,和我们道别后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杨梓裕见她走了,瞄了眼秦然,阴阳怪气道:“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

我被弄的一头雾水,眼睛在她们俩身上来回转换。

秦然又点燃一颗烟,吞云吐雾的问我,“南辞,你哥是不是挺高的?有些胖?”

我想了想,“算高吧!但是不胖啊?怎么这么问啊?”

她垂眼挣扎着要不要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杨梓裕举着兰花指点了下她,“哎呀,南辞是咱们好姐妹儿,有什么话你快说!掖着藏着的干什么!”

我心里有些紧张,好像要知道什么惊天大秘密般,“秦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啊?”

她吐了口烟,“我认识这女的,不过她应该不记得我了,叫明月是吧?”

她连名字都叫的出来,那么一定就不是认错人了!

我点了点头,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回答。

“这姐妹儿是我在外面玩儿的一个姐妹的朋友,她们经常在一起玩。前几天我被我那个朋友喊出去喝酒,她刚好也在。”

我心里一惊,“然后呢?”

她双手环在胸前,继续说道:“夜店那种地方,你也能想到吧?这姐妹抽烟喝酒什么不会啊?那晚她是被一个挺胖的男的带走的!那男的看着挺有钱的,浑身名牌!两个人搂搂抱抱的滚去开房了。

你们俩一起进来的时候,刚开始我还没认出她来,穿得人模狗样的,出去玩的时候穿的可不是这样,风骚的狠!我还纳闷你怎么会和她搞到一起去了,没想到是你哥女朋友。

她不记得我也正常,我去那天她已经喝多了,不过我给她烟,她也能连想到吧!不然能急着跑了么?”

逃不过世俗

我听完秦然的这番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恐惧比惊讶要多很多,人类的伪装竟然能恐怖到这个地步?

我满腹心事的回到家,把自己蜷缩在沙发里纠结着到底该如何去做。

虽然二哥嘴上说他有些恐惧婚姻,但是他为了娶明月确是实打实的用尽了心思,每天听他与三舅妈通电话安排着结婚的事宜,需要添置些什么,三舅妈还承诺给他拿个首付在这座城市买一个房子,给明月一个安稳的家,大家都在为这场喜事努力着,这些话我该怎么说出口?

我的脑子很乱,为什么是我知道了事实的真相,要由我来揭开这层丑陋的面纱?

奶奶见我萎靡的状态,坐到了我的身边,爱抚着我柔顺的头发,轻轻的问道:“怎么出去逛了一圈,回来就这副样子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

我把头安心的枕在奶奶的腿上,嗓子略哑的问道:“奶奶,如果你恰好得知了一些事,说与不说都会伤人伤己,那么该怎么做?”

奶奶语气充满疑问,“哦?竟有这样的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圆满的……”

“对自己有利与有弊的事倒是很容易做选择,对自己毫无利弊的事儿,就要看自己的良心了!那么,如果不说,你以后会后悔吗?”

我纠结的点在于如果我不说,我觉得我二哥像傻子一样被人耍了!心里十分的咽不下这口气,我想让二哥知道真相。

如果我说了,明月和二哥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爱不爱二哥我心里还是十分有数的,如果她只是一时犯错,却被我捅破了这张窗户纸,最终两人断了缘分,这会是一个好的结局吗?

但是,人都是自私的,我终究逃不过世俗,没办法看着自己家里的人受任何的委屈,这个最终的决定我还是希望能让季玮亲自来做。

我仔细想了想,抬头看着她,“奶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

奶奶慈睦的笑着,“人生在世两难全,跟着自己的心走,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问心无愧便是正道。”

-

崇明他们三个回来以后,我把季玮叫到了我的房间,他还有些懵,看出我的脸色不是很好,但也没问什么便和我进去了。

我进门还没等他张口询问,背对着他紧闭着双眼一股脑的就把今天知道的所有事情说了一番,我怕我犹犹豫豫的最终在说不出口。

我说完好久身后都没个动静,我略带迟疑的转过身,见季玮愣在原地,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我走到他身前,轻轻的唤了一句,“二哥……”

他突然笑了,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前仰后合的在我面前,眼泪都笑了出来,刺在我只有深深的心疼。

“二哥,你别这样。”

“小妹,你别闹了!你说她抽烟喝酒我信,小时候她是小太妹,总是叼个小烟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过你说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不是笑话吗?”

终究是放下了

我见他深深排斥这个问题,无奈的说道:“我只是听我的朋友说的,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谁都没有亲眼看见,不能胡乱的说她到底和别人有没有关系,我也怕冤枉了她。”

季玮拍了拍我的肩膀,“二哥知道了,我会把这件事搞清楚的,如果她真的是那样的人,那我们可能真的就有缘无份了。”

他这样平静的心态并没有让我放心下来,反之是深深的担心。

季玮小时候就是淘气包,长大后性子也是桀骜不驯,花心到不行,女朋友经常的换。

他和明月在一起后,我才真正感觉到他收心了,他和明月之间主导权在他手中,他也对明月对他的爱深信不疑。

如果你一直深信不疑的东西,突然间背叛了你,那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落差感,换做谁都无法接受。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也没有出门,晚上吃完饭后还和明月打电话聊了会天,一切都如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既然这是他的选择,那么我便不会过多参与,他开心就好。

明月最近时常会来家里吃饭,我也像原来一样对待她,并没有丝毫的异样。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于对季玮的愧疚,我能感觉到她对石慧再没有像原来那么排斥。

石慧知道季玮要结婚的这个决定后,便决心放下了这段没有开始的暗恋。

有次夜里,我想去一楼喝水,路过她的房间时我听到里面传来呜呜的哭声,我开门进去后发现她真的躲在房间里哭泣。

那晚我们聊了很多,她说:“我以为我是爱了季玮这么多年,其实是我一直在自我感动,我以为我的爱很感人,其实只是感动了我自己。我不是放不下他,是不甘心自己的付出而已,知道他要结婚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就放下了,就像给这段暗恋划上了句号一般,南辞,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抱过她,用下巴抵住她的头顶,安慰道:“石慧,我们都没认真的谈过恋爱,你喜欢季玮的时候咱们才多大?根本就分辨不出来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你不是自私,你只是没看清自己的内心罢了!你能放下,我真为你高兴,你值得一个爱你的人陪你走完这一生。”

她抽泣的问道:“真的吗?”

我用力的点头,“真的。”

那晚我们在一个房间睡的,聊起了好多小时候的事,那些过去的青葱岁月见证了我们的懵懂无知,我们的蜕变,唯一没变的就是时间退化下来,那份只多未减的情谊。

从那天开始她不再会因为季玮的调侃而气的上蹿下跳,更不会看着他的样子而脸红心跳,相处之间还和原来一样,只不过多了一份该有的距离感。

我的耳朵比常人敏感,半夜的时候除了奶奶会来我的房间外,我偶尔能听到有一扇房门轻轻开启过。

季玮在我们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只为了不让我担心,其实他心里还是有根刺,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

对不起,不能看见你嫁人了

王爷爷转过身,不想让姥姥看见她的眼泪,相处了一辈子,真是舍不得啊……

所有的事宜办完,我想扶姥姥回屋子里去休息,她突然放松下来显得疲惫不堪。

一群人拥簇着我们俩刚买入屋子的门槛,姥姥一口黑血就喷了出来……

我顿时慌了手脚,“姥,姥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妈妈赶紧拿来一条毛巾,为姥姥擦着嘴边的血。姥姥身子一软,便栽倒在我怀里。

一家人都乱了,崇明抱着姥姥上炕,让她平躺好。

三舅妈慌乱的抓着妈妈的手,“艳,咱们去医院吧?我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咱妈没!我不甘心啊!”

妈妈不知所措的点头,“好好好,咱们去医院,现在就去!”

我坐在炕边一直拉着姥姥的手,看着她早已衰老的脸,早已出了神。

妈妈激动的推着贾叔叔,“想什么呢?抱起咱妈,咱们现在就去市里。”

贾叔叔一脸为难,妈妈发疯了似的拍打他,语晨哥抱住妈妈,“妈,你别激动,我们去,现在就去。”

语晨哥刚想上来抱姥姥的时候,被我一把拦住了,“别动,谁也别动她。”

我妈拉过我,一个巴掌甩到了我脸上,“沈南辞,你姥伺候了你一辈子,就连病重都硬挺着身子给你立堂口,你就这样狠心眼睁睁看她走吗?”

众人被妈妈的举动惊呆了,纷纷拉着她,三舅妈哭着说:“艳子,你没事打孩子干啥?她有啥错啊?”

虽然脸上很疼,但是我不怪她。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十分的恐惧姥姥要离开的事实,却又做不了任何事而感到内疚。

我是她女儿,我可以让她发泄。

我低下了头,“妈,让姥姥在家走吧!医院太冷,我不忍心。”

我知道就算姥姥去医院,也救不回来了,所以这个恶人只能我做。大家都是想在为她做些什么,而我只想让她安稳。

整整一夜我们一家人都守在她身边,程潇岐给语晨哥打来电话,让他去接一位医生,他已经安排好了。

语晨哥把医生接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姥姥这一夜都是长着嘴用力的喘气,好像呼吸很费力的样子。

医生看过之后,摇了摇头,吩咐护士给姥姥输液。

“这位患者她的肿瘤已经扩散到了肺部,呈现各个器官衰竭的显现,大概就是这一两天的事。输液只能缓些时间,曾强她的心脏跳动,你们要做好准备。”

虽然我们早就知道结果,可真正的死亡判决书下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是哭成了一片。

护士给姥姥输液的时候,回到针管里的血,已经无法再流回身体里,她的凝血功能都已经不行了。

三舅妈握着姥姥的手,“妈,你振作点,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你还没看见这几个孩子结婚,你不能啊……”

姥姥拼劲所有的力气,眼睛都已睁不开,大口的喘气,说了句:“我要走了,你们好好的!辞,对不起,姥不能看着你,嫁人了……”

以后这个家我替你守着

她只说了这一句,便又恢复昏睡的状态。

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听清我说的话,我自言自语般的念叨,“姥,别说对不起,在我心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姥姥。”

我一直给她的脚按摩,人要快不行的时候最先开始凉就是脚,我想让它热一些,再热一些……

整整一天输液都没有断过,姥姥的腿上水肿不堪,我算了一下日子后,半夜刚过十二点,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我想把姥姥的这个针拔掉。”

妈妈第一个拒绝,“不行,南辞不能拔,拔了你姥就没了,妈求你,你别拔!”

我哽咽着说,“姥姥这样只会更痛苦,她这样喘了一天了,她一辈子做尽了好事,我不能让她要走的时候,因为咱们的私心让她这么遭罪的走!”

众人纷纷没了话,姥姥艰难的呼吸大家都看在眼里,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崇明也站出来说道:“阿姨,拔吧!姥姥不该受这样的苦!”

我没再理会他们,转身跑了出去。

我不敢看,这个决定是我做的,但是我还是不忍心看。

我刚跑到院子,就发现天空中丝丝飘着小雪。

下雪了……

崇明说的没错,确实下雪了……

他走了出来,也同样看了眼天空,绿色的眸子里闪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他看着我,苦笑道:“南辞,这就是我们的悲哀。可以早早的预料到一些事,却无力改变,只能自我折磨着。”

我同意的点了点头,“确实悲哀。”

“回去吧!姥姥的心愿一定是你来主持她的丧礼,针已经拔了,你得陪她咽最后一口气。”

我回到屋子里,看着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冷静的对妈妈她们说道:“帮姥姥换衣服吧!”

这个家早就乱成一团,我不能跟着软弱,我要姥姥安安稳稳的走。

屋里的男人回避,妈妈和舅妈们还有小姨帮姥姥把身体擦拭一遍,然后换上了原来就定好的寿衣。

我亲自为她穿上鞋子,带好帽子,拉过她的手,说了句:“姥,你安心的走吧!以后这个家,我替你守。”

我的话音刚落,姥姥痛苦的咽下最后一口气,都说人的最后一口气是最痛苦最难咽的,我今天第一次亲眼见到那种痛苦。

我率先跪到地上,给她磕了三个头。

屋内的哭声惊动了外面的男人们,大家纷纷冲了进来,见姥姥已经咽气,屋子里跪倒了一片。

那种悲痛的声音,经常在我梦里出现,那是我听过这世界上最沉痛的乐曲。

我看着姥姥的灵魂从身体里站起了起来,她慈爱的表情中带着些许不舍,不过还笑着看着我。

周身阴风阵阵,两位黑白的身影出现在屋内,根本看不清脸,只是声音传入耳中。

“毛半仙,我们来接你了,你时辰已到,需要跟着我们下去办下手续,多有得罪。”

姥姥客气的点下了头,“二位阴差辛苦了!”

她看了我一眼,最后说了句:“姥走了!这个家,交给你了!”然后随着他们二人头也不回走了。

一夜之间长大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大喊了声:“姥,西南大路记得朝前走!”

我没有再掉任何一滴眼泪,我怕她觉得身上沉。

大舅和大哥抬着姥姥的尸体装进了棺材,所有的一切事宜有我指挥下忙碌着。

我坚持为姥姥守三天夜,他们知道我的心情,便也没有多加阻拦。

姥姥平日里没少帮着乡里乡亲的忙,许多被帮助过的人来吊唁姥姥哭的满脸泪水。

这是姥姥一生的成绩,她身受乡亲们的爱戴,主持过无数人的丧礼,为逝者选过无数处阴宅,无论阴间阳间都有受过她恩惠的人。

我很骄傲,我的姥姥是一个这样的人,她值得所有人敬重她。

出殡那天清早,程潇岐的身影出现在我家。

大家十分意外,并没想到他会像姥爷去世那时急忙的赶来。毕竟现在的他,并不是曾经的他。

他的脸上有淡青色的胡茬,一看就是开了一夜的车。

我一身白色孝服站在灵棚里,他进来上香,说了句:“节哀顺便。”

我礼貌的对他鞠躬答谢。

他对于我冷漠的态度和眼神有些意外,可能没想到我能是这副状态,姥姥的去世无疑对我是最大的打击。

我没有哭,没有闹,这不是我现在该做的事。

好像一瞬间长大了,知道以什么为重,其他的都可以暂且放下。

家里人都让我为姥姥开光,我拒绝了,虽然我很想为姥姥再做些什么,但是规矩不能改,每个人对姥姥的爱都不比我少,我不能剥夺别人的权利,依旧由大哥来做。

我的脑海里依稀想起姥爷去世那天,姥姥身着宽袖大袍,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的样子,她带着姥爷曾经送她的玉镯子,虽然不值几个钱,那却是她一生最珍爱的礼物。

她比谁都要悲痛,却也比任何人都要沉着冷静,如今我站在她的位置上,我也得做成这样,好让她放心。

盖棺前,我把那枚玉镯子放进了棺材里,“姥,这回你和我姥爷团聚了!”

我看着八仙,冷冷的说了句:“盖棺。”

我们所有人按辈分跪在地上,重重的给姥姥磕了三个头,做最后的告别。

从家里出发去墓地的这一路,许多乡亲身着素衣跟着送灵的队伍往墓地走,人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壮大,几乎全村的人都赶来了。

等我们到地方后,我回身一看,乡亲们早已满脸泪水,自发的在胸前别上了白花。最小的孩子只有几岁。

这是我在这三天里,唯一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激动的红着眼在心里问道:“姥,你看见吗?这么多人爱戴您,这么多人来送您,您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欣慰吧!”

我掐好时辰落棺,家里的女人们哭晕过好几次,添土的时候我也没做出格的事,一切都按照规矩来。

我为姥姥和姥爷换上新的墓碑,左边是姥爷的名字,右边是姥姥的,他们两个的黑白照片,纷纷对我笑着,仿佛姥姥看到今天的我,感到欣慰。

我替她谢谢你们

所有事宜都做完了,大家转身要回去的时候,我叫住了身后那些来送姥姥的乡亲们。

“大家等一等,我有些话想要说。”

他们都诧异的回头看我,参加白事要走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回头,但是他们还是转过了身来。

我在人群中,还看见了我的爷爷。

在一切都结束后,我敏感的泪腺终于有些要崩不住,我吸了下鼻子,鼻音及重的对大伙说道:“我姥这一辈子到今天就算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在她走的时候,能有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来送她,我替她跟大伙说声谢谢!今天的情份我替她记在心里了,若日后,有能用到我的地方,我绝不会坐视不理。谢谢你们能来送她,谢谢。”

我深深的弯下腰面对着众人鞠躬致谢,同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久久没有起来。

我能听到底下议论纷纷,许多女人见到这一幕都抹起了眼泪。

“毛大姨真是没白疼这孩子,就连走都是她操办的。”

“就是啊!毛大姨这么好的人,真是白瞎了!”

“看来她姥那堂仙是她来接了,今天这事办的真漂亮,年纪轻轻真是让刮目相看。”

-

崇明上前伸手扶了我,安慰的说了句:“你做的很好了,你现在该回去休息了。”

我点了点头,任凭他搀扶着往家走。

程潇岐在我们身后,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神经,逼的他快要抓狂。

回到家我把姥姥曾经跟我说的话,复述一遍给她们听,大伙纷纷不同意姥姥的做法,觉得不该什么都不给我。

我看着大家,平静的说道:“我姥把她这一辈子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了我,其他的我什么都不需要。”

我看着季萧,“大哥,这次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咱们几个努力攒些钱,到时候把家里的人都接过去,你觉得呢?”

季萧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又看着季玮,“二哥,姥姥刚走,你的婚事只能……”

季玮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正好。”

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这其中的事,但是给姥姥守孝这是子孙应该做的,谁都不会有任何的异议,这对季玮来说也算是个解脱。

我交代完其他的事,便挑了一间空屋子去休息,这几天我连眼都没合,只想好好睡一觉。

在梦里我梦见了姥姥,她对我说:“孩子,你是我的骄傲。”

-

程潇岐当天便领着贾叔叔和贾语晨回去了,我们要等姥姥过完头七才回去。

头七那天姥姥并没有现身,我坐在炕上等了一夜都没见到她的身影。

这个固执的老太太,她一定是怕我们大家难过,才在门口转了一圈便走了。

崇明那不断的得来消息,程潇岐回去就像疯了般开除了很多公司总部的高管,把程炳寰也惹急了,兄弟俩的战役正式摆在了明面上,许多新闻爆出他们兄弟不合的传闻。

我带着堂单和老仙的真身摆相一同回去,我已经是个顶香人,身上应该扛起一些责任,不能在依靠任何人了……

因为我最想依靠的人,她已经不在了……

监视的目光

听着石慧话里行间的叙述,我有几处疑点没太听懂。

第一,这家人找其他的先生三番五次的看,全部打保票会好,却没有一个人能把她彻底治愈?

如果是普通的冤魂,估计不至于这么难缠。这家人的地位,想找什么样的先生找不到?区区一只怨魂都处理不了?

第二,经常被同一只鬼上身?从她出生就跟着她,为了折磨她致死?

如果,真有这么大的仇恨,还能让她活这么多年?肯定早早便夭折了呀!

我脑子飞快的转着,联想着其中的关系,深深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

石慧在电话那端焦急的出了声,“南辞,南辞你说话呀?你接还是不接?我得告诉人家一声,那边等着我的回话呢!”

我定了下思绪,“接!把地址留下,我今晚晚饭后便会过去!”

石慧连连说着好的,我们便结束了通话。

我想了一个白天都没想通这几个疑点到底哪里不太对劲儿,可就是觉得这件事情不是普通的抓鬼这么简单。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约了杨梓裕和秦然一起,从我突然回老家一直到回来我们都没怎么见过。

杨梓裕仍然一副娘里娘气的样子,掐着兰花指,见到我时第一个举动就是把我抱在怀里,诉说着这段时间的想念。

秦然在旁边翻着大白眼,嫌弃的看他在这演戏,恨不能把腰带抽出来,就地处置喽。

杨梓裕略带哭腔的声音说道:“亲爱的,听说家里出了事,节哀顺变哦!”

他就是一个戏感很足的人,说话、表情、动作都比常人要夸张,不过他是否是出自真心,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感激的说道:“谢谢,已经没事了。”

秦然也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她平时性格很怪,有时候不太爱说话,说话的时候基本上嘴都很黑,但她的内心非常柔软,只不过那些肉麻的话语她表达不出来而已。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太累从而出现了幻觉,我总能感觉到有一个目光正在暗处看着我。

我频频的四处张望着瞧,也没瞧出什么异样,这种感觉我有过好多次,每次都是在学校里面。

杨梓裕好奇的和我一同四处张望,然后问道:“姐妹儿,你抻个脖子在这儿瞧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没啥,总感觉有人在看我。”

杨梓裕的纤纤玉指抚在嘴上偷笑,对秦然说道:“我们南辞长得惊为天人,有暗恋的人偷看也正常,是吧秦然?”

秦然也不自觉的看了一圈,“同意。”

我急着解释,“不是那种偷看,我感觉好像是监视。”

杨梓裕摆了摆手,“快别想那么多了,学校这么大基本上只有同学和老师,监视你做什么?一定是你最近太累,出现幻觉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赞同的说道:“也许吧!”

秦然三番五次的看着我,像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一样,欲言又止的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主动的问及她,“秦然,你是不是要和我说什么呀?你的火爆性格,什么时候也学会扭扭捏捏的了?”

她找你麻烦了吗?

秦然嘴里正叼着吸管喝可乐,听到我的询问后叹了口气,“南辞,你那个嫂子找你麻烦了没?”

我眉头皱了下,心里突然沉了一下,“找麻烦?没有啊!”

“她找过我一次,问我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我急切的问她:“她没对你怎么样吧?我哥已经和她分手了,不过我哥并没问她一丝一毫,只是姥姥去世,我哥说要给我姥守孝,不能如约和她结婚了。”

秦然无所谓的笑了下,“放心,老娘会怕她把我怎么样?她还没等近我的身,就被人拉走了!我当场就大方的承认了,我和她说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既能当婊子又能立牌坊的事儿,敢做就得敢承担!”

我听杨梓裕说过,秦然家里十分的厉害,她爸是黑道上的,在这个城市里特别出名!无论多厉害的人物都会给他三分薄面,她能来上学全部是老爷子硬花钱堆来的,不然以她的成绩怎么可能考得上。

她桀骜不驯的性格,总是一副叛逆的姿态,却有着比同龄人成熟的心智,爱泡夜店爱交一些外面的朋友,也许她只是寂寞而已,所以才像个刺猬一样把自己保护起来。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有些内疚,“对不起啊!秦然,给你添麻烦了!”

秦然噗嗤一声笑了,“咱们姐妹谁跟谁啊?瞧你说的这个生分!你放心吧!她不能把我怎么样,她也不道上打听打听,和我打过架的人都什么下场?”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老话说的真对!

我再多说什么倒显得我有些矫情了,只能以后事儿上见了!

-

晚上回到家里,崇明和季玮还没有回来,据说晚上有个法事要去处理,所以石慧自己先回来了。

我吃过饭后便准备东西,打算去那个富商家看看那个女孩。

石慧执意要和我一同过去,说是天已经黑了,怕我自己不安全,反正她闲着也没什么事。

我心里特别的感动,有朋友在身边的感觉真好,我们两个人穿起厚重的羽绒服便出了门。

我按照白天她给我发的短信的内容,和出租车司机报了地址,我们俩就这么出发了。

我慵懒的靠在石慧肩上,眼睛望着窗外看着路过的景色。

我最讨厌的就是深秋刚要入冬时的季节,总觉得太过萧条,路上的花草树木都已经枯萎,整个城市显得毫无生气,死气沉沉。

天气是可以直接影响到一个人的心情,晴天和阴天必然是两种心境。

我们大约四十分钟才到目的地,这栋别墅坐落于郊区,周围人烟稀少,我把司机的电话号码要了过来,以防外一回去打不到车,可以给他打电话过来接一下我们。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房子确实奇怪,虽然不是阴宅,但是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一股冷风迎面扑来,石慧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裹紧身上的羽绒服,瑟瑟发抖的问道:“南辞,你看出啥来没啊?我咋觉着有点恐怖呢?”

我看着她有些发白的小脸儿,不由得笑了,“就说不让你跟我来,你偏要来,这回知道害怕了吧?”

年龄小又不是我的错

石慧不屑的“切”了声,硬挺着胸膛为自己壮胆子的说道:“我会怕?开玩笑,我也是和你们见过大风大浪的好不?想当年……哎,你慢点走,等等我啊!”

我没等她说完话,便抬脚靠近了大门,她急忙从后面追了上来,我嘴角偷笑着,见过大风大浪还会这么怕?

她生气的拍打着我的胳膊,“死南辞,你学坏了啊!竟然敢戏弄我!”

“好啦,我错啦!咱们抓紧时间吧!太晚了回家不安全。”

她点头同意,我伸手按了一下铁门旁边的门铃,等待着这家人给我们开门。

没过多久,出来一位四十多岁戴眼镜的男人,他看见我们俩后先是一愣,随后问道:“你们找谁?”

我面不改色的回答,“我们是阴阳风水居的人,听说您家有急事要处理,过来时没提前打电话真是有些冒犯了。”

他有些怀疑看着我们,“你们?你们多大了?”

石慧见他的表情有些不满,气愤的说道:“我们怎么了?你家看是不看?这大冷天的就这么在外面盘问啊?我们又不是犯人!”

我心里暗笑,石慧自从去崇明那上班以后,看事的事主无论是多么厉害的人物,对崇明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对她们这些工作人员也是如此,这让她多了许多的自信,不再是以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那男人连忙让出一条路来,“实在是不好意思,有些怠慢了,快进去吧!老爷正在等你们。”

我没说什么,客气的冲他点了下头,便领着石慧入门,任由前面的那个男人领路。

我仔细观察了下别墅内部的风水,这风水简直是奇怪的很!!!

两只神兽的石雕竟然摆放在院子里,不是大门口,也不是主楼门口,竟然在院子中间一左一右的位置,齐齐冲向门外,张着呲牙大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这是防止哪位仙家临门呢?这根本不是在防鬼,这是在防神!

我收回了思绪,随着那位先生进入到主厅,屋内富丽堂皇,装饰的金碧辉煌的样子,晃的双眼有些刺痛,一看就是暴发户的作为。

那男人毕恭毕敬的对着沙发上的一对夫妻鞠躬,“老爷,夫人,白天约的大师到了,来给小姐看病。”

沙发上的一男一女,看起来有些不般配,男人大约五十多岁,而女人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是父女。

这对夫妻看着我们只来了两个小姑娘,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男人声音洪亮的问道:“你们是来给我女儿看病的?”

我点了点头,“陈先生你好,我是来为令女看病的。”

“你看着比我女儿年龄还要小呢,你这能行吗?”

我看着他淡淡的微笑,“陈先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您不太能信得过我们,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等什么时候能预约到崇明先生,在让他过来为令女看上一看吧!”

我拉着石慧转身要走,他在后面焦急的喊道:“哎,别!”

我背对着他,嘴上牵起了笑意,成了!

奇怪的风水

这些事主就是这样,总是爱拿年龄小来看待人,顾崇明十几岁就出名了,被称为天才童子,怎么没人敢质疑他年龄小?

你越是为自己辩解称你有多么大的能力,别人越是不会信你,看事儿这东西也是讲缘分的,也许我还真就看不了他家的事,怎么可以妄自菲薄说自己多么厉害,打保票这事我可从来不干。

我转过身与陈先生对视,“陈先生,您要信得过我,就领我去看看您女儿吧!不过我事先说好,我得看过才知道能不能办,人都没见过我也无法断定。”

陈先生连忙点头,“好,我这就领你过去!”

陈太太好像一副很怕的样子,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娇声娇气的说道:“老公,我就不和你们上去了吧?我害怕!”

陈先生点了点头,“那你就在这待着吧!”

我们在那位管家的带领下上了二楼,这一路走来发现陈先生家里挂着很多副壁画,全部都是女人的人像。还有些铜钱盘成的八卦,看似像是防鬼,但是这些法器不仅没开过光,就连位置摆放的也十分奇怪。

心里不免猜疑,这陈先生到底请的都是什么人?稍微懂些风水知识的人都不会这么去做的!

到了二楼一道围栏似的铁门刺痛了我的眼,上面还挂着很大的锁头,这层楼就像一个监狱一般,让人越发恐惧。

我看着那扇门,不解的问道:“陈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陈先生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实不相瞒,我女儿从小就爱招东西,可是小时候找人看过便会好。这长大了以后,三天两头就会被鬼附身,力气大的惊人,实在是不得已,只好把她锁起来,以防伤害到无辜的人。”

“我听说,您找过许多人过来看过她,可是毫无作用是吗?您家的风水法器摆件也是这些个先生让您摆放的?”

他眼神稍微有些闪躲,无奈道:“确实,只要是有些名气的先生,我都曾请来过,那些摆件是我平时的一些收藏的爱好,和这件事并无关系!”

我心里的疑问更加的深了,“可是陈先生,您的这样摆放,对您家并不会带来好的作用,您清楚这点么?”

他被我追问的有些不耐烦,“你就看好我女儿的病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我观察着他的神色,必然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其中。

我用心念唤出花花,“帮我盘查一下这个房子,然后过来与我汇合。”

花花听后立刻消失不见,速度那叫一个快!

管家把锁打开,我们一同进入去,二楼是一条很长的走廊,好多间屋子,一盏灯都没有开,漆黑一片。

他把所有的灯都打开,领着我们去陈小姐的卧室。

陈小姐的卧室同样没有开灯,石慧紧紧抓住我的袖子,呼吸有些沉重。

我轻拍了下她的手,安慰她不用害怕,因为我没感受到丝毫的阴气!

我们进入房间后是一个小厅,再往里面走是一扇拉门,合到一起是关,往两侧一拉便是开。

管家无论怎么打灯都打不开,急的声音有些发抖,“老爷,这灯怎么还打不开了?”

你咬我干嘛?

陈先生此时也非常的害怕,频频看向我,我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打不开就打不开吧!拿来一只手电筒就好了!”

管家连忙说了声:“我这就去拿!”随后便跑出了屋子。

我伸手拉开了面前那道拉门,这个是一个弹簧门,拉开需要费些力气。

借着月光隐约能看见屋内的情况,床上并没有陈小姐的身影,我用目光扫了一圈,才发现她蹲在床边的地上,抱着膝盖正阴狠狠的瞪着我们。

我瞧了她一会儿,没有任何的举动,她小脸呈现出病态的白,嘴唇干裂,头发乱蓬蓬的顶在头上,在夜晚看起来尤为慎人!

管家拿来了手电筒,颤抖着交给我,我打开光束,直接晃到她的脸上。

她怒瞪着双眼,嘴里诡异的笑着,说道:“你们今天敢来,我就让你们都死在这!哈哈哈哈!”

她伸手一指,我们身后的那扇拉门嘭的一声便自动合上了。

石慧在我身边吓的立马尖叫,把我抱在怀里。

空气好像结了冰一样,大家的呼吸着都带着颤抖。

那扇门我推都废了些力气,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冷冷的开口,“你们都出去吧!在一楼大厅等我!”

陈先生为难的看着我,“这……”

我吓唬他道:“不走在这等死吗?”

陈先生立马点头,“那我们下去等你,你自己注意安全!”

我看着石慧说道:“你也跟他们下去吧!”

石慧不满的看了眼陈先生,“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可不是缩头乌龟!”

我心里暗笑,“陈先生,您和管家还不快走?我们俩在这就行!”

陈先生还没等离开,那女孩奔着我就扑了过来,“不许走,我让你们全部死在这!一个都别想走!”

她的身体扑在我身上,虽然很瘦弱,不过确实是力气惊人!撞的我肩膀一阵疼痛!

陈先生和管家立马吓的屁滚尿流似的就走了,面前这个女孩还对着我说一切奇怪的话,类似什么死啊!不会放过我们啊!

我让石慧去看看陈先生和管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等她回来后对我点了点头。

她不免埋怨道:“这陈先生胆也太小了,不管怎么样,面前的这也是他女儿,一让他走跑得比兔子还快!”

陈小姐在我对面和对视,见我丝毫没有怕她的样子,只好再次对我发起了进攻。

我把石慧推开,两手握住了陈小姐的手腕,对她冷冷的说道:“陈小姐,别装了,他们都不在。”

石慧的眼睛惊讶的在我俩身上来回转化,她指着陈小姐问道:“南辞,你说她、她是装的?”

陈小姐冷哼了一声,“看来你真的是不怕我,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威力!”

她挣脱开我的手,双手握上我的脖子,就要下口咬下去。

虽然我力气没她大,但是我们毕竟是两个人,她把我扑倒在地,咬的我脖子很痛,石慧连忙上来帮忙,我们俩一起用力把她推倒在我们对面。

我狼狈的坐起身子,摸着被咬痛的脖子不满道:“你属狗的啊?装鬼就装鬼,你咬我干嘛?”

不会再插手

这时花花回来,趴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事情。

我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如此之怪!

我在石慧搀扶下站起了身,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陈小姐的脸,“陈小姐,我是来帮你的,如果你再这么装疯卖傻下去,事情也不会得到解决,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我见她眼神中有些惊叹,身子也不再是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慢慢松动下来。

我只好乘胜追击,继续说道:“你这么做是因为地下室的那些东西,是吗?”

她冷笑了声,“谁把你找来的?老头子找你来的吧?”

我不解的问道:“谁找我来的重要吗?”

她摇了摇头,“不重要,我会配合你装着好几天,拿了钱赶紧走。我们家的事你就不要跟着掺合了!”

这是在打发我的意思咯?拿钱堵上我的嘴,不要把她装模作样的事说出去?

“之前的人,都是这样被你打发了吧?”

她摇了摇头,“不妨告诉你吧!之前的人都看不出来我是装的!”

我顿时对她来了兴趣,“哦?不过,你装的还真的挺像的。”

她好像非常不愿意搭理我的样子,不耐烦的说道:“你到底肯不肯拿钱走人?”

既然她这样,那我也只好所问非所答,大胆的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那个管家一直在背地里帮你吧?”

一记阴冷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我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你知道的还挺多!”

石慧惊恐的说了声,“南辞,小心!”连忙伸手把我推开了。

管家挥着一根棒球棍,砸到了石慧身上。也不再是刚才那副瑟瑟发抖的嘴脸,简直变了一个人。

我担心的检查石慧的情况,见她没受什么伤,只是被那根棒子打到了胳膊上。

我顿时来了脾气,“钱我不会要,这违背了我的道义,不过你们家地下室的事儿,就算你以后求我,我都不会再插手了!等着家破人亡吧!”

我扶起石慧,她痛的呲牙咧嘴的,我俩打算就此离开。

那管家在身后惊讶的问了句,“你真的有办法?”

我不屑的回头,“呵,我有没有办法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我说了,你们的事我不会再管了!我会下楼和陈先生说你们小姐的病,我治不了,多一句话我都不会说!你们继续演你们的戏,看看最后事情能不能得以解决!”

我和石慧头也不回的下了楼,那管家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监视着我俩。

我说不会多说,自然便不会多说。我只是和陈先生说了句,“令女的病,我看不了,还请另请高明吧!”之后便离开了陈家。

转身离开的时候还听到陈太太在身后嘲笑道:“我就说她这个小丫头根本不行吧?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就比那些个老头子强?别人都没办法,她就有办法了?”

我听后也没为自己辩解半分,我俩一直被管家监视着走到门外,见我们上了车他才放心的关上大门。

在车上我担心的问石慧,“你胳膊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

石慧揉了揉,气囊囊的说:“没事,小伤,这家人都有病吧?我真是要被气死了,今天这是出的什么事儿啊!”

地下室的秘密

我搂过她的肩膀安慰道:“快别生气了,和他们生气不值得。”

石慧好奇的问我,“南辞,你说他家地下室有什么秘密啊?陈小姐非要这样装神弄鬼的?”

我警惕的看了眼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小声的说道:“这事儿在外面不方便说,等到家我在告诉你。”

石慧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们在小区门口下了车,刚准备往里面走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现在是晚上我不能直接回头查看,只能整个身体转过去,用眼神左右的瞄了一圈,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到。

石慧冷的直跳脚,抱着个肩膀跟随我的眼睛左右看了圈,“南辞,你找什么呢?”

“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但是又不知道是谁。”

“你是不是太累了?这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的表情有些凝重,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也许吧!走,我们进去吧!”

我们俩互相挽着胳膊,散步似的往家走,这类似盘山路的车道,在冬天夜里变得格外的漫长。

到家以后,崇明和季玮都在一楼大厅等着我们回去,见我们俩脸色都不是太好的样子,崇明出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换好鞋,脱下厚重的羽绒服,素姨随手接了过去,帮我挂起来。

我苦笑道:“出师不利,给你丢人了!”

崇明对素姨吩咐着,“帮她们俩弄点热的东西喝,看样子是冻坏了。”让后责备的看着我,“到门口怎么没往家里打个电话出去接下你们?”

我不由得笑了,“哪有这么娇气!”

石慧怒气冲冲的对崇明埋怨道:“崇明哥,你是真不知道我们去那个陈先生家都经历了什么!南辞让人咬了,我也挨了一棒子,这一晚上我俩可真是费力不讨好,倒了大霉了!”

我去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找到一瓶活血化淤的药水,对着她摇了摇,“先过来涂药。”

我们集体坐回沙发上,石慧把袖子卷起来露出纤细的胳膊,我暗自庆幸,那个管家出手还不算太重,不然就她这小胳膊不得被打残了啊?

我帮她上药的时候,她就已经把我们过去以后的来龙去脉都和他俩叙述了一遍,季玮在旁边惊讶道:“还有这事儿?那陈家人有病吧?”

石慧附和着点头,“确实有病!南辞,你不说回家告诉我地下室到底怎么了嘛?你快说呀!我都等不急了!”

崇明的目光盯着我的脖子,一个红肿的牙印印在上面,看着尤为醒目。

“他们家的地下室,有五鬼运财,估计已经很多年了,陈先生可能就是靠这种邪门歪道发的家吧!”

崇明点了点头,“怪不得。”

石慧不太明白的问道:“啥是五鬼运财啊?”

我为她解释,“五鬼运财其实原本叫五鬼阴债术,可分为两种一种是风水局,一种是法术,后来为了可以让百姓们接受才改名叫五鬼运财,就是由五个瘟神厉鬼做的一场阵术,对命里偏财横财中的人极为有效,但是反噬很大,弄不好就会家破人亡!”

杨梓裕算漂亮么?

她听后感觉表情更加迷离了,“南辞,这跟她装神弄鬼有什么关系呢?”

“估计她是想让她父亲撤掉这个五鬼运财,所以装作频繁的被鬼上身,好让她父亲重视起来!”

崇明冷笑了声,随后接过话,“金钱迷人眼,陈先生若是真的因为五鬼运财才有的今天这样的家业,他怎么可能说撤就撤,他女儿不也装了很多年了么?他有没有一点心动说是撤走?这陈小姐真是太天真了!”

我赞同似的点头,“没错,她命格很轻,小时候常招些邪祟不假,长大后便是装的了。”

“南辞,那她是怎么隔空关上咱们身后的拉门的?装的也太逼真了!”

我想到那一幕后笑了,“那个拉门估计有个遥控器,用手推拉会费些力气,用遥控器就会便捷些,我没猜错的话那个遥控器就是管家在操控。”

“原来如此!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管家要配合这个陈小姐呢?”

我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其中的秘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崇明认同,“豪宅里的秘密数不胜数,每座房子背后都有些见不得人的事,就算是血脉至亲,也不及普通家庭来的真挚温暖。石慧季玮,如果这个陈先生再预约就直接推了吧!”

他们俩异口同声的答应道:“知道了,老板!”

崇明墨绿色的眸子闪起笑意,摇了摇头,一副拿着俩活宝没办法的样子。

他让素姨拿了管消炎的药膏,坐到我身边帮我涂了起来,“知道帮石慧上药,自己怎么不想着上些?”

他的手指很凉,碰触到皮肤上的感觉有些痒,身体僵直着不敢乱动,脸上立马透出了红晕。

他的脸距离我的脖子非常之近,说话时候的气息会打到我的脖子上,气氛一时间多少有些暧昧。

我有些想躲,“我自己来就好了!”

“别动,马上就涂完了。”

他帮我上好药后,对我和石慧说道:“石慧,把周日的事都推一推,咱们在家里自己烤肉吃,看你们俩天天也没什么意思,到时候把季萧语晨叫过来,南辞,你叫上和你要好的那两个小朋友,咱们在家里放松一天,怎么样?”

石慧和季玮听后两眼直放光,雀跃欢呼道:“真的吗?老板万岁!”

崇明点头,“当然是真的,不过我可不会烤,季玮这活儿得你来干。”

季玮拍了拍胸脯,“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随后眼神瞄向我,“小妹,你那两个小姐妹漂亮不?”

我正喝着水,听到后差点儿呛到,我仔细想了想,“一个很漂亮,另一个……”

他好奇的问道:“另一个咋了?”

“你见了就知道了!”

杨梓裕算漂亮么?用我的眼光那肯定是算啊!我觉得他妖媚的脸比大多数女孩儿都漂亮,只不过……

他是个男孩子,用漂亮这个词总觉得不是特别搭。

我并没有和他们说过我在学校里较好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也都未曾见过,但愿大家都能友好的相处吧……

你的这两个朋友很有意思

周日那天我们早早的就起来准备,石慧兴奋的昨晚基本没怎么睡,早晨却依然精神焕发的起床。

素姨和满姨去买了好些食材,在厨房里忙了起来,我和石慧加入了战斗,不然就她们俩个人准备这么多人的食材实在有些忙不过来。

崇明悠闲的在沙发上喝着咖啡,奶奶用qq给他弹来了视频,听说我们中午要在家里烧烤,在视频那端急的直跺脚,可怜巴巴的非要出来。

崇明宠溺的哄着她,保证下次她来的时候一定给她再弄一次,这次就好好在家待着吧!

我平时都只穿休闲的衣服,宽松的版型会让我觉得不那么拘束,今天恰巧心情不错,我找出了一件料子特别柔软的米色针织外衫,下面搭配了一件长裙,柔顺的头发散落在腰间,多了一分温柔的感觉。

这些衣服都是平日里语晨哥送来的,他说是妈妈帮我买的,让他顺便带过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杨梓裕打来电话,娘里娘气的说道:“沈南辞,老娘进不去你家这大门,快速速出来接驾!”

我对着电话好一阵点头,真把自己当个小太监似的,“奴才领命!”

崇明见我站在门口穿外套,好奇的问道:“干嘛去?”

“我去接我的那两个朋友,她们被门卫拦住了!”

崇明惊讶的问道:“走着去?”

“不然呢?”

他无奈的笑了下,“我和你去吧!等你走到那,你同学都被冻死了!”

我们俩没几分钟便到了大门口,保安把她俩放了进来。

杨梓裕雀跃的好像一只小鸟,扑棱着膀子哼着歌便上了车。

崇明客气的和她俩打了声招呼,便掉转车头往家走。

杨梓裕掐着兰花指,对我责备道:“我的小宝贝儿,你怎么领了一个这么帅的帅哥来接我呀?你早点说你哥哥这么帅啊!本宫什么都没准备,随便穿了一身衣服就出来了!”

秦然嫌弃的深深瞪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为了和他保持距离,一脸嫌弃。

崇明起初看了我一眼,估计没想到我会和这两种类型的人交朋友,不过他也觉得蛮有意思的,心情不错的对杨梓裕说道:“我不是她哥哥。”

杨梓裕从后面扑到前面两个座位中间的空隙处,“啊?不是哥哥?那是什么啊?”

崇明忍笑,逗趣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觉得呢?”

杨梓裕一听,顿时蔫了,坐回原位,哀怨着假装哭泣,“哎,为什么好看的男孩都不是我的呢?上天你倒是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瞧瞧,众生中还有一个我这样的可怜人儿,在期待一段完美的爱情……”

秦然终于忍受不了了,捂着耳朵大声喊了句:“杨梓裕你他妈在恶心人,我就一脚给你踹下去!”

崇明侧头看着我,嘴角含笑的对我说道:“你这两个朋友真的很有意思。”

我尴尬的呵呵笑着,她们俩虽然性格怪了些,可是人却是极好的,我真的打心眼儿里庆幸认识她们。

到家后,崇明刚把车子停稳,杨梓裕打开车门立马窜了出去,兴奋的说着:“哇!亲爱的,你家好美啊!”

能不能帮我约他?

从进入铁门后的这一路,他都连连发出十分惊叹的声音,一惊一乍的表情,让我们从门口一路笑着走到内院。

我挽着秦然的胳膊,心情特别好,我喜欢这种亲人朋友都在身旁的感觉。

秦然小声在我耳边问道:“辞,身后那男的是顾崇明?”

我惊讶的点头,“你怎么知道?他刚才好像没介绍过名字吧?”

她轻轻的点了我的额头一下,“上流圈子有不认识他的吗?他经常上电视的好不好?我爸约过他很多次,都没约上呢!”

我了然,确实,想约他的人太多了!他现在都很少接闲散的事主了,专心为程家接下来的一个项目做准备,除非个别重要的人,他才会抽出一些时间。

秦然瞄了眼往屋内走的崇明,继续小声的跟我商量,“能不能帮忙约一下呀?可他的时间来也可以!”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走,我领着你去问问。”

杨梓裕在院子里左瞧瞧右看看,没几分钟就和在院子里生碳的季玮搭上了话,我俩瞧着他能照顾好自己,我便领着秦然进屋里去找崇明。

我看了眼大厅没有他的身影,心里琢磨着这人刚进来怎么就不见了?

石慧正巧从厨房赶出来,“哎,南辞,你干嘛去了,找你找半天没见个人影。”

“我去接朋友去了。”随后指着身边的秦然介绍道:“这是秦然,秦然,她是石慧我发小。”

石慧爽朗的笑着,摆了摆手,“我这手上都是油就不和你握手啦!很高兴认识你!”

秦然点头,“我也是。”

我问石慧,“你看见崇明去哪没?他刚进来就没影了。”

石慧的下巴往楼梯处扬了下,“我见他上楼了,估计在书房吧!你去找找看!”

“哦,好,那我去了啊!门外还有一个有意思的朋友,你可以去认识下。”

我领着秦然去到二楼,他确实在书房看图纸。

有的时候崇明还是和以前一样,人多的话他就会有些不自在,更加的喜欢一个人独处。

他书房的门并没有关,我站在门口敲了下,他见是我立马露出了微笑。

他满脸尽是温柔的神色,“怎么了?”

我领着秦然进去,“额,那个,秦然……”

我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张口了,挠着头心里琢磨着怎么说比较合适呢?

他笑意更浓了,“有什么事儿还吞吞吐吐的?说吧!什么事儿?”

他穿着淡灰色的毛衣,衬的他皮肤更加白皙,淡淡的香味传来,温柔的不像话。

“秦然的爸爸约你很久了,一直都没约到,我想着看看能不能你哪天有时间,和他约一下,见个面。”

崇明低头看了眼桌上的几张图纸,随后把目光放到秦然身上。

“令尊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吗?”

秦然连忙摇手,“不不不,他想让您帮着请一座大一点的关公像,然后看看摆到家里什么地方合适,我爸他……”

“我没猜错的话,令尊是秦壬风吧?”

我看着秦然的瞳孔慢慢变大,惊讶不已的捂着嘴,“这你都能看出来?哇塞,你也太神了吧!”

他就是太骚气

崇明摇了摇头,“不是算的,是你们长得很像而已。”

秦然惊讶,“你认识我爸爸?”

“见过几次。”

“那你可以帮这个小忙吗?我爸爸真的很欣赏你。”

崇明想了想,“我把电话给你,方便的时候让他给我打电话吧!不过,这点小事你身边的人就可以处理了,根本不用等我等这么久。”

秦然左右环顾了圈,不解道:“我身边的人?谁啊?”

我没告诉过她们我会这方面的事,所以秦然根本连想不到是我。

崇明认真的说道:“南辞就可以。”

秦然张开嘴巴,瞪大双眼看着我,估计再大些我的拳头都能塞进她的嘴里了。

她一巴掌拍向我单薄的后背,“姐妹儿,行啊?深藏不露啊!”

我尴尬的笑着,“嘿嘿,嘿嘿嘿。”

崇明继续说道:“你回去和你父亲说一声,南辞一点不比我弱,只不过还小没有什么名气罢了!他若执意用我,我有时间的时候再约他也没关系,你看这样行么?”

秦然大咧咧的摆手,“不用麻烦了,我姐妹儿就是大师,当然得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啦!南辞,我跟你说,我爸那人脉也不少,他若是满意了,你在这半个圈子也就算混起来了!得,等我回家我跟他说!”

我的眼睛在他俩身上来回瞄着,这么轻易的就把这事定下来了,还真是速度……

我和秦然不再打扰他看图纸,便下楼打算去客厅喝点东西,等人都来齐准备开烤。

杨梓裕早就窝在沙发里,身体栽歪着,边嗑着瓜子,边和石慧季玮聊天。

我和秦然走到杨梓裕身边坐下,杨梓裕顺势把头枕到我的腿上,调整了一个新的姿势。

电视上正在报道着程氏集团最新的新闻资讯,昨日程潇岐经董事会决定任命集团eo,代替了他父亲的位置,荣登王座。

采访中的他消瘦了许多,不过剪裁得体的西服,上天都嫉妒绝美的颜,成熟稳重的谈吐,领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王者,让人只能抬头仰望。

杨梓裕激动的指着电视,用力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他他他,哎妈呀!我以前可喜欢他了!”

季玮故意打趣他,“怎么还是以前呢?现在为什么不喜欢了?”

杨梓裕继续躺回我的腿上,“他多金,帅气,有人格魅力,不过就是有一点不太好!”

季玮接着问,“那点不好?我看都挺好的啊?”

“太骚气!身边那小狐狸精一个又一个的换,你们没看八卦吗?不过最近好像没什么花边新闻了,估计是保密工作做的好,没被狗仔拍到!像他这种公子哥儿,怎么会懂得爱是什么?”

杨梓裕说完便吩咐我,“宝贝儿,给我按按头,你手软,按着肯定舒服。”

我总感觉气温好像冷了几分,也没太注意后面的情况,杨梓裕说完话大家都默不作声。

只听一记冷冷的男音在身后响起,我的背脊瞬间冒出了冷汗。

“你说骚气不懂爱的人,是我吗?”

杨梓裕扑棱一下从沙发上面坐起来,我俩回过头见到程潇岐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语晨哥在他身后一直对我们挤眉弄眼,冷汗直流。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我心里一惊,这大爷儿怎么跟着来了?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压根儿没叫他啊!

他如帝王降临般的气势站在那里,杨梓裕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斜着眼睛尴尬的问我,“宝贝儿,呵呵呵,原来你们认识啊!”

我拉过他的手,让他坐回我身边,壮着胆子的说了句:“没事的,不用理他。再说了,你说的都是实话,怕什么!”

我感觉我说完话屋内的气氛更冷了,石慧一直给我使颜色让我别再说了。

季玮合时宜的站起来打圆场,“程大哥,你怎么来了?快过来坐!”

程潇岐点了点头,走到我的对面坐下,眼睛一直盯着我与杨梓裕相握的手。

他冷冷的开口道:“把手松开。”

我自然不会理会他,心里想着我牵着谁还要你管?

我感受到杨梓裕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他有些想挣脱,但被我抓的死死的。

程潇岐再次出声,“把手松开。”

杨梓裕“妈呀!”一声站了起来,嫌弃的甩开了我的手,拍着胸脯一副惊吓状,“季玮,快快快,咱们去烤肉,这也太吓人了!吓死本宫了!”

我心里暗叫,杨梓裕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只一瞬屋子里的人都受不了程潇岐的气场,纷纷找个借口出去了。

只留我和他相对的坐着,他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脸上,看的我有些不自在。

我也起身准备离开,去外面找他们。刚走了几步,他在我身后拉住我的手,阻止了我前进的动作。

我极力的挣脱,“你干嘛?”

“沈南辞,谁允许你和别的男人牵手的?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吧?”

我被他拽的有些吃痛,“杨梓裕不算是男人,再说,我和谁牵手要你管?”

“他不是男人,难道他是太监?”

我指着他,“不许你这么说我朋友!”

程潇岐嘴上虽然笑着,但是他眼里毫无笑意,“我怎么从来没见你这么维护过我?”

我被他的质问弄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总觉得和他对视,他就能把我心里的秘密全部看了去。

他见我不再说话,也不再挣脱他的手,只是低头站在身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拽着我的手一拉,借力把我拽到他身前,单手抱在怀里,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参杂着一丝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他的下巴顶在我的头顶,轻轻叹了口气,“沈南辞,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的不听话呢?我真不知道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不由得在他怀里笑了,好像听到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般,“程潇岐,你和我装失忆不就是为了和我保持距离么?现在这是闹哪样?难道我就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么?”

他把我从怀里轻轻推开,伸手捏起我的下巴,逼着我不得不与他对视,我望着他眼眸里的深沉,他注视着我眼角的碎泪,眼中似有心疼,久久没有开口。

他用一根手指霸气的扫掉我眼角的泪珠,眼睛也有些微红,嗓子低沉的说道:“别哭,一切都过去了!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你只能选择爱我,或者更爱。

我心里早已经妥协,可是嘴上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

他见我迟迟没有说话,松开我的腰,从兜里掏出那枚无事牌,手中的牌子早已经换上一条暂新的红绳,他蹲下身子重新的帮我系在腰间。

“不管以后有多么生气,都不要把它摘下来,知道了么?”

我低头看着半蹲在地上的他,满眼通红的问道:“程潇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站起身子与我对视,“你没有任何办法,你只能选择爱我,或者更爱。”

他的手扶上我的脖颈,俯身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仿佛都漏跳了几拍。

眼看着他的嘴唇就要吻上我的嘴,我身体僵硬着不敢动,就像只小绵羊般任他宰割。

身后传来一记响亮的声音,“小妹,出去吃……”

程潇岐冷眼看向他的对面,“贾语晨,你找死是吗?”

“二少,这……打扰了!”随后便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我闭着眼睛羞愧不已,这我还怎么出屋去面对他们啊!!!

我向后退了一步,慌张的说了句:“咱们出去吃饭吧!”然后率先的转身离开,留下程潇岐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眼里的我慌张如受惊的兔子,满眼爱意的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宠溺。

我顶着一张蕃茄红的脸,走到了外面,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秦然看着我,关心的问道:“南辞,你是不是生病了?脸上怎么这么红?”

“啊?我、我有些热,这天还真热哈!”

石慧噗的声笑了出来,故意打趣我,“南辞,虽说咱们在这暖棚里不冷吧,管怎么的也是冬天啊?你也不至于热成这样吧?”

我瞪了她一眼,“闭嘴。”

这里所有的人大约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儿,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程潇岐在我之后没多久便迈着悠闲的步子出来,在崇明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脸上春风得意,一点都不像刚来时那样阴沉可怕。

崇明洞悉一切的眼神看了眼他,笑的有些落寞。

程潇岐问他,“看见我怎么这副表情,不欢迎?”

“恭喜。”

程潇岐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说的恭喜,是工作上的还是感情上的?”

崇明反问道:“有区别吗?”

程潇岐抬了下眉,没再说什么,他们俩之间形成的默契其他人根本不会了解,有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季玮为我们大家服务着,拼命的帮我们烤肉,程潇岐不怎么吃这些东西,只在一旁闷声喝着啤酒,见我们吃的欢天喜地。

刚开始大家的气氛还有些尴尬,酒过三巡便都放开了些,互相拼着酒,我的酒量本来一直都不好,自从领完堂口后便出奇的好了起来,喝酒和喝水一样,眼神越发的清明。

我很喜欢吃虾,崇明帮我剥了一碗递到我面前,我埋着头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杨梓裕给我夹了一块肉,直接递到我嘴边,献宝似的对我说:“宝贝儿,你尝尝这个肉,季玮烤的还挺嫩的呢!”

凭我是她男朋友

我刚张开嘴去打算去吃,程潇岐拿着筷子打掉了杨梓裕筷子上的肉。

杨梓裕气急的看着他,夹着嗓子,掐起兰花指,冲他喊道:“你个老男人你干嘛!”

程潇岐心情很好,并没愿意与他计较老男人这个字眼,“她用你的筷子,你们岂不是间接接吻?”

崇明看了眼他,对他幼稚的举动十分无奈,“潇岐,你真够无聊的。”

杨梓裕的小脸因为生气皱成一团,非要和他争论一番,“我们是好姐妹,她用我筷子怎么了?我们平时还亲亲抱抱呢!”

程潇岐听后脸上瞬时冷了下来,“下次你哪只手抱了她,我就剁了你哪只手,什么时候亲了,我就什么时候把你嘴缝上,不信你就试试?”

杨梓裕听后瞪大眼睛,又生气又拿他没有任何办法,脸上透显着酒气的颜色,十分的可爱。

我安慰道:“杨梓裕,你别理他,他吓唬你呢!”

杨梓裕不满的撅起小嘴,委屈的说道:“南辞,他凭什么阻拦我们加深感情的小举动,他怎么事这么多,什么都要管!”

我还没等说话,程潇岐便抢先在前,“凭我是她男朋友,是她未来的老公,你说我凭什么?”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季玮都忘记炉子上的肉,一脸呆滞的看向我们这方。

唯一能听见的就是烤肉的滋滋声。

我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所有人的眼神全在我的脸上。

这是第一次,我们的事被摆在明面上。

以前大伙只是在心里纷纷猜测,只有石慧知道全部的事情。

再加上这几年我们俩基本没有联系,突然之间说他是我男朋友,就连身边的人都有些接受不了,更何况是杨梓裕和秦然了,我们认识这么久,她们对我们之间的事,丝毫不知情。

石慧兴奋的摇着我的胳膊,问道:“南辞,程大哥说的是真的么?你们俩确认关系了?”

我感觉我的脸越来越烫,呼吸有些费力,眼神闪躲的解释,“别听他瞎说,没有。”

程潇岐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说,无所谓的表情,“你说了不算,我说是就是。”

他得意的牵起嘴角,仰头喝进易拉罐里的啤酒,然后吩咐语晨在帮他拿一罐。

我抓紧找个其他的话题,打算把这件事情盖过去。

还好,他们并没有故意为难我,抓着一件事情不放。

我看着季萧问道:“大哥,你家具打得怎么样了?”

季萧憨厚的笑着,点头道:“基本差不多了,就等着小妹帮我看看哪天开业了!”

我心里十分高兴,“好,明天我就帮你看看这个月都有什么好日子。”

季萧害羞的挠头,“谢谢小妹。”

“和我你还客气什么。”

季玮忙完便坐了过来,秦然在我耳边低声的问了句,“辞,明月的男朋友是你哪个哥哥啊?大哥还是二哥?”

我的眼睛望向季玮的方向,小声回答:“二哥。”

秦然叹息,“这挺好的男朋友,不知道珍惜,以后有她后悔的。”

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我感觉酒精直冲大脑,自己的自控能力早已不复存在。

我擦干脸上的眼泪,起身走到楼前的空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把双手扩在嘴边呈喇叭状,仰头大喊道:“程潇岐,程潇岐!”

他拉开窗户,如山巅上的王者,看着楼下渺小的我,没有说话。

我伸手指着餐桌方向,“我的好朋友们,我的哥哥们都在这儿,我问你,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

我仰着头看着他,阳光很刺眼,眼泪控制不住的流进头发里。

他深深的心疼,薄唇轻启,“哪一句?”

我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道:“你说,你欠我的这几年,以后,用未来的每一天来偿还,这句话,还算数吗?”

他的身影消失在窗边,我依旧保持着仰头的姿势。

他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我面前,眼里即欣喜又心疼,他把我一把搂在怀里,我就任凭着他抱着我,委屈的哭了起来。

“我对你说过的话,永远算数。别哭,都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我们的路才刚刚启程。”

我胡乱的点着头,把手环绕在他的腰间,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程潇岐,无论以后我们怎么样,我都将珍惜我们的每一分每一秒,因为它是这般的来之不易。

大伙儿在一旁起哄的尖叫着,崇明站在窗台嘴角含笑的看着我们,他用手比着一个祝福的手势,眼睛里含着碎光。

好像很久都没有今天这般感觉到幸福过,空气都变得暖了起来,在这个我讨厌的秋冬季节,让我如沐春风般温暖。

这是我想过的生活,爱人一个,知己两三,我们互相搀扶着走接下来坎坷的人生。

-

当天晚上程潇岐本来要请大家出去大吃一顿,可是中午基本就都喝了酒,崇明建议让阿姨们再辛苦些,晚上就在家里吃。

那晚,不知道大伙儿都喝了多少酒,发生了什么事,反正第二天早晨是被一声尖锐的尖叫声喊醒的……

那声好比杀猪一般哀嚎的尖叫,让我瞬间头脑清醒,我立马下地光着脚就跑了出去。

杨梓裕抱着被子站在二楼的走廊里,季玮站在他对面,无奈的说道:“你喊个什么劲啊!”

杨梓裕见到我们匆忙赶出来,一脸委屈的对我说道:“南辞,你哥,我,我昨晚咋和你哥住在一起了?”

季玮叹气,“别的屋里没有床,你是男孩当然得和我睡一起啊!”

我有些无语,杨梓裕从来都是以女孩的性格示人,这……

秦然很头痛的扶额,“杨梓裕,你别矫情啊!你在男寝不也和男孩睡一个屋么!”

季玮撇着嘴,“就是的,我可对男人不感兴趣啊!绝对连一个头发丝都没碰你!”

我不免觉得好笑,安慰道:“好了,杨梓裕,快洗漱吧!我们今天还得去上课呢!中午请你吃好吃的弥补你昨晚的损失!”

杨梓裕不满的一瘪嘴,对这季玮说道:“我不管,你得对我负责!”

季玮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说了句:“负责你妹啊!”然后灰溜溜的就下楼,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你男人很酷

崇明昨天就交代了今天给季玮和石慧放假,可石慧却早早起床整装待发,我好奇的看着她,“你这要去哪啊?”

她边穿鞋边和我解释,“我去季萧哥那,他自己在店里也没个人帮忙,我昨天就和他约着今天去帮他收拾收拾。”

我心里好阵感动,“哦,那你去吧!我下午没课的话我也过去。”

我们三个匆忙的吃完早饭,打算去学校。刚出门口,发现程潇岐的车已经停在院外,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见我们出来,好心情的说了句:“上车,我送你们去学校。”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不免想起昨天的情形,脸上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今天是他自己开车,我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小声问道:“昨天回去的那么晚,你怎么没多睡一会儿?”

他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路,答道:“送你上学的这条路,我走过无数遍,都是跟在你身后,还得小心翼翼的怕你发觉,从今天开始终于能光明正大的送你去上学,我不得把握机会弥补吗?”

我心里泛着酸楚,低着头没说什么。

杨梓裕在后面阴阳怪气的哟了声,“这大清早的就撒糖,我都嫌齁的慌呢!”

程潇岐心情很好,也不介意杨梓裕拿他打趣,“小变态,你再多一句话我就给你踹下去。”

杨梓裕气哄哄的反驳,“你才变态!”

一路上两个人掐个不停,杨梓裕空有一副假本事,他嘴再毒也毒不过程潇岐啊!程潇岐的嘴皮子功夫可是与生俱来,功力深厚着呢!

我可怕得罪人,任由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撕,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到学校大门,临下车的时候,程潇岐搂过我的脖子,吻上我的额头。

突然间这么亲密,弄的我有些手足无措。

他深情的看着我,“好好上课,放学我过来接你回家,晚上让赵姨做了你爱吃的菜。”

我胡乱的点了下头,开了车门便跑了下去。

秦然见我的样子,偷笑道:“原来你也有这样慌乱的时候,真是难得看见。不过,你男人真的很酷。”

-

我依旧经常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暗处监视着我,自从和程潇岐在一起后我更加得警惕起来,我不能让自己处于任何危险的境地,让身边的人为我担心。

秦然回家和她父亲把顾崇明的话带到,她父亲是个爽朗的长辈,当场就决定和我约个时间见一面。

我和秦然约了一个星期六,我们俩人都没有课,程潇岐头天晚上听说我要去秦壬风家,主动的提出送我过去,被我拒绝了。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就连崇明都提醒过我,秦壬风看着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实则说翻脸就翻脸,脾气大的吓人,在黑道上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有一套自己的办事风格。让我千万小心行事,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要说。

他们俩这样虽然给我弄的心里有些压力,但是我还是想秉持着自己的原则,我看出什么就会说什么,能办的事尽量办,不能办的事也不会逞强,不会奉承,更加不会违心!

您身边有小人

秦然傲娇的一仰头,“我就喜欢这样。”

我含蓄的笑了笑,说道:“我可没有秦然这份好福气。”

他来了兴致的看着我,“怎么说呢?这丫头还有好福气?”

我点了点头,“能被家里人宠着保留着原有的天性,可以随时随地的做自己,必然是秦叔叔和阿姨的功劳,这还不是好福气吗?”

秦壬风听完爽朗的哈哈大笑,指着我说道:“你这丫头有意思,我喜欢。”

我也没在扭捏,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秦叔叔,您想找崇明过来的本意,怕不是光想请一尊关公那样简单吧?”

秦壬风收起笑意,点了点头,嗓音略哑的问道:“的确,我确实有些其它的事。”

正如我心里所料,我没有问他到底有什么事,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秦叔叔,我只是一个黄毛丫头,刚才在楼下转了圈,想必您已经得到过消息了,我有些个人的见解,也许能圆了您心中所想,不知道您是否听听?”

“好,你说,我洗耳恭听。”

“单看这个房子的整体风水来看,本是吉位但是却属底层,占位地段都十分好,是一处子孙兴旺的地方,可是却建了低房,最好是可以加盖一层,要比这两层稍微高出一点点最佳。

楼前虽有绿植却缺少水来形成气流,我建议建一个喷泉或者鱼池,但必须每天有活水流动,水流不宜太快,适中便好。

后院的泳池可以挪置前院,车库改建到东侧,我目测着面积,估计够做一座假山,最西边种一颗大树,这样整体风水就会很快的提上来,作用也会发挥到极致。”

秦然一听有这么多处需要改,立马瞪大了眼,“南辞,我家这风水就这么不好啊?”

我微笑着没说什么,我想秦壬风一定能听懂我话中的意思。

从他的面像来看,必然是儿女双全的命,但我听秦然说过她还有个妹妹,并没有弟弟。

我大胆的猜测秦壬风找崇明最终想看的就是他还能不能有个儿子。

他听后却为之惊喜,并不想秦然那样觉得改建麻烦,“丫头,你说我会子孙兴旺?”

我看了眼秦然,随后冲着秦壬风点了点头,“不过,除了这些风水外,还有一些……”

他急忙问道:“还有什么?全部按照你说的做!”

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道:“秦叔叔的手上有人命吧?”

他似乎没想到我竟然有胆子问的这么直接,但在我们这样的人面前,隐瞒也没有用,既然我们能问就代表我们已经洞悉了一切。

“秦叔叔,您的手上鲜血太多了!因果轮回,与您和您的家人都十分的不利,我劝您不如拿些钱出来捐庙做功德,虽然不能完全化解煞气,至少也能改善一些。

还有,我想提醒您的是,您身边有一个小人,男,比您小个两三岁的样子,如果您不防着点他,最迟年底他会搞些动作,严重的话甚至能让您丧命!”

他用力的“啪”的拍了下桌子,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我心里一紧,他这火气不是冲我而发,是因为我最后说的那个小人,让他联想到了一些事……

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来

他眼睛看向桌面,若有所思的问我,“这个人有什么特征吗?”

我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感应着老仙们给我打的影像,口中描述道:“戴着黑框的眼镜,经常拎着公文包,左手少一根手指。”

他听后完全惊呆,好像我说的和他心里想的并不是一个人,又惊奇我怎么会知道他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你怎么知道……怎么会是他?”

“秦叔叔身边有这个人便好,有时候肉眼看到的并不是事实的真相,多加注意便能躲过此劫。”

秦壬风心里了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递到我面前,“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你说的我定会抓紧改造,如果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如愿,叔叔到时候定少不了你的!”

我笑着接过,用手捏了下厚度,大约有一万块钱的样子。

我直接当众拆开红包,弄的秦壬风有些尴尬的看着我。

我把拿一沓钱抽出来,只留了一张在红包里面,对秦叔叔晃了晃手中的红包,笑着说道:“秦叔叔,无功不受禄,现在一切都还没有成效,我留一张便好,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和秦然是好朋友,您这样倒是让我难堪了。”

秦壬风本以为我拆红包的举动是嫌少,要知道崇明看一次的价位要比这多十几二十倍。

他起初也确实没拿我和崇明放在一个级别上,不过他见我最后只是留了一张一百块,年纪轻轻对金钱看的极淡,对我好感大增,一直在夸我,还说如果一切都如我所料定会登门道谢。

我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机会,这比钱财要重要许多,秦壬风的人脉才是我最想要的东西。况且,他又是我好朋友的爸爸,哪怕只给我一元钱,我也会倾其所有的帮助他。

能看得出来我给他留的印象非常不错,他非留我在他家一同吃过午饭才让我离开。我把我的电话号留给了他,让他有任何事只管给我打电话便好。

秦然去车库里取了一辆小跑车,非要拉着我出去玩儿,我们认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她还会开车。

我本想拒绝直接回去的,因为约了程潇岐晚上早点回去陪他看电影。

可是又不想让姐妹觉得重色轻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和她去学校接杨梓裕出来,杨梓裕听说晚上要领他去夜店玩,穿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好像一只五彩斑斓的母鸡。

我和秦然见他扭动着腰肢,抚媚的从学校大门口走出来,频频扶额。

秦然卡上一个墨镜,嫌弃的对我说道:“那只火鸡是你朋友,可不是我朋友啊!我不认识他!”

我也低着头,把手挡在脸上,“不不不,我也不认识。”

杨梓裕走到车边,一条腿灵活的搭在车门上,俯身看着我俩,“哈尼,我美吗?”

秦然终于受不了了,干呕一声,“杨梓裕我他妈好想吐,你还是别和我们去了,我和南辞先走了。”

杨梓裕一看秦然发动了车子打算玩真的,立马灵活的跳上了车,“敢不带老娘?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俩挖出来,哼!”

一言不合就开打

我俩正嘲笑着杨梓裕犯花痴的样子,根本没注意到明月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

“哟,这不是南辞吗?”

我随着声音看向她,“嗨,明月。”

她很是不友好的抱着胳膊上下瞄着我,“没想到你也来这种地方玩啊?真是没看出来呢!呵!”

她明显就是一副要找茬儿的态度,我顿时有些厌烦,“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再说,来这儿玩得人还得有什么特殊标志么?有什么看得出来看不出来的?”

她被我怼的一时语塞,指着我咬牙切齿,“你!”

秦然一巴掌打掉她的手,“你什么你!”

她用手将耳边的碎发掖到耳后,看着我们质问道:“就是你们把我的事告诉季玮的吧?所以季玮才和我分手的是吗?”

我承认的点头,“没错,我是和他说过一些,本来我还有些后悔,怕冤枉了你,不过今天一看,你还真就配不上我二哥。”

她被我说的话气的脸色十分难看,“沈南辞,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亏你还是个修行的人,你竟然这么多事?你知不知道,我们就要结婚了?”

“你自己不知道珍惜,你还怪我咯?”

她激动的上前伸手抓住我的衣领,用力的摇晃。

杨梓裕看到我们这边的情况也顾不上谈情说爱了,拎着个酒瓶子就奔着我们冲了过来。

杨梓裕的一个举动,使和明月一同过来玩的男人们似乎有些误会,以为我们几个打了起来。

同样都是喝了酒,情绪难免有些激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同一时间冲过来三四个男人到我们桌前。

杨梓裕拿着酒瓶子把我和秦然护在身后,没想到这一时刻的杨梓裕竟然能这么爷们儿!

秦然先是打了个电话,随后伸手拉过杨梓裕站到最前面,伸手指着对面为首的男人,“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娘是谁!我还没见过敢来我桌撒野的人呢!你们可真他妈有胆量!”

夜店的灯光必然十分暗淡,对面的人估计都没少喝,走路都有些打晃。

明月低声在男人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男人嘴里叼了根牙签,不屑的一口吐到秦然身上,“老子管你是谁,欺负我的女人我就要你尝尝后果!”

杨梓裕说是迟那是快,一个啤酒瓶子就飞了出去,正巧的砸在最中间男人的头上,一条鲜红的血流顺着他的头便流了下来。

他掐着腰,指着兰花指,“老娘也管不了你是谁,欺负我姐妹儿,这就是你的后果。”

对面的几个男人互相看了眼,随后就朝我们开始进攻。

玻璃瓶破碎的声音,咒骂声顿时响起,周围的人见我们这边打起来了尖叫着到处乱窜……

杨梓裕不知什么时候把明月骑在身下打的正欢,根本没注意身后那个刚才被他打了一酒瓶的人正在向他靠近。

那男人举起胳膊,拼劲全力朝他的头砸去,我当时根本没时间思考,闭起眼睛就向那男人扑去,那男人被我弄的有些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照我的头就是一瓶子。

秦然惊讶的大喊:“南辞!!!”

怎么受伤了?

我听见身后秦然焦急的大喊着,这时屋内突然涌进了很多身着黑色短袖的男人,一个个面目狰狞站到秦然身后等待着她的吩咐。

屋内的音乐声嘎然停止,灯光此时也亮了起来。经理点头哈腰的过来赔礼道歉,希望秦然息事宁人。

秦然指着对面那几个男人,冷冷的说了句,“就是他们,给我往死里打!”

杨梓裕和秦然快速的扶起我,那男人酒瓶砸在我的后脑勺上,起初被砸的一阵晕眩,我伸手摸着后脑,手上顿时猩红一片。

杨梓裕慌张的念叨,“出血了,南辞你脑后出血了!”

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微笑,“没事的,死不了,我小时候被人谋杀还被石头砸过头呢!这点小伤去医院抱扎一下就好了。”

杨梓裕听后当场愣在原地,表情十分不自然。

秦然对着身后的那些手下吩咐了几句,便领我打车去到医院。

医生看过之后帮我缝了几针,还把我的头差点儿包成了粽子。

我欲哭无泪,和医生商量着,“能不能不包成这样?”

医生摇头,“如果不包的严实点,伤口在你的后脑,普通纱布睡觉很容易被蹭掉,那样太容易感染了。”

杨梓裕责备道:“南辞,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注意形象?”

秦然看着我的惨状,接过话,“她不是注意形象,她是怕她家程潇岐看见。”

我担心的撅着嘴点头,“我和他撒了谎,这要是知道我去了夜店,还被打成这幅鬼样子,估计又得没完没了了。”

秦然想了想,心生一计,“我一会儿送你去他家,自己承认比被他发现要强的多,你就说在我家楼梯上摔下去了,不小心磕到了头。”

我点头,“好吧!只能这样了!”

处理完伤口,她们俩领着粽子头的我,去到程潇岐家。

他刚开始开门时候还满脸笑意,开门后见到我们三个的窘态,立马冷下了脸。

他周身寒冷的问道:“怎么弄的?”

我还没等说话,秦然满脸愧疚的样子抢先说道:“程大哥,都怪我不好,南辞好不容易去我家一次我还没照顾好她,从我家楼梯滑下去了,不小心摔到了头!”

他怀疑的接着问道:“不小心从楼梯滑下去的?”

秦然小鸡啄米般点头,“是的,是的。”

程潇岐哼笑了声,“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酒味儿?”

杨梓裕借机插话道:“南辞,我看你男朋友好像不怎么愿意让你进去,不如我送你回你家吧?你这现在受伤呢,可禁不起冷风吹。”

程潇岐心里无论有再大的疑问,都只能忍了下去,毕竟伤者最大嘛!

我转身背对着程潇岐和她们两个眨了眨眼睛,计划成功!然后挥手和她们二人说再见。

赵姨见我这幅样子好一阵担心,帮我熬了些红枣燕窝糖水,补补流失的血气。

程潇岐扶我去二楼我曾经睡的房间,“今晚别回去了,来回折腾你也受不了,我一会儿替你告诉他们声。”

我同意的点头,“好吧!”

程潇岐将我在床上安顿好,贴心的在我的腰间垫了一个枕头,坐在床边与我对视,好像捕捉出什么蛛丝马迹般,“南辞,和我说实话,你的头到底怎么弄的?”

人与人之间纯粹些比较好

我心里自然明了这么拙劣的借口一定是骗不了程潇岐的,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了。

我特意没有避开他的眼神,与他认真对视着,“真的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况且,只是小伤,医生愣是要给我包成现在这个样子,怕我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纱布,你就别跟着担心了,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他见我回答的还算流畅,便也没在揪着不放。端起床旁柜子上赵姨煮的糖水,舀了一勺,在嘴边吹凉在递到我嘴边。

我提心吊胆的享受着程潇岐细心的照顾,心里多少因为撒谎而感到愧疚。

晚上的时候我只能侧着睡觉,平躺便会压到后脑的伤口,丝丝的痛意传来,根本睡不踏实。

程潇岐在一旁柔声细语的哄着我,等我渐渐睡去才起身离开。

他轻轻的关上房门,眼神中多了一种阴狠的神色,掏出手机给贾语晨拨通了电话……

-

秦然和杨梓裕从程潇岐家离开刚走不远,杨梓裕还在喋喋不休的和秦然说着晚上的事情,秦然却突然止步。

她的表情有些凝重,眸子中也带了几分清冷。

杨梓裕不解的看向她,“秦然,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看我?”

“杨梓裕,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么?”她冷冷的问道。

杨梓裕突然无奈的笑了,“亲爱的,你这样都给我弄的有些害怕了!我这不是和你说了一路吗?你想听我和你说什么呢?”

秦然指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对他质问道:“在那个男人拎着酒瓶要砸向你的时候,你分明就已经看到了,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轻易的躲过,为什么你装作没看见,等着南辞扑向你?”

杨梓裕失笑,连忙解释说,“然然,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屋子里那么黑,他又在我身后我怎么会看见呢?难道我会故意让南辞替我受伤吗?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再说了,如果南辞没有扑过来,那我自己岂不是就被人开瓢了?”

秦然看着杨梓裕丝毫没有慌乱的眼神,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误会了他?

秦然平稳了下自己的情绪,“杨梓裕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还记得你介绍我认识南辞的时候,和我说了什么吗?”

杨梓裕点头,“记得,你问我为什么选择和她做朋友,我说,她和我们一样,在这座学校里都是孤独的人。”

秦然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希望我们都能记得最初的初衷,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是纯粹些比较好。”

-

其实我这次遭这点小罪本是可以避免的,只不过是自己大意了而已。

我习惯每次出去办事临出门前会给老仙们上柱香,看看是否顺利。当天去秦然家的早晨我依旧照做,可是香头却不是太好,我本以为会被秦壬风所为难,便没有多想别的事情。

我这副样子自然没办法去上学了,程潇岐把我圈在家里,不许我出门,怕伤口被风吹到,就连回崇明家这几步路也绝对不可以,一时间没了自由的感觉虽然有些束缚,却也因为有人管着而感到甜蜜。

被人偷拍了

我百无聊赖,只能窝在家看看电视,看看书来打发时间,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

有天正当我睡醒午觉,打算偷偷溜出去逛逛的时候,程潇岐却回来了,崇明和他一起进了门。

我穿着厚重的呢子大衣,围着毛茸茸的围脖,戴着黑色鸭舌帽,全部武装后,站在门口穿雪地靴,俩人进门正巧把我抓个正着。

程潇岐上下打量着我的装扮,有些责备的问道:“穿成这样是打算去哪啊?你的小脑瓜不想要了是不是?”

我心里暗叫不好,抬头看了眼时钟,这才两点多他们俩怎么回来了?

我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我那个,那个要去门口转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程潇岐换好拖鞋,对我招了下手,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别转了,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我和崇明对视了一眼,他轻轻叹气摇了摇头,一副让我自求多福的表情。

我蹑手蹑脚的跟着他俩去了客厅,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心里仔细琢磨下,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儿,我心虚个什么劲儿?

程潇岐坐在沙发上,抬眼看了我半天,始终没有说话。

“你看着我干啥?你不是说有事要说么?说吧!”我坐到沙发上,心里莫名的有些慌。

“你去秦壬风家那天,你们几个晚上去哪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说道:“哪也没去啊!一直在他家来着!”

程潇岐从包里掏出一沓相片,啪的一下甩到了茶几上,“还撒谎?我第二天就和秦壬风通过电话,他说你吃过午饭就和秦然走了!”

我好奇的捡起桌上的照片,这些应该都是偷拍的,手机像素及其不好,加上又是在夜店,每一张都很模糊,唯一清晰的就是我和秦然在低头聊天。

我竟然被跟踪了?还拍了这些照片?

我拿着这沓照片问他,“你从哪得来的?你不会变态到派人跟踪我了吧?”

程潇岐被我的话有些气到,身体靠着沙发不愿意搭理我。

崇明对我解释道:“这是一个匿名的人寄到潇岐公司的,语晨正在查寄件人。”

我又仔细的琢磨了下照片的位置,这个角度应该是在……

我轻轻的晃了晃头,脑海里闪出了一个名字,不会的,怎么会是他呢!

程潇岐冷声的问我,“为什么要撒谎?”

我怯怯的解释道:“我不是答应你那天早些回来陪你看电影嘛,然后秦然非让我陪她,我怕你不开心才撒谎的。”

程潇岐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好像之前的愤怒都是装的戏弄我般,眸子里亮亮的,对着崇明说道:“我就说这丫头不跟她来真的她永远不知道怕吧?”

崇明佩服的五体投地,抿着嘴的点头赞同。

我顿时来了脾气,“你们俩在戏弄我?”

程潇岐收起笑意,“没有戏弄你,这确实是别人寄给我的,还没查到是谁。不过,你受伤的缘由我第二天就知道了,也派人去替你出了一口恶气!如果没有这些照片,我就不打算问你了,既然出现了这东西,就代表你被人盯上了,那我们就不能不防。”

快来宠幸我

我惊讶道:“你找过那些人了?你没把他们怎么样吧?”

程潇岐的眼神突然变得充满了戾气,“伤害你的人,我怎么能让他们好过?能让他们好好活着都是万幸了!”

崇明苦笑着接过话,“估计没个个月,出不去医院的大门吧!”

我心里倒抽一口凉气,“我也没怎么样,不至于吧!”

程潇岐抬眉,冷冷的说道:“怎么就不至于了?这都是轻的了。”

我担心的问道:“那,这些照片……”

“还不知道是谁拍的,无法确认到底是谁跟上了你,等等语晨那边的消息,你自己最近也注意些,尽量不要独自出门。”

我点了点头,“那好吧!可是我真的很无聊,我本想去大哥店里看看的。”

崇明听后笑意更盛了些,“日子我都已经帮他看好了,下个月初六开业是个好日子,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抓紧把伤养好,我手里有几个活,到时候让你去锻炼锻炼。”

我一听有活,眼睛都冒出了光,“真的吗?我在养个一两天估计就没事了!”

“这事不急,事主在外地还没回来,等回来后我让她打电话约你。”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程潇岐,弱弱的说道:“那个,我晚上就和崇明回家了奥!”

程潇岐转头看向我,“这就是你家,你要回哪门子的家?”

我见他满脸的不乐意,只好急忙辩解,“可是明天十五,我早晨得给老仙上香呢!”

他思忖良久,“明早我送你过去上香,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要再说了。”

我心里埋怨,死程潇岐,你这是想把我拴起来嘛?我又不是宠物!!!

自从住到他家以来,他时时刻刻都得和我腻在一起,以前从未发现他有如此的粘人的属性啊!

虽然每天看着绝色的颜十分养眼,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有自己的单独空间,不受约束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挺过这几天吧!等我头上的伤好了,我便回去,即便他再怎么阻拦也不行!

晚上的时候我趴在床上玩手机,在群里看到秦然说,她爸已经开始找人动工,准备把她家大改造,工人没日没夜的赶工,那些机器的噪音弄得她根本无法入睡。

看来秦壬风还是选择了听信我的话,这让我有些小小的自豪感。

秦然:“姐妹儿,你这几天在那养病和你家程潇岐有点进展没?”

我在手机这端满脸通红,突然想起了她那晚和我说的话。

我:“能有什么进展,你别瞎说。”

杨梓裕:“你瞧她没出息那样儿,这要是我,美男在侧我早把他吃抹干净了!”

秦然:“我看也是,忒没出息。”

我:“……”

秦然:“杨梓裕你看见没,一聊这个话题她就怂了!”

杨梓裕:“估计她的想法就是不结婚不能嘿嘿嘿,思想可真够古板的了!怎么就没有像程潇岐那种帅哥喜欢我呢?我认识第一天就愿意为他现身!哦买噶,快来,来宠幸我!!!”

房子里的秘密

他领着我直奔他书房对面的屋子,打开门后我对眼前的一番光景惊的呆住,这和他书房的布置几乎一摸一样,红木一体的雕花书桌,皮质的靠背座椅,书柜里摆放着古汉语文学的书籍,还有一些类似于周易和风水学的书,我隔着玻璃欢喜的抚摸着它们,视如珍宝般喜爱。

他站到我的身边,眸子多了几分暖意,轻轻开口说道:“走,我们再去逛逛其它屋子。”

我惊讶,“还有?”

他牵起我的手,大大的手掌可以直接把我的手包裹在手心里,让人十分安心。

另一间屋子开门后,里面摆放着许多包包,还有崭新的衣服鞋子,最里面是一个化妆台,化妆台旁边是一个专门摆放饰品的玻璃柜,闪耀的钻石在射灯的照耀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这个房间,应该就是奶奶曾经毁坏的那间吧?”

他苦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她损坏的那些东西基本上都是限量款,有的国内基本都没有,重新添置我还废了好些工夫,这些东西都是我平日里一点一滴为你搜罗回来的,虽然你从来不喜欢穿这种类型的衣服,不爱戴珠宝首饰,但是我的女人,她配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心里真的十分感动,这便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吧?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你花尽心思,让你成为让所有人都羡慕的公主,和他一起站在王座之巅。

“走,还有其它地方呢!这里留着你以后闲暇的时候再慢慢欣赏。”

我满腹惊讶的随着他继续走,这次他领我下到一楼,路过佣人住的睡房,最里面靠西的位置有一间双门的屋子,门口还上了锁,他掏出钥匙亲手打开那扇厚重的门。

怎么说呢!这虽然是一间半成品的屋子,但是足以打动我,让我瞬间眼眶发热。

屋内很空旷,基本上什么都没有,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打造了一张很大的供奉台,从棚上垂下来一圈四边的框,上下辉映,就像是一座巨大的佛龛,足足有一面墙的面积。

佛龛的古木上刻着繁体的经文和大朵的莲花,里什么都没有摆放,需要我自己亲手来操办,桌上有烛台,香盒,香碗这些供奉用的器具,最中间摆放了一个金黄色的海绵菩垫。

左边是钢制阶梯型的台子,上面是一根一根小灯烛,初一十五供灯所用。

墙面上贴着一些西藏的唐卡,还有刺绣的经文,屋子里面淡淡的檀香味儿,直冲我的大脑。

让我直接泪目的是被画框裱起来挂在墙上的那把钢格尺,姥姥原来每次打我都会用上它,它曾经也是摆放在老仙屋子里面的柜子上。

我指着那把格尺,惊讶的问道:“怎么会,你怎么有……这个?”

他走到我的身边,伸手揽过我的肩膀,目光和我一致盯着那把格尺,“我让贾语晨特意回你老家去取的,听季玮说你忘了把它带回来,因此郁闷了好久,我知道这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它代表着姥姥对你的教导,所以我就私自把它裱了起来,挂在了这里。”

你还记得我吗

我抽抽嗒嗒的嘴里就像哼着歌一样,“我委屈啊,我委屈啊!”

我妈连忙问道:“不知道您委屈什么啊?您得说出来我们才能知道啊?”

“花蓉把我忘了,她把我们当初的约定忘了啊!我委屈啊!”

在座的人面面相视,谁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那位胖老板点头哈腰满面笑容的打开门,迎着程潇岐、崇明和语晨进来。

满屋子充斥着白酒的味道,我还哭啼啼的唱着“委屈。”

崇明瞬间了解我的情况,转身把身体挡在我面前,面对着那个胖老板说了句:“我们这有点别的事儿,你先出去吧!”

那胖老板本还想和程潇岐说些什么,看程潇岐脸色也不是太好,只好再一次点头出去了。

多宝最近一直是一副狐狸的样子,它站直着身子,一只爪子掐腰,另一只爪子指着我,凌厉的说道:“搬堂口那天你自己没赶来,你现在埋怨花蓉把你忘了?你当时心思什么了?”

崇明搬了个凳子坐到我身边,有些微凉的手掐到我的脉搏上,和‘我’聊了起来。

“敢问小仙是哪个山头的?找南辞有什么事呢?”

我半闭着眼睛哼唱道:“我是北大山黄家的啊……家里排行老五啊……”

这句话刚说完我心里一下子就酸了起来,心里也有了意识,是它!!!

我还很小的时候它因为找奶奶讨封无果,作了奶奶好一阵,我和姥姥去后和他有了一个约定,如果到时候有缘分便给他一席之位,受香火供奉,在此修行。

我脑海里闪过它这十几年经历的种种事迹,只为了等我出马的那天。

它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为它封正,害怕再碰见不开眼的人,毁尽他辛苦得来的修为,它这次只能小心行事,就因为这样错过了我出马的时辰。

我看完这一切后立马清醒了过来,它只是想让我唤醒童年时的记忆,才来闹了这么一出。

我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看着身侧的它,黄色的身体,黝黑发亮的圆眼睛,胸前有一片白毛,发自真心的笑了。

他黑色的小嘴一张一合着,“花蓉,你想起我了吗?”

我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激动的点头。

我对他说道:“放心吧!我说过的话一定算话,等我回去便和教主商量,把你的名字写在堂单上,不过我这儿得按实力排名布阵,你愿意吗?”

它小小的头捣蒜般点着,眼睛里散发着兴奋的光芒,“愿意,花蓉,我就当你的传堂报马就好!我现在没啥修为,我就帮你跑跑腿就行。”

我感激的点头,“好,我回去就帮你办,一言为定。”

多宝和花花瞪了他一眼,埋怨道:“又来了一个报马,花儿,你说是不是又多一个人和咱俩分零食了?”

我责怪的看了眼他俩,“好了,我们家人先吃个饭,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

他们三个同时点头消失不见,我深深的吐了口气。

妈妈颤抖着问,“辞啊?你这是好过来了?”

我们太般配了

他们见我真的没什么事才放下了心,气氛慢慢变得不再那么尴尬。

我总觉得妈妈好像发现了些什么,她看我和程潇岐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儿,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我喝着胖老板专门送过来的营养粥,思绪早已经不在这顿饭上面,全都在妈妈的脸上。

饭间妈妈客气的问道,“崇明,南辞在你那住有没有给你填什么麻烦啊?她这坏毛病多,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尽管说她!不能惯着她那些个臭毛病!”

崇明笑的极其自然,“阿姨,他们几个在我那你就放心吧!都好着呢!有他们在我还有些乐趣,怎么会有麻烦呢!”

妈妈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然后把目光放到我身上,“南辞,今晚和妈妈回家住吧?妈妈好久没有和你聊聊天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她一这副表情我就知道,她是发现什么准备批斗我的神情。

我灵光一闪,先躲过去今天再说,装作为难的样子,“妈,今天恐怕不行,我答应办那个小仙的事,就得抓紧给人家办了,等我休息我在回去陪您。”

妈妈见我拿小仙的事当借口,也只好作罢,没再说什么。

我和崇明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吃完饭后那胖老板在包厢门口候着,见我们出来后,立马上前询问:“几位贵客吃的如何?菜合不合胃口?”

贾叔叔客气的点头,“非常好,今晚麻烦您了!”

胖老板满脸堆着笑,“不麻烦,我的荣幸。”

我们一行人准备向外走,他叫住了我,“姑娘,您方便把您的电话给我留一个吗?”

我心里清楚他是想问我刚才说的那事,点了点头正要给他,程潇岐拦了下来,“贾语晨把你电话给他,有什么事和他联系就行。”

那胖老板无奈的看了我们一眼,又不敢说什么,只好点头道谢和语晨互相留了电话。

崇明好奇的问我,“你和他说了?”

我点头,“看出来了,便说了,信不信就不是我该管的了。”

程潇岐吩咐语晨哥和贾叔叔还有妈妈一起回家,称自己开车回去就行。

我们看着他们三人离开才分别上车,我和程潇岐一辆,他们几个一辆。

程潇岐单手开车,另一只手牵着我的手,我突然想起晚上还要处理小仙的事,转头对程潇岐说道:“我想去下超市,买些贡品。”

程潇岐宠溺的看着我,眼光闪亮亮的十分醉人,“好,那我们去超市。”

我一直不知道他从来没亲自去过超市,平时需要什么都是佣人直接买回家就好了,他不能出现在人太多的地方,毕竟是公众人物。

下车后,他丝毫没有任何忌讳牵着我的手领着我走进了商场,这个商场我有印象,就是那时候领我买衣服的商场,平时我根本不会来这里,东西贵的要死!崇明当时说过,这是程潇岐家的产业。

程潇岐由于白天出去工作,穿着剪裁完美的休闲西服,外套里面的白色衬衫随意的解开两颗扣子,露出脖颈下大片肌肤,透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

第一次上电视竟然是……

黄小吉高兴着跑到多宝身边,看着他们能和谐的相处我心里满是欣喜。

教主一直都没有给我派第四名报马,我虽然有些纳闷,但是也不急,教主自然有他自己的安排,我只管接受就是了。

我办完这些事,回到卧室洗澡准备睡觉,电话却叮叮的响了起来。

我打开手机看到是秦然来的电话,我按了接听键,她大嗓门声传了过来,“南辞,我爸他出事了!”

我心里一惊,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手伤了!我爸让我打电话谢谢你,要不是你提醒他,这次就要栽那个王八蛋身上了,幸好我爸这次留了个心眼只是手受了些小伤。”

我听后长出了口气,“你吓死我了!一惊一乍的!没事就好!”

她兴奋的说道:“姐妹儿,你可真神呀!我爸说了过几天办个乔迁宴到时候请你来,正好让你看看改造后的新家,你记得一定要来啊!”

“告诉叔叔我一定到,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我睡了啊!”

“好,明天见!”

我挂上电话后,习惯的点燃香氛,安心的睡着,没想到天亮以后会有那么爆炸性的新闻等着我……

-

早饭的时候,程潇岐可能早就得到了消息,对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不管任何人问你什么,你都不需要辩解,不需要理会,只管抬头挺胸的做自己就好,我的女人只能让人仰视,知道吗?”

我莫名其妙的点头,“哦,会有谁问我什么吗?”

他突然笑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又何妨呢?”

他送我到学校,我频频回头看他的车子,等我进了校门还没有离开。

学校里的人看到我后都在背后议论纷纷,对我指指点点,我还好奇的查看了下自己的穿着,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课间我接到了奶奶的来电,“怎么了奶奶?”

她在电话那头嘻嘻的笑着,“我都已经看新闻了,我家小二可真是高调,领着小女朋友一起去逛超市,哎呀!我也好想去超市逛逛呢!”

“啥?奶奶你说我俩上新闻了?”

“是啊!给你拍的可漂亮了,我就说嘛,你就是我的孙媳妇儿,比那些野路子的明星漂亮一万倍。”

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多人用奇怪的眼光看我呢!就连授课的教授点到我名字的时候都迟疑了一下。

完了,完了,这不代表全世界人都知道了吗?

妈妈,贾叔叔,程潇岐全家人……

“奶奶,你快别说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去趟超市就能上新闻呀!”

“傻孩子,你怕什么!奶奶给你撑腰呢!再说了,你俩在一起的事儿你怎么没跟奶奶交代?这么大的喜事竟然不告诉我,我生气了!”

“哎呦喂!奶奶,您可别打趣我了!没有几天的事,也没来得及告诉您啊!”

“奶奶得提醒你,如果小二那个狠心的妈若是找到你了,不用怕她,她爱说什么说什么,她管不了小二,再说,我还没死呢!什么事都有我给你做后盾,记住了没?”

无论谁反对,我们都要在一起

我感激的在电话这端点头,“记住了,谢谢你,奶奶。”

“哎,和我说什么谢谢,看来,我这两天要微服私访去小二那住几天了,嘿嘿嘿。”

“好,随时欢迎您来。”

整整一天的时间,我接了无数个电话,恨不得认识我,有我电话的人统统都打了一遍,大家都秉持着八卦的心里,虽然多少知道些,却没想到我俩直接被偷拍报到新闻上。

只有妈妈和别人不一样,她非常的愤怒,直接用吼的方式说,“沈南辞,放学后给我滚回来!”

程潇岐的公关一直没有回应这件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是第一次,他没有选择让公关出来辟谣,任凭别人的猜测。

秦然看见我的时候,兴奋的掏出手机给我看我俩的照片,“姐妹儿,你这恩爱秀的够高调的啊?”

我苦恼的叼着吸管喝可乐,“你别逗我了,我都要为这件事快烦死了!”

杨梓裕掐着兰花指,嗔怪道:“你烦个什么劲啊!要是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想想你现在什么身份啊?程氏集团二少奶奶,站在平地上都高人一等的,你就偷着乐吧!”

我抬眼看着他,询问道,“不然这个位置给你做?你来试试?”

他轻抚着嘴嬉笑,“那也得你家程潇岐点头答应才行呀!”

秦然搂过我的肩膀,白了眼杨梓裕,“南辞,说正事儿,我爸办宴会那天你千万记得穿礼服出席啊!现在你的身份不同了,现场会来很多豪门贵客,别丢了身份。”

我为难的看着她,哀嚎道:“那我能不去吗?”

她果断的摇头,“不能!我爸准备到时候把你介绍给大家,这可是你出头的大好时机,你千万要抓住了啊!”

杨梓裕一听来了兴致,凑热闹的说道:“肯定有很多帅哥会去吧?那我能去吗?”

秦然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帅哥,你要想去的话那天直接来我家就好。”

杨梓裕欢呼起来,搂着秦然的脸一顿狂亲,“我的然然最好了,我爱你!”

我还哪有心思想这些,我满脑子都是晚上回家怎么面对我老妈的事情上。

程潇岐下午来学校接我,看出了我心烦的情绪。

他坐在后坐,伸手把我搂过靠在他的肩膀上,下巴抵住我的头顶,担心的开口询问:“怎么了?不开心?”

我看着驾驶位的语晨哥,“回咱家,妈她找我回去。”

语晨哥凝重的点了下头,“老妈早上知道后确实气够呛,你一会儿回去顺着点她说。”

程潇岐伸手卷着我的头发,若有所思,只是抱着我什么都没再说。

我要下车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嘱咐道:“不管谁不同意,我都会娶你过门,我在楼下等你下来。”然后吩咐道:“贾语晨,你陪着她上去,伶俐着点。”

语晨哥听后点头,随我一同回了家。

妈妈坐在沙发上,好像白天都没有上班的样子,一直坐在那里等我回去。

我进门后弱弱的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沈青蓝上位

如果你单看秦然平时的样子,绝对不会猜到秦家在这座城市如此的有实力有人脉,她一点都不会像其他富家小姐那样惺惺作态,她活的异常自我,和邻家女孩没什么区别。

但是今天来到这里我才知道,秦壬风还是很有实力的,各界人士都前来为他道贺,就连程潇岐也不能不给他面子,可见人缘非常之好了。

我肚子饿的咕噜噜叫,猫在一旁往嘴里面塞着各种吃的,秦然前后左右的审视了我一圈,啧啧的开口道:“我说姐妹儿,我才发现你今天够漂亮的啊?这小妆给你画的,够精致的啊?哎,你还是先别吃了,一会小肚子吃出来就不好看了!”

我白了她一眼,“不会,我吃再多也没有小肚子,我现在真的很饿,在生死面前谁还会在乎形象问题?”

秦然见我舍不得面前的这些食物,变伸手过来抢我的食碟,“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一会儿我爸要把你介绍给大家的,你可得注意些形象知道不?”

我们俩正互相打闹着争抢着食碟,一声熟悉的女音在面前响起,“呦,我当是谁这么没个身份,原来是妹妹啊?”

我见到来的人心里顿时一阵厌烦,好久没见她比以前更加漂亮了,紧身的亮片裹身长裙,领口开的极低,大卷发披在一侧,艳红色的口红,显得她特别风情万种。

秦然皱眉不悦道:“你谁啊?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沈青蓝面不改色的保持着原有的假笑,“我是她姐姐。”

秦然惊讶的看着我,“是吗?南辞,你还有姐姐?”

我现在哪里还有吃东西的心情了,放下手中的食碟,对秦然无奈的说道:“有点亲戚关系,不是很熟。”

沈青蓝像听到很好笑的笑话般,咯咯的笑了起来,“妹妹,你这是飞上枝头便不认我这姐姐了是么?”

我见她没有想要放过我的意思,与她对视着,冷冷的开口道:“沈青蓝,小三都可以当的这么光明正大了嘛?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什么场合都能参加了?”

沈青蓝对于小三的字眼非常介意,咬着牙指着我,“你!”

我冷笑着,“我什么我?哦,对不起,我忘了!庞总的妻子病故了,你借此上位了是吧?沈青蓝,人在做天在看,给你自己积点德吧!”

这件事我还是听崇明说起的,他们一直关注着沈青蓝的动态,以防瓷偶再起什么幺蛾子。

庞总的妻子患了一些小毛病,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治越严重,没过多久便病逝了。

沈青蓝成功上位,嫁给了比她爸岁数还大的老头子,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我猜测着,应该是瓷偶搞的鬼,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和瓷偶做交易,代价是什么我便不得而知了。

程潇岐在那次得知沈青蓝和庞总的关系后,便与庞总断绝了生意上的往来,庞总现在与程炳寰走的非常近,两个人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我与她很久没见了,估计她今天是和那个老头子来的吧!

珍贵的礼物

台下的众人议论纷纷,“竟有如此神的人,能提前预料到生死?不过确实听说顾先生非常厉害,关键是一般人也约不到他啊!”

“不知道那个大师在哪里?怎么还没上台去?”

“救命之恩,看来秦老以后就会是这人的靠山了!”

我听着身后这些言论,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背脊,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上台。

“是她?这不是程总的女朋友吗?”

“没想到这么年轻竟然是个大师?”

“看来程家不仅有顾崇明,还有这么一位姑娘,真的是人才济济啊!”

“不知道她能不能给外人看事?我最近也特不顺,正想找个人看看呢!”

聚光灯打在我的脸上,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下面的人惊讶的脸庞,我得体大方的对众人微笑。

秦壬风的妻子担心我紧张,贴心的牵起我的手,秦叔叔对着台下说道:“我郑重的向大家介绍一下,我的救命恩人,沈南辞小姐。

我这次家里重新改造,也是她帮我出的主意,改建了新的风水局,大家不要看她年纪小,我当时也是有眼无珠,心里也曾深深的怀疑过,觉得这样小的一个小姑娘,说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

她有一个举动深深震撼了我,我记得当天给她封红一万元,她却说无功不受禄,一切都还没有见到成效,她只拿了区区一百块!

丫头,今天秦叔叔见到了成效,也对你说的话深信不疑,今天叔叔履行当天的承诺,送你一份礼物。”

我摇了摇头,“不需要的秦叔叔,您只要平安我就很高兴了。”

秦然的妈妈温柔的对我说:“孩子,这是你应得的,千万不要和我们客气,况且,这份礼物是你秦叔叔琢磨很久才决定的,你一定会喜欢。”

秦壬风继续说道:“我以沈南辞小姐的名义,买下了一块地皮,打算在哪里建一所庙,供大家祈福上香,积功德,造福报。”

我听到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

真的是一份珍贵的礼物……

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程潇岐在台下凝视着我,满眼的欣慰。

秦壬风把话筒递给了我,“丫头,你对叔叔送你的这份礼物,还满意吗?”

我接过话筒,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我是一个从山村里走出来的孩子,我姥姥从小教育我,我们当先生的人,要秉持着一颗善心,不要被利益熏心蒙蔽了双眼,我没想到秦叔叔和阿姨能这么细心为我准备这样一份功德无量的礼物,我心里深深的感激,我真的不会讲什么华丽的词语,站在这里我只想把我姥姥一直教育我的观念传递下去,助人为乐,与人为善。”

台下先是一片安静,程潇岐伸手一拍一顿的鼓了三声掌,紧接着一片掌声雷动,还有人开口叫好!

秦叔叔接过话筒,“本来我想认这丫头当我的干女儿,不过我听说像他们这种大师不可以随便的认父认母,所以心里虽然遗憾,但也只能就此作罢,不过我秦某有言在先,从今以后,谁要是敢与这丫头为难,就是和我秦某为难,以后我们秦家就是这丫头的娘家,这丫头若有事我们秦家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应该是他吧!

那女孩慌张摇头,带着哭腔说道:“不关我们的事呀!那酒是我们一早就倒好放到舞台边上的柜子里的,随后我们就去忙着会场里面的事,没太注意都谁碰过那酒。

临要上台的时候来了一个没见过的女人,她说小晴肚子痛,换她与我上台,我见她也穿着工装便没有多想,下台后我才发现小晴被打晕在更衣室里,身上的工装也不见了!一定是那个女人干的!和我们无关啊!”

女人?这里最想让我死的怕是只有沈青蓝了吧?

程潇岐继续问道:“那女人体貌特征什么样?”

那名服务员尽力的回想着,“她低着头,没太看清脸,不过她很高,比那位小姐还要高!”

她指着我,比我还要高?那和沈青蓝的身材不成比例啊!我将近一米七的身高,今天还穿了一个小跟的高跟鞋,得一米七多,沈青蓝穿上高跟鞋也没有我高啊?

这让我不免怀疑,还有哪个女人想要我的命呢?

程潇岐想了想吩咐道:“语晨,你领着她去现场认人,每一个都排查到!”

酒店的经历满头大汗的站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和我们道歉,今天一起得罪了两家人,真要出了什么事,他们就算有十条命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秦叔叔派人去调了酒店的监控,暂时还没有排查到可疑的人员。

秦然埋头看着入场的名单,她派发出一百二十张请帖,如数收回,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到底差到哪里了呢?

没过多久语晨哥拿着一套工装回来了,“二少,消防通道里面发现的,估计人已经跑了。”

程潇岐怒哼了声:“废物!”

秦叔叔打电话给监控室的手下,那边传来的消息是,没有发现身高特别高挑的女子入内。

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估计秦然也想到了,我们俩对视了一眼,她震惊的长大了嘴,我对她不露痕迹的摇了摇头,让她别声张。

我走到秦叔叔和阿姨身边,不好意思的说道:“秦叔叔,因为我的事情搞乱了您的宴会,真是不好意思。不用再查了,人都已经跑了,我今天有点累,就先回去了,您和阿姨也早些回去休息,等哪天没有课我定去您家给您赔罪。”

程潇岐看我想息事宁人的架势,顿时不悦的皱起了眉。

秦壬风有些内疚道:“丫头,你说这个就见外了,你放心!秦叔叔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我摇了摇头,“真的不必了,秦叔叔,我和潇岐先走一步,等有机会我再去您家看您和阿姨。”

秦然立马站起了身,“南辞,我和你走,我有事跟你说。”

程潇岐见我俩的态度,只好叫语晨收队。和秦叔叔点了下头作为道别,然后领着我们离开。

刚走出屋子,秦然小声的问我:“你心里是不是有答案了?”

我看了眼她,反问道:“你呢?”

她皱着眉,“我发的邀请函是有数量的,如果他没来一定会少一张,可是……”

我点了点头,“那应该是他吧!”

难道一切都是假象吗?

我们三个在一群保镖的拥护下走出了酒店,我心里一直好奇这么多人是怎么第一时间赶到的?

等我们上车后,那群人也各自上到自己的车子上,一排车队极速向家的方向行驶。

我和程潇岐同时开口问出心中的疑问。

“这么多人怎么这么快赶到的?”

“你是不是猜出来是谁干的了?”

我们俩面面相视,程潇岐想了想,先回答了我的问题:“他们平时一直都是跟在我身边的,只不过在暗处,没有那么明显,不容易被人发现。”

我尴尬的笑了笑,“哦,那还隐藏的挺好的。”

虽然面上带笑,但是我心里十分的疼,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对我,甚至恨我恨到想杀了我。

现在我的脑海里还能依稀想到我们初见的那天,他对我如春风般的笑容,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递给了我一双温暖的手。

难道,这些都是假象吗?

程潇岐搬过我不愿意与他对视的脸,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南辞,告诉我是谁?我知道你一定是清楚了,不然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秦然坐在副驾驶,把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是,我大概知道谁,但是也不想追究了。”

程潇岐皱眉,“不想追究?那个人想要你的命,你一句不想追究就完事了?”

我有些讨好般的握着他的手,诚恳的望着他,“潇岐,你让我自己去处理好吗?我可以告诉你他是谁,但是在不知道缘由的情况下,别伤害他,行吗?”

程潇岐深吸了口气,浑身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磁场,“你先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梓裕。”

我明显能感觉到语晨哥听后,连忙点了一脚刹车,一双震惊的眼睛看向倒车镜,“什么?杨梓裕?你那个同学?”

程潇岐有些不解,“从哪发现的?”

秦然在前面接过话,“本来杨梓裕说今天要来,我便给他一张邀请函,刚才校对邀请函的时候正正好好,一张不多一张不少,他什么时候来的我们一无所知,而且那个服务员说的身高和他刚好对的上。”

秦然转过身子,面对着我们,满脸纠结,“不是,南辞,我就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在哪?难道他看上程潇岐了?因爱生恨?”

我对于她的猜想十分无语,摇了摇头,“肯定不是这么简单,一会儿我打算和他见上一面,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潇岐直接反对,“不行!如果你非要去,我也得和你一起去。”

我语气软了下来,哄着他,“潇岐,如果你要是陪我,他不仅不会说出事情的实情,也许还会适得其反。我和秦然一起去,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程潇岐一直在思考事情,没有正面回答我他到底会怎么做。

我回家后快速洗了个澡,换掉这一身衣服,简单的找了件棉t,休闲裤,背着双肩包打算和秦然出门。

正在穿鞋的时候程潇岐把我吼了回去,“头发不吹干就想出门?我看你真是嫌命长了!”

父亲姓王,我随母姓

秦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杨梓裕,我们三个不都是朋友吗?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杨梓裕激动的尖叫着,捂着耳朵不想听秦然的话,抗拒的说道:“我和她不是朋友!这辈子也不可能是朋友!”

我看他疯狂的样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你是谁?我们曾经认识或者有过交集么?”

他双眼通红,阴狠异常的看着我,“我是谁?呵呵呵,我都快忘了我自己是谁了!我本姓王,后来随母姓,改姓为杨,我妈妈叫杨小萍,你还记得她吗?”

本姓王?母姓杨,杨小萍?

我努力在脑中搜索着记忆,心里突然沉了一分。

小萍姨???

我们村王屠夫的儿子???

我惊的愣在了原位,真是命运弄人,他妈妈当时要我姑父拿石头砸死我,如今他儿子要用百草枯毒死我。

这对母子,无论如何都想要了我的命。

秦然见我惊讶的表情,心中了然,询问道:“南辞,你认识他妈妈?”

杨梓裕立马抢过话,“她何止认识!我妈妈就是因为她而死!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秦然的眼神在我俩的脸上来回转换,一时间也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轻轻摇了摇头,“杨梓裕,你妈妈不是为我而死!”

他抗拒的反驳我,面目变得十分狰狞,“怎么不是?如果当初不是你执意报警,怎么可能闹的全村人都知道了她的事情?我爸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家暴她,她受尽了折磨才选择自杀!你就是那个间接的凶手!就连她死后你都不曾放过她,还利用你的本事打到她灰飞烟灭!你为什么这么狠?我现在连如何怀念她都不知道!就连灵魂都不复存在,我要你死,一点都不过分!!!”

我被他的歪理弄的十分头痛,“杨梓裕你讲讲理好吗?是,当初小萍姨和我姑父的事被我无意撞破,我并无心把事情宣扬出去,他们俩合伙打算要我死在北山上!拿石头砸我的头,一直砸到晕过去!如果不是我装死,我现在就不可能坐到这里!我家人报警捍卫自己的权利有什么错?小萍姨选择自杀我很遗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时传纸条的人,和当晚萍姨想在北山再次袭击我,最后跑走的人影,都是你吧?我从来没有想把她怎么样,是她做鬼都不愿意放过我,我只是自保,何错之有?”

他听后啪的用力拍了下桌子,“你不要再狡辩了!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那个酒鬼爹喝多了就会打我!因为你我从小连妈妈都没有!没错,那张纸条是我写的!那晚我也在北山,我亲眼看到你把我母亲打到灰飞烟灭!”

秦然看着此时的杨梓裕,突然觉得无比陌生,“杨梓裕,你就是为了报复她,才接近她的是吗?你怎么知道她会来这个大学的?”

杨梓裕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我并不知道她会来这上学,我只知道她母亲在这座城市,我就想来这里碰碰运气,只要她在这座城市,我就不怕找不到她。没想到,老天爷开眼,让我这么早就遇到了她,还是我为她做的新生接待。你说,这一切是不是很巧?”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见他越说越激动,马上就要到心理防线的边缘,便不愿与他过多的解释,人要陷入一个观念的死循环里,除非自己想开,不然任何解释都是徒劳。

我站起身子,低头看着他,“杨梓裕,我不会再为自己解释一分一毫,如果你真的那么恨我,先把你自己强大起来,用你自己的实力打败我!别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这次我可以不追究,如果有下次,别我还没被你弄死,你自己先把自己的小命搭里,弄的得不偿失!”

我说完递给秦然一个眼神,率先离开的屋子。

走出屋门后,我的眼泪刷的一下留了下来。

我是真心的拿他当我的好朋友,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我付出了全部的真心。

好像,就像失恋一样的感觉。

我知道,从今以后,我们再也回不到曾经了。

我这人就是执拗,打算交一个人便用心去交,在我的世界里好朋友的关系只有好与不好,没有还行两字。

天生不会圆滑世故,这算是错吗?

我裹着大衣走在冷风中,任凭风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再纠结谁对与谁错的时候,当我联想凶手是他的第一时间,我内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事情压下来,不要被秦叔叔他们知道,在那一刻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不怪他,也不怪命运捉弄。

有因才会有果,站在我们之间谁的角度,这事儿都理不清。

我沿着路边走了很久,不知不觉走到大哥的店门前,我正想推门进去,透着玻璃门我看到大哥正贴心的喂石慧吃烤红薯,石慧脸上露着从来没有过的甜蜜。

我的手尴尬的从玻璃门上收了回来,今天得知的信息量属实有些大,让我一时之间有些消化不了。

石慧和大哥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两人的保密工作做的还真的好,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猫腻!

我还是别撞破他俩的事情了,等他们什么时候想公开的时候,我只管送上祝福便是了。

仔细想想,石慧的选择是正确的,她偏执的以为自己爱的了季玮很多年,就像追着风筝跑的小女孩,没有收线的能力,反倒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反之,选择一个爱自己的人,可以享受着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也不至于把自己弄的那么累。

爱与被爱如何选择,这永远是一道解不了的难题。

就好像你妈妈和你女朋友同时掉到河里,你救谁?

你怎么选择???

我看天色也渐渐转深,我站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准备回家。

刚上车秦然便打来电话,我以为她和杨梓裕刚分开打电话告诉我声,便接起了电话。

我还没等说话,那边传来秦然焦急的声音,“南辞,出事了!你快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我和杨梓裕聊了一会,我俩出来后我先打到了车,上车后我无意看了眼后方,他被几个黑衣人带走了,我怀疑是程潇岐的人,我现在在跟着他们的车,我把位置短信给你,你尽快赶过来!”

为什么骗我

我连忙答应,“好,你发来,我现在就去。”

挂上电话后,秦然给我发了一个大致的方向,我连忙告诉司机师傅换地址。

我这边同时给程潇岐打电话,他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了,宝贝儿?”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平静的说道:“我这边解决完了,正想问你在不在家,我现在要回去了!”

“我不在家,出来办些事情,你先回去吧!饿了的话就让赵姨给你做些好吃的,不用等我。”

“潇岐,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他那边迟疑了几秒,“别瞎想了,回去等我,我很快回来。”随后,他挂掉了电话。

我催着司机快点,再快点,司机一脸无奈的说道:“丫头,这已经很快了,再快就要超速了!”

我心急如焚的看着前方的路,手里紧握着电话,等着秦然传来实时位置。

最后,我在一栋废弃的厂房前下了车。

厂房门前停着数量奔驰商务车,还有程潇岐的那辆劳斯莱斯。

我顾不得多想,直接冲了进去。

厂房的大门紧闭,我费着吃奶的力气才拉开那道厚重的铁门。

程潇岐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念珠,邪魅的脸庞阴狠异常,就算在这么脏乱的地方也显得无比尊贵。

秦然被两个穿西装戴墨镜的男人拦着,她喊的嗓子早已经哑了,挣扎着想要往人群中间去。

空旷的厂院内,中间跪坐着的杨梓裕,脸上早已经挂了彩,那张比女孩子还可爱的脸庞早已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那些男人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程潇岐让吩咐着,“哪只手下的药就挑了他哪只手筋,让他长长记性。”

我惊恐的喊道:“不要!”

我在程潇岐惊讶的注视下冲进了人群中间,有个男人挥舞着棒球棍正要向杨梓裕身上打去,没想到我会突然扑到了杨梓裕身上,我结结实实挨了他那一棍子。

我发出了一声闷哼,双手紧紧抱着杨梓裕,把他护在身下。

那男人吓得连忙扔掉棒球棍,极其恐惧的对程潇岐解释道:“二少,这不管我的事啊!南辞小姐突然冲了过来,我来不急停手……”

程潇岐满身怒气,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冲着打到我的那个男人踹了一脚,“滚下去。”

他拉起趴在地上的我,我的后背闷痛,感觉前面的肋骨都跟着疼,疼的一时有些喘不过气。

他皱着眉,气急的问道:“你在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我见他十分生气,顿时眼眶通红使出了苦肉计,程潇岐最怕的就是这招。

我单手掐腰,佝偻着身子,假装虚弱的问道:“程潇岐,你干嘛骗我?你不是说以后都不会骗我的吗?”

他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内疚,上前扶着我,“怎么样?严重吗?”

我看着地上被打的几乎快奄奄一息的杨梓裕,心里还是非常的心疼,指着他问道:“为什么把他打成这样?我不是说过不要私自伤害他吗?”

程潇岐冷笑了声,“他想要我女人的命,那我只好要他深刻的记住今天,我的女人不能碰,不然这样危险的人留在这世上,我还真的不放心。”

充满暧昧的气息

秦然挣脱开面前拦着她的那两个男人,奔着我就跑了过来,关心的问道:“南辞,你有事没?”

我摇了摇头,“没事,你去把杨梓裕扶起来,带他去医院吧!”

她点了点头,看了眼程潇岐,“好,那我领他先走。”

程潇岐扶着我的胳膊,我故意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向他身上,至少他现在只能顾着我的安慰,便不能抽出手来干别的事情。

秦然费力的扶起杨梓裕,杨梓裕肿胀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任何的话。

她把他的胳膊横跨在肩上,杨梓裕一瘸一拐的随着秦然往大门处走。

程潇岐看着他们的背影,冷冷的薄唇轻启,“等等。”

秦然的身姿一僵,连头都没敢回过来,随后程潇岐吩咐着身边的一个男人,“你送他们去医院。”

黑衣人点了下头,没有多言,率先走出了屋子。

我心里知道,程潇岐这是想做些事情好弥补之前和我撒谎的事儿,不然他会那么好心找个司机送他们去医院?

我无奈的看着他,有些生气的问他,“现在可以回家吗?”

他的眸子微微闪动,“回家。”

-

程潇岐回到家一直在喋喋不休的教育我,说我的心太软,这样根本无法避免第二个杨梓裕,第三个杨梓裕出现在我身边。

况且,未来杨梓裕还会不会对我做些过激的行为,我自己都弄不清楚,只是真的不忍心,朋友好一场,最后闹成这样一个结局。

秦然一直在医院陪着杨梓裕,给我发了几条短信报平安。

她说:“杨梓裕一直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快速的按着键子回道:“那你好好陪陪他吧!能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你能帮他了!”

“放心吧!他也挺可怜的,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我收起手机,趴在床上,平躺后背便会隐隐作痛,我这是倒了什么霉,每次受完伤总是得趴着睡觉。

程潇岐没有敲门,直接开门大步走了进来,吓了我一跳。

他手中拿着一瓶药水,坐到我的床边,和我赌气的说道:“趴好,给你上药。”

我惊恐的看着他,“啥?你给我上药?”

他反问道:“不然呢?你自己够得着?”

我一脸害羞,“楼下那么多阿姨,你随便找一个不就得了!”

“阿姨们都睡了,只有我!你要是不上药,晚上疼的睡不着你可别怨我。”

我抗拒的说道:“我不上!”

他一见我紧紧握着衣领,顿时来了脾气,“你是我女朋友,我替你上药怎么了?”

“不行!那不都被你看光了!”

他俯身趴在我的身边,戏虐的眼神看着我,嘴唇呼出一股股热气,弄的我耳朵痒痒的,浑身一股电流划过。

“早晚不都得被我看光?不如,就今天?”

“程潇岐,你起开!我还受伤呢!你个王八蛋!”

他用手指撩着我耳鬓的碎发,卷在手指上把玩,惊讶的问道:“哦?你的意思是……伤好了就可以?”

胖老板的来电

程潇岐借着我受伤行动不便这件事,赖在我的房间不肯走,从来没发现他撒泼耍赖竟是一把好手!

起初他每晚过来的时候都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没成想过了几天他连借口都懒得找,来我房间睡好想很自然的样子。

我撵他回他自己的房间,他竟然和我说:“你在哪,哪就是我的房间,难道你想和我去那屋试试床软不软?”

我咬牙切齿的反驳他,“我是说要你自己回去住!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回去了?”

他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抱着我,下巴在我的身上来回摩擦,“老婆,从今往后我们都要一直在一起,就连睡觉都得在一起,不能分开。我早就受够了和你分开的感觉,我想就这样抱着你,一直到我们花甲之年,白发苍苍,等以后死了我都要和你埋在一起。”

我看着他对我撒娇的样子,虽然笑意很盛,但是眸子中的期待是真挚的。

我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怎么斗得过油嘴滑舌的他?

程潇岐大张旗鼓的吩咐着阿姨们把我日常起居用的所有物品全部搬到了他的房间,赵姨是在这家里年头最多的人,也是见证了我们一步一步艰难着走过来的人,见我们俩这是有了进一步的发展,高兴的已经合不拢嘴。

-

我这一个学期基本上都是在不断的请假中度过,眼看着学校已经放了寒假,我要充分的利用起这个假期。

也正好给我和杨梓裕一段时间段互相冷静,在学校里难免会遇到,那岂不是会非常的尴尬。

听秦然说,他早已经出院,除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爱说爱闹以外,其他的都还算正常。

语晨哥有天突然给我来了电话,我正在家里面看书。

他告诉我如意居的那位胖老板给他打了电话找我,听起来好像很急的样子。

我在语晨哥那里要下了那个胖老板的号码,拿着程潇岐特意为我准备的工作电话给他拨了过去。

电话半晌才接通,他略有些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你好,我是沈南辞。”

他似乎对我的名字极其陌生,反问道:“沈南辞?”

估计他并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所以便再一次开口解释道:“我听说你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激动地说道:“对对对,您是程总的女朋友是吗?沈小姐,不,沈大师!您可快来给我看看吧!我觉得我们家好像是招鬼了,我身边也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情!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距离我上次见他至今已经有一段时日,听他的声音除了些许疲惫外并无异常,如果招的是门外的鬼,并不会如此,估计早已经给他折磨不成人样了!

我开口说道:“把你的地址给我吧!咱们约个时间,我去你家看看。”

他的声音连忙传了过来,“我随时有时间!您现在方便的话我可以立马派人去接你!”

“不用了,你把地址短信的形式发过来吧!我大约晚上天黑以后去你家,晚上好办事!”

“那行,那我就在家等您!您可一定要来啊!”

“好。”

你说这怪不怪?

晚饭的时候程潇岐还没有回来,我独自吃完饭,和赵姨打了声招呼,便背着双肩包出了门。

我按照赵建军也就是那个胖老板给我发的位置,自己寻了过去。

到他家楼下的时候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没过几分钟他便匆匆忙忙的下来接我。

见到我的第一反应,他夸张的表情都快哭了出来,“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来了!!!”

“赵老板,我们上去说话吧!”

他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好好好,真是怠慢了!关键你不来我这心里没底啊!”

我们到了他家后,见到客厅还坐着两个人,他们见到我后也纷纷觉得惊讶。

他们家虽然是高层,但是两层楼打通,变成楼中楼的格局,装修极尽奢华,看来这个赵老板还是蛮有钱的嘛!

我环顾了一圈,没见到任何冤魂灵体,便去到沙发那边,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给我让出了位置。

我礼貌的和他道谢,听赵老板说这是他儿子赵帅,沙发上还有一位妇女是他的爱人。

我摘下后背上的双肩包,对他询问道:“都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了?”

赵老板坐在我的对面,听我这么一问恨不得浑身发抖,好像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事情。

“沈小姐,不,沈大师……”

我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您叫我小沈,或者南辞都可以,不用那么客气。”

“哦,好!以前我不太注意这些事儿,自从你和我说完,我才发现我家里确实有些不对劲!我有个小孙子,就是赵帅的儿子,现在还没到周岁,他从出生后每晚深夜就拼命哭闹,怎么哄都哄不好!我以为小孩子几乎都这样,饿了尿了都会哭喊,所以也没太当回事儿!还有就是我们家的东西会自己移动!我手上戴的这个扳指,每晚睡前我都会放到床头桌上,有好几次第二天醒来突然就跑到客厅的茶几上!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点了点头,“然后呢?”

他指着身旁的女人,“我爱人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三天两头就生病,她还总说后背沉,一到晚上就浑身发冷,前两天莫名其妙的就发烧了,也不知道是烧糊涂了还是怎么着?坐在床上就哇哇的哭,问怎么了她也说不出来!一直到哭晕过去,等在醒来的时候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我前两天和赵帅出远门,赵帅开车,我坐在副驾驶,那天已经很晚了,天都已经黑了,我们的车只要启动五分钟后就会自己上自动锁,不停下来车门是绝对打不开的!在高速上行驶着后车门突然就自动打开了,没过几秒又自己关上了,就像上来了什么东西一样!!!如果,是当时门没关严,车内也会有指示灯,可是开车前一切都非常正常!

我听老人说过,鬼啥的非常怕厉害的人,我和我儿子俩就在车上破口大骂,骂了五分钟左右,车门突然又开关了一次,好像被我们骂跑了的样子!

我们俩在下一个高速口掉头就往回走了,也没敢继续往前开!回来以后我这儿子就生病了,天天昏昏沉沉的,一点精神都没有!你说这怪不怪?”

翻脸比翻书都快!

老人一听,费力的干咳着,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你这丫头,还挺聪明的嘛。”

“那这位奶奶,这回您愿意说了吗?”

她特意把头看向窗外,把后脑对着我,估计是怕我看到她的眼睛害怕,回忆般的和我说起了当时的情形。

“楼下的这个是我的大儿子……咳咳,我还有一个小儿子,只不过天生有些残疾,有一条腿是瘸的。他们的父亲死的早,我一个人拉扯着他们哥俩长大,以前家里很穷,因为老二的身体情况不好,所以我多少对他有些偏心。如意居是我年轻时一手经营起来的,慢慢的日子便也好了起来!咳咳……我家老二是个很本分很老实的孩子,一辈子也没娶妻生子,怕耽误了人家姑娘,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死后这如意居的收入能是他们哥俩平分!他们能好好照顾老二,赵帅那小子能给他二叔养老送终!没想到啊!我刚咽气没几天,这帮狼崽子就把我小儿子从这送走,竟然送到养老院去了!他在那生活的苦啊!你说,我怎么走?这帮人的心,怎么如此的狠!你去告诉他,如果不按照我的心愿把事情办好,我每晚都来找他们,谁也别想好过!”

我听后心里也有些不爽,这赵老板肥头大耳的看着挺憨厚,没想到是如此不顾血脉至亲的人。

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人。

我点了点头,声音缓和着说道:“赵奶奶,我会替你转达,不过,我有件事事先要和你说一声,你那个重孙子宣宣,你还是不要再去看他了,你靠近他他会害怕的,知道您心疼孩子,别让孩子跟着遭罪,行吗?”

她拧动着脖子,嘴里念叨:“宣宣?我我为啥不能看?我家的孩子我稀罕稀罕怎么了?”

有句话说的极对,和谁讲道理都不要和鬼讲道理。

也许上一秒她还十分的正常,下一秒就会变得非常固执,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是,是你家的孩子,你觉得每晚过去逗他,是喜欢的表现,可是他还那么小,他受不了你身上的阴气,况且他看见你会非常的害怕,您也不想您的重孙子生病吧?”

她认真的想了想,“你先把我小儿子的事儿解决了再说其他的,解决不了,我连你一块收拾咯!”

我见她出声吓唬我,我便有些不悦,顿时脾气就上来了!

“哎,你这老太太,我和你和言细语是因为我见你没做什么坏事,帮你了却心愿,早点去你该去的地方,渡你这一次!你要是威胁我,那这事儿我还真就不管了!”

她立马把她的全白色的眼珠子对向我,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既然你来了,那么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容不得你在这做选择!”

嘿~瞧见没有?刚才我俩还聊得好好的,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刀剑相刃了!

我见她浑身聚起淡淡的黑色雾气,我从书包里掏出一颗烟,吸了一口,在嘴里念叨着,“老仙临身,助弟马一臂之力!”

如要违背,不得好死

床上的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赵老板,颤抖着胳膊指着他,“麻烦白仙儿帮忙问问,他今日说的话可做数?真的会把小光接回来?把如意居的一半产业归还给小光?”

我斜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赵老板,“你老妈问你今日说话是否做数?愿意把你弟弟接回来当成自己亲人一样呵护?如意居的产业也愿意给他一半?”

赵老板连忙点头,“愿意!愿意!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对天发誓,如果今日撒谎半分,日后必定不得好死!”

我不由自主的撇了下嘴,心里十分不信的样子,老仙上身后他有什么心理状态,什么反应,都会体现到我身上,我会做出和他一摸一样的反应。

“老太太,你可听到了?”

床上的赵奶奶重重的对着我磕了个头,“今日劳烦白仙儿跑这一趟,我这就去领罚,希望白仙儿也能说话算话,让我的小光少受些苦!”

“本仙儿说话必然做数!去吧!不要眷恋人间了,你家那个小娃娃也让你折磨了够呛!”

赵奶奶恋恋不舍的最后看了眼他的子孙们,然后一点点消失不见。

老仙慢慢抽离我的身体,对我打了一个心念,“我去给那个小光送药,剩下的事你来处理吧!”

我用心念回道:“今日多谢白仙儿相助,老仙儿慢走!”

我长长的吐了口气,上身后身体特别的疲乏,浑身都无力的感觉。

我虚弱的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赵老板,起来吧!他们都走了!”

赵老板早已满头大汗,而他的夫人儿子岂止是满头大汗,外加上泪流满面,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赵老板得得瑟瑟的站了起来,他爱人费力的扶着他肥胖的身体,“沈大师,这也太吓人了!”

我淡淡的答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是是是,您说的对!明天我就给我弟弟接回来,怨我一时被金钱鬼迷心窍了,我的错!”

我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赵帅,对他们三个说道:“赵帅那天在高速上破口大骂,虽然不知者不怪,但是毕竟是骂了自己的长辈,不折寿已经算你家老太太开恩了!病几天是难免的!只要你们把她的心愿了了,诚心待人,日后便不会再有差头了!”

他们三个同时点头,“好,知道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沈大师!”

“不用客气,明天白天去老太太的墓前多烧些纸钱,她刚下去也缺钱打点下面那些阴差。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这也很晚了,有事儿在我打电话!”

赵老板见我要走,连忙阻止我,“等等,大师,我懂规矩!”

我淡笑了下,站在原地没有动。

没过多久赵老板拿了一个大红包出来,放在手里的重量还蛮重的,我没有客气的塞进双肩包里。

赵老板讨好的说:“大师,知道您和二少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您是贵人一定不缺钱,千万别嫌少!”

我摇了摇头,“封红凭赏就好,哪有嫌少的道理?您多心了!”

赵老板想了想,“大师,这外面天太黑了,我亲自送您回去,外面快过年了不安全,这要出了什么差错,我没法跟二少交待啊!”

只有我才配得上他

赵老板一直帮我送到家才独自离开,我浑身疲惫的进了家门。

进门前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多,门口没有程潇岐的鞋子,证明他还没有回来。

赵姨迎上前,接过我的双肩包,一脸为难的说道:“南辞小姐,家里来客人了……”

我诧异,“客人?谁啊?”

赵姨的眼神瞄了眼客厅处,“傅小姐过来了……”

我点了点头,“好,你去忙吧!我去应付她!”

我刚走进大厅的时候就传来一股子酒精的味道,傅嘉曼不仅是喝了就过来,估计是又让赵姨给她开了瓶红酒,斜靠在沙发上拼命往嘴里面灌着。

几日不见,她还是曾经那样穿着的光鲜亮丽,一副贵族名媛的姿态,大波浪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宝石的耳环吊坠闪闪发亮,除了脸色有些颓败意外,看起来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她一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我,重重的把酒杯放到茶几上,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奔着我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她站在我面前,伸手指着我质问道:“你怎么在这儿?这里不欢迎你!”颇有一股子,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的意味。

我无奈的笑了,“傅小姐,我住在这儿,你说我怎么在这儿?”

她听后立马换了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双手掐住我胳膊的两侧,抓狂的摇着,“你住在这?潇岐从来没让外人在这儿留过夜,竟然让你搬了进来?你凭什么可以住在这?”

我看着她的眼睛,淡淡的回道:“因为我是他女朋友。”

她的脸上有醉酒的潮红,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色,却嘴硬的哈哈大笑起来,“女朋友?呵呵呵,你可别做梦了!潇岐换了多少个女朋友你知道吗?这三年里,你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你竟然天真的以为你真的能当他的女朋友?谁给你的自信?只有我!只有我才可以嫁进程嫁,做他的妻子!”

我伸手拨掉她的手,“傅小姐,你喝多了,我劝你还是离开这儿吧!他换了多少个女朋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要我们现在在一起,就足够了!你说呢?”

她指着我,一副耍酒疯的样子,“哈哈哈哈,就凭你?他有和媒体公布你的身份吗?他若真的爱你大可以公布于众!他有吗?”

我这句话确实扎到了我的心里,程潇岐对于外界对我的猜测从来都避讳不谈,偶尔还是会被跟拍到我们俩的照片,我和曾经的傅嘉曼一样,都接受着外界的猜测,他却从未亲口承认过。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哼笑了声:“这是他的事儿,他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过你口口声声的说只有你能嫁到程家?一个对奶奶下巫毒娃娃的女人?你才是异想天开吧!”

她听到巫毒娃娃这几个字顿时心虚了起来,愤恨的指着我,“要不是你,我怎么会从程家搬出去?不过,老太太早晚有不在的那天,只要芝姨承认我是她的儿媳妇,谁阻拦都没用!你明白么?只有我的身世才配得上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那个男人!你根本不配!”

她不会再来了

啊啊啊啊啊!!!!

死多宝!!!

臭多宝!!!

他竟然偷看过,这让我以后还哪有脸面对他们啊!!!

我就一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直到睡着都没有出来……

不知道程潇岐几点回来的,我只感觉到他半夜的时候偷偷摸摸爬上了床,对着我的额头轻轻亲了一口,顺手帮我掖好被角,他躺在我身边,下巴贴着我的颈窝处,拿鼻子蹭了蹭我的头发,弄的我有些痒。

我本想睁开眼睛,奈何今天实在耗费了太多精力,心里十分清楚,眼睛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了。

算了,明天起来再和他算帐吧!

-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他还沉浸在睡梦中,就连睡觉眉头都是微皱着的。

我侧身面对着他,伸出食指想要抚平他没见的皱纹。

抚平又皱起,反反复复,就连他的皱纹都是如此的倔强!

想必他平时一定很累吧!就连做梦都在思考事情……

顿时心里又心疼了几分……

他的颜值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不会减分,完美的睡颜,让人忍不住流连忘返……

我一时看得有些呆了,恨不得马上就要流出了口水……

程潇岐突然睁开了眼,吓得我连忙闭上眼装睡。

糟了,刚才犯花痴的样子没被他看到吧……

他戏虐的抓起我的一绺头发,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凑近我,轻轻吻着我的耳垂,我身体不自觉的紧绷起来,他嗓音极其绯靡的问道:“既然都醒了,干嘛还装睡?”

我的装睡被识破,赌气的转了个身子,背对着他,不愿意理他。

“昨晚怎么偷偷跑来这个房间睡了?怎么?没有我自己在那屋睡不好?”

我气囊囊的回道:“我看你是没有我睡不好吧?谁让你半夜偷偷跑过来的?”

他眼里泛着笑意,“你说的对了!我没有你就是睡不好!”

他在后面环住我的腰,下巴垫到我的肩上,“是不是因为昨天傅嘉曼来的事,闹小情绪了?”

“我可没有那么小气!”

“明明就是有,小嘴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不用理会她,以后她都不会过来了……”

我不知道昨晚程潇岐回来后有没有和傅嘉曼碰到面,更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不过程潇岐言出必行,他说她不会来了,她便连这个大门都进不来。

“好了,别生气了!老公抱你下去洗漱,怎么样?”

我听后立马转身反驳,“你才不是我老公!”

他皱着眉,饶有兴趣的问道:“哦?我不是那谁是?还是你觉得我们没有……便不算是?那我可要把你吃抹干净了……”

“程潇岐,你王八蛋!我不想和你说话!我还要再睡会儿!”

我转过身继续装作假寐的状态,程潇岐笑嘻嘻的亲了我一口,“好,老婆再睡会儿,老公要出去辛苦工作了!赚好多好多钱来养你,爱你。”

我眯着眼睛瞪了他一下,他满面笑容的起了床,回到他的卧室洗漱换衣服。

我躺着躺着不一会儿,便又进入了梦乡……

好久没见到老太爷了

梦里梦到我家老太爷这个老顽童,他好久没出现在我的梦里了……

我听着他像念经一样在我耳边嘟嘟嘟的说着什么,我心里直报怨:“老太爷,您说的话我是一句也听不懂啊!听我的好累!”

他好像是听到了我的埋怨,突然停下了嘴里念经似的教导,翘着个二郎腿坐到一块大石头上,撅着嘴一副不满的样子,拍了拍他身旁的空位,“丫头,过来!”

我笑嘻嘻的坐到他身旁,讨好似的帮他捶背,“老太爷,你怎么好久没出现了呢?我都想你了!”

他撇着嘴,下巴都要扬到了天上,一副傲娇的表情,“你还能想起我?我可不信!”

“你看,你这老头怎么这么歪呢?”

他侧过头看着我,故意忍着不笑,“真想我了?”

我连忙点头,“当然了!”

他满意的笑了笑,随后便成一副严肃脸,“老太爷问你,你和程家那小子,是认真的?”

我被他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当然了!不然呢?我觉得我们俩可是真爱呢!”

他伸手用力的敲了一下我的额头,“小屁孩儿,懂什么是真爱?”

我认真想了想,“从我认定他的那天,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只能和他在一起,其余的人都不行,这算吗?”

老太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命运轮回啊!无论怎么躲都躲不掉……”

我诧异的问他,“轮回?我们以前认识吗?”

老太爷点头,“嗯,你和这小子还真是牵扯不断!几世的轮回,最终还是遇到了!”

我连忙抓着老太爷的手,满眼期待的问道:“老太爷,你快给我讲讲,我想听。”

他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即便是我也不可以。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又是这句话!!!

我转着眼珠换了一个问题,“那老太爷,你知道澜慈仙子吗?特别漂亮,可别厉害的那个!”

老太爷歪着头,撇着嘴,眼神上下打量着我,“我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丫头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老太爷,我又不认识她是谁,您知道她是谁嘛?快讲给我听听!”

“少在这和我装,你这古灵精怪的脑瓜儿一天想点正经事儿!的确,你是澜慈仙子的转世,当年你因为触犯了天条被贬下人间,几次转世后,才有了今生。”

我见他愿意和我聊,自然想多套出些什么,接着询问道:“崇明就是那只上古的神兽重明鸟吧?”

老太爷缕着银白色的胡子,认真的点头。

“那为什么崇明有所有的记忆,而我没有?”

“废话!上古神兽尊贵无比,那是随着女娲娘娘征战的祥物,战功硕硕!他比你多活了不知道有多少年,他的修为岂能是你一个小丫头比的了的?”

我羞愧的低下了头,想起年少时的那个梦,它为我自燃而尽,又陪着我经历了几世的转世,仔细想想,到底是我害了他。

原本它现在在天上,受众仙敬仰,生活的一定比现在要好得多。

他来寻我了

“老太爷,那我当时因为什么被贬下天庭的呢?我到底犯了什么大错?”

老太爷摇了摇头,刚要张嘴,我便把话接了过来,“知道了,天机不可泄露!”

他咯咯的笑着,“知道你还问!”

我又和他絮絮叨叨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这一觉睡到快到中午才起来。

我简单洗漱了一番,便下楼想吃些东西。

赵姨见我下楼,闪身快速去厨房帮我端上来一碗人参鸡汤。

赵姨脸色红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南辞小姐,程先生走前特意吩咐我给您炖的汤,说你昨晚累着了,你快趁热来喝。”

我看着她的表情,尤其说昨晚累到了的时候,特别的奇怪……

昨晚确实因为赵老板家的事有些累,可是不是那种累着了,赵姨她不会是误会了吧???

我闷头坐到餐桌上,喝着赵姨炖的参汤,不得不说赵姨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我足足喝了三碗才觉得满足,胃里暖洋洋的,充满了幸福感。

-

初放寒假的头几天,我天天在家猫冬,外面实在是太冷了!感觉出去立马会被冻成活体冰棍儿,没有什么事儿的情况,我尽量不让自己出门。

温暖她们三个也放寒假回来了,我们天天在群里聊的热火朝天,约着哪天大家有空一起聚一下。

最近几天崇明都会跑过来吃晚饭,我起初还很好奇,怎么是他自己过来,没见到石慧和季玮的身影。

他苦笑着摇头,“他们俩各自有各自的约会,家里人多惯了,突然之间自己吃饭竟然觉得食之无味,你说好笑不好笑?”

要是以前我可能会不解,石慧没有什么朋友,怎么会出去约会?

但是自从那次撞到她在大哥店里的事儿,我便不用猜疑也知道她每天和谁约了。

听崇明说,季玮又变成小时候的模样,私生活混乱的很,女朋友频繁的更换,估计是被明月刺激的不轻。

程潇岐和他抬杠,“真是矫情,你不爱自己吃饭就过来吃呗!不行的话你们三个就搬过来住都可以,反正离得也不远。”

“算了吧!天天看着你们俩腻歪,我还不如在家了!怕齁死!”

他们俩互相抬杠式的聊天,我浅笑着在一旁作陪。

崇明对赵姨吩咐道:“帮我们起瓶红酒。”

赵姨点头便称好,去地下室的酒窖去取酒。

程潇岐抬眉,问道:“有什么烦心事儿了?清心寡欢的顾大师竟然主动要喝酒?这可是个新鲜事儿!”

崇明垂眼,好似认真的看着桌上的食物,淡淡的说了句:“他来寻我了……”

我看到他的父宫已经不再闪光,心里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程潇岐却一头雾水,“谁?谁寻你了?”

我看着他,有些心疼的问道:“崇明,是你爸爸来寻你了吗?”

他点了点头,承认。

程潇岐立马坐直身子,满脸的严肃,“他是谁?怎么消失了这么多年突然出现了?”

“算了,别提他了。我也没打算认祖归宗,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不是挺好的么?”

有些错不该强加到孩子身上

我麻木的听完程潇岐说的每一字每一句,我唯一心疼的人只有崇明。

他妈妈的确很可怜,被人渣抛弃,孤苦伶仃。可是如果当时不能抚养他,为什么还要把他带到人世间来?

他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在孤儿院漂了这么久,他妈妈有没有去探望过他?

顾擎是那个最可恨的人!

因为金钱可以抛弃心爱的人,因为名利可以娶自己不爱的人,成功了又怎样?有人为他养老送终吗?

他一句不知道有崇明这个儿子,就可以草草了事弥补当年犯下的错?承认错误就可以弥补崇明这么多年缺失的亲情吗?

对我来说,家长总愿意把自己犯下的错,强加到孩子身上,让孩子来承担他们错误的惩罚。

我见过很多人说离异家庭怎样怎样,我真的很想对那些人爆粗口!

大人们的感情问题和孩子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拿父辈的事儿来评论这个人?给他贴上一个离异家庭的标签?离异家庭的孩子就该被受歧视吗?这种思想观价值观原谅我不能苟同!

当然,这和崇明的事情没有多少关系,我只是想到这儿,便说起了这个现象,希望大家多积口德,少给自己造口业!

我听完后匆匆的穿上羽绒外套,程潇岐见我这样一定是要去找崇明,便嘱咐我要回来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他过去接我。

我感动的点了点头,他理解我,也理解崇明,所以他没有选择同我一起去。

我一路小跑,跑到崇明家的院外。

我按了下门旁的密码,顺利进入,却发现他在院子中布了阵法,一般人根本无法入内。

除了奶奶上次来,他很久不会布阵法了,可见他现在是多想不被打扰。

我本想就此回去,但是看到他二楼卧室的灯孤独的亮着,我又停止了打算离开的脚步。

他今日的阵法是拿石头做的障,形成一堵堵气流墙,我遵循着他平日爱用的七星阵来综合,左边三步,右边四步,探寻着找到突破口。

没想到太心急,一步走错,一股锋利如刀片般的气体,划破了我的手。

鲜血顺着手背淌了下来,速度极其之快,我一时之间都忘了疼,只想尽快入内,到他的身边。

他感应到有人闯阵,便站在窗旁向下看,没想到来的人是我。

他推开窗户焦急的大喊了一声,“南辞,站那别动,我过去接你!”

我冲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他的身影匆匆忙忙的朝我跑来,见我手上留着血,滴到雪地里呈现着刺眼的红。

他把我的手放在手心里认真的查看,眼中有些自责,“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自己闯个阵还能受伤?”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收回了手,“没事的,我刚有些心急了!一不小心弄成了这样!”

他领着我成功躲避开他设的一个又一个障碍,这要是个小白人不懂这些的,直径往里走,肯定是要见血的,而且一定比我要惨很多!

我随着他到了屋内,我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关心的问道:“你生病了?”

终于,交付给了他

程潇岐渐渐退去我身上丝滑的睡衣,我有些害怕的瑟瑟发抖,我拼命的想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但是我眼神中的恐慌出卖了我。

他抱着我的腰轻轻在我耳畔说了声:“别害怕,我会温柔些。”

我顺势勾着他的脖子,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红了眼眶,我看着面前我爱了这么久的男人。

就在今天,我要把我的所有都交付与他。

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不后悔。

退去所有衣衫,我身上有很多浅浅淡淡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让我有些不自信起来。

程潇岐心疼着浅浅碎碎吻过我身上每一道曾经让我疼痛不已的痕迹,正因为有这些印记,才成就了今天的我,我很感激。

程潇岐在这方面和我一样,两个人都是小白,他生疏并不算熟练的动作,灼热的眼神,让我忍不住的抖。

我的脸色早已经红透,眸光早已迷离。

程潇岐见我这样疯狂的俯身吻上我的嘴唇,在我还没有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挺身而进,我的心也跟着随之沉沦。

疼,这种撕裂的感觉真的很疼。

我眼角闪着点点碎泪,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声。

不过我的呜咽传进程潇岐的耳中,他抬起头与我对视,心疼的用手指抹掉我眼角的水光,自责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

我强忍着摇了摇头,我已经做好了把自己交给他的准备,这些疼我都可以忍。

程潇岐慢慢变得温柔起来,我就像是上天馈赠他的礼物般,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珍视着。

程潇岐从十五岁那年遇到面前这个人,他只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赋予她,对方亦是如此,她已经把最宝贵的东西交付于他,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有的时候会感到恐惧,他总觉得面前的小人儿就像张了一双翅膀,随时都会弃自己不顾,飞到另一片的天空中。

他只想把她牢牢的拴在自己身边,他不允许任何人窥视她的宝贝。

地上散落的两个人的衣物,屋内暗黄的灯光,床垫上红色的印记,见证了两个人今夜发生的事情。

我身体有些疼痛的靠在他的怀里,他伸直胳膊靠在床头,用手指把玩着我肩上散落的头发。

“南辞,你真正的属于我了。”

我紧闭着眼睛,睫毛微湿,我实在没有力气说话,昏昏沉沉的进入半睡的状态。

他好像并没有打算放过我,一次又一次。

我早已经筋疲力尽,昏昏沉沉的睡着。

他轻轻的抚摸着我的侧脸,在我的额头印上深深的一吻。

他起身抱着我去浴室,身上的血迹斑斑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用宽大的浴巾将我裹好,再将我抱回床边的时候见到床单上的大片血迹,心里咯噔一下。

他看着怀中的我,呢喃着:“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绝不会负你。”

转身,毫不犹豫的抱我回到他的卧室。

这一夜,他紧紧拥着我,满足的进入梦乡。

而我,就在我们真正合体后,得知了我的前世今生。

如果有来生我们再相遇

再怎么着我曾经也是一名仙女,也是有些熟人,我央求着在他的马路对面做了另一颗。

虽然如愿,但是我并没有带着任何记忆。

他在马路一旁,而我在他的对面。

每天遥遥相望,虽无任何感情所言,我却依旧爱让了日日相伴的它。

有些感情,一开始便是结束。

我们终究只是两颗各自生长的树,丛幼苗到长成参天大树,再到枯萎,终没有任何交集。

他最后被人伐掉,而我因为他的离开渐渐没有了生机。

几十年的陪伴,默默无言,却情浓深后。

第二次转世,他是一名猎人的孩子,住在北方寒冷的雪山上。

他随着父亲漫山遍野的捕捉猎物,而我的家庭本就贫苦,有因为闹雪灾,四处逃难。

我和家人走散,一个人走在遍地是雪的荒山,早已饥肠辘辘,几乎就快要挺不下去。

远处有几个白色身影在闪动,我以为是自己太饿,所以出现了幻觉。

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那是两只雪白色的狐狸,他们在来回叼着几只狐狸崽前行。

而我的对面,是一个身披裘皮大袄的英俊少年,他正拿着弓,瞄准面前的几只可爱的狐狸。

“不要!”我惊慌的大喊着,快速的朝那几只狐狸铺了过去。

狐狸们在听到我的惊慌喊叫中,早已躲开了身影,只有两只襁褓中的小狐狸还没有行动能力,被我紧紧捂在身下。

那支箭不偏不倚的射进我心脏的位置,雪地里被我的鲜血染的慢慢融化,血红一片。

我在怀里捧出那两只小狐狸,费力的递到大狐狸面前。

两只大狐狸感激对我点了点头,叼起小狐狸快速的离开。

面前英俊的男孩匆忙跑到我的身边,抱起趴在雪地里的我,往家跑去。

回到他家,他的父母见状吓坏了,那个年代真的很穷,山里更加没有大夫。

他父亲亲自帮我把出了胸口的箭,他母亲捣着草药,敷在我的胸口上。

他自责的一直守在我的床边,虽然只是短短几天,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最后我死的那天,他心痛的流下了泪水。

我的灵魂亲眼的看着他在我的墓前承诺我,“小慈,如果有来生,我们再相遇,好吗?”

我的第三世,我成功的做上了他的女人。

我是酒馆的歌姬,他是统领大军的将领。

将军无情,歌姬有爱。

除了欢好,在他的眼里我看不到一丝情感。

他喜欢在我身上放纵着,一次又一次的痴迷眷恋。

但他始终不愿意娶我,哪怕是做妾都不行。

他有自己的梦想,我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他。

我有一只宠物,雪白通体犹如透明色的小白蛇,我叫他白玉。

它可是我最好的伙伴,每次有客人调戏我,让我陪酒它都会从我的手腕上爬出来吓跑那些客人,我们俩合作的非常默契,亲密无间。

而每次他来的时候,小白都会偷偷的躲起来怕自己吓到了他,因为只有他来的时候我才会开心的笑,你看,就连它都知道我的心意。

活着亦是死去

我曾问过他,“如果来生,我不是歌姬,你不是将军,你愿意娶我吗?”

他认真的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娶你。”

我笑了,笑的放纵不堪,几乎笑出了眼泪,“我真没想到,像你这样无情的男人,竟然会认真的说来世娶我?那好,就等来世,我做你的妻子!”

敌国来袭,他领命出兵,征战沙场,最后大军告捷,而他却死在了那片黄沙遍野的边界。

他的尸首都没能被运回来,举国哀痛。

我胳膊上缠了一圈黑沙,把自己当作他妻,为他追悼。

没想到,那一次的谈话,竟然是最后一次。

你将奔上黄泉路,而我,怎么忍心让你等太久。

我每日饮酒宿醉,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我每晚哼着他最爱听的小调儿,一唱就是一夜。

我的嗓子废了,再也不是当年酒馆里最头牌的歌姬,早已没有了任何价值。

老板无情的把我赶了出去,我与他争执结果他却派人爆打了我一顿,最后我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只有小白陪着我。

还好崇明救了我,他给我提供了一间屋子,还找人为我救治,每日为我送来吃食。

我用干裂的嗓音问他,“有酒吗?我想喝酒。”

他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你的伤刚好,况且嗓子又这般样子,不宜饮酒。”

我直接掀翻桌子,大耍脾气,“你为什么要救我?还不如就这么让我死了!我只有喝醉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他还会回来,他没有死!!!”

我蹲在地上痛苦的嘶吼,就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崇明无奈,只好出去备酒。

我就像一个活死人般,除了喝酒没有第二件事好做!白玉担心的看着我,有的时候会朝我吐出危险的芯子。

我想过轻生,想早些下去找他,可是我不能,听说自杀的人不会有来世。

我要来世,因为我要做他的妻。

我变了法的折磨自己,冬天穿单衣站在雪地里,生病也不会吃任何的药物,发烧出肺炎都还在宿醉。

崇明和白玉为我操了五年的心,五年后的某一天,我终于感觉我就要见到他了……

我已经病的在床上无法起身,再也不是当年的绝色容颜,脸色蜡黄,眼眶透着深青色,嘴唇干裂。

我求着崇明帮我买了一套当年他最爱看我穿的纱裙,自己硬挺着坐起身花了一个淡淡的妆。

二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像老太般苍老。

我声音略带沧桑的问着他们俩,“我今天好看吗?”

崇明和白玉眼睛通红,纷纷向我点头。

我满意的笑了笑,“崇明,谢谢你一直照顾我,我要走了,要去寻他了。”

他皱着眉极力的摇头,万分不舍,“不会的,我去请大夫,别走,求你别走。”

我淡淡的笑了笑,“真傻,如果没有他,我活着亦是死去,让我走吧!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白玉,答应我帮我照顾它,好吗?”

崇明把我搂在怀里,他第一次和我靠的这么近,白玉在我的身前,用他的芯子舔去我脸上的泪水。

我一点点闭上眼,浑身所有的力气慢慢散尽。

我来寻你了,这一世,我一定要当你的妻子。

站立的女人

我见莫叔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回摇椅上,我心知他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可是既然来了,什么忙都没帮上,我始终有些不甘心。

我上前一步道:“莫叔,您可以给我讲讲到底是什么事儿吗?我也好评估一下我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解决,如果听后觉得解决不了,我立马就走,也决不给您添麻烦,你看成吗?”

莫叔的眼睛被烟熏的微眯着,见我的态度十分诚恳,轻轻叹了口气,“哎,女娃娃,你想听那我就给你讲讲,你们找地方坐,不用客气,拿这当自己家就好。”

小江帮我和季玮拿了两个板凳,我们俩放下行李,纷纷坐好,就像小时候听姥姥给我们讲故事一般,一句不敢多言,认真的听着。

莫叔深吸了一口烟袋,对我们娓娓道来。

“我们干捞尸这一行,必须命要属阴,五行要属水,这两个是雷打不动的必备条件。只有这样命硬的人,才能吃上这碗饭,不会被水下的冤魂拉下去。

我干了一辈子这行,什么稀奇的事儿没遇到过?干这行还有一个忌讳,一般溺水身亡后,尸体的上肢会渐渐浮上水面,然后才是下肢,男女之间也有差异,男俯女仰,这样更加容易辨别性别,男人是面朝水里俯着漂上来,而女人是仰着浮上来。还有第三种情况,就是在水里站立的尸体,头发漂在水里,黄河的水流动就像在推着尸体在水下漫步一般,遇到这样的我们掉头就走,无论给多少钱我们都不会捞。

我们只是捞尸人,并不是先生,无法帮他们伸冤。

这种尸体多数属于在黄河横死的,怨气极大,他迟迟不肯离去,非等到害死其它人才会倒下。

这次遇到的这个人,不,这个尸体,就是这样的情况。

我这个徒弟小江,接了一个捞尸的活,再打捞别的尸体的时候,再水下看到了这个女人。

那女人还抬头冲他诡异的一笑,我们捞尸人用的绳子是黑狗毛编织的,船上也系满了帮过捞尸的家属们亲手为我们绑上的三尺三的红绳,在加上我们捞尸人命又硬,基本上不会在水上出什么意外。

小江见状连忙把本要打捞的尸体,打捞上来,迅速的就回了岸边。

在水里像她这种站立的尸体不在少数,虽然觉得晦气,但也没多想什么。

我还记得当天晚上我们爷俩儿早早的就吃了晚饭,外面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和小江两人顶着雨出去想把鸡棚罩上,外面的鸡都是宝贝,每次祭祀河神都要用到这些鸡。

还没等盖完的时候,院子外走进来一个女人,小江起初还没见到,我以为她是想进来躲雨,便也没多想什么。

等她走近我才发现不对劲儿,她走路极其的僵硬,就像机器人一般,脸色煞白,毫无生气。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头和四肢裸露出来的部分明显感觉到已经被水泡的肿胀不堪,身上只穿了一条红色的裙子,脚上连双鞋都没有,她同样冲着我诡异的笑着……”

尸体的味道

莫叔见我的态度非常坚定,仔细想了想,对我说道:“女娃娃你真想试?那咱们事先说好,尽力而为就好,千万不要因此给自己惹上麻烦。”

见莫叔同意,我心里一喜,“好,莫叔,我答应你。”

莫叔吩咐小江帮我们准备出两间屋子,其实我心里还有许多疑问没有说出口,比如这个院内为什么怨气如此之大?

我心里合计着也许莫叔和小江常年与尸体打交道,虽然命相十分的硬,多少也会沾染些阴气回来罢了!等我把事情搞清楚再和莫叔去说吧!省得突然说出口他们再受了惊!

莫叔和小江都是单身汗,像这种捞尸人的职业非常难娶老婆,对方多少都会在意另一半的职业,如果女方是个柔弱的,那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身体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没准儿还会被吓死!

晚上黑天以后我和季玮就各自去小江为我们准备好的房间休息,躺在床上被褥带着一种潮湿感,让人十分难受。

我一件衣服都没有脱,怕夜里发生点什么事儿,自己好能立即起身应付,我把随身携带的双肩包放在枕边,金钱剑放到了手的一侧,随时备战的状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腐尸的臭味,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这种刺鼻的气味让我实在没有办法入睡。

我身体平躺着,眼睛看着棚顶那盏破旧的灯,耳边清晰的听到风声呼呼的刮着,玻璃处突然一声脆响,就像有人在和我恶作剧拿石头打向窗户一般,让我心里一紧。

我握着金钱剑坐起身,慢慢掀开窗帘,借着月光让我深深的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我身后的门外也有轻微的走路声,我警惕的出声问道:“谁?”

季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妹,你睡了吗?我有话跟你说!”

“二哥,进来吧!我没睡!”

我始终都没有回头,眼睛一直盯着窗外,观察着动静,怕有东西突然偷袭我。

季玮推门而入,见到我的姿势,顺手打开门边的灯的开关,屋内被一片黄色的光晕照亮。

“小妹,你在干啥呢?外面怎么了?”

我淡声回道:“好多的冤魂!多到我都没有把握正面与他们交手!”

季玮坐到我的床边,在我身后紧张的说道:“小妹,这里确实不太对劲。我刚刚睡着,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怎么着,我感觉到有人一下一下的摸我的手,我一个激灵就坐起来,吓得我浑身是汗,随后我就跑过来找你了!”

“不是梦,是有东西故意逗耍你,二哥,今晚你不要回去了,我们俩就在这屋子里对付一宿,看看他们到底要干嘛!”

我没有去包里找符纸,当机立断刺破中指的指尖血,在玻璃上写了一个巨大的符。

我真怕单单一张符纸抵挡不了他们,如果合力硬闯进来,我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够对付的了。

那种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浓,季玮捂着鼻子问道:“小妹,你闻见什么味儿了没有?”

谁还没个怕的东西了?

我点了点头,“尸体的味道,而且数量非常多。”

季玮听后脑瓜里连想着那幅画面,不由得干呕了一下,眼泪差点儿没被呛出来。

“小妹,不行咱们就回去吧!这也忒吓人了!”

我为了缓解气氛,让季玮能够放松些,便和他打趣道:“来了哪有什么事都没做便回去的道理,二哥,你这胆子也太小了。”

季玮听我这么说,声音明显拔高,挺着个胸膛说道:“我胆子小?开玩笑,我是怕你有什么事儿,切。”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二哥是为了关心我,你快靠着睡一会儿,明天咱们还有好多事儿要做呢!”

季玮拒绝,“要睡也是你睡,我来给你守夜,我一个大男人一宿两宿不睡没什么的!”

“你能看到外面的情形?”

季玮摇头。

“既然你看不见你怎么守夜?咱们俩别在这推来推去了,你抓紧睡,等公鸡打鸣以后我在睡。”

季玮想了想,“那行吧!小妹,有啥事你千万喊我,虽然我看不见,但是给你打个下手绝对不是问题!”

“好,快睡吧!估计他们不会有什么动作,也就是吓唬吓唬咱们,要有动作早主动出击了。”

没过多久二哥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起来,但是能看的出来他睡的十分的累,眉毛一直紧紧皱着,不知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等到天亮才放松下来,紧绷了一夜的神经才得到舒缓,顿时一种疲惫感袭来,我裹紧身上的大衣,靠着墙眯了一小会儿。

上午八点多我便起了身,季玮的身影早已不在屋内,我出去寻他,见他在院中陪着莫叔他们聊天。

我找到水管处洗漱,用冷水拍了拍脑门儿,顿时觉得清醒了几分。

小江见我出来后,回屋子里去帮我取了些吃食,他们估计已经吃过早饭了,我起得有些晚,还特意为我留了些。

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来第一天就赖床,总怕给对方留下的印象不那么专业,他们根本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我也没过多解释,怕他们跟着害怕。

我边吃着馒头边问道,“莫叔,一会我吃完咱们就过去吧!方便吗?”

莫叔点头,“方便,方便!早点去总是好的,佛菩萨保佑今天绝不要再死人了!”

我迅速的端起面前的小米粥,三两口就喝进肚子里,胃里顿时一片暖洋。

“我吃完了,咱们走吧!”

莫叔脸上泛起了笑意,指着我说道:“没想到你这女娃娃岁数虽然小,胆子可不小!”

我害羞的一笑,“莫叔,我们干这行的唯一的忌讳就是怕不得!你越怕,他们越欺负你!”

“那中,你们把自己要带的东西带好,我们就出发!”

我回屋子里去取双肩包,小江拿起院内的黑狗毛编织的绳子,我们四人便走出了院子。

今天是个阴天,我个人是非常讨厌这种压抑的天气,总感觉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加上到了黄河边水势又有些急,对于极度怕水的我来讲,一种未知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你为什么只问我有何冤?

看着湍流的河水,我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你若是问我,怕鬼还是怕水?

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怕水。

那是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无论怎么样都克服不了。

季玮知道我恐高恐水这个毛病,轻抚着我的后背,关心的问道:“小妹,你没事儿吧?”

我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没事。”

岸边还有许多游客,在参观黄河的壮丽,一艘轮船在岸边等着游客们上船观览。

我们四个坐上莫叔他们平时捞尸的小船,打算赶在客船行驶之前出发,抢先一步去寻那个女子的尸体。

我从包内掏出罗盘,辨别着方向,然后告诉小江该往哪方面行驶。

既然小江说过她早已不在原处,那么她肯定是会找一个极阴之地,我只能靠罗盘来测量她的位置。

水中的腥味扑鼻而来,小江行驶的并不算快,但是在这么湍急的水流中还是异常的颠簸,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我脸色煞白,看起来状态十分不好。莫叔担心的看着我,“女娃娃,你这脸色咋这难看啊?没事吧?”

“没事,莫叔,我就是有点晕船了。”

莫叔了解似的点头,“你早说啊!等下次来之前莫叔给你准备点梅子,那东西吃上胃就不难受了。”

“好,下次莫叔记得帮我准备。”

我们已经行驶到深水域,我觉得她离我们越来越近,季玮扶着我的手,我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黄河中的水一点都不算清澈,基本很难看到水下的状况,可是我一眼就看到了漂在水上的长发……

一绺绺分散开来,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一团团水藻,漂浮在水上。

我出声提醒道:“江哥,差不多可以停下了!她就在前方十米左右的地方。”

小江半蹲着身体往前探寻着,最终眼神也聚焦在那一团团黑发上,回头和莫叔对视一眼,轻点了下头,“师傅,确实就在前方。”

莫叔看向我,“丫头,然后咱们怎么办?”

“江哥,你把船开到她的附近,但别伤到她的尸体,我试着先和她沟通沟通,看看可行不可行。”

小江按照我的吩咐把船停到距离那些漂浮的头发两米左右的距离,我双腿发软的走到船边,俯身往下看,原本浑浊的河水此时这块区域变得清澈起来,我清晰的能见到水下的那个女人微微扬起头,冲着我诡异的笑着。

这个笑容似挑衅,似不屑。

她应该是长着较好的容颜,虽然早已被水泡的肿胀不堪,依稀能看出她的五官生前应该非常的秀气。

尸体没有任何一点的腐烂,但是她的脖子上有一大片紫色淤痕,应该是生前造成的。

我看着她冷冷的问道:“你有何冤?为什么要伤害那些无辜的生命?”

她僵硬的嗓音从水下传来,脸色还是那副看起来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容,“这水下有无数条命都有冤屈,你为什么单单问我有何冤?”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即便是神仙也不能更改天命!遭遇不幸的众生虽然可怜,可那就是你们的命数,你若要不服气非要和天斗,你觉得你赢的了吗?”

一切皆是命

我感激的看了那对老夫妇一眼,有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那个带头挑事的女人白了那对老夫妇一眼,“你要信你去他们小船上!我们可不信!还阴阳先生?我看你小小年纪就出来骗人,真不知道你父母怎么教育你的!”

季玮听不下去了,大声喊道:“三八,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我妹妹好心救你们,你们不领情也就算了!别说话那么难听!你死不死和我们有啥关系!”

那女人见季玮和她对吵,掐着腰一副泼妇装,“你个小王八羔子!闭上你的乌鸦嘴,你给我在岸边等着,我们一会逛完返回去看我不把你送进公安局的!让你们到处骗人。”

那对老夫妇在季玮和小江的搀扶下上了我们的船,船上二三十人只有这两个人愿意相信我们,王船长不得不重新启动轮船向前行驶。

难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一船人丧了性命?

不行,我得想办法改变这一切。

我焦急的对小江说道:“江哥,快,咱们先返回去,还有没有大一点的船了?咱们取些救生用的东西再返回来救他们。”

小江扔掉手里的烟,“有,咱们回去换船。”

季玮心里有些堵,“小妹,他们都不信你,咱们还救他们干嘛!”

我瞪了一眼他,“二哥!别说了,他们信不信是他们的事,咱们不能见着这么多人命置之不理。”

小江把船开得飞快,在游轮公司又借了一艘中型的客船,莫叔又找了几名捞尸人,我们一行人准备赶去救人,临上船的时候,那对老夫妇握着我的手,慈祥的对我说道:“姑娘,我们信你说的话,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我们老两口就在这等你。”

我听后眼眶突然红了,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我爱我的职业,除了它会让我有成就感以外,还能让我清晰的看透人间的冷暖。

“谢谢,谢谢你们信任我,等我回来再聊,我得走了。”

我在他们二位的注视下上了船,季玮知道因为他刚刚说的话惹的我有些不高兴,主动给我穿上橘黄色的救生衣。

我心里一软,“你自己也穿一件,别出什么意外,知道不?”

他嘿嘿一笑,“我水性好着呢!”

“那也穿一件,快点!”

他给我系好绳子,说道:“好,我穿。”

我们几个人一路都没有说话,眼睛都纷纷盯着前方,等客船在此进入眼帘时,情况已经不太好了。

我们就算开到最快的速度也不能立马赶上前面的客船,客船在前面大浮动的左右摇摆,如果角度再大一点点几乎都要翻到了河里。

莫叔的手紧紧抓着栏杆,“糟了,出事了!”

“江哥,咱们还能不能再快点?”

小江无奈的摇头,“已经最快了,最少还得五分钟才能到他们附近。”

我心里计算着,五分钟,来不及了!!!

我用心念唤出多宝,花花,黄小吉全部喊了出来,有些绝望的看着前方,问道:“还有办法吗?”

我是她姐姐

我把手抚上他苍老的手上,“莫叔,我不是什么大善的人,只是些绵薄之力。咱们还是打起精神对付明天水里的女人,明天是一场硬仗,咱们能不能打赢就看明天了!”

莫叔点头,吩咐道:“小江,你快去把女娃娃要的东西准备好,千万不能有任何差错!”

小江立马转身出去准备,季玮病怏怏的靠在墙上,无精打采的样子,估计是被吓到了,我起身伸手拉起他的左手,帮他按着手心,缓解他的难受。

吃过晚饭我还是和季玮回到了一个屋子,我做好万全的准备,让二哥躺着休息,我在他的脖子上套了一个符,因为我不敢确定是不是这些冤魂都愿意配合我,外一有几个不愿意听的今晚肯定不得消停。

程潇岐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担心的询问了几句,希望我能尽快回去,毕竟身在外地,他怎么都不放心。

入夜,窗外阴风肆意的吹,不过还好,我没见到任何冤魂。

但是我也不敢放松警惕,眼睛直直的望向窗外。

突然间,一个臃肿的女人的头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头发还滴着水,眼睛肿的和核桃版,眯成一条缝。

我心里一紧,属实被她这幅样子吓了一跳。

我装作平静的说道:“有事说事,你吓唬我干啥?”

她依旧把脸往玻璃上压,脸早已经压的变形,我玻璃上有昨晚写的符,她根本进不来。

我冷哼着,“你再不说你要干嘛,我可不客气了!”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水下的那个女人!”

我心里有些意外,面不改色的问道:“那个女人怎么了?”

她后退了一步,与我对视,“我认识她,你能不能别伤害她?”

“你认识?你怎么会认识?你知不知道她一共害了多少人?前前后后将近三十人!你现在说让我别伤害她?”

她顺着眼角,流下了泪,身体抽抽嗒嗒的,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她是我妹妹,我们俩都是被人害死后抛尸在黄河里的!她只是不甘心,她生前不坏,真的!你相信我!”

我突然想起水下的那个女人脖子上的一圈紫痕,出声问道:“你们是被谁害死的?”

她的眼中泛着愤恨的光芒,声音阴冷的说道:“是我老公,他就是个变态!我们是别人介绍认识的,相处下来觉得还不错,我便领他回家见了我的父母,没想到他却对我妹妹产生了念想!每次见我妹妹的眼光都是贼眉鼠眼的,有一次我们正在办房事的时候他竟然喊着小莲,小莲是我妹妹的名字,我和她大吵,他却发疯似的掐着我的脖子,直到把我掐死,然后连夜抛尸到了黄河里,我家就在这附近的黄水镇,如果我没猜错我妹妹就是被他害死的!”

我心里顿时觉得这个男人可恶,也为这两姐妹感到可悲,可是我不能老犯这心软的毛病,指不定哪次就被鬼利用了。

“那你的家人怎么不报警把他抓起来?还能给他留机会伤害你妹妹?”

不要和我讲条件

“呵呵,报警?他说我和他吵架,连夜跑了出去,装模作样的找了我一年,我父母就是农民,他们什么法律都不懂,被他糊弄的团团转,不过我有证据,你能帮我们姐妹吗?如果你能帮我们姐妹把他绳之以法,我愿意帮你劝我妹妹收手,可以吗?”

她开的条件让我很心动,不过我不太喜欢鬼和我讲条件,“你不帮我,我也一样能让她收手。如果,你想看到她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你今夜也不会来找我,你又何必来和我讲条件威胁我呢?我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说呢?”

她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阴狠的说道:“你……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我冷笑了声,“你觉得我不知好歹也好,觉得我铁石心肠也罢!你妹妹的事我早晚会解决,而你们姐妹的冤案,帮不帮在我,而不是拿来和我讲条件,不如把你家庭地址和你的证据告诉我,我考虑一下。”

她也不算太执着,见我话中留了口,立马报上了家庭住址,还说他那个变态老公杀完人会留下一根小指的指骨放在存钱罐中,只要找到那个存钱罐就能找到他杀人的证据。

我心里对那个男人又厌恶了几分,杀人就够过分了,竟然还截掉对方的小指指骨,保存起来,他以外那是他的战利品?

“你回去吧!我记住了!不过,我警告你,不要和我耍滑头,我既然来了,就有办法对付你们,知道了吗?”

她点了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问道:“还有事?”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脱离这个地方?你今天在养尸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就不要管了,不过我言出必行,不会骗人,更不会骗鬼!你回去大可告诉他们,我说到一定做到。”

她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那我替他们谢谢你,这些人真的很可怜,每日药水侵泡着,永无天日,谢谢你带我们脱离苦海。我明天一定会去帮你的,你相信我!”

我见她的样子心里不得不软,怎么也不忍心在装作凶巴巴的样子,我淡笑,小声说了句:“谢谢。”

从她走后,这一夜风平浪静。

看来这些冤魂真的很想自己的尸体离开这个地方,所以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

-

我带着所有让小江准备的东西,我把麻绳反复的在黑狗血里面侵泡,每一个缝隙都沾染上黑狗血。

虽然昨夜那女人答应我会说服她妹妹,但是我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都说鬼话连篇,外一她骗我和她妹妹联手对付我,我们岂不都要丧生在黄河中?

那条麻绳沾染了血腥味,让我十分难受,我最讨厌的就是血的腥味和黏腻感。但是干我这行,见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逃不开,躲不掉。

我们到了岸边,确实有些游客,但是莫叔昨天已经沟通过,加上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今日黄河观光和要乘船渡岸的船都已经停了。

她没有食言

我把她的身体吊在船上,也是想起到一个震慑作用,让那些冤尸清楚知道我也不是好对付的!

我的声音变得有些粗旷,但是我还能控制我自己想说的话,“嘴巴放干净一点,我自然有办法制服他们!你叫小莲是不是?你还有个姐姐,你记得她吗?”

她听到姐姐这两个字眼,尸体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她仰着头与我对视,“你认识,我姐姐?”

我点了点头,“我们昨晚碰过面了!”

“她还好吗?她还活着吗?”

“她已经不在了,和你一样,只是一个冤魂,不过你姐姐比你善良的多,她死的也很冤,但是她没害过任何一个人!”

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大喊道:“不可能,你撒谎!这一定是你使的诡计!如果我姐姐能找你,她怎么不来找我?”

“你姐姐的尸体就在我住的房屋后面的养尸池,她的尸体在那她怎么过来找你?她和我说是她老公杀死了她,还截掉了她的小指,如果没猜错你应该也是吧?如果不是她告诉我,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一切?”

她失魂落魄的念叨,“姐姐,姐姐也是被他害死的?我要他死!我要他的命!!!”

“你若现在把你的尸体漂浮上来,我便去给你们姐妹讨个说法,你觉得怎么样?”

她发怒的抬头瞪着我,“你做梦!”

她的身体慢慢呈现着紫红色,我拿着符快递贴到她的脑门上,以防她发狂!

我手持金钱剑,跳到她对面的水上,小江看的已经快惊掉了下巴,对于昨天的我还十分怕水,今天竟然能站立在水上感到惊讶不已。

“你自己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了!”

我持剑向她飞去,对准她的喉咙,准备刺下去。

谁知这时一缕虚弱的魂扑到了她面前,替她挡了这一下。

她姐姐终究还是来了,她没有食言。

我想收手时已经来不及,本来她盯着烈日能到这里已经消耗了许多阴气,又承受了我这一下,灵体忽明忽暗的闪着,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小莲,别再执迷不悟了,这就是我们的命,收手吧!”

小莲恐惧的抱着姐姐的灵体,“姐,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没想到我们再见面的时候,竟然都已经死了……”

姐姐虚弱的说着,“小莲,对不起,是姐姐不好,眼睛瞎了一般嫁了一个人渣,还连累了你……”

小莲的声音带着哽咽,“不不不,姐,不怨你!你别说了!”随后对我喊道:“救她!我收手,我跟你们走,你快救她啊!”

姐姐的手透明般摸上小莲的尸体,断断续续的说道:“小莲,我相信她会替咱们姐妹伸冤的,你劝这些人都放下怨念吧!整日在水里泡着的日子还没待够吗?她说会让咱们下葬,入土为安,这辈子的冤就放下吧!总好比整日受折磨强,你说呢?”

小莲不解的眼睛看向我,“你愿意将这些人全部安葬?”

我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没错,谁想和我走现在就放倒你的尸体,我会安排捞尸人过来捞你们上去,不愿意的继续在水里执着着,不过,再敢继续做恶,我让你永远消失在这世界上!”

我们不能让对方出事

我连忙要跟着跳下水,小江拦住了我,“小沈,你不会水,你留在船上!我下去找他!”

我急的红了眼,绝望的摇头,“不行,你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我得下去救二哥!我不能让他出事!”

我推开拦着我的小江,想也不想紧闭着双眼就跳进水中,有两具尸体趁机抓住了我的脚,二哥也在水里奋力蹬腿,想摆脱他们。

我在水中喝了好几口腥臭的水,耳朵两侧和鼻子都在冒着泡泡,心里的恐惧导致我根本睁不开眼睛,再这样下去我们俩都得死在这儿。

我迫使自己尽量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拼劲全力扑向二哥,我手中的剑快速的扎向他脚下的那两具尸体。

他得到喘息的机会,向上游去只喘了一口气,便又下来寻我。

我还在水下和他们纠缠,感觉脑袋已经达到了缺氧的地步。

我的内心有一刻已经快要放弃了挣扎,一堆尸体缠住我,我还要分神推着二哥离开,我只要一张嘴就会灌进里面很多水,我冲着他摇头,摆手要他走。

我们血脉相连,就如我不能让他出任何的事一样,他也绝不能让我出任何事。

他一次又一次的上去唤气,再下水拉我,耗尽了不少体力。

就算老仙在我身上,可是我的身体机能已经受不了长时间在水下,大脑长时间缺氧的状态。

渐渐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那些尸体依旧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我隐约在水中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我以为是我眼花看错了……

河底的水被卷起一排惊涛骇浪,就连那些尸体都已经无法正常站立。

等它离近我才看清,是它!

白玉,我的白玉。

它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条小白蛇,早已幻化成龙,气势磅礴,游过这一路掀起的巨大的风浪。

他只一口便要碎了纠缠我的几具尸体的肉体,我能感觉到就连他们的灵魂都随之消散。

他轻轻怒哼了声:“不识好歹,只能是这个下场!”

他用身体接过我的身体,盘旋着冲出水中,尾巴一甩把其余几具尸体打碎,季玮见状也极力上游。

我安心的趴在他长满鳞片的背脊上,伸手抚摸着他的脖子,“白玉,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你是我的白玉,我那时候是一名歌姬。”

他叹了口气,“我们终于重聚了!等你回家后一切都了然了。”

他把我放到船上,船的周围布满了漂浮的尸体,现在是白天它不方便露出真身,便很快的淹没于水中。

用心念传达我,“以后你想找我,点颗香喊我的名字我就会过来,你照顾好自己,我先回去了。”

小江指着水中,恐惧的说道:“龙,那是龙吗?”

我用力的咳嗽,断断续续的说道:“小江今天看到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行吗?”

他连忙点头,“放心吧!我绝不会和任何人说!”

季玮把我还在怀里,让我靠在他的胸膛上,担心的问道,“小妹,你有事没?”

最终见分晓

在法律面前只讲证据,况且警察这个职业绝对不能封建迷信,有许多的事表面上绝对不可以越界,即使心里相信嘴上也不能说。

我也低头沉思了会儿,垂下眼简单思考了下,然后大方的与警察叔叔对视,“没错,我确实知道些事情,不知道对您有没有帮助。这对姐妹都是被人掐死的,而且都被截掉了小指,好像指骨就在大女儿老公家里的储蓄罐里,其凶手自然是……”

警察叔叔伸手制止了我继续要往下面说的话,故意咳嗽了声:“我们知道了,谢谢你小姑娘,你这次帮助了我们大忙,我们回去后会加大力度侦查,早日找到凶手!先代表这两位逝者感谢你。”

我当然明白警察叔叔的意思,该说的我都说了,其它的就要靠警方的力量了。

“那警察叔叔,您看这两具尸体您先拉走,然后通知一下他的家属?”

警察叔叔点头,“我这就打电话叫车来,这有一具,另一具在哪?”

季玮指了指身后,“就在后面的养尸池里。”他说完后可能想到昨天的场面,又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两位警察面面相觑,有些为难,“这养尸池……我们……”

我立即解围道:“那二位警官进屋稍等一下,等莫叔或者江哥回来,让他们代为捞上来,不然你们不熟悉地形,还真的挺难找到的那具尸体的。”

警察叔叔对于我的安排满意的笑了笑,“那行,那我们俩就稍等一会儿。”

等莫叔回来的时候,又拉回来几具尸体,我和莫叔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然后拿着铃铛和江哥去到后院的养尸池。

“江哥,帮我找一个被截去小指的女人。”

“好,我这就下去。”

江哥穿了一件类似背带裤的胶皮裤子,防止衣服被药水侵湿。

我把铃铛放在手心,念叨着:“去吧!回你的尸体处,我能帮你做的我都做了,你和你妹妹的尸体也能回到父母身边,由她们亲自为你们安葬,希望你和你妹妹得到安息。”

她从铃铛里虚弱的飘了出来,感激的看着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快去吧!遇到就是缘分,并且你也没有做害人的事,希望你早日投胎,来世嫁一个良人。”

她慢慢飘向尸处,我根据方向让小江哥去那个位置寻,没几分钟就把她的尸体拉了出来。

小江把尸体放到担架上,在她的尸体上盖了一块白布,我们俩合力把她抬了出去。

警察叔叔办事就是雷厉风行,面包车早已到位,大伙忙活着把这两具尸体同时放到了后面。

我们又再次与警察叔叔握手道别,我相信警方的能力,最后一定能给她们一个交代。

莫叔看着警车欣慰的点头,对我说道:“娃子,你说咋突然之间心里这么舒坦呢!”

我淡淡的说道:“因为我们帮助了她们,帮助别人之后,自己本身真的会比被帮助的人更加的开心。”

“是啊!女娃娃,你说的对!善和恶,最终是能见分晓的!”

温暖的建议

给妈妈挑了件礼物,让我心里美滋滋的,终于能有能力回报给她些什么了,毕竟这么些年她供我读书,养我长大特别辛苦。

我们挑好自己想买的东西后,便找地方吃饭,寒冷的冬天里,我最爱吃的就是火锅。

程潇岐很少吃这些东西,他也不爱吃辣,觉得对肠胃不好,所以我只能够和身边这些好姐妹一起来享受这么好吃的美食。

这家火锅店的包间里面,每个座位都包了一颗红苹果,起初我还不懂什么意思,温暖说:“平安夜就是要送苹果,寓意着平平安安啊。”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我还真是不太懂。

饭间温暖叼着筷子八卦的问我,“南辞,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你今天怎么没给程潇岐准备礼物啊?是不是早就偷偷买完了?”

我对于这种外国的节日还真的不是特别的重视,圣诞节还需要送礼物吗?

她看着我的表情,瞪圆了眼珠,夸张的问道:“你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这个节日还要送礼物呀!再说,他什么都不缺,想送他礼物是最难的了。”

温馨点头赞同,“也是,仔细想想还真不知道该送他些什么好。”

温暖笑嘻嘻的装作一副得意样儿,“这有什么难的,像程潇岐那种性格的人,一定是喜欢你亲手做的礼物,那才最讨喜啊!”

我和温馨穆雅对视了一眼,不解的问道:“自己做?做什么?”

温暖的眼睛向上翻着,极力思考着,突然打了一个响指,“有了!做饭!你亲自下厨做一桌饭菜等他回来,那得对感人啊!是不是?”

我的表情有些为难,“可是,我不会做饭啊!”

“这东西都可以学的嘛!不用好吃,能熟就行!”

穆雅接着继续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出去上学前,你送我们的平安扣,那不是你亲手编织的嘛?你可以做一些类似的东西,即保平安又有新意,你觉得怎么样?”

温暖指了下穆雅,志同道合的说道:“小雅说的对,双管齐下!”

我有些不信的看着温馨,“她们俩说的靠谱吗?”

温馨垂眼想了想,“我觉得还行,要不然也没别的办法了!”

我噙笑意,光是联想都还蛮美好的,“好吧,好吧!信你们一次!”

我们一同举杯,庆祝一个完美计划的诞生。随后我们聊的便都是学校里的事儿,各自一些奇葩的室友,还有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我总感觉和她们在一起时间转瞬即逝,这么多年大家都没怎么变,即使不会时常在一起玩耍,再见面的时候依旧不会产生距离感。

我们吃完饭后,穆雅打车把我们一一送回家,她比以前越发硬朗帅气,考入警校的姑娘自然都不一般,她对我们三个就像照顾小女孩儿一样,总是不放心。

我在小区门口下了车,她在副驾驶上微笑着和我挥手道别,我心里暖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最初认识她时,冰冷的脸庞。

这么多年她变化最大,性格慢慢开朗了许多,真好,我们以不同的方式陪伴了对方这么多年。

莫名的香水味

季玮不屑道:“像他这种只会在背后搞鬼的人,怪不得他起不来!”

崇明提醒道:“正因为是小人,还是一个狗急跳墙的小人,我们更要多加小心,他还是有一些本事的,这几年没交过手,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能力。你和潇岐这边也多加注意,听见了吗?”

我点头答应,“总是防也不是个事儿啊!有些事,不是躲就能躲的过去的。”

“我再打探一下他现在在哪,他这人一向办事缜密,要找到他还真需要费一点时间。”

朝阳居士,我从十岁就听过的名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不想放过崇明,现在连我都带上了,这个人的执念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怕。

就连崇明房子那些东西就能随意进入,我们这儿就更不用多说了,看来还真是不得不防。

因为这个话题,我们的兴致淡了些,没过多久就结束的今天的聚会。

我送他们一直到门外,天空中飘起雪花,颇有过节的气氛。

崇明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大衣,和他的眸色相呼应,雪花纷纷落在他的身上,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我,欲言又止。

他递给了我一个放心的微笑,“别担心,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

我洗漱完已经晚上十一点多,程潇岐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我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事,心里莫名有些烦躁,还真是一天都不得消停。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感觉到半夜的时候,被子里突然有一丝凉气上了床。

我心中咯噔一下,防备的坐起的身,眼前的程潇岐被我的状态弄得一惊。

我见是他,拍着胸口,放松的呼了口长气。

他靠坐在床头上,把我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我的头安慰到,“别怕,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的听觉和气味特殊的敏感,即使他已经换上了睡衣,我还是闻到了一股香水味,而且不是他常喷的味道。

他的声音继续从头顶传来,“嗯?怎么不说话?”

“哦,没,可能最近有点累。”

他吻了下我的头顶,歉疚的说道:“对不起,出了点事儿,没能回来陪你吃饭。”

我在他怀里摇头,“没关系的。”

他看到我放在他那侧床旁桌的礼物盒,拿在手中,“这是送我的礼物?”

“嗯,不值什么钱,一点心意你不嫌气就好。”

“傻瓜,你送的我都喜欢,怎么会嫌弃。”

他坐直身子,打开盒子后我明显感觉到他眼中的震惊。

他拿出我系的平安结,眼睛一直专注的盯在那只小金虎身上。

“老婆,这金虎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我这次出门救的那一船人中的老夫妇送给我的,当时只有他们两个愿意相信我,是一对非常慈祥的老人赠予的,怎么了吗?”

他拿着这个小金虎,指了指那些我看不懂的符文处,“这个叫咬钱虎,在泰国很有名,旺财运咬小人的吉祥物。这个只有泰国的上师加持过的才会灵验,最有名的金钱虎一共只有三个,是一位高僧一百二十岁圆寂前加持的三个,一生的修为加持根本求不来。”

我彻底的出名了

我心里震惊,我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金虎吊坠,没想到竟然这么珍贵。

我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就是那三个中的其中一个?”

程潇岐点了点头,“你看这里,这位上师刻经文的时候有一笔会刻意的拉长,尾处会刻一个点,这是他的个人习惯。”

“真的哎,那你把他挂在车上吧!防小人你最需要了,一天想害你的人那么多。”

他浅笑,“好,明天我挂在车上。”

我无意间看了眼时间,我的天,已经半夜三点了???

他干什么去了,竟然这个时间才回来?

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我也没说出口,“很晚了,快睡吧!明天不是还得上班吗?”

他抱着我躺好,“嗯,晚安。”

没过多久,他的沉重的呼吸声便传了过来,我却久久没有入睡。

我看着他的侧颜,心里突然害怕起来。

我们错过了那么多世,每一世他都不爱我,也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那么,这一世呢?

历史还会再一次重蹈覆辙吗???

-

第二天我是被电话的声音吵醒的,我胡乱的拿起手机,都懒得睁眼睛看是谁,便按了接听键。

我迷迷糊糊的说了声:“喂,谁啊?”

季玮的声音急切的在那边传了过来,“小妹,出事了。”

我一听出事这两个字,瞬间清醒了,生平最怕的就是谁和我说这两个字,只要一说准没好事儿!

“咋了?二哥?”

“你看电视了吗?不知道哪来的记者跑去了咱们老家采访你的家人,而且还是你爸那边的人,现在全部都是你的负面报道,说你不孝顺什么的!还有……”

“还有什么?”

“你自己看吧!你和程潇岐分手的事儿也传的沸沸扬扬的,这帮王八蛋真会乱写!”

我拿着电话去一楼打开电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姑姑刻薄的嘴脸,把我数落出近十宗罪,顶撞长辈,不孝,从来不回去探望老人,等等。

我爸在旁边抽着烟,一句都没为我辩解过。

他们特意把我家拍的破烂不堪,还说我攀上了高枝,也从来不会照顾到家里,从未给家里汇过一分钱。

新闻上还质疑,我的善事都是程潇岐帮我做的效应,我所捐的钱都是程潇岐出资,不然我一个大学生怎么会有钱拿出来做好事。

上面还报道我父母离异的事情,称我妈是个特别势利的女人,为了有更好的生活抛弃我爸,另寻新欢,现和程氏某高层再婚,为了名利不惜把自己女儿送给程潇岐。

这些不堪入目的字眼传进眼中,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到底是连累到了妈妈和贾叔叔。

随后的新闻又给我重重的一击,上面放着巨大的照片,光看背影我就认出了是程潇岐。

这应该是一张偷拍的照片,傅嘉曼躺在病床上,程潇岐坐在床旁握着她的手。

外界纷纷猜测我们两已经分手,程潇岐连夜照顾病中的前女友,估计有望复合。

我直接关掉了电视,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能发生这么多麻烦的事。

搬妈妈家人

原来,他昨天没有回来吃饭,是因为要照顾傅嘉曼。

那么我和她,到底谁在他的心里比较重要呢?

竟然有那么一刻,我自己的心里竟泛起涟漪。

我讨厌现在自己,一旦恋爱就变得患得患失。

我上楼简单收拾些行李,装上前几天给妈妈买的衣服,和赵姨打了声招呼便回了家。

马上就要元旦了,我也该回家了。

虽然这次离开有和程潇岐赌气的部分,更多的是要回家让妈妈消消气,毕竟因为我,她们也跟着受了牵连,她最不愿提起的往事,被人揭开暴露在空气中。

我到家后,客厅并没有人,但是门口摆放着妈妈的鞋子,我想她可能在卧室休息。

我拎着行李去到妈妈的房间,门并没有关,果然,她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妈,我回来了。”

她听见我的声音,立马睁开了眼睛,火气在胸口燃烧,“你还知道回来!”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歉疚的说了声:“妈,对不起。”

妈妈倔强的撑坐起身子,靠在床头上,语气非常的僵硬,“我不用你和我说对不起,从你们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会有今天!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啊?现在弄得沸沸扬扬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被人说三道四以后该怎么办?”

我拎过行李坐到了妈妈床边,从里面掏出了那件羊绒开衫,“妈,别想这些事了,我行的正坐的直,我不怕别人诋毁我,这是我给你买的新年礼物,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妈妈见到那个包装袋,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她拿起袋子就向门口扔去,撕心裂肺的对我喊着:“花二少的钱买的吧?我不需要!你要真想孝顺我就和他趁早拉倒!以后找个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人过一辈子比什么都强!”

又来!!!

我走到门口处,捡起了那个袋子,又折回妈妈面前,“妈,这是我自己赚的钱买给你的第一份礼物,我知道您现在在气头上,但是也请您在不知道事实的情况下,不要胡乱猜测我。我先回房了,有事您在喊我。”

我把衣服放到她面前,转身那一刹那,我竟然委屈的流了眼泪。

我快速的回到房间,身体靠着木门滑了下去,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盖,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音。

我也能清晰的听到妈妈的卧室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我知道她为我好,可是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真的有错吗?

这些事一同涌来,让我措不及防,我可以不顾任何人对我的看法,可是我绝不允许别人说我妈一句不好。我该做些什么才能阻止这场风波呢?

我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程潇岐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已经把舆论压了下去,过不了几天有新的事件爆出来就没人会记得这件事了。

他并没有提起傅嘉曼半个字,也没有和我解释什么,只是要我不要担心。

我整个电话都是哦哦啊啊的应付着,他似乎也知道我心情不好,没说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给老家打电话

我心里想和他闹别扭的小情绪泛滥,就像一团缠乱的毛线团,怎么都捋不顺。

都说当公众人物有多么好,可是真的曝光在世人眼前,只要你有一点瑕疵,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你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如果可以选择,我还是宁愿当一个默默无闻的人。

我躺在床上让自己放空,什么都不想去想,就一直望着天花板发呆。

我掏出手,第一次主动拨通了奶奶家的电话,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拨通这个号码。

不巧的是,接听的人是我爷爷,他苍老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喂。”

我如鲠在喉,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爷爷又再次疑问的问道:“喂?哪位啊?”

“爷爷,是我,南辞。”

静,只能听到彼此淡淡的喘气声。

许久,爷爷那边略带着笑意的说道:“辞啊!你今个怎么想起打电话了?”

我冷冷的说道:“我找沈大伟,想问他点事。”

我说的是沈大伟,我并没有管那个陌生却又和我带有亲密的血缘关系的人叫爸。

我觉得,他不配这个字眼。

爷爷叹了口气,“孩子啊!那管咋的他也是你爸啊!”

“他配吗?我想问问他,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竟然能让一个父亲对着记者诋毁自己的亲生女儿?”

爷爷被我质问的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我心里也明白,这事儿与他没关系,况且姥姥出殡的当日,我还看到他前来送姥姥的身影,这个恩情我心里是记下的。

“爷爷,请你帮我转达他,做人凭良心,别人对我好,我自然对他差不了。但反之,别人对我不好,就也别要求我能无限宽容去承受那些迫害,他如此,姑姑也是如此。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一次她们说我和我妈如何如何,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哎,好。我帮你转达,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得空了就回来看看,过年想回来就回来,这管咋的也是你的家。你小姐青蓝不是和你都在一个城市吗?爷也知道你俩总是闹别扭,但管怎么也是一家人,怎么的也比外人强,互相有个照应也是好的。”

沈青蓝?她恨不得我早点死了才好,还能互相照应?我觉得没准儿这次的事件都和她脱不了关系,不然怎么突然就找到了爷爷家,况且接受采访的人还是沈曼和沈大伟?

爷爷虽说当了一辈子小领导,可毕竟从来没走出过村子,他根本不明白这次的事件会产生多么恶劣的影响,更不会知道舆论的力量。

我只淡淡的“嗯”了声,到也没去反驳。

我们互相寒暄了阵儿,才挂断电话。我翻着群聊天,两个群里都在打探我的情况。一个是我和秦然还有杨梓裕的群,另一个是和温暖她们的群。

秦然在群里发着,“南辞,还好吗?”

另一个群里聊的比较多,从昨晚就开始八卦起来,讨论着程潇岐看见我亲手做饭会不会感动的事。

一直到今早上了电视,三个人又在焦急的分析着状况。

缓和关系

我随手向上翻了翻,大致的聊天记录是这样的。

昨晚八点二十。

温暖:“南辞,今晚怎么样,成功了没?你家潇岐欧巴感动的痛哭流涕没?”

穆雅:“可能这会儿正哭着呢……南辞得哄他,哪有时间回你信息。”

温馨:“……”

温暖:“我就知道我出的这个是绝美的点子,你看那小妮子下午发到群里的照片没?做的还挺像模像样的呢!也不知道好吃不?”

穆雅:“下次让她给咱们做一顿不就得了!”

温馨:“同意。”

温暖:“metoo”

昨晚十一点三十六。

温暖:“这个时间估计俩人在做坏事儿,你们说我要不要打电话吓一吓她们俩,嘿嘿嘿。”

温馨:“无聊,赶紧睡觉。”

今早九点十八。

温暖:“你们看新闻了吗?出事了!”

温馨:“看了,不过还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穆雅:“什么事儿?怎么了?”

温暖:“一句两句说不清,你抓紧去看看,南辞和程潇岐那边出状况了。”

没过多久……

穆雅:“我在网上看了回放,这叫什么事啊!程潇岐昨晚没回家?和前女友在一起?”

温暖:“是啊!最可恨的是南辞家的那几个亲戚,说的那叫什么话啊?哪有往自己家孩子身上泼脏水的!”

温馨:“你别跟着瞎说,南辞这会儿估计在忙,等她出来了再问她具体的情况,咱们的思想不能跟着那些舆论走。”

温暖:“反正程潇岐昨天这事做的不咋地道,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深夜单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吧?还手握着手!看着就火大!心疼我家宝贝,我要给她个拥抱。”

我看完后在两个群里分别回复了一句,“我没事,不用担心。”便关掉了手机。

每个人心情不好时的发泄点不一样,有的人是喝酒,有的人是购物,有的人是吃甜食,而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想把自己关起来,一个人独自待会儿,任凭自己放空下来,蒙头大睡也可以。

我这种属于逃避型人格,就像蜗牛一样,遇到事情便把自己缩在壳子里,假装自己很安全,假装自己没有事。

我隐约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可能是妈妈出来了。

没过多久她打开我的房门,眼睛红肿,估计也是刚哭完没多久。

她嗓子哑哑的说道:“起床吃饭。”

我“哦”了一声,下床随她去到餐厅。

桌上摆放了两碗龙须面,我拿起筷子如同嚼蜡的吃着,热气熏的我眼眶发热。

妈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着,好像故意在缓解气氛,她越这样我心里越难受。

这世上哪有几个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即使再生气,她的初衷也仅仅是想让我过得好。

“你大舅三舅一家明天过来,待到过完年才会走。”

“哦,那我突然回来,家里住得下吗?”

妈妈想了想,“差不多,挤挤呗。”

“还是别的了,我太了解大舅三舅了,最怕给人添麻烦,让他们知道没地方住待不了几天就得张罗着回老家。”

劝说

妈妈也有些愁,“哎,那能咋办?咱家就这么大的地方,过年总不能让你们还在崇明家打扰吧?”

我想了想,“我前一阵子帮程奶奶解了她身上的巫毒娃娃,程爷爷给我包了一个封红是套房子,我一直都没去过。不如我和语晨哥大哥二哥都过去那边,您和大舅三舅在这边,这样不就住下了。”

妈妈惊讶的问道:“啥?给了一套房子?你咋没和我说啊?”

我连忙解释道:“那段时间姥姥刚去世,我也把这茬给忘了。这个房子和程潇岐绝对没有关系,是因为那个巫毒娃娃会要了程奶奶的命,所以程爷爷给我包的封红可能就大了一点,这个你可以问崇明,季玮,他们都能为我作证。”

我妈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见我紧张的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轻轻叹了口气。

“女儿啊,其实妈妈非常喜欢潇岐那孩子,他小时候我就很欣赏他,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程家是什么地方?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程老太太是什么人?精明了一世,还不是遭到别人的迫害,中了什么娃娃?你年龄这么小,难道真要去那么恐怖的家庭生活一辈子?你确定你喜欢过那些勾心斗角的日子?

再有,二少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性格很执拗,却也很怪戾,出手阴狠性子霸道,在他身边的员工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你要做他的枕边人,你确定能够猜的到他的心思吗?我也能看出来他对你特别的照顾,对咱们整个家也是如此,他的恩情妈妈一辈子都记在心里,可这并不代表要让我自己的女儿来还。

妈妈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急躁,没顾忌你的感受,这点是妈妈的不好,就像今天的事情,发生了又能怎么样?咱们娘俩可以共同去面对,但是你想没想过,归根结底这件事情为什么会发生?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如果你不和他在一起这件事还会不会发生?如果你们继续在一起,类似今天的事情还会源源不断的来,你能不能够承受的住?

想必你也看到那张照片了吧?傅小姐从小寄养在程家,程太太是当自己的儿媳妇的标准培养了二十年,你说因为你的出现,抢了她喜欢的人,她会善罢甘休吗?

他们俩在一起才是门当户对,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个字眼。可是现实就是这样,妈妈无法不替你提早做打算,我就想让我女儿过平凡的日子,每天不用担惊受怕遭小人陷害,快快乐乐的过一生,不好吗?”

妈妈边说边掉眼泪,弄的我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砸进了面碗里消失不见。

妈妈全部都是在为我考虑,她说的也句句在理,可是我……

我爱他,我爱了他那么久,那么久……

我心里何尝不是有一种执念在,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可能我会因为妈妈的话有所动摇,可是,现在的我,真的不甘心。

缘这东西,拆不散

我主动握着妈妈冰冷的手,哽咽的说道:“妈,对不起,我害你担心了。不过我有个故事想讲给你听,你愿意听吗?”

妈妈点了点头,“你说吧!妈听着!”

我将我自己做的梦,那一世又一世,全部讲了出来,妈妈的脸从不解到震惊最后到淡然。

也许,她明白了我为什么不顾她的反对,不顾姥姥的提醒,非要和程潇岐在一起。

缘分这东西,拆不散,无缘的人也不会相遇。

“妈,您让我试试吧!如果最后我们真的还像曾经那样无缘错过,我真的就不后悔了!也许到了那样的一天,我心里也就释然了,您说呢?”

妈妈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好,妈不会再管你这些事了,不过你答应妈妈,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有任何危险,妈妈就你这一个孩子,你若出了事那妈就不用活了!”

我心里一片暖洋,因为今天的事让我和妈妈冰释前嫌,那么坏事也将变成了好事,有妈妈的理解,那我便什么都不怕。

“妈,下午你陪我去那房子看看,咱们俩打扫打扫卫生,看看能不能住人,明天我和你去接大舅他们,我们几个小的晚上就可以直接去那边住了,您看行吗?”

“中,一会咱们俩收拾收拾就过去,快吃吧!面都凉了。”

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就算吃已经坨在一起的面条,都觉得特别美味。

我和妈妈吃完饭,我把锅和碗刷好,妈妈回卧室换了身衣服,我们俩手挽着手一起出门。

那栋房子在市中心,距离我们家也不算特别远,妈妈轻车熟路就可以找到位置,而我这种路痴基本不记路的人,找起来确实非常困难。

等到地方后,几座巨大的高楼耸立在我面前,我拿着钥匙上的门禁卡刷了一下,顺利的进入到小区内。

这个小区的把控也十分的严格,环境也很好,称得上是中高端的小区。

我和妈妈坐电梯上楼,我打开们的那一刹那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记得当时签转让协议的时候,我简单的看了眼,应该是三居室的样子。

可是眼前这番景象,这哪里是三居室?

我退出大门,又看了看门牌号确认了一下,心里不由得嘲笑了下自己。

我可真是傻,如果不是这个房子钥匙怎么可能打得开门?

这个房子整体的装修是欧式风格的白,楼中楼的格局,和如意居老板家的房子格局很像。

屋内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只不过都被贴心的盖上了白布,防止落灰。

一楼只是客厅厨房和洗手间,我和妈妈顺着屋内的旋转楼梯上楼,楼上有四个睡房,一个书房,一个衣帽间。

妈妈感叹道:“这程老爷子出手也忒阔绰了。”

我满脸的为难,“我记得是三居室来着,这怎么这么大啊?”

妈妈的手指点了下我的额头,“你个糊涂蛋,你一定没好好看那份合同。”

“那怎么办啊?”

“那能怎么办?先收拾吧!等过了年你不想要,觉得太贵重了,再去找程老太太他们还回去便是了!”

你听我解释

我和妈妈只是简单的擦了下灰,这房子完完全全就是新房子,根本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一切都收拾好后,我和妈妈坐在上等的皮质沙发上歇了会儿,才满意的离开这里,去菜市场买了些食材归到家中。

晚上见到贾叔叔的时候我很内疚,毕竟因为我,对他影响也十分不好。

贾叔叔却像没事人一样,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见到我和妈妈和好如初,心情还十分的不错。

妈妈把我们俩今天去收拾房子的事和过年的安排和贾叔叔商量了一下,贾叔叔一直点头称好。

他给了我很多遗失的父爱,我很感激他,可是就是张不开嘴管他叫声“爸爸”。

语晨回来的时候见我在家,还觉得很意外,把我拉到一旁小声的问道:“小妹,你怎么回来了?二少还焦急着要回家和你一起吃晚饭呢!”

“嗯,快过年了,我也想多陪陪家人,就回来了。”

“二少不知道?”

我底下了头,“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没来得及和他说。”

他俯下身,侧头看着我的眼睛,“是不是因为今天新闻上报道的事儿闹情绪了?”

我避开他的眼神,“没有,我闹什么情绪。”

“小妹,昨天是……”他还没等和我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拿着手机给我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来电的是程潇岐。

他按了接听键,还没等说话,对面就传来一声嘶喊,“让沈南辞接电话!”

语晨哥讲电话递给我,还和我眨了下眼,提示我程潇岐此刻心情不怎么好。

我接过电话,“怎么了?”

我能感觉到对面的人尽量的稳定自己的情绪,“你这是闹哪样?离家出走?”

“我回我自己家怎么算离家出走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没来得及。”

“我中午的时候明明给你打过电话,赵姨说你不到十点就离开了,你那时候为什么没告诉我?我早晨听赵姨说你昨天做了一桌子菜等我回来,我很内疚,今晚推掉了一个很重要的局,打算回来陪你吃饭,回来后才发现你一声不响的走了!”

他的质问虽然让我无话可说,可是我一想到他中午连一句解释都没给我,我顿时也火大了起来。

“我凭什么去哪里都要告诉你?我有我自己的自由,你也有你自己的自由不是吗?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我问了吗?”

“因为我昨晚去了医院的事在闹脾气?”

我倔强的说了句:“没有。”

“你听我解释……”

“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我要去帮忙做饭,先不说了。”

我没等他说话就把电话抛给了贾语晨,他就像接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电话在他手中来回捣放,就是不敢放到耳边。

我没在理会他,故意逃避着躲进了厨房,帮妈妈和贾叔叔一同做晚饭。

一直到晚上回房间我都避着不与语晨哥对话,虽然知道他不会替程潇岐骗我,但是我也不想听,他着急着有话说不出口的样子还蛮好笑的。

亲人相聚

我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是开机,一个是不许开。

然而后者赢了,我还是选择乖乖去睡觉,明天起早还要和妈妈去接家人们,一想到他们要来,我心里就止不住的开心。

-

第二天早上妈妈和贾叔叔分别开车一同出发到车站,不然一辆车子根本坐不下这么多人。

我们站在出站口向里面眺望,我在大批往出走的人群中,寻找那四抹熟悉的身影。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大舅妈和三舅妈,她们俩穿着许多年前妈妈送他们的皮大衣,仔细瞧着嘴上好像还涂了口红。

大舅和三舅在后边拎着麻袋,背着巨大的包裹,累的腰都被压弯了。

我极力向他们挥手,她们也看见了我,大老远就能听到我亲爱的三舅妈巨大无比的嗓门儿,“辞,哎呀!南辞!舅妈在这!”

妈妈也看见了她们,心情似乎特别好,挽着贾叔叔的胳膊,笑道:“我三嫂这嗓门儿,隔两条街都听的到。”

贾叔叔忍笑抬眉,逗趣儿道:“别说,我还就得意三嫂这大嗓门儿!洪亮!”

估计三舅妈听到贾叔叔的这番夸奖,心里得乐开了花儿。

我三舅是一个不太爱多言多语的人,却找了这么一个老婆,我小的时候她们俩有一次吵架,我三舅说不过她也喊不过她,气的不知道怎么办好,拿胶带把三舅妈的嘴粘上,然后摔门而去。

事后三舅妈哭着去姥姥那告状,说我三舅想要谋杀她,不让她说话和谋杀她是一个道理。

我看着她们渐渐离我越来越近的身影,心里有一丝难过,一种酸楚涌上心头,“姥姥,我们一家人在这座城市团聚了。可是,你和姥爷却不在……”

突然想到了自己儿时的梦想,那永远都将是梦想而已……

三舅妈松开大舅妈的手,一路小跑出来,见到我就把我抱了起来。

她双眼通红,几乎就要落泪,“辞啊!快让舅妈看看你,这咋瘦了啊?你妈不给你饭吃啊?”

每次见到老家的人,就能碰触到我内心那块最柔软的地方,“舅妈,你可算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三舅妈指着三舅手上的麻袋,“舅妈给你们带了好几只鸡,还活着那!等回去舅妈好好给你补补。”

我妈接过话,“嫂子,咱都自己家人,你来就来你还大老远的带什么东西啊!这得多沉啊!”

“你们城里的鸡怎么能有咱自家养的好吃呢!我还给你们带了我自己凉的咸菜,回去拌拌就能吃了!”

程潇岐在农村的时候最爱的就是舅妈的小咸菜,记得那次他走的时候舅妈给他装了很多,给他感动坏了。

贾叔叔帮三舅分担些行李,笑着说道:“咱们先回家,等到家再叙旧。”

我和妈妈还有两个舅妈坐一辆车,三舅妈撅着嘴在后面抱怨道:“还得是我家南辞,这季萧季玮两个狼崽子都不知道来接我们,白稀罕他们!”

相处之道

我转过身对着三舅妈和大舅妈替他俩解释道:“这您可冤枉他俩了,我这是放寒假没什么事儿,他们俩正忙着工作,抽不出时间来,让我做代表来接你们,早晨还给我打过电话呢!”

三舅妈听后顿时有了笑模样,她就是如此的嘴硬心软。

她故意忍住不笑的说了句:“你就帮那两个狼崽子说话吧!”

我嘻嘻笑了笑,她便没再与我纠缠,拉着大舅妈看向窗外,“嫂子,你看,这的楼咋能盖这么老高啊?咱们家那都没有这么高的楼!你看这路上,多干净呀!一点灰都没有!”

现在的她,就像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一样,觉得处处都充满了新鲜。

妈妈专注的开着车,看到三舅妈的状态异常的兴奋,对三舅妈说道:“三嫂,要是喜欢这就留下来,孩子们都大了,咱们在一起还能互相照应着。”

三舅妈一听立马拒绝,“我可不来,我走了咱爸咱妈想回家都没个地方回,我没事儿的时候还得给咱爸妈那坟除除草,送点吃的喝的去呢!”

她的这个理由深深的扎在了我的心上,别看三舅妈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她的心比谁都细,比谁都要善良。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就是她的底线,谁碰都不行,有人对我们不利她恨不得能为我们去拼命。

我把头看向窗外,虽然很高兴她们来这过年,可是就代表我不能回去给姥姥上坟了,心里还是有些堵的慌。

我们到家后,三舅妈突然拘谨起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妈妈好奇的看着她,问道:“三嫂,你坐啊!想啥呢?”

三舅妈紧张的搓着手,“艳啊!你这屋子也太漂亮了,太干净了,我都怕给你弄脏了!”

妈妈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三嫂,你赶紧坐着歇会儿,你这样给他们都整的不自在了!你就当这是咱老家,想咋的就咋的!”

大舅妈四处转了转,柔声细语的问道:“艳,像你家这种装修全下来得多少钱呀?”

“这套房子搬进来的时候就是装好的,我还真不知道多少钱。咋了?嫂子,是不是老大要结婚想买房啊?”

大舅妈点了点头,有些犯愁的说道:“可不是咋地,他来这几个月挣了些钱,给我们俩汇的钱我都给攒起来了,加上我和你大哥攒的钱,勉强够在城里交个首付买房,可是买完了也不剩啥钱装修了!孩子想结婚,石惠那丫头也是咱们从小看到大的,我也是实打实的喜欢,咱们也不能委屈了人孩子,你说是不?”

妈妈听后点头表示了解情况了,还没等妈妈说话,贾叔叔便上前一步说道:“嫂子,这大过年的你可别犯愁,老大房子如果没有相中的,等我休息的时候我领你们去看看我们公司开发的楼盘,咱们买个精装现成的,还能拿个内部价,首付差多钱我和艳子先给你们拿,这样就会省下很多钱。”

妈妈和贾叔叔之所以感情好就是因为,贾叔叔家那边有事不等贾叔叔张嘴妈妈就会主动提出怎么去做,妈妈老家这边有事贾叔叔也同样会这么做。

时刻秉持着互相理解,互相体谅,互相扶持的相处之道。

不请自来

大舅妈一听连忙摇头,“那可不行,使不得使不得!能便宜就很好了,可不能在你和艳子这拿钱!”

三舅妈也跟着凑合着说:“大嫂,咱家这么多口人呢!咋的也让老大这婚结的风风光光的,我家季玮那小崽子估计这两年也娶不着媳妇了,我和老三也攒了些钱,到时候你都拿去用,等你啥时候有了再给我们。”

我攒的那些钱都捐了出去,等家里需要用钱的时候我却拿不出来,这种感觉有些无力,我得赚更多的钱才行,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的现实,处处都需要用钱,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大舅妈此时忙着感动,三舅妈已经跳脱出上个话题,打开麻袋让我们欣赏她带来的鸡。

她还从包里掏出了咸菜干,自己腌的酸菜,地里种的玉米,野生木耳,一包一包足足摆满了一地。

我和妈妈忙着把我和语晨的两间屋子换上干净的床带被罩,好让他们先休息,我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晚上就要去那边睡了。

晚上的时候三个哥哥纷纷赶回家中,石慧和崇明受邀跟着一起过来。

大舅妈见着未来儿媳妇怎么看怎么喜欢,拉着手一直嘘寒问暖,嘱咐着让她多穿些衣服。

石慧也难得这么温柔可人的模样,活脱脱一副小媳妇的姿态。

三舅妈自然是拉着崇明说个不停,一是认识了很多年,当作自己家的孩子一样,二是崇明照顾了季玮这么久,她心里也真的是感激。

我和语晨自然备受冷落,不过又觉得她们寒暄的样子好好笑。

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吃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心里还纳闷儿,我一直没有开机,这会儿怎么响了?

我看是程潇岐来的电话,目光瞬间飘到语晨哥脸上,他冲我吐了下舌头,自顾自的夹菜,不与我的眼神有任何的交集。

我接起了电话,“喂。”

“全家人欢聚一堂,为什么不叫我这个未来女婿?”

我刚想大声反驳,“谁是……”

但又看了圈这些人的目光全在我的脸上,我的脸不自觉的有些红,把女婿两个字硬生生咽到了肚子里,“什么事?”

他声音略带得逞的意味,说了句:“开门。”

我惊慌的问道:“啥?”

我的声音和敲门声同时响起,大家互相看了看,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更不知道来的人是谁。

贾叔叔离门口最近,他起身去开门,一见是程潇岐,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

程潇岐大包小包拎了一堆礼品,身上还落着没有融化的雪花,手都已经勒的有些发红。

“贾叔,听说家里在聚会,我可不请自来了。”

贾叔叔连忙接过东西,“来家里吃饭拎这么多东西干嘛啊!你想来随时过来就行,这语晨也是的,回来吃饭怎么也没告诉你一声。”

语晨哥顿时觉得冤枉,他要是不说程潇岐能知道家里晚上聚会?

妈妈也起身去迎,能感觉到她对我们俩的事好像不是那么反对了。

解释

程潇岐礼貌的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语晨连忙让出一个空位让他坐在我身边。

三舅妈满脸堆着不悦,以前她最喜欢程潇岐了,今天的样子有些怪怪的。

莫非……

三舅妈重重的放下了筷子,三舅皱眉问道:“你又抽的哪门子风?”

妈妈也跟着问,“咋啦三嫂?”

三舅妈瞪了一眼程潇岐,双手抱肩的说道:“我今天光顾着和你们叙旧,有些事都忘了问!那电视机里说的那是咋回事儿?小程啊!不是我说你!你家条件好我们本来也没想高攀,你这咋还能和我家南辞处对象,然后摸别人的手啊?”

气氛一度跌进冰点,程潇岐垂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把手和我的手十指紧握,举到桌前,慢慢抬起头,嘴角带笑的说道:“三舅妈,你能承认我和南辞的关系,我很感激。”

全家人都看着我们俩相握的手,我害羞的低下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三舅妈焦急的问道:“我说的不是这事儿!我说的是你和那个小狐狸精的事!还有,艳子,我跟你说,我昨天看那个采访后就跑老沈家去了,那沈曼和沈大伟俩人都没打得过我,给我都要气死了!这帮做损的玩意儿!”

我滴妈啊!三舅妈昨晚上的火车,听她那意思上车之前先去打的架?

妈妈叹了口气,“哎,理他们干嘛!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呗!嘴长人家身上,我还能给他嘴缝上啊?”

语晨哥急着替程潇岐解释,“妈,三舅妈,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都误会二少了。”

三舅妈在正常与刻薄的状态下来回转换,“误会?那你说说,怎么误会了?那电视上都放着呢!那么老大一张照片,怎么就误会了?”

语晨哥欲哭无泪的表情,“那天我和二少都已经要回家了,傅小姐非要二少陪她过节,二少和她争吵了几句,两人互相拉扯时无意间推了她一下,她顺势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我和二少连忙送她去医院。

本来到那的时候二少就要离开的,程太太打电话让二少必须等她过去,总不能给一个女孩自己扔医院吧?二少几次想走,傅小姐就抓住二少的手不让他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偷拍了,二少给程太太打了好几个电话,程太太都说马上就到,这一个马上就马到了半夜,临走的时候还和程太太大吵了一架,因为她去晚了,那天的事我全程跟在身边,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抬眼看着程潇岐,他对我点了点头,承认了语晨说的话。

我选择相信,不是因为语晨哥不会骗我,而是只要他说,我就愿意信。

我闹情绪的一部分也是他没有想要跟我解释的意思,可能他以为我会无条件的信任他,根本不会多想吧!

可是恋爱就是会把人变得多疑,不自信,患得患失,我也是个普通的女孩,我也不例外。

三舅妈听完,疑惑的问了句:“真的?”

语晨哥连忙举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我保证有一句假话吃饭被噎死!”

发誓的后果

三舅妈连呸了三声,“你这孩子,真的就真的呗!你发誓干啥!以后不许随便发誓了啊!”

语晨哥连忙点头,“好,三舅妈,您不误会就好。”

三舅妈突然笑颜如花,下巴微抬一副得意的样子,“我有什么好误会的,我这是和你们开玩笑呢!小程从他十几岁我就认识了,我压根儿就不相信他是那种人,你看你们还当真了!吃饭,吃饭!小程啊!你自己夹菜吃啊!三舅妈逗你玩呢刚才!”

程潇岐忍笑,“好,知道是开玩笑呢!您也吃饭。”

这段小插曲过后,气氛又被缓和过来,三舅妈给我们讲了一个发誓的小故事。

她说她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村里有个姓王的老头,他经常偷别人家种的玉米青菜。

老王头被人怀疑过好几次,每当有人去他家质问他的时候,他都会手指着天,对天发誓,若是我拿了你家东西,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来追问的人都见他发如此毒的誓言,便不好再追问什么,只好悻悻的回去。

有一天老王头在院子里劈柴,突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他想回屋避雨,又不甘心院子中的柴被雨浇湿,又转身走回去报柴火。

没成想一个大雷劈了下来,当场就被雷击死了。

他浑身被雷劈的焦黑,散发着一股糊焦的味道。

三舅妈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身体不由得一抖,“真的不要乱发誓,真的应验了都来不及。”

我也听姥姥说过,发誓有的应验有的不应验,不是灵与不灵的问题,是发誓的时辰关系,如果你倒霉踩到了某一个时辰,那么这个誓言就会灵验。

在这里提醒大家,真的不要随便发誓,因为你也不知道会不会赶到某一个时辰。

大人们喝酒,我们小辈儿吃完饭就都跑去沙发上坐着聊天。

等晚上我们要走的时候,妈妈给我们几个拿了很多水果,让我们拿到那边想吃的时候省的再去买。

我们一大群的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家,大人们已经没心思管我们去哪了,聚在一起聊着他们小时候的事。

刚走出楼栋门口,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再次袭来。

我定住脚,左右探寻着,崇明和我一样,也在四处寻找。

他们见我们俩这样也纷纷不敢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

我对他们小声说道:“你们上车,我和崇明处理好了就过去。”

程潇岐皱眉,“要走一起走。”

“快上车,这点东西伤不到我俩,你们站着挡视线。”

程潇岐听我这么一说顿时火大,竟然说他挡视线?他虽然个子高了些,但也不至于耽误事吧???

他气冲冲的回到车里,他们各自上了各自的车,我和崇明背对着背四处寻找。

崇明和我手里都撰着符纸,准备伺机行动。

我听到崇明小声的说道:“我右后方十五点钟方向。”

我点了点头,朝着我的左后方扔了一张符纸。

火光炸起却对它毫发无伤,我出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五方心咒

崇明回道:“纸人,没什么能力,只是负责探路传消息用的一种巫术而已。”

我嘴上噙着一丝坏笑,“那只能让它有来无回了。”

我竖起食指和中指两根手指,运着身体里的真气,对照刚才的方位,大声念道:“叱陀你、阿迦罗、蜜唎柱、般唎怛罗耶、儜揭唎。”

“破!”

由于我的耳朵特别敏感,之前符打到它身上的时候它还在咯咯咯的笑着,似乎在嘲笑我的愚笨。

这么会儿它就像失去了生命一般,摇摇欲坠……

直到落到地面,我和崇明对望了眼,才朝它走去。

我捡起地上的纸片,就是被剪成人的形状的白纸,看来它的命法在眼睛处,两只眼睛被火燃成两个黑洞。

我担心的不是这好对付的纸人,是怕哪次不注意漏掉了某个纸人,放它回去传话,那我们的一切对方都可以了如指掌。

夜,星星已经出全。

我发现每次出现这种感觉都是在星星出全的夜,似乎就像是种规律一般。

我问崇明,“为什么都是这样的夜晚它们才会出动?”

崇明盯着手里的纸人,拿出打火机点燃烧成灰烬。

“因为纸怕水,怕雪,阴天无星它绝对不敢出来,还没等我们灭它,它已经自灭了。”

我了解般的点头,提醒道:“原来如此,最近好像越来越不太平了,咱们都得严谨着些,别马上要过年了,出什么事儿就不好了。”

崇明同意我的看法,“嗯,我会注意的,告诉他们也都注意着些。”

我们向车上走去,我打算上语晨哥的车,程潇岐下来一把把我拽住。

“回咱们家,那边这么多人住不下。”

我瘪着嘴,“怎么住不下,四个房间呢”

程潇岐抬眉,疑问道:“那我跟你去那住?”

语晨哥见我俩在车下磨叽,“小妹,你回二少那吧!把钥匙给我,我们几个回那边,明天回家的时候我来接你,家里不会发现的。”

行吧!他们都是一伙儿的!!!

我从包里掏出钥匙交给他,白了他一眼,便和程潇岐回到了他的车上。

倒车镜上挂着我给他编的平安扣,小金虎威风凛凛的朝着玻璃外此嘴獠牙,看着十分勇猛。

上车后他伸出手揽过我的脖颈,对着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语气暧昧的问道:“想我了吗?”

“没有。”

他深情的望着我,眼睛里面透着星星点点的碎光,像钻石一样好看。

“怎么办,我一天不见你在我身边,我就发了疯的想你。”

我被他说的不由得牵起嘴角,嘴硬的说了句:“肉麻。”

他笑着没再说什么,启动了车子,朝家的方向行驶。

在路中他问道:“今天这事是怎么回事?”

“我和崇明最近都有被纸人监视的状况,他猜测是朝阳居士装神弄鬼,其目的不得而知。你最近也小心一点,别被他钻了空子。”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好奇的问道:“朝阳居士?我家以前那个神棍?只会吹牛胡乱瞎说,他会有这等本事让你和崇明顾忌?”爱看小说的你,怎能不关注这个公众号,v信搜索:rdww444或热度网文,一起畅聊网文吧~

不攻自破

我出生在一九八五年农历三月初三凌晨十二点整。

我妈怀我的时候,老一辈人都给看说:“一看秀艳的肚子里就是怀个男娃娃儿。”

每次奶奶听完后都乐的合不拢嘴,直到快出生的头几天,村儿里的大夫听胎心还说:“放心吧,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虽然这件事让爷爷奶奶爸爸整个家都开心的不行,可是妈妈心里并没有那么高兴,她内心是喜欢女孩的,但碍于家里的氛围,她又不能表现出很失落的样子。

据说我妈是在三月初二上午就开始肚子疼,可是迟迟生不下来,奶奶着急的不行,还一个劲儿的催我妈:“秀艳再用点力,使把劲啊!男孩可不能赶在三月初三出生啊!今天一定得把孩子给我生下来!”

有的地区三月初三和清明是一样的,而民间也有一种说法,三月初三是王母娘娘的成道日,家里有仙家的需要摆大供。多少算个特殊的日子,但是男孩最好还是占二五八的数字比较好。

当时我妈已经疼的昏过去又再醒过来,浑身汗流浃背,嘴唇喊的都已经干裂了,说话的声音极其微弱又沙哑:“妈,不行了,我生不出来,我不生了,不生了……”

“秀艳那,可不能说这丧气话啊!妈还指你抱孙子呢!你再使使劲!”

产房里惨烈的喊声传到外面,我爸听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双手止不住的抖。

姑姑和大爷大娘也都赶来,大爷大娘就是我爸爸的哥哥和嫂子,奶奶有三个孩子,我爸排行老二。

姑姑看着我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样子轻蔑着说:“大哥大嫂,你们看看二哥这没出息的样儿,哪个女人生孩子不这样,瞧给他紧张的。”

大娘紧接着说:“这不是都说艳儿的肚子里是个带把儿的么,能不紧张么?呵……”

大爷家有两个孩子,男孩八岁叫沈桓远,女孩六岁叫沈青蓝,在农村只有生了儿子腰杆子才直。

爸爸听完也不搭理他们,还是自顾自的在门外来回渡步,心里想着这都一天了,怎么还没生出来?

我到底是让全家人失望了,直到三月初三凌晨十二点刚过我才出生,并且我是个女孩……

并且……我是盘着腿出来的……盘着腿的意思就是膝盖先出来,现代医学可以解释为胎位不正,我妈因此还缝了五针。

稳婆给我抱出来后和奶奶说句:“是个女娃儿。”奶奶的脸瞬间就拉的老长。也没有要把我抱过去的意思。

稳婆见我没哭着急的拍了我屁股一下,我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老嫂子,这孩子…”稳婆惊恐的看着奶奶……

奶奶“哼”了一声,甩袖子出去了,那门摔的那叫一个响……

奶奶出去的时候恰巧碰见赶来的姥姥和大舅,姥姥兴奋的问着:“大妹子,艳丫头生了没?”

爸爸也抓着奶奶的胳膊接着问:“对啊,妈,没听见有孩子哭声您怎么出来了?秀艳生了没啊?”

由于已经是凌晨了大爷大娘姑姑都回自己家睡觉去了,门外只有我爸一个人傻站着。

奶奶瘪着嘴,满脸不高兴的看着我爸和连夜赶来的姥姥和大舅说句:“生了,是个丫头片子,还是笑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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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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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舅妈们逛街的时候路过一个古玩市场,那里面卖的都是一些老物件儿。

有一家古玩店里摆放着一个,古铜的身盒,复杂的琉璃雕花,大朵牡丹开在盒面栩栩如生。

“老板,可以把这个拿给我看看吗?”

老板穿着唐装,是一位花甲老人,他推着眼前的老花镜,脸上满是皱纹,把我从上打量到下,眼里带着震惊。

“可以。”

他从玻璃展柜里颤抖着双手把递给了我,我捧在手里十分的有重量。

我的手指在那朵牡丹花上抚摸,质地冰凉,我不由得赞叹道:“真美。”

那位老人在我身旁笑呵呵的问道:“姑娘,你这么年轻竟然喜欢这么老的物件儿?”

“我买给一位老人的,不过我也很喜欢,这朵花雕刻的就如真的一般。”

老人点头,“喜欢就拿去吧!只有这一件儿,绝不会有一摸一样的物件儿。”

我一听这是绝物,顿时尴尬的问道:“老爷爷,这个多少钱?我看看我带的钱够不够。”

老人推了下眼镜,面露着慈祥,“如果你喜欢我送给你都可以,如果是要送人,你给我一百块意思下就拿走吧!”

我心里一惊,“这……老爷爷,我们从未见过,你为什么……”

“我觉得我和你这孩子有缘份,我给你一张名片,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没事就来陪我说说话吧!我无儿无女,也没个说话的人。”

我掏出包里所有的钱,大约有个三百多的样子,放到柜台上面,“老爷爷,我就带这么多钱,我知道这个盒子绝对不止这些,等我下次过来在把钱补给你,你放心吧!我也很喜欢你这位爷爷,等我有时间我会再回来的。”

老者没有拒绝,点头称好。

三舅妈她们在附近逛了一圈便来这家店询我,“辞,买好了吗?咱们要走啦!”

“啊!来了!”

老者对我说道:“去吧!欢迎你随时过来。”

“好,我没事儿就过来看您。”

我从铺子出来抬头看了眼牌匾,上面只有一个字,灵。

好奇怪的名字,好奇怪的老爷爷。

他为什么会觉得和我有缘呢?算了,不管了,反正我也很喜欢这位老者,他又无儿无女这么可怜,我没事多来陪陪他吧!

我看着怀中的欢喜无比,我记得奶奶说过,她最喜欢的就是首饰,她的首饰几乎价值连城,我只能买些和首饰有关的小东西来哄她开心啦。

明天就是元旦,程潇岐一定会回老宅去吃晚饭,到时候让他帮我带过去。

石慧过年得回老家,顺便和她家里商量和季萧订婚的事儿,听说大哥今天把她送去了车站。

我提前给爷爷奶奶买了些礼品,让她帮我带回去,无论别人怎么做,爷爷对我还是不错的,我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老人毕竟无辜。

过完年以后她会把她的父亲领过来,两家见个面,顺便看看在这边打算买的房子。

看见她马上就能安定下来,我心里也跟着高兴,缘份这东西真的很奇妙,兜兜转转我们真的即将变成家人。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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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首饰盒装进一个礼袋中递给程潇岐,他好奇的看着我,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嗯?”

“明天你不是要回老宅吃饭吗?我给奶奶准备的新年礼物。”

他揽过我的腰身,让我坐在他腿上,双手环过我拿出礼包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我在古玩店淘来的,一个首饰盒,我觉得奶奶会喜欢的。”

他拿在手里左右的观赏了下,又放了回去,“那是自然,她孙媳妇儿送什么她都会喜欢的,不过,你亲手送她的话她会更开心。老婆,不如你明天和我一起回去吃饭吧?”

啊?我心里抗拒着念叨,我才不要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呢!

我委婉的拒绝,“还是别了吧!明天元旦,我还是觉得和妈妈在一起过比较好,嘿嘿嘿。”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满脸写着害怕,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啊!”

“我才不是丑媳妇!!!”

他白了我一眼,知道我故意所问非所答,便也没在故意为难,“好,我老婆是最漂亮的,你不爱去就不去吧!免得去了因为什么事儿再惹你不开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程潇岐从来不会为难我做一些我不爱做的事情,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为我考虑周全。

回想起前几世,这一世他真的对我很好了。

我缩在他的怀里看书,他靠在沙发上看文件,这一切都是这么的顺其自然。

过了十二点是元旦,日历翻到暂新的一个开始。

这是我们相遇的第十个年头,再有几个月我就二十岁了。

程潇岐二十五岁,越来越发的成熟,浑身上下充满了带有魔力的磁场,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我和程潇岐背着家里私自做了一个决定,等我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

这也算是我们给彼此的承诺吧!

-

我们吃团圆饭之前,妈妈让我给崇明打电话,要让他过来,自己一个人在家过节显得太孤单。

没成想,我打给他才知道,他今晚去他父亲那过节,差点没惊掉我的下巴!!!

他什么时候和他父亲和好的???

我当然不能在电话里多问,估计他现在说话也不方便,下次见到他一定好好拷问拷问。

听说他能回家的消息,我是真心的替他高兴,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放下了曾经的那些事?准备重新开始了???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妈妈,妈妈听后也觉得意外,“是吗?那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你们呀,这些孩子都不懂为人父母的苦心!”

我吐了吐舌头,我妈最近只要一有什么事情就爱拿我打比方,弄的我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妈妈今天穿着我给她买的羊绒开衫,大伙都夸她今天穿的衣服漂亮,她还很得意的说:“这是辞辞赚钱买给我的。”

我晚上回到家的时候,程潇岐已经回来了,我还以为他会比我晚一些。

他似乎有什么心事,躺在床上发呆,就连我进卧室都没有发现。

我突然喊了一声想吓吓他,他看到我后才勉强的扯出一丝笑意。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太了解他,他无论有什么事情都爱装在心里,不爱表达出来怕我跟着担心。

平时他都隐藏的很好,要不是我无意发现他的状态不对劲儿,他还是会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爬到床上,与他对视,“怎么了?不开心吗?”

他摇了摇头,“没事儿,家里的一些琐碎事儿,不重要。”

“你不开心要和我说,这样我才能和你一同分担,对吗?”

他宠溺的揉搓着我的头发,“真的没事。对了,奶奶很喜欢你的礼物,还给她的孙媳妇包了红包,让她孙媳妇拿去做善事。”

“嗯?还给我包了红包?奶奶真是的,送她点东西她还得给拿回点什么,这岂不是礼尚往来了嘛!”

“奶奶说,等你以孙媳妇上门的时候再给你包个大的,还吵着过两天要来住几天,到时候有你忙的。”

我一听奶奶要过来,立马兴奋了起来,我好久都没看到她了,还有些想她。

“她什么时候过来???”

程潇岐想了下,“大概半个月后吧!不太清楚!”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今天得知的好消息,“潇岐,你猜,崇明今晚在哪里过的节?”

他抬眼看向我,“在你家呗!他还能在哪?”

哈哈,终于有程潇岐不知道的事儿了,他总是向万事通一样,什么都比我早知道,今天我终于扳回了一局!

我仰着头得意的说道:“才不是呢!你求求我,我告诉你!”

他嘁了声,“我才不关心他在哪过节呢!”

我撒娇的摇着他的胳膊,“你求求我会死啊?”

他被我弄的哭笑不得,“好,求求老婆了,我好想知道崇明在哪里的过的节呀?求求你告诉我吧!”

我被他逗的咯咯的笑着,他心情似乎也好了些,面脸带着笑意。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告诉你吧!他今晚去他爸爸那边过的节哦!是不是巨大的好消息?”

程潇岐听后笑容僵在脸上,慢慢神色变得冰冷起来。

他向我确认道:“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听后能是这个状态,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他去他爸爸那过节,你干嘛这幅表情?”

他起身下床,披在身上一件睡袍,“你先洗澡睡觉吧!我还有点事儿,去趟书房。”

我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那你早点回来,别熬的太晚。”

我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着怒气,我心里不解,为什么他得知崇明回到爸爸那边会是这个样子?这么生气?这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我听到他进了书房,还把房门紧闭,若是以前他绝对不会这样,只要我在家他就不会关上房门。

我下了床,没有穿拖鞋怕发出声音,蹑手蹑脚的走近他的书房门口,虽然这么做很不君子,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能隐约听到他在打电话,而且是在争吵,具体说了什么根本听不清。

最后门上突然一声响,吓了我一跳,我捂着嘴怕自己尖叫出声,估计他是聊着聊着不爽的把电话摔到了门上。

世纪大反转

我赶紧加快脚步回房躲进了浴室,我怕他突然出来看到我在门外偷听,心脏吓的砰砰直跳。

不过看来是我多想了,他并没有很快出来,等我洗完澡出来他才返回卧室。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我思量着到底要不要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对我勾了勾手指,“过来。”

我上床坐在他的身边,他目视前方并没有与我对视,只是淡淡的问了句“南辞,如果有天我和崇明决裂,你会怎么办”

我听后震惊的看着他,心里一紧,“什么你和他决裂程潇岐,你别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

他转头看向我的眼睛,认真的一字一句道“我认真的,我们从今天开始,不再是朋友。”

我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为什么”

他垂下眼,“没有为什么,你没法选择是吗”

说实话,我真的无法选择。

一个是我爱的男人,一个是似亲人似挚友的男人,我怎么选择

“潇岐,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家好了这么多年,说开了解决了就好了为什么要闹到决裂的地步”

程潇岐对我怒喊道“他站到了程柄寰那边对付我在公司股市被操盘手弄的极其不稳定的时候,他选择了敌方南辞你能不能懂他这叫背叛背叛我的人我永远都无法原谅”

我再次呆住,程柄寰崇明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绝对不信崇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程柄寰曾经想要程潇岐的命,一直对程潇岐的位置虎视眈眈,他怎么可能选择和程柄寰联手来对付程潇岐

“是不是误会”

程潇岐烦躁的打断了我的话,苦笑着说道“别再说误会,我给他打过电话确认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爱你他说他默默陪了你几世,这一世他不想再默默的守护你了只有打败了我,他才有机会得到你南辞,我不管他说几生还是几世,我只想知道,你呢你怎么选择”

我的眼泪瞬间掉落,新年的第一天,老天爷送我的玩笑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我承认我太贪心了,我爱着程潇岐,我要和他在一起,可是我同样也贪恋崇明在我身边的守护,我能感觉到他待我的不同,可他也从来不会过线,我们一直游走在边缘,相安无事的相处。

我自私的以为,我们可以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一辈子。

我怎么选择我不知道

我嗓子哑哑的,甚至有些颤抖的说道“潇岐,我爱你,我想和你过一辈子,甚至下辈子还想与你相遇,相知,相爱。对于崇明突然的改变,我真的接受不了,你知道他就像我的亲人你让我怎么办”

程潇岐眼眶红红的用力拥我入怀,咬着牙说道“南辞,我不能失去你,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不允许,你更别想逃,知道吗”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也在微微的抖。

他是在怕吗我从未见过他害怕的样子。

“潇岐,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有一天你不要我了,不然我绝对不会离开”

万劫不复

我和他相拥着久久没有入睡,他就连睡着后都是紧皱着眉头,死死的抱住我,我想起身上个厕所他都会惊醒,然后问我去哪?

我柔声的说道:“我去厕所,你先睡,马上就回来。”

“哦,我等你回来再睡,不然我睡不着。”

“嗯,那我马上回来!”

我心里很担心他的状态,他心里其实非常的敏感,在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担心他会出事。

等我回来后他继续抱着我,他若有似无的说了句:“知道吗?对于我们俩的关系,我最怕的就是崇明有一天和我摊牌,因为我真的不敢确定我到底能不能赢过他。”

我把手抚上他的侧脸,“别瞎想了,睡吧!一切等明天睡醒再说。”

-

第二天如我们想象的一般,顾氏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对外界宣布他的独生子顾崇明正式回归顾氏。

电视上他风度翩翩,言谈举止得当,墨绿色的眸中少了些独有的温柔,多了分冷漠。

他侃侃而谈即将回顾氏所做的一切的安排,并声称与程氏解约,也用不在踏入风水先生这一行,穿起西装做起了商人。

我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他,他的长相一点不比程潇岐差,甚至多了几分阴柔的美,可是他曾经总是暗收光芒,不愿意彰显自己,可是今天,他真的大放光彩。

程潇岐气愤的关掉电视,遥控器被他摔的啪啪直响。

他冷冷的对我说:“阴阳风水居以后归你管理,我想他顾崇明以后也不会再需要了!”

“阴阳风水居不是崇明的吗?”

“那栋房子是程家的,他既然不会再和程氏合作,那么以后他的活你来接!”

非要搞成这样吗?平时亲如手足的两个人要搞到这个地步?

不过崇明确实比我还要了解潇岐,他知道如何激怒他,也知道他唯一的弱点就是我。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因为我?我不太相信,我一定要找个时间和他谈一谈。

这件事我还得私下去解决,程潇岐若是知道我偷偷与他见面,指不定醋坛子又会被打翻。

这一切变化的太快,大家都来不及反应。季玮给我打过电话,说崇明决定搬回顾家,房子留给他住,不过季玮决定搬到我的那栋房子里,崇明都不在了,他还住在那里也没什么必要了。

不知情的人都在为崇明认祖归宗而高兴,只有我和程潇岐心里多一分烦躁。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崇明选择回顾家就是和程柄寰联手,但是程潇岐敢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缘由。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他没日没夜的工作,就连回家都是躲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甚至语晨哥都是二十四小时待命,随时帮程潇岐处理事物。

我回家吃饭的时候偶尔也能听到贾叔叔随口说道,程潇岐现在困难重重,如果这次的危机不解决,那么这把交椅就会转到程柄寰身上,梁敏之也在暗自操作,帮助程潇岐度过难关。

对于他们商业中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崇明的回归,好像确实给潇岐带来了不小的打压,一个不小心就会。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幼稚的想法

我掏出手翻找出那个熟悉的号码,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决心按了拨通键。

他接起电话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么多天,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我竟一时语塞,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他继续说道:“南辞,有句对不起要和你说,让你为难了。”

我眼眶一红,咬着嘴唇怕自己发出哭声:“崇明,我不相信,潇岐误会你了对不对?你和他解释啊!误会解开了你们还是好朋友,我们三个还像以前一样好吗?”

“从你想起前几世的记忆我就想问你,我爱了你这么久,你知道我的心意吗?”

我无力的靠着墙,任凭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滑,眼泪止不住的坠落,为什么?他还是捅破了这张纸!!!

“崇明,可是我爱他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苦笑,“是啊!因为有他,你才装作看不见我的心意。南辞,我不想在默默的喜欢你了,每次你们俩在一起,我心里都很痛,我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我想有个机会能够亲自照顾你,呵护你。”

“所以你选择站在程柄寰那边打压程潇岐?你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和他有没有钱没有关系,就算他是个穷光蛋我还是爱他!这不是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不是吗?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对吗?你有苦衷对吗?”

他确定的说道:“我今天说的部都是事实,也没有苦衷。风水居以后就由你来管理吧!我不会再干这一行了,不过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一定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从今天开始,我对你的喜欢也不会再隐藏在暗处,我要和他光明正大的较量,也许你会发现我比他更适合你呢?”

他的语气很怪,感觉到无比的陌生,我觉得这简直太可怕了。

“崇明,我不会离开他的。不过,我们永远都是朋友,我依然会把你当个亲人一样看待,希望你看在旧情上,就此收手。”

他突然笑了,“收手?其实潇岐早就对我起了疑心暗自调查过我,我也早就为今天做出了自己的计划,一旦启动就再也无法收手,我们也再也回不去了。”

我心早已经凉了,淡淡的说了句:“那祝你早日功成名就,你开心就好,我先挂了,再联系。”

挂掉电话后我坐在地上头靠着墙看着棚顶,脑海里像播放着幻灯片一样,闪过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崇明的谦让,潇岐偶尔的孩子气,两个人总是互相讽刺着斗嘴,却把对方当成亲密的兄弟。

崇明亲口戳破我单纯的幻想,他说,对于今天他早已预谋,程潇岐也早已发觉。

可是他们俩在我们面前却隐藏的很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两个人的城府太深,我真的无法理解。

我突然想起姥姥曾经对崇明说过的话,姥姥说:“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的路要互相搀扶着向前走,千万不要做伤害对方的事。”

我记得崇明亲口答应了姥姥,可是为什么你还是做了这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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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铺的秘密

我的心上就像是有一片乌云,总是挥之不去。想要出去走走又不知道该去哪里,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位古玩店老爷爷的身影,我便裹上大衣,走出了门去。

等我到古玩店门口的时候,透过玻璃见到老爷爷正靠在椅子上喝茶水,悠然自得的哼着小调,我推门而入,门上的铃铛发出一声脆响。

他随着声音侧头看向门口处,见来者是我,高兴的坐直了身子。

“爷爷,我又来了。”

他对我招了招手,“丫头,快过来坐。”

我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坐到一个只有膝盖高的古木雕花的小凳子上面。

我从兜里掏出了几百块钱,放到柜台上,“爷爷,我也不知道那个首饰盒到底值多少钱,所以我又取了些,给您送过来了。”

老者摆了摆手,“我有意送你的东西,你意思一下就行,你把钱收回去。我还以为你这丫头是特意来看我老头子的呢!原来就是为了送这两个臭铜钱。”

我见他脸上有些不悦,便连忙解释,“我是来看您的,顺便送钱而已,总觉得上次的钱太少了,我便又去取了些。”

他眼中一亮,疑问道:“真的?”

我点了点头,确认道:“当然。”

他叹了口气,“我活着了这么大岁数,这些钱财早已经是身外物而已,我又没有子孙后代,这些东西和钱还能陪我一起入土不成?”

我心里了然,确实,人到了一定年龄一定会淡然很多,尤其是在钱财方面。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么?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丫头,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儿啊?心情不好?”

“啊?您怎么知道的?”

老者满脸堆笑,指着我的脸颊,“你满脸都写着不开心,谁看了都会知道你有心事儿。”

我苦笑了下,抬头看着他,问道:“爷爷,您为什么会觉得和我有缘?”

“你天生自带邪骨,未来还会有七星痣,我瞧着已经长出了四颗,很快第五颗就会长出来了,我说的对吗?”

我心里震惊,“您怎么会知道?”

“嗯,我看出来的呀!”

我疑问道:“您也会……”

他点了点头,但也在那一瞬我见到他眉心深处有一块黑印。

“爷爷,您这儿……”

我左右回头观望,探察这屋里的一切。仔细瞧着才发现这屋里属阴,所有的风水摆设也属阴,屋子里凭灯光照亮,一丝阳光都照不进来。

静下心来,还能感觉到一丝阴森。

我看着老者眼神开始变得警惕,他也观察出我的异样,依然笑容未改。

“丫头,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我淡淡的问道:“可是您这儿的阴气怎么会这么重?连您的身上都有很多阴气?”

他叹了口气,“哎,老伴儿,你出来吧!”

我能感觉到一股阴风从身后袭来,我立马起身把自己的后背贴住货架,防御状态极强。

我的眼神在老者和这位妇人身上来回转换,一个活人一个鬼魂共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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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老伴儿

眼前是一位梳着妇人发髻的女人,更确切说是女鬼,站在我的面前,她似乎有些害羞的低着头,她应该是持有死时的模样,老者叫她老伴儿,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和这位老爷爷年龄相仿,也就代表她死了几十年???

老者尴尬的笑着对我说,“丫头,这是我的老伴儿,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叫声奶奶。”

我笑了笑,郑重的鞠了一躬,“不介意,奶奶您好。”

面前那位妇人慌张的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啊!”

“您是逝者,使得。”

她犹豫的看向老者,神情十分为难,“这……”

老者指了指我刚才坐过的凳子,对我说道:“丫头,坐回来吧!她不会伤害你的。”

我点头坐了回去,虽然心里还是有些防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还是选择相信他。

妇人站到老者的身后,一副小媳妇儿模样,一直低着头。

“爷爷,为什么不让奶奶走?您知道这对她来说并不是好事。”

那位妇人连连摇头,像是怕我会将她带走一般,“我不走,是我自己不肯走,和他没关系。”

老者像是回忆一般,对我说道:“哎,丫头,这世间最难的就是情关,无论什么情,都会牵扯着人的心,你说对吗?”

我认同的点头,“可是,规矩不能破,如果破了,这个世界就会乱套,不是吗?”

“既然我们有缘,我和你讲讲我们俩的故事吧?你想听吗?”

“好,洗耳恭听。”

“我们家是时代祖传的摸金校尉,说白了就是倒斗儿的,你眼前看到的这些个老物件儿,也部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我和万灵是一见钟情,在我们那个年代,哪里懂什么情爱?可是,我们俩却是一见如故,那时候我们家的条件非常的好,她只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我们俩不顾双方父母的反对选择了私奔。

我的父亲大怒,派人到处寻我,让我回去继续继承家业,干那挖坟盗墓的那一行,我觉得这是做损毁阴德的事儿,我根本不想回去干。

我和万灵在村庄租了一所房屋,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那时候真的很简单,很幸福。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我父亲便找到我,把我抓了回去,他们还趁着我被带走后回去将灵儿软禁起来,严加看管着怕她继续找我。

我们俩就这样活活被分开,她也因为我的离开大病了一场,没人给她找大夫看病买药,她年纪轻轻的失去了性命。

她从来不知道我有阴阳眼的事,她死后想去看看我,没想到我却看到了她的灵魂。

我悔啊!恨啊!为什么自己这么无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可是无论她活着还是死去,她都是我的妻子。

从那以后,她就以灵魂的方式陪在我的身边,我知道这样对她不好,可是我们真的离不开对方,每一次决心想要送她下去时,她都会故意躲起来,让我找不到她,想着她如果离开了我的生活,那我也将生不如死。

后来我们俩商量着,等我死后,我们俩一起下去领罪,无论什么样的惩罚我们都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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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茶

讲到这里时万灵奶奶早已伤心的哭了起来,老者也眼眶泛红,嘴角止不住的颤抖。

我心里动容,安静的听他继续说道:“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逝去,家里只有父亲,而他也因为一次计划,死在了一座古墓中,他们一共七个人,无一人生还。我得知消息后,连他的尸体都没找的回来,因为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虽然我们父子俩的关系因为万灵闹的非常僵硬,可是毕竟我只有他这一位亲人,他不在了,我在那个家还有何意义?

我带着家里的这些东西和灵儿便来到了这里,重新开始。为了掩人耳目,我开起了这家古玩店,也好隐藏灵儿的魂魄,就这样过了几十年,我的大限也将到了,很快,我们就能真正的在一起了。”

我看着面前这位夫妻,爱真的可以让人奋不顾身,超越生死。

万灵奶奶身上没有任何怨气,只不过是很弱的灵体,她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儿,虽然强行留在人间是错的,但是她的这份勇敢,很让人感动。

“爷爷,您和万灵奶奶的爱情,很令我感动,发自内心的感动。”

老者听后脸上竟然泛着红晕,竟然还害羞了,他摆了摆手说道:“啥是爱情我不知道,我就想我们俩平平淡淡的相守一辈子,就很满足了。”

平淡,听其简单,做其难。

生活会经常和你开一些突如其来的玩笑,让你措手不及!即使你只想平淡,但是却不得不应付各种难关。

人心易变,能相守一生才最令人敬佩。

我的眼里充满羡慕,嘴角含笑的看着他们,“放心吧!爷爷,万灵奶奶,今日就当我从未来过,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丫头,我还有一事相求,你可否愿意帮我?”

“您说,能做到的我必将倾尽全力去做。”

“我大限已到,从你进入我这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那个和我有缘的人,你一定会帮我完成我最后的心愿。我让你做的事并不难,能不能等我死后,帮我给我和灵找块地方合葬在一起,她的灵位就在后面的屋内,我们家的报应终于来了,在我这里绝了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我能认你做个干孙女儿帮我们老两口送终吗?”

我仔细想了想,笑着站起身,拿起柜台上的两盏茶杯,倒满茶水,跪在木质的地板上,“爷爷喝茶。”

他以为我会回去考虑一番,根本没想到我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他激动的双手颤抖,茶水几乎都因为手抖溅到了桌子上。

“好,好孙女。”

我笑着端起领一杯放在柜台上,万灵奶奶的前方,“奶奶,喝茶。”

她就像受惊般的小鹿,连连说了三个好。

我敬完茶后对着他们的方位磕了三个头,这个仪式非常的简单,在这对老夫妻的心里却异常的重视。

老者,不,我的干爷爷告诉我,他叫云启山。

每个人认干爸干妈爷爷奶奶这类的情况,需要找人来合算,八字命格合与不合,会不会相克,就算关系再好,也不可以胡乱的认。

信任值钱吗?

我们顶香人更加不可以,仙家偶尔会临身,我的这一跪福薄的人也未必受得起。

可是我不想去想那么多,如果真的要墨守成规,我就应该把万灵奶奶送下去,让她领罚后投胎转世。

我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已经破坏了规矩。

我也能看出干爷爷的寿命快要到时候,能不能挺着过年都不一定,我帮他完成这个心愿,又有何难呢?

万灵奶奶给干爷爷递了一个眼神,干爷爷会意,转身走进内屋,没过一会儿便重新走了出来。

他手中多出了一串十八子,就是古代娘娘们压襟的珠串,珠身是通透的红珊瑚石,穗上是松石雕刻的喜字。

“孙女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答道:“南辞,沈南辞。”

“好,南辞,这串十八子是我当时在家里偷出来送给你干奶奶的定情信物,你拿着,这是你干奶奶送你的见面礼。”

我连连摆手,“不不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您快收起来。”

万灵奶奶面目慈祥的对我说道:“这十八子之所以重要,不是因为它值多少钱,是因为它是你启山爷爷送我的礼物,现在我们在一起,任何物品都没有这来的重要。你收着吧!我也带不上了,你留个念想。”

我在万灵奶奶期待的目光下,接过那条十八子。

冰润的感觉传入指尖,不知道它曾经的主人,是哪一位娘娘。

由此可见,这屋子的古董和书画的价值简直不可估量。

干爷爷给我讲述着这些古玩件儿出自的时期,分别是干什么用的。

我突然对一条银鞭产生了浓厚的感兴趣,把手是蛇头,两只眼睛镶嵌了红宝石,蛇身虽然也是银制,却不缺软度,即小巧又精致,非常精美。

爷爷见我眼珠子都要看的掉了出来,对我介绍道:“这个蛇头银鞭是圣物,这个系列一共有龙、凤、麒麟、蛇、虎、鹰,六把不同的用具,每个眼睛的宝石都是不同的颜色,这个就是其中一件。听说这六件非常有灵性,会自己认主,它不认的主人也发挥不出它的作用。”

听干爷爷这么说,我突然想到了程奶奶的凤头拐杖,眼睛也是这种的紫宝石。

我连忙问道:“爷爷,凤是什么用具?”

干爷爷想了想,“是一根紫檀木拐杖。”

原来,程奶奶那根拐杖和干爷爷这个鞭子竟然是一个系列。

看来我这个干爷爷也不是一般的人呐!!!

我和干爷爷聊到天黑,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回家。

我回到家把今天发生的事儿和潇岐讲了一遍,他听后微微皱眉,并没有我这般开心。

“南辞,明天我找人查一查他,确认他没有撒谎后你再去玩,你这性子总是这样,轻易的就相信别人。”

我对于他这样觉得不可思议,“潇岐,我相信我的直觉,你不要这么去做,动不动就要查别人,你不觉得这很过分吗?人和人之间要有信任不是吗?”

他冷笑了声,脸上尽是邪魅,“信任?信任值钱吗?你不觉得信任这两个字最可笑吗?”

程潇岐,你变了。

我觉得有些无奈,这几天他特别敏感,我和他相处的时候也得变得小心翼翼,总怕说错了话惹的他不高兴。

他好久没有开心的笑过了,只有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露出些许温柔的神色,对于其他人永远一副冰山的面孔。

家里的佣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整个房子里布满阴森的气息。

“潇岐,你别这么敏感行吗?我不希望你这么做!我最后说一次,我愿意相信干爷爷!你不可以去查他!”

他的胸前运着气,尽量的控制情绪,不对我发火,但是音量还是有所提高,“我在为你好!我怕你受伤!”

我失望的看着他,没再说什么,只想离开他的书房出去透透气。

我刚要转身离开,他慌张的起身,从身后环抱住我,“南辞,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不查了,听你的,好么?”

我还是没有出声,但也没有挣脱着往前走。

他继续在我耳边呢喃的说道:“我最近压力有点大,情绪控制不好,你别和我生气,我很怕你会离开我。”

我叹了口气转身与他对视,任凭他搂着我的腰,双手抚上他绝美的面颊,看着他的眼睛,“潇岐,你知道吗?你变了,你变得非常可怕。我说过无数次,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可是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为什么?我不值得你相信吗?

崇明的事让他过去吧!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选择,我和你应该尽早放下,你说对吗?”

他勉强的牵起嘴角,点头说了声:“好。”眸中却闪过一丝阴狠。

我知道他只是怕我继续生气而先稳住我,并没有真的想放下。

他是太岁星,一方主宰,有仇必报!!!

得罪他的人,怎么会有好下场呢?

他们两兄弟现在相见如陌路人,我很担心,会不会有一天,撕破脸皮反目成仇。

“老婆,你去卧室休息吧!我在忙一会儿就回去陪你。”

我点了点头,说了句:“好。”便离开了他的书房。

我们这一群和睦的小团体,因为他们俩的决裂而为难,许多人在见面的时候都异常尴尬。

我接管了阴阳风水居,搬进崇明曾经的办公室。

我记得那张桌子上曾经摆放着我们三个小时候的那张合照,现在只是一个空相框摆在那里。

这里面的物品我一样都没有改动,我心里留了一个念想,希望有一天他还能回来,一切还能如初。

我用了几天的时间看过所有他曾经为程氏做过的风水局,我不知道自己做不做的好,我只能硬着头皮尽量去做。

为了公事公办我和程氏签约,他们每个月会往我的户头汇一大笔钱,作为佣金和员工开销。

我无意间在崇明办工作的抽屉里发现一些汇款单还有邮寄物品的单据,这是一个郊区孤儿院的地址。

我猜测着,这家孤儿院应该就是他儿时寄宿的地方。

季玮现在算是给我当助理兼司机,程潇岐把他的那台奔驰大方块儿配给季玮,让他来回接送我也方便些。

我叫上季玮,一同去到了那家孤儿院。

第五颗痣

在车上季玮小心翼翼的问我,“你对于崇明的这事儿有什么看法?我怎么看你好像和没事儿一样?”

我把脸凑近二哥面前,“二哥,你看我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季玮看了我一眼,“整容了?没看出来啊?”

“滚蛋,什么整容了!我长出第五颗痣了!”

季玮听后兴奋的又看了我一眼,“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那痣一颗颗小的都没有针尖儿大,我都没看见。”

“因为这件事儿,这几天我的负能量爆棚,就像走入了一个死胡同里,明知道前面没有路,我一直在原地踏步走不出来。可是只要变通一下,换一种想法,一切便都通顺了。”

季玮笑道:“怎么换的想法?给我讲一讲,二哥也跟着学习学习。”

“我觉得我们身上的负能量,忧心的事都来源于五毒烦恼,贪、嗔、痴、慢、疑,以贪字为首,终究是我们太贪心了。

就比如我们曾经一无所有,到一个月能赚一千块钱,到最后一个月能赚一万块钱,当有一天我们赚不到一万的时候我们就会非常的不开心,却忘记了当初一无所有的日子。

人就是这样,总是想要得到更多,人们总是愿意挑剔自己,挑剔别人,老是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为什么别人却不对你好?自己工作已经做的很努力,老板为什么却不看重我?我们大伙在一起明明很开心,崇明为什么选择离开这个团体?

抱怨是无用的,每个人都有个人的选择权。好字当头,多想想自己的好,更要多想想别人的好。他为了我和咱们这个家这么多年尽心尽力,难道我不该尊重他的决定吗?

很多人不会好话好说,正话正说,我觉得我前几天的状态也是这样的,总是在质问他为何?其实,到底为何已经不重要了,他不欠我的,我也不能忘本,这个世界亦没有如果。

例如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当初我换一种做法,结果会不会不同?

答案是不会!发生的事,就是本该发生,如果你认识一个人,她伤害了你,那么这个人就会要伤害你,一切都是按照因缘轨迹去走,因果关系就是如此,嗔恨心不要那么重,更不要后悔,接受当下。

因缘结合使人能够在一起,就比如我写一篇文章,有人愿意看那么我们就是有缘,如果她觉得我是胡说八道不再看了,那么我们就是缘散了,我逼着自己学会接受,得失心不要那么重,就像以前我还妄想过帮姥姥改命,简直是可笑,我现在才学会接受无常。

二哥,我们做好事、积福报、结善缘、少作恶,就是在为我们的人生积福报资粮,就像潇岐天生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每个人都命不同,我们积来的福报资粮才会改变未来的人生,做一件好事积一点,慢慢积的多了,我们人生也将不同。

我们做的事都会产生因果的反作用力,所以当我们想辱骂指责别人的时候,想想反噬到我们身上的果报,我们受不受得起,一切也就通顺了。”

孤儿院

我目视前方,平静的说完,季玮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小妹,你现在说话的气度,比奶奶当年还专业啊!!!二哥佩服,佩服!”

我捶了他胳膊一下,“你少取笑我,我说的都是认真的,你心里的事我不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该放下就放下,大哥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你也要抓紧了!”

“你别跟我妈一样啊!见到我就催婚!我才多大啊?我可不着急!再说了,我心里有什么事儿了?你可别瞎说。”

我见他躲避着我的双眼,没愿意当面揭穿他。

我觉得他还是停留在上一段感情中走不出来,背叛使他不得不离开,却也不甘心!并不是非她不娶,更不是有多么的爱,只是心里的状态在作祟罢了!

我们俩到孤儿院门口下了车,我以为这的环境会像我想象的那般破旧不堪,没想到这被改建后的环境还不错,五层小楼耸立在眼前,看破旧程度来看应该也建了很多年。

门卫有一扇自动的栏杆门,我们被一个男人拦了下来,“你们找谁?”

季玮上前说道:“我们是顾崇明的朋友,来这里随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门卫大哥立马满面笑容,讨好的说道:“原来是顾先生的朋友,你们是约好的吗?他刚刚过来,这会儿正在院长室呢!”

我摇了摇头,心想还真是巧,“他也过来了?那请问院长室在哪儿?”

门卫大哥指了一下楼侧面的一排小房子,“就在那边,你们过去就看到了门上有写。”

我对他点头道谢,和季玮一起往里面走。

院中的孩子们穿着棉袄在打雪仗,一个个小脸儿冻得通红。

他们见到我们两个外人进来,眼神中有些恐惧,这些孩子由于出身的关系多少都有些敏感。

我们俩没有直接去校长室,觉得多少有些唐突,所以选择站在院中看那些孩子们玩耍,等崇明和校长聊完出来就会看到我们。

我见有一个小女孩儿,孤身一人坐在楼前的花坛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和其他小伙伴们玩耍,看的我心里一酸,十分难受。我出于好奇心,走近了她。

我蹲在她面前,轻声问道:“小妹妹,坐在花坛上很凉哦,会生病肚子疼的。”

她慢慢抬起头,眼里尽是防备,抿着小嘴儿只是看着我,却不愿意和我说话。

我把我的外套脱了下来,铺在花坛边上,笑着哄着她,“既然你不愿意理姐姐,那你坐在这件衣服上面总行了吧?”

她点了点头,起身向衣服处挪了挪。依旧没有说话,我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这个孩子本就不能说话?

季玮见我只穿了一件毛衣,焦急着要把衣服脱下来给我,被我拒绝了。

“你穿着,我这毛衣厚实着呢!这刚下完雪也不冷。”

季玮有些生气的埋怨道:“等你感冒有你受的!”

有位女人朝我们走近,看起来应该是这的工作人员,见我们在这位小姑娘身边,便过来询问,“你们是?”

我回道:“哦,我们是顾崇明的朋友,想过来看看这些孩子们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是放心的

那女人对我伸出手,“哦,您好,我是这的老师我姓刘,叫我刘婷就好。”

我与她回握,“沈南辞。”

“季玮。”

刘婷看我只穿件毛衣,便把目光放到花坛边的小女孩身上,然后急忙说道:“小溪,你怎么坐在了姐姐的衣服上,快把衣服还给姐姐。”

我连忙解释,“不关她的事,是我给她坐的,我怕她这个天气坐在花坛上太凉,怕她冰坏了。”

刘婷对我说道:“这个孩子性格有点孤僻,不怎么爱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更不爱与人交楼,你别见怪。”

她拉起小女孩的手,让她站起身子,把衣服拿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递到我面前,我刚要伸手去接的时候,感觉到身上被一件厚重的大衣紧裹着,我侧脸看去,与顾崇明墨绿色的眼眸四目相对。

他轻皱了下眉头,“这么冷的天,怎么就穿了一件毛衣?”

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他,感觉他和曾经有些不同,曾经的他很喜欢米色咖色系的外套,在家也只穿白色的t恤,从不喜黑,现在却也穿起了西服。

我刚想和他解释,小溪挣脱开刘婷老师的手,扑着冲向了崇明身前,“崇明哥哥,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崇明弯腰把她抱在身上,小溪满脸灿烂的笑容,和刚才我见到的她一点都不同。

崇明看了眼刘婷老师要递给我的外套,大概也能清楚发生了什么,“嗯?小溪一直在这里等我吗?可是下次不允许坐在花坛上等我了,会生病的,听见了吗?”

小溪乖巧的点头,“好,都听崇明哥哥的。”

刘婷从崇明怀里接过小溪,把外套交还与我,对小溪哄着道:“小溪,老师领你去那边玩儿,崇明哥哥一会再陪你,好不好?”

小溪抗拒的摇头,“不好,我还有好多事没和他说呢!”

崇明笑着摸她冻得发红的小脸,“小溪乖,哥哥一会去找你,你先回去等我。”

小溪只好答应,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与刘婷老师走进了楼内。

崇明浅笑着看向我,“你们俩怎么过来了?”

“我在你的抽屉里看到了一些单据,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成想你也在这。”

崇明叫上季玮,对我们俩说道:“走吧!我领你们看看这里,这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不过我那时候这里还很困难,还都是瓦房,下雨的时候屋内还会漏雨呢!”

我们三个简单的在这边逛了一圈,大致了解到院中现在还有八十多个孩子,小到婴儿,最大的到十二岁。

有的孩子有残疾身体上有些缺陷,有的孩子很健康,却被父母抛弃了。

崇明说刚才的那个小溪,就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刚来这里不到一年。

偶尔路过能看到这些孩子纯真可爱的脸,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他们都和崇明关系很好,看样子他平时没事的时候便会过来。

崇明问我,“阴阳风水居现在有你接手了?”

我点了点头,“嗯,不过我还没帮上什么忙。”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别处,淡淡的说了句:“只要没落入别人的手里,我就是放心的。”

渐行渐远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在记者面前说过除了顾氏需要外,他不会再碰这一行,如今看来他对阴阳风水居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在的。

季玮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挠着头看起来有些烦躁。

他是我二哥,我是他妹妹,我自然了解他心中所想,崇明自然也同样了解。

崇明靠在栏杆上,头部微扬四十五度角,看着刺眼的太阳,眼睛微眯的问道:“季玮,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干嘛憋着,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问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

季玮连忙走到他身边,焦急的问道:“崇明,外面传的都是真的吗?听说你大量收购了程氏的股票,还有意和程柄寰合作竞标程大哥目前最看重的一个项目?现在程大哥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你却给他添了一把火,这……这是真的吗?”

我心里一惊,我从来都不会过问程潇岐工作上的事情,因为他即使和我说,我也不懂。不过,听季玮这么说,再加上他最近的工作态度,想想也可以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

崇明一副慵懒的样子看向季玮,好像很享受阳光照射的感觉,“你觉得呢?”

季玮认真的答道:“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会向你确认!”

崇明继续问道:“如果,我就是这样的人呢?”

季玮满脸震惊,一时语塞。

“外面的传闻是真的,我确实和程柄寰有一个合作,也是程潇岐准备了很久的一个项目,并且这是程老爷子的考试题,到底谁能坐稳程氏王位的宝座,就看这次了。还有,你说的给他添了一把火,也是真的,我要他输,这一次他赢不了。”

顾崇明邪魅的笑着,这幅表情我经常能在程潇岐的脸上看到,我很平静,就像我刚才同季玮说的,我要学会接受世事无常。

季玮听完顿时有些急,“崇明!你不能这么做!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只要你这么做了,和程大哥就回不了头了!”

他没有回答季玮的话,走近我身边,突然伸手拥我入怀,我连躲都没来得及。

他在我耳边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坏很坏,我也不会害你,相信我。”

我很平静的回答他,“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崇明哥哥,我很感恩你曾经为我做的一切,无论你有苦衷也好,真的变了也罢,我都不怪你。不过,我也会和潇岐共同面对以后会发生的所有的困难,我还是那句话,看在旧情上,不要把事做的太绝。”

我轻轻推开他的怀抱,“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我说完这番话,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转身离开,踩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小时候我最喜欢踩雪玩儿,觉得这种声音最自然最纯粹。

我和季玮回到车上,心里都装着心事,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他说:“小妹,你发现没?那个叫小溪的女孩子,和你小时候还真像呢!尤其是叫崇明哥哥的时候,简直一摸一样……”

我也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太阳,太阳日出日落,始终如一。

太阳照耀的人们,却渐渐走散,渐行渐远……

卑微的蝼蚁

下午的时候,应了季玮的话,我感冒了。

鼻涕一直流个不停,鼻头都被我擦的红红的,脑袋昏昏沉沉,十分的难受。

季玮陪我买好药,然后送我回家。

我们到家才发现程潇岐原来也在家,这几天里他难得回来的这么早,不过回来也是在工作。

我看他眼底的一片青晕,他把大把的时间投入在工作中,联想到白天季玮对崇明的质问,也知道最近他会十分的辛苦,心底里暗自心疼。

语晨哥也在,他让季玮在这等他,等忙完工作他们俩一起回去,毕竟现在他们两人住在一起。

潇岐见到我鼻头红红,说话鼻音极重,担心的问了句:“感冒了?”

我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没事儿!有点着凉。”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的很深很深,好像要看穿心底一般,“去哪了?还着凉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给他知道我和崇明无意间见过面,一定又会发脾气。

所以我选择了隐瞒,笑着说:“一直在公司,哪也没去,不知道怎么就着凉了。”

季玮听后自然的低下头,也不敢去看程潇岐审视的眼神。

他淡笑了下,没再过多询问,起身让赵姨帮我熬了碗姜汤,然后继续沉浸在工作中。

他们三个在客厅里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我便回了卧室。

感冒使我浑身无力,我吃过药一直迷迷糊糊的睡,就连晚饭都没起来吃。

在深夜,我被一声刺耳的电话铃音吵醒,头很痛,我闭着眼在床旁的桌子上来回摸寻声音的来源。

拿到手机后,见到屏幕上妈妈这两个字在上面闪烁,我心里一惊,瞬间清醒。

一定是出事了!!!

不然这个时间段,她绝对不会给我打电话。

程潇岐坐起身子,同样看了眼我手机上面显示的名字,然后目光探寻在我的脸上,出声提醒道:“快接,看看怎么了?”

我点忙点头,按下接听键,“妈,怎么了?”

妈妈的哭音极重,甚至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辞,你贾叔叔他,有人来电话说出车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去医院,去医院了。”

我听后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感冒的缘故,还是妈妈说的断断续续,她的哭声扰乱了我的神志。

“妈,哪家医院?你别着急,我现在过去!”

妈妈慌乱的情绪导致我身体都跟着有些轻微的颤抖,我慌张的下床换衣服,程潇岐也起身,准备和我一同赶往医院。

程潇岐的状态比我还要不好,不过他比我却要冷静许多,只是散发出来的怒气很深,人也变得有些急躁,甚至一不小心还闯了几个红灯。

在车上我听程潇岐说,“贾叔今晚是被我派出去办事的,他在这个时候出事儿,一定不是意外。”

我心里了然,就像当年程潇岐出车祸时一样,难道都是被人设计的陷阱?

他们这些人未免太可恶了!拿人命当什么?人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卑微的蝼蚁,可以随意的取决于生死吗?

爸爸

他停好车后,我急忙下车往里面跑,我对这家医院有印象,是程家的私立医院,我小时候也在这里住过。

我跑到大厅见到妈妈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哭,三舅妈和三舅在她身旁陪着。

我立马跑过去蹲在她面前,“妈,贾叔叔呢?”

“他还没被送过来,出事的地方在高速上,我接到电话就直接来医院了,语晨他们去高速口那边迎,估计也快到了!”

我握着妈妈冰凉的手,虽然心里十分慌张,但是我得假装镇定起来,这个时候不能乱了阵脚。

程潇岐比我后进来,见到人还没被送来,便拿起电话让人找这家医院的院长过来见他。

没过多久,院里的各个领导都慌张的来到了大厅,对程潇岐点头哈腰的打招呼。

程潇岐冷冷的吩咐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不能让贾叔有事?听见了吗?”

院长有些为难的神情,上前道:“程先生,这……我们现在也不知道病人的情况,只是急救车那边传来了消息,听说病人的情况不是很好,车内有一根铁管扎入了胸腔里,这具体扎到了什么器官,还得术中再看。”

我们听到了院长的话,倒吸一口凉气,妈妈差点儿没被吓晕了!!!

三舅妈在旁边劝解着我妈,说贾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

我们听到急救车的笛声,立即向大门外跑,见到语晨和季玮帮着医护人员抬担架放到平车上,贾叔叔浑身是血,头部也是血肉模糊,整个一个血人一样,我的眼泪瞬间就溢满了眼眶。

妈妈疯了一般扑向推车,“老贾!老贾你咋样啊?你可不能有事啊!”

护士拦着妈妈,“这位家属,请您冷静一点,这位病人需要马上手术!请您让开!”

妈妈一直握着贾叔叔的手,随着推车往里面走,眼泪大颗的掉落,“老贾你可挺住啊!我不能没有你!这个家也不能没有你啊!”

贾叔叔硬撑着笑,虚弱的对妈妈说道:“艳儿啊,你别哭,我从娶你那一刻,我就发誓,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为我,咳咳,掉眼泪,别哭。”

妈妈的情绪一直在崩溃的边缘游走,我上前扶着她,劝道:“妈,你别这样。”

贾叔叔的目光迷离的看向我,虚弱的说道:“南辞,照顾好你妈。”

我哭着握着贾叔叔的手,眼泪大颗掉落,“您会没事儿的,爸,我和我妈还有我哥就在这等您出来,您答应我,活着出来,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一辈子,您听见了吗?”

贾叔叔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能听到你喊我爸,死了也无憾了。”

他说完便进入了昏迷的状态,大夫们立即将他推进手术室,随后门上亮起了红灯。

手术中。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爸爸,他给了我本来缺失的父爱,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而我却因为害羞,从来没叫过他一声爸!

我心里追悔莫及,真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在我心里他早已占据了担任爸爸的角色,我心里也早已承认,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他就是我爸!

我不相信他变得如此薄情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我靠坐在手术室的门外的地上,头晕的有些恶心,程潇岐拉着我起来,手贴在我发烫的额头上,然后找大夫帮我拿了些退烧药。

语晨哥紧握着拳头,焦急的在走廊来回渡步。

程潇岐比我们都要显得冷静,贾叔从小陪着他长大,在他身边辅佐,亦师亦父的角色,他怎么会不心急?只不过他更清楚,这个时间不能慌乱,要找到导致这次事件发生的源头。

他冷静的问道:“语晨,现场是什么情况?”

语晨哥摇头,“我没有看到现场!不过听警方说,我爸是撞在了高速的护栏上,并没有和其他车有任何碰撞!怀疑是疲劳驾驶导致的!可是我爸怎么可能疲劳驾驶?还赶在他要去找方总的这么个情况下出事儿?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程潇岐掏出电话,找人调出当时的监控录像,传到他手机里后我们仔细的观看,贾叔叔的车在中途消失了一段时间,就像走进了另一个时空,监控都没有拍到,突然出来以后前车变道,他为了躲避不撞到前面的车,慌乱的打方向盘撞到了护栏上,速度非常快,根本来不及踩刹车。

程潇岐看完短片盯着我慌张的脸,问道:“看出什么了么?”

我与他对视,“阵术,有人在这条路上设了阵术。”

他继续问道:“在这个城市里,能设这样阵术的人,能是谁?”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程潇岐的意思,可是……我不相信是他!!!

我不可置信的摇头,“这阵术虽然难,可是如果我想设估计也可以做到差不多,不一定是他!”

语晨哥嘴里念叨着:“顾崇明?是顾崇明设阵害我爸?”

我焦急的想要替崇明辩解,“语晨哥,这个阵术真的不一定是崇明设的!我们没有证据不能冤枉他!”

“怎么可能和他脱了关系?我爸联系方总很多次都无果,方总各种理由避而不见,有意和顾氏合作,这次方总终于打算见我爸来谈西郊那片地的项目,我爸就出了事儿!怎么可能和他们没关系?”

虽然我不懂他们事业上的事儿,但是被他说的我脑子也很乱,我心里抗拒着不肯相信这是崇明做的,他设这种阵法确实轻而易举,可是他是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利益上的事儿,不择手段?

听他们分析完,就连妈妈和三舅妈她们,都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我握着潇岐的手,对他哀求道:“潇岐,我想去现场看看,行吗?”

程潇岐看向我的眼中布满失望的神色,“你就这么不愿意相信这是他做的是吗?非要亲自去查看才确定?”

我坚定的说道:“是!我不相信!我不信是他做的,如果真的是他,我保证不会再与他有任何联系,如果真的是他,他变得如此心狠手辣,那么从今以后我和他都不会再有往来!”

程潇岐被我气的不知所措,低头对我大声的说道:“你在发烧!贾叔在里面手术!你觉得你现在去为他鸣不平合适吗?”

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

所有人的眼神望向我,我看向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对他反驳道:“我就是想找到真正的凶手,我们不能因为阵术就把矛头指向崇明身上,如果不是他做的,那么真正的凶手就会得逞,有今天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我想确认有什么不对吗?”

程潇岐咬牙点头,指着我的脸,“好,你想知道谁是凶手是吗?不用去现场,我现在就让你知道!”

他掏出手机打开扬声器拨通了顾崇明的电话,我们屏气凝神听着嘟嘟的声响,等待着他的接听。

我在心里祈祷,不要是他,不可以是他!

他带着笑意接听了电话,“怎么了?程总?这么晚有兴致打给我?为了给我庆祝?”

程潇岐呵笑了声,“庆祝什么?”

那边传来崇明得意的声音,“庆祝我拿到了西郊的地啊!你还不知道吧?哦,刚刚签了合约,你一定还不知道,明天新闻就会报道了。”

听到这里我心开始慢慢变凉,我从来没听过崇明会有这种语态,好像从未认识过如今的他。

程潇岐微闭了下眼眸,然后慢慢抬起,稳定了下情绪,冷冷的说道:“那真是恭喜了,顾总刚上任就接了个大单,能力不可小视呢!”

“同喜,同喜。还多亏了程总的拱手相让,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这么一大块蛋糕,会花落谁家。”

程潇岐没心情与他打语言官司,直接开口问道:“贾叔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们所有人都握紧双手,安静的听着对面淡淡的呼吸声,电话里沉默了几分钟,随后传来一声淡笑,他说:“程潇岐,这次,你输了。”然后传来了嘟嘟的挂断音。

我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语晨哥一拳砸到了墙面上,“妈的!真的是他!”

我心里清楚,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承认了!

他为了赢得今天的比赛,不惜伤害贾叔叔。

无论贾叔叔是不是我的亲人,就算是张三李四那些不相干的人,他也不应该这么做!

这是人命!人命只能有天收,这会遭天谴的!!!

顾崇明,你疯了吗?

他利用他的能力,轻而易举就能躲避法律的制裁,可是即使法律不能拿你怎么样,你能逃过因果吗?能逃过报应吗?你不怕反噬吗???

程潇岐垂眼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我,声音沙哑的问道:“信了吗?”

我没有回答,刚才我还在为他辩解吵着他不是这样的人,下一秒他却自己承认了,这无疑是在啪啪的打我的脸。

程潇岐淡淡的继续说道:“既然信了,就别忘了你刚才说过的话!我也不希望再看到,你和他在孤儿院约会相拥的照片被传入到我的电脑中,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程潇岐转身离开的背影。

原来白天的时候他知道我在撒谎,却因为我身体的原因没有戳破我,还对我百般的照顾。

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却因为我一次又一次的为另外一个男人而和他争执,而选择妥协,这个落寞的身影刺痛了我的眼,更让我心里堵的难受。

离魂

我没有追上去,因为我知道他不会走,贾爸在他心里的分量不比我们任何人少,这个时候就算他闹情绪,也只是去外边抽颗烟而已。

妈妈痛心疾首的抓过我的手,语气中似乎带有恳求,“辞,你能不能算出来他有没有事儿?你帮妈妈看看,妈妈心里实在没了底。”

我点了点头,“你把贾叔叔的生日时辰告诉我,我下去看看。”

妈妈大惊,“下去?下哪去?”

“自然是地府,我请四爷下去,不过我也得灵魂出窍来守着贾叔叔,他的魂魄现在是最不稳定的时候,被那些捣乱的冤魂勾走也不是不可能。”

妈妈急的再次红了眼圈,“那你会不会有危险?”

我勉强扯出了一抹笑,“没事儿,二哥,你和我出去帮我看着香,我们俩去去就回。”

妈妈把贾爸的生日时辰告诉了我,我和季玮在他们担心的注视下离开了手术室门前,到外面的停车场的车里。

我有个习惯,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带着香,家里有,包里有,车里有,因为意外随时会来,你不想找麻烦,麻烦也不会放过你。

季玮只要涉及到家里的事,他就会异常的紧张,“小妹,你到底会不会有危险?我都需要做点啥?”

“干我这行,没危险的事会找上我吗?”我掏出几张我以前用自己的血写好的符,贴到车的每一面玻璃上,然后继续对他交代道,“这个是离魂香,这个是招魂香,千万不要弄混了,一会儿我点燃离魂香,我的魂魄会渐渐和身体分离,去保证贾爸的安全,你要做的就是守着这根香不要让它没燃尽的时候就灭了!最好多给我争取些时间,门和窗都要锁好,不要被别人趁墟而入,等离魂香燃尽后,再点燃招魂香,等它燃到一半的时候就喊我的名字让我回来,这个铃铛交给你,摇着铃铛喊,听懂了吗?”

季玮有些紧张的接过香和铃铛,对我点了点头,“明白了,小妹,你可千万注意安全!”

“嗯,那我们就开始?”

“好。”

我点燃离魂香,靠在靠椅上,心里默念咒,使自己的灵魂与肉体渐渐分离,我看着浑身透明的自己,再看靠在车子靠背上仿佛睡着的我,还有神情紧张在一旁守着我的二哥,我得抓紧时间去找贾爸,不能让他被别人骗走了。

靠感觉就知道周围的冤魂很多,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灵体,我加速往楼上的手术室飘去,以最大的可能不让别人发觉我的本体还活着,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到手术室的门口看到了我的家人们还在苦苦等待,她们看不见我,我扫了一眼,便抬脚穿入手术室。

这里面很空旷,各种仪器发着滴滴的响声,一间间手术室整齐排放,我并不知道哪一个才是贾叔叔的手术室,只能每个屋来回穿梭,还不能让其它灵体发现我在做什么。

有几个灵体并成竖排,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我尽量低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有一个灵体还是在我身边停了一下,上下打量我一番后,没有任何举动便离开。

找到了!

我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我继续去寻找,不过找到的时候,我大惊失色,贾爸的魂早已经不在身体里,现在医生正在对他实施抢救。

我慌乱的离开这间屋子,到处去寻他被带走的魂,四爷没有给我打感应,就证明在地府并没有看到贾爸,那他的魂魄呢?

四爷是我家一位仙家,专门去地府办事儿的,基本上人要死前,在地府都能见到那个人的身影。

我不管不顾的拼命大喊,“爸!你在哪啊?爸!”

原来魂魄也会有七情六欲,也会紧张到几乎窒息,我也不管身旁那些灵体看我跃跃欲试的眼神,我只能抓紧时间去找魂魄,不然真的就来不及了!

我脑海里突然想到刚才同我擦身而过的那一排人,只有那些人经过的时候我没敢抬起头来,莫非贾爸在那个队伍里?

我顺着他们离开的轨迹去寻,那是一个后门,外面是消防通道,直接可以从楼外侧下楼一直到医院的后院。

我穿出那扇门,见那一排人已经走到了最下面,马上就要离开医院了。

仔细瞧着贾叔叔穿着西服走在最中间,前后都有冤魂牵制着他。

我焦急的向下飘,同时喊道:“爸!别跟他们走!爸,我是辞辞,千万别和他们走!”

贾爸好像听到了我的呼喊,站在原地向后望,他前后的鬼魂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他虽然脚上略显迟疑,但是还是转过身继续和他们一直向前走。

我心里着实着急,大喊了声:“多宝,黄小吉,把人给我拦住!”

多宝的速度可比我要快的多了,黄小吉那就更不用说了,为什么传堂报马都用黄家?因为跑得快是第一因素!

多宝浑身通透雪白色的皮毛,身前的一块火红显得他威风凛凛,他却站的极其妖娆,交叉着腿,翘着屁股,大尾巴在身后来回摇晃,刮起一阵阵风,他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面前这些冤魂,“好大的胆子,敢冒充阎王爷来传话儿?我看你们是不是活腻了?我今儿就看看谁能从我老夫眼皮子底下把魂带走,哼。”

我心里一阵无语,我的宝哥,这么着急的功夫你站那耍什么帅啊?看来我最近接的活真的是太少了,好久没放他出来得瑟,给他憋坏了!

我成功飘到地面,一把飘到他们中间抓住贾叔叔,“爸,我喊你你怎么不回答我啊?这些都是小鬼儿,你和他们走就回不来了!”

贾叔叔一副慌乱的表情,不解道:“我不是死了吗?他们喊我和他们去地府,说我要是与你说话就把你一起带下去,我这才不敢和你对话啊!”

我扫了一眼这些个冤魂,抓住贾爸的手,对多宝使了个眼神,“多宝,我先送他回去,这里先交给你了!我马上过来与你汇合!”

我趁那些冤魂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拉起贾爸就跑,贾爸问我,“辞辞,爸是不是死了?我刚才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说是阎王爷派他们来接我了!如果我不跟他们走,就会永世不得超生。”

被算计了

“并没有,你还在抢救,如果魂魄不马上回体就会死!爸,我告诉你,我的灵魂不能离体太久,你记住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你这次虽然有难,但是绝对没到寿命,这些个小鬼都是来骗你的!阎王爷只会派黑白无常来接魂,岂会叫一些小鬼儿来?记住!无论谁喊你的名字,都要坚定不去听,不可以和他们走,如果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想想妈妈,想想哥哥,想想我们这个家,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走!记住了吗?”

贾爸听话连连点头,“好,我记住了!一定不会再和任何人走了!”

我把他送回手术室,眼看着他的灵魂重新归体,心电监测器上的各项指标慢慢恢复我才放下心。

我走之前转过头对着他的身体说道:“爸,你坚持住,我们就在外面等你出来!”

我毅然决然的走出手术室,在门上画了一个符印,没有血没有朱砂,只有意念。

那符印闪闪发光,一般的灵体绝对不敢靠近,我看了圈周围的冤魂,对他们冷哼道:“谁在妄想勾他的魂走,我保证他不会有好下场!不信你们就试试!”

我没管他们惊讶不甘的眼神,便去寻找多宝,想看看他那边的状况,其实我已经听到季玮在喊我了,我的时间剩的也不多了。

到楼下发现多宝还和黄小吉吹牛,说他三言两语就把那些冤魂击退,让黄小吉跟着学着点。

确实,他们俩周围没有任何一个灵体,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我刚走到他们俩身边,还没等说话,我的手变得越来越透明,灵体忽明忽暗的闪烁,额头的印堂也十分的疼。

多宝见状,喊了声,“该死!南辞快走,有人要上你的身,只要有魂上去,你就回不去了!”

黄小吉埋怨道:“就怨你!轻敌了吧?我就知道这几个鬼魂没那么好对付!说你俩句好话你就找不着北了!”

我们三个心里都有些忐忑的往停车场飘去,季玮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强烈,最后都要变成嘶喊!

我从声音中分辨,不仅有季玮,还有程潇岐。

我们三赶到的时候,花花独自面对一群冤魂,比刚才的架势要猛的多,其中有一位怨气很重的女鬼三番五次的尝试着上我的身,不厌其烦。

我的本体在车外的地上躺着,季玮蹲在我身边小心翼翼的守护即将燃灭的招魂香。程潇岐把我抱在怀里,一次又一次擦着我嘴角流出的血,仔细听他嘴里在念叨着:“不许走,你回来!你不许走!”

我的魂魄越来越淡,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不见,那女鬼见我回来对我鬼魅的一笑,从她穿的鞋子我可以看出,她就是刚才那一排人里最后一个站住打量我的人。

原来她早就发现我的本体还活着,骗了多宝争取时间想要占据我的身子。

花花和崇明送我的项链替我抵挡了一阵,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花花也不能各个方面都看护的到。

即使是小白人,他一样有这个能力

我的本体脸色基本上是惨白,嘴角那一道血印特别刺目,就好像是即将破碎的娃娃,紧闭着双目,好像随时都会离开。

我对着那个鬼魂虚弱的说了句:“从我的身边滚开!”

她邪媚张狂的笑着,“哈哈哈,滚开?为什么?你的身体是承载灵魂最契合最完美的容器,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这么难得的机会,我宁愿魂飞魄散也得试一试!”

我冷哼了声,“想重生,去投胎。我身体,你想都别想!我怕你受不起!”

她的眼中布满怨恨的神色,“那你就看看我能不能受得起!”

多宝早已加入了花花那边的战斗,这个女冤魂一直加快速度进我身,我手上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缕魂,其实我什么都错不了,即使念咒对我自己本身的魂都承受不住。

我只是嘴硬想吓退她,没想到她怎么也不肯放过我的本体。

我的本体在程潇岐的怀里抽搐,每次在她附进一半魂魄的时候,身体自然就会出现排斥反应,将她排斥出去。

我第一次看到程潇岐如此担惊受怕的神色,他一直抱着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玮在一旁说道:“程大哥,我见我小妹这状况好像有鬼上身的感觉,不然怎么会一直抽搐?这香马上就要灭了!”

程潇岐听后把我抱起来,我身体无骨般在他怀中,没有一点生气。

他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戾氣,对着空气大声说道:“都给我滚!”

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发出嘶吼的低吼。

他的这句话形成了一圈圈光波,就连我的灵魂都差点被击退,所有冤魂都被击退出很远。

这是为什么?程潇岐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多宝欣赏的看着程潇岐,赞叹道:“不愧是太岁星,就是当小白人都有这种能力!”然后对我说道:“南辞,借这个机会快回到身体里去,这里有我们,香要灭了,万事不用担心!”

我点了点头,趁那个女鬼被击退的空档用力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这种感觉真的很疼,万箭穿心般的疼。

我突然睁开眼睛,喷出一口鲜血,溅了他一身,随之季玮手中的香燃尽。

“小妹醒了,程大哥,小妹她醒过来了!”

他眼中有些心疼,又有些责怪的看着我,“知不知道,我这一辈子都没有今天这般害怕过?”

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洁白的牙齿上都是红色的印记,虚弱着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不会死的,我们还没有结婚呢!我最大的心愿除了带领我们家大堂人马四海扬名外,还有就是想做,你的新娘。”

程潇岐眼中有泪,却极力忍着不让眼泪掉落,太阳穴的青筋暴起,他低头吻上我的额头,“如果你敢离我而去,那么你死了我都不会放过你!”

我看到黄小吉带领好多仙家过来,它应该是跑回去传话了,这下我的心也终于放回了原位。

我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程潇岐,我有点累,我想睡觉。”

“我们回家,贾叔已经做完手术,一切都很顺利,我带你回家休息。”

我们生个孩子吧!

我看到那女鬼不甘心的脸,就差一步,差一步她就能占据我的身子重生了!

不过,接下来将有她受得!我就当免费做好事,整顿一下这个医院里的冤魂们吧!

科学可以印证什么存在,但是绝对印证不了什么不存在。

三界得以平衡就是因为神、人、鬼,都是按照规矩行事,如果有一方犯错那么只能受到惩罚,谁也不能一头独大,无论哪一界都该讲求个理字,就算神仙犯错也一样会得到惩罚。

我在他的身边靠着,昏昏沉沉的睡,这不算什么病,自然也不用去医院,等仙家们都归位,自然会来帮我治好。

我再三和他确认贾爸那边的状况,他说:“一开始大夫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当时所有人都要吓死了!可没过多久,护士又出来传话说没什么问题了,虽然做了一个开腔手术,最起码命保住了,也没伤及到内脏,就算是万幸了!”

“那就好,他没事就好。”

程潇岐抱我回家的时候,赵姨见我的样子吓坏了。

她连忙拿了条湿毛巾,和程潇岐一同进了我的卧室,“二少,你这身上怎么也都是血啊?”

“我没事儿!赵姨,你帮她清理一下,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

赵姨连忙点头,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偶尔能挣开眼睛,看到赵姨边给我擦血,边抹眼泪。

“赵姨,你别哭,我没事的。”

“这出了这么多血还叫没事儿?你这孩子,总是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的!二少看着心疼,我这看着也心疼,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总得去干那些危险的事?安安稳稳的当程太太不好吗?”

程太太?是啊!和程潇岐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愁,只要我愿意,就算一辈子不工作我也可以活的很好,可是我不愿意。

“赵姨,这就是我的命啊!从我生下来我就和别人不同,我这一辈子最敬重的人就是我的姥姥,我干这行是她的心愿,也是我自己的心愿,它能让我的心变得充足与踏实,虽然危险,但是这就是我的宿命。即便以后我嫁给了程潇岐,我也绝对不会放弃这一行,我想帮助更多的人,我想让我的仙家们四海扬名,早日封神。”

赵姨抹着眼泪,帮我脱掉脏衣服,“你说这些赵姨不懂,赵姨也明白,二少都管不了你,我的话你更不会去听了!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你既然选择了和二少在一起,你就得为他想一想,以后你们还会有孩子,总不能还像现在这样总是命悬一线的生活吧?你也得为了这个家考虑考虑呀!”

赵姨提到孩子让我心里软了一下,我会和程潇岐有属于自己的宝宝吗?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能力保护好他吗???

程潇岐洗过澡后,头发湿漉漉的,下身围着浴巾走了进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和赵姨的对话,他进来后赵姨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帮我换好衣服便离开了。

程潇岐坐在我的床边,握起我的手,“我觉得赵姨说的也对,不如我们生个孩子吧!这样你就舍不得离开了……”

你决定的事,我都支持!

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即心疼又无奈,扯过一丝苦笑,“开什么玩笑,我觉得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要孩子?而且,我还有一个大坎儿没有过,万一出现意外,岂不是可怜了孩子?”

他皱眉,不悦的说道:“不许胡说,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保你平安。”

“嗯,放心吧!每次不都是有惊无险么?我命大着呢!”

他伸手抚上我苍白憔悴的脸庞,试探的问道:“老婆,未来我们结婚后,你就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吧?看看风水,算算命格就可以了,我不想每天都处于怕你被鬼害死的恐慌中,更不想看到你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的样子。”

程潇岐心里一直都不喜欢我做这些事,只不过他心里也清楚,我天生就和别人不一样,这更是姥姥的传承,他就算阻拦只会惹得我心里不痛快,并不能阻止我就此金盆洗手,所以他从来不主动找我谈这件事。

我是在救别人,又何尝不是再救自己呢?

我只有把自己的福报资粮攒的足够多,逢四一个坎的时候,我才能轻松一些,不至于被搞死。

“潇岐,我真的很喜欢这份职业,我会尽一切所能保护好自己,我更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好吗?”

他深情的凝望着我的眼睛,浅浅的在我额头上印上一吻,“你决定好的事,我除了支持还能怎么做?不过,你要是再把自己搞得浑身是血,满身是伤,立马就给我滚回家相夫教子,听见了没?”

我满意的笑着点头,“好,都听你的。”

我的眼皮很沉,渐渐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睡着后我感觉到浑身如过电流般酥麻,脑海里的经文冒着金光在上空盘旋,浑身炙热发烫,我的身体在自动治愈那个女鬼留下的阴气和内伤,恢复的速度极其之快。

第二天除了还有点虚弱意外,我基本上已经没有大碍,和平时并无两样。

每天白天我都会去医院看贾爸,他脱离了危险期后便醒过来,不过还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身子两侧还插满了管子。

妈妈请了长假一直在医院陪护着他,听贾爸说,那晚他本是要去机场赶飞机,通往机场的路必须经过那一段高速,他开着开着突然周围飘起大雾,他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行驶了有一会儿雾才散去,当他看清前面的车时,再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打方向盘调转方向,撞到了护栏上。

贾爸的描述和我们看的视频上几乎一样,只不过他见到的周围是雾,而我们在视频中看到的是车子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段时间。

妈妈背后偷偷问过我,“这事儿到底和崇明有没有关系?”

我摇着头,搪塞道:“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没亲眼见到!”

妈妈叹气,“你们几个打小关系就好,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我们都拿他当亲人一样对待,如果真的是他,那他这事儿办的可是太不地道了!”

生活中的变动

我突然想到那天他和程潇岐打电话的口吻,居高临下的对程潇岐说,这次你输了。

在我的心里,他一直都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墨绿色的眸子里经常对我闪着温柔的光,任何事情都会为我考虑周全,还有他常说的那句:“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这件事八九不离十是他做的,他虽没有承认,却也没有辩解,我实在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就是为了名利?为了输赢?让他变成了今日这幅可怕的模样?

语晨哥认准了是崇明对贾爸动了手脚,他非常冲动的去找顾崇明理论,甚至还大打出手。

他回来后被程潇岐一顿训斥,程潇岐虽然心里生气他太过冲动,但又没办法责怪他为父亲心疼的情绪。

我们的生活在这一时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相安无事的生活轨迹,早以潜移默化的改动,朝着一条不可逆转的方向行驶。

未来是什么样,我无法掌控,会不会真的有刀兵相刃的场面,更是不得而知。

-

程潇岐因为这次没有签到合约,而损失惨重,他为了今天的这个项目准备了很久,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不过这次程炳寰并没有多得意,一个集团的eo怎么可能随便换来换去?

程爷爷没有任何想要换人的举动,搞得程潇岐的父亲和程炳寰大失所望。

程潇岐的父亲比较偏心程炳寰,一来他是长子,二来梁敏之太过于强势,总愿意压他一头,夫妻二人感情早就不和,他更愿意辅佐没有身后势力的程炳寰上位,最起码这个大儿子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不同于程潇岐嚣张跋扈的态度。

总之,豪门的内乱就好比宫廷大戏,根本不是我这种平民小老百姓能够理解的,同样都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亲人,谁坐在最高位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程潇岐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认输的人,这次他被算计了,他肯定要千倍万倍的讨回来,这事儿才能算完事。

新闻上大肆报道顾氏与方氏的合作项目,这个旅游度假村备受各界人士的关注,不过顾氏却把这么大的工程项目承包给一个挂名注册的小公司,程潇岐怀疑这家公司最后的老板应该就是程炳寰。

其目的一目了然,程炳寰想另起炉灶,已经做好要单干的准备,他和崇明大量的收购程氏的股票,为的就是有一天老爷子若是不在了,手里的股权可以大过程潇岐,把他赶出顾氏。

这一盘棋设计的极为精心,程潇岐吃了哑巴亏又不能将他们如何,程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而且他素来讨厌家庭不和睦,程潇岐自然不能跑去告状。

直到年前贾爸才出院,走路还是十分的缓慢,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大年三十的早晨我给老仙们摆好大供,上完香,才离开回妈妈那。

我到了以后打开祖先堂单,下面新添上了姥姥姥爷的名字,由长子长孙为首跪在前面,我们按照顺序依次往下排开跪在后面,上香磕头祭拜祖先。

这个规矩是从老一辈儿传下来的,年年岁岁都要照做,不敢忘祖先们的养育与教诲。

能不能让我在梦里多看看你

我刚磕完一个头,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我竟然看到了姥姥姥爷坐在椅子上,受我们敬拜。

我惊讶的长大了嘴,姥姥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想让我声张。

我瞬间就红了眼眶,我心里本来一直在为没能回去给他们俩上坟而感到内疚。

他们俩却不远万里跑来了这边看望我们,我太想他们,想到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我随着大伙磕完三个头,他们起身出去忙着做菜的,我说我想单独多留一会儿,他们以为我只是有些感伤,便也没有觉得异常。

等他们出去后,我扑到姥姥的身边,她只是灵体,我的身体与她接触就会穿透而过。

我哽咽着说道:“姥,姥爷,辞辞好想你们!”

姥姥慈爱看着我,“辞是大姑娘了,不能总是哭哭啼啼的!我和你姥爷一切都好!”

姥爷附和着笑,“就是啊!我的小辞辞越来越漂亮了!我和你姥来看看你们就得回去,别把时间都浪费在掉眼泪上呀!”

我擦了擦眼泪,姥爷说的对,我得把最近家里的情况对他们交代一下,“姥,姥爷,家里一切都好!大哥要和石慧订婚了,已经首付买了房子,其他人都和以前一样,你们俩不用惦记,大家都挺好的,就是很想你们!”

姥姥欣慰的点头,“你们的事儿我都知道,石慧那孩子没想到最后嫁给了老大,真是缘分不可捉摸啊!辞辞,你为这个家做的我和你姥爷都看在眼里,你做的很好,姥姥为你骄傲!”

“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和姥爷缺不缺什么?要是需要什么就和我说,我给你们送下去!”

姥姥摇头,迟疑道:“我和你姥爷什么都不缺,辞,崇明那孩子……”

“您都知道了?”

姥姥想了想,说道:“辞,我和你姥爷要走了,姥临走前送你一句话,你要记住!”

我舍不得的想要抓住她的手,焦急的问道:“这么快就走???”

“傻孩子,我和你姥爷在上面太长时间会受不住的!”

我失落的低下头,“那您说吧!我一定牢记于心!”

“德,律己者为德,律他人者无异于私刑。严于律己,宽于待人。”

我认真的点头,“我记住了,姥,辞辞想求你件事儿,您能答应我吗?”

姥姥嘴角含笑,和姥爷对视了眼,“你说。”

“我太想你和姥爷了,你们俩没事能不能给我托托梦,就算在梦里能看见你们也是好的啊!”

姥姥指着我,咯咯的笑着,对姥爷说道:“我外孙女真是一天比一天会说话了!大过年的快别哭了,晦气!姥答应你,偶尔会去你的梦里看看你,不过不能时常去,你第二天会累的受不了。”

我见姥姥爽快的答应,破涕为笑,“那拉勾!”

我亲眼看着姥姥和姥爷相扶离去,心里有些闷,我给干爷爷打了一通电话拜年,他交代我,不忙的时候去他店里玩,说给我准备了好吃的等我去吃。

我笑着答应道:“放心吧!等我明后天就去看您和万灵奶奶,给你们拜年,您可把好吃的给我留好呀!”

每一个节日我都想陪着你

跨年的时候,外面放起了烟花,绽放在空中五彩缤纷,绚烂异常。

我站在窗边欣赏着外面的景色,这时手机却响了起来。

程潇岐发来短信:“低头。”

我立马向楼下望去,见他的车子停在楼下,他的身子斜靠在车窗边对我挥了挥手。

我给他回道:“怎么没在家里吃完年夜饭再来接我?”

“我想陪你跨年,所以提前出来了,我就在楼下等你。”

电视机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们正在激动的倒数,5、4、3、2、1。

程潇岐的短信又一次传入手机中,“老婆,新年快乐。”

我心里暖暖的,又不忍心他一直在楼下等我,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跑了下去。

我外套和围脖都抱在怀里没来得及穿,及腰的长发跑的有些凌乱,程潇岐见我出来,下车站在车旁迎接我。

他接过我手中的外套和围脖,帮我穿好并贴心的把围脖系在脖子上,他有些责备的语气说道:“都说了我不急,在楼下等你,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再出来?感冒了怎么办?”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哪有那么娇气?上车就不冷了嘛!”

他宠溺的把我拥在怀里,两个人的影子被路灯拉长,形成好看的剪影。

“老婆,我想每一个节日都能陪在你身边,怎么办?”

不得不说,程潇岐这座冰山要是撒起娇来,简直能把人酥死。

我催促道:“别肉麻了,快回家吧!难道要一直在这里缠绵?一会儿被他们看到就解释不清了!”

我们俩回到家后,我把明天想要去干爷爷那的事儿和他说了下,他决定陪我一去,顺便介绍他们认识一下。

我爽快的答应,跑到楼下准备一些礼物,明天打算给干爷爷带过去。

初一的早晨赵姨给我们煮了热腾腾的饺子,我特意吩咐里面帮我们包了钱币,糖块,我和程潇岐两人比赛着吃,看看谁能吃到什么。

程潇岐起初还嫌弃钱币脏,可是又不忍心拒绝我的小要求,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最后我吃到了钱币,代表新的一年财运好,他吃到了糖块,代表爱情甜蜜。

我心想是不是搞反了?应该是他吃到钱币才对呀!!!

不过,他听到我说糖块是爱情甜蜜,嘴角忍不住的向上翘,心里美滋滋的,比吃到钱币高兴一万倍。

我今天穿了一条红色毛衣裙,每逢新年的时候家里的老人都说穿红色比较喜庆,程潇岐为了配合我穿了一件暗红色的羊绒毛衣,真是不得不佩服,长相好看的人真的是什么颜色都可以驾驭的了,暗红色被他活脱脱穿出了时尚感。

我们俩手拉着手一起出门,就像一对恩爱的老夫老妻,季玮曾经说过,只有在程潇岐身边,我才会表现出温婉害羞的小女孩模样。

我们俩到古玩店的时候,大门在里面紧锁,我打干爷爷的电话他也不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身体由于恐惧忍不住的抖,我慌张的对程潇岐说道:“撬门,程潇岐,快!干爷爷可能出事了!”

无标题章节

程潇岐见我神色异常紧张,二话没说便踹开了那扇木门,我急急忙忙的向屋内跑去。

我不知道干爷爷是不是在这里面住,来这几次也都是在外面的屋子,里面有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

穿过店内通往里面的走廊,里面很黑,我也没来得急开灯,走到尽头有一间屋子,门是那种破旧的木门,我站在门外敲了敲,“干爷爷?您在吗?干爷爷?”

我趴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有呜呜的哭声,我在门外焦急的喊道:“我知道您在,我要进去了?”

我对程潇岐使了一个眼神,他面露犹豫,“这样好吗?连踹坏人家两个门……”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纠结门不门的事儿!赶紧给我踹!”

他嘭的一声,踹开了面前的木门,房间内也是一片漆黑,窗帘遮挡的很严,外面的阳光一丝都照不进来,平时估计就是这样,为了能让万灵奶奶有个舒适的环境,毕竟她是一缕魂无法接受阳光的照射。

我试图在墙边摸索着开灯,找了半天才找到开关,我伸手点亮屋内的灯,昏暗的黄光突然亮起,眼睛需要几秒的适应时间。

干爷爷躺在床上,用力的喘气,好像十分难受的样子。

万灵奶奶应该是听到的有人来便躲了起来,见到是我又现身出来,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床上的干爷爷。

“万灵奶奶……干爷爷这是???”

“他生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

我扑到床边,握着他渐渐变凉的手,凉到没有丝毫的温度,我浑身颤抖着哽咽的说道:“干爷爷,我是南辞,我来给您拜年了。”

他好像可以听到我说的话,只不过睁不开眼睛,嘴里一直“啊啊啊”的喊着,他的手指指向床边下面的小桌子上。

我顺着他的手,将目光投向那里,看到桌上的东西时,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那桌子上摆放着一碟芝麻团子,我喜欢吃甜食,这应该是他亲手做的,过年吃团子或者丸子寓意都很好,代表着团团圆圆。

我清晰记得昨天他和我说,“小南辞,干爷爷给你准备了好吃的!你这几天过来吃呀?”

我抓着他的手,对他说道:“干爷爷,我们去医院,去医院吧!”

程潇岐走到我身边蹲下,在我身后握紧我的双肩给我安慰。

干爷爷在床上轻微的摇了摇头,用尽所有的力气,对我们说道:“我终于盼到了这一天,能和你万灵奶奶团聚,我是,高兴的。”

我拉过程潇岐的手,放到他的手上,抽泣的说道:“干爷爷,我今天带了男朋友过来看您,我们不是约好的吗?你要给我把把关的呀?干爷爷,我们才认识不久,我舍不得呀……”

干爷爷的眼珠在眼皮里面动了动,似乎很想睁开眼睛,但奈何就是睁不开。

万灵奶奶抚摸着干爷爷的头发,哭着说道:“老伴儿,咱们孙女的男朋友是一个非常俊朗的男孩呢!和她十分相配,两个人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我替你瞧了,错不了!知道你着急想看,你听我的话去医院吧!你亲自起来看看,好不好?”

突然袭击

程潇岐在我身后也说道:“我觉得也应该去医院,我现在打电话叫急救。”

我冲他点了点头,“干爷爷,既然我是您的孙女,您就听我一次,行吗?”

他再也没有回答我,只是闭眼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万灵奶奶同意我的做法,“孩子,你干爷爷就交给你了,你答应奶奶帮我好好照顾他,好吗?”

我以为万灵奶奶是不方便和我们一同去医院,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放心吧!奶奶,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等急救车赶来的时候,我们随着一起去了医院。

干爷爷直接被拉进抢救室,我在外面办好一切手续,我听程潇岐询问病情,大夫说:“这位老爷子就是老年病,浑身上下各个器官都呈现衰退的现象,不算是急性病,加上求生欲望也不太强,所以看着才这么严重,只要治疗一段时间加上心态良好,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听后才稍稍放下了心,他刚才在家里的状态和姥姥死之前真的很像,都是大口的喘着粗气,听不清别人和他说话。

我知道干爷爷的心愿就是和万灵奶奶重聚,我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他也许还会不高兴,可是我不能见着一个没有到时辰的人自己放弃了生命,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就算下到地府也会受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我一直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守着,他还是没有醒来,这一天滴水未进,程潇岐在身边陪着我,也和我一样略显的有些疲惫。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六点多,便对程潇岐说道:“潇岐,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也用不上这么多人,我晚上想在这陪着干爷爷。”

程潇岐叹了口气,“老婆,你在这守着也没有用,重症监护室一天就一个小时探视时间,你也进不去,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找个护工来,有什么事随时给咱们打电话,咱们再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我透过小玻璃看了眼戴着氧气罩的干爷爷,眼睛有些发酸,“我不想他醒来的时候身边连个家人都没有,那样显得太孤单了!我答应干奶奶在这照顾他的。”

他的手搂过我的肩,柔声的说道:“听话,你得照顾好你自己才能有力气照顾身边的人,对不对?咱们先回家吃点东西,你如果不放心,晚上我再陪你过来。”

见他一直坚持,我只好答应,找了一个护工在门口盯着,等干爷爷一醒立马给我打电话。

我们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刚进家门就被人喷了一身的彩喷,还有彩色的星星碎纸,就类似结婚会撒的那些东西。

“新年快乐!!!”

我被突然的袭击紧闭上双眼,不过听声音也知道是谁。

眼前这位老太太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唐装,头发一丝不苟的在脑后挽成一个暨,宽条锦绣发带中间镶嵌一块碧绿色的宝玉,金丝边的眼镜卡在鼻间,耳旁两条金色的眼镜链垂下来,凤头檀木紫宝石拐杖立在身前,彰显着她尊贵的身份。

奶奶到访

程潇岐嫌弃的拍掉身上的彩带,皱着眉头问道:“奶奶,你怎么跑来了?”

奶奶白了眼他,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迈着小碎步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左右的瞧了瞧,“诶呦,我的小宝贝哟!可想死我了!”

因为干爷爷的关系,此时我在见到充满活力的奶奶,心里多出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滋味,真希望这些善良的老人都可以健健康康的。

“奶奶,我也想您。”

她踮起脚,宠溺的掐着我的鼻头,“你就这张小嘴儿好!你想我怎么不去老宅看我?还得我大过年的偷跑出来。”

程潇岐声音顿时高了八个度,“你又偷跑!!!”

他无奈的掏出手机去帮奶奶收拾烂摊子,给他爷爷打电话报告情况。

不然程老太太突然消失了,还是在大年初一的时候,指不定又得闹出什么笑话来。

我扶着奶奶坐到沙发上,只见摆放了一茶几的礼物,还有两个熟悉的行李箱。

我惊讶的问道:“奶奶,您这是要把家搬来了吧?”

奶奶献宝似的对我介绍我桌上的这些个东西,“这个,看见没?这个是我让营养师一包一包包好的补气血的茶包,直接冲水就可以喝了!还有这个,这个盒子里面是老大媳妇儿给我在国外买的糕点,很难买的!我这不是想着拿来和你一起分享嘛!还有这个这个,这些都是什么千年人参燕窝什么的,有年头了!外面都没得卖,你和小二都需要补一补……你懂!还有其他的都是我搜罗回来的小玩意,你没事解个闷儿玩。”

我被她看得直脸红,什么我懂啊?我懂什么啊!!!

要补也是你孙子补啊!!!

和我有啥关系?这么多补品下肚,不得补的鼻血直流啊???

想想那场面都觉得可怕……

我尴尬的说了句:“谢谢奶奶,不过您下次过来,人来便好,千万别带东西了,这儿什么都不缺。”

奶奶轻扬着下巴,“你不缺是你的事儿,我送你是我滴事儿。哎,我的小宝眼睛怎么红红滴呀?是不是哭过了呀?是不是小二那个臭无赖欺负你了呀?”

她夸张的双手扶上我的面颊仔细的观看,一副十分心疼的样子。

我连忙解释,“不是的,就是我的干爷爷住院了,所以在医院忙了一天,潇岐也没能回去给您和爷爷拜年,还望你们别生他气。”

奶奶指着我,脸上布满坏笑,“呦呦呦,这还没结婚呢!就替他开始辩解啦?你替他说话奶奶可真是吃醋啊!你不应该和奶奶一伙欺负他的嘛?”

我无奈的笑了笑,“您说了算,您想怎样就怎么样,好不好?”

“那今晚陪我住?我要拍着睡,嘴里还得哼着歌儿。”

“好。”

我们俩私自就已经把晚上睡觉的问题订了下来,程潇岐根本不知情,奶奶让人把她的行李搬去我曾经住的房间。

程潇岐连忙阻拦,“等等,你这老太太怎么回事儿啊?爷爷可说了啊!最近家里都是各家族来拜年的时候,您老不在家不好看。”

六件法器

奶奶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怎么就不好看了?家里有你爸你妈在家应酬就行了呗!还得我老婆子坐那陪笑啊?我不管,我就要在这住!大不了白天让司机送我过去,晚上送我回来!总之,你别想撵我走!哼!”

程潇岐对于任何人都有招儿,唯独对他这个宝贝奶奶是一点办法没有,对于她的要求除了接受只能接受,不然她指不定又耍什么幺蛾子出来,就好比上次生气砸了程潇岐的家,这种报复时常就会闹上几次。

我一直把电话握在手中,担心着怕护工打电话听不到。

饭后我们坐在一起聊天,奶奶好奇的问道:“小宝儿,以前没听说你有干爷爷啊?怎么突然跑出了一个干爷爷来和我争宠?瞧你紧张的,电话都不离手。”

“奶奶,这怎么能一样呢!干爷爷很可怜的,就自己一个人,没人照顾他,我们也没认识多久,就是帮您买首饰盒那天认识的,对了,那个首饰盒您喜欢嘛?”

她好像顿时来了兴趣,“喜欢呀!我还心思呢!这么老的物件儿可不好买了!得不少钱吧?你哪来那么多钱呀?下次可不要给奶奶买那么贵的东西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的说道:“没花多少钱,一共也就三百多块钱。”

程潇岐在我身边喝茶,听到我说的价钱差点没呛到,好一阵咳嗽。

奶奶更为惊讶,“怎么可能!除了包装俗气了点,物件儿可是上好的木头,又是孤品,没个几百万根本下不来的!”

这次轮到我呛了,“啥?几百万?”

我看了眼程潇岐,他一副早就知情的样子,对我点了点头。

我把那天买首饰盒的经过听他们讲了一遍,奶奶一个劲的赞叹干爷爷出手真是豪气!!!不认不识只一句有缘就送这么贵的东西!!!

我突然想到了那个蛇头鞭子,“对了,奶奶,干爷爷那有一个蛇头的鞭子和你的拐杖是一个系列呢!也是宝石镶嵌的,红色宝石,很漂亮的短鞭。”

奶奶震惊的站起身子向我走来,“什么?你再说一遍?什么样子的?”

我见奶奶和程潇岐的脸都变了颜色,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秘密。

“他那有一个银制的短鞭,蛇头,眼睛是红色宝石,干爷爷说这个系列一共有六个,他那个是其中一个,有什么问题吗?”

奶奶惊慌失措的坐回了原位,嘴里念叨着:“蟒灵鞭再次现世竟然在一家不起眼的古玩店,这太不可思议了!”她想了半天,对我紧张的嘱咐道:“南辞,今天的这些话以后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知道吗?任何人都不可以,记住了吗?”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不太理解,不就是一个鞭子吗?怎么让他们俩的脸上都变了颜色。

我小声的问了句,“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奶奶认真的对我说道:“这六件儿,不是普通的六件器具,它们非常有灵性,凤是拐杖,龙是印,蟒是短鞭,麒麟是扳指,鹰是匕首,虎是镜子,据说得到这六样器具者,就会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你说,如果被人知道你干爷爷有那根蟒灵鞭,会不会就很有危险?”

她走了

六件法器集全,会有富可敌国的财富???

难道就像电视里演的,召唤神龙么???

这也太扯了吧……

不过看奶奶和程潇岐认真的样子又不像是假的,如果真如他们说的那般珍贵,我以后还真得提醒干爷爷把东西藏起来,明目张胆的摆在柜子里岂不是太危险了?

我又不得不感叹,奶奶张扬的性子真是令人佩服,把这么珍贵的东西当作平常的拐杖来用,脾气上来的时候,说扔就扔说砸就砸,丝毫不会觉得心疼。

晚上我换好睡衣去奶奶的房间,程潇岐本以为我只是过去陪奶奶聊天,可见我迟迟没有回去,便过来寻我,最后得知我晚上不会回去睡,气的门差点没砸碎了。

晚上奶奶陪我聊了很多很多,有的时候你会觉得她的性子像个孩子天真烂漫,有的时候又会觉得她是一位非常睿智的老者,看透了这世间所有无常。

我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就像小时候靠着姥姥一样,心里觉得十分踏实。

有时候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血脉亲人厌恶我,恨我,而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比如奶奶,干爷爷,都视我如亲人般疼惜,这世间还真没有两全的事。

-

听到干爷爷醒的消息,我和程潇岐立马赶去医院,我换好防菌衣带着口罩进去见他,他看起来还是很虚弱,睁着空洞的双眼望着棚顶。

我走到他身边,握上了他的手,小声的说道:“干爷爷,我来看您了。”

他声音飘渺,干哑的说道:“南辞啊!你来啦……”

我坐到他身侧的椅子上,“嗯,干爷爷,您好点了没有?”

“哎,你为什么要救我啊!就让我跟着灵儿去,不是挺好的吗!”

我见他还是如此的消极,对他劝解道:“爷爷,您时辰未到,不可就这么断然放弃性命啊!咱们还过以前的日子不好吗?万灵奶奶也一样陪在您身边,什么都未曾改变。”

他红着眼悲痛的对我说道:“不会了,灵儿昨晚来和我告别了!她走了……”

我心里一惊,想到了万灵奶奶昨日不舍的表情,吩咐我好好照顾爷爷的神态,莫非……

万灵奶奶一定是知道她在干爷爷身边,导致了干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先下去领罚了……

看着干爷爷心痛的表情,我心里也十分难过。坚守了一辈子的信念,突然截止,他心里肯定是受不住的。

“干爷爷,万灵奶奶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想开点儿,终有再相见的那一日。”

“我这心里难受啊!她平日里胆子最小,如今要一个人去那阴森恐怖的地方,我实在是怕她害怕。”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过程,干爷爷,奶奶她很勇敢,她为了让您少遭些罪,选择独自一人去承受,是令人敬佩的人。”

干爷爷不在说话,一个人默默的躺在病床上独自掉眼泪,我在一旁陪着,直到探视时间到了我才出去。

彩礼

出去后程潇岐见我哭过,心疼的问道:“怎么了?大过年的不要哭,干爷爷会好起来的。”

我抽抽嗒嗒的和他讲干爷爷和万灵奶奶的爱情故事,他听后也为之动容。

他搂过我,柔声在我耳边诉说:“老婆,这就是爱情,如果有一天这些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会像万灵奶奶一样的选择,希望你能平安健康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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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年过的如此心惊胆颤,好像这些磨难从来没有想要放过我们这些人,就如恶魔在拿我们逗趣儿,我们越是磨难重重陷入险境,它越是躲在一边捂起嘴高兴的笑着。

虽然让人忧心,却也没在怕的。

过完年后,石慧领着她的父亲过来,两家准备吃个订亲饭。

我本以为她哥哥也会跟着来,毕竟家里至亲也就他们三个人,却不料听说他哥打架被抓进了公安局。

我们这些家人在如意居订了一个大包间,石慧的爸爸看起来这些年苍老了许多,和贾叔叔比起来最少得大个五岁八岁的样子。

看着两家人热闹愉快的聊天,我突然有些恍惚,心里琢磨着以后要是我和程潇岐结婚的时候,我要不要叫沈大伟过来呢?毕竟他才是我的亲生父亲,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发堵。

饭间。

三舅妈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高声问道:“石大哥,你瞧我这都忘了问了,今天去那楼盘那看了没?那个格局相中了吗?”

石慧的爸爸点头,脸上的笑意有些尴尬:“看了看了,挺好的。”

三舅妈见他还挺满意,便接着问道:“石大哥,我大哥和嫂子都是老实人,也不会说个啥,两个孩子呢也都尊重老人的意见,我就托个大,冒昧的问一句,您对于两个孩子想要结婚还有没有别的啥要求了?我们家能力有限,但是能满足也绝不含糊。”

来了,来了,重头戏来了。

订亲无非就是两家人互相认识一下,顺便言谈彩礼嫁妆什么的,看起来特别像做买卖前必须签的那份合同。

石慧的爸爸点燃一根烟,脸上略有愁色,石慧坐在大哥身边,也默默的低下了头。

全家人屏气凝神的把目光看向石慧的爸爸,他缓缓的张嘴,“亲家弟妹,不瞒你说,这要是平日里,我一分钱都可以不要,我愧对我家这个丫头,她也可怜从小就没了妈。可是他哥现在出事了,对方要二十万才肯放人,我们家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所以说……能不能……”

我家这帮大人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大舅和大舅妈攒了一辈子钱还加上了大哥来的这些时日攒了些积蓄才勉强够交的上首付。

这要在当时的农村彩礼也就一万左右的样子,那还得是家庭条件好的,不好的连菜里都没有。

这一下子要二十万……

比大哥首付都还要贵了……

家里自然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打量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

石慧有些埋怨的喊了一声:“爸!您这是在说什么呢?二十万?你也不看看你女儿值不值二十万,你可真敢要!”

石慧她爸听到石慧这么说话,气的用力拍了下桌子,大声与她反驳,“你哥现在还在号子里蹲着,等着拿钱去救,你就眼看着他在里面出不来吗?你还有没有良心?那是你的亲哥哥!”

石慧突然站起来,愤恨的瞪着她爸,咬牙说道:“我哥?先不说这二十万他们根本就拿不起!我哥从小打我打到大,没有一点人性!在外面喝酒打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宁愿不结婚,我也不会让季叔叔白白拿这二十万的!”她说完,便哭着跑出了饭店,季萧担心她,跟着追了出去。

我跟家里的长辈们也交代了一下,想跟出去看看。

我跑到外面找了好几圈,最后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下见到了他们俩。

季萧站着安慰她,她蹲在树下把头埋在膝盖处,呜呜的哭着。

大哥见我过来,刚要说什么,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悄声的走到树旁,蹲在她的身边,单手揽过她的肩膀,“慧,别在这哭了,这风大,我们回去吧!好吗?”

她听见我在她耳边说话,便抬起了头,满脸的眼泪,看着我心痛不已。

她抽抽嗒嗒的说道:“南辞,为什么我爸要这么做!季叔叔和阿姨给我们买房子已经很难了,房子上面竟然还要写我们俩个人的名字,我爸他张嘴就是二十万,我都替他觉得丢人!”

季萧站在一旁看着石慧的样子,心里很不得劲儿,“慧!你别哭,叔叔要是必须得要这二十万才能娶你,我们就在凑凑!我这家具现在卖的不错,多攒些,结婚前争取能攒够,你看行吗?”

石慧摇了摇头,拒绝道:“你傻呀!你凭啥要拿这二十万啊?我真不知道我爸为什么狮子大张口,竟然能这么过分!”

大哥实在没了主意,拿也不行,不拿也不行,心里一憋屈,一拳砸到了树干上,力道之大,吓得我们俩立马起身,查看他手上的状况。

石慧越发急了,歇斯底里的喊着:“季萧,你有病是吗?你这样伤害自己有什么用?简直是愚笨!”

大哥急着解释,“我……”

“我什么我,算了!我看你也拿不出二十万,我们分手吧!别浪费时间了!其实仔细想想,你也没那么好,笨嘴拙舌的,不如借着这个事儿就分手吧!”

大哥震惊的看着她,我心里竟有一丝觉得好笑。

这个傻姑娘啊!就连分手理由都想的这么随意!她不就是替大哥心疼,不想大哥为难才能说出此话的么!

大哥自然也不相信,拦着她的手,哄着说道:“慧,不管你爸让我拿多少钱,我都不会和你分手的!我知道你说的都是违心的话,不过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的,我只想娶你,只能娶你!”

石慧好像变了一副模样,脸上冷冰冰的毫无感情,她冷哼着甩开大哥的手,问道:“季萧,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

不能回头了

大哥不厌其烦的继续哄着,想把她拉到怀里,可是石慧却悄然躲避了他伸过来的手,大哥的手僵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本像看戏似的看着二人,石慧的性子我太了解了,她要是爱上一个人,就像是心里的一种执念一样,满心里都会是他,两个人都决定要走结婚这一步了,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大哥?再说,大哥对她也是真的好,无微不至的关怀,把她当女儿一样宠着。两个人都是本分老实的人,只想踏踏实实过日子,我坚信他们俩无论怎么闹,都不会分开……

可是……

石慧接下来的话,让我心里跟着着急起来,她说:“季萧,我的初恋不是你!你想知道是谁吗?”

大哥摇头,“我从未听说过你谈恋爱,你不要在为了推开我而骗我了!”

我想拦着石慧,她可别一冲动昏了头!什么话都往外说,有些话说出了口,就没法回头了!

石慧冷笑,“没错,我的初恋没有进行,只不过是一场暗恋!那个人你也认识,你想知道是谁吗?”

大哥的表情有些木纳,不解地问了句:“谁?”

“季玮!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我便喜欢上了他。我一心想要来大城市,也是为了他!我暗恋了他近十年!所以,我和你在一起,也只不过就是为了忘了他而已。”

大哥震惊的看着我们俩,脸上流露着不可思议,眼里便的猩红,“小妹,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们关系这么好,你一定知情,对吗?”

我心里犹豫着该怎么说,石慧前一部分说的是实情,可是后一部分,我猜应该是假的。因为从他们俩在一起后,我身边的事儿也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也没来得及和她谈过心。

“大哥,我……”

季萧失落的连连点头,“我知道了,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

石慧为了让他彻底死心,接着说道:“季萧,你对我是真心的好,季家上下所有人也是如此,比我家人对我都好,我心里很感激!既然,我爸这么过分,我便不能再隐藏这个秘密了!我和南辞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这么坑她的家人,季萧,对不起,伤害了你!”

我拦着石慧,焦急的把她拉到身边,“你少说几句!”

大哥的眼睛充满了失望,眼泪砸下来的瞬间,就好比砸到了我的心上。

他嗓子极哑,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泪,“如果,你今天说的男人是随便任何一个,我都不会放弃你!我心知自己能对你千般好,万般好,让你彻底的忘记他而喜欢上我。可是,偏偏这个人是二弟,呵呵,真是可笑,我做不到,做不到了……”

大哥转身离开,我不知道该拦着,还是不拦。

待他走远后,背影消失在我们眼中,石慧身上全部的力气好像被抽空,无力的靠在树干上,失声痛哭起来。

“石慧,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说出来!你知不知道,有些话说出口就不能回头了?你让大哥以后怎么面对季玮?怎么面对你!”

断绝父女关系

石慧的小脸煞白,胸前抽动起伏着,浑身颤抖的说道:“我也不想,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放手的!我不能再让他为了娶我背这一身债,他为我做的够多了!”

我扶过她的手,让她把身上仅存的力气靠在我身上,“那你是爱他多一些?还是爱季玮多一些?你刚才说的话,又有几分是出自真心?”

“你知道吗?南辞,和季萧在一起后我才知道爱是什么。他爱我爱的那样深,我曾经对季玮的那点暗恋同季萧对我的好根本不值得一提,我到现在才明白,我对季玮从小到大就是崇拜,就像崇拜一个明星的那种心动,执着的念头多了,我自己便以为十分爱他,其实不过就是出自自己的不甘心!

可是,和季萧在一起,我的心里是那么踏实,我不怕他随时会被别的女人抢走,更不怕他会突然离开我,因为我知道他永远不会做伤害我的事,这样稳定而长久的感情状态,不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吗?”

我轻轻叹了口气,“你真傻!就算因为钱,你也不该说出季玮的事,你这样会让大哥心里一直都有个疙瘩,没有办法抚平。一看到季玮就会想起你,一看到你就会想起季玮,他们是兄弟,而不是一个总也碰不到面的外人,你怎么就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呢!”

石慧慌张的看着我,“那怎么办?我脑子刚刚一片空白,我没想那么多,话就自己从嘴里冒了出来!他现在心里一定非常难受!怎么办?辞,我该怎么办?”

我双手扶上她的肩膀,与她对视,“慧,你告诉我,你想救你哥哥出来吗?如果,你想这笔钱我先给你拿,抛去了钱的烦恼,你面对一下自己的内心,你愿意和大哥在一起一辈子么?”

石慧的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她微微摇头,“南辞,这钱我不能让你拿!你还是个学生,你哪来的这么多的钱!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能……”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你的心意了……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你好好睡一觉,明天稳定稳定你再来去找大哥,其他的事儿交给我处理。”

-

我手里面有一张程家奶奶给我压岁钱的银行卡,我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我第二天带着这张卡,找到石慧父亲住的宾馆。

他见我来起初还觉得惊讶,我见他正在收拾行李,可能是准备打算回去了。

“南辞,你咋来了?”

“哦,石叔叔,您这是要走吗?”

他叹了口气,点头道:“回去了,我家那小子还在牢里,我得回去想法子救他。”

“石慧呢?她不去送您去车站吗?你这好不容易来一回,也没领您逛一逛,她一天心也是太大了!”

“哎,她给我打电话了,闹着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还说和你家老大分手了?丫头,你告诉叔,这是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确实,昨晚他们闹了些小矛盾,舌头哪有碰不到牙的,几天就好了。石叔叔,我今天来呢,确实是找您有事,昨天我家这些个长辈也听到了您的条件,想要二十万救石慧的哥哥是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坐到床边,点燃了一根烟,“这要是我家那小子没出事,我不要都没事!这真是实在没招了,我不能让她哥在里面遭罪啊!”

我已了然明白他的意思,在加上昨天石慧心里也是对她哥不忍的,我也只能这么做了,“石叔叔,我们家条件有限,加上还得给他们俩买婚房,这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所以昨天闹的可能有些不快。

我今天把钱带来了,是家里的这些长辈给您凑的,您拿了钱也别跟小辈们说,怕给他们俩增添压力,就当这个条件您未提,我们也未做过,您就报以诚挚的心祝福他们俩就够了,您看行吗?”

石慧她爸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啥?你把钱带来了?二十万?”

我点了点头,“是,也是家里的意思。不过石叔叔我有句话想对您说,儿子女儿都是你的亲生骨肉,不能为了儿子委屈了女儿,如果我们家不愿意出这个钱,您还真能看着一对恩爱的小两口分了不成?您的做法确实寒了石慧的心,您也别怪她闹情绪,石叔叔,我是小辈儿,但还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石慧以后嫁到我们家,您别再拿她哥哥的事来要挟她,她一个女孩在这么大的城市,也不容易,她帮衬家里是孝敬您,她没有义务还得养着哥哥,您说是吗?”

石慧她爸立马点头,“好,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他们俩的婚事我也不会再管了,我看季萧那小子也挺好,老老实实的,我对他俩在一起真是一点看法都没有!”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都不假。

我淡笑了下,“好,那您收拾完,我们就去银行汇钱吧!”

“丫头,你比石慧还小一岁,比我家那丫头成熟稳重多了,叔看你以后肯定能行!错不了!”

他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恨不得哼着歌儿收拾行李。

其实这笔钱就算不拿,石慧执意想结婚也不是结不上!只不过,她本就失去了母亲,家里哥哥在狱中,再和父亲闹掰了,一个亲人的祝福都没有,她心里得是多么难受?

我本就是没有父爱的人,我知道那种感受,我希望我最心疼的姑娘能做开心幸福的新娘子。

我领着石叔叔去银行转钱的时候才知道那张卡里究竟有多少钱,数字惊的吓人!我偷偷把余额的单据撕碎,扔进垃圾桶。

石叔叔拿完钱,我领他又去餐馆吃了顿午饭,最后将他送上车我才回家。

我没有回妈妈那,家里现在一定一团乱,我也怕大哥过去吃饭,有些话在电话里说比较方便。

我把今天和石慧爸的事和妈妈讲了一遍,妈妈在那边惊讶的叫了一声,“啥?二十万!你就这么给啦?”

我提醒的说道:“妈,你小点声,别让大哥听见。”

“你大哥没来吃饭,不知道去哪了!你哪来这么多钱啊?程潇岐的?”

“这钱我怎么和您解释呢?是我送程奶奶一个首饰盒,程奶奶看出了非常贵重,给我的压岁钱,那首饰盒是无意间得来的,大约就是这么回事。”

姥姥的嘱咐我不敢忘

妈妈急忙说道:“关键是这笔钱太多了,那石慧爸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咱们不给他也挑不出什么来!你这孩子怎么没跟家里商量就私自给了呢!你可真是要气死我了!”

“妈,他们家急用,给就给了吧!你和大舅大舅妈说一声,问问大哥的意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想结婚就结!不过让他们千万别和大哥说我给钱的事儿,就说石慧她爸想明白了,钱不要了,我不想因为这钱给他增加负担!”

妈妈埋怨的语气传来,“你呀!你呀!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傻孩子!气死我了你可要!”

“妈,想想姥姥,她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我,以后要帮衬着大哥二哥,如今我有这个能力了,自然不能看着不管!”

“那到是,给咱家人花多少钱妈都不心疼,关键白白便宜了外人,我这心里真的是堵的慌。”

我笑着宽慰她,“好了,好了,以后我会赚好多好多的钱,让你们都过好的生活,不在为钱为难,放心吧!”

“我可不要你挣多少钱,你一天抓鬼斗妖的,都是拿命换来的,妈就想你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

听妈妈这么说,我心里无比的暖,贾爸也一样,那次他出车祸,醒后听说我为了救他吐了血,再见我的时候直掉眼泪,说我这辈子就是他女儿,他就是我父亲。

他也确实这般做的,拿我视如己出般对待。

我掏出包里的银行卡,这卡里的钱我绝对不能再动了,我以后赚的钱再攒到里面把这二十万补齐,找个机会把卡还给奶奶,这里面的数字太过庞大,我实在受不起。

-

有天我正在医院陪干爷爷聊天,他的病情已经好转了大半,再养一段日子就可以出院了。

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竟然是温馨。

我到走廊里面好心情的接起电话,“怎么了馨馨?”

“南辞,我有一事相求你!方便见一面吗?”

“当然,去卡兰朵吧!我现在就过去。”

“好,那我也过去。”

虽然不和杨梓裕联系了,可是我还是很爱去卡兰朵,每次和秦然小聚也都会选择那里,我认定了一个地方就很难更改,熟悉的地方会给我带来安全感。

我和干爷爷道别后,便去了卡兰朵,温馨早已经在那等着我,低着头在玩手机。

我坐到她的对面,她才瞧见我来了,立马扯出笑容对我说道:“你可算来了!”

我见她焦急的小脸,笑道:“等着急了吧?人家过年都吃胖,你可倒好,怎么还瘦了?”

“哎,南辞,我有事想求你,我这几天都没睡好觉。”

“出什么事儿了?很严重吗?你说来我听听。”

她低下头有些害羞,双手缠绕着在一起搅动,磕巴着半天没说出个什么来。

“怎么了?还害羞了?有急事你倒是说呀!”

她眼神中带有闪烁,但是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南辞,我谈恋爱了。”

我心中一喜,“这是好事呀!谁啊?现在的同学?”

十几年的磨难

温馨是个稳重成熟的女孩,虽然平时不多言多语却特别贴心,总是能带给人温暖。

但如今这般小女儿模样,含羞娇色的神态,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她涨着通红的脸对我说道:“他,他,他已经上班了,不是学生。”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你要找我的事又是什么?”

听完我的话,她更加的害羞,连我的眼睛都不敢去看,“我们俩是网友,认识很多年了,这次回来他约我见面,我便和他一见钟情了。”

我大惊道:“网友?温馨,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你竟然敢私自见网友!你也不怕遇到坏人有危险!”

她连忙摇头为他辩解,“他不是坏人!真的,南辞,你相信我,我不会看错的!”

“好,我相信你,那你说的急事又是???”

“哎,他叫王晨,我想求你的事,其实是他妈妈的事。他跟我说他妈妈有那方面的病,怎么看都看不好!”

我不解的问道:“那方面?那是哪方面?”

“就是外病!邪病实病通通都有,好像是招惹了什么东西!经常被上身,还说自己有仙家,就和你一样说自己能给人看事儿,他家供了观音菩萨,还有人给供了一个黄姑娘的牌位,自从那个牌位到家,他们家竟越来越不好。

那时候阿姨说晕便晕,他爸实在受不了和阿姨离了婚,给阿姨办黄姑娘牌位的那位老太太让阿姨继承她的位子,给人瞧病,王晨不愿意,就对那个老太太说了些难听的话,回到家阿姨就瘫在了床上,至今都不能下床,王晨去给那位老太婆磕头认错,那老太婆也不肯松口。

王晨失望的回家后,阿姨日日夜夜的喊痛,那个痛是很奇怪的痛,是游走性的痛,一会儿腰痛,一会儿肩膀痛,一会儿胸痛,然后就是连续几在不吃饭,有的时候一吃能吃半锅饭直撑的肚子鼓老高,还有就是有时候能下床活动,正当王晨高兴的时候她却突然腿一软,又瘫痪了。

他领着阿姨到处去看病,什么医院都去过,就是治不好,王晨从小到大也跟着受牵连,吃了不少苦头,他被磨的实在没了招,有时候就和我在网络上说说,心里还能好受些,我突然就想起了你,南辞,你能帮帮他吗?他们母子真的很可怜,被折磨了十几年,你帮帮他吧!”

温馨说到了最后,几乎对我是哀求,看来她真的是动了真心。

“你说的这些我大概听明白了,有人给他妈妈看说是有仙家,然后立堂口写了一张黄姑娘?那老太让他妈妈接她的班,看病救人,王晨出言不逊他妈妈就病倒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好转?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家根本就没有仙,就算有也都不属于他们家,自然乱的不成样子。”

她眼前一亮,“南辞,那你有办法吗?怎么能让他们家过得好一些?”

我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不难,不过还是得看过才知道的,最好是能送走,送不走他们家便不会好。”

虚荣

温馨满脸的震惊,似乎还带着一丝犹豫,“送走?南辞,不是可以像你一样给人看事吗?送走了那还能看吗?”

“看事儿?王晨妈现在能看吗?看不了吧?送走了自然更不能看了!”

她纠结着急忙说道:“可是,我听王晨的意思他妈妈非常信这些,虽然身体病着,却还觉得很自豪,就感觉和别人不一样,高人一等,是大仙儿的感觉,给王晨弄的特别无奈。”

“我没见过她,所以不敢断言她是不是真的有仙家在身,不过一堂好仙,修正道的仙不会磨人磨到如此的地步!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作怪,估计也是些精怪,不是正路的仙家。

打个简单的比方,比如你看我,我是磨难多了些,经常遇到危险,可是就算普通人生活也不会一帆风顺。况且这些磨难是我命里带的劫,就算不接仙一样会发生,甚至更危险。

但这些危险不会影响正常的基本生活,老仙家也不会威胁我什么,从来不会特意让我有病更不会让我瘫痪,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她连忙点头,“那怎么办啊!你要是给送走,我估计他妈妈不会同意的。”

“正常的生活不比天天卧床不起要好的多吗?有很多这样的人,其实身体根本没有仙家,没那个缘分,非要把自己说的像是斗战胜佛一样厉害,只不过是虚荣心作祟,想让别人觉得她与众不同罢了!可是虚荣心真的比命还重要?”

她的娇眉皱起,一脸愁容,“那我回去和王晨商量一下,看看他什么意思,如果他同意约个时间咱们去看一看好么?”

“可以,你随时给我打电话就好,我基本最近都有时间。”

她握紧我的手,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南辞。”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呀!馨馨,你看起来比温暖要成熟许多,有些话我也不想多说,自己考虑好这个男孩适不适合你,我简单的听了一下他的情况,这样的家庭太乱,你根本应付不来。”

她听我这么一说,瞬间眼眶便有些湿润,“南辞,我还没敢和家里说这些事,不过我真的很喜欢他,他很会照顾人,也很需要被照顾,虽然家里乱了些,家境也不好,不过我想和他一起走下去,一起克服困难,真不知道我爸妈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一定会被我气死的!”

“不是家境的事儿,而是他的妈妈,不好对付。”

温馨随着年龄的增长,太阳穴处越来越向里面凹陷,那是面部风**里面的夫妻宫,越圆润充盈的太阳穴夫妻宫越好,反之凹陷就代表夫妻感情不那么顺遂,有可能还会离一次婚。

但是这些话,我不能说,点到即止就好,她那么聪明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和她分开后,回了妈妈那边,舅舅舅妈都还在那,我想回去陪陪他们,这年也算过完了,我怕他们张罗着要回去,下次见面指不定要什么时候了。

我到那的时候正巧赶上他们吃饭,季萧季玮都在却没见到石慧的身影,我便也没多言,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这儿的星星一点都不美

大舅闷头喝着酒,心情好像十分不好,大舅妈也是一脸愁容,连连叹气。

全程大哥都没有说一句话,只顾着闷头吃饭,好像在逃避家里的唠叨,吃完饭便跑去了阳台。

妈妈对我使了个眼神,“辞辞,你去劝劝你大哥,这怎么家里老人的事解决了,两个小年轻又闹上矛盾了!说什么都不处了!你大舅妈打算送石慧订婚的金镯子都没送出去,俩人咋就黄了呢?”

我心里还纳闷儿,不是告诉石慧第二天去找大哥解释的么?看这个情况两个人没有和好?

我点了点头,拉开玻璃门走去阳台,我见到大哥在默默抽着烟,眼神望向天空。

我站在他身边,等待着他先和我说话,不想打扰了他的思绪。

他声音极哑的对我说道:“小妹,你说这大城市无论多么的繁华,可夜晚的星星永远不及咱们老家的美。”

我同他一样望向天空,深吸了口气,“是啊!不知道这里哪好,人们都挤破了脑袋想要在这边生活,我还是觉得咱们小时候在农村的日子是最快乐的,那段时光却永远都回不去了!”

“我和她……分手了。”

我把头望向他,看着他的侧脸说道:“为什么?因为季玮?这件事我是一直知情的,二哥并不知情,你别怪二哥,也别怪石慧,她那天那么说就是为了刺激你,不想让你再为她拿那二十万而已,她也和我说过,对季玮的喜欢只是错觉,更多的像是崇拜。”

大哥失落的点了下头,“我知道,她是个心善的姑娘,可是我心里的这个坎儿真没法过去,我仔细想了好几晚,我不怕她谈过恋爱,但是我接受不了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是我的弟弟,这让我心里很难接受,分开吧!彼此也能好过些。”

“大哥,你想的太多了!他们俩又不是在一起过,况且那时候石慧年龄那么小,误以为是喜欢也正常。”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再劝我了!你多陪陪她吧!估计她心里也不好受,一个小姑娘只身一人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我能为她做的也就到这儿了!对了,她爸要的那二十万是你给的吧?”

我瞪大双眼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他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亲昵的将胳膊搭在我的肩上,“她和我说的,她爸回去后便交钱把他哥赎了出来,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不好意思的挠头,“大哥,我就是想让你们俩好好的,石慧真的很爱你。”

“哎,你放心吧!这笔钱大哥攒够了一定还你,岂有让妹妹给哥哥花钱付彩礼的道理?”

我听后心中一喜,“大哥,你这么说就是还会娶她的对吗?”

大哥摇着头,我心又沉了下去,“我爱过她,如今不在一起了,我也愿意帮助她,钱这东西给谁花不是一样?给她花钱我从来不会觉得心疼。”

我能看出来他并没有放下这段感情,一直在隐忍自己的情绪,几次说话的时候都能听出轻微的哽咽。

祖孙大战

我出生在一九八五年农历三月初三凌晨十二点整。

我妈怀我的时候,老一辈人都给看说:“一看秀艳的肚子里就是怀个男娃娃儿。”

每次奶奶听完后都乐的合不拢嘴,直到快出生的头几天,村儿里的大夫听胎心还说:“放心吧,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虽然这件事让爷爷奶奶爸爸整个家都开心的不行,可是妈妈心里并没有那么高兴,她内心是喜欢女孩的,但碍于家里的氛围,她又不能表现出很失落的样子。

据说我妈是在三月初二上午就开始肚子疼,可是迟迟生不下来,奶奶着急的不行,还一个劲儿的催我妈:“秀艳再用点力,使把劲啊!男孩可不能赶在三月初三出生啊!今天一定得把孩子给我生下来!”

有的地区三月初三和清明是一样的,而民间也有一种说法,三月初三是王母娘娘的成道日,家里有仙家的需要摆大供。多少算个特殊的日子,但是男孩最好还是占二五八的数字比较好。

当时我妈已经疼的昏过去又再醒过来,浑身汗流浃背,嘴唇喊的都已经干裂了,说话的声音极其微弱又沙哑:“妈,不行了,我生不出来,我不生了,不生了……”

“秀艳那,可不能说这丧气话啊!妈还指你抱孙子呢!你再使使劲!”

产房里惨烈的喊声传到外面,我爸听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双手止不住的抖。

姑姑和大爷大娘也都赶来,大爷大娘就是我爸爸的哥哥和嫂子,奶奶有三个孩子,我爸排行老二。

姑姑看着我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样子轻蔑着说:“大哥大嫂,你们看看二哥这没出息的样儿,哪个女人生孩子不这样,瞧给他紧张的。”

大娘紧接着说:“这不是都说艳儿的肚子里是个带把儿的么,能不紧张么?呵……”

大爷家有两个孩子,男孩八岁叫沈桓远,女孩六岁叫沈青蓝,在农村只有生了儿子腰杆子才直。

爸爸听完也不搭理他们,还是自顾自的在门外来回渡步,心里想着这都一天了,怎么还没生出来?

我到底是让全家人失望了,直到三月初三凌晨十二点刚过我才出生,并且我是个女孩……

并且……我是盘着腿出来的……盘着腿的意思就是膝盖先出来,现代医学可以解释为胎位不正,我妈因此还缝了五针。

稳婆给我抱出来后和奶奶说句:“是个女娃儿。”奶奶的脸瞬间就拉的老长。也没有要把我抱过去的意思。

稳婆见我没哭着急的拍了我屁股一下,我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老嫂子,这孩子…”稳婆惊恐的看着奶奶……

奶奶“哼”了一声,甩袖子出去了,那门摔的那叫一个响……

奶奶出去的时候恰巧碰见赶来的姥姥和大舅,姥姥兴奋的问着:“大妹子,艳丫头生了没?”

爸爸也抓着奶奶的胳膊接着问:“对啊,妈,没听见有孩子哭声您怎么出来了?秀艳生了没啊?”

由于已经是凌晨了大爷大娘姑姑都回自己家睡觉去了,门外只有我爸一个人傻站着。

奶奶瘪着嘴,满脸不高兴的看着我爸和连夜赶来的姥姥和大舅说句:“生了,是个丫头片子,还是笑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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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彼此一个台阶

我额头顿时冒下三条黑线,一三五,二四六?这是什么事儿啊?我是玩偶啊???

因为我的事让他们俩连连争吵,我也很尴尬啊……

最后这祖孙俩当着我的面签订了一份协议,程潇岐弱败!!!

一三五去程潇岐房间,二四六日回奶奶房里。奶奶因为比他多了一天,而洋洋得意起来,看着合同抿着嘴笑着,签字的地方竟然还按了手印……

这家风……不愧是商业帝国的老祖宗和接班人,办家里这点小事都是中规中矩,白字黑字的画押。

今天恰巧是周三,程潇岐很早就拉我回房,远离奶奶的骚扰。

他拉着我走的时候,奶奶投给我一个极其暧昧的眼神儿,看得我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

刚进房门程潇岐就把我死死的抱住,把头埋在我颈边深吸着气,闻着我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我好想你。”

“天天都见面想什么呀!”

他撒娇的对我说道:“晚上我一个人睡不好,你得补偿我。”

“补偿你个大头鬼!快起来,我收拾收拾,要去洗漱了。”

“正好我有个文件没有处理完,等我一会忙完就回来找你,等我。”

见他贱贱的表情,我也很是无奈,不过他最近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不像前一阵阴晴不定,他与崇明的战争也开始打响,商业帝国中没有永远的王者,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我洗完澡后无聊和秦然打了会儿电话,从她口中得知杨梓裕过年都没有回老家,学校放假寝室无法住人,他一个人在宾馆过的年,十分的可怜。

秦然问我,“辞,你们俩真的回不去了吗?”

“我心里倒是没什么,只不过他自己一直过不去那个坎,你该问的是他,而不是我。”

“我问过,他心里更多的是对你的愧疚,估计他也想明白了那些事情不怪你,不过他毕竟曾经想要你的命,现在哪还有脸见你?你们俩呀互相心里都有对方,就是缺一个契机,需要给彼此一个台阶下,等过两天大家都不忙了,我约着请大伙吃顿饭,你领着潇岐过来,把话说开了就好了。”

还能回到最初吗?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我真的不怨他,还很惦记他,可是人心易变,他又真的从内心中原谅我了吗?

秦然见我半天没说话,在电话那头催促的问着:“南辞?行不行你倒是给句话呀?”

“啊?哦,行,没问题。”

程潇岐推门而入见我正在打电话,便也没出声,爬到床上把我抱在他怀里。

秦然又和我絮絮叨叨的说了些无关痛痒的事,聊了能有二十多分钟才挂断电话。

程潇岐瘪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谁啊?占用了我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秦然,她说哪天想约你我还有杨梓裕吃个饭,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程潇岐抬眼看我,“我需要给他什么台阶?他要害你我没要了他的命都算开恩了,还给他台阶?”

“潇岐,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梓裕也挺可怜的,过年都是自己在旅店过的,咱们何苦抓着过去的事不放呢?”

求程潇岐心里阴影面积

程潇岐不愿意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吻了下我的额头,把手抚上我的脸颊,“别因为别的男人浪费我的时间,快好好让我看看你。”

我被他深情的注视有些害羞,把被蒙在了头上,“不给看。”

我们俩疯闹了会儿,他俯身在我的身上,精壮的肌肉在灯光下呈现着不一样的美感,他刚要吻上我的嘴唇,这时候卧室门“嘭”的一声,被踹开了。

程潇岐迅速拉起被子,将我护在身下,气急败坏的喊了声,“谁!”

奶奶裹着棉被走了进来,看见程潇岐并不好看的脸色,顿时也知道坏了孙子的好事儿,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找说辞。

“我,我那个睡不着……”

程潇岐极力忍着怒火,咬着后牙槽说道:“奶奶,今天周三!你签的合同你不遵守,那我明天可就送你回去了!”

我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脸上红晕一片,“”还好什么都没做,不然真是丢死人了!

我劝着程潇岐,“奶奶又不是故意的,你喊什么啊?有话不会好好说啊?”

“就是,还是我孙媳妇说的在理,我又不是故意坏了你的好事的。”

程潇岐见我俩联手更加生气了,“那你不会进来前先敲下门吗?”

奶奶估计也被程潇岐的气势有所震慑,裹紧手中的被子,瞪着眼睛大声辩解道:“我进我自己孙子孙媳妇的屋,我敲什么门!”

呃……

这话说的也没毛病……

程潇岐决定不再和奶奶浪费口舌,这么纠缠能纠缠到天亮,便起身将奶奶推回了自己的屋子,回来的时候还不忘将卧室的门反锁上。

他长吐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见他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十分好笑,估计也就奶奶能治得了他了吧?

从那天往后我便过上了换房睡的日子,这祖孙俩一个比一个霸道,我也是非常无奈,程潇岐因为上次的事件落下了一个毛病,无论进哪个屋子,就连上厕所或者去书房都不忘把门紧紧反锁,看来奶奶对他的阴影确实很大……

-

温馨今日约我去王晨家,我和她定在了晚上,等吃过晚饭程潇岐不放心我自己出去,我们俩便一同赶往王晨家。

温馨和王晨在楼下等我们,下车后王晨看清陪我来的人是程潇岐时,下巴都要惊的掉了下来。

他结结巴巴的问温馨,“馨儿,你说的朋友竟然是……他们?”

温馨看了我一眼,尴尬的点了点头,对王晨介绍道:“嗯,这是我的好朋友南辞,这个是她男朋友程潇岐。”

她转头刚要对我们介绍王晨时,王晨自己站了出来,与程潇岐握上了手,程潇岐对外人有些洁癖,虽然他心里有些不自在,想要将手抽回,但是出于礼貌也只好忍着没有动,王晨却没看出他的脸色有些不对,竟然一直握着不肯撒手。

“久仰久仰,没想到今天看到了真人,我是王晨,是娱华的记者。”

程潇岐和外人本就一副冰冷的面孔,在加上听到了他的职业不由得皱起了眉。

娱华这个公司我有印象,爆我丑闻第一个发起的公司就是娱华。

不如您帮我看看?

他要和我握手的时候程潇岐有意拦下,揽过我的肩,冷笑着说道:“咱们还是快点去办你母亲的事吧!不然站在这里被哪家公司拍到了,明天又得上头条。”

我和温馨眼神相交,自然都听出了程潇岐的意思,他对这个王晨第一印象就非常不好,在加上工作的关系自然带有几分讨厌。

不过这是我好朋友选择的男朋友,我自然不能让温馨下不来台阶。

我笑着打圆场,“是啊,馨馨,咱们上去吧!别让阿姨等太久。”

在上楼的这一路,我听王晨喋喋不休的讲述着他妈妈的事儿,基本上和温馨讲得差不多。

他说他母亲对于我想送走这些仙家的事十分的不认同,可能会说什么难听的话,让我一会儿别往心里去。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王晨的面相,嘴唇非常薄,代表此人能说会道,习惯性的皱眉导致眉间有几道深深的皱纹,脾气估计很急,法令纹有些深,心应该很狠。

他尽力的在我们面前表现着自己,装作很和颜悦色的样子,可是我感觉他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这样,心里不免担心,温馨不要被骗了才好呀!

我们刚进入王晨的家门我就能感到一丝凉意,眼睛巡视了一圈,屋内真是什么精怪都有,还有几个清风,清风就是鬼,有的人会有鬼仙堂,就连我的堂口上也有几个清风。

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乱,没见过这么乱的堂口,就像一盘散沙。

我吩咐程潇岐,小声说道:“你坐沙发上等我,不要乱碰东西,这屋里有很多‘东西’自己小心。”

程潇岐点了点头,“好,你也小心。”

我随着王晨和温馨进入到他妈妈的卧室,他妈妈的肚子鼓的就像皮球一样,马上就要爆破了的感觉,十分诡异。

她妈妈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我们进来瞬时瞪起双眼,朝我们吼道:“滚!滚出去!”

她激动的挣扎着要起身,我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床边,王晨和温馨上前扶住她的两只手,怕她真的起身伤害我。

她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叨着一堆听不懂的话,还自称是什么外星语,我是一句都没听懂。

我冷冷的对她哼道:“说人话!”

她指着我,被我气的不轻,“你竟敢,竟敢侮辱我身上仙家说的语言,你会遭到报应的!”

我嬉笑着逗她,装作一副恭敬的样子,“既然大仙如此之能,这么厉害,那不如你来帮我看看?”

她见我做了一副臣服状,得意的仰起头,眼睛在我身上徘徊,笃定的说道:“你们家庭条件非常好,从小就不缺钱财,是个有福之人,不过性格太过急躁,说翻脸就翻脸,不是个好相处之人。”

呵呵,没见过算的这么不准的!见我穿的人模人样就是我家条件好了?我是从农村出来的,小时候想吃个牛皮糖都得磨姥姥好久,还从小就不缺钱财!

我性格确实急躁,但我绝不会说翻脸就翻脸,也从没有人说过我难相处!

再说,说性格算什么能耐?蒙都能蒙中个一两样,跑这来装什么大仙。

胡说八道

我接着问道:“那不如大仙帮我看看,我未来的婚姻会怎么样?”

她想了想,“不太好,你犯驳婚煞,处一个分一个,没有能处成的!得破一破,烧个替身。不出我所料,你现在应该就有个男朋友,不过你们俩成不了,你嫌他穷。”

王晨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温馨也对我投来歉意的目光。

我嫌他穷?呵呵,比程潇岐还有钱的人多么???

驳婚煞,她可真敢说!连我生日时辰都不知道竟然还敢说我犯驳婚煞!

王晨责备的喊了声:“妈,你可别在这瞎说了!你知不知道他男朋友是谁啊?你快消停点吧!”

王晨妈一个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我是老仙,你瞎说什么话!我今天就替你妈妈教育教育你!”

她还想挣扎着打王晨,我走到了她身边,把手抚上她的天灵盖上,“消停点!”

她在我的手中似乎有些害怕,眼神中带有恐惧,她突然躺在床上口吐白沫,浑身乱颤的抽搐起来。

王晨焦急的问我,“沈小姐,这可怎么办啊?我妈就是这样,每次不顺她意她就会抽搐。”

我走到她卧室旁边的玻璃拉门处打开门,里面供奉着一张黄纸,上面只写了三个字,黄姑娘。

花花在我身边现身,不屑的冷哼道:“老娘才是黄姑娘,这屋里除了我,哪里有什么黄姑娘?简直是不知廉耻!”

“花花,多宝,你们去外面看着点潇岐,顺便问问他们那些散仙精怪都是从哪来的,要干什么?”

我回到床边,从包里掏出自己带来的香点燃,我刚点着床上的王晨妈突然起身一把抓过我手中的香,便往嘴里塞。

“在你那你觉得不值钱,这东西在我们那,就是金条!你懂不懂?真是浪费!”

王晨连忙拦着,把香从她嘴里掏了出来,“妈,我求你了,你别在发疯了!”

温馨被这一幕吓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动,恨不得眼泪都要掉了下来。

她的嘴被香烫的发黑,嘴里都是一节节咬碎的断香。

她这副样子确实有装疯卖傻的成分,不过更多的也有精怪在折磨她。

我又掏出三颗香点燃,这次站离她的距离有些远,加上王晨禁锢着她,她想够也够不到。

“弟马沈南辞在此请求老仙助我!”

没过几分钟我的喉咙开始发痒,忍不住想要打哈气,眼圈里也都是眼泪。

我感觉到了身上的异样,心知老仙邻身手掌发烫,“馨馨,王晨,接下来的事可能有些恐怖,你们要是害怕就出去。”

温馨和王晨对视一眼,温馨摇了摇头,“我不出去,我得在这陪着你。”

我心里好一阵感动,没再说什么把王晨妈的衣服掀开,肚子里有东西在蠕动,而且不是一个,不停的有地方鼓起又落下。

我把左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她就像被热铁烙过一般,疯狂的喊叫着,犹如给她上了酷刑一般。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画面,那些画面充斥着我的神经,让我的胃里有些泛酸,怎么会……

她的肚子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肚子里的东西

我加重力度用力的压她的肚子,顺着她的食道往上面推,我能感觉到肚子里那些滑腻的蠕动感。

我反反复复的做着同一个动作,她拼命咬着牙和我抗拒,嘴里已经鼓了起来,就是不愿意吐出来。

我手伸捏住她的下巴,大声喊道:“给我吐,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执拗的老太太,你就是个普通人,没事装什么大仙,再不弄这些东西会害死你的!”

我因为老仙在身力道非常大,她挣脱不过只能选择吐,她一张嘴无数条小黑蛇从她的嘴里爬出来,有的还爬到了我的手上,这种感觉充斥着我的神经,我尽力忍住不让自己干呕。

温馨见到这一幕早已哭喊大叫,王晨也是颤抖着满头大汗。

程潇岐闻声推门跑过来,怕我有危险,见到一条条黑色蠕动的蛇,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

“关门,出去!”

他立刻回绝,“我不走,我担心你,我保证绝对不添乱。”

我给他弄的没办法,只能继续,左手向上推,右手掰着她的下巴。

她满嘴污言秽语,什么贱人,小杂种,不得好死,这类的话全用上了,我真不知道哪门子的修行能让她如此恶毒,竟还敢说自己是修行之人。

那些小蛇爬出来后没有攻击任何人,爬着爬着便消失不见,不知去向。

我一共推了半个多小时,衣服早已被汗沁透,才逼出最后一波蛇。

她浑身无力早已不再挣扎,她身上的七窍被人封了,我猜测着应该就是她曾经找过让她接位的老太太干的。

真是助人不成反要害人?她借着自己懂一些阴阳之事,便到处害人,老仙自然不会饶了她,会给她相应的惩罚。

我借着老仙的力打通了她的七窍,每打通一处她就痛苦不堪的哀嚎。

王晨见他妈那样有些不忍,又不敢询问我,只能焦急的在原地打转。

这么会儿多宝和花花回来,在我耳边说道:“打听清楚了,你别看着老太太卧床不起,可是每日上香却一次不落,这些散仙精怪就是来蹭个香火,这个房子有问题所以会导致她难受,最后闹成了自己有仙,真是笑话。”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屋里有问题我一进门就看出来了,这是个鬼宅,在屋内会觉得非常冷,即使外面艳阳高照,屋内气温也高不起来。

我问王晨,“你们家这房子一共多少层?”

“十七层,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了想,觉得哪里对不上,“十年前你妈妈生病之前呢?”

“生病之前是地房,后来动迁回了这个房子,当时我想要十楼或者十二楼,我妈不干非要要个顶楼。”

“楼下有地下停车场之类的吗?”

他不假思索的点头,“有,楼下有一个负一层,是停车场。”

那就对上了,地房的时候估计就是鬼宅,回迁以后这帮东西捣乱,促使她又要了一个十八层,十八层地狱谁敢住?还是一个鬼宅!!!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这样的绝阴之处是鬼怪最爱藏身的地方,平时闹病闹灾都是正常,随后加上她瞎上香招来这么多东西,什么都有,又没有碑王管理,自然惹得她不得安宁。

胡搅蛮缠

我管程潇岐要了一颗烟,独自走到客厅,坐到了沙发上,烟雾缓缓缭绕在眼前,我抽第一口的时候便打了一个激灵。

众精怪鬼仙呈现在眼前,一个个见我都有些惧怕,颤抖着连连向后退。

我用的拍了下茶几,声音变得如男声般浑厚,“哪里跑!”

眼前的众灵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嘴里哀嚎着:“大仙饶命,饶命啊!”

“不在山里苦修,竟然贪图人间这点香火,都说你们成不了气候!扰人安宁,如何修行?”

地上哀嚎声一片,其中有个黄鼠狼精连连抹眼泪儿,“我们也是一时犯了贪念,这家的老妇又十分信我们,每日上香供奉,我们知错了,这就回山里去修行,还望常仙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你们这些个捣乱的,全部降低一千年修行,速速归山领罚,不得不留人间!日后必定有有缘的弟马出现,到时候便可接受香火,其余的香火不得私自收受!”

他们听到一千年修为,即悔恨又不敢多言,纷纷磕头道谢,然后闪身不见。

我嘴里念着送灵咒,一直到屋内众灵彻底消失。

我的身上也变得轻巧许多,打了几个嗝老仙便离开了我的身体。

“南辞谢常仙前来帮忙,常仙辛苦。”

我耳边响起常仙浑厚的声音,“无妨,花蓉不用客气,有时候众灵好送,人心难平,屋里的病人到底能不能好,还得看她自己的得失心。”

我低头尊敬的说道:“弟马明白,我会好好劝她的。”

“嗯,本仙走了,有事随时叫人来报。”

我身上被汗沁的十分黏腻,每次老仙临身后还是觉得困乏,浑身无力,不知道这种感觉什么时候能消。

我回到卧室程潇岐扶过我,我见王晨已经帮他妈妈清理干净脸上和衣服上因为呕吐弄脏的地方,温馨还在一旁呆呆愣愣的看着,估计今晚给这丫头吓坏了。

王晨的妈妈已经恢复了意识,她的双手扶上自己的肚子,见以平坦,立马做起了身,歇斯底里的喊道:“平了?怎么平了!蛇仙呢?你们把仙家整哪去了?”

王晨扶着她,劝慰道:“妈!那根本就不是蛇仙,你别在疯疯癫癫的了!”

她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透露着陌生,好像眼前人就是一个外人,“你懂什么?我是在用我的身体护住蛇仙,好让他们能够安静的修行!你这个不孝子!”

看来老仙说的没错,这个老太的执念还真重。

我走到黄姑娘的牌位前,扯下那张纸,她直接从床上起来扑向我,被程潇岐拦住,她拼命的想要阻止我的动作。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竟然敢扯我的堂纸?”

我并没有管她发疯的咒骂,拿起打火机点燃,任凭烧着的纸灰落进香炉碗里,一切都结束了。

我真的不明白他们这种人的心里,难道假装自己有仙就会显得比普通人高上一等?还有那位帮他妈妈立这个排位的老太太,她怎么可以如此害人?难道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

我真的算好命吗

我看着王晨妈苍老的脸庞,早已被折磨的不像她原有的年纪,淡淡的对她说道:“我敬您,叫您一声阿姨,我最后再说一遍,你根本没有仙缘,再在家里肆意上香还是会招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您的身体和运势一点好处都没有,你现在还能下床走动已经是万幸,以后若是在找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给你办堂口,也许就不是瘫痪这么简单了!有可能直接就下去见阎王爷了!想想你儿子!他还得成家立业,他跟着你遭了多少罪?修行的人不会把修行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望您好自为之!”

她咬着牙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怎么和她说都说不通。

她指着门口,大声喊道:“滚,都给我滚!”

温馨率先拉着我往出走,程潇岐和王晨也跟了出来,王晨连连和我道歉,希望我别介意。

“没关系,你明天把那几尊佛像送去庙里吧!这屋子里以后不要再烧香了,如果有可能尽量换一间房子住,这个房子太阴了。其余的就是好好劝劝你妈,她现在是心病,心病的事儿我可治不好。”

王晨立马握上我的手,程潇岐不悦的皱了下眉,王晨并没有看到,反而激动的说道:“真是太谢谢你,没想到你和外面传的一样,是有真本事的人!不仅逼出来那么多蛇,还能让我妈下床走路了!真是太神了!”

我尴尬的收回手,不想和他继续谢来谢去,便转头对温馨说道:“馨馨,我们要回去了,你回家吗?我送你回去?”

温馨连连点头,“回,我也回家。”

我们三个和王晨告别,然后下楼准备先把温馨送回去。

路上温馨的身体还在抖,我从包里掏出一张符,交给她,“馨馨,晚上接一碗水,把符烧掉后灰扔进碗里放在床头上,明早倒掉就好,免的你害怕睡不好。”

温馨接过放到包里,声音还带着颤抖:“辞,刚才太吓人了!我最怕蛇了!”

“哎,蛇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你没听王晨他妈妈的意思吗?她是知道自己肚子里养着蛇的,你说她可不可怕?”

我故意的往上面引导,希望温馨能从我话里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温馨郑重的点头,“可怕,简直太可怕了!估计她妈这次也得连我一起恨上,我俩以后要想在一起,还真是困难重重。”

“反正你还小,多接触接触再做决定,别让自己后悔,好好考验考验他是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温馨的心情也不怎么好,把头靠向车窗,看着外面霓虹的灯光叹了口气,“哎,我哪有你这么好命,只一次便遇到了值得托付的人,真是幸运。”

我侧头看了眼程潇岐得意的牵起嘴角,垂下了眼,心里也不免感慨,岂止是一次啊!我遭受过的磨难,谁又能体会呢……

并且以后的路还那么长,随时都有意外发生,我们最后真的能走到一起吗???

鬼压床!

送完温馨我们回家的这一路,程潇岐对我毫不保留的表现出对王晨的厌恶,让我离他远一点。

我看程潇岐是对所有娱乐八卦的记者都抱有反感,虽然我也不喜欢王晨,给人的感觉很虚,不踏实,但是还没到厌恶的地步。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程潇岐弯腰把我公主抱在怀里,把我搞得一愣,“你干嘛?放我下来!”

他故意神秘的对我说道:“把眼睛闭起来,我不让你睁开的时候不许睁开,也不许说话。”

我心里满腹疑问,却也乖乖的闭起了眼睛。

他抱着我进了家门,奶奶和赵姨便迎了上来,“哟,这我家辞辞怎么了?出啥事了?”

程潇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出去给人办事受了点伤,需要休息,晕过去了!”

我真的很想从他怀里爬起来给他一个脑瓜崩儿,我突然想起今天周六,是陪奶奶睡的日子,原来他让我闭眼睛是为了装病,骗奶奶!

奶奶吓得直拍胸口,“我滴乖乖呀!严不严重啊?小赵,快,给急救打电话!”

程潇岐连忙拦了下来,“赵姨不用打,奶奶,灵异方面的事医院救不了,她现在很虚弱,我先带她回房休息了!等明天她要是好点了,再过去陪您。”

奶奶连忙点头,“好好好,你照顾好她,瞧这脸白的啊!都没血色了!你晚上给她盖好被子啊!”

程潇岐抱着我上二楼,我能感觉到他极力的忍着笑,腹部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忍的非常难受。

我睁眼瞪他,他皱眉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闭紧。

程潇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出息了?对老人连哄带骗的,装病这种事儿都用上了?

进房后他开心的露出洁白的牙齿,把我放到床上亲了口,炫耀的对我说:“嘿嘿,成功了。”

我白了他一眼,“程潇岐,你真无耻。”

他嘟着嘴和我装可怜,“我还不是被奶奶逼的没办法了!”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啦,快去洗漱吧!我也累了,想睡了。”

程潇岐说了声好,便把我抱起来去了浴室,我在他怀里挣扎喊叫:“你干嘛呀!放我下来!”

“嘘,别喊,奶奶会听到的!”

我立马噤声,用嗓子眼儿说道:“快放我下来!”

“不放,我要帮你洗澡……”

我心里骂了一万遍,程潇岐,你个不要脸的!!!

-

我被程潇岐折腾的筋疲力尽,迷迷糊糊的睡着。

深夜里,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周身很凉,阴气弥漫在我左右。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无法动,身体僵硬,嗓子也发不出声音。

我在心里呐喊:“程潇岐,程潇岐。”

他在我身边闭目熟睡,根本听不到我这一点点微弱的声音。

我想用力的挣扎起身,奈何怎么用力都起不来。

我恢复平躺的姿势,一睁眼,头上有一个长发的女鬼在我的正上方死死的盯着我,衣着凌乱,那一双眼睛血红,脸色惨白还有伤。

我靠,鬼压床!!!

人口失踪案

此时我真的很想爆粗口!!!

奶奶的!多厉害的鬼啊?跑老娘这儿来压床了!!!

我刚想唤多宝和花花,头上的女鬼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手指僵硬的放在我的唇边,“嘘!我没有恶意,我就趁你现在阴气足才敢来找你的!”

我不悦的瞪着她,“你找我要干什么?有事找我也不用这种方式吧?”

“救我!也救救她们!”

她平白无故的扔出了这么一句话,我心里烦躁的很。

“救你?她们?你说的没头没尾的我怎么救?赶紧说!不说我可赶你走了!”

“人口失踪案,你一定能帮的上我,我只能说这么多,其他的我不敢说!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我得走了!求你,救我们!”

她说完便消失,我猛的睁开眼睛坐起了身,“呼。”我长吐了一口气,轻轻拍着胸口。

程潇岐被我弄醒,关切的揽过我的肩膀,“老婆,怎么了?”

我怕他担心,摇了摇头,“没事儿,就是做噩梦了。”

我感觉下身粘粘的,心里一惊!我说怎么能找上我来,原来是来大姨妈了!

我可真是糊涂,这种日子竟然不记得。

我立马跑去厕所,见血弄脏了内衣,对自己翻了个白眼。

程潇岐不用想也知道我出了什么窘状,跑去换衣间帮我拿了一条干净的内裤,递给我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

真是丢死个人了!!!

我简单洗了个澡,换好衣服重新回到床上,他在背后抱着我,在耳边轻轻问道:“肚子疼不疼?我去给你冲点红糖水喝?”

说实话是有一点点疼的,不过还是可以忍受的,我不想他大半夜的为我折腾,“不用,不疼的。”

他把温热的手掌放在我的小肚子上,试图帮我缓解不舒适的感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还是选择起身。

我好奇的问他,“你干嘛去?”

“我还是去给你冲点热牛奶热糖水,你喝点儿,我怕你难受。”

我没拦着他,嘴角牵起了淡淡的笑意。他这件事情要是不做,这一夜都别指望睡了。

他觉得为我好的事情要是不做,心里总想惦记什么事儿似的,直到做完才会安心。

能被这样的他爱着,这感觉真好。

他离开的这几分钟,我脑海里都还是刚刚那个女鬼的事儿,仅仅只是个噩梦?还是真的被鬼压床了?

如果真的有灵体进入屋内,多宝和花花为什么不现身???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只是个梦而已?

算了算了,想的我脑仁疼,还是明天问问多宝和花花他们怎么回事吧!

程潇岐捧着热牛奶回来,我想伸手接过,他却不肯,“烫,我拿着,你慢点喝。”

我撒娇的扑到他怀里,享受着他对我的照顾,小口喝着甘甜的奶。

“潇岐,你知道最近有什么特别有名的案子吗?类似于人口失踪这一类的?”

程潇岐在身后半天没有出声,想了想,“人口失踪这种案子每天都会有很多起,你说的是哪个?”

自我成就

第611章自我成就

那个女鬼只给我留下了人口失踪案的这几个字当线索,就像程潇岐所说每日都会有人口失踪的案子,我该如何知晓到底是哪一起呢?

我边喝着牛奶,边想这事儿,突然想起她说:“救我,救她们。”

这证明不是一起案子,应该是连环的案子。

对,应该就是我想的这样,看来这事儿还得找穆雅去帮忙了,她读警校,放假回来这段时间被她爸爸安排在公安局里帮忙实习,应该能接触不少这样的案子。

程潇岐的声音在我身后淡淡的响起,“小脑袋瓜里想什么呢?”

“在想刚才那个梦,一个女鬼来找我,让我救她们,说是关于一起人口失踪案。”

他听后沉默良久,把我更紧的环在他怀里,“如果不是非管不可的事情就不要管了,我不想你屡屡受伤,现在又要去查案子,这是警察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可以涉及的。”

我点了点头,“嗯,也许只是个梦,就算不是梦,她来找我就是缘分,或者这事我真的能帮到她们,就算真要插手我也一定会多加小心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真想你可以没有这些天赋,像一个正常女孩一样快乐安心的生活,不至于每天遭受着鬼魂的纷扰,我有能力让你过富足的生活,更不需要你来辛苦挣钱,看你这么累,我真是心疼。”

我把他手中的牛奶放到床头,和他相拥躺在床上,我靠在他的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使我非常的有安全感。

“潇岐,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每日在疲惫的生活中为钱去奔波的人,钱可以是衡量人生成就的外在力量,但是它不应该成为人生旅程的唯一归途。就像你每日也会出去忙碌工作,你的财富花几辈子都花不完,那索性就不去做了吗?不是的!你是一个有征服欲的男人,我更喜欢你执着工作的态度,我不累,相反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自我成就,你能明白我吗?”

他的手在我的脸上来回摩擦,“你啊你!每次提到这个事你就有一万句话等着对付我!罢了!你高兴就行,不过要答应我,无论何时,都不许把自己落入危险的境地内,知道吗?”

“好,我答应你。”

-

事后我问过多宝他们,当晚有女鬼来压床为什么没有阻拦?

多宝他们一脸无奈,“上头的指令,不许管。”

不许管?看来老仙们是故意放这个女鬼进来的,有意让我插手此事了?

我吩咐赵姨把最近的报纸找出来,我仔细翻找着看看有没有可疑的新闻。

有一个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上面写着本市近来发生好几起女子失踪的案子,家属报案后都没有查到任何消息,生死不明。

上面写的不算详细,想知道更多消息我便只能找穆雅了。

我起初给穆雅打电话的时候她给我挂断,估计应该是在忙,没过多久她便给我回了电话。

她在电话那头急急忙忙的问道:“南辞,什么事呀?我刚才开会来着,最近局里忙,都没来得及和你联系。”

迷案

第612章迷案

“穆雅,我今儿给你打电话还真有一事想找你帮忙,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她见我如此郑重,不像闲聊的意思,对我说了句:“你等会儿,我出去和你说。”

没过多久她的声音再次传来,“南辞,你说吧!身旁没人了!”

“嗯……我找你是想问问最近频繁发生的人口失踪的事情,你了解吗?”

“嗯?你怎么问起这个案子了?”

“不瞒你说,前几天晚上有个女鬼来压我床,让我救她们,还说人口失踪案,不过我并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就打电话想和你了解了解。”

她在那边为难道:“南辞,不是我不帮你,我在这儿就是帮忙整理整理文件,这种大案子根本轮不到我进组跟着调查,毕竟我还没有毕业。”

“没事儿,不清楚也没关系,我再看看有没有别的途径了解。”

“嗯,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些,可以告诉你又不违背规矩的。”

我心里一喜,“你快说,我听着。”

“这个案子很让人头疼,几乎每一个星期都会有人来报案说自己的亲属伴侣消失了,但是无论是查监控还是查通讯信息都查不到任何线索,你这么一说这个案子确实很奇怪,最后消失的地点不是没有监控视频,就是监控视频被干扰什么都看不清,警方估计不是熟人作案,这个案子受到各界媒体的强烈注视,不过,警方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很有可能变成悬案。”

视频被干扰?这让我联想到小时候小姨的那个事儿,当时酒店的风水被破坏,引来了一大批女鬼,视频也没有拍到是谁做了手脚,视频显示的也是这个样子。

莫非,这事儿和朝阳居士还有关系?

不能,不能,一定是我多想了……

我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继续问道:“那这些消失的女人有什么共同特征吗?”

“样貌上高矮胖瘦都有,工作也不统一,唯一相同的就是独居!从通讯记录上看,全部都是晚上失踪!其他的应该没有什么信息是相同的了。”

“好,我清楚了,穆雅,谢谢你。”

她在那面大咧咧的笑着,“哎,客气什么呀!你要是自己查到什么了也告诉告诉我,我一会儿和我师傅侧面透露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请你过来帮忙。”

“真的吗?那是最好的!你放心,我要有什么讯息第一时间通知你,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好,那先挂了,你等我信!”

挂上电话以后,我仔细琢磨着得来的几个消息,基本没什么大作用,那晚的女鬼也不敢透露太多,到底是谁在控制着她,让她如此惧怕?

她说的救她们,是找到她们的遗体,还是什么呢???

我想了一整天都毫无头绪,此刻特别想向警察叔叔们致敬,他们查案真是太费脑力了……

警察叔叔们,辛苦了……

接连几天穆雅那边也没个动静,我这边也没有任何讯息,那个女鬼再也没来找过我,好像那晚真的只是一场梦……

焕然一新

第613章焕然一新

我最近几天和季玮忙着赶在出正月前,帮那些年前就约着拜太岁的事主做法事。

这些人都是极为显贵的人,不能安排在一起做,只能一场接着一场,到也忙的不亦乐乎。

舅舅舅妈们回了老家,我都没到出时间去送,大哥二哥去送的他们,妈妈极力挽留,他们也不肯多呆,心里惦记着家里,也怕在这给妈妈和贾爸添麻烦。

干爷爷也出院了,身子骨儿渐渐硬朗起来,每日还是守着那家古玩店,那里承载着他和万灵奶奶这一生的回忆,他经常坐在摇椅上发呆,怀念着万灵奶奶。

不过最近突然爆出来一条新闻,让我心里十分的不悦。

程潇岐第一时间发现后,便找人把新闻的热度降到了最低,也起诉了那家公司。

报新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温馨的男友王晨。

他竟然在他家里提前按了摄像头,客厅和卧室全部都有,我当天的情况还有程潇岐一起陪我去他家拍的十分清晰。

虽然新闻上大肆的宣传我有多么多么厉害,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赞誉。

现在回想起他当日见我的神情,他竟然都是装的,还装作不知道温馨要找的人是我,估计他也没想到程潇岐会陪我去,这在他心里应该是个意外。

得是多么狠心的人,竟然不惜爆出自家的丑闻来博取眼球,虽是夸我想卖给程潇岐个人情,可程潇岐怎么会吃他这一套?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我上新闻,竟然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偷拍!

温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道歉,说她不知情王晨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相信她并不知情,温馨也绝对不会利用我们之间的关系,来让男朋友利用。

我听她的语气也是被王晨气坏了,非张罗着晚上出去吃饭,让王晨给我和程潇岐道歉。

程潇岐晚上有局,我又不好驳了她的好意,只好让季玮陪我一起去赴约。

可是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王晨的态度和那天截然不同。

今天的他也不像那晚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服,而是穿着得体的西装,还卡了一个金丝边的眼镜,给人的感觉也是焕然一新,看来我的视频让他没少得利。

温馨一直要求他和我道歉,并保证删掉那些视频,王晨却说:“删掉视频?为什么?我这是在帮沈小姐提高知名度,而我们也会增长收视率,为什么要删掉?”

温馨恨铁不成钢的和他大喊:“王晨,你利用我朋友来升职,你还提前安装监控器,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恶心吗?”

我从未见过温馨这番歇斯底里的样子,她为了保证我的最佳权益和男朋友当着我的面撕破了脸,我心里真的很感动。

我握着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算了,别再吵了。”

温馨眼眶通红,眼泪马上就要垂落,“王晨,我们分手吧!”

王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什么?分手?温馨你在开玩笑吗?我这么做为了什么啊?为了咱们俩以后在一起能够不那么困难,你知道我爱你,但是我家里的条件,我要是不混出个样来,你父母能答应我和你在一起吗?”

不要绑架爱情

第614章不要绑架爱情

温馨咬牙觉得无奈,气得身体直抖,“王晨,不要拿为了我绑架我们之间的感情拿来当做你平步青云步步高升的借口!!!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满嘴的为了我们的将来,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还这种大义凌然的态度,使我们根本不会有未来!我对你已经失望透了!”

温馨拿着包起身向外走,王晨想要拦住她,和她解释,“温馨,你不喜欢那我就认错!我认错还不行吗?你别和我分手,我真的很喜欢你!”

温馨把王晨推开,不愿意和他废话,她看了我一眼,“辞,我先回家了,你让季玮送你回去,这件事对不起了。”

我立马摇头,“没关系的,你回家我和季玮送你。”

温馨低着头不想让我看见她的眼泪,“不用,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明天我再约你。”说完便转身走出了饭店。

她都走了,我和季玮自然也不会多留,季玮路过王晨身边的时候还呸了下,警告道:“以后再对我妹妹偷拍瞎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们和温馨前后脚走出的饭店,却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我俩上车后我一直心绪不宁,季玮一边开车一边碎碎念,“这男人什么玩意儿啊!真是土包子开花儿了!你看他那副样子,挣点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温馨这姑娘也是,平时你们几个里就数她看着聪明,这挑男朋友的眼光啊!还真是不行!”

我把头靠着看向窗外,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小妹,你说是不是啊?”

我被他推了下,回了神:“啊?你说什么?”

“你想什么呢?说话都听不见!”

我把手抚向胸口,“我感觉心慌,也不知道怎么了,堵的难受。”

季玮紧张的看着我,“没事吧?用不用先去医院看看?”

我摇头,“不用,没什么事。”

季玮八卦的问道:“欸,你知不知道石慧那丫头和大哥怎么着了?真因为个二十万就散伙啦?”

看来二哥还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我自然不能多说了。

“我也不知道,俩人闹什么别扭了吧!”

“石慧走了,大哥整天也忙,我约他吃饭都没时间,这两人作什么啊?都要步入婚姻殿堂了,还以为是谈恋爱呢?今个不行,明个分手的。”

提起石慧的走,她都没有让我去送她,上了车才给我打了一条信息说她走了。

我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却说,“不知归期。”

越长大越能发现,想保持初心走这一路,是多么的难。

你有没有答应过一个人,你永远不会离开他?

有吗?

后来呢?你们怎么样了?

-

我到家后给温馨发了一个短讯,问她到家了吗?

她并没有回我,于是我给她打电话也是关机。

虽然心里不踏实,但是我也只是以为她是因为和王晨吵架才会关掉联系方式。

如果我知道会发生那些意外,我绝对不会让她独自离开,我很自责,我恨自己,为什么像温馨这种温柔如水女孩儿,会遭遇如此的磨难。

警方问话

当警方领着温馨的父母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我和程潇岐窝在家里看电影,赵姨来二楼敲门,说家里来了很多警察。

我和程潇岐听后还很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俩双双下楼后,看见一对满脸焦急的中年男女在一楼来回渡步盘旋,似乎有什么急事一般。

有位男警察上前一步和程潇岐客气的打招呼,“程先生,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您,我们有些事需要调查一下。”

程潇岐点了点头,“请便,能帮到忙的,我们绝对配合。”

那位警察看着我问道:“请问你是沈南辞女士吗?”

我点了点头,“没错,是我。请问,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那对中年夫妇中的女人上前拉过我的手,满面愁容的对我说道:“你是南辞?我是温馨的妈妈,温馨失踪了!”

失踪?我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心里因为这个消息不免慌了起来。

程潇岐镇定自若的伸出手,往客厅方向指引,“大家有事去客厅坐下来慢慢谈,赵姨,你帮忙给来的客人泡茶。”

我们一行人走到客厅坐下,程潇岐牵起我冰凉的手,“南辞,知道什么就和这些警察们如实说,警察会帮忙找到温馨的,你先冷静些,别着急。”

刚才和我对话的警官对我说道:“我姓李,接下来我有几个问题想像您咨询一下,麻烦您可以尽量的配合。”

我立马点头,“好,李警官您问,我一定配合。”

“请问你昨天下午和温馨通过一通电话,你们聊了什么?”

“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温馨打电话和我道歉,约我晚上一起吃饭。”

“也就是说昨晚你们见过面是吗?”

我点头,“没错,我们一起吃的晚饭。”

李警官带来的人在低头认真的做笔录,他继续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需要和你道歉?”

我看了眼程潇岐,又看看温馨的父母,有些为难。

李警官怀疑的目光看着我,疑问道:“不方便说吗?”

我轻叹了口气,心里还是觉得人命大于一切,我不能因为想要替温馨隐瞒恋爱的事,就不说实话,这样很容易误导警方查案。

我不敢看温馨父母的眼睛,低头说道:“温馨谈了一个男朋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昨天的八卦新闻,上面报道我的那些视频就是我帮他男朋友的母亲治病的时候,她男朋友偷偷录下来的,所以温馨觉得对我有些愧疚,便拉着她男朋友想和我道歉,可是晚饭并没有吃完,温馨就离开了。”

温馨的母亲惊讶的看着我,“啥?你说她谈恋爱了?她怎么没和家里说啊?会不会是这个男孩把她带走了?”

我还没等回答阿姨的问题,李警官接着问道:“为什么没吃完饭她就走了?中途发生了什么事?”

“她让她男朋友和我道歉,可是她男朋友的态度并不认为自己错了,两个人争执了几句,温馨就提出了分手。她走的时候我说送她回去,她说想一个人静一静,然后我和我哥哥就也离开了,几乎没差几分钟离开的饭店,到楼下就已经没了人影,我当时也没多想便也就回家了。”

单独谈话

李警官对身旁记录笔记的小警员说道:“这段记得仔细些。”

赵姨为大家端上来茶水,大家点头对她道谢。

李警官继续寻问:“你说你们走后就没见到她的踪影,那么她这个男朋友当时在哪?也走了么?”

“王晨在我后面走的,他那时间应该是在饭店里。”

“方便把王晨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吗?”

我脸上有些为难的神色,“这个……我真的没有,一共也才见过两回面,还是和馨馨在一起的情况下,不过我知道他是记者,他的公司我知道。”

温馨的妈妈在她爸爸的怀里嘤嘤的小声啜泣,一个劲儿的在念叨:“我们家馨馨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她从小就很听话,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时候,这孩子这是跑哪去了?”

“阿姨,您先别着急,我们都会帮忙找温馨的。”

我试探性的问李警官,“那个……冒昧的问一句,温馨的失踪有没有可能和最近的人口失踪案有关?”

李警官当时正在喝水,听到我突然这么问差点没呛到。

他似乎有意的和我绕弯子,“沈小姐,人口失踪案每天都会发生,你这朋友这个也算一起,不知道您说的是哪起?”

我垂眼想了一下,也没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每次都会在晚上行动,专门找独身女性下手,监控失常的那几起。”

李警官和所有警察都满脸震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淡笑了下,“李警官,您也看过新闻,我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可能在您眼里我这是封建迷信,但是我确实知道一些。”

温馨妈妈焦急的握上李警官的胳膊,“警察同志,我们家馨馨不会也是南辞说的那样吧?那些女孩都找到了吗?”

李警官叹气摇头,“实不相瞒,那些女孩没找到,我们暂时也没有任何线索,这个凶手太狡猾了!”

我看了眼众人,这件事我不能太光明正大的说,会引起恐慌,所以我对李警官建议道:“李警官,能麻烦您跟我去趟书房吗?我有些事想和您说。”

李警官点了点头,然后抬眼看了下程潇岐,好像在征询他的意见。

程潇岐淡笑,伸出手做个请的姿势,“李警官请便。”

我们俩上了二楼的书房,他坐在了我的对面,满脸疑惑的问道:“沈小姐,您有什么事需要单独说吗?”

我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我能见鬼。”

李警官眼睛微微转动,然后垂下眼,“这个……不做过多的评价,虽然电视报道过说您很神,能预料到未来的事儿,可是我这……”

我会心一笑,“李警官,我不是逼你相信我是否能不能见鬼,我是想说,我有一晚看见了一只女鬼,她的衣着凌乱,鬼呈现的样子一般都是死前的样子,估计是被侵犯过,她让我救她们,我问怎么救,她只说人口失踪案,所以我对这件事情比较关注。不过,她已经是鬼魂,就代表她已经死了,有可能她们都已经死了。”

我们都在这等你

李警官的脸上布满了不可置信,“什么?你说失踪的某一个女孩的鬼魂找过你!”

我点头承认,“是的,这个事您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是想帮你们尽快破案,找到那些无辜的女孩,如果我的朋友也深陷其中,那我们更要抓紧,她现在很危险。”

李警官为难,“可是你不是警务人员,而且你说的话也没有证据,我们警察要求的是拿证据说话……这……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我不慌不忙的继续对他洗脑,“李警官,规矩真的比人命重要吗?我知道,在你们心中,规矩大于一切,对上级领导的要求必须服从,可是现在时间紧任务重,我们是不是先把这些规矩放一放,找到人才算是大事?李警官,温馨刚刚二十岁,正值花季,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李警官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后咬着牙对我说出的决定,“行,不过这件事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需要我配合的我绝对配合,咱们先救人。”

我对他感激的笑着,与他握手,“那谢谢你了李警官,我这就去找温馨的父母要一下她的生日时辰,晚点有什么新进展我们电话联系。”

我们俩下楼后,李警官和程潇岐告别,便领着众人离开,我叫住了温馨的父母,“叔叔阿姨,你们等一下,一会你们去哪我亲自送你们走,我有些话想和你们谈谈。”

温馨的父母本想着和警察们继续寻找女儿的行踪,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叔叔阿姨,你们能把温馨的生日时辰告诉我吗?我想查查她现在有没有生命危险。”

温馨的妈妈立马点头,“好,我这就给你写下来。”

我拿着纸条在温馨父母怀疑的目光下,走进了老仙的屋子。

当我打开大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惊呆了眼,估计从未见到这么庞大的仙堂。

程潇岐陪着他们在门口看着我,我的手有些轻微有些颤抖,我能麻烦老仙帮忙的事基本都不是好事,每次面对需要解决麻烦的人是亲戚朋友的时候,我心里都止不住慌,我永远都无法用正常的心态,来面对他们的事情。

我把写着温馨生日时辰的纸单压在了大堂上,点燃了九根大堂香,平时不是年节的情况,我只有非常紧急的时候才会点大堂香。

我退回到中间的菩垫上,郑重的跪了下去,“众仙家在上,弟马沈南辞在此请求,老仙们帮忙寻找下这个花蓉,帮忙去地府查看一下有没有她的魂魄,如果没有请给弟马打些影像,帮忙找到她,情况十分紧急,弟马在这感恩老仙们辛劳,普度众生慈悲为怀,弟马静候佳音。”

我一下一下的磕着头,脑海里全是温馨的面孔,好像身上的力气全部被抽空一般,颤抖着不愿意起身。

我根本没发现我早已经泪流满面,温馨,答应我,一定要撑住,活着回来!

我们都在这儿等着你!!!

蛛丝马迹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起身去拿一个铜质的八卦盆,想要出去接水。

刚走到门口,程潇岐就接过了水盆,“我去接,你在这等我。”

他最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其实我心里很慌,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她还在绝望的黑暗中等待我的营救。

我跑去二楼找到我们初中毕业的合照,我拿剪子快速的把温馨的影像剪了下来,又折返回一楼。

程潇岐把水打好,站在门口等我,我端着满盆的水进了屋子,重新跪在菩垫上,我拿着温馨的照片上面拴着红绳,盆中立了一根燃烧的蜡烛,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了蜡烛上。

盆里是八卦罗盘的方位,我希望能借助仙家的力量,来找到她在哪……

多宝现身,“四爷说了,地府没有温馨的记录,应该还活着。”

我心里一喜,“真的吗?”

多宝点头,“是,不过还是要抓紧时间。”

温馨不是魂,我无法用引魂咒这类的法术来指引她的相片,来告诉我她在哪。

我只能静静的等,我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眼在心里祷告。

我脑海里似乎像过电般闪过很多的画面,她被一个身着卫衣的男人拐上车,那男人带着鸭舌帽,卫衣的帽子也扣在头上,个子不算很高,体态感觉有些壮而不是胖。

我用力的想要看清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他嘴里好像一直在说着什么,声音极小听也听不清。

看嘴型好像是,“婊子,全都是婊子!”

婊子???

他又不认识温馨,为什么要这么说她?

这个画面一闪而过,接着第二个画面就是温馨在车里哭喊着求饶,她恐惧,绝望,无力。

我好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不要怕,可是我做不到。

她哭,我也跟着她哭,控制不住的抖。

那男人车里放着很老的一首歌,好像是邓丽君的歌,歌声甜美空灵,但是在这个情况听下来十分诡异。

瞧侧脸看这个男人岁数应该不大,怎么听年代这么久远的歌儿?

他嘴里还是一张一合的念叨,“婊子,婊子。”

紧接着转成第三个画面,那里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出来那是哪里,能感觉是一个破旧的厂房,还发着轰隆隆的声响,温馨被绑在柱子上,嘴上被胶带封了起来。

男人拿着斧子在剁东西,一刀又一刀劈下去,身上溅着碎肉沫,还有斑斑的血迹。

肉……怎么会有肉……

莫非那是……

人肉???

男人举着斧子朝温馨走去,温馨害怕的摇头,眼里蓄满了泪水,嘴里呜呜的想要发出声音。

我看到了男人身上有很足的阴气,周身散发着团团黑气……

他不是怨灵,怎么会这样?

除非是……他被附体了???

他好像听到了我的心思,突然回头,对我诡异的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像电视机里播放的机器人,极其古怪的对我说道:“沈南辞,你斗不过我,死了这条心吧!”

他把手中的斧子扔向我,我立马回了神,满头大汗的尖叫了声。

我的心口隐隐作痛,像针扎一般,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他妈的!真是该死!!!

我知道她在哪了

第619章我知道她在哪了

一直有个声音,像恶魔得逞后的魔音在我耳边萦绕。

“沈南辞,你斗不过我的……”

一遍又一遍,挥之不去。

这个声音让我浑身布满寒意,冷汗直流,我颤抖着中了魔般连连摇头,“不,你是谁?你是谁?”

程潇岐见我的样子有些不对,像是中了邪一样,连忙朝我跑过来。

我的嘴里依旧在念叨着:“你是谁?”

他拼命的摇晃我的肩膀,试图让我清醒,“南辞!你怎么了?你看着我,清醒一点。”

我恍惚了好久才回过神,面前的程潇岐担心的神色映入眼帘,“我看到了温馨,她很危险,温馨很危险……”

温馨的父母听见我这么说连忙向我跑了过来,在我身侧的一左一右把我围了起来。

阿姨眼眶通红,焦急的问道:“小沈姑娘,你见到了我们馨馨是吗?她在哪你看清了吗?”

在哪……她在哪……

这句话仿佛点醒了我一般,我突然把目光方向水盆中,温馨的照片早已挪动了位置,走到了乾位。

在五行八卦中西北代表着重要的地位,乾又是八卦中的老大,领头大哥的存在,顾名思义……

乾……西北方……

温馨所处的位置在西北方向……

这张照片不仅是移动了地方,她的周围布满了冰碴儿,就好像是把照片冻上了一般,这是什么意思呢?在提示我什么呢?

我闭上眼睛自己回想刚才的一幕幕,那场面很黑,所以周围的声音可以听的清清楚楚,有轰隆隆的声响……

那是什么声音呢……

我越仔细回想刚才的场面,头就越痛,太阳穴如针扎一般,这又是为什么?

那里好像是一个破旧的废墟,又好像是一个年代久远的厂房,温馨被绑在柱子上,男人坐在地上挥动着胳膊,抡着斧子剁肉,他的身侧是一块破旧的牌匾喷绘布,隐约只能看清一个字,糕?

有什么地方会和糕有关???

我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双手抱头埋在膝盖中。

心里着急的猜测,年糕?打糕?到底是什么糕!!!

程潇岐见我的状态,十分的心急,却也柔声的哄着我,“南辞,地上凉,我们起来慢慢的想,好不好?”

我抬起头无意间盯着水盆看了一眼,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词,雪糕!!!

那轰隆隆的声响是冰冻室发出的声音!!!

雪糕厂!!!

我抓着程潇岐的胳膊,焦急的说道:“潇岐,快去把我的电话拿来,给李警官打电话!我好像知道温馨在哪里了!!!”

他立马点头答应,“好,我去给你拿。”

温馨的父母也跟着高兴的对视一眼,“姑娘,我们馨馨到底在哪啊?她还活着吗?”

我点了点头,“活着!我不太确定是不是那个地方,我得找李警官查一下。”

程潇岐沉稳的帮我拿来电话,递给我,“已经拨通了,你直接说就可以。”

我接过后看了一眼亮着的屏幕,见对方已经接起了我的电话,我连忙把电话放到耳边,“喂,李警官吗?”

我要和他们一起去

第620章我要和他们一起去

李警官的电话那端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有个男人好像在申诉着说:“和我没关系啊!我真的不知道!”

李警官清了下嗓子,咳了声,然后说道:“是我,沈小姐是想到了什么吗?”

“李警官,你快找人查查,这个城市的西北方位,有没有雪糕厂或者废弃的雪糕厂,再不然就是有哪些地方有制冷机!温馨和凶手就在那!快查,她很危险!”

那边立马传来李警官吩咐下属的声音,他只不过是把我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已经找人立马去查,等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好,我等您回信儿,李警官,我希望能和你们一起去救温馨,因为现场不太对劲儿,那和凶手有些怪……我怕你们应付不过来……”

李警官不解的问道:“哦?怪?怎么个怪法?”

我脑海里瞬间闪过他与我对视的那一瞬间,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我竟然没看清他的脸……

我对他解释,“他是人,但他身体里有怨灵,也可以这么说,他可能是被鬼操控着作案的!”

李警官质疑的说道:“被鬼操控?这怎么可能……”

我知道我这么说,就连身旁温馨的父母都用一种怀疑的神情看着我,但是我真的没有说谎。

这话听起来荒唐,可事实就是这样……

还没等我挂电话,李警官的属下就已经查到了符合我条件的地方,我听到他对李警官说道:“sir,城北确实有家废弃的雪糕厂,不过已经倒闭三年多了!我刚刚查了一下这个地方的用电情况,确实!从几个月前开始大量用电,如果不是机器运作不会产生这么多的用电,很可疑!”

我把这位警员的话如数听进耳中,这证明我猜的没有错,应该就是那!

李警官对他们吩咐道:“a组跟我立马就出发,小王,你打电话回局里,让b组去那和我们汇合!”

李警官边行动,对着电话说道:“沈小姐,想必你也听到了,我们去就好,您就别跟着了!虽然我知道您可能对这方面有些天赋,能给我们提供这么大量的信息,可是那地方太危险,您在家等着我们的消息,我们一定全力救出受害者!至于你说的怨灵,我们人民警察有一身正气在,即使有鬼我们也能应付!”

我见他不愿意让我去,我便着急的想在劝说下,“李警官,您……”

还没等我说完,他便挂了电话,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声。

这李警官办事还真是雷厉风行,我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奈何脚早已经跪坐的麻木,痛苦的又跌坐回地面。

程潇岐见状把我扶了起来,我在他的搀扶下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柜子旁,拿出我平时办事要背的双肩包,往里面装东西。

程潇岐不解道:“你这是干嘛?”

“我要去现场,李警官不相信凶手身上有恶灵!我怕他们有危险!”

程潇岐拉住我的胳膊,脸上的神色有些不悦,“他犯罪自有警察有法律惩罚他!你跟着去就不怕自己有危险?”

温馨你到底在哪?

第621章温馨你到底在哪?

我当然理解潇岐的想法,他是担心我会受伤,毕竟我刚才的状态看起来十分不好,现在嘴角上还挂着干枯的血迹。

可是再看看心急如焚的两位老人,加上温馨还在水火之中等待着我们救她,她那么无助,那么害怕,我怎么能放心的下!

“潇岐,我一定要去,我保证不会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中,好吗?”

程潇岐盯着我的眼睛,我知道此刻的他心里同样在挣扎。

他知道如果我不去,要是出现意外的话我一定会深深的自责,但是我去了,又会非常危险。

他想了片刻,最后选择妥协,“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我心里自然是感激,扯出笑容,“谢谢你,潇岐。”

我收拾好东西,对温馨的父母说道:“叔叔阿姨,我们俩个去找李警官,你们在这等消息也可以,想回去等消息也可以,相信我,我一定把馨馨完整的给你们带回来。”

温馨的父母犹豫着,她母亲也想跟着去,可是父亲更理性一些,“你们去吧!虽然我们心急,但是也明白不该给你们添乱,我们去警局等消息,希望你们能把馨馨救回来!”

父母和子女的心一定是相连着的,就连我都如此难受,更何况他们!

我郑重的对温馨的父亲点了下头,在他和阿姨期盼又担心的目光下,我和程潇岐率先离开。

这一路上程潇岐一直在叮嘱我,必须警察进去搜过了我才可以进去,不可以冒然行动。

他这副不容回绝的样子我也只好点头答应了,不然的话,我真怕他一个不放心掉头开回家不让我去了。

我一个劲儿的催促他,“快点,能不能在稍稍快一点,我担心温馨出现什么意外。”

等我们俩到的时候,李警官他们已经到了,并且让我大吃一惊的是犯人已经抓到了……

院子中充斥着女人的哭声,我下车后奋力向院中跑去,李警官看到我和程潇岐的身影先是一愣,然后叹了口气……

在院中有一个女人衣服早已凌乱不堪,长长的头发垂着,身体上也布满了血迹,手和脚都被禁锢起来,有位女警正在给她松绑。

我冲着李警官点了下头,便跑到那个女人身边,蹲在地上急切的问道:“温馨,你有没有事?啊?”

那女人一直哭个不停,也没回答我的话,我渐渐发现不对劲儿,从她的服装穿着来看……

她不是温馨!!!

我用手拨开她的头发,一张被吓的惨白的脸上,透露着难以形容的恐惧,不过却不是我寻找的那张脸。

“不,不,你不是,温馨在哪?”

我失落的起身,再次询问李警官,“温馨呢?她不是温馨!”

李警官低头,也显得有些失望,“还没找到,其他警员正在大力搜救!犯人就在那边,不过……他的脑子好像有些问题,看起来痴痴傻傻的!我们来的时候,他正打算强奸这个女人!”

傻子?怎么可能!!!

我慢慢向那个男人走去,李警官欲拦着我,程潇岐对他摇了摇头。

程潇岐拉过我的手,走在我的前面,把我安全的挡在了身后。

他不是他!

第622章他不是他!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早已戴上手铐的犯人,冰冷的问道:“其他受害人在哪里?”

我从他的背后试图向前看,那男人和我影像里的人几乎一摸一样,黑色的卫衣,鸭舌帽,球鞋,身高体型没有一点差别,可是我感觉,他又好像不是他。

我注视了很久,想观察到底哪里不一样……

他就像一个痴呆儿童一般,歪着个脑袋对程潇岐憨憨的笑,“陪我玩儿,你们都来陪我玩儿……”

程潇岐回头与我对视,我在他的眼中看出了他的不可思议。

他蹲下身用力的抓住面前那男人的衣襟,“不要和我耍花样!其他的女人在哪里!”

那男的显得非常的恐惧与不安,身体拼命的抖,很快一股骚味便传了出来。

他竟然被程潇岐吓的尿了……

这样一个人和我影像里的人,根本不是同一个……

“不是他!潇岐,不是他!”

程潇岐起身,“你说的不是他,是什么意思?凶手另有其人?”

李警官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也走近了些,“我们来的时候他正要行凶,怎么可能不是他?”

我觉得头很疼,炸裂般的疼,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回想脑海里的男人,“外貌身材和我看见的影像确实一样,可是……”我突然恍然大悟,“可是在我的影像里他不是这般痴傻的状态!!!并且,眼神也不一样!!!”

对!我终于想起来到底哪里不一样了,是眼神!!!

影像里的男人,眼神异常的阴狠,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像撒旦一样,似魔鬼!令人心生胆寒。

而面前这位,只会让人心生怜悯。

完完全全就是两种气质,在看他身上也没有附着任何灵体,难道被他跑了???

真正操控他作案的恶灵已经不在这了???

一想到这里,我生气的踢了一脚地面上的石子来泄愤,他妈的,竟然连交手都没交过就让他跑了!

这时一个年轻警员来报,“sir,最里面的屋子可以通往一个地下室,受害者就在下面,里面有好多的冰箱,看起来冷冻的东西应该就是……”

李警官气愤的问道:“就是什么?”

“应该是碎尸……受害者看起来也……”

我没等那个小警员说完话便往里面跑去,温馨一定就在下面,我在心里祈祷,不要出事,不要出事,不可以出事!!!

我们俩一前一后踩着狭窄的楼梯下到地窖里,这里的血腥味极重,发霉的味道混着腥味,让我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程潇岐刚下来便立马选择转过身去,因为我们面前的温馨,她看起来不太好。

她身体上一丝不挂,下体应该是流了很多的血,虽然已经干枯,但还是清晰可见。

她的头发凌乱的在面前挡着,看不清她的面貌,唯一清晰可见的就是她颈间的平安符。

那符是我初中时候送给她们三个保平安用的,我用指尖血亲手写上去的。

两位女警正面面相视,我迈着步子颤抖着往里面走,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眼泪大颗大颗悄无声息的落到地面上。

太多的谜团解不开

第623章太多的谜团解不开

我一边的走,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我心里骂了一万遍!真想把伤害她的人碎尸万段!

等我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我把外套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感受到有人碰她,立马开始抖起来,虚弱的带有哭腔的说道:“离我远点,求你。”

我如鲠在喉,尽量平稳自己的情绪,眼泪大把的掉落,“馨馨,我是南辞,我来接你回家了……”

她不理我,好像不认识我一般,继续反反复复的哭求着,“别碰我,求求你。”

“馨馨!”

我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她身边刚被警察解开的麻绳,上面的血迹斑斑,她的手脚上早已被勒出了紫痕。

她就像一个已经破碎的娃娃,虽然活着却已经没了生机。

她的灵魂仿佛已经不在,那种绝望是常人根本无法体会到的。

“馨馨,我来接你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我心里如刀绞般疼痛,我真想让她把心中的恐惧和恨发泄出来,哪怕是大声的哭闹,发疯咒骂都可以,我最怕的就是她像这样,不哭不闹眼神空洞,我知道,她的心死了。

我出门的时候还和她的父母保证,我一定会把她完完整整的带回去,她如今这样,我该怎么和她的父母交代。

警察们来回忙碌,把冰箱里的东西搬出来,虽然肉都是一块一块分不出哪里是哪里,但是骨头都是完好的。

我抱着温馨,尽量把她裹严实等待着急救车过来,眼睛环顾了一圈周围,竟然没有任何灵体!

找我的那个女人,她在哪儿?

她们应该全部死在这,从这屋子里的血迹来看,应该是死了不少人,就像一个屠宰场一般,就连冬天地面上都生满蛆虫,苍蝇嗡嗡的乱飞。

我想把温馨交给两个女警官帮忙看护一下,我正要起身去看那些尸块,温馨却突然抓住了我,不让我离开她身边。

看来,她心里还是清醒的,最起码她还认识我。

我哄着她,“馨馨,让这两个姐姐陪你一下,我去看看那些受害者的尸体,我会帮你报仇的,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她拽着我的胳膊,双眼含泪看起来十分可怜,她摇头,却不说话。

我被她弄的没了办法,实在也是不忍心,便继续坐在地上抱着她,她缩在我的怀里继续发呆。

一直到等到医院的人来,我和医护人员把温馨抬到担架上,她拽着我的袖子紧紧不松开。

我只能随着医护人员一起出去,可是还有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但是现在也管不了太多了!

程潇岐在我身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我,外面非常的冷,他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衫。

“潇岐,你先回家吧!你穿这么少会感冒的!”

他轻轻摇了摇头,“没事,车里还有外套,我跟你去医院,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点了点头,刚把温馨抬上救护车,那个声音又萦绕在我耳边,“沈南辞,这一局你输了,哈哈哈哈哈哈……”

沈南辞,你是弱者。

“沈南辞,你斗不过我……”

“沈南辞,你想保护的人,你一个都保护不了,你就是个弱者,你是个败兵。”

我用力的捂着耳朵,脑袋里面天旋地转,大喊道:“你是谁?你出来!藏起来算什么赢!你出来和我较量!你出来!”

车上的医护人员,旁边办案的警务人员,全部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我,好像我在他们眼睛里就是一个精神病。

我踉跄的走到犯人身边,拽起他的衣领,“他是谁!他在哪!!!”

那犯人的神情还像一个小孩子,虽然成受惊状,但眼神还是能看出与常人不一样。

“怕,害怕,坏人。”

我发了疯的摇晃他,“告诉我,他是谁!是不是他指使你杀人的?他在哪?告诉我!”

程潇岐拉开激动的我,把我抱在怀里,“南辞,清醒点!”

而我就像中了心魔,那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

直到我身上的力气全被抽空,他的笑声是撒旦的魔音,让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挂点滴。

我的意识渐渐恢复过来,程潇岐担心的脸庞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老婆,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手按到太阳穴上,“我怎么晕过去了,头好疼。”

“没事就好,医生说你太疲乏了,需要好好休息。”

我脑海里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立马坐起身,“温馨呢?温馨怎么样了?”

他把我重新按倒在床上,“温馨那边她父母在照顾,你先好好休息,一会输完液我陪你去看她。”

“她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程潇岐垂眼,有些一言难尽。

我把手扶在他胳膊上,焦急的问道:“说啊?是不是不太好?”

“医生说她的私处有撕裂伤,应该是木棍造成的,身上其余的都是鞭痕伤,大腿内部有一处砍伤,还有就是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创伤,一直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和任何人有身体接触。”

私处,撕裂???

我不自觉的握紧双拳,我心知那个被抓走的罪犯不是真正的罪犯,他只是被人操控了!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就像那个恶魔说的一样,我输了!

我竟然连他是谁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替温馨报仇???

“老婆,你想什么呢?”

“程潇岐,你相信那个罪犯是凶手吗?”

程潇岐先是一愣,随后想了想,“但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不是吗?”

我冷笑了一下,“是啊!警察只看证据。”

我把头埋在胳膊里,脑袋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究竟该如何去做,似乎这是第一次碰到了让我从内心深处害怕的对手。

我仔细回想着,我好像从未得罪过什么人,他就像在戏耍我一样,想要和我分个输赢。

他说:“你想保护的人,你都保护不了。”

这次被他得逞了,那么下次呢?他会停手吗?还是会继续伤害谁?

我眼角划过一滴眼泪,流进乌黑的头发里,声音即沙哑又无力的说道:“潇岐,我想去看看温馨,然后我想去警局。”

姥姥的提示

程潇岐坚定的摇头,“不行,睡一会儿,明天我领你去。”

我心知他已经够迁就我了,我要是继续任性搞不好还得吵一架,算了,那就明天再说吧!

我本是闭着眼装睡,没想到真的睡着了。

梦里梦到小时候,姥姥抱着我走在农村的乡路上,身后的人都在指指点点说我是个傻子,说我不会说话,是个不正常的孩子。

姥姥却总是柔声的安慰我:“我们辞辞不是傻子,辞辞只是不爱说话,才不是不会说话呢!辞辞,是不是呀?”

傻子……

姥姥一定是要提示我什么,我坚信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梦……

我小时候没有情欲,所以不哭不闹不说话,看起来有些呆呆傻傻的,可是我记得姥姥说我那个时候是最好养的,不会有鬼魂惦记着上我的身子,因为……

痴傻儿,不会被上身……

对!姥姥想告诉我,鬼魂不会上这种精神上有问题的人的身,他们的心思无杂念,身心干净,鬼魂无法利用人心的欲来控制他们!

姥姥的意思是,如果我认定那个鬼魂是附在了凶手身上,那么他只能是个正常人!他的这副样子是装出来的!!!

我立马起身下床,程潇岐被我惊醒,他在另一旁的陪护床休息,看起来也没怎么睡好,眼下一片青晕。

他看了眼腕表,“老婆,现在天还没亮,你又要干嘛去?”

“潇岐,你知道吗?那个犯人是在装傻!他有问题!我得去警局和李警官说一下这个事儿,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程潇岐疲惫的捏了下鼻梁的山根处,“好吧!我送你去,但是你去完就回家休息,ok?”

我心里有些内疚,因为我的原因一直在折腾他,他第二天还要去公司,精力根本不够用。

我乖乖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他满意的笑了笑,拿起他的两件外套,给我裹上一件,自己穿上一件,便牵着我的手走出了病房。

我们离开前我先去了温馨的病房,她正在睡觉,她的父母看见我来欲起身和我打招呼。

我把手放到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着嗓子小声的说道:“叔叔阿姨,不用起来,我来看看温馨就走,准备去趟公安局。”

温馨的妈妈握着我的手,一直在抹眼泪,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这老两口应该一直都没有睡,两个人一人握着她的一只手,在一旁默默的陪伴着。

“姑娘,多亏了你!不然我家馨馨也回不来!”

我轻微的摇头,心里十分的难受,“阿姨,对不起,我没把她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唉,这不能怪你,她还能活着我就很满足了,身体和心理的伤咱们不缺时间慢慢来养,在我心里她只要活着那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的目光都看像躺在床上的少女,她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却已了无生趣。就连在梦中,她都是紧皱着眉头,抿着嘴角,十分的不安稳,不自觉的还会蹬腿,受得惊吓属实不清。

我临走前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小声对她说道:“馨馨,我去警局替你讨回公道,你在这好好休息,等晚点我再来看你,要撑住知道吗?”

探访警局

她的手指轻微动了下,我知道此刻她醒了,只不过不愿意睁开眼睛,看这个肮脏的世界。

我和叔叔阿姨道别后,便离开了医院,和程潇岐直奔公安局。

在一楼我们就被警员拦住,不让我们俩往里面进,当他看清程潇岐的面容后,又客气的把我们往楼上的会客室领。

心里不免感叹,程家的势力,按理说这个地方程潇岐一辈子都不用亲自涉足,需要办什么事只要打打电话便好,有很多情况下他都是因为我,而选择一次又一次的亲力亲为。

所有重案组的警员昨晚连夜抓犯人,抓回来后又要采证,又要审讯,连着忙了一夜,一个个疲倦的面下容多少有些无精打采。

李警官单独来到会客室,屋内只有我们三个人,说话也方便些。

他见到我时十分的兴奋,与我们俩分别握手,“沈小姐,身体养好些了吗?怎么这么早就赶来了?你有事打个电话就行,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李警官,不瞒您说,我有些事还是觉得当面和您说比较好。”

李警官见我神色有些凝重,便也跟着认真起来,“你说,我洗耳恭听。”

“不知道昨晚你们审讯那个犯人得到什么证词了吗?”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惆怅,“并没有,他的家人我们都叫来问话了!他是几年前因为一场车祸导致的现在这种状况,据说是撞坏了脑子,他母亲不怎么管他,家里条件也很不好!作案动机和作案手法到现在也没查清楚,我怎么也没想明白那些视频是如何受到干扰的!”

我帮助他们找到了那些女人的尸体,就也算参与了这个案子,所以李警官对我也是直言不讳。

我仔细想了想,“李警官,您能把这些受害者的资料给我看看吗?还有,我觉得这个凶手他并不是我们看见的样子!他不是脑子有问题,他是装作这个样子的!”

李警官震惊的看着我,“你说什么?装的?怎么会?”

我想他解释道:“也许您可能不信鬼魂之说,但是确实因为我脑海里产生了影像才给您提供了线索,找到了这些尸体,抓到了真凶。

在我的影像里他也确实被鬼附了身!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就算鬼操控了他的身体使他作案,那他也不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最重要的是,在我了解到的情况下,痴傻或者有神经类疾病的人,不会被鬼附体!如果他真的是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那么鬼魂怎么操控一个心智不健全的人?这种概率机会为零!”

他听我说完有些不太理解,继续问道:“那为什么鬼魂不能附体到心智不健全的人身上?”

“鬼魂想要操控某个人,第一是人鬼达成了某种协议,第二是利用人的心魔!无论这两点其中的哪一点,都不符合他现在的状态下可以达成的!所以,我想看看那些受害者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共通性,再决定怎么突破这个罪犯的心理防线。”

李警官连忙点头,“好好好,我现在找人拿过来。”

阴谋的存在

李警官吩咐的拿资料的下属没想到正是穆雅,更没想到的是李警官就是她的师傅。

穆雅敲了敲门,进来后把资料递给我,面色十分担忧的问道:“温馨怎么样了?我听师傅说昨晚是你帮忙破的案,我还想着白天给你打电话呢!”

我轻叹了口气,“不算好,身上很多的伤,并且心理状态十分的不好。”

穆雅穿着警服即干练又不失稳重,她本来个头就高,帅气的短发衬着她中性美的脸庞,还别有一番风味。

她自责的低下头,“南辞,对不起,要是我早和师傅举荐你,也许温馨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李警官听话,好奇的问道:“你和我这小徒弟认识?”

我点了点头,把穆雅拉到我身边坐下,“没错,我们是同学。”然后对穆雅说道:“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们都是按照因缘轨迹去走,既然发生的事就是该发生的,没有如果怎样怎样就会结果变得不同,你也别内疚,这不怨你。”

穆雅把手放在那一沓文件上,“这里面一共十八名女性的资料,昨天救出两名,也就是说共有十六个女人死在这起案子中,由于尸体被剁的太碎,法医还在核实进一步的详细资料,这个你暂且先看看,这不是最终的受害人名单。”

我翻阅着这些受害人的信息,这些人从年龄、相貌、工作、婚恋状况来看基本上都不同,很像是随机作案,其中一个叫孟媛的女生很像那晚来求救的那个女鬼。

我特殊的留意了一下她的资料,这些上面显示的生日基本上是身份证上面的,我也只是想要试试我的猜测,便对穆雅建议,把这些女孩的生日全部帮我转换成当年的农历,我想看看有什么突破口。

她拿着那些资料立马出去查,李警官还对我说:“这些女孩还有几个相同的地方,全部是及腰的长发,并且都涂了红色的指甲油。”

“红色指甲油?”

李警官点头,“是的!我听法医那边说基本上每一只手上都有红色的指甲油。头发是报案人提供照片和信息中得知,每一位受害者都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但是那些搬运回来的尸块和人骨中,没有发现一丝头发,她们的头发全部被人刮了去,暂时还没有找到。”

我听下来如果非要和灵异事件扯上关系,那么他们的手法应该是巫或是降,用人头发作引,红色指甲油……

这其中还有很多地方说不通,还有待考察。

我专注起来便忘记了身旁程潇岐的存在,李警官说话的声音也故意压小,待我回过头时发现他早已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来,他真的很累。

等穆雅重新反回来的时候,她带给我的消息简直是太意外了!

这些女孩的生日全部属阴,大部分都是极阴!

这代表着这不是一通普通的连环杀人案,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困灵!

案发地点没有见到任何的灵体,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向我宣战,消失的头发,红色的指甲,属阴的生日,这些种种都透露出一股阴谋的存在!

暗中计划

第628章暗中计划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但是碍于程潇岐还在身边我不能说,不然被他知道会跟着担心。

“李警官,穆雅,你们尽量留意一下法医那边的信息,看看尸体中还少了些什么。还有……”

我把声音量降到最小,并回头确认程潇岐是否还睡着,见他睡的还算安慰,我便接着说道:“还有,我回去准备一下,下午再过来,我想亲自见见那个犯人。”

李警官和穆雅对视了一眼,似乎都很为难,“这……”

我双手抱拳呈作揖状,“拜托啦!我真的很想见见他,虽然凶手抓到了,可是不还是有很多地方没有通顺吗?”

李警官被我弄的无奈,只好说了句:“那好吧!不过,不许胡来啊!”

我满足的点头,便转身轻轻拍了下潇岐,“我们回家了!”

他被我拍的突然一个激灵,然后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我怎么睡着了?”

“你太累了!走吧!我们回家休息!”

他点头,利落的站起身子,和他们道别后我们俩便回了家。

我记着程潇岐昨天和我说他今天下午有个很重要的会,我们俩回去继续补觉,等下午他走后,我在出动去警局。

他临睡前在我身后把我深深的抱紧,声音温柔的在我脑后传来,“不许再管这些闲事了好吗?你昨天那样我真的很担心你!”

我用嗓子嗯了声,没太想往这上面聊,我没办法和他说我好像被一个很厉害的人盯上了,他有着强大的能力,能轻易的把我玩弄在股掌之中,如果我不主动出击,危险随时会降临。

奶奶因为昨天有事回了老宅,估计今晚能回来,看来这段时间不能让她回这边住了,我怕看护不住,身边的人会发生意外。

潇岐均匀的呼吸声在我身后响起,而我却迟迟睡不着,我脑海里都是那些零碎的画面,怎么也拼凑不成一块完整的拼图。

这要是崇明还在就好了,最起码他比我要见识的多,能帮我出出主意,而现在就算有事,我也只能靠自己,从贾爸出事后我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偶尔会在新闻上看到他英俊的脸庞,墨绿色的眸子,他的事业日渐风生水起,他现在的风头不比程潇岐弱,两个人一直在暗中的较量,准备拼个你死我活才满意。

不过我听说,程炳寰倒是创立了很多个子公司,其目的非常明显,他想要打算有一天能够掏空程氏,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程氏帝国。

能不能如他所愿?就要看程潇岐自己的本事了!

语晨哥在我们吃完午饭后才来接他,他临走前在我额头吻了一下,“外面太乱,如果没什么事就不要出去,乖乖等我回来。”

我心虚的笑着答应,“嗯,你们俩个路上注意安全。”

等他前脚一走,我立马喊来一个年龄较小的佣人,“小可,你跟我来。”

我们俩一起到更衣室,我对她吩咐道:“你去给我弄一个红色的指甲油,越红越好!”

被大家嘲笑了……

小可没过多久便拿过来一瓶指甲油,小可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说道:“南辞小姐,这瓶指甲油是临时找来的,质地不算好,便宜的很,您可别嫌弃啊!”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宽慰她,“怎么会嫌弃呢!你快帮我涂一下吧!我从来没涂过,实在不怎么会,还得麻烦你来涂。”

小可到底是年纪小,见我丝毫不嫌弃她带来的东西,便坐到我的对面,热心的帮我涂了起来。

她边涂边夸赞:“南辞小姐,你这手也太好看了吧!又细又长的,涂些艳丽的颜色真是好看。”

我被她夸的脸上泛起红晕,不过我平时不爱留指甲,总是剪的极短,干起活来也比较方便,这涂上红色看起来倒像是一颗又一颗的小红豆,看起来多了几分俏皮和可爱。

她很快帮我涂完,我趁着晾干的这段时间,让她帮我把束起的长发散落下来,还请求她帮我简单的画了个淡妆。

我挑了一件露着锁骨的紧身上衣,黑色趁的我雪白的肌肤更加雪白透亮,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包着较好的身材。整套弄下来的效果,令我十分满意!

我裹好大衣拎着包便出了门,临出门前特意吩咐她们不要多嘴,不要把我出门的事告诉程潇岐。

我事先和季玮约好,出门的时候他已经在外面等着我了。

我一上车他的目光便为之一愣,“小妹,你不是要去公安局吗?你这什么造型啊?”

我瞪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发虚,是不是小可这妆给我化的太浓了?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开车!”

季玮憋笑,启动了车子,可眼神儿还是在我身上来回盘旋,每看一次,就忍不住噗嗤笑一声。

真的有那么好笑吗?我掰开副驾驶上面的小镜子,我滴个妈妈呀!

家里的更衣室里的灯是暖光,看起来并无不妥,可是出来以后日常光再看,我的脸蛋上咋这么红啊?好像高原红一般在脸的两侧,看起来十分诙谐。

眉毛也像两个烧火棍,黑的像碳一样,我连忙找出纸巾,对着镜子擦起来。

这个小可呀!!!幸好我发现的及时,不然丢人都要丢到姥姥家去了!

“不是我说你啊小妹,你也该学学化妆什么的了,你都多大了?能把妆化成这样?我也是服了!”

“我要不是有事,你当我乐意化这个妆啊?再说,这是小可帮我化的,我又不会。”

“真拿你没办法,不知道程大哥到底喜欢你什么?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和淘小子一样天天打打杀杀不说,连个女人最基本的妆都不会化,你当心奥!别程大哥哪日脑子的病治好了,发现喜欢你这种女孩,真是自己脑子有病,到时候抛弃了你,你连哭都找不着调!”

我被他刺激的气急,急忙反驳道:“你才脑子有病!真是讨厌!他才不会嫌弃我呢!切……”

季玮嘻嘻的笑,一副故意气我的模样。

我们俩来到了警局,便直径上楼,李警官和穆雅在组里等我,见到我的样子也不免抿着嘴笑了起来……

魅惑

我在他们诡异的眼神下,心里有些慌张,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便立即转移他们的视线。

“李警官,我现在要见那个凶手,可以吗?”

李警官点头,“已经安排好了,不过若是你说的那样,他要是装的,那么会十分危险,让穆雅和你进去比较好。”

我感激的点头,“好,那穆雅你跟我一起去。”

李警官和季玮在审讯室旁边屋里投过单面玻璃看着我们,屋内全部都是监控器,进门前穆雅除了笑话我的妆容一番,还和我说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些尸体不仅仅是没了头发,所有的尸体没找到任何一块头颅骨,也就是天灵盖的那块最硬的骨头。

那么,和我的猜测便不谋而合。

我们进去后,他正在审讯桌旁坐着,手上和脚上都扣着手铐,他歪着脖子还是昨天那副痴傻的样子。

我们坐到他的对面,他见我们进来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姐姐,玩,陪我玩儿。”

我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别在这和我装模作样,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他是谁?”

他听到我拍桌子那声巨响,立马认出了我,口齿不清的缩起了脖子,“昨天,是你,怕,害怕。”

我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只能按照我原来的计划行事。

我对一旁的穆雅说道:“既然他不肯说,那么咱们就跟他耗着,看他有耐力,还是咱们有耐力。”

我悠闲自得的坐在椅子上喝水,故意露出了通红的指甲,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中明显就变了几分。

看来这招儿,对他是有用的。

我故意拿手在面前煽风,我来之前喷了很重的香水,这屋子里蔓延着呛人的味道,就连穆雅都忍不住用手抚在鼻前。

那名凶犯的鼻子似乎对香水味更加敏感些,鼻子不停的抖动,就连眉眼见都透露着一股子戾气,不在是那副痴傻的模样。

我装作看不见他的变化,对穆雅故意娇媚的说道:“亲爱的,这屋子里怎么这么热啊?”

穆雅瞪圆了眼睛,对我挤眉弄眼的不知道我到底要干啥。

我在他们俩的注视下,慢慢脱掉自己的大衣,露出里面那件露锁骨的小衫。

我把手突然握向穆雅的手上,她本来的模样就很像男孩子,不知情的人根本分不出她的性别。

“小哥哥,人家热。”

穆雅被我恶心的差点干呕,“你别这样啊!我怕你家程总剁了我的爪子。”

我嫌弃的哎了声,娇媚的说道:“别提他了,我呀!对他一点都没感觉,就是有两个臭钱,要不然我会和他在一起?”

我边说边拿眼神瞄着那个凶犯的状态,他的额头上因为尽力隐忍的关系布满密汗,不过我悉心观察到,他嘴里的口型是,“婊子,婊子。”

我故意走到那名凶犯的面前,双手轻轻的捧向他的脸颊,“哟,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我帮你擦擦?”

我尽量保持着魅惑的样子,虽然表现的很生疏,不过糊弄一个行为偏激的人,还凑合着能看的过去眼。

他是恶魔

我如此妖媚的对他,使他嘴里的污言碎语念叨的速度更快,慢慢的开始不再隐忍,浑身上下激动的抖着,声音慢慢也变成嘶吼,他头上的青筋暴起,只一瞬便站起身子,戴着手铐的双手速度极快,“““”””用力的掐上我的脖子。

他的力气巨大,两只手掐着我的脖子竟然能把我抬起来,使我双脚悬空,这么危急的时候,我脑海里竟然能想到一个搞笑的词语,拔萝卜。

穆雅见情况不对立刻冲过来,我接机把手抬起来让她不要靠近。

我从嗓子眼里硬挤着声音问他,“不装无辜了?”

他此时的情绪特别激动,根本掩饰不住自己愤恨的内心,这时候的心理防线也是最低的,想知道什么只要激他便可以轻易知道。

他把牙根咬的咯噔咯噔响,“你和她一样,你们都是烂货!”

我缓慢的问道:“哦?我和谁一样?”

“那个老女人,你们都一样!!!”

我大胆的猜测着,他的年龄应该不大,能有这么大的心理阴影一定不是在感情方面受了挫折,“你妈妈?你说的是她吧?”

“不!她不配我叫她妈妈!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婊子!”

我的双眼与他对视,缓慢的有节奏的眨着,丝毫没有恐惧的意思,“你想杀光所有和她一样的女人,所以你选择了和一个能帮助你的人合作?对吗?”

“她们该死!那些女人都该死!我是在替天行道!”

他越说越激动,手上的力道也逐渐加重,我开始呼吸困难导致呛咳,脸上也憋的通红。

李警官和季玮在观察室见情况越来越不对,急切的一脚将门踹开,把我营救下来。

我跌坐在地上,拼命的咳了阵,穆雅连忙把我从地面上扶起来,关心的问道:“没事吧?你这脖子都被他掐紫了!要不要去医院?”

我摆了摆手,拒绝道:“没事儿,继续吧!”

那男人在李警官的把控下还在挣扎,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继续问道:“他是谁?那个帮助你复仇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你对每一个女孩都这么狠,却偏偏没有杀还那个叫温馨的女孩儿?是不是有人不让你这么做!”

他突然间冷静下来,不在挣扎,眼神空洞着好像再回想着什么。

“她,她和她们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我把她抓来……她脖子上的东西会让我身体上很难受,不过我不在乎,我会让她一直陪着我的……一直……”

我脑袋里快速分析着他说的这段话,他抓温馨不是泄愤,是有人指使!在有恶灵附他身上想解决掉温馨的时候,温馨脖子上的符救了她一命!当恶灵退散,这个男人的本身又不想杀她,便把她的命留到了现在!

我一步一步靠近他,眼睛从未离开过他的双瞳,他看我的表情也很奇怪,好像我的眼睛是深渊,把他的灵魂吸住了一般。

“指使你的人,是谁?”

他慌乱的摇头,嘴里念叨:“没有人!他不是人!”然后他诡异的大笑,“他是恶魔!哈哈哈哈哈!恶魔!”

我不许你死

即使李警官和季玮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把他架起来,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他!

他发起疯的力气特别大!把他们俩甩到连连倒退好几步,而这次他的目标却没有冲向我,而是把头撞向了桌子的角上,直击自己的太阳穴,当场血就喷溅了出来。

他倒地的那一刹那,嘴角还带着诡异的笑容,“恶魔,恶魔。”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让我们几个都有些措手不及!

我激动的蹲在他身边抓起他的衣服,愤恨的喊道:“不许死!我他妈不许你死!说,你把那些女人的头发和头颅骨交给了谁,那人现在在哪!你快说!”

地上的人瞪着眼睛,却早已没了生机,而我除了让他亲口承认这些事都是他做的以外,最想问的事一件都没问出来。

我身上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鲜血从他的头部慢慢流出来,那刺眼的红仿佛在嘲笑我的无能。

就差一点点,也许再多给我些时间,我就能问出来他到底在和谁合作。

李警官吩咐下属进来,把人先拉去医院。

穆雅和季玮拉起我,李警官也咨询了我用不用跟着去医院,我失落的摇了摇头,“不用了。”

李警官叹气:“这已经很好了,至少他亲口证明了这些都是他本人做的!你已经为这件案子问出最有价值的讯息,不要太失望。”

我苦笑,“李警官,你没听到他嘴里的恶魔吗?这样精细的作案手段,是一个偏激行事,办事冲动毫无章法的人能做出来的嘛?虽然人都死在他手,可是背后的人不揪出来,你就不怕他在作恶吗!”

“可是,他提供的证词不足以让我们立案调查,况且恶魔是什么?是鬼吗?还是人?你我都无从得知,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他们的办事手法只能中规中矩按照规矩来办事,这让我觉得有些太束手束脚,“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再电话联系。”

穆雅对我使了个眼神,估计也是想平复我此刻气愤的心情。我冲她摇着头,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便拉着季玮离开。

我心情极其糟糕的被季玮送回家,这一路上季玮有很多疑问,我便对他详细的讲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详情经过。

他担心的看着我,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拿你开涮?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那凶手嘴里的恶魔,是人是鬼?”

“我就是连他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所以才这么心急!我仔细想过,我应该没得罪过什么人,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这么一个恶魔,并且我自己连能不能对付得了他都不知道。”

季玮叹了口气,“哎,别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许这事儿过去了,他就不会再找你了呢!”

我苦笑的摇头,“他还会有动作,这些女人的灵体都被他收走了!估计在暗地里憋着坏呢!你自己也小心点,我真怕他对我身边的人下手,这次是温馨,下次指不定是谁!”

劫难香

这个所谓的恶魔就像一块石头,在我的心里住下了。

只要一想起这两个字,我心里就犯堵,没有任何解决办法,一点讯息都不知情的对手,是让我的内心有些发慌的。

季玮劝慰道:“你还是别想那个恶魔了,想想你家那个恶魔吧!你这幅样子回去,脖子紫成这样,程大哥一定会发飙!”

他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我翻开车上的镜子一瞧,两侧明显的紫痕印在脖子上,估计盖粉儿都盖不住这么深的紫痕。

这要是被程潇岐知道我又偷跑回警局,一定得生气,完了完了!有的哄了!

我裹着大衣进了家门,如我所料程潇岐确实还没有回来,我躲开众人的目光,直奔二楼,抓紧时间洗澡换衣服,首当其冲的是得把这个诡异的妆洗掉,不然被他看见还以为我精神上出了什么事儿似的!

我找出了一件高领的毛衣,把脖子紧紧护住,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我到一楼仙堂那屋收拾了一下昨晚的用具,然后又给杯子里添了些供水,上香对着大堂说了下这些情况,我希望老仙门能给我些指引。

香头烧的让我心惊,劫难香。

不仅这样,烧出来的都是滚滚黑烟,就连香灰都是黑色的。

看来这次,大方向老仙是不能插手了,他们只能按中帮助我,大劫化小劫,毕竟人的劫需要自己渡。

姥姥不是说过我最后一个大劫在二十四岁那年吗?我怎么刚二十这劫便来了?时间线上怎么对不上呢……

我闲来无事的时候,用血写了很多张符,中指都要被我扎烂了!我记得那凶手说他很怕温馨身上的符,所以我要我身边的亲人朋友为了安全起见都得戴上一个,就连家里的佣人我都每人发了一份。

我不想再有意外发生,我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的面对馨馨。

晚上的时候我脸上敷了一个面膜,脖子上也敷了一个,把自己的脸和脖子裹的像木乃伊一样。

程潇岐看到我的样子,忍着笑问道:“你这什么造型啊?”

我脸上因为面膜的关系,绷着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僵硬的回道:“缺水,补补水。”

他暧昧的俯在我的身上,距离我也就几厘米的距离,调戏我道:“我老婆嫩着呢……”

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可是他一对我有这种暧昧的举动,我立马想到温馨赤裸着身体,下体都是血的样子。

我慌张的推开了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我眼神躲闪,内疚的回道:“对不起,突然想到了温馨昨晚的样子。”

他了然,也没有在继续为难我,调戏我,中规中矩的躺到了一旁。

我平复下自己的内心,盼着他快点入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还在看财经杂志,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再这样下去我瞒都瞒不住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样子,屋里打着暖风的空调,把我的面膜都吹干了,一点水分都没有,他好奇的看着我,“你还不去把你脸上和脖子上的东西拿下来吗?”

发飙的样子好阔怕!

他说完这番话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脸上,我只好尴尬的挠头,“对哈!忘记洗了!我把灯帮你关掉,你先睡吧!我洗完脸就回来。”

我脚底抹油一般关掉了卧室灯,然后直径跑进浴室,我并没有关上门,这样方便听到他在外面的动静。

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打开水龙头摘掉那两个已经干瘪的面膜,对着镜子仔细瞧着,从这种青紫程度来看,我至少还得躲躲藏藏十天,也许才能恢复的和以前一样。

心里正痛哭流涕这几天怎么熬,程潇岐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把我按到了墙上。

我吓的大叫,“啊!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儿啊!人吓人,吓死人这个道理你知道不?”

程潇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眼神都盯在我的颈间,他嘴唇微抿,眉头深皱,“一晚上躲躲藏藏就是为了不让我看见这个?”

我被他吓了一下,完全把脖子的事忘到了脑后,竟然还挺着胸膛仰着个脖子质问他,被他这么一问我立马反应过来,猫腰缩起身子,把手捂在脖子上。

他用力的把我的手,一根一根的掰离我的脖颈,胸前酝酿着怒气,“怎么弄的?”

我心知这时候在撒谎已经没用了,他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需要打个电话就可以知道,我还撒谎干嘛。

“我下午去了警局……不小心被那个犯人掐了一下……”

他生气的把我的手抓在手里,指甲那一侧对应在我眼前,“沈南辞,你是不是自己当诱饵去刺激他了?”

我滴个妈妈呀!千算万算忘记把指甲油给洗掉了!!!

我这记性真的是太糟糕!估计这大哥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加上我种种怪异的举动,所以才迟迟不肯睡。

我语痴着不知道该如何说:“我……我那个……我……”

“我什么?我看你是想死是吗?那个是什么人?他把那些女人怎么样了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温馨什么下场你没看到吗?他是变态!如果今天死的不是他,他一心想要了你的命,现在躺在太平间的就是你!”

what?他连他死了都知道???

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一晚上的戏白演了???

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他,他不仅心思细密,还有雄厚的实力,无时无刻都有眼线在对他透露着信息,他就是这样一样男人,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股掌之中。

我低头,小声的说道:“下次不会了!”

他最看不得我装可怜的样子,我本以为我这次在他面前装一下弱,他就会消气,没想到他还来了劲儿!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算不是为了我,你为了你的家人和你自己,你都不该这么不爱惜你自己的性命。”

他扔下这番话便走出了卧室,临出去的时候把卧室门甩的巨响。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和我发脾气,我发蒙的愣在原地,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我的脚像被胶水粘在地面上一般,动也不能动,我不知道此时的我是不是该去找他,还是就这样任其发展……

胡思乱想

我们两个人,其实和别的情侣不太一样。

别人的恋情开始会有一段新鲜感,觉得对方就是自己想要在一起一生的那个对的人,心里抱有着无限的憧憬,就连发发短信都会高兴的合不拢嘴,说句我爱你不带一丝犹豫。

之后是磨合期,熟悉后两个人渐渐开始卸掉伪装,暴露出一些自身原有的缺点,说话的方式也不像最初那般试探着的那样小心翼翼。两个人互相磨合的时候,开始变得锋利起来,举起武器指向对方,为的就是拼出个你死我活。许多情侣,都败在了磨合期中。

过了磨合期最后才是平淡期,打累了、骂累了、吵累了、争执累了,可是我还是不想放开你的手,我宁愿和你天天吵架,也不希望你看别人一眼,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想我的世界里,没有你。

这一生我没谈过恋爱,我根本不知道别的情侣之间的相处模式,从我想恋爱的那天开始,我的心里就只有他。

在我们俩之间,完全没有综上所述的这些个模式,我从十岁那年认识他,他走进我的生活,悄然无声的走进了我的心里,他对我的照顾,对我家人的帮助,对我体贴入微的关怀,一切都来得那么顺其自然。

我觉得这一辈子我们就是应该走在一起的,没有少女的悸动,没有需要互相了解的磨合,我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就像是天生的能力,正如他也同样的了解我,只要给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们在一起从不争执,简单的拌个几句嘴都很少有,这样的相处模式导致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相敬如宾的走完这一生。

可是我忘了,就算再好的先生,再厉害的算命大师都测不准姻缘。

姻缘会随着人为而改变,你可能做了一件很小的事,种下了因,最后改变的果。

有句成语叫做,事在人为。

在感情中的变数有太多太多,我忘记了他并没有前几世的记忆,他没有我的执念这么重,这一生这一世我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他的包容也许有一天也会累,就像今天一样,我知道他在为我担心,为我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去和那种变态交谈而生气,他第一次和我吵架弃我而去……

那么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会不会有一天,他就不想给我耐心,不想给我包容,不想给我爱了呢?

从我们在一起后,我第一次考虑了这个问题,在今天之前我一直坚信,除了生死,我们不会分离。

而现在我在想,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可是我们却无法在一起了。

我没有追出去哄他,失落的自己躺回了床上,我不知道他是出去了,还是去了客房。

心里突然觉得委屈,原来我总是嘴犟的吵着喜欢自己一个人睡,现在摸着身旁的空位是那么冰冷,原来没有他,会少了那么多温暖的热度。

程潇岐,我天生的使命就是这样,我逃不掉。

我想变得强大,保护好我想保护的人,就算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可你知道吗?我最想保护的人,是你啊……

病态的生活

我从穆雅那得知,那名凶犯叫陈元,那个废弃的雪糕厂就是他父亲曾经开的。据了解他的父母亲在一起就是一段孽缘,所以导致了他今的扭曲。

她母亲与别人通被他父亲当场捉在上,他父亲当场就崩溃了从那以后每次喝醉了就会拿他撒气,对他实施家暴,而他母亲竟然连拦一下都不会拦,依然自顾自的喝酒打牌。他的父亲也是变态,那么恨那个女人竟然不选择离婚,整折磨孩子泄愤。

在他心里从小就有一个影,就是母亲浓妆艳抹的出去招摇,涂着红红的指甲,喷着劣质抵挡的香水。

有的时候他母亲喝多回来后,也会抓他过来折磨一番,在他上烫着一个又一个丑陋的烟疤,他在这个家里苦苦的挣扎,直到心里越来越扭曲。

其实几年前的车祸,是他自己撞上去的,他本想一死了之,上天却不收他的这条烂命,他只能装疯卖傻,在那个变态的家里继续过苟活。

他那个狠毒的母亲,就连去认领他的遗体时,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病态的家庭,造就了这样病态的三个人。

他到底和谁勾结,没有人可以查清,这些资料还是从他的亲属口中得知的。

这个案子轰动一时,各大媒体新闻纷纷报道,我自然也跟着上了头条。

但是这次对我并不是夸赞,而是大肆诋毁。

主编是一名熟人,正是温馨的前男友王晨。

他质疑道“如果这位沈小姐真的拥有能够预测未来的能力,为什么当天晚上和她朋友受害者吃完饭分开时,没有预料到她的朋友会遭遇不幸

那么,我们就有理由质疑,她之前做过的种种事迹,是不是都带有着炒作的嫌疑这其中是不是夸大其词,为自己涂上神秘的色彩”

我简单的扫了一圈,不屑的把报纸扔回茶几上。

这个王晨可是真逗,他是在替温馨来斥责我还是又一次借机来炒度碰瓷

我还真就不在乎她如何谈论我,也不在乎世人如何看待我,我做到问心无愧便好。

温馨还躺在病上,状态极其消沉的时候,他连去探望都没有过,竟然还忍心把她的事公布于众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不择手段的男人呢借着前女友这么悲痛的事来博得观众的眼球

真他娘的可耻

最近这几天我利用所有有限的时间,把我亲手用血写的符给家人和朋友们送去,当然还有干爷爷的那份。

他的气色看起来要比前一段好很多,他得知我来的目地,深皱着眉头,担心的询问,“孙女儿,你是不是出啥事了无缘无故给我送符干啥呀”

干爷爷基本不看电视报纸,估计他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便如实对他一一说来。

他坐在摇椅上前倾着腰,把耳朵竖在我面前仔细的听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重要信息,听完后重新将子靠回去,若有所思的想着,好想脑海里搜索着某一个人的影

神秘的家族

第637章神秘的家族

我好奇的看着干爷爷,他干瘪的双手抚上胡须,颇有点梦中老太爷的神态,好久没有梦见老太爷了,还真有点想他。

他深思熟虑了很久,才缓缓对我说道:“孙女,你说的这个人和我听说过的一个人,有点像!”

“嗯?怎么个像法?我并没有看到这个幕后的黑手是人是鬼啊!”

干爷爷对我分析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人。他使用的手段就是纵灵,控制灵魂来为他办事!”

我不免心惊,“纵灵?对方还是个人?那简直太可怕了!”

“你知道姬家的传说吗?”

我在脑海里过滤这个名字,摇了摇头,“姬家?我并没有听说过。”

干爷爷叹了口气,“哎,你岁数小,没听过也正常!姬家曾经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家族,他们历代传人拥有着最强大的纵灵术,瞳术,不仅能操控人,更能轻而易举的操控鬼魂,就连官方都不得不忌惮的神秘力量!不过,他们在深山里居住,很少出山,十几年前姬家的人却不知道得罪了谁,一夜之间全部死绝了,这个消息当时传出来,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就连现在也只剩下一个小姑娘撑起姬家这个门面,听说她不仅天赋异禀,好像也是个出马弟子,出生的时候众仙现身,场面十分壮观。这是姬家从未出现过的,不过很少有人见过这个小姑娘,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正是邪,没有人知道。”

我心里感叹,这么庞大的家族竟然一夜之间倒塌?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样的事儿?这点还真耐人寻味!

这么听来,她确实有这个能力来办到这件事,可是还是有很多疑点。

“干爷爷,可是,传到我耳里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并不是一个小姑娘啊!”

干爷爷了然,“这也是我纳闷儿的点!可是能做到这般的人,属实不多。”

“干爷爷,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您也要小心,无论对方是谁,多么的强大,我都不会让他伤害到我身边的人,所以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干爷爷起身,我扶着他走到玻璃展柜处,他打开柜子拿出那个蟒灵鞭。

我皱了下眉头,“爷爷,我都忘记和你说这个事了!我听说这东西非常贵重呢!你别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被有心人看到了,对它起了歹意伤害到你怎么办!”

干爷爷无所谓的哎了声,“我这小地方很少有人来,再说,就算被人看见了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拿的走。”

真是小孩孩,老小孩儿,他现在傲娇的样子和奶奶还有老太爷几乎一摸一样。

我不免偷笑,附和着道:“是是是,谁敢惦记干爷爷的东西,我都不能饶了他!况且,干爷爷这么厉害,根本没有在怕的,是吧?”

他被我逗的哈哈一笑,“你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啊!这鞭子给你,你戴着防身,虽然它会自己认主,可就算你不是它的主人也没关系,遇到恶灵的时候它还是能起到作用的!只不过不会发挥到最大的极致。”

我被惊的长大了嘴,看着这鞭子半晌没有说出来话。

今天更晚了实在抱歉

让大家久等了

主动示好

“干爷爷,你突然把这鞭子给我,你也不怕我的手被人砍了去?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随意乱用,别坏人盯上了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干爷爷瞪了我一眼,“你这丫头咋这么没出息呢?让你用你就用,胆小怕事怎么成大器?谁想打你鞭子的主意,你就给我狠狠的抽他!连自己的东西都守不住,怎么守自己想守的人?拿着,别让我和你生气。”

他故意撅起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其实我心里知道,他只是想让我把这个收起来。

我只好不客气的接过蟒灵鞭,红色宝石绽放着璀璨的红光,尊贵却不失低调,鞭身冰透凉润,质感就好似一条真的蛇在你手中一样。

我小心翼翼的放进包里,心里感激的说道:“谢谢爷爷。”

他见我收下才露出笑意,“这就对了嘛!一家人总那么客气干嘛!以后我死了啊,这些东西不都还是你的,我又没儿没女,就你这么一个孙女,我不给你还能给谁?”

“爷爷!能不能别总把死字挂嘴边?不吉利,呸呸呸!”

他笑着学我,“好,呸呸呸呸!”

我偷偷环顾了下屋内摆放着的琳琅满目的物件儿,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心里暗惊,送奶奶那个首饰盒就值好几百万,这么多东西那得多少钱啊!爷爷可真够视钱财如粪土的了,说送就送丝毫不带犹豫的。

我陪着干爷爷吃完晚饭,直到天黑了才回家。

回到家里发现程潇岐一个人在餐厅吃饭,看到他孤单的样子,我心里一软。

这几天里这个小气的家伙都还在和我闹别扭,晚上在书房忙到很晚,忙完就直接回到客房去睡,平时看见我也像没看见一样,连话都不说一句。

虽然他表面上对我这般子的冷淡,但是在不经意间,我偶然发现我身边暗中多出了许多保镖,院子里也一样,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巡逻。

赵姨也曾对我透露,他每天在公司的时候都会给她打电话咨询我有没有起床,每日三餐都吃了些什么。

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对人好却从不会说出口,固执起来任何人拿他都没有办法。

我走进餐厅,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赵姨见我回来了,连忙帮我添了双碗筷。

其实在干爷爷那我已经吃的很饱了,只是我不想看他一个人吃完饭,就装模作样的在他身边吃了起来。

他吃哪道菜,我便跟着吃哪道,然后津津有味的夸赞,“赵姨,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蔬菜炒的真好吃!”

赵姨笑眯眯和我开玩笑的说道:“您喜欢就成,我还真怕有那么一天,你和二少吃腻了我做的饭菜,会把我辞退了赶回家呢!”

“怎么会!这么好吃的饭菜,我一辈子都吃不腻呢!是吧?潇岐?”

我突然丢话给他,他还有些措手不及,估计是没想到我会主动和他搭话儿,他不自然的“嗯。”了声,便继续低头吃饭。

我和赵姨对视了一眼,纷纷抿起了笑意,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哼!

小样儿,我还套路不了你了?

晚上吃完饭我靠在沙发上看杂志,程潇岐也出奇的没有把自己关在书房,窝在沙发里看笔记本。

我故意大声对赵姨说道:“赵姨,我想吃石榴,家里面有吗?”

赵姨见到我对她使的眼色,连忙装出为难的样子,“哎呦,我的小姐啊!这大冬天的哪来的石榴?现在天色已晚,我明天白天去帮您找找看,看看能不能买的到。”

我嘟了嘟嘴,遗憾的说了声:“好吧!那我去洗澡睡觉了!赵姨晚安!”

我起身背对着程潇岐,给赵姨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冰箱里什么水果都有,每日商场都会派人送来新鲜的蔬菜水果,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没送来的。

赵姨和我之间真的是越来越默契了,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

我忍着笑迅速上了二楼,去更衣间换好衣服回到卧室,洗漱完毕后我躺在床上和温馨的妈妈发短信。

我和她询问了一下温馨这几天的状况,从她母亲那得知她还是不怎么好,身体上的伤渐渐恢复,可是就是不爱说话。

“阿姨,您也别太心急了,慢慢来吧!毕竟,她刚遭受了这么大的创伤,心里难免会留下阴影的。”

“是啊!我和你叔商量了,暂时不让她去上学了,如果身体好了她要是想换个环境生活,我们就陪她出国,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哎,也好,没事的话让温暖多陪陪她,温暖性格阳光,也许对她有帮助,我明天白天如果没事,我也去陪她说说话,事情既然发生了,咱们就只能面对了,您可千万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馨馨还没好,您又病倒了。”

“放心吧!南辞,谢谢你啊!无论别人怎么说你,阿姨心里知道,你是真心的对馨馨好!没有你,馨馨也救不回来!阿姨和你叔叔,发自内心的感谢你!”

我心里明白她说的是这几天报道的事儿,有些新闻说我故意没有透露温馨她有险情,就是为了事情发展到今天,我能帮助警方破案,从而达到目的炒作自己。说我不配做修行之人,心肠歹毒这类的。

不过我心里真的一点都不介意,我又不是明星,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呗!我只要能为我身边的人办好事,能为事主解难,那么这就够了!我又不是真的想出名,怕自己有什么负面新闻影响前途,这对我来说我完全不在乎。

不过我还是很感激阿姨对我说的话,有人理解的感觉,心里是暖的,“谢谢你阿姨,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我这条信息刚发出去,程潇岐便风尘仆仆的推门而入,他穿着黑色皮夹克外套,看起来酷酷的,随着他进来空气中多了几丝冷意,看起来他是刚从外面回来。

他把手中的纸袋递给我,“嗯,你要的石榴。”

我笑着接过,他刚要转身离开,我便急忙的跑下了床从身后抱着住他,撒娇的说道:“潇岐,你别和我生气了,好吗?”

他没回答我生不生气的问题,只是僵硬的说了句:“光脚踩在地面上不怕冰到?给我滚回床上去!”

会撒娇了?

他的语气虽然还带着些僵硬,不过却满满的都是关心。

我松开手,依旧光着脚跑到他对面与他对视,故意撅着嘴撒道“怎么滚是横着滚,还是竖着滚”

他被我用手做的滚的手势逗的忍不住牵起了嘴角,上牙轻轻咬着下嘴唇,左右看了下,那是一种拿我无可奈何又收拾不了我的表。

他突然弯下腰,一手揽过我的腰肢,一手放到我的膝盖处,把我横着抱了起来。

“你个磨人的妖精。”

我的双脚突然腾空,吓得我立马搂过他的脖颈,咯咯的笑了起来。

他把我小心翼翼的放到上,然后顺手把被子盖好,“以后不可以光脚到处跑,又忘了每次来姨妈疼的不像样子的时候了”

我拿出纸袋里的进口石榴,放在手里把玩,“那以后我光脚走路的时候,你都把我抱起来,不就可以了”

他宠溺的捏着我的鼻子,修长的手指有些凉,“真是长大了,还会撒了”

我把石榴递到他的面前,“诺,你帮我剥开呀”

程潇岐接过,便起要出去。

“你干嘛去”

他慵懒的回头,“自然是帮老婆把这石榴一颗一颗的剥下来,这什么都没有,我怎么剥”

我牵起嘴角,满脸的笑意,“那你快去吧我就在这等着你啊”

眼看着我就要开学了,上个学期基本上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混过来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以前拼了命的学习,就是为了考上大学,让姥姥为我骄傲。

可是姥姥不在了以后,我竟然开始偷懒起来,我这人呐,还真是得拿钢格尺bi)着前进,颇有点受虐的倾向。

我暗自在心里对自己下了命令,我下学期一定好好学习,一节课都不要落下。

可是,事实证明真不是我偷懒,是天不遂人愿呐

我把开学前的所有闲暇的时间,都放在了陪温馨上。

温暖基本也是天天在,穆雅工作忙,偶尔会回来。

她的体基本已经大好,除了子变得很冷以外,基本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

我和温暖轮着番的给她讲一些有趣的事,再不然就和她回忆回忆我们初中的时代,只是为了能看到她笑一下,哪怕一下我们俩都能跟着开心半天。

可是,她从没有笑过,好像她已经因为这件事,失去了笑这个能力。

每次从她那离开,我和温暖关上门的那一瞬间,都是深深的叹气。

温暖担心的说道“我姐能不能以后都是这样了不然我们给她找个心理医生吧”

她的这个建议我觉得还不错我仔细想了想,连忙同意道“暖,你这小脑瓜可以啊明天咱俩就去找找,没准儿有专业的人疏导她,她就能好起来了呢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现在只要是能让她好起来的任何尝试我们都愿意去做,哪怕很渺茫,也总不能就此放弃了吧

她是那么坚强的姑娘,我相信给她些时间,她一定可以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来迎接接下来的生活。

宣泄情绪

给温馨找来的心理医生,她刚开始有些排斥,医生问她什么她都不愿意回答,根本无从下手。

叔叔和阿姨偶尔的叹气,偷偷躲起来擦着眼泪,其实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只是还没有勇气重新的振作起来,有一天趁着旁人都不在,只有我和她的时候,我问她:“馨馨,你每天都在想什么呢?能跟我说说吗?”

她把目光从窗外转像我,“我也不知道,很空。”

我握着她的手,把她把耳边的碎发重新掖好,我没想到她能回答我的话,便借这个机会多和她聊聊,“你知道吗?你这样我们很担心你,叔叔阿姨的头发都白了。”

她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馨馨啊,以前我姥告诉过我一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任何事情都得为性命让路,只要我们还活着,那么一切才有可能改变。事情发生了这么久,你该重新调整心态面对接下来的生活了,我们都很在乎你,你不该让害你的人得逞,你该为了爱你的人而活,为你脑海中自己想成为的样子而活,对吗?”

她听后眼泪蓄满了眼眶,开始是无声的掉落,后来变得崩溃的大哭。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发泄自己的情绪,我认为这是好事。

我抱着她安慰的轻拍着,她也没有拒绝,叔叔阿姨闻声过来,我在身侧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先出去。

她一直哭一直哭,到后期嗓子都已经哑到发不出声音,身体抽打着,我拿着纸巾帮她擦眼泪和鼻涕,等待着她发泄完。

“南辞,我走不出来,我每晚都会做噩梦!那些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在我脑中浮现,他肮脏的手在我身上游离,那些痛苦为什么要发生在我身上?我觉得我好脏,我恨!我真的很恨!”

“他已经死了!他为他所做的事情,收到了惩罚,馨馨不瞒你说,这件事情没有我们看似的那么简单,我觉得有一个幕后的黑手在操纵他做那些害人的事,只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你既然恨,就给我振作起来,我们一起找到幕后的人,来为你报仇,好吗?”

恨,能让人清醒,我只能剑走偏锋的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果然,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光。

“你说,还有幕后的人?可是,从掳我上车直到发生后来那些事,都只有他一个人啊!我没见到还有谁来!怎么会……”

“馨馨,你和他接触下来,有没有觉得他某一时刻会有些不一样,就好像人格分裂一样,像是两个人?”

她仔细的回想着那些可怕的画面,我能看出她非常恐惧那些回忆,甚至想起来的时候身体都在发抖。

“南辞,我想起来了!他本来是要杀我的,举着斧子靠近我,可是他好像特别怕这个符,一时恍惚斧子掉落在我的大腿上,才形成了这个伤。他不敢过多的靠近我,只敢拿一些鞭子木棍来折磨我!可是没过多久,他又敢靠近我了!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竟然还有自责,确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像一个人。”

天气渐暖,人心也是。

我听了她的叙述,然后分析道:“我感觉要杀你的时候,他身上有恶灵附体,所以会怕这个符。他特别憎恨和他母亲相似的女人,等恶灵离开头身体后,他发现你不是便开始自责,从而没有杀你。”

她有些不解的问道:“恶灵?那这个幕后的人到底要干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好像在玩一场游戏,把灵魂和人类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游戏。馨馨,你愿意好起来吗?我们一起找到他,来给你和那些无辜的女孩报仇,她们死后连具全尸都没有,你想一想,你算是万幸了。”

她坚定的点了下头,“我愿意,我会尝试着尽量去克服心里的障碍,再给我些时间,好吗?”

我心里高兴的无法言表,红着双眼点头,“好,我们都在等着你,你要尽快追回来。你是聪明的姑娘,你一定可以克服的,未来你还有很多开心幸福的日子要走,我们都在你身边,你不是一个人。”

温馨的好转让我们每个人都深深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她的父母,高兴的痛哭失声。

这俩老人这段的精神压力太大了,时刻紧绷着,又得看着温馨,怕她做傻事,这次温馨愿意尝试走出来,对他们来说没有比这个还高兴的事了。

-

温暖和穆雅都离开了本市,继续回学校上学。

我这边也开学了,这次去学校很多人会在我身后指指点点,由于经常上电视和报纸的关系,我还成了一个小小的名人。

有在身后骂我的,不过不敢太放肆,怕我使点什么巫术报复她。当然也有喜欢我的,甚至还有要签名,要合照的。

这突如其来的成名,让我的心里多少添了些负担,我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根本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

秦然每天中午拉着我和杨梓裕一起吃饭,她是有意撮合我们俩和好,不过心里有结,想放下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对于秦然的撮合,他没有拒绝,我自然更不会拒绝,在一起虽然不像以前那般亲热,但是也没再有什么敌意。

有天我们吃完饭打算去超市,有几个女生在我们身后小声的讨论我。

“哎,前边那个是不是就是沈南辞啊?”

“是呢!听说是程潇岐的地下情人,还会什么算卦,可出名了现在。”

“切,你没看新闻啊?别封建迷信了,她要真会算卦那么厉害的话,怎么连自己闺蜜遇难都没发现啊?听说那女孩特惨,救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连件衣服都没穿。”

“我看新闻了啊!不是说她其实看出她闺蜜有事儿,不过就是没说吗?为了成名而炒作自己,帮助警方破了大案,那显得多厉害啊!”

“真没看出来,长得柔柔弱弱的竟然这么狠毒,她这么恶毒的人竟然还有朋友。”

我听后到没有什么感觉,这些话我已经听了一万遍了,早就麻木了。

谁知道杨梓裕突然停下脚步,掐着他独有的兰花指,转身对那几个人细声喊道:“三八,你们知道个屁啊?赶紧给我滚,再瞎说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晴空万里

我和秦然对视了一眼,同时看着杨梓裕有些气急的脸庞。

估计他自己都没想到能当着我的面做出这种维护我的举动,那几个女生见他这样,立马低下头快速的从我们面前离开。

秦然一手搂过他的肩膀,一手搂过我的肩膀,好心情的说道:“这就对了嘛!干嘛天天别扭着,心里都有对方就是拉不下这个脸来和好,从今日起我们三剑客重出江湖,晚上出去玩,我请!”

杨梓裕瞪了她一眼,脸上挂着两团红晕,嘴硬的说道:“我可不去,又没帅哥。”

秦然啧了声,“让南辞给他家程潇岐找来,那多帅啊?多养眼啊!”

杨梓裕听到程潇岐的名字反射性的一缩脖,“可算了吧!我怕他在动杀心整死我,那次打的我一个来月都没下了床!”

既然走到了这步,我自然不会在绷着,我拉着杨梓裕的手,真诚的说道:“梓裕,我替潇岐和你道歉,对不起。”

他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哎呀!其实想想也怪我自己,谁让我那阵要害你呢!他报复我也正常!你不也因为我挨了打,其实从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恨你了!以前是我自己被恨蒙了双眼,是我做错了!我妈的事也不怪你,我和我妈都做了伤害你的事,是我该和你道歉。”

我摇了摇头,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秦然大咧咧的说道:“你们俩就别对不起来,对不起去的了,人生的漫漫长路啊!寂寞着呢!我们能有幸一起结伴而行,就该珍惜。一起泡泡帅哥,喝喝酒,那些不愉快的忘了便是。”

我们三个因为这个小插曲,变得和好如初。

其实朋友之间就是这样,只有我可以说可以骂可以诋毁,但是外人说一个字都不行。

程潇岐也说过,对于我,他怎么欺负都行,外人碰我一根头发丝,他都想要了那人的命。

最近感觉特别幸运,不仅是温暖有了好转,又和梓裕和好如初,好事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心情也跟着放松了许多,由阴雨绵绵转为了晴空万里……

-

妈妈打算三月初三之前回趟老家,给姥姥姥爷上坟。

三月初三是我的生日,可是也是姥爷的忌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过过一次生日。

这次我们全家一起回去,由于大家都是请假的关系,时间紧任务重,只在老家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烧完就打算回去。

姥姥和姥爷的坟上,长出了些许的杂草,我把那些草清理干净,又掏出一块干布,擦拭着墓碑。

我妈和三舅妈往火盆里添纸的时候,纷纷开始掉眼泪,可能是对姥姥姥爷太想念了吧……

三舅妈边哭边说:“爸妈,艳儿和南辞季萧季玮都回来看你了,你们俩在下面不用惦记,家里都挺好的,给你们烧去的钱别舍不得花……”

每个人烧纸的时候都说了些话,让逝去的人知道自己来看他了,我的嘴刚张开,喊了一声姥的时候,眼泪就夺眶而出,砸进了火盆中……

回去探望

“姥,姥爷。我们来看你们了,你们在下面一切都还好吗”

我哽咽的只说了这一句,便再也说不下去,想说的话有千万句,到了墓前又觉得说再多也表达不了自己心中的思念。

火盆里的火越烧越旺,他们开始收钱了,也表示着他们在下面一切都好。

本来上完坟后,我们就打算离开的。我仔细想了想,又和妈妈争取些时间,让他们回姥姥家等我,我想去看看爷爷。

三舅妈有些不理解,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老沈家,去了也是给自己添堵。

我在心里想了下,为什么要去呢连我自己都想不出答案,可是每每想到爷爷年老的脸庞,心里还是会泛酸,可能这就是血缘的神奇吧

我这次回来也没带什么礼品,因为回来的目的其实是上坟,但是想想,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们一面,回来了总要过去探望一下。

我渐渐能明白了姥姥以前bi)我回来的心意,她的目的其实不是让我装成一个多么孝顺的孩子,而是让我心里有这份亲的羁绊,越来越坚硬的心还愿意为亲人而变得柔软。

我站在沈家的大门外,不由得摇头笑了笑,想起以前每次要过来之前都和杀猪一样,现在也能心平气和的主动要求来了。

我恨我爸和沈曼是一回事儿,我可以不去理会他们,但是不能把这份恨夹杂在老人上,他们何其无辜。

我推开大门向里面走,爷爷正好在院子里翻土,他抬头看见我时也是一愣。

他眼睛眯着,好像在尽力看清来的人是谁,“辞啊是你吗还是蓝蓝啊”

我和他的距离不算太远,他的眼睛是怎么了连是谁都看不清了

他的材越来越瘦,以前的大腹便便和现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走向我的时候脚也有些坡,一瘸一拐的向我走来。

“爷爷,我是南辞。”

他听后激动的加快了脚步,满是老茧的手握上了我的手,“辞啊你咋回来啦”

“我回来给姥姥姥爷上坟,顺便过来看看您。”

他好像想起了今天是什么子,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然后对我说道“进屋吧进去说,在院子站着干啥。”

我看了眼那个屋子,心里有些抵触,连着摇了摇头,“爷爷,我不进去了,咱们就坐院子里,我和你说说话我就走,他们都还在等我呢”

爷爷惊讶的询问,“不在家吃过饭再走啊咋这匆忙啊”

“不了,我学校那边只请了一天假,明天还得回去上课呢”

“哦哦,上课是主要的,可不能耽误了。”

我寻了一圈没看到的影,我问道“的体还好吗”

爷爷长叹了一口气,“唉,别提了,我俩啊现在就是对付活,都是一病啊我和你都得了那个什么糖尿病,还有什么综合症,眼睛看东西越来越迷糊,这不让吃那不让吃的,每天吃饭前还得往肚皮上扎针,遭罪啊我都想了,这么活着都不如死了算了,自己也遭罪,还给他们添麻烦。”

忏悔

我摇了摇头,“有句老话儿不是这么讲么好死不如赖活着,您可别这么说,有病了咱们就治,别说这些丧气话,不吉利。”

我搀扶着他走到院子旁的石阶上坐下,他看向我的眼睛也越来越浑浊,早已不复正常人的明亮,他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啥吉利不吉利的,有些事到了岁数就能想明白啦这人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以前执着的东西现在看来,啥用都没有,我现在没事就在想啊我们老沈家就你这一根苗了,我和你在你小的时候因为你是女孩对你不好,现在心里即使再后悔也没有办法弥补,越想要孙子越是没有,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啊”

“爷,你说这个干啥,都过去了。”

“唉,也是。你看我说这个干啥。对了,你和青蓝在那边有联系没我听你大爷说她怀孕了,现在你大哥恒远也去那边了,给她当司机好像,在那边见过没”

沈青蓝怀孕了这倒是个新消息和那个老头子

我摇了摇头,“没联系,我天天上学也没什么时间,恒远哥也过去了那还好的,他们哥俩在一起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我知道你看不上青蓝那丫头,她是浮躁了些,子也善妒,但是她没啥大智慧,耍也都是耍些小心眼,要是做啥事儿了,你别和她一样的。恒远是个好孩子,忠厚老实,做人也本分,他也喜欢你这个妹妹,你和他联系联系到也可以。”

“爷,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爷爷点了点头,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欣慰,“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孩子,心也善,我的眼光啊还是不如你姥,不过也感谢你姥,把我沈家唯一的血脉养的这么好,你要是在这长大,指不定什么子呢唉,我教育子女真是失败啊”

他话里行间的忏悔,说的非常的真诚,我无法做到真正的不恨沈家,但是我能做到不与他们计较,爷爷无辜,呢其实以前可能也就是嘴不太好,没啥坏心眼儿,被这帮晚辈给带跑偏了大娘姑姑怎么说,她就附和着怎么说,农村的老太太基本都这样。

爷爷突然想起了什么,和我说道“辞啊你爸再婚了,你就知道吗”

我哼笑了声,“沈大伟缺过女人吗”

我经常能听到三舅妈私下和我妈说,我爸的这些个史,全村子就这么点地方,谁和谁咋地了,大伙心里明镜儿似的,恨不得我妈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找了一个。

爷爷被我的回答弄的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是,他没正事儿不过这次领本了,也算是又组建了一个家。”

“那好的,他的事我不太关注,他愿意干嘛就干嘛。”

爷爷掏出烟吸着,因为沈大伟的这个事儿,我俩都沉默了一会儿。

爷爷一根烟抽完,把烟头掐灭,好奇的问我,“辞啊,我听青蓝说你和那个当时给咱村捐中学那小子处对象呢这事是真的不”

时过境迁

第646章时过境迁

我害羞的点了点头,“嗯,我们是在交往。”

“唉,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个命,能活到喝我上我孙女的喜酒喽。”

“爷爷,您看您,又说丧气话!”

我又陪着他唠了一会儿家常,见家里的女人们从集市上回来,我才离开,临走前我把我身上带的现金都揣到了爷爷的上衣兜里。

他本想要拒绝,我对他轻轻摇了下头,不想让人看见。

他也只好没有声张,但是眼眶却泛起了泪花。

沈曼好不容易逮着我,不冷嘲热讽一番怎么会善罢甘休?那根本不是她的性格,她正要开口,我就加速离开了,压根儿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她气的在我身后直跺脚。

我观察到奶奶沈曼和大娘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心里猜想着那个人应该就是我的后妈吧?

从面相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善茬子,尖酸刻薄的嘴脸,不过也不奇怪,如果不厉害点怎么能让沈大伟缴枪投降?估计下半生有他受的了!

我回到三舅妈家后,我妈夸张的在我身边左瞧右看,仔细检查了一番,估计是我小时候给她留下了深深的阴影,觉得只要我回去必然得受点伤回来。

她见我没事,便开始张罗着离开,三舅妈不满道:“昨个回来滴,今个就要走,这屁股都没坐热呢!着啥急啊?”

妈妈无奈的笑着,“三嫂,我们这都是请假回来的,你要是舍不得我们,就跟我们回去住几天?”

三舅妈故意撅着嘴,瞪了我妈一眼,“我哪能走啊?这都开春了,还忙着种地呢!家里家外有得忙了!罢了罢了,你们也忙,你再等会儿,我跟你装点咱自己家种的菜,上次带去的小咸菜还有没有了?我再给你装点!”

大舅妈在一旁叮嘱季萧季玮,让他们俩少熬夜少抽烟对身体不好,没事儿多去陪陪我妈啥的,别一天就顾着玩。

他俩的脑袋如捣蒜般点着,大舅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萧,你和石慧那丫头有联系没?最近咋样了?”

大哥听到这个问题,脸上尽显失落,“没联系,不知道去哪了。”

大舅妈叹了口气,“唉,你们长大了,这事我也不该管,你自己有分寸就行,你做啥决定妈都支持你。”

大舅妈虽然这么说,但是满脸写着失望可惜的神情,本来马上进门的儿媳妇不翼而飞了,你说她上不上火?

石慧离开以后就消失了,电话也是关机状态,就连我都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个死丫头是真不让人省心,哪管没事报个平安也好啊!就这么无影无踪的跑了,害得大伙都跟着惦记她。

我们在舅舅舅妈们的注视下上了车,下次再回来的时候可能就是姥姥的周年了。

我看着这个老院子,门口最至亲的人,心里多少有些难受,时间在飞速的跑着,我们三个淘气的娃娃就这么长大了,姥姥姥爷都已经不在,而这些大人们怎么不知不觉的就老了呢?

你猜这次谁会赢?

我回程潇岐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还没有吃饭一直在等我。

赵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还贴心的给我煮了长寿面。其实早晨的时候三舅妈已经给我煮过了,不过我还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这是他们的心意,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程潇岐把我耳边的碎发掖到耳后,绝美的颜盯着我看,弄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慌张的看着他,问道:“看什么啊?我脸上脏了吗?”

他浅笑着摇头,“没有,老婆,我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你会不会不高兴?”

“唉,我又不过生日,准备什么礼物,再说我也什么都不缺。”

其实在昨晚刚过十二点的时候,程潇岐就已经发短信祝我生日快乐了,还有崇明和我身边这些好友们,他们有发来祝福。

看到他们一条条生日祝福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再说姥爷的忌日我怎么可能张罗着自己的生日呢!

“过两个月就是我的生日,到时候我们一起过,我送你份大礼可好?”

过两个月是程潇岐的生日?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从来没和他一起过过生日,竟然连他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我还真是粗心大意。

我不解的问道:“你过生日,应该我送你礼物啊!你干嘛送我?”

“你生日是姥爷的忌日,那以后我们就一起过生日啊!再说,我送你礼物我开心,过生日不就是要开开心心的度过吗?”

我不免觉得好笑,赏了他一个白眼,“歪理!”

他用手揽过我的脖颈,霸道的在我额头轻吻了下,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他吃了几口后和我说起了一件事,“陈景坤全家在昨天都死了。”

我被他说的一愣,好奇的问道:“陈景坤是谁?”

“哦?你不认识吗?他还有个女儿比你大个一两岁,你还去她家给她看过病。”

我脑海里快速搜索着信息,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个陈景坤是谁!

“你说的是那个五鬼运财的陈先生?他女儿装病招鬼的那个?”

程潇岐点了点头,不屑的笑了声,“应该是那个吧!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什么五鬼运财,暴发户倒是真的!”

我心里有些慌,连忙问道:“全家都死了?他女儿呢?也死了?”

程潇岐点头,“听说煤气爆炸引发大火,别墅里的人没有一人生还。”

我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没了吃东西的心情,陈小姐宁可装疯装病被自己的父亲关起来,都想他父亲能够悬崖勒马,可是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这个劫难。

五鬼运财必然会让你暴富,但是之后的反噬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的。

虽然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在心里为陈小姐感到惋惜。

“陈氏现在群龙无首,程氏打算收购,你意下如何?”

“生意上的事我又不懂,你干嘛问我?”

程潇岐慢条斯理的低头吃东西,时不时的就冒出一句话来,“因为陈氏这块肥肉不仅被我看上了,就连顾崇明也在抢,你猜这次我们俩谁能赢?”

最珍贵的承诺

我抬眼看他,想了想答道:“你们之间的博弈,输赢皆是未知,我怎么能分得出输赢。”

“这次顾崇明和程炳寰合作已经开始收购陈氏的股票了,不过没关系,程炳寰那边刚刚起步不久,资金链估计一时之间周转不开,就算有顾氏的加入到最后鹿死谁手也是未知。”

我一直对程炳寰的做法都十分不解,“程炳寰为什么要拉上顾氏合作来打压自己家的生意呢?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吗?爷爷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他的野心岂止是手里这些小公司就能满足的?但是现在大权在我手中,他又翻不出什么浪来,只能先卧薪尝胆,退而求其次选择拉上顾氏这只老虎,就怕他最后要得不偿失。至于爷爷那头,怎么会看不明白他的那点伎俩,不过爷爷喜欢有能力的孩子,我若守不住顾氏,那也是我能力不足,最后顾氏无论交到我们俩谁的手里,都姓顾,有能力者居上,一直是爷爷的态度。”

我撇了撇嘴,“你们这些贵族人家的事端还真剪不断理还乱,想想都觉得头疼。”

他拉过我的手,让我坐到他的膝盖上,“你不用想,我也不会把你带入到这纷乱之争中,我刚才问你也是有心逗逗你罢了。我要抓紧收拾了这些烂摊子,等我们结婚那,我把整个程氏集团双手奉上你手中,可好?”

我心里一惊,程氏。

程氏是程潇岐的全部,他给我的承诺,是把他一生最珍视最宝贵的东西,双手奉上交予我。

这个承诺,太珍贵了。

他宠溺的用手指刮着我的鼻子,“干嘛这么惊讶的小表?”

我笑了笑,故意撅着嘴说道:“我要程氏拿来做什么?我又不会做生意,给我也没用。”

程潇岐抱着我的双臂紧了紧,“程氏是我所有的东西了,我交到你手里自然是想表达你比任何东西都珍贵,在我心里任何东西都没有你重要。”

我掐起程潇岐俊美的颜,被我抻出搞笑的长度,脸上都被我掐的变了形。

“就你会说,我可不要,我就等着你做劳役做苦工,赚好多好多的钱,而我呢?就坐在小摇椅上,沾着口水吧嗒吧嗒数钱就好,干嘛cāo)心cāo)力的,我可不能被你算计了去。”

“小财迷,好好好,我给你赚钱,你负责花钱就好。”

联想到那种场面,大把大把的钞票堆在我面前,我心里就美的不行。我是个财的人,但是我取之有道,财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缺点,我想有钱让我的家人过得更好,不用为了钱而犯难。我想有钱让那些穷苦的孩子有书读有御寒的衣服穿,财不对吗?

曾经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崇明收费为何如此的贵,这确实有些违背了我们的规矩。

当我看到他一笔一笔捐出去的善款我才明了,他把赚来的钱大部分都捐了出去做善事,那一刻我便懂了一个道理,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有更强大的能力来帮助别人。

有些事我们看似很小,但是我们只要去做,就能像蝴蝶效应一样去改变这个世界。

突如其来的见面

每天早晨我起床的时候,都能看到程潇岐帮我挤好的牙膏,我看着他轻描淡写的样子,每次都想狠狠的给他一吻。

无论我们谁晚回家,都会有一盏亮着的灯,温暖的被窝,和对方的拥抱。

晚上被噩梦惊醒的时候,看到对方在身边熟睡,会感到很安心,并且这种感觉能持续到天荒地老。

每次洗完澡后,他看到我头发湿漉漉的趴在床上玩手机,就一边责备我,一边耐心的帮我的头发吹干。

我还很怕爱情会因为生活而变得平庸,但是和他在一起,我从未担心过这一点。他会给我惊喜,给我信心和动力,原来真的可以每天都像初恋一样。

在我心里爱情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都是这些一点一滴的细节支撑我们的生活。

没有拥有过爱情时,总觉得它是童话,是书里的灰姑娘与王子。和他在一起经历后,才知道一切美好的形容词都不夸张。

-

再次见到崇明,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他给我发了短讯,说在学校门外等我,让我没有课的时候出去一下。

我赶在第一节大课结束后匆匆忙忙的赶了出去,对于他我总是不忍心,就连等待都会让我心怀内疚。

虽然,他们都说他变了,变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变得可以肆意的伤害无辜的人。

贾爸的事在我心里一直有个结,他的那一句程潇岐你输了,让我们不得不怀疑他有没有参与到其中。

从那件事后,我们便没再见过,只是会在新闻杂志上看到那久违的绿色眸子。

他再也没有温柔和煦的笑容,渐渐变得刚毅清冷,他似乎转变的速度有些快,让我一时适应不过来,有些措手不及。

我跑到校门口的时候,他正靠在车门旁抽着烟,他换了崭新的车子,已经不是曾经的那台宾利,这个车子我连名字我都叫不出,估计应该很贵吧!毕竟他现在的身价,可是顾氏的少总。

他今天没有穿正装,而是选择了一身看起来柔和一些的休闲装,棕栗色的头发衬着他的脸色越加白皙,甚至白的有些病态。

他发现我在走近他,他立即走到附近的垃圾桶掐灭了烟头。

我皱着眉,询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

他的脸上露出独有的温柔笑意,“好久不见,没想到第一句的话竟然是责备呢!”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没有责备,只是吸烟对身体不好,在我心里也觉得你应该和吸烟挂不上什么边儿。”

“那潇岐呢?他吸烟你也会管着么?”

他的这句话倒是把我问的愣住,我好像从来没管过他这个事儿,身边的人吸烟我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这个是个人爱好我从来不会多言去涉及别人的喜好。

可能他在我心里,一直是那个圣洁到不可侵犯的男孩,哪怕有一丝的人间烟火气我都觉得是亵渎了吧!

他见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也没在为难我,帮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吧!我今天来是有些事要和你说。”

表白

第650章表白

我和他上了车,车里有淡淡的香味儿,略带檀香的微苦,又有花香的甘,这种味道十分淡雅,清新好闻。

“怎么了急急忙忙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崇明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体栽歪着靠在靠背上,目视前方,“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变成了现在这样我只有有事的时候才能见你一面么”

我心里怅然,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多了这一份疏离。

“我”

他失落的笑着,然后问道“南辞,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我沉默着低下头,没有说话。

其实我心里很想问,贾爸的事到底是不是出自他的手,可是我又害怕他的回答。

如果他说是,那我该如何自处

他冰凉的手指刮了下我的脸庞,这个动作极其的暧昧,“确实,那阵法是我设的。”

我心里一沉,虽然心里差不多有数,但是听他亲口承认,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转过头不解的看着他,沉声问道“为什么你们的功名利禄难道就是要踩着别人的命往上爬么”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到样子,让我的心里更加的愤怒,我推开他流连在我脸上的手,拽着他的衣袖再次问道“你说啊为什么”

他轻叹了口气,“南辞,如果我不设阵法,贾叔就不是住院,他会尸骨无存,你懂么”

我震惊的瞪大双眼,突然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谢谢你”

他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有些事并不是你表面上看的那样。”

“如果不是你和你父亲与程炳寰合谋,你会卷入其中吗如果不是为了利益,会有一次又一次惨痛的事发生吗你选择参与了,那么你的手上就会沾满鲜血,你难道是想让我认为你是无辜的吗”

他没有再继续解释,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弧度,“澜慈,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所以我不会伤害你。”

澜慈,重明鸟,太岁星君。

澜慈,我喜欢你

我被着突入其来的告白弄的一愣,随后无奈道“澜慈,那是多么久远的名字啊你喜欢澜慈,而我,是沈南辞,不是吗我们都带着曾经的记忆过活,你心里的是你曾经愿意去守护的仙女,如果没有前几世的记忆,你的今生还愿意对我这般的好吗”

他出口反驳道“难道你不是吗如果没有曾经的执念,你和潇岐还会有结果吗”

我被他绕来绕去绕的有些蒙,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不想和你探讨这个问题,崇明,我永远无法和你站在对立面当敌人,不光是因为前几世的记忆,还有这一世的恩。但是我也是会拿你当成疼我的哥哥,可以一起并肩的伙伴,而不是人,你明白吗”

他与我对视的绿眸闪着幽暗的光,“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答案呢”

我见他冥顽不灵的态度,一时无语,“你找我来就是这个事吗如果没别的事儿,我要先走了”

他拦住我的胳膊,轻叹了口气,“我是来和你说纵灵者的事。”

本章完

姬四九

第651章姬四九

纵灵者……

这个话题让我重新关上车门,坐回了原位。

我怀疑的盯着他,“你知道纵灵者?”

他苦笑着无奈的摊了下手,“你至于对我这般防备的状态吗?我说过,我永远不会害你,即使牺牲我的性命也不会。”

“那你突然来找我,说纵灵者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前两天的新闻,也时刻关注着你,我知道你遇上了些麻烦,所以刚回国就想着来找你。”

我点了点头承认,“确实,碰上了些麻烦,不过你不是已经金盆洗手了吗?”

“我是金盆洗手了,可是我还是知道些事情,总是能帮上你些忙的。”

我好奇的问道:“你对这方面有研究?”

“我认识一个人,也许她能帮上你一些忙。没有任何人在纵灵这方面能比她有天赋。”

“那么她……是谁?”

崇明好像回忆着,嘴里吐出了一个名字,“四九,姬四九。”

“姬四九?姬家???”

崇明觉得意外,“你知道她?”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她,不过不认识。我听干爷爷说过姬家的一些事情,你怎么认识她的?”

“以前的旧识,她是一个很有趣的女孩子,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你若认识她,一定会很喜欢她的。”

我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液,崇明这是什么形容词啊?说一个女孩子疯疯癫癫的真的好吗?

“她会不会就是幕后的那个人?”

崇明摇头,“怎么会,四九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卑劣的事儿,她也不屑去做。”

这是第一次,我见到了除了我以外,崇明会提起一个女孩子脸上露出这种温暖般的笑容。

这勾起了我浓厚的好奇心,她会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儿呢?

“我怎么能找到她?她也在这座城市吗?”

“不在,她住在山里,想要见她得看她的心情。如果你哪天方便,我领你去找她,一来一回也需要几天的时间。”

“住在山里?那还……真的很特别……”

崇明笑了笑,“姬家自古以来就隐居山林里,那是一个神秘的地带,很少有人能够进得去,设的阵法就连我都别想破开。”

我不解的问道:“既然这么庞大,这么神秘,又怎么会遭到灭族呢?”

崇明震惊,“连这个你都知道?确实,四九还小的时候,姬家遭到了灭门,只留下了她一个,外界纷纷猜测姬家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可是四九却坚信是家里的出了内鬼,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太清楚,她这一生只有一信念就是报仇!我觉得这次出现的纵灵者,应该和她嘴里的仇人,有些关联。”

“你的意思是,我遇见的纵灵者,是当面灭姬家全族的人?”

如果真的是,那简直太可怕了!他能灭姬家这个庞大的全族,那么和我的较量,不就是狮子逗老鼠,玩玩而已嘛?

“看起来很像,但是我觉得不是。第一,你不可能得罪到他,他也不可能为难你一个小姑娘。第二,这次虽然也是纵灵,但是他的手法明显着连四九都不如,怎么灭得了姬家?”

姬家有女,名为四九。

这个小妞儿是我下本书的女主角。

提前在这里和大家见面啦!!!

把你们手里的票票当作见面礼送给我的四九宝宝好吗?

好的好的好的~

没事儿就上个头条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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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自松了口气,“不是他最好,那你和她约一下?我过几天休息咱们就去找她怎么样?”

崇明有些为难,“四九没有手机……我们联系都是……写信……”

what?写信???

我感叹道:“这种联系方式还真特别……”

“嗯,她比较传统……”

“那好吧!那只能拜托你写信约她了……”

“好,我联系看看,实在联系不到,咱们俩就去碰碰运气,说不准能找到她。收藏本站”

我和他订完看了眼时间,应该去上第二节大课了,便匆匆和他到了别打算回去上课。

我下了车刚走出几步,他喊住我,我回头探寻,他缓步走到我的面前,趁我没有防备搂过我的脖颈,在我额头上浅碎的印上了一个吻。

我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

他浅笑着,阳光在他的身上渡了一层金边,“听别人说,亲吻额头是我想给你安全感的意思,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多想。”

我慌张的没再说什么,立即逃离了他的视线。

虽然我们认识了很多年,但是这种过于亲密的举动还是头一次,小时候拉拉手,在我心里都是正常,就像哥哥领着妹妹一样。可是现在我们都长大了,这种举动终究是不太合适,被人看见了还会以为我们在谈恋。

我这一下午的课都没怎么上好,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似乎还有些慌,总感觉要出什么事儿一样。

晚上回到家见程潇岐我的心也很虚,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虚的要命。

程潇岐非常敏感,我有什么异常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他担心的看着我不太好看的脸色,询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没事,没有不舒服。”

他抬眉,心里思卓着,“那是出什么事儿了?”

我神色不免有些慌张,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就像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

“没啊!没事儿!”

他见我咬死都不肯说,便也没再多问。

我还以为这事情可以瞒天过海,岂不知他早已知晓了下午的事情,我身边有那么多他派来的保镖,怎么可能瞒得住。

不过,没等程潇岐拆穿我,第二天全世界都知道了。

八卦们把我俩拥吻的照片拍的那叫一个清晰,旁边还附着一个程潇岐的照片,

标题是,“热门阴阳师女友,到底花落谁家?”

上面大致写着程氏ceo程潇岐,与现在火热的频频路脸的地下女友沈南辞到底有何关系?程潇岐始终没有承认与她的关系,大家纷纷猜测他是否与前任女友傅嘉曼已经分手,另结新欢?在这个问题还没有得出结论时,这位民间通灵少女竟然和顾氏遗珠搭上了关系?看来上流贵圈还真是十分的乱,顾氏和程氏不仅生意上打响了战争,就连另一半都开始争抢,这位女孩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两位热门的钻石王老五如此沉迷呢?我们将持续为您报道。

秦然把报纸递到我面前,我大略的扫了一眼,看完之后我气愤的将报纸撕个粉碎!

这帮无良八卦,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特么知道瞎写!!!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邪骨阴阳》,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他为何如此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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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然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八卦脸在我面前来回晃悠,“南辞,你回家程潇岐能不能扒了你的皮?你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扣他头上,估计得被他杀人灭口吧!”

杨梓裕在一旁玩着自己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快别吓唬她了,你瞧她那小脸都吓的惨白惨白的,再吓一下没准儿都得休克,到时候我可不负责把她往医务处背奥!”

我被他们俩嘲笑的更加恼火,我哪里有害怕,我身子不怕影子斜!!!

“我俩啥事都没有好不好?记者瞎说,你们也跟着瞎说!到底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秦然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们俩没事,那照片是怎么拍到的?”

“那是哎呀,和你解释不清!友谊之吻,友谊之吻。”

秦然指着我,脸上带着邪笑,“你脸红什么?说真的,你到底对顾崇明有没有想法啊?他也很帅诶!”

杨梓裕对这个话题立即来了兴趣,“就是啊!你没兴趣的话不如让给我,我感兴趣,这么温柔又细心的男生可不多了呢!”

他俩一言一语弄得我直发狂,双手捂上耳朵“求放过,有你妹的兴趣,我们只是朋友,说了不是你俩想的那样!”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煎熬中度过,同学们在身后的指指点点都无所谓,反正我也习惯了,只是我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程潇岐,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先发个短信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思来想去,最终我还是没有和他联系,我想着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我也没有想好说辞该如何和他解释,解释了他又会不会相信我?

我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家,没想到程潇岐已经回来了,语晨哥也在,两个人低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程潇岐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到是语晨哥看我的眼神有些不自然。

我主动坐到他们身旁,讨好的问道:“忙什么呢?”

程潇岐搂过我的腰肢,把脸贴近我耳边的发,暧昧的说道:“忙着收购陈氏的事,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没什么课我就回来了,那你们忙吧!我去看看赵姨晚上做什么好吃的!”

程潇岐点头,“去吧!想吃什么就让赵姨做给你,我们这边还得忙一会儿。”

我脚底抹油般溜走,心里充满了疑问,他竟然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这是闹的哪出?这也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人就是这样矛盾,心里恐惧他会发飙,可是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比他发飙更让我恐惧!

我感觉我好像越来越琢磨不透他了,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呢?

晚饭的时候听他和语晨哥聊天,对收购陈氏几乎有估计百分之八十的几率可以成功,具体术语我听不太懂,不过有一些直白的话我听懂了,顾崇明现在的负面新闻太多,不仅对顾氏的股票有所影响,也会让陈氏的董事会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外加上程潇岐也投入大量资金购买陈氏股票,赢的几率非常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邪骨阴阳》,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我相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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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面新闻这几个字压在我的心里,让我都不好意思抬头,他们在讨论的应该就是新闻上的事吧?

因为我俩这次乌龙的头条事件,竟然还让程潇岐抓住了机会?难道这就是他不生气的原因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心里还蛮不爽的,说不清哪里让我不爽,应该是觉得我没有他的事业重要吧!

我吃完就兴致恹恹的回了卧室,秦然在群里发信息问我是不是还活着?

我在手机上回道:“托您的福,活着呢!”

秦然:“呦!回的还挺快!我以为你没准儿正忙着跪搓衣板儿呢!”

杨梓裕:“实话招来,是不是已经挨一顿皮鞭了?”

秦然:“哇。收藏本站好污!!!”

我脑海里联想了下挨皮鞭的画面,不由得身子一抖,“你俩别挖苦我了,那大哥压根儿没和我提这个事儿,就和没事人一样,所以不用幸灾乐祸了!”

秦然:“啥?你给他灌什么**汤了被扣帽子竟然都无动于衷?”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什么都没说,就和平常一样。”

杨梓裕:“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我们还没等聊完程潇岐就回了卧室,他直接去浴室洗澡,等他出来以后头发湿漉漉的,浑身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坐在床边擦拭着头发,**着上身还有残留的水珠,背部的线条特别性感,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

我用力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我犯什么花痴!!!

我轻咳了声,“潇岐。”

他侧过头,看着我,“嗯?”

我试探性的问道:“你没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他垂下眼想了会儿,继续擦拭着头发,“你说的是今天新闻的事?”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你就不想知道事怎么回事吗?”

他放下浴巾,淡淡的说道:“我昨天就知道怎么回事,你在学校门口和顾崇明见了面,在车里一共待了二十五分钟,之后你下车他叫住你,才有了接下来的画面,对吗?”

我被他的回答说的呆住,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

他无奈的摇了下头,“保镖说的,我还用跟踪你么?”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问我?”

“我问了啊?你没有说啊!”

“你”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别扭个什么!反正就是很堵,很想发脾气!

他见我的脸色不太好,突然一声笑了出来,“是不是我像以前一样,把你逼的喘不上来气,你才觉得我是正常的?我相信你,也相信你和他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不过他亲我老婆我确实很生气,我生他的气我为难自己老婆干嘛?你说对吗?”

我觉得无比的惊讶,“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他笑着掐了下我的脸庞,“那不然呢?”

我心里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小声的说道:“我以为我们俩这次的新闻能帮助你收购陈氏,所以你才”

“你这小脑瓜想什么呢!怎么会啊?你觉得我因为那么个破公司,出卖我的老婆?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小人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邪骨阴阳》,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999万足金汤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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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潇岐这么喊冤弄的我这心里还有些内疚,“好吧!我承认我想的有点多了。收藏本站”

他躺到我的身侧,搂过我的肩膀,让我的头靠在他厚实的肩上,“老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都聊了什么,至于聊那么久,但是我想说的是以后你们见面你尽管可以对我说,我想过了,因为我们的事把你牵连进来也不太好,那样你也会很累。他对你有别的心思自然有我来收拾他,你只管有自己的分寸就好,我知道你和他的感情深,他也帮了你很多,只要别有过格的接触,我心里尽管会吃醋,但是我也尽量的去适应,好么?”

我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恨不得立马跪下谢恩了!

程潇岐从小就会做人,小时候那张巧嘴给我姥姥都能忽悠的哑口无言,不过他跟我蛮横不讲理惯了,我就在心里留下了刻板印象,觉得他就是一只动不动就发怒的是狮子。

其实,他也有他成熟的一面,比如他处理事情的时候,永远都比同龄的人沉着冷静。下决策的时候也会比别人更加下得了狠心,永远会选择最优的方案,保证利益最大化,他是我的盔甲,让我忘记了他也有温柔的一面。

原来被人相信的感觉是如此的踏实,就好像冬天里裹着棉被,手里还捧着烤红薯,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他的下颚抵着我的头顶,手指还在把玩我头发,“怎么不说话了?”

我抬起头真挚的看向他的双眼,“谢谢你,潇岐,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傻瓜,咱们俩之间你还说什么谢。对了,我和语晨最近要出国,你自己在家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嗯?要去很久吗?”

他想了想,“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吧!我尽量早点回来。”

“哦,好吧!潇岐,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

“嗯,你说。”

“崇明找我其实是告诉我纵灵者的事,就是温馨出事的时候,有个男人一直在我耳边和我说话,我怀疑他会纵灵,那些女人的冤魂也都还没找到,估计都被他收了去,崇明和干爷爷都说,姬家是这方面的能人,我想去拜访一下那位姬小姐,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

潇岐垂眼想了一会儿,“需要去很多天吗?”

“具体几天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得到也不知道。”

他点头道:“你想见那个姬小姐到时候我陪你去,用不着他。”

我为难的开口,“可”

他立即打断了我,“听话,不就是姬四九吗?不用崇明我也可以带你去,我是可以假装大度,但是让我老婆和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单独待那么多天,我真的不放心。”

我好奇的问道:“你也认识那个姬四九?她这么有名吗?我怎么没听过她呢?”

“非常有名,如果我是含着24k金的金钥匙出生,那么她就是含着999万足金的金勺子出生的,听爷爷说,姬家曾经的辉煌是任何上市公司都无法比及的。虽然家门不幸,但该有的财富也还是有的,只不过现在就剩那丫头自己了而已。姬家也不问世事,就在山林里猫着,你没听说过也很正常。”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邪骨阴阳》,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有趣的名字

我深深吸了口气,我滴妈啊!不知道程总这是谦虚还是夸张,这个比喻如果是真的,那么姬家得多有钱啊???

还好姬家设了阵法,一般人找不到那里,不然门槛不得让人踏碎了啊?

那些无聊的狗仔肯定一排排蹲在门口等着扒一扒劲爆的新闻什么的!

我对这个姬四九越来越感兴趣,她这个名字本就十分的有趣,不知道这个人给她取名字的寓意,是不是如我所想的一般。

有句话出自《周易系辞上传》,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意思大致就是说,天地大道有五十条,但天地只衍生了四十九条,少了轮回大道,天道本就不齐全,凡是皆有一线生机。

这个名字看似很大,实则又有一丝遗憾,并不完满,还有无限的可能。

‘一’是变数,这个四九缺一圆满,则就是对她无限的祝福吧!

我对于和她相见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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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潇岐没过几天就和语晨哥出了差,他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我,如果没意思就找秦然她们来家里住陪陪我,省得我无聊。

我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在也家确实有些无聊,我便从侧面的询问了一下他们俩的意思,本以为秦然和杨梓裕会拒绝我的请求,毕竟他们俩心里对程潇岐都有深深的阴影。没想到我刚一说,他们俩就痛快的答应了。

秦然扬言要喝光程潇岐酒窖里所有的好酒!!!

杨梓裕说一定要连吃带拿弥补曾经程潇岐对他的人身伤害!!!

两个人都意气风发随时备战的状态,看得我是一愣一愣的!!!

我们约好下午上完课在学校大门口见,到时候一起回去,我等了秦然半天也没见到他俩的身影,心里暗暗埋怨两个人的不靠谱,这春风是真硬啊!吹得脸蛋通红,我抱着肩膀瑟瑟发抖的迎着冷风在校门口来回渡步。

有个女生在我身边反复盘旋,似乎想和我说话,又不敢上前的样子。

我好奇的看着她,询问道:“请问,有事吗?”

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黑眼圈特别严重,小脸也是蜡黄,不过到没看出其它不正常的地方,我以为只是学习压力大而已。

她的眼神发直,盯着人看会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她小声的问了句:“听说你会捉鬼,是吗?”

我怀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杨梓裕坐着秦然的小跑车出来,俩人夸张的把蓬还敞开了,杨梓裕坐在副驾驶挥舞着围巾一副再拍mv的既视感,既做作又嘚瑟。

秦然一脚刹车停到了我身边,酷酷的甩给我俩字,“上车!”

我给了他俩一记白眼,这么大的风,嘚瑟个什么劲儿啊?不盖蓬不会冷吗???

我看了眼身侧的女生,见她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我,出声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我就走了!”

她的眼睛里突然蓄满了泪水,身体瑟瑟发抖,嘴里念叨着:“他们都死了,我害怕,我想知道我会不会死?”

只要一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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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让我暂时停住了脚步,秦然和杨梓裕瞪大这双眼看着车旁这个奇怪的女孩,眼珠子上下打量着,像看怪物一样。

我不解的问道:“谁死了?”

她依旧瑟瑟发抖的四处寻看,好像怕谁偷听一样,“我们能换个安全的地方说吗?”

我也四周寻看了一番,没有可疑的人,随即点了点头,“上车吧!我们换个地方。”

我帮她拉开车门,秦然对于我的做法有些不认同,她觉得路边随便捡来个人就带她回家做法有些欠稳妥。

秦然转过头问我:“去哪里?”

我没多加思考的回答:“回家啊!”

秦然看了眼我身旁的女孩,想了想说:“我饿了,先去卡兰朵吧!吃点东西再回去!”

我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称好,心里不由得感叹这丫头的心越来越细了。

我们来到卡兰朵的包间,那姑娘一路都神经兮兮的,总感觉有东西在跟着她,弄得我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们入座点完餐以后我看着那姑娘,询问她:“这也没外人,你能说了吗?到底是谁想要你的命?还有你说的他们都死了,他们又是谁?”

她好像放松了些情绪,对我说道:“我是大一外语系的,叫刘畅。我说的他们是我的几个同学,我们好像招惹上了一些不该惹的东西。”

杨梓裕此时正喝着果汁差点没呛到,连着咳嗽了好一阵,脸被呛的通红,他一手在胸前顺气,一边问道:“你同学他们都死了?”

那姑娘连忙点了点头,“这个事儿大约在半个月前发生的,我想问问你,我会不会死?”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面相,她不是一个短命的人,虽然脸色十分憔悴,但是估计这一阵神经太紧绷疑神疑鬼导致的,并不像招到了什么。

不过这个东西也很难说,我现在是没见到那个她嘴里所谓的厉害东西,可保不齐是还没找上她。

我摇了摇头,“这个说不准,你方便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么?”

她思量了一会儿,“说是可以说,不过我想问一下,你这么有名会不会收费很贵?我没有什么钱,家里连拿上学的钱都不够,零花钱都得出去打工赚,不过我可以把我有的都给你。”

我看出她可能家庭条件不太好,就连外套的袖口都已经磨损的裂了边还在继续穿,“你放心吧!给我一块钱就行,关键我还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事我能不能解决,如果不能你给我钱,我也没办法。”

她震惊的比出一根手指,询问道:“一块钱?怎么会这么便宜?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儿啊!”

秦然笑了笑,反驳道:“我说妹妹,你还嫌少了还是怎么着?谁不知道我家南辞是个大善人啊!你一个学生没什么钱,她自然不能漫天要价,这叫积德行善,对吧?南辞?”

那女孩手和头并用,一起摇着,脸上因为不好意思还有些泛红,看起来十分可爱。

她连忙解释,“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我就觉得你们真是好人!”

我笑着赏了秦然一个白眼,“就你贫!”然后继续对那个女孩说道:“你说吧!我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邪骨阴阳》,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鬼楼探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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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起面前的奶茶喝了一口,缓解下自己的心理压力,然后对我们诉说道:“大约半个多月前,我班有几个人组织去探险,说这个城市里有一个非常出名的鬼楼,我们寝室有一个和我很好的女生她特别想去,可是我非常害怕,而且我休息的时候还要出去打工,本来我不想和她们去的,可是那天我打工的地方赶巧停了电,我回寝室的时候他们还没出发,那个女孩就拉上我一起去了。收藏本站

我们一共两个男生三个女生,其实我就是多余的那个,那两个男生就是在追那两个女生,我跟着去他们俩还好一阵的不高兴,我们是中午十二点左右到的,那个地方真的很邪门!我们靠近百米之内都能感觉到气温会比远处的低一些,是一个圆形的建筑,大约只有六七层楼那么高,看起来很破旧,外面也都被拦上,想正常走大门进去根本不可能。

我们是翻栅栏过去的,越往里面走越觉得阴冷,那种冷是一种刺骨的冷,让人很难受,我还没进入楼内就想回学校,我实在不想进去探险,他们就嘲笑我是胆小鬼,把我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心一横就跟着去了。

我们进入到楼内,一点亮都没有漆黑一片,地面上好像都是陶瓷碎片,类似盘子碗这种的碎片。一不小心踩到就会有响声,我就特别害怕。那两个男生为了制造恐怖气息,故意砸碎了两个坛子来吓唬我们三个女生,那两个女生气急过去打他们俩,不下心也一人踢碎了一个,那坛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有一股子很难闻的味道,我们就抓紧往里面走了。

整个楼就算是白天都是黑的,不知道是玻璃的关系还是什么关系,一点光亮都没有,我们就只能靠着手电筒照亮,下到地下室,和上面的情况差不多,也是碎瓦片,不过有一个类似学校洗漱间那样的屋子,我们经过的时候有一个水龙头突然自动被打开,哗哗的流着水,我们本以为还是那两个男生的恶作剧,可是他们就是不承认,当时脸色都变了,变得有些慌张。

我们三个女生一见他们的表情,也开始相信不是他们做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清晰的听到。

我们正犹豫这要不要继续往里面走,里面传来哒哒哒的走路声,就好像好多人穿着高跟鞋走在地板上的声音,当时我们吓坏了,同时尖叫了声就开始拼命往出跑,等到跑出去后才发现那两个男生的手出了血,那两个女生的腿出了血,只有我一个人是完好无损的。

我们三个都被吓哭了,他们俩还自我安慰,说我们就是自己吓自己,也许就是划到了哪里,没注意到而已,还说我们听到的不是高跟鞋走路的声音,说家具老化也会发出咔咔的声响。

我们都被吓得不轻,自然立马就回学校了,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怪事一件一件的出,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了意外,我寝室和我要好的那个女生,临死的时候就像着魔了一样,自己往车上撞。

我真的很害怕,我感觉我身边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晚上也不敢睡觉,我感觉下一个出事的人就会是我,这件事情已经要把我折磨疯了!这就是事情的全部,你能救我吗?”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邪骨阴阳》,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我还在消化着她讲的这些事,秦然瞪大眼睛试探性的询问她:“妹子,你说的那个探险的楼,不会是圈楼吧?”

她拿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和鼻涕,能感觉出她回忆的时候,那种场面还能令她毛骨悚然,她拼命的点头,“就是那里,叫圈楼,听说特别有名!”

秦然是坐地户,她一定知道这个楼的故事,不然她不会这么问。

秦然对刘畅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我只能说你们的勇气真可嘉!”

杨梓裕好信儿的问道:“那楼怎么回事啊?真那么吓人啊?秦然,你快说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秦然对我们解释道:“那楼邪门的很,附近早都已经动迁盖了高层,唯独没有任何开发商敢碰那个楼,以前我还小的时候那个楼是个酒店,因为是特殊的圆形设计才叫的圈楼。死在那楼里的人命不计其数!动不动就有人在那住店就跳了下去!反正就是总有灵异的事情发生,老板请过很多人来看,又造石像又在楼顶吊观音像的,都不管用,根本镇不住!最后那楼失了一场火,那次大火烧了将近一天一夜,里面基本上就算是废墟了吧!之后那老板都放弃那个地方了,再也没有管理过,酒店也就这么黄了,之后那个地方就被围了起来。只要是本市的人都知道那地方,恨不得都绕路走,你们可倒好,还自己送上门去探险,不出事才怪!”

我把秦然和刘畅给我的消息,在心里进行了总结,然后对刘畅说道:“你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我怀疑你的同学们是因为打翻了坛子,所以才会招惹到祸端,你不是没有碰过那些坛子吗?”

她连忙摇头,“没有,我没碰到。”

“嗯,目前我能观察到的就是,你身边没有任何灵体,你可能是精神太紧张了,长期睡眠不足导致的胡思乱想!你的同学不幸遇难我深感遗憾,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就好,不过我觉得找不上你。”

她不相信的再次与我确认,“你说我没事?”

我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张符,“这个你随身带着,洗澡都不要摘下来,不会有鬼敢近你的身的,还有我给你一张名片,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给我,回去以后放松些,不用疑神疑鬼的,硬气一些,鬼就会忌惮你。”

她眼睛里顿时闪了光亮,高兴的说道:“真的吗?谢谢你!你真是好人!”

“小事儿,都是一个学校的有困难互帮互助嘛!”

她连连道谢,最后决定起身要走,我本想让她吃些东西再走,她却坚持,说晚上还要去打工,我也不便在多留,只好让她离开。

她走后秦然八卦的问我,“辞,这丫头真没事啊?我咋感觉她那脸色那么难看呢?”

“真的没事,有事我一定得和她说啊,那是条人命,不是阿猫阿狗。”

杨梓裕咂舌,“这被她搞的我都害怕了,我还以为得去抓鬼呢!原来这么简单就搞定了!”

我垂下了眼,淡定的说道:“她确实没事,不过我照样得去抓鬼!”

江湖儿女

杨梓裕和秦然听到我的决定都惊的长大了嘴巴,“啥?她都没事,你还去抓什么鬼啊?为人民最好事啊?”

我摇头,沉声道:“我还没不自量力到那个地步!那么多高人都解决不了的地方,我也不一定能解决的了,我感觉那个地方应该是处绝阴之地,以前地底下不知道都埋了些什么呢!不然怎么会怎么都镇不住!”

“那你还去干吗?你不是找死吗?”

我对秦然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那个地方曾经失火,里面烧成了灰烬,之后就被封了?”

秦然点头,“是啊!这个大伙都知道啊!”

“那既然失过火后那里就封了,那么那些坛子从何而来?坛子里面又是什么?那些女人的高跟鞋声又是什么?”

秦然激动的拍了下桌子,“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些坛子难道不怕火?还是被人后搬到那里去的?不过,这些东西到底从何而来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温馨的案子涉及到背后有一个纵灵的人,我们俩杠上了,我在找他,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你的意思,那个人有可能在那里?不能吧?”

我叹了口气,“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线索呢!”

秦然连连摇头,“我觉得太危险了!我劝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就算里面没有什么厉害的人,鬼总是有的!如果有很多很多的鬼,你一个人打不过咋办?”

我安慰她道:“没事的,放心吧!”

这件事在我心里落了根,说实话我一刻都不想在等,恨不得立马飞过去。

不过我还是有些理智的,我得回家收拾收拾东西,我一个人去也不行,我得带个帮手,只能让季玮陪我了,不然就那栅栏我都够呛能翻得过去。

我和季玮通电话约在了晚上,他晚上八点会去我家接我,我回家先收拾了些用具,秦然和杨梓裕就站在我仙堂屋内的一侧,先是抱有敬畏之心拜了拜,随后又开始在我身后劝我,让我再想想,哪怕选择白天去也好啊!

我心意已决,我还是那种特别性子很急又特别犟的人,决定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俩见我也听不进去只好作罢,不过等晚上我要出门的时候他俩竟然跟着我一起穿起了外套。

我不解的问道:“你们俩干吗?”

秦然瞪了我一眼,“还能干吗?当然跟你一起去啊!”

杨梓裕在一旁附和着点头,“我俩刚才商量了一下,人多力量大,要是打起来了,好歹我也是个男人,你们先跑我给你们垫底!”

我心里对他俩的举动感动不已,不过我怎么能让他俩和我一起去犯险,连忙摇头,“不行,你俩在家。”

秦然不理我的命令,大咧咧的继续穿衣服和鞋子,“你不用说了,我们都是江湖儿女,岂有不讲义气的道理?你就算不让我们去,一会你走了我俩也会偷偷的去,倒不如现在节省时间一起去。”

我真是被这大姐弄得有些无奈,又爱又恨,和我还谈上了江湖!

探访圈楼

我拿他们俩实在没了办法,只好折返到仙堂的屋子里去多取些用具,给他们俩辟邪用。

刚进到屋子里我便观察了一下临出门时上香的香头,左边最长中间最短右边比左边要低一些,香灰已经打卷成黑灰色,迟迟没有掉落,恶事香?

也就是证明着此番一去会有些阻碍???

我心里有些烦躁,确实感觉不到一会到底会发生些什么,可是又不能半途而废,只能去碰一碰运气了。

我们三个上了季玮的车,我把我的电话交到秦然手中,还有两串程潇岐收回来的高僧的念珠,我都给她们俩缠到了脖子上。

“秦然,如果一会真的有危险,千万千万不要顾忌我,立刻往出跑,知道了吗?这部电话里有顾崇明的电话,如果真到我应付不了的时刻,就给他打电话救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然大咧咧的回应,“知道了!还头一次看见你如此紧张呢!往好了想想,也许什么事都不会有呢!”

哎,但愿吧!什么事儿没有自然是好,真要有什么事儿,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应付得来。

我们驱车行了很久,才到那个众人口中都有所忌惮的圈楼。

我们刚到附近便阴风炸起,沙粒石子肆无忌惮的拍打着车窗,叮叮哒哒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我的心。

季玮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都紧张起来,点了一颗烟,小心的继续向前行驶。

“小妹,这什么地儿啊?看起来阴森森的,我这后背直发冷。”

我眼睛一刻都不敢离开前方,谨慎的说道:“这是个鬼楼,一会都小心着点,和我预想的没有错,确实是个绝阴之地,越是这种地方,越方便养魂。”

季玮打趣道:“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幕后的人给整出阴影了,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无仇无怨的,养一大帮怨灵对付你,是能得到名还是利?我倒是觉得他只不过就是和你玩玩,无趣了自然就走了,你到好,非要自己撞上去。”

“我倒是希望他能无趣了就走,但是咱们总不能像小时候防瓷偶那般防他吧?每日小心翼翼的生活,当年姥姥为人谨慎,它随着沈青蓝跑来这里,咱们也无迹可寻。现在不一样了,咱们只能主动出击。”

季玮也略同意的点头,“确实,有些事儿也不是躲就能躲过的,不过这里面有没有咱们的敌人先不说,就是这冤魂,怕是就够咱们喝一壶的。”

杨梓裕从后面探身过来,玉指抚着胸前,脸色煞白,“听你们俩聊天真是越来越吓人,快别瞎猜测了,进去看看吧!”

我们拿好东西下了车,圈楼呈现在我的眼前,那残破不堪的旧楼更增添了一些恐怖的气氛。

这栋楼的四周都被木栏围了起来,木门被好几条大锁链牢牢的锁着,那铁链早已上了锈,应该很久没有人开启过。

二楼的地方多出了一个台子,吊着一座石像观音,常年的风吹雨淋久经失修,已经有些破旧,但是在夜晚它在月光的照耀下依旧洁白无瑕,慈悲为怀。

坛子不见了!

我恭敬的双手合十,朝它的方位拜了拜,以表敬畏之心。

季玮背着我的双肩包,率先翻过木栏跳了进去,我这个运动白痴得在秦然和杨梓裕共同合力下,连推带抬的才勉强骑坐上了木栏的顶端。

季玮欲在下面接着我,我恐高,往下看的时候,双脚就以发软,但是这种情况容不得我在磨磨唧唧,我闭着眼睛心里忐忑的跳了下去。

我以为秦然会是第三个,没想到是杨梓裕瑟瑟发抖的爬了上来,掐这个细细的嗓子对我们俩说道:“我滴个妈妈呀!这也太高了!我怕啊!”

季玮一脸无奈,立即扶额,“你赶紧给我滚下来,别留秦然一个女生自己在下面。”

杨梓裕一脸急容,似乎都要哭了出来,求着季玮道:“你在下面接着我,人家真的怕!”

季玮深吸了一口气,“小妹,真不知道你带这么个窝囊废来,是帮忙的还是捣乱的?”

虽然他嘴里念念不休,不过还是走到了栏杆下方摊开双手,“快滚下来。”

杨梓裕咬着牙,和我的表情估计一摸一样,鼓足好大的力气才决心跳了下来。

秦然却比他要利落许多,几下就翻上了木栏,她穿着一双马丁的短靴,长发在脑后扎着一个利落的马尾,侧身骑在围栏上,月色趁着她白皙的脸庞,还真有股英姿飒爽的味道。

季玮扔下杨梓裕,依旧张开了手,想要接秦然。

秦然却摇了摇头,“你别站在下面碍事,起开,我不用接。”

季玮的好意被拒绝,他还有些来了劲儿,“哎,你这人拒绝别人的好意也就算了,怎么还说我碍事呢?”

秦然爽朗的笑着,“行了,错了,你不碍事,你快起开我要跳了。”

杨梓裕在我身边翻着大白眼,掐着兰花指对我抱怨道:“你哥哥真是重色轻友,重女轻男!我让他接我他一万个不愿意,然然不用他接,他更不愿意!你说他是不是对我家然然有意思啊?”

我一时诧异,小声询问道:“不能吧?”

杨梓裕撇了撇嘴,“没准儿啊!”

现在哪有时间想这些,秦然利落的跳下来以后,我们便屏气凝神的往里面走。

院子中滋生了许多杂草,几乎长到我腰间那么高,我们屡步艰难,四个人手拉着手向里面走。

一楼大厅的门虽然上了锁,但是门上的两块大玻璃不知被谁击碎,我们只能从那个玻璃处钻进去。

我出声提醒道:“都小心着些,别被那些玻璃刮到自己。”

我们进入以后发现这里面灰尘非常大,我手里握着符,季玮帮我拿着金钱剑,空出来的手捂着鼻子,减少吸进去粉尘。

确实如刘畅所说,地面上到处都是白色的碎片,我们打开预备好的手电筒,来回照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她嘴里所述的坛子,就连她说的被打碎的那四个坛子的碎片都已经不见。

那些坛子呢???莫非,因为有人闯入了这里,所以他立刻收走了?

我心里带着疑惑,对他们说道:“那些坛子不见了,证明在咱们来之前有人来过!”

水房里的古怪

按理来说这儿曾经是一个酒店,就算失火了把这烧成灰烬,这些个碎盘子从哪里来的呢?

我拿着手电仔细瞧着墙面,看来有很多像刘畅她们这样的胆大无谓的探险者跑来探险,这墙面上还有许多搞怪的涂鸦,有骷髅头,还有死亡幽灵这类的英文单词,更有夸张者还写着xxx到此一游……

这帮人可真是胡闹!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胆大的人,可是他们到底是无畏,还是莽撞做事不过脑?

我从小到大就听到很多人对鬼神之说噓之以鼻,自身没经历过,科学也得不到印证,不信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千万别无脑的以身尝试,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真要是招惹了什么东西,后悔都来不急。

我们巡视了整个一层,连个类似坛子的东西都没见着,我们几个决定先下到地下室看看。

虽然是在楼里,可是还能感受得到冷风,一股一股的吹打在我们的脸上,这楼里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腐烂的味道?还是福尔马林的味道?现在也搞不清楚是什么,反正非常的刺鼻难闻。

我们互相搀扶着走楼梯,味道越来越浓烈,看来这个地下室属实藏了不少秘密。

耳畔传入水滴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刘畅也有说过,地下室有一间屋子好像是水房,当时水龙头自动冒水,也把他们吓得不轻。

我们来到这个水房的门口,除了水龙头没被拧严发出的声音以外,并没有发现有何异常。

我们互相看了眼,决定进入到里面仔细瞧瞧,水房的最里面有一口巨大的水缸,我们几个连呼吸都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随时关注着周边的环境。

我们都太过于专注,还没等到水缸面前,身后突然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杨梓裕吓得尖叫,“啊!!!”

秦然被他的尖叫刺激出了本能反应,立马胡乱抱住了她前面的人,“杨梓裕,你他妈吓死我了!你瞎叫什么啊!”

杨梓裕一脸哭腔,“我害怕,那水龙头真的冒水了!!!”

我立马把手电筒照向门口,有一个黑影快速的窜出了水房。

冤魂……

我上前安慰他,“别怕,他走了。”

杨梓裕抓着我的手,哭唧唧的问道:“谁?谁走了?”

“刚刚有个冤魂吓咱们,不过没有伤害咱们的意思,二哥,咱们俩个人一组,背对着走,把后背留给咱们自己人。”

季玮没有任何回音,我转身把手电晃到他们那边,见季玮呆愣住看着秦然死抱着自己,愣到根本没听见我说话。

“二哥!别发呆了!”

我的出声提醒,他们俩尴尬的松开了手,“小妹你刚才说啥?”

“我说,两个人一组,背对背的往前走,那个水缸很可疑,刚才有个冤魂进来开水龙头故意吓咱们。”

季玮连忙点头,“哦,好。”

我离杨梓裕比较近,我们俩一组侧身背对背往水缸处前进,季玮和秦然也一样,等我们到水缸边的地方,把手电的光晃到里面,见到这般场景都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

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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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还是止不住的咳嗽,一想到喝了那么多水,胃里就难受的想吐。收藏本站

我虚弱的提醒道:“没事了,咱们回去吧!一会儿江哥你在找几个捞尸人,把他们的尸体捞上来。”

我靠在二哥的胸膛上,身旁还躺着小莲的尸体,河水早已归于平静,就连风都止住了。

离很远就见到莫叔在岸边来回渡步,焦急的神态,手里叼着烟斗。

见到我的船像岸边驶来,立马向我们挥起了手。

岸边聚满了围观的群众,还有附近的乡亲们,还有昨天遇到危机的那些人,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记者,都在等待着一个结果。

我们慢慢靠向岸边,季玮先跳下船,随后过来伸手扶我。

莫叔急忙上前,满脸担忧的问道:“娃子,你俩这怎么浑身都湿透了?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事的莫叔,那女人的尸体我带回来了,河上还有许多漂浮的尸体,您一会派几个人打捞一下。”

莫叔眼里的情绪有些激动,“哎,好,我这就派人去!”

我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小声说道:“莫叔,我和二哥就先回家了,等你们处理好回去我们再商量其它的事宜。”

“好好好,快回去吧!这里风大,衣服这么湿别在感冒了!”

岸边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到底结果如何,也不敢确定还会不会再发生翻船事件。

我的脸色煞白,嘴唇冻得发紫,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看起来犹如行走的幽灵一般,令他们也不敢上前询问。

我就在一群人的注视下,缓步走出了人群的视线。

我能感觉到人群中有闪光灯闪烁,季玮揽着我的肩,尽量用另一只手挡住我的侧脸。

我们回去后,由于条件有限,连澡都没能洗上,只烧了些热水擦了擦身子,简单洗了下头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可是还是会觉得身上有一股腥臭味,久久不能散去。我和季玮的脚裸都泛着青紫,像被人用力的掐过一样,透露着恐怖的气息。

我收拾完后让季玮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来到了莫叔家。

我和季玮依次和两位警官握了手,其中一位警官询问我们,“是你们报了警?”

我点了点头,和警察解释道:“是的,警察叔叔,我这有两具尸体,听别人说好像是黄水镇永发县七队陈建民家的一对姐妹,这是捞尸人在黄河里打捞上来的,看样子是谋杀!我们不敢多留,没有通知家人便直接报了警。”

警察叔叔们紧紧盯着我的双眼,来回审视着,随后两人互相看了眼,对我问道:“你是不是昨天救了一船人的那个小姑娘?”

我谦虚的笑了下,“昨天确实是我,不过还没那个能力去拯救一船的人,都是大家的功劳。”

警察叔叔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警察叔叔?您有话就直说,我们知道什么一定尽力配合。”

警察叔叔想了想,非常艰难的问出了口,随后问道:“你还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儿吗?或者有没有些别的证据能帮助我们破案?”

跌进黑暗

·秦然上前一步,把那锁头放在手心里左右看了下,然后侧头问我,“你想进去?”

我点了点头,好奇的看着她,“你有办法?”

她把胸前皮衣上的胸针摘了下来,在我眼前晃了晃,得意的说道:“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虎父无犬女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滴妈,她这是在夸讲秦叔叔嘛?貌似会开锁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吧?

她把别针伸进锁芯,左右晃动了几下,那锁咔的一声,就开了。

我兴奋的搂过她的肩膀,“行啊!真能开开啊?厉害,厉害!”

我拉开面前的铁栏门,里面还有一道木门,正想要推开,杨梓裕在身后又一次尖叫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有立即回头,而是整个身子侧了过来,“又怎么了?梓裕?”

杨梓裕浑身颤抖不敢动,额头全部是汗,“有人,有人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和我开玩笑,季玮也把光打到了他的脸上,可是他周围并没有什么东西啊!!!

该死!!!这帮冤魂好像是在和我们开玩笑,逗一下就跑,对这场恶作剧玩的不亦乐乎。

我知道杨梓裕现在已经快要被吓破胆了,我怕这帮冤魂把他吓坏了,在整出个神经失常,我到时候还得伺候他。

我对他安慰道:“梓裕你信我的,不要害怕,你脖子上那条佛珠是一个上师一生的念珠,功力极强,再厉害的东西都不敢近你的身,你不用害怕知道吗?”

他似乎不是很相信的问我,“真的吗?”

我点头,“当然是真的,你这样自己吓自己,会把自己吓坏的,你相信我,只要你平淡些,绝对不会有事的,况且有我在,我更不会让你有事了!”

还没等他镇静下来,他们三个同时喊了一声:“小心!”

我的后背是背对着门的,谁知道门突然开了,就像有一种吸力,瞬间把我吸入里面后,木门再一次咣的一声关了上去。

他们三个在门外拼命的踹门也没能把门踹开,我对着门口喊道:“你们不用管我,这门你们开不开,快往出跑,和李警官他们汇合,我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快去!”

季玮的声音在门外传来,“我不能给你自己扔这,我就在这等你出来!”

“等什么等!你们看不见鬼会很危险,我也会非常的分心,只有保证了你们的安全,我才能保护好自己,赶紧走!”

“可是,小妹,你的书包还在我这啊!”

我听完以后瞬间心灰意冷,我靠!!!我至不至于这么倒霉啊???

我手里只有几张符,手电和香还有一切捉鬼的用具全都在书包里,我感觉我马上就要崩溃了!!!

我假装镇定的对他说道:“没事!我手里的东西够用了,你们快走吧!”

我突然想起了我腰间的蟒灵鞭,还好,因为这个东西比较贵重,我也怕有外人看见它,所以一般都是随身携带,幸好它和我进来了。

送给我的礼物

我听到他们几个商量了几句,随后有跑步的声音,我才放心些。

他们在门外属实太危险,我也怕这些冤魂利用他们而击破我,让我束手束脚不敢与他们抗衡!

我把后背紧紧的贴在木门上,眼前都是黑的,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我身上任何能发光的物品也没有,前方传来非常清晰的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哒哒哒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考验,我是能看见鬼,但是我在一片漆黑的地下室里,即使不近视也什么都看不见啊!!!

我目视前方缓缓开口道:“你们有种就出来,猫在暗处里算什么能耐?我都替你们臊的慌!”

前面传来咯咯咯的笑声,听起来不是一个,是很多很多

我的上方突然掉下来一个倒立的女鬼,此时正在和我脸对着脸,这么近的距离加上她的脸特别的白,我就算瞎也看见了!

本能的想要大喊,但是气势不能输,我抽出腰间的蟒灵鞭毫不犹豫的她它抽去,“你长得这么丑,你吓唬我干屁?”

她“啊!”的一声又慌忙的上去了,这里的气氛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我一个人兑付这么多,未必兑付的了,可是为什么她们迟迟还不动手?是在等着谁发号施令吗?

蟒灵鞭在漆黑的屋子里闪烁出璀璨的红光,就像两盏红色的灯,为我照亮了前方的路。

我透过微弱光才勉强看清眼前的屋子,这个屋子的墙面上挂满了刑具,好像古代片里虐待犯人严刑逼供的那种屋子。

这里原来不是酒店吗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地方,这儿当时是干嘛的地方呢?

前面的冤魂们见到我手中的蟒灵鞭眼神中都有些恐惧,连连往后缩。

那些女人们衣着暴露,低领衣超短裙,脚上踩着恨天高,浑身上下都是伤痕,怨气是很大,但是看起来又非常弱,没有什么自主意识。

上空中有一个声音响起,“出动吧!让这位沈小姐感受一下我送给她的礼物,看是你们厉害还是她厉害!”

这个声音我记得,是纵灵者???

看来他真的和这个地方有关系!!!

“你是谁?你一次又一次的作恶到底是为什么?”

“我就是想和你玩个游戏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能力活到知道我是谁的那天!”

我突然笑了起来,“我有没有那个能力?叔叔你可太逗了!!!你连面都不敢露,全靠操纵这些怨灵来和我玩游戏,你也配?懦夫!”

他听后不气反笑,“小丫头嘴皮子还挺厉害!我喜欢和这样的人玩游戏,哈哈哈享受我给你带来的礼物吧!!!”

他下了命令以后,那帮女鬼的面目开始变得狰狞起来,手指上的指甲开始逐渐长长,呲嘴獠牙的怒瞪着我

看来她们确实是被人操控了,那来吧!我和你们玩玩儿!

我率先把手里的那几张符扔了出去,所碰到她们之处都溅起火星,不过我这几张符面对这么多恶灵根本也没什么用,我只得靠蟒灵鞭来对付她们了

蟒灵鞭认主

我的后背不敢离开木门,这个夜晚让我想起离开家乡独自过七月半的那个晚上,我也是一个人抵挡这么多冤魂。

她们扑上来一个我抽一个,看来这个蟒灵鞭确实不该是我的,虽说它起到了作用,但是也就和金钱剑的效果差不多吧!算不上是威力无穷!

这些鬼魂集体扑向我,一时让我有些错不及防,关键是数量真的太多太多了,我顾上左边,那么就顾不上右边。

并且我发现,她们就像我和程潇岐看得恐怖片里的丧尸一样,抽跑了还能在回来,这样机械的反复循环我早晚得让她们磨死在这儿。

我的耳中传来的也是她们的呢喃,嗡嗡嗡的就像有一万字苍蝇在耳边徘徊,我起先以为这只是她们的战术,随后我才发现不对劲儿,她们嘴里念叨着的声音让我的意识渐渐松散,就好像灵魂即将会离开身体一样。

我胸口的血气上涌,嘴里散发着腥甜,这帮冤魂看着无害,没有什么战斗力,没想到还有这般本事,我倒要看看是她们有本事还是她们幕后的人有本事!

我把手划破把血从头到尾的涂抹在了鞭子上,令我意外的是,蟒灵鞭吸上了我的血后,红宝石的光芒突然大放异彩。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我再挥动鞭子的时候好像不是我在用力,而是鞭子自己起舞,它带动着我的胳膊走到屋子的中心,随后我又随着它旋转,整个一鞭子挥下去,能打倒一片冤魂

这次被打倒的冤魂不再像机械一样可以重新站起来,开始忽明忽暗的闪动,照这样下去,我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我不敢有一丝松懈,运用蟒灵鞭也越来越娴熟,虽然说我对待这些灵魂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让她们永远的消散,那么消散的人就即将是我

当我费力解决了所有冤魂之后,我听到外面传来季玮他们吵闹的声音,“快撞门啊!小妹,我还好吗!”

我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虚弱的回了句:“死不了!”

他们不知道在用什么撞击着木门,怎么撞都撞不开。

我以为我只管在屋里等着营救便好,谁知道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虚影,这个不是冤魂,倒像是灵魂出体或是一种影像。

面前的人穿着黑色大袍子,帽子遮住了半张脸,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能清楚的感应到,他在盯着我手中的蟒灵鞭,不知道帽子里面会不会撒发着贪婪的光芒

“没想到这根鞭子竟然在你手上?它还已经认了主?”

我并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我的鞭子已经认主,我踉跄着站起身,对他问道:“我要是没猜错,你就是那个幕后找我麻烦的人?”

他没有再说话,掀开头上的大袍帽子,露出了他发灰色的瞳孔,我不自觉的看向他的瞳孔,他与我对视时嘴里和刚刚那些冤魂一样,念叨着什么我根本听不清,我心里一慌,想立马闭上眼睛,可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就那样一直看着他,看着他

三魂七魄

我的头炸裂的疼,我为了让自己心里静下来,念起了锁魂咒。

我尽力的与他抗衡,他就像给我催眠了一般,加快了他的语速,一遍遍撞击着我的神经和心脏。

我抱着头在地上打滚,痛苦的呻吟着,在我极力忍耐下依旧喷出了一口鲜血后,我便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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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地方,我还以为我会被他搞死在小黑屋里,没想到还能活着出来

我的手扶额,我的妈妈呀!我的头怎么还这么疼啊

崇明在我身侧,见我醒来,立马起身看向我,满脸的焦急,他关心的问道:“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我环视了一圈,这不是他的车里吗?车子还在行驶,好像是季玮在开车。

“我的头疼的要炸了,我们这是要去哪?”

崇明的眼睛垂了下去,似乎有些话鲠在喉中,“我们去找四九。”

季玮在前面略侧了一下头,“小妹,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我有些不解,“这么匆忙?为什么这个时候去找她?”

崇明把我身上盖着的毯子帮我盖的严一些,“你需要她的帮忙,所以我们只能立马去找她。”

“我怎么了?秦然和杨梓裕呢?他们有没有事?”

“我和季玮把她们俩送回了秦然家,她们俩没事,是秦然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你出了事的!”

听到她们俩无事我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下了,我抓着他的袖子,连忙问道:“你看到他了吗?灰色的瞳孔!”

崇明摇了摇头,随即叹了口气,“并没有,我到哪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我愤恨的双手握拳,用力捶了一下车座,“该死!难道我们就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吗?”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知道吗?”

我震惊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了吗?你还没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急着去姬家?”

崇明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我,于是低头说了句:“对不起,我没护好你!”

我就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缓缓的张口,心里跟着绞痛,“你的命魂被他拿走了”

我心里一沉,我说他怎么没要了我的命呢!原来这根要了我的命还有什么区别吗???

阳世之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是天魂、地魂、命魂。

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魂为阴,魄为阳。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分阴阳。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七魄中天冲灵慧二魄为阴为天魄,气魄力魄中区魄为阳为人魄,精英二魄为阳为地魄。

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他拿走了我的命魂,几乎同等拿走了我的命没有任何区别。

七魄从不离身,它为人身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才会离去,生命以此告终。

我宁愿自己承受苦痛,也不想你有半分担心。

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叶。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

命魂是人身的主魂,天地二魄的聚合产生命魂而生人,命魂终结时又分出阴阳。

“他拿走了我的命魂,那我现在算什么?行尸走肉吗?”

崇明的脸色非常难看,甚至有些不敢看我的眼睛,“我召集了你的天魂地魂归位,暂且保住了你的性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命魂不在身,你的身体将非常的差,一天不如一天,甚至可能有提前衰老的症状,所以我们只能尽快找到命魂,按回你的体内。”

我恹恹的“哦”了声,便没再说话。

季玮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强扯着笑对我说道:“小妹,你知道吗?我们往外跑的时候,跳那个木栏杆,有个特逗的事发生,你猜是什么?”

那么危机的时候,竟然还能有搞笑的事情发生?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杨梓裕的裤子被一根铁丝挂破了,警察来的时候他只穿了一条内裤,哈哈哈哈哈,你说逗不逗?”

我附和着笑了两声,随后问道:“对了,那些尸体怎么处理了?”

“李警官他们已经立案了,这些事儿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我轻叹了口气,“我也没看到那些尸体的天灵骨还在不在,不过在不在也都无所谓了!我见到了幕后的人,就证明他确实曾经在那逗留过。”

崇明摸着我的头发,“别想这些了,这些交给我们来处理,你只管把身体养好,知道么?”

我把头靠向车窗,随后点了下头。

我望着窗外漆黑的路景,不知道车子还要开多久,我哑声的吩咐道:“季玮,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潇岐和咱们家里的所有人,免得他们跟着担心。”

季玮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匆匆与崇明对视,崇明轻轻点了点头,“照她说的办吧!潇岐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得跟着添乱。”

我听后回头惊讶的与他对视,没想到他们两个现在如此的关系,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有那么一刹那觉得好像回到了以前。

他尴尬的笑了笑,“再睡会儿吧!一会到了我喊你。”

我听他的话闭上双眼,可是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我脑海里都是这些事,想找出一个关联,可是却没什么头绪,现在却还把半条小命儿搭里。

难道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吗?是不是我真的斗不过他,只能被他玩弄于手掌之中?

我不怕死,可我更想活着,因为舍不得离开我爱的那些人,我更舍不得他们为了我难过。

如果命魂找不回来,我该如何?

一天天加速的衰老,我该如何去和程潇岐解释?

心里无比烦闷,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只能闷着这些情绪压在心底,免得大家都跟着更加担心。

我们的车整整开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才到目的地。

我们站在一座威严耸立的高山面前,把我们显得无比渺小。

这里的景色秀丽,山尖没入云端之中,与蓝天白云相呼应,令人心旷神怡。

即将相见

站在这里的一瞬间,看着大自然的万物,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春天万物复苏,绿油油的青草地,山间连成片的苍天大树,还有几朵小花儿迎着风摇曳,青山绿水旁,真是人间仙境。

我不由得赞叹道:“这里真美!”

崇明附和着点头,“确实,要是能在这里隐居,过完下半辈子也是一件美事。”

我们停车后,有几辆车也随之停了下来,有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下车,毕恭毕敬的对我说道:“南辞小姐,我们是程先生派来保护你保镖,您如果要进山我们会在远处跟随。”

我想了想,笑着回道:“这山里设了阵法,我们也是不请自来,如果带这么多人浩浩荡荡进入会打扰到这里的主人,你们先回去吧!我会和潇岐解释的。”

面前的男人有些为难,看了眼崇明,似乎很排斥我和他在一起,“这……我没法和程先生交代。”

这里的风很大,吹的我不禁开始咳嗽,“我都说了我会和他解释,你们回去吧!”

崇明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我的身上,出生提醒道:“咱们快走吧!你身体受不了这么硬的风。”

季玮也上前和那男人交涉,“你告诉程大哥,有我陪着小妹不会有事的。”

他们俩个左右各一边搀扶着我往山里面走,刚走没多久就遇到了屏障,我们绕来绕去最终还是会走到原点,就像鬼打墙一样。

季玮纳闷儿的问道:“小妹,崇明哥,咱们怎么又走回来了?”

此时多宝突然现身,它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内疚,估计是因为昨晚没有出现的事吧!

它不像曾经那样总是一副得意洋洋的小表情,今天的气势非常的弱,它蔫蔫的说道:“我和她们家的仙家是好朋友,我去传一声,估计很快你们就能进去了。”

我点了点头,笑着回他,“那麻烦你了,多宝。”

它低下头,眼睛里好像还有眼泪,摆了摆手,“和我瞎客气什么!”然后便消失不见。

我对他们俩说道:“多宝说认识她们家的仙家,进去说一声,咱们一会儿在走吧!”

我们三个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季玮好奇的问崇明,“崇明哥,这里面住的是什么高人啊?还挺神秘!连你都进不去吗?”

崇明摇头,“一般的阵法我差不多都可以解开,可是这丫头鬼灵精怪的,我怕我按照我的思维硬闯进去,咱们三个会死的很惨。”

季玮倒抽了一口凉气,“丫头?还是个女的?那真是太厉害了!”

崇明想到她就会牵起好看的笑容,对季玮说道:“一会你见过就知道了!不过她性子很野,而且非常爱捉弄人,但愿你能承受的住!”

我一直都想来拜访这个世人口中千奇百怪的少女,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我心里满是期待,不知道她会不会不好相处???

没过多久多宝便回来了,而且还领着一个穿着古装的服饰的小生,这是什么造型啊???

这个姬家里的人,还真是有趣……

绝美的女子

那名穿着古装的小生穿的并不是玉树临风的锦绣袍子,也不是程奶奶和干爷爷平时爱穿的唐装,而是公里的太监服……

那名小生见到我们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头都不愿意抬起来,他小声的对我们说道:“顾先生,小姐让我来迎你们进去……”

崇明点头道谢,“有劳阿禄了。”

看样子,崇明应该是认识他,竟然连名字都清楚的知晓。

他在前面带路,我们三个在后面紧密的跟随,他轻易的躲过了所有的阵法,崇明在我耳边小声说道:“看到了吗?如果按照咱们俩的思维走,一定会非常的惨。”

我赞同的点头,确实!她的思维确实异于常人!就连阵法都是逆向思维与主向思维来回变换,谁都无法猜透她的心思。

我们行了半个小时左右的山路才到,可能我现在的体力有些虚弱,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到了姬家的大门,真是令我和季玮惊的呆住,不禁张大了嘴。

面前的建筑简直不能用宏伟来形容,如我所想的那样是古式建筑,但是就像一座小故宫一样庞大!

在这高巍耸立的山林里,竟然能盖出这么一座建筑,简直是神奇。

庄重古老的的大红门上钉着八十一颗金色的门钉,这只有古代皇宫的大门才可以钉这么多颗!一般大臣将军也就是三十六或者七十二颗。

这座宫殿般的建筑,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大门上的正中间,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庄严的挂立在门上,姬府。

我们随着阿禄往里面走,进大门后的地面就是白玉铺地,那温润的感觉令人心情舒畅,没座宫殿上的飞檐都有龙凤装饰,园中随处都有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清明。

不过,我还以为这里面的佣人都会如阿禄这样是古式装扮,没想到我想错了,只有他是这副样子,其他人都很正常,上好的麻料盘扣上衣,同料宽松的下裤,即低调又不失奢华。

有一位老者带着圆圆的老花镜走过来迎我们,他对着顾崇明抱了下双拳,“顾先生,好久不见。”

崇明对他点了下头,礼貌的回道:“华叔,好久不见,这是我的弟弟妹妹,南辞和季玮。我们擅自来访,实在是打扰了!”

老者笑眯眯的缕着胡须,“无妨,无妨,小姐得知你来非常高兴,我还希望您没事能多来陪陪她,她一天也很是无趣。”

崇明抬眉作惊讶状,“她还会有无趣的时候?”

华叔哈哈大笑,“还是你了解她,走吧!咱们进去吧!”

我们随着华叔和阿禄走到最中间的殿宇,这儿的门槛极高,季玮光顾着左顾右看差点没被门槛绊倒了。

谁知我们一进去就看到一位极美丽的女子坐在最中间金碧辉煌的凤坐上,她身着宫廷装,头发完成一个暨,上面插着凤凰金饰摇摇欲坠,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心沉迷,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

宫廷大剧

她的眉毛浓郁有型,眼睛大而娇媚,眼下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闪动,高挺的鼻梁,饱满丰厚的双唇,肌肤吹弹可破,精致的脸庞,浑身上下散发着女性的魅力,我要是男人,我一定会对她一见钟情……

她用力的拍了下凤坐的扶手,厉声哼道:“说!你个小贱坯子!是谁让你在本宫的茶里下毒?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那名宫女装扮的女孩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哭泣,“主子,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啊!你饶了我一命吧!真的和我无关啊!!!”

我和季玮眼神交汇,这到底什么情况???

她玩着长长的指甲饰品,脸色尽是阴狠的神色,“饶了你?谁饶了我未出生孩子?你们这帮狠毒的人!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这是啥情况啊???

崇明就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动作,我们俩自然不好多问,也站在一旁看着。

她扬了下下巴,朝我们这边看来,“小禄子,把她拉下去,赐毒酒!本宫再也不想看见她!”

带我们进山的阿禄,单膝跪地,“蔗!”

阿禄上前撕扯跪地的女子,那女子连连求饶,脸上全是泪。

我一看这种情况好像是动真格的,刚想询问崇明什么情况,没想到阿禄拖拽那女孩走的时候,那女孩的头不小心撞到了椅子腿上,她被磕的嗷嗷喊叫。

她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阿禄一阵暴打,“死阿禄!你不会轻点啊?差点真被你要了我的小命!”

凤坐上的女子的脸色突然由阴转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她踩着古时的高跟鞋,栽歪着朝我们走来,那个女孩一边揉头,一边扶过她的胳膊。

她的气场十分的强大,就好像是皇后一般,令人只能仰视。

她走到顾崇明面前,笑颜如花儿的说道:“我这是和他们玩古装剧呢?请你看了剧,你有没有给我带什么稀奇玩意儿来?”

崇明笑了笑,“你这儿还缺什么新鲜玩意儿吗?”

what?演戏呢???

刚才那连哭带闹的都是假的啊???这女孩还真特别……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连,纤细的手指抚摸上我的下颚,“哟,这是哪来的小美人儿,长得可真漂亮!是送给我的吗?”

呃……人也可以是送的吗???

崇明尴尬的笑了笑,对我们分别介绍道:“四九,这是我的弟弟妹妹,季玮和南辞。这位是姬家的掌事人,叫四九。”

我们俩同时点头与她客气的打招呼,她的眸子盯上了我的眼,她专注的看着我时,我发现她的眸子会闪着悠紫的光芒……

这让我想起昨晚的白瞳,他也是非常专注的盯着我的瞳孔,使我神志迷乱……

她看了一会随后摇了摇头,抚媚的笑了笑,“就知道你找我肯定有事儿,来吧!入座!阿禄去倒茶!”

她回到了主位上,觉得鞋子不舒服当场把两支鞋子甩飞,她的侍女还在一旁摇头,抱怨道:“小姐,以后能不能别让宗先生送这些古古怪怪的影片进来,在这样我真要被你玩死了!”

她愿意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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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调皮的嘟了嘟嘴,“什么奇奇怪怪的影片,这叫历史!你自己不熟悉历史,还说是奇奇怪怪的东西,你怎么愧对的起老祖宗们?”

那名侍女被臊红了脸,跺脚撒娇道:“小姐!”

四九眨了下眼睛,给了她一个眼色,“有客人,晚点再玩儿,晚上玩哪一出戏,你好好研究一下。”

我见那名小侍女的脸当场就黑了!!!

姬四九清了清嗓子,接过阿禄端上来的茶,姬家还真是讲究,就连喝茶的茶盏都是有年头的老物件儿。

她用茶盖拨了下茶叶,小酌了一口,随后看向我们,“说吧?你来找我有何事?”

崇明开门见山的说道:“南辞她……”

还没等崇明说完,她便接过了话,“丢了命魂。”

她好厉害!我心里打心眼的佩服,我们年纪相差无几,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一定能看的这般透彻。

崇明无奈的点头,“是,丢了命魂,所以我带她来找你。”

姬四九突然笑了起来,正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崇明,你应该知道魂丢哪了就去哪找,我没拿她的命魂,你来找我也无用啊!这点道理还用我说吗?况且,我见着这姑娘有一堂仙,我插手管属实于理不合。”

“我知道,可是论纵灵,没人能比得了你,不是吗?”

她玩着茶盖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不解的问道:“纵灵?这两点有什么关系么?”

我淡淡的开口,“把我害成这样的,是一个会纵灵的人,他杀害了很多无辜的女孩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和我杠上了,我也是在调查他的途中,被他算计了。”

姬四九听完我说的话,我能感受到她有些惊讶,随后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叔听后也快速的走到了姬四九面前,在她耳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听后点了点头,对崇明问道:“对方能力怎么样?和我比?”

崇明摇头,“我没和他交过手,不过除了使阴招,单看能力的话,应该不及你。”

她自言自语的重复崇明的话,“不及我?呵,那就不是他。”

她此时的样子非常的阴沉,和刚才见到的鬼灵精怪,充满元气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我心里猜想着她是否想起了当年的往事?一夜之间灭门,对她的心理创伤一定很大吧?

她只一瞬便换回了明媚的笑脸,“你们在这住下吧!我晚点看看能不能帮南辞把魂招回来。”

招魂我和崇明都做过,我知道她此时说的招魂应该和我们的不一样,不然也不会徒劳做此事。

我笑着对她道谢,她对我含笑摇了摇头,“不必客气。”举手投足间,都尽显风情。

我们就这样在姬府安顿下来,她身边的小侍女叫阿芙,阿芙帮我安排了一间非常豪华的房间。

姬四九去卧室换衣服,用她的话来说,戴那个金凤凰快要把她的脑袋坠下来了。

我躺在床上休息,从昨晚醒过来以后我几乎没睡,季玮和崇明也各自到自己的房间休息,我越发的觉得自己身体的变化,越来越虚弱,好像马上就要到了灯枯油尽的边缘。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邪骨阴阳》,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只要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控制不住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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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应该是秦然昨晚帮我塞到里面的,我的电话因为没有电而关机了,我请阿芙帮我找来了一个充电器。

电话刚开机,短信便噼里啪啦的进来,全部都是程潇岐发来的,昨晚我出事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一夜没联系我,他应该很担心。

我立马给他回播了一通电话,他接起来的速度很快,急切的声音传入耳中,“你有没有事?怎么才联系我?”

我一听到他的声音,心里突然委屈了起来,眼眶一酸,“没事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应该是一夜没睡,声音哑到基本无法大声说话,“你在哪?”

“我在姬家,崇明昨晚救了我,还有季玮,我们来办些事。”

“我听保镖说了昨晚的事,你受伤了是吗?我听说你昨晚是昏迷着被抱着出来的,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我握着电话心里很忐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件事情只能撒谎,“昨天被人算计了,不过已经没事了,姬小姐很可爱,我在这住两天就回去,你别跟着担心了,好吗?”

他半晌没有声音,随后说道:“只要你安全,我才能放心。我这边忙完我就去接你,你喜欢那的话这几天就在那吧!照顾好自己!”

“嗯,潇岐……”

“嗯?怎么了,宝贝。”

我的嗓子有些堵,眼角溢出了眼泪,“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我很快就过去接你,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我们一起面对,知道了吗?”

“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

我挂掉电话本想睡一会儿,没想到四九推门而入,倒是让我十分惊讶。

她尴尬的看了我一眼,又退了出去敲了敲门,吐舌头的样子十分俏皮。

她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啊!我这人随意惯了,一时忘了敲门。”

“没关系的,快过来坐。”

她穿了一身火红色的纱料套装,衣身紧致包裹着她较好的身材,袖子宽大露出白玉一般的胳膊,裤子是高腰的灯笼裤,脚上穿着一双绣花的布鞋,这身穿着和她的性格一样热情奔放。

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未干,估计刚刚洗完澡,就跑到我这里来了。

她进来前让阿芙去取些吃食,然后随手关上了门,就跑到了我的床上。

她脱掉鞋露出可爱的小脚,每颗指甲上都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像一颗颗红豆,显得双脚更加的白皙。

她瞪着妩媚的眼睛,试探性的问我,“你不介意我上床吧?”

我摇了摇头,“怎么会介意,你这样我到觉得很亲切,不会有束缚感。”

她笑眯眯的掐上我的脸,“真是个会说话的小可爱!”

呃……

“小可爱多大啦?崇明的妹妹应该比我小吧?”

我挠了挠头,“我二十,你呢?”

她叹了口气,“哎,年轻真好!我也不知道我多大!应该和崇明一般大!”

我震惊的看着她,她看起来年纪比我还小呢!这怎么保养的啊?还是有什么不老的秘籍?

“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会比我小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邪骨阴阳》,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我说是毒药,你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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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摇头,“年龄这东西在我这儿无所谓,我觉得我永远是少女,所以根本不会去记年龄。”

“那我叫你四九姐姐吧!可以吗?”

她撅着嘴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不好,就叫四九吧!叫姐姐显得我很老呢!”

我被她逗笑,随之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

她沉着脸帮我拍背,“你很严重,你自己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没了命魂,怎么会不严重,我知道。”

她咬牙切齿的问我,“你和我说说那个人的信息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会点手段就出来害人!”

我仔细的回想着,“我不懂纵灵,但是我猜想着他好像是收集了女人的头颅骨,还有我所知道的那些女人的生日全部属阴的,他会隔空与我对话,好像能入心魂一般让我头痛欲裂甚至昏倒,他操纵的鬼嘴里都念叨着什么,他也会念,我一听那声音就感觉被操控了,他穿着黑色的大袍子,有一双灰白色的瞳孔,我不知道为什么想不起他的脸,而且和我见面的不是人,是魂或者影像,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四九的脑子里快速记着我刚才说的一言一语,然后再做分析。

“你说的这个人,和我要找的人很像,全国能做到让鬼魂都能念离魂咒的人少之又少,可是仔细一听,他又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呢?你都没见过你怎么……”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是吧?纵魂术和瞳术有一个共通点,就是眼睛要是异瞳,在我姬家没有任何一个人需要自毁双目来学这个的。”

我震惊道:“自毁双目?你的意思他是瞎子?”

四九点头,“弱视。白色是最没有资质的颜色,你多少也算异瞳,是深海的蓝,很漂亮。”

“真的吗?我也算是异瞳?我自己都不知道……”

“是,若真的学起来,你比他要更有天赋。”

我看着她的眼睛,忍不住赞叹道:“你的瞳孔是深紫色,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颜色,好像紫宝石一样,又高贵又夺目。”

“我是姬家近三代以来唯一的紫目,祖父视我如珍宝,可是又有何用呢?哎,不说这个了……”

我不知道为何,突然很心疼她,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特别凉,我双手并用想要帮她捂热。

她热情,抚媚,洒脱,可却也孤独。

阿芙敲门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木制拖盘,里面有切好的水果,还有些干果类的小食,和两杯热饮。

她把托盘放到床边的桌子上,欢快的说道:“小姐,吃食准备好了。”

四九接过水果盘,递给我一个小叉子,“南辞你尝尝,这些水果都是他们种的,比外面的不知道要甜出多少倍。”

我很想吃,可是我胸腔里面很恶心,我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她对阿芙使了个眼色,阿芙在托盘里拿出一个小瓷碗,阿芙掀开盖子,里面有一颗药丸。

我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四九拿起药丸递到我面前,“”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邪骨阴阳》,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你有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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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问的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收藏本站

她见我的样子,捂起嘴咯咯的笑了起来,就好像爽脆的铜铃声悦耳。

“逗你的,这是暂时调节你身体的药丸,你没了命魂,七魄掌管各个身体机能,我怕你的脏器受不了。”

我听她的解释后,想也没想的就接过了药丸放在嘴里。

这个药丸很神奇,看起来好像很难下咽的感觉,可是入口即化,有一种清泉流入心间的畅快感。

阿芙贴心的把水杯递给我,“南辞小姐,这是我们小姐平时最爱喝的洛神花茶,你喝点暖暖胃,能减少一些不适感。”

“谢谢你,阿芙。”

她爽朗的笑着,“不用客气,我还应该感谢你呢!”

我不解的反问,“为什么要感谢我?”

她对我解释道:“我们小姐平日里除了捉弄宗先生和我们这些可怜的跟班儿,基本上没别的乐趣,你们来了我们还能喘口气。”

我噗嗤一声被她逗笑,看来我们的到来,让他们得到了解脱。

四九听完不满的双手环在胸前,“怎么?这么大的怨气?不如本小姐放你下山?”

阿芙立马摇头,讨好的说道:“怎么会呢!我平日里最喜欢小姐陪我玩了……”

能看得出来,四九和阿芙的感情很深厚,不像是雇主关系,更像是好闺蜜。

四九瞪了眼阿芙,没再想要追究,突然话题又转回我身上,“”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我能看出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我的心里为之一沉。

我点头承认,“有。”

四九八卦的看着我,挑眉问道:“很帅吗?”

我害羞的红了脸,“还行吧!”

我承认我是谦虚,说了违心的话,程潇岐应该算的上是很帅的那种。

“他叫什么?我看看长什么样子?”

“啊?他叫程潇岐。”

四九对阿芙扬了下下巴,“查查。”

阿芙就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手掌般大的机器,手指飞快的运作,“查到了,哇!很帅诶!和宗先生有一拼呢!小姐,你快看!”

“宗暮岁还叫帅啊?你眼皮子可真浅,还有,你不要张嘴闭嘴都提他,我讨厌他!”

四九接过那手掌般大的机器,快速的翻阅了一番,连连点头,“确实,是个帅的。”

她把那个机器递给阿芙,对我说道:“虽然我不下山,但是外面的事情总要了解一些,不然啊!这姬家怎么守的住呢……”

“我理解,肯定有很多人打这儿的主意吧?”

“不错,不过死了一批又一批,他们还是乐此不疲,正所谓金钱迷人眼……”

我的八卦心也上来了,“四九,那个宗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吗?”

她不满的仰起了头,一脸嫌弃的说道:“才不是,很烦人的一个人,又自大又狂妄,还总擅作主张,总之很烦人的,切~”

虽然她都是在抱怨,可是我能看出她偷偷牵起的嘴角,满满的幸福感。

看来在感情上,她还是没有她生活中的那般肆意洒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邪骨阴阳》,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孩子,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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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amp;gt;&amp;gt;&amp;gt;第677章

我不解的问她,“四九,你为什么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她被我的疑问拉回了思绪,眼睛转了转,想了一会儿,“不瞒你说,如果你的魂魄短时间内找不回来,你就只能吃着我的药丸吊着命,这个药丸虽然能护你的命,但是它属阳太烈,对生育有一定的影响,长时间服用可能会丧失生育功能。收藏本站并且,你没有了命魂,本就不能怀孕生子,所以,你要做好准备。”

什么?不能生孩子???

虽然我才二十岁,想这些问题还早,可是我不能永远二十岁……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潇岐每次提到我到年龄后就立马去领证的脸庞,他对我们的未来有无限的憧憬。

他说,他想要很多很多的宝宝,男孩就散养,锻炼的勇敢刚毅,可以保护妈妈。女孩子就无限的宠着,让她和她妈妈一样,在家里当个公主。

可是,我现在这样,不仅会加速的老去,还有可能不能生育……

四九见我在发呆,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南辞,你还好吗?”

我勉强的笑了笑,“没事。”

她的手亲昵的抚上我的肩膀,安慰道:“也不用想的太坏,我尽量给你想办法,真要是有那么一天,那个男人如果爱你,也不会介意的,你别多想。”

“我没有告诉他,我也不想告诉他,四九,你帮我瞒着好吗?”

她盯着我看了会,有些无奈,“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

她把我按倒在床上,帮我掖好被角,“你睡会儿,晚饭我来喊你,等星星出全的时候我帮你招魂。”

我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你,四九。”

“睡吧!我也去准备准备。”

-

我昏昏沉沉的睡着,梦里出现了老太爷久违的脸孔。

他满面愁容,我笑着坐在他身边,“老太爷,你怎么好久不来看我呢?”

他深深的叹气,“哎,”

我摇了摇头,“不会,我能挺过去的。”

他的手一下一下轻拍着我的后背,“人有了顾忌,做事才会束手束脚,有的时候把自己从事件中心跳出来,也许你能看到不一样的转机。”

我点头表示明白,“老太爷,你说的我都懂,可是取舍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有舍才有得,不是吗?”

“我明白了,老太爷,我是不是很没用?总是让你们跟着操心……”

他摇头,逗趣道:“是不是看到姬家那丫头以后自卑了?她确实是个奇才,她也不像你这般多灾多难,她犯的是孤,你们各有所长,都是非常优秀的孩子,而且路数不同,不用放在一起比较。”

我亲昵的靠在老太爷的肩膀上,发自真心的说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好的人,我很喜欢她,心里对她也深深的佩服,老太爷你不用安慰我,我从心往外的觉得她比我优秀。”

“我没安慰你,我家南辞也是优秀的孩子,你只不过是磨难太多,有些事情我和你的仙家们都不能插手,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天机不可泄露,天命不可违,今后的路如何走,还是要看你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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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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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amp;gt;&amp;gt;&amp;gt;第678章

在梦里我喋喋不休的和老太爷聊了很久,他对我都是满满的关心,并说最近的这段时日里每晚都会入梦帮我稳魂。

天魂和地魂本就不在人身,现在我全靠它们二魂支撑着,难免有些不符。

我睡的太沉,连晚饭都没起来吃,四九叫醒我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崇明站在我的床旁,“南辞,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我的头有些痛,连忙摆手,声音有些沙哑,“不用,我不饿,我们是要招魂了吗?”

崇明低头没有说话,四九也满头大汗,她对我说道:“趁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招过了,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个?”

“坏消息吧!”

她抿了一下嘴角,“坏消息是可以确认,你的魂被锁住了!单凭招魂已经招不回来了,必须要找到锁魂的地方,拿回你的魂。”

这个结果,和我们预想的差不多,只不过是得到了证实而已。

我继续问道:“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他并没有对你的魂魄怎么样,我招魂的时候你的身体还是有反应的,证明他没有散魂,只要抓紧时间夺回来,你就会安然无恙。”

我叹息了声,“可是,我们要去哪找呢?”

四九从阿芙手中接过一个木盒子,大概手掌般大小,上面雕刻着细密的花纹。

还没等她打开盒子,一只无毛猫从窗口飞跃进来,扑到她的怀里,对着她手中的盒子呲嘴獠牙!

那只无毛猫浑身呈现着皮肤一般的肉粉色,肉皮打褶,脸上也都是褶皱,它的浑身上下,只有额头上有一块圆形的黑斑,圆到会让你误认为是印上去的。

四九毫不留情的拎着它脖颈的那块松皮,把它甩到了一边,“,别捣乱!”

原来这只猫叫,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它被扔的差点儿撞到了墙上,看到四九怒发冲冠的样子,立马变得温顺,迈着性感的小脚步走到四九的脚边,温顺的用小爪子拨四九的裤脚,嘴里的喵喵声让人的心都融化了……

这和刚才呲嘴獠牙的那个小模样完全相反,看来它很怕四九。

四九不予理会它,阿芙把它从四九的脚边抱了起来,它竟然委屈的把头埋在阿芙的怀里抽泣起来。

四九瞪了眼它,“戏真多。”然后继续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有一只黑色的蠕虫安静的躺在里面,那体型绝对是虫子里最大的!!!

我之前也说过我很怕这些无骨的虫子,我不禁身子往后缩了缩。

“四九,你别让它靠近我,我害怕。”

四九爽朗的笑了起来,用指腹在那根蠕虫的身上按了下,它还因为这个举动卷缩了身体,看的我浑身鸡皮疙瘩爆起。

“怕什么啊!瘦瘦很可爱的。”

啥???这只黑色的大胖虫子竟然叫瘦瘦?四九的思维真的和成常人不太一样……

的小眼神一直在瘦瘦身上流连,恨不得已经流下了口水,想饱腹肚中美餐一顿。碍于四九的火爆性格,它也只能是想一想,并不敢有任何的实际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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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灵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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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amp;gt;&amp;gt;&amp;gt;第679章

四九上千拽掉我一根头发,事发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被拽的头皮发麻。

她把那根头发放到瘦瘦面前,瘦瘦竟然像吸面条一样吸进了肚子里。

四九对我们解释道:“瘦瘦是一条寻魂的灵虫,它会帮我们找到你的魂魄的,不过需要些时间,因为被我养的太胖了,爬的有些慢……”

就这么一只虫子,竟然能找到人的灵魂?未免太神奇了吧???

我一时之间真的有些不敢相信,不过更让我无法相信的就是,四九的猫菩提,是一只噬魂猫,专门吃人的灵魂,据说它吃一个恶灵额间的黑色斑点就会长大一点儿,也许以后会变成浑身是通透的黑色。

哇哦,四九的这两只宠物是真的酷啊!菩提这是在山里生活,恨不得一年都碰不到一个恶灵,这要是在城市里,我敢保准儿不出一个月,我就能让四九连认都认不出来那只黑猫竟是她的菩提。

四九临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盒子药丸,对我嘱咐道:“每天一颗,不许断了,没了再来找我要。”

我对她是发自内心的感激,素未谋面她却如此热情真心的对待我,帮助我,认识她真的是三生有幸。

崇明随着四九一起离开,让我好好休息。

他们走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闲着无聊想打开窗户看看外面的景色。

没想到看到四九和崇明坐在院中的水池边,四九光着脚把腿伸到水里来回扑通着水花玩儿,颇有几分孩童的意味。

月光照着她白皙的皮肤,就连夜晚穿着火红的衣服都不会觉得慎人,反而觉得是夜间的精灵,华美脱俗。

我的耳朵本就异于常人,他们说的话一清二楚的传入我的耳中。

四九逗趣儿的问着崇明,“你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哪里来的弟弟妹妹?”

崇明不好意思的笑着,“就是一个称呼,何必在意呢?”

四九盯着崇明的脸看,“她是你喜欢的女孩子吧?我看得出来,你很在乎她。”

崇明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抬头看着头顶的月光。

“我听说她有男朋友,而且还很帅啊!你的对手很强欸!”

崇明点头,叹了口气,“是啊!她有男朋友,而且还是生生世世的宿恋。”

四九听到这个便来了兴趣,“那你的处境就难了!不过生生世世还真是让人羡慕……哎,可惜了……”

崇明不解的看着她,“可惜什么?”

四九一脸严肃的和崇明讲我的状况,“她也许这辈子很难当妈妈了,不知道这个遗憾会不会影响他们两个人的感情。”

崇明大惊,“什么???怎么会???”

“哎,人身体正因为有阴阳均衡才得以成活,她现在只能靠补阳,但是却不能加阴,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我没想这么多,会有这么严重吗?”

四九认真的点头,“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啊!如果她不能当妈妈,你还爱她吗?”

崇明毫不犹豫的点头,“这完全是两回事儿,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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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爱意的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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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amp;gt;&amp;gt;&amp;gt;第680章

四九的眼神中透露着迷茫,她难得安静下来,好奇的问道:“崇明,你说爱情是什么呢?”

崇明回看她,与她对视,“在我心里的爱情就是我只要她开心幸福,其余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她幸福的时候可以没有我,但是她有磨难的时候,我一定在她身边。”

四九听后苦笑了下,“你们这些俗人啊!这世间这么多美丽的万物,还有那么多稀奇好玩的东西,为什么要碰爱情这个让人心烦意乱的东西呢?”

“十年了,你还没有任何想要缴械投降的冲动吗?”

四九摇了摇头,“我和他根本就不合适,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陪他执掌商场的夫人,不是我这种追求舒适自由随心所欲的人。况且我大仇未报,更不想被任何人牵着心意走,人有了软肋,便不在无惧,我不想这样。”

“我记得上次来你这儿,你这还不能打电话,没有信号源。这次来我观察到宗先生竟然给你按了一个信号塔,他对你真的很上心,那样的人能对你百般的讨好,可见你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高,四九,要好好珍惜。”

四九的眼睛里闪亮亮的,我不知道那是碎泪还是什么,她极力的瞪大双眼,“我犯孤,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家里的人都被我克死了不是吗?我还是别祸害人家了,外一被我克死了,他们家来找我算账,拆了我姬府怎么办?哈哈哈……”

崇明被她跳跃的性格弄的无奈,“别瞎说,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她突然纵身跳下水池里,她欢快的在水里起舞,调皮的把水花扬在崇明身上。

“人生得意须尽欢,想那么多干嘛?开心就好啊!”

他们俩的这场谈话让我心震撼,我蹲在墙角,心里无比复杂。

崇明深沉的爱,他一言一语的表达让我心里的压力成倍递增,我真真实实的辜负了他,可是我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怕是要辜负更多的人吧?

四九的人生得意须尽欢,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的做到?

她背负着这么大的仇恨,竟然能把人活的如此畅快淋漓,到底是何等的境界?

-

在这边住的几日真的很开心,四九简直就是一个大活宝,时不时的便穿一些奇装异服出来和阿禄阿芙演戏,偶尔四九还会领着我上山里转转,摘一些草药,她说山里全是奇珍异草,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我吃的药丸就是她亲手做的。

每天阿禄下午两点都会下山一趟,带回来一些新奇好玩的东西回来,时间长了我才知道,这是他们口中的宗先生派人送来的,风雨无阻,从来不会停歇。

我真的很好奇他们俩个是什么样的感情,这个男人对她如此有耐心,她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吗?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神秘的很。

每一天宗先生派人拿来的东西非常奇葩,估计是绞尽脑汁实在不知道送什么进来好,有次竟然派人送进来一袋子辣条……

阿禄传口信说宗先生的随从说,宗先生在网友的帮助下征集的最好吃的小食,所以立马买来让四九也跟着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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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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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amp;gt;&amp;gt;&amp;gt;第681章

这辣条也是我家多宝的最爱,我一心思闻到辣条的味道这几个小馋仙儿一定会出来。

不禁是我的三位小馋仙出来,就连四九身边的大报马都闻着味儿现身了!

辣条是咱们最吃过最普通的零食了,在深山里的四九却觉得异常美味,吃的小嘴儿上全是油,连手指上的油都被吸允干净。

她从怀里掏出一锭小金元宝扔到了阿禄怀里,“今儿送来的东西我喜欢,好吃死了!明天下山赏那个送东西来的人!”

五毛钱一包的辣条,竟然能获得金元宝的赏赐,四九真是好大方啊……

四九一袋接着一袋的吃着,根本停不下来,我上前阻止,“四九,别吃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她抬眼看我,惊讶的问道:“嗯?对身体不好?难道宗暮岁这个王八蛋得不到本宫因爱生恨,所以想要毒害本宫?”

我立即扶额,四九天天说别人戏多,我看戏最多的就是她!!!

我连忙解释,“不是这东西有毒,太油了!你吃多了胃里会难受的。”

她了解般的点头,摆了摆手,“那行吧!不吃了!南辞,你坐到我身边来,你给我讲讲你们外边还有什么好吃的?明天我让她们寻来。”

我惊讶的问道:“你从来没出去过吗?”

“出去过,不过都是为了查事情,哪有时间吃这些好吃的?”

她这么一问还把我问懵了,脑海里竟然想不出任何好吃的东西来,因为也不知道四九对于好吃的的定义是什么。

“你吃过冰淇淋吗?”

她眼睛闪着光芒,“没有,那是啥东西?”

啥东西……

怎么解释冰淇淋是啥东西???

“呃……就是白色的,奶油味道的,冰凉凉的,入口即化的东西……”

这么解释应该对吧???

四九对着阿禄吩咐,“听到了吗?告诉来送东西的人带点冰淇淋过来,哇,想想都好吃。”

阿禄退身出去联系,回来禀报的时候满脸对着笑意,“小姐,宗先生高兴坏了,说你终于对他有要求了……”

呃……要个冰淇淋就有要求了……

看来四九确实把这个宗先生折磨的不行,估计已经快精神失常了吧……

第二天阿禄下山去取东西,没想到带回了四个彪悍的壮士。

四九很讨厌有外人进入,本来在院子里拿着我的蟒灵鞭在玩耍,见到他们突然停了下来,恨不得把那鞭子抽到阿禄身上。

她皱眉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阿禄心虚的低下头,欲哭无泪道:“小姐,宗先生说冰淇淋送来会化掉,冻上的会影响口感,还是吃现做的好吃,所以送来了一台冰淇淋机,我自己也抬不回来呀!”

听到阿禄的解释四九面前消了点气,“那快做吧!我都等不急了!”

那几名彪壮大汉利落的在院子里拆开冰淇淋机,还自备牛奶之类的材料,利落的就在院子里为我们做起了冰淇淋。

四九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做好之后她拿着蛋卷甜筒在手里,轻轻的舔了下,顿时眼睛放出了光芒。

“南辞,好好吃啊!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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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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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还拿了一个冰淇淋递给我,不过我没有吃,自从出事以来我总会觉得冷,所以更不敢吃这些凉的东西了。收藏本站

四九连着吃了好几个,还叫这些人把制作方法留了下来,这样每天都可以吃到现做的冰淇淋了……

那几个人忙到太阳落山才离开,可是到了晚上四九就出事了……

她一出事无疑让大家乱了手脚……

晚饭的时候就感觉到她很蔫,对什么都没胃口,我还以为她是冰淇淋吃多了,那东西太凉导致胃里跟着不舒服。

没过多久她便开始呕吐不止,浑身无力,她还嚷嚷着浑身痛。

我慌了神,在她床边陪着她,崇明也毫无办法,在床边来回渡步。

菩提非常有灵性,见四九难受就一直温顺的趴在身旁,默默的看着她。

华叔带来了两个大夫,从穿着上就能看出一个是西医一个是中医。

每次见到华叔他都是笑眯眯的,头一次见他如此大发雷霆的样子。

他大声质问阿禄和阿芙,“小姐今天都吃了什么?”

阿芙吓得哭了起来,“她下午的时候吃了很多冰淇淋,是宗先生送来的,我们就没做检查。”

“去查!看看有什么猫腻!”

中医上前帮四九诊脉,又查看了下她的眼底,随后对华叔说道:“小姐了。”

我们听后大惊!!!

?怎么会???

西医想先给四九补液,没想到扎针的时候,四九的手上会出现凝斑,她的凝血功能已经出现了障碍。

西医摇头,“小姐这个情况输液没有用,她已经不凝血了,我得回去化验一下看看她中了什么毒,再出治疗方案。”

华叔急脾气的喊道:“那还不快去!”

那西医连连点头出去,四九痛苦的呻吟,我蹲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轻轻唤她:“四九,你怎么样?你哪里不舒服,嗯?”

“让阿芙给宗暮岁发视频电话!tmd!敢害老娘,他是疯了吗?”

她一口咬定是宗先生干的此事,不过确实和他脱不了干系,四九每顿食材都会经过层层检查,只有今天吃的冰淇淋没有检查过。

阿芙拿出她手掌般大的机器,给宗暮岁播了过去,宗暮岁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阿芙?是四九有什么吩咐吗?”

阿芙抽抽嗒嗒的哭着,宗暮岁觉得不对劲儿,焦急的问道:“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四九出什么事了?”

四九虚弱的喊道:“拿过来!”

阿芙把那个掌上电脑递给我,我拿着摄像头照向四九,四九的脸色惨白的吓人,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她强扯出一丝苦笑,虚弱的说道:“宗暮岁,你个王八蛋!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吗?”

视频里的男人满脸焦急,从视频里看就知道他并非池中之物,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庞,透露着他独有的魅力。

他和四九在一起,真正诠释了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看样子他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他焦急的问道:“四九,你到底怎么了?别让我担心。”

我见四九固执的不想说,我便替他解了惑,“四九了,可能是因为下午吃的……冰淇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邪骨阴阳》,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斑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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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amp;gt;&amp;gt;&amp;gt;第683章

宗先生在视频那端明显感觉到无比惊讶,“中毒?怎么会?”

四九痛苦的朝着视频喊道:“以后不要再给我送东西来了!我特么现在杀了你的心都有!”

随后她对我说道:“南辞,挂掉,看到他的脸我就控制不住我的情绪,更想吐了!”

我无奈的对宗先生笑了下,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便挂断了视频。

阿禄不一会儿便回来,对华叔恭敬的说道:“查过了,小姐中的是毒,那桶奶油里面有问题。”

?那是什么东西?

崇明皱眉想了会儿,“是一种昆虫,它可以分泌出素,是一种中药材可入药,但是超过15克就会中毒。”

那名中医赞同的点头,“顾先生说的没错,这毒对肾脏损伤特别严重,会引起心脏衰竭而死。”

华叔气的握起拳头,“快治,无论如何都得把小姐治好!”

中医点头,“既然找到了毒源,那么就好弄了,就是小姐要遭点罪,催吐和利尿都是必不可少的。”

四九整整折腾了一晚上,隔几分钟就会起来干呕,胃里面早已经没了东西,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沁湿,脸色尤为难看,让人看着十分心疼。

我们所有的人都守在她的床边,她努力的扯出一抹笑,抓着我的手说道:“还好,你没吃那些东西,不然我要内疚死了……”

我的眼泪唰的一下落了下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想着我有没有吃冰淇淋的事情。

“你说这个干嘛,你快好好休息,保持体力。”

她把目光看向崇明,“你去领南辞回房休息,别在这守着,我没事儿!她的身体受不了的!”

崇明点头,“好,我带她去休息,你也不用跟着操心了,好好养病,明天就好起来了。”

崇明扶起我,本来我这一个病号够让人费心了,再加上现在四九中毒,大家心里都很乱,我更不能给大家添麻烦。

我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她,恋恋不舍的离开屋子,其实那屋子里不仅是佣人在,好几个大报马全部在屋内,帮四九运输真气。

只不过他们见不到而已,而我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有他们在,四九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坚信。

崇明扶我躺好,温柔的对我说道:“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去守着四九。”

“崇明,四九这么好的姑娘,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呢?真的会是那个宗先生吗?”

崇明摇头,“怎么可能,宗暮岁爱她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害她……你别看她每天活的肆意洒脱和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其实她和你差不多,都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想要她命的人不禁是鬼,还有人,她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姬家,何其容易?”

是啊!谁不对着些财富而心动呢?况且守着这些财富的还是个女孩子,肯定特别艰难。

我观察过她的小腿上有一个刺青,我见着好像是一朵红色的曼珠沙华,我问她为什么要纹这个图案,她说为了遮住疤痕,随便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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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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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amp;gt;&amp;gt;&amp;gt;第684章

我的身上都有很多道疤,我无法想象她的身上是什么样子。

我有些担心又很八卦的问道:“看四九的样子,她怨及了宗先生,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崇明拉过靠椅坐到了我的床边,“四九以前救过宗暮岁的命,把他带回这里养伤,在那段期间宗暮岁就爱上了四九,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四九不是真的怨他,就是心里有气没地方发泄了而已,她心里清楚不可能是他做的。”

“那……四九对宗先生呢?她喜欢他吗?”

“剪不断理还乱吧!他们俩的相处模式没人懂的,其实算是恋人,但是四九死不承认而已。”

真想宗先生能给四九收了,这样就能有个男人站出来保护她了……

-

由于我昨晚睡的比较晚,所以上午赖了床。

等我中午起来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四九穿着暗紫色的锦绣盘扣套装,身披一件皮毛的披肩,坐在院子里观望着上空。

我心里惊奇,这是什么修复能力?一夜之间竟然没事了?

我走近她,阿禄贴心的给我也搬来一个凳子,“谢谢阿禄。”

四九转头见我下来,露出开心的笑颜,“南辞,你来了。”

我帮她拽了拽领口,关心的问道:“你身体好些了么?怎么坐在这里吹风?”

她指着天空,“你看,飞机都破不了我的阵呢!”

我抬头一看,哇塞,真的有一家直升飞机在我们的上空盘旋。

我不解的问道:“这……”

华叔阿芙阿禄都在一旁劝到,“小姐,您让宗先生落下来吧!这都一上午了,在这么飞早晚会没油的!”

四九无所谓的拿起一旁的洛神花茶,淡淡的说道:“让他飞啊!没油掉落下来不是更好?谁让他害我吐了一个晚上。”

华叔一脸焦急,“我以人格担保,我不相信是宗先生做的,你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嘛!”

崇明和季玮也出来凑热闹,我们都这样呆呆的看着那架飞机嗡嗡的飞着,无法落地。

崇明跟着劝道:“四九,真的要没油了,你也不想它坠落砸坏你的白玉地面吧?这样可不合算啊!”

崇明真是聪明,即给了四九台阶,又拯救了宗先生。

四九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确实不合算,算了,让他下来吧!”

阿芙和阿禄去搬动水池旁的石碑,不知不觉中飞机就悄然而落了。

宗先生在别人的搀扶下下了飞机,他戴了一个墨镜,身着休闲装,助手贴心的为他披上一件呢子大衣。

他款款而来,像极了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三个词语形容他,耀眼,夺目,酷。

他走到四九面前,把身披的呢子大衣盖到四九身上,噙着邪媚的嘴角,满脸的宠溺,丝毫没有因为四九捉弄他而感到生气。

“你让我们飞就好,出来看什么,受凉了怎么办?”

我滴个妈妈啊!真是一物降一物,捉弄他一上午,他还担心她会不会受凉……

这个宗先生真的有点受虐倾向……

我仔细想了想,这要是程潇岐,下来之后估计得把我的脑袋给我拧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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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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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amp;gt;&amp;gt;&amp;gt;第685章

四九望着他眼含春水,娇嫩纤细的手抚手宗暮岁的脸庞,暧昧又深情。

她妩媚的说道:“你来啦?”

我看的呆住,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宗暮岁牵起四九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了一口,“走吧!进去说,有礼物带给你。”

四九双眼含笑的起身,挽过宗暮岁的手腕,“好,拭目以待。”

他们俩领头在前面走,我瞪着眼珠子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进去,崇明笑了笑,对我招了招手,“走啊!进去看戏。”

四九从来不承认他是她男朋友,可是在一起也确实很像男女朋友,举动也十分亲密,那到底是一个什么关系???

我慌忙的点了点头,就像公主旁边的小婢女一般跟着走了进去。

宗暮岁把她送到她的凤坐上,像女王一般,俯视众人。

她轻轻用手谈了谈衣襟,若无其事的问道:“送我什么礼物,带上来我瞧瞧?”

宗暮岁对他的助理点了点头,助理小跑着出去安排。

没过多久昨天那四名送冰淇淋机的大汉就被带了上来,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衣服上血迹斑斑。

我看着心里咯噔一下,这也被揍的太惨了……

四九脸上毫无波澜,只是一边玩着指甲,一边漫不经心的友情提示道:“注意你们的血,别滴到我的地板上,很脏欸。”

季玮被她的样子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正好把宗暮岁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宗暮岁上下打量了季玮一番,似乎没见过这个陌生男子,顿时吃醋还来了敌意。

“请问你是???”

四九白了他一眼,“别那么没礼貌,这是我的客人。”

宗暮岁抬眉,“哦?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外面的人了?”

崇明站出来解围,“宗先生,这是我弟弟,我们是来找四九办事的,你不要误会。”

宗暮岁应该是认识崇明的,又抬眼看了下阿芙,阿芙点了点头,他才没有继续纠缠。

四九对于宗暮岁现在的脸色十分满意,“不是说送我礼物吗?就这四个大块头?我要他们来做什么?”

“我在证明我的清白,让他们和你说吧!我只是给了点教训,具体的还没审问呢……”

这四个大块头争先恐后的求饶,说不关自己的事儿,宗暮岁生气的摔碎了一个茶杯,指着他的助理问道:“我拉他们过来就是为了听这个?”

助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讨好的点头,“我的失误,宗先生稍等。”

他走到那四个大块头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四名男子满脸的震惊,随后其中一个选择了招认。

“不用问他们了,他们三个真的不知情,是我做的。”

四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那名男子,脸色十分阴沉,“谁指使你做的?”

“我收了常小姐二十万,她说事成之后再给我三十万,那些斑蝥毒也是她给我的,姬小姐宗先生对不起,是我财迷心巧了!”

四九听后不怒反笑,“哈哈哈,我的命原来才值五十万呀?暮岁,好像有点儿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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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狠,我的慈

宗暮岁听到这个幕后指使的人名后有些气愤,他的表还有些意外,似乎没有想到会是那个人的样子。

四九起,阿芙上前扶着,“暮岁,管好你的小未婚妻,再有一次,我定会要了她的命。”

未婚妻这怎么又整出了一个未婚妻呢

四九扔下这句话,便起打算回房休息,她走前不忘叫上我,“南辞,和我一起回房。”

我点了点头,和她一起离开。

我经过宗暮岁边的时候,听到他和助理吩咐道“四九吃了多少斑蝥素就喂他吃多少,我再也不想看见他。”

我心里一惊,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子,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他为了钱想要四九的命,那么他就不值得被人同。

四九知道宗暮岁的心狠手辣,也知道那个男人最后的下场,虽然她是修行之人,但是只有够狠她才能活命,她没得选择。

我陪着她回到了她的卧室,她让我和她一样拖鞋上,我们俩就像认识多年的好姐妹,盘腿坐在上谈心。

她伸手拨开我的头发,皱了下眉,“南辞,你长白头发了”

我一愣,难看的笑了笑,“是吗我这两天没照镜子,竟然没发现。”

“寻魂虫是一对,出去那只是公的,它和母的心有灵犀,母的并没有任何反应,证明还没有寻到,你再等等。”

“没关系的,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不急。不过,过两天我就得回去了”

“这么急不如多住几天我在帮你想想别的办法”

我摇了摇头,叹息道“学校那边总请假也不好,而且,我男朋友办完事就会来接我,我不想让他怀疑到我的状况,所以不便住太久。”

四九撒的靠在我上,她上的味道很好闻,“南辞,你走了我会舍不得你的,好不容易家里有这么多人陪我玩儿。”

“你可以去外面找我们啊我那随时欢迎你,到时候可以带你去吃很多好吃的东西。”

她的脸上满是失落,“也许吧也许有一天我也能走出山里。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你子很软,还愿意保持初心为这个世界美好的事而赞叹而感动,这是好事,像我对什么都是麻木的,早就看透了人世间的凡尘,就像一只不死的老妖怪。我真的很羡慕你。”

瞧见了吗人都喜欢自己没有的东西,我她的率真,她的狠。她我的平淡,我的慈。

我们正好是两个相反的人,就像电池上面的正负极,八卦中的和阳。

人无完人,我们都是那个最特别的自己。

我们俩窝在她的卧室里聊了一下午天,她就把宗暮岁凉在外面,不去理会。

菩提嘴里叼着小鱼干,脖子上挂着一个竹子编的小篮子进来,样子十分可。

四九不屑的瞪了眼菩提,嘴里念叨着,“你要是喜欢受人恩惠,你就和他走好了,他会给你吃小鱼干,别在我这了。”

菩提好像听懂了一般,跳上了,小脸皱着褶子更多了,它瞪着大眼睛委屈的抽泣起来

虐恋

菩提不管四九说什么,只管撒娇耍赖的将头往她的身上蹭。

我摘下了它脖上的竹篮子,里面是一枚u盘,还有一张纸条,笔体锋利刚毅,上面写着:“最新的宫廷大剧,你一定喜欢。”

我立即扶额,用眼神儿瞄着四九的脸色。

四九看到u盘后,嘴角立即向上飞扬,不过她极力忍耐着,不愿意让人看出此时她的心情还算不错。

晚饭的时候我和四九才从卧室里出去,他们已经就位,等我们俩到了才开饭。

每次吃饭都是阿芙帮四九布菜,今天有宗暮岁在,阿芙就是一个透明体,完全没有她什么事儿。

四九笑颜如花的连连道谢,不过她的眼睛里并没有笑意。

这一顿饭就在他们看似秀恩爱的情形下潦草结束,我吃完晚饭就猫在屋里和程潇岐发短信。

他说:“我这边就快要结束了,这几天我就会回国,到时候接你一起回家。”

我笑着回复:“好,我在这等你。”

外面有些起风了,我走到床边想要将窗户关上,不料,却看到了一出戏。

我发誓我真的是无心看的这部虐人虐心虐恋的现实剧,因为这剧里的男女主角真的太夺人眼球,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四九在这么凉的天气里依旧光着脚下水玩,宗暮岁站在岸边静静的观看着她。

四九玩够了水站在池里向宗暮岁伸出白皙纤瘦的手臂,月光趁着她白皙的脸庞,妩媚的表情,简直美呆了……

心里不由得赞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风情的女人……

宗暮岁拉着她上到岸边,她调皮的把脚踩在他的皮鞋上,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好看的笑着。

宗暮岁的手突然掐上她的下颚,这个举动令我心里一惊,他怎么敢对四九下手这么重?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冰冷,“四九,不要对我这么笑,你知道的,我讨厌你这种假笑。”

“呦?现在宗先生连别人怎么笑都要管了吗?”

宗暮岁把手由下巴探到她的后脑,插进她乌黑的秀发里,额头与她相贴。

“四九,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四九松开他的脖颈,赤脚走在白玉的地面上,她抱着肩膀看着有些落寞。

四九苦笑,“暮岁,你的对不起太廉价了……你知道她想要我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有任何办法吗?你会让她的下场和今天的那个男人一样吗?”

“我只是不能要她的命,其余的任何事都可以,难倒这还不够吗?”

四九听后突然大笑,好像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你不能,那我来要了她的命,你不会有意见吧?”

宗暮岁走到四九面前,低头与她对视,“四九,别这样。”

我能感受到四九胸膛有些起伏,似乎在运气,四九一把推开宗暮岁,转身想要离开。

宗暮岁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四九身材纤瘦,宗暮岁轻易的就能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在四九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印上深深的一吻。

不过,四九那只刺猬怎么可能让他如愿的得逞呢?

我替你试试他

没过两秒就听到了宗暮岁痛苦的“嘶”了声,他立马就放开了她。

四九嘴唇上还残留着红色的血迹,依旧笑着,非常的邪媚,好像刚嗜过血的暗夜精灵。

“宗暮岁,你走吧!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

从那晚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宗先生。

他竟然听了四九的话,当天夜里就离开了姬府,没有人知道缘由。

我也只是在内心猜测,他们俩吵架应该是因为那个常小姐,给四九下毒的女人。

那个四九说是宗先生未婚妻的女人。

那么宗暮岁和常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们便都不得知晓。

四九依旧每天活的快乐充实,从来没有任何一刻会透露出不悦。

宗先生在她心里,又是何等的地位呢?

她的感情线,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是个谜……

我依旧每天吃着四九给我的药丸,但是长久下来,早晚会瞒不住的。

四九教了我几招对付纵灵者的方法,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把自己的缺点暴露在别人面前。

就算是最可信的人,都不一定能做到这种毫无保留。

我由衷的感激她,就算她什么都不教我,我此行也没有白来,至少我认识了一个这么好的挚友。

-

程潇岐要来接我,弄得我心里开始慌张。

我现在好多头发已经开始变白,特意拜托阿芙帮我弄了点草药制成简单的染发膏,染了一次头发。

四九在一旁咂舌,翻着白眼对我教育道:“恋爱不应该是你妥协我,我妥协你,应该是彼此成全,彼此成就,你这也不敢那也不敢,是不是太累了?我觉得,你和崇明在一起更合适。”

我被她说的脸上一红,“我不是对他妥协,我只是不想他徒增担心罢了!”

“要不然,明天我帮你试试他?看看他爱你的程度有没有你爱他的程度深?”

我怀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的小脑瓜里又想出了什么馊点子。

“怎么试?”

她的小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容我今晚好好想想,你别这幅马上要丧夫当寡妇的表情,我不会给他玩坏了的,放心吧!”

我还真不相信四九能有什么好点子,不过她想玩就算我拦着估计也没用吧?

只能祈求上天能保佑程潇岐顺利度过此难关了,这绝对是人生的一坎!还是个大坎儿!

-

第二天醒来之后阿芙就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我没见到四九去了哪里,打给程潇岐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我焦急的在院子里来回渡步,我怕四九一不小心把我的真实情况告诉程潇岐,心里忐忑的要命。

崇明来到我身边,替我披上一件外衣,他总是能毫无保留的看穿我的心事,“别担心,四九有分寸的。况且,就算程潇岐不过关,离你而去,不还有我吗?对不对?”

他这句话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可是我还是尴尬的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和程潇岐即将要见面,会不会又是火星撞地球?想想都觉得可怕……

通过试验

我终于心心念念把四九盼了回来,不过不幸的是,程潇岐是被阿禄和语晨哥抬着回来的……

我焦急的扑上前,程潇岐的脸色煞白,似乎已经没了意识。

四九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说道:“南辞,我好像玩儿大了!不过,你男人真的有种!非常的酷!”

我焦急的问道:“啊?他有危险吗?他这是怎么了?”

四九尴尬的挠头,“我用了瞳术扰乱他的心智,试图勾引他,不过他竟然没有上钩!临昏倒前还骂了我声贱人,定力大大的好!他没事的,为了定住自己的心智费了些心神而已,休息一会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崇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贱人?还真是他的风格……”

我点了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程潇岐被安排在我的房间里,这也如了四九的愿,又能在这里多陪她待一天了。

我观察着睡梦中的他,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甚至这些日子以来他瘦了许多,长长的睫毛轻微煽动,好似在睡梦中都不踏实一般,让人看着十分心疼。

程潇岐只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过来,刚醒的时候,看到陌生的环境十分的警惕,但是看到坐在床边的我长出了一口长气。

他一把搂过我,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前。

“老婆,我好想你。”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关心的问道:“还难受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事了,我怎么昏倒了?山下那个贱人呢?”

“呃……那个是四九,她比较爱开玩笑,不是故意把你弄晕的……”

程潇岐咬牙,“她就是姬四九?这个死女人!我看她真是个疯子!我真该早点来接你,再让你待一段时间她容易把你教坏了!”

看来四九给程潇岐留下的阴影是真深刻啊……

我握着他的手,笑着说道:“四九人很好的,就是爱开玩笑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和她一个女人,我有什么好往心里去的。欸?老婆,你怎么化妆了?是为了见我吗?”

我心虚的点了点头,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的脸上起了很多斑,眼角都开始长起了皱纹,脸色蜡黄,看起来要老十岁。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特意找阿芙借了一些化妆品遮盖下。

他缓了一会儿没什么事儿了,我们才一同出去。

他在院中仔细打量着姬府,就连见过大世面的程潇岐都不得不赞叹,“这的建筑真的很美,以后我也找个山林里建一处庄子,留着我们养老用可好?”

我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老这个字,可能很快我就要养老了……

不过我还是很感动,附和着点头称好。

四九和崇明也出来,他们两个眼神相交汇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电流唰唰的流过,似乎是一种眼神的交锋。

四九大咧咧的上前对程潇岐伸出了右手,“姬四九。今天的事别介意,不打不相识嘛……”

程潇岐礼貌的笑了笑,与她的手相握,“没关系,程潇岐。”

有事相求

崇明也上前面带笑容的说道:“如愿得到了陈氏,恭喜恭喜。”

我惊大了双眼看向程潇岐,他真的收购了陈氏?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呢?

程潇岐面不改色的点头,“谢谢,这只是刚刚开始,说不定哪天,我连顾氏也会一并收购了。”

“那就看实力了,商业中的事谁都不好说,谁赢谁输都无法预料的。”

他们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愿意退让,四九听的直烦,连连跺脚,“想吵去后面随便找个房间吵,拜托,两位大哥,咱们能不能把工作的事儿放一放?给个面子,ok?”

他们俩同时看向四九,然后又同时不屑的瞪了对方一眼,便赌气的不再说话。

这个场景很像我们小的时候俩人斗嘴的情形,那时候他们俩也经常这样阴阳怪气的吵架,字字诛心,不过那时候谁都不会往心里去,转眼就会和好。

现在,他们就怕对方不往心里去,怕自己的言语没真正的刺激到对方……

晚上的时候我偷偷的跑去四九的房间,她并没有意外我的到来,还准备好洛神花茶,等我一起喝。

“四九,寻魂虫有消息吗?”

她遗憾的摇了摇头,“还没有消息,等有消息我会立马联系你的。”

我嘟着嘴,“你连个手机都没有,我怎么能联系到你呢?就算能知道你的近况也很好啊……能不能别用写信的方式啊?一来一回真的需要很久……”

四九拒绝的摆了摆手,“阿芙阿禄都有电话的,你打给他们也能找到我,我不愿意拿那东西,有了就期待它会响,不响的时候还不如一个玩具好玩,我拿它干嘛?费事儿!”

呃……

她的思维总是能让人很无语……

我叹了口气,“好吧!说不过你!那我平时打给阿芙找你!”

她抬眼上下打量我,出声问道:“你今晚鬼鬼祟祟的过来,就这事儿?”

瞧我这记性,她要不说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我确实还有事,四九,能不能帮我延缓一下衰老的速度,我真怕我变成老太婆前还没有找到我的魂,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四九盯着我的眼睛,她眼睛里忽明忽暗的闪着悠紫的光芒,只一瞬便轻轻摇了摇头,“我刚才真想用瞳术看看你的小心脏里在想些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状况?我的那些药丸只能镇住你的五脏六腑,让它们可以正常运作,不至于没了命魂而衰竭,哪怕只是这样,你都有不能当妈妈的风险。更别说你想要容颜不老的秘方了,你知道对你的身体损害会有多大吗?”

我轻叹了口气,为难道:“我不怕丑,也不怕老,我只是不想身边的人跟着担心,不光是潇岐,我还有亲人,我突然间白了头发,满脸皱纹,弯了脊梁,我妈妈看到了,得是什么心情?”

四九垂眼想了想,“我从小就没了家人,不太完全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这个忙我真的帮不了你,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那样去做。”

不愿说再见

我惊讶的看着她,问道:“为什么?”

四九重重的叹了口气,“食死婴的肉体可以防止你的衰老,也可以保证你以后不孕的危险,可是,你愿意吗?”

什么?食死婴?先不说这是非常伤天害理的事儿,就是连想想都觉得无法接受,胃里一阵阵的恶心泛酸水。

我立即摇头,连忙说道:“我不愿意。”

四九赞同的点了点头,“这种方式反噬太大了,你我都承受不起,所以……你的衰老我制止不了。南辞,真的很抱歉。”

我握着她的手,真心实意的说道:“不要道歉,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发自内心的感激!真的!”

她亲切的和我拥抱,声音有些沉,“南辞,真的很舍不得你,不过人生不就是分分合合的吗?不过,如果有天我想下山了,我一定会去看你的,你要是在山下生活的不愉快,也要记得来我这儿,我给你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

我的眼角溢出眼泪,“谢谢你,四九。”

自从下山回来后,我放慢了自己的步伐,不在着急的一心只有寻魂,而是尽自己的所能在业余时间多陪陪我的家人们,偶尔去干爷爷那喝茶聊天,我怕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以后都将会变成奢侈。

我下山的那天,四九没有出面,我也没有特意去找她。

突然想起王家卫说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生活中无法失去的人说再见,所以我没有说再见就离开了。”

虽然我们还没到无法失去的地步,但是我们也不想和对方说再见,离别总是会令人心情沉重。

那个肆意洒脱又妩媚动人的姑娘,我在心底祝福你,一生顺遂。

-

有天我正在上课,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我怎么都没想到给我打电话的竟然是他。

我如约走到了校门口,他开了一辆帕拉梅拉在门口等我。

我礼貌的敲了敲车窗,他见到我很高兴,立马按下车窗,“妹妹,快上车。”

我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

“桓远哥,好久不见。”

没错,他是我大爷家的哥哥,沈桓远。

我没猜错的话,他开的这个名车应该是沈青蓝的,听爷爷也曾说过,他在给她当司机。

我还记得小时候奶奶家的人对我很不好的时候,只有他还算中立,对我也还算不错,和他那个亲妹妹真的一点都不一样,所以我对他并不反感。

他憨厚的笑着,双手紧握,连眼睛都不敢与我对视,“小妹,这么久不见,你清瘦了许多,不过越来越漂亮了。”

我客套的回道:“哪有,倒是哥哥越来越成熟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后座拿过来一大包东西放到我面前,“这个是我给你买的,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一些。”

我简单的扫了眼袋子里面,都是些零食,虽然我平时很少吃零食,不过看他期待的眼神,我还是开心的道谢,也许这就是当哥哥的心意吧!

“我很喜欢,都是我爱吃的,谢谢桓远哥。”

我当姑姑了

桓远哥眼神里都透露着喜悦,“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为人忠厚老实,没有任何心机。

“桓远哥,听爷爷说你结婚了,我都还没见过嫂嫂,有机会约上嫂子咱们一起吃个饭。”

他立马点头,“好,我这次来其实也为了这个事情。”

我不解的问道:“嗯?我没太明白……”

“你嫂子给我生了个儿子,过几天就满月了,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亲人,所以想请你满月的时候去我们家一起吃饭,看看你的小侄儿。”

我见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的紧张,恨不得都有些结巴,看来我在他心里的印象并不好接触。

“好,我一定去。”

他没想到我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当场愣住。

我捂着嘴轻笑,“怎么了?桓远哥,你怎么这幅表情啊?”

他的脸色腾的一下便红了起来,立马尴尬的挠头,“我,我没想到你能答应的这么快。”

“我当然要去看看小侄儿啦!我还没放过姑姑呢!”

“呃……我以为你会非常的讨厌我们家人……所以……”

我轻轻摇了摇头,“大人的事不该涉及到孩子,况且桓远哥你从来没对我做过什么,而且曾经还对我很好,那些我都记得。我这人恩怨分明,对我好的人我都心存感激。”

桓远哥叹气,“我妈就是乡下妇女,没什么坏心,青蓝她……就是太要尖了!青蓝现在也不容易,每日都活的非常痛苦。”

“她怎么了?听爷爷说她也怀孕了?这不是如她所愿了吗?过上了自己想过的生活,当了阔太太。”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她自从怀孕以后变得非常的怪,而且她好像也不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孩子也真的折磨她,人家怀孕都胖,她却越来越瘦。”

我仔细想了想,即使沈青蓝再狠,也不该讨厌自己的孩子吧?再说,庞先生老来得子,这应该是件好事啊?为什么她却这么不喜?

我也就是在心里想了想,无论什么原因都是她自己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桓远哥见我不愿意谈她,便对我转移了话题,“你还和那位程先生在一起吗?”

我点了点头,“嗯,是的。”

“那到时候你们记得一起过来,我还都没见过你的男朋友呢!”

“好,我会和他说的。”

我俩又闲聊了会儿,我才下车离开,回学校去上课。

到了和他约定好的日子那天,程潇岐有会不能和我一起去,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去赴宴。

我去之前到金店买了一个小金锁和一对金镯子,桓远哥结婚我都没有参加,只好这次一起补了。

我带着礼品按照地址寻到了桓远哥家,这一座比较老旧的小区,连电梯都没有,以沈青蓝现在的条件,怎么能让自己的亲哥哥住在这儿?

我走过破旧狭窄的楼梯上了楼,一个看起来有些陌生的女人开门,见到我也是一愣。

她怯弱的问道:“你找谁?”

“是沈桓远家吗?我是他妹妹。”

可爱的小宝贝

她连忙点头,温柔的笑着,“是,快进来,快进来。”

我走进了屋子,桓远哥听到声音穿着围裙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铁铲指着我,憨厚的笑着,“是南辞来啦!快别在门口站着,进来呀!”

我换了双拖鞋,环顾了下这个房子,只有一室一厅,装修也十分的老旧,看来桓远哥的生活很简朴,嫂子看起来也是个朴实的人。

我把礼物递给嫂子,“嫂子,你们结婚我也不知道,这是给小侄儿带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面前温柔的女子害羞的红了脸,“你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物呀!你看你多心了不是。”

“应该的,孩子呢?我想看看宝宝。”

桓远哥吩咐着,“秀英,你领南辞去看看孩子,我进去把这道菜做完就出来陪你们。”

嫂子连忙答应,“你快去吧!我陪着小妹。”

我亲热的挽起嫂子的胳膊,她很瘦,生了孩子还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长相也平凡,不过就是忍不住的对她很有好感,可能是因为她面很善,看起来就是好相处的人吧!

她领着我进入到卧室,小宝宝安静的躺在婴儿床里睡觉,白皙的小脸肉嘟嘟的,皮肤细腻的令人想要忍不住咬一口,临近婴儿床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

我忍不住的赞叹,“哇!好可爱。”

嫂子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母爱,她轻轻的帮他盖好小毯子,对我说道:“他很乖的,基本上都不会哭闹,吃饱了就睡,省事的狠。”

在我们说话的间隙,小宝贝可能被我们说话的声音吵醒了,他瞪着圆圆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们俩。

我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摸摸他,又怕嫂子会介意,所以有些拘束。

没成想嫂子主动对我说道:“小妹,你要是喜欢你就摸摸他,没关系的。”

“真的可以吗?”

嫂子对我温柔的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啦!”

我怕自己的手凉,两手搓了搓,搓热后我才敢摸向他的脸,心里忍不住的赞叹,真的好嫩啊!

我一摸他,他竟然开心的冲我们咯咯的笑了起来,样子简直萌化我的心。

嫂子在一旁见我看他看的十分入迷,眼神里都是喜爱,便对我说道:“小妹,你这么喜欢孩子,就抓紧结婚自己生一个,到时候你会发现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觉得人生都圆满了。”

嫂子无心的一句话,却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

结婚生子,我还可以吗?

我还有机会有这么幸福的时刻,让人生得以圆满吗?

我失落的表情被嫂子收入眼底,她试探的问我,“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我连忙摇头,笑着答道:“怎么会,我是觉得我还小呢!这事不着急!哈哈。”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说错了什么话……”

我心里挺愧疚的,无意间把嫂子弄得这么尴尬,我立马转换了话题,“嫂子,我还不知道小侄儿叫什么那,取名字了吗?”

“取啦!叫琪琪,沈瑞琪。”

“瑞琪,真好听。”

我继续的逗弄着小宝宝,“瑞琪,瑞琪,我是姑姑呀!”

沈青蓝,你疯了?

我们正在卧室哄着宝宝玩,大门再一次响起。

桓远哥主动去开了门,门刚被打开,沈青蓝刻薄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大哥,我拜托你能不能换一个好一点的地方住,每次过来我都要被楼下垃圾通道的味道熏死了!还没有电梯,你是想累死我呀!”

嫂子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我陪她一起出去到客厅,沈青蓝见到我的那一刻顿时就炸了!

“大哥,你怎么还叫她了?你叫她来干嘛啊?”

桓远哥眉毛微皱,语气也有些不悦,“南辞和咱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就不能叫她了?”

沈青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连鞋都没换就走了进来。

她在我面前指着我,看向沈桓远,“她和咱们是一家人?你从哪看出来的?大哥你疯了是不是?”

桓远哥胸前穿着粗气,“我看是你疯了!好好吃顿饭不行吗?”

我看着眼前的沈青蓝,她确实如桓远哥说的那样,虽然怀了孕但是瘦的吓人!

如果不是小肚子微微隆起,真不敢相信她是个孕妇,明明就像是过度的营养不良。

我无意的扫了眼她的肚子,冒着微微的黑紫气,难道……

我拽着沈青蓝的胳膊,指着她的小腹问她:“沈青蓝,你做了什么?”

她心里清楚我说的是什么,眼神躲闪的不敢与我对视,看着其它的方向说了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你用身体孕育瓷偶?它就在你的肚子里,是不是?”

桓远哥也知道瓷偶的事,他听了我的话震惊的看向沈青蓝。

“青蓝,南辞说的是真的吗?”

沈青蓝用力的甩开我的手,大步流星的坐到了沙发上,“神经病,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桓远哥一脸担心的走近我,问道:“南辞,你和我说实话,她真的这么做了吗?”

我点了点头,“她肚子里的胎儿确实不正常,应该有八成吧!”

嫂子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桓远哥气急的走到了沈青蓝的面前,拉着她的胳膊,“走,你跟我去医院,赶紧把这个孩子打了!不能生她出来祸害人!”

桓远哥的力气极大,沈青蓝被拽的满脸痛苦的神色,“哥,你干嘛啊!你放开我!”

嫂子见状上前阻止,“桓远,你轻点,青蓝有孕在身,你这是干嘛啊?”

他们俩在拉扯着,屋里的孩子突然哇哇哭了起来,嫂子立马回屋子里去抱孩子。

她把孩子抱出来哄着,本来小宝宝已经不哭了,可是一转头看到沈青蓝时,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他一直哭闹不止,这次怎么哄都哄不好,嫂子心急的都要跟着掉了眼泪,“这孩子这是咋了?怎么哄不好了?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我对她说道:“嫂子,你把瑞琪抱进屋子里吧!马上就会好。”

嫂子有些不解,但是一刻没耽误立马回到卧室,三两句话就哄好了宝宝。

我走到沈青蓝的身边坐下,看着她的肚子,轻叹了口气,“沈青蓝,是你自愿的?还是她逼迫你的?”

执着个什么劲儿呢?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她,垂下了眼没有说话。

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看来,她已经被操控的不能翻身了!

桓远哥焦急的拉着我的胳膊,“南辞,她这种情况得怎么办?青蓝会不会有危险?”

“孩子出生的那天,就是她生命结束的时候。”

沈青蓝和沈桓远同时瞪大眼睛看向我,沈青蓝指着自己,“你说,我会死?”

我点了点头,“没错,你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这么瘦么?因为她一直在吸你身上的阳气来壮大自己,等她出世的时候,你也会因为阳气不足而死亡。”

沈青蓝满脸的不相信,一直抗拒的摇头,“怎么会!她怎么可以……”

我能感受到她肚子里的婴孩似是一定异常愤怒的在盯着我,我的耳边传来了她久违的声音,“沈南辞,这是她的命!你不要多管闲事儿!”

我知道沈青蓝一定听得到,她们俩个在一起这么多年早已经快要融为一体,不过桓远哥应该听不到。

沈青蓝捂着耳朵痛苦的摇头,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也不敢承认这就是事实。

我对着她的肚子冷冷的回道:“这个事儿我管定了!”

瓷偶的声音更为愤怒,她质问道:“为什么?你不是恨她吗?你管我们的事干什么!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因为她姓沈,因为她是我的家人,更因为对手是你,所以,我管定了!”

沈青蓝慌张的看向我,估计她到死那天也不会相信,我愿意承认我们是一家人吧?

她自己都不相信我还愿意管她的事,“你不恨我?”

“恨。我对你的恨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恨!我们无仇无怨你却迟迟不肯放过我,一次又一次的陷害我,事实证明你并不能把我怎么样,可你还是执迷不悟,竟搞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这样只会让家人跟你担心,跟你痛苦!你却还要执迷不悟?”

她的眼神从惊讶变成迷茫,她苦笑着,眼睛里流出了眼泪,“是啊!我在执着什么呢?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和你较劲儿!你从来都不受家里喜欢,而我拥有着本该是你的宠爱,你才是真真正正沈家的血脉。可我就是看你不爽,可能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可能是因为你每次都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可能是因为连程潇岐那么优秀的男人都喜欢你,我嫉妒!嫉妒的快要发狂。

你想要什么,总有人双手为你奉上。我因为攀比心藏起了瓷偶,任凭她的摆布,对她的命令唯命是从。后来选择和老庞在一起,每次和他睡觉的时候我都感觉到恶心!那个时候我就更恨你,我把一切的怨恨都放到了你身上!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可是啊!我到现在才清醒,你从头到尾并没有把我怎么样,而我呢?我到底恨你个什么劲儿呢?”

有的时候讨厌一个人真的是没有缘由的,只要开始不喜欢就很难改观,就连她在你面前呼吸你都会觉得是讨厌的。

我想,我在沈青蓝心里就是这样的存在吧!

最后的挣扎

我叹了口气,没想到她会和我毫无保留的吐露心声,“虽然我们互相讨厌,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这个瓷偶我必须要解决掉。”

她的眼里依旧蓄满了眼眶,“你真的……愿意帮我?”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对她微微一笑。

这时嫂子从卧室里出来,坐到桓远哥身边,她总是一副弱弱的样子,看样子她也很怕沈青蓝,毕竟她刁钻又难缠。

桓远哥激动的双手握在一起,“南辞,真的谢谢你,求你一定治好青蓝,大哥下辈子做牛做马感谢你!”

“哎,大哥,你别这么说,看来今天这顿满月饭是吃不成了,咱们抓紧吧!”

瓷偶就在沈青蓝的肚子里,我们说什么她都听得见。

她已经没什么强大的怨力,只能简单的操控一下像沈青蓝这种虚弱的小白人。

她控制着沈青蓝的思想,沈青蓝眼神发直,拼命的摇头,嘴里大喊着,“不!不!不要!”

我立马走到沈青蓝的身边,转头对桓远说道:“快去,取根绳子把她绑起来,我怕她一会狗急跳墙伤害自己!”

嫂子见沈青蓝这样吓的呆住,连步子都迈不开,桓远哥连忙跑去厨房去找绳子。

我用手费力的控制沈青蓝的双手,她连蹬带踹的手脚并用向我的身上招呼着。

桓远哥回来拿着一根长电线,为难的对我说道:“家里没有绳子,只有这种电线,行吗?”

我满头大汗,身体本就虚弱,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住了,咬着牙说道:“行,先绑上再说!”

桓远哥连忙上前控制住沈青蓝的双手,用电线缠绕在她的手腕上,用力打了个死结。随后让嫂子找来剪子,把电线剪断,剩下的一截绑在她的脚上。

到底是男人,力气就是比较大,三下五除二就把发疯的沈青蓝解决了。

沈青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用力的嘶喊,“你们想要除了我,我就带她一起死!谁也别想好!!!”

桓远哥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南辞,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走到沈青蓝身边,拿项链扎破手指,贴在沈青蓝隆起的小腹上,沈青蓝痛苦的大叫,这楼隔音要是不好,估计一会邻居都得报警,以为我们在杀人呢!

“沈青蓝,告诉我,瓷偶的真身在哪里?”

她的神志还在斗争,死咬着牙不肯说。

我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把手指割的深了些,“沈青蓝,告诉我她的真身在哪里?”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地下室……墙柜……”

我看向桓远哥,“桓远哥只有你去取了,应该是她家地下室的墙柜里,有一个瓷偶娃娃,你务必把它带过来,知道了吗?”

桓远哥答应,拿起沈青蓝的包,便匆匆忙忙的离开,去取瓷偶。

我本该和他一起去,直接就毁了它,可是我不放心嫂子自己在家,也怕瓷偶发疯伤害到嫂子,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嫂子被吓的小脸煞白,双腿止不住的抖个不停,估计她也没搞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场面就变成这样了?

突然反悔

沈青蓝虽然被绑着,可是依旧不老实,用力的想要挣脱。

不过自从那年一战,瓷偶现在也就能操控下她的心智,想要脱身出来作恶,怕她也没那个本事了!

不然我这两年怎么会这么消停?它指不定怎么变了发儿的玩儿我呢!

我不去理会她,坐到嫂子身边,劝慰道:“害怕了吗?没事儿的,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嫂子眼睛红红的,担心的说道:“青蓝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她这么乱动会不会动了胎气?”

我轻轻的摇头,“不会的,她肚子里不是真正的胎儿,它怎么会让自己有事儿?它还害怕自己不能如愿出世呢!”

嫂子脖子一缩,好像听到了十分可怕的事情,“啥?不是正常的孩子是啥啊?”

我想了想,从头说起好像有些长,我把手抚上她冰凉的手上,“以后让大哥慢慢告诉你吧!沈青蓝是招到了一些东西,解决了这个孩子估计也就不在了……”

“会流产吗?我听你大哥说,庞总很在乎这个孩子,老来得子的喜悦和普通的那种肯定不一样,这孩子要是突然没了,青蓝得怎么和庞总交代啊?”

“这个也没办法啊!她要生了这个孩子,先不说以后她会不会做尽坏事,只要孩子落地她立马就会死去,你说,还要这个孩子出来吗?”

嫂子立马摇头,“那可要不得,要不得!”

我笑了笑,觉得嫂子真的很讨喜,桓远哥可真是有福气。

嫂子试探性的问我,“妹子,你是不是会……”

“嗯,我是顶香人。”

她立马换了一副羡慕的脸色,“真的吗?好厉害!”

我害羞的笑了笑,“不厉害,就是比平常人多了一份使命而已。”

“妹子,你小侄儿一到半夜有的时候就狂哭不止,也不是饿了,也不是尿了,是不是有这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啊?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我来这么久并没有看出任何不对啊?嫂子你别跟着瞎担心,我觉得不一定是那方面的事儿,我包里有符,你放在小侄儿枕头下面,要是有东西进来也不敢靠近他。”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别客气,小事。”

我和嫂子一直闲聊,已经适应了沈青蓝在一旁咒骂的声音,任凭她乱喊乱叫我们俩也不去理会她。

等了很久桓远哥才回来,他拿着一个布包包裹着许多东西,我接过来一看,他估计是把那墙柜里的所有东西都搬回来了!

香炉碗、供水杯、小衣服、鞋子、还有化妆品的小样,这瓷偶还挺逗的,竟然让沈青蓝给她上供化妆品。

我拿起那个本已经破碎的瓷偶,被沈青蓝拿胶水一片一片粘了起来,已经看不出她本来的面貌,浑身漆黑,只有头发好像比以前更加的长了,就像真人的头发一样,有自动生长的能力。

沈青蓝哭的梨花带雨,好似突然反悔道:“大哥,别让她伤害瓷偶,我突然想明白了,沈南辞不是要帮我!她是恨我,所以要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

送庙镇压

我依旧没理会她,可是桓远哥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说的如此真实,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确实让人心疼。

桓远哥摊手,左右为难,“这”

“桓远哥,刚才那些话不是青蓝说的,是瓷偶控制了她的心智,你不用相信。”

沈青蓝大喊“大哥我是青蓝,大哥救我别让她伤害瓷偶,她要报复我,她才是真的骗你”

这瓷偶是最后奋力一搏了,这戏演的也太像了

桓远哥十分纠结,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突然握着我的手,与我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

我出声问道“你不信我是吗”

桓远哥有些内疚的低头,叹了口气重新看向我,“南辞,我信你不会伤害青蓝的。”

我笑着点头,“放心吧”

我拿出香碗,把瓷偶我在手心里,对着沈青蓝的肚子说道“这么多年了,今天就结束这一切吧”

沈青蓝绝望的大喊,“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啊”

我拿起剪子毫不犹豫的剪光了瓷偶所有的头发,那些有发落在香炉里,我拿着打火机立即点燃。

她在临消失前对我说道“沈南辞,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诅咒你永远找不到命魂”

沈青蓝痛苦的躺在沙发上大叫,但是声音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直到那些头发烧成灰烬,她才没了声音

我把那些灰烬拿红纸包了起来,还有瓷偶一同放进了包里,一会看看沈青蓝没事的话,我就要送到庙里去镇着,让她永远都不能再有翻的机会

沈青蓝嘴唇都已经喊的干裂,满头大汗,她虚弱的问道“一切,都结束了吗”

“嗯,一会让大哥送你去医院吧估计应该快流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睛挂着一滴泪,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上,“沈南辞,你说,这算是报应吗”

“会好起来的,你好好养病,我去把瓷偶送到庙里,其余的你就不要多想了”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没再说话。

我对着桓远哥和嫂子交待了一番,便决定离开,一刻不处理掉她,我心里就没底,总是悬着

桓远哥歉疚的对我说“本是想让你来吃饭的,这饭也没吃上,还因为青蓝的事让你来回折腾,真是抱歉。”

“桓远哥,你不是说我是你妹妹吗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没事的,我下次再过来看你们还有小侄儿,你们照顾好她,我就先走了。”

我下楼直接就去了秦叔叔以我的名义捐赠的庙,今天不是什么节,但香火也非常鼎盛。

我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偶尔就会过来添些香油钱,所以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慧祥方丈。

他见到我的那一刹那,眼睛里透出了惊讶。

“女施主,你你怎么”

我尴尬的笑了笑,轻点了下头,“无妨,大师我今来是有其他的事有托与您。”

他一手拨动着念珠,一边对我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但说无妨”

我掏出了包里的包裹,对他解释道“这里面是一个本的瓷偶,曾经怨念极大,现在头发已经被我烧了,我想放到这里镇压,希望她别再出来祸害人。”

时间不多了

慧祥大师震惊的抬眼看着我,似乎有所不解。

他指着我手里的包裹,问道:“这东西并不好对付,以你现在的状态是如何将她收服的?”

我有些苦笑的解释道:“是啊!实不相瞒,我十岁那年被她缠上,到如今已经是十年的事儿了。几年前我与我的姥姥还有一位挚友共同联手才将她制服,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她的真身,这次她要借着人体转世被我发现了,所以才找到这个瓷偶,这不就立马将她送过来了。”

慧祥大师轻轻点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他接过我手中的包裹,“女施主,你放心吧!我会安排人日日诵经超度她,不会再让她出去害人了。”

我恭敬的对慧祥大师鞠躬,“有劳大师。”

他的眉毛极长,笑面慈祥,看起来就像一尊佛爷,可此时的他却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我在院中参拜了一番,慧祥大师一直在身侧陪着我,在我要离开的时候,他对我提醒道:“半人半鬼,虽有贵人相助,但也要抓紧时间,不然……时候不多了……”

我身子一愣,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贵人,怕是说的就是四九吧!

我这副半人半鬼没了命魂的身子,就算有四九相助,也活不了多久了吗?

“多谢大师提醒,南辞铭记在心。”

-

天气渐渐变暖,而我的身体却越来越寒,我现在的阴气太重,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不敢让自己的脚碰到程潇岐的身体,真的很像死人的脚,冰凉彻骨。

我每天和程潇岐在一起生活,他慢慢发现了我的变化。

就连我们在亲热的时候,我都是浑身冰凉,我的眼里也再没有意乱情迷的味道,永远都是一片清明。

他每次都担心的问我,“你的身体现在就像是冰块儿,怎么会这么凉?我听说女生特别爱体寒,总会手脚冰凉什么的,明天老公带你去医院,看看大夫怎么说。”

我点头称好,其实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的状况,不过我不想他跟着瞎操心,他领我去看医生我就去,医生开药我就喝,每天早晚喝着浓苦的黑汤药,简直让我痛不欲生。

他总是柔声细语的在我耳边哄着我,会给我准备一颗乌梅,喝完药立马塞进我的嘴里,缓解那些苦涩难闻的味道。

也因为这次的事件,我渐渐学会了化妆来遮盖自己即苍白又憔悴的脸,每天硬挺着身子让自己看起来和曾经并无两样。

程潇岐总是在不经意间用担忧的神色看着我,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装作看不见而已。

他在开始怀疑了,我该怎么办呢?

我和他彼此太了解对方,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能了解对方的心意,我极力的想要掩饰的再好一些,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真要拖不下去的时候,我会自动离开他。

虽然,我心里万分的不舍,可是我更舍不得他看着我一点一点走向人生的终结。

那样对他,太残忍了。

我希望这天能晚点到来,我现在把我们俩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对待,每一天都是上天的馈赠,我格外的珍惜……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闲暇的时候我会依偎在他怀里,碎碎念念的唠叨着一些平时生活中的注意事项,“潇岐,你以后每天早晨不要空腹喝无糖的浓咖啡,你平时工作这么忙,吃饭也总是不定时,胃经常会痛,这样的习惯会让你的胃越来越不好,到老了的时候,生冷刺激的东西便都不可以吃了。”

他一边抱着我,一手拿着书在看,听后轻轻吻着我的额头,“好,听你的,那以后早晨喝牛奶。”

我满意的点头,“还有,你平时自己开车的时候,偶尔会想事情想的出神儿,车速还那么快,以后你去哪就找语晨哥载你去,如果非要自己开车的话,你千万要慢慢的开,注意安全。”

“嗯,都听老婆的。”

“哦,对了,还有!我把一些贵重的物品都放在我更衣室后面的保险箱里,密码是咱们在一起的……”

他放下手中的书,眼睛里闪烁出疑惑的光,“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我笑了笑,眼神尽管不敢与他对视,怕他一眼就看穿我,但是也尽量刻意的保持平静。

“哪有啊!我这是在叮嘱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不信的摇了摇头,从身后把我环在怀里,将脸埋在我颈间的黑发中。

“南辞,为什么我有种感觉,你要离开我了呢?”

这句话中的一字一句都敲击着我的心,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你别瞎想,怎么会。”

“你最近总是怪怪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说实话,我心里真的没底。”

我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潇岐,我爱你,我想永远都在你身边。”

他眼神中带着凌厉,却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我,就算生死也不可以。”

“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

他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我说我会随你去,你会相信吗?”

我有些震惊,他此时的表情真的太认真了!这句话的真心实意的分量,太重太重。

我感动的点了点头又立即摇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求你替我活。我们身边还有很多需要守护的人,如果我不在了,请你帮我继续守护着他们,好吗?”

他立马坐起身,我能感受到他有些生气,“你到底怎么了?我今天就告诉你,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即使对方是阎王爷,都不行!”

“我,我真的没怎么,就是最近总看一些悲剧的电视剧,心里留下了些阴影,感叹生命的脆弱,世间的无常嘛……”

他抬眉问道:“真的?”

我小鸡啄米般点头,露出灿烂的笑颜,“当然!哈哈!”

他语我对视了半晌,才慢慢放下防备,放松起来,“你别天天吓唬我行不行?你老公早晚被你吓出心脏病来!”

我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一圈,“那你要是离开人世前一定要把银行密码告诉我啊!我花这着你的钱,泡别的帅小伙儿,想想都开心呢……”

他顿时生气的搔我的肋骨,弄得我奇痒无比,“你敢!我做鬼也会天天晚上来找你的!”

落魄

第701章落魄

我在桓远哥那里要来了沈青蓝所住的医院地址,临去前买了一个果篮,打算去探望她。

到了病房以后见到嫂子和桓远哥都在她的病房里细心照顾她,我把果篮轻轻的放到了病房的柜子上。

桓远哥和嫂子纷纷和我热情的打招呼,我好奇的问道:“嫂子,你在这儿小侄儿自己在家能行吗?”

她温柔的对我解释道:“我妈过来了,有她在家照顾他呢,没关系的。”

“哦,那还好。”

我看着病床上憔悴的沈青蓝,她的身体几乎已经是皮包骨,想要养好和从前一样,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我在她的病床旁坐下,她听到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

她的嗓音很哑,眼神瞄了我下,对我问道:“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的热闹吗?”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着她为什么总要把别人想的那么坏呢?

“我就是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

她听后自嘲道:“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你现在身子虚,不易生气,你不想看见我,我走便是了!”

桓远哥对沈青蓝责备道:“青蓝,南辞也是好意,没有她你可能连命都没了!你能不能别对人有那么大的恶意?”

嫂子的眼神在我们三个的脸上来回变换,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对我投以歉疚的眼神。

我对桓远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刺激沈青蓝了。

我起身准备向外走的时候,沈青蓝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沈南辞。”

我回过头,看向她,“嗯?”

“谢谢你。”

我和她相视一笑,什么都没再说便离开了病房。

我走在人来人往的街边,突然明白了一笑抿恩仇的含义。

我永远记得姥姥和我说过,要与人为善,多一个朋友总要比多一个敌人好。

我和沈青蓝之间永远做不到互相喜欢,但是,不互相讨厌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只不过她做曾经的错事太多,很快便来了惩罚,我从报纸上和程潇岐口中得知,庞总知道她流产后大发雷霆!

像庞总那种婚内找小三,这么大年龄私生活还及其混乱的人,经受了大喜大悲的冲击,在看沈青蓝现在一副色衰的脸庞,再也没有了当时的悸动。

只给了她很少的一部分钱,就把她给打发了,沈青蓝阔太太的日子也就算走到了终结。

她的这一生,注定孤苦,虽然保住了命,但是漫漫长路何其难熬?

这就是因果的反噬,她种的因,她只能自己享受果。

这个果对她来说,是甜是苦,便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

那日闲来无事,我跑去干爷爷那里喝茶,我自以为我伪装的很好,能瞒得过所有人。

可是我忘了,干爷爷本身就可以看的出来我丢了命魂,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主动戳穿我罢了!

直到今日,他才忍不住问我,“丫头,你的命魂到底丢在哪了?”

我起先还很震惊,转念一想才恍然大悟,明白干爷爷如何知晓这件事儿的。

我在心里暗自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若是早想到他会看出来,我就不会过来惹他跟着我操心了!

稀奇的法器

第702章稀奇的法器

我歉疚的对他说道:“对不起,爷爷,让您跟着担心了。”

干爷爷捋着银白色的胡子,眼前卡着一副老花镜,指着我生气的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还知道我担心你啊?忍你这么久你都不和我说,你这不是明摆着让我老头子跟着着急吗?”

我尴尬的挠头,“我忘记了您能看出来的事儿了……要不然……”

干爷爷双眼一瞪,“要不然怎么地?要不然就躲着我,不见我了是吧?你这个孩子啊!心思太重!有什么事儿说出来大伙儿才能一起想办法嘛!难道你没听过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的道理?”

我低头垂下头眼,“这都快要一个月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的命,现在全靠四九的药吊着,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挺到什么时候,说出来不是给你们徒增烦恼嘛!”

干爷爷沉思,随后深深叹气,“丢天昏地魂顶多也就是痴傻,命魂,真是不好弄啊!可是,他要你的魂却没有要你的命,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脑海里快速过着种种可能,却也一点都想不通。

不过我坚信一点,他还会在出现的!

他似乎已经和我玩游戏玩上了瘾,乐此不疲的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干爷爷起身,回里屋取了一个红木雕花盒子,大约有一个人的手臂那么长,他费力的放在我面前的柜台上,那盒子已经落满了灰尘,好像很久都没有打开过了一般。

我知道此时干爷爷将它拿出来,一定是某种法器,我耐心的等待着爷爷为我解惑。

干爷爷苍老的手颤抖着拉开红木盖子,我屏气凝神的看着,是一把类似古代人打的伞,木杆纸布,伞身通黑,还散发着一种奇怪的香味儿。

“干爷爷,这伞……”

他指着这个盒子对我解释道:“这伞一共有两把,一黑一白,另一把据说就在姬家,别看这伞比较大,平日拿着不方便,它可是一件好东西,它能收灵,以前你万灵奶奶在的时候我只能将它藏起来,从来未敢打开过呢!”

我心里感叹,竟然这么神奇?干爷爷这的宝贝是真不少!总能拿出一些让我想都未曾想过的物件儿,令我大开眼界。

“丫头,这伞你拿着,你现在命魂不在,对付一个两个恶鬼也许没啥,但是要对付一群恶鬼的话,你只能借助法器,不然你还没等被鬼弄死,也会因为身体太虚而累死!”

我感激的点头,“谢谢爷爷,我先借来用用,等我找回命魂就把伞给您还回来!”

“哎,等我以后死了,这店里的东西不都是你的,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啊!主要就是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儿,什么事儿有家人在,有爷爷在,不要自己扛着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我不说也是怕你们跟着担心……”

干爷爷叹了口气,垂下眼道:“担心是一定的,不过我最担心的事儿是,他能不能拿着你的命魂后就不会再出现了?那样你就只能等死!完全没有夺回来的机会!”

她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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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干爷爷所料,他确实再没有出现过,四九让人传来的消息是,寻魂虫还有没动静,让我在多等待些时日。

我和李警官联系过几次,他们查到那些水缸里的尸体,竟然都是在坟里挖出来的,而且全部是意外死亡。

要不是李警官通知那些家属过来认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亲人的尸体竟然被人挖了出来!

我当时觉得很意外,竟然变态到要去抛坟!!!

李警官还告诉了我,那些尸体的头颅骨全都不在了,和上次的案件手法非常的像,不过对于抛坟的人是谁,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头绪。

听他的声音,对此事更是十分的发愁,无迹可寻只能暂且先放一放。

不过,最近也不是全部都是丧气的事儿,有一件事还是让我非常开心的,那就是石慧回来了……

她说晚点会来我家找我,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心急如焚的在家等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着急着想要快点见到她,她离开至今已经五个多月了,不知道她这段日子过的怎么样?

我千盼万盼的终于把她给盼来,不过见到她的那一刹那,我惊呆了双眼!!!

她这是……啥情况???

她照以前体态丰腴了不少,脸色也红润许多,就是这隆起的小腹……

让我实在没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连忙走过去扶着她,她笑意盈盈的对我说道:“没事的,不用扶。”

我的手小心翼翼的抚上她隆起的肚子,惊讶的问道:“慧,这是啥情况?你别跟我说你胖成这样了?”

她捂着嘴笑了起来,满脸幸福的告诉我,“南辞,我怀孕了。”

我当场石化!!!

怀孕???她出去这几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一个?

我把她扶到沙发上,特意嘱咐佣人帮她拿了一杯热果汁,她笨重的脱掉外套搭在沙发的扶手上。

她的头发比以前枯黄了些,我心里猜想着一定是她因为怀孕营养跟不上导致的。

“你快和我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孩子的爸爸是谁?你是不是在外面遇到困难了?”

她用手把头发掖到耳后,嫌弃的说道:“你是他的姑姑,你说他爸爸是谁?”

“什么?是季萧的孩子?”

石慧点了点头,垂下眼看着隆起的肚子对我说道:“我离开了这儿,就去了云南那边,当时我已经怀孕了,可是我自己并不知道,到了那边我经常感到恶心,还有一些感冒的症状,我也没有经验,以为自己只是水土不服,有一次在路上晕倒,有些好心人把我送去医院我才知道,那时候就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还消失的无影无踪,打电话也打不通,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女人在外面还怀着孕,那得多辛苦多危险?你竟然还在那边呆了将近半年!你出什么事了可怎么办?身边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邪骨阴阳》,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血脉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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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脸歉疚,急忙对我解释道:“南辞,对不起,我的电话在手机上被人偷了,再加上我那时候也没了主意,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孩子打掉!我和季萧闹成今天这样,却突然来了个孩子,以我现在的条件,也没有能力养他。可是我打算去医院的头一天晚上,我梦见了他,他一直哭一直哭,求我别不要他,你知道那种感受吗?我突然就心软了!所以,我就背着所有人,偷偷的留下了这个孩子。”

我能看得出来,她回忆起最开始知道自己怀孕的那段记忆时,脸上的表情真的很痛苦,可是再看自己肚子的时候,那些痛苦立即消失不见,全部都是幸福的喜悦。

“我猜,你梦见的是个男孩吧?”

你抬头惊讶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笑,“你命中注定头胎是子,你又没流过产,当然就是这个了。”

“南辞,你知道吗?怀孕以后你才会发现生命真的很神奇,你摸摸,他还在踢我呢!有的时候小胳膊都能摸的出来,感觉特别可爱。”

我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真的能感觉到里面的宝宝在动,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孕妇,心里都被融化了……

“季萧知道这事吗?”

石慧摇了摇头,“孩子是我自己决定留下来的,我谁都没告诉,和他也没关系。”

“他是孩子的爸爸,怎么就和他没关系?慧,你和我说实话,你还爱季萧吗?”

她认真的想了想,对我说道:“在外面这几个月,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了,什么样的苦都吃了,恍然大悟才发觉只有季萧对我是真心的好。不过我不想他因为孩子而接受我,勉强组成一段婚姻,孩子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和他没关系,对他也不公平。”

我急着对她分析道:“也许,也许他愿意呢?也许他已经放下心结了呢?这段期间他有找过你吗?”

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手机丢了以后我随便买了一张卡,他不知道号码。我也不记得他的号码是多少,也没有找过他。”

我顿时无奈的翻起了白眼,“这事儿交给我,我帮你试探试探他,我和你保证绝对不会先告诉他你怀孕的事儿,什么时候你让我说了,我再和他说。”

石慧想了想,轻轻点了下头,我见她答应顿时好心情的继续摸着她的肚子,还嘱咐赵姨晚上做些有营养的饭菜。

“慧,我真的要当姑姑了吗?我这心里怎么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呀!”

“瞧你那傻样儿,那还有假啊?都七个月了,再有三个月你们就要见面了!”

“我晚上上香一定要把这事儿告诉姥姥,让她和姥爷也跟着高兴高兴!”

虽然我不是第一次当姑姑,桓远哥的孩子瑞琪很可爱,我也十分喜欢。

可是我和季萧的感情是不一样的,石慧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我心里的小侄儿,是我季家的血脉。

我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全家人,告诉全世界,我马上就要当姑姑啦!!!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邪骨阴阳》,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此番回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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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程潇岐和语晨哥一起回来吃晚饭,他们俩起初见到石慧的肚子时,脸上和我最开始的表情一摸一样。

他们俩同时把眼神投向我,想从我嘴里知道事情的缘由。

我没愿意做过多的解释,石慧也不想我说那是季萧孩子,所以就含含糊糊的说了句,“就是怀孕了呗,有什么好惊讶的!”

程潇岐也不是八卦的人,就没再问下去。

石慧饭间的时候才和我们说了她此次回来的意图,原来她是想找程潇岐帮忙。

她纠结了好久才把事情说出来,“程大哥,我现在这个年龄又是未婚,想要生这个孩子很麻烦,到时候孩子的户口怕是会落不上,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能找的人只有你和南辞了,你有办法帮我吗?”

程潇岐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没问题,语晨到时候你去联系。生孩子的话,就在我家那个私立医院生吧!到时候也让语晨给你联系一下!”

石慧以为这会是件很麻烦的事,没想到程潇岐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

她连忙道谢,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程潇岐想了想,随后问道:“你这次回来住在哪里呢?”

“我暂时住在一家宾馆里,刚回来还没有时间出去找房子。”

“哦,那明天让南辞和你去把行李取回来吧!你搬到这边来住,赵姨平时也能照顾你,南辞也正好有个伴。等生完了,你想搬走在找房子也不迟。”

石慧听后惊讶的看向我,我兴奋的对她点头,“潇岐说的对,你过来陪我吧!我也能照顾你,两全其美。”

她犹豫着,“这会不会太打扰了?”

我连忙摇头,“怎么会呢!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和你去取行李,今晚你就别走了,我有好多好多话要和你说呢!”

程潇岐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石慧说道:“我家南辞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不知道是不是对我厌烦了,每天都是愁眉不展的!”

语晨哥听到程潇岐竟然能说出这么酸这么怨妇气的话,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我尴尬的回道:“哪有啊!我每天都挺开心的。”

语晨哥吃完饭便匆忙的离开了,我安顿好石慧,给她找了一间向阳的客房,便去烧香。

姥姥和姥爷的排位也在我的大堂上,我点燃了香跪在菩垫上。

从我出事后,除了初一十五我并不敢进到这个屋子里来。

我心里实在是发虚,要不是我冲动和不听劝的性格,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我怕老仙门和姥姥生我的气,觉得我还是像以前一样莽莽撞撞的毫无长进。

“姥爷,姥姥,石慧今天回来了,你们知道吗?她怀孕了!肚子里面还是个男孩呢!虽然他和季萧中间还是有误会,不过我会尽量撮合他们俩人在一起的,他们两个对对方都有感情,只不过彼此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而已。姥姥姥爷,我们季家马上就要有下一代人了,我心里真的很高兴,我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让你们也跟着开心开心。”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邪骨阴阳》,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我也想要个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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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燃的速度极快,香灰迟迟没有落,卷曲在一起,白色烟雾袅袅上升,看香头烧的极好。

我开心的笑着,自言自语道:“就知道你们知道了一定跟着高兴!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石慧,让小侄儿平平安安的出生。”

我回到客房本想和石慧继续聊聊天,没想到她却睡着了,就没再打扰她,回了我和程潇岐的卧室。

程潇岐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在冒着热气,水珠从他胸前的肌肉滴落,流下一道水痕。

他见我回来还觉得很意外,“你怎么没陪石慧呢?”

“她睡着了,我怕打扰她,就回来了。”

程潇岐坐到床上,一只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另一只手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他随后问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季萧的吧?”

我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你咋知道的?”

他牵起嘴角笑了笑,自信的说道:“还有你老公不知道的事吗?”

我白了他一眼,唏嘘道:“切!自恋!”

他上前拉过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面前,耳朵贴到我的肚子上,“老婆,什么时候这里面能有我的孩子呢?儿子女儿都可以,我也想要一个宝宝。”

“你以为宝宝是玩具啊?说有就能有?我、我还没准备好呢……”

我的手环在他的脖子上,他仰起头露出绝美的笑容,下巴垫到我的小腹上,“老婆,我们结婚吧!生好多好多的宝宝!”

我一时间愣了神,此时脸上的笑容一定非常难看。虽然这个场合很随意,就像是随口一说的玩笑,但是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认真。

我闪躲着不敢看他,故意酸酸的说道:“你这也太随便了?求婚没有戒指可以,连朵花都没有呀?”

“我老婆不喜欢花,我知道。不过,好像是随意了些,你先答应我让我过过瘾,我找个合适的时宜补给你一次完美的求婚,可好?”

我白了他一眼,忍笑说道:“不好,不嫁。”

他快速起身把我按到在床上,搔我的痒,我们疯闹了一阵,我就感觉体力不支,有些喘不过气。

我连忙从抽屉里找出一颗四九给我的药丸,今天竟然忘记吃,我可真是嫌自己命长了!!!

程潇岐好奇的问我,“你吃的是什么?”

“哦,四九给我强身健体的药丸,她说是她拿名贵的药材制作的,对身体极好呢!”

程潇岐有些不信,“那你给我吃一颗。”

我慌乱的阻拦他伸向我床旁抽屉的手,“哎哎哎,你个大男人你吃什么!这个是补阴的,男人吃不好,你不用吃。”

他疑惑的看着我,语调加高的问道:“真的?”

我拼命的点头,“在你面前,可不敢撒谎!”

他又看了眼我床旁的抽屉,没在说什么,便躺回了原位。

我长吐了口气,程潇岐的敏感程度简直五颗星,稍不留神就会被他发现一些蜘丝马迹,真是超级难对付!

夜里的时候,我梦见了姥姥。

她在一个非常黑暗的地方,坐在一个大石头上,肩膀有些颤抖,好像是在哭……

她只肯给我一个背影,我慢慢的走向她,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唤了声:“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邪骨阴阳》,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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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amp;gt;&amp;gt;&amp;gt;第707章

姥姥硬撑着笔直的背脊,不愿意回头看我。

“姥,你来看我怎么不和我说话呢?姥……我想你了!你回头看看我行吗?”

她犹豫了好久才转过身,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是不肯与我说话。

我就靠在她的腿边,撒娇的把头枕在她的膝盖处,自顾自的说道:“姥,我今天晚上给你和姥爷上香说的话,你们听见了吗?石慧有宝宝了呢!姥,这是好事,你为什么还不开心呢?”

姥姥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季家是要添人进口了,可是也没准有人要下来陪我了,我有啥好开心的?”

我心里知道,姥姥说的是我,连忙心虚的不敢接话。

姥姥见我没了动静,深叹了口气,“辞啊!你糊涂啊!为什么要去主动招惹他?啊?”

我好奇的抬起头,看向姥姥担忧的脸,“姥,你知道他是谁?”

姥姥点头,“天机不可泄露,姥不能改变你的命运,一切只能靠你自己!这一切可能都是命吧!”

我又躺回膝盖,“姥,我会死吗?”

“每个人都会死,不死那不是妖怪了?”

我哈哈笑了声,“我说的是会因为这个人死吗?”

姥姥愁眉不展,轻轻的说了句:“姥也不知道,这一切都看造化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姥,我不怕死,下去陪着你和姥爷也挺好的。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这些家人们,还有潇岐。”

“不许你胡说!南辞你给姥记着,无论多难多险,你都得咬牙给我挺下去!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认命,不可以放弃自己,知不知道?”

我点头答题,“好,我知道了姥,你好不容易才来看我一次,别和我生气。”

姥姥冰冷的手亲昵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姥不是和你生气,姥就是心疼你,你一个人要背负着这么多的灾难,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姥心里难受,恨自己不能多活几年替你分担一些。”

姥姥的这些话触动了我的内心柔软的地方,我眼泪吧嗒吧嗒砸了下来,还不敢哭出声音,怕她跟着我上火。

“辞,姥这次来还有个事儿要和你说,你要留意一个特别的男孩子,我感觉你的二大神要出现了,一定要和他相认,这样你也会多个帮手!”

“嗯,姥,那他有什么特征吗?”

“姥不知道,应该是个特别的孩子,你留意着些,也许他也在找你。”

“好,我一定留意着。”

姥姥双眼通红,不舍的对我说道:“姥得走了,再待下去你老太爷入不了梦给你稳魂,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听到了没?”

我瘪着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舍不得姥姥离开,我感觉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还没说,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就匆匆忙忙的又要走了。

我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我的梦里,我蹲着地上抱着肩膀哭了起来。

我好久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哭过了,好像从姥姥离开后,我就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放肆的做一个爱哭鬼。

成长,真的需要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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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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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amp;gt;&amp;gt;&amp;gt;第708章

我还没哭爽,就被程潇岐叫醒了。

他皱着眉心疼的俯视着我,“南辞,你做梦了?”

我的脸上一片冰凉,我用手胡乱的抹了下脸上的泪水,“我没事,就是梦到了姥姥。”

他靠在床头把我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要是有委屈就哭出来,不要在心里憋着,老公陪着你,好吗?”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里划出,最近的压力太大,脑袋里有一根神经总是蹦着,我确实想要好好的哭一场发泄一下。

直到自己哭累了,哭够了,我才渐渐躲在他怀里继续睡去。

我并不知道程潇岐一夜都没有睡,他偷偷的拉开我的抽屉,拿出了一颗药丸放了起来。

他悄悄的出去走进了书房,掏出电话拨了过去,对着电话亲切的说道:“最近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男人爽朗的笑着,“还好,你不用睡觉的吗?这个时间国内应该是半夜了吧?”

“我找你有事儿,知道和你有时差,特意等到你那是白天才给你打的电话。”

“嗯?什么事儿呢?”

程潇岐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已成灰蓝色的天空,对着电话说道:“宗暮岁,你知不知道有个女孩前两天和顾崇明去找了你那个小女朋友?”

宗暮岁无奈的笑了下,程潇岐一定不知道他嘴里的那个小女朋友此时正在和他决裂吧?

“我应该是见过那个女孩,很漂亮,长长的头发,大眼睛的那个。”

“嗯,就是很漂亮的那个,你知道她去找姬四九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宗暮岁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你女朋友的事你要跑来问我?这是不是太诡异了?”

“你以为我想问你啊?你快点,到底知道不知道!”

宗暮岁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听说好像去救命,还是治病,大约就是这个事儿。”

程潇岐心里一惊,“救命?治病?”

“我也是听四九身边的阿禄阿芙说的,好像蛮麻烦的事儿,你真的不知道吗?”

“好了,我没别的事了,回国打电话,我们出来聚聚。”

宗暮岁见他不愿多聊,便对着电话说道:“好,有事再联系。”

程潇岐坐在靠椅上点燃了一颗烟,他拿着那颗药丸放到眼前仔细的琢磨着,思绪有些乱。

我最近的种种异样,使他不得不联想我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程潇岐突然想到了季玮,便立即给贾语晨拨通了电话,他只能靠一些小手段才能知晓事情的真相了!

他就一直靠着椅子上看着太阳慢慢升起,金黄色的光晃着他的眼睛,他一夜未睡却一点困意都没有,除了担心他没有别的情绪。

估计我快起床的时间,他才回到卧室洗漱,而我醒后并没有发现他任何异样。

他临走的时候还和我亲吻告别,让我在家乖乖等他回来。

我白天陪着石慧去那个小旅馆取行李,因为需要搬东西,我临时抓了一个司机陪着我俩一起。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和门卫的保安焦急的说着什么,我越看越熟悉……

那不是,我大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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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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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amp;gt;&amp;gt;&amp;gt;第709章

我立即让司机停下车,拉开车门跑了下去,“大哥,你怎么来了?”

季萧听到了我的声音,快速的转过身来,他好像一夜未睡神色疲惫,身上沾满酒气,下巴上布满青色的胡茬儿,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的衣服还有许多灰尘。收藏本站

我被他此时狼狈的样子弄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他大步流星的走向我,满脸焦急的问道:“小妹,石慧呢?我找她有事!”

我瞪大双眼看着他,他竟然知道石慧回来了?可是……我并没有说啊?

我心惊胆颤的指了一下车里,“她在车上……”

还没等我说完,大哥就跑到了车子停住的地方,用力的拍打着车门,“石慧,你下来,我有事儿和你说!”

他此时的样子有些失去理性,和平时憨厚老实的大哥简直太不一样了!

石慧估计也怕他这幅样子失态,便打开车门费力的下了车。

季萧第一眼就看到了石慧隆起的肚子,他伸手上前扶住她,“石慧,你跑哪去了?你回来怎么没告诉我?”

石慧和他许久没见也有些疏离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慧,我听语晨说你回来了,他还说你怀孕了,但是是你一个人回来的,你是不是在外面出什么事儿了?你有什么困难你和我说啊!”

我听完才知道,原来多嘴的这个人是贾语晨!!!

不过语晨并不知道石慧的孩子是谁的,所以我将计就计,打算试探一下大哥。

我走到他们俩之间,装作一脸愁相,“大哥,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石慧非常的紧张,紧紧握着我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我继续说道:“哎,石慧离开了这儿以后去了云南,途中遇到了坏人,真的是很可怜……”

季萧的眼神越来越深,充满了心疼的神色,他连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给我们看,“你走以后我发现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我不知道我一个大男人总是矫情个什么劲儿,我非常后悔,真的!我联系不到你,可是我每天都在给你发短信,慧你看,我不是因为你出事了而同情你,或者可怜你,我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想要你回来我身边。”

我接过大哥的手机,里面真的有很多短信记录,几乎每天都有。

那一条条质朴无华却饱含真心的文字内容,一字一句的敲击着石慧的心,她渐渐红了眼眶到最后的泣不成声。

季萧突然单膝跪地在我们面前,不知道在哪里变出了一个戒指盒,里面有一枚小小的钻戒在红色的盒子里散发着璀璨耀眼的光。

“慧,我昨天听到语晨说你回来的时候,我就想立马过来找你,可是他说你怀了孕。我和你说实话,我当时心里真的非常的痛,我嘴很笨,也不会说啥!我认真的考虑了一整夜,我绝对不是因为冲动,才来找你的!我想告诉你,我爱你,我要娶你,我可以当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即使他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一定对他好,当作我的孩子一样照顾,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慧,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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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都是误会

我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石慧本来很感动,却被他的求婚告白弄得一愣,“季萧,你说啥呢?我肚子里不就是你的孩子吗?你说这话啥意思啊?不是你的孩子是谁的啊?”

看来,一孕傻三年这话还是在理的,石慧竟然到现在都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大哥也被她的话弄的惊讶不已,两个人同时用极度受到惊吓的眼光看向了我。

“小妹,石慧说的是啥意思?我没太明白呢?你不是说她遇到了坏人吗?”

我笑着对他俩解释道:“大哥,石慧坏的是你的孩子,只不过她离开之前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而已。我说她遇到坏人,把手机丢了,没办法和咱们联系!”然后我对石慧说道:“大哥听语晨说你怀孕了,又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大哥以为你在外面受了欺负怀的孕,所以就算在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情况下,他也愿意娶你,愿意当孩子的爸爸!慧,大哥对你是真爱,你可要好好珍惜。”

大哥还单膝的跪在原地,呆住的看着石慧的肚子,“我的孩子?慧怀的是我的孩子?”

他一时激动的泪流满面,一个大男人跪在那里哭的跟个孩子似的,我鼻子随着一酸,跟着哭了起来。

我轻轻推了下石慧的胳膊,对她使了个眼色,“还不接过来?”

石慧嘟着嘴有些别扭的走到季萧的面前,害羞的伸出了左手,“还不给我戴上?一会我可后悔了奥!”

大哥用袖子激动的擦了擦眼泪,点忙点头,当他给她戴戒指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乌龙的事儿。

这枚戒指应该是很早就准备好的,石慧怀孕后,手有些肿况且又胖了一圈,所以这个戒指根本就带不上……

他的急的满头大汗,石慧也没有刻意为难,戒指只套在了关节处,她便收回了手。

“我先收着吧!等以后生完宝宝在戴。”

她仰着小脸,极力的忍着自己幸福的笑意,被大哥抱了起来转圈圈。

她笑着尖叫,“季萧,你放我下来,别伤了孩子!”

我看着他们俩如此的幸福,圆满,打心眼里跟着高兴。

就好像胸口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就连呼吸都跟着顺畅了。

我们一起上车回家,司机想要帮忙拿行李的时候被我制止了,看来这妮子不能在这儿陪我了,搬下来一会儿还得被大哥搬走,这点眼力见儿我还是有滴。

这回石慧和大哥的心结解开,我终于不用再掖着藏着的了,拿出电话分别打给了大舅妈和妈妈,通知了全家的人,让她们跟着一起高兴高兴。

没想到大舅妈高兴的都哭了,嘱咐着石慧好好养身体,过几天和三舅妈一起过来照顾她。

大哥依旧处于懵圈的状态,初为人父他一点经验没有,发懵也正常!对待石慧就像她是个瓷娃娃,连碰都不敢碰一下,小心翼翼的照顾在身侧,生怕一不小心给她碰碎了……

我昨天梦到姥姥,姥姥却丝毫没有担心他们的事情。现在看来姥姥应该早就知道石慧会是我们家的人,才会如此平静的吧!

尘归尘,土归土

还没等大舅妈和三舅妈买火车票过来呢,我和季玮便匆匆忙忙的赶了回去。

因为,我的奶奶去世了。

季玮负责开车载我回去,说实话刚开始接到桓远哥电话的那一刹那,我心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可是往家走的这一路,路边的风景从我眼前闪过,脑海里想了很多东西。

奶奶在我心里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从我开始对她有印象,知道那个人我得叫她奶奶的那一刻,我就非常不喜欢她。

她刻薄,刁蛮难缠,对我永远没有一个慈爱的面孔,总是阴阳怪气的和我说话。

直到我慢慢长大,我很少回那个家,一年也许只能见到一面,她渐渐弯曲的身影,花白的头发,浑浊的眼神,走路开始颤抖,不在威风凛凛生龙活虎的时候,我才能在心里对她多一分柔软。

原来岁月,原来真的会将人摧残到枯萎。

当得知她去世,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这么个人存在,对于过去的种种,我心里只有三个字,别计较。

一切悲与喜,好与坏,都随着她一起入土,得到封尘。

季玮将我送到爷爷家门口,“二哥,你先回家,我忙完就回去。”

他有些犹豫,担心的看着我,“你自己能行吗?”

我点头,“放心吧!我能行!”

季玮还想说些什么,我也没在听,直接推门就下了车。

我进院子以后就看到白色的灵堂,家里面的人都穿着孝服,桓远哥和沈青蓝比我早到的家,跪在院子里给奶奶烧纸。

姑姑本来是跪在灵堂前面哭丧,看到我回来的时候立马指着我嘶吼,“沈南辞,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奶奶去世我看你不慌不忙的!赶紧滚去戴孝!”

我瞪了她一眼,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她纠缠,找到嫂子要了一套孝服。

嫂子给我一个安慰的眼神,我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用嘴型告诉她:“习惯了。”

我穿戴好后,先走到了爷爷的屋子,我想这个时候他一定很难受。

没想到进去以后,爷爷站在桌子旁拿着毛笔字写挽联。

我轻轻的读出声,“落花春已去,残月夜难圆。”

爷爷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了毛笔,看他的状态并没有过度的神伤。

“南辞,你回来啦?给你奶上过香了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还没,我先进来看看您,这就准备出去上香。”

我扶着他的胳膊,他粗糙的手轻轻拍了下我的手,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和你奶感情并不深,你奶以前对你不好,现在她已经去了,你也不要再和她生气了,毕竟我们老沈家就你这一个孩子,你才是她有血缘关系的孙女啊!”

“嗯,我知道了爷爷,我去给她上香,你休息一会儿,我晚点过来看你。”

院子里人来人往,零零散散的有村里的人过来吊唁。

爷爷家在我刚出生的那个年代,那可真是辉煌,村里的乡亲们没事儿就拎着礼品过来探望,爷爷平日出门时,身边总是得跟着好几个人,前后的围着他转。

可如今,沈家竟落魄到如此地步,就连办丧事都没有几个人愿意过来探望。

家里的成员们

我走进灵堂,中间的棺材里躺着已故的奶奶,她的面色已经呈现一种灰白色,看起来非常的吓人。

我上前点燃三颗香,插进香炉里,跪在地上对她说道:“奶奶,一路好走。”

让我像姥姥去世时那种悲痛,我做不到,也装不出来。

我更没有太多的言语,唯一能说的就只有这句一路好走。

香灰散发着黑烟,灵桌前摆放的黑白照片,也对我怒瞪着眼睛,一副不悦的表情。

看来,就算她已经死了,都还是这么的讨厌我。

我郑重的给她磕了三个头,又往瓦盆里添了些纸钱,便出了灵堂。

我爸他们在院子里忙着,我从进院到现在没和他说过任何一句话,就像是不相识的人一样。

他后娶的女人也就是我的后妈,她叫兰姨。

她对我倒是蛮热情的,我和嫂子在一旁说话谈论小侄儿晚上哭闹的事儿,她也凑过来和我们一起聊天。

听说她也有个女儿,不过暂时我还没有见到。

兰姨热情的拉过我的手,我有些不习惯想挣脱出来,可是她就死死抓着,像和我非常熟悉一样。

“辞辞啊!上次见你都没好好和你说上话,你急急忙忙的就走了,我和你爸摆酒那时候你也没回来,我这也没个机会和你熟悉熟悉。”

我感觉我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的尴尬,嫂子连忙上前解围,“老婶,这辞辞平日里可忙了,又得上学又得帮人办事儿的,自然不能经常回来看你和老叔了。”

兰姨脸上笑容更盛了,“不打紧,等以后有机会我和你老叔去那大城市转转,顺便也去南辞那待上几天,辞辞,你不介意吧?”

我真没分辨出来她此时说的话是玩笑话还是真心话。

她的眼神一直在我的脸上试探着打量,好像在等着看我什么态度一样。

我疏离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委婉的拒绝了,“我和我妈妈一起住。”

她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想了想追着问,“我上次听青蓝回来说,你有个特别有能力的男朋友是吗?电视上也是这么说的,那小伙儿长得那个标志啊!”

我总感觉她在试探着我什么,或者说她是想要跟我说些什么,莫名让人不愿意和她多聊。

我也没过多的搭话,除了点头就是微笑。

正在这时姑姑领来一个妙龄的女子来到我们身边,“小兰,秀英,你们躲在这儿聊什么呢?”

她领来的那个女孩子,立马搀上了兰姨的胳膊,一脸难过的说道:“妈,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没见到奶奶最后一面。”

兰姨叹了口气,“你马上就要高考了,学习忙赶不回来,你奶不能怨你。”

沈曼在一旁冷嘲热讽的说道:“这亲孙女都没有你有心啊!你还知道哭一哭,这亲孙女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呢……”

嫂子在一旁有些为难,她想帮我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兰姨的女儿吧?长得也算是个美人,给人很温柔的感觉,不过她的眼神特别像小时候的沈青蓝。

她见到我时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位是???”

沈青蓝的改变

兰姨连忙热情的介绍道:“婉婷,这是你姐姐,南辞。你不是一直想考s市那所大学吗?你姐就在那上学呢!”

我和嫂子对视一眼,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那叫婉婷的女孩瞬间明白了她妈的意思,热情的走到我身边,“原来是姐姐啊!我总念叨着想要见见你呢!虽然咱们俩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咱爸妈现在在一起生活了,那咱们也不能生疏了是不?”

沈曼见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继续跟着加柴填火,“婉婷你这孩子可真是认亲,不过你这个姐姐从小就对这家人没什么感情,你可不要热脸贴了冷屁股才好。”

“我和谁亲与不亲全看对方对我什么样儿,将心比心,最起码我问心无愧。”

我觉得有些厌烦,便继续对嫂子说道:“我去给奶奶填点纸钱去,嫂子你去吗?”

嫂子连忙点头,“我去,我和你去。”

我对着兰姨淡笑了下,就拉着嫂子准备离开。

没想到那个婉婷瞬间挽上我的另一只手,“我和你和嫂嫂去,我自己还真有些不敢。”

可能我也是心里的主观印象,这个家里的人全部都是假面,脸上一套,心里一套,我是发自内心的抵抗和不喜。

嫂子刚嫁到这个家里没几年,她和大哥也不在村子里生活,不过过年过节回来的时候也能听到姑姑她们在背后编排我,她是聪明的人,自然也能清楚了解我在这个家里的局势。

我们三个到灵棚的时候沈青蓝也在,我和她点了下头当作打招呼,便跪在了她身边。

她看起来更加的憔悴了,不过虽然没了曾经的贵气奢华,但是看着脸上的五官竟然比以前慈眉善目了些,人的每一步路真的要选择好,它直接的影响你日后的命运是福是祸。

“南辞姐姐,青蓝姐姐,你们都在s市吗?我也很想考哪里的大学,等以后要是考上了,咱们姐妹几个就能经常见面了呢!”

沈青蓝的嘴有多毒,我想不用我再给大家科普了吧?

她不屑的哼了声,“考的上再说吧!”

婉婷当场就有些尴尬,不知道接什么话好,不过眼神中那种深深的厌恶她没隐藏的住。

嫂子立马出来解围,“婉婷,你别听青蓝瞎说,好好努力一定考的上的。”

沈青蓝没管她乐意不乐意那些事儿继续说道:“小姑娘心气儿太高不是好事!”

婉婷再会装她也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总归还是个小女生,她被沈青蓝话里话外讽刺的满脸通红,有些哭腔的说道:“我就是想考个自己喜欢的大学,这怎么就算心气高了呢?”

沈青蓝冷冷的挑眉,满脸的质问,“哦?靠自己能力考大学当然不算什么,不过什么都需要借着别人的力,踩着别人的肩膀走到最高处,那就不对了,你自己想想,你为什么非要考s市,非要考别人在的大学?难道不是因为我们都在那,能给你提供更多的帮助么?我劝你还是找个离家近的学校踏踏实实读书,大城市不比你想的那么简单,分分钟能把你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奶奶的死因

虽然她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一点没给婉婷留面子,不过还真算的上大快人心!我在心里给她鼓掌叫好!

婉婷的脸不知道是被沈青蓝的话臊的通红还是被前面瓦盆里的火烤的发红,她低下头眼神闪躲着还极力狡辩,“我就是想离家人们近一些,这样咱们也能互帮互助不是吗?”

沈青蓝哼笑了声,嘲讽的继续说道:“呵,互帮互助?我一个离婚的弃妇自己都难保,能帮上你什么?你这个南辞姐姐,你后爸从小就没管过她,甚至厌烦她,你指她能帮你什么?小妹妹,醒醒吧!别听你妈教唆以为你这个所谓的姐姐有个有钱的男朋友就能让你平步青云,实际点吧!你以为你也有这命飞上枝头变凤凰?”

婉婷瞪大眼睛看着沈青蓝,她虽然知道这个姐姐不怎么好相处,但没想到说话竟然这么直,这么恶毒。

她和她妈妈平时的那点小心思竟然被她猜的丝毫不差!她被人说穿了心事自然有些气急,没再说什么起身就离开了灵堂。

我对沈青蓝浅笑着说了声:“谢谢。”

她没有看我,一直看着瓦盆,手上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一张一张的往里面添纸。

“不用谢,我没帮你什么,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不妨提醒你一句,兰姨可不同普通的村里妇女,她精明着呢!真要是怂恿你爸把她女儿送你那去,有你受的!你看这丫头的心气儿,多像我小时候啊!呵,估计也捞不到什么好下场。”

我自然知道沈青蓝话中的意思,和沈青蓝争斗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厌烦了,这沈青蓝刚好,我爸在给我整来一个这么个玩意,那我真是不让我有好日子过了。

况且这丫头要是朴素老实也无妨,关键还是这么个性子,就像绵里针,看似软弱无害,实际上指不定心里憋着什么鬼主意呢!

我还是找机会跟沈大伟把话说明白吧!别让他打我的这个主意。

我们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奶奶的遗像突然扣了下来,相片框的玻璃摔个粉碎。

我心里一惊,连忙上前查看,嫂子顿时慌了手脚在我身边颤抖着问道:“南辞,奶奶的相片咋还掉了?这是咋回事啊?”

我捡起相框的时候不小心还被玻璃扎破了手指,这个时候见血确实不是好事儿。

我立马对她说道:“嫂子你去找大娘或者谁再去买一个新相框,今晚守灵怕是要没那么消停了。”

嫂子连忙点头,“好,我这就去。”

沈青蓝走到奶奶的棺材边上,看着奶奶,对我说道:“你知道奶奶是怎么死的吗?”

我疑惑的看着她,并不知道她这个时候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她继续说道:“这个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有我妈知道。她和奶奶去隔壁村儿算卦,那神婆和奶奶说,沈家这代应该是孙子孙女双全的,但是因为你的出生,你命太硬,容不了第二个孩子诞生,所以……注定没有孙子。她犹豫太生气,在回来的路上和我妈喋喋不休的骂你,一时没看路,从坡上滚了下去头磕到了石头上,摔死了。”

她是不会和我讲理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手里拿着相片同沈青蓝一样看向棺材里。

她竟然在死的前一刻都是在怨我恨我骂我,她含冤而死自然不会轻易的走,而且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我吧?

我以为她是生病了走的,没想到竟然是意外走的。

突然一阵阴风在灵堂里徘徊,久久不散,吹的我们俩一阵阵觉得发冷。

沈曼得知相片摔碎了第一时间就跑进了灵堂,她见到我手里拿着遗照,顿时发了火气,“沈南辞,你还有脸拿着你奶的遗照?你配吗?一定是你奶不愿意看见你才弄掉了遗照的,你出去,赶紧出去!”

我把遗照重新放到供台上,然后转头对她说道:“好,不想看见我,我走便是了!我也不太想看见你,晚上你们守灵吧!我先回去了!”

我就在沈曼的咒骂声离开了沈家,什么不孝子,没人性这类的话全部招呼到了我身上。

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她对我有怨那么第一个来找的人肯定是我。我在这里办事只会束手束脚,没准儿还得造成恐慌。我只有回姥姥家,她若来找我,我才能放手对付她。

鬼是不会和你讲道理的,况且她是人的时候也没和我讲过理,死了更不会。

她巴不得带我走,我死了也许我爸能老来得子,给沈家添一个孙子也不一定。

我回到姥姥家正好赶上他们在吃晚饭,我便坐下来和他们简单的吃了一口。

三舅妈边吃饭边打听爷爷家那边的状况,“你奶的丧事办的怎么样?你爷身体还好吧?”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烦,“挺好的,不过我总觉得会出点什么事儿似的。”

三舅妈紧张的问我,“能出什么事啊?对了,你咋没在那守灵呢?那老沈家事多,你不守灵不得挑你理啊?”

我简单的和他们说了一下奶奶的死因,然后担忧的说道:“我怕她晚上来找我,在那的话办事不方便,所以我就回来了。”

三舅妈担忧的点了点头,“那我晚上陪你在你姥那屋住,有事还能有个照应。”

季玮嫌弃的说道:“妈,你可别添乱了,你能帮上啥忙啊?我和小妹在哪屋吧!我住小屋,晚上有事你就喊我。”

我点头答应,对三舅妈说道:“让二哥陪我吧!估计也没什么事儿!对了,二哥,一会把车里的伞拿下来,如果她真的来找我,我正好试一试那个伞怎么用。”

“好,一会我去拿。”

三舅妈笑眯眯的问我,“辞,石慧身体怎么样啊?能不能看出男孩女孩呢?”

“我看着应该是个男孩,不过好像还没去医院看呢吧!”

三舅妈偷偷看了眼季玮,然后继续阴阳怪气说道:“哎,你大舅妈天天高兴的都合不拢嘴了,也不知道我啥时候能当奶奶呢!你说季萧那小子蔫不登的,这么有福气,这就当爸爸了!”

我偷笑着没有接话,三舅妈这心也太急了,不过二哥的感情是让人有些愁,这么大了还是定不下来。

季玮突然说道:“快了,你不用急,没准儿你也要当奶奶了。”

泼辣的儿媳妇还能有谁?

我和三舅妈同时惊讶的看着他,三舅妈立即来了兴趣,推着季玮的胳膊,“啥意思啊?你是不是谈女朋友了没和妈说啊?”

季玮故作姿态,一脸神秘的卖关子,“哎,你儿子啥时候缺过女朋友啊?你问的是哪一个?”

三舅妈见季玮打趣她,气的掐上他的脸,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他脸上的肉拉出老长,“你个王八羔子,和你妈唠嗑也没个正经的是吧?”

季玮“啧”了声,笑嘻嘻的说道:“妈,你骂我可以,能不能别总是把你自己也带上?”

三舅妈突然反应过来被自己的儿子恶搞了,巴掌连连的招呼在他身上。

我被他们母子俩逗的咯咯笑,这时大舅妈推门进来了。

她坐在炕上先是关心了一番我奶奶那边的情况,然后有些试探性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看来,这老太太是着急去伺候儿媳妇了。

我想了想对她说道:“等奶奶顺利入坟,咱们就回去,也就三四天。”

三舅妈酸酸的对大舅妈说,“你着的是啥急啊?艳儿和季萧都在那边,肯定能照顾好石慧的,你就放心吧!”

大舅妈满脸忍不住的笑意,还有些担忧的说道:“哎呀,季萧总归是男人,他能懂啥呀!石慧又是第一次怀孕,肯定也不太懂,现在这个月份最主要了!营养得跟得上,我得去给她做点好吃的啥的!”

三舅妈白了她一眼,酸酸的切了声,不过眼神里的笑意还是很浓的。

大舅妈明白三舅妈是在开玩笑,还故意的说道:“老三媳妇,等你以后当奶奶了你就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季玮你得努力啊!你妈这嘴上不说,心里着急的很啊!”

季玮讨好的拉着三舅妈的胳膊,“妈,我肯定努力,你在等等,肯定给你找个和你一样泼辣的儿媳妇,天天和你吵架玩儿!”

三舅妈用力的瞪了他一眼,他还没等三舅妈和他动手,就立即跑了出去帮我准备晚上用的东西。

不过我却从季玮的话中听出些小小的端倪,泼辣的儿媳妇儿,这句话太有指向了!

他是随口一说,还是已经有了目标?这不得不让我想起我们去圈楼的那个晚上……

他和秦然不会真的有故事吧?

晚上的时候我去到了姥姥曾经供奉老仙的屋子,这里的一切摆放都没有变,大舅妈和三舅妈把这个屋子打扫的很干净,一粒灰尘都没有。

菩垫还在地中间放着,堂单和神像已经被我拿走了,显得有些空旷。

这屋子里充满了我小时候的回忆,小时候我没少在这屋里挨揍罚跪,现在回想就好像那些事就停留在昨天。

可是人不能停留在过去,得向前看不是吗?

我从那屋子里出来,经过小屋的时候看到季玮没有关门,笑嘻嘻的靠坐在炕上发短信。

我走进了屋子,坐到他身边,突然问了句:“秦然啊?”

他毫无防备的“嗯”了声,然后立马觉得不对劲儿,尴尬的看着我,“你咋知道的?”

我哈哈笑了声,“猜的。”

“少来,一定是那个死丫头跟你说的!”

终于把她等来了

我摇了摇头否认道:“真的不是!她什么都没和我说,是我自己猜的。”

“你咋猜这么准呢?别和我妈说奥!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

我八卦的问他,“莫非秦然对你没意思?”

季玮的两根眉毛拧在一起,脸上都是愁相,“我也不知道她咋想的,那妮子辣得很!哪有那么好驯服?”

他一说完我就想起秦然平时的模样,确实……辣的很!

我笑着提醒他,“秦然是很爱疯爱玩,但是她心思并不复杂,也没什么心机,你要是喜欢她就好好对她,别乱来!你要是和她玩玩伤害她,别说我到时候和你急啊!”

季玮连忙和我保证,“怎么会,我很认真的!不过真的很麻烦,我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负责任的女人,比男人还不负责!”

我不解的问道:“负责任?她把你咋了?你要她负责任?”

“咱们从姬府回来以后,有一次她找我去喝酒,我们俩那天都喝的有些多……然后……第二天她竟然不认账了?她说酒后的事不作数!我靠,这是什么人啊?”

我见他断断续续憋的满脸通红的和我讲完这段话,大概也听懂了什么意思,应该就是睡了吧……

这两人可真是冤家聚头,原来季玮也有今天!总能见他把别的姑娘弄的哭唧唧的,今天也会因为某个人给自己弄的愁眉苦脸,这算不算是现世报?

“这事儿我可管不了,看你俩缘分了!我去睡了,晚上如果我不叫你,你就不用过去,你也早点睡。”

“嗯,好,你注意安全。”

我回到姥姥的屋子,连衣服都没敢脱,简单的在炕上铺了个褥子,身上盖了一个薄薄的被子。

我时不时的就会看向面前的窗户,心里有事儿根本就睡不好。

大概到了半夜的时候,我终于挺不住了,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我刚睡着就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浑身一个激灵用力的瞪大了双眼。

她的头就在窗户边上趴着,脸色铁灰的眯着双眼往屋子里面看。

我用力的闭了下眼睛,然后再睁开,她还在那里,并不是幻觉。

我对她冷冷的开口,“你都来了,为何不进来?”

她还是那副表情,眼神中的恨越来越深。

我故意刺激她,继续说道:“呵,难道是怕?不敢进来?你不是恨我吗?恨我让沈家没了孙子,就算死之前都是因为骂我才不小心滚下山坡的,你这么恨我,都不敢进来?”

她缓缓张嘴,换了一副慈爱的面孔,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她对我有这副表情。

“奶奶不恨你,奶奶舍不得你,所以来看看你。”

“那你进来啊?在外面干什么?”

她有些恐惧我扛上摆放的东西,自然不敢进来。

她声音故作镇静的对我说道:“你保证不伤害我,我就进去。”

“嗯,你进来吧!我怎么会伤害你,你是我奶奶啊!”

她听后快速的穿墙而入,垫着个脚尖站到炕上。

她想走近我,而我防备的往后退了退,“看完我你就会老实的去地府报道么?”

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她僵硬的蹲下身子,装模作样着一副悲痛的表情,“辞辞,奶奶对不起你,奶奶以前对你不好,你不要往心里去可以吗?”

这如果是她真心实意的和我说,我敢保证我一定会心软,可是我也不会忘记鬼是最能骗人的!她恨我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她。

她的手想要摸我的脸,我往后躲了一下,没有让她摸到。

她难过的装作哭泣,“你还是不原谅奶奶吗?”

“人鬼殊途,你现在是鬼,阴气太重,你碰到我,我身体会受不了的,如果真的是为我好,我们就不要有身体接触。”

“你不是会捉鬼吗?你还怕这个?”

“哎,不瞒您说,我现在的身体非常差,估计也已经时日不多了!您要在碰我一下我肯定会大病一场的!也许过不了几年,我就能下去陪着您了,到时候我们祖孙俩再续这辈子的缘分。”

她一听瞪大了眼睛,满脸不信的问道:“真的?”

我点了点头,“当然,这有什么好骗你的。”

她嘴角不留痕迹的向上挑了下,速度非常之快,不过被我丝毫不差的捕捉到了。

她慢慢向前移动,嘴上还在说:“我可怜的孩子,你的命咋这么苦啊?”

我的手悄悄的摸向季玮帮我准备的供米,这些米是我平日里放在香炉里插香用的,也混杂着香灰,一般小鬼都受不了!

如果你要对我动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是苦,我的苦就是我生在沈家,有你们这一群狠心的家人,除了这一点,我没有其他觉得苦的地方!”

她现在离我也就半米远,被我刺激了一下,突然伸出她干枯的手,指甲极长,欲要掐上我的脖子。

“我的苦就是沈家生了你这么个玩意!让我们沈家断了香火!你是祸害!自从你出生沈家就一点点没落,只有你死了,沈家才能好起来!”

我本来就有防备,在她出手的时候我就已经灵活的躲开。

“你这老太太还真执迷不悟!沈家有没有孙子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恨我一辈子难道就有孙子抱了?我劝你赶紧下去报道,别留恋人间!不然,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她不肯收手,继续扑向我,“不带走你我是绝对不会下去的!”

我抓了一把米借机打到了她的身上,她被突如其来的一击打的嗷嗷直叫,浑身散发着黑烟。

“我好言劝你,你别执迷不悟!我现在对付你这种刚去世的冤魂毫不费力,你也别做梦想带我下去。而且,我最后一次在这里告诉你,你没有孙子和沈家没落全部都是因果报应,和我没有关系!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她痛苦的对我嘶喊,“就算我魂飞魄散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死!我要你和我一起下去!”

她突然消失在我面前,我正观察着她飘向何处时突然感觉到耳边一凉,心里大惊!

不好,她在我的身后。

我轻轻侧头见她的手指已经抚上我的脖颈,突然用力一抓,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她怎么活了???

她毫不费力的将我向后拖,让我远离炕上那些器具。

“我要你死,你必须得死!”

我被掐住脖颈儿,她力气很大,一股不把我脖子掐断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的指甲掐入我的脖子,血液慢慢溢出来,她碰到我的血立马恐惧的松开了我。

我还真感谢她此刻把我弄出血了!我快速的喘了几口气,跑到炕上拿起干爷爷送我的那把纸折伞。

我心里没有一丝的不忍心,对于她我真的已经失望透顶。

我打开伞对着她,她连忙摇头,“不要,不要!沈南辞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是你的长辈!你怎么敢?你不怕遭天谴吗?”

“我不怕,我问心无愧!”

我手中快速的转动着纸伞,嘴里念着收魂咒,嘴里越念越快,伞也随着越转越快。

这伞对着她就形成了一种气流的漩涡大力的吸她,她不管怎么抵抗,最终还是被吸到了伞里。

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沈南辞,我诅咒你不得善终!”

我将伞合上,等结束了找个时机送到庙里超度了吧!

不得善终,多么毒的诅咒啊!却来自我的亲奶奶的口中,多讽刺!

收了她的魂以后我把灯点开,照着镜子把剩下的米和香灰贴到了我的脖颈上祛阴气。

那已经发黑的伤口散发着臭味,大米贴上时还有滋啦滋啦的响声,痛的我冷汗直流。

我本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我,一定会来找我,对于她这种刚去世的冤魂我也不害怕,收了也就无妨了,现在就等着下葬了就可以了。

没想到,是我把事情想的有些简单了!!!

我第二天到沈家的时候,院子里的灵堂已经撤掉了,我心里大惊,怎么会扯掉了灵堂?

我连忙冲到了屋子里,看到屋子里好多人,都在笑呵呵的围着炕上的人说话。

炕上盘着腿坐着的,不就是我的奶奶吗???

她的脸色虽然不太好,但是已经不像昨天那样泛着灰色,渐渐有了生气。

这是怎么回事儿?昨晚她的魂也来找过我,证明她确实是死了的!今天怎么会好好的坐在这儿?

我还在呆愣着想这其中的关联,爷爷轻声唤我,“南辞,过来,和你奶奶说说话。”

沈曼翻着白眼,讽刺的说道:“她可和她奶一点都不亲,昨天灵都不愿意守就跑了!今天看到她奶活过来了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真是不孝!”

兰姨为了讨好我,立马接过话,“怎么会,南辞不是那样的孩子,妹子,你可别冤枉了她。”

她们说的话在我耳中一闪而过,我压根没心情听她们的一言一语。

我走到炕边,一把抓过了她的手,想要摸她的脉搏,谁知道还没抓到,面前的奶奶痛苦的哎呦了声,好像我十分用力把她弄疼了一般。

沈曼立马抓起我的衣领把我甩出了很远,我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桓远哥立马扶起我,有些责备的对沈曼说道:“老姑,你这有些过分了!”

沈曼掐着腰拧着眉,一脸刻薄相,“大伙给我评评理,我哪里过分了?我妈大难不死好不容易醒了过来,这死丫头都干了些什么?我过分吗?”

黑猫

我连忙摇头,“不,她不是,她不是奶奶!”

沈曼大声的呵斥道,“她怎么不是?她昨晚你走后就活了过来,我们大伙亲眼看见的!她怎么就不是了?你是不是见你奶活了你不高兴啊?”

“我说什么?昨晚我走以后她就活了?不可能……这不可能!!!”

桓远哥和嫂子在我的身侧,嫂子对我说道:“南辞,是真的,你走以后奶奶就奇妙的活了过来,我们都看见了。”

我看着炕上的奶奶,她的嘴角对我诡异的一笑,眼神里的光十分的亮。

我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一时间也慌了手脚。

无论我怎么和他们说炕上的不是奶奶,他们都不相信,我爸还把我从家撵了出来。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姥姥家,碰到在院子里洒水的三舅妈,她还好奇的问我,“你咋回来了?”

我瞪着木纳的双眼看着她,嘴唇都被吓得发白,“三舅妈,我奶,活了。”

三舅妈夸张的问道:“啥?活了?”

季玮闻声也赶了出来,我们三个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三舅妈给我倒了一杯菊花茶,“辞,你喝点水,压压惊。”

我拿出电话拨给桓远哥,让他和嫂子来我家一趟,没过多久他们俩便过来了。

桓远哥和嫂子刚坐下我就对他们俩说道:“哥嫂子,你们信我吗?”

桓远哥和嫂子同时点头,“自然相信了!你救青蓝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咋还能不信你呢?”

“那个人,不是奶奶!”

他俩的反应有些难以接受,嫂子惊恐的问道:“妹子,不能吧?我昨天亲眼看见她活过来的!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摇了摇头,露出脖子上的伤给他们看,“绝对不能,昨晚奶奶的魂来找过我,还把我抓伤了,她怎么可能在我刚走的时候复活呢?我想摸她脉搏的时候,她的反应也很奇怪,我还没碰到她,她就夸张的叫,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有些事就是细思极恐,嫂子尽力的回想了下,然后对我说道:“妹子,你要这么说确实奇怪,你走以后我把相片重新换了一个框,放到了堂桌上面,然后相片又被扣了下来,我才发现灵堂的四周都是白布,外面有一只野猫来回扑那个白布相片才会掉的。我们正满灵堂的抓猫,然后奶奶就醒了,当时我们都吓坏了!也没在注意到那猫跑去了哪里!”

我认真的听着她说的话,不敢有一丝的遗漏,听着倒是没什么奇怪之处,但是这个黑猫有些奇怪。

黑猫……诈尸……

猫!!!

重点在那个猫身上!!!

我抓着嫂子的手,仔细的问道:“嫂子,你仔细想想,那只猫有没有扑倒奶奶的尸体上?”

“当时屋子里都在抓猫,它窜来窜去的也没太注意,现场一片混乱。不过它一直绕着棺材跳,应该扑过吧!我实在记不得了!”

民间有这种借尸还魂的说法,说猫有九条命尸体会和猫借一条命,还有一种说法是猫会把灵魂附在尸体上,以人的形式活在世上,借尸还魂。

无论如何,灵堂都不可以有猫进入,尤其是,黑猫。

设套

我担忧的对着他们俩说道:“那应该就是那只黑猫借尸还魂了!如果是真的,那沈家的人都会有危险,有可能村里的人也会有危险的!”

桓远哥听后也心惊不已,“小妹,那怎么办?咱们这么说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我想了想继续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晚上注意观察一下她,如果她有问题一定是在夜间行动,大哥,如果她有什么举动你立马给我打电话,我们见机行事。”

桓远哥点头称好,然后心事重重的离开了我家。

看来,我们暂时不能走了,如果不解决这事儿就怕日后麻烦。

桓远哥和嫂子连盯着她好多天,她都没有任何举动,桓远哥有些疑虑的问我,“小妹,能不能是你多想了?”

我也怀疑她为什么迟迟不肯出手?难道是因为我还在村子的缘故?

我心生一计,去到了爷爷家。

我对他们说,“既然奶奶没事儿,我就要回去了,学校那边没办法再请假了。”

爷爷点了点头,“回去吧!学业不能耽误!”

我看着桓远哥,“哥,你和青蓝要是没事就在家多待几天,陪陪奶奶,我没法在身旁尽孝,就麻烦你们了。”

大哥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是也点头答应了。

我用余光看到奶奶脸上的笑突然变得很诡异,看来我猜的没错,她就是在等我走。

兰姨领着婉婷一直把我送出了院子,季玮的车就在院门口等我,我上车以后给桓远哥发了一条短信,“继续观察,我就在村里。”

我和季玮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姥姥家。一切就看往后这几天了!!!

每次我出来办事,程潇岐都不会催我,只有这次,他不停的催我回去,这也让我有些搞不懂怎么回事!

如果她在不露出马脚,我真的就要回去了!实在没法一直和她这么耗着,等有事了再赶回来,就怕那样的话,外一出事就太迟了!

我电话一刻都不敢关机,怕遗漏了桓远哥的消息。

到了半夜,桓远哥的短信真的来了!

他写道:“奶奶半夜吃了院子里的生鱼,样子非常恶心。”

我快速的回复,“明天多买一些放在院子里,看看她晚上还会不会出来吃!”

第二天夜里,依旧收到了桓远哥的短信,“还是和昨天一样,量加大了!”

我回到:“继续!”

我一共让桓远哥反复做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我让他停了那些鱼。

白天的时候我让三舅妈准备了一只大公鸡,还让季玮帮我放好血,淋到了麻绳上。

我去田里拔了一些稻草,像他们这种动物附灵的非常怕稻草,如果只是普通诈尸的话,在尸体上铺上稻草她就可以躺下。

我准备好一切物品,就指着今晚最后收工了!

晚上的时候我和季玮都没有睡,一直等着桓远哥的信息。

桓远哥没有给我发信息,是直接打来电话。

他的声音十分焦急,但是故意压低了嗓音对我说道:“南辞,奶奶跑了!”

“跑了?跑哪去了?”

她怎么如此狡猾?

桓远哥尽量的压低声音,对我说:“院子里今天没放鱼,她就像烟瘾犯了一样,抓耳挠腮的,然后跳墙跑到了隔壁王大爷家,那动作灵活的根本不像是一个老太太,她现在,在吃王大爷家鸡棚里的鸡!!!”

“大哥,你去找大爷大娘还有我爸一起去找她,让他们都清楚奶奶已经不是曾经的奶奶了,然后想办法制服她,我马上就到!”

“哦,好,我这就去!”

我对季玮使了个眼神儿,“走吧!上钩了!”

季玮拿着东西,我们俩就往爷爷家跑去,我们俩没有开车,开车动静太大,怕被她发现了。

我们俩刚到爷爷家的院子,就听到大爷在骂大哥,“你奶这不好好的在屋里睡觉么!你发了什么疯?我看你是梦游了!在这儿胡言乱语,别和你那个小妹学,一天神神叨叨的,你奶活了我看你们看着都难受是不?以后再胡言乱语看我打不打折你的腿!”

我心里一沉,拉着季玮走进了院子,“桓远哥,怎么回事儿?”

桓远哥挠头,“我去找我爸和老叔的功夫,她就回屋子里了,等我们过去看的时候鸡棚里一个人没有,奶奶在房间里睡觉,可是我真的看见了!她跳墙过去吃鸡!”

大爷生气的一个巴掌拍在了大哥的后脑勺上,“看见什么了你看见了!”然后指着我,“你不是走了吗?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大伟你能不能管管你姑娘?天天偷鸡摸狗的看着自己奶奶,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沈大伟刚要张嘴骂我,我就推开了他,直径走到爷爷的屋子里。

这次她拆穿了我的计划,短期内应该都不会再有举动了!!!

奶奶装模作样的躺在炕上,眼睛里叽里咕噜的转着,她僵硬的问我,嘴里还有一股子腥味儿,“你不是走了吗?”

我气急的死死抓住她的手,“我这次真的不跟你玩了!不过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如果你再敢伤害人或者动物,我早晚收了你,你不用太得意!”

我没管爷爷在没在旁边,我把我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心里无比畅快。

爷爷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又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奶奶,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我临走前对爷爷说道:“爷爷,我这次真的走了!如果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轻轻点了点头,“去吧!在外头小心点!”

我在沈大伟他们厌恶的眼光下离开,他们既然都不信我说的话,那就算了吧!我实在是无力去阻止了。

第二天我和季玮大舅妈三舅妈一起离开了村子,临走时我问了桓远哥什么时候走。

他说还会再待一段,等青蓝待够了他们一起回去,他还跟我保证会看住奶奶,如果她有任何举动会时刻的盯着。

这只死猫真的太狡猾了!我这次走的真的有些担心,我就怕她会伤害无辜的人。

一切都看天意吧!!!

我们s市已经是晚上,我们俩把舅妈们送到了妈妈家,刚聊了几句程潇岐就给我发来了短信。

“下楼,我接你回家。”

我们都在为对方改变

我心里甜蜜了一小下,便放下手机。

我起身拿着包,对妈妈和舅妈们说道:“妈妈舅妈,我不在家吃饭了,明天回来陪你们。”

妈妈故意撅起嘴,一副不满的样子,“每次都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贾叔叔站在窗边向下看,然后哈哈的笑着,坐到妈妈身边,“你就别为难女儿了!有人来接她,她也不能让人等太久不是?”

我嘴角含笑的给贾爸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去门口穿鞋子。

妈妈追在后面对我嘱咐道:“按时吃饭,你都瘦了!明天晚上潇岐要是没事,就约他一起回来吃饭!”

我起身亲昵的抱了抱她,“知道了,妈妈,爱你呦!”

妈妈被我弄的有些害羞,瞪了我一眼,不过心里还是美开了花儿。

我风风火火的跑下去,潇岐靠在车边等着我,手里摆弄着打火机,一开一合的玩着。

我加速的跑到他身边,直接跳到他身上,环住他的脖子,他顺势的把我抱住,原地转起了圈。

我的双手抚上他的脸颊,鼻尖贴着他的鼻尖,心疼的问道:“你怎么瘦了?是不是太想我了?”

“是啊!很想你!”

我咯咯的笑着,他的眼睛里有些星星点点的水汽,好像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我有些担心,“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开心?”

他把我放了下来,拉着我的手,帮我开好车门,“哪有,我老婆回来了我高兴都来不及,走吧!领你去吃大餐!”

他就连开车的时候,都会腾出一只手来牵着我,有他如此对我,我也知足了。

我以为他说请我吃大餐会去吃什么西餐或者日料什么的,没想到他会领我去吃我最爱的火锅。

他不爱吃这类的东西,每次我都只能和朋友去。

我指着面前这家重庆火锅店,惊讶的问道:“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吃?”

他点了点头,“是啊!老婆喜欢,那以后我也试着喜欢。我不想你和我在一起后,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得别人陪着,走吧!吃饭去。”

我高兴的下了车,我们俩手牵着手一起进入到火锅店,找了个单间坐了下来。

我光闻着味儿都觉得饿了,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我拿着菜单点了一大堆东西。

程潇岐就在一旁喝水,笑着看着我点菜,我问他想吃什么,他只说都好。

我点完餐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我愉快的吃了起来,心里突然想到了四九。

也不知道这么好吃的东西,四九有没有吃过,如果她没吃过,以后一定要领她来吃,她应该会非常喜欢的。

程潇岐真的不是在敷衍我,为了我高兴才陪我来吃。我本以为他也就会吃个一两口做做样子,然后就放下筷子。

你们有没有那种感受,陪着你吃饭的人如果没胃口,那么直接影响你也会吃不了多少东西。

相反,如果对方特别有食欲,那么你也会胃口大开。

他真的认真的陪我吃了很多东西,虽然被辣的汗水直流,不过也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一直说好吃。

我见他的样子一时出了神,有他在身边,真的很幸福。

简单的生活方式

我们俩吃完饭又去逛超市,买了很多东西才回家。

家里其实什么都不缺,每天都有人来送水果生鲜零食和生活物品。

但是我却特别喜欢两个人能一起逛超市的感觉,就好像我们可以参与到彼此的生活,而不是单单的只有晚上那一点点时间可以相处。

我洗完澡后躺到床上,我拿出抽屉里的药丸发现有些不对劲儿,我心里一紧,难道他换了我的药?

他洗完澡后见我对着抽屉发呆,边擦试着头发边对我解释道:“姬小姐派人给你送来的药丸,还有一封信,我没有动都放在了你的抽屉里,那到底是什么药丸啊?”

我听他这么说稍微安心了些,翻找出四九的信,上面四九独特的火漆还在,证明他确实没有看过。

“就是四九配的对身体好的药丸,她说吃了对身体好的。”

我故意大方的当着他的面拆开了信,四九洒脱的自己映入眼中,“换了药引,没了再送。”

简简单单八个字,没一句废话,典型的四九风格。

我把信放到抽屉里,拿出一颗药丸在鼻尖嗅了嗅,看着没有什么不一样,怎么突然就换了药引呢?

我放在嘴中有些腥,立马拿起水杯往下咽,这次的药丸怎么会这么腥呢?这里面到底加了什么东西啊???

不过和上次不一样的是,以前的药丸入口即化,然后胸腔会有一种清润冰凉的舒畅感,这次的药丸正好相反,胸腔里就像有一团火焰在烧着,那种暖流缓解了我身上的寒,十分的舒畅。

“潇岐,你明晚有事吗?”

“明晚?好像约了马总吧!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妈说你明天没事的话和我回家吃饭,你有事也没关系我自己过去。”

他笑了笑,伸手捏着我的下巴,“未来岳母找我,当然有空。我和马总另约时间,明天陪你去吃饭。”

“好,那明晚我回家等你,你和语晨哥忙完就一起回来。”

程潇岐温柔的看着我,把我抱到了他的身上,他轻轻的亲吻着我,沉重的呼吸热热的洒在我的脸上。

满地的衣物,一地凌乱……

我们在彼此炙热的眼神中,慢慢沉沦。

-

第二天回到家里,热闹的和过年一样。

几位妈妈们都围着石慧转,嘱咐她这个不能吃,提醒她那个不能碰,看的我们几个孩子醋味大起。

看来有了下一代,我们几个就真的不受宠了。

大家商量着等石慧生完宝宝在补办婚礼,现在肚子大毕竟不方便。

不过他们俩已经搬进了新房住,他们俩的小家也就算成了。

接着就是季玮和语晨被催婚环节,我年龄还小,自然没有这方面的苦恼,只管和程潇岐坐在一旁看热闹。

程潇岐还不忘火上浇油,他的嘴可不是一般的毒,“季玮有戏,语晨嘛……嗯……够呛。”

季玮得意洋洋的朝着语晨晃脑袋气他,两个人在客厅追着跑来跑去的。

我妈看着他俩笑着摇头,对贾叔和舅妈们说道:“这都是马上要当叔叔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没个大样儿!”

有利可得

我本来打算陪着妈妈和舅妈们去厨房做晚饭,想着给她们打打下手,她们却嫌弃我碍事,把我撵了出来,让我去客厅待着陪石慧。

我拉着石慧到餐桌旁,给她剥橘子吃,家里的男人们都在客厅的沙发上谈事情。

程潇岐斜坐在沙发上有些慵懒,贾爸的表情却有些严肃,“二少,程炳寰和顾氏合作的西郊那块地出了问题,你对这个事儿怎么看?”

我听到事情关于顾崇明所以格外的留心去听,语晨哥立马接过话,“当年因为这事儿你要赶去机场还出了车祸,不就是为了找方总谈这块地,现在这地出了问题真是他们活该!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就应该让他们因此倾家荡产!”

我对这件事情印象极深,这事儿是潇岐与崇明决裂后的第一次交手,当时贾爸被设了阵术在高速上险些丧命,因此耽误了去找方总谈判,最终落入到顾氏和程炳寰手中。

不过我问过崇明为什么要伤害贾爸,他说如果他不设阵术贾爸有可能会尸骨无存!他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像是撒谎,豪门之间的争斗,向来阴暗,我觉得他应该是暗中保了贾爸一命。

程潇岐不屑的哼笑了声,“程炳寰现在应该是热锅上的蚂蚁吧?我看他是越来越不自量力了!当时选择和顾氏的老头子合作他就应该知道,他早晚都得有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的那一天。”

贾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疑问道:“我有一点没想明白,顾崇明对于解决风水上的事儿,他在这个城市认第二可没人敢认第一,怎么可能工地频频出事却毫无办法?最后闹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地方邪门,就算建成了谁还敢去消费?那不是将大把大把的钱打了水漂?”

我在耳朵里搜集大量的信息,在心里衡量着,这次他们遇到的困难竟然是邪门的事儿?难道邪门到顾崇明都解决不了?那简直更邪门了!

季玮在一旁翻手机,突然当啷来了一句,“又不是啥事儿他都能解决的了,就比如小妹的事儿他不也犯难么?又不是神人,总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二哥的嘴是一点把门儿的都没有!!!

贾爸担心的问道:“辞辞怎么了嘛?”

我立马端了一盘水果走过去放到茶几上,笑着说道:“没怎么,季玮在这儿胡说八道呢!”

我深深的瞪了一眼季玮,他也知道自己一时说走了嘴,对我歉疚的吐了吐舌头。

程潇岐就静静的观察着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他越这样我的心越虚。

我搬个小板凳坐了下来,好奇的问道:“如果他们这个项目做不下来,对程氏有利吗?”

贾爸摇了摇头,“要说利也没什么利,只不过能让他们因此遭受重创,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动作。不过,如果他们一直无法解决,也许会低价出售这块地,谁能解决又便宜得了地,那简直就是一块大肥肉了!”

我忽略了他的感受

我想了想接着问道:“那块地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这么难解决?按理来说崇明应该事先看过地才会下决定的,如果真有这么大的问题,他为什么还要和程氏抢地呢?”

程潇岐的眼神盯着我,所有人的眼神也全部盯向我看。

我顿时有些尴尬,他们一定认为我是想帮崇明说话,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啊!不值得让人怀疑吗?

程潇岐看起来脸色不是特别好,他的声音很轻,但是传到耳中却也让人能听出他的认真。

“如果顾崇明不为了计较金钱,他只想赢呢?”

大家都明白程潇岐话中的意思,顾崇明也许事先知道这块地有问题,但是因为程潇岐看重所以想抢夺回来,便不会去计较到底能不能因此盈利。

“那话也能反着说,崇明也许事先知道这地有问题,他用顾氏和程炳寰的钱替程氏挡了一刀,而且我和他也聊过,他说贾爸出事那晚如果不是他设阵术,贾爸会尸骨无存,我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

程潇岐垂下眼,冷声的问了句:“也就是说,你相信他?”

“我觉得这其中真的有问题,这个有问题的地被他们得到了,陈氏的收购这么有利的事情却被顾氏拿到了,你不觉得他是在暗中帮你吗?”

我不知道我哪里说错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为啥贾爸和语晨哥一直在对我使眼色?程潇岐的脸也越来越难看???

贾爸笑呵呵解围,“南辞,你去问问你妈几点开饭,我都有些饿了。”

我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去问。”

我刚到厨房语晨哥随着我就进来了,他把我拉到厨房外侧的阳台里。

“小妹,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少说几句?你非得和二少在那犟什么呀?”

我知道我可能有些太心急为崇明辩解了,但是我觉得我说的都在理啊!

我嘟囔个嘴,小声说道:“难道不是吗?我说的这些你们都没想过吗?不觉得可疑”

“你说的这些二少怎么可能想不到?有些事我现在没法和你说的太明白,我能只能告诉你,收购陈氏的时候二少没日没夜的工作,我们一起去国外出差,你在家里出了事,他明知道是顾崇明陪在你身边,就算心里在不喜欢,他也没有赶回来不是单单为了收购陈氏,也不是为了得到利益,他玩命的工作就是为了能早点回来看你。并且花了大把的钱最后一分利益都没进他兜,顾氏一直在穷追猛打,也并没有放水的意思,你不能因为顾崇明没有得到陈氏而说他故意放水来掩盖二少本身的努力,这是他该得的,而不是别人让的,你懂我说的话吗?”

我听的稀里糊涂的,什么叫花了大把的钱,最后一分都没得到?不是已经收购了吗?

不过有一点我听明白了,我太心急的想要证明崇明可能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而忽略了程潇岐的感受。

如果我和一个人同时想收一只鬼,都付出了努力,最后我把鬼收了,大伙却说是他让着我,那我心里也会很堵吧?

心结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里也是有些内疚的,“我知道了,下次我不多嘴了。”

语晨哥叹了口气,“有些事以后你就明白了,二少也没拿顾崇明当敌人,没对他做过任何阴招,只当作一个良性的竞争对手,你也不用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如果顾崇明真的有苦衷,二少也没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我和语晨哥一起回到客厅,气氛还是有些尴尬。

我躲到餐厅去找石慧,心虚的不得了。

石慧白了我一眼,小声说道:“你呀你呀!惹祸了吧?”

“我又不是故意的。”

石慧吃着橘子,压低嗓音对我教育道:“这男人啊!都是有自尊心的,尤其还是自己心爱的人否定他,你说他怎么能不在乎?不生气?你别别扭着,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回去说几句好话也就过去了。”

我垂下眼没再说话,只对她点了点头。

我从来没想过,我自以为的好意会让程潇岐心里有那么深的一个结,他虽然嘴上没说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不满,可是有些结形成了,就再也抹不平了。

到很久以后我才真正明白,他为何因为这几句话会如此介意。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未来能更平坦,而我却当着我所有的家人面让他难堪。

如果是我,我的心结可能比现在还要深。

-

程潇岐从来不喜饮酒,可是从那天以后他总是应酬到很晚,每天都是醉醺醺的回家。

有一次,还是傅嘉曼送他回来的。

他一只胳膊挽在傅嘉曼的肩膀上,傅嘉曼扶着他进门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里沉了一下。

我永远记得当时傅嘉曼得意的眼神,那种宣战的意思被我尽收眼底。

我从她的手里接过程潇岐,赵姨连忙上来帮忙同我一起架着他。

我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对她说道:“麻烦你送他回来,谢谢。”

傅嘉曼瞪了我一眼,不屑的说道:“我送潇岐回来还用你说谢?真是不自量力。”

我哼笑了声,无所谓的继续回道:“那我们现在要去休息了,傅小姐要一直站在这里的话,就请便吧!”

我递给赵姨一个眼神,然后两个人扶着程潇岐回到了卧室。

在上楼的时候,我听到傅嘉曼用力的跺了下脚,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负气的转身离开。

程潇岐醉的不省人事,躺在床上。他白色的衬衫领子上有一抹红色的口红印记,深深刺痛我的眼睛。

赵姨也看见了,连连盯着我的脸色,对我劝道:“一定是傅小姐趁着先生喝多了故意留下的!我伺候先生十多年,他从来都不是这么不自爱的人!”

我摇了摇头,“没关系,赵姨你帮着我把他的衣服脱了吧!这么睡也怪难受的。”

赵姨连忙动手,合力与我将他的衣服脱掉,她出门的时候把那些脏衣物拿了出去。

他睡的很沉,眉毛拧在一起,好像是做了梦。

我坐在床上抱着膝盖,抚平他眉间的皱纹,看着他的睡颜出了神。

程潇岐,我们是不是越来越远了?

我们这算分手了吗?

第二天醒来他依旧没有对我做任何的解释,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我自然也没有多问。

我不问,你不说,这就是我们之间现在的距离。

我们表面上的平静,相安无事的相处,其实心里都抱有着极大的怨气,只不过都憋着一股劲儿,看谁能先服软。

他依旧每天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我不知道他是工作应酬还是和他的朋友出去玩耍,仔细想来,我好像不认识他的任何朋友,而他却把我了解个彻底。

很久没上八卦的二少,最近又开始频频的占领头条的版面,以前有什么令我会生气多心的新闻,他会立即找公关澄清,或者花钱下架。

现在,那些新闻系无忌惮的铺满大街小巷。我走在街上如同被人抛弃的弃妇,认识我的人都用担心的口吻问我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点事儿都惊动了家里人,我妈吩咐我回家住些日子,若是不爱和老人住,就搬去季玮他们住的那个房子。

我想了想也好,给彼此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吧!

我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收拾出了一些行李,叫季玮来家里接我,我走的时候在床头留了一张字条。

“回家住一段时间,勿念。”

写完这个勿念我自己都挺脸红的,他还会念吗?

搬过去以后,我除了上学平时里都是猫在家把季玮带回来接的运势活批一下,有很多算运程批八卦的,这些我在家里就可以做,季玮拿到公司去在和他们解释就可以了。

秦然和杨梓裕没事就会过来陪我,估计他们俩怕我和程潇岐就这么断了,我一个想不开在做些啥傻事儿。

他们真的多想了,只要我停药,不用做傻事儿也活不了几天。

崇明偶尔也会来看过我,我们俩坐在阳台上晒太阳,一言不发,就这样享受午日里暖阳带来的美好。

他淡淡的开口问我,“你和潇岐分手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嗯,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算什么。没有任何的联系,也没有说分手。”

确实,从我搬出来以后他没有找过我,我也没有找过他,只能在电视或者杂志上看到他的状态。

从语晨哥每天回家的时间线看,他估计还是夜夜笙歌,每天的早出晚归。

他垂下眼,额前的碎发挡在眼帘,端着咖啡杯轻抿了一口,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晕成一片好看的阴影。

他放下杯子,绿色的眸子看向我,“因为什么搞成了现在这样?”

因为什么呢?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

因为我帮顾崇明说话吗?还是我们之间本就脆弱的不堪一击?根本经不起推敲?

我苦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兴许是他腻了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眸中的眼神太受伤,崇明看过我的时候眼底里一片心疼。

“别难过,我还在你身边呢!”

我感激的看向他没再说话,其实这样也好,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念头,如果真的要到自己撑不住的那天,我一定会找个借口离开程潇岐,一定不会让他为我而难过。

放纵一下

只不过这个日期,有些提前罢了!随他心意吧!他想怎么样,我都尊重。

秦然不希望我总是闷在家里,便组织我们晚上出去happy一下。

她大咧咧的搂过我的肩膀,“辞,我告诉你,男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玩咱们也能玩儿是吧?晚上我请你好好的去放松放松,咱们争取也上个头条气死他!”

大家都说去放松一下,我便也不好扫兴,就一起跟着去了。

不过崇明也陪着我们去到是很让我意外,他一向很讨厌吵闹的地方,恨不得永远给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才好。

我们几个到了秦然总去的夜店,找了一个二楼的ebaby,我们今晚不醉不归啊!”

季玮看着秦然的眼神除了无奈更多的是爱意,他管不了秦然,但是又爱她这股子桀骜不驯的劲儿!

你说人是不是都是贱皮子?越治不了的越想治?

我不得不承认酒精确实是个好东西,我每天在家都会下意识的去翻手机,可能心里还是期盼着他的来电或者短信。

看到他毫无动静,每次都失落又关掉,我很矛盾,想不明白为什么恋爱除了甜蜜为什么还能这般的苦涩。

我被秦然他们灌的已经有些微醺的状态,估计再喝几杯我就要喝多了……

我们玩骰子我总是输,只能怪这几个人演戏都是高手,把我骗的一愣一愣的。

这的酒也比别的酒好喝,是甜甜的,入嘴的感觉不会觉得辛辣,好喝的东西总忍不住多喝几口,根本没想过会后反劲儿的事儿!

杨梓裕这个大三八还会偷骰子,趁我喝醉了的时候私自藏起了两颗骰子,我气的和他互相推搡了起来,秦然在一边装作公正的评理,最终定杨梓裕输,连罚了三倍酒。

这三杯酒下肚,喝的太急了,杨梓裕抬腿就往厕所跑。

我们还哈哈的嘲笑他,没管他继续玩我们自己的。

没想到没过多久,他脸色煞白的回来了,好像看见了什么特别吓人的东西一样,满头大汗。

你别这么怂啊?

秦然拦着他坐下,“干嘛啊?厕所有鬼啊?吓这样?”

杨梓裕深深咽了一口唾液,下巴扬了一下,示意我们往对面看。

这二楼是一个圆形,所有的卡包都在围着这个圆,屋子里这么黑,人来人往的大白腿从眼前闪过,我又有些近视,用力的眯着眼睛也看不清对面什么情况。

秦然和我一个神态,也是用力的往对面观看,看得有些烦,“什么啊?对面有什么啊?”

“程潇岐。”

秦然切了声,“看见他就把你吓这样啊?你也太没出息了吧?他能来玩我们不能来?”

杨梓裕担忧的看了眼我,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句话,估计他只想让秦然听到。

“他搂着一个女人。”

没想到秦然这个火爆的性格,突然吐了一口脏话,“嚓!真的假的?我去灭了这个小婊子!”

我愣愣的看着对面,虽然我看不见他,可是我能感受到到,有一束目光也在投像我们的方向。

我拉着秦然,“别过去,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秦然不解的喊道:“南辞,你别这么怂行吗?你们并没有分手,他当着你的面搂着别的女人,你把巴掌给我甩过去!不然这也太憋气了!”

季玮拉住秦然坐下,“你别跟着添乱了,你还觉得他们俩不够乱啊?”

秦然急着辩解道:“难道还有什么结果比现在会更差吗?他们俩就算分手也该说的清清楚楚吧?这么不明不白的沾花惹草,吃着锅里的看着盆里的算什么?”

这话刚说完,楼下最热闹的竞拍环节到了,所有卡包的人都走出来到栏杆处往下往看热闹。

崇明揽过我的肩膀,拉着我一起走到栏杆边,秦然深深的叹了口气,也和我们一起出来。

这次我们离的近,我清楚的看见了他的脸,他剪了一个利落的短发,趁着五官更加俊朗,黑色的衬衫领口少系了两颗扣子,露出迷人的曲线。

他深邃的眉眼一直盯着我的脸,我虽然酒精上脑,可是我的眼神里却无比的清明。

我估计是夜场里穿着最奇葩的女孩,别人都是尽量的能露多少露多少,尽显自己妙曼的身材。

而我却穿了一条白t配牛仔裤,虽然紧身的牛子裤也会包裹着我纤细出挑的长腿,可是在这种场合里看着实在太过朴素,但很特别。

我还在发愣,崇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想喝那个闪闪发光的酒吗?我拍给你,听说很甜的。”

杨梓裕连忙凑上来,“我喝我喝我喝,我从来没喝多这种酒诶。”

崇明笑着点头,“好,那我拍给你们。”

秦然乍舌,在一旁小声的对杨梓裕说道:“我看你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你明知道崇明要拍这就是一场世纪大战,没准能打破这的拍卖纪录。”

杨梓裕的眼睛往角落处撇了下,坏笑的说道:“这么多狗仔在这儿,我得帮我姐妹儿上头条!我最近建了一个南辞的部落,很多粉丝呢!”

秦然憋着笑,用手指点了下他的脑袋,“真他妈够坏的了你!”

竞拍

杨梓裕回到桌子上拿来了那个拍价的小键盘,双手奉上交到崇明手中。

我捕捉到他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动作,他拿着那个键盘对着程潇岐晃了晃。

楼下的dj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尊贵的贵宾们,现在,竞拍开始!e,让我们一起燥起来!”

我看了一眼大屏幕,一共三瓶酒,上面都是闪闪发光的灯饰,光看酒座就知道这就不便宜啊!

三万起拍???

我立马拉着崇明的袖子,焦急的说道:“这也太贵了,你别拍了,有三万块钱干嘛不好?”

他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冰凉的手指放到我的嘴上,“嘘!听我的。”

崇明率先按了价位,有几台极亮的射灯瞬间就晃到了我们这边,我有些不适应的用手挡在眼前。

随着就是一阵的欢呼声,大部分的人都是跟着凑热闹,还有一些店家的酒托往上抬价,每加一次价就是一万块,看得我心里都在滴血。

崇明加到十二万的时候,我就急的不行了,“崇明,别拍了,太贵了!”

就在我侧头和他说话的时候,程潇岐连按了好几下,直接把价顶到了二十万。

全场人都兴奋的尖叫,射灯在我们两边来回的闪着,崇明又再次把价升了起来。

他们俩就像互相较劲一样,每个人都一副势在必得的气势。

最后开的价惊动了夜场的老板,在一打听两个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来头,立马出来打圆场。

老板出面主动叫停,又叫服务生端上来三瓶一摸一样的酒,分别送往我们俩个卡包。

他拿着麦大方的说道:“出来玩就图个开心,这两位今晚的酒,我请!”

我听到这个松了一口气,不然真是罪过,好几十万元竟然买这么几瓶破酒。

不过这位老板确实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依照他们俩家的财力能站在这拍一宿不停歇,他还耽误了做生意,一直躲在暗处看热闹也许会两个都得罪了!这样的话,两个人都得了面子,还能记他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好像对面的情况并没有我们这边这么友好,程潇岐噼里啪啦将那三瓶酒摔个粉碎。

我故意不去看他发疯,我们继续喝我们的酒,玩我们的骰子,好像他们都不存在一般。

好几种酒掺到了一起,使我眼前越来越晕,看东西都是五光十色的,杨梓裕的大脸在我眼前都是三四个影子。

崇明打了一通电话,叫来了一个司机。他和季玮都喝酒了,没有办法开车,等司机到了以后,崇明背着我走出了夜店。

那道目光一直随着我离开,后面的闪光灯噼里啪啦的闪着。

而此时的我,已经在他的背上耍起了酒疯,肆无忌惮的挥动着手,嘴里唱着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那首歌儿。

“遥远的星空,挂着小时候的梦,每一颗梦都像流星划过……”

我轻声的呢喃,眼角有一滴泪落在他的脖颈里,“小时候多好啊!我们却再也回不去了……”

崇明的背脊僵硬了一下,随后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继续向前走……

最丢人的时刻

我们在车上秦然好像没嗨够一样,大声唱着歌儿,她的歌声传入我的耳中就好像大悲咒一样,在我脑中变成了一行行字,无限的旋转。

这些字越转越晕越想吐,胃里的酸水直往上返。

“停车,我,要,吐。”

崇明立即叫停了车,我连走带爬的已经站不住了脚,在他的搀扶下走到了花坛边。

我的头特别沉,好像里面灌了铅一样往下坠,蹲着的时候不停的向下磕头。

崇明扶着我,秦然从车上那下来一瓶子水,我勉强站起身打算漱口,谁知道吐意又来了,我连忙凑到花坛边,一个没站稳,大头朝下栽了进去……

我发誓,这肯定是我这辈子最狼狈最丢人的时刻……

崇明和秦然连手把我从花坛里拽了出来,下面都是到膝盖高的草,我被拽上来的时候头上还插了好几根绿油油的叶子。

满脸的泥土,加上这个特别的造型,他们见了都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

这一夜太过荒唐,不过确实是我最放松最自在的一晚。

因为我不会睡前想着他无法入眠,不用体会睡着后梦见他,醒来以后发现身边早已没有他的那种失落感。

嗯,我也爱上了酒精,瞬间就爱上了。

我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起床,杨梓裕昨晚在沙发睡的,他正在用笔记本看东西,他的头发比我的还吓人!

所有的头发像火箭一样立了起来,有个动画片的人物的头型和他现在很像,好像叫铁臂阿童木。

他专注的盯着电脑,我接了杯水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这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我的嗓子是咋了?失音了吗???

他撇了我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嗓子哑了就别说话了!”然后不知道想了什么又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

“笑什么啊?”

他抬眼问我,“你知道你昨晚有多可爱吗?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可爱的你!我还给你拍了照片,一会给你看看!”

我好信儿的走到他身边,“什么照片啊?”

他此时电脑上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这完全已经看不出是个人了啊?我那倒立在花坛里的造型,简直惊为天人!

我立马抢他的鼠标,“你赶紧给我删了,别影响我的形象。”

他连忙和我挣抢起来,“删什么呀!多可爱!对了,你又上头条了啊!”

“我猜到了,肯定又一顿乱写吧?我都习惯了,不愿意看了!”

他用鼠标打开一个网页,“南辞,这是我替你建的一个部落,网上有很多你的粉丝呢!她们还有很多灵异方面的困扰,你有时间也可以留言帮他们解决,还有很多站你和潇岐的粉丝,还有说让你选崇明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特别有意思。”

我接过鼠标滑动了一圈,真的有这么多人留言啊???

我这心里还蛮激动的,坐在那看起来没完没了,有很多人留了地址,说那些地方特别贫苦需要帮助,我都拿本子抄了下来,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了就过去看看。

有趣的网友

我见着还有人发了一张昨晚的照片,她应该离程潇岐比较近,照的是他在看着我们这边的样子。

那个网友是这样留言的,“大总裁程宝宝真的好深情啊!!!你们看没看见他看南辞和别人在一起的眼神,那个隐忍的样子?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了,有木有?程宝宝身边那个蛇精是什么鬼?赶紧滚开!!!他是南辞的!!!!”

那张照片确实把他拍的非常清晰,他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袖口挽到手臂上,眼神死死的盯着我们那个位置,那个时候我和崇明正在侧身讲话,在照片中看起来有些亲昵。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向下翻,有喜欢你的自然也有骂你的,那些人骂人真的都不用带脏字的,看的我这胸口怒火暴起。

杨梓裕拿着桌上的杯子,“喝点水,压压火。”

我好奇的问道:“秦然呢?她昨晚回家了啊?”

他指着季玮的房间,“没啊?和季玮还没起床呢!”

“啥?他俩昨晚在一起睡的?”

杨梓裕看着我这没见识的样儿,立即扶额,“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刚想和他继续白扯,语晨哥的房门拉开了,就他早出晚归的节奏,虽然在一个屋檐下住着,但是我也感觉好久没见过他了。

他看到沙发上我和杨梓裕的样子,先是一愣,然后爆笑了起来。

“你们俩不睡觉,坐这装鬼吓人呢?”

杨梓裕掐着兰花指,夹着细声对他尖叫道:“贾语晨你才是鬼!你和你们老大都是鬼!是不是你昨晚给我绑到你们卡包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疑惑看着杨梓裕,他昨晚可没和我们说被劫持的事儿啊?

语晨哥双手合十对他拜了拜,“对不住了哥们儿,命令不敢违啊!”

“程潇岐这个死变态,把我掳走估计就是故意让我看见他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就是故意气我们南辞呢!你今个儿回去传个话,他爱和谁抱和谁抱!和我家南辞没关系!我们也不惹这气!”

语晨哥冲了杯咖啡,坐到我俩身边。为难的对我说道:“小妹,我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别和我生气奥,我无论做啥也都是为了你们俩能更好。你放心,我帮你看着他,绝不让他有一丝过格的地方!他敢对不起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我冷笑道:“搂搂抱抱不算对不起吗?和别的女人传绯闻算正常?”

语晨哥刚要解释,门铃就响了起来,他只好先去开门。

没想到是崇明拎着好多粥过来,崇明礼貌的和他打招呼,“嗨,语晨。”

语晨哥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自从贾爸那事以后语晨哥就对崇明充满了敌意。

崇明把粥放到餐桌上,“知道你们昨晚喝了酒肯定难受,快过来喝点粥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这胃里还真的空唠唠的,我跟个哈巴狗看见肉包子似的热情的就飞奔过去。

崇明一盒盒揭开盖子,见到语晨哥穿鞋要走,便出声问道:“语晨,你不喝点粥再走吗?”

药丸的不同

语晨哥不自然的笑了下,拒绝道:“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们之间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真的很让人头疼,就像语晨哥说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选择?

胃里流进暖和的粥变得舒服起来,我突然想起忘记吃药,便回到卧室去了一颗药丸出来。

当崇明见到我手中的药丸时,我明显感觉他的眼神有一丝疑惑。

他闲聊着问我,“四九是不是给你换了药丸?怎么和以前的看起来不一样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说是换了药引!”

他伸出手,掌心冲着我,“能不能借我看看?”

我当时心里还在想,这药丸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也没犹豫就交到了他手中。

他拿着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尖嗅了嗅,脸色不是太好看,“嗯,还给你吧!”

“有什么问题吗?”

他扯了一丝笑,“没有,比以前的更好了,记得按时吃。”

我心里虽有疑虑,但也没有多想,“嗯,知道了。”

吃完饭本来打算补一觉的,桓远哥来了电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桓远哥,怎么了?”

他的声音在那边焦急的说道:“南辞,出事了!”

“怎么了?”

“你走后没几天,奶奶便忍不住了,村里丢鸡丢鱼的事频繁有,不过,我昨天感冒了睡的早,咱们东边那个老李家的小孙女丢了!你说能不能……被奶奶给……”

“我看她真是控制不住自己了!行我知道了,我现在往回赶,你在观察她一两天,我们回去以后汇合。”

“好,那你来回走慢一点,我在这等你。”

我跑到季玮的门口用力的敲了几下门,叫他赶紧起床。

我在等他起床的时间回去房间收拾东西,崇明看我着急的样子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他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奶奶这件事的过程,他明白的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啊?我自己就行!你就别跟着麻烦了!”

“我和你去吧!她真发起疯来你和季玮两个人不一定能拦的住他!”

我见他执意要去,便也没在阻拦。季玮快速的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出来,我也收拾完了。

我们三个带好东西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临走的时候秦然穿着季玮的一件大t性感的妖娆的给了我们一个飞吻。

“亲爱的们,注意安全哦!”

杨梓裕配合着干呕了声,“真恶心!”

我们到楼下的时候季玮很自然的走到程潇岐的那辆奔驰旁,我在那车前站住了脚,心想着这车是时候还给他了。

崇明也看出了我的意思,对季玮说道:“开我车走吧!”

季玮点了点头,接过了车钥匙,他细心的把奔驰后备箱里的用具都搬到了崇明的车上,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便开始出发。

整整五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在后座上睡了一觉又一觉,睡姿甭提有多难看了!简直是放飞了自我!

我让季玮把车开回了姥姥家,大舅和三舅在家留守,对于我们回去还很意外。

我们解释了一番,便躲到了姥姥的屋子里。

我掏出电话给桓远哥发了一个信息,“我回来了,有事电联。”

猫脸老太

上次准备的麻绳幸好都还在,不然还得去重新弄血。我把东西简单的准备了一下,这次我不想等桓远哥来信儿了,那样的话怕像上次一样中途发生意外。我打算天色一黑便去守着,只要她有任何动作我就把她治住。

虽然不敢保证那个丢失的小孩儿就一定和她有关系,但是她已经不是我的奶奶这是个事实,她现在属于异类,便不该存活在这世间。

我听崇明和我们讲,在90年代初,我们都还小的时候,在h省曾经有过这样一例案子,大约十多年的事儿了。

有个老太太经常受到儿媳妇非人般的虐待,经常对她非打即骂,老太太最后忍受不了选择了上吊自杀。

死后也是被她养的猫扑过一下,便神奇般的活了过来。

她专门吃小孩来满足自己,脸上的长相和猫越来越像,被称之为猫脸老太。

这件事在当年非常有名,也是东北比较典型的灵异事件。听说最后是被警察一枪爆头结束的,但是具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儿,他也不得而知。

奶奶和她的情况有些像,但是据我猜测猫脸老太的怨气太大,应该是向猫借了一条命而还阳,来发泄心中的怨念。

奶奶的情况应该是猫借着奶奶的身体,借尸还魂,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些不同的。

晚上天黑了以后,我们便开始准备,等到夜深人静时,我们悄悄的出了屋子。

在临出门前我和桓远哥沟通好,告诉他我们就在门外和里应外合,让他也做好准备。

现在已经入了夏,白天的时候非常闷,一整天也没看见太阳。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我就担心晚上会下雨,在我们刚出门的时候,老天爷很给面子的在天空中打响了一记闷雷。

我们三个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

季玮放下手中的绳子对我们说道:“我进去拿几把伞,等我一下。”

崇明在等他的过程中对我说道:“如果你觉得她是你的亲人,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

我感激的看着他,摇了摇头,“她已经不是我的亲人了,她只是一只猫,我分的清。你放心吧!如果到时候我真的不行,我会和你说的。”

季玮找到了两把黑色的伞,急匆匆的跑了回来,拿起地上的绳子,我们便一起步行赶往沈家。

路边树上和草丛里的虫鸣声叫的格外欢快,我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甚至连手电都没拿,就好像要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一样。

这一路也没碰到任何一个人,在农村的夜晚基本家家户户休息的都很早,夏天还好,等到了冬天比现在还要寂静。

说实话我讨厌这种静,静的让人感觉到压抑。

我们到沈家的大门外墙后,找个石墩坐了下来,我透过墙缝观察里面的情况,季玮则是站在石墩上垫着脚,从上面往里面看,不过这样虽然可以看的更清晰点,但也容易被人发现。

我心里庆幸,还好爷爷家院子里没有狗,不然我们跟小偷一样蹲在外面,肯定会引起一阵狗叫。

她开始行动了!

我按着手机对桓远哥吩咐道:“如果一会有情况,我们会去追,你去负责通知家里人。”

他回复了一个“好”,我便把手机放进了裤子口袋。

我们三个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屏气凝神就趴在墙上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却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了,其它的人家儿早都睡觉了,她怎么还不出动?莫非今晚上白来了?

天空中突然亮了一下,紫蓝色的光闪在我们的脸上,随后就是一记响雷,震耳欲聋。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电闪雷鸣,随后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在这个时候又不能打伞,只能硬挺着被雨淋透。

季玮蹲了下来,压着嗓子对我说道:“小妹,你和崇明去一旁打伞等着,我在这看着,等她有动静我再喊你们!咱们三个都在这淋着,她要是今晚不行动的话,白遭这份罪了。”

我小声的回他,“你和崇明去,我在这看着!我有预感,她今晚一定会行动的。”

我们三个还在来回的推搡着谁去一旁打伞的时候,崇明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我们互相对了下眼神,便悄悄归回到原来的位置向院子里面看。

只见有一抹黑影从窗户的地方翻了出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奶奶。

她的体型比以前瘦了太多,感觉她现在也就是皮包骨,基本上没有什么肉。

我口袋里的电话提前静了音,它嗡的声震动了一下。

桓远哥:“她出去了。”

确认无误是她后,季玮从墙上观察到她快速的翻上了墙,沿着墙边向我们对面的方向快速移动。

季玮立即蹲下,拿起东西,“快,她往房后那边去了,咱们得快点,这老太太跑的也太快了!”

我们三个这个伞算是白拿了,谁也没拿伞淋着雨就往她跑的方向追去。

季玮和崇明个子高能观察她的方向,我隐约的能看清一点儿,她跑的速度太快了,我们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幸好雨声能掩盖一些脚步声,我就怕一个不留神她就没影了。

追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她在一个破旧的草屋棚上站住了脚,四处东张西望,好像在观察着附近的情况。

我们立马蹲下了身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难道是被她发现了?这个草屋估计是别人家用来存放东西的仓房,应该没有任何吃食,她跑这来干什么?

我卷曲着膝盖,悄悄站起身子,她背对着我从草屋上方嗖的一下跳了下去。

我又蹲下,对他们俩小声的说道:“跳进去了,就是那个草屋。”

崇明快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对季玮说道:“你想办法上屋顶守住,那个门是锁住的,她应该不能从门跑,南辞你和我从后面的窗户翻进去,这样双管齐下她想跑也跑不了。”

我和季玮同时点头答应,然后开始分头行动。

我和崇明小心翼翼的绕到了草屋后,季玮也爬上了墙,只要我们进去他就可以立马跑到她跳下去的位置,现在就去就怕惊动了她。

崇明对我打手势,1、2、3。

战斗力五颗星

我俩同时站起身子,他先掀开草屋的窗户利落的翻了进去,我不敢有一丝的犹豫随后就跟着进入,棚顶的季玮也腾腾腾的跑到了该去的位置。

我们刚进去,奶奶就立马回头防备的瞪着我们,眼睛里面透着那种光,就像动物独有的在黑夜里的光。

她身边围着数十只黑猫,全部对我们炸起了毛,呲着尖锐的牙齿对我们的喵喵叫着,在黑夜里听到这种类似孩子哭的声音,还是觉得很难受,后背直发凉。

我深吸了一口气,观察到她手里面拿着的竟然是一个襁褓里的孩童,孩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是死是活暂时还分辨不清。

闪电在天空划过,映着她的脸异常的恐怖,她现在真的和猫越来越像!!!

她说了句:“该死!”然后立马扔下手里的婴孩,左跳右跳,想要窜到棚上从原路逃走。

季玮掀开那块棚草,对她嘿嘿一笑,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扔了下来。

“沈奶奶,别跑了!今天你也跑不了!”

奶奶见棚上这条路也有人,便又跳了下来,站在我和崇明的对面,弯着腰一副进攻的姿态与我们对视。

我们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头发上都在滴着水,我一边抽出腰间的蟒灵鞭,一边满不在乎的对她说道:“上次离开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让你不要在犯到我手里,看来你也真是没拿我的话当回事儿啊?”

她不屑的哼了声,声音还是奶奶原来的声音,就是听着有些僵硬,“管怎么的,你还是得管我叫声奶奶!!!”

“一个畜牲借尸还了魂而已!你也配?”

我说完就向她冲过去,不想和她浪费时间,我想尽快解决她,然后看看那孩子到底什么情况。

她灵巧的往后一躲,身后的数十只黑猫齐齐向我发来进攻。

崇明加入了我们的战斗,他负责牵制奶奶,我负责先解决这些猫。

这些猫就好像成精了一样,战斗力特强,我本想着这件事和它们也没什么关系,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尽量不要让它们死,便下手也没有那么重。谁知道就在我心软的时候却被它们抓伤了好几处,顿时惹恼了我。

“给你们留命你们不珍惜就别怨我了!”

崇明用七星阵困住了奶奶,奶奶手法阴狠快速的和崇明较量着,这哪像一个年迈的老太太啊?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都不会相信。

我运转体内的真气,一鞭一个抽向这些进攻我的黑猫,加入了真气后它们虽然还是前仆后继的往上抓我,但是明显感觉到有些弱了,有几只已经倒地呜呜的叫着,没有办法起来。

等着十几只黑猫全部没有了战斗力后,我便加入了崇明那边,奶奶的战斗力要那些小猫强百倍,她露出长长的指甲,对我呲着牙。

我拿出一根麻绳,崇明拽着季玮从棚顶顺下来的那根绳子,我们在她的一前一后同时像她环去。

我之所以选择公鸡血而不是黑狗子的原因就在于,我要捉活的,我得给他们一个说法。

奶奶装可怜

崇明利用那根吊绳环成一个圆圈,我拿着蟒灵鞭向她挥去把她逼到崇明的位置,崇明借机把绳子套在她的身上牵制住她。

我在后面把绳子快速的缠绕在她的上身,一圈圈绑紧,让她没办法挣脱出来。

最主要的就是她的脚,就算绑住她的上身,她的腿还是非常的灵活,一窜能窜的老高。

我们每次往她的身上缠绳子的时候她都会发出痛苦的惨叫,声音和猫一摸一样,眼睛过于用力眼球显得向外突,头部的青筋暴起,呲牙的时候露出两个尖齿的伶牙。

我们俩把她绑好后已经筋疲力尽满头大汗,季玮见到奶奶已经被我们俩用绳子捆绑住,便也从棚上跳了下来,由于高度实在不低,下来的时候差点没崴到脚。

他拍着胸口赞叹,“你奶奶的腿脚真不是一般的灵活啊!这么高我跳下来都费劲!”

我拿出电话拨给桓远哥,告诉他位置让他领着沈家人过来。

我连忙跑到地上躺着的那个孩子那,当我摸上他的小胳膊时我心就凉了半截。

这哪里还是婴孩般那种软软的感觉,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屋子里太黑我拿出手机照亮才发现他的脸部开始呈现出一种恐怖的紫色,脖子处有咬痕,估计身上的血都被吸光了。

我心里一团火直冲向脑子,怒瞪着躺在地上嘴里还发出尖叫的奶奶,难道生鱼已经满足不了她了么?非要伤害无辜可怜的孩子才能满足她的野性?

“二哥,你去丢孩子那个老李家通知一声,让他们过来认领一下这个是不是她们丢的孩子。”

季玮立马翻了窗户出去,我和崇明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暂时休息。

他担心的检查着我被猫抓伤的胳膊,“这些野猫身上的菌很多,每天处理完我领你去打疫苗。”

“嗯,没事的,小伤。”

我看着满地呜咽的野猫,心里有些不忍,“这些猫就让它们继续活下去吧!它们也没做错什么事儿,也起不了什么风浪。”

“行,不过你奶奶她……一定不能留……不然她还会抓孩子过来吃。”

“我知道,对于她我不会心软的。”

奶奶抻着脖子,费力的回头才能与我对视,她得意的笑着,“沈南辞,你斗不过我的!你觉得我那些孝顺的儿孙会让你杀我?你太天真了!”

我走到她身边蹲下,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冷的回道:“就算他们不让,我因此背上一辈子的骂名,我也得杀你!不信咱们就试试!”

我的话音刚落,她便委屈的哭了起来,便哭边说,“你小时候我对你是不好,但是你也不至于恨我恨成这个样子啊?奶奶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样折磨啊!”

她还在哭着求饶,草屋的门就被人打开了,原来她的耳朵比我还要灵敏,知道有人过来了,便开始在这眼上戏了!!!

“哎呦,快放了奶奶吧!奶奶疼啊!!!”

沈曼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尖锐的响起,她从我身后扑了上来,大力的将我推到在地,“沈南辞!你疯了吗?”

沈青蓝帮忙

奶奶见到沈曼也跟着来了,顿时有了底气,哭叫的更欢了。

沈曼蹲在她面前,欲解开她身上被捆绑的绳子,“妈,你等一下,我马上就给您解开。”

我立马伸手拦她,“你干嘛?不许解!”

我们身后还有桓远哥大爷大娘沈大伟沈青蓝,正好,沈家的人除了爷爷基本都在。

我指着地上的奶奶,对他们说道:“这个人她已经不是奶奶了!奶奶已经死了!她只不过是被一只猫借尸还魂了而已!”

沈曼激动的一个巴掌甩在了我的脸上,“你个死崽子,你瞎说什么?”

我丝毫没有考虑,直接回了她一个耳光,“我忍你很久了,不要没事儿就和我动手动脚的,下次你再敢打我一下,你试试你会有什么下场!”

我浑身散发着怒气,身上的雨水还在滴答滴答的向下落,头发全部湿透粘在脸上,脸色煞白,看着也有些可怕。

沈曼的眼睛里有一丝恐惧,但是还是硬挺着胸脯和我喊道:“你这个恶毒的人,你一定是因为你奶平时不稀罕你,你就在这报复她!”

桓远哥连忙上前替我解释,“小妹不是!从奶奶活过来以后小妹就让我看着她,她确实很怪!刚开始会偷吃院子里的生鱼,咱们家丢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事儿你们不也都知道吗?然后家里没有可吃的东西以后她就会翻墙出去,那腿脚比我年轻的大小伙子都利落,怎么可能是奶奶呢?直到我听说老李家的小孩丢了,我才又把小妹叫了回来,她真的不是奶奶了,她是妖怪!”

我指了指地下的婴孩,“那个孩子在这儿,看样子已经死了!血也被人吸干,死了有两天了!”

奶奶恐惧的卷缩着身体,眼睛里流下浑浊的泪水,“不是啊!辞辞!不是奶奶干的,你不要冤枉我啊!”

“不是你干的?我刚才抓你的时候你可比现在猖狂多了!怎么?一来人就装弱了呢?”

沈大伟看着地上的母亲被捆绑着,眼睛里全是不忍,“南辞,就算你奶有什么错,你也不该这么捆着她,她岁数大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我听到他的话立即皱眉,“沈大伟我告诉你,她是猫,她要是跑了,你再长两条腿你都追不上,别在这泛滥你的孝心,如果她跑了再出去害人这个责任你负吗?”

他见我对他不分尊卑的说话也觉得丢了面子,对我大喊道:“我是你爸!有你这么和你自己爸说话的么?你赶紧给你奶松开!我看你奶就是被你冤枉的!”

奶奶见沈大伟帮她说话,立即跟着附和,“大伟啊!救救妈啊!妈要被你姑娘害死了!妈难受啊!”

沈家的人面面相视来回眼神交替,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青蓝冷冷的张嘴说道:“有次我晚上也见过奶奶翻墙出去,不过去了哪里不知道。”

大娘露出一副大惊状,“啥?那你咋没说啊?”

沈青蓝满脸的不屑,冷笑了声,“呵,谁会说啊?说出来你们也不信,没准儿还得像沈南辞一样挨一巴掌,这种闲事我可不管,她也吃不了我,爱吃谁吃谁去呗!”

大火烧尸

虽然沈青蓝满脸的讽刺,但我明白她无意中帮了我一次,她这么说比我说要可信一万倍。

果然,沈大伟他们几个的眼神开始松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奶奶在地上的哭声在屋子里徘徊不散,他们几位长辈皱着眉头,却也没个主意。

就在这时草屋的再次被拉开,这次来的人是爷爷还有季玮领来的李家的人。

爷爷对我点了点头,看着地上的奶奶眼神里都是悲痛,对他们说道:“确实,南辞说的没错,她不是你们的妈了!我发现过好多次她半夜出去后,回来把满身是血的衣服藏起来,真是造孽啊!”

李家来的人急忙跑去地上的孩子那,掀开被子一看,顿时哀嚎了一片,“锐锐啊!我的锐锐!”

看样子抱孩子那个应该就是孩子的妈妈,她发疯了一样放下手里的孩子,像奶奶疯狂的打去,她一手抓着奶奶的头发,另一只手胡乱的打在她身上,一时间有些失控。

奶奶估计被她打的有些急了,大家伙儿也都不在相信她,她再装下去也没有必要。

“嗷!”

她这一声叫的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她的头发炸起,就好像猫炸毛一样。

“嗷嗷嗷!”

她的音一声比一声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崇明上前对我说道:“南辞,动手吧!没时间了,她在叫外援,不出我所料一会方圆十里的猫都会赶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看了眼爷爷,爷爷冲我点了点头,“南辞,爷爷支持你,做吧!”

“好,那你们出去吧!这间屋子怕是得烧了,还有这个孩子,你们家给他火化了,把骨灰埋了就可,千万不要直接入土。”

就在我还在交代的途中,就已经有猫冲进来,拼命的撕咬奶奶身上的绳子,我拿出鞭子急忙向他们抽去。

爷爷在桓远哥和沈大伟护着的情况下,和他们出了屋子,我能看出他临出门的眼神中有深深的不舍。

毕竟是相互陪伴了一辈子的人,看她没有善终,心里终是不忍。

崇明咬破手指在她的额前抹了一下,她痛苦的嘶叫,那声音划过天际,令人不寒而栗。

我燃起一张符纸向她扔去,随即手上结印念起超度咒。

她的身上也被雨水打湿,却丝毫没有影响火势的燃烧,大火越烧越烈,她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嚎。

每一声都重击的敲打着人心,她临咽气的时候对我恶狠狠的说道:“沈南辞,我诅咒你,不得善终!”

我立马睁开眼睛震惊的看向她,这句话和我收奶奶魂的时候她说的话,一摸一样。

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在消失殆尽的前一刻,深深的诅咒我,不得善终。

见她不在动了,我和崇明才出去,这间屋子留不得了,等处理完打听一下是谁家的到时候给他一些损失费作为补偿吧!

等我们俩出去以后,见到李家的儿媳妇和沈曼正在撕打着,李家的儿媳妇管沈家要说法。

沈曼气急的说道:“我给你们什么说法?我妈都被烧死了,一命抵一命,你还给你什么说法?你这人要脸不要脸?”

补偿

我拉回沈曼瞪了她一眼,然后对李家的儿媳妇儿说道:“对不起,无论伤害你孩子的那个人是不是我的奶奶,终是因为她才发生的这场悲剧。这个孩子我没办法让他死而复生,但是你看看怎么能弥补你,让你心里好受点,我给你张名片,你想好后打给我。”

爷爷的眼睛里满是欣慰,然后连连点头,“没错,我们愿意补偿!”

那女人紧紧的抱着孩子,痛哭流涕的对我说,“你们老沈家也就老爷子和你算能说句人话!我儿子都死了,我要再多补偿又有啥用!好在伤害他的人也死了,不然我心里真是不甘心!”

他老公一手打着伞,一手抱着她的肩膀,“我老婆说的没错,不过,我们要精神补偿费,怎么的也得五万块钱。”

沈曼嗷的一嗓子,“啥,五万?”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从长相来看就是一个乐意算计的人,他老婆却很朴实。

我点了点头,“好,明天我送去你家。”

沈大伟和沈曼深吸了一口气,五万块钱在当时的农村是一大家子人好几年的口粮,他们没想到我能这么痛快就答应,更没想到我愿意替沈家拿这个钱。

雨势越来越小,我把目光看向桓远哥,“哥,你在这等着火灭,然后挑一些奶奶的骨灰捡回去,明天就埋了吧!这种事儿还是别搬丧事儿了,她的魂我都超度下去了,办不办丧事也没用,到时候多给她烧些纸吧!”

桓远哥点头答应,“好,你们都先回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爷爷,您也早些回去休息,我先回去了!”

我刚走两步,爷爷叫住了我,“辞啊!谢谢你。”

我回头冲他笑了下没有接话,便和崇明季玮回了家。

我简单找了酒精擦了下出血的胳膊,换身干净的衣服就睡觉了。

恐怕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奶奶临死时诅咒我的那一刻,满村的猫同时哀嚎的声音。

那成千上万只猫好像和她有心灵感应一样,知道她马上就要死了,发出那种痛苦悲痛的嚎叫。

第二天村里的人就炸开了锅,纷纷讨论昨天夜里猫叫的事,老李家的孩子找到了,紧接着就出殡,村里的人也纷纷猜测着这其中的原因。

我和季玮上午去镇上的银行取了现金,下午回来以后就赶往李家送了过去。

送完钱我又去爷爷家,桓远哥把把事情处理得很好,奶奶的骨灰被他装到了一个坛子里,他早晨和沈大伟他们一起装到棺材里埋了。

爷爷昨晚应该一夜未睡,苍老的脸上尽是疲惫。

我进去陪他说了会话,安慰了他一会儿,刚要离开的时候兰姨叫住了我。

“南辞啊!你等下!”

“怎么了?兰姨。”

兰姨热情的拉过我的手,“我昨晚听你爸回来说了昨晚的事情,你可真了不起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火烧自己的奶奶,她的这句了不起不知道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

她随后接着问我,“那老李家要的赔偿金你给送去了吗?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他生日你会去吗?

我点了点头,“送过去了。”

她的眼睛闪着金光,好看看见我就犹如看到了一堆金子。

“南辞啊,兰姨想和你说的是,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你妹妹今年高考想考去你那边吗?那个,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着照顾照顾呢!”

这个兰姨啊!她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响当当!

我和沈青蓝上次都说过婉婷那丫头一次了,没想到兰姨还是死抓着我不放。

我也并没有和她客套,她这种人你越客气她越得寸进尺。

“兰姨,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我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我更不知道我哪里多出来一个妹妹。您女儿想考哪那是她的事,我还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

她被我一时噎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呃……”

“兰姨,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我刚走出不远就听她在身后抱怨,“切,不就是在大城市待了几年么?有什么好牛气的?以后我家婉婷比你强一万倍!”

我回去和季玮崇明商量了一下,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好,我们准备连夜回s市,不然明天回去又会耽误一天。

-

我回到家以后放下东西便去洗澡,花洒的水淋到我的脸上,我慢慢蹲下身子,任凭水肆意的流淌在我的脸上。

虽然吃了四九的药丸可以续命,但是并不能延缓我的衰老,我的白头发越来越多,每次洗澡的时候我都需要抹上染发膏,皮肤也变得不再光滑细腻,眼睛周围都是细细的褶皱,看起来比以前要老许多。

我洗过澡后回到卧室,无意间看到化妆台上摆放着一个礼盒。

我好奇的打开,里面是一条黑色的晚礼服,我认得这个牌子,是一个法国很有名的设计师款,他们家出名就在于每一条裙子都是独品,是设计师一针一线自己手动缝的。

那条裙子是网纱的v领,前面缝制一颗颗水钻,后面开叉到腰际,鱼尾的裙摆长度适中不会显得拖沓,却也不失隆重,如果穿上它一定会很美,像美人鱼一般光彩夺目。

我看着这条裙子出了神,身后的房门响起,我一回头看见是语晨哥。

“小妹,二少让我把这个裙子给你带过来,想让你参加他的生日宴。”

生日?他快要过生日了吗?

还记得我生日的时候他对我说过,等他生日的时候我们要一起过,他会送我一份大礼,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就像昨天。

我久久没有说话,语晨哥再次试探的问我,“小妹,你会去吧?”

我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我考虑考虑吧!”

他尴尬的看着我,“那好吧!你一定好好考虑考虑,二少真的很希望你能来,对了,这个是姬小姐派人新送来的药丸。”

我打开盒子一股子熟悉的腥味传了过来,我看里面只有几颗,不解的念叨着:“这药丸怎么越来越少了?”

语晨哥呵呵一笑,挠头说道:“也许有的药材比较珍贵,难寻吧!你吃完姬小姐还会给你送的,你不用担心。”

与梁敏之谈话

语晨哥走了以后,我把裙子拍了下来,发到了群里。

我:“程潇岐让我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你们说这算不算要和我和好呀?”

秦然:“哇!这裙子真是……贵就完了!”

杨梓裕发来了个坏笑的表情,“能有多贵?”

秦然:“好比把一辆汽车穿在了身上!你说多贵?”

杨梓裕:“……”

杨梓裕:“那是蛮贵的!”

我:“你们俩停一停!我问的是他是不是要找我和好,我没问你们裙子的事儿!”

秦然:“不找你和好给你买什么裙子啊?不和你和好能让你参加他的生日宴?拜托,他就是想和你和好的呀!”

我噙着嘴角笑了起来,“那我去吗?”

杨梓裕:“你去呀!而且我们也要去,我和秦然给你去助威!”

我:“那行吧!那我……给你们俩个面子。”

杨梓裕和秦然同时发来一个白眼。

我抱着电话,好心情的躺在床上打滚儿,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心里惦记的事儿好像如释重负的感觉,漂泊的小船终于靠了岸。

我第二天心情美美的去了学校,在学校的时候碰见秦然和杨梓裕,他们还和我挤眉弄眼的嘲笑我没出息,程潇岐只送了一条裙子就立马缴械投降。

我就是没出息啊!我要把不要脸的境界发挥到极致。

放学以后我本来打算去找妈妈家吃晚饭,刚出校门口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傅嘉曼?她跑来干什么?

她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的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了句:“之姨要见你。”

之姨?梁敏之?

我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解的问道:“她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傅嘉曼挑起嘴角,嘲讽的一下,推了一下鼻间的墨镜,“去了你就知道了!怎么?不敢?”

呵呵,我不敢?真是天大的玩笑!

我赌气的随着她一起上了车,她的司机将车子开的极快,好像是要甩掉什么人一样。

车子左拐右拐的停到一家茶楼旁,我和傅嘉曼下了车。

她把我领到门口,对我说了句:“进去吧!之姨在里面等你。”

我推门而入,这家茶楼是中式的装修风格,极致的脱俗淡雅,不过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就连服务人员都没有。

屋子里的冷气开的极低,虽然很冷但是气势不能弱,我昂首挺胸的寻找梁敏之的身影。

她坐在一个角落里喝着茶,我直径走到她身边。

“阿姨。”

她连忙摆手对我说道:“叫程太太就可以,这声阿姨我可受不起,坐吧!”

我吃了一个闭门羹,真想翻她一个白眼,不过怎么说她都是程潇岐的母亲,面子上的事总要做足的。

我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她伸手帮我倒了一杯茶,手上的宝石戒指大放异彩。

“喝吧!这儿的茶很好,估计你都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茶叶。”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要带刺,她说一句我顶一句的话,估计那样真的会累死。

我没有碰面前的茶,开门见山的问道:“程太太,不知道你今天找我来是?”

“我要你,离开我儿子。”

心尖血

她竟然说,“我要你,离开我儿子。”

离开程潇岐?呵,这话你和你儿子说去啊?你为难我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我抿了下嘴,一脸为难的说道:“潇岐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想和谁在一起,您这位当母亲的都管不了,您让我怎么管呢?”

她并没有因为我说的话而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小姑娘伶牙俐齿不是什么好事儿,以前你和潇岐在一起,我觉得他也就是玩玩,新鲜感过了自然就放手了!我家潇岐呢,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性格也叛逆,你越管着他,他越容易和你唱反调。”

我轻笑了下,“您管不了他,所以来管我?”

“实话和你说吧!以我们程家的实力,我不需要我儿子非得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如果他能和嘉曼在一起是最好的,如果不能非要娶了你,也无所谓。所以我一直不太管你们俩在一起的事儿。况且,我家那傻小子还拿出自己所有的资产和程氏没有任何关系的钱帮你收购了陈氏,让你不再是一个乡下的丫头,目的也就是为了堵住我和那些外人的嘴,帮你抬高了身价。”

我倒吸了一口气,满脸的震惊,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语晨哥说过我以后就会知道我那天对程潇岐说的话有多过分,我现在终于知道了。

他和我生了这么久的气,真的一点都不过分!!!

陈氏,就是他要送我的礼物吧?所以他一直没有对我说,就为了等到他生日那天。

我还处于自责与内疚的惊讶中,梁敏之继续说道:“不过,我听说你好像得了病?”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不放,我心里有任何的心理活动她都可以洞悉。

我生病了?她说的应该是丢魂的事儿吧?我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得意的笑了下,“看你的表情就是真的了?”

我并没有隐瞒,点了点头,“没错,我确实遇到了点麻烦。”

“嗯,你这孩子还挺诚实。你知道姬小姐给你送的药丸里面,加了什么吗?”

我皱了下眉头,不解的看着她,“嗯?”

她用力的拍了下桌子,脸上突然转换厌恶的神色,对我大声的呵斥道:“是我儿子的心尖血啊!”

心尖血……

怎么会?四九怎么会有他的心尖血呢?

我抗拒的摇头,“不会的,怎么会……”

“不会?会不会你去问问姬小姐就知道了!!!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但是你要是伤害我儿子的身体,那我决不允许!我就这一个儿子,你凭什么让他每次给你抽心尖血来入药?”

我看她的表情不想再撒谎,那么也就是说,潇岐知道我的事,只不过一直装作不知情。

还在我的药里,加了他的心尖血??

他怎么这么傻啊?那得,多疼啊……

我说怎么从奶奶家回来以后,四九就换了药引,每次吃药的时候,那个味道都很腥,像血一样的腥味……

我不想在她面前示弱,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控制不住突然蓄满泪水的双眼。

我握着拳头,指甲恨不得已经镶进肉里想让自己保持短暂的理智,别在她面前失态。

寻魂虫有消息了

梁敏之平稳了下心态,回归于我刚进来时的神色,“沈小姐,现在我再问你,我要你离开我儿子,行么?”

我没有回答她,拎着包快速跑着离开了那家茶馆。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脑子里闪过很多和潇岐在一起的画面。

我掏出电话打给阿芙,阿芙欢快的声音传来,“南辞小姐,我正要打给你呢!没想到我们心有灵犀想到一起去了!”

我忍着眼泪,声音哽咽的说道:“阿芙,我想找四九。”

她的声音有些犹豫,“找小姐……我、我问一下。”

她那边半晌没了声音,随后四九慵懒的声音传来。

“南辞,你知道了?”

“程潇岐用他的心尖血来帮我入药,是真的吗?”

四九叹了口气,轻轻的“嗯”了声,随后她对我说道:“那天程潇岐来山上找我,问我你的情况,他来的时候就已经都知晓了。随后我也没有隐瞒,把你的实际情况全部都和他说了,还有你以后有可能不会怀孕的事儿。不过,我发现他是太岁星入命,他的血是纯阳之物,我开始也只是试探试探他,告诉他他的血也许可以保住你的子宫不受损,没想到他下山以后隔天就派人来送了他的心尖血,从那以后每隔几天都会派人来送,你的药也就换了药引。南辞,他真的很爱你,也为你付出了很多。他求着我一定不要把事情告诉你,所以……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你帮我很多,干嘛说对不起。四九,我能请你办个忙吗?”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我帮什么忙,不过,你千万想好了!如果你不怕身体受损,我可以帮你。”

“我想好了,我宁愿死,我也不想他伤害自己身体救我,那样我心里更难受,比死都难受。”

四九叹了口气,“何必呢?你们俩互相爱着对方,却谁也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真是两个别扭的人!”

“四九,谢谢你愿意帮我。”

她好像想到什么了一般突然说道:“对了,寻魂虫有动静了!我看母虫的移动方位应该是在j省的白山里,我说这寻魂虫怎么这么久没有动静,原来是太远了!”

“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启程去寻,如果程潇岐问你,你不要告诉他我的去向,那些药丸暂时够我吃的了,以后他要送血你也不要再收了。”

“好,我明白,此次一去你要小心,如果我手上的事解决的快,我会去白山寻你。”

我和四九挂掉了电话,我走着走着来到了程潇岐家。

我站在门外向里面看着他书房那盏暖黄色的灯光,他的影子被拉的好长,我很想进去抱抱他,谢谢他为我做的一切。

可是我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始终没有挪动脚步。

姥姥从小就告诉我,程潇岐克我,在他身边我不会有好日子过。

可是我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拼尽全力的保护我,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默默的做,不求任何回报,仿佛每一次伤害人的那一方都是我。

离开

我总是会说伤他心的话,办一些惹他生气的事情,现在看来他是故意逼我走的吧?

只有我暂时离开他,我才能不发现他的异样,不然我们每晚都在一起睡,怎们可能发现不了他胸口上的伤?

他默默的做了这么多,我都是欣然接受着,我突然发现不是他克我而是我克他,我一直有一个执念,我爱他就一定要嫁给他!现在我才明白,如果我爱他,我才更应该离开他。

梁敏之说的没错,程潇岐给我的爱,我受不起。

我心底里默默的做了这个决定,我把手指放到他书房窗户的角度,轻轻晃了晃,“潇岐,我走了,你要保重。”

我泪眼婆娑的扯出一丝难看的笑意,然后转身离开。

我以为我可以洒脱,原来爱情这么疼,疼到无法喘息。

潇岐,你为我抽血的时候,也像我现在这般疼吗?

-

我回到家以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看到那条华美的黑色礼服的时候,我的情绪还是突然崩了!

我不是一个办事没交没待的人,我通知了我的妈妈和干爷爷,只要这两个老人知道我的去向不会担心,我就可以安心的离开。

我只说去外地办事儿,但是我没说我会什么时候回来。

第二天我去学校办了休学,导员丝毫没有留我的意思,十分痛快的就领着我去办相关手续。

我一个成绩不怎么优异,又三天两头请假的学生,简直就是一个大麻烦!他巴不得我早点办休学呢!

我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学校金黄色的牌匾,回想到当年姥姥得知我考上大学时那种高兴的笑脸,心里顿时有些酸楚。

姥,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将大学念完,辜负了你的期望。

-

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给季玮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写的磨磨叽叽絮絮叨叨,又臭又长。

我也不知道我都写了些什么,想起哪一点就写哪一点。

主要是想让他照顾好家人,如果我回不来,拜托他帮我照顾贾爸和我妈。

让他告诉所有惦记我的人,不要担心我,我只是像石慧当时离开一样,去散心,等我散够了心,自然就会回去。

让他帮我把潇岐家的仙堂还有姥姥姥爷的排位拿回来,他的东西都给他送回去。

让他在潇岐生日那天,替我说一声,生日快乐。

-

我是选择在深夜里走的,这个时间平时跟在我身边的保镖都不在,只要我回了家,关灯以后他们就会离开。

这个时间也安全在不会被季玮和语晨发现,我拖着行李箱,背包里背着所有能用的上的法器离开了家,踏上了去j省的火车。

我买的是卧铺的车票,把行李放好后我就找到自己的床铺,准备休息。

我在车上怎么都无法入睡,翻来覆去的心里一阵阵的烦闷。

多宝在我面前出现,毛毛的大爪子心疼的抚摸上我的脸,“辞,别难过。”

它的话使我的眼泪唰的一下,悄无声息的落下。

我们认识吗?

我用心念问它,“多宝,这一切都是命吗?”

多宝的爪子一下下抚摸着我的头发,他的眼神里除了心疼还有些不忍,“辞啊!程潇岐就是你的情劫!情劫是最难过的,你们俩的事儿,我们也无法插手。”

我摇了摇头,“他对我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所有的坎儿都是我自己设定的,过不去也怨自己。”

多宝叹了口气,“你要争气些,打起精神来!这次去凶险是一定的!不过也许会贵人助你!你的二大神也快出现了,是教主精心帮你挑选的人,和你缘分很深,你自己要留意知道吗?”

我感激的抹着他头上的毛发,“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多宝。”

他垂下眼,小声的说道:“唉,你这次受罪了!不过你渡过去会在晋升一格,也算是好事儿,只不过不知道会要多久。”

我的眼神看向棚顶,布满恨意,“多久我都不怕,我有的是时间陪他斗!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会把我的命魂寻回来的!”

多宝将他的大爪子放到了我的手心上,“好样的!我们都在你身边,陪你渡过去。”

-

我下车买了一张新的电话卡,然后打车直奔白山去。

听说那是有名的景区,白天会有很多游客上山去玩,山上也有很多的宾馆民俗,提供客人居住。

既然四九说我找的人就在白山之上,那么我没必要在山下浪费时间。

我拎着行李箱爬了一个小时才到半山腰,我喘着粗气走到小摊贩处买了一瓶矿泉水。

我付钱的时候问道:“大姐,麻烦问一下这有没有住店的地方?还有多远?”

那大姐也十分热心对我向山上指着,“快到山顶的地方就有了,你再走个二十分钟就可以见到。”

“好,谢谢大姐。”

我继续拖着行李箱往上爬,却怎么也没找到她说的旅馆。

我沿着小路往侧面走,避开人群,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选择的,走了这么一条小路。

“站住!”

我身后有一个男声叫住了我,他连忙继续说道:“别回头。”

我心里猜测着发生了什么,只听后面有嘶嘶的声响。

我侧头用余光看到,距离我后背不远的地方的树枝上盘着一条蛇,正在对我吐着信子。

我当时就僵在原地不敢动,像这种山林里碰见蛇虫鼠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那个男生趁机抓住蛇的七寸,将它甩开扔进树林里,并没有要它的性命。

我看那条小蛇蜿蜒的爬走,没有再过来找麻烦。

我转过身对那个男人道谢,“谢谢你。”

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立马瞪大了双眼,“是你!”

我被他弄的有些不解,挠头问道:“嗯?我们认识吗?”

他上前热情的拉过我的手,“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啊!”

我在心里猜测着,难道他就是姥姥和多宝他们提醒我要注意的二大神?

他见我愣在原地,又看了眼我身旁的行李箱,出生问道:“你是来旅游的吗?你找到地方住了没?”

热心的大哥哥

虽然面前的男人刚刚救了我一命,我的心里还是对他有些防备。

毕竟刚才我转过来的时候,他的反应有些奇怪。

他见我的眼神一直打量着他,焦急的摆手解释道:“姑娘,我不是坏人!你和我见过的一个人非常的像,所以刚才有些失态了!你要是想去山顶的旅馆住我就送你过去,不过那种旅馆很贵的!现在这个时间也不一定有房间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就去我家住一晚,我家就在前面一拐弯的地方,平时也有很多游客来借宿的。”

他穿着一身亚麻料子的衣服,看起来很朴素,笑容也是憨厚老实的样子,我仔细想了想他说的话,然后问道:“那你们家住一晚要多少钱?”

他挠着头想了想,“他们都给50块,山上的旅馆每晚住宿一宿都要二百多块呢!不过,你不给我钱也没关系的,我家有很多地方空着也是空着。”

我心里衡量了一下,确实长期住旅馆的话,我的经济能力有限,那就先跟他去看看吧!

“走吧!我去你家看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长租一间屋子。”

男人憨厚的笑了笑,“好,你走前面,这山里的蛇虫鼠蚁可多了,我在后面保护你的安全。”

他热心的接过我的行李,我按照他的指引走在前面,他在我身后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姑娘,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大壮,你呢?”

我想着出门在外不要用真名比较好,而且,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命魂,如果被那个纵灵者知道我来了,倒是一个麻烦。

“我叫澜慈。”

“澜慈,姑娘的名字真的和人一样,都这么美!”

“大壮哥,你说我和一个人很像,是谁啊?我们真的很像吗?”

“真的很像!我没见过她本人,也不知道她是谁,只见过画像。”

我诧异的回过头看他,“画像?”

他对我点了点头,“嗯,一会到我家你就知道了,你看了也会很惊讶呢!”

他的话确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很想马上看看他口中说的画像。

我们俩又走了一会便到了大壮哥的家,哇!他家还真特别啊!!!

映入眼帘的院子里有几幢独栋的木屋,而且是被木头架起来悬空的,院子正中间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两侧分别有两个石桌和乘凉的地方。这里颇有一种返璞归真的味道,绿树青山空气舒爽,非常舒服自在。

“澜慈姑娘,到了,这就是我的家。”

我点了点头随他进去,他进院就开始喊道:“娘,小弟,你们快出来呀!家里来客人了!”

正中间的那个草屋里,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她拄着拐棍颤抖着从木质的楼梯慢悠悠的走下来。

她的腰弯的程度很严重,满脸的皱纹刻在脸上,头上卡了一个纯银的发箍。她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嘴里的牙好像都掉光了,声线颤抖着问道:“谁啊?大喊大叫的?”

大壮放下我的行李,立即上前扶住这个老太太,“娘,您看,我在山上遇见的姑娘,她想找个住的地方我就给领回来了!”

特别的阿婆

老太太抬头的一刹那,身子一震,浑浊的眼神里震惊的神色不低于刚才的大壮。

不过她比大壮沉稳多了,没有大壮那样激烈,我出于礼貌上前和她打招呼,“大娘您好,我,我想组您家的一间房子,您看方便吗?”

她盯着我的眼睛半晌,叹息的摇了摇头,“随便挑一间吧!”说完转身上台阶想回自己的屋子,边走边叹气道:“哎,这山里越来越不平静咯!”

这个大娘还真有趣儿,我愣是没瞧出来她对我是喜是恶。不过能看出来的是,她一定是个很特殊的老太太,虽然穿着只是简单的绣花布衣绣花鞋子,但是那满眼的沧桑和她转身时说的那句话,她就一定是知道些什么,而且她不是一个普通人。

我刚来不想太莽撞,经常因为莽撞吃亏自己现在也会学着注意些,一切都是见机行事。

大壮对于自己母亲这种举动还有些奇怪,每次家里来住宿的人她不是都很热情的欢迎吗?今天这是怎么了?况且这姑娘还和那个人……那么像!!!

大壮歉疚的看了我一眼,对我指着靠院子大门口处和挨着她母亲的两栋房子对我说道:“妹子,这两间屋子没人住,你看你想住哪个?”

靠院子门口的那间木屋虽然有些太偏了,但是挨着大娘的那个屋子也会有许多不便,所以我选择偏僻的。

我还从来未住过吊脚屋,心里还蛮期待的。

大壮点头答应,“好,那我帮你把行李拎上去。”

“谢谢。”

“哎,客气啥!你有啥需要就尽管说!”

我随着他上了楼梯后,他拿钥匙帮我打开木屋的门,里面被收拾的很干净,屋内有一张桌子和椅子,中间有一张木床,床尾对面是一个木柜。

这木屋就只有一间卧室那么大,前后都有一扇玻璃窗户,屋内有淡淡的木香味。

大壮把行李放到了门口,环视了一圈屋子,“妹子,这有点简陋你先对付着住,厕所和水房在楼下,你还需要什么就和我说,千万别和我客气,咱遇到了就是缘分!”

我打开双肩包,里面有一千块钱,这是我带来的全部现金。

我把这钱递到大壮面前,有些歉疚的说道:“大壮哥,这是我身上所有的现金了,我想先租一个月,我刚才算了一下,一天五十块钱一个月是一千五,等我下山了以后去银行取完钱再给你补齐,您看行么?”

大壮看着我手里的钱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接过数了五张放进兜里,剩余那五张一百又给我递了回来。

“你一个小姑娘出来身上不留钱怎么行!我说每晚五十是那些游客自己给的,不是我们家订的。你这住不了多久,哪能用的了这么多钱?这五百块钱就够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没关系的!反正屋子空在这里也没人住,家里多些人还热闹。”

“那怎么行,等以后我一定会把房租补齐的,这儿这么安静我真的非常喜欢,我想多住些日子。”

生日快乐

大壮好奇的打量我,不解的问道:“妹子,我看你的穿的这么好,应该是城里姑娘吧?你不是来旅游又要长住,到底来这干嘛呢?”

我被他问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不瞒你说大壮哥,我是来养病的,我生了很严重的病,在家里怕家人见着伤心,所以就躲出来了。”

“啥?生病了?那你就这么跑出来了,家人不会担心吗?”

“我,我已经和他们说完了,他们很放心,也同意我出来散心。不过大壮哥,我还有件事求你,我不想让除了家人以外的其他人知道我在哪,如果有人向你打听我,你千万不要说见过我,好吗?”

大壮连忙点头,“放心吧!哥不是那么多言多嘴的人,你就安心在这住着,什么时候想回家了你再走。”

我感激的看着他,“真是谢谢你大壮哥。”

“唉,你这丫头啊!总是谢来谢去的,在我们村子里没有那么多说法,谁家有难帮一把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不用客气的!”

“村子?大壮哥,这山里还有村子?”

“是啊!我们家守在村口,里面好多住家呢!他们都指着这山为生,世世代代都住在这。”

我了解般的点头,然后没再说什么。看来,这山里的情况还需要多加熟悉,这边还有村民,一切都不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就这样在大壮家安顿下来,大壮的妈妈叫花姨,他还有一个弟弟叫路小棠。

我在这住的几天里,除了上厕所和吃饭基本很少出屋子,花姨每次见我的时候都很奇怪,立马就会离开我的视线。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路小棠,村里的讯息都是靠平时和大壮聊天来得知。

我带来的药丸只有五颗,每一次需要吃药的时候我心里都很痛,我甚至有些抗拒吃药。

今天就是最后一颗,闻到那一股血腥味我就能联想到他痛苦的模样,我算了算时间突然想到明天就是他的生日。

反正药丸已经没有了,索性这一颗我也不需要吃了。

我拿一个塑料的盒子收起最后一颗药丸装进包里,将它收藏起来。

我坐在地板上靠在床边,摘下腰间的无事牌放到眼前,它被我的身体捂得温热,放在手心里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温度。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我明天会穿着漂亮的礼服去参加他的生日宴,就算他不为了我收购陈氏,我也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讽刺我们不是门当户对。

说不准,他会第一次和外界公开承认我是他的女朋友,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有他的原因。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一切都没有如果。什么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怨天尤人也无用。也许兜兜转转这么多世,早已经注定了我们的命运,始终不得善果。

夜里快要十二点的时候,我坐在门口的楼梯上看星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看着头顶的这片夜空。

我望着月亮视线被泪水模糊,我现在心里对他说:

“潇岐,生日快乐。请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不管多远,你看天上的月亮,我们就还在一个地方。”



我出生在一九八五年农历三月初三凌晨十二点整。

我妈怀我的时候,老一辈人都给看说:“一看秀艳的肚子里就是怀个男娃娃儿。”

每次奶奶听完后都乐的合不拢嘴,直到快出生的头几天,村儿里的大夫听胎心还说:“放心吧,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虽然这件事让爷爷奶奶爸爸整个家都开心的不行,可是妈妈心里并没有那么高兴,她内心是喜欢女孩的,但碍于家里的氛围,她又不能表现出很失落的样子。

据说我妈是在三月初二上午就开始肚子疼,可是迟迟生不下来,奶奶着急的不行,还一个劲儿的催我妈:“秀艳再用点力,使把劲啊!男孩可不能赶在三月初三出生啊!今天一定得把孩子给我生下来!”

有的地区三月初三和清明是一样的,而民间也有一种说法,三月初三是王母娘娘的成道日,家里有仙家的需要摆大供。多少算个特殊的日子,但是男孩最好还是占二五八的数字比较好。

当时我妈已经疼的昏过去又再醒过来,浑身汗流浃背,嘴唇喊的都已经干裂了,说话的声音极其微弱又沙哑:“妈,不行了,我生不出来,我不生了,不生了……”

“秀艳那,可不能说这丧气话啊!妈还指你抱孙子呢!你再使使劲!”

产房里惨烈的喊声传到外面,我爸听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双手止不住的抖。

姑姑和大爷大娘也都赶来,大爷大娘就是我爸爸的哥哥和嫂子,奶奶有三个孩子,我爸排行老二。

姑姑看着我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样子轻蔑着说:“大哥大嫂,你们看看二哥这没出息的样儿,哪个女人生孩子不这样,瞧给他紧张的。”

大娘紧接着说:“这不是都说艳儿的肚子里是个带把儿的么,能不紧张么?呵……”

大爷家有两个孩子,男孩八岁叫沈桓远,女孩六岁叫沈青蓝,在农村只有生了儿子腰杆子才直。

爸爸听完也不搭理他们,还是自顾自的在门外来回渡步,心里想着这都一天了,怎么还没生出来?

我到底是让全家人失望了,直到三月初三凌晨十二点刚过我才出生,并且我是个女孩……

并且……我是盘着腿出来的……盘着腿的意思就是膝盖先出来,现代医学可以解释为胎位不正,我妈因此还缝了五针。

稳婆给我抱出来后和奶奶说句:“是个女娃儿。”奶奶的脸瞬间就拉的老长。也没有要把我抱过去的意思。

稳婆见我没哭着急的拍了我屁股一下,我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老嫂子,这孩子…”稳婆惊恐的看着奶奶……

奶奶“哼”了一声,甩袖子出去了,那门摔的那叫一个响……

奶奶出去的时候恰巧碰见赶来的姥姥和大舅,姥姥兴奋的问着:“大妹子,艳丫头生了没?”

爸爸也抓着奶奶的胳膊接着问:“对啊,妈,没听见有孩子哭声您怎么出来了?秀艳生了没啊?”

由于已经是凌晨了大爷大娘姑姑都回自己家睡觉去了,门外只有我爸一个人傻站着。

奶奶瘪着嘴,满脸不高兴的看着我爸和连夜赶来的姥姥和大舅说句:“生了,是个丫头片子,还是笑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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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二神

我欣喜的看着他,激动的说道:“路小棠,你是我的二神,是吗?”

他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对我郑重的点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路小棠,是你的二神,从此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我跑到他身前深深的和他拥抱了一下,就像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他是仙家在我还小的时候为我选择来帮助我的人,是完全可以信的过的人,如今我们终于相见了。

虽然我没有参与过他的人生,但是这些画足以证明,他在梦里真实的参与了我的人生。

多宝、花花和黄小吉突然现身,多宝跟我的年头最多,听路小棠的形容当年也是多宝来找的他,让他等我来寻。

多宝两只大白爪子放在胸前成爱心状,眼睛眨巴眨巴的尽显欢喜的神色。

从我慢慢长大点以后多宝就不愿意用人像现身了,听花花说过他还没有突破修为,现在还是小孩的人身,所以他觉得丢人只能用真身像来显像。

而花花是有名的黄七小姐,黄家里最漂亮的女儿,自然对外型的事情不用愁,她这几年越发的婷婷玉立,明艳动人。

黄小吉就更不用说了,黄色胖胖的身型,胸前一片白毛,眼珠子黝黑叽里咕噜的转着,从始至终都是这一副样子,即憨厚又机灵。

我也很好奇,我的第四个报马会是什么样子的?别人都有四个,而我一直都是三个,堂主也没交代过什么,我也从未问过。

多宝对花花说道:“这俩娃子终于相遇了!老夫的心啊……都跟着化了!”

花花白了它一眼,“早点和南辞说了不就得了,非要他们俩自己相遇,看得我好着急!”

花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我还不知道她?把规矩看的极重,他们不能轻易插手的事儿,她眼皮子都懒得撩起来。

黄小吉却把她的话当了真,连忙摆手上前一步道:“不可,不可,有些事情我们不能插手的!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花花被黄小吉认真的样子逗的前仰后合的大笑,多宝清了清嗓子咳了声,“好啦,好啦!言归正传!沈南辞,路小棠听令!”

我和路小棠认真庄严的看向他们三个,多宝接着说道:“我替堂主下来传令,路小棠就是你的二神,从今往后路小棠你要协助南辞,两个人互帮互助,有任何情况你都会知道,你们俩互相监督,共同为善除恶,积德行善,清楚了吗?”

我们俩同时点头,笑着响亮的回答,“清楚了。”

多宝装作老成的假装捋胡子点头,“好孩子,好孩子,那我们就回去传话了。”

他们消失了以后,我拉着路小棠走道他没完成的那幅画前,“路小棠,这幅画是什么意思呢?我从来没经历过这件事儿,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他不解的摇头,挠头为难道:“我也不清楚,有一天晚上突然梦到的,醒来后我就一直在画,不过这片花海我认得,就是后山的油菜花,现在还不到时候,过一段时间那里就会有黄色的花海,每年都会招揽很多游客过来欣赏。你说,这是不是提醒我你就要来了?”

花姨的疑虑

“我觉得不是,你看,画中的我头发已经全白了,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儿!”

路小棠满脸担忧的神色,“你的头发,真的会变白?有这么严重吗?”

还没等我回答,那熟悉的拐杖声哒、哒、哒、的传来,花姨咳嗽了几声,屋门没有关,所以我们清晰的看到了她上来。

花姨哑着嗓子说道:“她不仅会头发花白,也许,就连脸都会变成我这样,布满皱纹。”

从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就能感觉到花姨的不一般,不过她总是躲着我,不愿意与我多说。

路小棠上前扶着花姨,“娘,你咋来了?”

花姨埋怨的瞪了他一眼,“我能不来么?你都见到她了,与她相认,我自然要来提醒你!”

路小棠不解的重复道:“提醒我?”

花姨在路小棠的搀扶下坐到了椅子上,她双手拄着拐棍儿,盯着路小棠的脸,轻轻的叹了口气,“小棠啊!你和大壮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孩子,可是我是拿你们当我的亲儿子来对待的,你说这些年娘对你如何啊?”

路小棠连忙点头,满脸的感激认真的说道:“娘对我们极好,如果不是当年有娘捡我回来,说不定我已经下了地府做了冤魂。”

花姨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娘今天在这问你一句话,她现在是一个没有命魂的人,就算有幸找到了命魂,也只是短暂的度过了一个劫难而已。你若是跟了她,给她当二神,以后还会困难重重,运气不好没准还会丧了命!虽然你是仙选之人,但是你若不愿意,娘就是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你去犯险。”

虽然路小棠和大壮哥是花姨的养子这件事十分令我惊讶,但不难看出来花姨很疼他们,说到激动处时,还用力的敲了敲拐杖。

路小棠震惊的看着我,“娘,你说她真的有那么严重?如果找不到命魂就会死?”

花姨斩钉截铁的点头,“没错,你若是不想……”

路小棠立马摇头,焦急的解释,“不,娘,我不是不想!娘,你能不能救救她?您制药很厉害的,娘,您救救她!”

花姨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他愤怒的说道:“你这个傻孩子啊!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

花姨会制药?这个到令我非常意外,看来这山里奇人异士还真是不少。

路小棠蹲在花姨面前,握上她布满老茧的手,认真的说道:“娘,您知道的,我从小就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等她来找我,这是我的使命,如今我终于如愿了,您该替我高兴不是吗?

我知道干这行一定会有艰险,娘,您看这屋子里的画,她一个弱小的女人都可以冷静沉着的面对,我也可以帮助更多的人,帮助她度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

娘,您从很小就教育我和大哥要做好事存好心,做一个善良的人,儿子要去做善事,即使对面是大恶!再凶险再不善,我们也不该退缩,那样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对不对?”

古瓦族

花姨见路小棠如此执着,只好打消心里的念头,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欣慰,“好孩子,你长大了,娘尊重你的任何选择。以前你总是不爱与人交际,躲在这个屋子里没日没夜的画画,如今的你也有了血气,有了灵魂,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娘为你骄傲。”

花姨转过头看向我,“澜慈姑娘,你能告诉我你此番来这儿的目的吗?就是为了找小棠?”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小棠,不瞒您说,我是来寻命魂的,寻魂虫的方位就在这里,遇到小棠真的是个意外。”

花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寻魂虫?你怎么会有寻魂虫?”

“我并没有寻魂虫,是我一个朋友的。”

花姨激动的站了起来,拄着拐棍颤抖着走到我身边,“姑娘,你这个朋友年纪多大?家住何妨?”

我被她惊讶的神色弄的虽然不解,但是也与她耐心的解释,“她比我大几岁,姓姬。”

她的眼中布满水汽,老泪纵横,“姬小姐,真的是姬小姐。她还好吗?”

“花姨,您认识四九?”

她用衣服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我没见过姬小姐,不过我认识她的母亲,我年轻的时候服侍过她,她是我古瓦族族长的女儿,我们古瓦族最漂亮最高贵的女子。

不过小姐命不好,她本来已经有想要携手终身的人,没想到族长和姬家私下订婚,那时候古瓦族需要壮大发展,不想在这样默默无闻下去,需要借着姬家的势力被各界认同,所以族长逼迫她嫁了过去,没想到有了姬小姐以后,没过几年她就……”

花姨说到了伤心处,捂着嘴痛哭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她不说我大概也猜到了,没过几年四九的妈妈就被大火烧死了!!!

“花姨,古瓦族是什么族?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就是古瓦族的人,我们族人数并不多,而且基本都隐居山林,基本没有人知道。我们的族人擅长制药,在我们那个时代制药最好的无疑就是姬小姐的母亲蒲苏小姐和古谌。我们族制药的能力是现代医学怎么追赶都只能望尘莫及的,不仅能治疑难杂症,还能驱邪病。”

我听后在心里赞叹不已,这个古瓦族还真的很有实力!不过,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闻名世事?

“花姨,那后来呢?古瓦族现在还存在吗?”

花姨惋惜的说道:“蒲苏小姐去世后,古谌也消失不见了,蒲族长丧女悲痛没有多久就去世了。后代的族人没有任何人能做出他们两个那样精湛的药丸,古瓦族渐渐衰败没落,剩下不多的族人也离开的部落,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剩下一部分就住在前面的村子里隐居山林,当一个普通的村民。

古瓦族历代都有一个魔咒,我们从很小的时候就以身试药,就像苗疆的女子以身养蛊一般,我现在才四十多岁就老如七八十岁的老妪,可能这才能证明老天的公平吧!它让你得到一样神奇的手艺,也会拿走你一样重要的部分,这样才会均衡。”

其中的关联

花姨才……四十多岁???

那太可怕了!!!

我来那天就认为她是七八十岁的婆婆,叫花姨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从视觉上来看她和我奶奶年纪差不多,叫奶奶都不过分。

难怪古瓦族会没落,如果想要得到精湛的手艺,就得承担提前衰老的风险,我现在就在承受这种感觉,那简直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除非心里特别强大。

我连忙抓着花姨的手,“花姨,四九也会制药,她……她也会衰老吗?”

她眼神中大放光彩,反握上我的手,“你说什么?姬小姐现在也会制药?”

我点了点头,“没错,我保住命的药丸就是四九给我做的,她闲着无事的时候还会去山林里采药呢!”

“好啊!好啊!天要复我古瓦族,一定是天要复我古瓦族!蒲苏小姐就算去世也为古瓦族做了一件大好事!留下了一个优秀的后代。”

我见着花姨有些激动,便一直扶着她,路小棠上前问道:“娘,既然姬小姐能做出药丸保住南辞的命,你也一样可以做到的对吗?”

花姨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想了想,“明天给我看看你的药丸,我研究一下。”

我连忙道谢,“谢谢花姨。”

她继续对我说道:“姑娘,不瞒你说,照我观察,这山里确实来了外人,不过行迹很难寻,这山一座连着一座,你要寻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的命魂呢?而且我想不明白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能有这般强大的纵魂术,连寻魂虫都无法轻易的寻到他的位置,那寻魂虫和噬魂猫是当年姬先生和小姐大婚时送给小姐的礼物,灵性强的很!”

“随缘吧!我就算翻遍了所有的山丘也要找到他,花姨,谢谢你今天和我说了这么多。”

路小棠对花姨恭顺的提醒:“娘,您今天累了,我送您回去休息,也让南辞回去休息吧!”

花姨点头答应,在路小棠的搀扶下走出吊脚楼下了楼梯,而我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这些画卷,内心无比感慨,然后关上灯把门锁好,也随着离开。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太多了,从回忆起潇岐时的伤心,到遇到路小棠的欢喜,又到花姨讲述古瓦族的震惊。

这一桩桩一件件令我无法消化,花姨说的那些话里,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到底别扭在哪里我也还没想明白,又觉得这其中有很多关联,只是还没有头绪。

但是我坚信的是,真相永远会大白,不管是我的事,还是姬家的事,终将会有一个说法。

反正也睡不着,我索性起来打开门,靠坐在门边去看月亮。

而在我对面的吊脚楼上,有一个男孩同样也睡不着,和我一个姿势坐在门边抬头看那弯弯的月亮,我们相视一笑,再无多言。

此时此刻,天空有些雾蒙蒙的发亮,看样子马上太阳就要升起,这是崭新的一天,是特别的一天……

油菜花海,真的很美

我没有药丸可以保命,就算花姨和四九会制药我也不能再耽误时间,只能拼尽全力,因为我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程潇岐生日的当天,我一直躲在屋子里没有出去,中途路小棠来要过一次药丸,他把我唯一剩下的那颗药丸拿走了,让花姨研究。

大壮哥来送过一次饭,不过我真的一口都吃不进去,我很想打开手机从朋友的口中知道些他的新情况,他今天有没有过的很快乐……

他应该知道我走了吧……

不知道他有没有很难过?会不会又像当时和崇明决裂时那样的神情?让人很想抱抱他,告诉他别难过,还有我。

那时候还有我在他身边,现在呢?

-

这几个月里我和路小棠翻遍了整座山,都没有寻到有异常的地方。路小棠没事儿的时候也会去村子里转悠,打探一下村里的情况。

花姨研究过四九的药丸,还给我的时候只剩一些残渣,她很遗憾的告诉我,这种药丸只能用至阳的心尖血做药引才可以制成,而别说现在的情况是没有心尖血,就算有,她的手艺也做不出来四九这种程度。

她对我的事表示深深的遗憾,而对四九制药的功力却十分欣慰。

我没有再麻烦四九,毕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的位置,来回送药也不是特别方便。

花姨给我做了一个简约版的药丸,和四九曾经给我的差不多,可以吊着我的气,但是什么都保证不了。

我的身体渐渐的开始越来越虚弱,连爬山都得靠路小棠一路的搀扶,我的头发也很久没有再染过,黑色的头发了剩无几,在阳光下是一片银色的白。

我的皮肤本来就很白皙,加上一头银发,趁着脸色异常的病态。

有的时候深夜里我会剧烈的咳嗽,有几次甚至还咳出了血。

路小棠很担心我,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试探,他不知道我现在到什么情形,身体的状况到底有多差。

我自然不会说出来,免得大家跟着担心。

转过年的四月份。

路小棠拉着我,兴奋的对我说:“南辞,我们去完成那副画吧!那片花海已经开了很久了,我领你去散散心好吗?”

我见他这么有兴致,大壮哥今天也不用下山去卖药,就随着一起去了。

路小棠扶着我,大壮哥背着画板,我们三个人一路相扶的绕过山后,寻找到那片黄色的海洋……

这里真的很美,美到能让人忘记一切的烦恼。

油菜花单只来看并没有玫瑰的娇艳欲滴,也没有白莲的出淤泥而不染,但是连成一片海洋,却是那么的让人温暖。

大壮哥帮路小棠支好画架,又把三个折叠椅打开,我坐在椅子上,任凭阳光照在身上,祛除我身上的寒意,使整个人的心情都放松了下来。

我这次来这里虽然是有目的性的,即使目的没有达成,但如果有生之年都能生活在一个这么美的地方,我也无憾了。

我出来的这几个月,除了偶尔会和妈妈联系,还拜托她去照顾干爷爷,其他人我一概不敢联系。

我连问都不敢问妈妈,他们过得都好吗?

画中的人影

有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妈妈的欲言又止,我连过年都没能回家,一直住在深山里。有时候她接到我的电话还会哽咽流泪,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我的情况,但是我们有这种默契,谁也不会戳破。

我靠在椅子上有些想家,眼角早已经湿润,我伸手悄无声息的抹去那滴泪珠。

我突然想到前几天听说的一个地方有些奇怪,有些村民反映说隔壁的山林里有一个黑洞,夜里时常有野兽般的怪叫声,那个洞没有人敢进去,知情的村民都说那里很恐怖。

这山上蛇虫鼠蚁多不假,深林里还有很多动物,有一次我们进山还遇到了梅花鹿,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梅花鹿。

野兽?会是什么野兽要在深夜里嚎叫,会不会那个洞只是一个幌子,让人们可以远离哪里?

无论怎么样,过几天我身体状态好些我一定要去查看,不亲自去看过我怎么都不放心。

但是我还担心一点,我曾经的能力都不足以对付他,虽然四九教过我几招对付纵灵者的方法,可我还是担心,我怕我自己没那个能力。

路小棠刚刚和我相遇,我自问现在没有能力护他周全,如果他有什么意外,那我该怎么和花姨交代??

我正想的出神,路小棠在身后喊我,“南辞,我画好了,你要不要来看一看?”

我回头看了眼他兴奋的神色,便起身走到他身边,画中我的右后方出现了几抹身影。

“南辞,原来我的梦境都是真实发生的状况,你看那边真的有那几个人在。”

我吃惊的转头一看,那几个人在我的对面满眼通红的看着我,额上的青筋暴起,他们的脸上尽是心疼的神色,但是尽力隐忍的冲着我笑……

-

真是讨厌!我来放松心情,这几个人来干嘛???

这里的风真大,吹的我眼泪直流……

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呢?该死!!!

他们缓步向我走来,我一步步向后退,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吧?我不能,我不能让他们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我想要转身逃跑,可是我的身体本就虚弱,就算跑也不了多快。

崇明冲过来在身后抓住我的胳膊,“南辞,别再躲了,我们是来帮你的。”

我始终都不敢回头,他像小时候一样把手放到我的头顶,来回摸着我的头发,声音颤抖哽咽的说道:“南辞,你这个发色也很漂亮,像以前的澜慈。”

我忍不住的掉眼泪,我心里承受的压力太大了,我以为我可以装的很好,我以为我可以控制住我自己的情绪,可是当我见到熟悉的人,心里的防线立即崩塌。

我也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他没来……

四九也跟着追了上来,“小南辞,你躲什么啊?快让姐姐看看你,是不是又变漂亮了?”

四九就是这样的能够洞悉人心,她知道如果哭哭啼啼的可怜我,我心里只会更加有负担。

把我当作正常人一样对待,才会让我心里更加的坚强。

我擦了擦眼泪,笑着转身看她,“真是讨厌,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恶化

四九与我对视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她对我的关心,她搂过我的肩膀依旧笑颜如花儿的那副样子,“小南辞,我的寻魂虫为了你都快死了,身为它姐姐的我自然要来救它。不过好巧,遇见了你。”

我顿时心里一惊,“怎么会?它是不是被发现了?”

四九松开我的肩膀,放松的举起双臂,大喊道:“哇!这好美啊!我喜欢这里!”然后她环视了一圈,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小南辞,有些事回去说。”

我点了点头,四九对看着大壮哥和路小棠扬了下下巴,“不介绍介绍吗?”

“哦哦,我都忘了。这个是大壮,那个是路小棠,我现在借住在他们的家里,路小棠是我的二神。”

崇明礼貌的与他们一一握手,“顾崇明,我是南辞的朋友。”

四九兴高采烈的对他们招了招手,“嗨,我是四九。”

大壮哥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澜慈,我见到你的时候都觉得遇到仙女了,没想到你的朋友长得都这般好看!我滴天啊!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眼珠的颜色都这么特别!”

我被大壮哥夸张的表情逗的咯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我便开始咳嗽,路小棠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他皱着眉担心的问道:“南辞,你有没有事?是不是这里风太大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我点头称好,碍于咳嗽的太厉害,路小棠一手看过我的肩膀扶着我,一手帮我拿纸巾。

他的纸巾还没找出来,我就喷了一口血。

暗红色的血喷在我的白色t恤上,星星点点的犹如绽放的花朵。

路小棠当时就吓得慌了神,崇明挤到前面查看我的状况,我继续咳着,挥手断断续续的告诉他们我没事。

路小棠立即弯下腰把我横抱了起来,崇明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拦。

路小棠扔下一句:“我先抱她回去休息,大哥,你带路领着他们二位回家。”然后抱着我急匆匆的就往原路跑回。

我的眼皮很沉,几乎就要睁不开眼睛,不过在他身边我很安心,有任何情况老仙都会通知他,他也不会让我遇到危险。

我就这样倒在他的怀里安心的睡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本来就不大的木屋里,床边坐了四个人瞪着大眼睛正在等我醒过来。

这四个人分别是路小棠,四九,崇明和阿芙。

有四九的地方怎么会少了这两个活宝,阿禄和阿芙。

他们这次也跟着来了,不过阿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没在我的房间里。

我觉得浑身无力,想靠起来和他们说会话。他们见我有动作想起身,路小棠和崇明同时过来要扶我,两人的身体碰到一起,引起好一阵的尴尬。

最后四九实在看不过去喊了声,“都让开,阿芙,你来!”

阿芙将我扶起来,还贴心的在我后腰垫了一个枕头。

“谢谢你阿芙。”

阿芙不亏是四九最得力的人,又聪明又幽默,“南辞小姐,我再不出手的话,我怕你得等好就才能坐起来呢!”

路小棠被她打趣的脸色一红,崇明倒是很淡然,嘴角轻扬了下。

路小棠的谨慎

崇明担心的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比刚才好一些?”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难受,笑着说道:“好多了,没什么事了。寻魂虫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快和我说说!”

四九的脸色并没有任何改变,她好像无论何时都可以这么镇定,就像对我叙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样。

“寻魂虫是一对这个你知道吧?母虫和公虫的生死都是相连的,几个月前告诉你寻魂虫在这边的时候,母虫还是会移动,没有停留在确定的位置,我也就没再通知你。

不过最近半个月左右,母虫开始停在这个位置,证明公虫就在这儿,前两天她的状态十分不好,就连我喂她吃好吃的她都提不起兴致了。一只趴在那里不动,还很蔫,我猜,公虫应该是被关了起来。”

“那我们快去找吧!我也有个可疑的地点想要查看,不过最近身体不算好,我本打算好一些在去的,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四九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些担忧,“你现在这样还是好好休息吧!我们去找,困我虫子的人一定和拿走你命魂的人是同一个人,我去解决了他便是,你就别别跟着去犯险了。”

我连忙摇头拒绝四九的提议,“那怎么行,我一定要去的!就算是死我也想亲自去看看。”

崇明看我十分激动,上前安抚住我的情绪,“好,那你养好身体,等你不这么虚弱了我们就去。”

我见四九也不再执着点头同意我一起去,我才稍稍放下心来。

“四九,你见过花姨了吗?”

四九诧异,不解的反问道:“花姨?她是谁?我一直在这儿守着你哪里都没去过。”

“花姨是路小棠的养母,她曾经服侍过你的母亲,和你母亲也是一个族的族人,我现在吃的药就是她帮我做的。”

四九震惊的看向我和路小棠,立马起身阿芙上前扶着她,对路小棠说道:“小二神,我想去见一下花姨,麻烦你帮我引下路。”

路小棠纠结的看着我,他似乎有些不太放心我,不想离开。

崇明似乎也看了出来,浅浅的笑了笑,“有我在这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去吧!”

路小棠试探性的问我,“那我去了?”

我点了点头,“路小棠,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用多想,他们不是坏人。”

“那好吧!姬小姐你和我来吧!”

四九边走边不满的抱怨,“你这个小二神还应谨慎的,怎么对南辞跟照顾自己女儿似的,年纪不大思想还挺老成的。”

他们三个走了以后,我和崇明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试图找些话题来和我聊,“你走的时候怎么没有告诉大伙儿一声呢?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歉疚的低下头,“对不起,崇明,当时那种情况我只能选择离开,也不敢透露任何的行踪,我怕……”

我不该被原谅

崇明垂着眼,淡淡的问道:“因为潇岐用血做药引的事?所以你选择离开,不吃那副药?你不敢暴露行踪,是怕他来找你?”

我轻轻点了点头,把心里的话艰难的问出口,“他还好吗?”

崇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选择同我说实话,“他……不怎么好。我身边每一天都有人跟踪,就连四九那边都有,我们俩演了一场戏才能跑出来找你。为了甩开他们的人,还花了很多时间,而且你走了以后,他就差把整个s市翻过来找你了,比当年要吓人的多。”

我心里像针扎一样的疼痛,星星点点又密密麻麻……

崇明看我的脸色很不好,继而问道:“南辞,其实还有很多方法,我也坚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最极端的办法呢?”

我习惯性的把那块无事牌握在手中摩擦,眼睛看向窗外,小声的说道:“当年,你也可以有很多做法,你不是也同样选择和他决裂吗?”

他墨绿色的眸子震惊的看向我,可能没想到我会直观的把那件事情摊开来讲。

我继续说道:“我不敢说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但是我是最相信你的人,虽然在贾爸出事的时候我也怀疑过你,但是你说过你是为了贾爸好,我就愿意相信。我知道,你不会做伤害我的事,如果一定要做,你一定是有苦衷。就比如你拿着枪指着我,毫不犹豫的向我开了一枪,我也一定会觉得是那只枪走了火。

我知道你的为人,我一直都不相信你会和程潇岐站在对立面,原因还是喜欢我,想要变得强大来把我抢走,这些理由太烂了!你了解潇岐,你知道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激怒他,让他相信你的目的。

你每一次提起他的时候,都是叫潇岐,你也从未说过他任何的坏话,你说你爱我,想要争夺我去你的身边,可是你从未有过任何举动,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你一定有你的苦衷,你也一定在默默的帮助他,对吗?我记得你说过,在你最绝望的时刻,潇岐没有放弃你,是他陪你战胜病魔,是他把你带向光明,你们是兄弟。

那你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呢?你不是那样的人,虽然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你一定是为了他好,对吗?”

崇明苦笑,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楚,确实,他有自己的苦衷,他只能这么选择。

这个丫头全部看在眼里,可是唯独把他也爱她这件事情抹掉,她说的都对,只是除了这一点。

不过他更相信因果,他始终尊重她的任何想法,是他的他热情相拥,不是他的他也能退到她的身后,默默守护着她,这不发生冲突!

他没有回答我的质疑,而是选择把问题抛给我,“南辞,所以你要和我做同样的选择?你知道这代表什么么?”

我轻轻的点头,“我知道。在这的大半年里,我想的很清楚,如果有幸拿回命魂固然是好,可是这种事情还会频频发生不是吗?我不能这么自私,一次又一次的回到他身边,又狠心的抛下他离开,我确实有苦衷,可是我不该被原谅。”

古瓦族少主

崇明帮我掖了下被角,安慰道:“你别这么说,你们之间的初衷都是为了对方好,但是你们最缺的,就是互相都不敢把自己摊开来,在对方面前可以肆无忌惮的坚信,无论如何对方都不会离开自己,任何困难都可以共同度过。说到底,就是因为太爱,所以小心翼翼的害怕失去。”

我转头看着我最喜欢的墨绿色的眼眸,真诚的说道:“崇明,谢谢你。我退到了你的位置才看得清,默默的付出的人心里有多么的苦。崇明,答应我开始你自己的生活吧!别在甘心的做那个默默守护的人,过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崇明很刻意的牵起嘴角,宠溺的揉了揉我的银发,“别多想了,我觉得每个人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先养好你自己的身体吧!我做的任何决定和你都没有关系,我也从未给过你什么压力,你只管做你自己就好。”

他确实是做到了,从来不会说任何敏感的话把我推到一个尴尬的境地,处处替我着想,可是我心里无形中会给自己很大压力,会自责会内疚,我更期望他能过更好的生活。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宗先生和四九的感情,我还真想撮合撮合他们俩个,没准也是一段佳偶。

-

另一栋吊脚楼里的场景。

四九在路小棠的带领下,前往去找花姨。

花姨正在拿着泥碗和木棍在捣药材,样子十分的专注认真。

路小棠进来后,身子往旁边挪了一下,露出了四九的身影。

花姨并没有抬头,对着路小棠自顾自的说道:“你不是和澜慈去后山了吗?这是回来了?”

路小棠轻轻唤道:“娘,有个人想要见你。”

花姨正认真的捣药,并不愿意抬头影响自己,可能有一点差池都会绝大部分的影响药性。

“谁啊?”

当她渐渐抬起头时,看到四九绝美又具有辨识度的脸庞,瞬间大惊。

她立马扔下手中的药碗,这时候也管不了什么药性不药性的事儿了。

她用力的揉搓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连忙起身拄着拐棍激动的朝四九走去,“像,真是太像了!!!”

阿芙拦在四九身前,有些防备的看着面前的这位老太太,并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自己小姐时能激动成这副样子。

四九吩咐道:“阿芙,让开,别没礼貌。”

阿芙纠结的转头看向四九,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四九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才犹豫不决的让出一条路来。

花姨竟然老泪纵横,走到四九面前竟然要给她下跪。

路小棠连忙上前去扶,四九也扶住了她的手臂,阻拦着她的动作。

“花姨,这都什么年代了,不要跪来跪去,这不是旧社会。”

花姨激动的浑身颤抖,“不可啊!规矩不能废,我终于在我的有生之年见到我古瓦族的少主了,我必须得把礼数做全。”

花姨非挣扎着单膝跪地,路小棠在一侧担心的扶着她,花姨的右手握拳按在左胸口上。

她的头微低,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话语,“垦哇古迪萨,纳察底里。”可能是他们古瓦族对尊敬的人所说的话吧!

明天出发

四九高贵的抬起右手,嘴里说了句:“嗦耷。”

花姨听后才激动的站起身,“小少主,没想到你竟然懂古瓦族的语言,我听澜慈那姑娘说,你还会制药,有生之年能在看到你,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四九微笑着上前拉起花姨的手,扶着她走到桌子旁坐下,“花姨,听说你服侍过我的母亲,是吗?”

花姨连连点头,脑海中陷入了回忆,满脸的忧伤,“没错,那还是少主没出嫁的时候呢!如今一晃啊!三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我一眼就可以认出来你,你和当年的少主长得简直一摸一样,像,真的太像了!可惜……少主没福气见到如今这么优秀的小少主了!”

四九眉毛向上挑了下,心中若有思量,“花姨,我想听听我母亲当年的事儿,和古瓦族的历史,您有空讲给我听吗?”

花姨高兴的满脸堆着笑意,连忙答应道:“好,小少主想听,我就给您讲。小棠啊!快去泡茶,快去。”

路小棠好久没见到花姨这么开心过了,心里也跟着高兴,连忙跑下去泡茶。

花姨就一桩桩一件件的把那些传说和老故事讲给四九听,四九一直含笑的认真听着,即使有的地方有疑问也不会出言打断她。

我躺了一天觉得身子缓过来许多,晚饭的时候便到院子里和他们一同吃饭。

今天的晚饭特别丰盛,我说怎么一直没见到阿禄的身影,原来他是去山下弄回来好多的食材,给我们改善伙食。

在饭桌上四九提议,“南辞,今晚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就出发,我想你不能再等了!”

我一听到要出发心里的血液顿时沸腾了起来,高兴的点头答应,“好,我一会早点睡,明天一定精神抖擞的和你们去,绝不拖后腿。”

路小棠担心的看着我,出声问道:“你能行吗?不行就在养几天,我怕你身体受不了。”

我连忙故意提高音量显得自己不那么虚弱,“行,怎么不行呢!我现在已经有记性了!绝对不会再逞强了!如果真的不行我绝对不会去的,我怕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在连累你们。”

花姨被我的谈话引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是不是澜慈的命魂有消息了?”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和大壮哥用了假名字,所以大壮哥和花姨一直叫我澜慈,反正字音都差不多,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四九帮花姨夹了些青菜放进碗中,然后对她解释道:“我听南辞说她爬过很多座山都没有线索,可是我的寻魂虫就在这里,我们打算去那个黑山洞里看看,不是很多村民说哪里晚上会有野兽叫吗?没准儿,野兽只是个幌子,那里一定有古怪,不去查探一下,总归是不放心。”

我把四九的小举动看在眼里,心里深深的折服。

她虽高贵却不骄纵,平时都是阿芙为她布菜,她却也愿意贴心的为老人夹菜,细心的照顾好身边的人。

山洞里有诅咒

有的时候你会觉得她很难接触,但是时间长了又会觉得她看起来虽然很毒,却又能以毒攻毒给人带来养分。

我要是男人,我保准儿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花姨听说我们要去黑洞,惊慌失措的不小心掉落了一只筷子,她满脸恐惧的劝着:“小少主,万万不可啊!那地方不能去啊!”

我来这里这么久,身体稍微硬朗些的时候都会和路小棠去转山,可是从来没见过花姨提醒我们哪里不能去,也从未有过今天这般惊慌失措的表情。

那山洞里到底有什么?至于把花姨吓成这副样子???

我们面面相觑互相看着,路小棠不解的出声问道:“娘,为啥不能去?不就一个山洞吗?真要有野兽的话,我们这么多人也差不多可以应付的过来,你不用跟着担心。”

花姨摇着头,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不,不是野兽,那里有比野兽更可怕的东西。”

四九乘胜追击的问道:“花姨,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不能去?”

“那里面有诅咒!我们都是信命的人,可万万不能去尝试啊!

当年你娘死了以后,没过多久蒲族长就大病不起,古瓦族渐渐没落,有一部分的人就选择离开了村子。村里那时就像是一盘散沙,也没有人管理。

那时又赶上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场大水把我们的村子淹了,我们为了逃难逃到了这白山。

我记得很清楚,我们来到这儿的第二年,靠近山洞附近的山林里寸草不生,天生异象。

有很多人好奇那里面到底有什么?猜想着没准儿会有宝藏之类的,可是前仆后继进去查探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活着出来的。

过了几年那山洞突然消停了,没在闹什么流言蜚语。不过今年又开始了,大伙儿都传里面住的是魔鬼,谁进去打扰了它就会得到诅咒。

有些不信邪的村民也传着说那里面有野兽,可我觉得应该不是野兽!至于每晚奇怪的声音,也不一定是野兽发出来的,那地方邪门的狠,你们不要去,千万不要去!”

花姨简单的为我们分析了一下状况,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各自的考量。

四九故意忍笑,扬着下巴问我,“敢去吗?”

我无奈的笑了笑,“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不敢?”

她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呢?”

崇明无所谓的样子回了句,“你说呢?”

四九豪迈的拍了下桌子,然后手握成拳,爽朗的说道:“好,那就明早出发,谁要是不敢的话,谁就留在家做好饭等我们回来。听花姨说完我对那个洞真是越来越好奇了!我倒要看看,地底下有什么牛鬼蛇神在这儿和姑奶奶我逗闷子玩儿!”

花姨被四九的决定吓得拍着胸口,“哎呦呦,你怎么就不听话呦!”

我也垂下眼,心想着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要盯上我,但是我有一种预感,这一切很快要真相大白了!

无论你是谁,你把我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就一定要和你较量较量,如果我不幸死翘翘了,那只能说我沈南辞命短,怨不得别人!

恒古不变的规矩

我回到房间后,麻烦路小棠帮我拿了一个瓷碗,里面装着大米。我朝着西边的窗口摆放好,跪着上了九根香。

我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祈祷,“各位仙家,姥姥姥爷,辞辞身在外地,平日里没办法在大堂给你们上香,你们不要和我生气。明天我们就要去那个黑洞里了,有可能我的命魂就在哪里,求你们保佑我们此番前去可以平安归来,拿到命魂固然是好,可是千万不要有伤亡,望老仙们保佑!”

我恭敬的磕了三个大头,然后在路小棠的搀扶下起身。

“小棠,你也去休息吧!”

路小棠点了点头,然后关切嘱咐道:“你好好休息,要是难受了就喊我,不要硬撑着,知道了吗?”

“好,放心吧!晚安!”

-

这一夜,其实我们都没有如约的好好休息。

我思来想去明天的事儿,想着多准备一些总是好的,不要到时候被弄的措不及防。

我起身把刚才燃尽的香灰和大米找了个袋子装了起来,放进背包里。

我装好后看到枕头下方的无事牌,我拿起它放在唇间轻吻了一下,然后重新系在腰间。

如果要死,我也想要它能够在我的身边。

路小棠从我这里走后,发现画房的灯亮着,里面好像有人。

他急忙的跑到了画房,见崇明在里面望着他的画出了神。

路小棠心里有一丝不悦,“你怎么在这儿?”

崇明顺着他的声音向门口望去,脸上挂着浅笑,“抱歉,没经过你的允许,私自在你的画房停留。”

路小棠见崇明的态度这么诚恳,自然也不好再刻意为难,“我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你还是早点休息去吧!明天还有事儿要做呢!”

崇明冲着门口的路小棠招了招手,对他说道:“小棠,你过来。”

路小棠并不知道崇明要和他说什么,一头雾水的走到他身边。

他指着面前的那些幅画,陆续对路小棠说道:“你梦里竟然能梦到南辞最危急的时刻,这真的很神奇。就比如这幅画,这次是南辞离开她姥姥来到城里上学,第一次一个人面对七月半,百鬼奇袭。

还有这幅,这个是她一个同学求她帮忙招魂,来寻找她的妈妈。

这幅是她小时候为了救她小姨,弄的满背的疤痕。

还有这个、这个、这些的所有,都是她成长的痕迹。

她小时候很爱哭鼻子,不知不觉那个小姑娘就这么长大了,完全可以自己独当一面。”

路小棠在心里思量着,崇明话中到底什么意思,还没等他张嘴问,崇明便继续说道:“既然上天选择你是她的二神,那么你就是那个日后会陪在她身边度过每一次危机时刻的人,她可以全心全意相信的人。希望你能在我们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能够有能力保护好她。”

路小棠听着崇明的这几句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是自然,不用你说我也会保护好她的!”

崇明笑了笑,从画中收回了视线,转身与他对视,好像看透了他所有的心思,“还有!她有男朋友!并且,就算她没有男朋友,二神也不能和弟马在一起,这是恒古不变的规矩!”

防患于未然

路小棠听后当场愣在原地,崇明笑着对他点了下头便离开了画室。

顾崇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今天才来白山,怎么就能轻易的捕捉到了他的心思?并且还对自己一语道破!

还有……他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二神和弟马不可以在一起?

路小棠从懂事起便不爱与人交际,基本上也没什么朋友,到是顾崇明口中的那个爱哭鼻子的姑娘,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

本来他的愿望只是能不做那些恐怖的梦,能够少见到鬼,能像那只大狐狸说的那样,成为很厉害的人。

可是他每次做梦都是那个女孩,而且她都是在犯险!时间久了,他有时候很想梦到她,又害怕梦到她!他不希望她有危险,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竟然糊涂到那个梦中的女孩就住在了自己的家里,而他却毫不知情。

那夜,他在屋子里待着有些闷想出来走走。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南辞,她穿着一身素衣靠坐在门口,孤独的看着月亮。

她的眼睛里星星点点的全是泪水,他能看得出来她在极力的隐忍自己的情绪,可是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落。

他不知道她因为什么能够如此的伤心和绝望,难道只是因为丢了命魂吗?

他站在楼梯底下看了很久,看到愣了神儿,知道她发现了他。

她到自己的画室竟然感动的流泪,她还和自己拥抱,这些都让路小棠感觉到,这一切都值得。

她总是拿着一块白玉发呆,她说她在思念一个人,这块玉就是那个人最珍贵的东西。哦,原来她早已经有了心爱的人。

可是越是接触下来他越觉得这个女孩真的很特别,不仅仅是因为她的长相极美,像坠入凡间的仙子。她的性格也很善良坚毅,每次出去山里,她就算身体再难受,也不想麻烦自己帮助她,就算过年的时候很想家,也不会表现出来,自己默默承受那些痛苦。

他知道自己可能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可是他并没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

顾崇明轻易的看破还提醒了他,难道他就是她心心念念想着的人?

-

顾崇明从画室离开,四九的背影映入眼帘。

她搬来个椅子坐在院子的最中央,阿芙阿禄在她身边站着,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他本来没想过去,却听到四九音量适中的声音,刚好传入耳中,“阿禄,去帮顾先生搬一张椅子过来。”

四九有意与他聊聊,他只好过去奉陪。

阿禄快递的找来一张椅子,放在四九身侧却也有一段距离的位置,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他礼貌的说道:“谢谢阿禄。”

阿禄官方式的微笑回道:“客气了,顾先生。”

四九拿着一个小茶杯,放在嘴边细细的品着,眼睛一直看向前方,好像在自言自语般说道:“第一天来就吓唬小朋友,你这么做不太好吧?”

崇明也端起一杯茶,放在手中转着茶杯,随意的回道:“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怎么能破?我只是简单的提醒一下他,防患于未然而已。”

李朝阳

四九被他逗笑,“你的眼睛怎么这么毒呢?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真不愧是绿眸!你告诉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崇明垂眼,看着手中的杯子,漫不经心的说道:“他看她的眼神,和我一样。”

四九听后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阿芙连忙上去帮忙擦拭,她拿手指指着顾崇明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有你的!咱们说说正事吧!不知道你对于明天的出行,有什么看法?你觉得我们是吉是凶?”

崇明靠在椅子上,望向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无奈的说道:“是吉是凶我们不都得去么?不止是为了南辞的命魂,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有你的目的吧?”

四九被道破心思可比路小棠要自然的多,心里十分的强大,面不改色的保持着不变的微笑,“我就说你眼睛毒,还真是没说错。”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和南辞只相处过一次,你能帮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仁义了,没必要劳烦你姬大小姐亲自过来帮忙!并且这里有我,多一个人帮忙固然是好,但是没有你,也未必不是不能对付。我们此次前来要躲宗先生和潇岐的眼线,还要演戏骗过他们所有的人,这无疑比我自己来要麻烦的多!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的清,就是你有非来不可的目的,对吗?”

四九放下茶盏,赞赏的对崇明点了点头,“聪明!我愿意和你做朋友就是因为你的心思够细腻!头脑够冷静!我确实也有自己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帮南辞。”

“我觉得你不是一个会做没有把握的事的人,你是姬府和古瓦族唯一的传承,虎父无犬子,所以我对于这次去那个黑洞并不担心。”

四九听完顾崇明的话咯咯的笑了起来,“刚夸完你,你就说错了!我对于明天的事真的没有把握,但是我猜测我应该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崇明瘪着嘴点了点头,“好吧!那你能说说你的目的么?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四九吩咐道:“阿芙,把你们查到的东西给顾先生看看。”

阿芙弯腰递给顾崇明一堆文件,恭敬的说道:“顾先生,请您看看这份资料。”

顾崇明满腹怀疑的结果阿芙手中的资料,翻开以后里面的内容让他的眉毛皱的越来越深。

“你怎么调查到他头上了?”

四九对他解释,“我说我不想看他欺负你,你信吗?”

崇明白了她一眼,“说正经的!”

“朝阳居士,本名李朝阳,祖籍是j省芜山人。我知道你们俩曾经有些小过节,不过,他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也没有你所见的那么无用。他是古瓦族的人,不过却是修玄学。我的人查到,他消失过几年,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还有人亲眼看到他死在了白山。可是在这之后,也有人在s市见过他!你说他是起死回生了呢?还是……他现在是个活死人???”

崇明的脑袋里面快速的分析着四九给他带来的情报,朝阳居士的行踪非常难查,她竟然能查到这么多!

看来眼前这妮子虽然不下山,但是山下的事却没有一件能瞒得过她的眼睛!实在是不可小觑!

族人

崇明快速的看完所有手中的资料,苦笑着对四九打趣儿道:“我只想和你做朋友,绝对不想和你成为敌人。”

四九挑了一下眉毛,得意的笑着,“真是个聪明人,即会审时度势又讨喜!最主要长得还帅!”

“你可别在这取笑我了,这些资料和你查的事有什么关联吗?朝阳本事再大,以他当年的能力绝对不可能弄垮姬家,再说他也没有动机啊?这上面写着他是古瓦族人,我听说古瓦族的人很团结,全部都听你外公的命令,奉蒲家为神,他怎么可能连你母亲都害死了?这完全解释不通的!”

四九站起了身子,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对他解释道:“我没有说他有能力干倒姬家,不过他现在是灰瞳,取南辞命魂的人也是灰瞳。我想知道他到底在为谁做事!也许他背后的人,就是毁我姬家的人!而且我还有些可怕的猜想,现在不方便说,等我得到了证实,我会告诉你的。我先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四九走后,崇明在院子里坐了很久才回房间,他越来越觉得这些事情就像蜘蛛网一样有着密切的关联,但是却一直没有任何头绪。

到底是谁的手,在背后一步一步的操弄着棋盘?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

我早早的起床,今天的精神状态极好,身体好像也比平时多了些力量,看来老仙们帮了我,让我可以有一个好的战斗状态。

这也证实了,此番前去必定凶险。

我收拾好东西背着双肩包出门的时候,眼前的壮景让我大吃一惊。

一个个村民穿着平时不会经常穿的类似于少数民族的服饰,在对着四九叩拜!!!

四九今天一身黑色的紧身套装,包裹着她完美的身材。乌黑柔顺的秀发高高束起,显得特别干练利落。白皙的脸蛋上化着精致的妆,只有两个字形容,漂亮。

阿芙和阿禄站在她身侧,她什么武器都没有拿,站在那里接受叩拜就像一个女王。

那一声接着一声的音浪在我耳边盘旋,气势就像一支军队,她是这些村民复兴古瓦族的希望,有些村民都激动的流下了眼泪,她也受的起这些人的朝拜。

我看的热血沸腾,背着书包下去与他们会合。

路小棠接过我的包,背在了自己的肩上,这个举动很像季玮,让我一时之间产生了错觉,也不知道他和秦然怎么样了?

书包里面的东西我早已教过路小棠如何运用,我们做好万全的准备,这是我们俩第一次合作,但是我相信他可以做的很好。

很多村民劝着四九不要去山洞,还有人自动请缨要代替四九入山洞。

四九站在原地气势如虹的对大家说道:“大家的心意我姬四九心领了!我跟大家保证,我一定可以活着从里面出来,你们放心我带来的人就足以对付里面的东西,我不可能让我的族人来为我犯险,你们只管静候佳音,其余的事儿,等我出来以后再和你们慢慢商议。”

看四九的意思,她真的有意复兴古瓦族?她的心思,一般人都猜不透,就像美丽的曼陀罗,即迷人又危险。

有人跟踪

四九和她的族人们交代好后,阿芙在她身上披了一件大衣,我们各自准备好要带的物品,便开始动身。

路小棠本来走在后面扶着我,四九却对他吩咐道:“路小棠,你知道路,走在前面领路!”

路小棠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同意便走到了最前面,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是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毕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路,吩咐他的人又是连自己娘都极为尊重的人。

他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那你们都跟紧了啊!山里的路不比你们城市的平坦,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

阿芙有些不服气,与他斗嘴道:“我们家住的山比你这山不知道要大多少倍,我天天走山路也没见哪次摔着了。”

有他们斗嘴我们的气氛还能缓和一些,不然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每个人都略显的心事重重。

我们的目的地在旁边的临山里,我们需要翻过现在的山,在爬到另一坐山丘上。

阿禄背了一个包,里面放了我们需要的水和干粮,还有一些我们路上的必备的消耗品。

油菜花每年三月份开花,花期大约三十天左右,不知道今年为何开的这么早,不到二月底就开了花。

冬天刚过,万物复苏的季节,山林里的雪已经融化,露出一片绿油油的颜色,看着人心渐暖。

不过山里还是要比城市里冷得多,我们本就穿的很厚重,走起路来也不是特别轻便。

我们大约步行了一个多小时,集体坐下来休息一番,阿禄为我们每个人分了一瓶矿泉水,我气喘吁吁的喝了些水,却发现四九连大气儿都没喘一下。

我就算以前身体好的时候都没有这番体力,更别说现在如老人般的身体了。

大约休息了十分钟,我们便开始重新整装待发,刚前行两步四九和崇明突然站住了脚。

四九摆了下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们一动不敢动,静静的听着,可是除了虫鸣声并没有听到其他异常的动静。

我的耳朵还比正常人要灵敏,我却什么也没听出来呀!

四九回头看着我和崇明,“感觉到了么?”

崇明左右看了看,抿着嘴点了下头。

他们两个在这说什么火星语呢?我怎么一句没听懂???

我被他俩搞得一头雾水,压着嗓子问道:“怎么了?”

四九防备的状态解释道:“有人跟着我们。”

我听后也紧张的东张西望起来,没发现任何异常。

崇明缓解了下紧张的气氛,笑着说道:“继续走吧!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虽然不知道跟踪我们的人是敌是友,但是也有句老话儿叫明人不说暗话,在背后偷偷来这么一套跟踪我们,也必定不是什么光彩的人。

我们继续向前走,可是我总忍不住回头看,我们几个没有一个人说话,全程都是紧绷的状态。

阿芙在四九身侧提醒道:“小姐,不如我们多叫些人再过来吧?我怎么感觉这气氛这么诡异呢?您可千万不能有危险啊!不然我回去怎么交代啊?”

命运弄人

四九突然站住脸色有些不悦,然后抬眉问道:“不如,你先回去叫人?要是害怕就回去吧,不必再跟着我了!”

阿芙知道自己惹得四九有些不高兴,没有为自己狡辩低头小声说道:“我跟着小姐。”

四九没再继续为难她,边走边说:“这些年跟在我身边小命随时会被人拿走,这个不用我多说了吧?待在我身边的唯一条件就是不能怂,你们不可以,我更不行!”

“我,我只是担心小姐,我自己无所谓!我就是不想您有危险!”

四九的脸上扯出一丝笑意,看着有些无奈,“就算我怕了,他们就能放过我吗?我就能安全的躲在姬府一辈子相安无事?阿芙,这就是命,我们改不了。”

阿芙低下头连忙认错,“我知道了小姐,下次不会了。”

我和崇明在后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就算连四九这样桀骜不驯的人,也有这样的面孔,看起来有些无奈,有些心酸……

这就是命……

多少人说过这样的话,每个人都会被命运捉弄,被它玩弄于鼓掌之中,让人无力去挣扎……

但是有的人也会说人定胜天!

比如命运给你设定了一个很大的难关,你觉得命运要将你玩死!你拼命的挣扎,用尽全力去抵抗,最后你有幸度过了难关,你那一刻会自信的说句,你不相信命运,人定胜天!

可你怎么知道到底是不是命运只是玩弄玩弄你,压根儿也没想把你怎么样,只要你努力改变,最终就会走到它原本就设定好的结果?

命运弄人,人定胜天,这个中间的分界线,到底如何去定论呢?

我的想法是,命运会给你两条路,一个结果是好的,一个结果是坏的,它把选择权交到你的手中,最终走向某种结局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

我们大概全程走了两个小时左右才达到了目的地,这片山真的有些奇怪,附近的山头雪早已经开始融化,而这片山上还是一片大雪茫茫,积雪覆盖着整片山林。洞口几乎被枯枝掩盖住,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这还有个一个人高的山洞。

我在洞口发现了一块被掩盖的住的石碑,我拿手把上面的雪扫掉,残破的石碑上用红油漆雕刻着,梵古洞。

梵古洞是这个洞穴的名字?

我更加坚定这里面有猫腻,一个普通的树洞会设立碑牌?

我拿出鞭子放在手里防身,对崇明和四九说道:“我们进去吧!”

四九点了点头,对阿禄说道:“阿禄你在前面探路,里面到底什么情况我们都不得而知,路小棠什么都不会再在前面太危险了。”

阿禄领命走在了最前方,我们踩着地上的枯枝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洞口不算特别大,一次只能进一个人,但是进去以后越往里面走空间越大,横着站十个人也不是问题。

我们进去后阿芙和路小棠打开强光手电筒帮我们照路,阿禄走在最前方查看里面的情形。

我仔细的听着洞里的声音,前方有“滴答滴答”的水声清晰的传入耳中……

狗?

我出生在一九八五年农历三月初三凌晨十二点整。

我妈怀我的时候,老一辈人都给看说:“一看秀艳的肚子里就是怀个男娃娃儿。”

每次奶奶听完后都乐的合不拢嘴,直到快出生的头几天,村儿里的大夫听胎心还说:“放心吧,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虽然这件事让爷爷奶奶爸爸整个家都开心的不行,可是妈妈心里并没有那么高兴,她内心是喜欢女孩的,但碍于家里的氛围,她又不能表现出很失落的样子。

据说我妈是在三月初二上午就开始肚子疼,可是迟迟生不下来,奶奶着急的不行,还一个劲儿的催我妈:“秀艳再用点力,使把劲啊!男孩可不能赶在三月初三出生啊!今天一定得把孩子给我生下来!”

有的地区三月初三和清明是一样的,而民间也有一种说法,三月初三是王母娘娘的成道日,家里有仙家的需要摆大供。多少算个特殊的日子,但是男孩最好还是占二五八的数字比较好。

当时我妈已经疼的昏过去又再醒过来,浑身汗流浃背,嘴唇喊的都已经干裂了,说话的声音极其微弱又沙哑:“妈,不行了,我生不出来,我不生了,不生了……”

“秀艳那,可不能说这丧气话啊!妈还指你抱孙子呢!你再使使劲!”

产房里惨烈的喊声传到外面,我爸听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双手止不住的抖。

姑姑和大爷大娘也都赶来,大爷大娘就是我爸爸的哥哥和嫂子,奶奶有三个孩子,我爸排行老二。

姑姑看着我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样子轻蔑着说:“大哥大嫂,你们看看二哥这没出息的样儿,哪个女人生孩子不这样,瞧给他紧张的。”

大娘紧接着说:“这不是都说艳儿的肚子里是个带把儿的么,能不紧张么?呵……”

大爷家有两个孩子,男孩八岁叫沈桓远,女孩六岁叫沈青蓝,在农村只有生了儿子腰杆子才直。

爸爸听完也不搭理他们,还是自顾自的在门外来回渡步,心里想着这都一天了,怎么还没生出来?

我到底是让全家人失望了,直到三月初三凌晨十二点刚过我才出生,并且我是个女孩……

并且……我是盘着腿出来的……盘着腿的意思就是膝盖先出来,现代医学可以解释为胎位不正,我妈因此还缝了五针。

稳婆给我抱出来后和奶奶说句:“是个女娃儿。”奶奶的脸瞬间就拉的老长。也没有要把我抱过去的意思。

稳婆见我没哭着急的拍了我屁股一下,我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老嫂子,这孩子…”稳婆惊恐的看着奶奶……

奶奶“哼”了一声,甩袖子出去了,那门摔的那叫一个响……

奶奶出去的时候恰巧碰见赶来的姥姥和大舅,姥姥兴奋的问着:“大妹子,艳丫头生了没?”

爸爸也抓着奶奶的胳膊接着问:“对啊,妈,没听见有孩子哭声您怎么出来了?秀艳生了没啊?”

由于已经是凌晨了大爷大娘姑姑都回自己家睡觉去了,门外只有我爸一个人傻站着。

奶奶瘪着嘴,满脸不高兴的看着我爸和连夜赶来的姥姥和大舅说句:“生了,是个丫头片子,还是笑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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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

阿芙对付的那只狼,行动上虽然依旧凶猛,可能不难看出,他的眼神里的光不再明亮,慢慢上动作也有所缓慢。

阿芙抓准了时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把匕首,直接刺入那只狼的脖颈,一股血柱喷射了出来,那狼发出了一声哀嚎,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一动不动了。

我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阿芙那小丫头简直太帅了!!!

阿芙拿袖子简单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恶狠狠的又踢了两脚地上的狼,嫌弃的说道:“都怪你!小姐最讨厌腥味了,你弄我一身血小姐会嫌弃我的!看我不踢死你的,踢死你!”

电光火石之间,阿禄那边也结束了战斗,虽然看不到那只狼身上有明显伤口,可是恶狼倒地的时候却再无一片白毛,浑身上下无数道口子,没有致命伤,是阿禄划破了它的所有重要的血管动脉,流血过多而死。

这两只狼统统瞪着眼睛,眼神里似乎还有不甘,估计它们两个都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被两个人而杀死了吧?

阿禄白了眼阿芙,拉过还在踹地上狼的她埋怨道:“别踢了,你这丫头这么不义气啊?先杀完都不知道帮帮我,你和一只死狼置什么气?”

阿芙得意的仰起头,藐视着阿禄,“今天我又赢了,你长进一点行不行?每次都比我慢!”

阿禄赌气的不愿意再理她,走到我们身边说道:“小姐继续向前走吧!两个都死了!”

四九满意的点了点头,“办得好!走!”

阿禄仍旧在前面带路,阿芙笑眯眯的想要过来扶四九,四九立马制止,“别靠近我,我嫌腥,你和阿禄在前面走,我自己可以。”

阿芙撅起嘴,不甘心的加速走到阿禄身边,嘴里嘟囔着,“我就知道小姐一定会嫌弃我的!”

我们几个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刚顺利杀了两只狼心里虽然稍微松了口气,可是也更加担心接下来的路途还会有什么样的凶险。

我问崇明,“你说村民说的野兽的叫声,会不会是这两只狼发出来的?”

崇明摇头,“咱们没亲耳听到,也不知道那叫声是什么样的,不敢轻易判断,不过也是有这种可能的。”

我们越往里面走越狭窄,随处可见的蜘蛛网密密麻麻,我们说话还会有回音。

崇明有意考我,“南辞,感觉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么?”

我点了点头,对他分析道:“这地面上到处都是骨头,大部分是人骨,衣服都还在上面没有腐烂,可能也参杂着动物的骸骨,可是唯一可疑的地方是,他们的头颅骨都不在了!”

崇明的眼神里充满了欣慰,“没错,你说的对,由此可断你的命魂在这里的几率极大!”

四九也认同我们说的话,连连点头。

可就在这时我们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再往前走已经没有路了。

四九回头看向崇明,“没路了,怎么会这样?”

崇明看着手中的罗盘,对我们说道:“大家小心一点,找找墙上有没有机关,这前面绝对还有路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们分开来,各自摸索着墙壁上的岩石,墙体坚硬并不像有什么机关。

路小棠转过身时,他的手电筒晃了一下,我好像看到角落里有一个东西。

我连忙对他喊道:“路小棠,你把手电往左边照一下,看看那是什么?”

他听话的向左照去,我们几个也纷纷向那里走,这有一个人形石像,不过却是跪在地面上,不容易被人发现。

从石像的穿着来看,不像是现代人,可我又不懂考古,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芙蹲在地面上,拿手电仔细照着然后回头对四九说道:“小姐,应该是个有年代了,不像是近代的雕工。”

四九对她吩咐道:“看看有没有机关,小心些,别受伤。”

阿芙的手在石像上来回摸着,摸索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我走近一看他的肩膀处有个裂缝,阿芙和我同时看到,她尝试着抬起石像的胳膊,没想到真的可以移动。

搬到一半的时候,石像像是在做一个请的手势时,在我们右侧的墙突然裂开,打开了一道暗门。

我们的心里不得不感叹,这山里果然有玄机,而且设计的十分精密。

这道暗门打开里面一片漆黑,我们谨慎小心的进入,后面的暗门又自动的合上,正想查探怎么回事儿,前方细细碎碎的传来一些声音。

阿芙把手电照像前方的时候,只见一大片密密麻麻黑色的身影朝我们涌来。

我心里忍不住骂脏话,卧槽,这到底是啥地方,又是狼又是蝙蝠的?难道这里tmd是野生动物园?

我们一个个拿起自己的武器,不敢有一丝犹豫和懈怠。

我挥舞着鞭子抵抗,而四九则是用一根特殊的线,线的前端有一枚尖锐的钩子,线在她手中游刃有余的来回伸缩,每次出手都能钩死一只蝙蝠,出手又快又狠。

我说她们三个怎么出门的时候看着没拿任何武器呢!原来她们的武器都属于隐蔽型的,即小巧又精致。

我的短鞭挥下去可以打倒一片蝙蝠,而且这个鞭子就像有魔力一样,越遇血它的红宝石眼睛越亮,攻击性越强。

那些蝙蝠露出浅浅的小獠牙,没了翅膀它不也就是耗子嘛!!!

我越看它越像耗子!心里直犯恶心!!!

不过,这些密密麻麻的蝙蝠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和程潇岐掉到地洞里的情形,那时候我还很小,吓得直哭,他一直忍着恶心背着我,不让那些老鼠能够碰到我。

现在的我可以冷静的处理好这些问题,就算心里再恐惧,也可以压抑好自己的情绪,先处理好眼前的情况,明白了什么都没有保命重要。

这些蝙蝠的战斗力没有多强,就是数量太多,有的时候会顾忌不全,虽然没受到什么明显的伤,但多多少少身上也见了血,衣服也被抓的一道道的口子。

我们打死的蝙蝠落在地上,当我们移动的时候就会踩到它们的尸体,那种肉乎乎的黏腻的血腥感伴随着一股子怪味,真的让我内心很崩溃。

瞳术

四九对阿禄喊道:“阿禄拿东西把地上的蝙蝠烧了,有火光也许它们就会飞走了!快!”

阿禄翻出包里的一小瓶白酒淋到地上,我们互相背对背的继续攻击头上的蝙蝠,给阿禄腾出一块地方,他燃起根火柴扔在了地上,顿时一片火光乍起……

火势很猛,烧的那些蝙蝠的尸体嘎巴嘎巴的响,还有一些焦臭味。

那些蝙蝠确实离我们稍微远了些,不过想继续往前走还是有阻碍。

它们的叫声又尖又细,听的人心烦意乱。

我对他们说道:“咱们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除非都杀光,不然咱们还是过不去!”

四九的脸上有一道细细的抓痕,在火光下异常醒目,她想了想对我们说道:“你们不要动,我来解决它们。”

四九站在最前方,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她的背脊挺的笔直,束起来的秀发有些凌乱,衣服的袖子上也破了口子,不过她的气场还是那么的强大,一点都没有显得落魄。

她只用了几秒时间,对面那些蝙蝠开始躁动的飞起来,然后开始互相撕咬,有的还自己去撞墙,直到把自己撞死,那场面简直太壮观了!!!

我不由得赞叹,“哇!她是怎么做到的?好厉害!”

崇明在我耳边低声解释,“瞳术。”

四九回头对我们说道:“快走,我控制不了它们多久,咱们争取时间穿过去。”

我们听后也不管那些正在撕咬的蝙蝠会不会掉落在身上,阿禄护着四九,崇明护着我,匆匆的穿过那片区域。

我们走的太过着急,没有看到脚下竟然有丝线,其实在这种漆黑的环境下,就算慢慢走也未必看得见。

不知道谁第一个碰到了丝线,立即触发了机关,墙壁中开始射出尖锐的飞镖。

我眼看着有一根铁镖朝四九的脸上划去,我情急之下挥起鞭子,即使抽掉那根铁镖。

四九咒骂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破地方,藏个魂至于设这么多机关么?看来那人自身应该没什么能耐,全靠这种阴险的小举动来防身啊!”

崇明认同的点了下头,“看样子应该是这样的,继续走吧!接下来大家千万小心,不要再碰到机关。”

从洞口走到现在,基本上都是狭窄岩石的墙壁,只有刚入洞口的地方比较宽阔,我们都不知道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能是个头,还要过多少个坎才能走到最终点。

我们小心翼翼的又走了一会儿,有盯着脚下的,有盯着前方的,不敢有一丝懈怠。

前方出现了三条岔路,我们几个人站在门口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我提议道:“不如我们两两一组吧!这样节省些时间!如果哪一条路走对了,我们就打电话互通,另两组人再过来。”

崇明同意我的想法,然后分配道:“阿芙和四九左边,我和南辞中间,路小棠你现在还没有什么经验,这次又很凶险,你和阿禄走右边,阿禄身手好,你们两个也能有个照应。”

阿禄遇险

路小棠有些犹豫,可是也没说什么就点头答应了。他心里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加上虚弱的我,不是最好的搭配,崇明的分配确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们都同意这个分组后,便各自站到了洞口前,进去的前一刻我对他们说了声:“大伙要小心,有情况立马打电话,千万别轻举妄动。”

他们纷纷点头,我们便分成了三只小队,同时进入各自的洞穴。

这三个洞里面分别被人按了彩色的灯,四九她们那个是暖黄色,我们这个是红色,路小棠那个是绿色。

我此生最讨厌的就是红色的灯光,看起来很压抑,让人喘不上气。

我和崇明说道:“你说这三个颜色的灯会不会有什么寓意,比如红灯停绿灯行这类的?”

崇明笑了笑,“你这小脑瓜里想的还怪丰富的,按照你这么说只有路小棠和阿禄能出去了。你看这墙壁岩石的走向,我敢肯定咱们和进来的时候比正处于向上走,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快到山顶的地方应该有一处地宫。那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只要找对了路,我们就可以到达。”

我心里暗暗佩服,崇明连石头的纹路都可以分辨出来上下,看来他懂得真是多呀!不愧是带着好几世记忆存活的人,经验够老道。

我们一路小心前行,山洞的棚里和两侧挂着麻绳,麻绳上缠着灯泡,这种场面估计只有在电视里才看得见。

“崇明,你看前面好像就可以走出去了,前面出口后就没有红色的灯光了!”

崇明点头,“嗯,我们快出去吧!”

我们俩加快脚步走出这条通道,出了这条这通道我和崇明发现四九和阿芙已经出来了,原来这两条通道通向的都是一个地方,我们等了半天却没见到路小棠和阿禄的身影。

路小棠没有手机,现在就只能等着阿芙给阿禄打电话看看他们俩什么情况了。

阿禄那边手机接通了,阿芙打开扬声器对着电话说道:“阿禄,你们在哪呐?怎么还没有出来?”

阿禄有些郁闷的回道:“我也不知道啊!这是条弯路,七拐八拐的走不到尽头!”

四九走到阿芙身旁,对着电话吩咐道:“你们俩个不要再往前走了,立即远路折返,在旁边两条通道随便找一条,就能够和我们汇合!”

阿禄刚说了声:“好的,小……啊!!!”

“阿禄!阿禄,你怎么了?阿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嘟嘟嘟……”

我们四个互相往了一眼,阿芙有些慌乱的问道:“小姐,阿禄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四九垂眼想了想,“别慌,我们折返,去他们那条通道去找他们。崇明南辞,你们继续向前走,这样不会耽误时间。”

我连忙阻止,“那怎么行!你和阿芙两个人去太危险了!我和崇明跟你们一起去!”

崇明也同意我的决定,“快走吧!咱们一起去。”

四九见我们俩执意坚持,只好答应,我们四个人从中间的那条通道远路返回去,走进了绿色灯的那条通道……

恶鬼之名

我们进入这条通道后才发现不同,我们和四九她们的路是笔直的,而他们俩这条路是弯路,崇明观察着每一处的岩石走向,这条路也是在向山上走,也就是说我们在旋转着往山顶走,那么这条路通向的地方会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么?

“小姐,你看!前面这个是什么?”

阿芙指着地面,跑到前面银晃晃的地方,她拾起地上的东西,又跑了回来。

“是阿禄的刀片,他们俩应该就是在这里失踪的!”

崇明上下左右的晃了一下,对我们摇了摇头,“没见到有机关或者裂缝,看不出来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四九的表情很不好看,轻微的皱着眉头,她垂眼想了想,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找到了这儿的主人,估计就能找到他们了!在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我们一刻都不愿多停留,想尽快解开谜团,阿禄是四九最得意的手下,路小棠是我的二神,我们心里都很担心他们俩的状况,千万不要出事才好啊!!!

这山洞里面的蹊跷事还真多,我们都是经常遇怪事的人,都不得不赞叹这里绝妙的设计,心里也在猜想着到底是谁的手笔?

大约又走了半个小时,我们终于走到了尽头!!!

一扇石门出现在我们面前,前面包裹着铁皮,上面刻着图案,这是……

我出声念叨着,“罗刹!!!”

崇明贴近查看了一番,点了点头,“没错,罗刹!”

阿芙不解的出声问道:“小姐,什么是罗刹?”

四九为她解释,“恶鬼之名,又作罗刹。印度神话中的恶魔,相传原为印度土著民族之名称,雅利安人征服印度后,遂成为恶人之代名词,演变为恶鬼之总名。男罗刹为黑身、朱发、绿眼,女罗刹则如绝美妇人,富有魅人之力,专食人之血肉。”

阿芙了解般的点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进去?阿禄和路小棠会不会就在这里面?”

崇明拿出一个小刀片,将手心划破。

我们都惊呆了,出声问道:“你干嘛?”

崇明解释道:“罗刹门只能血祭,它嗜血之后门自然就开了。”

他将手贴到罗刹上,那门就像会自动吸血一般,没留下一丝的痕迹。

如崇明所说,罗刹门真的开了!!!

有一个极细的男嗓音传入耳中,“没想到你们还挺聪明,能走到这里!”

我们进入后看到这是一座大殿,一排排蜡烛将这里照的极亮!!!

殿中间有一套椅子,上面铺着虎皮垫子,不过和我们说话的男人并没有在那里,而是站在台下,噙着一抹狡诈的笑容看着我们。

屋子左侧有一个阶梯形的架子,上面摆放着一排排的白陶罐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面放置的应该就是丢失的颅骨。

我们互相看了眼,一同走到大殿中间,与面前的男人对视,走近以后我心里一阵失落,他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取我魂魄的那个男人,是灰瞳,而他的瞳孔是正常的黑棕色!!!

我让你死

面前的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袍,并且还留着一头长发,颇有点道士的装扮,可是不用质疑他一定不是道家弟子,他办的这事儿就不是一个修行之人该做的。

从他的五官来看此人应该非常的阴险狡诈,细长的眉眼,极薄的唇,眼神里散发着算计的光,不过从他的长相看,他的年龄并不大。

四九率先上前走到他身边,妩媚的一笑,伸手轻拍着他的脸,“小朋友,告诉姐姐,你们家主事的人在哪?”

我屏气凝神的观看着那男人的一举一动,四九胆子也太大了!我多怕那男人暗算她,伤害她!她竟然过去拍人家的脸,还有说有笑的和人家聊天。

那男人对于四九的举动不气犯笑,“没想到姬小姐也来了,我师傅并不想和姬家结怨,还请姬小姐就此离开吧!你的人我也会派人送回姬府的。”

不想和姬府结怨,那就是奔着我来的了???

我上前说道:“那既然家师不想和姬府结怨,那么我来问你,你师傅在哪?”

听他的话来看,他只是一个小辈,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他的师傅。

四九抬手制止我的话,走到台子上宽阔的躺椅上坐下,她优雅的接着说道:“你们困了我的寻魂虫,抓了我的手下,取了我姐妹的命魂,你现在和我说不想和姬府结怨?你早想什么了?现在啊!晚了!”

那男人看着四九对他丝毫不忌惮,还坐了他师傅平时的位置,那个椅子他都不曾做过!!!

他气急的指着四九,“你!你别太过分!”

四九一挑眉,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哦?我过分?说说吧!怎么找你师傅!不找你师傅也行,把我的人放了,虫子还我,魂给我,姐姐饶你一命!不然……”

那男人估计刚才被四九气的一时有些失态,不过很快就恢复到最初的样子,他走到那个阶梯架子处,取来了一个透明罐子,双手奉上,“姬小姐,这个是您的虫子,家师吩咐过如果您来取就还给您,还有您刚才说我们抓了你的人,我也可以放了,这回您能走了么?”

这男人在四九面前的状态可以说是卑躬屈膝了,他为什么这么害怕四九?因为姬府的实力?不想给自己树敌么?

四九接过那罐玻璃瓶子,观察着里面身体通黑的寻魂虫,心疼的对着罐子说道:“呦呦呦,小东西!你看你都被虐待瘦了!你等着啊!姐姐为你报仇!”

四九突然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脖子,那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没躲得开她的魔爪,她长长的指甲恨不得都镶进了肉里,他的脖子往外渗着血丝。

他费力的说道:“姬四九,你别不识抬举!”

我走到她们俩身边,对着那个男人笑着说道:“你师傅既然不想和姬府结仇,那这个梁子必然是要和我结下的,姬府可以不参与此事,那你们想对我怎么样呢?总有个解决的办法不是?说吧!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四九依旧没有送手,越掐越用力,那男人费力的说道:“我、让、你、死!”

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看我的眼神非常怨毒,我真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帮人。

四九越掐越用力,那男人脸色憋的通红,眼看着就要窒息了……

四九对着空气大喊道:“还不出来吗?在不出来你的宝贝徒弟可就要下地狱了!!!”

“哈哈哈……没想到姬家的这个小幺女竟然如此的很辣!!!”

这声音从大殿的后方传来,声音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没过多久声音的主人便款款而来。

没错!就是他!黑袍大袖,宽阔的帽子遮盖了半张脸,但是感觉不会错的!就是他!拿走我命魂的人!

四九见他出来了,便松手放了那个小徒弟,直接把他甩在了地上。

那小徒弟被撒开后一阵的呛咳,大口大口的喘气。

崇明走到我们身边,想把我们俩护在身后,对那个人说道:“李朝阳,好久不见啊!”

李朝阳???

难道,他就是朝阳居士???

我从来没见过他,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当天是他取走了我的命魂!

可是……他对付崇明我可以理解为崇明当年断了他的财路,他对付我,又是为何?

李朝阳对着地上的徒弟吩咐道:“二月去叫人把刚才抓的那两个年轻人带上来。”

原来那个小徒弟叫二月,名字还挺好听的。他领命下去,从后面的屏风离开。

李朝阳对着我们说道:“我这个徒弟不懂事,你们可以消消气,我知道你们此番前来的目的,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把程潇岐的命取回来给我,换走这位沈小姐的命魂。二呢,就是沈小姐的命留下,你们走。你们选一个吧!”

程潇岐?这事儿怎么又和程潇岐扯上了关系?

我呵呵笑了声,“朝阳居士,你这未免是狮子大开口,你凭什么要求我们按照你说的做?你这要求,未免自负了些!”

崇明和四九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他又把程潇岐扯了进来,不过我发现一个疑点!!!

他穿着黑色宽袍我一开始没发现,他穿黑袍的目的是为了掩盖他的秘密,他怎么……没有影子???

他冷哼了一声,“我是不是自负还由不得让你一个小辈来评价,你就看看你此番能不能走得出去就可以了!”

四九穿过崇明和我,闪烁着她的紫瞳,她站在他面前良久,李朝阳不慌不乱的与她对视,随后四九点头笑了笑,“活死人,没有魂,可以!!!”

“姬小姐知道便好!你的路数在我这儿,没什么作用!”

活死人?没有魂!

那他又不是僵,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四九转身背对着我们,皱着眉头对我们俩使了个眼神,意思是有点儿难办!

她来回渡步,装作思考状,然后大咧咧的坐到了那个椅子上,“行吧!那我姬府不管了!你知道我姬四九也不是一个愿意惹麻烦的人,等会儿我的手下来了,我便领他离开。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李朝阳那个老狐狸信她的话才怪,不过也没有当众戳穿她,崇明的眼睛里一直在盯着阶梯处的陶罐子出神,我想他是在帮我寻找命魂。

再撑一撑,我们一定可以活着回去!

李朝阳哈哈笑了声,对四九问道:“不知道姬小姐有什么条件?”

四九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到底是谁,教你的纵灵术?”

一直面不改色的李朝阳此刻眼神中却有些慌乱,不过转瞬即逝,他继续笑道:“恕在下无可奉告。”

四九眯起眼睛,使她看起来此刻十分危险,“好,那你就保佑你有命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二月和几个男人把路小棠和阿禄抬了上来,他们俩还是昏迷状态,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四九见到他们俩后,便对我们使眼色,自己率先扑了过去。

她伸出一根隐形的线,银色钩子极为锋利,直接奔着李朝阳射去。

李朝阳就像知道她会出暗招一般轻巧的躲过,他身后的几个徒弟上前把他牢牢护在身后。

四九打不死他的!他是活死人,这些皮外伤可能疼都不会疼一下吧?

既然她上了,我也不能闲着啊!我们几个立即变成了混战,想要靠打斗赢,我们就应该多带些人,我们都不会功夫,赢得几率真的不大。

不过他们也是如此,还好他们不是莽夫,一个个长得那么文弱,被我们招呼了几下就连连向后退,对于武力来讲我们都是半斤八两。

李朝阳坏笑着吩咐道:“二月,既然他们这么想玩,把我的宝贝放出来吧!”

二月点头答应,“好的,师傅。”

他拿起脖子上的银哨子,用力的吹了一下,那声音很特别,不像普通的哨子,声音很闷。

他刚吹响哨子,阶梯的架子便开始剧烈的震动,大殿中突然多出来很多冤魂。

男女老少应有尽有,李朝阳平日里到底害死了多少人?怎么有这么多冤魂!!!

李朝阳哈哈大笑,“凭你们几个的能力,对付这些冤魂应该不难吧?这只是开胃菜,后面还有好多大戏等着你们呢!!!”

崇明去设天罡七星阵,他现在这个环境想引五雷掌绝对是不可能的了!

这些冤魂就像那晚的小黑屋一样多,还好我们今天是三个人,各用其招解决掉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靠近四九对她小声说道:“你答应我件事。”

她抬眼看了我一眼,“什么事?”

“如果接下来的事情很危险,我们解决不了,你赶紧走!姬家就你一个人,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她继续对付那些鬼魂,阿芙看不见鬼魂,守在崇明设的圈外替她引香。

四九瞪了我一眼,不悦道:“我姬四九不是遇到危险扔下朋友就跑的人!再说,我刚才已经看到你的命魂了!努力撑一撑,我们一定可以活着出去的!”

我在心里好一阵的感动,咬着牙继续参与战斗,我今天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其实也就是硬挺着不让自己倒下!实则虚的狠!

崇明在一旁手上结印,嘴里念着咒语,许多冤魂都无法攻击我们,抱着头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

我需要用的东西都在路小棠的书包里,他离我太远,所以只能借助手里的鞭子,奋力的挥舞着……

李朝阳这个老变态的!

路小棠突然一个激灵醒来,背着书包就冲进了圈内,我顿时心里一喜,是啊!他是我的二神,老仙一定会让他来帮我的。

他坐在地上从书包里翻出我昨晚装进去的香灰和大米,他洋洋洒洒的扬了满地,那些鬼魂都不敢碰触,一个劲的往空余的地方躲。

他从小就有阴阳眼,可以看到鬼,现在仍旧一样。

我能感受到他此时很怕,一定是小时候留下了阴影,但是他拼命的让自己保持冷静,他手中没有鼓,就坐在地上有节奏的拍着地面,嘴里唱起了神曲……

我冲他点头微笑,眼神里都是欣慰,老仙没有选错人,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做我的二神了!

他是在帮我求老仙来帮忙!!!

有了他的帮助我们就顺利了很多,没多久屋子里的怨气便越来越少……

直到所有怨气都消失不见……

李朝阳没想到我们会如此之快,见到自己辛苦攒下这些为自己做事的冤魂厉鬼,竟然一个没剩全部魂飞魄散……

他顿时没个刚才的气定神闲,有些气急的红了眼,对二月说道:“来点厉害的给她们看看!今天我要让他们全部葬送在这儿!”

我们刚得到喘息,顾崇明接机冲到阶梯架子处,三步并两步蹬了上去,取下来一个罐子。

那罐子的后面被贴了一张锁魂符,四九对他赞赏的点了点头,“可以啊!你也找到了!”

李朝阳并没因为崇明拿走我的命魂而感到不快,好像故意放在那等我们拿一样,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他到底哪来的自信???

这时阿禄也醒了过来,一个翻身跳跃来到我们身边,我们此番的目的已经达到,四九对我们小声说道:“先走,别恋战,调整一番再回来也不迟!”

崇明也同意她的想法,可是李朝阳并没有给我们离开的机会,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无数血淋淋的尸体……

我惊叹道:“那是……什么东西……”

崇明顿时皱眉,脸上一片难色,“该死!李朝阳你这些年都练得什么巫术?你也不怕遭天谴?”

李朝阳笑道:“天谴?我是一个无命之人,天又能奈我何?”

我们几个人屏住呼吸,看着那些尸体东倒西歪的朝我们走来,那场面比美国恐怖电影里的吸血鬼什么的恐怖一万倍。

他们完全没有灵魂,也不是僵,好像有什么东西操控着他们的躯体,支撑着他们的意念。

我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剧烈的狂跳,李朝阳和他的几个徒弟就像看戏一般,站在台上得意的看着我们。

阿芙挡在四九身前,她拿出自己的那把短刀,对着离她们最近的那个人的尸体一刀划在了颈部!她的用尽了全部力气,一刀下去听到了割破骨头的脆响。

我心里暗叹,这姑娘可真狠!

那个尸体的头颅就像皮球一样掉落在地上,滚动到我的脚边,我心里一阵恶心,我一脚将那个头颅踢到了其他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令我们的心里开始有了一丝恐惧……

他怎么来了?

尸体的脖子里涌出大量的虫子,密密麻麻根本分不清到底有多少只!它们快速的分散钻进其他的尸体中,面前这个被砍掉头的尸体瞬间坍塌倒底!!!

原来如此!!!

是这些虫子支撑起尸体,操纵着他可以行走!!!

崇明拧眉说了句:“不好!”

我们都没懂他的意思,疑惑的看向他,他轻声解释道:“就算我们杀光所有尸体,也必须剩下一个,如果全部杀光,那些大量的虫子就会钻到有伤口的人的身体里……”

有伤口的人……

我们互相看了看,只有四九和崇明有伤口……

不可以!!!

他们是来帮我的!我绝对不能让他们俩有事!!!

四九苦笑了下,“阿芙,先都放倒了再说!”

我没有利器,这件事只能交给阿芙阿禄和路小棠,他们三个基本一刀一个尸体,基本上是割喉,阿禄更凶残,有两个直接开了膛。

那些虫子钻出来的时候,我的鸡皮疙瘩起满身,心里暗暗发誓!!!

李朝阳,我早晚有一天会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只剩下最后一个尸体了,我们互相看了看,我毫不犹豫的拿出项链划破了手掌,抢过路小棠手中的刀,对她们说道:“你们走!我留在这儿!快走!”

崇明对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不会把你扔在这儿的,要走一起走,要不然我就陪你在这。”

阿芙为难的看着四九,“小姐,姬家不能没有主事人,你走,我和阿禄在这儿帮南辞小姐。”

四九笑了笑,“走?怎么走?从哪里走?别在这磨磨叽叽的了,能和好朋友死在一起,也是快事呢!不过,得看他李朝阳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四九刚说完这句话,后面的石门“嘭”的一声,发出巨大的声响。

感觉整座大殿都颤抖了一下,蜡烛被震的东倒西歪,我们也全部摔倒在了地上。

花姨率先冲了进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拄着拐杖小跑到我们身边关心的问道:“小少主,小棠,你们有没有事?”

路小棠担心的拉过她的手,“娘,你咋来了?这危险!你快走!!!”

花姨气喘吁吁的说道:“我实在是担心你们,所以让你大哥陪我来了。我俩一直在洞口等你们出来,没想到碰到了那位先生,是他带我们进来的。”

是啊!那石门明显是被炸药炸开的,花姨和大壮哥哪里有这些东西。

我们齐齐看向门外,就连李朝阳都没想到,除了我们还会有其他人有本事闯进来。

我跪坐在地上,看着门口,一双我在熟悉不过的皮鞋款式映入眼帘,我心里一阵颤抖。

我立马转过头不敢向上看,也不想让他看见我……

他怎么来了……

他进入殿内,随后传来的是很多人涌进来的声音。

崇明看着我,无奈的笑了笑,我现在只想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我躲了这么久,就是不想他看到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可是,还是被他瞧见了……

芄丽珠华

进来的男人冷冷的说道:“老朋友,好久不见啊?”

这个声音我在熟悉不过了……

我不争气的瞬间红了眼眶,心里提醒自己,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得想办法把伤害降到最低!!!

李朝阳得意的一笑,“呵,这回人来的够齐全了!正好,我一次性把仇全报了!”

“哦?我能让你死一次,就能让你死第二次,你信吗?”

什么?原来李朝阳的死和程潇岐有关???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我震惊的看向崇明,崇明给我的眼神中表示,他对此事也毫不知情。

所以李朝阳要报复我,让那个程潇岐难受,又或者说他想要我们两个人的命。

程潇岐摆了下手,他带进来的人纷纷向李朝阳他们举起了枪。

李朝阳丝毫没有恐惧的意思,轻轻的说了句:“等等,你最好想清楚,你女朋友的命魂还在我手里,只要我摔碎这个瓦罐,她必死无疑!”

崇明和四九对视了一眼,连忙打开怀中的瓷罐,里面是空的……

该死!李朝阳给他们设了套!!!

程潇岐看了眼身边的人,身边的那个男人对他点了点头。

程潇岐邪魅的笑了笑,“我长这么大,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是会些邪术,但是我告诉你,我程家家大业大,有都是能人异士慢慢搞死你!你们先给李先生看看,我程潇岐有没有这个胆量和他抗衡!”

他带来的人连射三枪,直接打中李朝阳身边的三个徒弟,他们那边活着的只有他和二月。

李朝阳咬着牙,从喉咙挤出了一个“你……”字。

李朝阳见形势只能奋力一搏,“你杀不死我!因为我本就是死人!就算你把他们全杀光,这儿还有一具蛊尸!有伤口的人,一个都逃不了!哈哈哈哈!”

花姨恐惧的看着那副盯着我们的尸体,浑身颤抖着念叨:“蛊尸!!!怎么会有蛊尸?”

她好像很了解蛊尸一样,用眼睛四处环视了一下我们几个的状况。

四九流血的脸让她的身体一震,“小少主,怎么会……”

四九无所谓的摆手,“花姨你先和大壮走,我们可以处理。”

“不,你们处理不了!这些尸体没有思维,虫子可以随意的控制他的行为,只有有一个活人承受了这些虫子,你们才能全身而退……”

活人来寄养这些虫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些虫子看着就已经够可怕了!十多具尸体承载的数量要到一个人身上,那得是什么样的惨况???

我明显感觉到就连平时平淡如水的崇明和波澜不惊的四九都有些震撼,我们修正道的从来不会碰这些歪门邪道!就算了解,也只是了解一点。

花姨对着台子上的李朝阳说道:“你会蛊尸,呵呵呵,我从未想过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蛊尸。她是姬四九,我古瓦族的所有族人甘愿为她去死,我芄丽珠华更是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想你的结果绝对不会好过,你背后的人若知道你今日的所做所为,一定会把你折磨你至死!”

李朝阳听到花姨的名字时,浑身一震!!!

芄丽珠华!!!

小命就搭在这儿了……

花姨说完便抢过阿芙的刀,朝那个蛊尸划去……

我们几乎同时大喊道:“花姨,不要!”

路小棠和大壮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娘!”

李朝阳惊恐的跑了下来想要阻止,可是他还是没能阻拦花姨的决心……

花姨直接用刀划开自己的脸,喷溅满地的血液。

那些从蛊尸里爬出来的虫子像闻到血味儿一般,一点一点钻进花姨的皮肤,我们都能清晰的看到那些虫子在她皮肤下的走向。她的整个人像肿了一样,承载着数千数万只蛊虫。

李朝阳不怕死的接住了倒下的花姨,这个举动,让我们十分不解。

“芄丽珠华,你是小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认识花姨???

花姨的身体抽搐着,那些虫子贪婪的往她的身体里钻,她疼的浑身青筋暴起,忍不住的呻吟。

李朝阳抱着花姨痛苦的哭喊:“小芄,我是阿驽!我是阿驽啊!!!”

花姨浑浊的眼神中充满震惊,虚弱的问道:“为什么,你要伤害小少主?为什么啊!!!”

李朝阳连连摇头,“我无意的,我无意伤害她!我只想要程潇岐和沈南辞的命,无意把她卷进来的!”

花姨似乎明白了一切,她拼尽最后一口力气,指着我和四九,“我、我的身体就是、药炉、只有我能震住这些尸蛊、小少主、我的两个儿子、就、交给、你和、澜慈了。阿驽,你犯下的罪孽,我来帮你偿还,也不枉我们认识一回……”

我伏在地上哭到抽搐,四九紧握双拳别过脸不敢去看花姨,满脸的眼泪。

我来到这个村子里,对我最好的,给我最多家庭温暖的就是花姨一家。

过年的时候我半夜想家偷偷躲在屋子里哭,花姨半夜过来给我送丸子,说吃了就可以团团圆圆。

我来的时候是夏天,没有带厚衣服和鞋子。就连我现在脚上穿的棉鞋,都是她一针一线帮我缝制的。

在这个冰冷的地方,是她给我了无限的温暖……

如今,她用她最后的体温,承载了我们这些人的命!!!

李朝阳就像发了疯一样,抱着花姨的身体,走回台子上,把花姨的尸体交到二月怀中。举起我成装我命魂的罐子,用力的摔了下去……

“沈南辞你就该早点死!!!”

就在瓦罐落地的那一瞬间,我胸口一阵腥甜,胃里抽出了一下,一口血喷了出来,溅了崇明一身。

崇明惊慌失措的看向我,我发誓,我头一次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他这么恐惧的眼神……

我的小命是搭在这儿了吗???

呵呵……这样也好,我再也不想看见人世间的生死了……

我鼓起最后一丝勇气,转过头看向程潇岐,老天爷,就让我贪心一回吧!

我想死之前,能记住他的模样……

四九她们反应过来后,一股脑的全部围到我身边查看我的情况,李朝阳就在这时扔下来一个会冒烟的东西,趁乱逃跑了……

程潇岐吩咐带来的人赶紧去追,他焦急的跑到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他怀里的温度还是那么暖,他身上的味道,还是很好闻……

一切都值得了

他欲意将我抱起来,我阻止了他,我靠在他的怀里笑了笑,“潇岐,没想到在我要死的时候,还能看见你,你别折腾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他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了,如数的砸到我的脸上,“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还没和你算你不告而别的账,你想那么轻易的就逃过,绝对不可能!”

我能感觉到身体里的能量一点一点的消散,眼皮子很沉,很想睡觉,原来死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我轻轻摇了摇头,断断续续的说道:“你别说话,我没有时间了,你听我说。”

我转头看向崇明,他也在尽力隐忍自己的情绪,这是我为数不多的看到他掉眼泪。

我笑着抹去他脸上的泪,握着他的手和潇岐的手重叠,“真想看到你们俩个和好,就连临死之前都是这么想的,答应我,别再闹别扭了,好吗?崇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你做考量,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

程潇岐不说话,忍着发狂的情绪,咬着牙点了点头。

崇明擦去我嘴角的血迹,颤抖着说道:“你会好起来的!我们俩个本来就没什么事儿,等你醒了我们俩还领着你到处去吃喝玩,好么?答应我,千万,别放弃。”

我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要真的和好哦!不要糊弄我,我就算下去了也会看着你们俩的,答应我的事可一定要做到!”

我看向四九,她是很固执的女孩,就连哭都哭的特别有范儿!坚强惯了的人,怎么可能把软肋轻易的给别人看。

“四九,对不起。这次连累了你们、连累了花姨,认识你这个朋友,是我三生有幸。谢谢你,真的。不过还是要麻烦你,路小棠和大壮哥,就只能都交托给你了。”

四九烦躁的摆了摆手,“别说了,留着力气给我撑下去!我说过,我一定带你活着出去!”

路小棠刚经历了花姨的事,紧接着又是我的事,他完全呆住了,反应不过来神儿,一直恐惧的念叨:“我就守着你,你死了我也守着你!”

我最后看向程潇岐,他瘦了也憔悴了,我看向他的眸子的时候,眼泪便止不住流,鼻子堵塞的很难受,我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对不起,害你找我找了这么久。我现在一定又老又丑吧?呵呵,咳……答应我,我死了以后就忘了我,好好生活,我、我其实很想当你的妻子,咳咳……可是我和你还是没有缘分,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下一世。”

程潇岐拼命的摇头,对我大喊道:“沈南辞,你他妈给我听着,你不准死!不许死!你挺住,我领来的人已经在去找你的魂魄了,答应我,再撑一撑行吗?”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变成了祈求。

“我撑不下去了,我很累,想休息了……如果,我死了……”

他紧紧的抱着我,把他的下颚抵在我的头顶,就像我们以前在家的时候一样,眼泪落下我的头发里,有些凉。

“如果你死了去的是地狱,那么,天堂我也不去了……”

遇到姥姥

我能得到他这般的深爱,就算我死了,我也能毫无遗憾的闭上眼睛了……

“终于能和姥姥重聚了,都别哭了,我会在另一个地方,守护你们……”

在我缓缓闭眼的最后一刻,我听到了他们撕心裂肺的喊着:“南辞!!!”

-

我随之跌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好冷,刺骨的冷……

我走在一片漆黑的路上,身旁全是鬼魂……

看来,我现在也已经是鬼魂了吧……

我回头看了眼来时的路,虽然只是漆黑一片,可是那个方向是我留恋与不舍的一生,那个世界有我的家人、爱人、朋友,很可惜没有好好的与大家告别。

虽然对人世间有万分不舍,可是心中却也变得格外轻松起来……

此时此刻我心里在想的竟然是,有没有人给我指路?帮我吆喝着西南大路向前走呢???

有没有人替我换好寿衣啥的???

我确实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走,只能在漆黑的路上一直游荡……

这怎么和平时不太一样呢?黑白无常这两位爷儿咋不来接我啊?

人生初死,确实没啥经验!让大家见笑了!

我心里琢磨着,这得走到啥时候去啊?也不知道头七的时候能不能回到妈妈家去看看,我消失了半年之久,她一定很担心我吧!

路边的恶鬼没有一个注意到我,看来以后都是同类鬼了,也没啥稀奇的了!

我走着走着实在有些累,就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当我想得出神儿,有个声音从远处飘来,“沈南辞!沈南辞!”

我心里一喜,怕是黑白二爷来接我了吧!

我激动的站起来摇手,刚要喊我在这里,话都还没说出口,我的嘴就被人捂住了,把我拖到了大石头后面。

我心里一惊,这怎么当鬼了都当不消停!!!

到石头后面我刚想大喊谁啊的时候,来者用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别吵吵,是姥!”

我顿时睁大眼睛,激动的露出笑容,“姥,是你啊!你来接我吗?”

姥姥生气的瞪了我一眼,“你这孩子!死了就这么高兴啊?我看比你活着的时候都乐呵!!!”

我嘻嘻的笑着,哄着她:“姥,我这不是看见你了高兴嘛!您别生气,咱俩好不容易团聚了!”

姥姥瘪着嘴,一脸怒像,“我说你这个崽子,越说你还越来劲儿是不?什么团聚了!你赶紧给我回阳间去,你还没死呢!”

我惊的长大了嘴巴,连忙问道:“姥,你这话啥意思啊?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咋还说我没死呢?是不是你这老太太做啥了?帮我躲阴差啥的?那可不行啊!那是会遭天谴的!我可不要你犯险,你这老太太咋越活越糊涂呢!你……”

姥姥见我唠叨个没完,终于忍不住了,出声打断我的话,“你这小嘴儿没完没了了咋地?让你回去你还不愿意啊?”

我垂下了眼,心里有些难受,“如果让姥姥背负因果来送我回去,那么我不愿意。”

她说的是真的假的啊?

姥姥咯咯的笑着,满眼的欣慰,把我抱在了怀里,“我的辞辞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知道心疼姥姥了。”

我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不满的埋怨道:“哎,你这老太太,我不一直都心疼你么!”

姥姥笑眯眯的说道:“是是是,你一直心疼姥!是姥错怪你了!”

我赞同的点头,“嗯,觉悟很高嘛!”

姥姥宠溺的掐着我的鼻子,“好啦,别贫了!姥和你说的是正经事儿,你真的没死,老仙让我在这里等你,你只是魂丢了,人不咽气魂不会有自主意识,只有人身咽气了,你的魂魄才会出现在这里。”

我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就呆愣愣的看着她……

姥姥说的是真的?我没死???

我担心的握着她的手,“姥,你可别骗我啊?我是真的没死,还是你偷偷替我做啥事了?我不想你为我背上因果,那样我还不如死了呢!”

姥姥啧了声,用手指点着我的头,“你啊你啊!这心思怎么越来越重了呢?很简单的事儿,咋就能让你想的那么复杂?这有啥骗你的,姥要是那么做了,我背因果都没啥,你同样也会背上因果,姥可能让你出事吗?”

我仔细想了想,嗯,姥姥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我对她解释道:“我不是心思重,我是不想为了我能活命,而牵连到其他的人,那样我心里更加愧疚!”

姥姥叹了口气,心里清楚我说的是花姨的事情,“哎,一切皆是命数。不过,我打探过了,你那个二神的娘没有死,至少还没有来这里报道呢。”

我心里大惊,“啥?您说真的吗?那么多虫子进体内竟然没死?咋可能啊!!!”

“啥时候姥说话你都不信了?我说没死就没死,哪来的那么多话!!!”

我高兴的抱着姥姥,“信信信!那您的意思就是,花姨没死,而我也可以继续活着?”

姥姥点头,继续对我解释道:“那是自然!潇岐那孩子领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大师,姥也听说过他,非常厉害!不过,他已经隐居很久了!不知道潇岐那孩子用什么方法把他给请来了,估计现在正在上面给你招魂呢!”

原来他身旁的男人,就是那位大师啊!!!

我说他怎么敢在李朝阳拿我命魂威胁他的时候,依旧的肆无忌惮,还毫无顾忌的打死他三个徒弟呢!原来是有大师指路啊!!!

小样儿的!还挺聪明,知道找帮手来!!!

他的脸再次映入我的脑海中,我突然想到我我临死时他的状态。

如果你死了去的是地狱,那么,天堂我也不去了……

心里突然疼了一下,原来,灵魂也会有感觉,也会心疼……

姥姥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使我立马收回了思绪,“想啥呢?还抿个嘴儿乐上了?”

“没乐啥,嘿嘿。”

我靠在姥姥的肩膀上,听她继续对我说道:“辞啊!接下来姥说的话非常主要,你用心记住了!知道不?”

“嗯,姥,你说吧!我记着!”

那就珍惜吧!

“你小时候我给你看的是三十之前逢四一个坎,过了二十四也许就能安稳了。

可是现在来看,一切都有些不受控制,比如你和程家那小子在一起,这也是姥姥意料之外的事情。

你以后的路现在姥姥也看不清,也许这次的事情,是你二十四岁的生死劫提前了,也有可能,未来会有更难的事情在等着你!凡事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这次害你的这个人要是知道你没死,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你的路也许要比姥姥预计的更难走了!”

我握起姥姥的手,安慰她道:“姥,你别再为我操心了,虽然我这次没死,但是我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我经历过老,经历过死,现在已经什么都看开了!还能有什么更难的事情会比现在难吗?会比死还难?我一定会万事小心的!

通过这次的事,我突然感觉自己成熟了很多,以前我总是羡慕四九,就是姬家的那个女孩,我很羡慕她的性格,什么事情都可以看得很淡,又能肆意洒脱的活着。

现在我才明白,那一定是是经历了大悲大痛,才能到达的境界吧?

所以,姥,我和你保证,我一定会努力的强大起来,去克服上天给我设定的考验,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恶魔打倒!!!”

姥姥轻轻拍着我背,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的了!你羡慕那姬家的小女孩,可是你又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吗?她的命运不比你好过,她能安稳的活到今天,那得是多少无辜的人命因她牺牲的成果?她心里不比你好受一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没什么好羡慕,也没什么好比较的。

就像你说的,你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凡事要比以前看的通透,心要静才能办大事,有些人有些事使你痛苦,能放下虽好,放不下就坦然面对。无条件对你好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不要再错过了。”

我诧异的起身与姥姥对视,“姥,你说的好好珍惜的人,是程潇岐吗?”

姥姥含笑点头,“没错,我说的就是他。”

我挠头不解的小声的问道:“可……你不是说他……克我吗?我倒没觉得他克我,反倒觉得自己克了他……”

“如果不是他结怨朝阳居士,你会死这一次吗?他是真的克你,他的命是纯阳之命,而你是纯阴的命格。

姥以前自私,觉得你和崇明那孩子在一起就挺好,他对你也不错,也能护你个周全。

可奈何你这孩子就是喜欢程家那小子,真是轴的很!不过,他为你做的这一切姥也都看在眼里,他虽克你,但也能救你,这就是纯阳纯阴之命,相克相生的道理。

既然你选择了,那就珍惜吧!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要给对方足够的信任,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掖着,应该一起去面对,一起去克服!

你这次一声不响的走了,虽然你本是好意,不想大家担心你,可是这样做却适得其反了,大家反而更加的担心你了,你说对不对?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知不知道?”

我得回去了!

我仔细的想了想姥姥说的话,事情本身就具有两面性,无论怎么选择,都会有完全相同和完全不同的结果。

“我知道了,姥,我以后会注意的。”

姥姥笑眯眯的刮了下我的鼻子,“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儿,认错的态度好的不得了,然后没有个记性还犯。”

我被姥姥打趣的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姥姥举起格尺我立马就认错,那一声声我错了说的特别违心,不过为了不挨打,认错就认错吧!又不能掉块肉!!!

姥姥拉着我的手,有些不舍的说道:“走吧!时候差不多了!姥得送你回去了!”

“姥,我在陪你待一会儿吧!我活着的时候你怕靠近我,我身体难受,你很少来看我。我们都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说说话了!”

姥姥微皱了下眉,“你这孩子,你当下面是你说想来就想来,想走就想走的呀?你得回去了,再晚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想和姥说话就给姥上香,姥能听见的!”

我见她执意不同意,心里即使再不舍,也只好作罢,“好吧!那我们走吧!”

姥姥领着我,不让我抬头,直管跟着她走就可以了。

等到一块石碑旁,她突然松开了手,脸上挂着微笑的的对我说:“辞啊,姥就能送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去走,就像人生的路一样,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头,姥姥就在这儿看着你,别害怕,知道吗?”

我看着她的身影,心里直泛酸,眼眶也涨的难受。

她只能陪我到这儿了,就像人生的路,不能回头……

我忍着想哭的情绪对她点头答应,“姥,谢谢你。我走了,你好好保重,帮我给姥爷传个话儿,我很想他。”

姥姥对我挥了挥手,“快走吧!以后要小心!”

我深吸了一口气,坚决的转身,我贪恋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这样磨蹭下去总归也不是个事儿。

我能感受到她热切的目光就在我的身后,有她在我心里就十分有底,不会恐惧黑暗。

我能听到很多人喊我,也有路边的冤魂野鬼,我要是答应了也许就真的回不去了。

我尽量不看不听,心里一片平静的一直往前走。前面起初有一个小光点,越走近那个光点变得越大,慢慢发现那就像是一个出口,通往光明。

有一个浑厚的男声一直在喊:“沈南辞,速速归魂,不得有误!”

他的声音正气凌然,还伴随着摇铃铛的声音,我心里猜测应该是那个程潇岐找来的人,在为我做法招魂。

我随着他的声音往前走,那声音就像是我的领路人,直到我的灵魂走到光亮前,那是一个分界线,我只要迈出去就会回到现实世界。

身后面的鬼魂越来越多,估计他们想趁着这个机会一起出去,在后面喊道:“等等我,沈南辞,等等我。”

我当即立断的迈了出去,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否则那样会非常麻烦。

灵魂穿出那个屏障的时候非常的疼,就像要将灵魂撕碎了一般,如果没有大师喊魂那些困在这里的冤魂一定出不去,估计靠近都会被灼伤吧?

魂魄归体

当我归回到现实的时候,这满世界的光亮让我的魂魄有些承受不了。

有一位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一边洒着五谷,一边摇铃铛继续喊道:“魂魄已归,速速回体。”

程潇岐落魄的坐在床边的地上,他白色的衬衫上被溅的血迹斑斑,他的手一直与我的手相握。

床上的我脸色煞白,满头的银发,看起来毫无生机。

程潇岐可能觉得我的手凉,我握在手心不停的搓着,“南辞,你会好起来的,别放弃,你快回来,我就在这等你。”

他感受不到我回来了,但是四九和崇明都感觉得到,兴奋的对他说道:“你别在揉搓她,快让她的魂魄归体,她回来了。”

程潇岐听后愣了一下,头一次露出乖巧的反应,“好好好,那我不碰她。”

我走到我的身体旁,鼓起勇气闭上眼睛扑了下去。

听说回魂很疼,但是没想到会如此的疼……

虽后,我便没了知觉……

仿佛能看到许多树或是花在发新芽,慢慢的露出花骨朵……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唯一的感觉就是疼痛后的累,浑身酸痛,眼睛也睁不开,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我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耳边都是一些呢喃碎语。

我想尽力的去听,他到底都和我说了些什么。

“等你醒了,我一定把你吊起来暴打一顿,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肯相信我,就算我什么都不会,我也可以把你保护的很好。你这是在质疑你男人的能力,你说,你该不该打?

还好,有惊无险,还好,你回来了,不然你把我扔下了,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去面对以后枯寂的生活?

如果你在敢有下一次,我一定把你拿链子锁起来,让你想跑都跑不了,一辈子只能待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极哑,又好几次都透露着哽咽。

他这个善用武力的劲儿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每天都喊打喊杀的……

不过,老娘真心害怕!

在梦里听到身体都不禁的一抖,还是在睡会儿吧!不然起来要被吊起来打,我这小体格子真的受不了……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外面漆黑一片。

程潇岐依旧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头靠在床边小歇,他的手和我的手十指相握。

他似乎感觉到我手指的小动作,一个激灵醒来,看到床上的我已经睁开了眼睛,顿时红了眼眶。

他疲倦的面容映入眼前,眼睛通红,深深的黑眼圈,下巴上布满青色的胡茬。

我看到他这副样子顿时心疼不已,可是想到刚才那个梦,想到他说要打我的语气,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你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清了清嗓子,咳了声,“干嘛这么看着我?”

“潇岐,我错了,你别把我吊起来打……”

他的瞳孔因为诧异的放大了下,笑了笑俯身把我拥在怀里,“小傻子,原来你都听到了!可以考虑暂时不打你,看看你以后的表现再说。”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手臂不断的用力,仿佛要把我的身体揉碎和他的身体重合。

他是怕了,他真的怕。

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的喉咙越来越堵,眼睛流下润热的液体,看着棚顶上暖黄的灯光,一切都还如初。

我还活着,能和他相拥,这种感觉真的很庆幸。

庆幸自己还活着,庆幸他还在身边。

他宠溺的摸着我的脸,动作十分小心,好像怕把我碰碎了。

“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叫人去准备?”

我摇摇头,“你也上来休息一会吧!我不饿,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好,那你饿了的时候告诉我,我让他们去熬些粥来。”

我执意让他躺到床上来,他也累了一天,该好好休息下了,他拗不过我,只好脱了鞋子,靠坐在床的外侧。

我靠在他的臂弯里,看着自己披露的头发依旧是银白色,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我好奇的问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露出了他的独家自信的笑容,带着一点邪魅,“顾崇明和四九以为自己有当演员的天赋,其实假的不能再假了,我的人跟着他们一路找到了这里。不过我要等帮手,所以晚来了一天。”

“潇岐,我不是……”

他收紧了臂膀,低头在我耳边轻语,“你是要和我解释么?”

我有些惊讶他总能轻易的拆穿我的小心思,只好认怂的点了点头。

“你刚醒,别说太多的话好好的养着。你也不用和我解释,我都明白,你听着我说,好么?”

“嗯,你说吧。”

“你离开的这半年里,我开始很生气,我气你的不辞而别,气你质疑我的能力,气你轻易的就放开了我的手。你懂那种感觉么?很无力。

我疯狂的找你,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狠心的连家里人都瞒着,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后来寻到了绝境,我才慢慢冷静下来。我开始反思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在你离开的很早之前,就发现了你的异样。我就让贾语晨去套季玮的话,那天季玮喝多了,把你的情况全部告诉了贾语晨。

刚开始我知道了以后本想直接问你的,后来赶上你奶奶去世,我就直接去找了姬四九。她和我说了你的病情,还说如果用我的血,就可以防止那件事情发生,我当时就在想,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抽点血算什么?如果你一直找不到命魂,我可以给你抽一辈子的血。

我这么说的意思不是说我接受不了我们以后不能有孩子,而是不想你有心理负担,所以我和姬四九决定把事情瞒下来,用血入药。

我因为崇明的事情,肆意的放大情绪把你逼走,和别人传绯闻,故意不联系你,其实我心里也很难受,但是我害怕你发现我的小动作,我怕你不肯用我的血,我只是不想你出事。

我没想到医院里的人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妈,更没想到她会找你,你还因为这事不声不响的就走了。

其实我们之间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都在为对方考虑,心疼对方,可是你不觉得这种相处模式是有问题的吗?

我们之间缺少信任,我不敢问你怕你离开,你不敢和我说怕我介意,你觉得这是正常爱人间该有的状态吗?”

我是一颗石头,他是钻石。

我点了点头,赞同他说的话。

他继续说道:“我是一个不爱解释的人,而你呢!你是一个不爱问的人,其实很多情侣都是在吵架的时候选择冷战,冷着冷着就分手了,此生再无交集。

我和别人搞绯闻,故意在身上留下口红印,我除了想逼走你,让你回家住一段时间,等找到解决的办法在哄你回来之外,我还想看看,我和别人暧昧你会怎么做?

在我的意料之中,你什么都没有做,你为什么不问我,那些花花绿绿的女人都是谁?你为什么不和我大吵大闹?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巴掌挥过去?她们在肆意的勾引你的男人!

我不需要你有多懂事,我就想你能永远做个孩子,你在我身边可以肆意的任性妄为,我都会全盘接收,并且享受你的在意,你的在乎。

所以,我们之间做一个约定好不好?以后无论如何我们都把自己抛开来给对方看,连善意的隐瞒都不要,我们给对方搭建起充足的信心,全心全意的相信对方,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都不会离开对方,好么?”

我早就给他的话感动的泪流满脸,缴枪投降了!!!

他说的全部都对,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弄得他累我也累。

我愿意尝试着为了我们可以更好而改变,我瘪着嘴连连的点头,“好,不过,我现在这么老,这么吓人,你确定吗?”

他被我的话逗笑了,身边没有镜子他掏出了手机,“你的脸已经恢复了,只不过头发只能再长出新的来才是黑色的,咱们回去以后可以先染一染,以后就不用在染了。不过,就算你没变回来,我也确定,你是我想要携手一生的人,我发誓。”

我震惊的拿着他的手机,借着反光的地方观察着我自己的脸。

那些老态的皱纹,下垂的肌肤真的已经修复了,皮肤恢复细腻光滑,原来梦里绽放的花骨朵长新芽,是身体的机能和细胞在修复,这真的令我惊喜。

程潇岐收回手机,与我四目相对,认真的问道:“别傻笑了,老婆,你愿意吗?以后无论生老病死,贫穷或富有,我们就这样一直牵着手走下去?”

我红着眼点了点头,“我愿意。”

程潇岐噙着笑,“不好好考虑考虑了?”

我摇了摇头,“不考虑了!我考虑了很多年了!”

他点了点头,从床旁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两样东西,身份证和户口本。

我看到以后愣了一下,“这是啥意思?”

他握起我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还记得我们当年的约定么?等你的年龄可以领结婚证的时候,我们就结婚。我带着我的诚意来了,虽然不浪漫,没有鲜花,没有戒指,只有户口本和身份证,嫁吗?”

我这是被求婚了吗?

在我新生的第一刻,他对我求婚了……

他是一颗钻石,无论他和谁在一起,他都是最璀璨的那一颗。

我是一颗石头,可是他把我变成了他心中的钻石,让我成为了更好的人。

他要守在这里

四九也赞同我的说法,“嗯,我也查过了,花姨她还活着。我想,看昨天的情况,花姨和李朝阳应该是认识的!而且李朝阳很在乎她,不然不会奋力的把她带走,也许花姨在李朝阳身边是安全的。没准儿,那些蛊虫也能帮花姨清理干净。”

四九的这番话一出,我们都觉得很有道理,李朝阳和花姨到底有什么关系呢?花姨一辈子没有嫁人,只收养了这两个孩子,养育成人,这个会和李朝阳有关系吗?

四九看着大壮哥,“路小棠是南辞的二神,他是一定要和南辞走的。花姨把你们交托给我,你跟着我吧!可否愿意?”

大壮看了眼路小棠,随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娘走了,小棠也要走了,我要在不守着这个家,家里就没人了!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守着,等着娘回来!小棠想回家的时候也能有个地方可以回。”

路小棠对于大壮这个举动心里一阵愧疚,把他自己扔家他心里也有些不忍。

“大哥,你跟着姬小姐走吧!娘也是这个意思。”

无论路小棠怎么劝,大壮哥还是不愿意离开家。

四九也不想为难他,只好作罢。她吩咐阿禄去弄些好吃的喝酒,晚上一起吃个散伙饭。

散伙饭?

她对我解释道:“明天我就要走了,姬府有点事儿,我得回去处理。明天你们也回去吧!我看你这也没什么事了,这山里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李朝阳也不会傻到再回这儿来,等着咱们去抓。”

“嗯,那我们也明天返吧!四九,这次谢谢你。”

四九妩媚的一笑,捏着我的下巴,与我对视,“小辞辞,你要真的想谢我,答应我件事儿,可以么?”

我立马点头,“你说!”

“抓到李朝阳就停止吧!他幕后的人没伤害过你什么,把他幕后的人留给我,如何?”

我仔细的盯着她长长的睫毛忽上忽下的闪着,看着她幽紫色的瞳孔慢慢失了神。

她噙起嘴角,用喉咙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我突然缓过神,“好,我答应你。”

崇明别有深意的看了四九一眼,不过什么都没有说。

四九刚刚是对我使了瞳术么?

我怎么感觉刚才那一瞬间是放空的状态,脑子里想什么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呢!

似乎她对幕后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是古瓦族人,花姨和李朝阳同样是古瓦族的人,那李朝阳背后的人呢?

我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些可怕的想法,如果真的是那样,那真的太可怕了!!!

程潇岐叫顾崇明去房间里谈事情,我和四九对视了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看样子,他们俩好像真的没什么事情了。

就让他们好好谈一谈吧!!!

那位昨天帮我找魂的大师从院外进来,我连忙起身给他让座。

他笑着点头对我表示感谢,我又找了一个椅子搬了过来,坐到他身边。

“先生,您帮了我这么大忙我都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

赠卦

那位大师谦逊的笑了笑,随即摆下下手,“不是什么大事,不足挂齿,我姓金。”

“金先生,您救了我的命,对您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可是大事,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我亲自为他斟茶,他端起茶杯浅酌一口,淡淡的说道:“相识便是缘,你们两个都是优秀的孩子,就是命苦了些。我岁数大了,很少关心外面的事儿了,只想隐居山林里过一些平淡的日子,要不是程先生家的老太太亲自找我,我也许也不过来与二位相识。”

原来是奶奶,奶奶帮我找的这位金先生!

四九说道:“对金先生的大名早有耳闻,您的修为可是我们小辈望尘莫及的,不知金先生可否赠晚辈一卦,以解心中之惑?”

金先生看向四九,只对视了片刻,便立即转过头看向面前的茶杯,“姬小姐您的命格,可不是我等人能看的。不过赠与您一句话,所见非所得,您追寻的真相,也许会让您有些失望。”

四九当场愣住,只一瞬便恢复了平时笑颜如花的模样,“那南辞呢?您想增她一句话吗?”

金先生转头看向我,我满脸的期盼,他先是皱眉然后又笑了笑,“花开无果,等!”

花开,无果?

等?

这是……什么意思???

金先生起身,我和四九同时随着站了起来,“我有些累了,去休息了,你们慢聊。”

我们俩送走他后,便都有些心事重重,想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阿禄领着人回来,我们便开始张罗着吃晚饭。

我身体还没有恢复,不便喝酒。他们倒是暂时放下了紧张的状态,每个人都喝了些。

四九豪迈到举着坛子豪饮,阿禄和阿芙在一旁互相使眼色,却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我观察到了这个小细节,给四九夹了些青菜,“你少喝点,醉了晚上遭罪。”

“你别替他们俩出头,我在府里的时候华叔时时刻刻看着我,我什么都不能做,出来了以后放肆一下没什么的。”

我才不信呢!华叔还能管得了她?估计天王老子下来了都管不了她吧!

她有些微醺的看着我们,借着酒劲儿拉着我的手,“小南辞,你和程黑脸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下山去给你送祝福。”

程潇岐夹着菜还没放进嘴里,僵了一下,“你和宗贱贱结婚的时候,我和南辞也一定上山送你。”

宗贱贱?噗!!!

程潇岐嘴真黑,一点亏都不肯吃!

四九因为他的话哈哈大笑,“宗贱贱,我喜欢这个名字。崇明,我明天醒了要是忘了,你记得提醒我!”

崇明浅笑着,“好,一定提醒你。”

我好奇的问道:“你和宗先生怎么样了?还在闹别扭吗?”

四九眼睛闪亮亮的,脸上尽是笑意,不过眸中却并不快乐,“他啊?我也不知道!没什么联系,程黑脸,我可不嫁他,你别在这瞎说啊!嫁他可比嫁你要麻烦的多!”

程潇岐笑了笑,“都说姬府的四九是个特别洒脱的人,看来,外界的传言都是假的啊?”

离开山里

四九放下酒坛子,对着程潇岐说道:“来,给颗烟。”

程潇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她,她在其中抽出来一颗,点燃。

在白色烟雾下,她的脸显得是那样的朦胧。

她长吐了一口烟,嗓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我这一生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报仇!不然以我家的财力,我完全可以满世界去转转,也洗涤洗涤心灵什么的。外人都说我姬四九如何,那是他们的看法,我如何洒脱的起来呢?我得为那些搭在我身上的人命报仇啊!我得让他们死了以后能闭上眼睛啊!我得为我家的这些老祖宗们找到真凶啊!你们说对不对?”

一个仇恨放在心里近二十年,她心里得是多么苦啊?

是啊!外界对这个神秘的女子抱有无数的幻想和猜测,她的执念不放下,她如何选择新的开始呢?

程潇岐不理解的问她,“你怎么知道暮岁不能帮你报仇呢?”

四九此刻的表情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哈哈笑了起来,没再说什么。

我们都有自己别人无法懂得心事,只能在心里慢慢的存放,积压的多了也就不知道该从何提起了。

-

我们第二天清早起来后,四九就已经离开了。

这很四九,是她的风格,她不愿意道别。

大壮哥一直把我们送到山下,路小棠的心情有些沉重,临别的时候大壮哥对他好顿嘱咐,让他在外面千万照顾好自己。

大壮哥握着我的手,千般不舍的说道:“澜慈,你来这半年里我真心的拿你当我的亲妹子看,我家小棠没出过山,也没文化,他要做错啥事了,你尽管说他,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我放心,你们俩没事就回来,这块儿永远都是家。”

我主动和他拥抱,“大壮哥,你也照顾好自己,小棠在那边你就放心吧!你想下山了,随时去找我们!”

“好,你们走吧!家里一切都不用惦记!”

山下一排车队在等着我们,语晨哥和季玮早已下车等着我们下来。

他们俩见到我一头白发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心里有些难受分别和我拥抱了一下。

语晨哥对我说道:“小妹,抱歉。哥来晚了!”

季玮忍不住的掉眼泪,打了我一下,“这半年你去哪了!你咋把自己遭成这样了?也不和家里联系,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啊!你咋这么不让人省心?有啥事咱们不能一起解决啊!”

我见季玮那样儿,心里有些愧疚,“语晨哥,二哥,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我这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幸运了!你就别骂我了,我回去写检讨,中不?”

程潇岐出来帮我解围,“季玮,你小妹身子刚好,不能激动,咱们有什么事儿回家说。”

季玮只好点头,他指了我一下,恶狠狠的说道:“回家我再收拾你!”

我害怕的缩了下脖子,吐了吐舌头。

路小棠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山脚下的大壮哥,崇明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和他一起上了季玮的车。

终于回家了!

我十分能理解路小棠的心情,就像我小时候离开姥姥离开家的时候一样,万般的不舍与留恋。对外面的世界产生无数的恐惧,又心存希望。

这个事儿没法安慰,只能等他慢慢去适应外面的环境,慢慢的想通。

我们临开车时,每一辆车都长按了一声喇叭,集体对这座大山和那位站在山脚下不停和我们挥手的人告别。

我和程潇岐刚上车的时候,语晨哥在副驾驶拿起一个袋子。

“二少,我出来的时候管我妈要的,都在里面了。”

我还纳闷他管妈要了什么东西呢!

拆开那个牛皮纸袋一看,是我的户口本。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跟妈说的?”

他笑嘻嘻的回道:“我实话实说的啊!我说我要来接你,二少和你要用下户口本,妈当时想了想,然后就从柜子里把这个拿了出来。我想,她应该知道要干嘛吧!”

按照他的分析我妈确实应该能知道我们要干嘛吧?那代表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了呗?

我抱着那个牛皮纸袋心里欢喜的不得了,马上就能见到妈妈了,心里也是期待的不得了。

我行驶了一天,到s市的已经很晚,程潇岐建议我明天再回我妈那,毕竟头发还没做处理。

我想想他说的也对,崇明刚下高速就下了车,为了掩人耳目,他不能和程潇岐同时出现。

我对于语晨哥交待道:“一会你把路小棠带回家,他以后就住在那吧!你帮我好好照顾他,我在山里的时候都是他们一家照顾我的。”

语晨哥连忙答应道:“好的,放心吧!我先送你们回去,其他的我都会办好的。”

我和程潇岐到家下车后,我走到季玮的车边,敲了敲窗户。

“小棠,你和我两个哥哥回我家住,明天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家人,你今晚好好看休息,不要乱想别的,知道了吗?”

他见我们不在一个地方住,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好,那明天见。”

我见着他们离开,我才和程潇岐进屋,赵姨早就等在了门口,让我意外的是奶奶也来了,一直坐在客厅等着我们回来。

家里的佣人和奶奶看到我的头发都有些意外,赵姨在一旁偷偷的擦眼泪,奶奶却挺直了背脊说道:“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程潇岐让赵姨弄来一些染发膏,在客厅帮我染起了头发,我把这些日子的经历讲给奶奶听。

奶奶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哎,丫头,你受苦了。”

我摇了摇头,“过去了,这次要不是多亏奶奶找来了金先生,我还真不一定能不能再看见您了。”

“傻孩子,说那个就见外了。我听小二说你们明天要去领证,怎么能没有一个家人撑场面呢?所以我就一直在这等你们回来,我都安排好了,明早我就和你们去民政局。”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么快?”

奶奶偷笑着,“怎么?反悔了?不想给我当孙媳妇了?”

如约而至

我连忙摇头,“不不不,给您当孙媳妇,我乐意至极。”

程潇岐听后心情似乎大好,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奶奶拉起我的手,对我说道:“南辞,这枚戒指是程家祖传的,在我见你的时候我就交给了你,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它更有意义来给你们当新婚礼物,但是这枚戒指是奶奶送你的,可不是潇岐给你的求婚戒指,你可不要因为有了这个就给他省钱啊!你们这次匆忙,小二也不让我告诉任何人说还没到时机,程家就我自己知道,实在也委屈你了。”

“怎么会呢!奶奶,我一点都不委屈,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其他的仪式我也不在乎,您别多想。”

“那就好,奶奶希望你们俩能够一起走到白头,他要是敢欺负你,随时来找奶奶!看奶奶打不打死他!”

我被奶奶逗的哈哈笑,我和程潇岐对视了一眼,我也说不好是什么感觉。

要结婚了吗???

好像做梦一样……

奶奶早早就去休息,我染完头发后程潇岐带我到一楼的仙堂。

他打开大门的那一刹那,有些呆住,我还以为季玮已经把老仙都接回家了呢!

现在看来,程潇岐没有同意,而且帮我照顾的很好,桌面上连一粒灰尘都没有。

“你在这儿待会吧!我回房等你。”

我感激的点了点头,“好。”

他走以后贴心的帮我关紧房门,我点燃香插进香炉里,跪在菩提垫上,一切都仿佛是昨日。

这些仙家们就像是我的长辈,看着我受苦却不能出手阻拦,他们也很无力。这些我都明白!他们能安排姥姥在下面等着我,这就代表他们时刻都在关注着我,只要有机会就会出手相助。

我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张口便哽咽了。

“我回来了,回家了。”

我恭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趴在地上抽泣到无法起身。

发泄了一会,我擦干了眼泪,继续对着大堂说道:“我明天要和程潇岐,结婚了,他对我很好,我相信我的选择没有错,辞辞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

大堂旁的供蜡一闪一闪的跳跃,香灰也是喜事香。

我心里十分高兴,比得到任何人的祝福都要让我高兴。

看来老仙们接纳程潇岐了,还有姥姥,她也告诉我,要珍惜。

-

民政局。

我们来的时候为了低调,只坐了语晨哥这一台车。

奶奶的气场那真是十分的强大,她提前找人打了招呼,从进民政局那一刹那,两边就站了两排人,基本上都是工作人员,领导为首,等着她的到来。

奶奶在我们俩的左右搀扶下,拄着她的紫檀凤头拐杖,缓缓而入。

为首的领导点头哈腰的与奶奶握手,“程老太太,您要办什么事说一声不就可以了?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奶奶笑了笑,“我孙子领证,我怎么可能不亲自来?局长您可是说笑了!”

那局长的脸当场就僵住,脸色难看的看着程潇岐,“程总,您领证?”

程潇岐抬眉,反问道:“怎么?不行?”

我们……

局长连连摇头,额头上布满密集的汗珠,“怎么会呢!程太太和程先生真的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程潇岐挑眉噙笑,“我们今天的事,还没有准备公开,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绝对保密!”

程潇岐满意的点头,“好。奶奶,我们进去吧!”

在那位局长的带领下,我们办的非常顺利。

我和程潇岐今天故意穿的十分搭配,他穿着正装,而我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

在照照片的时候,他握紧我的手,对我说道:“准备好当程太太了吗?”

我幸福的点了点头,“准备好了,再叫一声听听?”

程潇岐宠溺的捏着我的鼻子,“程太太。”

我们微笑着拍下了那张照片,在一起宣誓后,那张照片上盖上了庄严的钢印。

我和他一人手中多了一个红本本,从此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奶奶全程陪着我们,脸上的笑意从未停止过,她看我们俩的结婚证时还激动的对那个局长说:“你看看,是不是我孙媳妇比我家小二拍的好看?”

那局长被问的说不出话,他到底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啊?

怎么说好像都得罪人吧???

奶奶瞪了眼他,“哎,人活的太圆滑就没意思咯!小二,办完事儿咱们就走吧!”

局长顿时汗颜,急忙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程家可是为国为民做尽了好事,慈善方面次次不落,在老百姓的口碑里非常好,他可得罪不起。

我和程潇岐扶着奶奶离开了民政局,奶奶一路上都很兴奋,“南辞,你这段时间把身体养好,然后就该考虑一下婚礼的事宜了!好好挑挑婚纱,婚礼想在哪里办?这些都要着手准备的。”

“奶奶,我和潇岐昨晚商量过了,婚礼暂时不办了,我……我们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

奶奶不悦的皱眉,“啥?不办婚礼?你这个傻丫头啊!你怎么能受这种委屈啊?不行,我不同意。”

我见奶奶生气便连忙解释,“奶奶,不是潇岐的意思,是我的意思。而且,我们不是不办,是暂时延后一下。我们俩证都领了,早晚都会办的。”

奶奶见我这么说叹了口气,不悦的说了句:“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想了些什么!哎,我还着急喝孙媳妇茶呢!”

我们把奶奶送回程家老宅,随后程潇岐推掉了今天所有的工作,陪我回我家探望我妈。

我在车上反复的看着我们俩的结婚证,程潇岐见我一直拿着那两个红本傻笑,觉得此刻十分的满足与幸福。

我们昨晚共同商议了一下,决定暂时不告诉任何人我们领证了。他说现在不是时候宣布这件事情,我也仔细的考虑过,还没有抓到李朝阳,我的心里也确实没底,好多事情都没有完成,我们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仪式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从今以后,我是程太太。

他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

在很久以后我再回忆起今日的点点滴滴,我都还会忍不住傻笑。

我就在全程发蒙的情况下,决定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了他。

只有奶奶做为了我们的见证人,这种喜悦的心情都无从分享,不过还是会觉得很幸福很满足。

可是,后来呢?

他们都在等我

我们到了妈妈家楼下,我把结婚证放在车里,没有带上楼去。

站在楼下向上观望的时候,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这座大楼屹立在我面前,眼看着就要把我吞噬。

好久没有回来了……

程潇岐牵起我的手,对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走吧!”

我点了点头,语晨哥突然拦在面前,“小妹,我得提醒你啊!一会儿妈要是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你可别往心里去啊!她是太担心你了!”

“放心吧!我不会的,她要打我骂我,我都可她心情来,经过这次的事情,我觉得还能被家人打都是挺幸福的事。”

语晨傻笑着摇了摇头,拎着一大堆程潇岐让他带来的礼品,看起来摇摇欲坠。

“那快走吧!一大家子人都在上面等你呢!”

到了家里的门前,我深吸一口气才有勇气敲响面前的那扇门。

“铛铛铛。”

屋内一片平静,我们三个互相看了眼,半天没人响应,语晨哥放下那些礼品,准备翻找钥匙。

钥匙还没找出来,门突然被打开了……

我妈突然出现在面前,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她红着一双眼睛与我对视……

好像感觉这半年不见,她老了很多,两鬓的头发已经斑白,没有再染上黑色,长期失眠导致的黑眼圈,深深的印在眼下,我能感觉到,她今天特意穿的特别好看,黑色雪纺料子的上衣,上面开着大朵大朵的红花,特别喜庆。

程潇岐的手在我的后背轻轻推了一下,率先说道:“季姨。”

我被他拉回了思绪,连忙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妈,我们回来了。”

这要是按照我妈以前的脾气,我以为我是一定要吃一巴掌的。

没想到她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意,也擦了下脸上的泪对我说道:“回来就好,快进来吧!”

我妈这么平静我还挺意外的,我们三个同时进屋。

没想到家里人这么齐全,全部都在妈妈身后焦急的看向门口。

大舅妈,三舅妈,季萧,石慧,贾爸,季玮和路小棠应该还没过来,大舅妈怀里抱了一个宝宝。

我见到这么多人站在面前,突然之间心里很慌,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打招呼才显得自然。

我三舅妈上前拉着我,先是左右的查看我的情况,然后激动的在我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看似挺用力的其实一点都不疼。

她舍不得打我,我心里明镜儿似的。

三舅妈双手捂面,身体激动的有些颤抖,“你这个死崽子,你小时候比你这几个哥哥都懂事,这咋越长大越回去了?你多让家人跟着惦记啊!”

我揽过她的肩膀,“我不是回来了嘛?我让大家跟着担心了,对不起。”

贾爸一看屋里的女人都跟着掉眼泪,连忙跑出来缓解气氛,“孩子刚回来,让她先进来歇歇,吃点东西,和我们讲讲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然后你们在教训她。”

三舅妈连连点头,紧紧的拉着我不敢松手,就怕我随时会跑一样,把我带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起个名字吧?

石慧递给我一个懂我的眼神,然后跑去厨房洗水果,我现在是不是得叫她大嫂了?

大舅妈怀里的宝宝就是她和大哥的孩子吧?

程潇岐让语晨把带来的礼品拿了过来,他特意为我准备了给宝宝的见面礼。

他找出来递到我手里,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他递给我一个眼神,让我去送给宝宝。

我打开一看,是一块金镶玉的长命锁,光看玉的质地和光泽就知道一定是一件上品。

我走到宝宝面前亲手给他带到脖子上,他的小脸儿鼓鼓的,带着婴儿肥,眼睛大大的眨着,身上带着一股奶香,可爱至极。

大舅妈对着怀里的宝宝说道:“快看看姑姑呀!姑姑回来啦!”

怀里的宝宝好像真的能听懂一样,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的心都跟着化了,用手指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

大舅妈对我说道:“辞,来,给你抱抱。”

我惊讶的看着大舅妈,“可以吗?”

“那有啥不可以的!咱家孩子没那么娇气,这个不能碰那个不能抱的,男孩子皮实点好,你这么喜欢你就抱抱。”

我兴奋的从大舅妈怀里接过宝宝,动作特别生疏,生怕不小心弄疼了怀里的小东西。

他在我怀里一刻也不老实,挥舞着小手,嘴里一直咯咯的笑。

我和程潇岐对视了一眼,我的眼里有一抹失落的神色被他收入眼中。

我……因为停药很久……身体终究还是出现了问题!!!

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来过大姨妈了,我心里担心着,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再有宝宝了……

四九和我说她回去会找人给我送药来,先调理调理,也许以后还是有可能的。

这个可能,应该很渺茫吧???

石慧端来一大盘水果放在茶几上,然后走到我身边,对怀里的宝宝说道:“福兜,看见姑姑高不高兴呀?快和姑姑说,我们还没有起名字呢!让姑姑给起一个。”

原来我怀里的小东西小名叫福兜,还真是好名字。

石慧刚说完,我脑海里就闪过一个名字,就像有人提点一样。

“叫澄邈吧!季澄邈。”

石慧高兴的冲我点头,“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啊?好听,我喜欢。季萧你记着点,到时候上户口本的时候别弄错了。”

季萧连忙点头答应,“好,到时候让小妹写纸上。”

她从我怀里接过孩子,“总抱着他累,你一会儿再和他玩,先和老姑三娘她们聊聊天。”

我看得出来她们都在等我一个解释,我放下了孩子坐回程潇岐身边,他牵着我的手,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我该从何说起呢???

我从温馨出事那时候开始讲起,那是第一次出现纵灵者。一直讲到我们这次回来,任何细节都没有落下,如数和家里全部交代了。

我妈尽力的忍着激动的情绪,就连哭都没有太大的声响,怕打断我。

当他们听到程潇岐为我取心尖血的时候,全部震惊的看着他,估计她们也没想到,程潇岐能为我做到如此吧?

我想你安稳

我讲到我就如七八十岁老妪一样满头白发,满脸都是皱纹,比姥姥生前看着岁数还大的时候,三舅妈终于崩不住了,一直拿着纸巾往脸上擦,眼睛都哭肿了。

家里的男人们还是比较沉稳的,只是跟着揪心,连连叹气。

我说完了全部的事情,我妈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语晨搂着她的肩,替我辩解道:“妈,你别生小妹气了。我昨天去接她的时候,她还是一头银发呢!昨天晚上特意染回来的,怕吓着你,要不然昨天她就要回来的。”

“我没生她气,她一声不响的走了我起初以为只是和潇岐闹别扭了,但是她连过年都没回来,我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让我女儿连过年都不敢回家!我过年的时候梦见你姥了,她特意交待我说辞辞现在难,让我别怪她,她有苦衷,我没想到啊!我姑娘竟然受了这么多苦!我是怨自己,我啥也帮不上忙!”

我蹭到她身边,摇了摇头,“妈,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够强,不怪你。”

“小时候你总招鬼,经常受伤,现在你对付鬼都是小菜一碟,你比普通的先生都厉害多了!我就不知道为啥这些烂事儿总能找上你!啥时候算强啊?打不死的时候才算强嘛?啥时候能是个头啊?妈就想你能做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嫁人成家有个稳定的工作,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至少那样能保住命啊!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啊?”

“妈,命中注定我不能安稳了,我只能去面对,这么一大家子人等着我守呢!我不能让姥姥失望,对不对?”

妈妈听后只是哭,没再说什么,她只是心疼我,但是又没能力改变。

程潇岐拉起我的手,站在哪里就像一个君王,身上散发着强大的磁场,淡淡的开口,“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他的话很轻,但是很有力量,我们全家人都很感激的看着他。

尤其是贾爸,他相信程潇岐的能力,程潇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说的出,就一定做得到。

压抑的气氛久了,总是要有人出来缓解气氛的。

石慧拉着我,“你回来就好了,我和季萧打算办酒席,到时候你给我当伴娘。”

我笑的有些不自然,“什么时候办?我到时候让秦然给你当伴娘吧!”

石慧不解的看着我,“什么都准备完了,大约一个月,就等你回来定日子了。你干嘛不给我当伴娘啊?我就你这一个好朋友!”

“伴娘得找个有福气的人,秦然的命好,会给你带来福气的。”

石慧瘪着嘴,不满道:“我不管,我就要你当,我管什么命好不好呢!”

“你听话,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伴娘就是一个形式,我到时候也会在你身边陪着你,送你出嫁的。”

她见我心意已决只好答应了我的提议,不过小脸上还是有些遗憾。

我和程潇岐已经领证,按理说我已经算是人妻了,而且我有可能以后都不能有孩子,这样的命运,一定没有秦然更加的合适,这些点我都不能和她们说,只希望这妮子能够理解吧!

干妈

季玮领着路小棠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开晚饭了,我还好奇这两人干嘛去了迟迟不来。

没想到季玮还挺有当哥哥的样儿,他领着路小棠去买了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路小棠从来没出过山,带出来的东西基本都用不上。

我家人知道他不仅是我的二神,我在山里的日子也是承蒙他们一家照顾,对他格外的感激。

我妈拉着路小棠的手,喋喋不休的说道:“我听辞辞说,你娘她为了辞辞的事……我很遗憾,也很内疚,孩子你要不嫌弃以后我给你当妈,我认你做个干儿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愿意吗?”

路小棠可能没见过这么一大家子人,有点发懵,什么事情都会看向我,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我笑着对他点头,“还不叫干妈,叫完有红包拿哦!”

路小棠见我同意,我家人又对他很热情,高兴的叫了声:“干妈。”

妈妈激动的“哎”了声,然后对贾爸说道:“老贾,你心思啥呢?赶紧取红包去啊!”

路小棠连忙摇头,“不用,阿姨,不是,干妈,不用!”

贾爸风趣的故意撅起嘴,挑理道:“我这声干爸还没听着呢!你自己去取。”

我们被贾爸的样子逗笑,路小棠立马对着贾爸鞠躬,“干爸。”

贾爸满意的笑了笑,回到卧室里去取红包。

我一看那个厚度,就知道贾爸没少给他包,路小棠身上没有钱,我给他怕伤他自尊心,所以这种方式也是好的吧!等过几天我在和他商量给他开支的事儿,他跟着我,我也得让他有能力养得起自己。

我没事的时候就凑到石慧身边逗逗福兜,他真的很讨喜,从来不会哭,除了睡就是笑,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晚上回家以后,我站在窗边发呆,程潇岐洗完澡在我身后环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呢喃,“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以后也会有像福兜那么可爱的孩子吗?”

程潇岐吻了一下我耳边的碎发,“一定会的,就算以后你不能生,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对不对?就像路小棠一样,他不也认为花姨就是他的母亲吗?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别想这么多,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转过头,看向他绝美的侧颜小声问道:“那样,你不会觉得遗憾吗?”

他真诚的笑了笑,不参杂一丝虚假,“遗憾一定会有点的,不过,我的遗憾是不能和你有一个血脉的传承,并且那个人只能是你。我想和你走完这一生,只有这一个愿望而已。”

我靠在他的胸膛前,他的心跳有力的从后背传来,让我觉得十分的安心。

如果没有宝宝,其实我的心里,是有点遗憾的……

-

一个月后。

石慧从我和程潇岐的别墅出嫁,赵姨和家里的这些佣人布置了好多天,红色的喜字贴满了窗户,满屋子的拉花彩带,增添了不少喜气儿。

石慧的娘家在我们老家,我不想她从酒店出嫁,所以就把这里布置成了她的娘家。

送她出嫁

赵姨布置的时候还总和我念叨,“太太,这架势好像是咱们家办喜事,您和石小姐的感情可真好。”

从我和程潇岐领完证开始,程潇岐吩咐家里所有的佣人都叫我太太。

起初还有些别扭,可是慢慢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我笑了笑,“我们是二十多年的好朋友了,不仅仅是朋友,她就像是我的家人,我嫁姐姐当然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她的脸上有些遗憾,“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亲手为您准备这些东西。”

是啊!看着身边的人办婚礼,自己也有些憧憬了呢……

我把我原来住的屋子,作为出嫁的婚房,亲手帮她铺上大红色的被子和床单。

连床上的百年好合都是我亲手拿干果摆放的,程潇岐路过门口时,短暂的停留了一下,见我认真的在布置,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结婚的当日,石慧穿着我送她的婚纱,坐在我为她亲手布置的婚床上拉着我的手。

她有些紧张,但是更多的是激动。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湿润的说道:“南辞,谢谢你,让我可以这么风光的出嫁。”

我连忙拿手扇了扇眼睛,“别煽情啊!哭了就不漂亮了!”

我不是她的伴娘,不过我也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把头发随意的挽起,上面配了一些星星点点的珍珠发饰,我假装自己是她的伴娘,可以把她送嫁。

石慧没什么朋友,我身边的这些朋友都来送她,也是很热闹的。

秦然和杨梓裕一直商量着一会要怎么为难接亲的人,程潇岐被邀请去了季萧那边,不过崇明在我们这儿,当娘家人。

崇明站在窗边观察着情况,我和赵姨拿着对讲机,只要他们一到赵姨就会给我来信儿。

楼下有鸣笛声,崇明和路小棠跑去楼下的大门那去堵门。

我的对讲机里传来了赵姨焦急的声音,“太太,他们上去了!”

真真的不知道,他们俩是堵门去了,还是开门去了。

我都怀疑他们俩是不是埋藏在我们这的奸细啊???

五分钟都没到这帮人就冲了上来!!!

杨梓裕正趴在门边观察情况呢!一见到这架势立马慌张的把门锁死了!

他受到惊吓般的拍着胸脯,“我的妈啊?咋这么快啊?来了,来了!”

我们几个惊讶的互相看了看,我见恍然大悟,偷笑道:“路小棠老实,一定是崇明被人收买了。”

杨梓裕背靠着门,翻了个大白眼,“看老娘怎么收拾他们!”

背后的卧房门给他们拍的巨响,杨梓裕撒泼似的喊道:“都给老娘安静点!先拿点红包意思意思。”

我们三个蹲在门下,等着被塞进来的红包,没想到等了半天都没有。

杨梓裕生气的拍了拍门,“红包呢?不想接新娘子了是不是?”

程潇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婆,咱们家这个雕花木门是从法国定制的,他们要拆门,你觉得合适吗?”

尼玛!!!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我啊???

你程潇岐差一个门啊???

永远幸福

秦然可不是为惧强权的人,她淡然的说道:“那就看看是红包贵还是门贵了!二少你怎么选择啊?”

程潇岐在门外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他也没有办法了。

季玮像逗狗似的在门缝里塞了红包,我们刚抓住他又抽了回去。

几番下来我累的满身是汗,我已经对那个红包不感兴趣了。

“你们把门开开,我们包了好多红包,楼下佣人都分了好多呢!这门缝太窄我们一起塞不进去那么多!”

杨梓裕想了想,把门悄悄的开了个小缝,不开还好,我们这帮娘子军怎么抵挡的了这么多身强力壮的男人?

他们一拥而上就扑了进来,我们还处于发懵的状态,杨梓裕早已经被撞倒跌坐在地上了。

季玮伸手一扬,确实包了好多好多红包,屋子里就像下红包雨一样。

程潇岐噙着嘴角站在门外看着我,他西装笔挺,一身正装却有点流氓气,我突然有一种错觉,好像今天是他来接我一样……

他走的很早,那时候我还没有起床,所以他也不知道我今天的装扮,他看到一身白裙的我,脸上画着淡淡的妆,走到我的面前,小声的对我说道:“老婆,你今天真美。”

我被他说的脸上一红,杨梓裕的声音从我们俩脚下传来,“别你侬我侬了,把我拉起来呀!这帮野蛮的男人,对待小公主们就这么暴力!真是太不像话了!”

我笑着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他就跑去和崇明算账去了。

大哥很少穿正装,今天看起来格外的正式,他单膝跪地的拿着手捧花,眼眶突然一红的问道:“慧,我来接你了,嫁给我吧!”

婚礼要走的流程就是把新娘子接到他们俩的新房,然后在去酒店举办仪式。

酒店订在了妈妈上班的地方,程潇岐家的酒店。

本来程潇岐觉得那个酒店年头有些多了,想找个好一点的地方。

可是我们家里一致认为家里也没什么要请的客人,就是这些家里人和朋友,还有一些大哥的员工们,所以不用太铺张。

在他们给父母敬茶的时候我和杨梓裕秦然在下面哭的跟傻子似的,石慧和大哥是我身边第一个结婚的,虽然孩子都已经有了,可是还是很感动。

那个小时候总是唯唯诺诺,没有安全感的姑娘,今天嫁人了。

季玮在秦然身边小声说了句:“要不然我把你也收了?让你感觉一下当新娘子是什么样子的?”

秦然擦了擦鼻涕,瞪了他一眼,“谢谢,不用!”

这对冤家看来没有什么改变,还是和以前一样,见面就掐,看谁先投降。离开了还想,怕对方背着自己干什么坏事儿去了,这种自虐的恋爱方式,打死我我也享受不来。

我盯着台上出了神,也不知道大哥石慧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

从此以后漫漫的人生路,就要靠着他们互相搀扶,互相体谅,互相包容,携手走完。

漫天的花瓣雨悄悄落下,台上的两个人,一个身着西装,一个婚纱席地。

祝你们二人,永远幸福。

温馨的花店

程潇岐和我商量过,要不要重新回学校上学?

以前上学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都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着同样的日子。可是离开了以后,对校园生活还真的怀念。

我仔细的斟酌了一番,还是不要回去了,我未来的生活指不定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三番两次的请假我都觉得害臊,还是把事情都解决了再说吧!

又到了放暑假的季节,穆雅和温暖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探望了温馨,她的状态比以前要好很多。

虽然她也休学在家,不过她父母给她开了一间花店,每天伺候花花草草心情也能愉悦不少。

穆雅为了当警察这个梦想,真的很努力,每次回来他爸都会安排她去我们地方的公安局实习,她基本没有休息的时间,除了上学就回来工作,在这一点上我们三个都和她没法比。

她说:“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维护正义,即便我是个女孩子,可是谁又能说女孩子不能做这件事情?自从温馨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以后,这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我要拯救更多的人,保证市民的人身安全,为已经受害的人讨回公道。”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眸子里面都在闪着光,那是憧憬的光,是坚定的光,无比的璀璨。

我在家整整休整了两个多月,距离我上次离开家的时候,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

这两个月里,李朝阳没有任何的动静,估计他也在修生养息,暂时不会出头露面了。

季玮和路小棠平日里都在阴阳风水居工作,我每日闲的很,他们俩却是忙坏了。每日要给散客预约登记,处理公司的大小事宜。

我总觉得日子有些太平静了,平静的让我的心里有些恐惧,经常担心会不会是暴风雨来的前夕。

温馨承包了一个大活,天天都忙的不可开交,我们三个跑她那小聚的时候,看到一车一车的玫瑰花往这运来,都不禁乍舌,买这些花的主人这是要干嘛啊?开庄园吗???

温馨的小花店存放不了这么庞大的库存,我们又找地方帮她运输过去,暂时找了一个带冷气的货柜,把那些花保鲜起来。

正在办这些事儿的途中,穆雅接了一个电话,她匆匆忙忙的就走了,说是局里有急事,让我们先弄,她处理好了就回来。

我看她的脸色不太好,心里也不免跟着担心。这个城市每天都有不同的罪案正在发生,有无数的受害者正在承担着痛苦,不知道这一次又是谁?

她刚离开没多久,电话又再次打到我的手机上,我那时候怀里捧着玫瑰花,为了接她的电话,玫瑰枝上的尖刺不小心划破了手。

那血珠渗出来的时候,我心里突然一惊,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穆雅,怎么了?”

她在电话那头焦急的说道:“南辞,李警官让你快来,局里出事了!解决不了的那种!”

“好,我明白了,等我马上过去。”

我找季玮来接我顺便把路小棠带来,剩下的那些活儿我只能不仗义的交给平时在暗地里保护我的那些黑衣人来替我干了……

和他在一起都学坏了

季玮来接我后我便上了副驾驶,路小棠坐在后面拿着一个背包。

季玮启动车子后,对我问道:“什么事儿啊?急急忙忙的?”

“穆雅工作的地方出了些事情,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只能到那了解。”

季玮嫌弃的白了我一眼,“我说你就是闲的慌,又过了两个月好日子了是不是?哪有事哪到!”

“开你的车得了,你跟这儿贫什么贫?不是我说你,二哥,你这体格见长啊!几日不见是不是有点胖了?”

季玮笑眯眯的回道:“你也觉得我胖了?”

我点了点头,不解的问道:“胖了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这时路小棠从后面把头伸了过来,满脸坏笑,与我对视,“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上次秦然去我们那无意提了一嘴,说喜欢胖一点的男生,有安全感以后,季玮哥就在增肥呢!每天最少吃五顿饭!”

我吃惊的在他们俩个人的脸上徘徊,“二哥,你这也太没节操了?”

他用手指弹了我额头一下,满脸得意的说道:“节操有用吗?有节操就能娶着媳妇儿?小妹妹,你还是太年轻哟!小棠,哥跟你说奥!遇到喜欢的妹子就放心大胆的去追,别要什么面子节操,那玩意没用!”

路小棠突然脸上一红,他小麦色的肌肤都能清晰的看出来,尴尬的看了我一眼就坐回了原位。

我立即扶额,“季玮你别把路小棠带坏了!本来挺单纯个人,真不知道把他交给你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怎么就不是正确的选择了?小棠,你自己说,二哥平时对你怎么样?我这是在给他传授哥这么多年的社会经验!让他少走弯路!”

我转过头去,看向路小棠,“你没事少和他学啊!学不着什么好!你看大哥,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儿子都有了,那才是榜样呢!你二哥这种套路,不学也罢。”

路小棠害羞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们闲聊了一路,不知不觉的到达了目的地,我们三个下车以后发现穆雅在公安局的门口焦急的来回渡步,好像是在等我们。

我心里有些疑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把她急成这样。

我对她挥了挥手,“穆雅。”

她焦急的跑下楼梯迎接我,“我的祖宗你可算来了!”

我对她解释道:“我等他们俩来着,他们得给我带东西,不然我赤手空拳的来也没用啊!”

穆雅和季玮打招呼,“季玮哥。”然后看向路小棠,“这位是?”

我对她介绍道:“路小棠,我的……助理。”

我怕说二神她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到时候还得解释,到麻烦了!

穆雅和他握了握手,“你好,我叫穆雅,南辞的朋友。”

路小棠腼腆的和她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穆雅拉着我,急匆匆的向里面走,“快进去吧!我们头儿等半天了!”

“到底什么事儿啊?你得和我说说情况啊?”

“有一起自杀案,一家三口全部是自杀,你说奇怪不奇怪?”

三具尸体

我仔细想了想,“三个人全部自杀了?听着挺奇怪的,可是也……”

也不足以判定这是件奇怪的事儿!

“是,三个人集体自杀了!死状极其恐怖!奇怪的是,他们的颅骨被人取走了,和当年的事儿,非常的像!而且这都不算什么,在我们法医解剖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她在尸体里发现了虫子,每个人都有,然后那虫子快速的钻进了法医助手小张的身体里,我们现在把他已经绑起来了!”

她说到这儿时,我突然站住了脚,急忙的问道:“虫子?什么样的虫子?”

穆雅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一会让我们法医和你细说当时的情形。”

颅骨?虫子?钻进别人的身体?莫非是尸蛊?李朝阳!!!

路小棠有些紧张,毕竟他亲眼看到过花姨的惨状,他现在夜里都会时常的做噩梦,梦到那天花姨的情形。

我们来到五楼与李警官碰面,他身旁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李警官为我介绍道:“沈小姐,这位是我们的法医,姓董。”

她的表情很冷,勉强的扯出了一丝笑,“你好。”

我能感觉到她有些排斥我,不过这也很正常,身为他们这种职位的人大部分都不信神佛,大多数都会觉得我的职业就是骗钱的。

我也没多和她寒暄,直接问道:“李警官,刚才穆雅简单的和我说了一些情况,我有几个问题。”

李警官点头,“你说。”

“三个人都死在屋子里,你们已经确定了是自杀不是他杀吗?”

“从屋子里的指纹和血迹喷溅种种情况来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分别自杀!另一种是三个人互相残杀,留下最后的那个人在自杀,屋子里没有任何的线索证明有其他的人在场,就连小区的监控也证明案发时间没有人进入过他们家。”

我继续问道:“那颅骨是被谁拿走的?”

李警官挠头,“这就是奇怪的地方!!!颅骨不翼而飞了!!!死者的亲戚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要求做尸检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发现,然后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我看向董法医,“您能跟我说说当时虫子的事情么?长什么样子?还有您的助理小张身上有没有伤口?”

董法医的脸上有一抹惊讶的神色,“你怎么知道小张身上有伤口的?”

“您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当时我和小张正在解刨,尸体里突然爬出来一只虫子,黑色的,有点像蟑螂!我们本以为是尸体死后虫子爬进去的,就找了一个罐子把虫子放到了那里面,没想到剩下的两具尸体里面也都有同样的虫子!等三只都拿出来以后,小张拿着罐子真在观察里面到底是什么,那虫子就爬了出来,顺着他胳膊上的伤口就钻了进去,速度太快了,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李警官为我拿来三个自杀者尸体解刨前的照片,我打开那一瞬间瞳孔不自觉的放大!这到底是何种的痛苦,会让这三个人做这么激烈的事儿?

恐怖的死状

照片上显示,三个人浑身上下全是密密麻麻狰狞的刀口,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他们的脸已经模糊看不清面容,整块的头皮被掀开,取出了颅骨,如果不是被人划的而是自残,那简直太不敢让人相信了!

家里年轻的那个女孩资料显示才十八岁!那两具尸体分别是她的父母!

我深吸了一口凉气,把资料给路小棠递了过去,路小棠接过和季玮同时观看了一番,季玮忍着反胃的感觉,脸色煞白。

我提议道:“走吧!去看看小张,他很危险。”

李警官刚说好,路小棠就拦住了我,“你不可以进去。”

李警官他们都好好奇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站出来阻拦。

他抓起我手,我刚被玫瑰花划破的伤痕已经停止了流血,血迹已干凝固在手背上。

我拍了下额头,“该死!忘了这茬儿了!董法医,能麻烦您帮我把手包扎一下么?”

董法医点了点头,“可以,那你等着,我去取东西。”

“谢谢。”

路小棠焦急的在我身边提醒,“南辞,你以为简单包扎就可以么?如果不行那你会很危险的!不如,不如找顾先生过来看看吧!”

我轻轻摇了摇头,“等他赶来的时候,也许小张就已经死了!李警官,你吩咐一下,所有身上有伤口的人都不要靠近小张,这种虫子专门挑有伤口的人钻进别人体内,非常的危险。”

李警官估计这一辈子都没想过,三只虫子能危险到这个程度,点了点头连忙答应。

董法医拿来了纱布和消毒药水,她简单帮我擦试了一下,然后帮我包扎。

“董法医,越紧越好!你用力吧!我不怕痛!”

她看了我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这次的确十分用力,把我的手都要缠变形了。

“李警官,我和董法医还有我的助手进去就可以了,你们进去也没用,进去的人越多越危险。”

季玮和穆雅同时说了声:“不行!”

季玮继续说道:“他们不进去就不进去了,我得和你进去,你要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我见他紧张的样子笑了笑,“你别紧张,三只虫子没事的,放心吧!”

李警官和穆雅把我们送到了小张所待的审讯室门前,“沈小姐,小张就在里面,你可千万小心,不然出了什么事儿,我们没法和程先生交待!”

我点了点头率先推门而入,小张被绑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他在椅子上挣扎、喊叫、咒骂。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好难受,我要杀了你们!放开我!”

小张在被绑之前,一定是自残过,他身上布满了血痕,有抓伤有划伤,还有虫子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爬行过得轨迹。

路小棠别过头,不敢看面前的场面,只要他看到就会想起花姨,心里就会十分难受。

我看了也会想到花姨,这只是三只虫子就把小张这么至此!花姨的身体里却承载着成千上万只,那得何等痛苦?

原始方法无用

我走近小张身边,依旧能看清虫子在他身体里爬行的轨迹。

我并不知道解决尸蛊的方法,只能碰运气,在这么危机的时刻,什么都得试一试了!

我对董法医说到,“我按住他,你把他胳膊里的虫子夹出来,能做到吗?”

董法医吃惊的看着我,“什么?你的意思是在这种环境下做手术?”

“就是在他身上拉个口子,把虫子取出来!上升不到手术的高度!夹出来以后立马放到密封的瓶子里,小棠,你拿着瓶子在旁边等着。快!没时间了!”

我先拿剪子把小张的短袖剪开,裸露出他的上体,这样方便观察虫子的轨迹。

他的胳膊处刚好有一只,我上下掐住,把虫子困在其中,以防他逃到别的地方去。

小张的表情极其的痛苦和狰狞,对着我咬着牙说道:“早晚有一天,你们都得死,一个都跑不了!”

我不知道这话是不是李朝阳让他传给我的,只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一刻他的内心真的想让我死。

我朝着董法医喊道:“快啊!想什么呢?”

董法医也变了脸色,不再那副冷静沉着的样子,“我、我得消毒啊!麻药,对,还得打麻药!”

“董法医,您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些了!抓紧时间,小张的命都在您手里!直接来,快点!”

董法医拿着手术刀颤抖的蹲在我身边,“那、那我动手了。”

我对她点了点头,“动手吧!不要害怕,夹出来以后就放进小棠手里的器具里。”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我点了点头。

她的手术刀划向小张的皮肤上时,由于我的手上下固定着他的胳膊,导致血液聚集在同一个地方,顿时喷溅出来一股血,喷的董法医满脸都是。

董法医当场愣住,看了看我。

我提醒道:“别停手,继续。”

小张还在凳子上拼命的挣扎,不想我们碰触他的身体,嘴里停止不住的咒骂声在屋子的上空一遍遍盘旋。

她慌张的点了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刀划破皮肤后,她拿着镊子想要深入去探,镊子刚进入,小张更加的痛苦抽出起来,胳膊上的虫子也随之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

董法医惊讶的看着我,“不见了!跑哪去了?”

“看来,我们不能用正常的方法把它弄出来了!”

董法医看小张越来越严重的情况,焦急的问道:“那怎么办?”

“小棠,燃香。把朱砂和毛笔递给我,快点!”

路小棠从包里先找到了我要的东西交到我手里,然后掏出三颗星点燃。

我在小张的胸前用朱砂画了一道符,想以此护住他的心脉。

供香已经点燃了,我在心里默念,“老仙助我。”

我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够帮他把虫子逼出来,毕竟蛊这东西是我从来没有面对过的领域,我也不知道我的做法对他到底受不受用。

我把手放下他的天灵盖上,身体渐渐传来了寒意,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我心里一喜,是蟒仙。

心魔

我的身子发凉,但是掌心却是极热的,我把手放在他的天灵盖上,小张就像受到了热铁烙一般,发出巨大声的嘶喊……

“啊!不要,把你的手拿开!!!”

我的嘴里说着我自己的都听不懂的语言,起初声音很小,好像只有我自己可以听得清。

路小棠在我的身侧拿着铜铃摇了起来,越摇声音越大,我的声音也随着他的铃铛声渐渐变大。

小张在我手下喊的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珠子往外突着,他的嗓子里突然传出了三种人声,分别交替着出现,如果我没猜错,是那三具尸体的魂魄,现在都附在我面前的小张身上。

他嘴里叫喊着:“沈南辞,你害的人还不够么?从你出生到现在,一桩桩一件件,每次都有人替你而死,其实最该死的人就是你自己!”

“沈南辞,你以为你逗得过我们吗?哈哈哈,你太可笑了!太不自量力了!”

“沈南辞,从今以后,我们慢慢玩儿!”

我被这三种憎恶的叫喊声搅乱了心智,脑海中竟然回想起那些为我付出过性命人的脸庞,那是我内心最愧疚的地方。

我失了神智的念叨着:“我的错,我该死。”

路小棠见情况不对,立即快速摇铃,老仙早已经不会捆绑我的心神了,我的心神一乱,那么他就算在身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被他的铃声瞬间激醒,嘴里念叨了句:“该死!”

我加重手上的力道,闭上自己的眼睛不去与他对视,静身宁神的继续催虫。

他看见我不再受他的蛊惑,便也绝望的继续喊叫,我的声音越大,他越痛苦。

虫子分别的走向齐聚他的脖子处,三道深深的血痕露出来。

直到,他用尽浑身的力气,把虫子吐了出来!!!

路小棠立马过去拿镊子把虫子捡起来关进了瓶子里,可是那三只黑色的虫子已经死了……

小张虚脱了一般摊在椅子上,眼皮都睁不开,时不时还会抽动一下。

我也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董法医早在一旁看得呆住,刚才那一幕简直刷新了她的三观,她到现在都还觉得是梦一样。

路小棠扶起我,“地上凉,回去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看了眼小张,对董法医说道:“让他在这歇一会儿吧!剩下的事情咱们出去说。”

董法医连连点头,“好,你没事吧?”

“没事。”

刚才里面的情况李警官他们在监控里全部看见了,等我们出来以后穆雅连忙给我们递过来几瓶水。

季玮帮我拧开,关心的问道:“怎么样?还好吗?”

“没事,里面那个小张也没事了,一会找个医生把他的伤口处理一下,虫子的数量少,只在表皮活动,并没有伤及到内脏,不然就麻烦了!其他的事,就只能交给你们警察叔叔了。”

李警官与我握手,“沈小姐,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用客气,这三个虫子虽然死了,但是我得带走,把它们留下来实在太危险了。”

背后的秘密

李警官有些为难的看了眼董法医,“这……”

董法医想了想,“让她拿走吧!放在咱们这如果突然活了,咱们也解决不了。”

李警官见董法医都赞同,他自然不会再阻拦,“那沈小姐,就麻烦你费心了。”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多让小张晒晒太阳,他现在阴气太旺,难免身体会不舒服,你们快去照顾他吧!我们也走了,那三个人的事儿虽然初步断定是自杀,不过还希望李警官查找一下他们的颅骨,哪怕有一点线索也好,到时候别忘了通知我一声。”

李警官感激的与我握手,“放心吧!有任何线索我都会告诉你的,小穆,你快送送沈小姐,我和董法医去看看小张。”

穆雅立马答应,“好的,师傅。”

穆雅一直把我们送到楼下,她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说道:“辞,你太帅了,我们刚才在看监控的时候,我的手心都捏着一把汗!我师傅都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简直太酷了!呃……不过有句话,我还是想问你。”

“嗯,你问吧!”

她的脸色有些试探,眼神一直观察着我的反应,估计是怕我听了不开心吧!

“为什么小张吃进了那虫子以后他会认识你?你和这幕后的人……有什么关系?”

我垂眼想了想,看着身边人来人往的人对她说道:“这个事哪天你来我家,我讲给你听,这故事太长了,我站这讲完估计天都黑了!”

她见我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还和她开玩笑,挠着头尴尬的说道:“也是!是我想的少了!你也累了,哪天我去你家找你,你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

她一直将我们送上了车,才转身回局里。

到车上后,我转身对路小棠说道:“把虫子拿来给我看看。”

路小棠一直用手端着,不敢放进包里,他伸手递到了我面前,还不忘说句:“小心。”

我接过拿在手里查看,这几只虫子已经死了,四脚朝天毫无生机,它们可能是吸了血的关系,比花姨身体里的体积要足足大出一倍!

小张的身体里为什么有魂呢?有魂我怎么没有看到呢?魂和这虫子有关系吗?魂散了,虫怎么就死了?

我闭起眼睛在脑海里想这些问题,思绪乱成一团,根本不知道该从何捋清。

能确定一点的就是,李朝阳这是在利用这件事儿,向我宣战!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动作了!

今后的日子,看来是不得不防了!

我把今日发生的事情打电话通知了崇明,顺便告诉他要小心。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李朝阳这个老顽固,我觉得他不仅仅是想要报复这么简单吧?如果真的是想要报复,怎么可能执着到如此?他一定也有其它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才导致他如此的丧心病狂。”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他已经死了,又怎么活过来的?是谁让他变成了活死人的?你说他最大的秘密能不能是为了,还阳?”

时隔一年

崇明在电话那头想了想,半晌才回答:“也许有这方面的原因,也许有更恐怖的目的,他幕后绝对还有一个势力更庞大的人在支撑着他,既然你答应了四九不去研究他幕后的人,我们只需要找到他,消灭他就可以了。”

“嗯,我明白了,我会让穆雅那边密切观察着最近还有没有这方面的案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嗯,对了,我爸和程炳寰合作的那块地有问题你知道吧?”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愣住,“啊?”

“牵扯到贾叔叔的西郊那块地,那地有些问题,你知道么?”

我恍然大悟,“嗯,听说工地频频出事儿,怎么了?”

“我让你去解决,你有这信心吗?”

我对他的要求有些不解,更多的是有些为难,如果我去解决,那么不就是在为程炳寰效力吗?

程潇岐要是知道了,不得撕了我???

“我……”

崇明了解般的笑了笑,随后解释道:“这块地目前为止就是一个赔钱的生意,我父亲和程炳寰的意思是想要低价出售,出售后你的用场就派上了,懂了吗?”

我会心一笑,“懂了。你既然敢让我去处理,那一定是我可以处理好的,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和他,领证了是么?”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也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毕竟我们做的还蛮隐蔽的。

我淡淡的“嗯”了声。

“虽然在我的意料之外,不过还是祝福你们,如愿以偿。”

“谢谢,崇明,谢谢你。”

-

接下来的生活里,最让我头疼以及紧张的事情就是程潇岐要过生日了……

去年他生日的时候我偷偷的跑去了白山,时隔一年,他的生日又要到来了!

听说去年我走了以后,他取消了宴会。

像他们上流人士举办的各种各样的宴会,其实也算是一种社交,多半上都是为了生意上的事,互相盘结关系网,每个人都笑里藏刀。

我对于这种宴会非常头痛,不仅服饰上要非常正式,时刻都要保持职业假笑,整场下来脸都要僵了!

并且,我对于送他什么礼物也是有极大的困扰,后来想了想索性就不送了,反正他又什么都不缺……

程潇岐很早就找设计师来家里面帮我量尺寸定做礼服还有鞋子,我被量来量去弄得有些烦,抱怨的嘟着嘴。

他伸手轻轻掐着我的脸,宠溺的问道:“怎么了?累了?”

“我衣柜里不是有很多礼服吗?随便找一件不就好了嘛!好多都没穿过呢!又要订做新的会不会太浪费了?”

他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看来娶你真没娶错啊?真是会替老公省钱!这次不一样,会有很多的人,我当人想让我老婆做最耀眼的那个啦!”

我听完心里更加紧张了,“很多人?会有多少人啊?”

他抿着嘴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最近这些日子看语晨哥忙的不可开交,我就心里差不多有了衡量,身为他的妻子这些场面都是必须要面对的,看来我得学着一点点的习惯了……

紧张到无法呼吸

森徳堡。

一座郊区的古老的欧式城堡建筑,是程家的一处私人办聚会的地方,程潇岐的生日就安排在这里举办。

他生日当天从起床开始我就很紧张,外加上我们俩个人昨晚在家腻歪到很晚,今天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堪比国宝级动物。

他穿着定制的黑色系西装礼服,袖口扣子上依旧印着独有的字母c,不过从来不喜颜色的他,竟然选择系着一个暗红色的领结,下面的角上面镶着一颗闪闪发亮的钻石。

我最爱看他穿正装的样子,又绅士又有点痞,我经常说他是一身正装也掩盖不住他的流氓气。

他为我定制的礼服和他的基本上是情侣款,十分的配套。

黑色露背的修身包臀裙下面是鱼尾裙摆,裙摆处拼接着暗红色的边,整条裙摆上全部是星星点点的钻石,款式时尚简洁,大气高雅,我第一眼看到这条裙子的时候简直惊大了嘴,太美了……

我的妆面自然是有化妆师来帮我完成,我简直是女生里化妆手残第一人,到现在为止我连化妆的顺序都搞不明白。

化妆师今天帮我的妆面化的比平时浓了些,好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样子,浓眉大眼,高鼻小嘴,不过当秀发竖起时,却也清新脱俗。

我这边刚化好妆,程潇岐来到了我的更衣间,见到我的那一刻先是愣了一下,走到我身边含笑亲手为我戴上了一块手表。

我从来没有戴手表的习惯,被他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怎么帮我戴表了?”

他蹲在我身边认真的系表带,我突然发现我和他手上的手表是同一款。

他系好后微笑的仰头看着我,“我当时拍这对表的时候,他说全世界只有这两块,一直想找个时间送给你,今天正好。”

我身后的化妆师满眼放着光,羡慕的对我说:“程先生对您可真好!好羡慕啊!”

我低头欢喜的看着手腕上那块表,皮质的表带,表盘里有一圈钻石,尽显低调中的奢华。

程潇岐起身站到我身后,双手扶在我的肩上,“你今天真美。”

我嘟起嘴故意反问道:“我哪天不美吗?”

他看着镜子认真的说道:“每天都美,不过今天是特殊的美。”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切,油嘴滑舌。”

“我们得走了,作为东家我们需要早一点到,今天会很累,你要做好准备。”

我瘪着嘴点了点头,我为了穿这条裙子连早饭都没敢吃,怕吃太饱裙子穿不进去。

他再次蹲下身亲手帮我把高跟鞋穿好,又惹来化妆师好一顿羡慕。

我挽着他的胳膊一同出了门,今天外面阳光明媚,清风拂面带来了丝丝的凉意,令人神清气爽。

今天来接我们的不是语晨哥,这个司机我从来未见过,估计语晨哥在会场那边忙吧!

从上车以后我的手心就开始微微冒汗,紧张到手该放在哪里都觉得不自然。

程潇岐宠溺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你怎么在这儿?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见到鬼都不紧张,一见着人多我就特别紧张。”

他握着我的手,与我十指紧扣,“不要怕,我一直在你身边,你只管昂首挺胸做你的程太太,其它的都不用考虑。”

“我们不是不能公开吗?我这只算是你一个女伴吧?爷爷奶奶会去吗?你爸爸妈妈会去吗?”

“嗯,你所见过的人,认识的人,都会去。”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所见过和认识的人,都会去???

举办个生日宴会至于这么隆重吗???

“那我还是离你远一点吧!我怕你妈给我撕了……”

程潇岐被我逗笑,“有我在,谁也不敢。”

我这人吧!也算是有个小优点,我只在背后怂,无论我心里多忐忑不安,多么没有底气,在人前我可以立马的撑起场面,把纸老虎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靠在他身上平复了会心情,等车子拐进一条古老的小路时,我就知道应该快到了,我立马坐直身子,整理了下衣服,端庄的坐在车里好像首相夫人一般,装模作样。

车子缓缓停到古堡的门前,整条街上车水马龙,一排排名车停在路边,许多穿着黑西服的安保在安排车辆的停放。

古堡大门前好多记者在蹲点,不过他们没有通行证,也进不到里面去。

门童过来帮我们开车门,程潇岐绅士的等我下车,他的胳膊微支出来,我将胳膊挂在他的手臂上,我们俩相视会心一笑。

这一幕被好多的记者抓拍住了,闪光灯不停的在我们的右前方闪烁,我和他一起踩着红毯进入到古堡院内。

这栋建筑看着很老旧,却十分的有韵味,好像欧洲街头的教堂,让人看着庄严肃穆。

从进大门就能看到许多花卉,院中也许多新鲜的花朵还有漂浮的氢气球,所有的气氛显得温馨又浪漫。

我还在心里怀疑,这哪里是程潇岐的风格???

他不是暗黑小王子么???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喜欢任何带有彩色元素的东西,只喜欢黑和白,什么时候这么少女心了?

我一直陪着他站在院中来回晃悠,和那些老总们互相寒暄,现在时间还早,人都没有来齐,至少我所认识的人一个都没看见。

“你们把花搬到那边去,谁把花放在这了?大家快一点!时间马上就到了!”

我身后响起一个女声,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当我一回头我才发现,惊讶的说道:“温馨?你怎么在这儿?”

温馨穿着工作装,面带笑容的跑到我身边与我双手相握,亲昵的说道:“你来啦?我这太忙了都没看见你!”

我不解的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儿?”

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前两天不是接了一个大活儿吗?你还帮我搬花了呢!就是程先生的活儿啊!我当然得在了!你看,这满院子的花卉,还有大堂的花都是我亲手做的,漂亮吗?”

我转头认真的看着那些花,确实精心裁剪过,搭配上也很特别,由衷的点了点头,“漂亮,你真棒!”

我所认识的人都在

这时我才发现,不仅是温馨,温暖穆雅都穿着和温馨一摸一样的服装,在忙着搬来搬去那些花儿……

有她们在我的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至少不是除了程潇岐我谁都不认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程潇岐客气的对她们说道:“别忙了,让他们弄吧!这已经很美了!”

温暖调皮的吐了下舌头,“程老板您满意就好,那我们去换衣服啦!南辞,你等我们一会儿,马上就下来陪你。”

“好,我在这儿等你们。”

等她们走了以后我看着程潇岐小声的问道:“你这是在给我意外的惊喜么?”

程潇岐邪魅的笑了笑,“来了几个好朋友就是意外惊喜了?那你看那边。”

我顺着他手指指向的地方,我吓到差点儿崴了脚,我的天啊……

那都是谁啊???

我们全家人从老到小,包括小福兜,路小棠,还有干爷爷……

还有那个穿的像只火鸡的那个人是杨梓裕吗???

语晨哥没来接我们原来是去接我的家人们……

他们今天穿的特别正式,就连三舅妈看起来都不像平时的三舅妈了!好像一名贵妇一般,脸上还化了妆……

程潇岐这是要干啥啊?过个生日,至于吗???

程潇岐拉着还在发蒙的我,一起去迎接他们,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激动的有点儿想哭。

三舅妈率先向我走来,拉着我的手夸张的说道:“我的天啊!我家辞辞今天太漂亮了!以后天天就这么穿,女孩子就是应该多穿裙子才好看啊!”

“哈哈,三舅妈,我天天穿这身去抓鬼,鬼都会以为我有病呢!”

三舅妈驽了下嘴,“你这孩子,一天就知道抓鬼。辞,你看三舅妈今天好看吗?”

我连忙点头,“好看,三舅妈,您今天简直就太美了!”

三舅妈捂着嘴咯咯笑,“还是我们辞辞会说话,你知道不我刚才一进来一眼就看见你和潇岐了,那简直就是绝配!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程潇岐站在我身旁满脸的笑意,心情舒畅的说道:“你瞧,所有人都说我们俩是绝配呢!”

我妈和贾爸他们也缓缓过来,我细心的发现妈妈今天穿的特别……

特别喜庆……

“妈,您今个儿好抢眼哦!”

妈妈笑着瞪了我一眼,嘴上没好气儿的问道:“贫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实在夸您漂亮。”随后我拉过干爷爷的手,“干爷爷,您也来了。”

干爷爷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你和潇岐的喜事儿我咋可能不来。”

啊?现在过生日都算喜事儿了?

我没在纠结这些,领着他们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着歇息。

程潇岐有事被人叫走,温馨她们三个也下来与我们汇合,我留在这儿和他们聊了会天,逗了会儿石慧怀里的小福兜,我妈就把我拉开了。

“你去和潇岐应酬吧!家里这边不用你照顾,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我有些为难,把她们扔着我心里是有些不得劲儿,就怕冷落了他们。

他的朋友们

“妈,没事的,我陪你们待会儿。”

我妈顿时就急了,“你这孩子,这么拗呢!赶紧去!你得知道顾全大局,我们这么多人,还差你一个人陪了?快去吧!”

石慧这时候也上前来,“老姑说的对,南辞你快去吧!别让二少为难,家里这些人我来照顾。”

杨梓裕穿的特别夸张,白色的衬衫上胸前还扎了一堆玫粉色的鸡毛,掐着兰花指推我,“你快去吧!咱妈我来照顾了!我们这么多人呢?你还怕照顾不好你家这几位老人啊?快走快走,程家是贵族,有钱人事儿都多,让人挑出毛病不好。”

他们都赶我走,我也只好离开了,虽然心里还是不放心,但是有这些朋友在估计也没什么事儿。

我找了半天才回到程潇岐的身边,他见我神色还是有些担心,在我耳边问了句:“怎么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就是不放心他们。”

他揽过我的肩膀,吻了下我的额头,宠溺的说道:“我看你是参加聚会留下阴影了,并不是谁办聚会都会出事儿的,在我这儿没人敢,你放心吧!”

我点了点头,陪着他继续应酬。

他来了一些发小,我小的时候见过其中一个,他和傅嘉曼一起送喝多的程潇岐回家。

那时候他是金黄色的头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是金黄色的头发,一双桃花眼,耳朵上有一颗钻石的耳钉。

他和几年前见过的那一面没有什么变化,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其余的几个看着都还挺那么回事儿的,成熟,绅士,散发着贵族的气息。

他们几个我都不熟悉,程潇岐从来不会领着我和他们见面,我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当他们走到我们面前时,小黄毛率先指着我,“我认识你。”

程潇岐不悦的伸手打掉他的手指,“欧达把你的手给我放规矩点,别指来指去的。”

其余的几个偷笑,站在一旁看热闹。

欧达被程潇岐的脑洞也绕的有些蒙,看着其余的三个男人不解的问道:“你们笑个屁啊?你们不认识吗?”

其中一个梳着齐肩发的男人站出来说道:“认识啊!新闻不是经常爆么!沈南辞小姐,著名的阴阳风水师。”

殴打挥了挥手,解释道:“哎呀,不是!这丫头不是潇岐从小养在身边那个么?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好像小学都还没毕业,没想到啊!潇岐金屋藏娇了这么多年,竟然是这么一个大美人啊?怪不得从来不往出领了。”

程潇岐没理会殴达,指着他对我介绍,“他是殴达,家里做海运生意的。”随后指向长头发的男人,“他是樊晨。”最后的手指指向后面两个看起来比较正常的男人,“戴眼镜那个是傅翰文,另一个是曜东。”

程潇岐介绍我的时候,没有说身份,只说了句:“沈南辞。”

我礼貌的点头与他们一一打招呼,他们看起来也比较友好,除了傅翰文。

他非常勉强的翘起嘴角笑了下,便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好事将近

莫叔站在院子门口一直和我们挥手,直到小江把车开出了很远,都还能看到他已经稍微佝偻的身影。

这一刻,让我想到了姥姥,泪水突然蒙住了眼眶,曾经她也是那样站在院子门口和我道别。

我和季玮带着激动的心情返家,季玮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能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睡一觉。

我仔细想了想,我好像和他一样,只有这些小小的追求。

也不知道程潇岐看到我突然回去会不会感觉到意外,心里充满了小期待。

在路上的时候我和季玮闲来无事的聊起了天,“二哥,听说今年过年的时候,大舅妈和三舅妈他们都会过来这边是吗?”

“是啊!听我妈说姑姑让她们今年来这边过年。”

听到他说到妈妈,我心情有些失落,从那次后她一直都没有再给我打过电话,估计还在和我生气吧!不过他们能来的消息还是让我很兴奋的。

“等他们过来的时候,咱们一起去接他们。”

季玮点头,“好。对了,你听说了吗?石慧和季萧那小子好像好事将近了。”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内心受到了惊吓,“啥?啥意思?”

“他们俩谈恋爱石慧那小妮子没和你说?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好,当了你嫂子不应该不和你说啊?”

我摇了摇头,“我偷偷看见过一次她在大哥店里,但是她从来没和我说过。”

“估计她以为你忙,也没腾出来时间告诉你呢吧!我多少知道一些她们俩的事,不过听我妈说,大哥已经和大舅妈摊牌了,说想准备结婚。”

“结婚?石慧比我大一岁,她得明年过完生日年龄才够吧?”

“先订婚呗!他们俩也没和咱们说,谁知道他们俩怎么想的。”

我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他,“那你呢?你的感情状况怎么样?”

他指了下自己的胸口,反问着:“我?”然后自嘲的笑了笑,“我可不想结婚,太束缚了,一个人挺好的,和谁谈的来就和谁在一起,谈不来就分开,认真的代价太惨了,我不想再遭受第二回。”

“二哥,你不能这样,这世间还是会有值得爱的人,你这样的状态真的不行。”

“别为我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

我和季玮折腾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我们俩一起回到程潇岐的家,准备一起吃过晚饭他再回到崇明那。

我们俩进门后家里只有佣人在忙碌着,程潇岐并没有在家。

赵姨见我回来了,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热情的迎接我,“南辞小姐,您回来怎么没提前告诉一声呢!我好找人去车站接你啊!”

我在屋内四处张望着,“嗯,打车也很方便,就没麻烦你们。程潇岐呢?”

“二少还没回来,不过刚刚打过电话,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我点头,“哦,赵姨晚上多做两个菜,季玮也在这吃。”

“好,我这就去准备。”

我和季玮累的就像两摊烂泥一样,转身栽歪在沙发里,顺手打开了电视。

季玮在桌上拿起了一份报纸,兴奋的说道:“小妹,你快看,你上报纸了!”

人最全的时刻

第817章人最全的时刻

樊晨赞同的点头,“不仅是秦壬风吧!你看那丫头的手指上戴的祖母绿的戒指,我记得咱们小时候去老宅玩,那可是程奶奶的戒指,八成是祖传的,这代表着老太太的态度,看来咱们也得识趣点儿了。”

语晨哥跑来在程潇岐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程潇岐边领着我往门口走去。

他对我解释道:“爷爷奶奶过来了,咱们去迎下。”

我陪着他往门口走去,只见一排劳斯莱斯车队停在了门口,程爷爷身体十分健朗,奶奶依旧拄着她的凤头拐杖,和爷爷穿着十分相配的唐装。

后面的车分别是程潇岐的爸爸妈妈,还有傅嘉曼,程炳寰和他妻子。

我和潇岐上前迎接他们,傅嘉曼讨好般的刚要去扶着奶奶,奶奶见到我竟然不顾仪表的甩开她,向我小跑着过来。

我连忙松开程潇岐的胳膊,加紧走了几步,“奶奶,您慢着点。”

“孙媳妇儿,可想死奶奶了!”

我连忙观察了一圈附近的人,生怕有人听到奶奶的话。

“奶奶,咱们低调着些。”

奶奶驽着嘴,指着我有些责备的说道:“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想些什么,偷偷摸摸的干嘛?”

我被问的有些挠头,我也不知道瞒着干嘛……不过程潇岐说还不到时候公开,我也尊重他。

我扶着奶奶对着程爷爷还有程潇岐的父母礼貌的打了招呼,程爷爷永远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梁敏之连搭理都没稀的搭理我,她和程爷爷说了句什么,然后直接越过我们就走了,在傅嘉曼的陪同下进入了大堂。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甩脸色弄得十分尴尬,程潇岐搂着我的肩膀安慰了我下,“不用放在心上。”

我扯出一抹笑意,“没关系。”

我和程潇岐安顿好爷爷和奶奶,他们的到来才是真正的热闹起来,一堆阿谀奉承的人上前来打招呼,把爷爷奶奶忙的不可开交。

我们俩就站在身旁陪着,没过多久崇明和他的爸爸顾擎过来找爷爷。

我们和崇明交换了下眼色,顾擎谈笑风生的和爷爷寒暄,程炳寰也过来一同参与进去。

程潇岐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你陪着奶奶去季姨那边转转,让她们聊聊天,这边他们谈事情你就不用陪着了。”

我感激的朝他点了点头,喊着奶奶扶着她离开了那个虚伪的谈话现场。

“奶奶,我的家人都在那边,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如何?”

奶奶的眼睛放着兴奋的光芒,“好啊!快领我过去。”

等我到那边的时候见到杨梓裕在耍活宝逗大家开心,这些人被他逗的笑的前仰后合。

见着我扶着奶奶过来,贾爸连忙起身过来搀扶,“程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不用整那么严肃,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那边太无趣了,我来凑凑热闹!”

我扶着奶奶在干爷爷身边坐下,我对她一一介绍道面前的这些人。

他们起初见到奶奶都有些拘谨,奶奶平时拿起范儿的时候是挺让人害怕的,不过她顽皮起来一点都不输给这些年轻人。

身份的重新定义

第818章身份的重新定义

奶奶热情的和她们聊了起来,才让大家慢慢放下了防备。

我蹬着这双八厘米的高跟鞋满场的跑来跑去,终于得空休息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已经要累瘫了……

我四仰八叉的靠在椅子上,温馨她们为在我身边,拍了拍我,“哎哎哎,这位女士,请你注意一下你的形象。”

我欲哭无泪的喊道:“我真不想要形象了,这也太累了!我脸都笑僵了!你们看我脚都肿了!”

杨梓裕听到着掐着兰花指过来,“呦!当仙女还怕累啊?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在背后偷偷议论你呢!我已经偷拍了你很多照片,到时候发到你的部落里,浏览量一定蹭蹭往上涨。”

“杨梓裕,你去死!你心里只有那些部落啥的,你都不知道心疼我!”

杨梓裕搂着我的肩膀,“呦呦呦,小公主,辛苦了!不对,女王!辛苦了!”

我嘻嘻的笑着,“这还差不多!”

等我再回头的时候温馨她们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我心里一阵奇怪,今天怎么每个人都怪怪的???

我余光见到奶奶和干爷爷在聊着什么,干爷爷的表情有些严肃,而奶奶的表情却很放松。

我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每一个人,在这座神秘的城堡里,每个人穿的高贵得体,脸上挂着官方般的假笑,又有几个人是发自内心的祝福他生日快乐呢?

不免有很多人也在用余光打量我,偷偷的在背后议论我,我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对于外界的纷纷猜测,我选择无视。

城堡的草坪上有一支乐队,大提琴悠扬的旋律,优美动人,我还在陶醉其中,不知道乐队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大伙都站起了身子纷纷往古堡的大堂里面走去,语晨过来叫我们,“二少要上台致词了,咱们进去吧!”

我叹了口气重新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打起十二分精神陪着这些老人们一起往大堂里面走。

进去以后我突然发现大堂里面和刚才有一些不同,到底哪里不同我还说不上来,舞台中间铺了一条红毯,红毯两侧站满了人。

不得不夸夸我家温馨的这个花卉做的是真漂亮,台下灯光暗下来的时候都会觉得徜徉在一片星海里的感觉……

我站在人群中特别不显眼的地方,奶奶和干爷爷去到程爷爷的方向,我看到在奶奶介绍后,程爷爷和干爷爷激动的握了握手。

对于干爷爷的身份,我一直停留在他是孤苦伶仃的孤寡老人的印象,除了有许多奇珍异宝意外,我没往别的方向想。

可是今天看来……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程潇岐整理了一下西服,款款的走上了台,台下的灯光暗了下来以后,显得台上的灯光特别亮,另我意外的是程潇岐竟然放了一大堆记者进来,他很少在私人场所放记者进来的。

他站在讲桌面前,调了一下话筒的位置,绅士的轻轻鞠了一躬。

他就这一个举动,台下一阵掌声雷动,闪光灯咔嚓咔嚓的闪烁着。

在我眼里他是钻石,最闪的那一颗。

永远指向南

如果这要是我站在哪里,估计腿肚子早就软了,那么多灯光目光全部聚集在那一个点上,他竟然丝毫没有慌乱,云淡风轻的微笑着开始他的致词。

“首先,我非常的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私人宴会……”

他站在台上侃侃而谈,我耳朵里几乎没有听清他讲了什么,我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他的脸上,他的气质上,他良好的谈吐上。

在我眼里,他说什么都是之音了……

我今天终于明白一句话,他只是个凡人,是你的爱为他镀了金身。

在我眼里,他就是闪闪发亮的,我傻笑的在台下看着他,如痴如醉的看着他……

现场的音乐突然换成了我很喜欢的钢琴曲,《梦中的婚礼》。

我侧过头寻找声音的来源,见到崇明身着一套白色的礼服,深情款款的坐在一架黑色烤漆的钢琴面前,手指飞舞的在黑白键上谱写着乐章。

我还在观看着崇明的演奏,身旁的人都惊呼了一声,“哇!怎么会?”

我立马转过头将目光投向台上,大屏幕上投放的照片是我和程潇岐结婚证上的那一张红底的合影。

程潇岐手里拿着我们两个人的结婚证,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要对外界公布一件事情。我和沈南辞女士已经是合法夫妻,一直以来外界对于我的私生活好像特别关注,我不回应是因为我根本不在乎媒体怎么去写我,可是现在的我不想委屈了我的老婆,我也不希望她被猜疑,被误解。

我和她求婚的时候,是在山林间的一座小木屋里,我没给她任何的仪式,只有一本户口本,甚至连鲜花和戒指都没有。我一直在找一个机会,为她正名,把欠她的求婚补给她。”

我呆呆的愣在原地,聚光灯和大家的目光全部投向我,啥情况?程潇岐你玩的太大了!!!

我说怎么我家人朋友全部都来了呢!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他顺着面前的那条红毯款款而来,脸上戴着一抹迷人的笑容,他走到我的面前,单膝跪地掏出了一枚戒指。

那颗心形的钻戒大到像是假的!

“我一直只想给你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独一无二的礼物就像是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一样,这枚戒指我找人在下面安装了一个微型罗盘,它的心尖永远像指南针一样,指向南。就像我一样,我的眼里只有你,南辞,娶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愿望。”

现场安静了大概有十秒,在我满脸眼泪朝他伸出左手的那一刹那,一片掌声雷动……

梁敏之想冲过来,被程奶奶拦住,她也得顾全大局,毕竟我们俩证都领了,她也不能拆自己儿子的台。

程潇岐亲手为我戴上了戒指,牵着我一步一步的走上台时,上空飘起了花瓣雨,这些都是温馨她们帮我准备的,她们所有人包括我妈都知道今天要发生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被他们蒙在了鼓里。

这一刻,我觉得我是幸福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幸福……

我的表白

我和他一同走上了台我才感受到原来舞台上这么亮,根本看不清台下人的面孔。

他一个人站在这里讲话的时候,竟然可以那么的云淡风轻……

我心里头五味杂陈,又激动、又紧张,手心里面全是冷汗。

家人和朋友们全部站在舞台的左侧,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脸上洋溢着欣慰的微笑,当然除了梁敏之。

秦然和杨梓裕激动着夸张的在台下与我挥手,温馨和石慧她们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我从嘴形上能看到石慧一直在念叨,他俩真的太不容易了。

崇明的钢琴曲依旧缓缓流淌在大堂,一刻都没有停,他转过头递给我安心的眼神,我知道此刻他是真心实意的祝福我,这个举动有可能打破他们的计划,但是他还是做了,亲自为我送上他的祝福。

台下有记者拿起话筒提问,“请问程先生程太太,外界对你们的传闻有很多,那你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程潇岐大方的对台下的记者答道:“我从她的十岁的时候认识她,十八岁我们确认了关系,今年她二十一岁可以领证,我们就结婚了。”

十一年,原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

“那程先生您能回答一下程家对于程太太是抱有着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吗?是支持还是反对?你们对于外界所说的并不是门当户对,有什么看法?”

程潇岐握着我的手,将我的祖母绿戒指显露在众人前,“这枚戒指是程家祖传的,我奶奶戴了一辈子,现在传到南辞手中,这就是程家的态度。对于门当户对来说,我不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合作伙伴,我想和我爱的人走完漫漫余生。”

他回答的非常坚定,就像在说神圣的誓言一样,我看着他的侧颜一时之间有些呆住。

“那可不可以让程太太来讲一下,您想和程先生说的话,和您对于这段婚姻的期待?”

程潇岐温柔的往身旁让了一步,把话筒的位置给我露出来,我的手紧紧抓着面前的桌子,手上的青筋已经凸了出来。

我闭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和潇岐一路走过来,经历了太多太多,就如他所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还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农村姑娘。

他在我人生的各个节点上给了我很多帮助,他让我变得更加的自信,使我快速的成长起来,在这一点上我十分的感谢他。

我是一个信命的姑娘,我以前总认为我们不是最合适的一对,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试图想要放弃这段感情,也是他,一直牵着我的手,从未放弃过我。

今天这个场景,漂亮的鲜花,浪漫的氛围,亲朋好友们的注视,求婚的戒指,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始料未及的,他在我的人生中做过无数次像今天这种的意外惊喜,让我时时刻刻都能安心的做一个被照顾被宠爱的小女孩,这段婚姻也是我向往的人生状态。

说实话,我很庆幸我嫁的人是程潇岐,我也相信在未来的每一天我都能如今天一样的幸福,并且,我也永远就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崇拜我的先生,初为人妻,还请多指教。”

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说完这番话,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我刚才所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正是因为他源源不断的给我信心和勇气,才让我变得越来越从容大气,不在唯唯诺诺的躲在人后,能勇敢的站到人前。

台下闪光灯不断的闪烁,奶奶在下方为我竖起大拇指,眼神里全是欣慰。

他总说的不到时候公开,是他心里一直觉得欠我一个浪漫的求婚。

他曾经从来不会对外界宣布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他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他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他把我所有的家人和朋友都聚在了一起,见证了他对我许下诺言的这一刻。他放媒体进来,对外界宣布这件事,他能为我做的,在这一天都做了。

爱是一种什么东西?它不是一蔬一饭,它是我们疲惫而琐碎的人生中的英雄梦想。

所以我们甘愿为它牺牲很多,我从一开始那个只会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姑娘到现在我可以昂首挺胸的伴他左右,我从未觉得这一刻会真的实现,我也不曾确定他会不会和我一直走到白头。

我记得有人曾说过,有的人会因为在爱一个人的过程中,变成更加强大更加成功的自己,一念成佛。

有的人也会因为在爱一个的过程中,变得更猥琐更不堪的自己,一念成魔。

在爱的过程中是佛还是魔?是历尽你给我的百劫千难,最终我终于找到了我。

他满眼笑意的接过话筒,对着台下的人继续说道:“最后,再次感谢诸位能见证我的求婚,我们的婚礼的日期,日后会再通知大家。祝你们,今日尽兴。”

他在掌声中领我走下了台,得意的在我耳边说道:“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好啊?”

我幸福的回道:“当然。”

我们俩个人在角落里嬉笑打闹,梁敏之气势汹汹的朝我们走过来,对潇岐不瞒的说道:“潇岐,你太过分了!你和这个女人领证你竟然连我都瞒着?”

程潇岐把我护在身后,冷冷的说了句:“我想和谁领证我还需要征求别人的意见?”

梁敏之咬着牙,指着他,“我是你妈!”

“你是我妈,你从小到大控制我控制的还不够多吗?现在连结婚您都要控制了?我劝你和傅嘉曼早点死心,我有老婆了,就算没有,我和她也不可能。”

他说完毫不留情了领着我离开了,剩下在一旁气的发抖的梁敏之独自在那。

他把我领到我妈的面前,有些歉疚的说道:“季姨,我和南辞领证的事情没有提前和您说,还希望您别生气。”

我妈激动的摇了摇头,“只要你能对我女儿好,这些都无所谓。”

“把她交给我,您放心。”

程潇岐在那和我妈表忠心,我被这个些朋友们拉走,集体围攻我。

秦然:“你可以啊!沈南辞,你这神不知鬼不觉的连证都领了?你手腕很高啊?”

杨梓裕掐着兰花指咄咄逼人道:“你不解释明白你什么时候成为已婚妇女的,以后别想我们领着你玩儿。”

温馨:“是啊!程总只说要求婚,这直接连证都领了!确实太意外了!”

温暖:“戒指借我看看,哇!好大一颗钻啊!!!”

穆雅:“南辞,你是不是怀孕了?”

终于结束了

她们同时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的肚子,然后又将目光转回到我的脸上。

我连忙摇头,“你们可别瞎猜了,我哪里怀孕了!被外人听到我明天又上头条了!”

杨梓裕噗嗤笑了出来,“你以为你现在没上头条吗?程潇岐真是不讲究,竟然请来这么多媒体,那我的新闻岂不是不是一手的吗!”

秦然继续逼问:“你别扯开话题,到底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直接就步入婚姻的殿堂了?那可是爱情的坟墓啊!”

“我从白山回来的第二天,我们就去领证了。我经历过衰老,经历过死,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也确定我的选择该是什么,我不想再和他错过了,所以他和我求婚我就答应了。”

温馨羡慕的说道:“好感人啊!!!”

秦然听我说完后点了点头,“哎,作为姐妹儿我只能祝福你啦!让程潇岐快点办婚礼,我这份子钱着急随。”

“我们还没想办婚礼,等所有事情解决完的吧!反正现在也公开了,有没有那个婚礼所有人也知道我是程太太,那还着什么急。”

杨梓裕翻着白眼摇头,“没节操了!这已婚的女人就是没有以前单纯了!什么话都好意思往外说。”

我刚想反驳他,却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傅嘉曼一手抓向我的手腕,恨不得用尽了浑身力气,“沈南辞,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这么不要脸?你竟然骗潇岐和你偷偷的去领证?”

我突然觉得她特别的可笑,“傅嘉曼你有妄想症吧?”

秦然和杨梓裕拉开了她,秦然不悦的说道:“有事说事儿,少特么动手动脚的,你以为谁都是你妈乐意惯着你呢?”

傅嘉曼指着秦然,咬牙切齿道:“你!”

她见我们这么多人,也讨不到什么便宜,顿时后悔自己的冲动。

殴达他们四个见傅嘉曼在我们这边,直接放下酒杯过来。

樊晨对我说道:“恭喜了,小嫂子。”

我礼貌的回了句:“谢谢。”

傅嘉曼顿时不乐意了,“樊晨,你有病吧?你管她叫什么嫂子?”

樊晨无奈的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傅翰文拉着傅嘉曼的胳膊,“走吧!还要在这丢人吗?”

傅嘉曼觉得有些没面子,想挣脱开她哥的手,殴达立马上来打圆场,“嘉曼,走,我领你去那边喝酒,走走走。”

傅嘉曼被欧辰带走后,樊晨递给我一个歉疚的眼神,便也跟着离开了。

程潇岐这几个发小里,就属樊晨是一个最能看清形势的人,也很圆滑世故,个人魅力更是十分的强,惹得温暖又是犯了好一阵的花痴。

我神经紧张的随时观察其他人的动向,看他们都能把自己照顾好我心里才踏实。

宴会举办到很晚才结束,安排着车把所有家人送走后我和程潇岐才放心上车离开,到车上的第一件事,我就急忙的脱掉了高跟鞋。

他见我的脚走了一天已经开始水肿,心疼的将我的双脚挪了上来,用手帮我揉着,“以后难受就不要再穿高跟鞋了。”

奇怪的留言

我瘪了下嘴,“难道我穿成这样要配一双球鞋吗?”

他抬眉看着我,“那有什么不行?以后就穿球鞋吧!”

从此以后无论我和他参加什么宴会,他都不允许我穿太高跟的鞋子,有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不搭,不过长裙席地到也看不出什么。

用程先生的话就是,省得我露腿被人看了去,他还要吃醋,这样挺好……

-

杨梓裕把我们当天的照片传到了部落上,反响是一片的欢呼。

很多网友奉上了祝福,程潇岐因此吸引了一大片的粉。

杨梓裕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家和赵姨学做菜。

他告诉我十分钟就到,有急事要和我说。

无论任何人只要是和我说有急事,我心里就开始忐忑不安。直到把他盼来,我才能稍微稳下心里的节奏。

我拉着他的胳膊焦急的问道:“到底出是什么事了?急急忙忙的?”

他的表情也不似平时般嬉皮笑脸的,肩上挎着一个包,拉着我往客厅走,“南辞,你过来,我给你看些东西。”

我随着他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从包里掏出了笔记本电脑,插上电以后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着。

我在一旁着急的催着,“不是,梓裕,到底啥事儿啊?”

他把电脑的屏幕转向我面前,“你看看你这个!”

我简单的撇了一眼屏幕,“这不都是夸程潇岐man的么?这有啥好看的?”

“哎呀!!!你往下拉!”

我拿着鼠标往下滑动,杨梓裕看到了一个留言手指点着屏幕,“停停停,你看着条留言。”

我俯下身子将头贴近屏幕,留言者的头像是随机的,名字也可能是随机的一串数字,他只留了一排字,“我住的房子里闹鬼,能不能帮帮我,我要崩溃了!”

我和杨梓裕对视了一眼,他对我说道:“你继续往下看。”

我将目光继续投向屏幕上,滚动鼠标,他在夜里十二点多的时候又来留言,“她又来了!有没有人能救救我?”

“我不想被她折磨了,我好累……”

大约四五条都是这种留言,是在今天凌晨十二点多的时间。

我垂眼想了一会儿,问道:“杨梓裕,你试图给他留言找找他,看看你能不能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杨梓裕连忙点头,将电脑搬到自己面前,“好,我这就给他留言。我也怕这是网友的恶搞,所以看见了就急忙过来找你商量了!”

“不管是不是恶搞,我去看看吧!管咋的这是条人命,他找到我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杨梓裕本想在他的留言下面留了他的qq号码,可是一想怕一些无聊的人看到都来加他,到时候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这个人。

我和杨梓裕研究着试图加一下他的账号名字,也许那串数字就是他的qq号,没想到对方真的通过了。

“杨梓裕,你快问他,是不是在部落留言的人。”

杨梓裕在键盘上敲打着,过了半晌对方回复了一个“是”。

西郊

杨梓裕继续问道:“我是部落的创始人,沈南辞是我的朋友,你在部落里面的留言是真的吗?”

“真的!!!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我看见她了!她每晚都来找,我害怕!我想死,我不想被它折磨我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想信我!”

他现在的情绪一定有些激动或者害怕,有很多错字并且看起来很杂乱,一直反复在强调他说的是真的。

“梓裕,问问他的地址。”

“好。我现在问。”

又过了一阵,他回复道:“我听说她嫁了一个富豪,我,没有什么钱,她还愿意帮我吗?”

我看到这里心里有些难受,干我们这行很多人都会觉得是骗子,骗人钱的行当,还有的人觉得有名气的先生收费会很高,自己会承担不起。

这一行一定有骗子,风气被那些无良收费的人带动的口碑越来越差,这是最让人可恨的!

很多人出现了问题不敢去看,觉得白花钱事也看不好,有的会被骗的倾家荡产。我在这里也奉劝那些人,为自己积点德吧!

没用我告诉,杨梓裕就在电脑上打着:“问你在哪你就说,废什么话啊!命重要钱重要啊?再说你的事她能不能办也得去看了再说。她不会坑你钱的,她也不差钱。”

“哦,那求你们快来行吗?今晚她还会来的!地址是西郊五里坡工地旁的小二层楼。”

西郊?西郊的工地?崇明他们的那块地好像也在西郊。

我对杨梓裕说道:“你管他要个电话,我上楼换件衣服,你顺便拿我电话找季玮和路小棠过来。”

“好,你去换吧!我在这等你。”

我换了套运动装简单的扎起马尾,临出门前我给程潇岐发了一条短信,“我去西郊办事,可能晚些回来。”

我看着杨梓裕,“你去哪?我送你回学校?”

杨梓裕试探性的问我:“我能去吗?”

季玮直接否决,“你去干啥?连个墙都不敢跳,去了也是耽误事儿。”

“死季玮我偏要去!我的粉丝求救,我这个部落管理员当然要到场了!”

我想了想,“你不害怕么?不害怕的话就一起去吧!”

杨梓裕连忙摇着脑袋,“不怕不怕!这么多人呢!我有啥怕的!”

“那上车吧!”

我们几个人上了车,杨梓裕把地址告诉了季玮,季玮在导航上输入进去便出发了。

在路途中程潇岐给我打来电话,“你去西郊干吗?”

我对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程潇岐想了半晌,“西郊很邪门,你万事小心!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还有,工地里面暂时不要去,现在还不是时候,听懂了么?”

我瞬间就联想到了崇明上次和我说的事儿,可能这地还没有卖出去,暂时不能越界解决。

“你放心吧!我懂!我要是回来晚的话,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我等你,你早点回来。”

我挂了电话以后杨梓裕在后面酸了吧唧的说道:“哎呦!天天这么秀恩爱不腻的慌啊?你们齁不?我咋这么齁呢?”

奇怪的男人

我笑着回他:“杨梓裕你信不信我让路小棠开车门子给你踹下去?”

季玮连忙附和,“我同意!”

路小棠认真的看着我们俩个,“真的要踹吗?会不会有危险?”

杨梓裕娘里娘气的拍打着路小棠,“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风趣啊?他们俩逗你玩呢!你还真要给我踹下去咋的?”

不得不承认有杨梓裕的地方,笑声都比较多,他总是能让紧张的气氛变得热络起来。

我们家本来就在离市区比较偏远的地方,加上西郊在市中心的另一侧,我们开车过去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快到地方的时候,杨梓裕和那个网友提前打了电话,让他出来站在路边等我们。

进了西郊这片荒地就可以清楚看到,这里还没有被开发出来,道路泥泞十分的不好走,七拐八拐的我们看到了前方的工地,我心里赞叹这如果被开发出来,那将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不过这工地应该是半路就停工了,阴霾笼罩,阴的狠!不做好万全的准备贸然进去,一定也捞不着什么好处。

绕过了工地我们就看到了前方的小坐坐小平房,那个二层小楼还是挺显眼的,估计这些地方早已经没人住了,显得有些荒凉。

那男人站在路边向我们挥手,动作极其的慢,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杨梓裕指着前方,“应该是那个挥手的人吧?我滴妈呀!他看起来咋这吓人啊?”

季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就说不带他来吧?大惊小怪的!他还能吃人咋的?”

季玮的车靠着路边停了下来,站在车前方的男人与我对视着,手上还重复着摆手的动作。

路小棠在后面提醒我,“南辞,他看起来真的有些怪,你下车的时候小心一点。”

我点了点头,“没事,咱们下去看看吧!”

我们刚下车,那男人见到我的一瞬间扑通一下就跪到了我的面前,幸好我闪身闪的快,没正对着我跪下来,季玮和路小棠连忙把他架了起来。

季玮说道:“哥们儿,咱又事儿说事儿!这跪来跪去的没必要!”

他的脸色呈现着一种灰呛呛的颜色,好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一般,头发估计也好久都没有理过,乱糟糟的顶在头上,身体瘦的就像皮包骨,风一吹他都能散架子了。

他颤抖着身躯,嘴里念叨着:“我受不了了!那女人整晚整晚的来找我,说要我陪葬!我感觉我就快死了!”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路边基本上见不到路人,我对他问道:“这还住着什么人么?方不方便我们进去说话?”

“住着的都是外地暂时回不了家的工友,不过他们都出去了,你们不介意的话就随我进来。”

季玮在我耳边极小声的问道:“小妹,我怎么看这个人比鬼还吓人,进去会不会不太妥当?”

“没事的!他就是惊吓过度而已,在外面谈论这些事有点太引人注目了!”

那个男人在前面领路,我们几个随着他一同进入了那间二层小楼。

小强的口述

进入到这座砖垒的屋子里后我们发现,这里面极其的脏乱,仔细一闻还有一些煤炭的味道,随处可见的陶泥瓦罐还有喝光的矿泉水瓶饮料瓶,好像是被人捡回来留着买前的样子。

一楼进门就是一口大灶台,转过灶台右手边有一扇木门,打开以后里面就是一排排上下铺,最里面有一个木制的桌子上面摆着一台老式的电脑。上面的屏幕还亮着,网页就是我的那个部落。

我们几个也不知道该坐在哪里,屋内一个凳子都没有。

那个男人挺朴实的,他拍了拍床铺,“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坐在床上吧!这屋里实在简陋,也没个坐人的地方。”

我率先坐下,“没事的,我们就坐着吧!请问你怎么称呼?”

面前的男人挠了挠头,“我,我叫张小强。”

他说话的声音很慢,动作也很慢,有的时候你和他说话以后他会过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在和他说话。

他们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我仔细观察着小强的脸发现他的年龄并不大,也就不到十七八岁的样子,他坐在我的对面不停的打哈欠。

我问他:“你很困吗?”

他从工服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香烟,好像两块五一包,我们村子里的男人都会抽这个牌子的烟,因为便宜。

他刚想点燃,随后可能觉得有女士在场不太礼貌,尴尬的放了回去。

我笑了笑,“你抽吧!没关系的!”

他朴实的笑了笑,“谢谢啊!我实在太困了,想抽颗提提神。”

“你经常这么困吗?”

他点燃了香烟,猛吸了一口,点了点头,“是,我一整晚一整晚的睡不着觉,白天打不起精神来。”

“她来找你多久了?”

小强知道我口中的她是谁,不仅身体一抖,“她……有半个多月了!”

我继续问他,“你能详细的跟我说说这些过程么?我知道回忆起她你可能很痛苦,但是我需要知道她为什么找你。”

小强一直猛抽着那颗烟,直到燃烧到了海绵头处,才扔在地上踩灭。

他缓慢的对我们叙述起来,“我是和俺叔从外地过来的打工的,住在这里的工友们大部分也是从外地来的,都说这城里的钱好赚,岂不知想在城里赚钱能要了人的命啊!

俺叔就是在那头那个工地吊高的时候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惊吓,失足掉下来摔死了。那工地里经常有怪事,工友们大部分都不敢干了,收拾包裹回老家了,我没地方去就一直在这守着,等着以后再开工能某个生存。

以前工友们在的时候还好,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是他们一个个离开以后,就越来越奇怪。

起初在我深夜里的睡懵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坐在对面的床上,我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之后就更邪乎了,她总趴在我的上铺,那头发老长了!头拉怂着,头发就一直垂在我的脸上,你们能想到哪种恐怖吗?”

我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他们三个也专注的听着,没有任何人出声插话。

小强叔叔的死因

小强的脑海里估计已经幻想出了无数个画面,他瘦的眼睛有些往出突,脸色灰暗显得他此刻特别病态。

他继续压着嗓子缓慢的说道:“她总是和我说,把她的东西还给她家主人,不然就让我拿命赔。可是,我真不知道我拿了她家主人啥东西啊!

她几乎每晚都来,有的时候我真希望她直接把我弄死算了!这样的折磨俺真的受不了了!要不是爹妈都不在了,我真不想继续待在这儿了,太折磨人了!”

他叙述的过程中,我脑海里就开始显现画面,这个女人应该穿着古代的衣服,绝对不是现代的鬼。

我出声问道:“她是不是穿着白底粉花斜襟的袍子?”

他惊恐的瞪大双眼,两条腿止不住的抖,“你咋知道?”

从他的反应来看,我应该是说对了。

我继续问道:“那你到底拿没拿她的东西?”

他紧张的摆手,“我没有!绝对没有!她和我都不是一个年代的人,我咋能拿她东西啊?”

我摇了摇头,“不对,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你这儿,不然她不会缠着你的!以前她没来找你,是因为一屋子男人阳气太足,当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她来就方便多了!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生日应该是七月半或者十月初一吧?”

他激动的站了起来,“神!太神了!我是十月初一的!你咋知道?你这是神仙啊?”

我没有解释为什么知道他的生日,站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我拿起一个泥陶的罐子,对他问道:“这个罐子是从哪里来的?”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工地里挖的,地底下好多这样的罐子,不过应该不值钱,值钱的话开发商早就拿走了!咋还会堆在我们这民工宿舍呢!”

这泥陶罐子一看就有年头了,不过她来找的绝对不能是这些陶陶罐罐,我很好奇工地里面埋着的到底是个什么大人物?

“小强,你说你叔是受到惊吓摔死的?工地里面还死过多少人?”

小强回忆起他的叔叔,脸上有些哀伤,“是,我叔死的时候一双眼睛瞪的极大,脸上的血管都凸了出来,就像蜘蛛网一样,哪有人死状能是那样吓人的!他一定是临死前见过什么可怕的东西!除了我叔死了以外,其他人都是受了一些或轻或重的伤,并没有人丢了性命。”

我对他解释道:“那重点就在你叔身上,你叔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所以她要了你叔的命。其他人受伤只不过是她们不想被打扰,设了一些阻碍罢了!”

小强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可能!我叔不是那手脚不干净的人,他绝对不会拿别人的东西的。”

我和季玮他们对视了一眼,小强好像很抗拒我说他的叔叔。

季玮出声提出建议:“没准是捡的呢?”

小强想了想,“捡的?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一件事儿。我叔在死之前大约一个礼拜的时候给我婶子往家邮了一个头花,好像是女人卡在头发上的东西。”

杨梓裕突然拍了下大腿,夹这个嗓子指着兰花指说道:“古代女人带的那叫金钗,还头花儿,你可乐死我了!”

凉薄的人性

小强被杨梓裕嘲笑了,不但没生气反而憨厚的笑了起来,他尴尬的说道:“俺没啥文化,这位小哥说的对,就是插头发的钗子,带穗的,可好看了。”

路小棠应该是接到了感应,严肃的对我点了点头,“就是那根钗子。”

我对小强说道:“既然我们大概已经找到了根源,那事情就好办了。小强,你现在打电话去和你婶婶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钗邮过来,或者你回去取回来,别人的东西我们不能拿。”

小强听完我的交代有些为难,“沈小姐,实不相瞒,俺没法子给俺婶子打这个电话。俺叔刚死,她这不得以为我贪图那俩钱啊?”

我想了想,看他为难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到她的婶婶应该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你试试吧!看看她怎么说,如果不行咱们在想办法。”

小强沉默了很久才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我们在身旁屏住呼吸不敢吱声,在心里祈祷他婶婶能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没过多久电话那头接了起来,虽然小强的电话声很大,但是音质特别杂也听不清对方在讲些什么。

小强用浓重的家乡口音喊了声:“婶子。”

“婶子,俺有个事要跟你商量一下啊!我叔之前不是给你邮了一个簪子吗?”

“簪子就是钗,就是插在头发上的,那个金首饰。”

“哎,对对对,就是那东西。不是,婶子,我咋可能惦记你那东西啊!是那个簪子的主人来找我了,说不还给她就要了我的命啊!”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婶子,你看能不能把东西邮回来……我……”

还没等小强说完话,对方就把电话挂断了……

对面的那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全程都很激动,一直在嘶喊。就算小强说那个簪子不还回去会要了他的命,对方也丝毫没有松动。

这个世界上,薄凉的事情几乎每一天都在发生,可这世间到底温情多一些还是冰冷多一些,都是靠人来创造的,不是吗?

小强失落的挂掉电话,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无助,“婶子说不管咋地都不许我惦记她的东西,沈小姐我咋办啊?我是不是真得死啊?”

他们几个也都将目光看向我,我朝他走过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稳他道:“小强,别担心我再想想办法,知道你婶子的生日时辰不?”

小强努力回忆着,“生日知道,时辰不知道。”

我在路小棠的书包里翻出纸笔,递到小强面前,“把你婶子的名字和生日写下来,属什么,哪年的,住址,越详细越好。”

小强很听话的歪歪扭扭在纸上写着,我对路小棠说道:“小棠,燃香。”

小强把那张纸递到我面前,我坐在床边盯着那张纸,嘴里反复念叨着陈翠兰的信息,等着老仙给我打影像。

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后来连腿都跟着抖了起来。我的脑海里一个一个画面闪着陈翠兰的影像,就和过电影一样。

基本信息我差不多已经得知,便对小强伸出了手,“小强,把电话给你婶子播过去,我和她谈谈。”

谈判

小强很听话,再次给她婶子的电话拨了过去,然后将手机递到我的手里。

电话里嘟嘟的两声,那个尖锐的女声传入我的耳中,估计她不会平静的说话,那嗓门比我三舅妈还大。

“强子,你没完了是吧?俺说没说别再给俺打电话了!东西绝对不能给你!”

我将电话稍微和耳朵拉开一段距离,“是陈翠兰女士么?我不是小强,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沈。”

“这不是强子电话吗?你找俺啥事儿?要干啥?”

“关于那支钗……”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她就把话抢了过去,“别跟俺提什么钗不钗的,你是想说你是那钗的主人吧?俺告诉你!这东西是俺家男人邮给俺的东西,俺咋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那钗的主人?你不要串通强子来糊弄俺,绝对不可能给你们。”

我心里对她一阵反感,这人不仅说话全靠喊,现在连话都不让人说完,一直在抢着说。

“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那钗的主人,我简单介绍一下我的职业,在农村叫半仙儿算命先生。我和您侄子小强今天之前并不认识,他发生了一些事把我找了过来。”

她轻蔑的哼笑了声,“半仙儿?你糊弄谁呀?小丫头片子,俺听你声音岁数不大吧?这么小就出来骗人了?糊弄俺老实是不?”

“陈翠兰,62年生人,生日阴历五月初七。父母早亡,父亲在你七岁那年意外去世,母亲十岁那年病逝,对么?”

她的气势明显有些弱,强撑着保持强硬的语气嘴硬的说道:“对,你说的都对,这些强子也知道,俺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串通好的?”

“好,这些他知道,那我说些他不知道的。你的女儿并不是小强叔叔的孩子,你嫁她的时候你已经怀孕了,他人老实又不能生育所以娶了你。你十八那年被……”

她怕我继续说连忙出声打断,“你不要再说了!俺信你了,你找俺到底什么事儿?要谈什么?”

“好,既然你现在想谈了,那我就继续和你说我没说完的话。那钗是地底下的物件儿,也就是死人的东西!小强叔在工地捡到,以为没人要便给你邮了回去,现在每晚都有只厉鬼来找小强,如果小强不把那钗还回去他就会为此丧命!小强叔估计也是因为那支钗而死,我这么说你听懂了么?”

“那和俺有啥关系?”

“你觉得和你没关系?那钗和小强有什么关系么?不一样找到了小强?小强要是死了,下一个就会是你!你还要留下么?”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的……都是真的?”

“绝无虚言。”

她的内心似乎特别纠结,“那……”

“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小强是个孝顺的孩子,同样现在也无父无母,他和他叔的感情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他对他的叔叔就像自己爸爸一样。这个孩子以后一定有出息,也会好好孝顺你,你家那个女儿怕是嫁出去以后连娘家都没回过吧?况且,他活不下去,你也好不了。究竟怎么选择,看你自己。”

等着晚上协商一下

陈翠兰犹豫了半晌,终于放低了音量,不在大喊大叫平静的问我,“你说的都是真的?那玩意儿真的是死人的东西?”

“嗯,我没必要骗你,那东西估计也不值什么钱。”

她又开始沉默,我也不催她,一切全凭她自己决定。

她最终还是艰难的下了决心,“那行吧!俺给你们邮过去,你让强子给俺一个地址。”

我牵起胜利的嘴角,“好,那你和他说吧!”

我拿着电话回屋内递给了小强,“把这的地址告诉你婶婶就行了。”

小强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我冲他笑了笑,“快啊!不然她反悔了我可不管。”

他们都不知道我如何劝说这么一个老财迷同意的,其实也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我完全可以让她开一个价,不离谱的话我给她些钱她一样可以把东西还回来,可是我就是不想助长这种风气,明明不是自己的东西却要占为己有,在即将要发生人命的情况下还是无动于衷。

不管她出于害怕,还是良心发现,只要她按照约定把钗还回来,我依旧会给她汇过去一些钱当做补偿,让她明白当好人并不是一件吃亏的事。

小强告诉完地址之后挂断了电话,崇拜的对我说道:“沈小姐,您也忒神了!俺这婶子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你竟然能在她身上拔下毛来,真是佩服!”

我笑笑没说话,杨梓裕好奇的问我,“这事情是不是就解决了?等钗邮过来让小强还回去就可以了?”

我沉重的摇了摇头,“哪有这么容易解决,钗是一部分主要原因,可是邮过来又需要些时日,最快也得个几天,这几天小强还是很危险。”

小强害怕的一缩脖,“那得怎么办?俺害怕。”

“等,我今晚在这儿等她,和她交涉一下。”

小强在一次大惊,“沈小姐,你的意思是你要在这陪我等到他来?”

“不方便吗?”

小强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俺是没想到你这么有名既然能帮俺到如此,俺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你这么说就严重了,认识就是缘分,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你给我包一个一块钱的封红,这样你也不欠我的,对我们都好。”

小强有些不好意思,“一块钱?是不是太少了?”

我看他如此淳朴的样子心里十分的喜欢,不禁和他开起了玩笑来,“那五块也行。”

正如我所料小强再一次被我逗的腼腆的笑了起来,气氛慢慢的也缓和了许多。

晚上的时候又回来了两个小强的工友,看起来和他的年龄差不多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我们本来不想在这吃晚饭,怕麻烦他们,等办完事回去再说。可小强和他的两个工友特别热情,我们便也不好拒绝。

他们煮了一大锅面条,我们在一人捧着一个碗坐在床边吃起了炸酱面。

那两个工友分别叫东子和战军,东子的个子不高,但是看起来很结实。战军正好和他相反,个子非常高却很瘦,他们俩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不欢迎你

我问他们俩个,“平时小强遇见鬼的时刻你们俩有没有什么感觉?”

他们俩纷纷摇头,东子憨厚的答道:“没啥感觉啊!我们俩每晚睡的都很死,不过第二天起来就像没睡过似的,特别累。”

我继续问道:“你们相信小强遇到鬼的事儿么?”

东子回道:“那有啥不信的,我们老家那边也有很多这种事的,打小都见惯了。”

我笑了笑,“你们的老家都是哪的呀?”

“附近周边的屯子里的,我们仨都不是一个地方。沈小姐,我看你咋有些眼熟啊?强子命可真好,能请来你这么漂亮大师帮他。”

小强接过话,“东子,你竟然不知道她是谁?就是咱平时上网看到的那个沈南辞啊!她是程家二少爷的妻子。”

东子诧异的瞪大双眼,“啥,真的假的啊?这沈小姐比照片上可漂亮多了,俺都没敢认!强子,你这是啥福气啊?沈小姐那老有名气了都,竟然也能来帮助我们普通老百姓……”

我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话,没想到战军啪的一声摔碎了手中的碗,大步流星的朝我走过来,拉着我的袖子把我拽了起来。

大伙都被他的举动惊的呆住,路小棠和季玮连忙跑到我身边保护我。

战军激动的说道:“你是程家人?那这里不欢迎你,给老子滚出去。”

季玮的脾气急,一听便来了气,撸起袖子对他说道:“一个小毛孩你跟谁在这老子老子的呢?你给我放尊重点听到没,撒开你的手!”

我没有动,他也没有撒手,但是能感觉到他此刻非常的气愤。

我问他,“程家怎么你了?我先生又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么?你这么恨程家是为何?”

他咬牙切齿的指着窗外的方向,激动的说道:“那边那个工地不就是程家的吗?我和我爹也是听说招工过来的,我爹在工地里摔折了腿,下半辈子都不能在站起来了!程家一分赔偿都没给,医药费都是我娘从亲戚家抬的,现在工地也停了工,我们连以前的工资到现在也结不出来!我们三个哪个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你们呢?你们天天大鱼大肉的过生活,上电视,受人尊敬崇拜!我真不知道他俩喜欢你什么!你们这种人不配叫偶像!”

小强见他这么说连忙上来劝阻,“战军你别这么说,沈小姐人很好的!她来帮助我都不要钱,她和程家那些人不一样!”

战军立马反驳,“你别给她骗了!你能给她多少钱?她在乎你那点钱吗?我看他们就是亏心事干多了,做点好事弥补一下!她要是那么好,怎么可能嫁给程家,她还不是为了钱?”

战军越说越过分,季玮实在听不下去了,伸手推了他一下,“你他妈说什么呢?帮你们还帮出错了是吧?我就没见过你们这么无理取闹的人。”

战军年龄小年轻气盛,见季玮推搡他便不服气,和季玮两个人厮打在了一起。

不要妄加评论别人

我对杨梓裕和路小棠说道:“看着干嘛呢?赶紧拉开啊!”

我们几个拉着季玮,东子和强子拉着战军,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们俩拉开。

季玮最近因为秦然的一句话吃胖了些,战军天天在工地上干活力气更是大得很,想把这两人拉开真的挺费力气的。

战军明显吃了亏,可表情上还是能看出有些不服气的意思,胸口上下起伏着,随意的拿袖子擦了下嘴角流淌的血。

季玮指着他,“你再说我妹妹,我他妈还打你。”

我伸手阻止了季玮的话,瞪了他一眼,“你跟个孩子较个什么劲?有没有点出息了!”

我从包里掏了一包纸巾递给战军,“擦擦吧!”

他不但没领情,还伸手把我手中的纸巾打掉了地上,固执的说道:“我不要你这破玩意儿!”

我见他这固执劲儿,突然觉得很想笑,我小时候不也是这样的人么?讨厌程潇岐的那个时候,就连他帮助我们家我都觉得是有目的的,无论如何就是讨厌。

我对他说道:“战军,你知道那片工地是谁的么?是顾氏和程家的程炳寰也就是我先生的哥哥,他们一同开发的。”

战军厌恶的眼神看着我,“不用你提醒,他们谁都一样,同流合污!”

我继续说道:“程炳寰现在不在程家的企业,他自己出去单独成立了公司,他有什么作为为什么要牵连着程家呢?就比如你现在在这打架犯错,难道我也要牵连你的家人说他们没有教育好你么?”

他指着我,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程老先生,著名的慈善家,一生捐助过几百个孤儿到成年,有的现在已经成家立业,每年都会找一些贫苦的地方资助盖学校,或者建庙宇。如果发生了天灾人祸,除了大笔捐款还会第一时间送去物资药资。现在程老先生退位,我先生延续了他老人家的优良传统,从没有一年停止过。

这样的作为,只因为家里成员的某种举动,你就在这里诋毁他,你不觉得此举有些冲动了么?

况且,我不太了解工地里的事情,但是我多少也能猜到,无论程家或者顾家都不会差你这点补偿费,他们能用钱堵住嘴的事绝对不会省钱,到底你的补偿费没要下来,是最上头的问题,还是包工头克扣了你们的钱?

那片工地里面确实有些问题,你们多多少少受到了伤害也是因为如此,想必你们也听过一些谣传。暂时停工我个人觉得也是好事,等以后地卖了,地下面的东西处理了,你们在过去上班,才能保证生命安全。我这么说,战军你听懂了么?”

战军有些怀疑的看着我,“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件事情我回去之后帮你问一下,到底怎么解决我到时候打电话告诉小强,这样总可以了吧?”

小强走到我身边,“沈小姐,你刚才说这片地会卖?真的假的?我们之前的工资确实还没结呢,一直让我们等着,那地要是真的卖了我们不就彻底失业了吗?”

如果可以我帮你们留下来

我对他反问道:“你不想离开这儿?等他们把工资都给你结了,你可以干一些别的行业,难道守在这么荒凉的地方真的有这么舍不得?”

小强点了点头,“俺没文化,除了能干一些体力活啥也不会干,虽然现在的老板苛刻无情了些,但是谁能保证别的地方的老板就是好人?再说,俺在这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俺叔现在也不在了,俺也没地方可以去,这还有地方能住,不至于流落街头。”

我心里因为他的这段话而感到震撼,虽然很普通,可是细琢磨下来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这世上无助的人太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同样有很多为了生存的人,无力的活在这个人世间。

我搂过小强的肩膀,丝毫没有嫌弃他的衣服有些脏,对他安慰道:“小强,如果以后这块地方换了主人,我能说上话的话,我让你继续在这里上班。”

小强欣喜的看着我,“真的吗?那他们俩也可以吗?”

东子也同样期盼的看着我,战军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我点了点头,“可以。如果有这个机会,我替你们和他们说,让你们都留下。”

东子用胳膊肘怼了下战军,“我就说沈小姐不像是坏人,你还那么说人家,你赶紧给沈小姐道歉。”

战军走到我面前,尴尬的挠了下头,声音很小声的说了句:“沈小姐,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没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杨梓裕刚才缩在角落,怕他们厮打伤及到他,这么会儿见没事了便出来缓和气氛。

“好啦好啦!大家都是有误会嘛!这会儿说开了就好了!现在天也黑了,咱们准备准备晚上的事吧?”

我想了想,“这屋子里男人太多了,阳气这么足她不一定能现身。这样,二楼是什么地方?你们都在一楼,小强和我去二楼。”

小强接过话,“二楼以前也是住人的,他们都走了就空了下来。沈小姐,就咱们俩去二楼会不会有危险啊?”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一会过了九点我和小强就上去,所有人都躺下装睡,一楼有什么情况,小棠负责叫多宝他们给我传消息。”

小棠为难道:“我和你去二楼吧!我不放心你自己,小强他什么都不会。”

“你上二楼了,如果那鬼钻空子来一楼咋办?除了季玮,他们几个根本应付不了的。”

路小棠只好放弃提议说了句:“好吧!”

过了晚上九点,我和小强便上了二楼,我只拿了几张符和蟒灵鞭,其余的东西都给小棠留下了。

我俩刚上二楼便有一股子发霉的味道迎面扑来,灰尘也特别大,我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

小强歉疚的说道:“沈小姐,这条件有些艰苦,你将就些。”

“没事,咱们俩也躺下吧!如果你看到她了你就喊我。”

我挑了一张看起来还比较整洁的床铺躺了下去,可是被子上还有一股子霉味和汗味混杂的味道,熏得我的头一阵阵的晕。

我能叫你姐吗

我们俩平躺在各自的上下铺上,突然找到了上学的感觉,我一直盯着上铺的木板出了神。

这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程潇岐。

“喂,潇岐,怎么了?”

他温柔又霸道的声音缓缓问道:“灯怎么关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心里诧异,“嗯?你怎么知道?”

“我就在外面,不过知道你可能没办完事情,怕打扰到你。突然见到灯关了,我就问问你还安全吗?”

我心里一阵甜蜜,“这么晚了干嘛还跑来,我们不一定几点能结束,关灯是为了蹲点。你吃饭了吗?”

“没呢,我等你回去一起吃,明天没什么事儿,晚点也没关系,你安心办事吧!知道你安全就行,我就在外面等你,你不用着急,别分心。”

“好,那你也小心些,我办完事出去找你。”

程潇岐一定是从暗地里保护我的那些保镖嘴里知道我的位置的,从上次突然消失后给他的心理阴影十分大,无论我在哪,他忙完了就会来找我,没事儿就得和我腻在一起,像小孩子离不开家长一样。

她们没事儿的时候还会拿他打趣,说从来没见过这么粘人的老总,别人都说有空就出去花天酒地,他可到好,没事只想在家和我窝着,简直就是个大奇葩。

我挂掉电话以后小强的声音响起来,“沈小姐,我能有个请求吗?”

我侧过头不过屋里太黑,我看不清他的脸,“嗯,你说。”

“俺觉得你人很好,很温柔,心善。俺没爸没妈也没啥亲人,俺能管你叫姐吗?这样亲近点。”

“哈哈,行。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他的声音透露着难掩的兴奋,“真的吗?那太好了!俺没事经常看你的部落,虽然俺没谈过恋爱,但是俺能看出来姐夫对你的眼神里都散发着那种爱的光。”

“你怎么就知道那是爱的光呢?”

“俺当然知道啦!俺爹以前就是那么看俺娘的。”

“是吗?他们感情很好吧?”

“嗯,感情特别好!所以我确定你和姐夫的感情也一定很好,真让人羡慕。”

“你以后也会遇到那个看你时眼睛散发着爱的光的人,让你觉得和她在一起这辈子都无憾的人。”

“姐,俺不信姐夫是战军嘴里的那种恶人,你这么好,选择的人也差不了。”

我轻轻笑了声,“嘴还挺甜的,快别说话了,一会儿她不出现了。”

“嗯,那俺不说了。”

我们安静下来没多久,小强那个方向居然传来了呼噜声,看来这孩子太久没睡过好觉了,身边有人突然踏实下来,居然睡着了。

整个楼里都很安静,虽然这处坐落于郊区,可是静的诡异。

屋子里的上下铺床板会突然发生脆响,整个屋子里的气压开始变得很低,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我没见到屋子里有灵体,但是能强烈的感觉到不对劲儿,这种气息越来越浓……

这时,一首悠扬的小曲儿断断续续的传进我的耳中,“此去一别君无憾,妾身深感哀伤,在此盼君归,衣锦还乡来……”

中计了

这是一个女声,及其阴柔的特质,阴阳顿挫的唱腔,即空灵又哀伤……

我听着听着竟然入了迷,脑海中闪过很画面……

那一幕一幕都是我有一世做歌姬的画面,我站在木桩台子上,周围红纱罗帐,我也曾唱过这个曲。

程潇岐那一世是个将军,他就在台下,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听我唱的就是这个曲儿……

我的脑海里画面越多我越想继续看下去,就像着魔了一样……

我沉浸在我和他的感情片段里无法自拔,那画面一直揪着我的心。

有一个尖锐唯美的声音对我说:“生生世世都无法在一起的人,难道结婚了就以为能够到白头了么?真是可笑……哈哈哈哈……”

我一个激灵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糟了!我竟然被控梦了!

我起身一见小强,他自己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看着就要断了气的样子,非常的用力。

我连忙跑到他的床边,“小强,小强你醒醒!”

他的手掐得越来越用力,根本醒不过来。

我扎破手指将血抹到他的眉心处,符纸在他的头顶转了一圈,用真气把符燃了,烧完的纸灰我费力的掰开了他的嘴,让他吞了下去。

他也一个激灵的坐了起来,吓的浑身颤抖,“姐,姐她来了,她要杀了我。”

我拍着他的背安抚他,“没事的,别害怕,你先稳定稳定情绪。”

这边小强还处于恐惧中,楼下一声喊叫,让我的心里一沉,杨梓裕娘里娘气的尖叫声喊道:“我滴个妈呀!你要干啥呀?”

我急忙站起来对小强说道:“他们出事了,你赶紧跟我下楼。”

屋子里漆黑一片,我下楼的时候一个不注意竟然踩空了,直接从二楼折了下去。

小强吓坏了,连忙跑下来把我扶了起来,“姐,你有事没?”

我的手应该擦破了,有一点点疼,膝盖也磕麻了,我忍着痛对他说道:“没事,没事,咱们快去吧!”

小强扶着我的胳膊,我一瘸一拐的和他往一楼的屋子里走,只见战军骑在什么人身上,用力的掐着对方的脖子。

杨梓裕缩在他们对面床上,抱着膝盖还在尖叫:“路小棠你拿符打他啊!他一看就是鬼上身了!快点呀?”

路小棠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季玮用力的拉着战军,战军就像座山雕一样,稳稳的骑在东子身上,丝毫没有松动。

我一瘸一拐的跑上前去,杨梓裕说的没错,确实有一个女人附在了战军身上。

我抽出蟒灵鞭直接挥到了战军的身上,那女鬼直接被抽了出来。

战军一声吃痛的哀嚎,从东子身上跌了下来。

东子终于得到了喘息,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连带着一阵呛咳,“战军,你他妈是要掐死我呀!”

战军有些懵,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揉了揉被我抽到的后背,痛苦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啊!”

那女鬼就站在战军身边,头发凌乱根本看不清脸,身着一件斜襟袍子,白底粉花,脚上的布鞋全部都是血迹,身上也像是鞭痕抽的不满了血,看起来惨不忍睹。

及时收手

那女鬼了冷笑了声,将头的方向转向了小强,她满脸都是头发挡着,脸眼睛都看不见。

“你竟然找了帮手?有用么?不把我家小姐的东西拿回来,你一样要死!”

小强颤抖着双腿,“我,我已经给你找了!你在容我几天。”

我对着那鬼说道:“你哪来的这么大能耐?让这个死让那个死的?你死了就该去投胎,跑这来吓唬谁呢?”

我要不是答应了程潇岐暂时不动工地里的东西,我真是不想和她在这废话,我还还她什么钗子?直接几鞭子给她送下去!

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和鬼做交换,助长它们的气焰!!!

我要是现在动了她,那她嘴里的主人就一定会知晓,不懂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为了大局,我只能暂时忍忍,但是绝对不能主张她在这耀武扬威!

那女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哟!我有没有这个能耐,咱们试试?”

还没等我说话,她隔空操控了蓬上的吊灯,那吊灯瞬间断裂向战军砸了下来,我脑子里没有时间想,直接扑向了他。

我心里骂了一句脏话,他妈的!

因为真的砸的很痛,哐当一声,直接砸到了后背上。

战军连忙问我,“沈小姐,你有没有事?”

我吃痛的摇头,咬了咬牙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没事,这点小儿科不算什么。”

我对面前的那个女鬼说道:“我不想直接把你打到灰飞烟灭,你别逼我。钗子不在本市,正在往回邮,你可以选择耐心的等几天,你要不同意,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我两只手撑起鞭子,随时准备战斗状态。她似乎也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和我撕破脸。

没过多久她还是选择了朝我扑来,她的手指甲极速变长,向我的脖子伸了过来。

我心里顿时无奈,只好做最坏的打算了。

不过我这一鞭子还没抽出去,那个空灵的女声再次传入耳中,“欢儿,给他们几天时间,回来吧!”

她非常听话立马停住了手,我猜想这声音的主人就是面前这女鬼的主子。

幸好这声音来的及时,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打打杀杀我不怕,我就怕让我畏首畏尾。

她刚想走,我立马补充道:“你这几天不许来找他们!钗我们一定会还给你的,谁要是违约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停住脚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我长吐了一口气,“她走了,没事了。”

屋内的电灯被她给破坏了,我们现在只能摸黑。

季玮扶着我,“小妹,有事没?”

我怕他们担心,连连摇头,“没事,没事。”

战军似乎很愧疚,“沈小姐,其实刚才你不用替我挡那一下的,我一个大男人被砸一下没啥,你这小身板被砸一下得多疼啊?”

我看着他那个别扭劲儿,就觉得好笑,这三个孩子都很好,我是打心里的喜欢。

“本能反应,不疼。这灯只能明天在修了,她也走了。小强,钗来了给我打电话,我再告诉你怎么弄,这几天她不会再过来了。”

戏弄杨梓裕

小强瘫了一样坐在了地上,“俺滴娘啊!终于走了!吓死俺了!”

我笑了笑,“你们好好睡吧!今晚放心的睡个好觉,我告诉你的事儿你别忘了,小棠,你给他们一人一张护身符,然后再给他们一张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

路小棠按照我的吩咐,一人发了一份,我继续说道:“我们今天就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小强起身,感激的说道:“姐,你这就走啊?”

“嗯,我回去以后会帮你们问赔偿和工资的事情,等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小强平时的压力可能太大了,突然那根弦崩了,竟然抽泣了起来,“姐,谢谢你,这么帮我们。”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管我叫姐吗?别见外,好好睡吧!有事给姐打电话。”

我们几个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小强他们几个一直红着眼给我送到门口。

我强撑着身体上的疼痛,一直没事的样子,直到他们回去我才在路边蹲了下来。

他们三个陪着我蹲下,“到底有没有事?”

我瞪他们几个一眼,“你从二楼滚下来,在被砸一下你说有事没?疼死我了可!”

杨梓裕笑了笑,“还能贫那就应该没啥事儿,生理上的疼痛还是可以忍的。”

“杨梓裕你真没人性啊!刚才怎么不见你话这么密呢?”

杨梓裕拍着胸口,“我滴妈啊!我是小公主,有危险当然得被保护起来了!哪像你们这些已婚妇女什么事都不管不顾的往上冲。”

我被他气的要吐血了,“二哥,路小棠,给他扔这儿,咱们走。”

我站起来要走,杨梓裕连忙抓紧了我的袖子,讨好的说道:“开玩笑,嘿嘿,你看你还当真了。”

我们有说有笑的走了几步,前面一抬车突然亮起了车灯,我这时才想起来程潇岐还在外面等我。

他们三个不清楚情况,直到司机下车打开车门,程潇岐走下来他们才明白怎么回事儿。

杨梓裕乍舌,“哎呦喂!真齁!”

我心里顿时欢喜起来,得意的扬起下巴,“你们几个一路回去吧!我和潇岐走了,有什么事儿再电话联系。”

杨梓裕瞪了我一眼,切了声。季玮和路小棠捉弄他,迅速的跑上车,锁死车门就要启动,眼看着要把他扔下的意思。

我也一瘸一拐的往潇岐的方向跑,把他推上了车,我自己连忙挤了进去。

杨梓裕站在大马路上撒泼的大喊,“你们这群畜生!!!啊啊啊!别给我扔下!”

我透过玻璃看着他撒泼,哈哈的笑了起来。

潇岐搂过我,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背,我不由自主的“嘶”了一声。

他皱眉的问道:“怎么?受伤了?你刚才怎么跑路时一瘸一拐的?”

“先开车吧!回去得很久呢!你还没吃饭,我们早点回去。”

车子缓缓启动,路边的季玮还在捉弄杨梓裕,司机对他们按了一下喇叭表示告别,然后我们就率先离开了。

我和程潇岐主动拉开了一段距离,他有洁癖,而我现在浑身上下真的非常的脏,简直就像从工地里爬出来的一样……

未能开口的话

程潇岐往我的身边凑了凑,“干嘛离我这么远?”

我探视的看着他,尴尬的咬了咬嘴唇,“我身上太脏了,别给你衣服也弄脏了。”

他听完依旧凑到了我身边来,鼻子在我身上像小狗一样嗅了嗅,装作很嫌弃的样子,“嗯,是挺臭的。”

“你……”

他笑着一把搂过我,“也就是你,我不嫌弃,要是别人我就把她从车上丢下去。你和我说说吧?这浑身上下又是土又是灰的,这次又哪受伤了?”

“腿摔了一下,后背被灯砸了一下,回去你得帮我涂药膏。”

他的眉眼不自觉的皱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初的样子,“好,回去涂药。你累一天了,靠我肩上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我安心的靠着他的肩膀,放松下来以后还真有些累了。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呼吸的起伏,闭起眼睛脑海里突然闪过工地下的女鬼传来的话。

生生世世都不能在一起的人,以为结婚了就能到白头了吗?

真是可笑……

其实在这两个小时的路程里,我没有真的入睡,只是闭起眼睛在考虑事情。

我看到小强他们那么艰苦的生活,突然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我生活的每一步都被人安排好了。

家里条件不算富裕,可是从小姥姥妈妈并没有让我吃到什么苦。上大学以后就接手了崇明的阴阳风水居,就算不用工作每年还是有大把的资金入账,帮那些所谓的上流人士看事每次封红也很多,程潇岐更是在衣穿住行上帮我安排的妥妥当当。虽然生死倒是经历了无数回,可是我没有真正的接触过外面的社会。

我的脑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我想去体会体会外面的人生,脱离他们的帮助,靠着自己的能力去体验。

也不知道程潇岐会不会同意……

-

我回到家以后立马跑去卧室洗了个澡,等收拾好了以后才跑到餐厅又陪他吃了些东西。

我和他简单的说了下小强的情况,看看如果以后程潇岐能接手那块地的时候,能不能把小强他们留下。

程潇岐连想都没想,“你喜欢那几个人,那就留下吧!”

这种小事,他自然不用费心,他根本也不在乎干活的人,活能干完就行,资本主义家的典型想法。

我顿时喜出望外,这个时间有些晚了,等明天再去问问崇明拖欠工资和赔偿的事情,帮他们解决好了生活上的困难我也就能安心了。

晚上睡觉前程潇岐帮我仔细的涂药膏,身上弄的又青又紫的,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的手指很凉,经过每一寸皮肤的时候都让人不由自主的颤栗。

他涂好药膏后,俯身趴在我的背上,温热的气息吹打在我的脖颈上,弄的人有些痒痒的。

我侧过头与他对视,他刚想上前亲吻我,却被我制止了。

“潇岐,我点事儿想和你商量一下。”

他被我临时打断显得有些懊恼,手依旧不老实的在我身上流连。

“有天大的事都得一会再说……”

我的话就这样被他热烈的吻堵在了喉咙处,他的肌肤灼热的烫,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我们在彼此的身体和眼神里一次次的沉沦……

发生争执

事后我们俩个都疲惫不堪,他抱着我去浴室将身上粘腻的汗洗干净。

等重新回到床上的时候,他靠在床头玩弄着我的头发,“你刚才不是说有事和我说?什么事儿?”

我想了想,还是艰难的开口,“我……我想出去工作。”

他不解的看着我,有些没明白什么意思。

我继续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想出去上班。”

他觉得有些好笑,“上班?你不是有风水居的工作吗?还要去哪上班?”

“我、我想找个正常点的工作,我想体会一下朝九晚五的生活,还有我想靠我自己的努力看看能不能……”

他出声打断了我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想找个工作是吗?是不是觉得平时没有活的时候,自己在家无聊了?”

他要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错,我出去办事一般都在晚上,一些琐碎的小事季玮和路小棠就能搞定了,白天的时候他上班,我在家也确实很无聊。

我连忙点头,看他的神色并没有生气,“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好,那明天跟我去程氏上班吧!这样我白天也能看见你,两全其美。”

我听完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诧异的看着他,“潇岐,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长长的睫毛垂在眼下,“好,你想要更多的自我成就,不想在我的翅膀下生活,那就去陈氏,反正现在陈氏的法人也是你,只不过是我在替你管理罢了。”

我顿时觉得有些无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我想去一个和你没有关系的地方,我想上班就是想看看自己除了帮人看事儿还能不能干些别的,我要去程氏和以前的陈氏,和现在有什么区别?不还是生活在你的施舍之下!”

他听完我的话不怒反笑,“施舍?我对你的好是施舍?我们是夫妻,哪里来的施舍?”

我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有些后悔的,这个词有点太重了,“我的意思就是想出去上个班而已,我们不是说好了,有什么事儿一起商量的吗?”

他估计内心也被我气的够呛,但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悦,拿起床头旁的烟,抽出来一颗点燃,“你现在是程太太,你要去找什么工作?是普通店员?还是外企的小白领?每天早出晚归被人指使着干活?你现在每天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的回家,你说这是命,这是姥姥和你的愿望,我就算再不愿意你接触这些危险的东西,我也忍了,可是你现在说要出去上班,白天在公司晚上还要出去抓鬼,那我呢?你把我安排在哪里了?”

我一时被他说的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我气势弱了下来,躺回原位没再说话。

他见我没有再继续争辩,上前来哄我,“别再想了,如果真的觉得无聊,可以陪我去程氏上班,你头一天晚上要是忙的晚了,第二天不想去了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请假。家里的企业你早晚也该适应的,好吗?”

东西没有到

程潇岐说的全部都对,我是去当店员还是公司白领?

我无论做什么工作都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吧?到时候丢人的是他,程太太出去打工,他会觉得很没面子吧?

本来这个想法在我心里只是简单的一个雏形,可是他极力的反对瞬间让我生出了逆反心理,他越不让我越想证明自己,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想摆脱枷锁摆脱光环,想不枉此生。

人越没有什么,就越向往什么……

我向往自由,无拘无束不用顾及别人想法的自由……

我闭起眼睛装睡由此结束了谈话,而我心里的萌芽肆意疯长,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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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晚的事以后,他第二天特意主动和我搭话,哄我逗我笑,我们俩虽然面上已经没什么事了,可实则内心还是波涛汹涌。

我背着程潇岐偷偷的在网上看了一些招聘信息,看过才知道,我好像真的什么都不会做……

有的地方要求学历,而我早早的就休学了,虽然现在仍旧保留着学籍,可是一点实际经验都没有。

我心里正烦着呢!没想到一件更烦的事接踵而来……

距离上次去西郊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迟迟没有接到小强的电话,我还觉得奇怪,这再远的路也该邮到了!况且也不算很远!

怕不是他那个婶婶反悔了吧?

当我接到小强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那边恐惧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抖,带着哭腔说道:“姐,姐出事了。”

我立马坐起了身子,担心的问道:“怎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那女鬼她又来了!!!说我们骗了她!不过你给我的符救了我们三,我怕她还来,咋办啊?姐!”

“又来了?我正想问你呢!这都一个星期了,东西怎么还没到?”

他急忙解释,“俺也不道咋回事儿啊!东西一直没到,给俺婶子打电话她也不接,她能不能是反悔了?”

我心里一沉,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小强,你控制一下情绪,今晚把符带好,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等明天我去找你,咱们去一趟你的老家。”

“好,那俺等你,姐,你明天一定要来,俺害怕啊!”

“放心吧!没事的,安心睡。”

我挂掉电话让季玮和路小棠准备些随行用品,让他们明早来接我。

我也起身找出行李箱,装了些东西,不知道会去几天,只能多装一些,希望这些东西派不上什么用处。

程潇岐见我装东西,站在一旁问道:“要出门?”

我点了点头,“嗯,去一趟小强的老家。”

“不是,你这至于吗?也没有多熟,操心操力的还要去人老家?季玮路小棠解决不了?”

我抬眼看了下他,“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既然接下了这事儿,就得处理完啊!”

他无奈的吐了口气,“好吧!让保镖跟着随行,尽量不要在外面多停留。”

我没有拒绝,他想怎么安排就怎么来吧!不然又得争执个不停!

东西被人拿走了

我们第二天去接了小强,我们四人便往他的老家出发,下高速后路途极其颠簸,又加上下起了小雨,等到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我由于晕车脸色不是十分好看,等到他婶子家门口下车的时候,小强担心的看着我,“姐,你脸色咋煞白啊?没啥事吧?”

“没事,就晕车了!咱们快进去吧!”

那件瓦房里泛着暗黄色光晕,屋里一定是有人在的,我们直接开门进屋,进去以后发现炕上有个大约五十岁的老太太在缝衣服。

她见到我们先是一愣,再看到我身后的强子时眼神里开始躲闪。

小强上前一步道,“婶子,俺回来了,你咋没给俺邮东西啊?”

她低着头继续手上的活,“俺不道你在说些啥,俺把东西邮走了。”

我和季玮互相看了眼,季玮上前说道:“大娘,邮东西会给你单据的,你把单据给我看看,我去查一下邮到哪了!”

她抬眼看了我们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心虚的说道:“啥单据?俺不道啥单据,扔了可能。”

我观察着屋内的情况,他们家却是生活的很拮据,屋内连一台电视都没有,能见到的家用电器基本上就是头顶的电灯。

我走到她对面的炕沿坐下,与她面对面,“大娘,我是那天给你打电话的沈南辞。”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便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听懂我那天说的话了,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说出来,那钗不值什么钱,我可以按照现在黄金的等价把钱给你,但是你要是撒谎,说把东西邮走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我可就不能再过来了,孰轻孰重,我想您应该能明白。”

她为难的看着我,小声的说道:“俺……俺不是不想给你们邮……可是,可是出了一些意外……”

“什么意外?”

“俺也不会邮东西,俺连字都不识一个,只能找俺家那个丫头去县城集市的时候帮俺把东西邮走,可是……”

她的脸上有些愧疚,似乎确实有些难言之隐的样子。

我猜测着,“你女儿把东西拿走了,并没有邮过来是吗?”

她点了点头,眼神一下一下的瞟在我的脸上。

小强惊恐抓着她的手,“婶子,你咋能把东西给俺姐啊!俺叔就是那东西害的丧了命,邪的很啊!”

陈翠兰也有些担忧,“俺也没办法啊!她非要拿走,怎么说都不听!你姐就是个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俺也没办法啊!”

小强没辙的看向我,“咋办啊?姐。”

我起身,“大娘,走吧!咱们去你女儿家看看,”

她似乎特别为难,可是仔细琢磨了一下,还是起身在前面带了路。

我们没有开车,村里村外一共也没多大,开车到不方便,别人看见也怕给小强的婶子家添麻烦。

我们到小强所谓的姐姐家时,他们一群男人正光着膀子在院子里喝酒,每个人的嗓音都特别大,吆五喝六的在吹牛,方圆几百米都能听到他们的喧闹声。

我皱了下眉头,站在门口对陈翠兰说道:“大娘,我们就不进去了,你喊你女儿出来吧!”

刁蛮夫妇

估计着陈翠兰的女婿也不是什么好人,没准儿就是村里的恶霸啥的,看看院里那几个男人的架势,身上纹着钢笔水印记的纹身,老虎纹的像个猫,还有往胸口纹个大大的忍字,我真是理解不上去这些人的想法……

纹忍字,遇到事就能忍了吗?还是这样看起来比较社会???

我们几个站在院外,估计里面的人也感受到了我们,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

陈翠兰急忙走了进去,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几个在这儿喝着呢?我来找英子,英子在家没?”

其中一个膀汉大嗓门的说,“大娘来啦!俺们哥几个这都没啥事儿,在这儿喝点!你也坐下来吃点呗?”

陈翠兰站在桌旁,笑咪咪的回道:“俺可不吃了,俺晚上吃过饭了,这岁数大晚上吃太多东西不消化。”

这时另一个男人警惕的看着院门口,估计是她的女婿,朝屋里喊道:“英子,妈来了,你出来一下。”然后对陈翠兰问道:“娘,你找英子啥事啊?门口那些人,是谁啊?”

“强子回来了,找他姐有点事,这不俺就跟过来了。”

陈翠兰的女婿意外的呦呵了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强子回来了?那俺可得见见。”

屋内出来一个女人,细长的脸型,小小的眼睛,嘴唇两边法令纹特别深,上嘴唇包着下嘴唇,典型的公鸡嘴,从面相学来讲这种人特别刻薄。

她一出屋子就开始喊道:“来了来了,大晚上的你来干啥啊?”

“英子,强子回来了,要找你。”

张英脸上轻蔑的笑了下,双手环在胸前,“我还要找他呢!他还找上门了!大军,走,咱俩去看看他啥事儿。”

张英和她老公王军一起随着陈翠兰出来,院内的几个大汉纷纷看向外面,虎视眈眈的。

小强看到他俩后分别打了声招呼,“姐,姐夫。”

王军将手一下下拍在小强的脸上,虽然没用力,但是看着这种举动特别过分。

“强子,找你姐啥事啊?回来咋不进屋,站外头干啥啊?”

小强还没等说话,张英走上前,一把揪住小强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张小强你个小兔崽子,俺还要找你呢!俺爹在外头咋没的?赔偿呢?俺咋一分都没得着?是不是都让你觅下了?你他妈是真没良心啊?俺爹领你出去,他死了你还把他的钱给偷摸揣兜了?要不要个脸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穿过人群走上前,伸手打掉张英的手,“有事说事,你给我放尊重点!”

陈英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后仔细的看了我们来的这几个人,见我们的穿扮也不像是屯子里的人,更加的来劲儿了。

“你算哪颗葱啊?你在这管俺?张小强,你能耐了?知道找人回来了?在这屯子里,你领人回来有用么?”

小强连忙解释,“姐,俺这次回来是找你要那金钗,那是死人的陪葬,俺叔就是因为捡到那个出事的,你不能留那东西啊!会出事的!叔的赔偿还没结下来,等结下来我立马给婶子汇过来,俺发誓没拿一分钱啊!”

打斗

张英一听要金钗,更加来气了,“你还好意思要金钗,那是俺爹给俺娘的,赔偿没有,这点金子你还惦记,你看俺打不打死你。”

张英追着小强一下下的拍打在他的身上,我实在看不惯她的作风,直接拽住了她的胳膊。

“金钗在哪里?我今天一定要带走那东西,你要想保命,就给我交出来。”

她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以为我在威胁她,朝院子里喊道:“来来来,你们哥几个出来,这有个小丫头在这耀武扬威的,我看看是我能没了命还是你走不出去这个村子。”

院里的几名大汉都喝了酒,逞一时之勇,纷纷拎着酒瓶子出来。

陈翠兰顿时慌了,在中间拦着,“英子啊!万万不可啊!她不是一般人,你可不能糊涂啊!”

“不是一般人?今天俺就看看她咋不是一般人的!”

季玮和路小棠也随时做好了准备,心里纷纷琢磨着,这要打起来了有多少胜算。

有一个大汉扔掉酒瓶子,在我面前摔了个粉碎,伸手过来捏住我的下巴,奸笑着说道:“哟,这丫头长得可真水灵啊?俺还没见过这么水灵的丫头呢?不如今晚就给俺尝尝鲜?”

我松开抓着张英的手,用力掰开面前的魔抓,我见他那猥琐的样子,露着一口大黄牙,心里就直犯恶心。

季玮不知道在哪捡来个酒瓶子,直接砸到我面前的大黄牙的头上,连废话都没说一句,直接上了手。

他朝面前的男人吐了一口吐沫,“你他妈也配?”

整个氛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大黄牙感觉到脸上一片温热,伸手摸了摸,是头顶流下来的血,顿时震惊的看着我们。

其余的几个人从最初的嬉笑转为现在的愤怒,纷纷面露狠色朝我们过来,我觉得估计今晚是要撂这了,不过心里还是给二哥叫好!砸的好!!!

他们几个朝我们扑来,我就只听见后面噼里啪啦的跑步声,心里暗喜,程潇岐的这些保镖终于有一次能有用武之地了!

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有他们在我就不担心了!

季玮和路小棠已经开始和他们打上了,多少吃了点亏,等到这些保镖加入战斗以后,几下就把他们给撂倒了!

这些保镖都是常年经过训练的,一个个看着挺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其实每一个都能一打五。

结束战斗以后那几名本来还张牙舞爪的大汉纷纷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陈翠兰和张英慌了神,张英问道:“娘,这人都从哪来的?”

“俺都说了,她不是一般人,你不信!”

有个男人走到我身边,恭敬的说道:“太太,解决了!要不要直接……”他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横向的动作。

我心里都跟着一揪,这也忒狠了?

季玮指着大黄牙,“他那脏手摸了我小妹的下巴,你们看着办。”

那名保镖利落的点了下头,走到大黄牙身边,蹲下拉起他的手。

大黄牙恐惧的摇头,“俺错了!不要,俺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

张英出事

我没看清他用了什么动作,只在他胳膊上轻轻一挑,那男人顿时一阵哀嚎。随后便有滴滴答答的血液往下流,旁边的人看到了都瞪大了眼睛。

那保镖甩出来一张名片扔在地上,“想要赔偿可以给我打电话,随时恭候。”

我见事情也都解决的差不多了,走到张英面前,把手伸到她面前,“钗交出来,我可以用等价的黄金价钱赔给你。”

她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不肯往出拿,“俺看了那是古董,黄金值几个钱,这东西没准能卖许多黄金的价钱呢?”

我轻轻笑了笑,在漆黑的夜里,我本来就很白,加上此刻满地流血的男人,我的笑看起来实在让人心生恐惧。

“你有命卖也得有命花啊?我给你一晚时间考虑,你想个价位,不离谱的话我可以从你这买,你要是明天还决定不卖,那我可就走了,到时候有没有人敢收你的东西,我可就不知道了。明天考虑好的话,就去你妈家找我,明晚我就离开。”

我说完这些话便拉着他们几个走了,陈翠兰无奈,只能跟我们一起走,她临走的时候小声对张英劝道:“给她吧!咱们惹不起!明天赶紧给她送来!”

回去以后我没有进陈翠兰的房子,她那屋小的可怜,今晚我们打算在车上对付一宿,也只能在车上睡了,十里八乡的也没有住人的旅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的腰都快折了,他们三个昨晚的的呼噜一个比一个声音大,我基本都没有睡,只能算得上是闭目休息。

天刚亮我跑后备箱拿出一瓶矿泉水下去漱口,只见王军脑袋上缠着绷带跑进了陈翠兰家,“娘,出事了!英子出事了!”

我连忙扔掉矿泉水瓶子,拍打着车玻璃叫他们几个起来,他们睡的睡眼惺忪的,“咋了?这天刚亮。”

“赶紧起来,张英出事了。”

他们三个一听,立马清醒纷纷下了车,我们连忙冲进屋子里。

王军神色慌张的说道:“娘,你快跟俺走吧!”

陈翠兰紧着抹眼泪,浑身颤抖着说:“走,现在就走。”

我出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陈翠兰对我解释道:“大军说,俺、俺家那丫头,没了。”

没了?死了?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眼,跟着一起去了张英家。

进屋子后看见张英躺在炕上,脸上化着极其浓郁又诡异的妆,有点像唱京剧的脸谱,化妆品特别劣质,粉质煞白,嘴唇鲜红却涂抹的到处都是,脸蛋上还有两坨番茄红,眉毛像两根火柴棍一样黑漆漆的矗立在脸上。

她头下方全是血,那根钗笔直的插进她的脖颈,直直的插进动脉,流血过多而死。

走一看发现,她的眼睛往出突着,脸上的血管像蜘蛛网一样布满脸上,死之前像是看受到了某种惊吓一般。

小强指着张英,惊恐的往后退,腿肚子直发软,“我叔死的时候脸也这样……是着钗,这钗有问题……”

心慌意乱

陈翠兰两腿一软跪倒在了炕边,扯个嗓子哭喊道:“英子啊!你就不听娘的话,你昨晚给他们不就没这事了吗?你死了娘咋办啊?”

我走进炕边,伸手拔下她颈部的钗,血液有些溅到了我的脸上,有些顺着脖子上的窟窿流了出来,血色发黑,不像正常的血液。

那根金钗像一根又细又扁的筷子,由窄到宽,宽的那头雕刻着复杂的花纹,一时之间看不出是什么。顶头垂下来一个荷花穗子。虽然是黄金的,但是由于年代和氧化的关系,不再像原来那样光亮,微微发暗。

确实,一看就是老物件儿。

路小棠递给我一包纸巾,我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又将钗拿纸包好递给了路小棠。

陈英的一举一动属实可恨,可是死者为大,今生今世的恶行也就止步于此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肯定是让人心里不太舒服,可是我们也还有事情要办,既然拿到了钗便不能多停留。

我从包里掏出了一些钱,大约有两千块的样子,交到了陈翠兰的手中,她见我给她钱还有些意外。

“拿着吧!人各有命,既然她已经去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生活。这钗我一定得带走,你也看到了,这钗很邪门,我不能让小强也跟着出了事。按理说,我应该把小强留下来帮你们办完他姐姐的身后事,可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

陈翠兰叹了口气,接过钱,“走吧!英子的事我们能办,都怪我们太贪心,怨不得别人。”随后他站起来热络的握起了小强的手,“孩子,婶子连这唯一的女儿都没了,你以后常回来看看婶子。”

小强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我知道,婶子你放心,你还有我呢!我肯定给你养老。”

陈翠兰虽然是农村妇女,不过还是很会看清形式的,她以后不指着心地善良好欺负的小强,难道要指着面前这个一天混吃等死的女婿?

这也是我喜欢小强的原因,无论这些人如何欺负他,他都能秉持着一颗善良的心,没有任何怨言。

这点,他比我做的强。

我们没有继续停留,不过临走时我在张英的嘴里塞了一张符,以防后顾之忧。

我们马不停蹄的就赶回去,两天的路程,基本没怎么休息,我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我从包里掏出了一片去痛片,找路小棠要了瓶水吞服。

季玮的脸上昨天挂了些彩,眼角有些红肿的看着我,“你吃的什么药?”

“管头痛的。”

他皱了下眉,“少吃那东西,有瘾,对记忆力也不好。”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虽然拿到了钗,可我怎么感觉到心慌呢?不能出什么事吧?

“二哥,你再快点。”

季玮无奈,“这已经很快了!再快就超速了!”

“我总感觉要出事,还是快点赶回去的好。”

季玮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连踹油门。

“我看你是昨晚没睡好,有点操劳过度了!能出什么事儿啊?小强跟在们在一起,钗也在咱们这儿,不可能出事的。”

无力的感觉

正如我所料,真的出事了。

不仅陈英死了,昨晚我们不在的时候,东子也……死了……

我们回去的时候只有战军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屋子里,东子的尸体已经被他家人雇拖拉机拉了回去……

他是自己一直撞墙撞死的,墙上还留有一大片的血迹。

我得知了情况以后深深的自责,我手里死死的握着那根钗。钗的前端刺破了我的掌心,我丝毫感觉不到痛。

我们都找错了方向,她们并不是只盯住了小强,而这是屋子里的每一个人,我却蠢到以为把小强带走就没有事。

张英死了,是她不愿意交出钗。

可她们为什么连东子都不放过!!!

东子死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按兵不动,因为时机还不到,我不能和她们正面交锋。

他自杀死掉,连赔偿都没有,他还有一对年迈的老父母要照顾,年纪轻轻就是为了出来赚点钱,可是把命都搭里了。

我还清晰的记得,那天晚上我说到时候工地开工的时候让他们留下来,东子淳朴天真的笑容。

我能感受到昨晚的激烈,他一下又一下的将头撞向那面冰冷坚固的墙上,他感觉不到疼痛,那么果决,那么无谓。

花一般的年纪,就这么丧了性命……

季玮站在我身后,将双手握在我的肩膀上,“小妹,你别自责,不管你的事。”

因为季玮的这句话,我心里戳中我心中的某一个点,然后无限放大。

我蹲在地上泣不成声,我真的很惋惜!!!

我把钗交给路小棠,“你和二哥领着东子去工地,我不方便去,拿着罗盘找到最阴的地方埋了就可以了。一路燃香,香头别断,老仙们会护你们无事的。”

路小棠接过钗,点头对我说了句:“知道了,你在这等我们,我们很快就回来。”

我坐在东子的床铺上,心里暗自发誓,“东子,你安息吧,我一定给你报仇。”

战军也坐在床铺上,不停的抹眼泪,他这个年龄看到身边的人死去,一定对他的打击特别大。

我哑着嗓子对他说道:“战军,你父亲赔偿的事情我也已经帮你问了,款项已经拨了下来,是包工头一直没有给你们发放。已经在安排了,很快就能收到那笔钱。”

他震惊的看着我,更加激动的哭了起来,“谢谢,谢谢……”

“东子的事,我很遗憾,可是我有我的难处,我早晚会解决那些鬼的。再忍一忍,这种日子很快就会过去了。”

他低着头,有些害羞的问道:“我能和强子一样,叫你姐吗?”

我诧异的看着他,红着眼笑着点了点头。

他极力忍着自己的情绪,破涕为笑喊了声:“姐。”

-

东子死的事情对我的打击有些大,可是回家以后,还有更烦的事等着我……

我到家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我满身疲惫的进去,赵姨出来迎我,见我的状态十分不好。

“太太,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我摇了摇头,“没事的,潇岐回来了么?”

更烦心的事在等着我

赵姨的脸上露出难色,“先生回来了,在……餐厅。”

我放下包去洗手间洗了洗手,等到餐厅的时候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程潇岐坐在主位,陪他吃饭的还有,我爸,兰姨,婉婷?

我愣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程潇岐抬头看到我,瞬间露出了微笑,他起身走到我身边,“回来了?怎么没提前告诉我一声呢?”

我看了眼桌上的其他人,不悦的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程潇岐无所谓的笑了笑,“来者是客,来,吃饭吧!”

他牵着我的走,走到了主位旁边的位置,那一直是我的位置,现在坐着婉婷。

程潇岐客气的说道:“你姐姐回来了,你应该往旁边挪一个位置。”

婉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转瞬即逝,立马展开笑颜,“哦,对哈,怪我,我考虑的少了。”

我抬眼看了我爸和兰姨一眼,心里十分堵挺的坐了下来,本来还很饿,这一刻我什么都吃不进去,只想赶紧结束回屋子里去睡觉。

沈大伟倒是一句话没和我说,闷头的喝着他面前的白酒,兰姨满脸堆着笑意,“姑娘,你这儿可真好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没睡过这么软的床。你可真是有福气啊!不知道你妹妹婉婷以后能不能有你这福气。”

我满身疲惫加上心情实在不怎么好,连装都不想装,“我只有一个妈,你只有一个姑娘,这么叫不合适。”

沈大伟用力的放下了酒杯,程潇岐斜着眼看了他一眼,他想和我发脾气也活生生的憋回了肚子里。

兰姨眼睛一转,尴尬的笑了笑,“对,南辞说的对。”

我继续说道:“人各有命,谁有福谁没福老天爷都是安排好的,也是靠自己修来的。我从小到大连父爱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就有福了?”

沈大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兰姨连忙上前解围,“你爸啊!经常后悔,他在家总是唉声叹气的,说以前对你不够好,忽略了你。他岁数越来越大了,更能体会亲情的重要了,你别和他一样的。”

我轻蔑的哼笑了声,“难道说对不起,别人就必须还一句没关系么?”

程潇岐见气氛尴尬到极点,握着我冰凉甚至轻微颤抖的手,柔声说了句:“吃饭吧!这两天都没好好吃东西吧?看着都瘦了。”

“我不想吃,你们来是什么事儿?有事快说,说完了就离开吧!”

兰姨为难的看着沈大伟,“这……大伟,你倒是说句话啊?”

沈大伟被兰姨逼的没了办法,想了半天才长了嘴,“你妹妹她……”

我连声打断,“我没有妹妹。”

沈大伟被我呛的用力的一拍桌子,“你!”

兰姨的眼神在我俩之间来回盘旋,“我说吧!这爷俩都是倔脾气。南辞,婉婷她考上这边的大学了,我们这次是送她来上学。”

我看着她,冷冷的问道:“然后呢?”

“我心思着你在这边,也能照顾照顾她,你们这也算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嘛,所以就领着她来和你打个招呼。”

寒心

兰姨这个不屈不挠的劲儿我是真佩服!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一直不卑不亢的和我说话,我再摆个臭脸也确实不太好。

我看向婉婷,面无表情的问道:“考哪个大学了?”

婉婷的眼神没看着我,看了眼程潇岐一眼,然后害羞的低下头,“去年没考上,复读了一年,今年考上了师范学院。”

我了解般的点了点头,“挺好的,那就好好上吧!”

兰姨对婉婷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收敛些,“南辞啊!说来也巧了,我是在你桓远哥和青蓝那知道你这的位置的,和婉婷的学校特别近,坐车一会就到了。我们打你电话没打不通,所以就找来了,一开始门卫都不让我们进来呢!这时间也真快,没想到你都结婚了!你结婚咋没告诉家里人啊?”

我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打我电话打不通……

我这两天在外面电话就没响过,也没关机过,怎么可能打不通!我看就是想先斩后奏吧!

我笑了笑,面不改色的回答着,“嗯,我们领证了,没办仪式,所以谁都没有通知。”

沈大伟哼了声,不爽的说了句:“我看你就是没拿我们这边的人当回事儿!”

我刚要起身和他争执,程潇岐握住了我的手腕,笑着解释:“我们领证时连我的家人也都不知道,叔叔你也别怪南辞,是我们考虑的少了。”

沈大伟不自然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兰姨接着说道:“南辞啊!我和你爸岁数也大了,婉婷自己在这边我们也不放心,就想着……”

我抬了下眉,不解的问道:“想着什么?”

“我们打算过来陪读。”

如果说我心里埋了一个炸弹,从进餐厅开始,就在倒数读秒,终于在她说完的这句话时,炸开了花儿!!!

沈大伟你真行啊!!!

从我出生至今,他除了嫌弃我,就是给我找麻烦,现在岁数大了知道亲情了,竟然是要给别人的女儿来陪读!!!

也舍得把让爷爷一个人孤单的留在农村了!!!

我冷嘲热讽他也能忍耐了,所有的所有,都是为了别人的女儿!!!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缓了两秒,强撑着重新露出笑颜,“好啊!你们想陪就陪,不过……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你们吃吧!吃完就可以离开了……我不舒服,先去睡了。”

我装作自己丝毫没有变化的样子,在他们互相传递的眼神中离开餐厅,出去的时候碰到了赵姨。

赵姨看我的脸色很难看,眼眶也有些红,担心的问道:“太太,你没事吧?你这什么都没吃,身体受不了啊!”

我摇了摇头,“没事赵姨,我两天都没怎么睡,我困了,等他们吃完就让他们走,我不想见到他们。”

赵姨有些为难,“太太,他们怎么说也是你家人,我没法……”

“嗯,是我想的少了,你去忙吧!我回房了。”

我回到房间把自己关到浴室里,任凭热水肆意的打在我的脸上,身上,身子渐渐恢复了暖意,可是寒了的心却怎么也浇不暖。

深夜发烧

我洗完澡后躺到床上,眼泪已经顺着浴室里的水全部发泄光了,躺在床上觉得头昏沉沉的,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我是在深夜里被潇岐叫醒的,他轻轻推着我,呼唤着:“南辞,南辞,醒醒。”

我睁开眼睛渐渐感触到光亮,他担忧的神色出现在眼前,嗓子干裂的难受,口鼻里的呼吸觉得灼热。

我头脑发沉的问他,“怎么了?”

“你发烧了!身子特别烫,我叫了医生过来,你先把这件衬衫穿在身上。”

我伸手扶上额头,确实有点烫,身体也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我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套上了他递给我的衬衫,顺便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了。

“这么晚了还叫医生干嘛,我吃片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他细心的帮我系前面的扣子,“还是叫医生来看看吧!发烧不能忽视的,你本来就笨再把脑子烧坏了可怎么办?”

我懒得和他斗嘴,裹着棉被靠在床头,我有一个习惯,无论春秋冬夏都要盖很厚的被子,不然就会睡不着,听说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程潇岐递过来一杯温水,我喝了几口,把被子端在手中,感受杯子传入手心的热度。

我闭上眼睛,减轻自己的头晕,出声问道:“他们呢?走了么?”

程潇岐停顿了几秒,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在客房睡下了。”

我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看向他,“什么?没走?”

他点了点头,“嗯,等给他们找好房子再让他们搬吧!我已经让语晨去安排了。”

我听后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把水杯用力的放在床头桌上,溅出了一片水渍。

“程潇岐,你在搞什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同情心这么泛滥呢?”

他见我情绪特别激动,又在病着,便耐心的和我解释,“他是你爸!你怎么对他有你的理由,我不能这样,这不是一个成熟的人该干的事。”

我立即掀开被子,穿上拖鞋下了地,指着他,“我看你是想让婉婷在这儿吧?怎么着?见着人家对你眉目传情不忍心赶她走了?想姐妹通吃?那行,他们留下,我走。”

他追着我下床,赤裸着上身裸露着好看的线条,双手扶在我的双臂上,“我看你真是烧糊涂了!你在这说什么混话呢?我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前天他们来了以后就被安排在客房,我也就昨晚回来和他们吃了一顿饭,根本没有什么接触,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无力的用手扶在额前,是啊!我说的都是什么混话?

他哄着我继续说道:“你现在在生病,先躺回去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明天我就让他们走,我只是觉得你爸当年毕竟奉献了一半功劳才有了你,我不差这点钱,花些钱买他们消停些不好吗?”

“你是不差钱,我差的是事儿!程潇岐,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要的是一个公平!不是心疼钱!我给我妈,哪怕是贾爸,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给他们花多少钱我都不心疼,甚至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不要脸面了?

他见我喊出来的声音都是哑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红的厉害,伸手把我抱在怀里,手一下一下抚着我的头发,安抚着我的情绪。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心里有结解不开,我明白。这些事等你身体好了再去想,好么?老公和你道歉,我没顾忌你的感受,只想着自己做事体面了,别生气了,好么?”

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想放过他眼神中的任何细节,“你对他们承诺了什么?”

“明天等你好了再说这个事儿吧!”

我皱起眉头,咬了下嘴唇,“我让你现在说!”

他扶着我把我按坐在床上,随后把被子重新裹到我身上,口中缓缓叙述着,“你爸说我们结婚也没有收到彩礼,不符合农村的规矩,要了三十万。然后李婉婷上学,他们打算来陪读,他们三个想在这住,我拒绝了,承诺帮他们找套房,其他的没什么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答应了?三十万?”

程潇岐不敢看我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的火气一下子就顶到了头顶,我心里何尝不明白他的想法?

程潇岐毕竟是商人,他会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来解决问题,来获得最快的利益。他觉得只要他们别来给我添堵,别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花点钱真的没什么,反正他们这次来也就是想得到些钱而已。

可是我不一样!我办事情要求对得起自己良心!

我起身打算去找沈大伟理论,他凭什么张嘴要这个钱?卖女儿么?就算我妈有资格要,也没有他来要的份吧?

这个时候知道摆出爸爸的身份了?早干什么去了!

最逗的是还要住在这里,呵呵呵呵……

快五十的人了,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程潇岐拦着我不让我去,我们俩在撕扯的过程中敲门声传来。

赵姨在门外说道:“先生,太太,大夫来了。”

程潇岐弯下身子把我扛在肩上,把我扔回床上,固定着我的手,不让我动,“明天病好了再说,你听点话。”

他见我不再挣扎才松开了手,朝着门口说道:“让他进来吧!”

赵姨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位戴眼镜的男人,拎着一个医药箱,后面还跟着一个护士,两个人都穿着白大褂。

他们进来以后,冲着程潇岐点了下头,打招呼:“程先生。”

“我太太半夜突然发烧,你们看看用不用输液,或者去医院。”

大夫对着护士说道:“给程太太量下体温。”

护士在医药箱里拿出了一根体温计,温柔的对我说道:“程太太有些凉,您忍着点。”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在夹着体温计的过程中,大夫对我做了一些检查,查探了舌苔,咽喉,眼底。

差不多时间护士拿出体温计后,递给了大夫,他震惊的看着我,“怎么烧的这么严重?40度2。程先生,我的建议是输液,程太太现在的情况也不易挪动,先把烧退了再说。”

程潇岐同意的点头,“好,那你们准备吧!”

单纯?

大夫和护士纷纷出去,赵姨令人安排他们到医药室,随后对我们说道:“太太,我去给你煮些粥喝吧?您晚上也没吃东西,这要是输液怕是胃要难受啊!”

我拒绝的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赵姨,我不饿,你帮我冲点糖水喝,我有点渴了。”

赵姨连忙说道:“好,我这就去准备。”

深夜里因为我生病的原因整栋房子变得不再寂静,我心里纵然再烦躁,也顶不住头晕眼花的难受,。

我半眯着靠在床头,护士进来帮我输液。她绑好止血带,我的血管并没有如愿鼓出来,可能是没吃饭的原因吧!

我看得出来在程潇岐的注视下她有些紧张,连握着我的手都很凉。

我对她劝慰道:“没关系,你慢慢找,一次扎不上就扎两次,我不怕痛。”

她感激的冲我笑了笑,继续仔细的摸索,最后终于摸到了一根,手持着针柄刚要进针,不速之客却来了……

婉婷穿着一条吊带睡裙,浑身上下裸露着大片雪白的肌肤,长发散了下来垂在腰间,她年龄虽小,但眉眼中却有一丝媚态,稍微吊起的眼梢总是很缓慢的眨着,她光着一双脚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她夸张的喊叫道:“姐姐,你怎么了?听说你生病了?”

那名小护士本来很专心,在要进针的时刻被她吓了一跳,一下子扎穿了,手背上迅速鼓起了一个小包。

我轻轻的嘶了声,不敢表现出疼痛,怕程潇岐迁怒于那个护士。

她连忙帮我解开止血带,拔掉针,用棉签帮我摁着止血。

我看着婉婷,冷冷的说道:“穿成这样跑来跑去,像什么样子?”

程潇岐虽然穿着睡袍,可是腰间的绳子系的很松,胸前的胸肌还是清晰可见。

他坐在床边背过身避讳的不去看婉婷,婉婷从他后面绕到了护士这一侧,正好能让程潇岐见到她,委屈的说道:“姐,我也是担心你,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过来了。你严重吗?”

我没说话,程潇岐指着门口,淡淡的说道:“滚出去。”

婉婷惊讶的看着程潇岐,不敢相信他能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她撒娇的喊了声:“姐夫。”

这声姐夫喊的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源远流长……

程潇岐被她磨的没了耐心,轻吸了口气,提高些音量,“我说让你滚出去!”

她的眼神在我和程潇岐脸上来回盘旋,我牵起玩味的嘴角看着她,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满脸的讽刺。

兰姨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在门口了,见程潇岐发怒,连忙冲进来拉着婉婷。

“你这孩子穿的这像个什么样子?再担心你姐,你也得穿得得体些啊?总当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

兰姨把肩上的外套给婉婷披上,笑着对我们解释,“南辞,潇岐,我家这傻丫头啊!可单纯了,不知道避讳,总觉得自己还是长不大的孩子呢!”

我笑了笑,对她说道:“家教也很重要。兰姨,我劝你还是别把眼光看太高,别到时候怎么摔下来的自己都不知道,还有,回去告诉沈大伟,那三十万让他想都别想,你也一样,在我这儿,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替我出头来了!

兰姨笑的有些不自然,像被戳破了心事一般眼神闪躲,随后坐到床边,亲热的握着我的手,“你看你这丫头说的这是啥话呀,你一定是多心了!兰姨虽然没见过你几次,可是真心实意的拿你当亲女儿看待的,婉婷也是,自从上次你回去以后,经常念叨你这个姐姐,你咋能说出这话来啊?”

我一直盯着她,不愿意与她浪费口舌,程潇岐彻底没了耐心,“你说完了么?说完了赶紧出去,别在这打扰她休息,我的忍耐真的是有限的。”

赵姨端着一杯糖水进来,瞧了一眼屋内的状况,脸色不是很友善的说道:“夫人,婉婷小姐,别怪我老太太说话不中听,这关心也得分个时辰,我家太太发着烧,你们在这大呼小叫的,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识趣的就早点回去歇着吧!”

我感激的看了眼赵姨,随后温柔的对护士说道:“没事了,继续吧!”

程潇岐看着那个护士,有些不满的嘱咐了句:“这次认真点。”

我们都没再理会她们娘俩,她们也觉得再待下去程潇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赵姨都这么说了再待下去也有些无趣,兰姨拉着不甘心的婉婷快速的离开了。

我闭起眼睛打算睡一觉,程潇岐一直守在床边帮我看着输液瓶,赵姨自荐要在这守着我,被程潇岐拒绝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输完液,一整晚都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入睡状态。

等第二天睁眼醒来的时候,浑身觉得黏腻不堪,估计是出了一夜的汗,特别想起来冲个澡。

我头重脚轻的拿着换洗的衣服下床,隔着门却听见楼下的吵闹声很大,平时家里都是各自干各自的活,除了欢声笑语从来没有过争执的声音。

我皱起眉头披了件外套准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走到楼下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我的三舅妈……

三舅妈站在玄关处,手中拄着一个扫帚,那是一把农村老式的扫帚,干枯的树枝编织而成,有一米多高,在农村扫院子里的灰尘或者院外的树叶用的,所经之处面积极广,打起人来杀伤力也很强。

不知道她在哪弄来的武器,曾经我爸没少挨我三舅妈用扫帚的毒打……

三舅妈背后是我妈和季玮,还有低头不敢与程潇岐对视的贾语晨。另一侧则是沈大伟一家三口,程潇岐两手掐腰站在他们两方的中间。

他们见我从楼梯上下来,先是停止了争吵,我妈连忙上前扶住我,关心的问道:“我刚才听潇岐说你发烧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好奇的问道:“妈,你们怎么来了?”

三舅妈拖着那把扫帚,走到我身边,激动的说道:“我们能不来吗?要不是语晨回家说漏了嘴,我们都不知道沈大伟这么不要脸!我们再不来你就要被这群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三舅妈的嗓门儿十年如一日的大,听的我的脑瓜子嗡嗡的响……

我拉着她们俩个的手,把扫帚接过来递给季玮,对她们安抚道:“妈,三舅妈,咱们别在这站着了,有什么话进去慢慢说。”

捍卫自己的尊严

这是我妈和三舅妈第一次来我们的家,我心里顿时觉得酸楚,连我最重要的家人都没能在我这儿住过一夜,哪怕只是吃一顿晚饭,她们怕给我添麻烦,每次让她们过来,她们都各种理由拒绝,没想到第一次踏进我的家门竟然还是因为担心我,怕我被人欺负。

这些才是家人啊……

无论我年龄多大,能否单独处理好这些琐碎的问题,她们依旧把我当成那个她们羽翼下的孩子,拼尽全力的想要保护好我,不让我受到伤害。

我拉着她们坐到皮质的沙发上,妈妈贴心的把我的衣服紧了紧,怕我再次着凉,三舅妈在一旁说道:“辞,你要不舒服你就去休息,这有三舅妈呢!我看看谁敢在这儿整事儿!”

兰姨和我爸被三舅妈冷嘲热讽的有些挂不住脸,婉婷想上前争执一番,却被兰姨拦下。

婉婷的性子的确很嫩,还没有到达兰姨的段位,在隐忍和心机上明显没有她妈那样的境界。

兰姨坐在高档的皮质沙发里,背脊挺的笔直,此刻可能真的拿自己当一名贵妇了。

她心平气和的对我三舅妈说道:“我随着大伟叫你一声三嫂,你这么说话可就太难听了,有没有素质不谈,你也给我家辞辞掉档次,这女婿还在旁边看着呢!你让他怎么想?”

三舅妈顿时炸了庙,“你这个贱人,你说我没素质?”

她不以为然,“天天把贱人两个字挂在嘴边的人,还来谈素质?别在这儿再给我家辞辞丢人了!”

我妈垂下眼想了想,端起了身子,对兰姨说道:“我这亲妈在这坐着呢?有你一个后妈在这儿耍什么威风?到什么时候辞辞叫妈的人是我,潇岐也一样,你左一句你们家辞辞,右一句你们家辞辞,孩子们善良,不愿意把话说的太难听,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别那么恬不知耻。”

我妈平时是很温柔的女人,什么事情都不爱计较,我头一次见到她今天这样的一面,努力捍卫自己尊严的样子,真的很酷。

兰姨被我妈噎的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儿。

潇岐笑了笑,亲自帮我妈到了杯茶,“兰姨,我觉得我妈说的在理,三舅妈这种火辣的性格我也觉得亲切,并没觉得像你说的没有素质,还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他是在表达他的态度,我和我妈都愣了,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妈为妈,因为我们还没办仪式,也就没有一个适当的契机改口,一直都是季姨季姨的叫着。

我妈的眼睛瞬间就有些红了,三舅妈也觉得很解气,冷笑的说了句:“还得是潇岐有眼光,潇岐啊!不是三舅妈说你,不要什么人都领进门,给自己添麻烦不说,瞧给我家辞辞都气出病了!”

潇岐难得的表现出恭顺,“三舅妈说的对,我下次注意。”

我妈稳了下情绪,继续对沈大伟说道:“女儿从小到大你也没管过,现在突然领着别人的孩子来了,又是要钱又是要房子的,你这个当爹的不觉得害臊吗?”

洁癖

沈大伟平日里就怕我三舅妈,曾经一度也想和我妈和好,被我三舅妈一顿扫帚打跑了。

兰姨是很有心计,不过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农村妇女,平时也不注意保养,看起来得比我妈老个十几岁的样子,无论是外貌与气质上和我妈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沈大伟见我妈和他说话,一时之间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本来这次过来也是兰姨在背后搞得鬼,现在竟然弄的这么下不来台。

我妈见他语塞,便继续说道:“南辞和潇岐两个人感情好,我们家长看着也高兴,两人领证的时候我们都不知情,我和我先生也商量过他们结婚我们是一分钱不会要的!不管潇岐条件如何,南辞嫁了一个什么家庭,都不该是你跑来要钱的借口,这俩孩子也不该你的!你这才是给你女儿丢人!”

沈大伟连忙解释,“我、我不是非管他们要钱!我这两年干什么赔什么,手里也不剩什么钱了!婉婷要上大学,学费高的吓人!小兰心疼孩子,也想过来陪读,我们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这不就想着过来借点……”

沈大伟话还没说完,兰姨就用小动作怼了他一下,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我看着他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不再有年轻时神采奕奕意气风发的状态,虽然还是以前那副牛脾气,可是也学会了服软。

他也老了,在不知不觉间我开始重新审视起来面前这位我该叫爸爸的人。

潇岐可能看到了我眼中那一瞬间的柔软,在这么继续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便出声道:“叔叔阿姨,我已经让人把房子收拾出来了,你们今天就搬过去吧!南辞还病着,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兰姨怎么会不明白程潇岐话中的意思,有我妈和三舅妈在这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如顺着程潇岐的意思来,他绝对不能亏了沈大伟,她也心知肚明程潇岐不在乎那点钱。

兰姨点头,连忙说道:“都按照你的意思来。”

婉婷见自己母亲没在争取,心想这跟原本说好的计划不一样啊?

原来母亲告诉她,她们要留在这栋房子里,程潇岐碍于面子也不会赶她们走的,这里吃的好住的好,她昨天还偷偷去了南辞的更衣间,有那么多漂亮的衣服和珠宝首饰,她可不想走,她想在这住下去。

还有……姐夫是一个那么有魅力的人,她从来没见过比他还好看的男人,对姐姐又温柔又体贴,虽然生起气来有些吓人,不过还是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凭什么沈南辞可以受到这么好的待遇?她不也是农村出来的姑娘?

她可以,自己也可以!!!

她扑到程潇岐的膝盖边,眼睛含泪的喊了声:“姐夫,我们不能走,姐姐还病着,我想留下来照顾她。”

三舅妈见到这一幕警惕的看了我一眼,见我无动于衷便也不好说什么。

程潇岐嫌弃的拨开她抚在自己腿上的手,冷冷的说道:“李小姐,我有严重的洁癖,碰到脏东西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抱歉,实在没忍住!

他嘴黑到你会怀疑人生,洁癖,脏东西,他怎么想出来的呢!

婉婷听到以后脸都绿了,程潇岐一个脏字都没说,就把她推到了难堪的地步。

她不屈不挠的朝我这边扑了过来,我三舅妈将手拦在我身前,不让她碰触到我的身体。

她满脸泪水,哭的楚楚可怜,“姐,我真的是想留下来照顾你,我还有一段日子开学呢!我留下来陪你,咱们培养培养姐妹感情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姐姐,从小到大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个亲姐妹,如今终于实现了!你让我留下来吧?好吗?”

看了这么一出闹剧,我觉得有些乏了,对赵姨哑着嗓子说道:“赵姨,中午多做些菜,我妈和三舅妈留下来吃饭,你去安排一下。”

赵姨面带笑容的答应,“放心吧!太太,夫人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这就去准备。”

我看了眼脚边的婉婷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真的赶不上当年的沈青蓝,沈青蓝至少有自己的骨气,而她只有卑微。

我拉着我妈和三舅妈起身,“妈,三舅妈,咱们上楼转转,你们都没来过呢!去我卧室,我们聊聊天。”

我妈点了点头,三舅妈却有些担心,事情还没彻底解决,我怎么就要张罗离开了。

婉婷眼中散发着光芒,以为我是默许她留下了。

在我们走到楼梯处时,我听到她高兴的对兰姨问道:“姐姐这是不是同意我留下来陪她了?”

我领着她们到处参观了一下,我妈心疼我非要拉我回卧室,我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回到卧室躺了下来。

三舅妈关好房门,便焦急的对我问道:“辞辞,你这是啥意思啊?你真同意那死丫头留下了?”

我垂眼想了想,答道:“那就看她自己怎么理解了,我和她说多了都是废话,干嘛还浪费口舌?倒不如咱们三个在一起聊聊天,来的开心。”

三舅妈继续说道:“你看那丫头那个死样子!我真想抽她几个大嘴巴子!长了一双小狐狸眼,就知道勾引男人,你可不能把她留下,听到没?”

我笑了笑,“放心吧!三舅妈!潇岐会处理的,她留不下。”

我妈似乎不太关心楼下三人的事儿了,因为潇岐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她也放心了不少。

“辞辞,妈妈有件事情要问你。”

“嗯,妈,你说。”

妈妈有些难以启齿,但当妈的又不得不说这些话,脸上有些红晕,纠结了半天才问道:“你和潇岐证也领了,虽然没有仪式你也算是人妻,你想没想过什么时候要孩子?”

我震惊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和我提起这个话题。

三舅妈一听也来了兴趣,拉着我的手连忙问道:“是啊!辞辞,你们俩啥时候要孩子啊?”

妈妈她们并不知道我上次的事情对身体的损害有多大,我也没说过这个事,眼神有些躲闪的回道:“我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好,而且还年轻,有了孩子以后出去办事都不方便,过几年吧!过几年再要。”

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来

我妈担心的看着我,“辞,你俩的事儿妈不管,妈就是给你个建议,既然选择结婚了,就早些要了也好,有个孩子你们俩个也能收收心。”

我笑了笑,“妈,你是对我不放心,还是对潇岐不放心?”

妈妈连连摆手,解释道:“妈不是这个意思。”

我对她劝慰道:“妈,我俩感情好,没孩子也散不了,感情不好,有孩子也没用,你别担心了,我们有分寸。”

妈妈见我这么说也只好打消这种念头,又和我聊了一些琐碎的家常的事情。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们已经离开,我见着其他的佣人将他们睡过用过的东西都装到一个大纸壳箱子里,封了起来。

程潇岐估计昨晚看着我输液一夜没睡,脸色有些憔悴,不过能清楚的感觉到我妈和三舅妈留下来吃饭他也很开心。

我们家很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刻,虽然平时也算温馨,但是没有此刻这么有家的感觉。

吃完午饭妈妈她们便离开了,三舅妈临走也不忘她的那把扫帚。

“辞辞,你把这扫帚放起来,不许给我扔了啊!省得我下次在来的时候,拿它费事!”

我连忙笑着答应,“放心吧!给您留着!”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婉婷没有一刻消停过,时不时就跑到我家来给我添些堵,程潇岐吩咐了赵姨再来不要让她进来,免得惹我生气,她从那以后每次来了就在大门外等着……

更有甚时,她会跑到程氏去找程潇岐,当然这些程潇岐回来都没和我说过,我也是听语晨闲来无事的时候讲的。

婉婷还真是一个不消停的丫头,才19岁的年华,拼尽全力考进了大学,为的就是攀龙附凤?

凭她作去吧!我倒想看看她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有天晚上季玮给我打来了电话,声音有些急,“小妹,你方便来我住处一趟吗?我这边出了点事儿。”

若不是真的有急事,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喊我过去的,我想都没想便告诉他,“等我吧!马上到!”

程潇岐开车载着我一起过去,我们俩到那以后看见秦然躺在季玮的卧室里,满头大汗的闭着眼颤抖,脸色灰白。

我急着趴在床边看她的情况,她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清。

程潇岐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去医院?”

我握着秦然的手,凉的像死人手一样,我急忙唤她,“秦然,秦然你听得见吗?”

她只是一直抖个不停,眼睛紧紧的闭着,恨不得牙齿都在用力。

杨梓裕当然也在,没事的时候他们都会在这边一起玩耍,喝喝酒聊聊天之类的。

我看得出来他们脸上都有一抹红晕,估计全部都喝了酒

我对着他吩咐道:“杨梓裕,你在这照顾秦然,其他人和我出来。”

我出去以后问季玮,“到底怎么回事儿!”

季玮回头看了眼大门旁的视频器,楼下有人按门铃的话,它就会显示出视频,可以清晰的看到来的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该从哪和你说起。”

你们看到了吗

我见季玮已经慌了神,便对路小棠和语晨问道:“你们俩说!快点!”

路小棠挠了挠头,对我说道:“晚上我们在一起吃东西,都喝了些酒,就在一个小时前,门铃便一直响个不停,可是他们从视频里面看,并没有见到人。问是谁,楼下也没动静,只有风声。好几次都是这样,秦然就来了脾气,穿上鞋就下楼了,她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恶作剧,她比二哥早做一班电梯下楼,等二哥跟着下去以后,发现秦然姐已经倒在了楼道口,就像现在这副样子。”

我问路小棠,“门铃响的时候,你看过视频没?”

路小棠摇了摇头,我一直坐在里面,秦然在外侧,所以都是她去看的。

路小棠能见到鬼,今晚的事情确实有些诡异,所以我得由此来印证我的想法。

就在这时,门铃在一次响了起来,大家纷纷看向那个视频器,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视频器面前,打开了它。

我们所有人都盯着那块屏幕,程潇岐皱着眉,“还是没人?可是门铃怎么一直响个不停?是不是有人蹲下躲开视频,在做恶作剧?”

季玮指着那个视频器的屏幕,说道:“就是这样,看不到人,却一直响个不停。”

我回头看着路小棠,问道:“看到了什么?”

路小棠瞳孔慢慢放大,震惊的张大了嘴,“鬼,是鬼!我看到了!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头发垂在脸上……”

路小棠说的没错,和我见到的一摸一样,一个女人穿着一跳短袖的红裙子……

我拿起话筒对她说道:“你是谁?来干嘛?”

她一点一点的抬起头,露出惨白的脸,脸上很多伤口在往出爬着蛆虫,眼睛里都在往出钻虫子,路小棠见到这一幕立马跑去厕所干呕。

她让我看到她的面目,却没说任何的话,便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把话筒放回视频器上,心里想着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儿……

“啊!秦然,你干嘛呀!”

杨梓裕一声尖叫拉回了我的思绪,我们几个人立马冲回屋子里去。

秦然的头发凌乱,头部的青筋暴起,眼神直直的盯着杨梓裕,杨梓裕被他逼在角落里,狼狈的坐在地上。

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另一只手掐着杨梓裕的脖子,眼看着那把剪刀就要插进了杨梓裕的心脏。

杨梓裕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上面已经透出了点点血迹,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恐惧,额头上布满了汗,瞪大了双眼看着胸前的那把剪子。

他犯着哭腔向我求救,“南辞,快救救我!秦然好像被鬼上身了!力气大的跟牛似的!”

我连忙上前用手握住她还在发力的剪子,把手档在中间使它不能够在往下刺去。

秦然直勾勾的盯着剪子,不看我们任何人,手上拼尽全力的发力,用力的程度可以清晰的看到手上的青筋凸起。

我和她抗衡着,杨梓裕只是皮外伤,再深一点怕是真的要伤到内脏。

季玮他们扑上来试图拉开秦然,奈何她稳稳的跪坐在杨梓裕面前,丝毫没有任何松动。

秦然你可以的!

我转头喊路小棠,他在厕所呕吐迟迟没有出来,我只能对着程潇岐说道:“给我根烟。”

程潇岐连忙从兜里掏出了一颗,刚想放到嘴里帮我点燃。

我立马制止,“我自己来,你别碰。”

他点了点头,递给了我,我点燃以后立在墙边,只一瞬身上便有电流划过,手也有些抖。

我来不急去掏项链,借着剪子锋利的一面划破了手指,快速的跨过杨梓裕身上坐到秦然的对面。

杨梓裕在底下吃痛的闷哼了一声,痛苦的说道:“大姐,你们俩人都在我身上,是想要我命吗?”

“我不这么做,她真的会要你的命!别废话!”

我把血点在她眉间,她痛苦的皱起眉头,手上放下了剪子,拼命的挠起了自己的皮肤。

每抓一处都会留下好几条血痕,好像特别的痒,疯狂的抓着。

我对季玮他们喊道:“抓着她的手啊!想什么呢!”

季玮和语晨一人把着她一根胳膊,她的嗓子里痛苦的呜咽,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既低沉又痛苦。

这时路小棠拿着东西过来,双眼因为用力呕吐有些泛红,睫毛上还有水汽。

我不想用鞭子这种暴力的方式,对路小棠伸出手,“米。”

路小棠抓了一把平时插香的大米,交到我手里,我毫不犹豫的塞进了秦然的嘴里,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往外面吐。

我的手按住她的头颅,一点点发力,手上穿过的电流都是麻的,“秦然,不要被它控制了思想,你很棒,你可以克服的。”

她的眼角流出了眼泪,拼命的挣扎想逃离我的双手。

我闭上眼睛借着仙家传来的力量,嘴里念叨着上方语,其他人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就像念经一样。

她呜咽着对我咒骂着,眼睛瞪的极大,脸上的血管纹路渐渐能看的清晰,就像是电影里面的吸血鬼。

我不理会她,一直念了大约二十分钟,秦然有了想呕吐的感觉,她的胃里翻搅着干呕了两下,最终终于迎面吐了我一身。

那种酒气混杂着食物没有消化的腐臭,嘴里含着的大米已经发黑,差点没把我整吐了。

她失去力气一般昏了过去,我才松了口气。

我用地上的剪子夹起了身上那只已经死掉的尸蛊虫,仔细的看着。

“路小棠,找瓶子装起来。”

程潇岐见我出了一身的汗,浑身虚的很,便想扶我起来。

我向后躲了一下,“我自己来吧!身上太脏了!语晨哥,你领着梓裕去医院,二哥,你在这照顾秦然,她没什么事了。我去洗个澡,路小棠你收拾一下。”

我起身去曾经住过的卧室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便走进了浴室。

等我出来以后,他们都已经收拾好了,潇岐一直在浴室门口等我,见我安然无恙的出来,才放心了些。

我又去季玮的卧室看了看秦然,她已经睡下了,身上的血痕虽然还清晰可见,不过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走近床边摸着她的手,也不像刚来时那般的凉,我对二哥嘱咐道:“我先回了,你好好照顾她,明天我再过来,这几天你们小心些。”

事情都有两面性

回去的路上,程潇岐问我,“又是他?”

我点了点头,“看虫子来看,应该是他。”

“真是阴魂不散,我会继续着手查的。”

“嗯,早晚他会出面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他揽过我的肩膀,将下巴抵到我的头顶,“别多想了,我们一起来解决。”

“我只是有点害怕,今天是秦然,明天呢?我就是怕他们有事,比我自己出事更让我感觉到难受。”

他对我安慰道:“明天我在他们身边,还有妈家那边都派些人,有什么情况我们也能立马发现。”

“好,谢谢你,潇岐。”

他揉着我的头发,柔声说道:“咱们俩之间,永远不需要这个字。”

-

当然,我和程潇岐之间虽然没有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小事要磨合,可是也并不全是好的那一面。

比如有一天,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吵到他砸碎了书房里的电脑。

原因估计你们都猜得到,我背着他偷偷上网投简历,被他发现我的浏览记录,其实他已经忍了很久。

秦然出事以后他觉得我会警觉起来,全身心的准备对付李朝阳,没想到我依旧不死心还在继续投放简历。

那天他白天突然回来,我正在电脑前找工作,估计他就是回来特意抓我的。

我被他的举动吓得直接关掉了电脑,可是我惊慌失措的只关掉了显示器,主机并没有关,他打开显示器以后见到我浏览的页面,顿时脸就黑了下来。

他指着屏幕问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脑袋里快速的想理由来为自己辩解,“我、我、我就是看看。”

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沈南辞,你知不知道你从小到大有一个小毛病,每次说谎的时候你都会结巴,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我吞了一口口水,不再为自己辩解,便鼓起勇气说道:“没错,我就是想出去上班,我本来打算找好了再和你说的,真不是有意瞒你。”

“我上次不已经和你说了么?你就在家做好你的程太太,如果无聊就去风水居转转,实在想上班程氏悦澜随你挑,你为什么非要出去打工那么辛苦?你让别人都觉得我程潇岐连个老婆都养不起了是吗?”

他一这么说我顿时也来了火气,“我就是不甘愿在家里当程太太,我不希望我每次和你出门别人对我的介绍都是程潇岐的妻子,我想实现自我价值,为什么别人不能说你是我沈南辞的先生呢?”

他被我气的笑了,“沈南辞,你这么抬杠有意思么?当我程潇岐的妻子丢人了是么?别人介绍说是谁的谁重要么?你说你要实现自我价值,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你去管你自己的公司有什么不好?”

“我要从基层做起,我知道我现在有几斤几两,我还没到能接管一个公司的能力,总之在这件事情上你别管我了行吗?你就让我自己做一回主不行吗!难道我嫁给你就只能关起门来做个阔太太,其余的什么都不可以吗?那我还不如不嫁!”

我说完这句话的那一瞬间,程潇岐抬起我面前的液晶显示器,直接砸个粉碎……

压的喘不过气来

“程潇岐,你有病吧?”

他的眉眼中慢慢酝酿着盛怒,不可思议的看着还坐在原地平静的我,轻描淡写的对他说了一句,你有病吧?

他连连点头,赌气的说了句:“是,我他妈有病。”之后转身出了书房,用力的甩上了门。

那门发出了一声巨响。

最后慢慢归于平静。

我靠坐回椅子上,努力的想抚平心中那一丝慌乱。

我那时候只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圈起来的小兽,只想尽力的逃脱出牢笼,获得那所谓的自由。

有错吗?

我自己也不知道。

两个人的爱太浓重,其实也会给对方带来无形的压力与负担,这种超负荷的爱,压的我们彼此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把事情的结果归咎于我太闲了,只要我有事情做,忙起来,也许我们就能够得以缓解……

我们好几天没和对方说话,也不想因为这次的争执就妥协不出去工作,我不想打破自己的底线,想靠着自己的能力给我妈养老,而不是全部都要依靠着程潇岐的帮助。

好像只有这样,我的腰板才能够直一些。

在他白天上班的时候,我就跑出去面试,我知道身边有人跟着我,会和他汇报我的去处,反正他都已经知道了我的决心,那我在躲躲藏藏的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敢录用我,当我走近一间间面试厅的时候,他们看了看我的简历再看看我的长相,都对我说:“抱歉,程太太,我们无法聘用你,您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请您谅解。”

我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说句:“没事。”

从最后一家公司走出来,我转过头看着背后那威严耸立的高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何尝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可我又拿他毫无办法。

我刚想回去却在路边看到了那台熟悉的劳斯莱斯。

司机跑下来开门,他缓缓的从车内下来,我们中间隔着大约十几米的距离,路人从我们之间穿梭,我看着他,他亦看着我。

他朝我走过来,牵起我的手腕,能感受到他心中的不悦,手上的力道很足,掐的我有些痛。

“程潇岐,你又要干嘛!”

他连头都没回在前面领着我,把我甩着摔进了车里,“你不是想工作吗?我帮你找了一份工作,现在就领你过去。”

我被他野蛮的举动激到发狂,外加上跑了四五个公司都无果,自然早已经心烦意乱。

“我找不到工作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你到底能不能别玩我了?我不需要你给我找,我不去程氏。”

程潇岐关上车门,把一沓文件甩到我面前,“仔细看看吧!这是我当时收购陈氏的合同,现在叫悦澜,法人也是你。这个给你接手,两年之内,把我当时收购的钱还给我,悦澜就是你的了!你不是想找工作又不想我帮助么?这样正好,你想把东西算的那么清,就当我借你的资金,按时还钱就可以了。”

装神弄鬼

我看都没看就把那沓文件丢了回去,“我不看,我也不会去悦澜。”

他轻蔑的笑了声,把合同再一次的放在我面前,不屈不挠的继续说道:“怕自己能力不足?不能按时还钱?那就在家做好你的程太太,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想出去闯一片天地?难道,当个小职员你能扛起家里的责任?”

我这人从小就怕谁激我,只要谁一激我,我立马上套,我接过他手上的合同,当着他的面翻阅了起来。

“谁说我不行!我偏要试给你看!”

我看到那串数字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整整九位数……

两年……九位数……我怎么还???

程潇岐挑衅的声音继续在我耳边响起,“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要么把悦澜做大做强,把我投入的资金拿回来。如果你没这个能力,悦澜赔了倒闭了,你以后就不要在张罗着出去上班的事儿!敢不敢?”

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确实没有公司敢雇佣我,这也许真的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有什么不敢!一言为定!不过事先说好,我接手以后你就不可以在插手了,可以吗?”

程潇岐满意的点头,“好,任凭你自己发展,但是我们也事先说好,如果这次失败了,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事了,可以么?”

我也随着展开笑颜,“可以,一言为定!”

我伸出小指与他拉勾,他脸上渐渐缓起笑意,揉了揉头顶的碎发,“多大了,还拉勾,你不是非要和我算的清楚吗?那应该白纸黑字的签合同。”

“不用,拉勾就行,我信你一次。”

他搂过我的腰枝在额头轻吻了一下,浅笑道:“我信不着你,我得和你签合同。”

-

我正式步入了上班一族,每天开心的不得了,感觉生活都多了一股子奔头。

季玮还是做他的本职工作,来回接送我上下班,路小棠管着风水居那一块。

有天下班以后潇岐说要出去应酬,我想着回家也是无聊,就和季玮回了他那,准备看看小棠。

那天有些晚,天色已经黑了,我们在往楼道里进入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个影子。

身着白褂,披头散发,身上还有血迹。

季玮被吓得“啊!”的大叫一声,随后一拳就打在了对方脸上,打一下觉着不过瘾,便又骑到了对方的身上,足足打了好几拳。

“我他妈让你吓唬我,看我不打死你的!好好的鬼你不当,你跑来吓唬人!”

我刚开始也被吓懵了,可是反应过来觉得不对劲,季玮怎么也能看到鬼呢?

他身下的人同时哇哇的求饶,季玮已经打红眼了,根本不管身下的人在说什么,只顾着拼命的挥拳。

我连忙上前去拉开季玮,“二哥,别打了!不是鬼,快住手!”

季玮惊讶的抬起头看我,“不是鬼?”

身下的人“哎呦”一声,“季玮你手可真狠啊!我是路小棠!”

季玮掀开他的假发,又对着他涂抹的煞白的脸仔细看了看,“你真是路小棠?”

假的撞上了真的

路小棠痛苦的揉着眼睛,“不是我能是谁啊!哎呦,疼死了!”

我连忙把季玮从他身上拉起来,担心的问道:“咋样啊?有没有事,用不用去医院啊?”

他轻轻摇了摇头,“没事没事,皮外伤,不打紧。”

季玮见路小棠装神弄鬼吓唬他,被气的属实不轻,可是一见他被自己打的那幅惨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路小棠,你没事穿成这样吓唬我干嘛啊?还有这妆,谁给你画的啊?化的还挺逼真。”

路小棠挣扎着起身,手一直捂着额头,“秦然姐非让我穿这身下来,杨梓裕给我化的妆,我没想到季玮哥这么猛,伸手就打啊!”

我和季玮分别扶着他两侧,都觉得刚才那一幕简直太好笑了,只有路小棠一个人觉得痛苦不堪。

我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咱们快回去吧!你别这个造型吓到路人,等回去以后让二哥补偿你。”

我们俩忍着笑掺着他,路小棠呲牙咧嘴的和我们一起乘坐电梯,按完楼层以后,电梯门马上要合上的那一瞬间,又突然打开了……

电梯里的灯忽明忽暗的闪着,我和路小棠同时看到一位老太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进来。

季玮烦躁的俺着关门键,嘴里念叨着,“这破电梯是不是坏了,这两天总这样,突然自己就能开,还有这个破灯总闪来闪去的。”

他没看见有人进来?

我和路小棠对视了一眼,也装作看不见的样子,谁也没有说话。

路小棠头上有些汗,老太太回过头就在他面前好奇的瞧着他,恨不得马上就脸对脸的距离,路小棠紧张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想笑又得忍着,憋得内脏都跟着疼,让你装鬼,这次遇到真的了吧?

那名老太太还举着自己干枯的手,在路小棠眼前晃了晃,路小棠也不敢有任何反应,全当作没看见。

老太太叹了声气:“哎,现在的孩子什么都敢玩儿,我还以为遇到同类了呢!”

我见着老太太丝毫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身上也没有怨气,便没拆穿她,估计是想家了,回来看看吧!

到了楼层以后,路小棠快速的先一步迈了出去,我紧跟其后,季玮还在后面碎碎念,“你们俩跑那么快干嘛?”

拿钥匙开门进屋后,路小棠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长吐了一口气,连连拍着胸口像是收到了惊吓一般,脸上的妆早已晕成一块一块的粘在脸上。

杨梓裕和秦然纷纷过来,满脸坏笑的看着路小棠,“怎么样,吓没吓到他们?”

季玮进屋子就开始吼叫,“秦然你大爷的!你没事让他装神弄鬼干什么玩意儿!”

路小棠一脸委屈,“就是的,挨打了不说,还看见了真鬼!秦然姐,以后我可不能再听你的了!”

季玮茫然的看着我们俩,“真鬼?我咋没见着?”

我淡淡的回道:“路小棠说的没错,电梯里刚才有一个老太太,我见那样子应该没死多久。”

听说你当老板了?

秦然和杨梓裕纷纷歉疚的看着路小棠,连忙扶他起来坐到沙发上。

秦然埋怨着说道:“季玮你真是的,你出手怎么这么重啊?你看看给小棠打的。”

季玮指着她,瞪着眼睛,“哎,秦然你还讲不讲理?你不要安排他下来吓唬我,我能揍他吗?你不知道,我看见他那一刻我都要吓尿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噗的声笑了起来。

连路小棠都忘记了疼痛,跟着我们一起笑,二哥的胆子真的太小了!

路小棠去洗了把脸,回来以后杨梓裕帮忙擦药,弄的他呲牙咧嘴的直喊疼。

季玮下手还真重,整个左眼都肿的睁开不开了,紫的都吓人,我提议去医院,路下棠非不肯,说自己没事。

季玮站起身边,好奇的问道:“小妹,你刚才说电梯里真的碰见鬼了?什么样儿啊?你怎么没收了她?”

“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没有恶意,估计是想回家看看,我怎么那么闲,看见鬼就收啊?”

季玮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啊!那应该是张阿婆,仔细想想今天好像是她的头七。”

我不解的问道:“张阿婆?”

他连连点头,“嗯,以前坐电梯经常能碰到,人很热心的,听说好像前几天突发心脏病去世的。”

“哦,这样啊!没什么事儿,你们出入都带着些符,上次秦然的事之后,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小心些为好。”

我坐到梓裕身边,关心的问他:“你伤口好些了没?”

他掐着兰花指,仰着下巴得意的说道:“老娘的修复能力,绝对够强!早没事了!”

我看了眼秦然,“你呢?”

秦然抬眉满脸坏笑的看着我,所问非所答道:“小妮子,听说你接管悦澜了?我可听我爸还有你二哥说了啊!怎么着?当老板了,说话口气都不一样了?”

我白了她一眼,“我是在给资本家打工,每个月的钱都得还程潇岐,我现在哪算什么老板呀!”

秦然不屑的切了声,“你的和他的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说了你也不懂。”

她对着梓裕勾了勾手指,“快来,见见咱们的新老板。”

杨梓裕笑得跟个花儿似的,坐到了秦然旁边,两个人将手叠放在肚子上,对我深深的鞠躬。

靠,我连忙侧身,不让他俩正面对着我。

“你俩要干啥?我怎么感觉到了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杨梓裕拉过我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宝贝呀!你不用慌张,我们俩呢这不开学就大四了嘛?所以就想着,嘿嘿嘿……”

我恐惧的往后缩了缩,“嘿啥?直说。”

杨梓裕用力的拉着我的手,怕我溜走的样子,“宝贝呀!我和然然的想法呢就是,她不想回家被她爸管制,我呢!我还不想离你们太远,那……我们只好去悦澜投奔你了……你不会不要我们吧?”

他的眼珠子里含着水汽,故意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长吐了一口气,我当什么大事儿呢!

“你们俩要去实习对吗?秦然,杨梓裕去我可以理解,你去有点没劲了吧?”

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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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然拿过沙发上的抱枕,抱在胸前,装作不满的说道:“我怎么就不能去了?反正我不管,我暂时不想回家,回家有什么意思呀?天天被我爸管着,我还不如去你那讨口饭吃。”

我翻了一个白眼,心想着你是想天天和季玮在一起吧???

当然,这话我没敢说,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行,那你们俩什么时候想去了告诉我,我提前通知人事部。”

秦然和杨梓裕对了下眼神,同时向我扑过来高兴的尖叫着把我抱在怀里。

“哎呦!你俩放开我,勒的我喘不上气了!”

秦然捧着我的脸,接连亲了好几口,蹭的我满脸的口水,“我就知道我没地方去你一定会收留我的,还有个事儿,我和杨梓裕准备从学校搬出来,你这儿正好空出来两间屋子,我们就搬这儿了!到时候按月给你房租。”

我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还给什么房租啊!你们愿意住就住呗!给房租多见外。”

杨梓裕立马摇头,瞪着他那个金鱼眼夸张的说道:“那可不行,到时候水电费我们都平摊,一码是一码,就是喜欢人多在一起热闹,不然就搬到别处去了。”

我见他还挺敏感,双手举起做投降状,连连点头,“行行行,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无所谓,你们怎么开心怎么来。”

杨梓裕见我同意才开心的展开笑颜,“那就说定了,每个月一号我们按照市价给你房租,平时水电费我们自己交就好了。”

我想了想,对他说道:“你给语晨哥吧!让他给我妈月月拿回去,我也用不上啥钱,就当给她补贴家用。”

秦然赞同的说了句:“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定了!辞,你在公司怎么样啊?那么大一个公司,你刚接手一定很麻烦吧?”

每次想到这事儿我都头疼,我以为程潇岐让我去程氏或者悦澜就是让我去当个花瓶,一天什么都不用做按点上班下班就可以,所以我一直都抗拒不想让他帮我。

直到自己坐上了这个位子才知道,就算是老板也不是每天只是喝喝咖啡,看看杂志,混过一天就可以了。我每天的行程被排的极其的满,就连签文件都会签到手软。

起初刚去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都是由公司的申辰教我,澜悦一直都是由他代为管理,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才。

平日里多亏了他细心、耐心的一步步告诉我,不然我基本上就废了,公司肯定会被我赔光光,更别说还程潇岐钱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哎,啊!”

秦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瞧你这一副吃了苦瓜的样子,没事儿,我和梓裕准备几天就去帮你,有咱们三人组在,一定会像在学校一样所向披靡。”

“好,那我可就等着你们来了!”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语晨哥开门进了屋,他见到我也没觉得意外,程潇岐应该和他说了我在这里。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他们不是去应酬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第865章 犹豫不决

第865章 犹豫不决

我不解的问道:“语晨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语晨哥看起来有些气愤的说道:“晚上的局没用我去,二少坐别的车走了,全被那个三八搅合了!”

我们齐齐的望向他,异口同声过的问道:“哪个三八?”

语晨哥走到冰箱拿出了一瓶水,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看来是火气不小,需要拿水浇灭。

“还不是你那个妹妹。”

我想了想,妹妹???

我恍然大悟,“你说的是婉婷?她不是我妹妹!”

语晨解释道:“我不也是你哥么?我就说这个意思,就是那个婉婷。”

我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你是我哥,但她不是我妹,这不一样!”

语晨哥被我给绕懵了,双手举起,“好,不一样,你这丫头怎么关注的点不一样呢?”

杨梓裕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诧异的说道:“是啊!沈南辞你可真够奇葩的了!你不该关心那小狐狸精做了什么事么?怎么会在这儿纠结称呼的问题呢?你可给老娘长点心吧!行不行?”

我撇了撇嘴,“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语晨哥八卦的坐在我身边,神秘兮兮的对我们说道:“她今天下午就去了程氏,说有急事找二少,二少没爱搭理她,把她拦在了外面,晚上我们要出去赴约的时候,从地下车库刚出来,她就跟不要命似的往车上扑,幸好我及时踩住刹车了,不然啊!估计三天后你应该去参加她的葬礼了!”

杨梓裕惊呼,“扑车???我还真想见见这个奇葩的小狐狸精,没想到还挺有种的!”

秦然踢了一下杨梓裕的腿,“别多话,语晨你继续说。”

“我下车以后,见着根本车没有碰到她,她可能自己害怕摔倒在了地上,脚崴了。二少就让我送她去医院,自己叫了别的车离开了。你猜她找二少什么事儿?”

我摇了摇头,不解的问道:“什么事儿?我哪知道!”

杨梓裕翻着白眼插话道:“狐狸精除了谄媚,还能有什么事儿!”

语晨摇了摇头,“不是,是来要钱的,据说学校马上开学了,学费还没凑出来,所以找二少借。”

我不屑的笑了声,“我看他们一家,是真要赖上我们了。潇岐给她拿了么?”

语晨摇头,“没有,只让我付了医药费,和少许的赔偿,其他的什么都没吩咐。”

季玮在一旁叹了口气,“一家三口奔着来占点便宜,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程大哥给他们找了一个房子又如何,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想要生存下来太难了。”

我点了点头,赞同道:“按照在农村的收入其实想要养一个大学生并不难,爷爷家的底子也好,养几个大学生都够了。可偏偏非要来这边陪读,我真是考虑不明白他怎么想的,岁数越大越糊涂了。”

语晨试探性的问道:“小妹,那你怎么想的?帮还是不帮?”

说真的,我犹豫了一下,并不是在这装圣母婊,只是我心里还是觉得对待陌生人都可以倾囊相助,对待我的父亲,会不会冷漠了些?

〔本章完〕

第866章 你们越来越像了

第866章 你们越来越像了……

不过我还是摇了摇头,尽量的压低心里的那种自我反感的善意,“再看看吧!你们谁送我回去?我有点累了,回家洗洗睡了。”

季玮拿起车钥匙,“我送你,走吧!”

我站起了身子,担心的看了看路小棠,“要是难受晚上让他们领你去医院,不要忍着。还有,我找人给大壮哥那边装了一部电话,又送去了一部手机,电话号码一会我发你手机里,你想他了就给他打电话。”

路小棠激动的看着我,也不管脸上的疼痛了,“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南辞!”

“不用客气,你快坐下吧!我先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季玮也能看出我有心事,他简单的和我谈了谈,也算是一种劝慰吧!

他说:“你是不是对你爸现在的状况有些于心不忍了?”

我闪躲的不去看他,心虚的回答道:“谁说的!他爱怎么着怎么着,跟我也没啥关系。”

季玮撇着嘴笑了笑,“你可得了吧!你那点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哎,你别拿我逗趣了!我心里确实烦的很,有一部分也是因为婉婷那小丫头太不消停了,超乎了我的想象,这样纠缠下去我也很累。”

“你要是信二哥的,二哥给你出一个主意,你看看怎么样?”

“嗯?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给人鱼不如让人钓鱼那句话,咋说来着?”

我憋笑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他恍然大悟,“对,就这句话,给鱼!反正二哥不会那种咬文嚼字的说法,你看他们现在就觉得你过得好了,准备吃上你了!你不吐出点什么,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不如主动跟他们谈谈,比如给他们开个小餐馆之类的,先拿一部分钱,这笔钱也要按月返还给你一部分,直到本金还清,这样他们也可以赚钱养活自己,也就不至于再烦你了,你觉得如何?”

“他们准备吃上我,我凭什么就让他们吃?这样不就没完没了了吗?我就是不想再和他们有什么牵连,我就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我知道你的想法,其实我觉得程大哥的做法是对的,有些灾难就是要靠钱来消的,破财免灾么?男人的想法是理性的,所以很直,而女人的想法是感性的,会转很多弯,你不要左拐右拐的想法给自己禁锢了,这件事情你要同意,我可以来帮你操办,不用你自己操办,绝对不会让他们继续磨上你。”

我仔细考虑了季玮说的话,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毕竟这是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不然婉婷总因为钱的事情找上程潇岐,他估计也快被烦死了,碍于我迟迟不张口,他也不敢背着我偷偷摆平这件事,怕我会不高兴。

我长叹了一口气,“好吧!去安排吧!”

季玮宠溺的捏了下我的鼻子,“小样儿的,你现在和程大哥的语气越来越像了,真是嫁夫随夫啊!”

“嗯?有么?我还真没发现我们越来越像了……”

〔本章完〕

第867章 阳

第867章 阳

悦澜公司。

最近公司在竞标一个大单,全公司忙上忙下都在为了拿下这个项目而做努力。

陈氏曾经是做装潢起家,也就是承包开发商后续的装修工程,将商品房jing zhuāng完成直接售出,这需要和许多的开发商合作,而且对于装修材料的设计,报价,都需要极高的了解,对于公司核心也要严厉的把控,这样才可以减少一些吃回扣的显现,减低成本老百姓才能最终受益。

这些申辰完全手到擒来,他主修设计,拿过很多有名的国际大奖,留学回来就直接留到了曾经的陈氏,程潇岐内部大换血唯独没把他换掉,以后让他稳坐副总的职位,这足以证明他的能力十分的强悍。

设计部没日没夜加班加点的弄方案,申辰一直陪着,每个员工看起来都很疲惫,我只能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次要和程氏合作,程潇岐说过绝对不会放水,他会完全的公平对待,所以我们的第一次交锋,我不想输。

我日思夜想的浪费脑细胞,可是都没有想出什么好的方案,就在我无意间抛了一次硬币,乾卦,相阳……

阳……什么意思呢???

于是乎我叫来了申辰,他敲了敲门,“沈总,你找我?”

“啊!都说了,私下里叫我南辞就行,你这沈总沈总叫的我心直虚,哈哈。”

他腼腆的笑了笑,仔细观察下来他长得也很好看,每天西装革履的穿着,却不失时尚的气息,不似别人那样古板,小麦色的肌肤刚毅的轮廓,看起来非常的稳重,但我知道他骨子里应该是一个非常疯的人。

普通家庭没有任何背景,能爬到了副总的位子,除了努力和实力,一定还有手段。

“申辰,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用哈,我只是建议,你可以听听,如果不行就算了。”

申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嘴角含笑,“您是最高决策人,怎么跟我还客气起来了。”

“在工作上,你是我的老师,我可不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严重了,你说吧!正好一会我也回去设计部。”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我的卦,我只能说的通俗易懂些,“申辰,你说什么能和阳有关,太阳……”

他诧异的看着我,反问了句:“太阳?”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嗯,太阳,太阳……能什么的……”

“太阳能?”他嘴里念叨了几遍,随后眼前一亮,兴奋的拍了下手,“沈总你说的是走环保节能的设计,对吗?”

我再一次尴尬的点了点头,呵呵呵……

我也不知道阳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觉得这个方案好,那就应该是这个吧!

所以在最新一次的讨论会上,在申辰的带领下,设计部最终定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方案,赢得全场的欢呼。

大家在松了一口气之余,还是有一些担心,我们这次走的是节能环保的理念,那么问题来了,我们急需要一种特殊的材料,而悦澜从来没有和这种厂商合作过,这将是一个难题。

〔本章完〕

2

出差

怎么才能够取胜?

别人有的,你有。别人没有的,你也有。

我对我的秘书吩咐道:“去查一下生产这种环保材质板的厂家在哪。”

我的秘书叫小米,听名字应该是那种很清秀的女孩子,其实不然,她梳着一头干练的短发,五官棱角分明,眼神中透露着犀利精明的光。

她把报告交到我手中的时候,我仔细的翻看了一遍,她站在办公桌前对我说道:“沈总,这个厂家是德国驻国内的一个分部,还没有开辟国内的市场,估计也在考量国内的市场,想要签到他们,难度会非常大。”

我见她已经把话说的很详细了,便放下手中的报告,对她吩咐道:“帮我准备明天的机票,我亲自过去。”

这时申辰正好来我的办公室,可能在门外听到了我和小米的谈话。

他云淡风轻的笑道:“帮我也准备一张,我陪沈总去。”

小米看向我,等待我的命令。

我诧异的看着申辰,“你和我去?那家里这一大摊子怎么办?”

“你对于材料并不了解,而且刚刚接手,洽谈的时候难免说服力不够,我和你去还能多些胜算。”

我想了想,他说的也并无道理。

“小米,帮申总也准备一张。”

-

我们公司的所有计划我全部都是对程潇岐保密的,我故弄玄虚希望到时候能给他一个惊喜。

不过他对于我出差这件事情不太爽,他觉得这些事完全可以手底下的人来做。

我却不这么认为,其实也就是想付出一些努力,作出成绩来给他看看,我也可以把事情做的很好。

这次出行只有我和申辰还有小米三个人,我们坐了六个多小时的飞机,下机后申辰租了一辆吉普车,又行驶了四个多小时才到我们事先订好的酒店。

这厂子坐落于郊区,规模面积极大,在市中心也会存在污染的问题,基本上类似于这种工厂都会在比较偏远的地方。

从我进酒店的那一刹那,我心里就觉得有点难受,这算是当地来说最好的酒店了,可是一进门我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有种哪哪都脏的感觉,不想用手去触碰,其实用眼睛看来这里并不脏。

这地方虽然不大,人口流量还是蛮多的,小米说她订房的时候只剩下三间房,我见到小米被分到走廊的最后一间,心里闪过一丝疑虑,我们都知道住酒店最好不要住走廊的最后一间房。

我拿着我的房卡走到小米身边,对她说道:“小米,咱们俩换一下吧!我住这间。”

小米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好奇的看着我。

申辰也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解释道:“这间可能更安静些,我睡眠浅,容易醒。”

小米爽快的拿过我的房卡,“行,那沈总你住这间。”

我装作感激的笑了笑,临进门前我还敲了敲门,把门开了三秒以后我才入内。

申辰和小米对视了一眼,分别被我奇怪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但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心想着可能有某种职业病吧!

酒店

我确实有很多的忌讳,比如初一十五那天我除了上香那天已经会吃素,家里面物件的摆放也有很多讲究,特别是镜子,我床头有一个小镜子,每次用完我都会将它扣下,它若照着棚顶我就会非常难受。每次上床睡觉前,拖鞋总是会朝其它的方向摆放,鞋尖不会对着床,怕那些脏东西顺着拖鞋正常摆放的位置摸索上床。

类似这些小禁忌,还有很多很多,谨慎些总是好的。

我进屋内后便有一种霉味传来,我打开所有的灯,四处查探了一圈,那种不安的情绪在心里越来越重。

我打开行李箱掏出自己带来的洗护用品简单快速的冲了个澡,就连水浇到我身上,我都觉得是脏的。

怎么会是这样???

这个酒店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又好像有些问题……

我本来就晕机外加上路途颠簸又有些晕车,基本上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连晚饭都没有吃,洗完澡后给潇岐发了一个平安的短信,倒头便睡了。

睡前我关掉所有的灯,唯独把厕所的灯打开了,身在外地又不处于东北的地界儿,想招仙可是有些麻烦,还是自己多加小心为妙。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却总能感觉有人在看着我,怎么都睡不实,就像闭着眼睛却能看到屋内的所有情况。

似梦,又太真实。

我心里也清楚,这不是个梦,可是就像被鬼压床了一般,浑身动也动不了……

我的头脑就像感冒一样发沉,想睁开眼睛也睁不开,心里只能干着急。

见鬼不可怕,可怕的是见不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个角落里虎视眈眈的看着你……

心里的恐惧一点点蔓延开来,遍布全身,我在闭着眼的情况下见到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的妈妈咪啊!这是梦?春梦?

我真的很难分辨,这到底是什么……

他长得还挺帅,看着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赤裸的上身还有完美的肌肉线条,唯一让我清醒知道他不是人的一点是,他脸和身上的皮肤都是灰白色,像尸体要腐烂前的颜色……

他掀开我的被子,我心里一惊,他要干啥?他不会要对我办什么羞羞的事儿吧?不管他是人是鬼,都不能让他占我便宜,想要我的阳气?那你好像找错人了!

我暗自庆幸,幸好我穿了睡衣,没有裸睡的习惯!

不过他……就很奔放,连一条内裤都没有穿……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我使劲的闭眼睛,可是我眼睛压根儿就没睁开过,无论怎么闭,我还是看得见。

他紧闭着双唇,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慢慢的俯在我的身上,寒意沁透我的全身。

他手指必经之处是那样的凉,令我不寒而栗。

看这形式,他确实要把我怎么样,我张不开嘴那我只能在心里呼喊了,我得找谁来救我啊!!!

虽然不是人,也许也只是个梦,那我也不能晚节不保啊!!!!

我刚想在心里念驱魂咒,谁知这时又进来一个,我暂且打消了念头,等着静观其变。

救我

这次进来的看轮廓是个女人,我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车祸死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也不知道是猜想还是有谁提醒。

我为什么说是看轮廓是个女人呢?因为根本看不到脸,她垂着长长的头发挡在脸前,而且特别乱,身上穿着白色的褂子一直到脚边,胸前还带着大片大片的血,看不出来是哪里受了伤。

她完全是用飘着进来的,从门口飘飘悠悠的就来到了我的脚边,她慢慢的抬起头,我才能看清她的脸。

她生前应该是一位很美的姑娘,瓜子脸尖尖的下巴,眼睛很大扑扇扑扇的眨着,小小的翘鼻就像是点缀一般,趁得她十分可爱,不过,我说的是生前……

她现在看起来只有恐怖,还哪里来的可爱……

她的大眼睛里全部是怨毒的光,低额向上翻着,眼白多于瞳孔的颜色,樱桃的小嘴上布满了血迹,像刚吃过死孩子一样,紧闭着嘴角向下表示着自己的愤怒。

两只手随意的拉怂在两侧,并没有什么举动,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这个男人进来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恐惧只是有一点点不安,那男人看起来有些太无害了。

从这女孩进来的时候,我心里才开始发毛,在我连动都动不了的时刻,我感受到了她的威胁,她不是无害的……

虽然她哀怨的表情并没有瞪向我,而是一直再瞪着我身上的裸体男……

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但也没有回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响着,就像一只鼓槌一下一下的敲着我的心。

不行,我不能继续在这儿看他们俩的爱恨情仇了,这裸体男继续趴在我身上我就要被冰死了。

“多宝,花花,小跑,救我!!!”

“快来救我啊!我要被人xxoo了!!!”

“救我,救我,救我!!!”

……

我喊了数声,花花才不耐烦的现身,她今天依旧是两个丸子头的啾啾顶在头上,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

她站在我床边的右侧,眉毛皱在一起,装作极其的不耐烦的模样儿,嘴里念叨着:“喊什么喊,我那边今天可忙了呢!这俩东西算啥啊?”

她轻轻的一挥手,那一对男女就不见了。

what???

神操作???

她上前走了几步坐到我的床边,在我的额头上点了几下,我瞬间就清醒了,就像在梦中醒过来了一般,浑身的一个激灵。

我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大口喘气,连连拍着胸脯,“怎么会这样,吓死我了,我刚才什么都做不了,怎么还能被鬼压床了呢?”

花花见我真的被吓到,担心的看着我,“你没事吧?他们俩是一对,女的是来找男的的,没什么怨气,伤害不了你,不至于怕这样吧?”

“大姐,我怕的不是他俩,我怕的是我任何反抗都不能做!”

这丫头是不是忙懵了,怎么听话都听不明白了呢?

马上要到九月初九,他们好多天没在我身边了,估计那边应该很忙,每年都是这样,忙过九月初九才能回来。

突如其来的惊喜,措手不及。

花花突然恍然大悟,“啊!你说这个呀?这是你身体的一种应激反应,你最近不是看不到鬼魂了么?但是怕你一点都毫无察觉,所以用梦的形式体现了,在梦里你能做什么啊?”

我瞬间放大了瞳孔,震惊的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最近看不到鬼魂?我为什么看不到鬼魂了?”

花花抿嘴笑了一下,眼神在我身上飘来飘去,脸上还呈现一种羞涩的表情,“你就是暂时看不到了嘛,不过没关系,我们忙完立马回来护着你。”

什么啊?还神秘兮兮的。

“花儿,我觉得这酒店很怪,很脏的感觉,我也说不好什么感觉。”

她点了点头,“没错,这酒店不干净,你现在看不见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来感受,但是既然上天安排你到这了,就顺其自然吧!我回去安排一下,看看能不能我和多宝谁回来在你身边守着你。你看不见也有一种好处,她们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自己注意些安全就好了,没什么厉害的东西,这种地方都不干净的,只不过这个地方更阴一些罢了!”

“花儿,你和我说实话,我到底咋的了?是眼睛出什么事了?还是我命魂又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看不见了?明明前一阵子还看得见呢!”

花花看了看我的肚子,再一次露出羞涩的表情,“我不能说,得你自己去发现。”

我顺着她的目光同时盯着肚子,一种独特的感觉蔓延开来。

就像心里有一颗种子,现在蔓延出无数的枝芽,绽放出一朵绚丽的花。

我低头想了想,从白山回来以后我一直在吃四九派人给我调理的药,知道以后不一定有孕的情况下,我们俩放肆了些,没有再做任何的避孕措施。

仔细算下来,我这个月好像……

没有来大姨妈……

她看着我的肚子的意思是,我怀孕了吗?

我愣在原地,惊的长大了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太意外了,太不真实了……

我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诶呦,疼……

不是梦……

花花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就像银铃般悦耳,“瞧你着傻样儿?咋了?吓傻了?”

我的眼中慢慢蕴满水汽,如果是真的那简直太意外了。

意外多一些?惊喜多一些?

我自己都分不清。

从知道不容易怀孕以后,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态,不去期望,才不会太失望。

我让自己忙起来,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中,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来了……

来的太突然,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可是心里还是好惊喜,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花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花花撅着嘴摇了摇头,“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的理解。”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调皮的对我眨了下眼睛,我的眼泪唰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随后开始一边掉眼泪一边傻笑……

我敢坚信,是真的,一定是真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

花花急匆匆的走了以后,我躺在床上再也无法入睡,那种心情真的很奇妙,从今天开始不在是一个人,有一个和你血脉至亲的人在你的身体里,慢慢的孕育着,这种感觉胜过一切美好。

我将手抚在平坦的小腹上,心里还是倍感意外,总感觉这是一场梦,他怎么就来了呢……

惊喜之余,当然还是深深的担心。

担心自己有没有能力护他一个周全。

我拿着手机,拿起又放下,反复纠结了几次,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消息压了下来,现在已经是深夜,潇岐应该是睡着了吧?等见面再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吧!

我拉起被子举过头顶,躲在被窝里哈哈哈的傻笑着,后来又觉得闷,整整折腾了一夜,心里只有两个字能够确切的形容,甜蜜。

我心里被这种甜蜜溢的满满的。

头一晚没怎么睡,第二天我竟然神采奕奕的起床了。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我出门下二楼的餐厅去吃早饭,没想到申辰和小米已经在餐厅了,桌边还摆着几份文件在讨论着。

我笑着走到他们身边坐下,对着服务员点了些清淡的吃食。

申辰看着我容光焕发的样子,关心的问了句:“昨晚睡的好吗?”

“挺好的,你们呢?”

申辰笑着点头,“一样。”

小米握着脖子,十分疲惫的样子,“我睡的到不怎么好。”

我观察到她眼底的一片青晕,“怎么了?”

她左右查看了一番,见周围没人,便俯身凑近我们小声的说道:“昨晚做噩梦了,就感觉到有个人摸我的手,一下一下的,那人的手掌很厚,感觉是一双男人的手,但是我还看不清他是谁。”

我现在才知道自己能看到鬼这项异能有多方便,现在我完全看不出来她身体里到底有什么。

我问道:“你脖子痛?怎么一直揉脖子?”

小米想了想,回答道:“倒不是脖子痛,就是后背沉,就像有座山压着似的。”

她这种情况确实很像招到脏东西了,我点了点头,对她笑了笑,“晚上我给你按按。”

小米受宠若惊的拒绝,“哪有老板给员工按摩的,我可受不起。”

我笑着喝粥没在回答,转头看向申辰,“对了,我们今天去谈这个项目你觉得有多大把握。”

申辰放下叉子,沉思着喝咖啡,随后看向我,“别抱太大希望,非常难。”

“为什么?难道他们有钱也不愿意赚?”

他对我分析道:“以目前的国内市场看,比我们有优势的公司不在少数,他们一定会选择一个最有实力的来合作开拓国内的市场,一战成名。按这种状况来说,我们并不是最优选,并且听说已经有几家公司正在谈了,我们的胜算并不是最大的。”

听他这么一说,那确实有些难度了,不过士兵讲究的就是一股士气,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这次既然来了,我就不想无功而返,争取把他们拿下,加油!”

他绅士的对我举着咖啡杯,“好,我尽力!”

拒之门外

我们三个来德尔曼,站在门口互相看了眼为对方打气后,便同时迈着步子进入。

前台有两名穿着工装的女孩,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绑在脑后盘成一个暨,其中一个肤色较白,大眼睛的女孩礼貌的问道:“您好,请问有什么事么?”

小米掏出一张名片,游刃有余的应付道:“我们是s市悦澜公司,这位是我们的沈总和申总,我们这次来想谈一个合作项目,希望能和贵公司的王总见一面。”

小米工作起来的样子非常的吸睛,那种自身带出来的磁场,精明干练的姿态,让我喜欢的不得了。

前台的女孩礼貌的接过名片看了眼,继续问道:“请问有预约吗?”

小米摇头,“没有,不过我们这次来很有诚意,还望你通融一下,帮忙问下王总有没有时间与我们谈一谈。”

前台的女孩拿起电话,只过三秒,对方便接通,女孩对着电话说了我们的来意,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只说了句:“好的。”便放下了电话。

她对我们解释道:“不好意思,王总秘书说王总现在有客人,一会还有一个会要开,估计今天怕是见不到了。”

秘书直接就把我们拦在了外面?都没有再咨询过王总的意思,就直接将我们否了,看来这个秘书还挺有意思的。

我观察到这座大楼里的摆设,应该是有谁指点过,但是有些错处就是大厅中间的神兽喷泉,竟然是金属打造的,金克木,还摆在了中间,只然不会好。

我上前将我的名片抵到女孩面前,“这是我的名片,我叫沈南辞。如果王总对风水感兴趣,可以让他给我打电话,我对这栋楼的风水布局有些自己的想法。还请您一定要把话亲自帮我代到。”

她看着名片愣了几秒,头一次出现了除了官方微笑以外的表情。

她指着我,惊的长大了嘴,“你、你就是那个……”随后她觉得自己的样子好像有些失态,便立马放下手,亲切的对我说道:“沈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亲自把话代到。”

我满意的点头,客气说了声:“谢谢。”

就在我们转身要走的瞬间,她叫住了我,“沈小姐,您等一等。”

我转过头,不解的看着她,“嗯?”

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神色有些扭捏娇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笑笑,说道:“你想问的事,明年四月份前就会有个结果,不用心急。”

她再一次惊讶的愣住,还没她说话我们便离开了,快出公司的时候听到一个女生欢愉的在后面耶了声。

我无奈的笑着摇头,小米不解的问道:“沈总,你怎么知道她要问什么啊?”

“年轻女孩,工作稳定,除了感情还会有什么?”

她继续问道:“那明年四月份会有什么结果?”

“动婚,她明年四月份动婚。”

小米对我竖起大拇指,“沈总,您可真厉害,晚上没事的时候,您也给我看看呗。”

“让你们见笑了,行,晚上你来我房间吧!”

烟灰

我从腰椎开始拎起,骨骼的脆响外加上小米痛苦的“啊”的一声尖叫,她红着眼转过头看向我,“老板,这也太疼了。”

“趴好,还得几下,忍一忍。”

我继续手上的动作,拎一下往上找一寸位置,继续往上面拎,一直拎到她的后背中间,节节有那种声音。

一共九次,咔咔的声音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无疑了,小米确实是被吓到了。

她见我停手,便和我说道:“哎呦喂!老板,真疼啊!”

我没搭理他,继续用心念说道:“走吧!我们出来办事也无意打扰,真有得罪之处,你也别放心上,你要用痛痛快快的走,等我回去了,会查明你是谁,然后帮你超度,早日进入轮回,得以解脱。”

茶几上有一张纸,应该是顾客反馈回执单那种东西,我没拿起来看过,它在风平浪静的屋内,突然飘到了地上,就像是在告诉我,他要离开了。

我笑了笑,心想着还挺通情达理的,随后我拍了下小米的后背,“起来吧!没事了!”

小米坐起身子整理好衣服,将手放在脖子上,脖子左右晃动了一下,牵扯着背部的肌肉,“唉?老板,真的不沉了!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啊?手法比泰国spa都好!”

“你没事了就行,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我起身从行李箱里找出了一张符,叠成一个三角块递给她,“最近咱们都在外面住,酒店难免有脏东西,你要是信这些东西,就将它随身携带着,不信就放在你的房间里。”

她接过连连点头,“信信信,我可得戴着,听他们说风水居的符有钱都求不来呢!老板亲自给了,我当然得好好收藏!”

我笑着白了她一眼,这姑娘说话办事总是让人觉得世故,就算是再亲密的话听到耳朵里都像是奉承,可能这也算是一种职业病吧!

她起身想去拿水,转身好像突然想起窗边的烟,连忙跑过去察看,到窗边的时候已经呆住。

这烟早已燃尽,令人震惊的是那烟不仅没倒,而且烟应该是从头然到尾,烟灰一丝都没有掉落,就像烟最初时的模样一样,全凭着一个海绵烟嘴支撑着那一整根烟灰。

小米指着那根烟,“老板,这……太神奇了!!!”

我走到窗边,笑着说了句:“找个垃圾桶收了吧!没用了!”

“哦,好,我现在收。”

她一手拿着垃圾桶,另一只手还没等碰到烟嘴的时候,那些烟灰塌然倒落。

小米连忙找来纸巾,将那些烟灰收拾干净。

一边收拾,一边赞叹:“我从来没见过烟灰可以烧的这么整齐,太厉害了!神人啊!”

她收拾好后凑到我的身边来,“老板,老板,我有个事儿想求你。”

“别求。”

她撅了撅嘴,难得露出小女孩儿的娇羞,“讨厌,老板你明明都答应我了。”

我也就是逗逗她,起身去找了个本子和笔,递给她,“诺,把姓名生日时辰属相写下来吧!我给你简单看看。”

大有

小米挥毫落纸的写好我需要的信息,我又让她给我写了三组数字。

她真实的名字里有一个子字,女性男品,也就是说她很要强,不输给男儿。

“是这样,小米,我在外地不能上香,我只能简单的给你看一下,可能多少有些误差。还有,事后要给我一块钱哟!卦不走空,可以么?”

小米笑着连连点头,“当然可以!老板你可真好!”

我拿着笔在纸上画着一排一排看不懂的文字,要是不懂的人看,就像是在乱画乱写一样。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影像,一幕一幕的画面传入我的脑中,有的事情虽然我看面像也猜到了不少,不过眼睛看到,却是另外一种震撼。

难怪,她这么拼。

她母亲得癌症,久久在病床上无法自理,她在病床边故意撑着自己的情绪,笑着给母亲剥橘子,转身出病房独自擦脸泪,这些我都看到了。

在影像里还有一个男人,模样我没看清,但是场所一定是在酒店。

那男人亲吻她,把她扑倒在沙发里……

咦……非礼勿视……

不过,和她走进婚姻殿堂的,却不是那个男人……

刚才酒店的那一位有些胖,而这位穿着西装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束手捧花,很瘦……

我利用那三组数字,推算出来是大有卦。

初九。

初九:无交害,匪咎,艰则无咎。

整体观看下来,我心里早已有数,我看了眼还在期待着的小米,叹了口气。

小米紧张的握着我的手,“咋了老板?是不是不太好啊?”

“小米,你母亲是不是卧病在床?你很需要钱?”

她震惊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公司没有人知道……”

“我看到的,你还需要我往下说吗?”

她躲避着往后坐了坐,有些抗拒的状态,“老板,我……”

“小米,你大婚那年比较晚,二十九左右,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你很幸福。”

她嘴里念叨着,“戴眼镜……怎么会……”

我问道:“你知道是谁?”

她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不会是他的。”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苦笑了下,“老板,你知道吗?他要恨死我了!他怎么可能还愿意娶我。”

“小米,这三组数字推算出来的大有卦你知道什么意思么?”

“什么意思?我不懂!”

“爻义,无害交,匪咎,艰则无咎。意思就是,不交往,不彼此侵害,自然不会导致祸害,但要牢记艰辛才能避免伤害。这一爻以阳爻居卦初位,位于‘大有’之始,以阳居下,获物颇丰但不与人交往,所以不会惹祸,也不会麻烦缠身,但是即使‘物始丰多’,也不能忘记曾经的艰难,居安思危,忆苦思甜才能常保‘无咎’。”

她被我说的有些懵,“老板,你能不能给我说的通俗易懂些?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勉强扯出一丝笑,一字一句道:“离开你现在身边的那个人,你就会无咎。”

秘密

她恐惧的看着我,脸上泛着红晕,“老板……我……”

“小米,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艰难的坎坷,有时候需要自己度过,有时候也许需要身旁人拉一把,能毫无缘由拉你一把的人叫贵人。可是反之,有利而图拉你一把的人,只能叫合作伙伴,离开他,你才能躲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然,也许你会身败名裂。”

我撕掉面前的那张纸,随后继续说道:“今天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靠你自己考虑。”

小米躲在沙发里呜咽的哭了起来,她平时看着十分干练,可是那些都是她为自己包装起来的盔甲,她也是个姑娘,也有累的时候。

“老板,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当年,我需要给我妈妈看病,我只能走这条路,可是现在,我抽不了身了,他、他威胁我,如果离开他,他不会放过我的家人的。我害怕,真的,我妈妈好不容易保住了命,我不能让她有任何的闪失。”

小米说的特别真诚,我看得出来她不像是在说谎,我内心深处很同情这个姑娘,可是又有些有心无力。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怎么插手?如果处理不好,小米的名誉也会被毁于一旦。

“小米,我给你出一个主意,做不做就在你自己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不当机立断,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出问题的。”

“什么主意?老板你说,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信,真的!”

“这个回去以后我再帮你详细策划一下,与其等着自己身败名裂,不如早一些主动出击。”

小米擦了擦脸上的泪,“好,老板,我真的不想过这种日子了,你一定要帮我,求你。”

我安抚的拍着她的背,“放心吧!一定会让你摆脱出来的。”

我继续和她聊了会儿我们的计划,慢慢来了困意,昨晚光顾着高兴了,基本没怎么睡。

“小米,我要睡会儿,晚些时间我找你,你和申总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行程值得去玩一下的,到时候不忙的话咱们一起去玩。”

小米连忙起身,“好的,沈总,我先回去,您休息,等晚点我再过来找您吃饭。”

“嗯,好。对了小米,私下里不用叫我老板或者沈总,我们是朋友了不是吗?叫我南辞就好。”

她发自内心的笑着,“好,那你休息,南辞。”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无非就是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小秘密,从这件事情以后小米和我之间没有了老板与员工的疏离,再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对我就像对待自己最亲密的朋友一样,或者说战友,在公司里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为公司拼命,义无反顾。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等到晚上的时候小米敲门来找我和他们一起去吃饭,我随意穿了件运动服便和他们一起出去了,头昏沉沉的,好像有些感冒的症状,牙齿都跟着发颤。

约见

小米关心的问我:“南辞,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也不知道,好像感冒了!不过没什么大事儿,一会回去继续睡一觉就好了。”

申辰担心道:“我去给你买点药吧!”

“不不不,不用了,我不能吃药。”

申辰不解的看着我,“你不能吃药?”

他们都不知道我的状况,我也不好多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连忙岔开话题,“晚上吃什么?”

小米拿出手机给我看,“我找到了一家日料店,口碑很好,晚上我们去吃好么?”

“好,那就去吃吧!”

我们到了那家有名的日料店,申辰很绅士的帮我们拉椅子,拿东西吃,把我们俩照顾的井井有条。

我们在饭间小米提议哪天晚上没事儿可以去这座城市的香山,据说鬼笑石可以看到这座城市的全部夜景,特别美。

她的这个提议我觉得很好,不过今晚怕是不能去了,浑身上下酸痛得很,我怕爬到半山腰坚持不下去了的话,大家的努力都白费了。

小米还在跟我们讲说那山的夜景多美,那些去过的网友都说了什么,听说好多情侣爬上去就为了在那拍照留念。

听着好像真的挺浪漫的……

小米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眼屏幕念叨着:“谁呀?不认识的号码。”

她收回思绪,端起平时官方的架子,利落的按起接听键,“喂您好,请问哪位?”

“哦哦,您好,您好,我就是。”

“是吗?那好,我会和沈总说的。”

“嗯,好的,那明天见。”

我们完全听不到对方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听到了小米提到我的名字。

她挂掉电话神秘兮兮的看着我俩,说道:“王总叫秘书打来电话,让我们明天上午十点过去一趟。”

我和申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看来那个小前台这次应该出了不少力。

申辰为我们倒上红酒,“我觉得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我连忙端起水杯,“我不方便喝酒,以水代酒。”

我们三个碰完杯,小米笑嘻嘻问道:“老板,你这不能吃药又不能喝酒的,莫不是怀孕了吧?”

她这话一说出口我的脸噌的就红了起来,脸上烧的火热。

申辰也震惊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眼神瞟向桌子上的菜,边吃边解释,“小米,你别瞎说。”

“哈哈,我就是开玩笑,老板,你瞧你脸红的好像番茄。”

-

第二天上午十点。

德尔曼。

我们再次走进大堂,来到前台的时候,还是昨天那两名前台。

我为了感谢,昨晚特意在酒店画了两张爱情符,可保爱情顺顺利利,不会途径坎坷,终成圆满。

我还亲自拿红布缝制成三角形,放在包里也不会破损,两个小女孩连连道谢,高兴的不得了。

昨天那位高兴之余,对我说道:“沈总,您快进去吧!王总的办公室在十楼,估计已经在等你们了。”

“好的,谢谢你。”

我们经过一道又一道屏障,最终终于见到了王总的庐山真面目。

旧相识

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他,可是他好像认识我一般,热情的起身过来与我握手,好像十分激动的样子。

他的热情有些过了头,把我们三个弄的莫名其妙,本以为是因为我会风水上的设计才愿意见我们,不过他也不至于拉着我的手领到沙发上,又亲子为我倒茶吧???

我感激的说道:“王总,您实在太客气了。”

这位王总看起来四十多岁,面相极为憨厚,不像正常商人那般眼神中都透露着算计,为人也没有架子,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的办公室供奉着一尊佛像,还在燃着香,办公室的摆设尽显风雅,不似奢华。

“沈总,昨天我的秘书没有和我通报,所以……您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王总日理万机,您忙,我们都理解。”

王总继续说道:“我真没想到来的人是你,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恩人?

我愣了一下,“王总,您这就严重了,我们素未谋面,怎么就是恩人了?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王总兴致勃勃的站起身,拿起办公桌上面的相片,“你看看,认不认识他们。”

照片上是王总和两位老人的合影,看样子,应该是他的父母。

两位老人头发花白,面带慈祥,看着确实有些眼熟,不过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

“王总,实在抱歉,我有些想不起来了。”

他情绪激动的对我提醒道:“长江,沉船,我父母就是被你救下来的!”

啊!!!

我想起来了!!!

当时一船人没有人愿意相信我,只有这对老夫妇相信我了,最后让莫叔交给我一枚金钱虎,一直挂在程潇岐的车上。

程潇岐当时就说过,这对老夫妇不是一般的人。

没想到竟然是王总的父母,真是太巧了!!!

我笑了笑,“还真是巧,王总,他们现在身体好吗?”

“好,好的很!他们回来以后和我说了那天的事,真是让人心惊胆颤啊!一直想找机会当面谢谢你,奈何,我这公司每天都太忙了,抽不开身,你可不要介意啊!”

“怎么会,我那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他们平安健康我就很开心了。”

小米和申辰完全插不上话,不过都面带笑容,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心情不再紧张,胜算极大。

我们俩又寒暄了几句,说改日一定要和两位老人吃顿饭,他们经常念叨我,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到。

王总看着我,试探的问道:“我昨天听小李说,你说我这儿的风水有些问题,沈小姐,愿不愿意为我讲解一番?”

“我觉得王总装修的时候一定也找人看过,或者当初搬进来的时候就是装修好的,我看到一楼大厅中间的那个瑞兽,是金铜所铸,而王总做的是木行生意,这很相克,而且虽然水能生财,但是大堂里面的流动设计的喷泉,水流速度太快,会改变风水局,从而守不住财,只是些小小的建议,王总听过便好。”

成就

王总听了我的一番话接着陷入了沉思,随后对我说道:“沈小姐,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我们公司刚刚买入大中华地区之后,就接手的这块地方,当时办进来就已经是现在这样,上一家公司破产倒闭了,也许真的和这风水有一部分关系。”

“王总要是信的着我,我回去以后给您出一个图纸,稍微改动一些就可以,基本框架不用动。”

王总的眼镜一亮,“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听说你可是很难约的哦!”

“哪里,哪里。我这一天都是瞎忙。”

申辰对我使了个颜色,我继续说道:“王总,我们这次来,是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和您谈谈。”

王总客气的说道:“请说。”

“申总,您和王总谈一下咱们这次来的目的吧!”

申辰点头,“好的。”

我已经打搭上了关系,其余的当然由专业人员来谈,不然我要是弄砸了,不就得不偿失了……

申辰的专业知识太强大了,合作后的未来前景都阐述的让人心服口服。

我观察着王总的脸色,似乎对我们的提案也很感兴趣,一直面带着笑容与申辰交谈着。

整整谈了一个小时零四十五分钟。

最后以王总的一句,“我需要和总公司谈论一下,才可以给你们答案。”才结束了此次谈话。

王总亲子送我们离开,我们三个在车上讨论着这次出行,已经成功了百分之八十。

这足以让人心生雀跃。

沉重的心,终于能得到安放。

这种工作上的成就感和抓鬼的成就感一点都不一样,抓鬼帮助别人是一种使命感,挽救更多人的生命,就像警察叔叔们无私的帮助别人,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使命。

而这种成就,是一种自我成就,可以得到自我价值的肯定,两者我都很喜欢,并且享受。

我们一直住的这个酒店,一定非常的脏,现在看不见了以后,总感觉有无数的鬼和自己擦身而过。

这种敏感和多疑令我的神经时刻保持紧绷,我怕他们伤害我,我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小东西,我要保护好他。

我的头昏脑胀一定和这些东西脱不了关系,我得抓紧让花花或者多宝回来,再这么下去,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每次程潇岐给我打电话我都装做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也没告诉他那个消息,没经过检验,我怕要是弄的乌龙了可就尴尬了。

一切的事情,还是回去再说吧!!!

第二天中午,应邀和王总的父母,那对老夫妻一同吃的饭,他们俩见到我十分的亲切,就像是旧相识一样,也不会令人感觉到拘束。

他们问我此次来的目的,我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老伯伯对着王总恩威并施的提醒道:“这可是咱们家的恩人,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有数。”

王总连连点头称是,我却被老伯伯说的尴尬了,连忙解释道:“我更希望这次合作,能是一种双赢的局面,王总千万不要因为其他的事情破例,那样我可真的愧疚了。”

香山

不料王总却给我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昨日我们走后他就和总公司开了一次视频会议,基本上已经达成了一致的目标,同意和我们合作。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接着连连道谢,王总笑着说道:“本来这种家庭聚会,我就没想谈工作的事儿,既然我家老爷子都发话了,我就把这个消息提前告诉你吧!你可以让你带来的那个申总准备合作的合同了。”

整顿饭下来,我和王总没有继续谈工作的事,专心陪着二老吃饭,偶尔互相讨论一些佛教的观点。

在我心里,任何宗教信仰都是一种信念,它们共通的理念就是隐忍向善,并没有哪个宗教比另一个更高贵,更灵验,这种攀比心,本身就违背了宗教最初的理论。

可能在某些观点上有些冲突,或者见地不同,但是人分高低贵贱吗?穷人就不值得尊重了吗?

并不是。

若是心中平和,眼口心都能抱有一丝善念,眼睛只能看到美好的事物,嘴里不会说出伤人的话,心里都能够为对方着想,这个世界,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我心里深知,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宏愿,我们无理要求别人怎么做,只能竭尽全力的做好自己。

我们可以拒绝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但是我们不要无缘无故的去伤害其他的人。

善恶终有报,因果轮回,你用什么方式伤害过别人,早晚有一天会有另一个人会用同样的方式,伤害你。

发心为利他,求正等菩提。

-

本来我们明天就要赶回去,申辰会留下来直到合约签完再回去,可谁知道半夜的时候程潇岐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我还躲在屋子里面睡觉,他在外面一顿砸门,我开门发现是他的时候,吓的直接关上了门,以为是鬼魂在迷惑我。

结果门再次被敲响,他的声音传来,“沈南辞,你给我开门!”

我用力的摇了摇头,嘴里念叨着,“好像不是做梦,也不像是鬼魂逗我玩呢!”

我悄悄的打开了门,他顺着门缝钻了进来,直接把我摁倒在墙上,“大半夜的敲门也不开,是不是在干什么坏事呢?”

他身上还带着风气,凉飕飕的,但是味道很清新。

我掐了掐他的脸,心想着,活的?

瞬间眼露惊喜,“你怎么来了?”

他的手刮了下我的鼻子,“我在电话里听到你感冒了,心里不放心,来看看你。”

“我不都说明天就回去了吗?你还敢来干嘛啊?”

他挑眉玩味的看着我,“我来都来了,你还要赶我走?”

我欣喜的抱着他,“不赶,不赶,那我们一起回去。”

香山,鬼笑石。

我们改掉了行程,延后一天,就为了爬上那座美丽的山峰,看看这座城市的夜景。

我其实是一个运动白痴,连跑步都跑不足五分钟的人。

我们四个人结伴一起去爬香山,还是漆黑的夜晚,车只能开到山脚下的一排小饭店处,再往上全靠爬。

山里的鬼怪比酒店还要多,尤其是夜晚,我身上戴着蟒灵鞭,还特意把花花喊回来,陪着我一起去。

登顶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和小米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我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大口的喘气,反而程潇岐和申辰却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异样。

晚上的风有些硬,在半山腰吹的人十分凉爽,两位男士都蛮绅士的,纷纷脱下了外套给我们两个披上,以免着凉或者受风。

花花在我身边飘来飘去,嘴里哼哼着不成调的歌儿,也不到从哪里学来的,什么小宝贝呀!快长大呀!这类的……

我心里暗笑着,真难听。

我的心理暗示这丫头是看得明明白白的,装作故意生气道:“我练了好久呢!多宝和小跑唱的比我还难听!”

她在小路旁的树林里上蹿下跳,活脱脱一副撒欢儿的小样儿,这是本性,改不了。

她跳到我的肩上,在我耳边说道:“多宝可着急回来了,教主不放,你知道他用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借口要回来吗?”

“什么借口?”

“他说要回来,胎教……哈哈哈哈哈……”

我实在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小米和申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潇岐牵起我的手替我解围,“她就这样,没事就爱傻笑,你们不用理会她。”

我们又走了很久,花花一直在我身旁帮我开路,以免我冲撞到什么。

本来这一路欢声笑语,到后来越走越蔫,就连两个身强力壮的男士都满头大汗。

身后还有许多爬山的人,迎面也走来一些下山的人。

小米拉着一个正在往山下走的人,喘着粗气的问道:“大哥,麻烦问一下,还有多久到山顶啊?”

那位男士底气十足的说道:“快了!你们大约在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我们只好接连着往上爬,途中路过一片空地,我们过去一看,确实能看到部分的夜景,好美啊!!!

山顶的空气和下面的都不一样,异常的清新,我张开手臂大口大口呼吸着,感受着这份美好。

我们没有过多停留,便继续往上爬,大约有走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前面有一对小情侣,两个人边走边交谈着。

女孩:“还有多久啊?是不是刚才那片空地就是拍照片的地方?往上走没路了吧?”

男孩估计也很累,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感觉好像也是,不如我们去刚才那个地方拍几张吧!我感觉前面也没路了!”

两个人一言一语的便决定往下走,就连我都有些怀疑,前方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终点?

可是就在前面的一转弯,我们便到达了山顶,我心里暗自可惜,那对情侣在坚持两分钟,只需要两分钟,他们就能看到这别有一番风味的山顶,这里怎么能是那一片小空地能够比拟的?

坚持或者放弃就是一念之间,往往有时候我们只需要再多坚持一下,也许就能收获自己想要的成果。

这里有很多的文艺青年,有的人抱着吉他在唱歌,有的人放着录音机再跳街舞,全部都是年轻人,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在这里欢呼呐喊,热情之极。

你要当爸爸了

程潇岐拉着我,往最崖边的大石头那里走,路途有些崎岖,全部都是圆形的大石头搭建的,需要来回在石头上穿梭。

最前端的地方很多人轮着翻的排队在哪里拍照,那是一块多出去崖台,站在那里就是最顶峰。

我们俩站到那一处时,俯视着下面霓虹的灯光,那是城市里一排排的路灯,整整齐齐的幻化出一副图案,照亮整个夜空。

我心底里由衷的赞叹,“潇岐,这里太美了,刚才那些辛苦现在觉得都不算事儿,和这夜景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下面的灯光映在他的瞳孔里,闪闪发光,“你要是喜欢,每年我都陪你过来一次。”

我侧身看着他,“拉钩。”

他宠溺的笑了笑,与我对视,“这么爱拉勾?好,满足你。”

他和我小指相扣,在这种热情又美丽的氛围下,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小声说了句:“潇岐。”

“嗯?”

“我、我们、好像有宝宝了。”

他愣了大约五秒,又好像没听清的样子,出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咬着嘴唇,用蚊子般的声音,重复道:“我们好像有宝宝了。”

他此时的表情真的很呆,蠢萌蠢萌的,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捧着我的头,深深的吻了下来。

周围一片起哄的欢呼叫好,小米在我们后方一顿狂拍,兴奋的喊道:“啊!!!程总好酷!!!”

许多年以后,我看到那张照片,漆黑的夜晚,霓虹灯形成的星海,两个人模糊的人影,相拥相吻。

好想一切都能停在那一刻,好想一切都能回到最初,那是我们俩个人和那个未谋面的孩子,第一张合影。

我们是恩爱的夫妻,是准爸爸妈妈,在那一刻动的情,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艺术来源于生活,带有感情色彩的艺术品,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

第二天我们就赶回s市,下飞机第一件事程潇岐就带我去了医院。

不过,很可惜,照完b超医生却说:“可能月份太小,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过她给了我两张试纸,让我回去可以先试一下,等超过月经日期十天以后再去医院复查。

我回家以后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心怀忐忑的试了下,结果……

两道杠……

我激动的又拿出了一张,再次试了一下。

几分钟以后,结果还是一样,两道杠。

我拿着那两张试纸出去,程潇岐烦躁的在厕所门口来回渡步,等我出来以后,第一时间冲到我面前,双手扶着我的胳膊。

眼睛里面布满期待:“老婆,怎么样?”

我抿着嘴,摇了摇头,“没有。b超也看不出来,也许是我猜错了!”

程潇岐的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一闪而逝,他立马露出笑颜,把我抱在怀里,“没关系,以后我们会有的,没关系。”

我见他这可怜的小样儿,实在不忍再逗他,把那两个试纸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愣愣的问我,“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朝他伸出了手,“程潇岐,你要当爸爸了。”

疑问

程潇岐激动的抱着我的膝盖,将我整个抱起来开心的转圈,我在他怀里欢快的笑着,他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大起大伏的情绪。

我们刚才说的话赵姨估计是听到了,连忙上来阻止,“哎呦呦,两个小祖宗,快下来下来,可不能这么转啊!”

他特别听话立马将我放下来,脸上除了激动、喜悦、我好像还看出了一点害羞。

赵姨走到我身边,盯着我的肚子,谨慎的小声问道:“太太,你真的……”

我点了点头,“嗯,不过赵姨,月数太小,先别说出去,三个月以后再说。”

赵姨同样面露喜色,连连点头,“好好好,不说。这可是程家的大事儿,我得好好给您补补。这种危险的举动以后千万别做了,要是磕了碰了岂不是麻烦了。”

程潇岐被赵姨训斥的有些难为情,“知道了,南辞就麻烦给你了,赵姨你一定要保证她每天的营养均衡。”

“放心吧!我有经验,从今天就开始着手准备。”

虽然我们每个人心里都很高兴与珍惜这个宝宝能够来临,可是我不希望自己因为怀孕太娇气,变得过于谨慎,孩子来了便是缘分,顺其自然就好,不用度过可以的紧张,我害怕那样生出来的孩子也会娇滴滴的不好养。

我听我妈以前说过,她怀我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呢!她从自行车上面摔到沟里,当时心想,这下可完了!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在她肚子里居然安然无恙。最后我还是平平安安的出生了,该是你的缘分,你躲不掉。不该是你的缘分,你也留不住。

刚开始的几天里,赵姨每天都会给我大鱼大肉的补,燕窝和补汤喝到我精神崩溃,每次闻到都会有一种本能的反应想吐。

后来我和赵姨商量过,每天的吃食只要营养均衡就是好的,没有必要非得大鱼大肉的补,其实那样也不见得就有多好,现在要讲究科学的膳食搭配,赵姨现在每天拿一本食谱,仔细的钻研着,慢慢的我们的饭菜才回归正常。

我还是会去公司上班,程潇岐反对也没用,不过他这次也没怎么反对,只是交代过一定要尽量的保证自己的安全,每天也不要太累,适度的劳逸结合。

他有自己的考量,我们不改变平常的生活像以前一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不然小心翼翼的生活,瞎子都能看出你的异样,倒不是一件完美的计划。

申辰在那边处理完后续的合同问题便也返回s市,我们不管能不能中标程氏的这个工程,都准备将这个计划进行下去,环保在未来一定是一块重要的领域。

况且,这次的竞标时西郊,程氏低价收购了这片地方,我于公于私都想能够给我们接手,于公可以直接与地下面的那个东西交手,于私我的私心就是可以帮小强和战军谋到一个好的机会,能把他俩继续留在那片工地上。

我现在也面临着一个问题,我为何怀孕便看不见鬼?这点我必须得搞清楚,不然怎么和那厉害的东西交手?

接班人

办公室。

桌上的电话声响起,我抬手接了起来。

小米的声音传了进来,“沈总,顾先生来了。”

“好,让他进来吧!”

他在小米的带领下进入到我的办公室,好久没见到他了,他棕栗色的头发比以前长了些,不过精神状态看起来倒是不错,面带着和煦如阳光般的笑容。

“小米你先出去吧!哦,对了帮顾先生拿杯茶,要绿茶。”

我起身把崇明带到沙发处,“今天怎么这么好啊?过来看我。”

他笑了笑,“我猜到了一件事儿,过来求证一下是不是真的。”

“猜到的?呦呦呦!崇明啊!你帮我猜猜明天彩票出什么号码,我一定多买点。”

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过来坐,你都是有宝宝的人了,自己还跟个孩子似的,越来越皮了!”

我坐到他身边,“有空么?我们一起吃午饭,我正好还有些事儿要问你呢!”

他看了下手表,想了想,“应该可以,那中午我去带你一家新餐厅,你一定喜欢。”

“那还聊什么?走着!!!现在就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东西的缘故,每天都会觉得饿,也许是心里反应,而且特别爱吃甜。”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人家都是爱吃酸或者辣,你却爱吃甜,不是应该爱吃辣么?”

他这番话我听出了些猫腻,酸儿辣女,我应该爱吃辣???

傻子都能听明白他的意思啊!这是赤裸裸的来提点我呀!!!

女孩儿???

我曾经也暗示性的问过程潇岐,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他明确的表示过自己更喜欢女孩儿,可以按照孩子自己的心意去培养,不用非得接家里的这些烂摊子,而且女儿更贴心。这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也偏爱女孩子多一些。

我心里一喜,“走走走,吃饭去,我请!!!”

-

我们俩来到他说的餐厅,他顺着我的口味,点了很多甜食,我只顾着吃,也没倒出功夫和他聊天。

“你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

我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是真的有点饿了,你别光看着我吃呀!你也吃。”

“好,对了,你要和我聊什么事?”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为什么我怀孕了以后,看不见鬼魂了?你知道的,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件麻烦事!”

他的脸上呈现出震惊的样子,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说什么?阴阳眼没了”

“是啊!你没猜到吗?男孩女孩你都猜到了,这点你竟然没猜到!”

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以为是个正常的孩子,并没有看别的方面!”

我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愣愣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不正常的孩子?”

他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看见我担忧的神色,连忙举起双手,“不是,南辞,我用词有问题。”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别人不这样吗?怀孕了一样可以看到鬼?”

“嗯,别人怀孕不会有这些影响,只有你肚子里的孩子,灵性比你要强大,你才会出现这种反应,也就是说,有可能这个孩子,是你的接班人”

我和你一起去

接班人

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实话,若是从妈妈的角度来考虑,我一定是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像正常的小孩那样,无忧无虑健康的长大。

她可以避免时刻遭受着能看到鬼的恐惧,不用时刻都经历着生死的危险,长大后可以选择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谈一个爱她的男朋友。

可是她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孩

崇明的这番话,让我没有了任何的食欲,只有深深的担忧。

他握着我冰凉的手,关心的说道:“你不用考虑那么多,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而且这个宝宝竟然能让你丧失阴阳眼的能力,一定不是泛泛之辈,这些都是命,你担心也没有用,对不对?”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哎,人都是自私的,我也避免不了,还是希望她能够和自己不一样,至少可以保住命。”

“你现在看不见鬼比较麻烦,其余的事情先放一放别想了,我晚点找人给你送点东西,只要你需要的时候,在眼睛上涂一涂就可以看到了。”

“好,谢谢你,我现在真的需要。不然,西郊那块地的事,我还真不知道该咋办呢!”

崇明抿着嘴,反问道:“西郊?你还要去碰西郊么?潇岐不可能让你去碰那么危险的东西,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公司在竞标这个项目,不管竞标成功与否,我都得管呀!你现在不方便露面,也就只剩我了,而且我和那地底下的东西还有些私仇,我必须得亲自解决了她,我答应过东子要给他报仇的。”

“东子?私仇?你什么时候去过西郊了?”

“这说来话长,就是上次我打电话让你帮忙问赔偿的那几个小孩,他们以前都是工地上的工人,因为一个钗子的事儿丧了命。”

“行吧!你从小就犟,不过,你要去的时候我和你一起,晚上估计也不会有人发现我,你自己太危险了!”

“嗯,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

自从上次和崇明见过面,我心里便像多了个什么事儿似的,可能是心里多少因为宝宝的天赋异禀有些介怀吧!

程氏这次招标为了公平起见,投的是暗标,他从头到尾也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我们公司如愿中标,这证明还是有一定的实力在。

而且,我觉得我们的设计没有人可以超越,嗯,我就是有点太过自信了……

申辰和那些员工去开庆功宴,邀请我也一同去,晚上去酒吧的时候零散的走了很多人,我本来也想借机逃走,可是却被小米死死拉着,挽留我多待一会儿。

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的跟着去了,他们选择的就是上次崇明和潇岐竞拍酒的那家酒吧!

我们找了一家二楼的卡包,楼下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我拍了拍肚子在心里念叨着:“宝宝,这可不是妈妈给你的胎教啊!咱们就待一小会儿,然后妈妈就带你回家哦。”

我送你回家吧

我自从怀孕了以后,基本上每一天都和肚子里的宝贝说话,我也不管有没有用,她能不能听懂,我就是想说,想和她分享我对她的到来有多么的喜悦。

全程下来有很多人敬我酒,而我都是喝的矿泉水,可能水喝多了,一趟一趟的跑厕所。

小米想要陪着我去,被我拒绝了,她已经有些醉意,还不如我来去自如。

我在洗手间门口洗手,后面传来一句男声,“小嫂子,这么巧。”

我抬头透过镜子里看到身后的人竟然是樊晨。

上次见面还是潇岐生日,他梳着齐肩的长发,这次见面和那次大不相同,我差点都没认出来是他。

他把头发烫了很时尚的泡面卷,在脑后随意卡了一个卡子,现在看他特别像时尚杂志的模特。

“嗨!樊晨,这么巧。”

他走到我身边,往门外看了看,“潇岐呢?”

“他没来,我公司开庆功宴,我和一些同事过来的。”

他不解的问道:“公司开庆功宴还需要老板大晚上陪着?看来你真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老板。”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也快走了,潇岐还在家等我。”

“不如,我送你回去吧!刚好我没喝酒。”

我连忙拒绝,“那怎么好意思,你玩你的吧!我一会儿找人送我就好。”

“刚好我找潇岐也有些事情,我约他他也不出来,你知道的,他自从结了婚以后超恋家,你给我个机会吧?好么?”

我见他都这么说了,便也不好在拒绝,“那好吧!我去和他们说一声,咱们就可以走了。”

他点了点头,“好,我和你一起去。”

我领着他回到卡包和大伙告别,申辰似乎认出了我身边的人,不过还是低声问了句:“真的不用送你吗?”

我笑着摇头,“你们好好玩儿,所有的花销去公司报,潇岐的朋友送我回去就好。麻烦你把小米送回去,她有点醉了。”

我和他们交代完我就离开了,外面晚上的风还挺硬的,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樊晨绅士的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我的身上,“别着凉,晚上还蛮冷的。”

他的声音就像是慵懒的野兽,我若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定会被他迷死。

人又帅,又绅士,又细心……

堪称完美!!!

泊车小哥把车子为他开了过来,他细心的帮我开车门,等我坐好后他才上车。

这一路上我们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他聊天的风格还蛮有趣的,总是抓不住他思维上的点,很跳脱,脑回路清奇。

我们到家以后他随着我一同进去,程潇岐见到我回来了,眸子里先是一喜,随后见到我身后的樊晨,貌似有些不解和意外。

他把我身上的外套摘了下来,递给樊晨,“你怎么来了?”

樊晨接过外套,“我恰巧碰到小嫂子,就送她回来了,怎么?你不欢迎我来啊?”

潇岐不自然的笑了笑,“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坐吧!”

樊晨的目的已经达到,笑着冲我眨了下眼睛,然后随着程潇岐去客厅谈事情。

职位调动

他们聊事情我不便过多打扰,我也刚巧累了,刚想要上楼,赵姨一把拉住了我,“太太,先把燕窝喝了再睡。”

我顿时觉得头痛,撒娇的喊了声:“赵姨……”

赵姨现在根本不吃我撒娇打滚这一套,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保持她健康食谱的理论,谁说都不行,必须按照她的规划来。

我闭着眼睛像喝药一样一口气全部咽下,赵姨就像古时候的老嚒嚒一样,受皇后旨意逼着后宫嫔妃喝堕胎药或者鹤顶红的感觉,全程在身边看着直到喝光露出碗底,她才满意的笑了笑。

“这才听话嘛。”

我撅了撅嘴,欲哭无泪。

程潇岐和樊晨不知道聊了多久,我都睡着了他才回到卧室里来。

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你回来了?”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宠溺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吵醒你了?”

“没有,他找你什么事儿啊?”

“工作上的事,不重要,今天怎么样?累坏了吧?”

我突然抿着嘴笑了起来,“我们公司是不是很厉害,十多家公司中脱颖而出哦!你快表扬我。”

“瞧把你美的,厉害。”

我提醒道:“地底下的东西是时候收拾了,我和崇明也约过了,到时候他会和我一起去。”

他垂眼想了很久,“你确定你没有问题吗?”

我举着三根手指做发誓状,“我宁可自己有事也不会让宝宝有事的,你放心吧!好么?我绝不逞强。”

“好,那就安排吧!”

我摸了摸还很平坦的小腹,轻声的说道:“潇岐,崇明说我怀的是个女孩子。”

他眼睛里面瞬间露出欣喜,“真的吗?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我们的什么都一样。”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潇岐,我想把季玮调到西郊,我觉得把他放在我身边太可惜了,我不想他一生都在为我服务,他应该有更好的发展,不然以后想娶秦然也有很大的困难。”

他对我的想法十分的赞同,“好,你安排就好。”

-

我们公司和程氏共同合作西郊的项目马上进入正式启动环节,一切井井有条的在顺利进行着。

我把季玮叫到我办公室来,他乐颠颠的进来,“咋了小妹,要去哪么?急急匆匆找我。”

“你坐到我对面来。”

他愣了一下,看我表情有点严肃,“什么事啊?这个表情?”

“你被开除了,从今天开始你不用跟着我了。”

他大咧咧的玩着我桌面上的笔筒,“大清早的开什么玩笑,到底什么事儿?”

“我没开玩笑,车钥匙交出来吧!”

我的话音刚落,小米领着一个人进来,“沈总,这位是程总派过来的新司机。”

“哦,好,你领他去休息室吧!我有事在喊他。”

季玮一见这种情况,我也不像是开玩笑,把钥匙掏了出来,嘴里阴阳怪气的念叨着:“哎呦,我这妹妹长大了,也不用我保护了,哎,我被嫌弃了。”

我瞪了他一眼,“这么大人了,你酸不酸?”

夜半歌声

他有些委屈的说道:“那新司机能有我了解你吗?能有我这么好使唤吗?能有我这种不顾及自己性命也要护你周全的决心吗?”

我拿着一把公司车的车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的意思是只想当司机?给你别的岗位就做不了是吧?”

他突然眼放惊喜,“让我去做别的?做什么?”

“去西郊,这个项目给你了,好好做啊!”

他兴奋的站起身,直接将我从椅子里抱了起来,“小妹,你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生,真的!”

“哈哈,二哥,你赶紧给我放下来。”

他把我重新放回椅子上,更逗的是眼睛都有点红了,真是感性啊!!!

“我想了很久了,大哥有自己的生意,现在也就你还没什么事做,总不能当一辈子司机吧?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经常斗志昂扬的说你要做程大哥那样的人,现在这个机会给你了,你要把握住啊!公司是我的也是你的,这个项目你好好学学,以后还有很多的事等着你呢!就是经常得在工地,肯定要比现在辛苦些。”

“我不怕苦,我…哎呀!我都不知道该和你说啥好了!谢谢你小妹。”

“和我你还说什么谢啊!等我和崇明这两天把那东西解决了,你就可以带人过去了,到时候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申辰,他会教你的。”

二哥对我行了一个军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

西郊。

我和崇明路小棠三个人走进工程区,程潇岐一队人在外面等我们,我们这次主要想来试试火力,并没准备一次就将她拿下,毕竟几百年的冤魂,我们还是需要些准备。

空旷的地面,原有的平房被拆的七七八八,基本没剩下什么,坑坑洼洼的路面十分的难走,有些地方还有野草,风直接的吹打在人的身体上,非常的冷。

阴风阵阵,怨气四处的飘,确实不一般……

路小棠和崇明都可以见到鬼,只有我提前做了准备,在眼皮上涂了牛眼泪。

路小棠一路燃香,崇明手里拿着罗盘找方位。

那熟悉的女声再次在这空旷的上空响起,凄美婉转,悠扬动听,古式的唱腔小调即便再好听,在这种情况下也会让人毛骨悚然吧!

“妻末本娇柔,奈何,夫君薄情寡人心,吾诺思愁畅,莫怨吾冰成寒霜……”

我只隐约记住这几句词,太凄凉。

这句词中,我隐约听出了她应该本某个男人伤害过,并且伤的不轻,才会导致成怨气这么大,千百年都没有化解。

路小棠问道:“你们听到歌声了么?我的天,还挺好听的。”

崇明却不这么觉得,“不要认真听她唱的东西,会出现幻觉,大家小心些。”

歌声一直反反复复的唱着,而我们却始终没有见到她本人,这么一大片地一时之间要找她的老巢也有些困难。

就连她那个冲动的婢女都没有露面,如果她先出现,把她解决了,我们可能到后面会更加轻松一点。

无辜

黄小跑闪身不见,崇明是完全师承道家法术,而我多半要依赖仙家帮忙,在道术上我确实没有他的修为强大。

他每绕一步,欢儿就往后逼退一步,她身上布满黑色的怨气,也不停的和崇明过招,不过花花参战,即使她怨气再深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我在每一次间隙中都抽她一鞭子,让她没有喘息的机会。

她的白袍上很多带血的鞭痕,估计在死之前受过刑,所以她特别怕鞭子挥她。

崇明皱着眉,对我提醒道:“一个小鬼还用不着你,你往后闪。”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们这种人会背很多因果,欠很多阴债,所以看事儿的注定会命运多舛,他一定因为我现在怀孕不想我的手上再沾冤魂。

崇明手持金钱剑,七星剑法配合着七星阵行云流水,酷到可以直接去拍武林大片。

在布阵上,我永远都只能仰望着他,望尘莫及。

不过这个欢儿确实也不简单,按照普通的小鬼来说,用不到崇明做这么多针法来对付她,早就缴械投降了。

这是这么久的一轮对战下来,她的速度一点没有减弱,依旧伸着长长的指甲进行攻击,连她的主人都没有丝毫的担心,还在慢慢悠悠的唱着歌儿。

反倒是崇明,速度有些慢了下来……

我感觉到他的眼神中有些恍惚……

我心里一惊,想到了他最开始说的话,歌声……

歌声会迷惑人心。

我见到她趁着空档,直扑到崇明的身上,我急忙大喊了一声,“崇明,小心啊!”

花花眼疾手快,快速的替崇明当了一下重击,然后跌落下来,摔到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花儿!”

我连忙冲过去,顾不得什么阴债了,解决她我们才能保证全身而退,况且她都这么厉害难缠,那她家主子呢?

不能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被困在七星阵里出不来,我一鞭子接着一鞭子抽到她身上,我用力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我的鞭子上。

“祖师爷在上,今日请祖师爷赐我神威,助我斩邪,助我除魔卫道,三请三教!!!”

我一直抽打着她,感觉鞭子都在冒着金光,她动作放慢了下来,遇到鞭子她就会恐惧,慢慢的躺在地上无法反击。

“路小棠,继续燃香,香别断!!!”

我对着脚下的鬼魂狠狠的说道:“无论曾经受过什么样的苦,都不该千百年来还在作恶多端!东子的命今天你得偿给我!他何其无辜,他还不到二十岁!!!”

她身体上的黑气无法聚拢,一直越来越远的飘散,她依旧执着的瞪着我,“无辜?这世间无辜的人多了?我家小姐不无辜吗?谁来替她做主了?”

“我不和你谈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小孩子都懂一个道理,谁辜负你们你找谁去!你们伤害无辜的人还有道理了?我今天就送你下去,让你体会一下强者欺负弱者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抬起鞭子,用尽浑身的力气,准备向下抽时,一股狂风刮来,卷着许多碎瓦片,把我吹的睁不开眼睛无法上前,连连退后了好几步。

庐山真面目

她的主人最后还是现身了,她的烈焰红唇上闪过一丝轻蔑的笑,“强者?弱者?你的意思是,你是那个强者?”

不得不说,她好美!!!

古装的搭配,红袍大袖,领口有些低,散落着的长发慵懒的披在肩上,眼神中尽显魅惑。

我分不清她来自哪个朝代,对于古装来说我一点研究都没有,看起来都差不多,不过她的绣花鞋很奇特,前面立起很长的一块挡板。

我笑了笑,丝毫没有怯懦,“我不是强者,但是如果你不出来,你家欢儿她早已不复存在,这就证明她是个弱者。”

她轻府下身,手掐着兰花指,伸到欢儿面前,“欢儿,我来晚了,起来吧!”

看她的风姿卓昀就知道她在那个年代一定是非常有韵味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受过良好的教养。

“小姐,小心些,他们确实不那么好对付。”

她轻轻点了点头,“嗯,没关系,这么多年了,是该有个了断了。欢儿,你站远一点。”

欢儿担心的看着她,“小姐,你要干嘛啊?”

她轻轻的拍了拍欢儿的手,“放心吧!我没事儿。”

她走上前看着我们,轻蔑的问道:“你们有信心解决我?”

崇明上前走到我身边,把我护在身后,我淡笑了声,“你觉得呢?”

她捂着嘴,笑的更欢了,“一个孕妇还跑来和我较量,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崇明侧头看了我一眼,“那就试试吧!”

他为刚才的事情有些自责,害的花花跟着受了伤,这次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她的话更加尖锐,“试试?你刚才被迷惑的时候,脑子里可都是你旁边的那个女孩的脸呢!怎么?暗恋不敢说?那姐姐帮你说啊!”

我尴尬的低下头,崇明却无动于衷,“不劳烦你,我的事和你也没关系。”

他率先上前用脚画了一幅八卦图,把我们都圈在里面,图案一成两腿一勾,盘腿坐在了太极八卦图的最中间。

他事先从路小棠的手里抽出了三颗香,点燃以后嘴里大声念道:“天雷隐隐,龙虎同行。太华太妙,雷电飞奔,飞沙走石。

倒海收云,能晴能雨,收魂收魄,蓬莱之部,风雨上卿。

霹雳铁斧,好翁灵尊,驱邪伐恶。木郎驱云。雷母敢吼。

雷公前奔。风轮火车。震灵将军。霹雳万里。破伏鬼神。

急急如律令。”

我心里十分震撼,天雷诀???

据说天雷需要非常高的修为,必须是童子,如果不能顺利引雷下来会遭到反噬,那雷最终会劈像引雷的人……

这太危险了……

在他引雷的时候,我必须得保护好他,那女鬼骤起身边的狂风,一团团的漩涡像我们冲来,伴随着碎石头,碎瓦片,打到身上十分的疼。

我的脸被划破了好几处,丝丝刺痛。崇明稳坐如泰山,路小棠盯着各处的香,不让其灭。

她没有任何上前攻击的动作,在崇明念引雷诀的时候,她有一丝惊讶!估计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人,就敢尝试这件事吧?

幻象

她的腰板站的笔直,完全不似别的鬼魂那般张牙舞爪,可能这才是强者的姿态,完全做到临危不乱。

她指着我的肚子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淡淡的说道:“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不过他刚出生就被抱走了,食肉入药,哈哈哈哈,吃人的就是他的父亲,他就是个魔鬼……”

她像再给我讲故事一样,语速很慢,却让我心里一痛,我脑海里再浮现程潇岐吃我们的孩子的场面,我顿时胃里一阵翻滚,恶心的差点儿吐出来。

她继续说道:“恶心吗?这世间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确定你最爱的人,此生都不会伤害你吗?嫁人生子,简直是可笑。”

我反驳道:“那是你!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你口里所说的恶心的人,你没遇到良人那是你的悲哀,你不能一概而论不是吗?”

她盯着我的眼睛问道:“那为什么生生世世,他都负你?”

我回答不出来,愣了三秒,她上次就同我说过,以为结婚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吗?

她嘴角噙着笑,继续唱小曲,丝毫不拿崇明在引雷的事情当作一回事儿。

我被她扰乱了心智,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跌进了另一个空间,那个空间里只有恨意,勾起我内心深处的阴暗面。

我就像是年轻时候的她,完全的体会了一遍她走过的路,她是如何和一个男人相知相爱,那男人却没有娶她。

把她安放在一个别院内,哄她欺骗她,直到她把孩子顺利生下来,那是一个特别可爱的男孩子,圆圆的眼睛,笑起来嘴边还有两个梨涡。

她生产完后那男人就命人把孩子抱走,那男人好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身旁经常跟着一个道士为他出谋划策。

能救他命的就是他的亲生骨髓,而他的大儿子已经十几岁了,只好找了一个傻姑娘在帮他生一个。

这个傻姑娘得知真相后,每天不停的去男人府上哭闹,最后男人抓了她的婢女欢儿,一直到把她活活抽死,女人才冷静下来,她亲手把欢儿埋葬,挖到双手布满鲜血,天空还下着大雨,她就那样一直挖,一直挖。

她挖好坑后,用那根簪子插进了自己的脖子,死在了欢儿的坟旁。

她变成冤魂,迟迟不肯走,每日夜里都去男人的府上闹,男人的正牌妻子受惊过度,一病不起。

他的大儿子失足落水淹死,正牌妻子受不了这个噩耗,跟着一起去了。

男人每日也生活在恐惧中,最后他身边的道士找到女人的尸体,布了这个阵来镇压她,让她永远都走不出这个圈子,生生世世无法超生。

狠!真的狠!

恨吗?恨!!!

我体验的这一个幻境,主人是我,男主是程潇岐。

我现在的心里真的有把他千刀万剐的冲动,他噙着坏笑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道:“我就是骗你!怎么样?你杀我啊?你来杀我啊?”

我手里拿着那根钗,毫不犹豫的像他的心脏刺去,嘴里癫狂的念道:“我杀了你!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恨的是你自己

我不知道刺了多少下,看着手里的那个金簪子,心里突然闪过一念,便瞬间清醒过来。

我面前是被我刺到肩膀处正在流血的崇明,心里一惊!!!

果然,我被迷了心智!!!

路小棠在一旁扶着我,还好有他一直在旁边阻拦,不然简直不敢想象,我会不会错手把他给杀了!!!

手中,正是女人的那根金钗。

我连忙蹲在崇明面前,愧疚的问道:“你有没有事?我、我刚才,被迷了心智。”

崇明忍痛摇了摇头,“没事,我得继续引雷,尽量别去看她的眼睛,听她的歌声。你照顾好自己,接下来我顾忌不到你!”

“好,你别逞强,如果引雷不顺利,我们还可以想其它办法。”

崇明继续闭起眼睛,此时他的嘴唇有些发白,额头上布满汗水。

我把金钗扔回给那个女人,金钗落到她的脚边,她笑着说道:“没想到你的定力还挺强的,这么快就醒了过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醒吗?”

她不解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解答。

“就是因为这跟钗,我觉得我自己很可悲,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丧子,失去了最重要的家人,朋友,还把我囚禁在这么一个鬼地方!

我是恨他,我很想他死,可是我不敢否认我还爱他,不然我为什么要在乎这根钗?即便我心里再不愿意承认,我就是爱他!那才是最可悲的!

所以,我瞬间醒了过来。你就是那个可悲的人,你还爱他!你的执念是你放不下爱,而不是你心里充满了恨!这就是你的怨念!!!”

她的眼睛瞬间放大,不停的摇头,失魂落魄的往后退,“不,你说的不对,我恨他!我是恨他的!!!”

“恨?你让我体会过你走的路,如果我是恨的,我最终会醒吗?我劝你也醒醒吧!你爱他,你忘不了把你推入万丈悬崖的他,你恨的人是你自己!!!”

她失控般的蹲下身子,双手捂在耳朵两侧,放声的尖叫,“啊!你别再说了!求你!别说了!!!”

我心里有一丝不忍,毕竟体会过她的经历,想尝试着和崇明沟通一下能不能让她们进入轮回,不要引雷那么决绝。

可我话还没有说出口,她便站起来双眼通红的扑过来,疯了,这个鬼魂疯了。

我为了保护崇明只能硬上了,管不了那么多,崇明安全最重要!

这时小跑也领兵回来,纷纷将她围住,她回头看了眼欢儿,“不要和我一样,欢儿,谢谢你陪我这么多年。”

她一副解决的样子,天空中烟雾肆起,阴风大盛,小跑和领来的兵将她围住,嘴里念着他们的语言牵制她,她的头发全部直立飞舞,这是我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怨气这么庞大的鬼!

她尖叫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耳朵的刺痛,有一种已经流出血来的感觉。

欢儿虚弱的起身,站到了她的身侧,“小姐,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和你一起,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就算消失在这世间,灰飞烟灭,我都陪着你!”

引雷成功

崇明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掷地有声的念道:“天威大雷公,霹雳震虚空,强神饿鬼不伏者,五雷破火走无踪。吾奉太上老君,神兵火急如律令!天雷一道,逢天天开,逢地地裂,遇见妖邪雷击死,遇到鬼怪化为灰,凶神遇雷命不在,恶鬼逢雷魂魄没!速行!诸般鬼怪,一概废命!天雷咒,破!!!”

念完咒,崇明一口血吐了出来,染红了他的白色t恤,我担心的上前扶他。

“我第一次引,成了咱们活命,不成,你跑我顶。”

天雷的反噬就是劈引雷的人,他从来没引过,怎么可以这么大胆尝试。

这时的天空乌云遮星,虽然是黑天,依旧能感觉到天空中的变化。

紫色的闪电划过天际,这是要来了吗???

大约闪了能有五六下,一记响雷劈了下来,我瞬间把他抱在怀里,我多怕那个雷会劈在他的身上。

可他却和我相反,直接把我推开。他身上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豆大颗的汗珠跌落在土里,要不是有一口真气吊着,估计早就昏过去了。

我跌坐在地上,眼看着那一记天雷劈在了对面的女人身上,她发出一种痛苦的哀嚎。

天雷没有停,接着一道道的劈向好多地方,我一直捂着耳朵,心生恐惧,我也不知道最终会不会劈到我们。

那女人被劈倒后,随后就是欢儿,欢儿扑在她身上替她挨了一道。

天雷在,再凶的恶鬼,一道也就足够了。

欢儿,无疑是在找死,也可能是不想独活……

她们俩相互相依着,女人拼着最后一口气再次唱起了小曲儿,两个灵体渐渐变得透明,马上即将消失。

雷声劈了七下,把井劈了个粉碎,土地也炸裂开来,露出一副被铁链子拴住的棺材。

雷声停,我和路小棠扶崇明起来,我看着即将消失的两个冤魂,心里布满遗憾的说道:“我会将你们的遗体好好安葬,那根钗,我会帮你放入棺材里,希望在消失前,你能释怀吧!”

她眼睛里面亮亮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泪水,她笑着用嘴型和我说了声,“谢谢。”

直到她们俩全部消失不见,我们俩才扶着崇明出去,他很虚弱,需要好好的休息。

我们走出去后见到程潇岐烦躁的在入口渡步,我们进去之前严肃的警告过他,不要让任何人进去,怕关键时刻给我们添麻烦。

他又进不去,还担心我们,这几个小时在外头一定非常的难熬。

他连忙上前接过我肩上的崇明,“怎么了?他这是出什么事了?我刚才听到雷声,难道被雷劈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他就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潇岐,他这样不方便回家,你让语晨哥把他送去咱们家,我留在这陪你处理后续的事。”

程潇岐叫来语晨,“你送崇明回我那,让赵姨找人好好照顾他。”

他刚吩咐完,随后又反悔了,“把你妹也领回去,她也需要休息。”

语晨哥看了看我,递给我一个“走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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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扫大家的兴,自然点头同意。收藏本站

温暖顿时兴奋起来,估计她们也都没怎么去过,一个个的小眼神儿充满了期待。

我特意打电话告诉妈妈一声会晚些回去,得到妈妈的允许后,我玩的也会自在一些。

我们是完全不同的四种风格,穆雅一头干练的短发,身着休闲的白t恤,简单的牛仔裤球鞋,五官是那种阳刚的美,为他增添了几分的帅气。

温暖是可爱的型,总爱穿着蓬蓬裙,头发天生的自然卷,她化着淡淡的妆,睫毛忽闪忽闪的眨着,就像芭比娃娃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掐她的小脸。

温馨是很温柔,话不多,很会看眼色,性格不张扬,非常的稳,像我们的大姐姐一样。

我们四个今天为了拍照穿的异常的好看,经常能吸引来陌生人的目光,我们吃完晚饭,便欢乐的打车去到ktv。

温暖所谓的姐姐,原来只是她的一个网友,叫沫沫。

我们下车到地方后,她热情的出来迎接我们,光看外面的装修,就知道里面的消费应该非常贵。

我拉了一下着温暖,“咱们来这地方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温暖无所谓的笑了笑,“难得出来玩一回嘛!再说,这种地方也比那些便宜的地方安保要好,放心吧!花不了多少钱,我和她很熟的!”

我无奈的点头,真是拿她没办法。

沫沫热情的给了温暖一个拥抱,“我的宝贝儿,可算把你盼来了!”

温暖也同样热情的回应她,“我这不是刚高考完嘛,沫沫姐,就我们四个女生,你可得给我打打折呀!”

“放心吧!来我这儿,肯定不能让你们花冤枉钱。”

我们几个随着沫沫一同进入,里面装修的金碧辉煌,偶尔会从身边路过一些女生,那裙子短的马上都要露小内内了,露出雪白的大腿,浓妆艳抹,满身的酒气,不仅让我们几个看后脸上一红。

沫沫把我们安排到一个巨大的vip包间,温馨见后连忙摇手,“沫沫姐,这屋太大了,我们几个用不了这么大呀!”

沫沫大方的笑着说道:“亲爱的,别的包间没位置了,今天客人特别多,放心吧!虽然这是vip包间,姐姐按照普通小包间给你们算钱,绝对不让你们多花一分。”

温暖马上回她一个热情的吻,“谢谢,沫沫姐。”

从外表来看,沫沫长得不算特别好看,细长的眼睛不算大,却十分的魅惑。穿着一身职业的套装,不像其他女孩那种超短裙,低领衣,那种风花雪月的装扮。只要她一开口,就能直接抓住话题的中心,饱经沧桑十分的老练。

在这种地方上班,必然得八面玲珑,不然怎么搞定那些难缠的客户。

我们几个去这里面的超市,挑了些吃的,温暖执意要拿几瓶果酒,我从来没喝过酒,还挺像尝试一下的。

我们回到包间温暖开始跃跃欲试的点歌,温暖有一个歌词本,里面抄着满满一本的歌词,没事儿聊天的时候她就能扯出来几句。

温暖非拉着我让我点一首,我想了半天点了首,《梦》这首歌还是穆雅让我听的,她很喜欢乐队的歌曲,我只听了一次,就爱上了它。

我要当干爸

程潇岐一夜未归,我起后去客房看崇明,他的气色已经缓和过来许多,至少不像昨晚上那样惨白。

我见他没醒,便也没有过多打扰。

我心里惦记着工地那边的况,和潇岐通了会儿电话,他说“一切顺利,就是昨晚爬出来几条大蟒蛇吓晕了两个工人。”

我笑着问道“那你挖到什么宝贝了吗”

他有些疑惑的提高音量,“你怎么知道”

“那些蟒仙和我托梦了呀让我找你要呢什么宝贝啊”

他浅浅的笑了出来,“是六件法器里面的镜子,虎系。”

“六件法器啊啊啊是和我的蟒灵鞭还有的凤头拐杖一个系列的那个虎吗”

“没错,竟然在这儿挖了出来。”

我不赞叹,“哇那好酷啊”

“崇明怎么样,好点了么找没找医生看过”

“他好多了,就是太虚弱了,不用找医生吧”

他沉默了两秒,“好吧,你决定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崇明到下午才醒过来,我扶着他靠在头上坐了一会,赵姨端来了一碗参汤,给他补一补。

我见他无力,便担负起喂他的工作,我喂一口他喝一口,倒是听话的很。

他声音有些哑,也很无力的问道“潇岐那边怎么样”

“顺利的,估计一会就能回来了。”

他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这些东西解决了,那地段儿一定是个风水宝地,旺的狠。”

我轻皱了下眉头,“崇明,你昨晚那样做太危险了纵使那地方再好再旺再值钱,我和潇岐都不想你因为这件事冒这么大的险。你可比那地重要多了”

他听后展开笑容,“这不是好的吗冤魂解决了,还有你亲自喂我喝汤,这可是平时都没有的待遇,如果有下次,我还这样。”

我被他的话说的脸上一红,手拿着汤勺尴尬的停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却不以为然,主动将头递上前,喝光勺子里的汤水。

我嘴里念叨着“还说我越来越皮,我看越来越皮的人是你吧都是要当舅舅的人了,还拿我打趣。”

他立马反驳,“得我可不当舅舅,我要当干爸”

我还没等回答,程潇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谁同意你当我女儿的干爸了”

崇明丝毫没有慌乱,心坦dàng)的回道“你说了不算,我就要当干爸”

程潇岐孩子气也跟着上来,和他较劲儿道“我说不许就不许。”

崇明瞪了他一眼,哀怨道“南辞,你真的嫁错人了看见了吗我刚为某人差点丧了命,转脸就不认人了这种狠心的人,不值得托付一生。”

我被他俩抬杠逗得忍不住想笑,出声劝道“行,潇岐不同意,我同意,那就当干爸你们俩加一起都快六十的人了,别跟小孩似的斗来斗去。”

程潇岐不满的坐在了边,伸手捶了崇明的腿一下,看似十分用力,其实并没有多疼,“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老狐狸

崇明轻点了下头,“没事儿,死不了。”

潇岐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晦气。”

崇明不怒反笑,继续问道“我让你给八卦发的照片你发了没”

潇岐点了点头,“发了,不过你可以啊演戏演的够全面的”

我被他们俩的聊天内容说的一头雾水,好奇的问道“什么演戏”

潇岐打开手机,给我看今天的八卦新闻,崇明抱着一个长发的女生醉酒从夜店出来,又一同进入到了酒店。

八卦新闻只要有几张照片就能给你编出一段又长又烂的故事,写得极其夸张,照片的女主角是一个超模,把崇明写的就是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

偷拍是,昨晚

昨晚他不是和我在一起吗在我家睡的啊

“这什么意思啊你昨晚不是”

崇明对我解释道“潇岐这边开工我家老狐狸必然知道,他一定会怀疑我参与其中,他更加会怀疑我昨晚的去处,我只能放出消息,证明我的去处了。”

这两只才是真的老狐狸吧顾擎和程炳寰让他们俩玩的团团转,一个坑老子,一个坑哥,还好意思说别人是老狐狸

我担心的看着他,“你这样骗你父亲真的好吗况且,你这绯闻这么多,以后谈恋都是污点,娶不着媳妇了咋办”

崇明垂眼,“我并没把他怎么样,只是让他少赚点钱而已,他的钱够花好几辈子了,没事的。再有,我也没打算结婚生子,我管别人怎么看我干嘛以后老了,我就让我干女儿给我养老送终,我的遗产都留给她,怎么样”

他看着潇岐挑衅的笑着,果不其然,程潇岐被他气的两个眼珠都冒火光。

我立马找个借口逃离战场,你们怎么斗怎么斗吧别伤及无辜

几后。

杨梓裕和秦然第一天来公司报道,杨梓裕被安排在网络推广部,秦然在外交部,非常符合两个人的长处。

他们俩人平时玩闹归玩闹,但是工作起来却又是一番样子,认真又肯吃苦,这让我大跌眼镜。

中午的时候我们三个会一起去食堂吃饭,就像当年上学一样。

秦然拄着筷子,一副恹恹的表,我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还是来大姨妈了这副食不下咽的表。”

杨梓裕笑嘻嘻的插话,“还不都是因为你给季玮调走了,季玮好几天没回家了。”

我不以为然的边吃东西,边说道“你不是和季玮没关系么愁眉苦脸的干嘛”

秦然用力的一拍桌子,“小南辞你想死是不是”

我和杨梓裕眼里含笑的对视了一眼,继续逗她“那你们什么关系啊”

秦然烦躁的来回拨弄餐盘里的饭,“睡都睡了,你说什么关系”

“那你平时还嘴硬,不承认。季玮可没觉得自己是你男朋友。”

杨梓裕附和道“就是,就是。秦然,你不能总这么吊着他,这男人啊你总吊着,无趣了,自己就走了都不用你赶,自己跑的比啥都快”

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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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赞同的点头,秦然一脸苦恼,“你们俩别看我平时玩的疯,我还真没怎么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我就怕……就怕真的在一起了,以后要是分手了,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就是想太多了,我二哥对你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也玩够了,什么人都见识过了,两个人互相喜欢有一颗想要一直到老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秦然垂眼想了想,“我不懂你说的那么文艺的爱情观,我就觉得和季玮在一起挺踏实的,他不像我家老爷子那种打打杀杀,也不像其他我身边富二代那种傲慢无礼又花心,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但是你家的男人对媳妇都好那个劲儿你还不知道吗?季萧对石慧,那样平淡的幸福,也挺好。”

杨梓裕赏秦然一个大白眼,“你说的不文艺?还平平淡淡才是真!我就不明白了,你在这纠结个什么劲儿!你平时那大姐大的范儿呢?雷厉风行又洒脱的性情呢?”

秦然被杨梓裕说的哑口无言,我继续乘胜追击,二哥,我可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啊!!!

“秦然,季玮这次去西郊,有一大部分是因为你。”

秦然震惊的瞪着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因为我?为了躲着我躲到西郊去了?”

“什么呀!你这脑袋里能不能想点好的?”

她撅着嘴抱怨道:“那为什么去西郊?我觉得在你身边挺好的啊?大家都能常见面,我来悦澜工作是为什么呀?不就是每天都能够在一起么!”

我用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我发现你真是天天喝酒喝傻了!你想啊!你什么家庭?季玮能给我当一辈子司机吗?他得有他自己的事业吧?不说大富大贵,他也得能养起你吧?是,就算你不需要多么优越的生活,你爸那关他怎么过?一问他是干嘛的,给他妹妹开车的?好听吗?”

秦然用力的把筷子拍在桌上,“他傻不傻啊也!我跟不跟他又不取决于他干嘛!这个傻子!”

“话是这么个话,但是他想的也对。”

杨梓裕赞同道:“对,没毛病。”

秦然极力忍着嘴角的笑意,“好了好了,不说他了!他爱干嘛干嘛,咱们吃饭。”

我和杨梓裕满脸的嘲讽,“我俩都吃完了,就你自己一口没吃,你抓紧吃吧!”

-

闲来无事,我躲在办公室里,给我亲爱的四九。

“最美的四九:

知道你不喜欢电话的联系方式,身为你的好朋友,我只能遵循并且包容你的习惯了。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谁都没说,连我妈妈都不知道,我想第一时间分享给你。

我怀孕了。

你知道吗?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太意外了。

还得得谢谢你帮我做的调养药,虽然你很讨厌别人和你说谢字,但我真的是发自真心的。

我和潇岐商量着,忙完这段就去山上看你,当面道谢,到时候我会搜罗一些好吃的好玩的给你当礼物,不会很久,你要等我啊!

想你的南辞。”

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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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仔细的将信纸装进粉红色的信封里,并且让小米找来金色火漆封存,信纸有种淡淡的花香味儿,清新怡然。

“小米,你让送信的司机顺便帮我买些健康的零食,越新奇的越好,一起给姬小姐送过去。”

小米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她出去后我靠在椅子上看着大大的落地窗,脑海里全是那美丽女子的一颦一笑,她一定很孤独吧?一个人守在山上这么多年,身旁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坚持着亲手写信的传统,是保守呢?还是念旧?

上次闲聊时听潇岐说,宗暮岁为了见四九一面,在山下整整站了一夜,那天暴雨倾盆,谁劝都没有用,可是四九还是没有出面见他。

我能感受到他们互相爱着彼此,可是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呢???

四九,两人取暖,一个人抗寒,哪个更有温度呢???

-

杨梓裕中午非要吃披萨,所以我们点了外卖,在我办公室等着外卖的到来。

小米敲了敲我办公室的门,“沈总,用不用我给你们带回来什么?”

我笑着摇头,“不用小米,你去吃饭吧!我们今天不下去了。”

“好。”

小米刚一转身,我办公室门都没关紧的时候,就听到她“啊!”的一声惨叫。

我们三个在沙发处坐着,听到声音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

开门以后,小米的身上被泼的全是咖啡,头发上还在向下低落,她眼睛通红,尽量的躲着向后退。

办公室还有几个人在往这面看,我喊了声:“别在这看热闹,下去吃饭。”

他们几个点了点头,拿着东西就走了,没敢过多的停留。

我扶着小米到我身后,杨梓裕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她左侧的脸有些红肿,好像刚才被打了一巴掌。

我们对面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头发利落的攀起,大约十厘米的尖头高跟鞋,背着一个驴牌包包,logo十分醒目。首饰穿戴上就好像一个暴发户,金银珠宝全往身上招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

她的身后,还跟着两名黑衣带墨镜的保镖。

她指着我,“你是这个小贱胚子的领导吧?你来了正好,我给你讲讲她都做了什么丑事!”

我沉了沉气,“这位太太,您说话干净点。”

“干净?你知道她干了什么龌龊的事吗?勾引有妇之夫!我老公能当她爹了,她要不要脸?我看你们这帮年轻小姑娘都是一伙的吧?看着钱就红了眼了?什么事儿都能干了?”

秦然上前一步,“你怎么说话呢?你有事说事,你上来打什么人啊?有两个臭钱了不起了?”

我要是没给小米看过生辰八字,也许我真的会多想,也会重新审视面前这个姑娘,毕竟破坏别人家庭的事,不是什么好事,我个人觉得非常可耻。

可是我看过她的过去,她因为救母亲的命急需要钱,逼到走投无路,想和那个人分那个人还威胁她,说实话,走到现在,她也是身不由己。

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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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的眼泪大颗大颗掉落,砸到地面上消失不见。她没有为自己辩解,只觉得这一刻是深深的耻辱。

我见到小米的样子十分的心痛,语气生硬的说道:“这位太太,小米做了什么我大概清楚了。我手下的人,我自然会管好,也会教训她。但也请你回去管好您的丈夫,不要这么大岁数了还盯着小姑娘不放,威胁恐吓逼迫着对方不能离开自己,真让人恶心!你当他是宝贝,并不是谁都当作是宝贝,一个巴掌拍不响,管好你的老公,小米在打扰你们的生活,你尽管来找我!”

她愤怒的指着我,“你能管了这件事?我不信,让那个小贱胚子给我立字据。”

我握着她的手指,“你别太过分!”

她用力的甩开我的手,并且上前推了我一下,我一个措不及防向后仰了下去。

只听到身边布满惊呼:“南辞!!!”

我重重的的衰落在地上,头还磕到了门框的直角上。

我向后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孩子!!!

我落地的前一刻双手用力向后先着地,试图减轻些冲击。

我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连忙坐起身来,杨梓裕他们都上前扶我,我不敢起身,我怕起身以后会见红……

我有的时候有点逃避型人格,无法面对一些自己不想见到的事实。

我脑子里一团乱,看着那个妇女,恶狠狠的说道:“这位太太,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意外,我沈南辞一定让你赔命。”

估计那女人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眼睛闪过一丝恐惧,却还强撑着撩狠话,“谁怕谁,走着瞧!”随后对身后的两名保镖说道:“咱们走!”

她踩着高跟鞋哒哒的离开,杨梓裕拍了我后背一下,调戏道:“沈总,可以啊!现在都会撒谎了?你这叫缓兵之计不?”

我吓的脸色煞白,胸口喘着粗气,小米蹲在我身边一直哭,“沈总,对不起,都怪我!你有没有事啊?我扶您起来吧!”

我摇了摇头,眼睛因为恐惧而越发的红,我对着杨梓裕说道:“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怀孕了,还没到三个月我就没说。”

他们三个当场呆住,杨梓裕尖叫道:“你早说啊!完了完了,咋办啊?”

秦然喊道:“去打急救电话,喊什么喊!快去!”

小米害怕的摇头,“沈总,不会有事吧?啊?您要是因为我出事了,我怎么办啊!”

“小米,你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我安慰了小米一句,便对秦然说道:“秦然,你慢慢的扶我起来,我没觉得肚子疼,我可能太紧张了,你扶我起来试试。”

秦然也快急哭了,“我不敢,我害怕。”

这女人到关键时刻就是感性会多一些,况且杨梓裕还不算男人,我看着他打电话的手都在颤抖。

这个孩子是我多么心心念念盼来的他们都知道,可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有了,并且还没告诉大伙儿,如果这个孩子不在了,那无疑是一场空欢喜,对我和程潇岐的打击都会更大!!!

先兆流产

我特意吩咐他们先不要告诉程潇岐,等有了结果再说。

在急救车上,我感觉自己好多了,不像刚开始那样有些阵痛,现在更多的疼痛在头部。

刚才神经紧绷着全部都注意到肚子上,压根儿没管头部的事儿,现在一摸,后脑勺鼓出鸡蛋那么大的一个包。

杨梓裕夸张的哭的满脸眼泪,拉着我的手,“南辞,你可挺住啊!”

“哎呀,你可别哭了!我好像没事了!”

杨梓裕胡乱的擦了一把眼泪,“啥?没事了?”

我瞪了他一眼,“我没事了还不好啊?还非得有事儿!”

“不不不,好,好。秦然去接你妈了,你不让告诉潇岐,要真有个需要签字的人,我们也做不了主啊!”

我笑了笑,“是怕大夫问保孩子还是保大人么?”

杨梓裕锤了我胸口一下,“你给我滚犊子!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呢?你说的那种情况是快生的时候,现在她还没成型呢!想保孩子也保不了呀!”

“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懂得还挺多,平时真是小瞧你了!”

他关心的问道:“你现在怎么样?肚子疼不疼?”

我轻摇了下头,“不怎么疼了,有一丝丝的疼,应该没什么事。”

到了医院,护士推着平车将我推进去坐了一系列的检查,又抽血又做b超,夸张到连心电监护都戴上了。

大夫看完b超后,对我说道:“孩子没事,不过你稍微有点见红,有点先兆流产的症状,得在这住几天保胎。稍后让你的家属办住院吧!”

听到孩子暂时没事,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可是先兆流产又是怎么回事?

杨梓裕急着问,“大夫,先兆流产很严重吗?孩子会不会有事啊?”

大夫看了眼他,问道:“你是孩子的爸爸?”

杨梓裕连连摇头,“不是。”

那大夫专注的看着化验单,“那等她的直系家属过来我在和他说吧!”

我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我将手放到小腹上,用心念说道:“宝贝,你是爸爸妈妈的期盼,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大夫看着我,“还哪里不舒服吗?”

我指着头部,“刚才头磕了一下,起了个包,现在有些痛,还有些想吐。”

大夫到我身边查看我脑后的状况,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化验报告,“你怎么不早说!磕出这么大的包都有可能磕出颅内出血!会要人命的!”

杨梓裕的腿一软,差点没跌坐在地上,声音颤抖着问道:“那怎么办啊?”

“去做头部ct,快去。”

我又被一堆人推着楼上楼下的做检查,途中还吐了两次。

最后的结果是我命大,只是轻微的脑震荡。

我做完全部的检查秦然才领着我妈过来,我妈急急忙忙的跑到我的病床边,“乖乖,我听然然说你出事,都要吓死妈妈了!大夫怎么说啊?”

我自从怀孕以后泪腺特别敏感,谁一哭我就想跟着哭,我撅着嘴说道:“大夫说我有先兆流产的征兆,但是现在孩子没事,得在这保胎,说家属来了和家属说。”

吓人

我妈的手抚上我的脸给我擦眼泪,“不哭,不哭,妈去问问大夫什么情况,你在这先休息。梓裕,然然,麻烦你们陪陪她。”

杨梓裕回道:“放心吧!阿姨!我们都在这陪着。”

我妈前脚出门没到五分钟,又回来了,她身后是黑着一张脸的程潇岐。

是啊!不通知他也会知道,我怎么忘了保镖那些事了呢!

我妈尴尬的笑了笑,“我到办公室的时候潇岐已经和大夫聊完了,我们俩就一起回来了。”

潇岐走到我的病床前,握着我的手,“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我立马摇头,可是一摇头头发扯着头皮发痛,“不难受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能看出他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怒气,不过不是跟我,应该是气把我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人吧?

杨梓裕和秦然来回交换眼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妈上前解围,“潇岐,大夫怎么说的,到底严重么?”

潇岐淡淡的开口,“大夫让她绝对卧床休息,不可以在有任何活动,有些流产的症状,但是全力保胎,应该能保住。”

我妈了解的点头,“啊!有的人确实会有这种症状,有的是身体里缺东西,有的是身体问题,没事的,孩子,别有心理压力,问题不大的。”

“知道了,妈。”

我妈我着我的手,“南辞,你也是的,怀孕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妈说呢!”

我心虚的低下头,“我心思过了三个月稳定了再告诉你,没想到……妈,对不起,让你跟着担心了。”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有孩子是好事,妈高兴。”

程潇岐一直没说话,随后起身,“妈,你们在这陪陪她吧!我还有些事儿,晚点我再过来。”

我妈点了点头,“哦!好,你去忙你的。”

他看着我,眼睛里都是心疼,“没事的,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受一丝委屈。”

我对他的了解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我怎么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去,我立马牵住他的手,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祈求,“别殃及小米,她是无辜的。”

他点了点头,“你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操心,我一会让赵姨做些吃的给你送来,不要吃医院的东西,不干净。”

我难得听话的没有反对,“好,那你注意安全。”

他走后杨梓裕和秦然深深的松了口气,杨梓裕受惊吓的拍着胸脯说道:“别说,你家程总生气的时候真的挺吓人的。”

秦然赞同的点头,“确实,比我爹都吓人。”

我撅了撅嘴,“秦然,梓裕,估计我一时半会也不能去公司了,你们帮我看着点吧!有什么事情让申辰拿主意,还有小米,不怪她,也别让别人伤害她,帮我告诉她,她欠我个人情,等我回去以后让她拿劳动力补给我。”

秦然点头,“放心吧!那姑娘今天也吓坏了,她要走的话,我一定会帮你留住的。”

我妈帮我掖了掖被角,“都这样了还想工作的事干嘛,你现在就是什么都不要想,精神压力大,心情不好也会导致流产的,你自己不能不小心啊!”

稳胎

程潇岐离开后护士进来说我们要换病房,原来是程潇岐帮我换了一个套间病房,设施齐全,厕所就在屋内,这样更方便些。

他从住院那天起就每晚和我在医院睡,我因为那个女人差点流产的事儿也上了八卦,程潇岐极力的声讨那个恶心的男人和与我动手的泼妇。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与程家结了梁子。

抛去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肚子里是女孩,其他人一概不知,管怎么着我肚子里是程家的第一个孙子,说是有皇位传也不为过了。

这得结了多大的仇啊!!!

许多公司为了避险,纷纷终止了和那男人的合作,股票一路跌停,他领着妻子去程氏求程潇岐,程潇岐连面都没见。

听说好多人见到那男人在程氏公司楼下,给她的妻子一顿暴揍。

这种男人,可真不是个玩意儿。

我怀孕的事,也一下子公布于众。

我的病房和动物园一样,时刻都有人来探望。

外间堆满了花篮,就像住在花房的感觉,时刻传来清香。

我每天躺在床上与那些来的人交谈,有的人我都没见过,我应酬着笑的嘴都僵,后来程潇岐觉得我这样无法得到真正的休息,便告诉门口的两个保镖,除了亲人朋友,外人一律不许放进来。

从那以后,只见着花篮被搬入,从未见过来者,这些人还真不放过一丝攀交情的机会。

我每天躺在床上不准下地,实在无聊的很,就叫多宝和花花出来聊天。

多宝好久没回来了,突然一现身,立马飘到外间先品尝一番新鲜的水果。

等再回来的时候,双手拍着肚子满足的说道:“小花荣,你只有无聊的时候才会想起我们是吧?”

我装作无辜状:“怎么会呢!我很想你啊!”

我掐着他的大白肚皮,他最痒的地方就在肚皮两侧,每次碰得时候他都受不了的满地打滚。

“咯咯咯,花蓉你别闹了!哈哈哈,太痒了!”

花花跳到我的病床上来,瞪了眼多宝,“办正事儿,别光顾着吃或者笑,再不办事我打爆你的头。”

多宝恐惧的一缩脖,“死八婆,你等着。”

我好奇的问道:“办什么事啊?”

花花的小手抚摸在我的小腹上,“帮你稳胎,你这次的事就是体制的关系,这肚子里的小东西也是我们的心肝肝儿啊!怎么可能看着她出事儿。”

她的手一下下抚摸在我的小腹,竟然有一股暖流涌进丹田,浑身也没有那种丝丝的疼痛感。

我心里一喜,“稳完胎我就可以出院了吗?我不想在这儿睡,每晚都是梦,梦里都是死人,我又什么都做不了,太可怕了。”

花花点头,“明天再做些检查,没事了就可以了。”

我伸手和她拥抱,“花儿,你可真好。上次受的伤好了吗?”

多宝嘻嘻的阴笑,“真丢人,打只鬼还能受伤,可别说咱们在一个堂上,我可丢不起那个脸面。”

花花气的一拳打在了多宝的脸上,我心里一紧,这丫头手忒狠了!!!

财产公证

花花打了一拳觉得不尽兴,噼里啪啦连砸了好几拳,我尽量的拦在中间,“花花,息怒,息怒,你的小心肝儿还在我肚子里看着呢!你得做好胎教不是?”

花花一听我这么说,立马停住了手,“我要不是看在小小花蓉的份上,我今天就打死你!哼!”

多宝平日里嘴就比较欠,惹完事还得自己收拾烂摊子,贱嗖嗖的上去哄她。

“花儿,我错了!我没在你身边保护好你,你才受伤的,其实怪我,怪我还不行吗?你别和我生气了!”

花花依旧和他闹情绪,“你那次邀请那个小狐狸精回家吃西瓜的事儿,你还没解释呢!你要不解释明白了,我就告诉堂主!”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多宝邀请哪个小狐狸精回家了?还吃了西瓜?

多宝一心虚就结巴,这点和我一样一样的,“我、我、我一个好朋友,我、我……”

花花瞪了他一眼,“说不明白是吧?那我回去告诉堂主。”

多宝立马说了句:“老巫婆来了,花儿,我先闪了。”

他说完便立马消失了。

花花气的直跺脚,“这个死多宝!”

多宝说的没错,老巫婆来了,程潇岐他妈妈,梁敏之。

不过这次,她没有领着傅嘉曼。

我冲她笑了笑,“阿姨,您怎么来了?您快坐。”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到我床边的椅子上,“你不该叫我妈么?怎么还叫阿姨?”

“啊?”

她让我叫她妈???

她今天吃错药了吧???

“这……”

她笑了笑,“也对,没有改口仪式是有些不符合规矩,等你出院了让潇岐领你回老宅,我们先做一个从简的仪式。”

“不是,阿姨……”

她阻止了我继续解释,“我听说你怀孕了?多久了?”

“两个多月。”

“好,希望你的肚子争争气,为我程家添一个孙子。”

我本来对于她的改变新生一喜,再听现在这话,我的笑意立马消失不见。

原来不是承认我是她儿媳妇了,是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孙子。

我妈当年因为生我,被奶奶家深深的排斥,所以我对重男轻女这个观念更加厌恶。

我不屑的噙笑道:“也许是孙女呢?”

她尴尬的笑了笑,毕竟才两个月,她也抓不准我的意思,以为我只是赌气,“当然,都好。反正也不可能只要这一个孩子。”

我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没再说什么。

她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你和潇岐结婚我们并不知情,在婚前也没有公正过财产,你把这个签了吧!悦澜当作是潇岐送你的聘礼,你总说你和潇岐是真爱,那么其他的财产你和潇岐离婚的话,和你没有关系!”

what?

你见过这么狠心的婆婆吗?

儿媳妇在病床上保胎,她跑来让我签财产公证书???

我和程潇岐是两情相悦,即使他以后去要饭去,我也跟定他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一味的妥协,我看了眼她带来的那沓文件,“阿姨,请问您嫁入程家的时候,奶奶逼你签过这样的文件吗?”

被骂

文件上面写的很清楚,大概的意思就是我和程潇岐离婚以后,除了悦澜其余和我没有一分钱关系,并且孩子的抚养权要归程家。

她被我问的一时说不出话,气的用力咬了一下牙。

我就不信,以奶奶的为人,她绝对不可能逼着她签这样的合约,这也就是为什么程潇岐的爸爸早已厌倦了她的强势,还不能和她离婚的缘由吧!

她礼貌性的笑了笑,强势的说道:“她有她的处事方法,我有我的办事手段,每个人接人待物的处理方式不同,我劝你还是签了吧!对大家都好,我想你也不想一直看着我坐着等你签吧?”

花花在我耳边提醒道:“再等等,不要签。”

我心了然,把文件递到她面前,“如果这文件是潇岐让我签,我毫不犹豫的落笔,除了他,我不会签任何的东西。”

梁敏之哼笑了声,“真是不识抬举。”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你说谁不识抬举?”

奶奶在管家的搀扶下,拄着凤头拐杖,漫步阑珊的进来,一身古红色的唐装,金丝边的眼镜,配饰是一块玉佛头挂在胸前,绣花的布鞋包裹着她的小脚,看起来就像老佛爷一样。

梁敏之听到她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心想着她怎么来了!!!

我在病床上想挣扎着起身,欢快的喊了声:“奶奶!”

她加快步伐过来扶我,“哎呦,我的小祖宗,快躺好快躺好。”

我见奶奶执意让我躺着,我只好从命了!

梁敏之就交给奶奶来对付,你不是我婆婆吗?那我就找你婆婆来对付你喽!

奶奶拾起床上的文件,简单翻阅了下,本还笑着的嘴角越来越向下弯,眉毛也深深的皱着。

看完以后她气愤的把文件撕个粉碎,扔到了梁敏之身上,“你糊涂啊你!梁敏之,我一直以为你是挺聪明的人,没想到你能办出这种糊涂事来!!!”

梁敏之想解释,“妈,我……”

奶奶指着她,气愤的说道:“别叫我妈!你破坏了我儿的婚姻嫁到我家,我说什么了么?对你不好么?吃穿住行亏待你了么?有让你签这么冷血的文件么?你就小二一个儿子,你能一直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你以后不还是要靠自己的儿孙?你这是在伤小辈的心!你以后少让我孙媳妇签这些烂七八糟的东西,你给我滚!”

奶奶的情绪异常激动,我不由得出声劝道:“奶奶,你消消气,消消气。”

奶奶给我递了一个眼神,让我别插嘴。

奶奶喊李管家,“老李,把她给我赶走,我不想看见她!我回去要问问老爷子,看他这儿媳妇都干了什么好事!这么冷血的人,还适不适合为公司办事了!”

梁敏之被奶奶一顿冷嘲热讽,还是当着自己儿媳妇的面前,自然挂不住脸,深吸一口气,转身就离开了病房,把门摔的那叫一个响啊!!!

她一走后,奶奶立马变了一副模样,笑的像朵花儿一样,凑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孙媳妇儿,奶奶来看你啦!”

奶奶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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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你怎么还亲自过来了!你要是想我了,打个电话就好,等我出院了我就去看您啊!”

奶奶歪着头撅了下嘴,哄着我说道:“我孙媳妇的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奶奶怎么可能不来呀?你爷爷也同意我过来的,他和老战友今天有聚会,不然就一起回来了。收藏本站”

我连忙阻止,“那可使不得,使不得。”

奶奶像孩子一样好奇的看着我的肚子,想伸手去摸,又有些不敢。

我看她这样,握起她的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奶奶,她还没成型呢!现在什么都摸不出来。”

奶奶激动的红了眼,“奶奶盼着一天盼很久啦!我多怕我和你爷爷死之前,看不见你们有孩子呀!四世同堂那得多幸福呀!”

奶**一次因为某些事红眼,我好阵心疼,“奶奶,您呀长命百岁,您还得等您的曾孙女管您叫太奶奶呢?”

奶奶眼睛里放着光,“女孩?”

我点了点头,我怕她喜欢男孩,期望越大到最后失望越大,对于她,我不想隐瞒。

没想到她却说,“女孩好啊!咱们家历代都是男孩,我就盼着能来个小女孩儿!我的那些个宝贝本来是留给你的,这下好了,有传承的了,我得给我曾孙女。”

我撅了撅嘴,“奶奶,你偏心。”

“哎,你得让着小的。”

“好吧!有了小的你就对我不好了,我好像有点吃醋了!”

她宠溺的点了点我的额头,“谁说的啊!你能陪我玩,那小孩刚生出来,她都不能陪我玩,我还是会对你最好的。”

我一脸不信道:“勉强,非常勉强的相信您吧!”

“你身子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没什么事了,在养两天就可以回去了。”

奶奶提醒道:“可不能大意了啊!需要什么就和家里说。对了,李管家,你把家里的人参补品今天回去都打包好,明个给小二家送去,现在正是需要补的时候。”

我一听到人参俩字便立即扶额,还补啊!!!

李管家恭敬的说了句:“好的。”

奶奶一直在我这泡到天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还是程潇岐拼命的催促下,据说程爷爷中午喝的醉了酒,让奶奶回家。

我和奶奶约定,过段时间让她去我们那小住几日,奶奶高兴的不得了,程潇岐却苦恼的像一头暴躁的小狮子。

他们都离开以后,终于能让我们两个人清静了一会,我没和他说白天梁敏之来的事情,不过,就算我不说他也会知道,那我何必在说出来惹他烦心呢。

毕竟一面是他妈,一面是我,他也很为难。

在这里教大家一招,不要对自己的老公说婆婆的不是,切记,千万不要!

有能力,你就自己对付或者征服再或者感化,没能力,你就忍着。记着,不说总比说了要讨喜。

程潇岐抱着我,小声的对我说道:“我最近给孩子起了两个名字,你选选用哪个?”

“你这么急着把名字都取好了?那你说说叫什么!”

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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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抱的更紧了,声音从头顶传来,“一个叫程爱绮,一个叫程念慈,你觉得哪个好听?”

爱绮,爱妻,爱岐。收藏本站

念慈……

我偷笑着,“你这什么呀!慈和辞是同音,绮和岐也是同音,这不好吧?”

程潇岐撒娇的摇头,“我不管,我就要叫这两个,你选一个吧!”

程潇岐若是要决定了什么,那神仙都改不了了,我仔细考量了一下,“那叫爱绮吧!程爱绮。”

“嗯,我也更中意这个,充分的能体现我是一个宠妻狂魔,特别特别爱我的妻子。”

“少来,可是也可以是爱岐啊?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和宝宝爱你,你这点私心我还不知道?”

“还是你聪明,我们三个互相爱来爱去的,多好呀!”

我抬头问他,“那要是男孩子呢?你准备叫什么?”

他想了想,“嗯,我没想过。不过,如果未来我们真的有一个男宝宝的话,就叫程予吧。”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成语?什么鬼。”

“给予的予。我希望他能有男子汉的担当,能和我一样给你们母女笑容,幸福,守护。”

程予,给予的予。

我好喜欢,心里一阵感动。

-

我出院后又在家里面养了半个月,已经满了三个月,我才苦苦央求程潇岐让我回公司上班。

程潇岐在我身边安插了更多的人,现在知道我的人都知道我怀孕了,危险也就更加的大,毕竟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指不定谁就会在我的脚下伸出一脚。

我总说他有被迫害妄想症。

可是又因为他的敏感而心痛,他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情让他不得不防备,就连最亲的人都不能够完全信任。

我来公司的第一天,大伙热情的和我打招呼,回到办公室见到小米,我心里才踏实。

她早就去医院看过我,我也对她说明了,这些事情不关她的事,而且,那个男人不会再缠着她了。

听潇岐说,那男人破产了,现在都自顾不暇怎么还会包养小三,早就消失没影了,怕程潇岐私下报复他。

小米对于这件事情十分的感激,我们俩之间也不在只是雇佣关系,变得更亲密了些。

我最近的反应特别大,吃什么吐什么,不过越来越喜甜,大夫说吃太多甜并不好,孕妇特别爱得高血压糖尿病,应该适当的控制。

可是奈何我就像上瘾了一样,我家这个小东西就是爱甜,一刻不吃都难受。

杨梓裕和秦然中午给我送来了许多甜品,还对着我的肚子喊道:“这个大福是大姨买的,那个蛋糕是小姨买的。”

杨梓裕一向以老娘自称,让我家宝宝叫他大姨也不为过……

我们三个正窝在沙发里聊天,路小棠来了电话。

我愣了下,没想到是他,毫不犹豫的接起了电话,“怎么了?小棠?”

“南辞,这有一个事主,她非要见你,我解决不了。”

我好奇的问道:“非要见我?什么事儿?”

“她说只能和你说,她的身份有些……特殊。”

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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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特殊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对路小棠说道:“你把公司地址给她,下午让她来办公室找我吧!”

路小棠回了句:“好的。收藏本站”便挂掉了电话。

没想到这位小姐下午来的时候,真是让我大跌眼镜,她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就像身上携带病菌,要把自己隔离一样。

她头发用纱巾缠着,脸上带着一副黑色的大墨镜,嘴上戴着口罩,基本看不清她的长相。

我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等待她给我一个交代。

“请问你是?”

她回头看了眼还在门口的小米,我瞬间会意,吩咐道:“小米,你先出去吧!”

小米的目光再次瞟向我面前的女人,有些担心不太想出去。

我对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她才犹豫不决的离开。

我面带笑容的看着她,“现在就我们两个,你能说你是谁了么?”

她摘下围巾墨镜,我的瞳孔震惊的放大,怎么会是她???

我最近在追的一步谍战片的女主角???

她不是那个明星凯西么?

难怪要把脸蒙的如此之严,跟着她的狗仔队一定不少。

我客气的伸出手,“请坐。”

她坐到我对面,开门见山的说道:“曾经崇明让我找过你,可是我工作时间太忙了,所以耽搁了。”

我隐约记得崇明说过有一个明星会找我,不过这都是好几年的事了吧?

她搬出崇明,我自然尽心尽力,“好,你说吧!”

她准备张口之前,再次的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才缓缓开口,“我、我是凯西。是一名艺人,所以比较谨慎你别介意。”

我笑了笑,“没事。”

凯西长得落落大方,不是那种小家碧玉惹人怜惜的风格,更不似可爱或是性感,更多的像百花丛中的荷花,淡雅却不失韵味。

齐肩短发,浓眉大眼,不是粉黛,连素颜来看,都是标准的美人,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滑嫩,身高在172左右,堪称完美。

她刚一张口,眼睛就红了。

“我这次找你来,是因为我儿子。”

我诧异的看着她,“我记得新闻上说你是单身……”

她瞬间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我没有儿子,是……”

她好像难以张口一样,左顾右盼的思考着,我眼尖的观察到她脖子上紫痕,而且不止一处,有咬的有抓的。

我试探的问她,“是古曼童还是……古曼丽?哦,对了,儿子,那应该是古曼童,对吗?”

她惊慌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了头,轻轻点了点。

古曼童和古曼丽是泰国的佛牌,算是阴牌,着名的大师可怜那些堕胎的婴灵无法投胎,便做成了两个可爱的胖娃娃。

正牌在里面加入一些将特殊的花粉、庙土、头发、指甲、木料、香草、宝石、矿石、或者是高僧的舍利子,为牌捏塑身像。

而阴牌,则是尸油、头发、表皮组织、骨头、骨灰,在加入将灵魂加持其内,让无法投胎的婴灵可以有一个家,也可以满足这个所谓的家人完成一些心愿。

以上,我说的是修为高且心术正的上师所做的牌,但是……

死婴

但是……

有很多人看中了这块商业趋向,不仅制造了假牌,还为了快速让自己名声大振,用死胎来做阴牌。

这种人做出的牌,见效快,可以在短期内快速的达成人的心愿,但是后期,你一定会得到反噬。

我对佛牌的了解并不是特别全面,毕竟地域差距,文化不同,没做过仔细的研究。

不过,程潇岐手里倒是有五块正牌,是他的收藏,那五块牌花了他一千多万。

越老的牌就像中国的古董一样,有的还是孤品,大师用一生的修为加持过的,肯定和现在的商业牌不一样。

我之前就说过,我对任何宗教信仰都抱有着尊敬的心态,泰国属于小乘佛教,它的理论是先渡自己,再渡众生。

只有自己有能力强大起来,才会有更多的精力帮助他人。

但是阴牌,就连我也是万万不敢碰的。

我对她问道:“你方便说说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两年前,也就是我找顾崇明约你的那次,那时候我在竞争一个女主角的戏份,可是在试镜的时候我突然抽搐,口吐白沫,还做了一些很诡异的事情。

所以,那次的选角我被刷了下来。那段日子事事都不顺,我的助理就和我说,我好像被人下了降头。

那时候和我一起竞争的一个女孩,她在那期间去过泰国,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就想约你帮我看一看。

可是,我助理又说,泰国下的降头得去泰国破,所以就没有见你,我们直接飞去了泰国。

到了那边以后,她帮我安排了一个大师,我对那边的人文风情也不了解,一切都是我助理安排的,做了一场法事,说是帮我抵住身上的巫术。

我们要走的时候,他送我了这个古曼童,他说和我有缘,免费送我的,让我回去以后好好供养,能帮我达成心愿,也能防住身边的小人。

回来以后,我就听他的话供奉牛奶,零食,都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牛奶插着吸管,吸管里面就会自己往外滴奶,像有人嘬一样,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古曼童再喝,只是觉得太神奇了。

起初有一点害怕,晚上他还会梦,叫我妈妈,我有什么心愿和他说,也真的都会达成,所以我就放下防备,供养了两年。

现在……他不像以前那样的乖巧听话了,总是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我,真的很可怕!!!

他的要求越来越古怪,让我给他供奉死婴,我去哪里给他找死婴啊!!!”

她说到尾期的时候,双手抓着头发,看着已经要崩溃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问道:“那你到底供奉了么?”

她与我对视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我买通了医院的人,有做引产的婴孩都会被冻在冷柜里,给他们点钱就能帮忙拿出来,和胎盘差不多,可是他每日都要,我真的要崩溃了!

每天看着家里那些发绿的小孩,你能体会那种感受吗?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他磨疯了!”

她不愿意放弃名利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冤灵吃冤魂,真是个比较难对付的小家伙。

他现在的怨气已经足够强大,为了让自己更加的强大,他只能食一些刚死去的小冤魂,这样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饱腹之中,让自己更加的强大。

“凯西,我给你托个底,这事要是由我接手,我只能把他送走,而且,你也会得到应得的反噬,你愿意吗?”

她有些惊恐的看向我,“反噬?什么反噬?”

“你现在得到的一切,你求过他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她立马摇头,“不,我的一切!不可以!我要没了这一切我还不如死了!你知道我有今天的成就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吗?”

我遗憾的点头,“明白。可是,你这样继续下去,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收了他,虽然你没了一切,至少还能保住命。”

她把纱巾缠在头上,快速的把自己装扮成刚来时候的样子,有些冷漠的说道:“沈小姐,你不用说了,我不愿意,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毕竟我是公众人物,请你理解。”

我见她抗拒的态度,没再过多劝阻,“凯西,这是我的名片,还有,这个符你带走,必要的时候,也许能保你一命。”

她接过我递给她的东西,点头道谢,便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这一切感到感慨。

我现在坐的这间办公室,它曾经属于陈总,陈总的五鬼运财坑害了一家上下所有的人,最终人财两空。

活着和钱哪个重要?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都重要!但是,命更重要!!!

不出我所料,凯西那次来找我的时候,脖子上已经出现了抓痕和咬痕,没过多久新闻上就传出了消息,凯西自杀未遂。

杨梓裕平时就很八卦,自己又是做网络的,很关注这些新闻,他兴致勃勃的拿着报纸来我办公室来找我,知道凯西是我很喜欢的明星,想第一时间把这个新闻告诉我。

我看到消息后立马起身跑出办公室,叫上路小棠一起去报纸上所写的那家医院。

医院的走廊里面被堵的水泄不通,四处蔓延着消毒水的味道,凯西重症监护室的门口还有保镖拦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我和路小棠在走廊的尽头,我戴着墨镜,怕被人认出来,胡乱的瞎写,到时候不好解释。

路小棠为难的看着我,“南辞,我们还在这等吗?看样子根本进不去。”

我叹了口气,便拉着路小棠走到下一层楼的休息区坐着,“等。等到晚上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进去,凯西现在太危险了!我不能看着不管。”

路小棠点头答应,“好,那咱们就在这等着。”

晚上饭点的时间,两班保镖交替,我趁着换人交谈的空档,站在门口透过圆形玻璃向里面观望了一下,凯西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被插满了仪器,胳膊上一道道明显的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咖啡厅谈话

我为了把握时机,特意叫花花出来同我一起像屋内匆忙扫了一眼,不敢做过多的停留,保镖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时,我低头说了句:“不好意思,找错房间了。”

如果凯西身上的那些伤痕,是她自己拿刀割出来的,那简直太可怕了!我无法想象那个场面,那得有多么的疼。

这种自残的方式,简直生不如死。

我和花花交流了一下结果,我们都看到她的魂并不在体内。

看来,只能去她家找魂了,但愿她的魂能被找到,在她死之前,那小东西应该没办法把她如何。

可是我并没有她家的地址,这该如何是好呢???

我们在走廊尾端来回渡步,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时我的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我思考的太过专注,所以不免被吓了一跳。

面前一位三十多岁的短发女人,穿着一身的名牌,面容十分疲惫,她不解的打量着我和路小棠。

“请问,你们是……?”

我尴尬的笑了笑,“哦,我们来看病人,怎么了?”

她的眼神中尽显防备的神色,“你们是记者?”

我摇了摇头,“不是,您误会了。”

“这位小姐,您怕是不了解这家医院吧?这层住的只有凯西,请问您是来看哪位患者的呢?而且,我听他们说,你刚才有意无意的往病房里面偷看,请问你这种举动,又是为何呢?”

她竟然把我问到哑口无言,我深咽了一口口水,面前这女人看起来就精明的很,一定是久经杀场的厉害人物,我也不再躲躲藏藏,大方的反问道:“请问您是?”

我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我是凯西的经纪人,我叫白雪。”

我与她客气的握手,顺便摘掉墨镜,“你好,我叫沈南辞。”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是你?”

“嗯,其实我是来看凯西的,不过,我怕给你们带来麻烦,所以就……没有打扰。”

她垂眼想了想,再次抬起头对我说道:“沈小姐,方便去楼下的咖啡厅喝一杯么?”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没问题,您请。”

我们俩人在楼下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厅,服务员带我们走进一间包间,白雪对路小棠有些忌讳,似乎想和我说的事情,并不想让第三个人听到,所以路小棠在大厅找了一个位置等我。

我最喜欢喝冰美式,不加糖不加奶,简单透彻,却又些许深沉。没想到白雪和我的口味差不多,不过有了宝宝以后,赵姨说喝咖啡不好,尤其是冰的,所以我只能遗憾的点了一杯热牛奶。

白雪手里拿着小匙在咖啡杯里不停的搅动,似乎也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和我说,做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思想斗争。

我一直靠在舒服的沙发靠椅上,不紧不慢的喝着热牛奶,也并不急着催问她到底找我干什么。

我不想把凯西找过我的事情说出去,毕竟我不知道她和这个白雪的关系到底如何,这个白雪又会不会把这些事爆出去,我不想当一个嘴碎的人。

这个时候,只有等,谁稳住架了,另一方就只能先妥协,这是谈判场上万年不变的规律。

全盘托出

她收起自己的思绪,我以为她会和我说些什么秘密,所以她一开口我就有些失望了。

她说:“感谢你能来探望凯西,我替她谢谢你。”

她的眼神中有故事,可是纠结了许久,还是不想把她的故事告诉我,我又不能对她询问太多,只能拐着弯的试探。

“凯西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伤害自己?如今这样,以后对她的工作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白雪失望的神色尽显眸中,连连的叹气,“公司不久就会做出公关,对外宣称凯西有严重的抑郁症。她的演艺生涯,估计也就止步于此了吧!”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她是一名好演员,我能看出她对于演戏的热爱。”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客套的话,谁也没有先开口说一些重点。

我装作看了下手表,已经很晚了,便起身说道:“白雪,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也回去照顾凯西吧!有机会我们再聊。”

她在我拿起包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叫住我了我,我背对着她,嘴角闪过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我转过身装作惊讶的问道:“怎么了?”

白雪痛苦的低下头,擦了擦眼泪,小声对我说道:“沈小姐,我知道您很有名气,您帮帮凯西吧!”

我坐回了原位,试探的问道:“帮她什么?”

我必须要套出她到底知道多少凯西的事情,不然我连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凯西是不是去找过你?其实当天我就在楼下的车里等她,你和她说的所有的话我都知道,你说要处理掉那些……东西。今天我看到你来医院我就联想到那天她和我说的话,沈小姐,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你是好心人,不然你今天也不会来医院对不对?”

白雪真的都清楚,那我就没必要再装来装去了,“没错,那你也应该清楚她现在很危险吧?我听凯西说,去泰国是她的助理推荐的,是你吗?”

白雪摇头,瞪大了双眼,“不是我,我怎么可能让她去碰那些东西!!!那个死丫头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怀疑领她去的那个人,应该早就会知道有今天的这种结果,她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啊?”

白雪仔细想了想,“你是说……怪不得!我还真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那助理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并不像这么狠的人啊!”

“这个就需要你们去调查了,毕竟我也不是私家侦探,以后防着点她吧!好了,我们言归正传。我刚才在病房门口向里面看了一下,凯西的魂魄没有在身上,她到底都受了什么伤?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什么情况呢?”

“昨晚……沈小姐,我信的过你的人品,所以我愿意把事情全部告诉你,也请你帮我们保密好吗?”

我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白雪深吸了一口气,像要做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好,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们昨晚在家哪里也没有去,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凯西说有些难受想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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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着她有些紧张,恨不得连双腿都在轻微的颤抖。

不过,我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她左手的手腕脉搏处有一个小纹身,这个纹身的图案我在凯西的手上也见到过,同样的位置,后面写着同样的字母,。

她说她们昨晚一直在家……

那她与凯西的关系是……同事关系?闺蜜关系?还是……恋人关系?

我继续听她说道:“在凯西睡着了以后,我自己在放映厅看了几个电影,大概到深夜的时候我有些困意,才决定回房间睡觉。那时候大约十一点钟左右,我很快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醒来的时候大约一点多,我发现凯西不在我身边,我就起身找她,找了很多地方都没见到她的身影,我喊她她也不应。

后来,我是在她供奉古曼童的屋子里发现的她,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她跪在地上拿着水果刀,一刀一刀的划自己的身体!她坐在一堆血泊中,长长的头发,像极了暗黑娃娃。

无论我怎么去叫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像听不见我的喊叫一样,我上去抢她的刀,她的力气极大,死抓着那刀就不松手。

我也实在没了办法,她的刀准备划向脖颈的时候,拿刀突然脱了手,这才保住了一命。

她脖子上戴了一道符,就是那次去你那时你给她的那个,从回来以后她就没离过身,一直带着脖子上。

刀落地后,她就昏迷过去,我抓紧时间打了急救电话,就送到医院来了。那场面真的太恐怖了,我感觉她割自己肉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疼,而且她的眼睛里面都是白色,看不见瞳孔,像是恶魔,食人血的恶魔。”

她说完从包里掏出一颗烟,刚要点燃,随即看到还坐在对面的我,估计知道我怀孕的事情,便放回了桌子上。

我理解她的恐惧,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你抽吧!这屋子里痛风还算不错。”

“能忍住,不抽了。沈小姐,你说凯西还有救吗?她没有伤到脑子,只是身上有很多刀伤,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不醒。”

“你和凯西,是情侣吗?你们的纹身是一样的,而且我听你说,你们在一个房间睡?”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没有过多的隐瞒。

“我和凯西,是情侣。我们是同性恋,而且是大学同学,在她还没进娱乐圈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

这个社会对同性恋有很多误解,还有歧视,我们只能躲躲藏藏的在一起,也只有在家里,我们才敢有一些亲密的举动。

凯西很热爱她现在的职业,她不是爱钱,她只是喜欢演戏,所以她不愿意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我劝过她,她不听,所以只能任由她供着那恶心的东西,她付出了太多太多,我都看在眼里,更加不敢有过多的阻拦,每次提送走那东西,她都会大发雷霆,变得很怪异。”

“我大概清楚了,你们在一起住那就方便多了!我要去你家把凯西的魂找回来,需要你的配合。还有,在那东西没解决之前,你不要回家,更不要独自在家,知道了吗?”

黑色陶瓷娃娃

白雪脸色煞白的点头,“好,我不回去,况且我也得在这照顾凯西。”

“嗯,那我们分头行动吧!我明天过来接你,我回去准备一下,明晚咱们一起回你家,帮凯西引魂。”

她的眼睛有些泛红,说了句:“谢谢你了。”

我走之前想了想,回头对她说道:“凯西是好演员,就算她没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至少,你还在她身边,保重。”

-

第二天晚上出门前,我跪在大堂前上满堂香,现在出门办事绝对不敢粗心大意,小宝贝已经成形,有自己的感觉和想法,魂已入体,这要是因为办事伤害到她,她以后还不得怨我啊!

程潇岐领着大票的人跟在我们车后面,这样做会让他更加的安心,我便不会觉得抗拒,这个时刻只要能保证安全,一切的安排都不为过。

我们先去医院接上白雪,在白雪的带领下,我们回到了她和凯西的别墅。

别墅里面什么情况暂时不清楚,进去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只有白雪路小棠和我一起进去,程潇岐和大部分的人在别墅外面等我们。

整栋别墅黑漆漆的,白雪去拉开电闸还是无用,整栋房子接不上电。

我出门之前涂抹了牛眼泪,对这里的环境还可以适应,白雪颤抖着一直念叨说:“怎么可能没有电,太奇怪了。”

“没有就没有吧!我们也都是在无灯的环境下做事的,你自己小心看脚下,现在领着我们去古曼童的屋子,不用害怕,我就在你身后。”

“哦哦,好,那你们俩跟我来吧!”

凯西的家很大,就算在漆黑的环境下我也能感受到这个家布置的很温馨。

白雪带我们上到二楼,我们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夜里听着格外清晰。

她在最里面的屋子门口停下,隔着厚重的木门都能听见里面的声响,里面有个孩子咯咯咯的笑着,好像在玩着什么东西,类似摇摇鼓一样声响的玩具。

白雪似乎没有听到,对我们指着屋子,“就是这间。”

我和路小棠对视了一眼,屋内的笑声因为门外的动静嘎然而止。

我轻轻拍了下白雪,用眼神示意她往后面站,在她离开门前,我侧身靠墙,保证我们三个人在开门的一瞬间都无法被人袭击。我快速的伸手推开门,停了三秒才往门里面踏入。

那个古曼童估计藏了起来,至少不在我们眼睛能看到的位置,地下的摆放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数十辆玩具车,还有一些男孩子爱玩的手枪之类的玩具,供桌上面摆放着应有尽有的零食,酸奶,饮料,他的真身供在桌面上的红木佛龛里。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是黑色的陶瓷形状的胖男孩,笑的很可爱,嘴前边还有两颗门牙。

不过,这么可爱的外表下,内在是如何呢???

这只能砸碎了身相,才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路小棠现在已经不用我提醒,自己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还没等我说,他就燃起了香。

虔诚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供桌面前,离近才看到盘子摆放着的,不正是那些引产下来的婴孩吗?

凯西这两天在医院,没人搭理供桌,这些尸体已经发臭,一股股恶心的味道传来,使我有一种想要干呕的冲动。

我听说,孩子在肚子里成型后,就没有办法做人流,只能靠引产。

而引产就是头一天大夫会在孕妇的肚子上打一针,使其肚子里的孩子先死在肚子里,第二天像正常生产一样,再把肚子里的死胎生产出来。

这种做法极其残忍,罪孽深重。

那盘子里的婴孩大约只有我手掌那么大,应该是刚刚成型,有些地方已经发黑腐烂,上面爬着蛆牙儿,没有腐烂的地方呈现一种深绿色,从母胎里生出来时,应该就是这种颜色了。由于在冰箱里冻过,再放这里化掉,盘子底下一滩水,那味儿简直可以说是刺鼻。

我忍着心里的恶心与愤怒,对着面前黑色的陶瓷古曼童问道:“小东西,藏起来干嘛?出来啊?阿姨是你妈妈的朋友,特意来看你的。”

屋内一片安静,丝毫没有动静……

我耐着性子继续说道:“不出来是吗?阿姨给你带了玩具哦!不要再玩躲猫猫了哦,你再不出来阿姨可就生气了!”

依照路小棠手上燃的香飘出去的方向来看,屋内连一点风都没有,只能听到白雪有些紧张从而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就别怪我了!

我伸出双手捧起面前的陶瓷像举过头顶,刚想要摔下去,一个童声从我左前方的玩偶堆里传来。

他的声音极其尖锐,又充满了愤怒,戾气很重,“坏女人,放下我的真身!”

“你出来,我就考虑一下。”

他飘到我的对面,周身黑色的皮肤,和他的身像很相似,双眼血红,只有牙齿是白色的,从脚边开始散发戾气,他只有三岁孩子那么高,小鬼难缠,别看个头小,估计厉害着呢!

他指着我,口齿不清的说道:“死女人,我再说一遍,放下我的真身。”

我玩味的看着他,就像与他逗趣儿一般,“你妈妈呢?我找你妈妈,你告诉我她在哪我就放下。”

他的小脸上尽显不耐烦与狂躁,脸上没有正常孩子那样纯真与可爱。

“少和我废话,你不放下就别怪我了!”

他突然腾空而起,打算朝我扑来,我不急不慢的拉开衣服的拉链,露出了脖子上的五挂的佛牌,这是我从程潇岐的保险柜里找出来的,异域的小鬼,只能用他们那的方法先震慑了!!!

眼看着他就要扑到我的身上,可见到我胸前的发着金光的佛牌,立马伸手挡住眼睛,跌坐在了地上。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起身跪在我的脚下,虔诚的磕头,嘴里好像是说了句:“纳差底里。”

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看神态来讲到是很恭敬。

我心底里有一丝的犹豫,怀疑他这么快的臣服是不是一场阴谋,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毁掉身像

他整整磕了三个大头才站起身,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看着竟然有点阳光。

“妈妈在她房间的衣柜里,你去寻她吧!”

我对路小棠使了个眼色,“小棠,你拿着铃铛去寻,我在这等你,顺便看着这个小鬼。”

路小棠同白雪问了一下卧室的具体位置,提醒我要小心,便拿着东西离开去卧室。

我手里依旧拿着他的身像,轻轻晃了晃,和我猜的差不多,里面有东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个小孩的干尸。

白雪在我身边,她看不到那个孩子,但是从我单方面说话来听,这个身像对那个小鬼很重要。

她可能联想到了躺在医院的凯西,急着给她报仇,突然躲过我手中的身像,用力的砸到了地板上……

她激动的喊道:“去死吧!”

身像应声而碎……摔的四分五裂……

大概几秒后,她的眼神看向我,脸色也沉了下来,我看到她的变化,心里当即咯噔一下,她左右扭着两下脖子,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死女人,敢毁我身像,我先对付了你,再让她去陪我那个傻妈妈!!!”

面前装作恭顺的小鬼早已不复存在,一定是白雪摔身像时他借机上了她的身。

从陶瓷的身像里摔出了一个炭黑色的干尸,婴孩抱着膝盖,就像在妈妈肚子里的姿势,眼睛还未睁开,不知道是如何被取出来的。

他的命运确实悲惨,还未出生就被人利用做成了古曼童,没有享受过任何亲情的温暖,所以心中的怨念才会如此的大。

白雪的眼珠向上翻转,只能看到眼白,看不见瞳孔,就像她和我说当时凯西自残时的模样。

他借助白雪的身体将我扑到墙上,单手用力的掐在我的脖颈上,我费力的掰开她的手,谁知她竟然抓住我的头发,用力的向墙上撞,我被撞的有些头晕目眩,外加上上次头部受过伤,有些轻微脑震荡,这次只撞了两下,我的眼前就已经冒出了金色的星星。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白雪现在不知道疼,无论我们如何撕打,她都有无限的体力。

我只能智取,我将脖子上的五挂佛牌摘下来,借机挂到了白雪的脖子上,她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她拼了命的抓住我的头发不松手,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感,就像要和我同归于尽的决心,并没有让我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我听到屋子里有无数个婴孩的啼哭,还有讥笑,数量多的数不过来,应该是平时被他食掉的那些冤灵。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多宝,花花,快点超度了那些孩子,减轻他的怨气。”

多宝和花花毫不犹豫的升空,念起了超度咒,这时路小棠也赶了回来,见到墙上的血迹顿时慌了神,大喊了一声:“南辞。”

“我没事,小棠,把地上的干尸装进我给你的红布袋里,拿符封上,快点!”

他立即去做我吩咐的事,我借机咬破舌尖血喷到白雪的脸上,她瞬间松开了我的手,转而扑向路小棠。

离我妈妈远一点

路小棠刚把那个干尸装进我用朱砂水泡过的红布袋里,符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就被白雪扑倒在地!

白雪虽然很高,但也不至于力气大过可以和路小棠较量的地步。

这个小混蛋!!!

五挂佛牌挂在他身上竟然还能坚持这么久,他把小棠扑到后,小棠失手把朱砂布袋摔掉了地上,那小尸体再次滚了出来。

白雪上前想要抢那具干尸,路小棠拼尽全力抓住她的腿,我忍着头部的眩晕,跑到中间,捡起地上的干尸重新装进布袋里。

本来我见他可怜,想找个庙宇埋掉,看现在的状况不得不直接毁了。

小棠在身后拖住她,无论如何的打他,路小棠就死死的抱住她的腿,不松手,帮我拖延时间。

我装好后贴了一张符纸,直接扔进火盆里,用真气将符点燃,三味真火能烧尽人世间一切邪物。

白雪双手抓头,也不再袭击路小棠,任凭他抱着自己的腿也无所谓了。

她撕心裂肺的喊叫,还有些委屈的呜咽,借着火光盈盈跳跃,她的指甲已经将脸的两侧抓出血痕,手上的的青筋暴起,古曼童的灵魂从白雪的身体里弹了出来。

白雪虚弱的栽倒在地上,一时陷入了昏迷。

路小棠将手放到她的鼻尖处,对我说道:“还有呼吸。”

我点了点头,胃里恶心的感觉越来越重,酸水充斥着口腔,我尽量向下咽,心里告诉自己再挺一挺。

面前的古曼童伏地啼哭,就像一个孩子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让我的心里不得不有些动容。

多宝和花花将他身上婴灵的怨气超度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目前的这一个。

我有些不忍的说道:“孩子,知道你命苦,走吧!别再挣扎了!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能力继续作恶了,再挣扎也是徒劳无功。”

他抬起头,头一次露出孩子气的倔强,“谁说的?我还有办法,我可以活下来!”

他盯着我的肚子,莫非……

他在打我肚子里孩子的主意???

我防备的向后退了一步,左手捂着小腹,右手抽出了鞭子。

“你再执迷不悟,那就别怪阿姨了!”

他不再说话,瞬间爬到了我的身上,手脚并用抓住我捂着肚子的左手。

他对我连抓带咬,他这个角度我无法挥鞭,那样会抽到我自己,我怕伤害肚子里的小东西。

多宝和花花刚想往我这个方向过来,谁知道这时,我肚子里竟然发出了一个声音,“滚开,离我妈妈远点!!!”

我心里一喜,她竟然会说话???

甜甜的女声,听起来还有些软软糯糯的,却硬要装作厉害一般,泛着傻傻的可爱。

面前的小鬼,竟然因为这个声音被弹到地上,就像有一个声音波一般,这让我觉得神奇。

崇明说过,这个孩子的灵力一定是比我强大的,不然我的某些机能不会被掩盖住。

可是我小时候也没这种天赋吧?

我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也没对我姥姥说过话吧?

她才刚刚成型,怎么可能就有这么厉害的能力???

走吧!

一个惊字概括了我现在所有的情绪。

惊喜,惊吓,惊讶。

多宝和花花对视了一眼,眼中即欣喜又欣慰。

多宝舔了下它的大毛爪子,嘴角得意的上扬,“小小花蓉可真是个好孩子呀!!!”

他说完趁机控制住那个孩子,花花来进行超度,我走到供桌前把那几盘子胎婴倒入火盆中,一切都结束吧!就在此刻,这些可怜的孩子们,阿姨祝福你们。

花花对他进行超度废了不少的功夫,毕竟是泰国的降术,那孩子几番挣扎,始终不肯认命。

我靠在墙边坐了下来,等他们两个结束。

路小棠担心的扶着我的胳膊,我脸色由于失血过多有些泛白,嘴唇也显得干裂。

“南辞,你出了好多血!有没有事啊?咱们先去医院吧!”

我喘着粗气还是很想吐,极力的压制住胃里的酸楚感,“等他们俩结束吧!不然这一趟白来了!小棠,凯西的魂魄收回来了吗?”

路小棠连忙点头,“收回来了!就在铃铛里,你放心吧!”

“那就好!你先把白雪送到外面找程潇岐,让他派人把白雪送去医院,虽然她只是冲了阴气,不过脸上和身上的伤还是需要处理的。”

路小棠有些为难的看着我,“我出去了你怎么办?”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他都这样了,翻不出什么花儿了!去吧!我没事儿!”

路小棠只好同意,摘掉白雪脖子上的佛牌交给我,然后抱起她摸黑儿走了出去。

花花皱着眉头,看起来状态越来越不好,地上的冤灵看起来只暗了些,但是还在挣扎。

我将佛牌握在手心,凑到他身边按到他的头顶,“五佛送你,走吧!”

他开始有些抗拒,随后又规矩的跪好,虔诚的说着泰语,我听不懂什么意思,估计是经文或者祷告文吧!

他的灵体瞬间变成透明,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花花松了一口气,差点没站稳,被多宝眼尖扶住。

多宝对我说道:“花儿这修为对付异国小鬼吃了不少亏,我领她先回去,随后再找你。”

“嗯,快去吧!”

多宝和花花闪身不见,我听到有人从楼下急匆匆的跑来,当他冲进屋子里的时候,轻微喘着粗气,他看到墙上刺眼的血迹,二话没说,俯身抱起了我。

有些责备的说道:“总是这样,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

我没爱和他解释,受伤又不是我想的,我怎么保证也没用呀!

我转变话题,兴奋的说道:“潇岐,宝宝今天说话了!你知道吗?我真的被她吓了一跳。”

“嗯?说什么了?”

“她让那个小鬼,滚开,离她妈妈远点。你说可不可爱?”

程潇岐嘴角上扬,“这语气还挺像她爸的!”

“我可不想她像你一样,独断专横又霸道,我希望她可以甜一些,顺柔一些,像一个小棉袄一样,我可不想养个刺猬当女儿。”

程潇岐一挑眉,“像我有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傻了吧唧每次都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靠在他的怀里异常的安心,眼皮子泛沉,渐渐失去了意识。

水晶花朵

我在昏过去的时候,渐渐进入了梦境,梦里见到一颗类似巨大的水晶花骨朵儿,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我绕着那个花骨朵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能隐约透过屏障看到里面有一些东西隐隐发光。

除了这里有光亮,其余的地方是一片漆黑。

我心里清楚这是个梦,却又不知道这梦的意思。

我靠着这个水晶坐了下来,觉得无聊又乏味。

这时有一个软软糯糯的甜声,在我身后响起。

“妈妈……”

我紧张的左右回头张望,并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她继续说道:“妈妈,我在这里。”

我惊奇的拍打着面前的水晶,“是你吗?爱绮?你在这个水晶里面对吗?”

“妈妈,是我。”

她的声音甜到像是慕斯蛋糕一样,光闻着味道就能将我的心融化了。

我激动的红了双眼,“宝贝儿,妈妈在这儿,你今天救了妈妈,你是勇敢的孩子。”

“妈妈,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你要等我哦!”

我连连点头,将双手扶在水晶上,整个侧脸都贴在上面,就为了能够离她近一些。

“好,妈妈和爸爸都会满怀期待的等你到来。”

我想多陪她待一会儿,可是却没能如愿,因为某人的声音一直在上空盘旋,“老婆,老婆……”

爱绮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快回去吧!老爸在找你呢!不然,他又该暴躁了……”

程潇岐啊程潇岐,你这死脾气连你未出生的女儿都知道,我看你以后如何自处。

我在他越来越频繁的叫声中,渐渐恢复清醒,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我皱着眉头,不悦的叨嚷着,“干嘛喊我呀!我和你女儿聊天呢!”

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女儿?”

“是啊!爱绮啊!还没说完就被你喊起来了!你女儿说你暴躁,你这脾气适当得改改了!”

他不满的撇了下嘴,指着我的小腹故意大声的说道:“程爱绮,你等你出来的,爸爸告诉你什么是暴躁!知道和你妈妈聊天,也不知道和我也聊聊天。”

我偷笑着,这家伙原来是吃醋了!

顾名思义我再次的进了医院,头上好像缠了绷带,身上再次穿上了英勇的病号服。

我问道:“现在什么时间了?天怎么亮了?”

程潇岐不爽的瞪了我一眼,“你昏了三天了!你知不知道你都要吓死我了!”

“什么?”

我立马坐起身准备下床,突然有些起猛了,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抱着垃圾桶一阵狂吐。

程潇岐在一旁拿着矿泉水看着我,等我吐完细心的让我漱了漱口。

我心惊胆颤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里面有些冰冷,“你要干什么去?你头部受伤不可以有大动作,你不知道么?”

“凯西的魂还在铃铛里,我昏了这么长时间她很危险!我得去把魂给她稳进体内,不能耽误了。”

程潇岐将我重新按倒在床上,“躺好,哪也不许去!听懂了么?”

“潇岐,能不能别闹了!我去凯西家,不就是为了救活她么?你这是再干什么啊?”

针锋相对

他也来了脾气,势必要和我争论一番的样子,“我闹?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事情没有你别人都办不了?你想帮助别人的前提,是不是得保证自身的安全?你不是一个人,你现在有我,有爱绮,你为我们考虑考虑ok?”

我胸腔里更是满腔的怒火,但是我又被他质问的哑口无言,那种无言以对的感觉只能让我说出一句:“我不想跟你吵,你回家吧!”

他扔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随后转身出去病房。

在门外他的声音再次响起,“看好太太,不要让她出屋子。”

看来我又被囚禁起来了,又躺了二十多分钟,确保程潇岐走了不会再折返,我才披了件外套打开房门。

门外四个保镖,门旁一边站了一个,门对面坐着两个,他们见到我开门纷纷起身,挡在我面前。

我笑嘻嘻的问道:“吃饭了吗?”

他们同时点头,“太太,吃过了。”

“哦,我,我那个,要去个厕所。”

其中一个对我说道:“太太,屋内就有厕所,不要让我们为难。”

见他们怎么都说不通,我沉下了脸色,“让开,我有事情要办!我又不是犯人,干嘛看着我?”

他们几体禁声,就像一堵人墙一样集体站在我面前,我想出去是不可能了。

我们就面对面的站着僵持不下,突然有一记女声传来,“沈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我转头一看,差点没惊掉我的下巴!

来者正是凯西和白雪……

凯西怎么醒过来了???

白雪扶着行动不便的凯西走到我面前,凯西笑着对我说:“走吧!咱们进病房聊。”

凯西和我一样穿着病号服,白雪的气色已经恢复如初,看来没什么事了已经。

我和她们两个人回到病房,凯西非让我躺回床上,我只好遵循她的意思,躺了回去。

凯西见我躺好,亲切的握着我的手,“沈小姐,这次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恐怕我和白雪都得丧命于此,你是我们的恩人。”

白雪跟着连连点头,感激的看着我。

“哎,没事儿,不过还是没来得及,害你弄得一身的疤痕。”

凯西摇头,“不,我现在才明白你上次与我说话的意义,活着真的比任何的事情都重要。能留下一条命我已经很感激了,也许这身伤痕就是我的报应。”

我不解的问她,“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凯西看向白雪,意思是让她来解答这个问题,白雪笑着回答道:“是顾先生,你的助理见你迟迟未醒,便把他找来了。凯西醒的第一时间我们就过来看你,不过那时候你还在昏迷,便求程先生等你醒后,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刚才接到程先生的电话,我们立马就过来了。”

我再次震惊,“刚才程潇岐给你们打了电话?”

白雪不假思索的回答:“是啊!”

这个死家伙!好话不会好好说!

直接告诉我崇明已经帮我处理了后续的事情不就好了么?非要弄得强势的一面,两个人针锋相对才甘心。

爱的力量

我们俩之间的矛盾在于,他不喜欢我经常不管不顾的去办事,总是弄得满身的伤痕,他觉得我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体现。

我对于他就是,觉得他管束的太宽,也不愿意尝试着理解我的工作,他需要我绝对的服从,所以总是在这件事情上产生矛盾。

我收回了思绪,关心的看向凯西,“你和白雪有什么打算吗?以后还会做演员吗?”

凯西想了想,释然的笑了笑,“我打算和白雪休整一段时间,想出国散散心,毕竟这次的事情影响也很不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也真的累了,想去享受一下生活。”

凯西回头看向白雪的眼神里全是爱意,白雪站在她的身边,双手扶上她的肩,“沈小姐和我说的一句话,令我记忆犹新,她说,纵使凯西一无所有了,她还有我,她并不是一无所有。我会陪着她,重新开始的。”

我笑着点头,坚定的说道:“你们会好起来的,因为心里有爱,那些苦难都将变得暖洋洋的。”

我把我的工作从来没当成过一种工作,走过的路,遇到的人,参与到她们的人生,她们给我反馈回来的感恩与爱,就像给我疲惫生活中充电,让我斗志昂扬的继续向下走。

这些经历是办公室里面给不到我的,我为自己感到骄傲和庆幸,这些经历使我变得不平凡,使我快速的成长。

越泥泞的道路过后,越能看到特殊的风景……

流过的血,受过的伤,很痛。

当你完就回来一个又一个家庭的时候,她们真挚的握着你的手和你说谢谢的时候,你会觉得一切都值得。

凯西还是需要休息,没多久留,临走的时候她拿着脖子上的符,上面已经沾染上了血迹,扬起笑脸冲我晃了晃,“南辞,谢谢。”

-

我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其实已经没什么事儿了,程潇岐也没有再漏过面,他不来接我,我也别扭着不想回家。

两个人真到一个节点上,其实也没多大个事儿,但就像纷争出一个输赢。

秦然和杨梓裕来医院陪我,给我带来了很多慕斯蛋糕,我正津津有味的吃着,赵姨给我打来了电话。

“赵姨,怎么了?”

她在那边闪烁其词的说道:“太太,您回来吧!别在医院住了。”

我嘟着嘴赌气的说道:“我不回去,医院挺好的,我就当在这提前待产了!!!”

赵姨连忙哎呦了一声,“可使不得啊!你不回来这家里都要乱套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蔓延。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秦然和杨梓裕纷纷看向我,一脸懵状。

赵姨犹豫了几秒,继续说道:“婉婷和她的母亲来了,说是和你道谢,拿了一大堆东西。赶上先生今天有应酬,没回来,她们就一直在家里等着,不仅等着,对这些佣人指手画脚的,就好像是自己家一样,太太,不如,您先回来吧!”

追车

我的天,这对母**魂不散吧?

季玮拿钱给沈大伟开过饭店以后,确实消停了一阵,这怎么又开始了???

我毫不犹豫的对着电话说道:“赵姨,你等我吧!我马上回去。”

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哈?

关键这对母女软的硬的都不行,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黏的糊在你的身上,让你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挂掉电话快速的穿了件大衣,里面的病号服都没有换掉,秦然好奇的问道:“你干嘛去?急急忙忙的!出什么事了啊?”

“婉婷母女跑我家去了!赵姨搞不定,让我回去。”

杨梓裕拿着其余我没开封的蛋糕,不屑的哼了声,“正好,老娘会会她!我看看是什么货色,这么不要脸!”

我们三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拿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便急匆匆的回了家。

秦然负责开车,晚上九点多,天色早已经黑了下来。

后面有一辆车紧紧的跟随着我们,在城市里开远光灯,透过倒车镜看着特别刺眼。

秦然低声骂了句,“真tm没有素质!这人精神病吧?在后面晃什么啊?”

我们走了一路,他就跟了一路,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按理来说,后面应该是程潇岐派在我身边的人,可是这不是他们的那辆车,又跟的特别紧,那会是谁呢?

后面的车还在加速行驶,眼看着就要撞到我们,秦然连忙加速。

她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好像是奔着咱们来的,坐稳了,我得快点开!”

杨梓裕在后面负责回头盯着那辆车,秦然负责专注的开车,我负责打电话找那些保镖。

他们给我的结论是,他们在那辆车的后面,让我们不要害怕,他们会找个时机超过那辆车,并把他们拦住。

这种刺激程度好像电视剧里的谍战片,秦然的车技也是一流,我身上的肾上腺素飙升,小心脏跟着扑通扑通狂跳。

后面的那辆车已经撞我们大约两次,秦然嘴里直骂娘,即生气又心疼她的爱车。

杨梓裕在后面哇哇乱叫,“这是奔着磕死咱们来的呀?我坐后面简直太危险了!震得我的老腰都要折了!”

就在一个急转弯的时候,我们的人从后面超了过来,两车相撞,算是把追着我们的车拦了下来。

秦然长松了一口气,“呼,吓死我了!”她撇了我一眼问道:“你们谁得罪什么人了吗?这是奔着命来的啊?”

我和杨梓裕纷纷摇头,“没有啊!撞的你车!应该是你的罪人了吧?”

秦然纳闷的嘀咕,“没有呀!我很久不惹事了!那没准儿是我家老头,回去我得和他说说,让他赔我修车钱。”

我在心里思量着,秦壬风确实黑道上吃得开,坐在那么高的位置上得罪人应该是难免的,这么想也说得通。

可是,如果不是奔着秦然来的,那么就是奔我来的,杨梓裕肯定是不能得罪到要命的敌人。

我心里有些担心,事情一件一件的出,还真让人不得消停。

阴阳怪气

我们算是逃命才回到家,三个人惊魂未定,家里还有两只野心勃勃的母狼等着处理,三个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叹了口气。

我们三个人临近门之前,保镖给我发来一个信息,“已处理。”

他们处理好身后,那我就自己来处理好眼前,我们进门后,看到婉婷扶着兰姨,在私处吩咐着佣人干活,那神态可以用趾高气昂来形容。

我冷着脸站在门口,冷笑着问道:“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外人管了?赵姨你到底能不能管好家?”

赵姨见我回来了,眼神中露出惊喜,走到我身边恭顺的说了句:“太太,您回来了?这位夫人说是您的继母,这个身份压着我,我也不敢不听啊?”

赵姨知道我这么说是和她做戏,平时我对赵姨就像是和家人一样,绝对不会这么说话,她明白我的心意,自然愿意和我一起演下去。

“赵姨啊!我妈来都舍不得吱使你们,外人来一律不用给面子,我说的。”

赵姨装作为难的说道:“婉婷小姐说,要我们给先生煮醒酒汤,我煮还是不煮啊?”

我摇了摇头,“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平时干什么现在就干什么。”

兰姨听到我们的对话,连忙上前挤走秦然,秦然用力的瞪了她一眼,“哎呦!辞辞回来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跑回来了呢?”

我不解的笑着反问道:“我家我回不回来还用和人报备?”

她连忙解释,“兰姨不是这个意思,兰姨听说你怀孕了,给你送些补品,也是为了感谢你拿钱给我和你爸开饭店,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生活。”

“那些钱,都是要还的。是借给你们的钱,不是拿给你们的钱。每个月照样会有人去收,这个不用谢,我也没做什么。”

杨梓裕在我身边噗嗤笑出了声,“南辞,你还没介绍一下呢?这俩农村亲戚是谁啊?”

婉婷扭扭捏捏的走上前,自我介绍道:“我是她妹妹。”

杨梓裕惊讶的捂着嘴,“呀!没听说你有妹妹啊?你这妹妹长得可真是……不怎么样!”

婉婷以为杨梓裕会夸她,含笑听到最后是贬低的词语,气的脸都绿了。

我脱下外套递给赵姨,换了一双拖鞋,往客厅走,兰姨扶着我的胳膊,“辞辞啊!兰姨和你说,这怀孕了可不能大意,你看你还穿着病号服呢!怎么就这么急急忙忙的回来了!不如这样吧!饭店最近也不忙,我每天晚上过来照顾你,我那有他们从农村稍过来的土鸡,兰姨给你煮点鸡汤喝?咋样?”

我摇头拒绝,“不用了,大夫说吃太油的东西并不好。”

杨梓裕拆了一盒慕斯蛋糕递给我,我伸手接过,一勺一勺挖起来吃,杨梓裕又拆了一盒递给婉婷。

婉婷受宠若惊的接过,低着头害羞的说了句:“谢谢。”

杨梓裕大方的摆了摆手,“不用客气,你是南辞妹妹就和我妹妹是一个道理,估计你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给你尝尝,那边还有几块,一会你都带走。”

照片

婉婷不服气的抬起头,反驳着说道:“我怎么没吃过?再说,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杨梓裕双眼含笑,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姐怀孕就爱吃这口,我还以为只要你姐喜欢的东西,你都喜欢呢!呵呵!”

婉婷被他噎的说不出来话,眼神直往兰姨身上瞟。

我觉得实在无趣,放下手中的蛋糕盘子,对着兰姨认真的说道:“兰姨,我很讨厌说话拐弯抹角,这种腔调不太适合我,我也玩不了绵里针。我今天把话跟你说明白,收起你的心思,不要在往我家里来了,我不欢迎你们,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欢迎你们,再难听的话,我也不想说,好自为之。”

兰姨也收起假笑的面容,露出得意的姿态,“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不会装,不过你不想装,那我也不和你装了!你看看这个吧!”

她递给我一个手机,从她的表情上来看,一定有什么能够震慑我的东西,不然绝对不敢撕下她虚伪的皮囊。

我接过手机的一瞬间,婉婷扬起下巴,挑衅的看着我。

秦然和杨梓裕凑到我身后,映入眼帘的是程潇岐赤裸上身的一张相片,他身旁有一缕黑长的头发。

能看出程潇岐闭着眼,脸上有些醉酒的微红。

第二张照片,是程潇岐开车,婉婷坐在副驾驶,能出她是偷偷摸摸拍的照片,但是也可以清晰看到,开车的人是程潇岐。

秦然在身后惊呼,“我的妈呀?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杨梓裕白了她一眼,小声嘀咕道:“稳住架,别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

我再看,还有第三张,是一个聊天记录。

婉婷说,怎么办?我好害怕。

程潇岐回复,如果要让南辞知道这件事,后果你应该知道。

她在害怕什么?

他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敢与我说?

我心里有些乱,不过面无表情的把电话还给兰姨,心虚的拿起一个抱枕抱在胸前,“所以呢?你给我看这个是为了什么?你不会以为单单凭这两张照片,让我相信什么吧?”

兰姨笑着摇了摇头,“兰姨没有这个意思,你看你现在也怀孕了!不如就把你妹妹留下来照顾你们吧?”

杨梓裕冷笑道:“大娘?您这也有点开放吧?古时候都没您这么开放,真的!你在玩什么呢?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把你龌龊的思想往回收一收,太不要脸了吧?”

还没等兰姨说话,婉婷就等不急了,抢着说道:“潇岐喜欢,有什么不可以?”

潇岐喜欢……

真他妈恶心。

我笑了笑,起身,“那你在这等你潇岐吧!他同意你留下,我无所谓。”

我离开客厅上了二楼,秦然随我上来,杨梓裕留在大厅看着她们母女。

我能想象到,我离开时身后的母女相视而笑的得意神情,这局她们赢了。

说实话,我是真的有被气到。

那几张照片就像钉子一样,扎在我的心里,我不敢想象他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不明真相

我靠在卧室的墙上气的浑身发抖,秦然站在我身旁劝道:“你先别生气,她们母女俩耍什么手段你还不知道?就是为了拆散你们!”

我观察到卧室的床,换成了新的。

曾经的床,不见了……

“我就是太知道她们母女俩想要什么了!爬上别人的床不是不可能!程潇岐要是不心虚,他为什么换床?”

秦然听过我的猜想震惊的看着卧室里的床,“你是说,这床是新换的。”

我闭着眼无力的点了点头,秦然走近床边,看到床头上有一封信,她拿了起来递给我,“姬小姐给你的回信,上面有她的火漆。”

我想也没想直接拆开,信上只有一句话:“花开无果,等。”

我撕掉信扔进垃圾桶里,四九在提醒我大师曾经的卦。

我们那时候都以为是我不能够怀孕的事,花开无果,等。

可是我现在怀孕了,那么这句话的指向就一目了然!

他想点我的是程潇岐,我们之间花开无果。

人在敏感的时候,所有矛头都会指向你心中所想。

比如西郊地下的女鬼,她说:“你以为你们结婚了,就可以走一辈子吗?简直可笑。”

难道,这么快就来了么?

我的脑子里面完全是乱的,乱成一锅粥。

秦然一直在劝我别生气,可是我就是冷静不下来。

哪怕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了错,我都无法原谅。

我领着秦然一直在客房待着,我让她晚上和杨梓裕留下来在这住,我心里有一丝害怕,我怕他们俩离开以后,我没有办法面对他。

等了很久,杨梓裕才上来。

他尴尬的看着我,对我说道:“潇岐回来了,让你下去。”

我点了点头,走到一楼大厅,潇岐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内疚,不过转瞬即逝。

他轻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让我过去坐。

我没有拒绝,坐到了他身边,给足了他面子。

他顺其自然握住我的手时,那一刻我想抽离。

他握的太用力,我挣脱不开,我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兰姨说,我怀孕了不能伺候你,想让婉婷留下来,你的意思呢?”

程潇岐认真的想了想,“家里那么多佣人,平时也没用你伸手伺候过,这话我没听懂?婉婷大学不念了?想来咱们家当佣人?”

我冷笑道:“那就不知道了,你问她啊?问我干嘛?”

兰姨讨好着说道:“潇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家婉婷和你在一起住都住了,你怎么能不认账呢?”

婉婷双眼含泪,“是啊!潇岐,你不能不承认啊!”

程潇岐无奈的笑了笑,身子自然的向后靠,“我认什么啊?你们那些女人之间的把戏少在我这耍来耍去,我说过这事不要让南辞知道,既然她知道了,那你们也得承担相应的后果,这点应该清楚吧?”

婉婷连忙摆手,“不是我让姐姐知道的,是她突然过来了,撞见我在这儿。”

程潇岐举了一只手,让她闭嘴,婉婷立马噤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解释

潇岐看着我,噙着笑问道:“我和她的事儿,你相信么?”

我没回答,他点了点头,心中了然我可能相信了,“那一会儿再和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的自信与笃定让我心中减少了些怀疑,他继续对着赵姨说道:“一个月的时间,我给你们一个月,离开s市,自己不走,我也有办法让你们离开,怎么选择回去好好想一想,脑筋动到我头上,我得让你们清楚后果是什么。”

兰姨见程潇岐不像是开玩笑,才开始害怕起来。

“潇岐,不是,我们不是在和你动脑筋,都怪婉婷,她说她在这留了夜,我就以为你们已经……所以我才找上门来的呀!你也得体会我这个当母亲的心啊!你说你让我们走,我们能去哪啊?婉婷还得上学,她不能走啊!”

婉婷也哭着求他,“姐夫,你不能这么狠心呀!”

程潇岐抬眉,“刚才不是还叫潇岐么?这么会儿叫姐夫了?”

她的眼神开始闪躲,程潇岐不愿意与她废话,“赵姨,送客。”

她们俩本想继续说什么,被赵姨领来的两个保镖拖着丢了出去。

屋子里没了这对母女瞬间安静下来,杨梓裕和秦然尴尬的互相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潇岐开口解释道:“她都和你说什么了?”

杨梓裕抢着不满的回道:“一张你赤身裸体的相片,一张你开车载她的照片,一张你和她短信聊天记录的照片,解释吧!你要解释不清我们就要领着南辞回娘家了!你怎么能趁着我家南辞怀孕干出这么龌龊的事来。”

程潇岐无奈的扶额,“首先,我觉得这事情很可笑,真的。南辞,你竟然信了她们那么漏洞百出的谎言?”

我皱着眉头,大声的回道:“人家有证据,我能不信吗?”

“好,你先消消气,我一件件解释给你听。首先,车那张照片,是他说你爸突发性心脏病住院了!交不上住院费!我拉着她去医院帮你爸交住院费!我交完钱就离开了,连病房都没有进去。

第二,我睡觉那张照片。我那天晚上和张总谈事情,多喝了几杯。很早就睡下了,赵姨那天请假回家,小孙子发烧,她很惦记。给她开门的是最近聘用的营养师,帮你调身体的!她并不知道状况,婉婷说受你的意,回来取些东西,所以就让她上楼了!她直奔着我的房间进来,可能就拍到了那张照片,我察觉到异样立马就醒了,发现她俯在床边看着我,我毫不犹豫就让她滚了,哪有什么留宿的事?都是胡扯!睁眼就说瞎话!

我不让她告诉你,是心疼你怀孕不想让你因为这些小事生气,我自觉的连她碰过的床都换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全家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你问谁都可以。我这么解释,你能相信么?”

我瞪了他一眼,他确实解释的有理有据,看眼神也不像是在撒谎,心里的疑问被打消了一大半。

不过,还是很生气,拉着秦然和杨梓裕离开,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今晚睡客房,你自己睡吧!”

三百六十副面孔

程潇岐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好不容易把老婆盼回来了,没想到却被这对母女给搅合了!

他拿出电话拨给贾语晨,“你最近筹备把婉婷和兰姨赶出s市,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两个人不能留了。南辞的爸爸……让他自己选择吧!”

挂上电话后,他的眼神中透露着许久未见的阴狠。

他不爱解释,但是老婆好像真的相信那对母女说的话,他怎么可能不解释?

那对母女的心思还真是有意思,坏是坏了点,不过也没什么手腕儿,拿着这点东西就像拆散别人的家庭,简直可笑。

她想耍脾气就让她耍吧!毕竟自己看管不严,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来,真是会给自己添麻烦。

没过多久他的电话短信声响起来。

他打开见到保镖发给他的短讯,他知道南辞她们晚上回家的时候出了一些小麻烦,他找人去调查幕后的人,结果反馈回来的讯息是,程炳寰。

他撰着手机骨节发白,心底里暗自说道:“程炳寰,既然你打我妻儿的主意,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

我们三个回到客房,秦然劝道:“我觉得潇岐说的没什么漏洞,应该是真的,你还较什么劲啊?”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生气。”

其实我内心的独白是,我生气他太招风,无数女人想费尽心思爬上他的床,我真怕有一天,他自己没有把持能力,做一些对不起我的事……

心里就是很闷,又没有什么借口发脾气了,只好暂时不予理他。

杨梓裕靠在飘窗上,手里拿着零食,一边吃一边分析道:“这对母女真的奇葩!三百六十副面孔,一会转变一个,而且能屈能伸!这俩人是不是有人格分裂呀?我都被她俩时刻转换的面孔震慑住了!”

我点了点头,“就是这样,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无论你怎么说都说不通,你怎么讽刺她,她们也不生气,滚刀肉你懂什么意思不?哏!!!”

秦然摊手,“我也对付不了这样的,你想和她打仗都打不起来!这才叫绵里针!看似软弱,实质上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你疼!潇岐不也说了么!让他们离开这边,我觉得他吃了哑巴亏,这次不像是随便说说。”

我深深叹了口气,“她们母女要是能走,可解决我的心头大病。我每次一想到她们都头疼,说话总得拐弯抹角的,我自己都不习惯那样,你能懂么?我觉得那都不是我!好像变成另一个可怕的人。我故意把自己伪装的好像不在乎,其实是心里没底,论搞背后那一套,我怕我不是对手,我怕我挡不住,就中了她们的计,其实这不就是自卑的表现吗?”

杨梓裕笑道:“我觉得啊!她们不一定能顺利的走,不过就她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你有什么好怕的?见招拆招就好了!她们的目的只有钱,也许遇到其他有钱的就转移目标了呢?你现在想那么多,真的挺多余的!放松心情,你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把肚子里的小宝宝顺利生下来。”

有客到访

时间证明了一切。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离开,还在不在这座城市,只不过她们再也没有来烦我。

我的肚子越来越大,现在走路只能挺着走,一切事情都暂时放下,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现在这种状况绝对不能再出去干活了。

不过在我快要生产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静婉,程炳寰的妻子。

她给我带来了好多婴儿用的东西,可谓是非常的用心。

她的到来虽然说不上是惊喜,但是我并不讨厌她,虽然她也会耍一些小手段,比如当年的巫毒娃娃,我觉得就是她放进梁敏之的衣帽间,但是在这样的家庭,不会耍手段该怎么活呢?

我热情的喊她:“嫂子,今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她比前两年更加的成熟,恬静,浑身上下散发着女性的美丽,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她含蓄的笑了笑,“我给宝宝买了些东西,正好在附近办事就送过来了。”

“谢谢你了,大嫂。”

“你跟我不用客气,虽然说你没怎么回过老宅,我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咱们见面少,但是我打心眼里喜欢你,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了,再客套显得生分。”

我笑着点头,“好,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她把耳边的碎发掖到耳后,似乎有些话说不出口。

我好奇的问道:“嫂子,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呀?你有话不妨直说,你不是说了嘛,咱们之间别见外。”

她极力的忍着自己的情绪,眼睛有些发红,对我说道:“弟妹,你大哥和潇岐这几年争斗不断,这些他回家也不说,不过我大约也能猜到。不过,我从来不管这些事,更没有什么争家产的心。上次你说,我只要把心结放下就会有一双儿女,我这一年什么都不去想,可是孩子迟迟没有,如今你马上要生宝宝了,我才敢来找你,在这之前我怕你多想,也没敢来问过,我就是觉得在老宅太孤单了,想有个伴儿。你大哥更过分,见你怀孕了他更着急了,什么事情都怨我,我去医院查过,我压根就没有问题!他见我一直不怀,只能在外面的女人身上找机会,我真怕……”

她抽泣着说完整段话,说完以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见着有些不忍,搂着她的肩轻轻安抚,给她递纸巾擦眼泪。

“大嫂,就算我没怀孕,你来问我随时恭候,你就是想的太多了!潇岐从来也没有想独占家产,只不过是大哥一直不放过他而已。即便你有孩子了,该他得的潇岐一分都不会独吞,所以你不要那么想,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我记得那年帮你测字的事,没记错的话当时是一个慈字是吧?嫂子,恕我直言,你现在除了压力大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大哥呢?他有去检查过吗?你的面相越来越好,相由心生,你以后是个有福气的人,绝对不会孤独终老,只是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双儿女迟迟没来。”

六月初六

她突然停住擦眼泪的手,惊讶的看着我,“你是说……你大哥有问题?”

“嫂子,不如这样吧!你在这等我,我去大堂上柱香给你看看,行么?”

静婉兴奋的点头,“好,谢谢你。”

我挺着大肚子走进大堂,点燃三颗香去看香头,静婉的并没有问题。

而上第二柱程炳寰的香时,显示的却是无子香。

那和我的猜想就不谋而合了,程炳寰,不能生育。

我有些尴尬的走到大厅,静婉连忙起身问我,“怎么样?”

“嫂子,你是没什么问题,大哥他……大哥他是无子香,应该是他的问题。不妨,你劝他去医院看看,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也许能治呢?”

她听完哭的更加委屈了,跌坐回沙发上,“真的是他!他一直埋怨我,给我压力,没想到真的是他!”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劝道:“嫂子,你劝他去医院看看吧!这种事情早点治疗治愈的几率比较大,以后会好的。”

“唉,你不了解他,他是非常自负的一个人,他对各个方面的掌控欲都很强,他绝对不会相信是他自己有问题的,我不知道怎么和他去说。”

我垂眼想了想,张口问道:“大嫂,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大哥对你也不体贴,在外面也……你为什么还愿意容忍他呢?可能我这么问有些唐突,可是我心里真的不太理解。”

静婉想了想,“我自己都不知道,好像是种习惯吧!我性格比较弱,又不善与人沟通,我很怕换新的环境生活,和他分开以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我不想。”

“那你爱他么?”

静婉被我的问题问的愣了一下,大约有十多秒钟没有说出来话,这份犹豫说明了一切。

我淡淡的牵起嘴角,找了一个别的话题,“嫂子,我这胎是个女孩儿,潇岐给取的名字叫爱绮,等我生了以后你有空就过来玩,你那么喜欢孩子,不要老是闷在老宅,这儿你可以随时过来。”

“女孩儿?真好,女孩贴心!等你生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去医院看你。”

静婉在这陪我聊了一整个下午,大约晚饭前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我能感受到她的孤独,深深的孤独。

我最近脚肿的鞋子都穿不上,怀孕很折磨人,晚上睡觉也睡不好,连翻身都很困难。

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我现在深深的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我选择自然生,因为我想让这个宝贝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生日和时辰都随缘就好。

而我的爱绮,不负众望,自己挑了一个六月初六……

初六的凌晨我就开始有些痛,程潇岐当时就慌乱了,连带着赵姨家里乱成一团粥一样陪我去医院。

半夜三点多我被推进产房,不知道是谁散播的消息,我到医院的时候门口已经等了一大堆人,我光顾着痛,也没有看清谁是谁,但都是亲戚朋友。

程潇岐满头大汗随着推车一直陪我到产房门口,我妈也来了,急急忙忙的在旁边嘱咐着:“乖乖,别怕,妈妈就在外面等你。”

难产

我疼的满头大汗,头发粘粘的贴在脸上,大口呼吸导致嘴唇特别干,我只知道点头,任何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心里很激动,也很想哭,眼泪顺着眼角一直流,止不住的流……

我进去后产房的门关闭,那种痛苦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就像绞肉机一直在绞,耳边是大夫再说:“放轻松,深呼吸。”

我们来的是程家的私人医院,好几个大夫守在屋子里不敢有一丝懈怠,深情紧绷着。

有一个大夫小声的说道:“杨主任,您看,脐带缠脖,很危险。”

杨主任看过,立即吩咐:“打催产针快。小王,你出去和家属交代一下情况。”

我艰难的问道:“大夫,是不是有问题?”

身下有一记女声传来,“你好好配合我,我一定尽力保你们母女平安!”

我喘着粗气,艰难的说道:“尽全力保住孩子的安全。”

我昏过去,再痛醒,反反复复。

耳边一片轰鸣,嗡嗡的响,什么也听不清,只知道机械性的用力,大夫喊,我就用力。

视野渐渐模糊,有护士来为我吊血包,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嘴唇咬的全是血,放弃就在一念之间。

花花在我耳边焦急的说道:“花蓉,别放弃!不能放弃!小小花蓉还在等着出世,你知道她也在辛苦的作战,外面百鬼偷袭,她不是一般的孩子,你们俩都不可以有任何闪失,仙兵都在外面给你守着,你得安全把小小花蓉生下来啊!”

百鬼偷袭……

我的孩子,不是一般的孩子……

她也在战斗……

花花的这几句话燃起了我的斗志,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抻着脖颈使自己的上半身渐渐抬起,有助于发力。上牙再次咬上下唇,用喉咙低吼了一声,随着一记啼哭,我才安心的躺回原位,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恨不得轻易的就能拧出水来。

花花眼里一喜,第一时间去看她的小小花蓉。

感觉身下粘哒哒的,嘴里一阵腥甜。

有点困,却不敢睡,强撑着疲惫的双眼等着出去。

我连一眼孩子都没见到,她就被抱了出去,我又在产房处理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被护士推出去。

门外只有两个人,我妈和程潇岐。

我咧着全是血的嘴,冲他笑了笑,他皱着眉,什么也没说,俯身亲上我的嘴唇,一大颗眼泪砸到我脸上,弄我的瞬间热泪盈眶。

在别人都急着见宝宝,只有爱你的人才会守在产房门前,等着最需要关怀的人出来。

“老婆,你辛苦了。”

我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是那种很刚毅的人,他从不会在人前掉眼泪,他比任何人的心情都要更加复杂,只不过他不说,我都懂。

我妈哭的更严重,握上我还在输血的手,“你要吓死妈了,刚才护士出来让签了一个通知书,说你们娘俩有些危险,我当时都不知道该咋办了!潇岐一直对护士说,有事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老天保佑,你们母女平安出来了。”

第一次相见

我在里面喊着保孩子,程潇岐在外面喊着保大人!

每个母亲都会在危机的时刻选择保孩子,而男人会选择保住比较重要的那一个。

我很庆幸,我在他心里的位置。

我被推回产房时,里面简直不能看,孩子被放在医院的婴儿车里,外面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完全看不清都有谁,挤的水泄不通。

只是能听到偶尔传来爱绮咯咯咯的笑声,逗得大家也跟着笑。

还有人说,“你看她刚出生就会笑,你看她的眼睛像葡萄一样,笑起来弯弯的,太可爱了!”

程潇岐咳了咳,大家集体回过头,只看了我们一眼,便继续看孩子。

好吧!我承认,有了爱绮以后,我失宠了!!!

心里怎么还有点泛酸呢???

程潇岐见没人搭理他,只能出声说道:“让出一条路来让我们先进病房,你们把孩子抱去外间看。”

……

我撇了他一眼,就好像不是他的孩子似的,抱去外间看……

这是什么话啊???

大家非常配合,等我进入到病房躺好,大家推着小车哄着爱绮真的去了外间。

我一眼都没看到,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就连我妈都忍不住好奇去了外间,程潇岐让赵姨帮我换了一件病号服,身上的早就湿透了,穿着不舒服。

换好后他握着我的手,对我说道:“累了就睡吧!我在这陪你。”

我好奇的问他,“你不去看看孩子吗?”

程潇岐别扭的说了句:“刚出生的孩子都皱皱巴巴的有什么好看的!像猴子一样!”

我噗嗤笑了出来,“哪有说自己孩子像猴子的?你这个爸爸真是够了!”

他的手扶上我的额头,帮我弄好贴在额前的碎发,“谁让她这么折腾你!早知道这么危险当初就不要她了!”

我的手连忙按上他的嘴,“瞎说!她听到得多伤心!”

他尴尬的没再说话,我偷笑着闭上眼睛,他一定有那种恐惧症!

我听说,刚做爸爸妈妈的人都有种恐惧症,好像有些抗拒一样,不敢与孩子接触,很奇妙的感觉。

我观察到屋子里,有一些阵法,好奇的问道:“崇明来了?”

他点了点头,“不是在外面哄他干女儿呢么?”

“哦,我都没注意到,潇岐,我睡一会儿,一会你叫我。”

他点了点头,“你睡吧!我就在这守着你。”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没想到外面还是吵吵闹闹的声音,似乎每个人都很开心。

我撑着身子下了床,虽然有些晕,不过应该没什么事了。

我打开门大家好奇的看着我,我妈连忙走过来,“你醒了喊我就好,怎么还下床了?”

“你们在这聊的这么开心,我一眼都没见过孩子,我想看看她。”

我妈喋喋不休的和我说道:“这孩子太省事了!我就没见过这么听话的孩子,白天睡了一小天,这会儿又醒了,吃的奶粉,自己还会喝呢!”

我走到小推车边,心情无比忐忑,第一次与爱绮相见。

众星捧月

程潇岐用手指刮掉我的眼泪,满眼的心疼,“好,我们一起努力。喝点汤吧!赵姨给你熬的,一直放在保温瓶里。”

“好,我喝。”

崇明对我们说道:“我晚上就守在外间看着孩子,南辞现在太虚弱,别出什么意外。”

潇岐皱眉想了想,“你家老头那边你怎么交代?”

崇明无所谓的摆了下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他干嘛!没事儿,我有办法对付他。”

潇岐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崇明笑了笑,“谢什么谢,我是保护我干女儿,怕你们俩照顾不好,和你们一点关系没有,你说谢我也不领情啊!”

程潇岐瞪了他一眼,没再理他,继续喂我喝汤,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大颗大颗掉进汤碗中,再重新喝回肚子里。

潇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我,我不敢想象,如果爱绮不在我们身边该怎么办???

老太爷,你真的太能玩我了!!!

无论你怎么戏弄我都可以,别戏弄孩子啊!!!

自从得知了那个消息以后,我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让自己振作起来。

出院后,我每天按时吃饭,坚持母乳喂养,大家每日都来看小爱绮,我就笑着在一旁陪同。之所以提前出院是因为医院的怨气重,相比来讲家里更加的安全。

小爱绮没有任何的异样,和正常的婴孩一样,吃了睡,睡了吃。

她和我小时候一样,从来不哭,只会笑。

我妈有些担心,因为毕竟我小时候给她留下了许多阴影。

不过我劝她没事的,小爱绮看起来十分机灵,和我小时候肯定不一样。

石慧抱着澄邈来看爱绮,澄邈刚会说话,口齿还不是很清晰,见到爱绮时竟然能清楚的喊了声:“小妹妹。”

我突然想到我小时候,季萧季玮天天围着我,妹妹,妹妹。

现在到了他们这一代,延续了我们之间的传承。

季玮特意从工地上回来看爱绮,他晒黑了,但是看起来更加的结实,更像个爷们儿了。

三舅妈听到澄邈喊妹妹,顿时瞪了季玮一眼,埋怨的说道:“你再不抓紧,你家孩子以后就是最小的了!都没法照顾我们小爱绮。”

小爱绮配合着的咯咯咯的笑,大伙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好像真的能听懂我们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次接笑声都特别的合时宜。

大伙送来的平安锁对镯戴都戴不过来,能从手腕上一直戴到肩膀。

她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那得多幸福???

程家奶奶和爷爷来的时候,程爷爷的见面礼有些大,直接送了公司的股份,还有一块地皮。

奶奶爱不释手的抱着她,爱绮朝奶奶撅了撅小嘴,好像要亲亲一样,奶奶高兴的不得了,直夸她机灵,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我往孩子身上套弄。

爱绮好像特别喜欢的一直拍手,我心里嘲讽着,没想到还是一个小财迷……

奶奶对爷爷夸赞道:“放哥,你看这孩子,真是太聪明了!”

不许他参与其中

爷爷欣慰的点头,“没错,像小二小时候,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机灵鬼。”

我趁我妈不在的时候,犹豫了半天才张开嘴,“爷爷奶奶,我有点事情想求你们帮忙。”

我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奶奶也跟着严肃起来,看着我问道:“孩子,出什么事儿了?还用求这个字?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奶奶能做到,那都不算事!”

我被奶奶弄得心里暖洋洋的,好一阵感动,我擦了擦眼泪,抬起头说道:“爱绮的身体有些问题,这些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

奶奶震惊的向后退了一步,我连忙起身去扶她,“有什么问题?我重孙女怎么了?去医院看过了没?”

我的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她,小声的说道:“医院解决不了,是命里带的问题,我和崇明都查过了,确实有问题。”

“那得怎么办?”

我艰难的开口,“我想要六件法器,找到地下的宝藏,听说地下有一个灵珠,有那个灵珠我们才能救爱绮。不然她,活不过五岁。”

奶奶听后拍着胸脯,“阿弥陀佛,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活不过五岁?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命这么苦?”

我再次低下头没说话,奶奶握着我的手说道:“孩子,不就是要我和你爷爷手里的法器吗?你拿去用,奶奶这次就给你留下。你爷爷的到时候我让李管家给你送来。”

程爷爷一直低头沉思,过了半晌他才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有待商榷。”

我不解的看着爷爷,解释道:“爷爷,我们找到的其他东西都可以归程家,我只要灵珠救爱绮。”

爷爷摇了摇头,“程家从来没有窥探宝藏的心,你知道为什么么?”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爷爷叹了口气,“程家不缺钱,有了只能说添砖加瓦,没有也无所谓。最主要的是,为什么当年六件法器分布在各个区域,因为这六件是一个高人分布开的地图,据说他当年是封印了地下的东西,灵珠镇压的东西非常可怕!你把灵珠拿走,地下的东西如何处理?而且,你能保证你能斗得过那地下的东西,拿出灵珠?”

我坚定的回答:“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程爷爷想了想,“我可以把龙印给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别怪爷爷。我程家历代家业传到小二这一代,程家不能没有接班人,只要小二不跟着去,我可以把东西给你。”

奶奶责备的喊了声:“放哥,你说什么呢!”

我明白爷爷的意思,重孙女没了可以再生,继承人就这一个,很难再培养。商人的想法,一切以最优的利益考虑。

我也理解爷爷的想法,点了点头,“好,我绝不会把他掺入到其中。”

奶奶拉着爷爷的袖子,“放哥!你怎么能说这种伤人心的话?越老越糊涂了你!”

爷爷皱着眉不再说话,奶奶气的转身就走了,离开前对我说:“别理他,改天奶奶单独来看你!”

无情的长辈

我笑着答应,“好,你们慢走。”

他们两个老两口风风火火的走了,我妈诧异的回来,问道:“怎么走的这么匆忙?不说留下来吃饭的么?”

“可能家里有事吧!我也不清楚。”

妈妈叹了口气,“你公公和婆婆从始至终连面都没露,真是让人心寒!”

我劝慰她,“妈,有这么多人疼爱绮,不缺他们俩,他们爱来不来,您别跟着上火了。”

妈妈轻轻点了点头,“潇岐是个好孩子,从你生孩子我就能看出来,你进去以后他就一直站在外面,紧张的开始发抖。护士让他签字的时候,他都快不会写字了,孩子一出来大伙都忙着看孩子,只有他站在产房门口往里面张望,一直问护士你什么时候出来。要不是他对你好,妈真为你不值,哪有这样的公婆,自己亲孙女连看都不看一眼,未免也太狠心了。”

我苦笑了下,“世界上狠心的人还少吗?”

妈妈看我失落的神情,猜到了我可能想到自己的小时候,便立马转变了话题,开始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别的。

从我生完孩子回家后,我妈就一直在我家住了下来,她说她伺候我到出月子,也能帮我照顾下孩子。

爱绮晚上和她睡,就在我对面的客房。

有天深夜里,我起来上厕所,突然想去看看爱绮,我走到房间门口,轻轻的开门,见到爱绮挥着小手,心念在喊着:“走开!”

这个声音和我梦里的,还有那次帮我驱赶小鬼时喊的那句滚开,一模一样。

不是她嘴里发出来的声音,这么小,她就会用心念。

我见到两抹身影立马从窗户飘了出去,是鬼!

现在就连鬼都可以随意进出我家了么?

我悄悄的关上了门,没有进去,走到一个角落,小声喊道:“多宝,花花,黄小跑!”

他们三个同时现身,多宝泛着困意问道:“花蓉,大半夜的干嘛啊?”

“爱绮的屋子里,飘出去两只鬼。怎么鬼都能进来了?”

花花试探的看了下我的脸色,对我说道:“你也知道小花蓉身上有魔气,她的魔气会掩盖住一切鬼气,我们不在她身边很难发觉。”

我想了想,“那好吧!从明天开始,你们三个轮番守夜,不能让她接触那些东西,我怕她走上歧途,唯一的方法就只能看着了!”

他们三个点头,纷纷说道:“好,那就从今晚开始吧!”

我心事重重的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没有了困意,直到天亮程潇岐起床上班我都没有睡着。

程潇岐看着我疲倦的黑眼圈心疼的说道:“别再熬了!再熬下去你都要成熊猫了!”

“嗯,我白天睡多了,晚上不太困,你走了以后我再睡会儿。”

程潇岐点了点头,“你听话,多睡一会儿,我晚上会早点回来的。”

他走以后我就起了身,和我妈陪着爱绮玩,她大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我妈兴奋的说道:“刚才潇岐走之前过来亲了亲她,她还会主动亲她爸呢!”

她竟然没离开?

爱绮的聪明伶俐在别人眼里,是天赋,是机灵,是天大的好事。

而在我心里却一直有一根刺,物反常则为妖。

她越普通越正常,反而能让我稍稍放心一些。

程潇岐第一次要抱她的时候,她竟然会伸出双手要抱抱。

她爸轻手轻脚的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她,她软糯的身体依偎在程潇岐的怀里,那是我第一次在他眼睛里看到宠溺的光,他也需要一个适应过程,来慢慢接受这个新生命的到来。

等了出月子以后,我妈便回去了!程潇岐也催促我回公司上班,这让我很不解,“你以前不是讨厌我出去上班吗?”

“我更害怕看到现在的你,只会看着爱绮发呆。你该找些事情做了!她是你和我共同的孩子,我们都爱她,也会拼尽全力救她,可是你的生活不能因为她的不正常而变得敏感,我们应该回到正常的生活状态,积极阳光起来,这才是对孩子最好的教育。”

我仔细想了想他的话,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我的敏感和小心翼翼只会是她变得更加不堪一击。

所以我打算重回公司,家里有赵姨照顾爱绮我很放心,多宝他们每天也会轮流守着她,不会让她有任何的危险。

崇明带来了消息,不仅是我们在寻六件法器,古瓦族也有人在寻,暗自里打听法器的下落。

李朝阳,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但是这一次,我必须得赢。

-

再次见到静婉,是在我的办公室里,她去家里没见到我,所以跑来公司找我。

她带了一副墨镜,起初我没认出来,等她摘掉以后,我看到她哭到红肿的眼。

我担心的问道:“静婉,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肿成了这样?”

“我打算和程炳寰离婚了!”

我惊讶的看着她,“离婚?怎么这么突然?”

她从包里扔给我一沓相片,我好奇的看着那些照片,心里越来越沉,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我不解的看着静婉,“这是怎么回事?”

静婉冷静的回道:“我想程炳寰和我一起去看病,他指着我大骂,说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说我往他身上泼脏水,根本不是他的问题,说他在外面的女人已经怀孕了!我找私家侦探查他,才查到了这个女孩,她们一起去过医院,怀孕的事情应该是真的!”

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怎么可能!程炳寰是无子香,绝对不会有错的!

而婉婷不是在几个月前就被程潇岐赶走了吗???

怎么会和程炳寰搞在一起,还怀孕了?

我对静婉说道:“这个女孩跟我有一些关系,她是我父亲再婚的女人的女儿,在几个月前她试图勾引程潇岐,程潇岐说让她们离开s市,我以为她已经走了!”

静婉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是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我怕她误会,想要试图解释,“静婉,我……”

静婉摇了摇头,“我能来找你,就证明我相信你,也信你和我说的每一句话。”

孩子是谁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因为我真的不知情。

心里暗骂,这个祸害!!!

“静婉,我很抱歉,真的。”

静婉笑了笑,“你别误会,我真的拿你当朋友才来和你说这件事的,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况且她做什么事不是你阻止的了的,不是吗?”

“她怀孕是怎么回事儿?我一点都没想明白!程炳寰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可能有孩子的!”

静婉抬眉想了想,回道:“我觉得那孩子不是他的,具体是谁的我真不知道,还在查。”

“那导致你决定离婚的点在哪里呢?程炳寰在外面玩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也忍了吗?”

她释然的笑了笑,脸上尽是决绝,“我累了,既然他谁都可以,我为什么还要死气白咧的留在他身边呢?就算我不提,他也快和我提了,他得把怀孕的那位娶回家啊!孩子不能无名无份。”

“我会帮你查到底怎么回事儿的,就算你要离婚我也不会让你不清不楚的离开程家。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

她扬起头装作畅想了一下,“我想干点什么,在家傻待着这么多年业务都生疏了,从此以后抛去程太太的光环,我得自己养活自己了。”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想找什么工作呢?”

“设计。”

我眼露惊喜,“设计?那我邀请你来我这儿,你愿意吗?”

她脸上有些为难,“我……我离开程家再回程家的企业不太好吧?而且,我需要从基层做起,我现在可能什么都不会了!”

“悦澜是我的,和程家没有一毛钱关系,你来这边正好对口,而且我也希望你来,你考虑一下如何?”

她听到悦澜是我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同样是程家的儿媳妇,两个儿子的差距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我觉得自己说话有些欠妥当,立马改口,“静婉,我每个月都要还程潇岐钱的,悦澜早晚是真真正正属于我的,不花程潇岐任何一分钱的属于我,你别误会。”

她随即展露笑容,“我没误会,只是有点羡慕你。好,我处理好一切事情再来找你,希望到时候你别嫌弃。”

我摇了摇头,“怎么会呢!你来,我高兴都来不及!”

“对了,我刚才去看了爱绮,那孩子简直太可爱了,在家和保姆玩的可好了,又听话又省事,笑起来睫毛忽闪忽闪的,胖胖的小脸让人想咬一口。”

我哈哈笑了声,“是蛮听话的,你觉得她像谁多一些?我和程潇岐天天因为她长得像谁多一些而吵架。”

静婉夸张的看着我,“不会吧?像你们俩谁都不丑啊!我觉得眼睛和脸型像你,鼻子和嘴像小二多一些。”

我装作思考状,“我比较贪心,我只希望她都像我,哈哈!”

“我听说刚出生的小孩子,一天一个模样,每天都在变样子,得大一些才能看出来像谁,怎么着也得五六岁吧!”

五六岁……

好,爱绮,你要挺过五六岁,到时候妈妈要骄傲的告诉爸爸,爱绮像我多一些。

百天

我和静婉约定好,等她处理好和程炳寰的关系便来这边上班。

等她走了以后,我给程潇岐打了一通电话,把静婉带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没想到他并没有我那般意外,和我比起来他显得特别平静。

他问我,“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当然是想知道孩子是谁的了?我看的香头绝对不会有错,你大哥被戴绿帽子了,你作为弟弟的不该管一下么?”

程潇岐浅浅的笑声传来,“我还挺想让他被戴绿帽子的,怎么办?”

“真是损!婉婷当初没有离开s市,你知道么?”

“嗯,我知道,她和程炳寰勾在一起我也知道。”

“欸,程潇岐,你有这么大的新闻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今天差点没在静婉面前尴尬死!”

程潇岐沉默了片刻,“大嫂算是个懂事的,她不会伤及到你。我有分寸,这事你别插手了,我去查,到时候告诉你结果。”

“好,那交给你了。”

-

爱绮百天的时候,家里特别热闹,我们选择在家里过,没有大办,不想太张扬,只希望孩子平安就好。

亲戚朋友自然都过来凑热闹,季玮从西郊回来的时候,带来了小强和战军给宝宝的礼物,东西不值什么钱,却满满的都是心意!他们让季玮给我捎话过来,等工地忙完,一定会亲自来看宝宝。

比起高官权贵,我更爱和这些朴实的人相处,至少他们懂得感恩,懂得付出,懂得回报。

还没开饭的时候程潇岐和崇明抢着抱孩子,程潇岐抱着爱绮满屋子跑,崇明就在后面追,爱绮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咿咿呀呀的很开心。

不过他俩这个举动可给程奶奶还有我妈吓坏了,一路追过去抢回孩子,“你们就是不注意,如果摔倒了后悔都来不及!”

程潇岐和崇明被她们俩训斥了一通,纷纷认怂的认错,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今天白天外面就很阴,现在没到黑天的时间,外面却乌黑一片,我心里琢磨着应该是有异样。

仙兵在我家来回游走,不只是多宝他们几个,到处都有仙兵,而且神色都很警惕。

潇岐走到我的身后环住我的腰,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你看外面的天,今晚有事要发生。”

程潇岐透过玻璃向外看了看,“就是阴天吧?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

我摇了摇头,“不会。仙兵在把守,一定是有感应的,今晚不能大意,一定会有事。”

崇明端着酒杯走到我们身边,同样望向窗外,“没错,今晚我留下来,一会别让他们恋酒,都早些送回家。”

我和潇岐点了点头,我们三个人一起回到餐厅。

整顿饭下来很热闹,我们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杨梓裕他们一直在拼酒,我们三个只是装样子的抿了几口,谁也不敢多喝,毕竟今天有些特殊,必须要时刻保持清醒。

饭间我去看了眼爱绮,她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好像冲我诡异的笑了一下……

万蝠拜王

我刚转身的时候,那一抹笑意真的是吓到我了!

我再次转回去查看,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捏了捏她的小脸,“小东西,别跟我耍花样,小心为娘的揍你!”

她突然皱着眉,有些委屈,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我顿时又一阵心疼,连忙把她抱了起来,“哎呀呀!逗你,你怎么还哭了?你不是不爱哭么?好了,好了,妈妈错了!你要是不犯错,做一个好宝宝,妈妈就不会打你的,好不好?”

她听后展开笑颜,侧头在我脸上吧唧一口,亲的我满脸的口水。

赵姨哈哈的笑着,“太太,小姐可真是个怜人的,您快去吃饭吧!我在这看着她。”

我把她放回婴儿床,“那我过去了,赵姨你有事就喊我。”

等我再回去的时候,长辈们已经派司机送了回去,只剩下这些小辈儿还在喝酒聊天。

我看了下时间,应该来得及。

他们从过去聊到未来,丝毫没有走的意思,我一直在旁边作陪,心里面塞满了事儿,多少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低头看手机,却听到杨梓裕一声惊呼,“是我喝多了么?那是……啥啊?”

我听到后立马转头看向窗外,密密麻麻的黑色飞行动物向我们的房子飞来,数量多到数不清。

我震惊的瞪大瞳孔,嘴里念叨着,“让你们走,你们不走,行了!今晚谁都别想走了!”

秦然恐惧的躲到季玮怀里,“卧槽,怎么这么多?这是乌鸦???”

崇明跑到窗边设阵法,程潇岐吩咐家里的佣人关紧门窗,那些飞行的物体用身体撞向玻璃时我才看清,是蝙蝠。

它们想用身体撞破玻璃,奈何玻璃很坚硬,程潇岐当初安装的是防弹的玻璃,轻易撞不碎,加上崇明设的结界,能够抵挡一阵。

我跑到二楼去找爱绮,她那屋子的窗户本就没开,怕她受风着凉。

此时赵姨正把她抱在怀里准备下楼找我,恐惧的问道:“太太,外面那是什么啊?太吓人了!”

我从她怀里接过爱绮,“赵姨,你领着所有的佣人回到自己房间,关紧门窗,无论有任何的声响都不要出来,听到了么?”

赵姨连连点头,“好的太太,你要注意安全啊!”

爱绮在我怀里就像睡着了一样,呼吸很沉,胸前上下起伏着,我抱着她下楼都没能让她醒过来。

我把爱绮抱下来以后,另一件奇观发生了,所有飞来的蝙蝠全部落地,两只小腿就像跪在地上一样,挥动着翅膀在对着爱绮磕头。

崇明惊恐的看向我,就连他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所有人都看向我怀里的爱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爱绮突然睁开眼睛,第一次看出她瞳孔的颜色出现异样,有些泛红,是她魔性的一面。

她在我怀里咯咯咯的笑,我顿时心灰意冷的跌坐在地上。

万蝠拜王!!!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的孩子!!!

迎战

崇明担心的喊了声:“南辞!”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轻轻对我摇了摇头,“别放弃!”

潇岐把我拽起来,擦了擦我脸上的眼泪,伸手把我们母女抱在怀里,我的心跳和他的心跳同时贴在爱绮的身上。

程潇岐见我绝望的神情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他自言自语的说道:“程爱绮,知道自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因为你是妈妈和爸爸最珍贵的宝贝,我们曾经都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了,可是你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希望,爸爸爱你和妈妈,爸爸也希望你和妈妈可以爱我,所以娶了这个名字,程爱绮。

不管你前世是谁,你这辈子只能有一个身份,就是我和妈妈的女儿,就算你在特殊,你也不可以离开我和妈妈,因为我们那么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们,对不对?”

我在程潇岐的怀里抽泣着,爱绮渐渐恢复平静,不在诡异的笑,眼睛里的红渐渐退去,转为和我一样的幽蓝。

她是听话的孩子,证明只要我们好好引导,她不一定会走上魔这条路的。

我松了口气,回头对崇明点了下头,他也跟着长出了一口气。

那些蝙蝠还在磕头,一直到把自己磕死才算终结。

杨梓裕他们几个一直躲在角落不敢出声,怕打扰到我们,那些蝙蝠死了一地,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血腥味儿,我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远处飘来无数的鬼,男女老少,形态各异,就像丧尸一般向我们走来,速度很慢,但我的心就像被凌迟一样的疼。

门窗紧闭屋内却阴风大盛,屋内的轻飘的东西都刮的飞舞起来。

秦然念叨着:“这屋怎么起风了?好诡异!”

杨梓裕颤抖着说道:“我都吓的醒酒了!我想上厕所,可是不敢去!怎么办?”

季玮打断他们俩的碎碎念,“别说了!杨梓裕,你保护秦然,小棠你和我去帮忙!”

杨梓裕凑到秦然身边两个人互相抱了起来,被吓坏了。

季玮和路小棠走到我们身边,急切的问道:“我们能做些什么?这些鬼是来干什么???”

我冷冷的说道:“来接爱绮。”

路小棠惊呼,“什么?为什么要接爱绮?”

我没有解释,低下头没有说话,季玮咬着牙,“跟他们拼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把孩子带走啊!”

仙兵得令已经在外面站成一排,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我眼里是那么的威武。

我把孩子交给程潇岐,拿起我的鞭子,对崇明使了个颜色,“走吧!迎战吧!我们不能总是当缩头乌龟,这不是解决办法!”

崇明点了点头,吩咐道:“季玮潇岐,你们护住孩子,不要让她的眼睛变红,还有保护好屋里的人。我和南辞还有小棠出去。”

季玮点头答应,在我要出门的一瞬间,潇岐喊住了我,“南辞。”

我回过头,他眸子里闪过一丝水光,“平安回来。”

方圆十里

我没忍住再次跑到他身边,深深的吻着他,又吻了下爱绮,“等妈妈回来,妈妈不能让任何人带你走。”

我说完便决绝的转身离开,出门后再次关紧别墅的大门。

外面天空中充斥的腥味刺鼻,我们脚下踩着那些滑腻的蝙蝠尸体,软软的,每踩一脚都能感觉血溢出来的声音,噗叽噗叽的,让人胃里一阵翻涌,而且踩不稳还会被滑倒,只能小心翼翼的淌着走,任凭那些尸体和血水弄脏自己的身体。

我用项链划破手掌,手握着鞭子从头抹到尾,我好久没有划手掌了,没想到这种疼痛感还挺让人怀念的。

这种想法是不是有些变态???

我朝着天空大声喊道:“南辞,在这里请各位仙家出手相助,保花蓉平安顺遂,不要再被百鬼侵扰,勾魂摄魄,被其利用!万蝠嗜血为祭,但吾女幼小无辜,希望能引以向善,望仙家成全。”

我身后的仙兵不断的增加,就像我当初礼堂口时那样多,除了教主,基本上全来了。

那些百鬼越走越近,丝毫没有恐惧的意思,他们就像是有着某种信念或者在听着这的指令一样,勇往直前的向前走,没有一丝害怕。

崇明笑着看我,“害怕么?”

我撅着嘴无所谓的笑了笑,“谁怕谁是孙子!”

路小棠:“……”

崇明:“既然不怕,各持其职,开始吧!这种并肩战斗的感觉,好久没有了,就当松松筋骨,放松的耍吧!”

“好。”

我率先上前挥鞭,崇明燃符将地上的蝙蝠的尸体点燃,借着大片火光的符力,那些鬼魂原地站住不敢上前,上前一个我抽一个。

仙兵们将他们围在一个圈子里,无法进入,也无法出去。

他们开始显得狰狞与暴躁,一阵阵的阴气起来使我周身发冷,恨不得牙齿都在打颤。

路小棠在后面大喊:“南辞,后面。”

我不敢直接转身,那样我的后背会大面积露出来,对向百鬼。

我眼睛斜视看着肩膀,有个女人的头从我的脖颈伸过来,长长的头发垂在我的胸前,她长着血盆大口照着我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卧槽!敢情儿大姐拿自己当吸血鬼了?

我忍着痛甩掉她,几鞭子抽到她身上将她抽散。

崇明在身后布完阵防止那些鬼进入到别墅,便来到我的身边,与我背对着背向前走。

我们是能放心将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有他在身后,我就可以无所顾忌。

仙家们自然是能超度几个超度几个,而我则是处理掉不服管,不愿意走的冤魂。

他们的嘴里沙哑的声音反复念叨:“把她还给我们……”

我横扫了一鞭,瞬间打倒一片,“做梦!!!”

崇明的个子高,他能清晰的看到远处,小声的说了句:“糟了,越来越多,估计方圆十里的都在往这边走,按照你和我的体力,撑不了太久。”

我用袖子擦了下额头上正在滴答滴答落下来的汗水,咬着牙说道:“那也只能硬撑,别无他法!!!”

教主降临

崇明建议道:“不如再试试天雷决?反正上次都成功了!”

我立马反对,“得,你赶紧给我打住!上次用尽了你全部的修为,这才过了多久,你还没调理好,绝对不可以犯险!”

他也思量了下,这不是优的选择,只好选择放弃。

我和他的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伤,敌众我寡,难免有被偷袭的时候。

消灭了一波,又来了一波,我们俩都开始有些喘,头发早已打湿贴在了脸上。

仙兵见着着急,却不敢违抗上级的命令,只能劝服不能直接上手,眼看着我们慢慢变的伤痕累累,对付起来也有些力不从心。

崇明比我伤的要更重一些,在意外偷袭的时候,他都是用身体来帮我顶,我的胳膊已经酸到抬不起来,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惨白,可是远处还有鬼再向这边走。

爱绮心念的声音再一次传在上空,“你们赶紧滚开,不要欺负我妈妈!!!”

那些百鬼竟然真的就此住手,纷纷虔诚下跪,“望主回归!望主回归!”

我愤恨的对着他们喊道:“她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的主子是阎王爷,跑这来认什么主子!!!”

爱绮的声音响起后,教主现身,我只有在立堂口那天见过他,这么多年都没再见过。

他是一位看起来非常严肃的人,不是,非常严肃的仙。

他这个时候现身,令我心生怀疑,也许他等的就是爱绮的心念。

他想确定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可以引善,在爱绮对我们有关心的情绪时,他立马就出来了。

教主啊教主!

你真狠的心,你就忍心看着你的弟马被人打到这幅惨样子!!!

他好像知道我心中所想,斜着眼瞄了我一下,我不禁一抖,心虚的地下了头。

他一直升在空中,让人只能仰视,并且在众仙兵之上,他俯视着百鬼,浑厚的嗓音在空中响起:“不想魂飞魄散的,现在立马离开,留下的,本尊视为你放弃轮回,我只念三个数,三个数字后,你们将不复存在。”

百鬼左右看了看,真的有快速的飘走的,远处也有正在向我们方向赶来,听到后又立马返回去的,速度快到像一缕烟一样飘走。

教主低沉浑厚的数着,“1……2……3!”

数到二的时候就已经撤了一大半,鬼也不傻,一定是先保住魂才能继续干别的千秋大业!灵魂都不复存在,还有什么大业可谈?

可是,人有千种不同万种不同,鬼也一样,总是有那些认死理的冤魂,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今天要接走爱绮。

教主说到做到,轻轻一挥手,任何咒语都没有念,那些鬼便消失在眼前。

呼!终于得救了!

这些对于教主,简直小菜一碟啊!!!

我恭敬的跪在地上,强撑着身体三拜九叩表示感谢。

教主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还需要磨练,有些事情只能先忍忍吧!不过记住,无论何时,有大堂仙兵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出事,我们在后边撑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怕,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不作恶,我们便会支持你。”

他的感激

有教主的这句话我心里就敞亮多了,就像家长已经给你下了指令,给足了你信心,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仙兵纷纷撤离,我和崇明嘴角全部挂着血迹,我无力的跌坐在那些蝙蝠的尸体上,喘着粗气。

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损,还带着血迹,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崇明走到身边伸出手,我搭了上去,借力起身,互相搭着肩膀往屋子里面走,脸上挂着胜利过后的笑容。

房门被季玮拉开,程潇岐抱着爱绮站在最中间满眼担心的看着我们,我们俩举起胜利的手势,歪着头调皮的冲他眨了下眼睛。

程潇岐把孩子塞到季玮怀里,走过来和我们俩拥抱,深度洁癖的他,也不嫌弃我们身上的血迹和灰尘。

程潇岐声音低沉的说道:“你们是战士,今晚特别酷。”

杨梓裕见到没事了,第一时间跑去了厕所,嘴里哀怨的喊道:“憋死我了!”

程潇岐收拾好思绪,准备处理后续的事情,他拿起电话吩咐外面的人收拾好那些蝙蝠的尸体。

我和崇明分别去洗了澡,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回到大厅的时候路小棠准备了糯米,秦然帮我敷到伤口处祛阴气,小棠帮着崇明敷,大家井井有条的各自分工。

季玮去到外面指挥,没过多久那些蝙蝠就被清理干净,他拿着我存的香灰撒满了院子。

外面的天气从灰渐蓝,头上露出了一轮圆月。

我敷完了药,去仙堂上香,别的人基本都是上午上香,我不是,我是什么时候想上我就什么时候上,不分时间。

因为他们对我的帮助,我无以为报,我只能用这个方式让他们知道我的感恩,像是我心里的寄托。

没想到程潇岐随着我进来,这是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唯一一次,他跪在我身边,恭敬的对着大堂磕了三个头。

他没有任何言语,但从他紧咬着的牙,尽力隐忍的情绪中,我能看出他的心思。

他在感激,感激他们一次又一次救了他的妻儿。

香炉里的香瞬间炸开了花,我连忙拉他起身,他曾经的地位太过高贵,香堂受不起,心意领到了,其他的万万不可行。

这和长辈给晚辈行礼,晚辈受不起,会折寿是一个道理。

爱绮睡了,我把她交给赵姨照顾,大家可算松了一口气,折腾了一晚上竟然有些饿了,又找来人重新做了些吃的,大伙围着餐桌吃了起来。

杨梓裕夸张的说道:“你知道么?我们透过玻璃向外看的时候,只能见到外面全是雾,就连你们两个人的影子都看不清,偶尔能看到小棠在那晃啊晃的,那场面一点不输给鬼片,就跟拍电视剧加了特效一样。简直无法想象,这辈子能亲眼看到这种场面!!!”

秦然瞪了他一眼,“你快算了吧!他一直想上厕所,自己还不敢去,一直在我旁边抖阿抖的,抖的我都跟着想去厕所,杨梓裕你身为一个男人,你丢人不丢人?”

杨梓裕不屑的笑了声,“呵呵,我从来没把自己当成过男人。”

一个都不能少

我们大伙被他这句话逗得哈哈笑了起来,气氛开始渐渐回暖。

季玮问道:“小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爱绮这么小怎么就能招到那么多东西?”

我想了想,就把事情的原委对他们讲了,并且嘱咐他们绝对不可以让家里的老人知道这件事。

他们几个人听后纷纷觉得震惊,也同时担心如果找不到那些东西,爱绮以后该怎么办!!!

我们是可以时刻护着她,也许今晚这样的事我们还会经历无数次,可是她如今已经显露出她的魔性,两股力量在体内,她小小的身体也承受不住。

季玮毛遂自荐道:“如果凑齐法器去找灵珠的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秦然和杨梓裕也纷纷点头,“我们也去。”

虽然我打心里就不可能让他们跟着,那里面是未知的世界,我不能让他们一起去犯险,不过心里还是满满的感动。

我叹了口气,“还有两件呢!等找到再说吧!而且好像李朝阳也在找,我们手里有四件,如果他先得到那两件,到时候我们也会有一战。”

路小棠听到李朝阳的名字就非常生气,“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我一定得从他手里把娘抢回来。”

大家喝酒聊天聊到了深夜,今晚便都在客房休息下了。

回到房间后,我靠在潇岐的肩上,他健硕的手臂抱着我,若有所思的想着事情。

我吻了一下他有些胡茬的下巴,好奇的问道:“想什么呢?”

他回吻我的额头,“没事。”

“你的脸上写了三个大字你不知道么?”

他挑眉看着我,“什么字?”

我笑了笑,伸手点着他的额头,“有心事!”

他轻轻摇了摇头,轻抚我身上的伤口,“我只是内疚,对于爱绮的事情,有心无力。只能看着你去犯险,我觉得自己有些没用。我是男人,这个家应该由我的肩膀扛起来,给你们母女一个幸福美满的生活。”

“你就是心思太重了,这个家本来就是靠你撑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对不对?正因为有你在后方撑着,我才能肆无忌惮的走在前线,而我和你无论做什么事,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么?少了谁,这个家都不在完整了,对不对?”

他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们是一家人,所以谁都不能少。”

-

四九给我来信,告诉我她要过来的日期,我算了算,大约是五天后。

心里简直欢喜的不得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决定要下山,可是真的十分的想她!

这五天的时间里,我做了一个笔记,当地特色的好吃的好玩的,整整写了好几篇。

谁知道她来的时候,直接杀到了我家,连一个让我接她的机会都没给。

现在已经入秋,天气渐渐转凉,她穿了一个黑色的斗篷,带着大沿的帽子,遮住了半张脸,估计这是她最正常的一件衣服了,其余的衣服都很复古,她虽然穿什么都好看,但是在城市中看起来多少有些夸张。

麒麟扳指

四九怀里抱着她的菩提,菩提温顺的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偶尔发出喵呜的叫声。

我迎他们进来,挽过四九的胳膊,她把菩提交到阿芙怀里,热情的回应我,笑嘻嘻的问道:“想我了么?”

我撅了下嘴,“你说呢?想找你只能写信,声音都听不到,你还好意思问。”

她贱兮兮的回道:“手机有辐射,会使人变笨的,我可不要。”

我:“……”

真是能给自己找借口……

她这次下山依旧只领着阿芙阿禄,我早就把他们的房间整理出来,就等着她到来了,等一切安顿好以后,我们去大厅聊天。

四九左顾右盼的看着,“我干女儿呢?”

我笑了笑,心想着爱绮的干爸干妈都能从我家排到门外了……

“赵姨,看看爱绮醒了没?醒了就带她出来吧!”

我们等了几分钟,赵姨抱爱绮出来的时候,阿芙怀里的猫颤抖着往后躲,最后一窜不知道跑哪去了!

阿芙看了眼四九,四九摇了摇头,“没事,它爱去哪玩就去哪玩吧!”

四九起身从赵姨怀里接过爱绮,虽然手法有些生疏,但也不像我开始那样小心翼翼的不敢去触碰,她的样子看起来还蛮自然的。

她在怀里哄着,欢喜的叫着,“爱绮,叫干妈,干、妈。”

爱绮欢快的咿咿呀呀,有两声单音还真的蛮像干妈这两个音节的。

四九听后高兴的不得了,对着爱绮说道:“干妈没给你带礼物你会不会生气呀?”

爱绮皱皱个眉头,一脸委屈样儿。

“哟!真的生气呀!那干妈补给你,好不好呀?”

爱绮听后就真的笑了起来。

我无语的扶额,这个财迷啊!就对礼物两个字特别敏感,你可真给你妈丢人!!!

四九轻轻的伸手将她的头像两侧歪了一下,看了看脖子上的印记,脸沉了两秒,又笑着哄爱绮玩了会儿。

我出声问道:“四九,你好不容易下次山,这次多玩几天呗?我可以陪你到处吃喝玩乐。”

四九瞪了我一眼,责备道:“都是当妈的人了,一天脑子里就想着玩!”

我竟一时语塞!!!

我不是为了陪她么???

四九把爱绮交还到赵姨怀里,坐在我身边,端起红茶喝了口,“我来一是看看孩子,二是找你有正事。”

“嗯,你说。”

“我听说程潇岐在找六件法器?孩子我也看过了,怎么回事我心里也有数,为了她?对不对?”

我叹了口气,“不然呢?我们对那些宝藏也没有兴趣,只想要那个灵珠而已。”

她继续问道:“现在有几件?”

“四件!”

她眼睛里闪过一抹得意的光,“我知道麒麟扳指在哪。”

我兴奋的问道:“真的吗?在哪?”

“在宗暮岁手里,我可以帮你要来。”

“啊?那不太好吧?我们可以买或者找到什么宝藏的话分他一份。”

四九无所谓的摆手,“不需要!他不缺钱,不过我到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你能否答应?”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我切了声,“就知道你精明得很,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说吧!什么要求!”

四九大方的笑着,一点不掩饰心里有意图的想法。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里面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灵珠。”

我不解的看着她,“可是爱绮也需要灵珠。”

“灵珠把爱绮的魔性吸走,我再带走灵珠,而且多我一个人你们生还的几率才更大,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算啊!对不对?”

我无奈的笑了笑,“没问题,我下去什么都不为,只为了能让我女儿活,其他的真的无所谓。”

“好,达成协议!我这两天就让宗暮岁把东西给程潇岐送过去。”

“谢谢你,四九。”

“哎呀,不用谢,我也有我的目的。”

她就是这样,从来不屑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要那个灵珠有她的目的,但是就算她没有目的,我需要她的帮忙,她也一定会跟我去的。

所以这声谢,我该说。

现在还剩一件鹰的匕首,只差这一件,我们就能出发了。

四九喜欢热闹,特意让我把小棠和季玮叫过来一起吃火锅,我说领她出去吃她又赖着不想去。

季玮工地有事,赶不回来,不过路小棠到是把杨梓裕和秦然领来。

杨梓裕见了四九的第一眼,说了一句让我们都笑喷了的话,他说:“你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看过以后想当个男人的人!长得也忒美了!”

四九还不明白什么意思,我们哈哈大笑,对她解释道:“他总以老娘自居,觉得没有女人比他美,他看了你以后终于想当个男人了,对你心动了。”

四九爽朗的笑着摇头,“那可使不得,我不喜欢娘娘腔。”

杨梓裕掐着兰花指,翻了下白眼,“讨厌,我可不娘!”

阿禄在身后和阿芙小声嘀咕,“我滴妈啊!这还不娘?”

四九对待身边的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她只有装腔作势的时候才会摆出气势,能把人虎的一愣一愣的。

她和秦然倒是非常了得来,秦然是那种豪放,四九比她又多了分妩媚。

我们吃火锅聊天,程潇岐和崇明自动回避,闺蜜时间怎么可以有男生在场呢!不过路小棠到是有些尴尬,自己选择当一尊雕像,一句话不说。

饭后四九和秦然有些喝多了,一人掐着一颗烟,在那吞云吐雾的,几个人商量过后决定出去蹦迪。

我靠!!!

爱绮晚上有的时候会找我,我没法带她们出去玩,秦然一拍胸脯,“你留在家,其余的包在我身上,我领着姐几个出去玩。”

几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出了我家,我就跟个老妈子一样在后边嘱咐,“一定要小心啊!少喝酒啊!不要惹事啊!”

这三疯子压根没理会我,坐上崇明的车就离开了。

我这颗心一直吊着,就怕四九在外面遇到危险。

她也不经常下山,脾气又大,外面人心险恶的,我真无法想象。

程潇岐看我在屋里烦躁的来回渡步,把他晃的头都晕了,他忍不住出生问道:“没事的!你放心吧!他们几个一个比一个尖,还能吃了亏怎么的?”

瘟神到访

我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不怕她们吃亏,我怕别人吃亏……”

程潇岐噗嗤笑了出声,“我感觉,那是必然的了!”

菩提不知道在哪逛了一天回来了,站在我门口探着小脑袋望了望,身体还在颤抖,见爱绮没在才敢进来。

“喵……喵……”

我弯腰把菩提抱在怀里,对它说道:“找不到姐姐了是不是?姐姐出去潇洒了,你今天跟着我吧?好么?”

菩提委屈的“喵”了声。

我去楼下找了一盒事先准备好的猫罐头,以前见到宗暮岁给它买过这个牌子,它很喜欢,我就照着记忆里的盒子也买了一些。

它低着头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我蹲在它身边和它聊天,“菩提,你不要怕爱绮,她不会伤害你的,她是我的女儿哦!”

它抬着头眼神里闪着恐惧,“你就和四九在这好好住下来,我保证爱绮不会伤害你,好不好。”

菩提点了点头,“喵~”

不愧是噬魂猫,真是有灵性啊!!!

“菩提,你晚上要和我睡吗?还是想在哪里睡?”

菩提跳上沙发,在上面打滚,傲娇的舔着爪子。

“好吧!你想在哪就在哪,你要找我的话就去我房间抓门。”

我回到房间以后,程潇岐在接电话,脸上挂着坏笑。

“好,是,我理解。”

“你今晚的费用明天出个单据,我明天给你报了。”

“是,我老婆要看孩子就没去,对,她们想砸什么就砸什么,对,我都报。”

“嗯,好,再联系。”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等他挂掉电话以后我才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们几个喝多了!给樊晨的club砸了,就上次别碰到他的那家店。”

我震惊的看着他,“那是樊沉开的呀?怎么就给砸了呢?”

程潇岐摊手,“我也不清楚,崇明会在那照顾的,樊晨也在,没事的。”

我点了点头,“好吧!但愿不要有伤亡。”

-

接下来的几天里,四九天天和杨梓裕秦然混在一起,白天和我们去公司,晚上和她们出去灯红酒绿,玩的不亦乐乎。

我彻底被她们抛弃,理由就是我是已婚妇女,不适合参加她们的单身派对。

樊晨每天晚上都给潇岐打电话报帐,最后苦苦相求,“哥,我不需要你给我报销,只希望这几个小祖宗别再来就好了!”

有天晚上她们刚离开一个小时,家里就来了一个客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天!

姬四九,你完了!!!

程潇岐给我个眼色让我去打电话,他招呼宗暮岁进门。

他们俩个去客厅,宗暮岁进门的第一句话便是:“姬四九呢?”

程潇岐笑了笑,“出去……散心了。”

宗暮岁不解的看着他,“大半夜去哪散心了?”

“师哥……”

宗暮岁连忙打断,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的气场,“别叫师哥!去哪散心了?”

程潇岐挠了挠头,“就出去玩了,估计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我给崇明打电话通风报信,让他立马把姬四九带回来,宗暮岁那个瘟神已到达,估计马上就要原地爆炸了!

纸老虎

我跟个犯错的小媳妇儿似的回到客厅,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坐到了程潇岐的旁边。

我心里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宗暮岁的声音响起,“她们出去玩弟妹怎么没去?”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我那个得看孩子,喂奶。”

宗暮岁点了点头,“哦!可以理解!等弟妹不需要喂奶的时候,欢迎你去我那做客,我也领你出去玩玩。”

程潇岐立马阻拦,“不需要!”

宗暮岁冷笑了下,“那你怎么就这么放心四九出去玩呢?”

“那是我能拦得住的么?姬四九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你在这怨我干嘛!你厉害你去管她啊?”

程潇岐把宗暮岁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酝酿着情绪在一旁生闷气。

看他这个愤怒的状态,我觉得一会四九回来,宗暮岁没准都得家暴她!!!

四九啊!!!

你自求多福吧!!!

我也救不了你了!!!

大门被敲响,佣人去开门,我的心里像打鼓一样,砰砰砰的跳,我斜着眼看着门口,四九连蹦带跳的进来,好像还没从那种场合回到现实来。

宗暮岁见到她立马起身,直径向她走过去,走到身边的时候,他瞬间抬起了手……

我缩着脖子闭上眼睛不敢看,半晌没听到把掌声,却听到宗暮岁深沉的说了句:“missyou。”

我睁开眼睛看到四九像八爪鱼一样抱在他身上,他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爱抚着帮她整理有些散乱的头发,眼神里尽是深情……

不是,刚才那个气场呢?

刚才要吃人的气势呢???

纸老虎啊?见到主人就变成了猫了???

我侧过头和程潇岐对视了一眼,程潇岐撇了撇嘴,满眼的讥笑。

四九脸上两坨潮红,眼神里醉意惺忪的问道:“我要的东西呢?带来了么?”

宗暮岁轻轻的点了下头,“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得给你摘下来啊!”

四九从他身上跳了下来,鄙视的说了句:“真能吹。”

她走到我身边坐下,我和潇岐坐的地方只能坐两个人,她还非要过来挤一挤。

我轻声问她:“给你煮点醒酒茶?”

她摇了摇头,“喝酒不就是为了醉吗?喝醒酒茶酒不是白喝了?”

阿芙和阿禄在身后着急的提醒道:“小姐,你快别说了!”

宗暮岁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绸缎布包着的方盒子,放到了雕花茶几上,“这个是扳指,我带来了,希望对你们有用。”

程潇岐接过,拿在手里摇了摇,真诚的说了句:“谢谢!”

他摇了摇头,“见外!”

宗暮岁第二天就把四九带走了,无论我们怎么挽留,宗暮岁都一脸冰冷的说:“no”

四九估计也玩够了,临走前和我说:“最后一件找到的时候,我们就出发,我也会帮你找的,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哦!”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

我们联系很多古董收藏的专家,崇明也找过一些大师,他们纷纷表示遗憾,都说不知道匕首的下落。

我带爱绮来见你

程潇岐去的拍卖场越来越勤,有的慈善拍卖还好,会提前告知每场的拍卖品都有什么。

而有的拍卖场为了搞噱头,从来不公开当晚竞拍的古董是什么,所以只能亲自去看,希望能够找到匕首。

可是,每一次都失望而归。

我每次去古董店探望干爷爷的时候,也会试探着的问他匕首的下落,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现在就连眼睛都看不清了。

在我去白山的那大半年,我妈经常来照顾他,和他也建立了很深的感情,我妈和贾爸商量着把他接到家里照顾,他这老头犟脾气,怎么说都不去。

我甚至不敢抱爱绮来看他,我怕他看出端倪,这么大岁数了,再跟着着急上火,我怕对他身体不好。

干爷爷见出我对匕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总是提醒我道:“辞啊!不要去碰那里的东西,知道不?”

“嗯!干爷爷,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啊?我听程爷爷说过一次,很难缠吗?”

他深深的叹气,“唉,我们也都是听老一代人说过,谁又真的见过呢?听说很邪乎,法器的威力你见到了吧?得用法器做地图,传说的灵珠镇压的东西,你说能不邪乎吗?你不是贪心的孩子,就算没有小二那孩子,我死以后给你留下的钱也够你们母女花一辈子了,你答应干爷爷不要再找了!”

我心虚的握着他的手,手心里全是汗,“好,不找了,我不去。你呀!别跟着我瞎操心,养好身体,你还没看见爱绮呢!你得听着她管你叫太姥爷呀!”

他虚弱的摇了摇头,“辞啊!干爷爷要走了!这次啊!我怕是挺不过去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现在挺好的,我也没啥要嘱咐的,就是不要去碰那里的东西,这个房子下面有个地下室,我死后的东西,都留给你,多活了这两年我也感受了一回亲情,我赚到了!也无憾了!你啊!也别跟我上火,我也是时候去陪你万灵奶奶了!”

他额头前的刘海长长了,我也没细心看过,当我伸手掀开他额前的碎发看到命灯时,心里一惊。

真的……到时候了!!!

这次,真的留不住了……

“干爷爷,你等我,你在这等我啊!我回去抱爱绮来看你,你还没看过我的孩子呢!你在这等着我。”

我飞奔出去,坐车回家去接爱绮。

外面飘起了雪花,姥姥也是这个季节离开的,所以我讨厌深秋与入冬的临界处,这个季节带走了太多我身边的人。

我下车的时候脚下一滑摔倒了,摔的满身都是雪。

我随意的拍了拍,便跑了进去。

赵姨帮着我给爱绮包裹的严严实实,给我拿了一个包里面装着尿不湿和水瓶这类的用品。

我抱着爱绮重新回到车上,我对着怀里爱绮说道:“宝贝,妈妈领你去看太姥爷,好不好呀?”

爱绮本来再瞪着圆圆的眼睛,吐着舌头玩,听我说完见太姥爷,她咧开嘴,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死……死……

遗嘱

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给我妈打了通电话,“喂,妈。”

我妈听我鼻音很重,顿时急了起来,“你咋哭啦?和潇岐吵架了!”

“没有。”

“那是咋了?爱绮咋了?”

我擦了擦眼泪,“哎呀!不是,我抱着爱绮往干爷爷那去呢!他快不行了!我感觉就这一两天!”

我妈半晌没说出话来,没过几秒我听到她那边抽泣的声音,“行了,我现在过去,见面再说吧!”

“嗯,好。”

临挂前,我妈再次嘱咐:“你把爱绮包好,别感冒了!”

“知道了。”

爱绮看着我,嘴里吹着气,“呼!呼!”

我亲了亲她的小手,软软的带着一股奶香味儿,“爱绮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做个善良的人,妈妈的姥姥在妈妈小时候经常这么告诉我,那时候妈妈很倔,也不懂她的想法,现在想想如果没有她的教育,妈妈遇不到这么多的贵人,朋友,这些都是人生中的财富,因为有这些回忆,人生才足够精彩富足。”

她左看右看,嗓子里含糊不清的“嗯”了声。

我经常和她聊天,不管她现在听不听得懂,我就恨不得写个善字贴她睡觉的棚顶上了,让她天天看着。

我知道她的灵魂一定是可以懂的,我只能在她小的时候就引导她,让她可以从心里记住这个字。

到地方后,我妈已经到了,她公司比我离干爷爷家要近。

我妈在屋里抹眼泪的说道:“你这老头就是犟,你跟我回去呗就,我也能伺候你。”

干爷爷哎呀了声,“不去,我就在这儿,我死都得死在这。”

我将爱绮捧到他面前,“干爷爷,你看,她是爱绮。”

他的眼睛早就看不清了,他干裂布满皱纹的手,试图去摸她,摸到小脸蛋的时候立马收回了手。

我问道:“怎么了?干爷爷。”

他朴实的笑了笑,眼里闪着泪花,“哎呦!不摸了,我手太粗,别给孩子摸疼了!”

我忍着泪目,“没事的,那有那么娇气,你抱抱她,真的没关系。”

他伸出手特别小心翼翼的接过,放在怀里轻轻摇了摇,“爱绮,小爱绮。”

我妈转过身不敢看这一幕,捂着嘴不敢哭出声,你真心实意的对一个人好,时间长了谁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谁都有真实情感,怎么接受离别。

他摇了两下身体突然一震,“辞啊!这孩子……”

我连忙握着他的手,捏了捏,提醒他我妈在,别说。

我就知道就凭干爷爷,他只要见到爱绮,就一定会知道其中的事情。

他半晌没说出来话,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怕他累把孩子接了过来交给我妈。

有些事情发生了,我们就得面对,我蹲在干爷爷身边,“干爷爷,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他呲牙笑了笑,“孩子,真没有了,那我和你干奶奶葬在一起,我们俩的排位你帮忙收着,就够了!这家古董店里的东西呀!你找人搬走,这家店就关门了吧!房契都在地下室,遗嘱我都签完字了,其余的也没啥了。”

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我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好,我晚上叫潇岐过来陪你一起吃晚饭。”

“辞啊!你记得以前干爷爷给你炸的芝麻团子不?”

我用力的点头,“记得,代表着团团圆圆。”

“我想再吃一次,你给我买点吧!”

“好,我现在去给你买。”

爱绮有我妈照顾我放心,我上车问司机,“知不知道哪里有卖芝麻团子?”

我这个问题给他问蒙了,他挠头仔细想了想,“应该那种大市场有卖的吧!”

“那就去那种市场吧!”

我们找了好几个市场才买到干爷爷说的芝麻团子,还炸的热乎乎的。

我一直放在大衣里捂着,生怕凉了吃进胃里不舒服。

我回去以后透过玻璃看见干爷爷躺在摇椅上,身上盖着妈妈给他铺的羊绒毛毯,我在门口跺了跺雪。

我妈皱着眉头说了句:“你轻点,睡着了。”

我进去后见他两只手垂着,早已经毫无生机。

我蹲在他身边轻轻喊道:“爷爷?我买了芝麻丸子,起来吃一些啊?”

我将手握上他的手,已经凉透了……

怀里的芝麻团子跌落在地上,滚落的散落一地。

我妈震惊的看着我,“辞?”

我坐在地上无力的擦眼泪,“他走了……灵魂都走了……”

骗我想吃芝麻团子,就是知道要走了对吧?

你和万灵奶奶,终于团聚了……

我妈抱着爱绮回我家,程潇岐和崇明过来帮我忙爷爷的身后事。

我如他所愿将他和万灵奶奶的合葬在一起,我把万灵奶奶给我的见面礼,那串十八子放进了棺材,我记得她说过,那是干爷爷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如今还给她,希望他们俩能在下面早日相见。

令我没想到的是干爷爷葬礼的那天,程爷爷和奶奶也前来吊唁,至始至终我都不知道干爷爷到底什么身份,我对他和我说过的身世深信不疑,但是在程潇岐和我求婚那天程爷爷对他的态度,加上今日又前来吊唁,应该是有特殊身份的。

可是人都走了,功名利禄一场空……

我作为家属,对他们能够来送他这一程,表示感谢。

我和程潇岐两个人穿着一身黑,我妈戴着子女孝,干爷爷,你不是没有家人,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

这个冬天雪很多,一场接着一场,程潇岐在院子里亲手堆了好多雪人,各种小动物的模样,然后抱着爱绮出去看。

其实她那么小,也看不明白什么,但还是亲手为她做这些,就是想要她从小就感受到爱,家里的给她的温暖。

我们俩有了爱绮以后更加很少出去约会,基本所有闲下来的时间都给她,我们都恐惧,害怕只有几年的时间相处,害怕我们最后的无能为力。

眼看着要过年了,我的家里和妈妈家里都不打算贴对联,为干爷爷守孝。

我们年前回了一趟老家,给姥姥姥爷上坟,顺便把两个舅舅接过来过年。

自从家里多了这两个宝贝以后,大舅妈和三舅妈除了种地和秋收的季节会回去,其余的时间都在我们身边。

大年三十

一年又一年过的太快了!!!

好像就在某些措不及防的瞬间,我们就将时间跨了过去。

今年,我二十二周岁。

感觉自己的心已经七老八十的样子,对一些事物也看的淡了些。

大年三十的那天,我和潇岐回了老宅,老宅布置的一场喜庆,红红的灯笼从楼顶顺了下来,像是一串串糖葫芦。

匆忙奔走的佣人们穿的也十分喜庆,程家的人每年手里都会捏着一沓红包,随时发给家里的佣人。

他们都穿红色或者暗红色,只有我们一家三口穿的很素,黑白搭配。

我们回去,全家人都不高兴,只有奶奶异常兴奋。

爱绮现在已经会坐了,长出两颗兔子牙,也会模仿发音,但是听起来含糊不清,不过也比正常的孩子早了些。

程潇岐的父母从来没见过孩子,程潇岐无所谓那我更无所谓,有没有他们都一样。

程炳寰和静婉彻底离了,算算日子婉婷好像快生了,程炳寰和静婉在几个月前离婚后,就对外宣布了自己新女朋友怀孕的事,丝毫不知廉耻。

不过婉婷那么小,爷爷绝对不会让她进门的,程家丢不起那个脸,反正只是想要孩子,谁是孙媳妇并不重要。

程炳寰丝毫不识趣,竟然敢在大年三十这天领着婉婷回来,我和程潇岐对视了一眼,谁也没和他们俩说话。

奶奶哄着爱绮在沙发上玩,婉婷上前乖巧的喊了句:“奶奶。”

奶奶斜着眼睛看了看她,“你是哪位?大过年的不在自己家,跑到别人家过年,这不合规矩吧?”

在奶奶心里,静婉就挺好,为人恬静又懂事,不争不抢,也能包容程炳寰。

这丫头看起来,心眼子还多,一副狐媚样,完全上不了台面。

婉婷不卑不亢摸着肚子,恭顺的说道:“奶奶,我和炳寰……在一起了,这过年我自然是要来探望您的。”

奶奶一伸手,打住她的话,“得!程家不承认你这个孙媳妇,就算怀孕也没有用。”

婉婷看着我,撒娇的跺脚,“姐姐,你倒是帮我和奶奶解释一下啊!”

奶奶诧异的看向我,等待我的解释。

我摇了摇头,嘴角含笑,“我只有三个哥哥,家里哪来的姐妹。我姓沈,母家姓季,你呢?”

爱绮这时嘴里一直喊着:“太,太。”

奶奶欢喜的抱在怀里,像少女抱着心爱的布娃娃,亲了又亲,“你是在叫太奶奶吗?太奶奶一会给小爱绮包个大红包压兜,好不好呀?”

爱绮的小手鼓着掌,“太,太。”

奶奶看着我,“这孩子怎么教的,怎么这么聪明呢!”

程炳寰见到婉婷被晾在一旁,挺这个大肚子,赌气的上前把她推到奶奶身边坐下,爱绮在奶奶怀里,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

婉婷逗弄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是爱绮吗?”

爱绮嫌弃的撇过头,眼神看向我似乎在求助。

那小眼神可怜巴巴的,我还没怎么样,她爸先心疼了,从奶奶怀里把爱绮抱了出来。

奶奶有些不满,“小二,我抱一会,你抢什么?”

抓伤

程潇岐冷冷的回答:“我女儿有洁癖,不喜欢不干不净的人摸,你要抱她你就坐过来抱。”

奶奶自然知道程潇岐再说婉婷,抱走小孙女的帐,只好一会儿再和他算。

程炳寰冷笑了声,“当年某人的妈不也是这么进家门的么?现在说别人不干不净了!奶奶,以后婉婷给你生个重孙子你可以天天抱。”

程潇岐抬头与他对视,撤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至少,我妈怀的是程家的种!”

程炳寰的笑容渐渐消散,瞟了婉婷一眼。

婉婷顿时慌了神,立马转过身扑到程炳寰怀里,“老公,他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老公???

我从来没叫过程潇岐,老公……

奶奶见到这一幕气的不行,顿了顿拐杖,“粘粘乎乎的像什么样子?炳寰啊!你真是太不让奶奶省心了!”

炳寰也觉得婉婷的举手投足之间有些廉价,但是他需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也只能忍着。

他递给婉婷一个不悦的眼神,婉婷立马不吱声委屈的坐在一旁。

我抱着爱绮去厕所换尿布,换完后我把她放在洗手台上坐着,我拿身体顶着她,打算洗洗手。

没想到婉婷突然进来了,“姐姐,好久不见啊!”

我连看都没看她,继续洗手,“我们有什么好见的么?”

“没想到吧?我到底嫁入了程家,你有的我一样可以,你现在跟我在这骄傲什么啊?你知道吗?我做了b超,大夫说是男孩儿,男孩你懂吗?”

我点了点头,“哦!然后呢?姓程么?”

她激动的推了我一下,“你胡说什么啊!我警告你,不许胡说!”

我把爱绮抱在怀里怕她害怕,“现在不在装作人畜无害,姐妹情深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为了点钱,我看你给程炳寰和程潇岐当后妈都行吧?我没心情跟你在这儿闲聊,抱歉,让一让!”

她一挑眉,问道:“我要不让呢?”

我还没等说话,爱绮突然挺身,一把就抓在了她的脸上!死死的抓着不放!

爱绮的小眉毛深深的皱着,戾气很足,我看到她的瞳孔有些红。

婉婷撕心裂肺的喊叫着,我握着爱绮的手,往回拽,“爱绮,松开!”

她就像听懂了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在怀里咯咯笑,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恶作剧。

我不知道爱绮用了多大的力气,婉婷的眼睛到鼻子处一长道血痕,不是破了,而是一道口子!

外面的人听到了这边的吵闹声,纷纷进来,程潇岐以为我们母女受欺负了,冲进来后一见到婉婷脸,还以为我抓的。

婉婷照了下镜子看到自己的脸基本算是毁了,抬手要像爱绮打来,程潇岐推了她一下,“你敢碰我女儿,我就让今天变成你孩子的忌日!不信你试试!”

婉婷“哇”的一声,哭着跑了出去,找人为自己做主。

我气愤的把爱绮放在洗手台上,先给她洗了洗手,然后对她呵斥道:“程爱绮,你为什么要抓人?妈妈在家教你的,你都不记得了是吗?”

她无辜的看着她爸,“爸,抱,抱。”

装委屈

她装可怜的满眼泪水,小嘴委屈的像下撇,“爸,抱。”

程潇岐顿时心软,把她抱在怀里,连忙哄着:“不哭,不哭,爸爸抱。”

她发出的都是音节,仔细听才能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程潇岐抱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说:“不哭,不哭,过年哭不好,咱们得高高兴兴的。”

我生气的追了出去,拉着程潇岐,“你不能护着她!她犯了错就该教育,不管对方是谁,她都不该动手。”

程潇岐皱了下眉,“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小孩子不都是喜欢抓抓挠挠的么?大过年的你非得给她弄哭了!”

我气的和她争执,“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她刚才就是故意的!”

程潇岐见我不罢休,只能对怀里的爱绮说道:“和妈妈道歉吧!好吗?爱绮随便动手是不对,哄哄妈妈吧!好吗?”

爱绮咽了口口水,鼓着包子脸说道:“。”

程潇岐满意的笑了笑,“好啦!说对不起了!爸爸领你去找太奶奶玩,让太奶奶给你拿好看的东西玩,好不好。”

他们俩走在前面,我心事重重的跟在后面,她的眼睛又红了,该怎么办……

我们回到大厅时,家庭医生再给婉婷包扎,所有人都出来在一旁看着,婉婷哭的都快抽了!

梁敏之抱着肩膀,冷嘲热讽的说道:“大过年的也不会让人消停,哭哭哭,真丧气。”

程炳寰气愤的站了起来,“要不是弟妹她们母女,会有这种事吗?婉婷要是有事,我也不会让你孙女好过!”

对于程潇岐这种宠女狂魔,我说一句都不行,更何况别人说了!!!

他冷冷的说了句:“那你就试试呗?”

爷爷被气将杯子用力的放在桌子上,“吵吵吵!能不能有一天消停的时候?”

奶奶接过话,“爱绮小,不懂事,你们当大人的也不懂事么?抓一下还能跟要了命似的?真是烦啊!晚饭我不吃了,我回去躺会儿。”

奶奶一副头痛的样子扶着额头,路过我身边时对我们说道:“小二,南辞,你们俩抱着孩子扶我回去。”

我们俩扶着奶奶回五楼她的卧室,关上卧室门她就不再装病了,精神的眼睛都放光。

她走到柜子里拿出一个老式的皮箱,放在床上,“爱绮,看看太奶奶给你找了什么好玩意。”

程潇岐把爱绮放在床上,她跟个小大人似的坐的笔直,等着奶奶给她把东西拿出来。

皮箱一打开,我都觉得晃眼睛,这个皮箱我见过,里面装着奶奶平时喜欢的首饰,而且都是老物件儿。

爱绮拿出东西就往脖子上面套,头进不去的类似镯子之类的她就套脚上。

这些东西一定价值不菲,但奶奶就像正常玩具一样给她玩。

我上前摘下来,重新放进箱子里,“奶奶,你不能这么惯着,她小,什么都不懂,给您弄坏了,可惜了。”

“哎呀!她喜欢就给她玩呗!你呀!就是太小心翼翼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这祖孙俩惯孩子的方式一样一样的,一个比一个惯着,我说一句都不行。

匕首有消息了

程潇岐去爷爷的书房汇报工作,我和奶奶还有孩子玩了一会儿,奶奶好奇的问我和婉婷的关系。

我便把事情如实地说了,奶奶心里有数的点头,“确实不是个让人省心的!我觉得静婉就挺好,老大就是不珍惜啊!”

“奶奶,静婉现在在我公司,一切重新开始,人都变得开朗多了,也自信多了!”

“是吗?在你那啊?那我就放心了!你是个好孩子,不忌讳老大和老二的纷争。”

我笑了笑,“他们斗他们的,静婉是无辜的,她人挺好的,我也爱和她接触。”

晚饭前李管家上来通知,我劝了半天奶奶才和我下去,大家各怀心事的吃了个饭,梁敏之对程潇岐嘘寒问暖的,但是听起来也没什么温度。

我们吃完晚饭立马就起身回家了,爷爷奶奶年龄大了,不能守夜,那我们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聚的,别扭了一整天也想回家休息了。

在车上程潇岐和我说,“等以后爷爷奶奶都不在了,我们就不回来过年了。”

我摇了摇头,“规矩不可废,平时也不是天天见,一天有什么忍受不了的。”

他搂着我没有说话,能感觉出他心情很不好,他爸妈连看爱绮一眼都没看过,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怎么就能这么无情呢?

似乎就连装样子都懒得装。

可能正因为我和程潇岐都有这种冰冷的亲人,所以我们才更能相互取暖,也更加的爱孩子。

-

崇明在正月里就带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他说曾有人看到那个匕首曾经在内蒙古出现过,所以想去寻一下。

我决定和他一起去,毕竟路途遥远,在那边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出发。

我收拾完行李,去赵姨的房间把爱绮抱了过来,晚上想让她和我一起睡。

以前出门,心里也没什么惦记的,潇岐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可是有了她以后,稍微离家远点我都像心里装满了事一样,怕她找妈妈,怕她没有安全感。

程潇岐见我恋恋不舍的样子还有些吃醋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呢?离开我就跟脱了僵的野马似的,奔向大草原的欢快,这还是我头一次看见你出门有这种舍不得的表情,过分了啊!”

我笑了笑,“跟孩子你吃的哪门子醋!我跟你说你在家照顾好她啊!她要是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行,回来以后还你一个小胖子!胖到你都认不出来的样子,怎么样?”

爱绮瞪着眼睛来回看着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

她一直在说着,“鼓,鼓,鼓。”

程潇岐问她,“你想要玩鼓是吗?”

她也不回答,一头扎进她爸的怀里,撒着娇。

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儿,也不知道程潇岐在哪招来的小妖精,能粘死个人!!!

第二天。

我们一共三辆车一起出发,目标是内蒙古边界,戈尔喳的一个小镇子。

崇明在车上与我讲道:“这把匕首据说是他们在地下挖出来的,当时一个牧民觉着好看就自己留了下来,并不知道这个东西的用途。”

一户人家

我不解的问道:“那是谁把消息带出来的呢?”

“外地去了一波考察队,他们恰好住在这个牧民家,牧民当时用这把匕首的时候被考察队的人看到了,考察队愿意出高价来买这把匕首,这个牧民就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贝,留了心眼儿,没有卖!并放出消息价高者得。”

价高者得……只要有价就好说!!!

我继续问道:“这是多久之前的事儿?”

“好像是去年刚入秋的事,毕竟内蒙离咱们着太远了,想传出消息都很困难,你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他已经卖了,我们也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找一找!”

我点了点头,“嗯,就算卖了咱们也能打听一下卖给了什么人。”

我们开了一天一夜,没有停歇,两个司机换班倒,就是为了能够早一些到达目的地。

进入自治区以后,路途就开始变得特别难走,颠簸的只能放慢进程。

这个小镇子连地图上都没有标注,只能靠着崇明来指路,路过草原的时候,心里的那种震撼,无法描述。

尤其是日出刚刚升起的时候,万丈光芒照耀在辽阔的草原上,成群的牛羊在草地上欢愉的散步,一座座蒙古包就像是点缀品一样,美的像幅画。

以后我要再来一次,领着爱绮一起来,感受一下大自然的美好与壮观。

第二天傍晚我们才要进镇,路边有一块古老的牌子,木头做成的,不仔细看都看不到。

戈尔喳镇。

我们所有人都很疲惫,就算换班开车也休整不过来,吃饭全部都是吃的速食,一顿热饭都没吃过,为的就是速去速回。

我提议道:“崇明,不如进镇子以后找个地方先让他们安顿下来,吃些东西睡一觉,这么熬下去他们吃不消。”

崇明点头,“嗯,进去以后看看有没有牧民家可以住人。”

我们进入镇子以后,根本没见到任何人家,一路向前行驶紧接着就走到了下一个镇的牌子。

途中我们连一点火光都没有看到,这个镇子好像没有人住。

崇明吩咐司机掉头,“往里面开,看看山坡后面有没有住家!”

我们又继续前行半个多小时,看到了几座蒙古包。

不过里面的灯已经暗了,我们的车停到了门口。

蒙古包的一侧是牦牛圈,那些牛在叫着,屋内一丝动静都没有。

难道这一个镇子,就这一户住家?

我们站在门口喊道:“有人吗?”

大约过了五分钟,屋内亮起了一根蜡烛的光,有一位身着花棉袄的妇女,拿着油灯走了出来。

她见到我们这么多人,有些意外,“你们是?”

崇明客气的答道,“我们住宿,可以租给我们几个蒙古包吗?”

她想了想,“可以,五百一个,随便挑。”

路小棠在我耳边念叨:“五百,可真够黑的了。”

不过我在意的不是价钱,而是这个地方我们绕了好几圈,只见到这一个地方有住家,其余的蒙古包都是空着的,可以租给我们,那么,那个有匕首的牧民呢?

我和崇明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也有些怀疑。

奇怪的母子

我点头同意,“我给你一千一个,要三个!您再帮我们准备些吃的可以么?您看我们迷路了,实在是有些饿,今晚只能在这对付一宿了。”

那名妇女立马露出笑颜,“好,好,好,你们先去休息,我这就去给你们做。”

两车保镖和司机分别进入两个蒙古包,我们三个晚上在一间。

我借机说道:“大姐,你家就你一个人吗?”

妇女被我问的一愣,随后回答:“我还有一个儿子。”

“哦!我帮你做饭吧!我们这人太多了,你一个人得做到什么时候啊!那我太过意不去了!”

她看了我一眼,非常勉强的说了句:“好吧!”

我和她走进另一个蒙古包里,她问我:“需要给他们拿些酒暖暖身子吗?”

说实话,这草原是真的冷,风一穿就透了,我也心疼他们,可是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

“不用了!奶茶就好!”

她点了点头,“那好吧!”

我站在一旁和她闲聊,“大姐,您儿子多大了?您爱人呢?”

她一边冲着奶茶,一边和我说道:“唉!我家那口子死的早,死好多年了!我儿子还有病,天生的聋哑人,我也就指着这些牛羊过活,顺便租一租住的地方给那些来玩的游客。”

我装作同情的说道:“唉,那真是挺苦的。大姐,平日里来玩的人多吗?我看你们镇子里怎么就你这一户住家啊?”

“不多,一般没人进入我们这种边境来旅游,也就偶尔能接到一两个你们这样的赶路的。这十多年了,就我们这一户人家。”

这跟崇明得到的消息不太一样啊!

那这些人引我们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大姐准备了许多馅饼羊汤还有奶茶,所有的东西都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做的,应该不会出现问题,我和她一同端去给保镖和司机们,我离开前小声提醒道:“晚上,小心!”

直到我自己把东西端回我们的蒙古包,崇明和路小棠起身迎我,“怎么样?”

“我让她回去休息了!先吃东西,我们边吃边说。”

路小棠往杯子里倒了奶茶,我喝不太惯,拿出书包里的矿泉水,“我喝这个就好。”

崇明笑了笑,“我也不爱喝那东西,甜不甜咸不咸的。”

估计路小棠没喝过,端起杯子尝了一口,根本咽不下去,直接喷了出去,“我也喝水吧还是!真有些喝不惯。”

崇明问道:“她怎么说?”

“这镇子只有她一户人家,她爱人很早就死了,还有儿子。”

崇明想了想,“那能不能是他儿子有匕首?”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儿子是个聋哑人!”

崇明叹了口气,“这其中有问题,无论是时间地点人物全部都对不上,总觉得拿里怪怪的!”

我点了点头,“没错!我还发现了一个点,她一个妇女撑起这个家,在这一片荒芜的大草原上应该会干很多活,或者皮肤会出现干裂这类的,她除了有些黑以外皮肤保养的很好,手也很细腻。”

小偷

崇明看着面前的食物,“这些能吃么?”

我点了点头,“能吃,我看着做的,吃一些吧!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我明天再问问传出消息的人,今晚全部提高警惕吧!”

我们简单吃了一口,便熄灯睡了,这蒙古包里是炕,硬的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路小棠倒是睡的很香,都打起了呼噜。

我掏出手机给程潇岐发了条短信,“爱绮好吗?”

他很快便回复过来,“你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小家伙睡了,今晚跟我睡。”

我笑了笑,“那你好吗?”

“我除了想你,其他都还好。”

“我到了,刚要睡下,出了些差错,可能要失望而归了。”

“没关系,我们在继续找,别失望。”

“嗯,晚安。”

崇明翻过身,小声问道:“和潇岐聊天么?我干女儿怎么样?”

我把电话放在枕头下,“你怎么还没睡啊?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心里有些慌,睡不着。”

我叹了口气,“我也是。总感觉走进了别人的套里,敌在暗我在明,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爱绮怎么样?有没有找你?”

我无奈的笑着,“她比较粘着她爸,有她爸哄着她,她不会怎么样的。”

“没想到潇岐这么有孩子缘,整天黑这一张脸,孩子还愿意跟他在一起。”

“潇岐惯着她,她有时候会有魔性的一面,潇岐也纵容她,比如过年把婉婷的脸抓花了,眼睛都红了起来,潇岐连骂都不让我骂一句。”

崇明笑了笑,“是他的风格,对了,我家老头子和程炳寰最近闹的有些僵,程炳寰快要在外面得瑟不起来了。我猜他要回程氏。”

“他只要不伤害潇岐和我的孩子,他愿意争什么就争什么,我不在乎。”

崇明突然“嘘”了声,我们的耳朵都很敏感,我们俩闭起眼睛装睡。

外面轻轻浅浅的脚步声,突然停在我们的堡外,大约过了能有十分钟的时间,这个脚步声的主人掀开门帘进入到屋内。

他好像在翻找什么东西,随后他一步步的靠近我的通炕,我们的头冲着外面,他现在应该正俯身看着我们,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诡异的笑容。

他把手轻轻的塞进我的枕头下面,摸了摸,最终摸到了我的鞭子停顿了下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套在这呢?

我突然出击,双手抓住了他的头,向炕沿用力的磕了一下,他闷哼了一声,我快速拿回我的鞭子,崇明大跳着下到地上,把他牵制住。

路小棠听到声响也被惊醒,加入战斗,两个人一起按着他。

崇明问道:“你是什么人?”

他嘴里“啊啊啊啊!”的说不出话,他是那个妇人的儿子?

这时外面有个女人在喊叫,“苗子,苗子,你在哪啊?”

我们屋内的男人“啊”的更大声了,那妇人连忙提着油灯赶过来,帮我们把蒙古包里的灯燃起,然后扑到她儿子身边。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动手啊?”

全都死了!

崇明对那妇人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儿子来我们这屋偷东西,你有什么解释吗?”

那妇人跌坐在地上,一副大惊的样子,连连摆手,“不可能!我儿子不可能偷人东西!”

她打了地上的哑巴一下,哑巴看起来也得二十多岁的样子,焦急的问道:“苗子,这是咋回事啊?”

苗子揉着额头,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承认我刚才用了全部的力气,目的就是要把他磕懵!

他嘴里啊啊啊的叫着,手上比划着手语,那妇人连连点头,估计她能明白她儿子手语的意思。

随后妇人问道:“那钱呢?”

苗子从上衣兜里颤抖着掏出了一沓钱,大约有一千块的样子。

那妇人对我们解释道:“我儿子今天去放牛的时候碰到了两个人,给了他一千块钱。说如果最近家里有一群人住,有个女人身上有鞭子,希望他能帮忙偷出来!他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样吧!我少收你们一千块钱,你们别和他计较了!我们家太穷了!他可能也是穷怕了!”

她声泪俱下,说的尤为真诚,崇明问道:“那那两个人说你拿到鞭子后怎么给他?”

她母亲用手语比划了几下,他又回复着比划。

妇人对我们说道:“说等你们走了,会来我们家取。”

崇明松开了苗子,对妇人说道:“你们回去吧!钱你拿走,我们不会计较了。”

那妇人连连作揖道谢,然后拉着他的儿子出去。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没有心情再睡,专注力都在猜想着给苗子钱的人是谁。

路小棠坐在桌边分析道:“现在和咱们抢法器的也就是李朝阳了!会不会是他那几个徒弟?好像叫二白吧?”

崇明点头,“好像是这个名字,不过也不好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越想越觉得奇怪,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糟了!中计了!”

他们俩纷纷的看向我,我解释道:“小棠,你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崇明,咱们两个人去找那对母子!”

路小棠没问缘由的跑了出去,崇明估计也想到了我的意图,我们再到那母子的房间时,人已经不在了!!!

完了!!!

路小棠在外面大喊:“南辞,你们快来。”

我和崇明又快速的跑了出去,进入到保镖的蒙古包内,他们一个个口吐白沫,眼底一片青晕。

崇明将手贴上其中一个人的鼻尖,先是一震,随后一个个摸了过去……

他立马起身跑到另一个堡里,在他出去的时候,我过去摸了一遍,凉透了……

我跌坐在地上,看着桌上的食物,那是我端过来的。

我还记得我告诉他们,“晚上要注意。”

可是他们都没挺过这个晚上……

我身体控制不住的抖,到底是我大意了!我以为我看着她做,食材上就不会出现问题!

我把毒药,亲手递到了他们面前……

路小棠在一边摸不着头脑的问道:“到底咋回事啊?你怎么知道我们中计了?你怎么知道保镖出事呢?”

明白的太晚了!

我语气无力的回道:“你还记得吗?那女人在外面喊,苗子,苗子。她儿子就在屋内啊啊啊的大喊,提醒她,他被抓了。他是聋哑人!!!她喊他能听到,他不是装的吗?他在外面蹲了十分钟才进来拿东西,难道不是在听屋内的动静吗?我们这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些保镖怎么可能不过来?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母子在撒谎!保镖出了事!我们当时都被那两个男人牵制住了注意力,没回想这些小细节!现在想,也晚了!”

路小棠惊恐着张着大嘴,挠了挠头,“那他们是怎么死的?那些晚饭我们也都吃了呀!!!”

崇明这时进来回答道:“是奶茶。我们也吃了晚饭,没有碰的只有奶茶。”

路小棠听后看向我,我点了点头,“没错,是奶茶。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看着做的,只有奶茶是事先准备好的,我只看到了她加热,而且没有往里面填东西,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里面原本就有毒。怎么办!十条人命!怎么办???”

我坐在地上靠着炕墙,那几具尸体就在我身后的炕上,我的双手用力的捶着我的头,我心中悔恨的那种情绪无处发泄!!!

崇明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别自责!谁都没想到别人事先就布好了局在这等咱们,要怪就怪我吧!我搜集的消息不够准确!振作起来,现在我们还有一个难题,我们的车胎,全被扎爆了,现在只能等着附近的警察过来救援。”

“这些尸体怎么办?我们能不能运输回去?我不想把他们留在这儿,我想把他们带回去!!!”

崇明点头,“我想办法!你起来,我们去那对母子的屋子里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抹了把脸上的泪,和崇明出去,临出门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昨天在车上,给我们开车的王哥还说,他女儿不让他出来出差,他哄他女儿说来内蒙可以给她带奶酪回去,他女儿高兴的不得了。

我该怎么和他们的家人交代……

我们再次返回母子的屋子,四处翻找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用的线索。

不难看出,这房子曾经确实是一家牧民的,抽屉里面有合照,男主人大胡子,头上缠着白头巾,女子脸上有两坨高原红,却不是今天的妇人,还有一个小女孩,梳着两个麻花辫子,十几岁的样子。

如果没猜错,这三个人才是真正的主人。

崇明在蒙古包的地中间来回转,他对我说道:“南辞,你来看!”

我走到他身边,他用手指着中间的这块地方,“你看,这块土比别的地方要新,应该被翻过。”

我对小棠说,“去找一把锹来。”

小棠去外面找来一把铁锹,在地中间挖了起来,几锹下去便露出了一只手,孩子的手。

我惊呼着吓了一跳,“小棠,慢点挖,别损坏遗体。”

路小棠点了点头,继续挖着,这次动作轻柔了许多。

他挖的时候,跑出去一只黑色的虫子,好像是尸蛊,但是速度太快,屋内灯光太暗,我没看清。

你的消息没有错

我问道:“崇明,你看见了吗?”

“嗯,看见了,好像是尸蛊。”

我提醒道:“小棠,千万小心,别被虫子咬到。”

小棠听到尸蛊两字就开始咬牙,愤恨的说道:“没事,我身上没伤口。”

等路小棠全部挖出来以后,一共三具尸体,看体型应该就是照片上的那三个人。

他们的死因我们只能用猜测的,应该就是脖颈上的刀痕。

尸体已经呈现高度腐烂的现象,面目全非,不像是近期的事情。

我的声音冰冷冷的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对他们说道:“崇明,你的消息没有错。应该是他得到了那把匕首,然而,也因为那把匕首丧了一家三口的命。那些人杀了他们,知道我们得到消息一定会来寻,所以想趁机拿走我的鞭子,顺便解决了我们。我的想法,全在敌人的掌控中,而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位置,这么想起来,我们是不是很没用?”

崇明搂过我的肩膀,安慰的说道:“我们谁都不想这样!”

我们回到原来的蒙古包,我抱着膝盖一直坐到天亮等着警察的到来。

谁也没有了睡觉的心思,崇明逼着自己睡一会,因为只有他一个司机,他还得开车载我们回去,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不能怠慢。

警察给我们录了口供,并且那车把尸体拉走,又做了一番现场调查。

在警方的帮助下,帮我换了新的轮胎,我们三个当日便离开了内蒙,警察说会随时找我们调查,等做完尸检在联系我们取回尸体。

回去的路上再看这片草原,已经变了颜色,又灰又暗,哪里还有什么朝气蓬勃?

这是一片吞噬人命的地方,在偏远的地方,死了几个人根本没人知情。

只有崇明自己会开车,我们回去的时间便拖延了许久,不敢让他疲劳驾驶,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程潇岐给我打电话得知了所有的事情,他立马安排人手和那些人的亲人取得联系,每家都赔了大笔赔偿金。

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们回来的路上一定要小心,不要吃任何食物,尽量买一些面包和矿泉水充饥,安全的挺到回s市。

我们三个就连睡觉都是在车里,这次给我深深的上了一课,刻骨铭心。

-

我们三个到家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我和崇明回了我家,先把小棠送回了他住的地方。

我进门程潇岐便迎了出来,我紧绷的情绪瞬间崩塌,他把我揽在怀里安慰道:“过去了!别自责,一切都过去了!”

“对不起,没能把他们带回来。”

程潇岐咬了咬牙,“后事我会处理,你们也累了,快去洗洗澡,我让赵姨做了你们爱吃的菜。”

我点了点头,程潇岐拍了下崇明的肩膀,“辛苦了。”

崇明遗憾的摇头,什么都没说。

我们俩各自回房间洗澡,还是觉得家里温暖,在这里就想有一个盔甲一个坚硬的外壳保护着我,越上了年纪胆子越小,我真的后怕,如果喝了奶茶,我还能不能回到这里?

老巢

我洗了澡下楼发现崇明已经在楼下了,他在和潇岐谈事情,不知道谈些什么我下楼的时候他就不再继续了。

我没有多问,现在已经过了充满好奇心的时候,如果不想让我知道,就算问了,也是谎言。

我只要知道他们俩不能害我,这就够了。

爱绮在崇明的怀里手舞足蹈的玩着,看见我的时候笑了一下,露出两颗小兔子牙。

我冲着她伸出双手,“爱绮,妈妈抱你好不好呀?”

她转头表示拒绝,在崇明的怀里一直蹭来蹭去,我心想,这么小就这么看颜值,真的好吗?很伤为娘的心啊!!!

潇岐从崇明怀里接过他的宝贝女儿,对我们俩说道:“先吃饭吧!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吧?”

我点了点头,“我们几个一路饼干挺过来的,也没什么心情吃,毕竟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程潇岐故意缓和气氛,“啧啧,难怪我老婆考汉语言文学系,这小词一套一套的。”

我白了他一眼,眼神看向他怀里的小东西,“她这几天惹祸了没?发脾气没?”

程潇岐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怎么会,我女儿乖巧又可爱,从来不会发脾气。”

自从爱绮生下来以后,我觉得程潇岐话都变多了!

这话越来越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岁数了!什么恶心肉麻的话都说的出来!

崇明也发现了这一点,顿时表示无语。

我对他们俩个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说,那两个人如果要跑,除了骑马没可能有第二种交通工具。你们说李朝阳的老巢能不能就在内蒙?”

崇明和潇岐对视了一眼,笑着说道:“这丫头现在学聪明了!”

我咬着筷子问道:“莫非在我下来之前,你们就在说这个事情?”

潇岐点头,“崇明也是这个意思,但是那边太大,而且是草原,还有沙漠,真要是找起来也无从下手。”

崇明接过话,“其实不用去找他们,等他们来找咱们也可以,他们不是已经开始对你手上的东西敢兴趣了么?早晚会出现的。”

“李朝阳这个人,一向隐忍度极高,他三五年不来找我的话,怎么办?”

崇明分析,“我觉得他等不了那么久,暂且先看一看吧!”

现在也只能这样,没有头绪就只能等着吧!

-

两个月后。

静婉敲了敲我办公室的门便直接进来了。

我笑着问她:“你怎么来了?”

她递给我一本杂志,脸上看不出息怒,对我说道:“看看吧!”

封页大图就是程炳寰和婉婷,标题更是吓人,程炳寰抛弃前妻另结新款,腹中却是别人之子,他到底知不知情?

我靠!这事怎么上新闻了呢???

我翻到里面看了整篇的报道,不知道是不是杂志写的玄乎,但是连照片都有,而且非常清晰。

婉婷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拍的照片,还有在酒店走廊接吻的照片,简直是高清无码。

我抬头看向静婉,“这是怎么回事儿?”

事情经过

静婉平静的说道:“是我找人发的。”

我愣了下,没有接话,等她继续和我说。

她尴尬的掖了掖头发,心虚的低下头,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有手段?”

我摇了摇头,发自内心的说道:“我觉得你很酷!就是应该还击回去!我问的是,这些你怎么知道的?连照片都这么详细?那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吗?”

静婉对我解释道:“是小二给我的。”

“程潇岐?”

她点头,“嗯,他在我刚离婚的时候就帮我调查了原委,这事还得谢谢你,小二给我的时候就告诉我,想要怎么做我自己做决定。

小二和我说那段时间他要赶婉婷她们母女离开这,婉婷情急之下勾引了一个小富二代,以为可以和小二抗衡一下,没想到在那个时候自己就怀孕了。

小二身边的人还是时常盯着她,那富二代哪里有胆子和小二抗衡,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上错了船,她学也不上了天天蹲程氏门口堵潇岐,没想到碰到了程炳寰。

你大哥有多好色你还不知道么?婉婷长得也算不错,年龄又小,两人就勾搭在了一起,所以她怀孕的事,就算到了程炳寰头上,不过这丫头倒是有意思,就算傍上了程炳寰和那个富二代也没有断,反正关系很乱,大约就是这么个事吧!

小二找人找到那个富二代,吓唬了两句就全都说了!录了音,也去酒店调了照片。

我选择现在公布于众,是因为婉婷生产了,而且这些内容我早就匿名发到过程炳寰的邮箱里,他竟然若无其事。我觉得他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就算不是自己的孩子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拿着孩子的理由重新回归程氏。

我在老宅的时候,爷爷奶奶对我极好,我不想看到他们俩个被程炳寰蒙在鼓里,所以我选择在这个时候公布于众,也算给自己的过去,画上一个句号。”

我听的都惊呆了,嘴巴张的老大,简直太反转了!!!

我没什么恋爱经验,在别的方面成熟,在感情方面其实什么都不是,没想到还有这种神操作,多亏当时我还算严谨,程潇岐也不像他大哥那样!不然我可能早被踢出家门了。

我发自真心的鼓了鼓掌,“精彩!太精彩了!好像电视剧,剧情此起彼伏的!静婉,你做的对!我支持你!不过这事儿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你现在自己住,如果报复你,你会很麻烦的。”

静婉握着我的手,“你不会觉得我是那种心机很重的女生吧?”

“静婉,怎么会!而且,我不觉得你做错了!你也为自己出了口气,也让爷爷奶奶不被蒙在鼓里,一点错都没有,我支持你!”

静婉笑了笑,“那就好!我就怕你那么想我,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

我们俩相视一笑,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来的是申辰。

他见到静婉在便想先回去,没想到静婉起身,“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她怎么样?

静婉笑着离开,申辰便随着她的身影一直追随到门口,静婉都离开了,他还没回过神来。

我轻轻咳了声,“申总。”

他被我吓了一跳,好像撞破了他的心事一般,脸上顿时红了起来,恨不得一直红到脖子根儿。

“啊!沈总,我来,我来跟您说点事。”

我伸出手指了下对面的椅子,“坐。”

他尴尬的坐在了我对面,他总是那种淡淡的很绅士的感觉,办事情运筹帷幄,非常有能力,但是今天看来,他也有慌乱的时候。

“你说吧!”

“顾氏有一个项目,在公开竞标,我想试一试,如果可以拿下,我们就可以有很大一笔利润,十分的客观。”

我反问道:“顾擎的?”

他点了点头,“没错。”

“可以,着手准备吧!不过顾擎和我先生可能有些……咱们不一定能中标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申辰笑了笑,“我信实力。”

“嗯,我就喜欢你这个自信的劲儿!对了,静婉怎么样?”

他再次显得慌乱不知所措,就连手该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她……她挺好的。”

我忍笑问道:“哪里好?”

“很温柔,嗯,很好接触,哪都挺好的。”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说的是工作上,你想什么呢!”

他知道我在故意涮他,又不能发作的样子,特别好笑。

“工作上很努力,不过可能太久没有工作经验,她的手法有些老旧,不过眼光很好,我相信不久,她一定会成为非常好的设计师。”

我点了点头,回答的还算中肯。

“那你闲下来的时候多带带她,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放心吧!我会的,那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好。”

在他要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叫住了他,“申辰。”

他转头看我,我对他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关系,她在感情上受过伤,如果你没有准备好,就不要伤害她,我不想看她一次次受伤。”

申辰点了点头,自信的扯出一抹笑,“放心吧!我不会。”

如果他们能在一起,未尝不是好事一桩。

申辰的为人这一年接触下来我都看在眼里,有野心却不贪心,细心又有恒心,这样的人要是做伴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

程家估计已经乱了套,程潇岐频频被叫回老宅,程爷爷被程炳寰气的病倒了,我也过去看过一次。

程炳寰这次算是完了,彻底的败了。

没想到和程潇岐斗了十来年,最后折在了女人身上。

听程潇岐说程炳寰发了疯似的跑去医院,婉婷还在医院里休养,被程炳寰打到鼻骨断裂。

连月子都没出,还得继续住院。

她又何尝不是毁了自己的一生呢???

我和沈青蓝都提醒过兰姨,不要让婉婷心气那么高,爬得越高摔的肯定更疼。

没到二十岁生了个孩子,这个孩子程炳寰如果不认,他亲爸更不可能会认,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丢不起这个脸。

不知道她们母女,现在懂没懂这个道理?

考票

那些陪我去内蒙的人,他们的骨灰运了回来,程潇岐安排帮他们风光大葬,我亲自去在他们的目前,深深的三鞠躬。

他们曾经每天都跟在我身后的车里,我从来没认真看过他们的样子,这次我看着墓上一张张黑白照片,把他们的样子刻在了心里。

从墓地回来我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决定,我准备去考个车票,如果再出上次的事儿,我也能帮上点忙,多一项技能总是好的。

我拉着路小棠杨梓裕和我一起,他们俩也没考票。科一还好说,只需要死记硬背就可以了,到了科三的时候,别提我的点子有多背了。

他俩抽的考试科目都简单,我竟然抽了一个铁饼,就是类似井盖那么大的铁盘,一共六个,只要压到就算不合格。

我练了好久还是会压到,考试那天特别紧张,觉得自己一定得补考了。

一共三项,坡起,侧方位停车,到铁饼的时候,从第二块铁盘我就开始压,只听“哎呦”一声,接连着,“哎呦哎呦哎呦。”我从头压到了位。

我心想这算是完了,加油准备出去重新考的时候,过了测试盒时车里响起了电子播报,“考试及格,请您退出考场。”

我这心里美的呀!简直要冒泡了!!!

不过心里也怀疑,我明明压了铁饼,怎么就能及格呢!

路小棠和杨梓裕听到我考过了,惊的下巴都掉下来了!说什么都不相信。

我回到家以后才知道我为什么过了,多宝的一身大白毛,现在已经脏的看不见一块白的地方,我说怎么听见了好几声“哎呦”呢!!!

原来是他在下面!!!

看他这么仗义的份上,我给他上了一大堆他爱吃的水果,平时没见着这么仗义呀?突然这样我还有点受宠若惊了呢!

-

有天我在公司陪着他们准备顾氏竞标的事,小米进来为难的和我说道:“沈总,有个人在楼下让保安拦住了,他非要见您,说是你爸爸。”

我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后来突然想起可能是沈大伟,便吩咐道:“我爸?你让他上来吧!”

沈大伟垂头丧气的走进我办公室,嘴里还嘟嚷着:“我看自己姑娘还得过五关斩六将,真是费劲。”

小米笑的很不自然,连忙退了出去。

我看着他冰冷的问道:“找我有事吗?”

他坐在我对面,也不说话。

我一直看着他,等他开口。

就这样一直僵持不下,我再次开口,“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很忙还有工作要处理。”

他这个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还得要脸面,还想要别人给他台阶下。

“我来找你借点钱。”

我笑了笑,“借钱?呵呵,我没记错的话,你欠我不少钱呢吧?”

他冲我喊道:“那还不是你逼的!”

“我逼的?那你说说吧!我如何逼你了?”

他气愤的和我说道:“我们饭店开的好好的,程潇岐非要赶我们走,不然怎么会发生一系列的事情?我真没想到,你们家大业大能干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

你自己选择吧!

我和谁都能心平气和,唯独和他不能。

他是我的心魔。

我拍着桌子和他争吵道:“我家大业大也不该你的!程潇岐赶你们走,你知道为什么么?你娶了一个好老婆,让她的女儿爬上我老公的床!在我怀孕的时候跑来我家,要把她女儿送过来和我抢老公!这种龌龊的事情你怎么不提?你现在有脸来说我们赶你们走?我们想赶你们走就不会等到给你们开完饭店再赶!你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你外孙女马上一周岁了,你问过一句吗?张嘴闭嘴都是外人,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你亲生女儿过的不好,你就开心了是吗?你到底能不能分清谁是敌人谁是友军?你多大岁数了?快五十了!拜托你动动脑筋,行吗?”

沈大伟听完当场愣住,看表情就知道她们母女做的事情他丝毫不知情。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干了这种下贱勾当?”

我冷笑着,他现在竟然也知道这种勾当不好看了?

“你爱信不信!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婉婷的事你知道了吧?报纸写的都是事实!你觉得我说的有假么?”

沈大伟气的直吐脏话,随后有些冤枉的解释说:“我真不知道她们会做出这事儿,我以为就是想要些钱。”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更来气了,“我的钱大风刮来的?别人要我钱我就给?你是当爹的么?你帮着别人的女儿骗你自己女儿钱,你好意思么?”

他深深叹了口气,“南辞啊!爸也有爸的难处!我年轻的时候对你不好,我都知道。我这岁数大了找了个伴,她跟我说什么我也就跟着魔似的听了。现在我们真的遇到难处了,婉婷带这个孩子,学也不上了,孩子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我们就要活不起了。”

他眼眶通红,看来真的遇到了难处,我刚想喊爸,可是我没有。

“沈大伟,如果你是我们家的邻居,这钱我都会给你拿。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如果家里这种情况是实情,我都会借。但是你这样,我真的借不了。我也请求你,带着那对恶心的母女离我越远越好,如果你还有一颗愧疚的心,求你放过我。”

他抹了把眼泪,“你真不能帮我了是吗?”

我不假思索的说道:“你听了她们俩母女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你还是无动于衷。你觉得我能吗?我给你一条路,我会给爷爷一笔钱,谁在他身边给他养老送终,那笔钱最后就给谁,你自己看着办吧!”

沈大伟想解释,我阻止了,“你走吧!我还有事,回不回农村,看你自己的选择。”

沈大伟驼着背离开我的办公室,临走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故意别过头不与他对视。

他走了以后我倔强的擦了把眼泪,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把办公桌上的摆件全部摔碎了!!!

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么激进的方式处理烦躁的情绪,不过真的很爽……

无标题章节

全公司的人估计知道了这个新闻,我爸来看我,走了以后我在办公室大发雷霆。办公室不就是一个谈八卦最好的地方么?

我在办公室越待越烦,起身拿着包准备回家,陪我爱绮去。

刚走出办公室,杨梓裕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南辞,打你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我摸了摸兜里没找见电话,包里也没有。

糟了!!!

我折返回办公室,手机已经摔成两截,安静的躺在地上……

我委屈的对杨梓裕说道:“摔碎了……”

杨梓裕心疼的捡了起来,抱怨道:“你这个败家娘们!这部电话是现在的最新款,贵着呢!”

“我爸刚才来了,吵了两句,一时没控制住。还能不能修了?”

杨梓裕摊手,“你看看这屏都碎成什么样儿了,那还修个屁了!把卡拿出去,晚上我再陪你买一部去吧!”

我叹了口气,“好吧!只能这样了!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杨梓裕用力的拍了下额头,“对了!我把正事给忘了!路小棠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打我这来了,他说风水居出事了,让你抓紧过去一趟!!!”

我心里咯噔一下,“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他挺急的,我也……没细问。”

我点了点头,“行,那我现在就过去。”

我到风水居之前本以为是有人在那闹事或者什么记者解决的事主在那等我这类的,没想到我去了以后,简直让我大吃一惊。

所有的员工都一脸手足无措的神态,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从外面就看到了很多血,进去以后整个大厅到佛堂,全部被泼上了血,只能闻到一股子腥味儿,分辨不出来是什么血。

这儿算是毁了……

只能重新粉刷装修,血也破阵,影响当时的阵局,一切都得重新去弄。

路小棠看到我来了,算是松了口气。

“谁干的?”

路小棠挠头,“走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把这搞成这样让人走了?”

路小棠为难道:“他领来了好多人,好像是黑社会似的,进屋就开始泼,还说让你来了以后去找他!他随时恭候!”

“说没说什么事儿?为什么来这里闹?”

路小棠想了想,“好像说你骗了他的钱!好像是这么说的!”

“我骗他?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和他联系一下!”

路小棠把号码翻了出来,我直接拨过去,那边很横的说道:“谁?”

“沈南辞。”

他阴阳怪气的说道:“呦!知道害怕了?敢露面了?”

我冷笑了声,“我有什么害怕的?我找你是要谈我这赔款的事儿!你把我这泼成这样,损失我得找你算吧?”

他气愤的跟我喊道:“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你骗我二十万你还敢管我要赔款?”

“我什么时候骗你二十万?我都不认识你!你这人有病吧?碰瓷的?”

对面一定是个火爆脾气,说话全是用喊的,“你在网上骗的我,你说我这个月有血光之灾得破,前前后后一共骗了我二十几万,你他妈就是一骗子!”

疤痕男

我被他说的已经完全懵了,“网上?我很少上网,怎么可能骗你钱?你不要血口喷人,ok?”

他估计也是被气的不行,喘粗气的声音清晰的从电话那端传来,“你不认账是不是?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毫不犹豫的爆出了我的位置,我没做过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现在就在风水居!正好你来,我们来谈赔偿的事!”说完我就挂掉了电话。

我看着屋里凌乱不堪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采购部的小王帮我搬来了一把椅子,我坐在上面仔细想着刚才那人说的话。

他的语气不像是撒谎,而且如果他没有被骗不可能要来找我当面质问,可是在网上骗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有人利用我的名义在行骗,那么这就变成了刑事案件,这算诈骗吧?

“小棠,给杨梓裕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一趟。”

路小棠点头,“好。”

我想给李警官打电话,奈何我电话被摔碎了,今天出门怎么就没上香看一下呢?简直背到了一定程度。

没过多久杨梓裕便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咋了?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找我?”

“梓裕,你给我建的部落最近你有看管么?”

杨梓裕愣了一下,“没有啊!最近公司都在忙顾氏的方案,我这都忙的不可开交,怎么了?难道那些粉丝跑来闹事了?”

“不是,你现在找台电脑去查一下有没有可疑的人,有人以我的名义在网上骗钱。”

杨梓裕惊呼了一声,“还有这事儿?我现在就去看看。”

小棠带着他去里面的办公室,我就坐在一楼的大厅中央等着那个男人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随后大约四五辆车一起入院,停到了风水居的门前。

我的位置清晰的可以看到外面,下车的人大约有十几个,身材魁梧彪悍,基本上全部板寸头型,三十来岁的样子。

这里的员工们齐齐站在我的身后,愤怒的看着返回来的这些人,有几个员工因为上午的争执还受了些轻伤。

为首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疤痕,由于长期皱眉川字纹特别明显,横眉竖目的显得他特别狰狞可怕。

我心里猜测着,就他这二百来斤的大体格子,要是打我的话,估计一拳能把我打死。

想到这里,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进来的这几个人见我自己坐那笑先是愣了下,随即暴躁的冲我喊道:“你是沈南辞。”

我并没有起身,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我是。”

疤痕男指着自己,“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丝毫没有畏惧的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你是欠我赔偿的人。”

那男人冷笑了起来,“年龄不大,口气还不小!”

“你说,你在网上找的我帮你看事,是怎么找的?如何找的?都看了什么?被骗了为什么不报警?反而来我这里闹?”

疤痕男指着我,气愤的骂道:“你他妈放屁!你这是什么意思?骗了钱想赖账是吗?”

电话号码

我不悦的皱了一下眉,“我再说一遍,不是我。”我转过头,对路小棠说道:“把预约本拿过来。”

路小棠快速的取来预约本,我伸手翻了翻,“我这儿有一个规矩,也是上一位老板顾崇明先生定下来规定,那就是所有办事的都要预约,而且每一个客人无论是批卦也好,办法事也好,其余必须要等。只有一种不用等,就是将死之人。这是预约本你看一下,有的已经排到了明年,你也可以翻翻之前的,看看有没有你的名字。”

我把本子递给他,他接过随手给身后的人,让他们帮忙查阅。

他继续冷笑,还是不肯信我的语气,“骗人钱还会留下证据吗?我敢肯定你就是骗子!其实你什么都不会,对吧?妹妹,哥劝你,骗人的钱不好花!没事儿玩玩星座就可以了!不要出来骗人!”

我丝毫没有生气,对他问道:“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对吗?”

他昂着头用鼻孔看着我,“我就质疑了,怎么的?”

我随便指着他身后的一个男人,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他上前一步,讥笑道:“咋的?你也要给我看看?想骗我点钱?”

“小棠,给我找一副扑克牌来。”

面前十来个男人同时笑了起来,“哟!要和哥几个打扑克?”

我没理他们,等路小棠拿回来以后我当着他们的面拆开,并让花花在我身边做准备。

“花儿,我想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花花飘到他身边转了一圈,随后回到在我耳边说了一串数字。

我用扑克在地面把他的电话号码一一排开,摆完后伸手示意一下,“我摆的这个,你知道是什么吧?”

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刚才还是满脸的嬉笑,现在早已惊讶不已,眼神慌张的看着疤痕男,“她、她怎么知道?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啊?”

疤痕男的表情也是一愣,转头与我对视,“你知道我的是多少吗?”

我心里对他翻了个白眼,“我们刚通过电话,你觉得呢?”

疤痕男见我还算坦然,从身后随便拉出来一个,“他的!”

我就像刚才一样,在地上摆出了花花告诉我的数字。

疤痕男问到,“对么?”

那男人连连点头,“太神了!对!”

我浅笑了下,“多谢夸奖。”

翻预约本的那个人低声对疤痕男说道:“大哥,真的没有你的名字,咱们是不是搞错了?”

疤痕男看向我,“真的不是你?”

我反问道:“你到底要我说几次?我先生是谁你可以科普一下,就算我自己不要脸面了,我先生也得要,我们家还没到需要出去骗钱来养家糊口的地步,这次你愿意心平气和的来和我说说你的被骗过程么?”

他的表情有些尴尬,环视了一圈他们来捣乱的成果,心虚的咳了咳,“沈小姐,这……”

我伸手打断,“得,赔偿的事情先不用谈,先说被骗的事儿。”

他被我噎得吞了口口水,“好,你放心,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敢承担,如果真的搞错了,我一定会赔偿的。”

算不算破财?

其实像他们这种看似凶悍的人其实很好接触,什么情绪都会放在脸上,不像有的人,什么事都放在心里,那种才比较可怕吧?

我见他放下了敌意才让人给他们搬来了椅子,并吩咐其他人去忙自己的事。

疤痕男对我说道:“是这么回事儿,我本来是要这来排预约的,听说你看事很准,不过我身边有个小兄弟,他和我说不用排预约,你们做了一个网站,在那上面就能联系到你,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我就让他帮我联系的。”

还没等他说完,杨梓裕抱着笔记本慌张的跑了过来,“南辞,不好了!你快看。”

我接过笔记本,上面好多网友留言,似乎都在那个网站上被看过事。

“辞辞人很好哦!她还说我会和我男朋友和好呢!”

“有点太贵了!平民党表示看不起!”

“她说我今年有生死劫,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我看了眼杨梓裕,吩咐道:“马上发通告,告诉大伙我没有在任何网站给别人看过事,也不会在网上看事,以防大家被骗!赶紧!”

杨梓裕点头,“好,我这就发!”

我看着疤痕男歉疚的说了句:“不好意思,您继续。”

他哦了声,接着说道:“她要了我的相片,生日时辰,还有,还有什么来着?哦哦哦!对了!还有手相的照片!然后算了一下我今年的年运,说我有血光之灾还会背官司,让我做个法事破一下,算卦还挺便宜的,一百块一次,办法事开始过万了,办完一次又说看起来不怎么好,还得办别的,所以我前前后后一共转了二十几万。这个东西不是钱的事儿,她说你这不顺那不顺的,稍微不差钱的都会花这笔钱,就当买个心理平衡,可就算花完了钱,我现在还是背了官司!我就觉得这不是骗人吗?现在和那个号码说话也没人理了,所以就找到这来了!”

我大约清楚了怎么回事儿,继续问道:“大约是什么时候的事?”

疤痕男想了想,“两三个月前吧!”

那就应该是三个月左右的事儿了,批卦都是正月看一年,三个月前的时候正好是过年,关键是我们怎么现在发现!到底有多少人被骗了?

如果这些人不跑来闹着一场,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我想了想随后起身,“对于您被骗的事情,我深表遗憾,这件事情稍后我们会报警,也会查到底!到时候还希望你和警方配合一下,咱们尽量把钱追回来。”

疤痕男拍了拍大腿,“我花钱为了啥啊!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顺利些吗?我这也找到你本人了,不如,您帮我看看?我这次是心服口服了妹妹,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你帮哥看看行不?”

我笑了笑,“排队!”随后我继续说道:“稍后我会把我这的损失清单让我的助理发到你的手机上,你要是有什么异议的话咱们也可以走程序,谈话在调解,这都没有问题。”

疤痕男悔恨的拍了下额头,“妹妹,你说哥这算不算破财?”

泪流不止

我被他无奈的表情逗笑了,“大哥,我就和你说一句实在话,人的一生财运霉运都是安排好的,劫难破不了,只能大事化小,我们这儿也不会为了挣那份损阴德的钱,从而什么法事都做,有的时候霉运和劫难就是在赶时间,你恰巧踩在那个时间点上,就像按在了开关上。

比如,你今天赶去开会,可是路途上堵车,你觉得自己很倒霉就要迟到了!可是,也许那个时间,你躲过了一个严重的车祸。

那么是开会重要还是命重要?所以只能拖时间,把大事化成小事,想要化无是绝对不可能的。”

疤痕男双手抱拳,脸色十分严肃,“受教了,妹子!”

我笑着摇头,“那你们先回去吧!我报完警再和你们联系,到时候还得请你们配合呢!”

疤痕男起身与我握手,“放心吧!一定会的。那个……你真不给我看看啊?”

“等事情解决完,找个时间再说。您今年没什么大事,小打小闹的,伤不了本事,注意身体便好,少喝酒!”

“行,我记住了!这才是大将风范!轻描淡写的就把事情说了,哥交你这个人了,有时间去哥那坐坐,哥请你吃饭。”

我接过他递来的名片,笑着道谢。

待他们都走了以后我让路小棠报警,我和杨梓裕去查了那个网站,在网站上的页面上就有留言板,简直骂声一片,都说给完钱找不到人了!!!

杨梓裕试图和网站的管理员联系,不过也没有音讯,看来这个网站已经是一个空壳子,想留下的就是这片骂声……

我猜测着,不是奔着骗钱来的,而是……

他想让我,身败名裂。

不过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我会因为这些人来闹而提前知晓……

他原本是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将这个事情爆发呢???

他,又是谁呢?

-

我随着警察到警局去录了口供,也把疤痕男的信息留给警方,这些钱已经构成诈骗,可以立案侦查。

等一切都忙完后,天都黑了,警察让我回去等消息。

我去商场买了一部电话才回家,程潇岐抱着爱绮在客厅来回转悠,爱绮哭的嗓子都已经哑了,小脸憋的通红,脸上全是泪珠。

我见状急忙的跑过去,牵着她的小手问道:“宝贝这是怎么了呀?怎么还哭了呢?”

我从程潇岐怀里接过她,她搂着我的脖子委屈的抽泣着,止不住的在哭。

程潇岐跟我解释道:“我回来之前她就一直在哭,怎么哄都哄不好,赵姨说哭了有小半天了。”

我心里跟着着急,轻轻拍着她的背,“这是怎么了?嗯?告诉妈妈好不好呀?”

她挺起脖子与我对视,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落,看的我的眼睛都跟着湿润了。

我看到黄小跑在一旁低着头不看我,我对他问道:“黄小跑,这怎么回事儿?今天是你在家守着她对么?”

黄小跑本来就结巴,被我一问紧张的更加结巴了,“那、那那……不是、我、弄得,是、是、是教主。”

犯错

以我对教主的了解,他很少过来,更不会去无缘无故的去逗弄孩子,我拨开了爱绮的衣领,见到她的脖子上的红印更加的红了,像一个纹身一样印在身上。

我把皱着眉把孩子交到程潇岐怀里,喊来了赵姨,赵姨正在给她冲奶粉,听到我的喊叫急急忙忙就跑了过来。

“怎么了?太太?”

我尽量平复情绪,扯出一抹淡笑问道:“赵姨,爱绮今天是不是犯错了?”

赵姨看了眼程潇岐,不自然的笑了笑,“她这么小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怎么会犯错呢!”

我回头看向潇岐,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抱着孩子来回溜达,我深吸了一口气,对赵姨说道:“说实话!您这不是疼她,是害她!”

赵姨低下了头,迟疑很久才说道:“小姐今天把露露的手指咬破了……不过没什么事儿,已经包扎好了。”

果然,爱绮今天又控制不住自己了!不然教主不会亲自过来点印,一定是新点过印加重了控制魔性的力道,所以爱绮才会不舒服的哭。

从我观察下来,爱绮不会轻易伤人的,只有她感受到了敌意,或者对我和爸爸不利的人,她才会因为戾气太重,从而爆发魔性。

她是玫瑰,虽然美丽,却也带刺儿。

无缘无故便咬破露露的手指的事,好像不太可能。

我走到沙发上坐下,路过程潇岐的时候我小声说了句:“你就惯着吧!”

程潇岐装作听不见的样子,继续当他的慈父。

“赵姨,麻烦你帮我把露露叫来,我有事情要问她。”

赵姨想上前解释,“太太,小孩子都是会爱咬爱抓的,露露也没怎么样,您就别在继续问了吧?”

我摇了摇头,“赵姨,你误会了!爱绮已经受过惩罚了,我自然不是要说她,她咬露露的时候你在身边么?”

“没有,那时候我刚好在楼下清点超市送过来的果蔬,所以让她帮着看了一会。”

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那你去叫她过来吧!”

程潇岐抱着爱绮坐到我身边,爱绮已经不在像刚才那样哭闹了,只是有些轻轻的抽泣。

我看她那小样儿,又心疼又生气。

程潇岐问道:“下午给你打电话怎么打不过去?”

“我爸上午去公司闹了一番,我一生气把电话摔碎了!本想着直接回家陪爱绮,却不料风水居又出了事儿,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程潇岐微皱了下眉,“出什么事了?”

我把下午的事情从头到尾和他简单的讲了一遍,他听后什么也没说,把孩子交到我怀里,去二楼书房打电话。

他离开的时候,赵姨把露露带到了我面前。

露露是那种平时在家里很少说话,心思很重的姑娘,所以我以前也很少注意她,都是赵姨在替我管理整个家。

我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个遍,却迟迟没有说话。

她在我的注视下,越来越紧张,包扎的手指缠着厚厚的纱布,应该伤口很深,不然光贴个邦迪就可以了。

辞退

我轻轻唤道:“露露。”

她听到我的声音不禁一抖,小声回道:“太太,怎么了。”

我晃了晃我新买的手机,“知道我为什么换手机吗?”

她的头深深的底下,双手放在身前频繁的搅动着,“我不知道。”

“爱绮那个屋子里按了一个摄像头,我原来的那个手机不能操控,所以我换了新的手机。”

起初我也只是在赌,赌我的爱绮不会无缘无故伤人,等见到她慌张的神态我就更加相信了我的判断,只是需要证据而已。

果然,她听到我说爱绮的房间里有摄像头以后,眼睛里面全是惊恐,紧接着对我说道:“太太,太太你听我解释。”

我冷笑了下,“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怎么可以那么做呢?”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我不是故意的!”

赵姨是聪明人,一听里面就有猫腻,横眉竖眼的看着露露,大声的呵斥道:“你对她做什么了?什么不是故意的!”

露露在程家的时间也不短,她可能觉得我平时怎么样都行很好说话,但是程潇岐绝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这要是让程潇岐知道她都做了什么事,她会有什么后果?

此时的她,早已经吓哭了……

“太太,太太你听我解释,我当时也是糊涂了!我喂她喝奶,她就在那一直玩啊玩,怎么也不肯喝,所以我、我可能当时烦躁的情绪就上来了,没控制住!我也是见奶要凉了,一时情急才捏她的嘴的,我再也不敢了!太太,您别生气,给我一次机会吧!”

她轻描淡写的描述了一番,我脑海里自动脑补了画面,她捏着爱绮的下巴往里灌奶,眼神凶狠的神态……

我的身体被气的有些抖,不过更多的,是心疼。

我什么都没有说,赵姨已经气的抓狂了,推搡了她几下,心疼的说道:“小姐还那么小,你怎么这么狠啊?先生太太平时对咱们那么好,你咋能干这事儿?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露露抓着赵姨的胳膊,哭求道:“赵姨,我错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我真的不敢了!”

我叹了口气,“赵姨,你给她把工钱结一下,明天早上你就离开吧!我不能把一个心思重的人留在爱绮身边,我和潇岐平时都忙,这样我的心真是放不下。趁潇岐还没下来,你回房间收拾东西吧!”

说实话,我当时心里很想捏一捏她的嘴巴,让她也感受一下那种滋味。

当妈了以后,爱绮有什么事比我自己有事都让我难受。

可是就算我把事情闹大了,就算为了出气抽她一巴掌,又能怎么样呢?

我得为爱绮积福,福祸相依,况且爱绮自己也已经报仇了。

她也为她的错误买了单,离开我家,她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比我们俩更好说话,处处替她们着想的雇主了,潇岐经常说,不能亏了给自己办事的员工,尤其是照顾我们起居的人,更是不能亏待,我们在家里不能时刻都提防着,那样太累了。

用人不疑

我们做到了仁至义尽,那么对方是如何给我们回馈,那是她的事。

露露离开后,赵姨歉疚的看着我,“太太,今天这事儿我也有责任,这个月工资我不要了,当作给小姐赔罪。”

我抱着爱绮从沙发上站起,这小妮子估计也是哭累了,瞪着幽蓝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睫毛上面还挂着泪珠。

我走到赵姨面前,手扶上赵姨的胳膊,劝慰道:“赵姨,不关你的事,你就和我的亲人是一样的,细心照顾我们这么多年,整个家里我只对你最放心。”

赵姨心疼的看着爱绮,眼睛有些泛红,“唉,让小姐受委屈了,我这心里难受。”

“她也不能有多用力,孩子皮肤嫩,如果用力咱们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一会把她的事情解决了,再帮我给其他人说一声,在这家什么都可以包容,唯独我女儿,谁在背地里搞小动作,谁就滚出这个家。”

赵姨点头,“好,我一会就办。太太,你这监控器装的真是时候,不然咱们都不可能知道,那么小的姑娘心竟然这么狠。”

我噗嗤笑了出来,“我没装监控,我那是在炸她呢!不说装监控的话,我怎么知道她都做了什么?”

赵姨恍然大悟,“那太太我明天找人来装一个。”

我立马伸手拦住,“赵姨,不用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里是家,四处都有监控的地方怎么叫做家?我信的着你们!出了这事儿,我想别的人应该也不能敢在这样了,你就把露露的事情处理好就行。”

赵姨本想继续劝我,程潇岐便下来,她只好止住话音,找个借口离开了大厅。

爱绮在我怀里拍着巴掌,“坏,坏。”

我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还说别人坏,我看你最坏!”

程潇岐接过话,“爱绮做的对,被人欺负了就得还回去,不然怎么能保护好自己?”

我看着他,“你都听见了?”

程潇岐点了点头,“嗯。”便没再说什么。

如果爱绮是个普通的孩子,我也想像她爸爸那样,告诉她别人欺负你,你就还回去。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心肝宝贝被人欺负,在外面受委屈。

可是爱绮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魔性,她现在这般小,魔性上来就必须见血,如果以后长大了呢?会不会就直接要人的命了?

我想教主今天过来也是这个意思,虽然知道爱绮是受委屈的那一方,但是也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怎么做都不对,是最无力的。

爱绮撅了撅小嘴,见她爸有心事的在沉思,她在我怀里挣扎着张开小手,“bo,bo。”

我顿时就有些吃醋了,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让程潇岐听见,“唉,你和小没良心的,妈妈抱你不行吗?非要让爸爸抱?”

爱绮继续念叨:“pa,bo。”

程潇岐得意的牵起嘴角,坐到我们俩身边,“好,爸爸抱,你怎么能这么粘人呢?”

爱绮露出她的兔子她,眼睛弯弯的笑着,再也没有了不适的模样,身体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

傅家兄妹

对于爱绮超乎寻常的聪明,我不知道该难过还是高兴,她说话也比别人早,还十分会看脸色。

她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她爸比我更能纵容她,所以特殊的粘着爸爸。

自己生的情敌,含着泪也要养大……

第二天我找桓远哥给爷爷汇了一笔钱,并且打电话告诉爷爷我的目的,那是给他养老的钱,剩下的,谁一直照顾他,那些钱就留给谁。

我特意让桓远哥把给爷爷汇钱的事情透露给沈大伟,毕竟孝字压头,谁也不想看见他流落街头。

不过到底如何选择,就要看他自己了。

程潇岐终归比我办事更加稳妥,他找人出了一份声明,把风水居的事情报道了出去,他的意图也是要抢在不怀好意的人之前,免得对我的声誉造成影响。

他还找过查过那家网站的收钱账户,银行卡绑定的人叫潘斌。

这个人我丝毫没有印象,也不认识。

现在警方也在抓这个叫潘斌的人,不过程潇岐分析,他的背后一定另有其人,他有可能只是一只替罪羊。

这个潘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是警方还是程潇岐派出去的人都没有他的任何音讯。

最后还是程潇岐的人率先找到了他,在把他送到警局前,程潇岐的人先盘问了一番,无论怎么问,他都一口揽在自己身上。

到了警局还是一样,既然他承认了,警察只能将他关起来,等着判决。

不过程潇岐一直没有放弃,终于在不久之后,抓到了幕后的黑手。

潘斌的母亲在潘斌入狱后,收到了一大笔的汇款,最后查到是傅瀚文的手下转出来的。

傅瀚文,傅嘉曼的哥哥。

程潇岐知道了以后,约傅瀚文见了一面,不过谈了什么内容我不清楚,只听语晨哥说,不欢而散。

他们曾经是特别好的发小,他如此坑我,唯一能令我想到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妹妹。

可是我们孩子都有了,难道他单单只是为了出一口气?

这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傅嘉曼没有再来闹过,梁敏之也接受了现实,不再总将她带在身边,莫不然她觉得她还能逆风翻盘不成?

真是有趣的兄妹,令人捉摸不透。

-

有天晚上石慧和大哥抱着澄邈来到我家,似乎很急切,大哥满头大汗喘着粗气。

石慧脸色煞白也是不好看,孩子在大哥的怀里安静的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

我不解的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过来了?”

石慧和大哥还在喘,断断续续的说道:“澄邈好像招到脏东西了,我赶紧就把他给抱来给你看看。”

我连忙上前去摸澄邈的手心,确实,吓到了,眼下都青了。

我有些心疼的接过澄邈,抱在怀里,“外面晚上还是挺冷的,你折腾孩子干什么,给我打个电话我就过去了呀!”

石慧连忙接过话,“你可别提了,你大侄儿一天都快把我要吓死了!天天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话,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呀!今天我和你哥领他出去玩了一圈,回家就说困,之后就这样了,怎么叫都不醒。”

送走

我看着石慧被吓的煞白的脸,出声问道“都说什么奇怪的话了今天出去碰到什么奇怪的事儿了么孩子没事儿,我一会喊喊,明天睡醒了就好了,关键怕你们回去以后再被吓着。”

石慧摸着孩子的头,心疼的念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抬起头看着我和我对视,“有的时候你大哥在厂子忙回不来的时候,家里就我和澄邈在家,有好几次澄邈玩着玩着就站在客卧的门口,指着那屋喊阿姨。这种况出现了好几次,我起初以为他在和我开玩笑,他说的时候也没有很恐惧,是笑着说的。

今天我和你大哥领他出去玩,回家的时候坐电梯,在三楼的时候电梯门开了,却没有人进来,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澄邈拍了拍我,和我说妈妈,你往这边点儿,不要踩到了那个阿姨。

我和你大哥连话都没敢说,立马就把澄邈抱起了来,往旁边站了站。南辞,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澄邈是不是真的能看见啊还是他在吓唬我呢”

我笑了笑,“他肯定是能看见的呀小孩子六根清净,眼睛和神识现在属于一种纯净没受过污染的状态,他能看见也不奇怪,很多孩子都可以。

再说了,澄邈连什么是鬼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吓唬你,你就会害怕呢他只不过就是看见了,便直接和你说了而已,是你自己想多了,想复杂了。”

石慧想了想,急忙说道“你说的也对我也没给过他讲什么鬼故事,他都不知道鬼是什么,他怎么可能吓唬我。辞,那怎么办啊还有我家的那个女鬼,怎么让她走啊”

“今天太晚了,你们在这住下,我也好帮澄邈喊喊魂,大哥,你明天回去,买三刀烧纸,抽出七张,在澄邈睡觉的以后,在他的体上顺时针转三圈,逆时针转三圈,然后拿着烧纸出门,嘴里说不管是门里的还是门外的,不要来吓唬孩子,给你送点钱你就走吧念一路到十字路口烧了,回来的时候别回头,在楼下超市买点什么再回家。等大哥出门以后慧你拿碗装满水,在家门口划出一道横线,就可以了。

你们家我也不是没去过,房子没有事。有的时候鬼上门就是想让你渡她一程,澄邈看见她好多次,她不也没伤害澄邈么你给她送点钱,也当积德行善了,走就走了,不走我再去。

还有,我给澄邈一会儿戴个平安符,以后出去就不会轻易冲撞到脏东西了,除了洗澡以外摘下来,其它时候不要摘。”

石慧看向大哥,“你听明白了吗烧纸的那个环节。”

大哥点了点头,“听明白了。”

石慧叹了口气,“你听明白就行,我是一句没听懂。辞,你说是不是真的一孕傻三年啊我现在这记一点都不好,一天也不知道都想什么呢胆子还小了呢以前和你在一起办事儿,我啥都不怕,现在一听这事儿上就起鸡皮疙瘩。”

殴达到来

我见石慧嘟着嘴,一副懊恼的样子,逗的哈哈的笑了下,“这和生孩子有什么关系我生绮以后也会有掉头发那些症状的,生育本来就是一件费元气的事儿,不过胆子可和这事儿没关系,是你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横冲直撞无所畏惧了,也算是好事儿。”

石慧听完白了我一眼,嘟囔着说道“就你会说”

她还和我说自己这两年总是无缘无辜的摔倒,经常平地起飞,还频繁的能梦到她。

我叹了口气,“唉,老太太怕是想你了你多少年没回老家了是时候回去看看了,顺便去看看你买,让她也看看孩子。你以前最疼你了,她能不想你么”

石慧一想起她,脸上尽是忧伤的神色,“嗯,等天暖了我们三就回去一趟。”

我到现在都对儿时的那个老太太记忆犹新,她护着石慧天天送她上学,那时候我还以为她是个活人呢

第二天他们回去以后,晚上大哥烧纸的时候,石慧全程给我打电话不许我挂,说她自己在家和孩子害怕

我只好顺从了她的要求,她这胆子现在是有点小,看来这几年被大哥保护的很好呀那叫一个哟

我和她都屏气凝神的不出声,等大哥绕完体带纸出去,在大哥拿着纸要出门的时候,他嘴里刚念叨完我教他的那些话,我就听到了一丝很小很小的声音,她说“谢谢。”

我心里长舒了口气,那就应该没什么事儿了。

我姥姥以前遇到过一个事主,这个人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鬼压,她在梦境里就看到一个男人想她走来,还不伤害她,她有点害怕就找来了我家。

我姥跟她回家以后,只跟他交流了几句,我姥就明白了。

他来找这个事主就是想要双鞋,来渡他一程,可能那一世有过缘分而已。

那个事主给他烧了鞋和纸钱,那鬼便再也没来过。

每个人上都会背债,那是你曾经欠下的人和钱财,所以不要欠人太多,更不要去占小便宜,因为早晚得还。

有天,有个令我意外的人来办公室找我。

殴达。

小米和我说完后我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怎么来了

他进门以后还是那么时尚的造型,浅黄色的头发,经典的钻石耳钉,夸张的饰品。

服饰上也尽显他的独特,他笑嘻嘻的坐到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嫂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他的手里确实拎了好多纸袋,上面的o是一件有名的甜点店。

“蛋糕吗”

他打了一个响指,“聪明,我听说你特别吃蛋糕,所以我就买了些过来。”

我笑了笑,“那是怀孕的时候,绮比较吃,生完孩子以后就很少吃了。”

“嫂子,我可不是不去看小绮啊是潇岐不让我们去,你们又没办,所以不过份子钱我可是给潇岐了的,你不要怪我奥”

“怎么会呢有时间找你们来我家看看小绮,殴达,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傅瀚文的目的

殴达的双手来回搓着,似乎有什么话很难说出口的样子。

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先开口。

他看了我一眼,笑的有些尴尬,“小嫂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点了点头,“你说,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他鼓足了勇气才将话脱口而出,“能不能让潇岐放嘉曼一码”

我微皱了下眉,“放过傅嘉曼”

他小鸡啄米般点头,“对。”

我不解的问道“他们俩怎么了吗我不知道潇岐怎么着她了”

殴达叹了口气,和我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还不是嘉曼和瀚文给你下的事么潇岐和瀚文已经闹掰了,他还在查证据,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收手的,我们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年,整成现在这样谁也不想见到,小嫂子,我跟你保证,我会看着嘉曼,绝对不会再让她伤害你,行么放她一码吧她是女孩子,上带着污点以后怎么办啊”

从他这番话里我大约听明白了,我对他反问道“你觉得我背上诈骗的罪名,算不算污点”

他被我问的一时语塞,“小嫂子,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也很委屈你,可是”

“你喜欢傅嘉曼对吗”

殴达的眼睛有些躲闪,嘴唇紧紧的闭着,随后点了点头。

我也不是揪着一件事死缠烂打不放手的人,反正事也算是解决了,我还不如给他一个人。

“我会和潇岐说的,他听不听我的,我可就不敢保证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可以吗”

欧达的眼睛立即闪着兴奋的光芒,连连点头,“你说,小嫂子,别说一个条件,十个都可以。”

“我想知道我和潇岐木已成舟,为什么傅嘉曼还死抓着我不放手这件事和傅瀚文又有什么关系他只为了帮妹妹出气我太不相信,我只想知道全部的真相,你告诉我了,我就去帮你求。”

欧达的子向椅背处靠了靠,好像我丢给他一个大难题一样。

他现场的手指放在太阳上一直点,似乎在做什么慎重的考虑。

我无奈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很不羁的人,没想到你这小心思还细密的,这个问题要是很为难你可以选择不说。”

他脸上的五官皱在一起,看起来特别纠结,对我解释道“不是,小嫂子,我可以说,不过只是怕你听了更生气,再不帮我了怎么办”

“你说吧无论多么生气我也帮你,我跟你保证。”

他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好吧嘉曼参与到其中只是因为,女生的嫉妒心吧我们小的时候她很可,经常梳着卷卷的头发,总是跟在潇岐的股后面喊哥哥,她小时候真的不这么蛮横跋扈。我们其中就她一个女孩子,全都宠着她,所以越来越刁蛮。她暗恋了潇岐这么多年,应该只是还没放下,不甘心而已。

至于瀚文

他这次参与到其中是为了商业利益,他也投标了顾氏的项目,准备在竞标之前把事爆出来

所以潇岐因为这件事很生气,从而两个人闹掰了。”

朋友间的关系

我心里真是感觉到以外,相比之下傅嘉曼的目的更容易被人原谅。

从我见到她第一次之后,她就不断的在给我们找麻烦,或者说每次都是刀兵相见,唇舌相争。

她只是喜欢潇岐,潇岐而已,只不过做法太极端,伤人伤己。

傅瀚文呢

我设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我是潇岐,我也不会原谅他。

就像秦然为了利益,去伤害潇岐,没有任何苦衷,单纯只是为了商战,那么我无法接受。

那些一起走过的岁月,终究抵不过银行卡上的数字吗

今天他能因为利益伤害你的人,明天他就能因为利益伤害你自己,这样的朋友,永远不能一起并肩。

我可以在危险的时刻,把我的后背安心的交给崇明,但是潇岐永远不能将他的后背,交给傅瀚文。

这就是朋友之间的差距

我沉默了很久,突然有点心疼潇岐,他面对傅瀚文的时候得是一个什么样的心他回家从来都没有跟我说一个字,装作很开心的样子陪着我和绮,他边的这些朋友家族上全部有生意往来,那么分呢现在还剩下了多少

欧达见我发愣,试探的问我“小嫂子,你还能帮我吗”

“欧达,我可以帮你和程潇岐说原谅傅嘉曼,因为傅嘉曼只是恨我,报复我而已。但是傅瀚文我尊重和潇岐的选择,他怎么做,我都支持他。抱歉,只能帮你这么多。”

欧达扯出一抹笑意,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不管傅瀚文,我只想嘉曼没事就好。”

看啊这就是一个人的样子

即使那个女孩子眼睛和心里面没有他任何位置,她追逐潇岐这么多年,欧达何尝不是也在追逐她呢

在里,每个人都不好过。

欧达继续说道“小嫂子,我真的很羡慕你和潇岐,发自内心的羡慕。”

“怎么呢”

欧达苦笑,好像联想到了自己,“我也说不好,就是一种感觉,你们很相的感觉。虽然我没见过你几次,但是潇岐为你做的我都看在眼里,从他十五岁以后,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你。十二年,那是多么漫长的岁月。”

我点了点头,承认道“确实,这十二年里他是不容易。”

欧达摆了摆手,眼神里依旧是失落的光芒,却还是故意假笑,“哎,你瞧我聊什么呢话题都扯远了,小嫂子,我准备晚上和你回家。”

我惊讶的瞪圆眼睛,“啊”

“我们一会去买点东西,晚上去你家吃饭怎么样叫上樊晨我们还没在一起吃过饭呢做为潇岐最好的朋友,这太说不过去了”

“原来是这个事儿啊可以,那我一会儿收拾收拾咱们就回去。”

欧达激动的拍了下手掌,“还是你比潇岐好说话,以后你有任何的事需要我,尽管开口,我欧达万死不辞。”

我被他逗笑,欧达的格就像个孩子似的,希望他永远都能保持这份纯真,不被世俗沾染上金钱的铜臭气。

内鬼

我不好意思让欧达等我太久,所以忙完手里的活便和他一同回了我家,他在途中打电话给樊晨叫他一起来。

以前没怎么和他们接触过,只见过短短的几次,从那晚接触下来,欧达和樊晨都是很好的人,随易接触又心。

程潇岐没想到他进家门的时候,我们三个在家里聊的很开心,正如我们所料,他意外的以为我们在给他下。

在饭桌的我主动提起了傅嘉曼的事,潇岐对于这个话题却很抗拒,还没等我说话,就打断了,不想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歉疚的看了眼欧达,他理解的冲我摇了摇头。

樊晨立马接过话,跟我们讲起了四九她们去玩那几天的事儿,他描述的时候我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

他左一句那几个姑,右一句那几个小祖宗,完全是一张哭无泪的脸。

不过说到最后,深吸口气转为笑脸,高商的说了句“不过,既然是小嫂子的朋友,那么就算给我那炸了,我也心甘愿。”

我尴尬的笑了笑,脑袋里盘旋了半天,该怎么说,却没找到适合的语句。

毕竟那三个人什么样儿,发起疯来有多可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我无言以对,无法反驳,自惭形秽

那晚很开心,程潇岐也一样,他总是陪着我,家里来的也是我的朋友和亲人,这才是他的圈子,同样能让他得到放松与愉悦,互相体谅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在顾氏的竞标上,公司上下费了很多的心思,员工们加班加点的在努力,就是为了一个完美的方案与报价。

我没有提前和崇明沟通,顾擎那边本来给他的压力就很大,我舍不得让他夹在中间为难。

我和申辰都是一个意思,我们按照实力说话,就算竞不上也无所谓,当作是一个锻炼而已。

静婉这次也参与其中,几乎每晚都在公司加班,申辰经常故意留下来陪她,给她一些有建设的建议。

我一度怀疑公司里面有内鬼,不是真的鬼,是人。

鬼不可怕,人心才可怕。

我们这次的计划,连崇明都不知道,傅瀚文是如何知道的

我把这个事告诉了申辰,我们研究了一方案,准备对付这个内鬼。

表面上大家订了一个预算,其实真实的预算表只有我和申辰有,而设计方案我们敲定了a方,其实我们用的是c方。

全部的事都是明里一份,暗里一份,不知道谁是鬼,我们也只能这么做。

我们本来是想要让申辰当天上台阐述我们的理念,申辰临时却改了主意,他想要静婉来阐述。

我能理解他的心,他想让静婉勇敢的迈出心里恐惧的那一步,面对一个全新的开始。

这个决定,我自然是同意的。

我把静婉叫来我的办公室,给了她原本定好的方案,她翻看了一番,惊讶的看着我,“这个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定了a方吗”

我点了点头,“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这个方案,这是你和申辰一起做的吧那到时候就由你来阐述这个设计理念。”

以后他要是不在了……

静婉惊讶的长大了嘴,食指指向自己,“我?你开什么玩笑,我不行的。”

“你怎么不行?没有人比你还要了解这个方案,你就不要推脱了,我和申辰都觉得你可以,加油!”

静婉想了想,为难的说道:“可是我们不是定好了原有的方案吗?我这样抢了莉莉的工作,怕是不太好吧?”

我把我的猜想从头到尾又和她阐述了一遍,她才明白我们的目的,表情有些气愤,“还有这种事?太可恶了!这是一个团队的心血呀!”

我点了点头,“虽然现在不知道是谁,不过早晚都会抓到他的,这个忙你可一定得帮我呀!”

她坚定的点头,“放心吧!我帮你。”

我见她认真的表情,真的很想笑,特别的可爱,“难怪申辰说,你是越挫越勇的性格,看来还是他比较了解你。”

静婉听到申辰的名字时,脸上瞬间红了起来,连耳垂都跟着红了起来。

我没有继续逗她,基本上两个人对对方都有心意,那就让他们顺其自然的发展好了,有时候可能因为别人多说了一句话,就会改变原来行驶的方向。

我觉得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你知道人的嘴下有多少亡魂吗?

有多少人,只因为说出了一句话,变成了压死对方的最后一根稻草。

又有多少人的关系,是因为外人的一句话,从而改变越走越远?

我们真的应该学习好好说话,也该学会适当让自己闭嘴。

-

最近程潇岐也不知道哪一根神经搭错了,每天回家他都会让我熟悉程氏的一些业务,这根本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他剥夺了我陪爱绮的时间,我当然唉声叹气,咬着笔杆仿佛回到了上学的时代……

程潇岐帮我补数理化的那段时光,简直就是噩梦……

潇岐见我的思绪在神游,伸手拍了一下我的额头,“想什么呢?注意听啊!”

我撅着嘴不满的说道:“潇岐,我为什么要学这个啊!!!程氏有你管理就够了啊!我有一个悦澜都让我脑壳儿疼呢!”

程潇岐只是笑了笑,睫毛不自然的垂了下来,“夫妻共同的财产当然你要知晓了,如果有天我要是不在了,程氏也不至于无人接管,对不对?”

我皱着眉头,不满的呵斥,“呸呸呸!你说什么呢?什么你要是不在了?你要这么说,我不学了,你不在就让程炳寰那个败家子接管,把程氏彻底败光,我可不管!”

他见我真的生气了,立马哄我,“我就是打个比喻,一个人太累了,我的意思是我想休息的时候,老婆也能帮我上战场,对不对?”

我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会有发胀的感觉,可能他的话真的刺痛到我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不在。

无论是生离还是死别,我都不敢去想。

正因为有他在我的身后,我才能够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他一直在守护着我,守护着这个家,如果他不在了,那我该怎么办?爱绮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眼泪不自觉的就留了下来……

你还记得小溪吗

他惊慌的帮我擦眼泪,“怎么了啊?你看,我就随便说说,你怎么还哭了呢?”

我拿着纸巾擦鼻子,堵气的说道:“谁让你瞎说话!”

他立马做出投降状,“好好好,我错了!我瞎说话惹老婆大人生气了!该打,你打我怎么样?”

我白了他一眼,“谁稀罕打你,我打你我还手疼呢!”

程潇岐握起我的手,认真的说道:“辞,你知道吗?从我们领证,不,确切的说是从我们在一起的那天,我就告诉我自己,绝对不会让你因为我流一滴眼泪,只要你哭了,那一定是我错了,无论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我瞪着眼睛看他的表情如此的深情,心里一软,确实,他也做到了。

我撇着嘴问他:“那我现在哭了,你是不是做错了?”

他点头,“是,我做错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惩罚你?”

“可以,随你惩罚。”

我满意的笑了笑,“那好吧!那我不学了,我就要赖在家里做一条米虫,混吃等死,等你养我一辈子。”

他摇了摇头,“不行,除了这件事,其他任何事都可以。我可以养你一辈子,也愿意让你做一条懒虫,但是,该学你还是要学。”

他这番话说的严肃又郑重,让我不能再拒绝。

我叹了口气,“好吧!我学,不过,我希望永远都没有可以用到的那一天。”

-

在竞标的前几天,崇明约我一起去孤儿院给那些那孩子们送夏衣和一些生活上的用品。

本来想避嫌,竞标之前不想与他见面。但是对于这种事,我自然是乐颠颠的跟着去了。

本来天空还是万里无云艳阳高照,可我们俩刚碰面,天色渐渐阴了下来,接连着飘下来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笑着摇头。

他皱着眉淡淡地说道:“这雨来的还真不是时候,那么多东西看来工人得顶雨搬了。”

“这雨来的快,希望走的也快吧!”

崇明突然对我问道:“你还记得小溪吗?”

我脑海里快速搜索小溪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崇明见我半天没有说话,对我提醒道:“那年冬天你去孤儿院,她独自坐在花坛上,你还把大衣脱下来给她坐的那个小女孩。”

我突然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见到你很亲切那个女孩,总是喊着崇明哥哥,崇明哥哥。”

崇明的眼睛亮亮的,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对,就是她,很像你小时候。”

我记得当时季玮也说过,小妹,你不觉得那个女孩跟你很像吗?尤其是喊崇明哥哥的时候。

“她怎么了?还在孤儿院吗?”

崇明摇头,“她被领养走了,现在的新家庭对她很好,偶尔会给我打电话,现在已经上学了,而且学习很棒。”

我听后也觉得高兴,“真的?那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真希望我们这点微薄之力能帮助更多的孩子,让他们能够有一个相对幸福一点的童年。”

奇怪的孩子

崇明的话令我深思很久,正如他所说,我们的力量实在是太微薄。

每次过去那些孩子天真纯粹的眼神,都让人心里揪着疼,有的孩子很怕生,你轻轻拍拍他,或者想要拥抱他,他都会特别抗拒,身体会有轻微的颤抖。

那些父母双亡的孤儿我可以理解,但那些被遗弃孩子的父母,我真的理解不了。

也许他们有苦衷,但是无论任何苦衷都不该做到如此。

自从当了妈妈以后,尤其爱绮又是那样一副体制,让我的心境更加的不同,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爱绮的。

我们到了孤儿院以后,操场上空无一人,估计是下雨天孩子们都在室内活动。

我们一共拉去了五辆商务车的物品,院长亲自出来迎接。

大伙全部出来帮忙搬那些物品,虽然淋着雨,可是大家的脸上都充满了愉悦的笑意。

孩子们见到我们俩都十分的亲切,全部扑到身上来,像小鸟一般雀跃的喊着:“崇明哥哥,南辞姐姐。”

我们俩和孩子玩儿了一会儿,院长指挥人把东西放好,才走到我们身边,“崇明,南辞,你们今天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呀?前几天程先生已经派人来送过许多了。”

我诧异的问道:“程先生?程潇岐吗?”

院长慈爱的点头,“是啊!就是你的先生,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和崇明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尴尬的笑道:“他还真没告诉我。”

院长继续说道:“你们今天就算不过来,我也得请你们过来一趟,院里来了一个孩子,有些……古怪。”

院长用了古怪这个词让我很意外。

就算是性格在孤僻、叛逆的孩子,院长都不会用古怪这个词来形容孩子。

她说那样不利于孩子的身心发展。

可是今天……

她用了这个字眼……

那这个孩子,一定是个特别的孩子。

崇明对院长问道:“他在哪儿?带我们去看看吧!”

院长点头,走在前面带路,她这一路上和我们说了一些这个孩子反常的举动,“这个孩子五岁,来的时候就自己蹲在门前,那天和今天一样也下着大雨,我们也没发现门口有人啊!他整整淋了一夜,第二天晕倒在门口,门卫换班才看见。

从他来了以后什么都不说,问他叫什么,从哪里来,家里有什么人,统统都不说,这种孩子我们也不是没有,先开始以为是性格孤僻,可是嘴里总是念着乾、坤、巽、兑、艮、震、离、坎,我起初也不懂什么意思,事后我才上网查到那不是八卦吗?

我突然就想到崇明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他好像也能看见一些东西,我想让你们看看,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院长说着说着,我们到了寝室门口,他拿着一根铅笔专注的在桌子上涂画着什么东西。

利落的短发,白皙俊朗的侧颜,长长的睫毛垂落,就是瘦的有些可怜,像营养不良一样,别说,还真有点像崇明小时候。

师傅?

我们进门前礼貌的敲了敲门,他丝毫没有反应,小嘴微微的抿着,手上的笔极速的涂画着……

我轻轻的问了声,“小朋友,我们可以进去吗?”

他连头都没有抬,淡淡的说了句:“随便。”

呦呵!还是个挺有个性的小男孩儿。

院长选择站在门口,我和崇明两个人进去,见他正在纸上画的这是……

我和崇明纷纷表示震撼!!!

太不可思议了,这孩子会画天宫图……

我和崇明是因为有前世的记忆,所以知道是什么样子,没见过的人凭空想象根本无法作画。

况且,还是一个孩子,就连画作大师也不可能画的这么好吧???

崇明蹲下身,可以和他保持平时,温柔的对他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

他淡淡的答道:“白泽。”

崇明似乎有些激动,手轻轻的握上他的手,让他停止作画,他才侧过头来与崇明对视。

单单那一眼,他见到崇明墨绿色的眸子以后,我看到他眼里的震惊。

崇明说:“我叫崇明。”

他突然跪在了崇明面前,“师傅,你是我师傅。”

崇明连忙拉起他,“快起来,我怎么配当你师傅。”

他固执着摇头不起身,执拗的笑脸充满了倔强,“你就是我师傅,爷爷说了,要我找一个绿色眼睛的人,他就是我的师傅。”

我完全被这一幕震惊了,白泽,白泽不是一种神兽吗?在神兽的地位里相当的高,会说人话,擅长驱邪。

这个白泽,是那个白泽吗?

师傅又是怎么回事???

崇明连拉带拽的将他扶了起来,让他重新的坐回了椅子上。

崇明柔声细语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他摇了摇头,“我就有一个爷爷,当年在山里是他捡了我,可是他已经去世了,他让我下山来找我的师傅。”

崇明无奈的摇头,“我真的不是你的师傅,我……”

他坚定的点头,“你是,你就是。”

别说,这孩子跟崇明执拗起来的那个劲儿,一模一样。

眉间的淡然,说话的语气,说是他亲儿子估计都能有人相信吧!

崇明又和他聊了一会儿,我能听出这个孩子很有风水造诣的天赋,不过应该没有什么记忆,就像一张白纸一样。

他所了解的东西全部都是他口中的爷爷告诉他的,看来还是深山有高人啊!

我们陪他聊了很久,我为了不打扰他们谈话,我出去和院长聊了聊,院长激动的说道:“这个孩子来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今天说过的话多,看来还真的是和你们有缘份。”

“他是和崇明有缘分。”

在我们差不多到时间要走的时候,他恋恋不舍的牵着崇明的手,眼神里面有很多的期盼。

我有些于心不忍,崇明眼里有些无奈,可是崇明什么都没说,我也不好给建议。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我们俩个刚坐到车上,我们俩同时叹了口气。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口,“不带他走吗?”

领养

崇明低头想了很久,手握成拳的隐忍着自己即将反悔的情绪。

“我现在没办法带他走,我爸要知道我领养回去一个孩子,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可是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还要找匕首找李朝阳,不能时时刻刻的在家护着他,还不如把他留在这里,最起码这的人是真心的对他好。”

我点头表示理解,当崇明启动车子要离开的时候,一抹小小的身影从孤儿院的大门里冲了出来,他直接扑到我们的车子前面,还好崇明刹车踩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挺直背脊,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和衣服,他倔强的小脸透过玻璃看着我们,随后往后面退了几步,突然跪倒在地,大声的喊道:“师傅,你带我走吧!”

我的心瞬间刺痛了一下,连忙打开车门跑了下午,我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到他的身上,直接把他抱了起来。

这时候院长和老师们纷纷追了出来,我不带一丝犹豫的和院长说道:“院长,这个孩子我领养了,稍后我会过来办领养手续,我今天先把他带走。”

院长点头,“好,你快上车吧!别让雨浇到。”

我把白泽放到后面的座位上,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崇明在驾驶位回头看我,我正急着给这个孩子擦身上的雨水,他担心的问道:“不用和潇岐商量一下么?”

白泽的目光同时看向我,我刚才说的话他应该是听懂了,眼神里多了一些小心翼翼。

“不用商量,我觉得他会尊重我的决定。再说,这孩子跟你这么有缘分,以后长大了呀!指不定还不跟我呢!一定屁颠屁颠的回到你身边,我就是办了一个收养权,替你照顾一段时间,你想接他走随时都可以,没关系的。爱绮从此多一个哥哥疼,不是很好吗?”

崇明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南辞,谢谢你。”

我赏了他一个白眼,“快走吧!去商场给他买些衣服,这都湿透了,穿湿衣服会感冒的。”

崇明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开车,时不时的会透过倒车镜看我们俩的状况。

我搂过小白泽,试探性的问他:“白泽,崇明叔叔现在有些难言之隐不能立马将你带走,你跟着阿姨好吗?你先住在阿姨家,崇明叔叔也可以经常来看你,阿姨保证一定会对你好的,好吗?”

他看了看崇明,抿着嘴的低头想了想,有些不情愿的点头。

我知道他是心思重,不想让崇明为难所以才答应我的,其实心里还是想和崇明走。

小孩子不会伪装,心里那点心思都摆在脸上了。

不过他没有哭闹,懂事的让人心疼,我相信时间,时间会让他慢慢的相信我,像相信崇明一样。

我和崇明去商场帮他挑了很多小衣服,我见他穿上特别帅气,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心里就期盼着,我的小爱绮快快长大吧!我都迫不及待的想看她穿各种小裙子的模样了。

我问小白泽,“这些衣服都还喜欢吗?有不喜欢的就说出来,阿姨帮你换成你喜欢的,好么?”

哥哥妹妹

小白泽偷偷的看着崇明,见崇明面带笑容又慈爱的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不用换了,穿什么都行,爷爷说过这些都是身外物。”

我被他逗笑,摸了摸他的小脸,“哟!这副小大人的模样,爷爷说的对,这些都是身外物,那我们买好就回家吧!”

崇明一手牵着他,一手拎着大包小包的服装纸袋,我在他身侧看着路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估计是把他们当成父子了吧?确实很养眼啊!!!

连我都忍不住掏出手机给他们俩拍照,这俩人脸上的表情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对视的时候眸子里的爱意那个浓呀!!!

我们回家以后赵姨见到我们领回来一个孩子先是一愣,便也没有多问。

我见她要走立马喊住了她,“赵姨,你先等等。这个孩子是我领养回来的,叫白泽。以后他就住在咱们家,你给他收拾出来一间卧室,准备些生活用品。”

赵姨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随后点了点头,“好的,太太。”

崇明领着白泽去爱绮的房间把她抱了出来,爱绮瞪着圆圆的眼睛对白泽显现出从未有过的好奇。

她在崇明怀里挣扎着要下来,我见她那副好奇又欢喜的脸,无奈的扶额,我这个女儿啊!完全是颜控,看到长得好看的人都会非常欢喜。

“崇明,你把她放下来吧!她现在勉强可以站了,地上又是毛毯,没关系的。”

崇明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地上,双手环在她身边,怕她突然站不稳摔倒。

小白泽和爱绮互相对视着,爱绮咯咯咯的笑,露出特有的两个小牙,嘴边还有两个小梨涡,“ga,ga。”

她在喊哥哥,哎呦呦!没人教过,就会叫哥哥,这小嘴儿甜的呀!为娘的心都跟着融化了。

小白泽慢慢的伸出右手,轻轻摸了摸爱绮有点婴儿肥的小脸蛋儿,淡淡的叫了声:“妹妹。”

我和崇明互相震惊的对视了一眼,除了震撼白泽只对崇明亲近意外,就连我都保持着深深的排斥,但他却对爱绮表现出特别的友好以外,还对这一幕感到特别熟悉……

特别像我们,小时候。

我这个决定没有做错,我相信这两个孩子在一起生活,一定能让对方越来越好,以后更加能够扶相扶持。

这两个孩子相识后,无论干什么都腻在一起,我和崇明突然被冷落,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俩在地毯处玩耍。

白泽有模有样的学着崇明刚才的动作,双手环在爱绮身侧,爱绮栽歪着学走路,他就在一侧护着怕她跌倒。

有几次险些摔倒的瞬间,他都立马趴下身,让她跌到地下的人肉垫子上。

爱绮的故意成分占了一大半,就是在戏耍白泽,白泽却也无怨无悔的被她耍,很有耐心的陪着她玩。

到晚饭的时间程潇岐回来,进门后见到家里多了一个小朋友,又环视四周除了我和崇明却没有其他的大人,质疑的目光看向我们俩个,摊了摊手,“有人给我一个解释么?这个孩子哪来的?”

欣然接受

我仰着脸,冲他心虚的笑了笑,“我领养来的,叫白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程潇岐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开什么玩笑。”

我急忙跑过去,搀着他的胳膊,故意撒娇道:“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所以就擅自作主……”

程潇岐现在脸黑的已经像块碳一样,他看着崇明,“你来说。”

崇明淡淡的笑了笑,把事情经过对潇岐讲了一遍,最后他还说道:“有机会我就会把他带走,不会太久的。”

程潇岐在我们两个身上来回探视,随后孩子气的上赏给我们俩个一个白眼,“有话就直说不就完事了,非得拐弯抹角的,不就是一个孩子么?我又不是养不起,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还以为他会有点排斥,并且为自己擅自作主的事情而感到愧疚,见他并没有我想的那样瞬间展开笑颜,跳到他的身上八抓鱼的搂着他,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谢谢老公。”

他宠溺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不满的说道:“只有犯错的时候能叫老公,哎,我这家庭地位还真的不高啊!”

我心虚的笑了笑,“你表现这么好,以后经常叫好不好?”

程潇岐故意忍着想笑的嘴角,没再说什么。

他走到两个小家伙身边,见到白泽在护着自己的女儿玩耍,狂野的捞起白泽,在那一瞬间我见到白泽眼睛里恐惧的目光。

他将白泽抱在臂弯上,仔细瞧了瞧,嘴里念叨着:“文弱了些,男孩子应该阳刚一点,不要和你那个绿眼睛的叔叔学,柔柔弱弱的有什么好?明天叔叔领你去锻炼。”

白泽被他的气势有些吓到,不太敢说话,只是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程潇岐不管白泽的反应继续说道:“你这样弱小,以后怎么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只有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心爱的人不受伤害。”

没想到潇岐的这句话,深深的印在了白泽的脑海里,因此改变了他的一生。

小白泽就这样在我家住了下来,不过领养协议崇明没有让我办,也许他有自己的考量,他还没有照顾好一个孩子的能力,但又想为孩子做些什么,他亲自去办的领养协议,这样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程潇岐因为白泽的到来,突然间父爱更加泛滥,越来越恋家,能推掉的饭局基本上从来都不去,在公司忙完立马就回家陪他们。

每天早晨他会领着白泽去晨跑,回来大家一起吃一个早饭,我和潇岐去公司,白泽就去学前班。

到不是家里没有人照看他,只是希望他可以接受到启蒙的教育,为明年上小学做准备,多接触一些孩子也能让他更加开朗一些。

程潇岐从那以后天天磨着我,做梦都想再要一个男孩,一男一女凑成一对好字。

有了白泽他深深的感受到,女孩子只要放在怀里娇滴滴的宠着就好,男孩子更能激发他的兴趣,他可以一手培养一个小男子汉,这让他特别有成就感。

鹿死谁手

虽然他的这个想法我也有想过,可是我短时间内还是不太想要,一来是爱绮身体的问题,什么时候事情解决了,我才能安下心来,不然以后将要面对的危险太多,怀孕又会变得束手束脚,那样对孩子太不负责任。二来,现在家里有白泽,突然又来了一个孩子,我们也是真的没有那个精力。

我哄着他道:“等我们处理好爱绮的事,立马就要,好不好?”

每次提到爱绮的事,都会让气氛沉重下来,我听崇明说过,潇岐不仅仅只是给孤儿院送了物资,他还捐庙,盖学校,各种做善事,为的就是帮爱绮积福。

这是一个爸爸无力却又想为女儿做些什么的心,他没办法像我一样守护爱绮,他只能用自己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哪怕只是自己心里的寄望,他也愿意去尝试,换他女儿平安。

我的话就像在他美好的幻想中,浇了一盆冰冷的凉水,他垂下睫毛轻轻点头,“好吧!等爱绮没事了我们再要。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全身心的投入在爱绮的身上,现在再要一个有些不负责任。”

我心疼的抱着他,听他的情绪状态有些不好,这个时候任何话都显得苍白……

程潇岐突然抬头问我,“明天投标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信心十足。”

我还得意洋洋的准备着他能夸一夸我,没想到他却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顿时瞪了他一眼,我终于找到了他为什么苦练我,让我学习企业管理的目的,这是没有接班人可以培养,在这拿我当接班人呢?

不过白泽更苦,一个五岁的小孩被程潇岐逼着和我一起听,程潇岐说那叫耳濡目染。

可是……白泽以后并不会走这条路吧?我是有点想不明白,五岁的小朋友你要他目染什么……

崇明却对程潇岐这种举动表示赞同,很少有他们俩目标这么一致的时刻,崇明对我说道:“就像咱们一辈子干这一行,不也该有一些养家糊口的本事么?我和你,不也都在经营自己的工作么?不然有点本事就不用上学了,那怎么适应这个社会?”

在崇明这一番话后,白泽便更加努力的听,虽然听不懂,但也比我看起来要认真的多。

对于程潇岐说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只是不想让傅瀚文得逞,他不是想要这个合作么?偏偏不给你!!!

-

在我们去竞标的当天,我在会场与傅瀚文见了面。

傅瀚文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过来与我们握手,推着金丝边的眼镜,“沈总,好久不见。”

我笑了笑,“有缘总会相见的。”

他讥笑了下,对我问道:“最大的竞争对手,只有你我,你觉得今天会鹿死谁手?”

我丝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各凭本事。”

我说完便转身走到第一排的席位,静婉和申辰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我身旁一一落座,我并不在乎输赢,因为在乎输赢的时刻就已经输了……

暗箱操作

竞标会开始,我无意间看到傅瀚文非常自信的表情,似乎对于这场博弈,他志在必得。

顾擎被邀上台讲话,没想到他今天会亲自过来,没有交给崇明全权代理。

如果是顾擎为主导权,那么我们的胜算真的不大,毕竟顾擎最大的敌人是程潇岐,他怎么可能和他的妻子合作,那岂不是养虎为患?

在他快要下台的时候,我见到他不经意间和傅瀚文点了一下头。

我侧头对静婉说道:“一会放心大胆的阐述了不用害怕,反正咱们也中不上了,不输阵仗就好。”

静婉微皱着眉头,担心的问道:“为什么?这竞标还没有开始,你怎么这么快就定了下来?”

申辰无奈的笑了笑,轻轻拍了拍静婉的背,“你没看到顾擎和傅瀚文的眼神交错么?估计早就内定好了,今天来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我点着头,对申辰的观察力表示赞赏,从而继续说道:“虽然咱们可能竞标不上,不过我相信你们的方案,大方简洁的阐述出来,让别的公司也知道知道我们悦澜不是空壳子,有实力在,这就足够了。”

静婉的小脸皱着,不甘心的点了点头,“好吧!我明白了。”

价目表是暗投,而设计理念却是明投,在一家家公司上台后,我仔细的听着他们的方案,不得不说每家公司在这一次的竞标上都用足了全力,非常精彩。

而傅瀚文坐在沙发里举着红酒,丝毫对任何人都不在乎,似乎输赢在他的心里,早就大局已定。

虽然我对大家辛劳的成果而感到遗憾,对他得意洋洋的表情而感到愤怒,但这就是商场,我应该学会适应这种暗箱操作的勾当,以后会遇到的这样的事绝对不会比今天少。

傅瀚文的公司比我们要先上台表述,当大屏幕上的ppt一放,我的嘴角就不自觉的牵了起来,却好要装作很震惊的样子看向傅瀚文,这和我们原本准备的a计划理念,不谋而合。

静婉用力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不满的呵斥道:“太过分了!”

我们的计划只有申辰静婉还有我三个人知道,而莉莉却好像也早就知晓了一般,眼神闪躲着低头不说话。

其实我早就对她有所怀疑,所以最早选择安排她上台,她想了想对我问道:“沈总,那我一会还上去吗?”

我摇了摇头,“不必了。”

她轻轻松了口气,“我也觉得不上去比较好,这样会被人说成抄袭,会对公司印象大打折扣的。”

我和申辰对视了一眼,没再说话。

到我们公司上台的时候,主持人喊了两遍悦澜,傅瀚文玩味的看着我,似乎想看我出丑的样子,莉莉一直低着头,始终不敢抬起来。

我从容的笑了笑,“静婉,去吧!加油。”

静婉深吸了口气,手握成拳给自己打气,申辰笑着鼓励她,“你可以的,加油。”

静婉身着一身职业西服套装,黑色的头发利落的挽起,脸上和心里的自信促使她挺直背脊,昂首挺胸的走上台去。

插曲

台上的聚光灯很亮,映着静婉白皙的面容,她在阐述的过程我丝毫没有听进耳朵,因为我相信她,她可以做的非常好。

我脑海里闪过第一次在老宅时见她的样子,那时候他的性格温婉却有些怯弱,被梁敏之死死压住,只能凭着奶奶对她的那点喜爱,如履薄冰的在老宅过活。

程炳寰拿她当成个透明人,到处风花雪月从来没拿正眼看过她。

如今的她这么有才华,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压榨她,无视她的存在,这是一个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刻。

她阐述完深深的鞠躬,台下一片掌声雷动,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心里十分的感动,竟有点想要流泪了。

化茧成蝶,说的就是这一刻吧!

我回头与申辰对视,他的目光全在静婉身上,脸上一片骄傲的笑容。

莉莉的脸色却十分不好,傅瀚文气愤的看着她,她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该把眼神放在何方。

静婉下来的时候和我的手相握了一下,她手上的凉意瞬间袭来,我能感受到她刚才深深的紧张。

她小声的趴在我耳边问我,“怎么样?”

“非常棒!”

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异常的亮,“真的吗?”

“不信你问申辰。”

申辰赞同的点了点头,“真的,很好。”

静婉见申辰夸奖她,害羞的低下了头,耳朵上一片红晕。

在顾擎要宣布竞标结果的时候,身后的门竟然被人开启,进来了几名警察,还有几个穿西装的男人。

屋内一时议论纷纷,都在交头接耳这些人来的目的。

顾擎下台和崇明一同过去交涉,随后那些警察走到傅瀚文面前,掏出了证件,“我们是经济罪案调查科,请问你是傅瀚文先生吗?”

傅瀚文点头,“不知道各位找我有什么事儿?”

“你涉嫌偷税漏税,要带回去接受调查。”

傅瀚文不屑的侧头,“开什么玩笑,无凭无据的事儿可别瞎说啊!”

那警察并没有给他面子,“没有证据也不可能来找你,废什么话,走吧!”

傅瀚文第一时间看向我,气愤的指了我一下,随后被那些警察带走。

这个帽子扣到我头上,我还真是冤枉啊!

我根本不知情啊!不过,仔细想想也不难猜出幕后的黑手是谁。

顾擎的脸色异常难看,上下打量了一下崇明,“这是怎么回事儿?”

崇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摊了摊手,“他偷税漏税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顾擎低头在想解决方案,崇明在耳边建议道:“现在只有一个选择了,也没什么好犹豫的,设计报价上面都比别家要合理,现在这种情况,总比等明天傅瀚文股市大跌的时候后悔要强。”

顾擎愤怒的指着崇明,就连手指都在颤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儿,我怎么能有你这么吃里扒外的儿子,你决定吧!我走了!”

顾擎转身离开,崇明站在原地牵起一侧的嘴角,随后目光与我对视,墨绿色的眸子闪亮亮的与我会心一笑。

反转

崇明穿着西装款款走上台,对着麦沉着冷静的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发生了一些小状况。那么接下来我宣布,成远集团将取消资格,顾氏没有办法和涉嫌法律纠纷的公司合作。接下来我宣布,我们新一任合作的公司是……悦澜。”

台下的人都在鼓掌,我听到身后申辰低声喊了一句:“yes!”

我放下手包留在座位上,在聚光灯的追随下上了台,与崇明握了握手,这一切礼仪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我们站在一起,下面无数台照相机咔嚓咔嚓的闪烁,标准的礼仪微笑,笑的我脸都僵了。

竞标会结束后,许多公司来找我要名片,希望以后能一同合作。

小米作为我的秘书,在人际往来上面帮我打理的井井有条。

在我们离开会场的时候,程潇岐的劳斯莱斯早就停在了外面,他身着正装站在车旁等着我出来。

我见到他顿时一喜,欢快的走到他面前,和他拥抱。

“你怎么来了?”

他摸着我的头发,宠溺的说道:“老婆打了胜仗,我一定要来说一声恭喜啊!”

我忍着笑看着他,“你安排的对不对?”

他不以为然的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对吗?况且,我老婆又不是没有那个实力,对不对?”

我笑着瞪了他一眼,“就你嘴甜。”

周围人纷纷向我们投来目光,许多人私下议论,“没想到程总对妻子这么好,还亲自过来接她。”

他帮我打开车门,“走吧!我们回家!”

这时申辰和静婉他们出来,见我们要走,他们俩过来打招呼。

虽然静婉看见程潇岐有些尴尬,不过表现的还算大方得体。

我对这他们俩说道:“申辰,静婉,我们先走了,公司的事交给你们,莉莉的事儿你们做决定。”

申辰点头,“好,放心吧!”

程潇岐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和我一同上车。

在车上我问他,“崇明是不是也参与到你的计划中?”

程潇岐点头,“当然,没有他里应外合哪有这么顺利。不然留他在家做卧底的目的在哪?”

我担心的说道:“你没见到刚才顾擎的那个表情,就像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估计崇明回家不会好过了!”

“不会的,他爸就他这一个儿子,也舍不得把他怎么样。”

我无奈的摇头,“真是损啊你们!”

“还有更损的呢!他利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对付你,我怎么能轻易饶了他?”

太岁星,有仇必报!啧啧啧!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我们俩高高兴兴的回家,进门以后发现没见到人,我还纳闷呢!这人都跑哪去了?

我听到二楼有响声,心想不对,立马扔下包向二楼跑去。

爱绮的屋子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我拉开她们,见到屋里的情况让我大吃一惊。

佣人们纷纷说道:“太太,您可算回来了。”

赵姨在一旁掩面哭泣,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爱绮在白泽的怀里抽搐,白泽不让任何人靠近,任凭着爱绮咬他的手臂,那些血全部流尽爱绮的嘴里……

吸血

爱绮的眼神中浸满贪婪,越发的红,像我鞭子上的那两颗红宝石。

我刚要上前,白泽却将我喊停:“别过来,她吸足了自然就松开了。”

我见他的小脸已经泛白,虽然程潇岐带着他锻炼已经让他精壮了不少,不过这么吸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能每次都让他奉献血来止住爱绮的魔性吧?

程潇岐在我身后明显也震惊了,他遣散门口的佣人,让她们各忙各的,不要在这里看热闹。

我上前抱过爱绮,她挣扎着不肯松口,身体抽搐着大幅动的抖,她从来没这样过,这是她第一次展现出这么大的魔性。

我大颗大颗掉着眼泪,哽咽的说道:“爱绮,松开哥哥,你这样哥哥会很疼,哥哥这么疼你,你不可以伤害他。”

她似乎听不懂我的话,无论我怎样大力拉扯,她就是死不松口,白泽忍着痛额头上全部是汗。

我转过头对潇岐说道:“去一楼把我的装金针的箱子拿来,还有朱砂。”

程潇岐连忙下楼,我擦了擦白泽头上的汗,“再忍忍,马上就好。”

白泽摇头,“我没事,别伤害她,我的血可以给她喝。”

我的眼睛发胀,把他揽在怀里,“好孩子,妹妹现在是失了心智,她清醒过来要是知道伤害了你,她也会很自责的。”

程潇岐拿着箱子过来,他的手有些抖,难得见到他这么不受控制的情绪。

我打开箱子,点燃酒精灯对金针消毒,程潇岐在我身边,我对他吩咐道:“把住爱绮,这个时候不是我们当父母该心疼的时候,无论怎么样一定要牵制住她,知道吗?”

程潇岐点了点头,双手扶着爱绮身体的两侧,控制住她的手和腰不能挣扎。

我沾了沾朱砂,掀开她的衣领,对着那个印子刺了下去。

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嘴一张开便松开了白泽的手臂。

爱绮小小的身体拼命的挣扎,程潇岐眼睛里泛着水光不敢去看。

我继续沾上朱砂顺着她脖子上的印子一针一针的刺下去,爱绮从起初的大声哭泣已经到了最后的呜咽。

我早已泪流满面,我怎么能不心疼?只不过理性告诉我,能保住孩子的命,比一切都重要。

白泽在一旁哭着喊道:“我的血可以给她喝,别扎了,别扎了!”

我机械性的反复重复着一个动作,沾朱砂,刺针,已经麻木了……

整整一百零八针,她的脖颈早已红肿不堪。

她眼睛里面的红渐渐退去,现在是一片幽兰。

她抽抽嗒嗒的哭泣,身体也停止了抽搐,嘴里喊着:“麻麻,抱。”

我扔下针把她抱在怀里,柔声的劝慰道:“没事了,爱绮没事了。是妈妈不好,爱绮疼不疼了?”

“疼。”

我擦了擦眼泪,“妈妈一定想办法,再也不让爱绮疼了,好不好。”

她吸着鼻子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白泽,胖乎乎的小手指着他,“血。”

“嗯,你看白泽哥哥受伤了,爱绮以后想喝血的时候就告诉妈妈,不要伤害白泽哥哥好吗?”

她点了点头,眼神里有些心疼和内疚。

无解题

爱绮小声的念叨着,“哥哥,疼。”

白泽起身过来拉着她的小手,脸上装作丝毫没有异样的样子,笑着摇头说道:“哥哥不疼。”

我把爱绮交给程潇岐抱着,吩咐赵姨找来医药箱,我亲手帮他包扎,爱绮下口极深,每次在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比大人的力道还要狠。

我在这边给白泽包扎,她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在她爸怀里好奇的看着,白泽的手臂上一道明显的伤痕肿着向外翻着,我帮他消毒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想要向后缩,却又咬着牙硬生生的挺了下来,这个孩子心思细腻到让人心疼,处处都在为别人考虑。

晚上把两个小家伙都哄睡了我把自己关在大堂的屋子里,我就一直跪着,什么都没有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些烦躁不知道该如何排解。也只有在这我才能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面对残酷的现实。

多宝他们站成一排俯身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无奈,连连叹气也不知道该如何排解我的烦恼,有些事情只能我自己去面对。

作为母亲我希望这些灾难都打到我身上,换我女儿安稳,可是这也是她的命,我没有能力去改变,就像我小的时候,姥姥也无力改变我的命运,她只能尽力去护我周全,但大部分的事就算再小心翼翼,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程潇岐见我迟迟没有出来,便敲门进来,见我跪在菩垫上发呆,蹲下身坐在我身边,柔声的问道:“在想什么?”

“想爱绮,她才要一周岁,现在就已经出现了这种情况,以后只会越来越严重,我甚至不敢想象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潇岐,我现在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拉过我的手,安抚道:“已经在查了,我派了很多人去内蒙边界,怕打草惊蛇只能分批的过去,只要一有消息我们便动身过去,我想不会太久,现在只能在挺一挺,毕竟我们也没有其他别的办法对不对?”

我轻轻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我仔细瞧过我的蟒灵鞭和虎镜,没有找到任何机关或者图案,就算我们集齐法器也依旧不知道地图印在哪里,我要找的目的地在哪?”

“也许全部找到自然就出来了,现在想也是徒劳,走吧!回去休息,你也累了一天,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

他牵着我的手领我回到了卧室,我的头有些闷闷的痛,心里一直以为可能思绪过劳,想太多的事情才会导致这样。

我裹着被子很快便睡着了,深夜的时候程潇岐接到了一通电话,他立马起身去穿衣服。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见他神色凝重,出声问道:“你干什么去?”

他看着我犹豫了一下,随后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意,“没事,老宅出了点事,我回去看看。”

我神志瞬间清醒,惊慌的坐起身,“什么事?是不是爷爷奶奶有什么事儿?我和你一起回去。”

老宅遭窃

他垂下眼,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爷爷奶奶没事。”

我没等他拒绝我就跑去更衣室换衣服,我得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睡前头疼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心里一直发慌,总有些说不出来的预感。

他亲自开车带我回老宅,右手一直握着我,手上的温度冰凉一片。

他的脑中也在思考问题,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差一点就撞到别车的车尾,幸好深夜路上车少,不然早就出了交通事故。

明显能感觉到老宅的事情很棘手,让他无法安然自若的静下心来。

我出声提醒道:“潇岐,好好开车,有什么事到了再说,你这样开车太危险了。”

他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老婆,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干嘛说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慢慢开就好。”

我心里只能把这句对不起归为他在为他开车的事情和我道歉,我不敢深想,老宅出了事他和我说对不起,那还能有什么事?

我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千万不要……

我们赶到老宅的时候,院子里明显比以前多了很多安保,一排排整齐的到处排查。

门卫放我们的车子进去,程潇岐停好车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了句:“走吧!”

我慌乱的点头,随即打开车门,眼前这栋古宅在深夜里灯火通明,一定出了很严重的事情,不然依照程家的做事风格绝对不会在深夜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闹的人尽皆知。

他牵着我的手握的很用力,即使把我捏的有些痛我也没有出声,在这一刻我们都需要清醒,让自己的头脑保持绝对的理智。

李管家在大堂和保安经理谈话,我们进去以后他恭敬的喊了声:“少爷,少奶奶。”

程潇岐轻点了下头,出声问道:“爷爷呢?”

李管家抬起胳膊手指向一侧,“在大厅。”

程潇岐听后没再说话,直径领着我走进了大厅,程家上下所有的人都坐在红木的沙发上,脸色有些凝重,出奇的是就连夜夜笙歌的程炳寰也在,他穿着一身锦缎料子的睡衣,看起来很没精神,估计也是被什么事情在睡梦中喊醒了一般。

奶奶裹着一条灰色的羊绒毯子在肩上,见我们进来直接起身向我们走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愧疚,低头说道:“小二,你们回来了。”

我握上奶奶冰凉的手连忙问道:“奶奶,出什么事了?”

奶奶试探性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眼程潇岐,深叹了口气说道:“我的拐杖和你爷爷的印不见了。”

虽然和我心里想的差不多,可是当真正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我的身体明显的晃动了一下,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痛。

我心灰意冷的念叨着:“怎么会这样?”

我们手里本来已经有了五件,就差最后的匕首,这突然丢了两件……

无疑是加大了我们的难度,也放慢了救爱绮的进程……

程潇岐对着佣人说道:“去把家里所有的人都给我叫进来,一个都不许少。”

我只要结果

李管家领命出去,我扶着奶奶坐回原位,程潇岐站在客厅的中央,环视了一圈问道:“爷爷,我希望这件事情能让我来调查,可以么?”

程炳寰皱眉反问道:“凭什么?你八百年不回一次老宅,对家里的情况都不熟悉,你在这耀武扬威个什么劲儿?爸都没说话,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程潇岐的父亲听到程炳寰把他牵扯进来,无奈的皱了下眉头,自己的这两个儿子斗来斗去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因为梁敏之的缘故他更倾向于程炳寰多一些,但是绝对不想参与到他们俩的斗争之中,哪个儿子得力都亏不到他,那他也没有什么好插手的。

程潇岐抬眉看向程炳寰,“如果我就要管呢?”

程炳寰气急的站起身,指着程潇岐,刚要反驳道:“你……”

程爷爷便出声打断了他,“吵什么吵!这个家有你们俩个在就没有一天的消停时候!谁有能力谁就查!我就要一个结果!把东西给我带回来!我岁数大了,丢不起这个人,在这么严防把手下竟然能丢东西?传出去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程潇岐对着爷爷说道:“您去休息吧!楼下交给我,您放心我一定仔仔细细排查,外鬼一个别想跑,家鬼也别想藏!”

程炳寰不屑的哼笑了声,“爷爷,那就看看您二孙子的本事,这也不早了,您和奶奶去休息,我们就等着结果就好了。”

爷爷想了想没再说什么,程炳寰搀扶着他起身离开。

梁敏之走到程潇岐面前,关心的说道:“让手底下的人去查吧!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就算要查也明天再说吧!”

程潇岐压根儿没领她的情,淡淡的说了句:“你先去睡吧!”

梁敏之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头看了我一眼,裹了裹披肩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伙陆陆续续的回房,其实谁对这些东西都不在乎,集齐六件儿是多么难的事?老宅里的人一辈子都没动过这个心思,对待这两件事物就是一个贵一点的用具而已。

除了爷爷奶奶,他们也不知道我和程潇岐要用这两件物品来救孩子的命,估计都以为程潇岐想在爷爷面前表现自己能干,才来插手管这件盗窃案。

我坐在沙发上发愣,奶奶却没有走,等他们都离开了奶奶才唤我,“南辞啊!你别着急,已经派人再找了。”

我点了点头,“嗯,没事的奶奶,你快回去休息吧!”

“唉,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怎么睡得着啊!”

我不解的问道:“奶奶,那拐杖你每一天都不离手,按理说应该在你的卧房,东西怎么会不见呢?又怎么在深夜发现东西不见了呢?这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吃完晚饭就犯困,你也知道我,岁数大了平常总是失眠,可是今天晚上大约七点我和你爷爷就睡下了。印在你爷爷的书房,拐杖在我的床头,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的这么沉,连屋子里进人都没有察觉。”

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

我仔细的听着其中的漏洞,奶奶继续说道:“我和你爷爷是深夜里被李管家唤醒的,他在门外敲了很久的门我们才听到,说是在五楼发现了一个佣人被打晕,怕我们俩出事儿,便过来看看我们。

我起身想去楼下看看受伤的人,那时候才发现拐杖不见了!我和你爷爷心里瞬间便知是奔着这两个东西来的,五楼又是你爷爷的书房,这才叫李管家去看,发现印也不见了,估计偷东西的人被那个佣人撞见,才出手打晕了她。”

我和程潇岐对视了一眼,程潇岐叫来李管家和安保队长,对他们吩咐道:“去查一下家里人晚饭都吃了什么,还有没有残余,去化验一下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还有,把今晚宅里的监控全部给我调出来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所有人是不是都叫过来了?有没有少谁不在宅子里?”

李管家低头恭敬的回道:“少爷,晚饭早已处理干净,现在查也没有残余的食物可以化验。所有人都在外面候着,除了被打晕的小陈,还有一个李大龙不在,现在人还没有找到。”

程潇岐点了点头,“派人全城地毯式的搜,务必把这个李大龙给我找到。王队长你去调监控,李管家你和我再去盘问一下那些佣人。”

面前两个人纷纷领命说了声:“好。”

程潇岐在离开大厅之前回头看了眼我,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他的眼神就传达了一切,他想让我放心。

我打电话给语晨哥,这个时候老宅的人我谁都信不过,我必须得让语晨哥把程潇岐自己的人带进老宅来帮他,这样他办起事来也方便一些。

老宅几十年里关系错综复杂,就像一颗大树的根茎在土地里根盘交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人,面上都是在一心一意为老宅服务,暗地里都有着自己的打算。

我对这奶奶说道:“奶奶,我扶您回去休息吧!您再睡一会儿,有什么事明天起来再说。这大厅里凉,你别再生病了。”

奶奶执意摇头,“我不去,我就在这等结果。他们不知道那些东西有多重要,我还不知道么?奶奶现在就是后悔,为什么没早点把东西给你送过去,也许就不会有这件事了。”

我见奶奶自责的神情,心里十分难受,“奶奶,您可别这么说,这事儿怎么着都怨不到您。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那些人敢把手伸进老宅来,况且您和爷爷平日里都需要用到这些东西,我们还差一件也就没着急过来取,这一切都和您没关系。”

奶奶的眼眶有些红,握着我的手对我说道:“我在这老宅里生活了一辈子,现在再看看这房子竟让我觉得陌生,这伺候的人多了,反倒是不安全了,以前啊!我觉得你爷爷这是给我铸造了一个堡垒,可以给我挡风遮雨,现在再看看这房子,每个人心里有每个人的心思,一点家的温度都没有,还是你和小二那好啊!最起码是个有温度的地方。”

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彼此

奶奶心里明镜儿的知道程潇岐怀疑晚饭被人做了手脚,才导致她和爷爷晚上的沉睡。

而我又找语晨调程潇岐自己的人过来,证明我们不相信老宅里的任何一个人。

奶奶觉得心寒,也实属正常。

天快亮的时候程潇岐才折返回大厅,我倒了杯茶递给他,他端起来仰头一饮而尽。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线索么?”

他点了点头,“被打晕的小陈头部是被钝器所伤,医院传回来消息还在icu,什么时候能醒暂时还不清楚。监控显示确实是李大龙所为,没有第二个人和他接触过,全程就他一个人在这栋楼里穿梭,今天是他楼内执勤,刚好负责五六两层楼,现在这个李大龙也找到了……”

我兴奋的看着他,“找到了?在哪里?东西在他那吗?”

程潇岐愧疚的看了眼我,随后说道:“死了,尸体被扔在高速路口下面的野地里。”

“死了???”

程潇岐点了点头,“嗯!我的人已经在那边了,警察也在,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有结果,身上除了证件没有任何遗物。”

我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不过见他忙了半宿疲惫的神态,不忍心表现的太过失望,我笑了笑,“潇岐,我们回家吧!老宅这边估计也没什么好查的了,该问的都问了,你先回家休息,我去公安局去找李警官他们问问,看看李大龙那边的死因和情况,咱们也能让奶奶休息一下,好么?”

程潇岐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对奶奶说道:“老太太,我们走了!你不用跟着惦记,该吃吃该喝喝!拐杖没了明天我去拍卖会给你拍一个更好的拐杖!”

程潇岐在用一惯跟奶奶相处的风格来安慰她,尽量减少她的担心。

奶奶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孙子的心意,站起身装作打哈欠的样子,“啊!我也真是困了,你们不走我都不好意思去睡,行了行了,快走吧!有消息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这人老了没有拐杖走不稳,抓紧给我找回来!别的拐杖配不上我尊贵的气质!”

这一老一小都在用他们最擅长的方式掩盖着自己的内心,减少对方的心理压力,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啊……

我们俩相视一笑牵手离开了老宅,我本想直接让他将我送到公安局,他却执意不肯,“他们会跟进的,你现在去了也没用,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你和我回去先睡两个小时,养足了体力再来继续跟进这件事,现在这种情况,你和我都不能倒下,想想爱绮,她需要我们。”

他都把女儿搬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只好先跟着回去,休息一会再出来。

我脑海里一直在想一件事,是不是这一切都有点太巧了?爱绮昨天才刚犯过病,当晚东西就丢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些什么关联???

还是我多想了,这一切只是巧合???

回到家以后程潇岐便累倒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我见他睡熟了以后,偷偷跑到书房去给穆雅打电话。

只能是我

穆雅已经被安排在公安局正式实习,毕业了以后就会留在那里,这个时候我找她无疑是最快捷的选择。

时间太早,估计她还没有睡醒,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起电话,声音慵懒的传了过来,“南辞,怎么了?这么早打电话?”

“穆雅,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电话那端传来细碎的声响,估计她是在坐起身子,随后声音清明了几分,“嗯,你说,我听着呢!”

“嗯,昨晚程家发生了一件盗窃案,偷东西的人叫李大龙,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估计现在就在你们局里,你上班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去看一下那个人的死因,还有详细信息?他偷了对我非常重要的东西,我想尽快找到杀害他的凶手把东西拿回来。”

穆雅听后声音提高了分贝,表示诧异,“程家丢东西了?人还死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行,你放心吧!我现在就起床洗漱,一会到局里我问下情况再给你回电话。”

“好,麻烦你了,这么早把你叫起来。”

她听话大咧咧的回道:“哎,咱们之间谁跟谁呀!说那些没用的干嘛!我还不知道你?那些东西一定对你很重要,不然你不会这么早把我喊起来的,我心里有数,放心吧!我现在去给你办。”

有她的在我就能更快速的知道消息,我挂上电话后折返回房间,见到程潇岐靠在床头上抽烟,神态有些落寞。

我担心的坐在床边,“怎么睡这么几分钟就醒了?”

他凝视着我,声音沙哑的说道:“我刚才做了个梦,很可怕,突然就醒了。醒来发现你不在,还以为你偷偷跑去公安局了。”

我笑了笑将手握在他的手上,有了爱绮以后他很少在家里抽烟,除非是很烦躁的时候他会躲在书房或者家庭影院里面偷偷的抽,他现在精神压力一定很大,从而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

“梦到什么了?和我说说?”

他眼角有些湿润,低头不想被我见到。他掐灭了手上的烟,将我抱在怀里,下巴上的胡茬轻轻的摩擦着我的脖颈,无力的说道:“我梦见你和爱绮掉到了一个漆黑的深渊里,我就在上面嘶喊,也无力救你们,我想跳下去陪你们,又好像有一个屏障挡在面前使我无法跳跃,我就跪在崖边,那种无力感太真实了!我宁愿和你们死在一起,我也不想独活。”

我宁愿和你们死在一起,我也不想独活……

如果是我,我也一样……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劝慰孩子一样劝他,“梦都是反的,我们一家人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再睡一会吧!我刚才给穆雅打了电话,有内部消息她会第一时间通知咱们,我陪你在休息一会。”

他轻轻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给我腾出了一个位置。

我躺在他怀里,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在临近睡前他说了一句让我一生都无法忘怀的话。

“如果有那么一天,非要有一个人下地狱,我希望是我。

你可以看见灵魂,那样我就能继续陪着你。

我看不见灵魂,只能孤独的抱着你的相片缅怀,所以,只能是我……”

突发性疾病

也不知道最近他是怎么了?总是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弄的我心里闷闷的,眼角忍不住的想要流泪。

可能是爱绮的事让他始终心里都有一个结,他想为我们母女做得更多,却在这方面有心无力,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他愿意为我们母女去死。

其实在我心里,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

我们俩睡了一会儿,便被电话声吵醒,我拿起手机看到来电的人是穆雅,激动的立即接听电话。

“穆雅,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穆雅的声音有些萎靡,叹了口气轻轻说道:“南辞,法医验过了,突发性心脏病,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我听后心里一沉,不肯放弃的继续问道:“突发性心脏病?不是人为?是病?”

“是的,没有找到其他的证据,只能定性为突发性心脏病。”

“穆雅,这不可能的,他身上带着很重要的东西,怎么突然就死了?他有没有可能是被人吓到了?比如说见到鬼?引发的心脏病?”

穆雅沉默了一阵,随后说道:“有这个可能,但是目前来看就算是吓到了现场也没发现其他人留下的痕迹,我们也只能这么定案,辞,抱歉,没帮上你的忙。”

“没关系,我还得谢谢你呢!那我知道了,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们再联系。”

我挂掉电话以后见到程潇岐靠在床头上发呆,估计他也听到了我和穆雅的谈话,我尽量放轻松的说道:“没事儿,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程潇岐失落的点了点头,眼神发直,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起身出去把爱绮抱了回来,爱绮绽放着纯粹的笑脸,眼睛弯弯的想一轮新月,她朝着程潇岐伸手喊:“papa,papa。”

程潇岐冰冷的面容瞬间融化成一池春水,眸子里也渐渐有了温度。

他把爱绮房子自己的腹肌上,双手扶着爱绮的腰,一下一下的腾空而起,陪她玩举高高的游戏,爱绮兴奋的尖叫,屋内一片笑声连连。

没过多久赵姨便敲门进来,她说:“先生,太太,顾先生过来了。”

我和潇岐对视了一眼,随后纷纷起身抱着爱绮一同下楼。

崇明见到我们时,脸色有些担心,微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儿?东西找回来了吗?”

这个城市就这样,哪有事儿,风轻轻一吹,全城的人便都知道了……

程潇岐摇了摇头,“没找回来,那个人死了,现在没有任何的线索。”

白泽因为手臂受伤的缘故,我让赵姨帮他请了假,所以他也在家。

他扑着跑来崇明身边,崇明见他包扎的胳膊,关心的问了句:“这怎么弄的?”

白泽立马将胳膊收回,藏在身后,“没事。”

崇明的眼神看向我,我有些歉疚的说道:“爱绮昨天失去控制,我们在竞标会没来得及制止,所以把白泽给咬了。”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爱绮像恶作剧得逞了一般咯咯咯的笑,我立马眼神瞟向她,她见我脸色不好,瞬间停止了笑声……

骄纵

她瘪着嘴故作姿态的像犯了错的小孩,其实眸子里却闪着兴奋的光,那跃跃欲试的感觉,似乎让她想到了昨天吸血的兴奋。

我心里刚组建起来的堡垒瞬间坍塌,一股无名火窜到头顶。

我在程潇岐怀里抢过她,尽量保持平静的和他们说道:“你们先聊。”随后抱着她走出大厅。

我将她抱到大堂的屋子里,能感受到她小小的身体有些颤抖,她试探的眼神在我脸上来回盘旋,猜想着我要干什么。

我将她放在菩垫上,“跪下。”

她刚能扶着东西站着走,在她的意识里也没有跪这个字眼。

跪着跪着身体一栽歪就坐了下去,我便重新的摆好姿势,装作严厉的态度,“跪好!不许坐。”

她虽然可以跪的笔直,但是小手却没有一刻闲下来的时候,一会儿抓抓衣服,一会儿玩一玩自己脖子上的金丝长命锁。

“程爱绮,我说的话你能不能听得懂?我要你好好的跪着,反思你昨天做的事情,你是不是脖子不疼了?还得拿针再刺一遍你才有记性对不对?”

她联想到昨天的那个场面,害怕的脖子一缩,“怕,疼。”

“怕就跪好,在这反思,妈妈问你,咬人对不对?”

她装模作样的想了想,然后认真的用力点头,“嗯!”

我皱着眉头,反问道:“嗯?”

她奶声奶气的回答:“甜的。”

血是甜的吗?血是腥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她,尽可能的压着我心里的那股子邪火,“哥哥不会痛吗?你昨天不是答应过妈妈,会心疼哥哥的吗?”

她的眼神变得冰冷,竟有些像她爸爸发狠的时刻,她认真的看着我,眼看着眼睛一点点聚集的红色,麻木的开口说道:“他,愿意。”

我听后觉得无比的震惊,这还是我的女儿吗?她是魔鬼吧?

我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看着她白色的眼球上早已被血红占据,心里一滴一滴的向下流血。

我起身抓起一把香,正正好好九根,全部点燃插进香碗里。

“程爱绮,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去,不然就一直跪着。”

我说完便把她一个人留在屋子里,临关门出去前,我和花花交换了一下眼神,她冲着我点了点头,我才彻底的关上了门。

我一直以为只要给爱绮足够的爱,她就会变成一个有爱的孩子,在这种环境下健康成长。

可是今天我发现有些不对,这些爱会让她的心渐渐柔软,也会将她宠惯的骄纵,潜意识里的任性妄为,不会克制自己,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初为父母,对于教育孩子来讲我没有什么经验,但对于分辨善恶的原则来讲,那就永远只有一个答案!永远不可以改变!

善良不是一种天性,善良是一种选择。

我小时候没有她这种情况都被姥姥罚跪无数次,我是没有多么的优秀,但是最起码我分得清对错,我也不会羞于认错。

我靠这厚重的木门听背后屋子里面的声音,起初没有任何声响,没过多久又传来爱绮诡异的笑……

长隐山

我很喜欢看她笑,她的笑能温暖一切世间万物。

我也很恐惧她笑,有的时候她的笑也会令人毛骨悚然。

这就是两种力量在体内来回碰撞的事吧?她就像一个多重人格的人,时不时的变换,你也抓不准她在某一个时刻会变成什么样子,更加分不清她到底是谁……

我靠在门上久久没有离开,对不起爱绮,我只能狠下心来这样做,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我终于能体会当时姥姥边打我边流泪的感觉了……

小白泽来到我身边,抿着嘴拽着我的衣角,“阿姨,妹妹呢?”

我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妹妹在屋子里,反思做错的事情。”

小白泽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她没有做错,你不要惩罚她了!”

我只是以为他用孩子的思维在维护爱绮,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见我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妹妹要咬我,是我给她咬的,我爷爷说过,我的血可以止住魔性,我见妹妹眼睛红了我就把手递到了她的嘴边,让她咬下去的,真的不是妹妹的错,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要再惩罚她了,行吗?”

我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你的血可以止住魔性?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爱绮的眼睛红了就是犯了魔性?”

他低着头弱弱的说了句:“我可以不说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可以,阿姨只是好奇。虽然你的血可以止住魔性,但是你能救她一时救不了她一世。你对妹妹的好阿姨全部看在眼里,但是阿姨也希望你能健康平安,如果经常因为需要求爱绮来伤害你,阿姨万万做不到。”

他听后认真的问道:“那怎么可以救她一世?”

我苦笑了下,“阿姨也在想办法,等阿姨找到灵珠就可以救她了。”

他听后脱口而出,“是长隐山下的灵珠吗?”

我身体一愣,连忙抓住他的手臂,“什么山?白泽你说的山是什么山?”

“长隐山。”

我激动的继续问道:“你知道那个灵珠是什么灵珠吗?”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那个山怎么画,爷爷以前教过我。”

我立即抱起他奔回大厅,潇岐和崇明正在探讨着事情,见我头发跑的凌乱,大口大口喘气的样子,不由得一愣。

潇岐连忙起身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爱绮又出事了?”

我摇了摇头,“白泽说长隐山下有灵珠,他会画地图。”

崇明和潇岐纷纷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怀里的小白泽,他被两个大人盯着看的有些不知所措,低下头不与他们对视。

我把他放到沙发上,崇明对他问道:“白泽,你知道六件法器吗?”

他摇了摇头。

崇明又继续问道:“你说的灵珠是在镇压着某样可怕的东西吗?”

他想了想,随即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崇明渐渐从激动恢复到了正常,对我解释道:“灵珠有很多,不一定是咱们要找的那颗。”

还没等我来争取,程潇岐便张了嘴,“找人拿纸笔,不管是不是咱们要找的那颗,我都想去试试。”

提议

我立即吩咐佣人去拿纸笔,可是白泽看过都摇头说:“太小了,画不下。”

后来足足找人特意出去买了一张三米乘以三米的正方形白纸,铺在了客厅的地上,他才满意的点头,“差不多够了。”

他小小的人影在巨大的白纸上辉映着,把他显得更加的瘦小不堪。

他只能光着脚踩在白纸上丈量尺寸,拿着黑色的铅笔趴在上面开始构图。

这么大的一张纸,那得是多么庞大的工程?估计十天半个月能画完就不错了吧?

有些事情你不相信事实会让你相信,你没见过的不一定不是真的。

你敢相信一个五周岁的小男孩,拿着铅笔将白纸一点点涂满的样子吗?

白泽从来没有学过素描或者任何绘画课程,那些东西就像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一般,快速的挥着手中的铅笔,连细节都画的栩栩如生。

我在一旁认真的看着,潇岐把我叫了过去。

“南辞,你坐到这边来,我和你说点事。”

我诧异的坐到他身边,好奇的看着他,“怎么了?”

“我和崇明打算去一趟内蒙,你留在家里照顾孩子,我们打算明天就出发。”

我不解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崇明,“白泽不是已经在画了,为什么还要去内蒙?”

他对我解释道:“白泽没有说的时候我们俩就已经商量好了,就算这孩子知道地图,我也觉得把东西抢回来更稳妥一些,还有李朝阳,有他的存在总是有些风险的,我们也只是碰碰运气,能不能找到都还是未知。”

“去是可以,那我和崇明去吧!你在家!”

程潇岐立即打断了我,“我说了我去,你在家照顾好孩子就好,公司那边你也照看着一些,这次我一定要去,我是你男人,你该无条件的相信我,就像上次我可以将你从李朝阳手里抢回来,这次说不定也可以呢?对不对?”

我看见他期盼的眼神,真的没法再将拒绝的话说出口,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一会帮你准备东西,你们这次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硬来。”

他展开笑颜点了点头,“好,我把语晨给你留下,我带别的司机走,公司大小事宜语晨都了解一些,我的印章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密码是你生日。”

“好,我知道了。”

崇明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我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次出行并不会顺利。

不知道是不是担心他们的缘故,我的心一直在慌。

晚上我帮程潇岐准备行李,他和崇明一直在研究打算带多少人,都需要特殊准备什么东西,自从吃了上次的亏,食物这些东西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了,在我的一再要求下,还得带一个医生。

天气渐渐暖了起来,他们去那边至少不会受太多苦,不然那边的气候冬天的时候简直受不了,风刮在脸上都会像刀子般的疼痛。

在他离开前的那个晚上,我们疯狂的在彼此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有太多担忧太多眷恋不舍,全部交融在彼此炙热的眼神里,相对无言却心意相通。

出行

早晨出发的时候,我又将物品再次检查了一番,他们这次准备的很充足,无论是人手还是物资,应该都不会再有上次的悲剧发生。

程潇岐抱着爱绮,拿下巴上的胡茬刮着她稚嫩的小脸,逗得她咯咯笑,她在她爸的脸上反复的亲了又亲,好像知道要离别一样,腻歪着把胳膊挂在她爸的脖颈上。

崇明悄悄的走来我身边,对我说了句:“不用担心,我昨晚推了下盘,有惊无险,我一定把他安全的给你带回来。”

我摇了摇头,“不是把他安全的带回来,是你们都要平安回来,一个都不许少,不能让我联系不到,有事就给我打电话,需要我的时候我就过去。”

崇明和我拥抱了一下,轻轻拍着我的背,在耳边说了两个字,“安心。”

程潇岐见到满是不高兴的喊道:“哎哎哎,拿开你的脏手,别抱我老婆。”

我和崇明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程潇岐宣示主权一般在我脸上一顿狂亲,亲完我又亲了亲爱绮,最后把孩子交到我手上,“在家乖乖等老公回来,照顾好自己。”

我含着泪点了点头,“一路顺风,等你们回来。”

他很不舍得却又不得不离开,狠心决绝的迈上了车子,我在家门口一直目送,直到看不见最后一辆车的尾翼才转身回去。

我一手抱着爱绮,一手牵着白泽,家里瞬间就空了下来,只剩下我们三个,白泽回到大厅画画,爱绮坐在地毯上乖巧的看着,也不再捣乱。

我去大堂上香,求老仙们保佑他们此次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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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岐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我发短信告知,一路上还算顺利,并没有任何异常。

我肩负起一天跑两个公司的重任,语晨哥时刻陪着我,短期内也在我家里住了下来,这样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第一次进程氏的时候,所有高层全部出来欢迎,仪式还蛮隆重的,我不知道我一个代班的老板用不用他们搞得这样夸张。

这些场面不还是做给程潇岐看的,虽然他人不在公司,但是难保有人会将消息传出去。

对外我只说潇岐出国谈合作,除了自己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处。

梁敏之知道我来代班以后,特意跑到我的办公室来给我一个下马威,逼着我交出所有印章,嘴上说着我对程氏不了解,不可以做任何大决策。

我对程氏不了解?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每一个点灯熬油的夜晚,我都在学习程氏的各个方面的事宜,程潇岐就像一个教导主任一样,拿着铁格尺逼着我了解,我倒是想不了解。

这些东西早就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段时间就连做梦都是程氏发展史……

无论她怎么逼我,我都不可能交出潇岐的印章,我捍卫的不是自己的权利,我捍卫的是我老公对我信任的那份心,这一点,谁都不可以动摇。

在此期间,程炳寰也来找过我一次,他明确的提出打算回程氏任职,让我直接在文件上盖章就好。

程炳寰回归程氏

程潇岐前脚离开,后脚这些牛鬼蛇神就全部现身了!

我拿着他带来的文件,副总裁?呵呵,开什么玩笑?他也配?

我摇了摇头,“大哥,潇岐出差暂时不在,你这就太为难我了。这么大的事儿,不是我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的。”

程炳寰坐在我对面居高临下的笑了笑,“弟妹,二弟不在,让你来坐他的位子,就证明你可以代劳,如今你一句做不了主,那我就想知道知道,你凭什么坐这个位置上?”

我装作思考的样子,随后说道:“凭我是他太太。”

程炳寰哈哈的笑了声,“弟妹你可真会说笑,你知道程氏一天要养活多少个员工吗?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一点纰漏,可能这些员工就会失业,程氏一天赔的钱就够买你那个悦澜的了?”

我点了点头,阴阳怪气的回道:“我知道啊!我不是没有出纰漏吗?再说,我不坐这个位置,难道让干什么都赔钱的大哥你来坐吗?大哥,不是我说你,你心地太善良了!比我还容易被骗!眼光也不怎么样!咱们就从你抛弃静婉准备娶婉婷的事上来说吧!就连孩子是别人的你都愿意给人当爸爸,这么善良的心在商场上未必是好事!我怕你弄出一堆烂摊子,潇岐回来还得帮你擦屁股,他要是怪我,我可真是罪过了。”

他被我气的指着我的手都在颤抖,“你……”

“大哥,你可别动气,我这人说话直,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潇岐最近就会回来,等他回来了你亲自和他说岂不是更好?我想你也不是等不了这几天吧?”

他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故意忍着怒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我二弟的那个性子,能喜欢你这么牙尖嘴利的姑娘。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次回来不是自己要回来,是爷爷不放心你,也就是董事长授意,爷爷的印丢了你也知道,下面有他的签名,你可以往后面翻一翻。我来,不是经过你同意,而是告知你一声,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外姓人。”

这只老狐狸在这儿逗耍我玩呢?我翻到后面却实在董事长的地方有一个签名,下笔刚毅利落。

我没见过爷爷的笔迹,但是程炳寰绝对不敢拿这个事情来糊弄我。

我想到爷爷曾经说过给我龙印的条件,不能让程潇岐去取灵珠,程家需要接班人。那个时候我就知道爷爷是一个凡事以大局为重的人,虽然看起来有些显得没有人情味儿,但是肩上的重担在,也是多方面考量。

我并没有怪他或者多想,但是今天这又是有何寓意?

程炳寰闹出过那么大的笑话,就算他猜到程潇岐可能是去寻丢了的法器,也不至于就把程炳寰派回来驻守阵地吧?

莫非他怕我像梁敏之一样,是个有野心的人,怕我到时候霸着权利不放?利用程炳寰来和我互相牵制?

我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一个理由,毕竟猜人的心思我还是不够级别,我也就能和鬼斗一斗。

周岁

程炳寰得意洋洋的从我这儿盖了印章离开,我思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潇岐,他在外面最好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分心。况且这是爷爷的决定,就算是他也不能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他最近报回来的消息都是在那边很好,没遇到什么困难,只不过还在找他们的老巢需要些时间,让我不要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每一天的心都悬在嗓子眼儿上,从起床睁开眼睛就开始等待他们的电话,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的日子。

晚上的时候我看着身旁空旷不带有一丝温度的床位,心里想着,每次我出去办事他是不是也和我现在有一样的心境?

那这种滋味真的太难熬了。

白泽每天放学回来就沉迷于画地图这件事情,不过进展有些慢,也就十分之一的大小吧!

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有这样的速度,并且画的那么仔细,已经是很努力了。就连最近在家里住的语晨哥都叹为观止,嘴里直夸他是个天才。

从程炳寰回来程氏以后我可谓是处处受阻,他无时无刻不在和我较劲儿来彰显他的位置。

不过也正因为他的到来,我和梁敏之不谋而合的达成了某种共识,一致对外。

申辰和静婉在忙着顾氏的项目,竞标成功后就准备开展接下来工程的建设,季玮那边已经步入正轨,小强和战军在工地上成为他的得力助手,所以他也能抽出时间直接跳到新项目中,西郊那边有事情在赶回去就可以。

这个调动使秦然异常的兴奋,她说:“虽然我俩在一个城市,不过就像异地恋似的,现在终于能恢复正常了。”

我和杨梓裕打趣道:“呦!终于承认你们俩个是恋爱关系了?”

秦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立马换了别的话题,“潇岐离开也快半个月了吧?眼看着爱绮一周岁生日,他不回来吗?”

我摇了摇头,“他有多固执你们还不知道么?我估计他不找到是不会回来的。”

杨梓裕听后笑着安慰道:“他不回来我们给小爱绮过,到时候咱们在家布置的又漂亮又温馨,让他们两个在茫茫的大草原上或者干枯的沙漠里嫉妒去吧!”

秦然拍了下大腿,赞赏的看着杨梓裕,“对,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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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六,爱绮周岁。

潇岐和崇明如我所料并没有赶回来,我妈还有亲朋好友全部过来给小爱绮准备抓周仪式。

屋内被杨梓裕他们布置的特别可爱,除了粉色白色相间的氢气球在屋顶飘着,还准备了许多卡通的站立式气球,有米奇,凯蒂,唐老鸭这类的,爱绮被那些可爱的东西看的眼花缭乱,欢喜的连蹦带跳的一直鼓掌。

我们在客厅铺了一块大红布,上面放着毛笔,算盘,麦克,钱,书,这些有寓意的物品,我在其中特意在里面加了塑料的匕首和八卦罗盘。

除了家里的长辈,其余的人都知道我的意思,在爱绮爬上红布的时候屏气凝神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如何选择

爱绮被面前的那些东西看的眼花撩乱,挣扎着要起身站起来,小白泽跑过去拉着她的手,任凭她自己一趟趟来回走,最后她停到了八卦罗盘的面前。

我心里顿时一喜,在心里呐喊着,拿起来拿起来。

不负众人所期待,她确实拿了起来,还没等大伙欢呼,她转手就递到了白泽面前。

白泽愣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撅着小嘴嘟囔着,“哥哥的。”

白泽看了看我,我扯出一抹笑意,“妹妹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他茫然的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个罗盘,爱绮继续牵着他的手栽歪着瞧瞧看看,最后快速的拿起了那把假的匕首。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打击来的也太突然了。

大伙的表情都不是很好,我妈还特别会为她外孙女解释,高兴的说道:“我家小爱绮这长大了以后是要当警察,为人民除恶抓坏人呀?”

三舅妈连连点头,赞赏的看着我妈,“艳子你说的对,听你这么一分析,我看她也是这个意思。”

爱绮拿着那把塑料刀在手中把玩,眼睛里突然闪过一抹红色,被我无意间察觉到了。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白泽松开爱绮的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递到爱绮面前,爱绮好奇的想要伸手去拿,白泽故作老成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妹妹只能选择一个,有这个小刀就不可以选择符纸了。”

爱绮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大人,没有人帮她说话,她又对那个符纸产生了兴趣,小刀也不想扔,符纸又想要,懊恼的站在原地挠了挠头。

她纠结了很久,最后把小刀放了回去,小跑着扑到白泽怀里,“哥,给。”

白泽看着我,眼睛里面露出了一抹灿烂的光亮。

我感激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看来对于我女儿,我还没有一个孩子有办法。

我们几个大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我妈她们的脸上却有些不高兴。

我妈不想爱绮以后接我的香,就连我平日里出去办事她都跟着担心的一夜一夜睡不好,几乎每天我都得给她发短信报平安,她曾经说过,如果有的选择,她拼了老命也不会让我碰触到这一行。

现在轮到了她外孙女,她能不愁么?

不过她不知道,如果爱绮选择的不是符,那就会是魔。

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爱绮将罗盘递给白泽,白泽走这条路那是毋庸置疑的,她选了短刀却又被白泽及时制止改换符纸,这些看似只是孩子被新鲜事物挑的眼花缭乱,其实在我眼里,这些都是在点我。

白泽也许是爱绮生命道路上,不能缺少的人。

看来我们相遇,我又将他带回来,都是冥冥注定的缘分……

季玮上前缓和气氛,“小爱绮你也太三心二意了,这么一会儿选了三个东西。”

爱绮抱着白泽的胳膊朝着季玮咯咯的笑,我欣慰的看着她,“宝贝,真棒!”

她重复着我的话,“棒,棒。”

我妈瞪了我一眼,然后立马转为笑颜去哄两个孩子玩。

失踪

我掏出手机给潇岐发了一条短信,激动的写道:“你女儿抓周三番五次最后挑了一张符纸,你可以放心了。”

这条短信发过去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人一定又跑到什么没有信号的地方,最近经常这样,偶尔就会断断续续的联系不上。

晚上他们离开以后我窝在放映室里随便找了一个电影,语晨把我妈她们送回家后才回来。

他推开门见我窝在沙发里发呆,出声问道:“找了你一圈原来你在这啊?”

我看向他,“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没事儿,二少今天和你联系了吗?”

我失落的垂下眼,“没有,我打了几通电话都联系不上。”

“那崇明那边呢?”

我继续摇头,“一样,无法接通。”

语晨哥坐在我身旁的另一个沙发上,担心的问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心里也是这个想法,但是我有些逃避的不愿意去那么想。

程潇岐绝对不会错过他女儿的第一个生日,就算人回不来他也一定会想办法和我们联系。

可是眼看着生日就要过去,他还是迟迟没有动静。

“我也不知道,我不敢去上香查。”

语晨见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自己打了自己的嘴一下,“瞧我在这瞎说什么呢!二少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我笑了笑,“你说的对,我们就是瞎担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临睡前又拨通了一次电话,不过传来的依旧是冰冷的忙音。

想去找他这个念头在我的心里肆意蔓延,想立即马上动身去内蒙。

可我却不能那么做……

家里两个孩子需要我守,家外公司需要我来坐阵,程潇岐这次上前线把后方留给我,那我就得对得起他的这份信任,我不能因为短暂的联系不上,就胡思乱想肆意妄为。

我不是小孩子了,为所欲为这几个字不可以出现在我身上。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

程炳寰煽动公司的股东们逼我说出程潇岐到底去哪里谈合作,这么久不露面。如果在没有任何交代,那就考虑换ceo的位置,总之不能让我一直这样代理。

我只说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这真是天朝没人管,这就急着要逼宫了?

觉得我是个女人,好欺负?

在这件事情上梁敏之帮了我一些忙,她利用了自己的人际关系,保住了我的位置,并没有火上浇油和他们一起逼我。

孰轻孰重她心里应该有数,是保住他儿子的位置重要,还是她自己夺权重要,她心里比谁都有那么一杆秤。

整整一个星期,我还是没有联系到他们,我连日里上香的香头都不是很好。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还活着。

但是我终究是坐不住了,他们也许遇到了什么危险,无法和外界联系到,需要人去营救。

我把语晨哥叫来,和他说了一下我的计划,“我打算亲自去内蒙一趟,孩子我准备顺路送去四九那里,我不在身边我唯一能信得过能保住她命的,只有四九。”

让你担心了

语晨哥听后当即就给我否了,“小妹,你这样不可行。二少不在你是他妻子,你可以抵挡一阵,如果连你都走了,那么程炳寰能干出什么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加上送孩子一来一回也会浪费很多时间,不如这样,你继续留在家,我带一些人过去,有什么事情我们随时联系,如果真的需要你去,你再过去!”

“哥,我不敢再赌了,如果你也出事了怎么办?到时候我连你都联系不上了,我那时候得怎么办?这种无尽的等待就像一把匕首,眼看着它一点一点的将我凌迟,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很想亲自去找他,最起码我得知道他们是不是安全!”

语晨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我,“小妹,你放心,我去也一样,你必须得留下来,守住二少这十多年来努力的成果,还有爱绮,她也需要你。”

在我们一再的征讨下,最后还是语晨哥替我出发,前往那片神秘的地带。

我也没再管是否要隐藏行踪被人发现这些顾虑,只要能保证人的安全,谁爱发现谁就发现。

我足足给他带了比潇岐多出二倍的人力物力,他要是找到他们,也需要人手将他们带回来。

这次我将黄小跑派了过去,他跑得快有什么事都能随时回来传话。

我现在自己也能够开车了,语晨哥离开后我没在叫其他的司机,一个人来回走也更加方便。

可能是心情太过压抑的缘故,我浑身满是刺,程氏那些老家伙再起幺蛾子我丝毫也没再惯着,全部以报复的心理反击回去。

程潇岐每天面对着这些自视过高,心怀鬼胎的人,如履薄冰的捍卫着自己的战场,他的压力得比我大出一百倍。

我很佩服他,深深的崇拜。

都说,如果女孩子找结婚的对象,一定要能多一些崇拜,这样的婚姻能够更加的稳定与长久。

看来那些鸡汤并不是毒鸡汤,有一些说的还是蛮对的。

我每天大部分的时间就是看着电话,一刻都不敢离手,电量大约剩下一半的时候立马掏出充电器充满。

语晨哥就是怕我担心,时时刻刻的和我保持联系。

最近这几天的香头渐渐看着还算不错,我的心才慢慢平稳下来。

在语晨到达蒙古边界的三天后,他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小妹,我和他们碰头了,一切平安。”

我立马把电话拨通过去,没想到他却给我按了挂断键。

我也理解刚见面可能有很多事情要办,便没在继续拨通,等着他给我传回消息。

只要得知大家平安就好。

晚上的时候语晨哥的号码在我手机上闪烁,我一直没敢睡,就怕错过他们的电话。

我激动的接了起来,那头的风声很大,传来呼啦呼啦的响声。

我对这电话急忙问道:“喂?语晨哥?你说话呀!潇岐和崇明怎么样?他们好吗?”

电话那端传来故意隐忍的语气,仿佛还有一丝叹气,“我是崇明,南辞,让你担心了。”

她是谁?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声音也开始哽咽,“你们去哪了?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吓死我了!”

“我们这个地方没有电,车子大部分都毁了,加上……潇岐受了伤,就没有急着赶路。”

我心里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忙问道:“受伤?怎么受伤了?严重不严重?”

“现在没什么事了,有个……有个人救了他。我们打算明天返程,这次也算有些收获,我们基本上已经知道李朝阳的老巢在哪里,也去探查过,不过可惜的是没找到三样法器,事情有些复杂只能回去细说。”

崇明在提潇岐的时候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似乎躲躲闪闪的。

如果潇岐像他说的那样真的没事了,怎么没有给我回电话?这不是他的性格,如果他清醒的话,会比任何人都怕我担心。

“崇明,我想和潇岐说句话,可以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随后说了一声:“好吧!我去找他。”

我能清晰的听到他走路的喘息声,随后有一个女声传进话筒,“崇明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潇岐哥哥都睡下了。”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就炸开了花!!!

这么晚怎么会有一个女孩子在潇岐的房间里?崇明哥?潇岐哥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崇明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一丝波澜,“我找他有事,你先出去吧!”

那女孩固执的说道:“可是他……”

崇明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我说了你先出去。”

随后传来程潇岐有些虚弱的声音,“你在这吵什么呢?和她吼什么?”

崇明有些气愤的说道:“南辞的电话,你接还是不接。”

电话那端又是一片安静。

我静静的听着,脑子里是木的,没有任何的头绪。

“喂,南辞。”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掉,故意忍着自己的情绪不让他发现任何异样。

我颤抖的“嗯。”了声。

“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一肚子的话在这一刻被噎的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我日日夜夜的担心,终于和他联系上了,他竟然问我有事吗?

我自嘲的笑了笑,“没事,你继续休息吧!”

“那好,你也早点休息。”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无力的靠在了床头上。手指反复的在电话边缘摩擦,脑海里盘旋着他冰冷疏离的口吻,睁着眼睛发呆到了天明。

疏离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女生吗?

他这一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没有因为被公司那些老古董咄咄逼人的时刻后悔过让潇岐替我走这一趟,更没有在他们失联的时刻后悔过让他去犯险。

他想多为我们做一些事情的心我比谁都了解,所以无论我心里如何担心,我都愿意支持他。

但是,这一刻我真的后悔了。

我不是不相信他,我只是害怕变故,我害怕他委屈自己。

程潇岐向来善于隐忍,他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他就是一个布局者,一步步的引君入瓮。

胡思乱想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性格,我一步一步陷入他的牢笼,心甘情愿的被他拴得死死的,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要n离开。

我一直都打心里觉得,我们之间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看,女生就是一个这么奇怪的动物,单单因为听到有女孩子说话,他的语气淡了些,就能联系出一系列的场景,我恨不得都想到了如果有天离婚的话,他会不会让我带走爱绮。

我一夜未睡又自己开车去悦澜,丝毫没有困意,只是有些疲惫。

杨梓裕和秦然在楼下碰见我,杨梓裕见到我的第一瞬间就惊讶的长大了嘴,“我滴个妈啊!辞,你这咋啦?你这脸色也太吓人了!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上了!”

我不自然的笑了笑,“没事,昨天没睡好。”

秦然担心的问道:“还没有消息么?你也别太担心了……”

我还没等她说完,就想起昨晚的事情,满腔的怒火,“死不了!有人照顾着呢!咱们跟着都是瞎操心,人家根本就不需要。”

我说完就走进了电梯,这俩人愣住还没反应过来,我都已经合上门走了。

门在即将关上的时候杨梓裕念叨道:“这一大早晨就这么大的火气,谁惹她了?”

中午的时候她们俩跑来我的办公室八卦,身为我最好的闺蜜我也没有瞒着她们,把昨晚的事情如实的说了一遍。

杨梓裕受到惊吓般的拍着胸口,“程潇岐留女生过夜了?我怎么有点不敢相信呢?难道是以身相许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秦然立即瞪了他一眼,“少说两句吧!你还嫌局面不够乱是么?”

杨梓裕咂舌,“我可不是空口无凭啊!你想啊!南辞刚才说的这些,仔细分析一下,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不过我说真的,我还真不信他能干出这事来,就算干了也是一时糊涂。”

我瞪着眼睛反问道:“什么叫一时糊涂?一时糊涂也不该被原谅。”

秦然见我有些激动,顿时握上了我的手,“南辞,你先别乱猜,也别听杨梓裕瞎说。潇岐已经往回返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当面说清楚,你现在所有的猜测都是自己的想象,我们看着你俩一路走到这里,反正我是不信他是那种人,真说他要是这么做了,那我可真的就再也不想相信爱情了。”

别说是她,如果真的是我乱想的那样,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碰触爱情,我发誓!

在未来的几天里,他还是没有消息,只有语晨哥的短信报平安,他再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在得知他们到家的时间后,我心里止不住的忐忑不安,这种情绪令我十分难熬,未知的事情会吸引你所有的注意力,却也让你心里没有任何底气。

他们回来的当天,我没有去公司一直在家里等着,外面有车队声传来,我便坐不住了,立马抱着爱绮,领着白泽一起出去迎接他们。

崇明先下了车,白泽直接跑着奔去他怀里,我尽量让自己笑的好看一些,却因为那一幕将我的笑容定格……

我显得多余

我可能永远不会忘记那一瞬间给我带来的感觉……

心口像扎了一根刺一样,稍微动一下都会痛到想要窒息。

程潇岐从车上下来,脸色还是有些虚弱,随着他下来的还有一个女生,她一颦一笑中带给人的感觉是那么阳光,他们相视而笑的时候感觉整个天空都为之明亮,华美的睁不开眼睛。

如果说我像一泉清透的溪水,细水长流给人带来清爽的凉意,令人心旷神怡。那么她绝对是林间的风,丹姿卓韵却不失热烈。

年轻蓬勃富有朝气的面容,一看就是被家里保护的很好的花朵。

她虽然不及我个子高挑,体型却有为匀称,圆圆的小脸上眨着睫毛浓密的大眼睛,可爱的嘟着嘴,穿着一套少数民族的服饰,胳膊被吊在胸前,应该是受了伤。

而她的另一只手,搀着程潇岐的胳膊,两个人的眼神毫不避讳的看向对方。

我以为在程潇岐的眼里,只有在看我和爱绮的时候,才会出现那样的目光。

我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爱绮在我怀里侧头看了我一眼,随后甜甜的喊:“爸爸。”

程潇岐听着声音的来源,把头转上我们,疏离的一笑。

爱绮挣扎着要下去,我把她放到地上,她迈着不太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跑到程潇岐的面前,伸手要抱抱。

程潇岐刚要蹲下身子,身侧的女人却伸手拦住,“潇岐哥哥,你的伤还没痊愈,这样会抻到伤口的。”

他听后停下身上的动作,转而将手摸向爱绮的头,“爸爸身上有伤,等好了再抱爱绮。”

我的鼻息间发出不屑的笑声,从容的走向他们,崇明见我的眼神里五味杂陈,我上前抱起爱绮,与程潇岐对视,淡淡的问道:“这位是?”

女孩大方的对我伸出手,“你好,我叫古月吉娜。”

我并没有与他伸手回握,眼神也一刻没有放到她的脸上,等着程潇岐张口来说说,他为什么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那女孩见我并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大方的收回了手,也没见一丝尴尬的情绪,从而继续说道:“潇岐哥哥身上有伤,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进去说么?”

我垂下眼,转而把目光放在她的脸上,“我怎么做,需要用你教么?”

程潇岐见我固执的挡在前面,轻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耐烦,“她是我的救命恩人,父母也都因为我们的关系去世了,从今以后她住在我们家,这样说可以让我们进去了么?”

还没等我说话,他撞过我的肩膀直径向里面走去,那女孩得意的笑了笑,搀扶他的手并没有拿下来,两个人一起进了屋子。

我抱着孩子站在院外,看着烈日下的阳光有些刺眼,刺到眼睛有些酸涩。

白泽的眼神在我和崇明的脸上盘旋,爱绮低着头不说话,看起来有些委屈。

崇明轻叹了口气,“我们也进去吧?”

我自嘲的笑着,“进去干嘛?进去看他和他的救命恩人你侬我侬么?”

经过

崇明上前一步试图想要解释,“南辞,吉娜的出现是个意外,我很抱歉。”

“意外?他若没动那个心思出现一百个吉娜都不会有意外吧?”

崇明打开车门,“上车吧!我跟你说说我们发生的情况,最起码你心里有个准备。”

我抱着爱绮率先上车,上车后才发现程潇岐原来做的那辆车的司机是语晨哥。

他连头都没敢回过来看我,更没勇气再刚才那一刻下车了。

我把孩子交给语晨,让他抱着,崇明上车后坐在我的身侧。

我出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崇明一刻没停,低声的和我娓娓道来,“我们进入内蒙边境的时候和原来派去的人汇合,他们一致认为李朝阳的老巢不可能在沙漠里,这两个月的驻守他们从未看到有可疑的人从沙漠进出。

所以我们把大把的时间耗在草原上,就寄宿在吉娜家。吉娜的父亲是牧民,对草原的环境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带着我们四处去转,最后我在一个山坡上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

我们回去准备,打算第二天做足了准备再去查探究竟,毕竟带着吉娜的父亲也多一份危险。

可能我们在夜里谈话的时候,无意间被吉娜听到,第二天她偷偷骑着马跟着我们一同过去了。

如果猜的没错那应该就是李朝阳的老巢,不过他没在,发现了几个手下或者徒弟,还有几缸用尸体养育的致毒尸蛊,会有这种手段的人更加让我们确定那里就是他的地盘。

我们和那些人厮打了一阵,本来全部抓住准备盘问李朝阳的去向,谁知这些人全部要毒自尽了。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就在那个地宫里面搜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三样法器,潇岐误入到一个带机关的屋子时,射出了几枚冷箭,吉娜用身体护住了潇岐,潇岐想推开她两个人争执的瞬间有一根扎到了他的心口上,并且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代表有剧毒。

我们便没法继续在找,一心只想着带潇岐出来,等回到吉娜的家时才更让我们感觉到绝望,整片蒙古包全部冒着浓烟,门口停的车辆也燃起大火,吉娜的父母亲还有我们留下的医生全部被人杀害了。

绝望之余吉娜冷静的带我们去到她家曾经驻扎的地方,她说潇岐中的毒是内蒙常见的一种花毒,她可以救潇岐和她自己,我起初以为她别有用心,时刻的看着她,可是在她的照料下潇岐真的开始好转,她救了潇岐的命,父母又因为这件事情卷入其中,我也不好说什么。

我们手机基本不是没电就是留在原来的蒙古包里被火烧成灰烬,车子毁了更加没办法充电与外界联系,我猜到你会派人来寻,就找了几个人去各处边界的入口等着,没过多久就碰到了语晨来接的车队,吉娜现在无父无母,她说想跟我们回来,估计潇岐也不好拒绝,所有的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南辞,你别多想,可能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至少我们找到了李朝阳的老巢也算有收获,对不对?”

没家教

我听完全部过程后,绪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所描述的这些事看似通顺,时则总觉得有些太顺理成章了。

我心存希望的问道:“他有苦衷的,对么?或者说,你们有什么计划?对不对?”

崇明没有犹豫的摇头,“这次,真的没有。我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了,没有一丝隐瞒。”

我无奈的笑了笑,“你是想告诉我,他对那个姑娘有特殊待遇全凭本心?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怎么可能从认识到今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会如此?”

崇明双手紧握放在膝盖处,似乎在思考,随后他淡淡的说道:“也许只是愧疚吧!毕竟……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放心,他要是对你不好,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第一个不饶他。”

我烦躁的冷哼了声,“走吧!进去看看吧!”

我在语晨怀里接过绮的时候,语晨哥很为难的说道:“小妹,不如我接你回我们那住几天吧?”

我被他这句话搞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像个逃兵似的离开?”

语晨哥想了很久才说出口,“我见到二少的时候,看到……”

“看到什么?”

“看到那个丫头趴在二少的口上……好像再哭……”

我点了点头,抱起绮,“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不要跟妈说,省得她跟着惦记。”

“好,有什么事给哥打电话。”

我们回到大厅后,发现他们并不在。我看了眼地上白泽没画完的画,立即卷了起来。

我蹲下子对白泽说道:“以后我们画画就在卧室画,不可以被今天新来的阿姨看见,知道了吗?”

白泽乖巧的点头,“知道了。”

绮在一旁气的直跺脚,似乎心也不怎么好,我拉着她的手哄她,“宝贝,怎么了?”

“爸爸坏。”

我轻轻摇了摇头,“不可以这么说爸爸,爸爸很你。”

她倔强的撅着小嘴儿,不肯再说话。

崇明和我对视了一眼,弯下腰把绮抱了起来,“绮,干爸带你去玩,让妈妈去看看爸爸。”

他对我使了一个眼神让我去二楼,我点了点头,走上楼梯。

基本上所有佣人都在二楼给这位姑娘准备卧室,程潇岐没让她住客房,而是单独收拾出来一件空屋子,和用品要保证全新。

赵姨为难的看着我,我淡笑着摇了摇头。

我直径走到主卧,门半开半掩着,两个人的声音有说有笑的在里面传来。

我伸手将门推开,见到程潇岐躺在上,而那女孩亲切的坐在边……

由于我开门的动静太大,吉娜明显被我吓了一跳。

我脑海里自动的补充这一个月的画面,她照顾他的这段时应该都是如此吧?

程潇岐皱了下眉,“怎么不敲门?”

我不悦的反问道:“我回自己的卧室我需要敲门?”

他被我怼的一时无言,我对着吉娜说道:“古小姐,不知道是民风太开放,还是家教不严谨?你父母没告诉过你,一个女孩子不该和一个已婚男人单独待在一间卧室么?”

是不是有苦衷?

吉娜并没有因为我说的话而让她感觉到不自在或者羞辱,平静的回道:“你迟迟不肯进来潇岐哥哥需要人照顾,况且没人比我更了解他的病,我不觉得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况且,姐姐还是别拿我父母说事了吧?毕竟是已故的人,你何苦为难我呢?”

她说道父母之处,眼光里闪着似有似无的水汽。

她的这番话下来,到把我显得有些咄咄bi)人了……

潇岐对吉娜面带温柔的说道:“你去看看她们给你收拾的房间满意不满意?不满意的地方就让她们改。”

吉娜明媚的笑着,乖巧的说了声:“好。”

在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看到她眼睛里充满挑衅的意味。

我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她离开以后关上卧室的房门,屋子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空气都已经凝结了。

程潇岐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我一直凝视着他,等待着他先开口和我解释。

这一声解释迟迟没有到来,我深吸了口气张口问道:“我只问你一遍,说不说实话由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或者计划?如果有你不要瞒着我,也不要拿我们的感来做筹码。”

潇岐一侧的嘴角轻轻向上勾,我看不明白他这个笑的意味,是讽刺还是在嘲笑我的自作多。

“她……救了我。”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觉得需要补偿的话,我可以派人安排好她后的生活,你领回来算什么意思?”

他突然抬起头与我对视,“我想亲自照顾她。”

我为之一愣,亲自照顾她?

“程潇岐你别太过分,我他妈要你说实话!”

他点了点头,“这就是实话。暂时让她住在这吧!以后有好的地点我在帮她买房。公司那边怎么样?”

他的嘴里都是吉娜如何,公司如何,在这个时刻,他没有任何一句解释,也没有问我过得如何,我心里感到深深的嘲讽。

“好,既然你回来了,我也就不用再去程氏了,你的烂摊子你自己管吧!”

程潇岐摇头,“不,你还得替我管理一阵,你让我这副样子怎么去公司?”

他的神态,他的语气,让我感觉到无比的陌生,好像我从未认识过一样。

也不能算是陌生,他曾经对关系疏离的人,都是这副不冷不的眼神,不带有一丝的温度。

我现在已经排在外人的那一个行列了是么?

我走到他的边,看着上那一块吉娜坐过的单略为褶皱,这让我心里直犯膈应。

我蹲下子与他对视,“潇岐,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你能不能不要像现在这样?你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可以么。”

他轻描淡写的看了我一眼,随后靠在头上闭目养神,嘴里淡淡的说道:“我和她没什么,是你想得复杂了。我也没有任何的苦衷,你放心你依旧是程太太,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你出去吧!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

凭什么?

是不是在他心里,程太太的位置高于一切?

我真想告诉他,谁他妈稀罕!!!

我转出去在门口喊来赵姨,赵姨见我脸色不太好,想要劝慰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太太,你有什么吩咐?”

吉娜站在她卧房的门口抱着肩膀看着我,我沉下烦躁的子,故意笑着说的很大声:“屋里的单脏了,找人立马换干净的,还有,我的卧房不要让一些杂七杂八的人进去,我有洁癖。”

赵姨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我说完便下楼去找崇明,他哄着绮和白泽玩的很好。

他听到声响看向我,眼神里尽是探寻。

“聊的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苦笑的说了句:“没事儿。”

他担心的问我,“你要是不愿意看见她,我旁边别墅的钥匙给你,你去那边住几天?”

我皱着眉有些烦躁的问道:“崇明,我知道你和语晨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凭什么?凭什么他领回来别的女人我就要躲出去?那干脆离婚不就好了吗?我可以给他腾地方,他照顾谁照顾谁,省得看我碍眼。”

“不要把离婚两个字随随便便说出口,我只是觉得你不想看见的人咱们就不看,等她搬出去了你再回来,省得看她生气。”

我固执的说道:“我还就在这了!这里是我家,是我女儿的家,谁走谁走,就算程潇岐说她现在搬走我眼皮都不会撩一下。”

崇明深深的叹气,知道我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不是一个会耍宫斗的人,也不是一个能服软的人,这要是以前我可能早就收拾行李跑了。

可是现在我不能,不能说自己能够隐忍或者成熟了,只是我的内心可能对这一切还是不太相信,还有我想看看程潇岐到底要如何,我在这能够让大伙儿都收敛着些,那何尝要离开呢?

就算死,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吧?

慢慢长大了我才明白,这世间真的不是什么事都可以为所为,办什么事说什么话之前,一定要想好你想要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不要因为一时冲昏了头脑将自己陷于为难的境地,更不要让自己后悔。

如果有天,我发现他真的不我了,没有任何苦衷的移别恋了,不用任何人劝说,也不用他程潇岐张口赶我,我自己会走,给自己的尊严留一份体面。

-

晚上我将绮哄睡了以后回到卧室,看到程潇岐靠在头上看笔记本。

估计是在处理公事,公司扔下了这么久总归是不放心的吧?

他见到我进来,皱着眉问道:“程炳寰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嗯,爷爷的命令,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似乎有些不满的意味,随后说道:“明天下午召集他们开视频会议,一个都不能少。”

我点头答应,看来他现在是真的不打算回公司,不知道我这个代班总裁还需要代多久?

我回到上,他合上笔记本,侧过子睡觉,只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

不爱了吗?

我躺在上,关掉了所有的灯。

屋内的黑暗吞噬着我,让我连喘气都觉得压抑。

我知道他没睡,只不过是不愿意与我再过多交谈而已。

我不争气的泪水打湿了枕头,对着一些还是看不透。

若是我和他在一起时,他是一个不靠谱的人,发生了这样的况,我不会觉得意外。

恰巧是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就像你一直认为一个人是憨厚忠诚的好人,突然间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他拿刀捅了你,你的意外会大于疼痛。

我对他就是这种感觉,就算是他开枪打死我的那一刹那,我都会觉得是他的枪走了火。

我见过很多小侣们,他们有一个通病。女孩总是试探的说分手,大部分的目的都是想被男孩子挽留。男孩一次一次的妥协挽留,这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可男孩子说分手的那一刻,大部分都是真的要分手,能挽留符合的几率基本不大。

这就是男女思想上最明显的差异,在男人的思维里,不了就是不了,不会的时候装不,更加不会在不的时候还能表现出深。

我见过他我的样子,他更了解什么地方能刺痛到我,所以,程潇岐,你是真的不了吗?

-

他的回来并没有改变任何的生活轨迹,我依旧每天要跑两个公司,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把程氏的决策权吧了回去,我不用再被那些老古董bi)着交权,其余的都还和以前一样。

他体上的伤我找医生来看过,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可是他还是赖着不肯去上班。

他把大把的时间花在了陪吉娜上,他带她去游乐园,也能往自己的头上卡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卡的卡通发箍,回来的时候手上还牵着一大堆的氢气球。

两个人就像初恋的侣,程潇岐的意思是,“吉娜一直在内蒙,童年也没有玩过这些东西,他应该陪她好好玩玩。”

ok,可以。

我忍!!!

有一次我回家的时候,见到吉娜在厨房做饭,程潇岐在她的后,她用手拿起一块水果亲自递到他的嘴边,他笑着接过咀嚼着咽了下去。

吉娜的手上当时拿着菜刀,除了手以外她基本全都贴在程潇岐的上,佣人们见到我回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神在我们三个上来回盘旋。

程潇岐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侧头看向我,眸子里闪过一丝闪躲,侧和吉娜保持出一些距离。

吉娜看着我眼神里充满讽刺的意味,笑着说道:“南辞,你回来了怎么不说话呢?快去客厅坐一会儿,饭马上就好了。”

呵呵,这个家她比我更有当女主人的样子。

她系着围裙,洗手作羹汤,十分的有烟火气。

这时有一个佣人一路小跑进厨房,对我说道:“太太,四九小姐给您来信了。”

我刚要接过,听到吉娜“啊。”的一声惊呼。

她的手指瞬间留下了鲜红的血液,程潇岐拉着她的手冲了下水,随后急忙的叫佣人去拿医药箱。

吉娜一直看着我手中的信,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有些出神……

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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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和三舅还有那些工友们每天忙着建校的事情,大家都为了孩子们可以尽快的上学拼命努力着!程潇岐从城里派过来一些建校后的工作人员,他们过来后便会住在学校搭建的宿舍里。

程潇岐办的事总是能够让我惊讶,当学校办完正规手续准备挂牌子的时候,那几个金黄色的大字深深的刺进我的眼。

澜慈中学。

我敢肯定这一定是崇明哥哥的意思,不然程潇岐绝对不可能会知道这两个字。

又是澜慈!!!这个困扰在我心里多年的名字!!!崇明哥哥说,下次见面一定会告诉我真相,可是他失约了……

可能就像程潇岐说的那样,他们要一起去国外上学,不能来找我了!

崇明哥哥再也没往家里来过电话,我的生活因为去了一趟城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不是他们送我的东西时刻提醒着我发生的这一切,我似乎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灰姑娘的梦被拉回现实,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

……

……

村里的新鲜事儿接连不断的发生,最值得一提的就是沈青蓝离家出走了!

大爷和大娘哭着跑来找姥姥,想让姥姥帮他们算算沈青蓝跑去哪里了。

姥姥本来不想管,可是事主找上门她是不能拒绝的!她推算着沈青蓝的生辰八字,却只能看出沈青蓝还活着,大约还在北方,应该是一个车水马龙的繁华城市,具体在哪里便不得而知。

不得不佩服沈青蓝,她确实是一个狠心的人,不管不顾父母的感受,简单的拎着些行李身无分文的就离开了家。她也没想过自己接下来要怎么活下去,属实是非常的有勇气,在农村也叫主意正!

看着大爷大娘一夜之间愁白了发,我的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我偷偷的问过姥姥,“真的没有办法找到她在哪吗?”

姥姥叹息的摇头,“只能看出她现在非常的安全,而且查她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挡着,根本看不清,只能看清她的城市有很多高楼。”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能不能去我妈那个城市了?那时候她来我家找妈妈,不就是非常想去我妈妈那上班的吗?

我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姥姥,姥姥沉思了一会儿,“哎,这件事还是不要说了!外一她去的不是那个城市,家里人胡乱的去那找,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现在只能盼着她懂点事,自己回来了!”

姥姥分析的也对,我便没再多说什么。

这件事当时在村里被谈论了一阵儿,时间长了大家觉着没什么意思了,便没人再去故意提起。

我还是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学习成绩也还保持的挺好的,没让家里人跟着操过什么心。

我每天和石慧腻在一起,两个人如胶似漆,感情好的不得了!那个时候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互帮互助永远都不分开。谁知道后来她……不再是我的朋友,而是升级成为我的家人!缘分这个东西,总是难以预料的……

怎么会有灵体?

我被他的这句话弄的一愣,这孩子除了对待崇明和爱绮,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在我这儿住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还是不会对我有那些亲昵的举动。

可是他刚才说的话,怎么这么让我暖心呢?

我感动的红了眼眶,不想当着孩子面前哭,那样太丢人了。

我扯出一抹难看的笑,牵着他们俩的小手,故作轻松的说道:“我没有被欺负,谁也不可能欺负我,你们俩个小人儿呀就是心思重,大人的事情大人会解决的,不用你们跟着操心,你们只管负责快快乐乐的生活,这才是最主要的。”

白泽垂下头不再说话,爱绮撅着嘴一副不满的样子。

我拿起地中间的那个小袋子,故意逗他们俩,“我看看,你们两个小家伙要离家出走都带了些什么好东西。”

我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虽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只是一些小玩意儿,但都是程潇岐曾经买给爱绮的,手摇鼓或者小布偶这类的小玩具。

我把这些东西捧到爱绮面前,单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发,笑着说道:“还说讨厌爸爸,这些不都是爸爸买给你的吗?妈妈和爸爸没事儿,不用你这个小人精儿替妈妈报不平,妈妈能解决的。”

她想了想,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我哄着他们俩玩了会儿,又偷偷的看了看白泽画的地图的进度,估计还要很久,现在连四分之一都还没有画完。

我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小白泽的这幅画了。

晚上回房睡觉的时候,我故意躺的位置和他拉开一些距离,说不好心里什么感觉,两颗心越来越远,即使身体离得再近也是毫无温度的。

我们谁也没有和谁说话,他看了会儿书,我直接蒙头便睡。

我的听力要比正常人敏感,最近的日子里我总能感觉到门外有人,似乎在趴在门上偷听。

我们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听的?

当然这些我都没有和程潇岐说过,搞得像我故意冤枉吉娜一样,做那些事情根本就是多余,还会让人觉得我在犯妒。

深夜里。

我睡着睡着明显感觉到一丝凉气,这种感觉让我一个激灵的坐起了身,身侧的程潇岐还睡的很安稳。

我拿出枕头下面的鞭子,小心翼翼的穿上拖鞋,准备出去查探究竟。

这房子被崇明设过阵法,也被我用摆件调了风水,一楼便是大堂,那些小鬼根本进不来。

可是刚才的感觉太清晰,一定有灵体在我的卧室内流连过,甚至可以说刚才就在我的床边。

我心里犯嘀咕,这是怎么进来的呢?

我悄悄的拉开卧室门,走廊里的照明灯亮着,没有任何可疑。

我先到了爱绮的房间,没有察觉到异样,睡的还很沉稳。

不过我不小心吵醒了赵姨,她被我吓了一跳,“哎呦!太太,你这大半夜的怎么过来了?”

我尽量压低声音的回道:“我起来上厕所,顺便看看爱绮,吓到你了吧?”

她拍了拍胸口,“没事儿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听到谈话

我歉疚的说道:“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我刚要转身离开,赵姨叫住了我,“太太,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回头与她在黑暗中对视,随即点了点头,“嗯,赵姨,你说。”

我停下的瞬间同时用心念唤花花和多宝去查,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赵姨和我之间除了称呼外,其他的已经不用那么客气了,近十年的日夜照顾,我早就拿她当做我的家人。

“哎,赵姨岁数大了,这人一上了年纪心里就憋不住话,我这两天总想着和你聊聊,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你别怪我多事多嘴,我就想知道你和二少到底怎么想的?赵姨是过来人,劝你一句,这两口子要是天天这样那早晚会离心的,你还是赶紧把吉娜小姐处理了才对啊!”

我苦笑了下,“赵姨,你觉得我说话他听么?他现在谁的话都不听,只听吉娜的。”

赵姨连忙对我说道:“太太,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按理说我应该向着二少,为他解释点什么,可是……哎。我年轻的时候和我家那口子离婚的原因是他在外面有人了,我知道那种感受,现在人都跑来家里了,你一定比我当时还要痛苦,不过太太,我还是不希望您走那一步,还有孩子,还有这么多年的情分,这十几年他对你什么样我是最能看在心里的,怎么突然就犯浑了呢?”

离婚???

这怎么唠着唠着聊到这个层面了???

赵姨不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她一定是知道什么了,不忍心看我被蒙在鼓里,在这向我递话儿,能够提早做些准备吧!

“赵姨,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赵姨低头不语,我继续说道:“反正现在也已经这个局面了,您就告诉我吧!”

赵姨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终在我的双手握上她的手的那一刻选择了妥协,她深深的叹气,“我确实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可是太太,糊涂点挺好,为什么非要什么事情都弄的那么清明呢?”

“赵姨,您就告诉我吧!我想知道!求您了!”

“我昨天在厨房门口不小心的听到了他们俩的谈话,吉娜问……问先生,什么时候娶她……”

我故作淡定的继续问道:“程潇岐怎么说?”

“先生说,爱绮小姐的病还没有治好,家里需要你,离婚也是件麻烦事,最起码也得等孩子病好了。”

我点了点头,“谢谢你赵姨,我知道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太太,我……”

“我都懂,您休息吧!”

我一刻都不敢多留,我怕自己颤抖的身子出卖了我心里的在乎,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云淡风轻?

我轻轻关上爱绮的房门,整理好思绪,又走到白泽的房间。

他并没有睡,而是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我向他走近关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没睡呢?”

“阿姨,家里面有脏东西。”

我看得出来他的小脸儿上有些紧张,小手特别的凉,我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不怕,阿姨在这儿,他们伤害不到白泽。”

多宝的点化

白泽往我的身边靠了靠,“阿姨,他们很可怕,不是一个。”

我惊讶的问道:“来你的房间了?”

白泽点头,“嗯,不过我装睡转一圈就走了,我悄悄的开门跟了出去,听到他们去了吉娜阿姨的房间,还说什么主人说了让她回谷这类的,我没听清就跑了回来。”

主人?吉娜上头有主人?

难道是李朝阳???

虽然我明知道她的背景不会那么纯粹简单,但是好像比我想的更加复杂一些。

回谷,是那个谷?

老巢吗???

我垂眼想了几秒,花花和多宝便回来了,对我摇了摇头,“不在了,没找到。”

我继续问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花花掐着腰不满的念叨,“不知道哪个手欠的债掉了楼梯上的铜镜,破坏了整个镇局。”

“人为的?”

花花点头,“应该的人为的。”

“花,你和多宝不用管我,你们去盯着吉娜,白泽看到那些冤魂和吉娜有交涉,二十四小时看着她。”

花花固执的一扭头,“我不去,辣眼睛。”

多宝在一旁憨厚的哄着,“我一男的也不方便啊!花,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花花瞪了他一眼,指了指他,“胡多宝,算你狠!”

我见他俩斗嘴的模样儿,心情缓解了不少。

花花闪身不见,多宝守在我身边,我脱了鞋子把白泽按倒在床上,“阿姨今晚在这陪你,你放心睡吧!”

他乖巧的点头,小脑袋躺在我的臂弯里,很快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我笑了笑,毫无困意,用心念和多宝聊起了天。

“宝哥,你说我是不是该离开了?”

多宝连连挥着他的大毛爪子,受到惊吓一般,“你可别叫我宝哥,每次喊我宝哥准没好事儿。”

我心里偷笑,继续说道:“我就是问你,我是不是该离开了……”

多宝转着叽里咕噜的大眼睛,两只爪子放在嘴前一副思考状,“辞,你终究还是没看透。”

我苦笑了下,“我是人,我有七情六欲,在感情上我怎么看透?你教教我?”

他眼睛一亮,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我,“诺,这是你让我指点你的啊!那老夫就和你聊一聊,这个看透。你走与不走都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该是你的缘,你走了也还会再回来,不是你的缘,你不走早晚也会两散。

这个走与不走最后导致你和程潇岐会如何,不是你该纠结的点,缘分这种东西没有任何人能改,不过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下,程潇岐是吉娜的情劫,能不能渡过去就看那姑娘自己的造化了。

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你是走能让自己跳脱出来看待这件事情的发展,还是留在这儿更能让你掌控大局,种因得果,不知你听懂吗?”

我点了点头,他的意思是我无需纠结感情上的事情,要以大局为重。

可是我的境界没到那,他活了成百上千年,我这个小白人怎么和他能在一个境界呢。

我的心也会痛啊!我真怕自己坚持不了太久,因为我已经开始动摇着要离开了。

爱绮被打

赵姨透露给我的消息让我有些无地自容,他因为绮的病不能没有我,因为离婚财产会很麻烦,所以需要再等一等

所以,他已经动了这个心思了,是么

怎么就突然间变成了现在这种境地

我看着白泽沉睡的小脸,丝毫没了困意,脑海里就像一个乱了的毛线团,怎么解都解不通顺。

真正让我下狠心动了离开的念头是在第二天早晨。

我们昨晚以为绮在沉睡,没想到赵姨和我说的话,全被她听入耳中,似乎还听懂了。

我领着白泽洗漱好去到餐厅的时候,绮已经在宝宝椅里挥舞着小勺子,看起来她特别有精神。

她嘴里念叨着“姨,喂。”

吉娜眼前一亮,兴奋的问道“绮,你是想让小姨喂你吗”

绮乖巧的点头,“喂。”

吉娜绕过程潇岐,从对面坐到了绮的侧,拿起桌面崭新的筷子,夹了一些绮碗中的辅食,温柔的啊了声,准备让绮张嘴。

为这个小人精儿的妈妈,我一看她张嘴前的坏笑,我心里顿时一紧,刚要上去就已经来不及了

绮拿着她手中的钢勺直接向吉娜的眼睛刺去,速度极快,只听吉娜一声惊呼和筷子掉落在地发出的声音。

我怕她回手伤害到绮,立即跑过去将绮从宝宝椅里面抱了起来。

她捂着眼睛,程潇岐连忙起查看,她的眼泪直流无法查看到里面的况,并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绮在我怀里咯咯咯的笑,又是那种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声

我没有当着外人的面训斥她的做法,可是她爸这次忍不住了,从我手里接过绮,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股上,绮从来没在她爸那受过这种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

“爸爸,坏。走,你走。”

我上前抢过孩子,“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她这么小做错了事你不会教育吗伸手就打”

他的眸子冰冷的看向我,“她都被你惯坏了”

我冷笑了下,“被我惯坏了程潇岐你可真的不要脸,我要管的时候你拦着,犯了错误就是我惯坏了不就是误伤了你的心上人吗你至于整出这副样子”

吉娜捂着眼睛,“误伤南辞姐姐,我每天都和绮相处的很好,为什么今天她就这般对我了没有大人的受意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我抬起眉不屑的问道“你的意思,我让绮这么做的那你可真是抬举你自己了所有医药费我出,你还是赶快去看病吧别到时候因为跟我在这抬杠,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在瞎了,那我可不能付这个责任。”

她被我气的说不出话,看向程潇岐,程潇岐吩咐人带她去医院,她不甘心的瞪了我一眼,随着手下离开。

我抱着还在大哭的绮心疼的哄着,我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道“程潇岐,我们离婚吧”

他的反应让我觉得很奇怪,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能说出这句话的样子。

你想都别想

他双手掐在腰间,不可置信的问我,“沈南辞,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当然悦澜的钱还有四分之一就还完了,每个月我会按时打给你。其余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我女儿。也没有什么财产上的纠纷,孩子你可以和别人再生,她的病我自己会想办法,不麻烦你cāo)心了。”

绮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还带着水汽的大眼睛在我和她爸爸的脸上来回盘旋,似乎在等待着我们讨论的结果。

白泽牵着我的小手紧了紧,似乎在给我传递他仅有的温度,小小的能量足够支撑我站直子,与他抗衡。

他潇岐冷笑了下,走到我面前捏着我的下巴,“这个问题你想都不要想,就算死你也得是程太太这个份去死。”

我心里的火蹭的就窜到了头上,固执的回道“程太太你以为我稀罕当程太太程潇岐你别自信到过了头变成自负行么我们之间没有了为什么不给对方一个成全”

他的手指故意轻飘的摩擦在我的侧脸,“没有了在你心里是什么呵呵,对,你心里的是众生的大,和我们这种人不一样,你可以做到成全,我做不到。所以,你只能留在这儿在我没想离婚之前,你哪都不许去,听懂了么不然你永远别想见绮。”

我气急的扇了他一巴掌,扇完我自己都愣住了,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对他做出这种举动。

“程潇岐,我才发现你他妈就是一王八蛋。”

他用舌尖顶了顶腮,缓解脸上的麻木,“你想怎么说都好,你不想看见她,我给她找地方住就可以了,你安心在这住着,离婚的事,等我想的时候再说吧”

还没等我继续张口,他便拎起外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吩咐门口的保镖,“二十四小时看紧太太,每晚必须回家,不可以带走绮。”

我就像是被抽空了气的娃娃,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赵姨关心的上前问道“太太,您没事吧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摇了摇头,绮拿着她的小手帮我擦掉脸上不自觉流出的眼泪,“不哭,报仇。”

“绮,以后不许拿着勺子那么做知不知道就算你再讨厌她,不理她就算了,不可以插别人的眼睛,懂了吗”

她估计能感受到我心不好,特别听话的没有反驳,“懂,错了。”

我欣慰的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好孩子,股还疼不疼”

她摇了摇头,“不疼。”

“不疼就好,绮和哥哥在家玩好不好,妈妈还得去公司处理一些事,等晚上回来陪你,好么”

“好,快回。”

我点头答应把绮交到赵姨怀中,并且吩咐道“如果一会吉娜回来,让绮离她远一点,别趁没人的时候趁机报复,她要是如程潇岐所承诺的,永远不回来了,就把她的东西和她所有用过的东西拿出去烧了。”

赵姨连忙答应,“放心吧太太,我知道怎么做。”

不要妄自评论别人

我离开的时候正如程潇岐所交代的,时时刻刻边都有人跟着,程潇岐知道我不能抛下绮离开,所以绮就是他手中的筹码,只要绮还在家里我就翻不出什么浪来。

我独自开车去悦澜,这一路上我的思绪都没在车上,我好几次险些追尾。

我一直在想,我怎么才能把绮带走。

在等红灯的时候,我无意间侧过头看向窗外,路上匆匆赶路的行人,推车的小贩,闲逛的老人和路边玩耍的孩子,除了孩子以外每个人的神色都是麻木的不带有一丝的笑意。

人活着,为了什么呢

单单是为了活着么

我很久没认真的看过这个快速发展的城市,可能一段时间没经过的地方再次路过,就会发现崭新耸立起来的高楼,在这车水马龙快节奏的城市里,是不是也变成了快餐时代。

我拖着疲惫的子回到办公室,心里特别的烦躁,也几乎没有心思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件。

我将自己完全瘫在椅子上,想给自己一个放空的时间。

我好像真的如多宝说的那样,被感的这条线给拌住了,现在更应该全力以赴的救我女儿不是么

对对对,救绮,找李朝阳。

有了这个想法,我好像抓住了一根稻草,能让我暂时得到一丝丝的喘息。

终于明白电视剧里演得那种失恋了就拼命的工作或者做家务让自己忙到停不下来的那种感觉了。

大脑不能得到一丝空隙,只要是有任何的机会闲下来,心里立马被堵的死死的,连正常的呼吸都会觉得压抑。

有的时候在你没遭受到别人的苦楚时,你永远理解不了那种感受。

比如你一直在感上是幸福的,从来没有过失恋的痛苦,别人听那些苦歌你恨不得会嘲笑着说一句“你听的歌都太伤感了,凄凄怨怨的。”

当你能听懂那些歌的时候,那你绝对已经有了你自己的故事。

喜好,真的会因为心境不同而改变。

我们不能理解的任何事,最终都会在某一个节点上转为理解。

所以在任何自己没有参与或者不明白真相的时候,不要去评价任何人,因为我们不配。

秦然和杨梓裕跑来我办公室看我,我家里的事他们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也知道我最近的心极其烦闷,从而跑过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

我把他们两个当成了我的倾听者,这个时候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讲大道理,讲什么婚姻不易,我只需要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在我被自己迷惑的时候,能够给我一些不同的见解。

秦然听完的第一反应如我所料,她火爆的一拍桌子,“反了天了呢没有王法了他程潇岐凭什么吃着锅里的看着盆里的南辞,你就告诉我你想走不想走,你要是想走我让我爸多派几个人,杀进程家给绮抢出来”

我被她的样子逗笑,心里明白她是故意用这种夸张的方式哄我,“杀进去我看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

不同的见解

杨梓裕平时看着很娘,胆子也很小,但是他毕竟是男人,在关键的时刻他的理永远会大于感。

他白了一眼秦然,抱着我沙发上的抱着对我说道“别听秦然的,杀来杀去不用坐牢是怎么的这解决不了任何办法,你前脚把孩子抢走了,后脚人家就能把孩子抢回去,程潇岐是孩子的爸爸,你是能让他这辈子都不见还是怎么着再说,以程潇岐的心机,咱们能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想不到”

秦然被他怼的哑口无言,磕磕巴巴的回了句“那你说怎么办”

杨梓裕认真的想了想,“制造舆论擒贼先擒王,那个什么娜就算有了通天的本事,她不也是个人么无论内心多么强大的人,都受不了这些网友的胡乱喷,让她连门都不敢出,我先给南辞报仇解解气,这事儿你们不用管了,交给我吧”

我皱着眉头尴尬的看着他,“你这办法行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

杨梓裕一甩头,自信的说道“那有什么不行的想插入别人的家庭当小狐狸精,她就得成熟这个她以为她这是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呢想干嘛就干嘛美死她了敢这么嚣张,真当我们娘家没人了是怎么地”

我一想到杨梓裕畅想的那种局面,心里还兴奋的,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什么样的招数都敢尝试了

杨梓裕见到我坐在一旁抿着嘴笑,觉得我此时的表肯定特没出息,“南辞,我到今天才发现你商不怎么高啊”

我撇了撇嘴,“那我有啥办法难道我得死乞白咧的求他我”

“说句不好听的,都是平时程潇岐给你惯的。不管是他这次真的也好,装的也罢,你曾经都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吧他曾经对你太好了让你对感产生了一种盲目的自信你这个自信可怕的,只要崩塌,那你这个人都会随之崩塌了

再说,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提出什么离婚,我凭什么离婚来了个小三我就得给她腾地方吗那岂不是美死她了我怎么着也得给她弄的明明白白的之后,我再决定走不走,走不走是我的选择,而不是他们bi)出来的路你现在这种,叫逃兵

不是非要你低三下四的去争那个男人的,是你该捍卫主你自己的尊严和地位的时刻,懂么平时看你犟个人,在这方面怎么怂成了这样人家还没怎么着呢自己给自己吓跑了完蛋”

他这么说我竟然觉得特别有道理的,顿时感觉他周都在发光,怎么这么有道理呢

秦然听后摇了摇头,似乎有不一样的见解,“要是我,我立马收拾东西走人这种经不起推敲的感,老娘不稀罕要,他和谁朝三暮四花前月下和我都没有关系。洒脱点不好么离婚又不可怕几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况且咱们这么多人呢怎么都能帮你走出这个影,何必非要斗来斗去,去争一个本就不想属于你的东西呢”

她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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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然说完这番话我的意识又倒向了她那边……

最怕就是这种谈话,两个人各持己见,却说的都那么有道理……

杨梓裕再次张口反驳她,“如果遇到点困难就放手,那这个世界就没有坚持可贵这个词了!秦然你就是没结过婚,要是我,我会去维修这段感情,而不是扔了就不要了!”

我能体会到他为什么在这件事情这么坚持,多少跟他的家庭有一部原因吧!

他是多年前那场事件最终的受害者,原生家庭的问题慢慢被重视起来,一个家庭幸福或者冰冷,真的会影响到孩子的性格与三观。

我扬了扬手,把自己卷缩在沙发里,“算了算了,不想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对了,前几天四九写信说她会下山,不过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俩人一听到四九,眼睛都放着兴奋的光芒。

尤其是杨梓裕,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我鄙视的看他,嘲讽的说道:“你至于吗?来来来,擦擦你的口水。”

“她来了不就有人陪我们出去玩了?那简直太爽了!我跟你说,那妮子真的很酷,从骨子里散发的酷,装是装不出来的。”

我脑海里浮现她绝美的脸,赞同的点头,心悦诚服的说道:“确实,。”

杨梓裕长叹了一口气,“哎,可惜了!这么美的花竟然被人摘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说宗暮岁?四九是一朵有毒的花儿,除了宗暮岁这种百毒不侵的,一般人也不敢尝试。”

杨梓裕八卦的劲儿又被调动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像是怕谁听到一样对我说道:“我还上网查过那男的呢!那身价也太惊人了?光是头衔就够我念十分钟的了!你说他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啊?跟他商量商量把四九让给我,你说他会不会同意?”

我一想到那个画面都忍不住的抖,“你自己去说吧!你看看他能不能让给你!再说,你不是弯的吗?什么时候喜欢上女孩子了?”

杨梓裕白了我一眼,对秦然抱怨道:“她现在越来越无趣了,竟然连玩笑都听不出来。”

秦然懒得搭理他,在一旁低头发短信,偶尔嗯嗯啊啊的应付我们几句,看她脸上贱贱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在和谁在缠绵了……

路小棠突然给我来了电话,我接了起来,他的声音急忙的传了进来,“南辞,你在忙吗?”

“不忙,怎么了?”

“这来了一位事主,等不及了!你要是不忙就过来一趟吧!”

我立马答应,“好,等我马上到。”

我挂掉电话立马起身,侧头对他们俩说道:“你们在这儿待着吧!我去风水居看看,有个事主很急。”

秦然关心的问道:“用不用陪你一起?你这状态别自己开车了吧?”

我摇了摇头,“没事,不用,下午忙完我直接回家就不过来了,明天再见吧!”

我走出办公室门还没关严的那一刹那,我听到他们俩深深的叹了口气,秦然小声嘟囔,“还在这硬撑着呢!我看她早晚得被自己压垮。”

旧人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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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的笑了笑,不硬撑能怎么样呢?

我现在无论去哪都自己开车,本来程潇岐派出来跟着我的人就越来越多,除了办公室里没有眼线,恨不得公司里都有他的人,外人不知情的估计还得以为我多么金贵呢!岂不知,只是监视罢了!

现在只有在路上的这一段时间我能安静一会儿,如果在整来个司机,时时刻刻的在我身边,那我估计会真的崩溃。

我到风水居以后发现门口停了很多车子,这种状况有些眼熟啊?

我进去以后正如我猜想的,满屋子的壮汉,有站着的有坐着的,痞里痞气的样子。

不过没见到上次说我骗他钱的那个疤痕男,路小棠也没在大厅,估计两个人在我办公室吧!

难道说等不急的事主,就是他?

我带着好奇心去到二楼的办公室,推开门发现确实是他,他身旁还有一个女人。

他们见我进来了,纷纷起身,路小棠把位置给我腾了出来。

那女人穿着还蛮讲究的,不过头发却凌乱不堪,她并没有起身只是低着头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她的背上……

背着一只黄鼠狼???

她被压弯了腰,恨不得头都要低到桌面上了,不过她应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我对着疤痕男做了一个请的收拾,“坐吧!不用客气!”

他尴尬的点头,坐回了椅子上,我坐到了他们的对面,面前是我以前的办公桌。

我坐在那看着那个奇怪的女人,她不与我对视,一直猫着腰。

疤痕男指着旁边的女人和我说道:“大师啊!你快给看看吧!这……这都好几天了,一直这样!”

我点了点头,还是没说话,一直看着她背上的黄鼠狼。

它对我倒是没有什么敌意,就是压着那个女人,可能被我看的有些不舒服,直接附身在身上了。

那女人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随后接连的打哈欠,恨不得打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的办公桌上有一个香炉,方便我平时办事的时候燃香用,里面的香灰堆成小山,还有一扎燃尽的香杆。

我对着路小棠说道:“燃香。”

路小棠点了点头,点燃了三颗,插进香炉里。

我玩味的看着面前的那个女人对她说道:“怎么就那么急呢?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折磨她干嘛?”

她第一次抬起头看向我,眼睛里黑亮亮的,嘴巴嘟起来回捣腾。

她看着我面前的香碗,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好像看见人间美味的样子。在我们毫无防备之际突然伸手拔出香,直接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瞬间,她的嘴就黑了一片。

那些香还在燃着,就被她吃了进去!!!

我伸手拍了下桌子,气愤的哼道:“你要干嘛?有事说事,别祸害人!”

她委屈的缩了下脖子,似乎有些害怕,“金条,你不稀罕我稀罕,在我们那是金条!”

我无奈的扶额,对疤痕男问道:“她是你什么人啊?”

疤痕男担心的看着身旁的女人,见她的嘴唇都被烫破了,心疼不已。

他抬头对我说道:“是我老婆。”

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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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男的体格非常魁梧,没想到胆子却不怎么大,可能相信这方面的事,所以有一颗敬畏的心吧!

我能感受到他有些紧张,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

我继续问他,“这两天她有没有遇到过黄鼠狼?”

疤痕男瞬间瞪大眼睛,“啥?大师,你这意思她是……被那东西闹的?”

我看了女人一眼,又将视线转回他身上,“不用叫我大师,叫我小沈就行,还有,说话注意点,什么这东西那东西的,你直接说有没有就完事了。”

他立即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连连打着自己的嘴,对着她老婆说道:“我不懂事,莫怪莫怪。”

不知道为什么,见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我竟然有些想笑。

他转头继续对我说道:“你要这么问,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儿。我老婆车票刚下来,我陪她去开发区那边练车,那条路是一个正正方方的街,还有一个石桥,平时晚上那边没什么人,适合新手练车,我们每晚都会去。我也不知道为啥那天晚上刚驶进去那条路,我就觉得特别困,感觉眼睛都着不开了!我就把副驾驶的车坐放了下来,躺倒了下去,想睡几分钟。

我老婆也说在那一刻她后背像过电流似的,浑身毛孔都竖了起来。她也很信这方面的事情,她觉得能不能是冲撞了什么脏东西,她顿时很害怕非要把我拉起来,不让我睡。

按理说我们应该掉头直接回家,可是还是鬼斧神差的继续向前走,我们大约拐了两条路,发现前面有一个动物,对是动物!

她问我那是什么?我有点近视,再加上天黑又距离有些远,我真的没看清。

不过它走路的形态是那种扭胯的漫步,就像在散步一样,那条马路很宽按照它走路的形态估计会走很久,我就让我老婆把车放慢,别伤害到它,可是就一瞬间的功夫它就不见了。

我们俩往前开的时候还往路边看呢!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动物,可是也没见到。我们一直以为是猫或者狗,也没有多想啊!

我俩驶出那条街我就精神了,也不困了!还买了些烤串回家吃的,晚上我俩都喝了些酒,她很快就睡了!睡着以后就一直在喊,老公接着!这么多貂,接着!

第二天起来我问她是不是梦见貂了,她都不记得了!她从小就在城里长大,也没见过那什么!可能没分清吧?我们最近就是这一些儿,没别的了。”

他在这边讲述那晚的经过,我的耳边听到女人身体里的黄鼠狼一句一句的插话,偶尔还会偷笑,到是个脾气挺好的黄鼠狼。

一般都得折腾折腾他们,没想到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我家花花坐在我的椅子靠背上翘着二郎腿,连连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用心念问她,“你这幅捶胸顿足的样子要干嘛?”

她用嘴撇了下那个女人,“真给我们黄家丢人,看见几根香就受不了了!哎,这些个小辈儿啊!真是没了我们当年的风骨!”

同意

我见她故作老成的样子立马翻了一个大白眼,不过我家花花也得有几千年的修行了,面对对面这位,确实可以自称长辈。

我说这小黄鼠狼怎么这么温顺,原来是花花在这坐镇不敢造次。

它刚才插话的时候我也听明白它的意思了,我便对疤痕男解释道:“你们那晚走过那条路你犯困的原因是被它迷了一下,你戾气太重,它不想被你看见,就是和你爱人有这一段缘分来看看她。

没想到你爱人非把你拉起来,不然你躺下的姿势应该是见不到的,你看见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别伤害它,它看到了你的善心,当晚就托梦给你的爱人,让她接它。

没成想你爱人不懂这些事儿,所以它只能制造点奇怪的事儿,让你们知道它的存在,你们已经结婚,嫁夫随夫,她的名字前已经冠上你的姓氏,这事儿还得你点头,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疤痕男被我说的有些蒙,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妹子,你这话啥意思啊?啥是接它啊?你说的明白点,我这……我这也不懂啊!”

我笑了笑,继续对他解释道:“它想去你们家,你什么意思?”

疤痕男一听立马站起了身子,眼睛瞪的溜圆,“啥?来我家?来我家干啥呀!我老婆平时阿猫阿狗都害怕,整回来这么一个动物她得吓死!”

我再次扶额,是我说话难理解吗?还是他听话的程度有点理解不上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不是让你抱回去养个动物!它也没有本体,你看见的只是它幻化出来的。它想让你们供奉它,就是一张纸,初一十五上香上供就好,就是保家仙,保你们家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疤痕男深吸了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拍着胸口,“哎呦我的大妹子,你说话咋还大喘气呢!我还以为是要把那个动物抱回去呢!我不是不爱养,你说我抱回去我再伺候不好,再挑我理那我可咋办啊!我这人心大,不像别人那样心细,难免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你说是不?供奉行,就像供奉关二爷那种是吗?那没问题,我们家供奉挺多佛像什么的,我本身就信,它能保我们的平安顺利那不是更好吗?”

我的脑子里已经幻想出他说的那个场面,身材魁梧的他抱着一只黄鼠狼像抱着一只宠物一样,平日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在家跟小媳妇那般模样小心翼翼的,这么一想对他来说估计是蛮痛苦的事情,这个疤痕男真的挺逗的。

我再次确认道:“这么说,你是同意了?是么?”

他连连点头,“同意!”

我看向面前的那个女人,“听到了没?他同意了!赶紧的吧!离开她的身体,别让她难受了。”

面前的小黄鼠狼欢快的离身,女人的喉咙再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随后意识渐渐清醒。

她看到面前的我表示出很惊讶,随后看向疤痕男,“老公,我刚才是怎么了?”

黑哥

疤痕男心疼的将她额前被汗打湿的头发捋好,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媳妇,没事了。”

女人将目光看向我,有些娇羞的低着头,“我刚才是不是失态了?”

我突然对她的好感倍增,这疤痕男还真是有福气,找一个这么典雅的女孩子做老婆。

我见她有些羞愧,连忙安抚道:“没有,就是一些小插曲,都过去了。”

疤痕男看向妻子的眼神里全部是满满的爱意,这种看似凶悍的男人也会有一颗温柔的心,这真是难得。

路小棠帮我裁剪好黄纸,我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

最上面写着供奉二字,中间写着黄家保家仙,两侧写了一副对联,居深山修身养性,出古洞四海扬名。

这幅对联是必须写的,如果不写就像家门没关一样,随时都会有别的东西来乱受香火。

我对着疤痕男交代道:“大哥,你回去以后找一个干净的地方贴好,纸的底边一定要落座,不要和供桌拉开距离,这样会不稳,它还会闹的。找个坐北朝南的地方挑不出毛病,当然有坐西朝东也可以,就是不要冲西,千万不可以。更不能面向厨房或者厕所和卧室。”

疤痕男连连点头,“好,我记住了,还有什么忌讳吗?”

“初一十五不可以供假香烛,插一插电应付了事绝对不行。勤更换上供的物品,勤打扫仙堂,打扫前说一声,别冒犯了。

上大供的话是水酒各一杯,红色筷子一双,馒头十个,水果四样菜类五样共九样。

平日里菜和水果酌情就可以,他不会挑的。

不要再它面前说脏话,见血,其它的没什么了,再多的忌讳都比不上一颗真诚的心,你不用害怕,和平时一样正常过日子就行。”

疤痕男感激的看着我,握着我的手说道:“大妹子,真是谢谢你了!哥以前还来你这捣乱,以为你是骗子,今天你不计前嫌让你嫂子特殊优先看了病,我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笑了笑回道:“你也赔偿了我的损失,那件事情就算过去了,毕竟也是误会,她这事比较急,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对我郑重的介绍自己,“我叫老黑,外面都叫我黑哥,你这个妹子我认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找哥,哥别的本事没有,但绝对不敢有人来你风水居捣乱。”

“那我就在这先谢谢黑哥了,快别客气了!回家去弄这些事情吧!看嫂子这两天应该也没休息好,你带她先回去,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聊。”

他连连点头,“行,那妹子我先走了!你名片我带走了,找个机会哥请你吃饭。”

我点头答应,他搀扶着他的爱人离开,临走的时候递给路小棠一个大红包。

其实用不上那么多钱,但是给了就收下吧!我拿这些钱也都是去做一些捐助,我这边有人会把每一个事主的名字记录好,到时候钱花的地方也会有他们的一份功德。

蓝图

就比如上几个月我们做了一次捐棺的事宜,有很多流浪汉他们死后连个买棺材的人都没有,有很多就死在了桥下,或者阴暗的角落,死后又冷又饿,就连上路都满是怨气。

我们在各地联系到了一些相关人员做了一个这样的慈善机构,只要情况属实无儿无女没有人为他送终,那机构就会拿钱帮他们料理身后事。

还有莫叔那的停尸房,将养尸池拆掉以后大量的尸体无人认领,只能加盖停尸间。在一段时间确认确实无人认领后,再将他们焚烧安放在骨灰盒里,这种地方的建造都需要大量的资金。

我想以后盖一座祈福庙,每一片瓦上都刻上这些事主的名字,让他们得以福报。

我窝在椅子中,最近总是觉得无力,只要坐直了腰就会隐隐酸痛。浑身也是略显疲乏,可能天气越来越热的缘故,每天下午都想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

我拿出纸和笔,开始绘画我以后想盖的庙宇的蓝图,我相信早晚有一天,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

我晚上回到家中,正如程潇岐所承诺的,吉娜没有再回来。

赵姨指挥着大伙彻底的清扫,我将铜镜挂回原处,马上就要进阴历七月,这种日子对我和爱绮都会是一个考验,我必须得保证屋子里足够安全,才能更加放心的应对外面的鬼。

爱绮高兴的向我跑来,能看出来今天是最近以来她最开心的一天。

小白泽也一样,脸上布满淡淡的笑容,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他最近就连画画都不敢大张旗鼓,只能窝在小小的房间里画,生怕被吉娜看见。

我不敢保证昨天那些鬼魂有没有发现,但愿白泽的秘密不要被人知晓,不然他会很危险。

我们三个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晚饭,在这个家里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时刻了,现在就连面对程潇岐都会让我觉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如何去做。

深夜里,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看着我,我眯起眼睛看到面前有一道黑影。

我心里一紧惊慌的坐了起来,仔细瞧了瞧再加上身上特有的香水味道,我才发现是他回来了。

我松了口气,轻拍了两下心口,“你大半夜装神弄鬼的要干嘛?”

他平淡的说道:“我没想到能吓到你。”

我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略带着些嘲讽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今晚留在新家睡,既然你回来了,那这个屋子留给你,我去客房睡。”

他上前快速的抓着我的手腕,一阵痛感袭来,我不耐烦的说道:“你要干嘛?”

他将我甩到床上,我的头咣当一声磕到了床头上,“程潇岐,你他妈有病吧?”

他见我磕的不轻,突然松开了手,情绪上没有任何起伏的说了句:“在这睡。”

我揉了下后脑勺,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嘴上却依旧讽刺的回道:“呵呵,需要陪睡的就去找该找的人!程潇岐,如果你不是拿爱绮要挟我,我们已经离婚了!”

求你

他依旧很平静,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激怒他。

可是两个人吵架做的最愚蠢的事儿不就是那话刺痛对方吗?

虽然愚蠢,但是每对情侣都乐此不疲。

我见他没有反应继续加足马力的说道:“程潇岐,你真可怜,不仅可怜还可悲!我不愿意和你在一个房间睡,我嫌脏,你什么时候想通了,肯把爱绮给我,我立马可以和你办手续,给你的新夫人腾地方。”

我在心里嘲笑着自己,什么时候我也需要说这些难听的话来捍卫自己的那可怜的自尊心了?什么时候我也需要说这些来等他口中的答案?

我想听他说,我和吉娜没什么。

我想听他说,这只是我的一个计划。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是被我刺激到了,但也可能只是刺痛了他那可悲的男人的尊严吧!

骄傲如他,他怎么可能接受的了自己的妻子是被自己禁锢在家中,犹如一只等待着冲出牢笼的小鸟。

也许,他该以为我应该哭哭啼啼的求他回心转意?求他别放弃这个家,别放弃我?

抱歉,我真的做不到。

我能感受到他鼻息间喘着粗气,胸口起伏的频率越来越快。

他用力的握着我的双手,将我摁在床上,整个身子压在我的身上,在黑夜与我对视。

他牵起了嘴角说了句:“不是嫌我脏吗?那我们一起脏到底吧!”

我心里一惊,他这是什么意思?回来这么久我们都没有过任何的身体接触,他今天又为何要这样?

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在他身下用力的挣扎,他一只手牵制着我的两只手,另一只手将我身上的睡衣粗暴的撕开,我听到那些料子撕裂的声音,就像我的心,被撕成一片一片。

我从最开始的嘶喊咒骂,变成最后的求饶……

无数颗眼泪砸到枕头上,心里就像万只蚂蚁同时在啃食我的五脏六腑。

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次吉娜贴近他身体的画面。

“程潇岐,你是舍不得碰她吗?所以来找我泄欲?”

他抿着嘴不说话,眼睛里的愤怒越来越盛,身体反复的用力做着同一个动作。

没有怜惜,没有心疼,没有爱意。

我身体上的疼痛却不及我心里的万分之一,我骂到嗓子沙哑,骂到呜咽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程潇岐,求你,放过我吧!”

他整整折磨了我一夜,我想一个破碎的娃娃,衣服被撕的破烂不堪,头发凌乱的坐在床上。

天刚亮他就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

我连抬一下胳膊都觉得酸痛,我今天哪都不想去,不想工作,不想走出房间让孩子们见到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们昨晚没有任何措施,床头桌上他拿出的避孕药刺痛了我的眼睛。

他以前迫不及待的想再要个宝宝,可是现在,他似乎很害怕我怀他的孩子。

我将药拿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我没有吃,我不敢吃。

我有一种感觉,我好像已经怀孕了,不出意外,是他离开前的那个晚上。

你帮帮我

那次我们因为马上要分别,可能有些放纵了……

他平日里舍不得我吃药,吃那些药对身体不好,所以我以为只一夜不会有那么准的几率。

最近我的腰酸犯困加上姨妈迟迟没来让我心里忽上忽下的不安。

我不敢试,也不敢去医院,我没办法在这个情况下面对这样一个抉择。

在爱绮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在我和程潇岐的关系日渐破裂,如果真的又怀了宝宝,我该怎么办?

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放声的哭,我在心里跟自己保证,保证最后一次在为你掉眼泪。

程潇岐,我恨你。

-

从那以后每晚他都是深夜回来,折腾我一遭天刚亮就离开。

每次和他结束后我都会跑到厕所干呕,他站在厕所门口冰冷的看着我,“我就让你这么恶心么?”

我点了点头,同样冰冷的看着他,“是的,你碰我一个头发丝我都觉得恶心。”

他自嘲的笑了笑,“那你继续恶心下去吧!反正你别想逃。”

我始终不敢确认我到底有没有怀孕,我更不可能告诉他,可我又怕真的怀孕他每晚这样粗暴伤害到我的孩子,在我反复的研究过后,我决定实行个计划,带着爱绮离开。

这个计划我只能找崇明帮我,硬来绝对是不可能,我也不能住到我的那个房子去,我妈那也不行,这些他能找到我的地方都不安全。

我偷偷的将崇明叫来我的公司,他来了以后见我苍白的脸担心的问道:“几天没见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摇了摇头,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没事儿,我只是最近身体不舒服。”

他的眸子黯淡了下来,“南辞,我知道你最近可能过的有些不好,我在努力的找李朝阳,你再忍一忍。”

“崇明,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他听后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你说吧!”

“帮我离开。”

他的眉头微皱了一下,“南辞!离开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会让大家跟着担心。”

“不是,我不是要离开这儿,我是要离开程潇岐。”

他被我的话弄的一头雾水,“南辞,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因为吉娜?听说她不是已经离开了么?”

我想了想,“也是因为她,也不是因为她。我也说不清楚我和他之间到底怎么了!我试着坚持过,可是无用,我们好像真的出现了问题。我有点承受不住了,我想离婚他拿爱绮要挟我,我不能扔下爱绮不管,可我真的不能再在家里住下去了,我有我的难处,我……”

他认真的看着语无伦次的我,心疼的问了一句:“他伤害你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想离开,我好像怀孕了……”

他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了一下,“怀孕了?”

我心虚的点头,“好像是,还没有确认。我不想告诉他,我也没想好这个孩子到底该怎么办!如果一直在那住下去,他一定会发现的。崇明,你帮帮我,我一定要离开。”

谁的啊?

崇明坐在我对面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输在了我可怜巴巴的眼神中妥协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你想怎么做”

我见他愿意帮我,感激的笑着,“你先帮我租一房子,最好远一些,在准备些新的生活用品。这些都准备完,你去我家把小白泽先转移地方,就说你要带回去养,我再找机会把绮带出来,这样比较稳妥一些。”

崇明想了想,“潇岐一定会有所察觉的,他又不傻。况且,他想找到你真的很容易,只要你和外界接触,他就能顺着那条线找到你的位置,那么一切便都是徒劳。”

我纠结的看着他,“那你说怎么办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你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还是一时的气话”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淡淡的继续说道“从你迟疑的这几秒,我就明白了你心里的想法,不如我和他谈谈吧”

我立即摇头,“别去,别和他谈我们之间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决的问题了,崇明,我找你来只是想请你帮忙逃出牢笼。”

他见我固执起来,便说了句“好,那我安排一下,你等消息。”

大约三天的时间,崇明都没了动静,而在这三天里,我找秦然陪我去了一趟医院。

这样如果被那些跟着我的人发现告诉程潇岐,我也可以找借口说秦然不舒服,我陪她去看病。

在路上秦然问我“去医院干嘛你哪里不舒服么”

我一边开车一边点头,“嗯,有些不舒服。”

她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哪出问题了”

我故意卖了个官子,嘱咐道“到了你就知道了,不过今天的事你知我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你不舒服,我来陪你看病的,知道了么”

秦然的表有些难看,“啊你还不是染上什么难言之隐的病了吧你怎么回事儿啊”

我白了她一眼,“滚蛋,什么难言之隐的病我是那乱搞的人么”

她听后穷追不舍的问道“那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说啊”

“你这急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不都说了到时候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事儿我怎么说啊”

她突然眼睛一亮,侧指着我,“你、你、你是不是有了”

我过了几秒才点了点头,“可能是。”

她震惊的跌坐回座位上,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喜悦,嘴里念叨着,“谁的啊”

我被她问的有些想笑,斜眼看向她,“什么谁的”

“当然是孩子是谁的了你和程潇岐冷战了一个多月,怎么可能有宝宝你跟我说实话,这孩子到底谁的”

我听后无奈的扶额,“大姐,你这个脑瓜里都想什么呢当然是程潇岐的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他走的前一晚,到现在正好一个多月。”

她受惊的拍着口,“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和他赌气干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呢”

开始筹划

秦然见我如此坚定便也没再劝我把他做了,她沉默了几秒,“好吧那就要吧没了程潇岐咱们一样养的起,这么多干爸干妈还愁养不活他么既然都决定要了,那这就是好事儿,走,我领你去买些补品,你最近心烦意乱的都瘦了,得好好补补,别亏了孩子。”

我就知道秦然是嘴硬心软,我笑了笑挽着她的胳膊两个人一同离开医院。

这个孩子的反应和绮那时候有些不一样,我怀绮的时候特别能吃,怀了他什么都吃不进去,只能吃进去一些水果。

我有种特殊的感觉,他好像是个男孩子。

“要是男孩叫什么”

“程予,给予的予。希望他能像我一样,可以给予妈妈保护和幸福。”

我脑海里突然想起我和程潇岐的这段对话,这些话他都忘了吧

不然,他怎么给予我的,都是痛苦和煎熬呢

晚上吃完饭我先去了秦然他们那,我的逃跑计划需要他们帮忙。

除了语晨哥不在,基本上都在。

我说完了我的全盘计划,他们都各自低头沉思,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看了一圈,问道“注意听了没都在那心思什么呢”

季玮为难的说道“小妹,是不是有点太鲁莽了”

“怎么鲁莽了鬼节那天是最恰当的时机”

杨梓裕嗓门儿掉的老高,“你就光说鬼节这俩字就够我害怕了你还要我们把程潇岐灌多我们几个醉鬼带着你们两个招小鬼儿体制的母女跑路不行不行,这太吓人了”

我瞪着他,威胁道“是不是朋友不会有事的我崇明路小棠三个人绝对可以应付。”

季玮继续问道“那后续呢他发现你跑了,一定得找我们,我们怎么说”

“咬死就说不知道,反正你别管那么多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小妹,不是我说你,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么非要闹成这样”

秦然听季玮这么说立马反驳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在那劝了辞,就这么干我支持你十五那天我们都去你家”

我见秦然战我队我暖心的抱了抱她,杨梓裕也颤颤巍巍的举手,“好吧我也支持不过事先说好了,你得保证我的生命安全啊”

我兴奋的点头,季玮和路小棠也只能随着大批人的想法,虽然没明说,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帮我的。

安排好这件事后我才放心的回家,令我没想到的是程潇岐居然破天荒的早回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绮跨坐在他的肚子上,正和他在亲昵。

到底是血缘关系在,怎么都不会记仇。

不知道哪个小孩儿,每天嘴里念叨着爸爸讨厌,现在被讨厌的人抱着却欢喜的不得了,手舞足蹈的咿咿呀呀。

程潇岐见我回来,冷冷的问了句“去了哪”

“去公司了。”

他的眼睛依旧看着他女儿,纠正道“我说白天。”

我心里一紧,故作平静的说道“去了医院,怎么了”

进阶

“去医院干嘛了”

我不屑的笑了笑,“怎么程总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得力了没人告诉你我是陪秦然去了医院”

他抬眉哦了声,邪魅的牵起嘴角,“那挂号本怎么是你的名字”

我心里已经像打鼓一样,心虚的不得了,“呵呵,那你也应该知道看的什么病吧她一个未婚的女孩去检查你觉得好么我替她挂了一个号怎么了”

他很平静没再说什么,我继续说道“你有那个时间去关注一些值得关注的事,不要在我上浪费时间你也不用找人看着我了,你把绮把的死死的我哪也不敢去,你比谁都知道怎么样能牵制住我,那还费这些事干嘛呢”

程潇岐垂眼想了想,“那你呢你心里怎么想除了我拿绮牵制你,你心里还想离婚么”

我虚伪的笑着,“离婚不离不离了秦然说的对,我不该给别人腾地方,你怎么样怎么样,这个家你别想再领回来任何一个人,我也不会搬出去,现在你想离我都不同意,有本事你就起诉我。”

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说的最恶心最违心的一段话,有的时候为了些目的,真的不得不低头。

他满意的笑了笑,随后说道“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

晚上他贴近我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体的灼,我立马将杯子裹紧体,“今天不行,我来大姨妈了。”

他眼睛里灼的光渐渐退去,他将手穿过我的脖颈,执拗的将我抱在怀里。

本来算是比较有温度的一刻,我脑海里却想着,他和她有这么拥抱过么

真他妈的扫兴

他的声音在我头顶传来,“南辞。”

我心理自嘲着,程潇岐就是有这个魔力,他一对我温柔我马上就缴械投降,我恨不得想告诉他,我们又有宝宝了

我轻轻的“嗯”了声。

他随后接着说道“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你。你要是不听话,我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我心里刚升起的温瞬间被他的威胁一盆冷水浇灭。

我用力闭上眼睛,别扭的转过子,将后背留给他。

我妈我姥都说过我,我这孩子就是吃软不吃硬,你跟我好说好商量怎么都行,你要是跟我来硬的,那我能比你还硬。

不巧,程潇岐也是这样。

我们谁也没跟谁再说话,我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保住了这几天的安全。

渐渐困意上来,我跌入了梦境。

嗯老太爷

我都有好久好久没见过他了

我兴奋的扑向他,“老太爷”

他好像和以前穿的有些不一样,现在是白袍,以前是灰袍,这是不是代表进阶了

他捋着胡子轻轻拍了拍我的头,“你这孩子都当妈了,还跟老太爷撒呢”

我调皮的说道“在您眼里我不永远都是孩子吗”

“哈哈哈,那倒是”

我扯着他的宽袖左右看了看,还夸张的闻了闻,故意逗趣道“老太爷,你闻到什么味儿了没”

源头

老太爷撅着嘴,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他被我闻的有些尴尬,小脸通红的说道:“没什么味儿啊?你闻见什么了?”

我抿着嘴忍不住的笑道:“上仙的味道。”

他用手拍了下我的后背,“你这孩子现在会拿我打趣了是吧?”

我羡慕的说道:“我哪敢啊?这白袍子这么威严,我还敢拿您打趣儿?”

“少在我这臭贫!我知道你现在有困难,这不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么?”

他拍了拍身边的大石头,竟然是个鲤鱼形状的,让我坐到他身边去。

我坐在他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臂膀上,觉得异常的安心。

我垂着眼若有所思,“老太爷,我现在的困难你帮不了我。”

他叹了口气,“确实,感情的事儿我帮不了你,就算是大罗上仙也管不了凡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我是为了小爱绮的事情来的。”

我震惊的瞪大双眼,双手抓上他的胳膊,激动的问道:“老太爷,爱绮的事情你有办法?”

他用手捋着下巴上的胡子,对我讲道:“办法你都已经知道了,我想来告诉你的是僵持不下,不如合作。小爱绮的事情不能等,她的魔性太大,就算身体可以承受两种力量的反冲,上头也不能留下她这个隐患。对了,你知道灵珠是干什么用的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能吸出爱绮的魔性,四九也想要它,我已经答应了,救完我女儿的命,这个东西就给她,我要来也没用。”

老太爷点了点头,表示知晓,“那灵珠以前是西王母的手玩,据说是神龙的眼泪幻化而成,非常的尊贵。当时有一个扫地的小童,犯了不该犯的心思,偷了那颗珠子带到了人间。

西王母盛怒,吩咐众仙下午寻灵珠,却被一个正在历劫的无常上仙无意得到。

那时候人间也是炼狱,有一个神秘的族落正在崛起,他们拥有强大的暗黑魔力,族长有不死之身,叫鹚班。

无常上仙和鹚班斗了一世,借用了六件法器布阵,灵珠的镇压还有自己的神识将他们的族群永封山底。

无常上仙再也没有回过天庭,他的神识已经与那座山脉相连相融,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他当年和太岁星君是挚友。

这一切事情又重新的落到你们家,怕不是巧合,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应对,此番必定凶险。

那颗珠子其他的人也在寻,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是不是有当年遗落的残余?那珠子还有别的功效,它能让人长生不老,永驻青春。其他人寻的目的你一定要查明白。

如果真的是残余,他们想要复兴部落,救出鹚班,那你的处境就将变得非常的艰难。如果只是想要得到珠子,那便可以合作,姬家的那个小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最后鹿死谁手就看各自的能力了。”

我听完老太爷给我讲的过去的事情,心里为之震撼。

鹚班……

原来山下镇压的怪物叫鹚班。

思绪缭乱

无常上仙,我说怎么没听过这个上仙的名字……

原来他为了镇压鹚班,将神识留在了山里,简直是太伟大了!

我想了想继续问道:“老太爷,我可不可以认为鹚班就是无常上仙的劫,他当年没有度过去?”

老太爷眯着眼睛,赞赏的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我心里继续合计着,这件事情落到我家,是因为……

程潇岐!!!

他和无常上仙是挚友???

不对不对,程潇岐并没有保留记忆,而且爱绮的魔性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我脑袋里乱成一团浆糊,怎么想都想不通顺,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老太爷轻轻拍了拍我的背,“顺其自然吧!还不知道的时候,一切都会明了!”

“老太爷,和我抢珠子的人是古瓦族的人,他们应该和那个部落没关系吧?那个部落叫古瓦族吗?”

老太爷轻轻摇了摇头,“不叫。”

李朝阳要六件法器是要得到什么呢?

庞大的宝藏?还是灵珠?又或者是……

复兴???

我心里琢磨着,应该是灵珠的几率大一点,他会不会是要救……花姨???

这么一想好像是通顺了许多,那四九要灵珠干嘛呢?

永保青春???这不可能吧???

我觉得她不是一个在乎活多久或者年不年轻的问题。

看来我得找她好好聊一聊这个事儿。

我琢磨了半天,刚要继续和老太爷说话,发现身旁早就没了他的身影……

这老头嘿,来无影去无踪,就连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不过他今天给我带来的消息简直太有用了!!!

这一盘大棋真需要好好的布阵,走错一颗棋子都有可能全军覆没。

我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经冰冷,程潇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我还在反复的想着这个梦,这时崇明给我发来了讯息,“一切准备妥当,十五。”

我看着手机会心一笑,我从未告诉他我的计划会在十五晚上进行,他却和我选择了一天,这种默契实属难得。

我在手机上快速的打了一个好字,没有其余的废话,怕留下线索。

我随后找出一个行李包装了些随身用的物品,其余的重新买就可以了。

唯一让我烦愁的就是大堂怎么挪走,毕竟挪来挪去的不好,最后还是决定不带了,我去哪上香都一样,我在心里默默的说道:“等辞辞有一定了,安稳了,一定回来接你们。还望莫怪!”

我将收拾出来的包裹藏在了更衣间的柜子里,我环视了一圈这个屋子,还记得有一个化妆师曾经羡慕的对我说道:“程先生对你可真好。”

这栋房子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我摘下手腕上和程潇岐的对表,还有那颗永远指向南的婚戒,放在化妆台的桌面上。

他赋予我的一切,太多太多,我还不尽。

但我只能用着用的方式来和他做一个告别,和自己的这段感情做一个告别。

我有多舍不得我心里清楚,不然心口怎么会像针扎一样的痛呢?

实施计划

痛到,只能大口大的呼吸,痛到,想永远睡去,不要面对这些难过。

我用手轻轻的腹在小腹上,小声的呢喃,“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都说孩子刚会说话的时候,猜男孩女孩很准。

我跑到爱绮的房间,见她正在认真的看白泽画画,我在一旁的地毯上坐了下来,我把爱绮抱在怀里。

我和她聊了些有的没的,随后突然直奔主题,对她问道:“妈妈以后要是再有一个小宝宝,你觉得是弟弟还是妹妹?”

她手里玩着毛绒玩具突然停了一下,眼睛看着我的肚子,小手扔掉玩偶,兴奋的将她的小脸儿贴到了我的肚子上,“哇哦!弟弟!”

她这个举动我刚觉得很暖心,在心里也猜测着她是因为喜好这么说的,还是真的知道才这么说的?

刚感动了几秒,她嫌弃的坐直了身子,“弟弟笨,不想要弟弟。”

额……

好吧!我信了!她是真的知道是男孩女孩,不然不会这么嫌弃还说是弟弟。

我真的有点担心,摊上个这个古灵精怪的姐姐,这一生得留下多么大的阴影,在心里默默的心疼我家老二几秒……

-

七月半。

我并没有告诉程潇岐家里会来人,一切都顺其自然的发展,我趁他没回来的时候先将行李装到崇明车上,今晚几乎没有什么详细的部署,白泽也没有提前带走。

一切都得看命了,因为我们也不知道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儿!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这帮人在程潇岐强大的气场面前泄了气。

赵姨一边准备饭菜一边还兴奋的说道:“太太,咱们家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突然感觉今天就像过年了一样。”

我心虚的笑了笑没敢接话,曾经无数次就像今天一样,大家都聚在我们家一起吃饭聊天,仿佛那些美好的记忆就发生在昨天,在一切都不一样的时候,就算是再细微再普通的事都变成了难得。

他给了我一个梦中的家,把我从灰姑娘亲手捧成了公主,现在,我要回去做平凡的灰姑娘了。

即使这个灰姑娘满身的伤痕,脚上因为不合适水晶鞋的尺寸磨的鲜血淋漓,但是她认认真真的爱过,她不后悔了。

今天的大伙儿,每个人脸上的笑都是那么的刻意。

虽然都在故作轻松,但是细看却满腹心事。

在开饭的时候程潇岐并没有回来,我心里隐隐的担心,怕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那么计划便不能如约进行。

季玮连灌了自己好几杯酒,想让自己放松下来,看起来不那么紧张。

秦然在一旁咬着牙小声的哼唧道:“别没给程潇岐灌醉,你先醉了!到时候我可不负责带你走。给你扔着陪程潇岐睡!”

季玮估计是脑海里浮现了和程潇岐一起睡的画面,不禁一抖,连忙说道:“媳妇,你别这样!我这不是为了让他回来看着更逼真一点么?”

秦然切了声,“我还不知道你,你现在心里估计都要紧张死了!没事儿的,我就不信了,他还能把咱们怎么着不成?”

灌酒

杨梓裕也小声嘀咕,“我不怕程潇岐,被他揍一顿也死不了,我怕鬼,我现在光想想就想去厕所。”

我和崇明对视了一眼,不禁同时叹了口气,今天为了帮我,真是为难他们了。

天渐渐阴沉了下来,外面的乌云遮住了月光,气压非常的低,使人不得不有些烦躁。

程潇岐进门后佣人说的那句先生您回来了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我们几个不自觉的紧绷了身体。

我对着季玮使了一个眼神,季玮咽了口口水,被逼无奈的站起了身子,刚要出去程潇岐便进入到了餐厅。

季玮立马转为笑脸,“程大哥,我刚要出去叫你进来吃饭,嘿嘿嘿。”

我和程潇岐结婚以后季玮也没有仗着是我哥哥的身份管他叫妹夫,这声程大哥他从小叫到大,程潇岐说不在乎称呼叫妹夫就行,他拒绝了好几次,他说他配得起那声程大哥。

在季玮的心里程潇岐是给他上过人生非常重要一课的人,他敬重他爱戴他,那种情感说不清道不明。

今天他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妹妹,来骗他心里非常重要的人,他是有些不忍的。

我和程潇岐中间的细节他并不知道,他只是以为我们因为吉娜闹了些别扭,不至于离婚。

程潇岐环视了一圈桌上的人,随后点了点头,嗯了声,便坐到了主位上。

他这么狡猾的人,心里估计也在猜测这顿饭是不是鸿门宴。

季玮拿来一个杯子,亲自为他到了酒,满满一杯洋酒,纯饮,估计他挺不了几杯。

程潇岐抬手拒绝了,“季玮,你要是想喝明天再喝,今天日子特殊,别晚上有什么事儿大伙儿都不清醒。”

我听后心里还是很感动的,难道他今天赶在天黑之前回来,也是因为日子特殊吗?

原来,他并没有忙到忘记这种日子会对我们母女造成危险。

季玮尴尬的笑了笑,脑海里在想着该怎么接话。

杨梓裕世故的将酒再次推到程潇岐面前,“潇岐哥哥,我们来你家就是因为今天特殊在家害怕,所以都跑着避难来了!家里有崇明和南辞都清醒呢!没咱们什么事儿,咱们一起喝点酒壮壮胆儿,季玮特意从工地赶回来就为了找你喝酒的,我们还打算喝多了全员住在你这儿呢!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杨梓裕的情商确实很高,这番话说下来简直无可挑剔,有进有退有攻有守,我用眼神给他一个赞。

他把话架的那么高,程潇岐想下也下不来,只好点了点头,抬杯和季玮碰了一下仰头而尽。

季玮本来就喝了些,再加上没想到程潇岐能干了,他硬着头皮随着干了,脸上顿时出现了两坨红晕。

秦然在一旁假装着装样子,皱着眉头说道:“季玮你少喝点,潇岐一口东西就没吃你逼人家喝什么酒啊?都这么大人了还不成熟,真是让人操心!”

季玮不知道是装醉还是真醉,感觉他说话舌头都打卷了,眼神略微有些迷离,对着秦然说道:“喝一次少一次,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喝两杯怎么了?”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说过的话么?

我听完季玮的话心里顿时慌的不行,程潇岐也怀疑的看着我们几个,他问季玮,“怎么就喝一次少一次了呢?”

季玮可能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秦然连忙往回圆了圆,“哎呀!南辞没和你说吗?也是,我的事情她不好说,我怀孕了,打算和季玮结婚,那成家以后自然不能经常出来喝酒了,季玮是这个意思。”

季玮长大嘴巴看着秦然,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秦然在下面偷偷掐了他一下,脸上依旧挂着假笑。

我心里暗自抱拳,对她感激涕零,真是为了我连名誉都不要了,人生得一好友,我也太幸运了。

杨梓裕借机又给程潇岐倒满了一杯酒,倒完之后端起面前的杯子对他讽刺说道:“潇岐哥哥啊,我还记得曾经因为我一时犯浑伤害南辞那次,你差点没拿棒球棍打死我的事呢?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可是讨伐来了,我可听说你前一段领家来个小姑娘?你这不是欺负我们娘家没人么?所以我们集体过来,看看你们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解。”

杨梓裕说完这番话程潇岐才彻底放下防备,觉得他们可能真的是帮我讨公道来了。

他神色淡淡的,没为自己辩解任何一句,抬头就把酒一饮而尽。

杨梓裕没想到他会玩这出,自己敬的酒,哭着也得陪完啊!!!

程潇岐的脸上渐渐的有些红晕,但不至于让他一醉不起,为了看起来不那么假,他们互敬了几番后,又把矛头指向程潇岐。

我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后来看的无趣我去吃饭还有吩咐他们做了几道小食。

这家伙居然这么能喝了?什么时候练的呢?

当我再次回到座位的时候,我看到崇明坐在了程潇岐的边上再聊小时候,“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话么?你对她不好,我一定会带她走。”

程潇岐点了点头,不过很自信的一笑,认真的与崇明对视,“除非我想,不然谁都带不走她。”

这句话像极了警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怕我的计划被拆穿。

崇明淡淡的说了句:“这个世上没有一定,我们只是希望你们能好,你不要多想了。”

酒过三巡,季玮估计去厕所吐了两次,杨梓裕说话都开始结巴了,程潇岐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神中已经透着深深的醉意,估计得被人扶着回房。

我们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心里都清楚再加把劲估计就结束了。

崇明来的时候就在外面布了阵法,就差一颗石头没有落下,等我们走的时候将那颗石头落地那么外面巡视的人将无法看见我们离开,更别说追踪我们的行踪了。

程潇岐彻底被他们灌倒在酒桌上,嘴里还在小声呢喃着什么,不过谁都没有听清。

我见时机到了,偷偷去把两个孩子接了出来,还有白泽的画,这个东西面积太大,我又怕给折坏了,所以白天我没敢太张扬的提前拿出去,这可是小家伙一个多月的心血,除了这个我给爱绮拿了几个她最心爱的玩偶,其余的都留在了这里。

似乎有点太顺利了

赵姨是个明白人,她似乎看明白了我要做什么,吩咐其他佣人回房休息,她抹了把眼泪对我说道:“太太,非要闹到这一步吗?”

我点了点头,交给她一沓文件,“赵姨,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这个等他醒来帮我交给他。”

她双手颤抖的接过我交给她的离婚协议书,这中间还夹杂着我给他写的一封信。

这封信是我提前很久就写好的,我撕了写写了撕,本来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篇,最后只写了一个小纸条,“祝你快乐。”

走到这个境地说什么都将是无用,我没什么好声讨他的,他为我做的够多了,真正的放下应该是彼此成全。

赵姨性情的抱了抱爱绮和白泽,脸上的表情是那般不舍。

令我意外的是,这两个孩子好像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临走的时候爱绮跑到程潇岐的脚边,抱着他的腿轻轻亲了一口,像是在告别。

我们几个人趁着他还醉着,快速的逃离了现场,出门后崇明落下了石头,形成了自然保护屏障。

崇明为了这次的逃跑准备的可谓是非常的精心,他不知道在哪整来一辆商务车,我们几个人都可以坐在一台车上离开,唯一没喝酒的就是我和路小棠,所以开车的事情就交给了他。

在上车前我最后看了眼身后的家,千般不舍万般留恋最后都变成释怀,我笑了笑决绝的离开。

车子行驶出别墅区,大伙纷纷松了口气,满身的酒气充斥在车厢内,我怀里的爱绮糯糯的问道:“不要爸爸了吗?”

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然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妈妈带你们出去散散心,怎么会不要爸爸了!”

爱绮哦了声,有些失落,继续问道:“那他怎么不去?”

我和秦然对视了一眼,秦然硬着头皮回道:“你爸爸太忙了!”

爱绮转过头问我,“麻麻,我们还会回来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了,那里是爱绮的家,爱绮什么时候想回去就回去。”

她听我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大人的事情不该牵扯到孩子,她爱我也爱她爸爸,我觉得我不能把自己的恩怨强加在孩子身上,让她永远不能去爱自己的父亲,那太蛮横了,对孩子的身心发展也不会好。

我现在带她逃离是因为她没有自我选择的意识,等以后她长大了身体好了,如果她对我说她想去和爸爸生活,我一样会开心的让她回去。

杨梓裕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得意的说道:“没想到我们这次能这么顺利,顺利的有点让人不敢相信。除了季玮差点没说露陷了,其余的堪称完美。”

崇明皱着眉还是有些防备,“箱子里有解酒药,你们都拿出来喝点,我也觉得有点太顺利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物极必反没听过么?”

他这么一说大伙又都紧张起来,季玮靠在车座上已经睡着了,杨梓裕问道:“你说的物极必反是指程潇岐故意放我们走的?还是前面我们太顺利了,后面可能更危险?”

找上门来

崇明看着窗外,淡淡的说了句:“都有可能。”

我将两个孩子交给秦然,手里握着鞭子随时做好准备,杨梓裕裹着一件薄薄的外套紧张的盯着窗外。

我心里暗笑,就像他能看见似的,目不转睛一动不动的盯着。

上车的时候崇明就告诉路小棠一路往西郊的方向开,可是我越来越觉得这条路怎么不太对劲?

崇明也发现了这点,问道:“路小棠你这是往哪走呢?”

路小棠疑惑的挠头,“我就是按照导航走的啊!不对吗?”

我们盯着中控台前的导航,语音告诉你右拐右拐右拐,其实就是在原地打转,绕了几圈还是回到最初的地方。

崇明在副驾驶关掉了导航,对路小棠吩咐道:“可能是鬼打墙,你按照我说的走,不用听导航的。”

路小棠紧张的握着方向盘,听崇明的指挥,我喊出黄小跑,让他帮忙在前面开路。

车的棚顶总是传来嘭嘭的声音,好像是有很多双手一起用力的拍打着车顶。

杨梓裕开始害怕的滋哇乱叫,秦然紧紧抱着爱绮,也有些紧张。

车子行驶的越来越快,我拉开天窗的挡板看到无数只妖魔鬼怪在玻璃上方敲击。

我对崇明说道:“打开天窗。”

崇明拒绝,“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快点,没事儿,他们这么敲很快车子就会承受不住,现在已经开始倾斜了,我能解决一个是一个。”

崇明掏出路小棠包里的香帮我燃了起来,随后按电动按钮,拉开了天窗。

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我站起身将身子探了出去,崇明在下面递给我一沓符纸,我抽出几张念咒燃了起来,挥手丢了出去。

没什么怨念的小鬼被其他鬼拉来充数的,根本受不了这种符纸的灼烧,很快就能打走一片。

而且我现在肚子里怀着的宝宝,如果真的是男孩能给我增添不少阳气。

对付这些小鬼简直是绰绰有余,车子渐渐恢复了平稳,我没有立即的将身子收回来,强力的风吹着我的头发乱舞,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那种感觉有些说不清。

崇明在车里喊我,“南辞,没事就下来吧!别着凉!”

我又警惕的四周环视了一圈才缩回身子,“路小棠,找个路边停车。”

他们全看向我,不明白我这么做的意图,我叹了口气,“有人都找上门来了,咱们再跑也没用了!”

杨梓裕紧张的问道:“程潇岐爬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李朝阳的人。我好像看到后面有一辆全黑的车子没开车灯,所以在这漆黑的小路里我们看不见。”

崇明问道:“其余三件法器都在你身上?”

我点了点头,“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带出来。”

他听后说道:“停车吧!正好送上门了,看看他们什么意思。你们几个留在车上,小棠你保护好他们,我和南辞下去。”

路小棠在路边踩了刹车,对我们说道:“那你们小心点。”

送我们的礼物

我们俩下车后看着后面的那个车子一点点的逼近,车子破到基本上快要报废了!

他随着我们一起停了车,车上是四个男人,有两个我在白山见过,那两个完全陌生。

我对着车子喊道:“来都来了,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有劲吗?不如下来聊一聊?”

他们几个同时下车,我最恶心的就是李朝阳的这几个徒弟,能将道袍穿在身上那么肆无忌惮,也不怕遭报应!

其中一个见我笑嘻嘻的说道:“沈小姐,又见面了?”

我轻蔑的回道:“你们想见我不是随时都可以么?毕竟地下见不得人的事干多了,专愿意在暗处阴别人,怎么?你是师傅呢?整你们几个人来算个什么事儿?”

“这点小事还不用劳烦家师亲自前来,我们只是想和沈小姐谈一谈那几件法器的事儿?”

我甩了甩手中的鞭子,“怎么?想要这个?”

他轻轻摇了摇头,“不是要,我们就是想借用一下,用完立即还回来。”

我撇了撇嘴,“巧了,我也想管你们借一下那三样法器,哦哦,不对,不是借,我只要你把我程家的还回来。”

他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般,“程家?先不说你和你先生的感情怎么样了,就说程家已经愿意和我们合作一同分享地下的宝藏,这个消息够让你心惊了吧?不然,我们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得到龙印和凤杖呢?”

什么???

程家同意合作???

我硬撑着自己,装作不屑的样子问道:“程家哪个主事人同意的?少在这挑拨,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你说什么我信什么?”

“哪个主事人你就别管了!你问我也不会告诉你!既然沈小姐不愿意借又说不通,那么也没什么好聊的了,送你个礼物慢慢享受吧!”

他们说完便上车扬长而去,我和崇明没有动,闭起眼睛听到道路两旁窸窣的声音,一条,两条,三条……

一共七条腰身有车轱辘那么大的蟒蛇从田间爬上路上……

它们血红的眼睛,周身长满暗绿色的花纹,张嘴的时候一股子腥臭味!

崇明对我分析道:“没有任何道行,讲理是讲不明白了!”

我对他无奈的笑了笑,“那就是只能武力解决了呗?”

他轻轻点了点头,抽出一把短刀,对我说道:“你往后站或者上车,别伤到你!”

我没有动,想起四九曾经教过我一些简单的纵灵术,她说对付一些没意识的动物应该没问题。

我站的笔直,手中的鞭子垂在手上,有一条忙着理我不到两米远,挺立着脖子,正要附身向我袭来。

我丝毫没有退缩,聚集身体里的真气,眼睛一下一下的有频率的眨着,非常的慢,它的头眼看和我就要面对面的亲上了,我心里是很恐惧的,我从来没做过纵灵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还是想试一试。

不然崇明自己对付这些太危险了!结果谁胜谁负还是说不准。

狼狈

当灵识渐渐聚集在一个点上,用意念cāo)控对面的灵体,这个时候一定要有强大的神识,心无杂念才能共通一气。

那条离我最近的蟒蛇放缓了攻击的速度,随后定格在我的面前与我对视。

崇明借机拿短刀划破它的膛,温腥臭的血瞬时喷了我一脸,我不自觉的紧闭上眼睛,就在闭眼的时候它不受cāo)控的再次直子,发出痛苦的声音。

我时刻的给自己添加心理建设,不能闭眼,绝对不能闭眼

崇明在旁说道“我的刀太短,伤不到要害,处理起来很麻烦,我去车里去钢管,在我划破膛的那一刹那你就把钢管刺进去。”

我立即点头答应,“好”

崇明慢慢的一步步向后退,那条刚被他划伤的蟒也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我用袖子胡乱的擦了一下脸上的血,黏哒哒的使人有些恶心。

崇明从后备箱里取出铁管,他拉开后备箱的时候叫路小棠也随着下来,递给路小棠一桶汽油。

他对路小棠说道“我先在附近洒上,之后就会车上就可以了。”

路小棠接过听话的仰着汽油,我挑离我们最近的蟒蛇再次尝试着纵灵。

它慢慢僵硬,崇明再次借机划开它的膛,我故意将研究瞪的极大,就怕再次因为血液闭起眼睛。

崇明给我递了一个眼神,我将手里的细圆的钢管快速的插进它的膛里,快速将它往前顶。

趁它还没醒透我连续拔出差劲数次,直到它庞大的躯倒地无法在直,我们才换下一条。

如此反复几次,只要在我的速度稍微慢了些的时候,它们便集体攻击崇明,我心里一惊奔像他去,其中一只蟒蛇张大了嘴眼看就要将他吞噬,崇明将短刀竖立在它的嘴里,它合嘴的时候发出了一种痛苦的哀嚎。随后粗壮的尾巴一扫,将他横扫在地,光是看着都觉得很痛。

我担心的问道“有没有事”

他咬了下牙忍痛说道“没事,你先回车上,我点完火就回去,告诉路小棠我上车就猛踩油门。”

我回过头看着那剩余的三条,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能控制住一条都很费力,一起控制住三条简直比登天都难。

但是我不能就这么给他扔下上车,算了控制住一条是一条吧

我对崇明伸出手,“你把火机给我,你上车”

他费力的站了起来,刚想劝我,我紧接着说道“别犹豫了快点”

他掏出了打火机,递到我手里,一步一回头的不放心我,但是这种况只能先走一个,哪种选择对现在的况有利就只能选择哪种,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聚集神识同时盯着三只蟒,感觉口的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在其中一个渐渐僵硬的时候,我单手打开火机直接朝它们扔去,“去死吧”

事先被路小棠洒好的汽油瞬间燃了起来,我快速的跑上车,还没等拉上车门,路小棠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

不同意合作

一车人同时长吐了口气,我透过车的后玻璃见到它们被火缠住并没有追上来才安心的坐回椅子上。

绮捏着鼻子,另一只小手在面前扇着,嫌弃的说道“妈妈好臭。”

我尴尬的笑了笑,“妈妈回去就洗澡。”

崇明回头看我,“你有事没”

我摇了摇头,“你呢你手是不是受伤了”

他快速的缩回了手,“没事儿,回去简单包一下就好了。”

杨梓裕递给我一包湿巾,抱怨道“你们天天经历的这些也太吓人了我没见着哪个算卦的天天有你们这么危险的又是杀人又是放狗的今天更邪乎还放蛇我看这不是要给人玩死么”

我抽出几张湿巾放在手里,其余剩下的递给崇明,他上也渐了很多血迹。

我一边擦着一边说道“李朝阳越来越变态了其实说实话,他今天要是来和我谈合作的,我没准就答应了”

崇明震惊的回头看我,“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路小棠同时点头,“对啊咱们怎么可以和他们合作”

“我也只是有这个初步的想法,咱们两伙人各持三件法器僵持不下,咱们能等绮等不了。看看他想要什么呗暂时合作一下也没什么的,你们说呢”

崇明摇头,“我觉得不太妥,再想想吧比较这不是小事况且,他们这伙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也不值得信任,到时候反咬咱们一口划不来”

他话音刚落,车子里陷入了一片安静,他说的我也想过,可是李朝阳那边不单单是他自己,好像一个组织一样,越了解越发现他们的庞大。

他们没有什么强有力的物资,但是人力绝对不少,各个都会点什么,想把东西抢回来确实很困难。

大家一直没有放松下来,都在时刻保持着警惕,直到到了崇明给我租的房子后,每个人的面部表才渐渐松弛。

他帮我租了一个独门独院的小二层楼,屋内还亮着灯,我好奇的看了眼他,他对我解释道“你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太费事,我把满姨给你调过来了,她比较信的过。”

我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我们进去后满姨便出来迎我们,见我一血先是一愣,崇明把绮和白泽交给她,让她先哄孩子们去睡。

季玮在车上睡了一觉此刻也醒酒了,我跑去浴室洗了个澡,家里需要的东西准备的一应俱全,连换洗衣物都有。

不得不赞叹,崇明能在短时间内准备这些东西,真的是神速。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地方应该离西郊工程地那边不算远,这样季玮每次来工地顺便看我都顺理成章,小强和战军在工地有什么事也能帮上忙,可谓是一处绝佳的好位置了。

由此可见,他帮我寻房子的时候一定下了不少的功夫。

我洗漱完下楼,还有很多的事需要交代,只有这一夜可以准备,明天等程潇岐醒酒我们便不能再联系,又得过着偷偷摸摸的子。

小棉袄

他们围在客厅的沙发上,每个人都有些疲惫,我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将手机关机把卡拔了出来,换上崇明新帮我准备的电话号。

他们纷纷掏出手机存上,我对秦然和杨梓裕说道“公司交给你们了,需要我签字的就给季玮,他每次来工地顺路来我这儿我就签了,我会注册一个新邮箱,有什么事直接发我邮箱就好。”

秦然点头,“放心吧知道怎么做”

我继续说道“二哥,我妈那边你替我抵挡一阵,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

季玮垂眼想了会儿,“嗯,行。我尽量”

“其余的就是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无论程潇岐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说出我的位置,不然今晚就白折腾了”

他们几个互相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崇明说道“这是最难的就算咱们部署的在精密,其实也瞒不了多久”

“哎,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我起翻找了一圈,最后在崇明的提醒下找出了医药箱。

我用碘伏帮他消毒,小心翼翼的将他手上的伤口包扎好。

处理好伤口后崇明便起,叫着他们几个离开,崇明说最好连夜赶回去,这样留下的线索会少一些。

我心里有些担心他们疲惫的状态,却也只能让他们走,心里顿时有些内疚。

秦然和杨梓裕分别和我拥抱,秦然拍了拍我的头发恋恋不舍的说道“好好在这养着,下次见面不知道得多久了,需要什么跟你二哥说,我给你准备”

“你们注意安全不用担心我”

将他们都送走后,我先去白泽的房间看了看,他已经睡着了,将被子抱在前睡的很沉。

随后又去绮的房间看了看,她竟然还没有睡,正在和满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我小声的说道“绮,怎么还不睡呢”

绮听到我的声音立即坐起子,委屈的张开双手,“妈妈,抱。”

我笑着进去把她抱在怀里,对满姨说道“您先睡吧我抱她去我房间睡。”

回到我的房间,她的小手抓着我还有些潮湿的头发,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我笑着问道“还臭吗”

她咯咯的坏笑,“不臭。”

“那我们睡觉吧好不好”

我将她放在上,随后躺在她的边,她撅着小股拱来拱去的往我怀里钻。

“麻麻,这新家吗”

她现在说话还是很含糊不清,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是正常事儿,想听清她说话,理解能力必须得高。

我用手轻轻拍着她,“嗯,这是我们暂时落脚的地方,以后我们还会搬走的。”

“那,爸来吗”

轻轻摇了摇头,“他不来,这里只有我和白泽哥哥陪你,今晚哄你睡觉的叫满,她会像赵一样对绮好的。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只不过少了爸爸。”

绮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似乎有一点点失望,不过很快又扬起笑脸,“有麻麻就够了。”

我知道她是在哄我,不过心里还是一片暖阳,女儿不愧是妈妈的小棉袄呀

变天

我们的新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在这个小小的庭院,我们四个人组成了的小家,算上还未出世的宝宝,确切的说应该是五个人。

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镇子,过了西郊就是周边的农村了,我偶尔会去镇子里买些当地农民种的蔬菜,他们很又纯朴,蔬菜还很便宜。

他们尽可量的减少与我的联系,他们越不联系我就证明程潇岐再找我,躲在郊外的我,根本不知道城市里已经变了天。

我听季玮有一次来送文件的时候说了些,程潇岐那天天刚亮就杀去他们住的地方,还好那晚崇明机智连夜赶了回去。

程潇岐就像一座冰雕一样坐在客厅,一句话不说。

他们几个装作诧异,都在问他这么早干嘛来了

程潇岐头都没抬,只说了句“她去哪了”

他们几个把装傻这条路进行到底,一致说不清楚。

程潇岐愣是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当着他们的面撕了我留给他的离婚协议书,甩了句“告诉她,挖地三尺我也能把她挖出来,让她藏好。”说完便走了。

季玮还说我妈家楼下,他们的楼下,风水居,崇明的边全部有人跟着,想出来见我一次非常费力。

他这次还是把车扔进了工地,从后门开着小强新买的二手小破车出来找的我。

我猜到会是这个结果,我在他心里重不重要另说,首先我挑战了他的底线,这点他是绝对不能忍的。

人就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他觉得我办这件事严重的打了他的脸。

季玮还给我带来了一个纸包,我好奇的拿在手里,问道“这个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这个是路小棠让我给你带来的,他说有人放到了风水居的门口,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他没拆开过。”

我放在鼻子面前闻了闻,这种味道好熟悉

在哪里闻过呢好像是淡淡的草药味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种熟悉感从哪来了,随手将纸包撕开,里面是干枯的草,大概有五种。

这些草我从来没见过,好像是草药,因为味道特别特殊。

我重新拿起撕坏的牛皮纸,上面写我名字的自己有些歪扭,也就是小学生写出的字迹。

我把这几种草递给季玮,“你把这个交给我崇明,让他查一查都叫什么名字,哪里有种这些草药。”

季玮点头接过,我心里有种感觉,这些草药一定有它特别的用处。

只不过,会是谁呢这么神秘

秦然让季玮给我带来一堆补品,季玮还好奇的问我“小妹,这些东西是不是孕妇吃的”

我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是啊”

他震惊的长大了嘴,“那秦然让我带这些你”

“哎,你早晚都得知道,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是,我怀孕了。”

他指着我气的手指有些抖,“不是我说你,你怀着孕你还折腾什么啊这条件多艰苦啊不行,你赶紧和我回家,你不愿意回程家你就回姑姑那,你不想回去程大哥也不会bi)你的”

新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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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法跟季玮来解释我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儿,在外人看来这些都不值得一提,可是他们没看见的事情不允许我妥协。收藏本站

“二哥,这件事情你得给我保密,谁都不许说出去!感情的事我自己有分寸,你就别跟着掺合了。”

季玮顿时就急了,用力的拍了下茶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得有多危险?李朝阳要是找上门来怎么办?”

我见他真的发火了,立马撒娇的掺上他的胳膊,“我会注意的,求你了!你答应我,不许说出去!不然我就消失给你看!”

这招百试不厌,每次只要撒撒娇,他都会毫无条件的顺从我。

有哥哥真好啊!有哥哥就是比较仗义!

他临走前还不忘絮絮叨叨的嘱咐了一大堆,我装作乖顺的一一答应,不然我真怕他大嘴巴把我的事情跟我妈讲,那我妈估计就得直接杀过来,把我拎回去好好和程潇岐过日子。

他走以后我躺在后院的躺椅上晒太阳,爱绮和白泽在草坪里追着一条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小野狗玩儿。

我们搬出来唯一不方便的就是白泽上学的问题,他的学前班好久没有去了,看来从明天起我得肩负起教他功课的职责,无论有任何天赋,学业万万不能荒废。

他们两个在草坪上玩耍,爱绮哈哈笑的如此纯真,这一幕就像一幅画一样的温馨和谐。

不知道他们以后的路会是什么样呢?

会不会像我们这样历尽千辛万苦,却不知道彼岸在哪?

现在应该是他们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了吧?

我们这栋房子的不远处,还有一栋小平房,也是独门独院的,不过好像没有人住,平日里也不见有人进出。

有天我在院子里正在教白泽一些简单的英语单词,透过围栏我见到集市上卖蔬菜的大姐领着几个孩子去到了那个房子。

那几个孩子也就初中生的样子吧!有两个女生还穿着校服,其他的几个男孩子有些痞里痞气的。不过,打眼一看这几个孩子的家庭应该不错,不像是周边农村的学生。

我心里好一阵纳闷儿,这大姐在哪找这么多学生过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大姐独自一人出来,透过围栏看到我还热情的与我打招呼。

“大妹子,这么巧,你家住这啊?”

我笑着起身,走进围栏,“是呀!也才搬过来没多久。”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说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我好奇的问道:“大姐,我看你领了几个孩子过来,你这是???”

大姐哎了声,伸手指向身后的房子,“这个是我妹妹家的房子,现在空着了!我没事帮忙给看看,这不有几个小孩要租房子,我就领她们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租了。你说现在这帮孩子多不让人省心!好好的学不上,非要出来体验生活,你说逗人不逗人?”

我了解般的点头,随后担心的提醒道:“这些孩子出来估计家长都不知道,不如报警吧!别家长找不着孩子再着急!”

奇怪的房客

大姐连忙摆手拒绝,“哎呦!我滴大妹子,咱可不多管那闲事儿!他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一个个也都老大不小的了,咱们跟着多那嘴干嘛呀?你说对不?”

估计是大姐觉得可算是把房子租出去了,甭管是大人小孩租的,最起码都有资金可以拿。

可是她却没想过,万一这几个孩子在这栋房子里出点什么事儿,那就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

在这一片小镇子,租一个他那种平房才一百块钱一个月,这些小孩子跑这么远来租房子一看就很可疑。

我刚要继续劝劝,那些却孩子开门出来了。

几个小朋友见到栏杆里的我先是一愣,随后有个女孩抬手指向我,“你……你不是……”

我瞧着她好像认出我了,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声,“你们好,我的小邻居们。”

她很聪明,见我这样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便没在揪着我是谁的话题。

他们几个走向我面前的大姐,“阿姨,我们要买些用品,您能带我们去吗?”

大姐热情的点头,“好,我领你们去那边的集市,生活用品全的狠!”

大姐递给我一个眼神,随后便领着这帮孩子离开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些孩子欢声笑语的返了回来,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不少物品,竟然连棉被都是新买的,还有些打扫的工具,还有锅碗瓢盆。

这一看就是要在这过日子的打算,我再次走近栅栏,客气的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他们防备着一一摇头,认出我的那个女孩眼睛闪亮亮的,似乎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我继续说道:“既然是邻居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着找我,缺什么少什么的尽管来拿。”

他们说了声谢谢便打开木门走进了院子,那女孩把东西放下了以后偷偷的的跑了出来。

她站在栏杆外对我兴奋的挥手,“你是南辞姐姐吗?”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她故意压低的嗓音,小声说道:“你一定是!我是你部落的粉丝耶!我超级喜欢你!”

“谢谢!”

她像院子里面张望,看了半天,“姐姐你的男朋友呢?我想让他帮我签个名。”

额……不是说超级喜欢我的吗???

咋没要我的签名,要程潇岐的呢???

“他没来,我和孩子来这边度假,不想被人打扰,所以姐姐希望你能帮我保密。不要和别人说认识我,看见过我就好。”

她爽朗的点头,“好,我懂。你放心吧!我绝不和别人说。”

她长得圆圆的小脸,个子不算高,也就一米五的样子,脸上的婴儿肥粉嫩粉嫩的,身材有些微胖,却很讨喜。

我对她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的小邻居。”

她有些羞涩又乖巧的回答:“姐姐,我叫张悦。”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这几个同学搬来郊外住是为什么呢?家里的大人知道吗?”

她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后说道:“知道,姐姐我还有事,得回去打扫卫生,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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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如此慌张的样子,那大人肯定是不知情的了。

现在的初中生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其实也走不远,就是躲起来不回家,也不想让家长找到,有的被坏孩子骗了走远了的,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命能保住,其他的就难说了。

初中阶段是人生最迷茫最叛逆的阶段,每个人都有些自己的小主意,不明白是非观价值观,只要有人说他错了,他也许嘴上认错,但是心理永远认为自己是对的。

那个年纪正是被家里保护的好好的时候,也没有步入社会去经历,人生真不是看一本书两本书就能参透的,早晚要经历一些东西,在一个个节点上慢慢成长。

以后我的爱绮要是渐渐长大,我对她的教育不会选择压抑和约束。越那样她的逆反心理越强,我会告诉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让她心里有一杆秤自己去衡量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如果我说的是错的,她非要去尝试,那么她自己的人生,后果她自己来承担。

回想起我上初中的时候,还是只会和石慧唐莹胡疯乱跑呢!当然,还有我的好兄弟姜军。

我要是敢和他们结伴离家出走,估计回家我姥能让我跪个三天三夜。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年龄大了,看见什么东西都爱回忆起自己的曾经,那些回不去的时光才格外的珍贵。

我站在栏杆处愣了神,白泽牵着爱绮走来我身边,“阿姨。”

我从他的声音中回过神来,微笑着蹲下身子,“怎么了?”

他抬起小手,指向那房子的烟筒,“阿姨你看,那是什么。”

我随着他手的指向看过去,见烟筒上绑着一个白色的东西,由于我有些近视,只能看清是白色的,具体是什么我还真的看不清。

白泽继续说道:“鞋,好像是鞋。”

白色的,高跟鞋。

鞋,。

我心里一紧,皱着眉头想着,这房子上面怎么会绑白色的鞋?我在老家的时候好像隐约记得哪次办事的时候,房子上也被人绑过鞋。

这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儿,不过在这住了这么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也没有什么灵异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从来没注意过这个房子。

再仔细瞧着木门上曾经应该是被贴过白色的对联,撕下去后两边还有一些纸碎的痕迹。

这房子似乎死过人……

不过,房子里死过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在大城市租房子谁都不清楚自己住过的房子到底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儿,只要不是横死的就不会有问题。

外面渐渐起风了,我牵着白泽对他们说道:“我们先回去吧!阿姨晚点再过去看看。”

这个鞋的事在我心里留下了印迹,总觉得不对劲儿,心里忐忑不安的惦记那几个孩子。

到了傍晚我让满姨多做了几样菜,我端着托盘找了个借口去给他们送去。

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回应,但我能感觉到透过门缝好像有个人在看我,我自报家门的说道:“帮忙开下门,我是你们前院的邻居。”

送饭

我的话音刚落木门便吱的一声被拉开,那种老旧的声音,瞬间令我的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我面前是一个小男孩,个字快和我一般高了,他防备的看着我,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举了举手中的托盘,笑着说道:“我见你们下午才买东西回来,晚上一定没时间做饭了,所以多做了一些,你们对付吃着就不要开火了。”

这时屋子里蹿出另一个男孩,爽朗的问道:“我怎么闻见香味了?饿死我了!”

他出来后见到我和他的同学在交谈着,立马跑了过来,“这是什么啊?好香啊!”

“就是些家常菜,我帮你们端进去吧?”

给我开门的男孩一看就是那种心思比较重,比较谨慎的性格,而刚刚出来这个却很开朗健谈。

他挠了挠头,“怎么好意思让您拿,我来拿,你进来坐坐吧!”

我笑着把东西递给他,随着他们一同进屋。

院子里有被打扫的痕迹,地面上还有许多的水未干。

我进去后看到两个女孩还在撸着袖子忙碌着,见到我过来纷纷露出惊喜的表情。

张悦兴奋的问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们送些吃的,快别忙了!下来吃饭吧!有什么活等吃完了再继续。”

他们围坐一个正方形的小木桌旁,屋内就一个黄色的灯泡支撑着整间屋子的亮度。

我从小就有一个毛病,屋内要不就是漆黑一片,要不就是灯火通明,这种极其低的亮度会让我轻微的有些喘不上气,会觉得特别的压抑。

他们掀开上面盖的保鲜膜质,集体眼睛一亮,恨不得都快要流口水了。

“哇!好丰盛啊!饿死我了!”

我对他们说道:“慢慢吃,家里还有,不够我再去给你们取。”

他们同时的说了声,“谢谢姐姐。”便开始挥舞着筷子吃了起来。

我观察了一圈屋里,他们几个虽然打扫过,可是屋里还是看起来乱糟糟的,很多曾经的生活印记都被留了下来。

我好奇的问道:“这房子你们多少钱一个月租的?”

“八十。”

怎么这么便宜???

我继续问道:“这些东西都是你们的吗?我看柜子里怎么还有好多的衣服?搬进来的时候不是空房子呀?”

那个比较活泼的男孩回答道:“哪里是空房子,这些东西还不让动,脏死了!要不是图便宜,谁愿意住在这样的破地方。”

我点了点头,起身四处转了转,衣柜的镜子上卡了几张黑白照片,好像是当年的结婚照,心里估摸着这对夫妇应该就是卖菜大姐的妹妹和妹夫。

他们去哪了呢???

“这屋里只有一个炕,你们晚上怎么睡啊?被子够吗?”

那个性格活泼的男孩似乎比其他两个健谈,防备心理比较低,我每次问问题都是他来回答我,“他们两个女孩盖就行了!我们都是男人,不盖被也冻不死。”

呦呵!还挺大男子主义,男人……

我被他逗笑,“一会你跟着我过去再取一床被子吧!这边晚上风大,不比城里,睡到夜里还是很凉的。”

疯了

他们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接受我的提议,我和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他们渐渐对我放下了防备。

我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就是市里某中学的学生,两个女孩跟家里闹了些别扭,男孩子是为了保护这两个女孩才跟着来的。

没想到这三个小男生还蛮仗义的,我不能过多劝说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这样会让他们有更强的逆反心理,我只说了句有困难就去隔壁找我,便离开了屋子。

我回去以后让满姨帮忙送去了一条被子,本想再洗些水果送过去,可又一想,这些孩子要是过的太安逸也许会在外面停留的更久,稍微吃一些苦头他们自己就会选择回家了。

到了夜晚的时候我从二楼卧室特意观察着他们院子里的情况,灯依旧亮着,没什么特别的情况,我才回床上睡觉。

一连三天,他们依旧没有离开,我不送饭的情况下这些孩子们就买些馒头这类的东西吃,到了晚上也很平静,没有其余的事情发生,他们的脸色都很正常,屋子里并不像有鬼的痕迹。

我在心里猜测着难道是我多想了???

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凡事不都不能念叨。

当晚的深夜,我的房门被人敲响,我在梦中一个激灵坐起了身,起初以为是梦,清醒过后房门还在被人拍打,我说了声:“进。”

满姨有些匆忙的推开门,“小姐,隔壁的孩子过来找你,说有急事!”

我随便披了件外衣连忙下了楼,来的人正是那个很开朗的少年。

他见到我浑身都在颤抖,眼泪不停的流,看似神色很慌张。

他扑上来抓住我的胳膊,急忙对我说道:“姐姐,你快去我们院子看看吧!王溪如她疯了!张悦说你有办法,让我尽快来找你。”

王溪如就是其中的另一个女生,疯了???

我没有详细的问他怎么了,那样太浪费时间,我直接拿起随身的双肩包拉着他一起离开。

绕过我住的房子和他们院还有些距离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嘶喊声,在漆黑静谧的夜里让人不禁汗毛乍起,冷风一阵阵从身边穿过。

我们俩小跑着过去,刚推开木门就看到其余几个人正在拉着王溪如,她拼命的拿着铁锹要往院子角落的那颗树的方向去。

张悦见到我急的直哭,“姐姐,你快看看溪如,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一直拿铁锹挖土,她这样子是不是中邪了?”

我没见到她的身上有冤魂,便从包里找出一双红筷子,连忙走到她身边,用针扎破她右手的中指,随后拿筷子迅速的夹上。

起初滴下来的血是黑色的,她像不知道痛一样还在挣脱,我越来越用力的夹着她,血滴渐渐开始发红,她的眼神中也渐渐有了温度,不再是那种空洞的状态。

大概过了几分钟,她突然清醒,啊的一声喊叫,“疼!哎你夹我干嘛?”

我见她的神识清醒过来,便对她问道:“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挖坑

她挠了挠头,看了圈周围的人,小声的嘀咕道:“我怎么在这儿?我不是睡觉了吗?”

她随后不经意的低头,看到自己的脚抓狂的尖叫,“啊!!!”

她的脚上穿了一支白色的高跟鞋,烟筒上的那支还在,和这个应该是一双。

张悦哭得稀里哗啦的,抱着王溪如的胳膊抽泣的说道:“你吓死我了!你睡着睡着突然就起身,我以为你要去厕所,还问你需不需要我陪你,你也不理我,我们见你一直没回来便出来寻你,就看到你拿个铁锹一直在挖,疯了一样,吓死我们了!”

王溪如听着张悦的描述,觉得不可思议,“我这算不算梦游?可是我什么梦都没做啊!!!”

我上前问道:“也就是说你没有做梦,也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是么?”

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能看出来这几个孩子已经被吓坏了,嘴唇都呈现一种白色,脸色更加难看。

我叹了口气,捡起铁锹,角落的树的那个位置很暗,基本什么都看不清。

我对他们问道:“有没有手电筒,帮我找来一个?”

张悦点头,“有的,我去拿给你。”

她把手电筒拿出来,我让她帮我照着亮,王溪如是那种很瘦很小的女孩,基本上没什么力气,挖了半天也只是一个表层而已。

既然指引她挖,那这里面就一定有说道。

这土地估计常年没人浇灌,干裂极硬,我挖的时候也废了不少的事。

他们几个孩子就在一旁屏住呼吸的看着我,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这一刻估计掉地上一根针都可以听的特别清楚。

我为了缓解气氛,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对他们说道:“看见了吧?外面不安全,你们听姐姐话,明天就给父母打电话接你们回去,哪里都不如家好。”

张悦听完哇的一声哭的更欢了,“南辞姐,我想家了。”

王溪如也跟着哭,“我也是,我想我妈。”

我无奈的笑了笑,一边挖土一边说道:“你们呀!就是太冲动了!多大个事儿还至于离家出走啊?遇到危险了父母得多么伤心?”

张悦回道:“我早就后悔了,可是我怕我爸我妈见到我会揍我,我不敢联系他们。”

王溪如附和的点头,和她有一样的想法。

“怎么会呢?估计他们现在很着急,只要能看到你们平安,让他们怎么着都行,哪里还舍得打你们,就算打了也是让你们长长教训,哪里舍得用力。”

张悦想了想,“那我明天就给他们打电话,我不想在这儿待着了。其实每晚我都能听见高跟鞋的走路声,我怕你们害怕不在这陪我,我一直都没敢说。”

她这么一说完,其余几个互相看了看,随后分别说自己也能听见高跟鞋声。

我抬头看了眼那跟高跟鞋,在心里猜测着,一定是有些原因的,只不过没伤害到他们而已。

我怕他们害怕心里留下阴影,撒了一个小谎,“你们听到的是烟筒上绑着的那个高跟鞋发出来的声音,风吹动它,它就会发出声响,像走路一样。”

问筷

张悦有些不信,“真的吗?姐姐你可别骗我!”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继续挥动着手里的锹用力的挖着,我已经挖了一个半米多高的小坑,整个人站在坑里行动变得有些费力。

那几个男孩也没闲着,把我挖出来的土往两侧挪了挪,留出大部分空间让我放新挖上来的土。

张悦拿着手电突然喊停,“常磊你先别动,你看那土里那个是什么啊?”

张悦拿着手电向我们这个方向走近,我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仔细一看好像是一块骨头,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人的手指骨。

她吓得手电从手里脱落,连连向后退,看到这个骨头后和我起初想的基本一样,这下面有尸体。

我看那个指骨的情况应该已经被人剁碎,在挖下去也没什么必要,那是警察的事儿。

我扔下铁锹,拉着几个孩子回到屋子里面去,对那个性格活泼的男孩说道:“你叫常磊是吗?麻烦你帮我端来一碗水,我有用。”

他们几个互相搀扶着,基本上都蔫了,也没有平时的嬉皮笑脸了,和我围坐在桌子旁低头不语,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常磊将一个大碗盛满了水端到桌子上,我拿出刚才夹手指的那双红筷子,他们好奇的看着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其实我是要问事儿,冤魂没有出现也没伤人,证明他是被逼无奈留在这里的,那个鞋就说明了一切,有人故意把他拴在这儿,让他不能去投胎。

到底是谁这么狠?我想亲自问问他。

我将筷子直立在碗中,就像平时插香一样,只不过双手并没有松开,只要松开了筷子就会倒下。

我张口说道:“我知道你不想现身,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如果说的要是对了,你让筷子立起来。第一,你是跟这个房子没有关系?”

我松开手筷子瞬间倒落,溅起一片小小的水花。

有个男孩不信的小声嘀咕道:“筷子怎么可能立起来?那不是筷子精了吗?”

我笑而不语,其实我是故意问我心里的反问题,就是想看看我要是问对了能不能立住,就像是一个小测试一样。

我接着问道:“你是房子的主人?”

我渐渐松开手,筷子就像香一样笔直的立在水碗中。

那几个孩子震惊的长大了嘴,满脸的不可置信,张悦此刻的表情还有些小得意,“我说过她很厉害吧?她可是我的偶像!”

我再次将手握在筷子上,“你是男主人?”

筷子倒落。

“你是女主人?”

筷子直立。

“你是被人杀害的?”

筷子直立。

“杀你的人是你姐姐?”

我说完话的时候听到几个孩子到抽了一口凉气,她姐姐可是租他们房子的人,这要真的是凶手,他们可后悔死了!

可是结果是,筷子倒落。

我听到他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我继续问道:“杀你的人是你的先生?”

我以为问完这个问题筷子会直立起来,没想到筷子依旧倒落。

不是她老公,那还能有谁杀完她把她埋藏于自己的家中不被发现?

通情达理

我没有纠结在凶手的这个问题上,如果不是姐姐和老公,那么范围就太广了,我也不好问,还是先问些有用的吧!

“你想投胎转世么?”

筷子直立。

看来她还不是怨气很大的冤魂,至少可以正常沟通,也不会撒泼找麻烦,看来活着的时候应该就是心术很正的人。

我点了点头,“好,那我帮你。等警察还你一个公道后,我让我家仙家来给你超度。”

筷子依旧直立。

我心里想着,这要是所有冤魂都向她这么好说话,那我平日里得少操多少心?

该问的已经问了,我这人性格还急,根本等不到天亮,所以打算出去找人,几个孩子见我要走纷纷表示害怕,不愿意留在这儿,所以我只能拉着这几个孩子一同先去找了卖菜的大姐。

幸亏这几个孩子知道她家的住址,要是没有他们我还真的找不到。

我敲了很久的门,院子里的大黄狗不停的汪汪着狂犬。

这时有一个很瘦的男人,头发有些自来卷梳着一个三七分。他连连打哈欠,眼睛都没有睁开,抱怨的问了句:“谁啊?这三更半夜的。”

他走到篱笆外一看是我领着几个青少年,顿时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们几个小崽崽是前几天租房子的住户吧?”

我上前说道:“他们是,我不是。我们卖菜的大姐,我找她有些事情。”

那男人看了我几秒点了点头,“那你们进来吧!她睡觉呢!我去喊她起来。”

我们站在院中等了一小会儿,没过多久大姐穿着拖鞋小跑出来,见到是我领人来的连忙问道:“咋了?大妹子,这么晚你们咋还过来了呢?”

我把今晚的事情详细的对大姐说了一遍,她先从惊讶震惊到恐惧到不敢相信,每一个表情我都看在眼里。

听完我说的话她连连摇头,“不可能,我妹不可能死,她和她男人出去打工了!咋可能死了呢?”

我见她叫的那么准,便不解的问道:“你们俩还有联系?”

她想了想摇头,“那到没有,三年多都没有信了!”

她自己说完身子一震,惊慌的问道:“难道我妹真死了?”

我点了点头,“我们在院子里发现了碎骨,本来想报警的,可一想到这房子是从你这租的所以先来和你说一声。”

她的嗓音略为提高了些,“这些可跟我没关系啊!我妹妹妹夫其实没让我把房子往出租,就是想让我平时照看一下,我也是一时图了点便宜,心思能挣点租金,所以才将房子租出去。”

我无奈的扶额,“我没说和你有关系,但事关重大,你也想知道你妹妹到底是死是活对不对?”

大姐在院子中间的石堆坐下,对我说道:“大妹子,我不防和你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信俺妹子死了!我那个妹夫对她非常的好,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到嘴里怕化了,我妹夫在生孩子方面有点问题,到现在也没个一儿半女的,这种情况我妹子还愿意跟着他,所以他特别谦让我妹子。你现在说她死了,那咋可能呢?”

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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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的神色明显有些慌张,似乎对我带来的消息还是不敢相信。收藏本站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继续解释,只能转换个话题,“那院子里发现了,我们也该报警吧?让警察去调查死者的身份,如果真的是你妹妹,你也可以将她好好安葬。”

大姐连连点头,赞同的说道:“对对对,报警!那得报警!”

天色渐渐发亮,我们共同回到院子门口等待警察的到来。

没过一会来了两名警察到来,警告就是镇子上派出所的两名值班警员。

他们见我们这么多人先是一愣,随后一名警察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姐上前和警察交涉,“警察同志啊!这房子是我妹妹妹夫的,我把它租给这几个小朋友了,他们在院子里说发现了头,我们这就赶紧报了警,你们快给看看吧!”

警察环视了一圈,“这个小孩怎么回事儿?你把房子租给了这些未成年人?”

大姐一时语塞看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警察继续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指着自己的院子回道:“我是那个院子的住户,这几个孩子半夜来找我,我便出来了。”

警察对于简单的情况基本已经了解,两个人便进了院子,我们一同跟了进去。

他们不让我们靠的太近,说要保护现场。

这么多年过去了,尸体都已经腐烂变成骸骨,这时候保护现场还有什么用?

我们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蹲在地上拿着手电晃来晃去,随后对视了一眼掏出了电话叫人过来。

镇子里的派出所没有法医,只有些管理治安的民警,他们需要从市里调人过来帮忙查看。

只听那个警官说道:“对,疑似,请尽快派人过来。”

我和租户大姐对视了一眼,要不是事先问筷知道凶手不是她,此时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还真有些忍不住怀疑她。

我走到她的身边,轻声说道:“你不给你妹夫打个电话叫他回来么?”

她立即点头,擦了擦眼泪,“对,我得把大宇叫回来。”

她在身上到处摸索,为难的看向我,“大妹子,我没带电话,电话号在手机里存着。你能不能借我电话用一用,我想给我家那口子打个电话。”

我从外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拿去用吧!”

她借给手机,双手颤抖着按上电话号码,没过多久电话接通她嗓门极大的泛着哭腔,朝电话喊道:“你赶紧给大宇打电话让他回来,家里发现死人了!你也过来,我自己也不知道咋办啊!快点啊!”

她打完电话将手机还给我说了句:“谢谢你啊大妹子。”

我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

警察朝我们走来说道:“这个事情一会市局回来专业的人来处理,咱们先说说这些孩子的事吧?”

几个孩子们有些害怕的往后躲,眼神纷纷看向我,似乎在求助。

我对他们说道:“别怕,警察叔叔会帮助你们的,一会问你们什么就照实说,他们问完就会将你们安全送回家的。”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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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们拿着纸笔对这几个孩子询问了一番,当孩子们说出中邪刨地高跟鞋等事情时,我明显看到面前的两个警察不禁一抖,眼神向屋顶的烟筒看去。

这是赶巧吹来了一股阴风,他们俩同时缩了缩脖子,一名警察对另一名警察小声的问道:“不会真的有鬼吧?”

那名警察故意挺起胸膛壮胆,“有什么有,小孩子自己吓唬自己,你还当真了!”随后指向烟筒问卖菜的大姐,“那只鞋是谁的?”

大姐皱着眉头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可能是我妹妹的!我从来没注意过那上面咋还有只鞋啊?”

警察看向我继续问道:“那些孩子说你过来以后挖的坑?你是干什么的?”

我淡淡的回道:“我是阴阳先生。”

大姐和警察们震惊的看着我,尤其是在这种乡镇他们对阴阳先生都特别敬重。

大姐拉着我的胳膊,“大妹子,原来你是阴阳先生啊?你咋不早说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啊!”

两个警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问,讲几个孩子的父母的电话要了去,一一的打电话通知他们来接孩子回家。

张悦拉着我的手,“姐姐,我爸真的不会打我吗?”

“姐姐不会让她打你的,你别害怕,回去以后好好上学,有空再和小伙伴来找我玩。”

她的脸色依旧不好,不过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市局的车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引来了很多村民围观看热闹。

巧的是来的人是李警官和穆雅他们,就连法医都是上次的那个法医。

穆雅见到我揉了揉眼睛,“南辞?怎么是你啊?你在这干嘛呢?”

我心虚的笑了笑,“我的事一会在说,你们先办案,人多不方便说话。”

镇里的两名警员对他们报告了一遍刚才调查的情况,李警官听的过程中不停的点头,眼睛瞄向我和穆雅的方向。

法医和助手去树下小心翼翼的挖骨,一块块碎骨被挖上来,看的人心惶惶的。

穆雅在我身边神秘兮兮的小声问道:“你都知道什么情况透露一下?”

我撅了撅嘴故意打趣道:“自己去查,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她瞪了我一眼,“协助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这点道理都不懂?”

哟!这妮子真是越来越有警察的风范了。

我在她耳边悄悄的说道:“死者是这家的女主人,杀她的人不是她老公,不是她姐姐,具体是谁我还真不知道。”

穆雅转着眼珠想了想,“我还以为会是她老公呢?竟然不是?”

我撇了撇嘴,“我最开始也这么想,可是鬼魂告诉我不是。”

“那可真的有意思了,我一会儿得去和师傅汇报一声,你不知道,我师傅现在特信你!每次遇到难办的大案都念叨,这要是沈小姐在就好了。不过还不好总去打扰你,他也估计程潇岐不想你参与到警方的事件中来。”

我随着她一起笑了起来,心里暗自想着这个李警官还挺有趣的。

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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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雅八卦的问道:“你家老程呢?”

我垂下眼,“我们分开了,他不知道我在哪里,所以不要告诉他你见过我。”

穆雅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分贝,“啥?真的假的?”

“真的,千万别说出去。”

她点了点头,“我的妈,这个消息比看见死人还吓人。”

我被她这个比喻逗笑,“你快去忙吧!我回去准备点早饭,你一定没醒就过来了吧?等一会忙完和李警官他们过去吃。”

穆雅兴奋的点头,“你这么一说我都饿了,天没亮就被叫来了。记得帮我准备两个煎蛋。”

我正要离开,这些孩子们的家长们赶了过来,我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会儿,其余的家长都是抱着孩子哭,只有张悦的父亲站在她面前一声不吱。

张悦眼神闪躲的不敢看他,他挥起胳膊我连忙跑了上去拽住他的袖子。

他恶狠狠的看着我,我对他说道:“孩子要,好孩子未必是打出来的!”

他指着我气愤的说道:“我管孩子有你什么事儿?起来,滚远点!”

我依旧保持着拽着他的姿势,一动不动,张悦在我们俩面前轻轻地抽泣。

她爸依旧恶语相加,拿手指点着她的头,“你这么大个丫头知不知廉耻?和几个男孩子跑这种地方鬼混?这样传出去你丢人不丢人?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被他简直要气疯了!终于知道张悦为什么选择离家出走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反抗了!

“这位先生,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你也知道张悦是女孩子,这么多人你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他用力的甩开我的手,差点没把我甩倒,幸好被另外一名好心的家长接住。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谢谢。”

那名家长站在我身侧,对张悦的父亲说道:“这个姑娘说的没错,孩子没有你这么的,既然孩子都找到了有话就好好说,又打又骂的这是干嘛?难道还想让孩子再走一次不成?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张悦她爸被众人指责,还引来了警察,所以只能作罢,用力的拉着张悦上车离开。

这几个孩子走的时候纷纷与我道别,承诺有空一定再来看我。

希望这段特别的经历能使他们学习到不一样的经历,以后做任何事情不要那么冲动吧!

我折腾了半夜身子早已困乏的不行,肚子同时咕噜噜的叫着,我回去先喝了点汤,爱绮已经起床,张罗着要和白泽哥哥去后院玩。

这两个孩子特别省事儿,基本上用不上大人怎么看着,白泽可以照顾好妹妹,有他在我特别放心。

我靠在沙发上睡了会儿,一会李警官和穆雅一定会过来,所以我得在客厅等着。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家门被人敲响,穆雅和李警官还有法医三个人出现在我家门口。

我吩咐满姨去热早餐,我请他们到客厅坐了会儿,亲自跑了一壶茶。

茶刚泡好胃里突然一阵恶心,跑到厕所干呕起来,折腾了一阵才出去。

女法医问道:“沈小姐是怀孕了吧?”

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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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尴尬的笑了笑,“您怎么知道的?”

穆雅轻轻捏了下我的胳膊,用喉咙挤出了几个字,“真的假的啊?你到底什么情况啊?”

法医用下巴点了下我放在一旁平时吃的营养品,对我解释道:“这些都是孕妇吃的。”

“您心还真细,不愧是著名的法医。”

她继续对我说道:“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你有去医院看过么?”

我摇了摇头,“没有,这边也没有医院,估计是昨晚没睡的事吧?”

她关心的提醒我,“孕检一定要做,这个不能马虎!”

她是那种比穆雅看起来要冷很多的人,穆雅私下里都管她叫冰美人。

不过上次一起经历了尸蛊的事情,我也救过她的助理,所以她对我的态度也随之变得有些温度。

李警官见我们一直在聊怀孕的事,他一个大男人也插不上话,轻轻的咳嗽了声。

我们三个互相对视了眼,忍着想笑的嘴角,没再将话题继续。

我办了个矮凳坐在茶几边帮他们倒茶,好奇的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李警官端起茶杯,递到嘴边轻轻嘬了口,“这个事情比较难办,尸体被埋藏的事件太久,屋子也被那些孩子清扫过,留下的可用证据几乎不多,等dna的报告出来确定死者身份才能开展接下来的工作。”

按理说这些案情他们完全可以不用跟我说,这属于机密,也许我已经被他们承认是了所以不用避讳吧!

李警官接着问道:“沈小姐,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我把昨晚的事情对他们说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随后继续说道:“我觉得是熟人作案,不过听卖菜的大姐说过,这家的男主人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对他太太特别好,问筷也显示不是她先生,我觉得可以查查姐夫或者男方那边其他的亲属,她并没有想报仇,只是想被安葬,让灵魂可以下去,对于一个横死的人来说,这点很奇怪,估计有什么苦衷!”

李警官吩咐穆雅,“你都记下来,回去确定身份后好展开排查。”

穆雅点头答应,“好,知道了师傅。”

我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的点,“对了!还有鞋!烟筒上的鞋你们找人摘下来了没?我怕上面有指纹没敢动它!还有爬上房的梯子,这都可能留下证据。我没猜错凶手就是利用那只鞋拴住她的魂,不让她离开院子怕她复仇。凶手应该懂一些这方面的事情。”

李警官递给穆雅一个眼神,“给小李打电话,让他们查一查这个方面!”

穆雅拿着电话离开,去外间打电话,留我们三个人在客厅。

法医对我们说道:“我看尸体好像是被锯成一段段的,凶器还没有找到,我想不明白有多大仇多大怨至于全尸都不留?还是仅仅是方便藏尸?”

李警官气愤的拍了下桌子,正义凌然的说道:“无论凶手是谁,一定得抓住他!简直太可恶了!”

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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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谁看见那些成块的骨头都会像李警官那样气愤,简直是没有人性!

他们在我这儿简单的吃了些早饭,为了方便工作的开展,穆雅和几名警官被留了下来,不然一来一回的路程时间太长,这边需要留人驻守,穆雅留下来可以住在我这里,李警官和冰美人回去做一些技术上的鉴定,到时候打电话沟通便可。

穆雅能留下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至少能有人留下来陪我聊聊天,还不怕别人起疑。

我走路的时候穆雅恨不得在一旁弯腰扶我,那样子就像老佛爷旁的小太监,有些滑稽可笑。

我问她:“这是做什么?”

她紧张的回道:“姑奶奶,你现在是有孕的人,可不得小心点吗?你可真行,大半夜还去刨坑,你也不怕肚子里的孩子休息不好!走路大大咧咧的,如果摔到碰到了怎么办?”

我笑她,“你别太紧张了!我怀爱绮的时候还去抓鬼了呢!孩子还是皮实些好,尤其要是男孩的话,更应该硬朗些,什么都柔柔弱弱的以后怎么办大事?”

她白了我一眼,“你快算了吧!你跑着荒郊野外来养胎,这是什么环境啊?虽说都穷养儿富养女吧!那也不能在肚子里就开始穷养吧?我看你在后院子里还种了菜?你可真行!”

我急忙为自己辩解,“自己种的没有农药,一看你就什么都不懂。”

我们俩个坐在一起贴心的聊了会天,爱绮拉着白泽回来,见到穆雅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喊:“。”

我能感觉到穆雅头上瞬间飘下来三道杠,她尴尬的看着爱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性别。

她的头发越剪越短,以前还是韩国男明星的小碎发,现在整个就是兵哥哥的寸头,加上她本身长得就很中性,打眼一看不熟悉的一定会觉得她是男生。

我将爱绮抱起来坐在我的膝盖上,柔声的说道:“是阿姨,要叫小姨。”

爱绮以为我在逗她,咯咯的笑了声,继续说道:“。”

我无奈的和穆雅对视了一眼,穆雅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算了,小爱绮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我都可以接受!来,我抱抱你。”

她从我手里接过爱绮,放到她膝盖上,爱绮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她喜欢的不得了,刚想靠近去亲她,却被她胖胖的小手挡住了。

穆雅商量她,“我就亲一下。”

她无辜的答道:“爸爸亲。”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穆雅解释道:“她爸以前教育过,说除了他不许让任何男人亲她,她这不就记住了么?只有他爸可以亲,别的男性都不行。”

穆雅啧啧了两声,对爱绮说道:“你个小机灵鬼还挺听你爸话的!行吧!那我就不为难你了,咱们拉拉小手总可以了吧?”

爱绮讨好的主动拉着她的手,似乎对家里来人异常的兴奋。

我看到这一幕心里是有些内疚的,毕竟因为我的原因,爱绮和小泽不能像正常小朋友那样接触到外人,从小就锻炼硬朗的性格。

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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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们只能陪我窝在这个房子里,活动范围就这么多,也没有其余可以一起玩的小朋友,只能互相作伴。

爱绮真的太不像是我和程潇岐的孩子了,我和程潇岐都属于话不多的人,而爱绮是那种一天到晚嘴停不下来的人,她无时无刻都得说点什么,有时候没话找话的和你硬聊。

她现在最爱说的两个字就是,聊聊?

穆雅和她倒是很投缘,领着两个孩子玩的极好,趁这个时间我打开电脑看看有没有人给我发邮件。

到了傍晚,李警官打来电话和穆雅交换了一下最新的情况。

死者确实是卖菜大姐的妹妹,叫李萍。

从尸骨的情况来看应该死了有两年多,死前应该是受到了殴打,颅骨有一块成碎裂状,身体多处呈现骨折的状态。其余的,在尸体上已经查不出来,毕竟年头太多了,还被人锯成一块块的。

我很想快速的知道凶手是谁,其实现在招魂我也不是办不到,可是法律讲求的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算我们知道了凶手,一样不能将他绳之以法。

我决定和穆雅出门去找卖菜大姐,穆雅很谨慎的全部武装,她现在还没有配枪,拿了根甩棍为了保护我。

我俩走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她贴心的扶着我的胳膊,嘴里念叨着:“白天你怎么不出来,非得赶在晚上,这连个路灯都没有也太不安全了!”

我对她解释道:“有些事情只能晚上干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里八嗦了?”

“我还不是担心你!我到没事,谁敢把我怎么样?”

我暗笑反手挽着她的胳膊,“快走吧!不少事等着咱们干呢!”

她伸出手指指着我警告道:“沈南辞我告诉你,不允许拿自己的身体来查案,不然我拿甩棍打死你!”

“好好好,遵命。”

我们俩到大姐家,她正坐在炕上闭着眼睛发愁,嘴里发出哼哼呀呀的声音,“哎呀妈啊!这可咋办啊?你说这是啥事儿啊?”

她老公回道:“你坐着哼呀有啥用?等大宇回来不就知道咋回事了么?你妹子和他走了,再说到底是不是你妹妹还不知道呢!你在这瞎合计啥吧?”

我出声提醒他们我们的到来,轻轻唤了声:“大姐。”

她突然睁开眼睛见到我们,连忙穿鞋下了炕,“妹子啊!是不是有信儿了?到底是不是……”

穆雅对她说道:“死者叫李萍,大概死亡时间是两年前。”

大姐慌张的向后退了两步,两眼一翻双腿一软,差点没晕过去,还好她爱人伸手扶住她,不然她向后仰的那一瞬间我还真来不及拉住她。

我上前按住她的人中,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眼圈瞬间一红,嘴里苦喊道:“萍啊!真是小萍啊!”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大姐,节哀顺变。”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解过来自己的情绪,对我们问道:“大妹子,你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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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是想问一下李萍的生日时辰,我想再去房子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

她丝毫没有犹豫的把生日时辰告诉了我,我没想到她连想都不用想就可以脱口而出,看来在她心里这个妹妹还是很重要的。

在我们要走的时候,她千叮咛万嘱咐的拜托我们一定要找到杀害她妹妹的凶手。

我和穆雅离开后直接去到我后院的老房子,有两名警察还在把守,穆雅和他们交流了一下,“师哥,鞋子取下来了吗?”

“取下来了,已经让他们拿回去检验了。还有一张红纸,画的跟鬼画符一样,一同拿回去了。”

我听后连忙问道:“麻烦问一下上面是不是有生日和时辰?还有李萍的名字?”

那警察想了想,“是被贴到烟筒上的,摘下来的时候已经花掉了,后面是有些数字,但是已经看不清是什么了!”

我在心里猜测着那符应该就是锁住李萍魂的符纸。

我继续问道:“那麻烦在问一下,剩下的另一只鞋还在吗?”

警察点头,“在屋里,你们进去吧!不过不要弄乱现场。”

穆雅大方的笑了笑,“放心吧!师兄,明白!”

我们俩进去后我找到了剩下的那只鞋,我脱下一只鞋子准备将它套在脚上,穆雅连忙拦住我,“干嘛呢你?”

我反问道:“这个已经别人碰过了,证据已经破坏了,我穿下不可以么?”

她急着说道:“我说的不是不让你穿,我说的是你要穿它干嘛?”

“我想走一遍她经历的事情,你在旁边看着点我,明白么?”

穆雅刚想拒绝,我接着说道:“不许说不!快点!”

她无奈的瞪我一眼,“那你小心些!”

我爽快的点头答应,随后坐在椅子上套上那只白色的高跟鞋,我趴在桌子上静下心来感受,穆雅在一旁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我渐渐感觉自己的身子发轻,进入到一种发飘的状态。

我在心里念着,李萍,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让我帮你。

我的脑子开始发沉,慢慢开始一种沉睡的境界,等到头脑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白天,我还坐在屋内的木头板凳上,我心里一时纳闷儿,穆雅哪去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脚上穿着两只白色的高跟鞋,那只鞋子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还有,穆雅怎么没有叫醒我???

我越想头有些痛,我用拳头轻轻敲了敲,算了,还是先回家吧!

我刚想走出院子,迎面进来了一个男人,岁数有些大,大约五十左右的样子。

他叼着烟袋,穿了一件蓝色的汗衫里面一件跨栏背心,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布鞋。不过虽然年纪很大,可是体格却很壮很硬朗。

他进院子就问道:“小萍,你这事要干啥去?”

我心里一惊,小萍?我是小萍???

我看了眼他,撤出一抹自然的微笑,“我要去我姐那,您怎么来了?”

他抽着烟眯眼点了点头,“我听你妈说大宇来电话说你回来了,我就过来看看你。”

旁观者

我在心里猜测着,难道他是李萍的爸爸?

我敢接他的话,直接转换话题,“您进去坐?”

他点了点头直径走进屋子,我随着他的身后一起进去,我路过衣柜上的镜子时,见到脸确实是那张黑白照片的脸。

我坐在他身侧的时候感觉意识又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朦胧不清,男人在我耳边说了什么我完全没听清楚,我用力的晃着头想让自己甚至清明些。

我隐约能听到一些敏感的词语,孩子,绝后,这类的……

莫非他是大宇?大宇这么大岁数了?

他到底是谁???

我感觉到他摸上了我的手,我慌张的站起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你干嘛?”

他没有回答我就上前扯我的衣服,还不要脸的说了句:“闭上眼睛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忍你妹啊?

我拼尽全力和他撕扯,挣脱开他牵制着我的手后拼命的想向外跑,他抓住我的马尾辫直接将我拽了回来,头部磕到了桌角上。

他淬了口吐沫,恶狠狠的说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事情做的太难看对谁都不好。”

我心里清楚他是凶手,但是我想套出他的身份,除了挣扎之余我还套着他的话。

“你这么做不丧良心吗?”

他不屑的笑了笑,“这对你对我都好,对我们张家更好!”

李萍姓李,已经排除了是她父亲的可能,大宇姓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我继续大喊的问道:“那你对得起大宇吗!!!”

他还没等回答我,我们依旧在撕扯的时候,院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声,那声音有些熟悉,“小萍,你在不在,你姐让我来接你回去吃饭!”

我心里一喜,是她的姐夫!!!

我拼命的喊道:“姐夫,救我!姐夫!”

他随着声音赶到屋内,见到我身上坐着一个人,衣服也已经被撕扯的露出了肩膀,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他震惊的看着我身上的人,慌张的说道:“你咋能干这事啊?”

我继续求他,“姐夫,救我,求你。”

虽然我眼前还是虚话,但我确定那个人一定是他,心里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这时候我身上的人丝毫没有慌张,威胁着说道:“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你在我这借的钱就免了!现在,赶紧滚!”

她的姐夫为难的说了句:“这……怕是不好吧?”

我真是的男人冷笑了下,“三万块可不是小钱了!你得挣个三五年吧?这个机会你要是不要,那我就跟你家婆娘说你和那个小寡妇的事儿,还在我这借钱给人家盖房子。”

我心里渐渐沉了,人性这东西变幻莫测,面对这么大的威胁与诱惑,他会怎么选择?

姐夫这时候叹了口气,“哎,就算你不说,小萍也会跟她姐说的!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身上的男人掐着我的胳膊似乎更加的用力,“我会让她闭嘴,你要做的就是赶紧滚!”

我连忙说道:“不会的,姐夫你救我,我什么都没听到,你救我!”

姐夫沉默了一会,随后说了句:“小萍,对不住了!”便传来一阵小跑的声音,他选择了离开。

入戏

他走了,最后一根稻草也不复存在了……

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我的内心依旧陷入了无比的绝望中。

那种羞耻与愤恨的感觉萦绕在我心头,在他接下来对我施暴的过程中已经没了力气再反抗。

我一脚踹到了他的下身,趁他剧痛的时刻我一遍又一遍的撞向桌角,温热的血掩盖了我的视线,眼前只有一片猩红。

随之下去就是无尽的黑暗……

-

“南辞,南辞你醒醒!”

我被穆雅的身子唤醒,疲惫的正看眼睛,她焦急的脸庞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从眼角滑落出一滴泪来,我心里还没有从那个梦境的感觉中走出来,就像一个演员入了戏,是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让自己从角色的身上跳出来一样。

门口站着刚才门外的那两个警察,他们同样有些担心的看着我,我躺在木桌旁,穆雅坐在地上将我抱在怀里。

穆雅记者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刚才一直要撞桌子,拉都拉不住!我们三个人拽着你!”

她说道撞桌子我胸口突然发闷,很想找个角落痛哭一下,放声大哭的那种……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声音极哑的说了句:“走吧!我们回去吧!”

穆雅轻轻点头扶着我起身,我脱下那支白色的高跟鞋放回原处。

那两个警察看我的举动应该是觉得十分的怪异,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惊讶。

我们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们后退了一步,想和我保持距离,怕我再发疯。

我和穆雅同时对他们说道:“麻烦了师哥。”

“谢谢。”

他们俩连连摇头,“没事没事,快回去休息吧!”

我浑身还是觉得无力,全凭着穆雅扶着我的力量才能站稳。

出了院子穆雅便急忙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是那个女鬼来找你了吗?”

我摇了摇头,“她没来,穆雅,她是自杀死的。”

穆雅震惊的看向我,“自杀?怎么可能?她自己死了以后又把自己给锯了?这说不通啊!”

“不是,是有一个男人要对她做一些龌龊的事,还有她的那个姐夫,明明可以救她却没有出手,因为几万块钱的欠款跑了。她不想被糟蹋便一直撞向桌角,没知觉的时候你就把我叫醒了,后来的事情我没看到,不过我觉得应该是那个男人怕自己脱不了关系才将她锯成一段段埋在了树下。”

穆雅深吸了一口气,“那你看清那男人的脸了没?”

我尽力的回想,脑海里想不出任何一点信息,好像全部都是模糊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就想不起来了!但我记得好像五十多岁的样子!她老公大宇多大?”

穆雅快速的说道:“李萍死的那年32,他爱人和她一般大,今年应该三十四吧!那年是他们结婚整整十年。”

我快速的在脑海中有想了一遍刚才的细节,从年龄上大宇也排除了。

“我好像听他们聊到怀孕,无后这类的字眼,还有她姐夫是欠那个人钱的。”

雪中送炭

我越用力的回想我脑子就越疼,穆雅拍了拍我的背,“你快别想了,这些信息已经很多了,我回去整理一下和师傅说一声,看看能不能从他姐夫那边套出是谁。”

我突然停下脚步,声音空洞的说道:“穆雅,我突然发现有的时候人真的比鬼可怕,我刚才经历了她发生的那些事儿时传回我心里的感觉使我从来没有那么恐惧过,不过如果我是她,我不会选择去死,就算我要死我也得带上他一起。”

穆雅叹了口气,她的身份没法说什么,她只能说法律不会让那些坏人逍遥法外的。

可是如果没有那些孩子,李萍的冤屈还得雪藏多久?

我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局,应该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凶手是谁,只不过不予追究罢了!

不然大宇没了老婆他为什么不报警???

到底那个人是谁,能让他对自己同甘共苦发妻的死可以做到忍气吞声?

我想,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丝答案。

只要等明天大宇回来,一切谜团就都解开了。

我们回去以后发现小强在客厅坐着等我们,我对他的到来还是很意外的。

我惊讶的问道:“小强?你怎么来了?”

他见我脸色不太好,紧张的问道:“姐,你没啥事吧?是不是生病了?季玮大哥让俺来给你送些东西,他不方便过来。”

我轻轻摇了摇头,“姐没事,他让你送东西你明天白天送就好,这么晚开车多不安全。”

他上前扶上我的另一侧胳膊,和穆雅一起将我扶坐在沙发上,“没事儿,反正离得近,俺早就想来看你了,季玮大哥说你现在不方便暴露行踪,这好不容易让我来了,俺还不立马过来看你。”

我感动的笑了笑,随后问道:“他让你送什么过来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还有一个纸条。”

整的还挺神秘,我打开纸包一看是一些碎末,我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不是我给他的那些草药的味道么?怎么磨成粉末了?

我连忙打开纸条,崇明温润的字体传入眼前,只有两个字,尸蛊。

我心里一喜,难道这些草药可以驱除尸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我拿起打火机将纸条烧成灰烬,不能留下线索,顺便将草药包收入口袋中,找个机会我得试一试,如果真的可以,对付李朝阳那边我们就能轻松不少!

想到这里高兴之余我在心里默默猜测,是谁将东西放到风水居的呢?难道有人在背后默默的帮我们?

我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这个会是谁,他送来的东西简直就是寒冬里的暖炉,雪中送炭的珍贵,没有任何东西能比需要更让人暖心。

小强和我在客厅里面闲聊,穆雅和我说了声便跑去一旁和李警官交待今晚的事情。

小强要比前两年我刚认识他的时候成熟多了,只不过经常在工地皮肤的颜色越来越深,看起来更硬朗健康。

打你

他这两年应该赚了些钱,从穿着上就能看出来和以前的区别,不过唯一不变的就是他笑容里的淳朴。

看到他过得很好我心里也跟着高兴,他见我不舒服也没有多留,聊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赶紧上床休息。

把他送走我又去帮穆雅铺了一床新的被褥,她和我说明天李警官他们会过来。

整整将近二十个小时没有睡,我还真的有些累,等我回房的时候小爱绮已经睡着了。

她最近特别爱粘着我睡,我要是有事她自己在我床上睡也可以,反正就是不能离开我的床。

我洗漱后上床时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她闭着眼睛嘴里呢喃着:“爸爸。”

我心里一酸,躺在了她的身边,小家伙是在想爸爸吧?

我轻轻帮她掖了下被角,自顾自的念叨着:“睡吧!宝贝。”

我翻过身的瞬间变沉沉的睡着,梦里都是他的影子,他拿胡茬儿扎爱绮逗的小家伙咯咯笑的画面。

都说,如果你梦到一个很久未见的人,证明那个人已经离你越来越远……

我肚子里的这个宝宝是个特别折腾人的小孩儿,每天天刚亮我就会被一种反胃的感觉催醒,不得不跑到厕所一阵干呕。

爱绮每次见我这样都会指着我肚子大叫,“欺负妈妈,出来打你!!!”

我的头瞬间两个大,我的爱绮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暴力?

我每次都会告诉她,“弟弟还小,不懂事儿,他不是故意欺负妈妈的。”

爱绮仰着小脸,执拗的说道:“不管!打!”

她那副小样子还真有点当姐姐的架势,真为我肚子里的老二深感担忧……

老妈也救不了你……

谁让你姐是个魔头呢!!!

爱绮现在是蘑菇头,从来不让人碰她的头发,她自己说要留的像妈妈一样的长头发。

这么点儿就对自己的外貌特别在乎,穿什么衣服都得自己决定,不喜欢的就哭喊着不穿,难道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

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穆雅来到我的房间找我要一套干净的衣服,她的衣服脏了又没带换洗的衣服。

而我的衣服休闲的事比较多,但也多少偏向女性化,更何况我怀孕以后穿不了牛仔裤,我发出来的都是大t,下面穿一条打底裤就能出门,又方便又省事。

我给他找了一件黑色的大衫,不过胸前还是带一个卡通人物。

她黑着脸及其的不满意,“沈南辞你玩我是不是?你那些白t恤牛仔裤呢?我不要带卡通人物的裙子。”

我见她别扭的样子忍笑回道:“大姐我是离家出走,我哪里能到带那么多衣服出来?有的穿都不错了!”

她脸上的五官皱在一起,特别嫌弃我的打底裤,“这是啥啊?秋裤吗?哪有上面穿裙子下面穿秋裤的?”

我白了她一眼,“你简直就不是女人,你没有发言权!快穿吧!难道你要光着两条大白腿去破案?”

她愤恨的指了指我,“算你狠!”

命苦

早餐的时候爱绮瞪着个大眼睛一眼一眼的瞄着穆雅,穆雅脸红的问道:“你看我干嘛?”

爱绮吞了口口水,“叔叔怪。”

穆雅顿时脸色一黑,抓狂的喊了声:“沈南辞!!!”

我正在喝牛奶,这一口差点没喷出来……

我拿纸巾擦了擦嘴,连忙说道:“小孩子懂什么,你还当真啊?我看你穿很好看啊!穆雅,你要是有个女孩的样子一定是大美女。”

穆雅瞪了我一眼,“你滚!滚滚滚!”

“切,我说的是真的,你天天整的跟个假小子似的,谁敢娶你啊?”

我提到这个事她的脸更红了!!!

语气有些磕巴,“谁,谁说我嫁不出去了!”

我这一看,有猫腻啊???

这妮子不会是……恋爱了吧???

我指着她,威胁道:“赶紧从实招来啊!你怎么回事儿?”

她故意低头吃饭不看我,“哎呀!什么事儿都没有,赶紧吃饭!一会李警官他们来了还得去办案呢!”

见她不愿意多说我也只好不便多问了,不过还真的好奇她喜欢的人得是什么样的人啊?能让穆雅动了心,一定很特别。

我从来没想过她会有这样的时刻,我曾经甚至怀疑过她是不是喜欢女孩……

哼,小样的,等案子结束以后看我怎么逼问你,暂且先放过她!!!

李警官到了以后给穆雅打来电话,我们便出门去找他们。

他们已经到了卖菜大姐家,我们到的时候李警官已经找了一个屋子开始询问起大姐的丈夫。

大姐坐在炕边无助的哭,见到我们来了瞬间起身拉着我的手,“大妹子,那些警长给我家那口子叫走了,说他涉及到我妹妹的案情,这到底咋回事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穆雅直接说道:“案情的事情我们不便多说,有结果了会通知你的,而且只是新闻调查,你不要担心。”

大姐点了点头,我拉着她从新坐会炕上,询问道:“大姐,你和你妹妹关系很好吧?”

她听到我问李萍,情绪又控制不住的哭了一会,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妹妹不是我的亲妹子,她是我爸妈当年捡回来的孩子,我比她大十多岁,那时候家里穷,我爸妈看着她可怜把她留在了家里,什么都紧着她吃,后来爸妈死的早,我便独自照顾她,我们俩的感情非常的好。”

怪不得,如果我是李萍做了冤魂也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不来闹这个冰冷无情的姐夫!

她在意的是这个姐姐!!!

她知道自己的姐姐爱自己的丈夫,所以她将一切都忍了下来!

我扶着她的手,“你父母是好心的人,大姐你也是,你会有福报的。”

她用手抹了下鼻涕,“哎,有啥福报啊?起早贪黑买了一辈子菜,就是个农民。唯一的亲人也不在了!小萍是个命苦的人,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死了都没留个全尸。”

我点了点头,“大姐,你和姐夫的感情如何?”

她很惊恐的看着我,“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教授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问问。”

她沉重的叹了口气,“像我们这个岁数还有啥好与不好的,孩子都快成家了就那么回事儿呗!管咋的老了也得有个伴啊!”

我从她话里面听出了深深的无奈,可能老时的寂寞和独孤让她更加的恐惧,所以能够忍气吞声委曲求全。

也许她并不知道自己爱人的冷漠,但她一定知道他的多情。

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沉默罢了!

既然李萍想要保护她的姐姐,那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就让一切顺其自然的发展吧!

旁边那屋有开门的动静,李警官和一位年轻的男人一起出来,李警官对着大姐的爱人说道:“你要是想起什么了,记得和我们联系。”

男人极力的点头,“放心吧!保证配合警察工作。”

大姐上前站到自己爱人的身边,担心的看着他,男人冲她摇了摇头,“没事,就是问问咱妹子的事。”

李警官递给我们一个眼神,我们俩随着他们出去。

李警官身边跟着一个非常眼生的人,那人穿了一身休闲西装,棕栗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五官看起来也非常的精致,文质彬彬有点冷漠生人勿近的感觉。

我们刚出院子我们跟在后面听到他对李警官说道:“他刚才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眼神也故意闪躲,这是非常紧张的表现,而且他每次回答我们问题的时候都故意说的很大声,眼睛故意看着咱们,应该是在撒谎想让咱们相信他的谎言。”

李警官点了点头,站住了脚,“曲教授,我赞同你的分析。”

穆雅上前扭捏的问道:“师傅,怎么样?”

李警官叹气,“什么都不承认,也没问出什么,咱们什么证据都没有,他怎么可能说实话。”

穆雅气的一跺脚,“这个人渣!咱们不能调出他的银行卡信息吗?”

“你昨天和我通完电话我就找人查过了,没有这比转账记录,应该是现金。”

穆雅看着我,脸上难掩的失落。

她声音低了几度,和蚊子一样,“师傅,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去张宇的父母那看看,顺便等他回来,他估计一会就能到。”

张宇?凶手不是姓张吗???

我连忙上前,“李警官,我能跟着一起去吗?”

李警官毫不犹豫,“当然!”

他说完率先的往前走,而那位曲教授上下打量了一下穆雅,淡淡的说了句:“今天穿的还像个女孩的样子。”

我就在穆雅身侧,我看到她的脸刷一下的红到了耳朵根。

哦哦哦!原来是这位大神收获了我家穆雅的芳心!!!

小样的,还蛮有眼光的么?从外表来看长得真的很帅。

穆雅抬起头刚要和他对呛,才发现人家已经随着李警官走远,留给我们一个酷酷的背影。

我打趣道:“不走吗?小女孩?”

她气急的推了我一下,“沈南辞,你要死是不是?”

我在她耳边小声的问道:“那个教授是谁啊?”

暗恋

她拉着我的手逃避话题的说道:“快走吧!怎么就那么八卦!”

我威胁她道:“你不和我说我可自己去问了!”

“哎呀呀呀!服了你了!他是我们局内聘的心理罪案调查专家,分析心里和微表情的,帮助我们破过不少案子。”

我似笑非笑的点头,看来还是个人才!

我接着问道:“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呢?择偶条件是什么?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穆雅瞪了我一眼,“懒得和你说!你这都是什么问题啊?”

“小样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你是不是喜欢这个曲教授?”

“我哪有!我们就是同事,再说……”

“再说什么?”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再说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我搂过她的肩膀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了?你又不缺胳膊又不少腿的,怎么就不可能喜欢你了?摆脱,你别这么没自信好不好?”

穆雅的脸上有种淡淡的失落,从来未见她有过这种小女孩的心态。像是中学生情窦初开的暗恋。

“像他这种男生肯定喜欢那种长头发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我们在一起更像是兄弟。”

“没准他就喜欢你这种刚毅坚韧的女孩呢?穆雅你相信我,有些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别等他被别的女孩子骗跑了你才后悔!”

穆雅点了点头,“哎,以后再说吧!”

我们俩聊着聊着就到了地方,李警官在前面门口一边抽烟一边和曲教授聊天等我们。

我们俩确实走的很慢,主要怕聊天被曲教授听到,我愧疚的冲他们点了点头,“抱歉啊!让你们久等了!”

李警官摇了摇头,“我懂,孕妇不易走路过快,没事的。”

曲教授震惊的看着我,我也没想到李警官把我们昨天聊天的内容全部听进耳朵里了,我当场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李警官顺手掐掉烟,“走吧!咱们进去吧!”

我刚想迈进院子却发现旁边的小房子有些问题,屋顶黑屋缭绕,从外面向里看这房子很破旧,这家人家条件应该不那么好。

穆雅问道:“看什么呢?进去啊!”

我点了点头,随着他们一起进入,院子里有一个小园子,一个男人正在铲地,年龄看起来非常苍老,大约得有六十几岁,身材很瘦弱,基本上就是皮包骨。

他放下锄头,声音苍老的问道:“你们找谁?”

李警官拿出证件,“我们是市公安局的刑警,来调查一起案子。”

他听完垂下眼,好像若有所思的意味,小声的问道:“什么案子?”

李警官嘴角不经意的牵起,“昨天在你儿子家发现了一具女尸,检验证明是你儿媳妇李萍,全镇子都知道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

他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这事儿,那快屋里坐吧!”

李警官点了下头,随着老人一起进了屋子。

曲教授侧头对穆雅问道:“看出来什么没?”

穆雅摇了摇头,“能看出什么?挺正常的啊?”

迷信

从我这个角度看向他们此刻的神态非常亲昵,就连一对恋人再探讨电视剧的样子,两个人身高相差的刚刚好,配在一起简直完美。

他听完穆雅的回答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可真笨!”便率先进入到屋子。

穆雅顿时气急,在后面指着他抓狂道:“曲垣,你说谁笨呢!”

曲垣,名字还蛮好听的呢!

啧啧啧,两个人似乎对对方都有好感,只不过一个自卑另一个不会追女孩儿,估计他们俩啊!还得磨一段时间!

屋内有很浓的中草药味儿,我顿时拿手指堵在鼻息间,这味道太烈让我有点恶心。

屋内出来一个老妇人,见来了人还热情的给我们倒水。

看来面前这对老人就是张宇的父母了,李警官和他们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再提及到张宇被叫回来一会就到的时候,张宇的父亲特别紧张,他连忙问道:“我儿子回来干啥啊?咋没听他说呢?这么老远他还得折腾!”

我和穆雅对视了一眼,这老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李警官似乎也有些不满,“他也是嫌疑人,必须得回来接受调查!”

张宇的母亲慌乱的是问道:“啥?啥是嫌疑人啊?”

“嫌疑人就是有可能是杀死你儿媳妇的凶手。”

老母亲吓得连忙摆手,“不可能的,我儿平时连鸡都不敢啥,更别说杀人了!绝对不可能!”

李警官回道:“可不可能也得我们调查过才知道,在没破案之前谁都有嫌疑是凶手。”

我看两位老者都陷入沉思,我便继续问道:“叔叔阿姨,我想问一下旁边那个小砖房里住的是什么人?”

老母亲刚要回答,老父亲却异常激动的向我喊道:“你问她干什么!她连床都下不了也不可能是你们说的嫌疑人!”

我被哼的一愣,到底什么人啊?至于让他这么激动。

“叔叔,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张宇母亲瞪了一眼她的爱人,“谁道了!人警察问问怕啥的!”她随后笑着对我说道:“那里面住着我的小姑子,就她一个人,她瘫了好多年了下不了床。”

我笑了笑,继续问道:“那她是不是会点什么?”

聊到这个张宇母亲来了兴趣,眼睛放光的对我说道:“你咋知道呢?我小姑子可厉害了!会看事儿!”

我们四个对视了一眼,曲教授不屑的哼笑了声,说了句:“封建迷信。”

这句话噎的我吞了口口水,穆雅怕我多想想和他掰扯,我在下面捏了下她的腿,轻轻摇了摇头。

李警官也不自然的干咳了声,随后缓解尴尬的说道:“有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绝对的。”

曲教授抬眉,不解的看向李警官,“莫非李警官也信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真是越说越下道了!乌七八糟这词儿都整出来了!

行,看在我家穆雅喜欢你的份上我忍了!

我接过话,“我信啊!大娘,趁张宇还没回来您领我去看看呗?我怀孕了,想看看男孩女孩,那屋的阿姨能看出来么?”

看不了

张宇的母亲一拍大腿,“能啊!那有啥不能的!走,我领你去找她!”

穆雅和李警官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只不过那个曲教授像看怪物一样的看我,随后小声的问穆雅:“你这朋友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

穆雅翻了他一个白眼,“你懂个屁!无知!”

他指着自己瞪着眼睛反问道:“我无知?”

穆雅没愿意再搭理他,似乎有点生气,“南辞,我跟你去。”

我们都站起了身,张宇的父亲却拦住了我们,“我这婆娘一天嘴也没个把门的!我那妹子啥也不会,你别听她瞎说!”

张宇的母亲听父亲这么说顿时不高兴了!“你这老头子怎么胡咧咧呢!你妹子咋不会呢?给这孩子看看怕啥的!看事儿又不犯法,他们还能给她抓走不成?”

张宇的父亲刚要发飙,他母亲就领着我们离开了。

他这个父亲真的很奇怪!可是跟我看见的影子怎么有些不一样呢?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们站在旁边房子的门口,我身体就开始不舒服,很冷胸口也很闷。

那团黑雾一直在棚顶盘旋,会看事儿?有点滑稽吧!

张宇的母亲对我们说道:“我家大宇他姑可厉害了!你别看她有病,不过说事儿说的可准了!谁家有个什么事儿都来找她!”

我装作随意的问道:“她是生病了么?还是出什么事了?是什么导致她下不了床的?”

张宇妈谨慎的四周看了看,小声的解释道:“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瘫痪了!瘫痪完就会看病了!他们都说泄露天机的人多少都得有些残疾,这样的人算得准。”

我附和着的尴尬笑了笑,这都哪跟哪啊?

那我是哪残疾呢???

穆雅极力的忍着憋笑,我的手用力的掐了他手心一下。

我们刚进到院子,碰上的黑雾立马消散,呵呵,还挺识趣儿!

进去后还没见到大宇姑的庐山真面目,她的声音先传入了耳中。

她的声音哑到小声说话都会破音,颇有些老巫的意味,“来的人是谁?”

张宇的妈妈笑呵呵的大道:“妹子,是我!”

我们出现在她的当门口,她的头发成灰白色,有黑发有白发相参杂着,乱蓬蓬的在头上顶着,骨瘦如柴眼睛像里面扣着,瞳孔浑浊一点都不明亮,看起来不人不鬼的样子让人毛骨悚然。

她的眼睛看向我,沉沉的说了句:“原来是你。”

我抬眉笑着问道:“阿姨,您认识我?”

她自信的笑了笑,“这镇里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张宇妈拉着我上前,自己先坐到了炕上,“妹子,你帮这姑娘看看,她怀孕了想知道男孩还是女孩。”

我与她一直对视,从未有一秒眼神分开过,她哼笑了声:“我看不了。”

张宇妈一听急了,“你咋看不了呢?你是不是不想给看啊?”

“她不用看!我也看不起她!”

我随意的满屋子里转了转,最后停留在她的堂单上,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大限将至

这堂单上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碑王也没有,就像一盘散沙一样,而且全是鬼,是不是仙都不知道,对联也没封,孤魂野鬼能来受香火。

真是乱,乱的很!!!

我问道:“这堂单谁给你写的?”

她丝毫不抗拒的看向我,“我自己!”

我点了点头,既然是她自己想走这条路的,那就没别的办法了!

难怪她瘫了,瘫了都是轻的,没要她命都不错了!

张宇妈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儿,眼神在我们身上来回盘旋,也不知道该不该插话。

我继续说道:“既然都是算卦的您也明白规矩,算卦不算自己,您给我看看我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不屑的笑了笑,“那不都在你心里呢么?还特意跑来试我这个老太太有意思吗?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可以直说!”

我垂眼想了想,“那我可明说了?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李萍的锁魂咒是谁写的?”

她的身子明显一震,浑浊的眼睛里面布满惊讶,磕磕巴巴的回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宇妈好奇的问道:“锁魂?啥意思啊?小萍不是被人杀死的吗?还有别的说道吗?”

我没过多解释,一切都在我心里了,从她的反应来看一定是她,没有第二个人。

我对穆雅和张宇妈说道:“咱们回吧!”

临走的时候她叫住了我,我没有回头背对着她,用她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被放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不过她不会来找你报仇了!因为你已经!”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没错,从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她就快要死了,估计三魂也就剩一魂在守着,其余的已经在地府等着了。

我没有问她再替谁做事,因为我敢打赌她绝对不会说。

这件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们回到张宇家发现他已经回来了,看见他让我为之一愣,这身材真的很像我梦境里出现的人。

十分的魁梧高大,满脸的络腮胡子,可是脸脸我记不清了

李警官已经在询问,我隐约的在门口听到:“你为什么不告诉李萍姐姐她已经失踪的事情?还对外声称你们一起出去打工?”

张宇想都没想直接回道:“李萍要和我离婚,留了一张纸条就离开了!告诉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她姐,我就替她一直保守了这个秘密。”

他的回答滴水不露,要不是回来这一路事先想好的说辞,那就应该是真相,反正我是看不出任何破绽。

不过在我的梦境里,李萍的姐夫来找她吃过饭,也就是她姐知道她回来,张宇再撒谎!!!

李警官问道:“你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光是隐瞒失踪这一点我都可以把你抓回去慢慢审问,你最好说实话,不要玩花样!”

张宇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说的是事实。”

曲教授一直坐在李警官身边观察着张宇的一举一动,这时我看到他的嘴角笑了一下。

认罪

李警官继续问道:“纸条呢?证据还在吗?”

张宇摇了摇头,“我撕了!”

李警官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老婆是怎么死的?”

张宇继续摇头。

“她是撞在桌角一直撞死的,死后被人分尸,连一个全尸都没有留。”

张宇的瞳孔慢慢放大,震惊的长大了嘴,呼吸明显有所加快,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手指颤抖着在嘴边点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能看出来他很难过,甚至眼圈开始泛红,说不清他心里到底有几种情绪在乱撞。

一颗烟结束,令我们意想不到的结果出现了。

他双手交叉的放在桌子上,头低的非常低,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人是我杀的,你们抓我吧!”

穆雅瞬间看向我,屋内只有他们三个人,他的父母都被隔在院外。

“南辞,是他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记得脸,外形很像,不过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李警官点头,亲手为他考上手铐,“既然你,那只能回去审了!”

在他被压出来了时候,我和他对视了一眼,那种不是他的感觉更加的浓烈了。

走到院子的时候他的妈妈立刻扑了上来,“警官,这是干啥啊?你们抓我儿子干啥啊?”

穆雅拉着激动的张宇妈,“阿姨你别激动,你这事妨碍警察办案,而且您儿子已经了!他承认杀死了李萍!”

他父亲立即扔下铁锹,指着张宇,“你说啥?你瞎认什么罪?”

张宇更加激动的吼道:“我该死!是我害死了小萍!我该为他偿命!”

李警官看了眼这对父子没说什么就把他带到乡镇的派出所审问。

在他们离开前,我小声对穆雅说了句:“不是他,叫李警官留心。”

说这话的时候曲教授正好听到,看了眼我有些疑惑。

我看着他们离开,便自己打算回家。没成想陈宇的妈妈追了出来,对我喊道:“姑娘,你等等!”

我站住了脚,“阿姨,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该咋和你说,我敢肯定我儿子没有杀人啊!”

我用手拍了拍她的背,“警察会查明真相的。”

她用手擦了擦眼泪,“我家老头子得了尿毒症,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儿子要再出什么事儿,我不用活了!姑娘,你帮我去求求情行吗?”

尿毒症???

难怪屋子里那么大的药味儿。

“阿姨,叔叔以前也这么瘦吗?”

她摇了摇头,“没有,他以前壮的很,自从得病了才瘦成了这样!”

我继续问道:“那他抽烟吗?”

“咋不抽那!抽的还邪乎呢!只不过有病以后烟酒都戒了!哎?你问这个干嘛?”

我笑了笑,“我看到叔叔就想起了我姥爷,我姥爷就爱抽那种眼袋壶的那种烟,说有劲儿,后来有病了也就不抽了!”

张宇妈配合的拍了下大腿,“你叔也是!他也先后那种烟袋子的,可呛人了!!”

我面不改色的笑着,心里却波澜万丈。

是他!!!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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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唐莹的这三年,她真的带给我们很多欢乐。她是那种典型的东北女孩大大咧咧的性格,没有一般女孩儿的那些个小心思,和她相处起来一点都不累。

她对我说对不起,把我还弄的有些懵。我笑着用食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宠溺的说道:“傻了吧你!没事儿说什么对不起啊!”

她坐直身子,双眼通红的看着我,“南辞,我和张旭在一起了。”

石慧兴奋的问道:“真的吗?哇塞,太牛了吧!三年了,终于到手了!”

我不由得觉得她很好笑,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发自真心的说道:“你俩在一起了,我为你高兴都来不及,你干嘛要到道歉啊!虽然我和他不再联系了,但是我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的。当时咱们年龄那么小,我以为你喜欢他只是玩玩,过了新鲜劲儿就完事了,没想到你就一直执着的坚持了三年,我看着都感动了呢!”

姜军在一旁贱贱的插话儿,“是不是就咱们上届那个小子?以前你们总在一起玩的那个?我还因为他给南辞写过绝交信呢!我还以为他要跟我抢我家南辞呢!没想到原来是你的菜啊???”

“你给我滚!”我顿时给了他一个白眼。

唐莹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石慧在一旁跟着打圆场,对她说道:“唐莹,你真想多了!南辞真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儿就觉得不高兴的!你快别哭了啊!”

“一会张旭会过来接我,等他来我就不能说了!所以有些话我憋在心里三年了,我今天一定要说出来。”

唐莹好像鼓足了全身的勇气一般,内疚的看着我,讲述了当年的实情。

“其实三年前的那天早晨张旭是真的给你写过纸条,不过他的纸条被我看见让我给扔了。上面写着一些对你表白的话,我看到后第一反应就是特别的害怕,所以便私自的拿走了。我是真的害怕,我怕你们会在一起。那样我最好的朋友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一定会崩溃的!后来有一个男孩来班级给你递纸条,我以为那个人也喜欢你,我在下面私自的填上了张旭的名字,我以为你放学肯定不会去的,那时候崇明哥天天来接你,你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样张旭的纸条也没有少,他就不会怀疑你没看到再给你写了。南辞,对不起。我现在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因为我的一己私欲,导致你们反目成仇!对不起!你别生我气好吗?”

……

听完唐莹的话,我们都愣在原地,原来三年前的事是一场误会。

张旭喜欢的人是我???

纸条被她调换了???

我看着唐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有种被人耍的团团转的感觉,“唐莹,你知道那张纸条约我去北山干嘛么?”

她失魂落魄的摇头。

“你还记得萍姨么?就是让我姑父拿石头砸死我,后来自杀的那个萍姨,她的鬼魂在北山等我,等着要我的命!!!”

她咬着嘴唇,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南辞,我不知道……”

朋友到访

“等到适当的时机,我会回去的。”

镇子里谁家有点什么事马上就会被传开,一时闹的沸沸扬扬口口相传,把事情描述的比事实还要不堪。

在张宇被放出来以后,我去了一次他家,我把那支高跟鞋交给了他。

“这个鞋子你留作念想吧!等李萍下葬的时候你记得通知我,我会帮她超度的。”

他含着泪落魄的和我说了声:“谢谢。”

他坐在院子的那棵树下自言自语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你都走了两年了!还记得你刚走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坐在这儿求过你,对着空气说话,求你能够原谅爹,他也是太气愤了错手伤害了你。

可是我今天才知道真相啊!萍啊!我对不起你!我该死啊我!你知道吗?我没了你以后就连生活都没了奔头,我都不知道挣钱的目的在哪!要不是有咱妈,我真想一死了之下去陪你!

我们张家欠你的命我早晚还你,你先在下面等着我啊!到时候你别觉得我当年自私不帮你讨回公道不和我相认啊!小萍,我他吗是真的想你啊!”

他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小萍说话,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我站在一旁感动的红了眼眶。

这不是小萍一个人的悲剧,这是一家人的悲剧。

终于知道小萍为什么没有报仇,她不想让张宇为难,她是真的很爱她。

我悄悄的退了出去,我怕有我在小萍不敢出来。

此时此刻,我真希望她能来看他最后一面,了他一个心愿。

小萍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一下子又闲了下来。

白泽的画已经画到了四分之三,在有不久估计就能完成了。

不过,我发现了一个问题,白泽画出的是一片区域的图,而到底在哪座山底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每一处有一个圆标,上面写着代表八卦的字。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这只能靠我自己来解了,白泽已经帮了我很多,这么小的孩子真是为难他了。

当天晚上家里来了一个客人,我基本上是跑着跳到了她的身上。

我激动的喊叫道:“四九,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啊!!!”

她嫌弃的把我从她身上拽了下来,更加嫌弃的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再不来我看你要憋屈死了!我能不来么?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我侧身让出一条路,“先进来,进来说。”

她依旧带着阿芙阿禄,他们俩手里抬了一个大纸壳箱子,还不忘热情的和我打招呼。

我见他们俩抬着费劲想伸手帮忙,却被四九阻止,“让他们俩抬,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我顿时没了底气,跟小媳妇一样走在她身后,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满脸的不满。

我低着头站在她身边,她不让我坐我连坐的勇气都没有。

她跟个慈禧太后似的坐的笔直,阴阳怪气的语气问道:“沈南辞,说,你犯什么错了?”

我连忙讨好的说道:“会老佛爷,奴才不知。”

惊人的礼物

我这副恭顺的样子把阿芙和阿禄同时逗笑。

他们心里估计一定在想我和他们平时演戏的时候简直一摸一样吧?

四九一个没忍住,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借坡下路跟我在这演上了,“少跟我在这臭贫,来,哀家问你,因为什么就跑到这么个破镇子来了?”

我撇了撇嘴,小声的嘟囔,“你明知故问么?你要是不知道你能找到这来?”

四九被我噎的好几秒没说出话来,随后想了想,“瞧你那点出息!我不告诉你等我下山吗?这么几天都等不了?”

我听后激动的坐到沙发上和他掰扯,“大姐一个多月了!我再不走我都显怀了!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

四九啪的拍了下茶几,震的我浑身一激灵,“大姐,你轻点。”

她惊讶的反问道:“你又怀孕了?”

我点了点头,“告诉你我在哪的人没告诉你么?”

“没有啊!你是母猪吗?三年抱俩五年抱三?”

我撅着嘴委屈的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双手掐腰,花色的大袍穿的异常亮眼,也就她敢穿成这样到处走,像一只行走的花墙。

“程潇岐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打算今天先来看你,明天再去找他算帐。不过我给你带了一个好玩的礼物。”

她的下巴一扬,我好奇的将目光看了过去,“什么东西啊?家电吗?这么大?”

“拆开你就知道了!保证你喜欢!”

我看着阿芙阿禄一点点拆开纸壳箱上蕾丝的带子,就像在拆心爱的礼物一样小心翼翼。

在划破纸壳盒的一瞬间嘴里还发出噔噔噔噔,那种欢悦的声音。

我的嘴巴惊讶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九,这是你咋弄来的?”

四九不屑的笑了笑,“轻轻松松抓来的。”

抓来的?这么大一个活人,她说抓就给抓来了?

吉纳眼睛闭着倒在纸壳板上,手脚绑着麻绳,看样子好像晕过去了

我弱弱的问道:“你绑她来干嘛啊?”

“替你出气啊!你是想挥鞭子抽她,还是拿热水泼她我都陪你,出事我四九担着!”

我听的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靠,这个疯女人!!!

“不用了吧?没那么大仇!”

她盯着我的眼睛,玩味的问道:“夺夫之恨还不算大仇么?”

我真是搞不懂她,她一会开玩笑一会又很正经,正经起来说话的时候会给人的压迫感特别的强。

我垂下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夺夫,她现在夺走了吗?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他们现在什么情况。

以我对四九的了解,她绝对不是单单帮我出气就会干这么鲁莽事儿的人,她说过,她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也不会干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

她这次抓她来,一定有她的目的。

“你上次让我稳住,等你下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吉娜这个人?”

四九摇了摇头,“我也知道你那边有麻烦了才知道她的,不过找人调查了一下,有些小惊喜,是我要找的人。”

刺激

我好奇的问道:“你们认识?我总觉得她和你说不上哪里长得有些像。”

四九瞪大眼珠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哪里像了?”

我感觉到她好像火气值已经窜到了头顶,立马摆手改口,“不不不,不像!她长得是艳俗,而你是清新脱俗,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你好看,真心的!”

“这还差不多!阿芙,把她弄醒,我有话问她。”

阿芙手指上闪现银色的光亮,几根针捏在手指上,对着她的头顶就刺了下去。

我感觉我的头皮一麻,太恐惧了!!!

这三个人简直太狠了!!!

吉娜眉毛一皱,嘴里发出嘶的一声,渐渐苏醒。

等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情况,又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着顿时火冒三丈。

“沈南辞,你抓我干什么?你不是不屑干这些下三滥的事儿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也不能怂了丢我姐妹儿的面儿啊!

我硬挺着说了句:“哪来的这么多的话呢?”

四九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眼神,我心虚的笑了下。

吉娜在地上挣扎着,被捆绑的双手被勒的通红。

她嘴里咒骂着:“你们这几个贱人放开我!你就不怕潇岐来质问你吗?我警告你们放了我,不然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呵笑了声:“不叫潇岐哥哥改叫潇岐了?看来你们发展的不错!提前恭喜你了!”

我知道我这句话很酸,酸的他们三个同时给了我一个鄙视的小眼神儿。

四九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心想到说狠话谁能说的过她呀!她不上,让我一个软柿子上,真是败笔。

四九装模作样的用手指弹着身上的衣服,又傲慢又骄傲的问道:“你去吧!你去告诉你的潇岐,南辞和我四九摇抓的人他拦不拦的住?看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妹妹,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她的眼睛眨的很慢,我竟然能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出了无辜

九啊!你曾经演过的戏真的没白演

装的太逼真了!!!

吉娜听完这句话没有纠结程潇岐会不会管她的事情,而是问道:“你是姬四九?”

四九邪魅的一笑,“你认识我?”

她恐惧的摇了下头,尖锐的气场一下子就弱下来,“没有,不认识。”

“南辞说你和我长得很像,不过我不这么觉得,你长得那么俗怎么配和我像?只会勾引有妇之夫的小三,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我在心里噼里啪啦给她鼓掌,说的可真好!!!

太解气了!!!

此时吉娜的脸都绿了,恨不得喷出一口血的感觉。

“你你别欺人太甚!”

四九没管它三七二十一,继续她,加大火候,“欺人太甚?你可别闹了,我可没那个功夫欺负你,听说你父母都死了?难怪这么没教养!”

吉娜被气的一时上了头,说话已经不管不顾了,“谁说我父母死了?你才没教养,你没资格说我!更没资格说我的父母!!!”

她父母没死?那在草原上死的人是谁?

他在哪?

而且从她话中的意思我也能过听出她似乎对四九非常了解,她的家里事也去很清楚。

其实想知道四九的家事并不算难,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对吉娜的身世倒是更加感兴趣。

我觉得四九一定知道,只不过她没有说而已。

四九此刻像一只得逞的狐狸,起身走到吉娜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随后蹲下身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吉娜似乎知道她的目的,用力的闭起眼睛不去看她,她的脸似乎都被四九用力捏的变了形。

我没见过她如此疯狂的样子,她今天有些失态。

四九冷冷的问道:“他在哪?”

吉娜死死咬住嘴唇,四九见她不肯开口,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听到她下巴咯噔一下脱臼的声音。

我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咕噜

四九的声音似乎带有魔性,让我都忍不住跟着她的声音走,“不说吗?我在给你一次机会,他在哪?”

吉娜用嗓子眼挤出了几个字,“你说的他是谁啊?”

四九松开她的下巴起身,阿禄连忙讨好的递过一张湿巾,四九嫌弃的擦了擦手,之后连忙扔掉。

“怎么擦了这么多粉?捏了我一手!我说的他啊!就是那个生你养你的人!”

吉娜心知刚才情急说错了话,她似乎也能感觉到四九调查过她,根本无法再装下去了。

她下巴脱臼没办法正常说话,但是我现在经常听爱绮的发音也能听懂一些,“我不会说的,你别太过分!要不是你以为我会忍你?”

四九来了兴趣,“要不是什么?谁让你忍我了?”

吉娜的嘴气的鼓鼓的不再说话,四九也不在继续问,耐着性子坐回了原位。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只能等着他来救你了!”

阿芙阿禄随便找个屋子看好她,别让她在这碍眼。

他们俩把她拖走后,我才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给我整的云里雾里的。”

四九栽歪在沙发上,“可能,是仇人的女儿,其实我也不确定,只是想赌一把。”

我继续问道:“她的父母是?”

“我的人查到,应该是古谌。”

我突然想到了那晚有灵体闯入我家,随后对四九问道:“是什么谷主吗?”

谷主还是古主,我现在也分辨不出来了!

但是从音上来听,我以为是谷主。

四九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那段时间有鬼闯入我家,被小白泽听到了。说什么谷主让吉娜回去,不可以在外面多停留。那个谷主到底是谁啊?”

四九似乎陷入了,她看着棚顶空洞的说道:“古谌是我母亲青梅竹马的朋友,两个人两情相悦本来可以结婚的,后来我外公将我妈妈嫁给了我爸,从那以后古谌就消失了。”

这件事情我好像听花姨曾经也说过,古谌和四九的妈妈是当年古瓦族最有为的制药师,能力十分的强大。

我一直以为吉娜应该是李朝阳的人,那要是这么分析的话,李朝阳应该是在给古谌做事???

交易

难怪四九说过,要我只对付李朝阳就好,背后的人,留给她!!!

如果李朝阳背后的人是古谌,古谌又是四九的仇人,那我一定的留给她,让她来亲手报仇。

说到底,我们俩现在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四九没在管吉娜的死活,自顾自的去找爱绮玩,爱绮左一声干妈又一声干妈叫的那叫一个甜啊!

她把我的心都给叫化了,四九喜欢的不得了,非要爱绮晚上陪她睡。

两个人欢欢快快的去睡觉,就跟亲母女一样粘腻。

我们等了几天,没等来古谌来要人,却等来了李朝阳的徒弟们。

这古主还蛮有意思的,派自己徒孙辈来救自己女儿,还是真有点看不起我们。

四九也是同样的想法,对来的人很不满意,连门都没让进,一直让阿芙阿禄堵在门口。

后来,阿芙带进来一个东西,四九看后才让他们进门。

那是一双绣花鞋,黑底布鞋上面刺着大朵大朵的金色牡丹。

那两人进来以后我一眼就认出了是那天跟踪我们的那辆车里其中的两个人。

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他们还敢来?哪里来的勇气呢?

我刚要挥鞭子起身,其中一个徒弟对我摆手道:“沈小姐,别来无恙啊!先别急着激动,我们只是来带个话带完话我们立马就走。”

四九也对我阻止道:“先听听他们想什么,说的不满意我们一起动手。”

“行,那先买你一个面子。”

那两个徒弟依旧是一身灰色的道袍,毕恭毕敬的说道:“我们来传师傅的话,他愿意和你们一起合作共同去对抗山底的东西,没有我们手中的东西你们也取不出来。拿这个条件换吉娜小姐回去,不知道你们可否满意?”

四九想了想,“东西怎么分?你们想拿走什么呢?”

两个徒弟连思考都没有思考,估计早就知道四九会这么问,直接答道:“共同处理完地下的东西,结束后,就各凭本事了。”

四九拍了拍手,“算计的真精明,地图我们出,法器我们出三样,让你们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四九小姐觉得什么条件能换我们吉娜小姐呢?”

四九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茶几的桌面,随后说道:“不如这样吧!你们回去告诉李朝阳或者直接告诉古谌,他想要的东西南辞用完我可以给他,不过,我要亲自见古谌,他若敢答应,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他若不敢答应,灵珠他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没有法器我们一样可以找到地方,不过他未必找得到,不信你就让他试一试!”

两个徒弟没有从四九的话里听出什么猫腻,只不过换成了更和平的解决办法,想也没想便直接答应了,“好,可以。”

四九忍笑,眼神中有难掩的得意,“不用回去问问你的师傅师爷们?”

其中一个徒弟自信的摇头,“不需要,我们一言既出便不会反悔。”

四九拍了下桌子,“好,够爽快!那就请朝阳兄立刻把三样法器送来,法器一到我立马放人!”

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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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徒弟眉毛微皱了下,感觉被四九绕了进去,急忙说道:“我们只说可以合作,可并没有说要把法器教出来,您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我撅了撅嘴,对四九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就说别相信他们这些小人,刚才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呢!两句话不到就反悔了!也就你愿意和他们这些没见识的合作。”

四九拿手指点了点我,似乎很满意我和她的配合,“!现学现卖的功夫练的倒是炉火纯青。”

那两个徒弟似乎可以看见我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也不着急救人,似乎在拖延时间。

他们又待了好一阵后,我敏锐的好像听到了一声哨子响,他们俩纷纷拱手道别。

怎么就这么走了?人不要了???

待他们走后阿芙进来对四九点了下头,四九问道:“救走了?”

阿芙回道:“救走了,下面的人已经去跟,很快便能知道他们在哪!”

我诧异的问道:“人救走了?还是在我们俩的眼皮子底下救走的?”

四九借机嘲笑我,“是啊!你看咱们俩是不是斗不过他们?狡猾着呢!”

我切了声,“你把她放在一楼,还没有人把手,窗户肆意的打开,不就是为了让人家救走吗?”

她认真的听我的分析,连连点头,:“在这住几天脑袋还灵光了!没错,我是故意让她走的,这样我的人才能跟到李朝阳。”

“你就不怕他们把吉娜直接送回现在住的地方去?”

四九无所谓的撇嘴,“爱去哪去哪儿,我给那妮子下了药,李朝阳早晚会来找我,没有我谁都救不了她。

况且,估计吉娜现在住的地方到处都得被程潇岐按了监控,派了一大堆保镖在那守着,我抓她的时候还废了不少功夫,李朝阳怎么可能让人将她送回那么人多嘴杂的地方。”

“程潇岐知道她和李朝阳的关系么?”

四九向后面的沙发靠去,用力的瞪了我一眼,“他爱知道不知道!怎么?你的小内心是不是还幻想着他有苦衷呢?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我撇了撇嘴,嘴硬的回道:“我可没那么想,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

她听后噗嗤笑了出来,随后盯着我的眼睛与我四目相对,认真的问道:“辞,你还爱他吗?”

这个世界问题把我噎住了,这怎么回答啊???

她淡笑着摆手,“不用说了!你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你!爱就爱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我脸上一红,羞愧的有些无地自容。

“别说这些事了,咱们谈谈下一步的计划吧?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啊!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据我的人打听到,这些事情其实和古谌没关系,李朝阳也是背着他干的所有事儿,现在把吉娜牵扯进来了,估计这并不是李朝阳的最初计划,这一步他走输了,我们就赢得了主动权,想怎么样不都还是咱们说了算么?现在我们只管等着就好了。”

最毒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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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这些人物关系想的头疼,“李朝阳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也是灵珠吗?”

四九垂下眼想了想,“估计是,那东西怎么可能有人不想要呢?李朝阳是活死人,他一定想复活啊!这么大的机会摆在眼前,不动心才怪。”

“那你呢?你想要灵珠来干嘛呢?”

四九的笑意更盛了,不过眸中却冰冷一片,她摇了摇头,随口说道:“我只是收藏而已。”

我知道她没有说实话,我也没有追着问,她不想说的话我从来不会逼迫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那个地带不想别人去触碰也合乎常理。

我随口转变话题,“如果李朝阳只和咱们合作,你怎么看?我们和他合作么?”

如果没有四九插足进来,我和不和李朝阳合作都无所谓,但是答应了灵珠给四九,那我一定得遵守诺言,凡事都应该有商量的沟通。

四九点头,“干嘛不合作?上次咱们在山里是没有充足的准备,这才让他们溜了!他们擅长玩阴的,而我们擅长正面刚,真说到最后,他打不过我们。再说,吉娜需要我的药,我说什么他自然得听什么,不用怕他。”

“古谌不是制药能力极强么?李朝阳和他如实说明真相的话,他救不了吉娜么?”

四九的脸上尽显得意的神色,“我也想过这点,所以我在药上下了功夫,就算他知道解药是什么,也需要一味药引。而那药引在我家的地下室里放着,全世界找不到第二株,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我听完背后都开始冒冷汗,真的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漂亮又狠心又有钱的女人,她们下手的时候往往是致命的,并且出手阔绰敢下血本,全世界就一株那得是多么珍贵啊?拿来救吉娜,我都心疼。

四九闲来无事本想去找孩子们玩,却看到白泽趴在地板上画画,她站在一旁震惊的惊呼。

“我的天啊!这孩子画的太好了,我都感觉这一座座山好像就在眼前的感觉。”

白泽见她看到了他的画,默不作声的停下了笔,小手扶上边缘想将画卷起来。

他是记住了我的叮嘱,我曾经跟他说过,不可以让任何人看到这幅画,更不可以知道他会画地图。

这小家伙这是牢牢的记住了,四九连忙喊道:“哎?夸你画的好你怎么还收起来了?”

我笑着对白泽说道:“你继续画吧!这个小姨是好人,她看见没关系的!”

白泽想了想点了下头,停下了卷纸的动作,继续拿起了笔。

我在四九身边小声的说道:“这孩子可以画出地图,已经画了快两个月了,可最近我才发现,画完以后也许能找到那片区域,但是分辨不出来是哪座山下。你看那里,分别写着不同的方位,这里一共四个,最后应该还有两个没画,我猜测着六件法器里面没有任何的机关或者字迹,这个方位该怎么确认还有待考究。”

四九看向了我指的的地方,脑子里快速的旋转着,看样子她应该也不知道该如何确认。

隔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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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指着画说道:“唯一能确认的是这几个位置应该是放法器的地方,那我们是不是应该一个个找到将法器放过去呢?”

“如果是你说的那样,那就是个大工程了!缩小版的地图还画了这么大一张,如果咱们人跑起来去放法器没个几天根本无法完成。”

“那就奇了怪了,小鬼,你知道这几个地方是干嘛的么?”

四九将话题抛给白泽,白泽无辜的摇了摇头,“不清楚。”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她叹了口气,“画完再说吧!总归是能有解决的办法,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

这句话说的倒是没毛病,够简单粗暴。

每天白泽画画的时候四九就抱着爱绮,基本上每一刻都不离手,比我这个当妈的还有耐心。好像爱绮就是她身上的小挂饰一样,爱绮也爱和她在一起,两个人不知道聊什么,总是能哈哈大笑。

白泽画完画,他们又变成了三人组,白泽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们俩个,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我借来了阿芙的电话和我妈发了一个视频,我妈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就炸了锅。

“沈南辞,你还知道和家里联系啊?”

她的声音大到震耳朵,我连忙捂着手机心虚的干笑了几声。

“妈,你看你发什么火啊?”

“你都是当妈的人了,你能不能长点心!啊?你领着孩子到处跑什么?你和潇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潇岐说你领着孩子离家出走了!非要离婚!你让你妈这老脸往哪放?你快告诉我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程潇岐!!!

你真是岁数越大越滑了!!!

还学会主动告状了?简直太不要脸了!

“妈,我和潇岐的事情我们俩自己解决就好,您别跟着掺合了啊!”

“我不跟着掺合?你当我乐意掺合吗?当时要结婚的时候你们俩没告诉家里人,偷偷摸摸的结了,家里说一个不字了吗?什么都尊重你们俩的意见,你们现在尊重家里的意见了么?说结就结,说离就离,你们当婚姻是儿戏吗?潇岐也说了,你就是闹情绪,他不会离的,你马上抱着孩子给我回来,不要再耍性子了!”

我现在想掐死程潇岐的心都有,他一定是和我妈把自己说的特别委屈,我们俩之间其余的事他一个字都不带说的。

不然我妈不可能发这么大的火,那冲动的小眼神恨不得能给我吃了!

我连忙搬出爱绮这个救命稻草,“妈,你想爱绮了吧?我跟你视频就是为了让你看看她。”

我把摄像头对准爱绮,“宝宝快看,是姥姥,你不总是吵着想姥姥吗?”

爱绮瞪大双眼,笑着喊了句:“姥姥?”

我妈的语气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柔声细语的哄道:“哎呦!我的心肝儿呀!这么久不见都变模样了!我的小爱绮怎么变得这么漂亮呀?想没想姥姥呀?”

爱绮用力的点头,“想,想姥。”

我妈在电话那头先是笑着,随后声音哽咽的抹起了眼泪,“大孙儿,你妈不懂事坑了你,你等姥,姥去接你回来啊!”

傻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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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我的头上恨不得也顶了三根尴尬的黑线。

我妈这种说的什么话呀???

她继续和爱绮说道:“你告诉姥姥你们在哪儿?你看你那个不懂事的妈给你照顾的都瘦了,这小脸呀!都塌坑了!你快告诉姥姥!”

爱绮看了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接过话,“妈,哪里瘦了?你快别在这夸张了!我们俩好着呢!还有四九,你看她也在,我们打算出去游玩一圈再回去,领着爱绮看看外面的风景,大草原啊!古建筑什么的!等玩够了我们保准回家啊!”

我妈一听到我的声音就想喊,我没给她继续发飙的机会,直接说道:“哎?这信号怎么不好了?妈,妈你能听到么?哎?我咋听不到了?妈先挂了啊!有空再联系,你别惦记啊!”

我在这自演自导的戏看的他们是一愣一愣的,爱绮看我都是那种这不是我妈我不认识她的嫌弃感。

难道我演的有点假???

四九无奈的摇了摇头,深深的叹气,“真是一孕啊!这三年还没过去,又来个三年,更傻了。”

我吞了口口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四九继续嘲讽我,“你们家后院种那片大葱白菜也算是大草原啊?对面那个鬼屋是古建筑?你可真好意思说!”

“哎呀!这不是形势所迫么!你就别笑话我了!你没看见我妈来势冲冲那个劲儿吗?就像要吃人一样!你说我不这么说我得怎么说啊?”

她听后底下了头在爱绮脸上亲了亲,自嘲道:“我倒也想有个人这么骂骂我,可是没那命啊!”

她这话一出我心里顿时有些心疼,此时她落寞的神情是她最自然的流露。

她这么喜爱爱绮,把她呵护的照顾着,可能就是弥补自己的遗憾吧?

每个人都向往母爱,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不敢结婚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吧?我们干的事情太危险,如果有了孩子便会变得束手束脚像我一样,如果我们出了意外,孩子便没了妈妈,想想就觉得很可怜。

确实,论理性这点我赶不及她。

晚上吃完饭以后我便突然犯困,很早的就睡下了。

爱绮现在和四九一起睡,我倒是也放心。

这一夜睡的出奇的踏实,连梦都没有做。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起来,我发现四九和爱绮纷纷在睡懒觉,到了中午才起来。

一大一小的两个小人眼睛上都挂着黑眼圈,我好奇的问道:“你们两个昨晚干嘛去了?”

四九愣住,随口说道:“我们俩在房间里啊!聊天聊到很晚。”

我其实只是随口一问,见她紧张的反应和第一时间看向阿芙的眼神,我突然觉得有一丝的异常。

爱绮会和她聊天聊晚了?两人能聊什么聊到深夜?

不对,不对。

她们说谎了!!!

我转攻爱绮,无论她再怎么机灵,她毕竟是孩子,顶不住大人绕来绕去的问题。

“爱绮,今晚不可以缠着小姨陪你玩的太晚知不知道,你得让小姨好好休息,而且不能缠着小姨陪你出门,明白了吗?”

胆子太大了!

爱绮委屈的撅了撅嘴,为自己辩解道:“不是我想去的,是干妈带我去的。”

四九瞪大双眼,高声说道:“哎?你个小没良心的!”

“那干嘛领你去了哪里呢?”

四九心知露馅了,只能扶额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吃早餐。

爱绮拿她的小眼神儿瞄来瞄去的,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最后在我威胁恐吓的眼神下,她低头说道:“去看粑粑了。”

我立即看向四九,等她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四九心虚的笑了笑,伸手扶上我的肩,“先别动气,消消气,我、我就是看孩子太想爸爸了,所以领她去看了眼。”

我一脸不信的表情,“只是这样?”

四九极力的点头,“不然呢?就待了一小会儿我们就回来了!”

我一时被气晕了头,也没注重语气,“你这样我们的位置不就暴露了嘛?你胆子也太大了!我好不容易把爱绮偷出来,如果程潇岐把她扣下,我们就很难把她捞出来了!”

她哄着我,笑嘻嘻说道:“我回来的时候已经仔细观察过了,没有人跟上来!而且,我好心领孩子去看他,他没有刻意为难的意思,确实跟我打探了你在哪,我一个字都没说,更不可能透露你怀孕的事儿,他还让我稍了话,让你玩完抓紧滚回去,想离婚做梦!”

我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你去找他真的没有其他的事?”

四九摇头,“真的没有,放心吧!我不是出卖朋友的人。”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自然不能再多问。

我将爱绮抱过来,“看到爸爸满意了?”

爱绮有些羞涩兴奋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粑粑胡子长长的,很扎。”

我还没搞懂什么意思,这回轮到四九来给我解释了,“程潇岐有些憔悴,胡子都没刮,亲她的时候我看她挺享受的,一直咯咯咯的笑,这么会儿回来喊扎了……”

爱绮有意无意的瞪了四九一眼,心里似乎想着,你不是刚说完你不是出卖朋友的人吗?这么会儿就给她卖了。

四九得逞的笑着,逗完还得哄,爱绮做出严重的抗议不和她玩了,又跟个小豆包一样粘着白泽的身边寸步不离。

她在一旁失落的看着爱绮和白泽疯闹,撇着嘴一副失恋的状态,我扶额汗颜,我家到底有几个孩子?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不过这种吵吵闹闹的日子到让我觉得很踏实。

-

有天卖菜大姐突然到访,她慌张的神色把我弄的有些紧张。

我请她进屋里坐,她畏手畏脚的左右查看,光看她的样子我就能看出来她好像被吓到了。

我给她倒了杯热茶递到她的面前,“大姐你喝点水,有什么事儿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四九见来了客人,立马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不爱和陌生人接触,她自己说这叫精神洁癖。

大姐端起来刚要喝,却被烫了一下,立马又将杯子放下,手一直在嘴前煽风。

“大姐,有些热,你慢着点!”

让他受点罪!

她等不急水凉,连忙抓上我的手,“大妹子,你以前说你是阴阳先生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没错,对啊!”

她眼神中略带试探的看着我,“那你……你能不能去我家看看?”

她这样一说我突然想起了他那个冷血无情的老公,心里一阵阵泛起厌恶的感觉。

“大姐,家里出了什么事么?”

她神色忧愁急忙说道:“是你姐夫!他说小萍来找他了!躺在炕上起不来了!你说小萍找他干嘛?就算她不在了无怨无仇的也找不上他啊!”

从她的回答上可以清楚的听出她并不知道李萍死的真相。

我笑着劝慰她,“小萍不会找他的,要找就找了!何苦等到现在呢?”

她不解的问道:“萍儿为啥要找他?大妹子你要这么说我就听不懂了!我知道在小萍这个案子上你说的都准了,你现在说什么我信什么!到底咋回事儿啊?”

“这个事儿我没办法与您讲明白,还是等姐夫跟你说吧!有些话我也不好说出口,毕竟李萍的案子,对不起她的人都受到了责罚,可能姐夫也是一时心虚所以吓破了胆吧?”

我能感觉到她家确实出了点事儿,但是现在不是我该过去的时候,心里总是憋了一股劲儿,不让他吃点亏我总觉得解不了李萍那件事是气。

卖菜大姐必定能听出我话里有话,急忙忙的跑回家去找她老公问话。

等她走后四九才出来,扬头问道:“走了?”

我撇着嘴点了点头,“嗯。”

她诧异的问道:“她们家出事了,你不跟着去看看吗?”

“瞧把你眼尖的,什么都瞒不了你!”

“她那脸上满脸都写着出事了三个字!瞎子都能看出来了!她身上阳气那么足一看就没什么事儿,估计家里人出事了吧?”

“没错,她老公估计遇到了点麻烦。”

我把李萍的事情和她讲了一遍,她听后气愤的说道:“确实应该让他遭点罪再说!太可恨了!华叔总说山下的人,人心叵测,这个世界上的人多半冷漠,这么一看,还是我的山上好。”

“一半一半吧!凡事也不那么绝对,对了,你这次下山宗暮岁怎么没屁颠屁颠的寻来?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四九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提他,“最近没什么联系,各自忙各自的事儿,哪顾得上那么多。”

“你快算了吧!他的忙都在你身上,什么事儿能赶的及你?”

四九拿出冰箱里的橙汁倒了一杯,垂下眼心事重重却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他要结婚了。”

我看了她一眼当场愣住,又问了一遍,“什么?谁?谁要结婚了?”

“宗暮岁,他要结婚了。”

她今日的戏演的不太好,明明眼睛里的痛楚很浓,脸上却还挂着笑。

宗暮岁怎么可能结婚呢?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谁不知道他眼睛里除了四九,根本容不下第二个女人?怎么可能说变心就变心了?

我急忙问道:“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阴纸

四九看着我,非常非常的认真,“没怎么回事儿,本就不是一路人,他可以过的更好。”

我连忙坐到她的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你少嘴硬!你和他不是一路人?没有比你们俩个人还一路的人了!我绝不相信他不爱你了,就要娶别人了!”

她苦笑了下,“你和程潇岐爱来爱去不也走到了离婚的地步吗?世间的感情都一样折磨人,能不能在一起全凭缘分罢了。”

是啊!感情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呢?

不过她伪装的可真好,我竟没有一丝察觉她的异常。

她心里应该很难受吧?想我当时那样,只要静下来脑子里就全部都是那些烦心的情绪,逼的人就要窒息。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宗暮岁到底怎么回事儿???

四九每次在我落难的时候总是出手相救,看来这次,轮到我来帮她了!!!

这个男人抢我也给你抢回来!!!

-

到了晚上差不多天黑后,我只身一人去了卖菜大姐家,晚上八点以后到凌晨三点之前阴气都比较重,我怕玩笑开大了,再折磨死李萍的姐夫周鹏,那我可罪过大了!

我进门后大姐坐在床上哭,周鹏躺在床上口吐白沫,她也当做没看见,估计她回来已经套出了话来,真不知道大姐会如何做这个抉择。

在进门之前我看到了外面停了一辆残破的出租车,车胎上隐隐约约有不少磷光闪动,这是去坟场了?还闹了一身的病回来。了?

卖菜大姐见我进门先是一愣,随后不解的看着我,“大妹子,你咋来了?”

我平静的说道:“来救他。”

她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救他?救他干啥!他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我对不起我妹子啊!让我妹子给他带走吧!”

我走到她身边蹲下,握上她的手,“不是李萍,李萍也不想让你知道,怕你寒心,所以做了鬼也不曾来闹过,是我为她愤不平,想让他受点罪而已,不过我不能看着他死,这有违我的道义。”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不是小萍?真的吗?那他是招着啥了啊?咋折磨成这样?”

“他昨晚开车去坟场了?”

大姐点头,“他就是跑乡镇农村线的出租车司机,最近种地忙所以也就晚上出去跑一跑,昨天他回来的时候,还挺高兴的!说碰到一个女的要去凤凰山,凤凰山就是坟场,他本来不愿意去,那女人给了他一百块钱,只送到门口不用进院,一百块钱那可是我俩半个月的生活费了!他送到门口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事,他乐颠颠的就回来了,谁知道今天早上一看昨天给那一百块钱变成了一堆白花花的阴票子,当时我家那畜生就吓的瘫坐在了地上,一直念叨着是小萍,小萍来找她报仇了!这才一天的时间,人就已经吐虚了!出现连话都说不全了!我回来以后问他知道了当年的事儿,心想着要真的是小萍想要他的命,死就死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

它说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不过大概我已经清楚了其中的缘由,接了死人的钱,怎么可能好过???

“他这是过了阴气,接了阴纸就要换过也去一样东西,现在那鬼想换什么就不知道了!你先把我带来的东西冲水给他喝了,掉住他的气,先保证他活下来。”

大姐想了想接过纸包,下去兑水冲开。

他怎么也不肯往下咽,后来实在没了办法,我用手捏着他的嘴,把水灌进去以后我在用力的闭合,逼着他不得不咽。

他的眼眶发黑,感觉已经脱水的症状,面部凹陷。把水灌下去后虽然没有清醒,不过已经不再口吐白沫。

我拿出一张符纸在他头顶转了三圈,“周鹏回魂,速速回家。”

我一共燃了三张符,他都没有回魂,看来得去那个坟场寻了。

“大姐,今晚我和你在这守着,我这身体现在不易去坟场,明天一早天一亮我就去寻他的魂,你不用担心。”

大姐为难的看着我,“这、这不好吧?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我笑了笑,“不打紧的!我下午睡了会儿,你要困了就睡吧!我看着就好!”

大姐连连摇手,“那可使不得!你回去睡吧?反正也得明早才去呢!你在这守着也没什么用啊?”

“不行,今晚我怕她会来闹,我得看着些。”

大姐吓得抖了下,“她还能来?”

我点了点头,“自然,她得来看他为什么还没咽气。”

她急忙问道:“那、那咱们得咋办?”

她这话刚问完,屋里的电灯闪了闪,随后灯泡啪的一声闪爆了!!!

大姐惊慌失措声音颤抖的问道:“妹子,咋回事啊?这、这灯咋还灭了?”

“说曹操曹操到了!”

屋内的温度明显低了几度,炎热的夏天竟让人心生寒意,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多宝,你留在屋里看着周鹏,我和花花出去看看。”

多宝和花花现身,我领着花花出门去到院子里。

外面一阵阵的狂风乱舞,地上的沙尘迷的人睁不开眼,我伸手挡在眼前,花花上前一步放在我身前大声的呵斥,“谁等在这儿放肆!”

风渐渐停下,我仔细观察着车里的副驾驶好像一道光闪过,便连忙上去查看。

我怕在玻璃上往里面瞧这,怎么这么多阴纸?

我正看的入迷,突然一个女头趴在了玻璃上,说实话那一刻真是吓得我心脏都要蹦出来了!特别想大声的尖叫,可是我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心里告诉自己其实不能输。

那女头黑色长长的头发垂在玻璃上,根本看不清脸,但我能清晰的感受到黑色沾有粘腻血迹的头发下,有一双阴狠的眼睛在盯着我,甚至有可能,还有一抹诡异的笑意。

我冷笑道:“来都来了?躲在车里装神弄鬼有何意思?不如下来聊聊?”

她一个闪身直接闪到了我的身后,用她冰凉彻骨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我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这个时候我不能回头,后背是我最重要的地方,我只能这么硬挺着,怕她借机上身。

坟场

花花在我身后怒气冲冲的横道:“别给脸不要脸,给我滚远点。”

她的声音就在我的后颈,我心里瞬间踏实,有她护住我的后背我就可以放心的转身了。

在我面前的是一位身着血红色纱裙的女子,头发长长的从两侧垂下,看不清本来的面目,身上露出来半截胳膊和小腿的肌肤缺白净如雪,身材妙曼凹凸有致,不看脸都能联想到活着时一定是个美女。

花花哼完她,她连连退后了几步,不怎么敢上前。

我平静的问道:“为什么缠着周鹏?是有渊源还是……”

她轻轻将头抬了起来僵硬的左右摇摆了一下,眼睛向上翻着,只能看到眼白看不见瞳孔。

“他该死!”

我不解的问道:“他为何该死?”

她的声音很慢,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他手脚不干净,并且,收了我的钱。”

“他跑出租收车费是正常的,这属于你给他下了套儿!你说他手脚不干净……是什么意思???”

她的脸色出现一种厌恶的表情,“他在车上对我动手动脚,你说这种人是不是该死?”

我翻了个白眼,这周鹏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打心眼儿里厌恶他,不想管他的事儿!

我心里无奈但是又不能不管,继续劝道:“姑娘,有我在你是一定带不走他的,不如这样,你提个条件我帮你完成换他的命,你看如何?”

她陷入思考,随后不信的问道:“我可以提条件?什么都可以?”

我点了点头,忙道:“只要我能做到,我可以帮你。”

“那明早,你来凤凰山找我吧!”

她说完便闪身不见了,周围冰冷的空气见证过她刚才的存在。

我和花花对视一眼,“你说她找我去能是干嘛?”

花花摇头道:“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你没看见她离开前嘴角笑的那个诡异。”

我轻轻贪了口气,“那也得去啊!先找到她的尸体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我转身回到大姐的屋子里,让她早点休息,明天早晨我来接她一起去凤凰山。

今晚她来了又走,一定不会有事了,我便也回了自己的家做些准备,明天指不定还得遇到什么样儿的事呢!

我回家的时候四九和爱绮已经回房了,我听着里面好像有动静就没有打扰,我怕这一大一小又背着我出去偷偷摸摸的干什么事情,只有确保他们在家我才能安心。

-

凤凰山。

我们出门的时候四九非要跟着,声称好久没抓鬼手痒,我心里知道她是怕我这个孕妇有危险,心里顿时一片暖阳。

来到目的地她又后悔了,这个坟场在荒郊,四处一片大野地,杂草丛生。

坟场的灰色水泥墙垒的大门都透露着一股子阴劲儿。

这是附近唯一可以练尸体的坟场,也可以在这里买墓地,或者存放骨灰盒。

入门的水泥墙上刻着金字,福泽万代。

这是什么题字?好奇怪啊!!!

四九拍打着身上的蚊子,嘴里抱怨着:“这什么破地方啊!不禁阴,还这么多活物!”

停尸

我每次来这种地方太阳穴都会有一种闷闷的疼痛感,就像四九说的,这地方不禁非常的阴,冤魂也鬼更多,恨不得每走几步路都能碰到一个,它怒瞪着双眼呲着獠牙像恶作剧一样想要吓唬你,我和四九同时装作看不见,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卖菜大姐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好像有些冷,双手一直放在双臂两侧摩擦取暖。

阿芙和阿禄跟着我们一起来,我们四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大门,进院后左侧一排全部是一间间空屋子,那是尸体死后停放的地方,守灵三天再去炼尸房。右手边是一排排墓地,正前方有一座塔,大约五六层楼高的样子,第一层的六边形窗口可以给死者烧纸。

眼前所能看见的,就是这些东西,院子里有一个小狗,估计是工作人员或者看坟场的人养的,小狗被喂的很肥,冲着我们不停的咬叫,估计是看到我们身边跟着的鬼魂吧!

“多宝,花花,处理一下,这么跟着实在太阴了!”

多宝和花花现身把我围在中间,他们俩个就是最好的护盾,一般小鬼不敢靠前。

我不知道昨天那个女子的个人信息,本想找一下工作人员打听一下,没想到刚走到左侧那些停尸房那时,一具身着红纱裙的女孩躺在地上,地面的灰尘将她的裙子染的泥土斑斑,她原本黑亮的头发已经乱糟糟的揪成一团,白皙的脸上更加狼狈。

我和四九对视了一眼,我用眼神传达着就是她的消息。

阿禄去找看坟场的员工,旁边几家还有守灵的人,时不时的穿出几声哭腔,还有吹喇叭拉二胡的。

阿禄领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有些长快要到脖颈的长度黑白相间,一看就是很久都未曾打理过了。皱纹一道道深深的刻在他的脸上,眼睛大而有神,皱眉的时候鼻间会出现深深的川字纹,一看此人面相就知道是个命硬的人,只有这种人活着修佛皈依的人能在这种地方上班,不然普通女孩在这种地方上班光生病就受不了!弄不好也许还有丧命的可能!

他走到我们面前,我连忙指着地上女人的尸体问道:“大叔,麻烦问一下这个女孩怎么放在这里?”

他看了一圈我们几个人,没有回到我的问题,反之问道:“你认识她?”

我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我是来找她的!”

他想了想估计明白了我的意思,随后说道:“既然不认识她,那就不要问那么多了吧!对你不好的!”

大叔是好心我明白,可是我要是不问她把事情弄白,也许周鹏现在已经上西天了!

“大叔,这姑娘有什么困难么?又是谁把她送来这里不管的?还有,她的家人呢?”

大叔深叹了一口气,“哎,她哪有什么家人啊!前天晚上她自己过来躺在这儿的,我还以为那些熊孩子又过来捣乱,等我拿着手电筒出来一看,她已经没气!”

简单的要求

我到抽了一口冷气,“大叔,你的意思是她自己走过来的?”

男人想也没想直接回答:“是啊!当晚就报了警,警察也来看过,这种腐烂程度至少死了得有三天了,可是一查监控确实是她自己走来的,这不,尸体就扔这了,也没个人管。”

四九嘴里念叨:“能撑着自己的身体来坟场,真是够厉害!”

卖菜大姐凑到我身边弱弱的问道:“是她吗?坐了我家那个畜生的车?”

我轻轻点了点头,“就是她。”

我从包里掏出了些钱递给大叔,“大叔麻烦给她找间屋子放到里面,按照正常出葬的程序,这钱要是不够我一会再给你添,别让她在这儿这么躺着了!”

大叔看着我手里的钱,愣愣的问道:“这……你真的不认识她?”

我点头道:“自然,真的不认识。”

“那你为啥要出这个钱啊?”

我笑了笑,“积德,你按我说的做吧!我去四处转转。”

我将卖菜大姐和阿芙留在那忙帮办理手续,我和四九阿禄准备去找她和周鹏的魂。

未婚的女生能不去尽量不要去坟场,在你肉眼看不到的地方真的很恐怖,你不知道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在你身边盯着你,冲你吐舌头瞪眼睛,更有手欠的鬼还会掐你一下或者拌你一脚,让你感受到什么叫做平地起飞。

我让卖菜大姐出门前剪了一绺周鹏的头发拿红纸包了起来,我燃了一根招魂香,地面上出现一排排黑色的脚印,我和四九顺着那排黑色的脚印一直找,最后在一排墓地旁找到了他们俩,周鹏在地上跪着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红衣女孩在一旁翘着二郎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们头上有一颗大树,正好树荫将她们的魂魄挡在阴影里,四九笑了笑,“还挺悠闲。”

红裙女孩听到了我们的声响回过神来,声音缓慢的说了句:“你来了。”

我点了点头,“答应你了我肯定会来,说吧!怎么着能放了周鹏,他快挺不住了!”

红衣女孩指了指前便那一排墓地,“我想和我父母埋在一起,你帮我完成我就放了他。”

我松了口气,原来就这么点事儿,“我已经把你的尸体放进了停尸间,就算你不要求我也会帮你安葬的。”

她苦笑了下,“没想这个社会还有这么傻的人,既然你这么爽快那你把他的魂带走吧!”

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墓碑上该怎么刻?”

“王沐雅。我父亲母亲在168号,我在旁边就可以。”

我爽快的答应,“好,有位置我一定帮你安排在那。”

四九随后问道:“你是怎么支撑着自己到这来的?”

她的眼神越来越茫然,“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我一定得来找我父母。”

我听后心里不免感到震撼,这股力量又神秘又强大,在不是诈尸的情况下,能强挺着支撑自己的身体坐车最后到坟场,就为了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我心里是十分佩服的。

赊账

四九更是惊讶的表情,我们俩都从未听过见过这种奇闻,看来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拿着铃铛喊周鹏的生日时辰,把他的魂附在铃铛上后,王沐雅嗤笑了声,“我看你是个好人,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他?放他出去也是个祸害!”

我苦笑了下,“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救他,可是这是我的使命,我不能见死不救。他若犯了法有法律制裁他,轮不到你我来主宰这世间的轮回。”

她似懂非懂的点头,“好吧!那是你的事儿,见你帮了我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不解的看着她,她能知道什么秘密?

她对我解释道:“昨天我去那个男人家的时候,在遇到你之前,我见到很多冤魂,他们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我感觉可能是关于你的,也许最近会有什么动作。”

我急忙问道:“冤魂?有什么特征么?大概多少?”

她迟疑了一下,“特征?都是女的!大约八九个!”

我点了点头,“谢谢你,我知道了!”

我和四九转身离开的以后四九说道:“看来这几天有得忙喽!”

我抬眉看了她一眼,“你似乎心里早就有底了?”

她连忙摇头,“我能有什么底,但是这些小事儿也不至于让我害怕吧?只不过会累一些,那就不算啥,对不?”

“你觉得他们来干什么?”

四九想了想,“还能干什么?无非就是给咱们俩找找麻烦出出气罢了!李朝阳的位置我已经跟踪到了,这次就看是他能挺得住还是我能挺得住了。”

位置找到了?这办事效率可以啊!

看来吉娜真的很重要,让李朝阳这么小心谨慎的人都不得不暴露自己的行踪来救她。

四九带着周鹏的魂和卖菜大姐先回去,她把阿禄留给我在这儿处理王沐雅的后事。

我和大叔沟通了一下,想要a座167或者169的墓位,大叔翻找了一下,只有169空着,我立马交了定金。

买墓地需要不少钱,我又没带那么多现金,有些心急的想要去银行取。

大叔倒是很好说话,“丫头,你明天再来把钱交齐就行,今天该怎么办怎么办!你人心善,我能信着你!”

我感激的对他鞠了一躬,“那谢谢你了大叔!”

我到停尸的屋子里面掀开冰柜上面的玻璃罩,从包里翻出一块湿巾,轻轻的擦着她脸上的灰尘,我尽量小心翼翼的,怕给她留下淤青。

处理干净后,我没有多余的钱帮她买寿衣,只好放下脸面再次找大叔去赊,这东西没有赊的,我先付了一块钱,明天一并补齐。

阿禄是男生,换衣服这事儿他不方便在场,只能我自己来了!

人死后身体会呈现出僵硬的状态,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的裙子脱下来,当她赤身裸体的与我坦诚相见时,我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是这样???

她的身上布满了疤痕,一条条疤痕就像虫子一样蔓延全身,还有些新伤,一看就是被暴露虐待过。

灰色地带

我很少这样近距离的触摸尸体,并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忌讳,人没了灵魂尸体只是一副冰冷的躯壳而已。

我的手指慢慢的抚摸上这些疤痕,很多是陈年旧伤,令人心惊胆寒她的经历。

左手,有一道深深的刀痕,那个应该就是最致命的地方吧?

她选择穿上一条艳丽的红裙子,选择了自杀。

自杀的人,没有轮回,她真傻啊!

她的魂魄突然站在我的身边,和我用同样的姿势看着自己赤裸的尸体,讽刺的笑了笑。

我淡淡地问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这么多伤?”

她语气平静再无波澜的回道:“我父母在我八岁那年出了意外死了,我被寄养在大伯家,大伯家还有一个女儿,大伯人还不错,可是大伯母阴狠毒辣,那个姐姐更是嚣张跋扈,我从小就得学着做饭,像奴隶一样伺候他们一家,有的时候做不好家务,大伯母就会趁着大伯不在家拿皮带狠狠的抽我,那个所谓的姐姐就在一旁偷笑看热闹,这就是我的童年,阴郁灰色的日子。”

我不解的看向她,“你现在已经成人,为什么还要留在那被人打?你可以搬出去住,离他们远一些不是吗?”

“我爸妈死后赔偿的保险金和剩余的财产全部分给了大伯和大伯母,名义上是我还小,替我接管,等我长大了他们又说那些钱供我读书生活早就花光了!我连大学都没读过,只能去打一些不要文凭的散工,可是又攒不下多少,眼看着我就要可以逃离那个鬼地方的时候,我的那个所谓的姐姐将男朋友领回了家中,只不过与我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我那个姐姐等人走后就把我拉进了地下室,拿起她妈妈最擅长的皮鞭向我挥来,我起初还能和她挣扎挣扎,最后大伯母也参与到了其中,将我的衣服全部扒光,嘴里还说我是贱人,勾引姐夫这类的话,鬼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看上她女儿喜欢的东西!我二打一根本就打不过,直到她们解了气我也快奄奄一息才放我回房,突然之间觉得活着没了意思,我累了!在这冰冷的世间,丑陋的人性下活着,还不如死了,我特意穿了红裙子选择自杀,我听说这样我就能变成厉鬼,可以报仇!”

我听后心里不免感叹,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冤魂害人这么让人解气!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还有很多灰色的地带,分不清对与错,道不明该与不该!

“那你报仇了吗?”

她噗嗤笑了声,脸上挂着轻松得逞的笑意,“在我来这的那晚,他们一家死于煤气爆炸,算是报仇了吧!一切都结束了!”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与人为善与己为善这句话不是白说的!

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阴暗面???

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

我听完后手上的动作没停,继续将她的寿衣穿好,还借来了化妆的工具,帮她生疏的画了一个妆。

带来光亮

她的灵魂靠在墙上,看我一个人静静的在做这些事情,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对我说道:“没想到这个世界还真的有好人。”

我听后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虽然我看见的地方都是阴郁的,我帮人办事的时候接触的事情也让我一度的怀疑人性,可是大千世界什么事情都是两极,有恶的地方一定有善,怎么看待那些灰色阴暗就要看你的心能不能敞开,你把自己陷入死循环里,把你的眼睛将永远看不到光明和希望。”

她苦笑了下,“现在我看到了,不过也晚了!可是我不后悔,一命换三命,我觉得很值得!”

我垂下眼问道:“自杀的人不能进入轮回你知道么?”

她点了点头,“知道!我就打算在这守着我爸妈,挺好的!这一世的苦受够了!也不想再入轮回了!你看着院子里这么多冤魂,这么多不能进入轮回的人,他们不也挺好的。”

我没再接她的话,她觉得好那我便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一切都处理完我和阿禄推着他的尸体去到炼尸房,炼尸本来不可以留下观看,大叔也没有赶我出去的意思,我便留了下来。

尸体一点点顺着滑道进入炉中,最后关上圆形的玻璃门,那个玻璃透出熊熊烈火,偶尔还能听到兹拉兹拉的声响,难闻的气味逗留在鼻尖久久不散,人被送到了这里,这一生也算是终结。

我面无表情的看完这一切,最后带上手套帮她挑骨灰,我把骨灰的残渣一点点的放进罐子里,心里默念着超度咒。

直到最后将她的骨灰罐子安放在她父母亲的墓旁,上面简单的刻着王沐雅三个大字,没有相片,没有年份,一切都是空白。

我想对于她来说,这一生本就不值得纪念,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倒也不错!

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不能欠人钱,我要是欠人钱晚上都睡不好,翻来覆去的就回想着这点事儿。

我办完王沐雅的事,立马就让阿禄陪我去了趟镇子里的银行,还好赶在人家没下班,我取了现金放在阿禄那又立刻折返回墓地,途中我又买了些祭奠用的纸钱和水果香烛。

大叔看到我又匆匆忙忙的赶回来眉头一皱,“你这孩子,不都说了明天再送来不打紧!你怎么又跑回来?”

我嘻嘻一笑,“我顺路,顺路就回来了。”

大叔心知我找了一个非常拙略的借口,哪有人会说自己要去的地方和坟场顺路的?那不是找晦气么!

我将东西摆放在她的墓前,又去塔下烧了纸,“王沐雅,你我相识一场就是缘分,那些不堪的过去,既然已经报了仇那就放下吧!”

我离开的时候没有回头,去坟场走的时候不可以回头,这是禁忌!

我听到身后有个女声哽咽的说道:“谢谢你!”

我会心一笑,和阿禄一起回了家,整个人的心里都轻松了不少,一件件事情归于完结,我的人生中又多了一抹不同的记忆,这些故事都将牢牢的印在我的生命里。

傻了

我到家后四九已经靠在沙发上吃着水果逗着娃儿,她见我回来立马穿上拖鞋跑了过来。

“处理完了?”

我点了点头,“我去换件衣服洗个澡,一会下来和你细说。”

四九连忙点头,“对,赶紧去洗澡,在那地方待了一天别把阴气过给孩子们,阿禄你也去,洗澡换衣服!”

我洗完澡后拿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大厅对她问道:“周鹏的魂牵回去了?”

四九本来笑着的表情突然僵硬了一下,“嗯!不过,出了点意外。”

我高声反问道:“意外?咋了?你给弄丢了?”

她白了我一眼,“大姐,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笨啊?区区一个小小的魂我还能弄丢?”

我急忙坐到她身边问道:“那是出什么事了?”

“魂引回去了,可是人傻了!估计是自己给自己吓得!”

“啊?我的妈啊!那卖菜大姐现在怎么样?周鹏傻不傻跟我没关系,咱们也尽力帮了!他自己给自己吓傻了也许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我就是心疼那个大姐,接下来这半辈子还得伺候他!”

四九淡淡的叹了口气,“也许那大姐上辈子欠他的吧!都是命,接下来的事儿也不归咱们俩个管了!”

我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也对,该帮的都帮了,其余的事情我们确实也没什么能帮衬的了!

四九见我愣神继续说道:“别一天到晚就想着别人的事儿,现在都解决好了,也该想想咱们的事了!今天那个女冤魂说的事情你也别不往心里去,别叫人钻了空子,爱绮晚上跟我睡一定没事,你把白泽接你那屋去睡,阿芙阿禄晚上轮番守夜,争取来一个咱们灭一个!让他们以后都不敢派那些东西过来!”

我点头称好,当夜我们就按照计划行事,白泽跟我睡有些害羞,将他的小后背对着我,闭着眼睛装睡。

我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也不知道宗暮岁在没在国内,这么晚打电话会不会有些唐突?

别人的事情都忙完了,我也得为我女朋友考虑考虑,算了不管了!他爱睡没睡!

对于负心汉干嘛讲究那么多!

还好我以前存了他的号码,不然还真找不到他,电话拨通以后嘟嘟的想了很久,他接起来后故意清嗓说了句:“喂。”

他那边很安静,能清晰的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我竟然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我沉默了几秒,那边低沉的男音继续传入耳中,“四九吗?”

我连忙回道:“啊!不是!我、我是沈南辞!”

他诧异的说道:“小弟妹?怎么是你?”

我对于弟妹这两个字心里堵了一下,接着连忙问道:“宗先生,我有话要问你!”

“你说。”

“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我这句话音刚落,随之而来的是沉默,无尽的沉默。

我接着说道:“你不敢回答我么?到底是还是不是?”

他淡淡的笑意传入耳中,“那家伙跟你说的?”

乌龙

他嘴里所谓的那个家伙,除了四九还能有谁?

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心虚的磕巴起来,“谁、谁说她说的了!我听别人说的!到底是不是?你怎么能这么做呢?这么些年我可以不了解四九是什么人,你怎么也这么糊涂呢!她最是嘴硬心软!她孤苦无依这么久,总是假装坚强洒脱,没想到在最不想防备的人身上着了道!宗先生,你怎么能这样呢?伤害她你心里就这么过得去吗?”

我越说越激动,起初只是想询问,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责备!就好像事情已经变成了事实一样!

其实人家压根儿没说是不是到底要结婚的事儿!

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对面又开始沉默。

我这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有句歌词不是这么唱的么!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他沉默了半晌回道:“她有因为我要结婚的事儿,觉得受到了伤害吗?”

“你放屁!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说完我自己都震惊了!要是放在以前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和宗大老爷说话啊!

关键他这问题简直太招骂了!

男人的思维都这么变态吗?非要用伤害才能证实对方对自己的心意?

真他妈想不通!!!

我以为宗暮岁会和我发飙,不过他竟然没有,竟然还笑了。

“我没有要结婚!不知道那个家伙在哪听来的这些谗言!我联系不到她,阿芙的电话也打不通,去山上也是吃闭门羹,你和她在一起?”

我惊呼道:“你没有要结婚?那到底是谁要害你们跟她说了这样的话?我没和她在一起,只不过听说了气不顺,所以打电话问问你到底有没有这件事。”

“不管你们在没在一起,你一定能联系到她,告诉她,我这辈子只能娶一个女人,她叫姬四九,其余的王四九李四九都不行!”

我心里一喜,原来是一场虚惊!

“那你什么时候娶她?”

“她什么时候愿意,我什么时候就娶她。”

我坐起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盘腿坐在床上对着电话孜孜不倦的教育上了,“宗大老爷,你这么做就太不男人了!你不能等她做决定!她在感情上那么别扭的一个人,时时刻刻手里都握着一把小枪防卫的人怎么可能主动要投入敌人的怀抱呢!你得把她抢过来,压到家里当压寨夫人!你信我的,保准她缴械投降!”

他听完我的话,语气里全是笑意,“我怕我把她绑回家,还没等她做我的压寨夫人,我已经被她乱棍打死见阎王了!”

我被他诙谐的语气逗笑,原来宗大老爷挺好接触的,聊了一会儿,我觉得差不多该挂了,临挂的时候我对他说道:“无论如何,请你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别伤害那个家伙,晚安。”

挂上电话我的心里突然空了一下,脑海里想到了程潇岐。

他好像曾经也说过同样的话,他这辈子只能有一个妻子,那就是我。

趴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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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宗暮岁的保证我心里算是踏实了不少,暂且相信他一回!!!

挂上电话以后小白泽的身板翻转了过来,他似乎听到了我电话的内容,小声的问道:“姨姨,四九阿姨和他的男朋友吵架了么?”

我笑着捏了一下他的小鼻子,“你还知道男朋友呢?你说说什么是男朋友呀?”

他想了想,“嗯……我是爱绮妹妹的男朋友。”

呃……童言无忌!!!

这小子这么小就打我家爱绮主意了???不过听着怎么这么可爱呢!!!

“四九姨姨自己没事找事儿,人家那边根本没怎么地!”

他探视的看着我,随后问道:“那……你和程大大呢?”

我尴尬的看了眼别的地方,“我和程大大啊……姨姨也不知道和程大大到底怎么了!有很多问题连姨姨自己都说不清。”

“程大大对你很好,对爱绮好,对我也好,他不是坏人,姨姨你别生他的气了!”

我笑了笑,“程大大什么时候给你收买了?这么替他说话!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小白泽低着头玩着手指,随后继续说道:“他每晚爬窗户才能看姨姨和妹妹一眼,真的很可怜。”

什么???爬窗户???

程潇岐知道我的位置了???

“白泽,程大大什么时候了?你在哪看见的?”

“我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爱绮妹妹的窗户,晚上听到声音我以为是坏人……没成想是程大大。”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简直太震惊了!!!

程潇岐竟然还会爬窗户了?这么卑微的事儿他也能干得出来了?

可是他大张旗鼓的寻我,其实早已知道我在的地方,这么欲盖弥彰又是为何呢?

我自认为我很了解他,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

我还在想这其中的缘由,外面却吵闹了起来。

我立马穿上外套赶了出去,临出门前叮嘱白泽:“你在屋子里不要出去,有事就喊姨姨。”

白泽乖巧的点头,“你小心点。”

我冲他笑了笑,脑海里竟然出现奇怪的想法,这小子还真暖心,以后真有缘法照顾我的爱绮,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这是典型的当妈式想法,这么小就能想到二十多年以后的事儿了!

我赶出去以后发现二楼没有人,估计声音是从一楼发出来的。

我和四九一人顾着一个孩子,阿芙阿禄自身可以保全自己,没想到遗漏了满姨,她着了道!

满姨在一楼大厅,拿着一把剪子在自己的身体上一点一点的划着,眼神麻木无神,神情十分呆滞,一看就是中了邪。

当她看到身上的血时嘴角还会露出诡异的笑容!

四九已经上前制止了,可是满姨本身体型就壮,直接把四九甩飞,阿芙阿禄连忙去查看四九的情况。

我又一次看见这么多灵体附身在一个人的身体里!!!

灵体多到我都看不清到底有几个!!!

只能清晰的看到她身体里乱成一团!!!

我抽出鞭子走过去,四九起身站在我身边,轻声问道:“看见了吗?”

自残

我点了点头,“自然,咱们得快点,不然满姨挺不了多久!”

四九忍不住卒骂了句:“这些个祸害人的!今天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我心里暗想着,既然把她们派来估计就没想过让她们回去,不过是一群炮灰想膈应膈应我们罢了!

阿芙阿禄上前牵制住满姨的两只手,以防她再伤害到自己,四九摘下她脖颈上戴了很多年的紫檀佛珠,那珠子已经被磨得异常光亮,像一颗颗晶体剔透的玛瑙,曾经听她说过是一位有缘的上师赠予她的,上师盘了很多年,功德无量。

她用那串念珠按在满姨的头上,满姨瞬间大叫了起来,脸上的血管绷起,泛着恐怖的蓝紫色。眼睛充血的变成血红,几乎已经看不见眼白的部分。

她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一些我们根本听不懂的话,体内的灵体此刻在四处乱窜,佛珠上面刻着的金字此刻在我眼里就像是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就算她们怨气再大也挺不了多久。

四九嘴里念着佛经往出逼那些灵体,我在一侧等着只要有挺不住出来的我就直接灭掉。

满姨痛苦的仰头,随后死死咬牙闭上了嘴,我见状不好,立刻伸手去掰她的下颚,这是要咬舌头啊!这些个该死的,真是害人不浅!

我越是用力,满姨变更及用力的咬合自己的嘴,血顺着她的嘴角咬了下来,她的喉咙里依旧发着沙沙沙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异常的恐怖。

我大声喊道:“满姨,不要让人操控了你的心智,清醒些,想想你的女儿,想想刚刚诞生的小外孙!!!”

她的眼睛越来越红,死死的瞪着我,丝毫不为我的话所动。

我急得满头大汗,只能用蛮力了!满姨受罪我也很心疼,不到万不得已我真不想伤害她的身体,可是在一切面前只有活着最重要。

“阿禄,把她的下巴掰下来,快!”

阿禄腾出一只手放到满姨的下巴处,只听咔嚓一声,她的下巴应声而落,现在张着嘴满口的血无法闭合。

我抓了一把生米塞进她的口中,一股浊黑的气撕拉一声飘了出来。

四九嘴里念着佛经根本无法专注的纵灵,我们只能按照最初的方法来继续下去。

终于有小鬼挺不住了!跌跌撞撞的从满姨的身体里跌了出来。

此时的我已经愤怒到了极限,一句废话没有,在她出来的那一刹那直接冲她甩起了鞭子!!!

鞭子上的红宝石异常的亮,就像要嗜血一般,将要把那些冤魂吞噬。

几鞭下去那鬼魂就承受不住了,灵体忽明忽暗的闪着,眼睛里面怨毒的看着我!

我直接又一鞭子下去,“瞪什么瞪?不服气是么?我让你在出来害人!”

鬼犟起来的时候比人要犟得多!

无论我怎么抽她,她一声都不吭,她已经没什么攻击力,我把经历转向其它承受不住从满姨身上跌落出来的冤魂!

处理掉一个紧接着处理下一个,谁也被想好过!!!

回去吧!

该说不说,李朝阳还挺下血本,手底下仅剩的这些冤魂都派来了吧?本事还都不那么弱,要不是她们三个在,我自己还真得费些功夫。

在最后一个还在满姨的身体里硬撑着的时候,她借着满姨的嘴说了句:“寻灵珠的时刻,就是你死的时候!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是那样的得意,似乎对自己的预言抱着很大的期望。

我朝她轻蔑的笑了笑,“我什么时候死轮不到你来测,我只知道现在你要消失了!”

我一鞭子直接抽到满姨的身体上,将她直接抽了出来,满姨直接双腿一软跌了下去。

四九递给阿芙阿禄一个眼神,让他们带满姨去医院包扎。

我和这最后一个鬼魂对垒了几次,她确实有些能力,不然也不会挺这么久。

四九将我推到一边,“别把她打死了!我要她还有用呢!”

我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留她?我想让她连阎王都别见了!”

四九摇了摇头,“我需要她回去传话,留她一条烂魂。”

四九对上鬼魂的的眼睛,她的眼睛泛起久违悠紫的光芒,只一瞬鬼魂便乖乖的站直,眼神空洞的看着她。

四九对她说道:“回去告诉李朝阳,要想救吉娜的命,让他带着诚意来,不然我敢保证不出一个星期,我一定让他看到成效!下次再敢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们是不怕,我直接要了吉娜的狗命!滚吧!”

那个冤魂像个机器人一样,嘴里反复的念叨着四九刚刚说的一番话,就连滚吧两字都有重复!

还真是听话!!!

我的汗已经将衣衫打透,浑身酸痛,小腿恨不得开始抽筋,我直接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四九笑话我,“怎么?年龄大了打不动了?这么两个鬼魂就把你给折磨成这样?”

我白了她一眼,“是啊是啊!年龄大了!”

“快去洗个澡吧!别一会受了风!”

她将念珠重新挂在脖子上,打算回卧室,我叫住了她,“等等。”

她回头看我,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程潇岐是不是知道了我的位置?”

她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事先说明啊!不是我说的!”

我想了想,“那别再藏了!咱们回市里吧!”

四九玩味的看着我,询问道:“怎么?想明白了?”

“没有,我不会回他那的,只不过他已经知道了,在躲躲藏藏的也没意思,我何必再躲在这里装缩头乌龟呢?”

她笑道:“行,那明天回我那住吧!”

“你那?去山上啊?”

“不是,我下山之前已经让华叔帮我置办了宅子,明天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我心里暗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去哪个城市买房子就和买生活用品一样简单,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知道回去以后等着我的会是什么,但是总得去面对不是?

我回去冲了个澡,回到卧室看到小白泽不在,不一会儿他便回来了。

“去了哪儿?姨姨不是让你在这儿等我么?”

刻意的高调

他的小手尴尬的在头上挠了挠,低着头解释道:“我怕妹妹害怕,去陪了她一会儿,四九阿姨回房我便回来了!”

我心里一暖,这孩子怎么这么贴心呢!

“好吧!咱们快睡吧!明天咱们还要回市里,到时又要折腾一天。”

他兴奋的看着我,“回去就能看到崇明爸爸了是吗?”

我笑着点头,“当然,还有姥姥和那些叔叔阿姨们,你想看见谁都可以看见。”

他跳回床上,听话的抱着被子,似乎很期待的样子。

我帮他掖了掖被角,“睡吧!晚安!”

-

我们大包小包的搬回四九家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下午,满姨身上都是上,也无法照顾我们,我给了她一些钱让她回家休息一段。

对于满姨,我心里还是很愧疚的。若不是因为我们她也不至于受这么严重的伤。

这栋房子落座于城市的西边,基本上全部是富人区,距离程潇岐家也没有多远,别墅区几乎都在这附近,她的这个房子华叔应该是仔细的衡量过,独栋却不是最里面,周围隐私空间却还很大,基本上碰不到附近的邻居。

四九高调的在大门上挂了一个姬府的牌匾,黑底金黄的大字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九,是不是有点太张扬了?你也不怕那些记者知道你下山了在你家附近蹲你?”

她傲娇的一扬头,“怕什么?都在掌控之中。”

确实,不张扬她就不是姬四九了,不过这次我感觉她好像有意的刻意高调,好像就是想把她下山的事情传出去,至于因为什么,我便不知道了。

有人帮我们拉开铁门,里面的佣人俱全,穿着和在山上的差不多,估计都是华叔派下来的人。

爱绮在四九怀里,瞪着个大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偶尔还会趴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些什么,惹得四九跟着哈哈的笑。

她们俩天天如胶似漆的在一起,好像她们才是亲母女的样子,哼!心里有些吃醋呢!

我们也没带什么行李,都是孩子的东西,很快便收拾好了。

快到晚上的时候我打算回我妈那看一看,毕竟都回来了,不去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爱绮和白泽纷纷表示出兴趣,阿禄开车载我回了趟家。

我隐约还是能看到我家楼下有人值守,可能有些敏感吧!但就觉得那些人很奇怪,拿着的报纸都是反过来的,好像还看的很认真的样子,时不时还低头对着蓝牙耳机说着什么。

“阿禄,你把车停在这吧!我抱着孩子走过去,别被人发现了你,还是注意些好。”

阿禄好像也看到了那些人,冲着我点了点头,“那您小心。”

我一手抱着爱绮一手牵着白泽朝我妈家走去,经过那些人身边的时候他们还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进了楼道。

我时不时的观察着后面的动静,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跟过来。

我站在我妈家的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按了下门铃。

遗像

没过多久门内传出了我妈的声音,“谁啊?”

我没有吱声,等她把门打开看见是我的那一刹那,脱下拖鞋就要朝我身上招呼。

我连忙陪笑,“哎哎哎,妈,你也不怕打着你外孙女儿?”

我立马将我的挡箭牌小爱绮同学推了出去,爱绮很配合的甜甜的喊了声:“姥姥。”

我妈还哪有功夫打我了,痛快的答应了一声,连忙把爱绮抱在怀里,又亲又抱的,“快给姥姥看看,我的小宝儿是不是又变漂亮了?”

白泽站在一旁也乖巧的喊了声:“姥姥好。”

我妈高兴的领着他们俩坐到沙发上,给他们削苹果拿糖,不够她忙的了。

我气弱的跟着坐了过去,我屁股刚挨到沙发上,我妈一记眼刀飞了过来,“让你坐了吗?给我站着!!!”

我抿了抿嘴,故意逗她,“您这老太太这么的就不对了啊!有啥事儿你看不顺眼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您不能折磨我!我管怎么的不只是你女儿,我也是中华民族伟大祖国母亲的女儿。”

我妈气的指着我,“你就贫吧你!你还知道回来啊?领孩子去哪遭罪了,这两孩子跟你在一起都瘦了!”

“哪里瘦了?妈,您怎么不看看我瘦没瘦呢?你现在偏心偏的有点严重啊!”

我妈倔强的仰了下头,“我稀的管你?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少跟我眼前晃,我看你就烦!”

我嘻嘻一笑的上前,讨好的挽着她的胳膊,“本想今晚陪你在这住的,你要这么说我可带着孩子走了啊!”

我妈的眼神里明显有笑意,却嘴硬的说:“爱走不走,孩子留下,你爱去哪去哪儿!”

爱绮这时讨好的递给我妈一个剥开的糖,“姥吃,不气。”

我妈乐呵呵的用嘴接过了糖,“还是我宝听话,以后可不能跟你妈学,学不着什么好东西,一天到晚就瞎作能耐!”

我妈那气不打一出来的样子,恨不得随时想抽我几鞭子。

我递给爱绮一个眼神想让她帮我哄哄我妈。

爱绮瞪着大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眨着,随后补刀道:“妈妈有小弟弟了,不能挨打。”

我立刻制止爱绮的话,“爱绮,别瞎说。”

我妈当场就愣在了原地,看着我的小腹,又看了看我的脸,“你怀孕了?”

我连忙堵住她的嘴,小声的问了句:“贾爸在家没?”

我妈摇了摇头,我才松了口气将她松开,“别让他知道,程潇岐不知道这事儿。”

我妈不解的看着我,“孩子不是他的吗?为啥不能让他知道?你这死丫头你跟我进来。”

我妈板着个脸,把我拉进我曾经住的卧室,那屋子里摆着姥姥姥爷的遗像。

我很自觉的当着我妈的面跪了下去,没用她出声哼我。

我妈眼睛通红的指着我,“沈南辞,今个当着你姥你姥爷的面,我问问你,你这孩子这么混是怎么回事儿?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离婚!现在肚子里又有一个,你不让孩子的亲爹知道,你想咋的?你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是么?”

背锅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和我妈解释,老人知道的越少就能少跟着cāo)点心,我愿意背着黑锅,她说我不懂事那我就是不懂事吧!毕竟我总是让家里为我担心,这点我确实做的不到位。

我看着姥姥和姥爷的黑白照片心里一酸,我真想他们啊!想闻姥姥上檀香的味道,想依偎在姥姥的怀里听她孜孜不倦的和我讲人生的道理。甚至,想她每次拿格尺打我那威严的样子。

我看着看着不红了眼眶,嗓子发堵眼睛发,我吸了吸鼻子调整自己的状态。

“妈,你还记得你想和我爸离婚的时候,姥姥是怎么和你说的吗?全家人都不同意的时候,只有姥姥站住来支持你,你忘了吗?”

我妈听后气的想抬起手给我一巴掌,可是好像想起我肚子里的孩子,用力的甩掉了手,没舍得打我。

她指着我喘着粗气说道:“你爸是什么人?你爸对你对我对这个家什么样儿?你姥都看在眼里!你当妈真乐意离婚吗?你以为我不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吗?

潇岐对你什么样儿我们每个人都看在眼里,绮这么小,现在马上又有老二了!你放着好子不过,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非得这么作啊?”

我妈说到后面已经变成啜泣,我就见不得老人哭,她一哭我就觉得自己好像犯了大错一样,心里更多的是自责。

“妈,你别哭了!我不离了!不离了还不行吗?”

我妈坐在地上,轻轻拍着我的背,“姑娘,你和妈说,程潇岐到底怎么着你了?他在外面有人了还是咋的?你要说他有一点对不起你的地方,妈马上就去找他算账去!你们要是小打小闹,就回去吧!好好过子不好吗?”

我摇了摇头,“他没怎么着,是我的问题,妈,我冷静两天就回去,你别担心了。走,咱们出去吧!别让孩子害怕。”

我妈擦了擦眼泪,伸手扶我起来,临出门前我回头再次的看了眼他们的照片,感觉姥姥好像在冲着我微笑一样。

我们出去以后装作没事的样子,我妈一直陪着两个孩子,她一定是想她们了,姥姥对外孙女的感真的很不一样。

当晚我在我妈那里睡下,贾爸回来的时候还很意外,没想到我能回来,在我妈去厨房的时候我小声嘱咐了句:“贾爸,别和别人说我回来了。”

贾爸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明白。”

我心里不免佩服,还是男在看待事上更理智些,不刨根问底,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既简单又好沟通。

我妈本来还想让我多住几天,可是我刚回来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只能哄着她说尽量多领孩子回来看她,她才放我们离开。

他们知道我回来了自然都纷纷的找我,我短时间内还是不想去公司,在四九这个封闭的地方会少不少事!

四九陪我去医院做了一次产检,大夫说我有的指标有些低,孩子缺特殊的大,让我注意平时的吃食,如果太大很不好生。

默契

这才几个月啊?就能看出大来了???

我心里还觉得有些不靠谱,似乎都还没成型吧?怎么能看出大呢!

四九无奈道:“大夫怎么说你怎么听!这么多话呢!那大夫还能骗你啊?骗你能挣钱啊?”

我撅了撅嘴,“行行行,她说的对,我少吃点总行了吧!”

我们去过医院和崇明约着见了一面,四九约在他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我们俩跟小偷一样特意找了一个非常隐蔽的位置。

他动作很快,没用我们怎么等,没过多久就来了。

能感受到他赶的有些急,前上下起伏着喘着粗气,他见到我们直接问道:“要回来怎么没让我去接你们?”

我将咖啡往前面递了递,“帮你点了冰美式,先喝点东西缓缓。”

他点了点头,在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仔细观察着,他最近好像瘦了,脸上的线条更加的明显,两个月不见怎么突然觉得他成熟了呢?

我们俩几乎同时开口问道:“你最近过得好吗?”

随后相视而笑,又同时点头回答,“好。”

四九在一旁逗趣儿的啧啧啧,“你们俩在这表演双簧呢?说话都几乎同步啊?”

崇明有些害羞的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握着小匙搅动着咖啡。

四九看我们俩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气氛被她弄的有些尴尬,率先说道:“准备准备!我们要行动了!”

崇明震惊的看着我们,“为什么这么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么?”

我尴尬的笑了笑,瞪了眼在一旁得意的昂着头颅的四九小姐,“她给吉娜下了药,为了控制李朝阳和我们合作,现在就在等他的消息。”

崇明惊呼,“你太疯狂了!”

四九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没直接整死她都是给她爸面子了!谁叫她现在还有用呢?”

崇明继续问道:“白泽的画画的怎么样了?”

“几乎这几天就差不多可以画完,不过还得需要六件儿才能确定具体位置。”

崇明点了点头,“可以,我这边随时可以动。对了,南辞,你突然回来是不是因为那件事儿?”

我被他说的一愣,“啥事儿啊?”

他扶额,“你还不知道么?那几个离家出走的孩子上了新闻,轰动一时,找回来以后做了一期教育类型的专访,他们说了在那遇见你的事,还有涉及到了一起命案,我们都知道,莫非你不知道你的位置早就暴露了?”

我的天啊!原来是这么暴露的?

我很少看电视,我怎么知道那几个孩子已经把我给卖了!!!

“那你怎么没早跟我说呢?”

他解释道:“我以为那傻子会直接去找你,我现让你藏也来不及了啊!”

我摇了摇头,“他没有来找我,所以,我也不知道。”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什么?他没有去找你?”

“嗯,可能背地里来过吧!”

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看向四九,她装作整理头发故意不与我对视。

崇明被我们俩的状态逗笑,故意说道:“看来,表面上看似清晰的事,里面却像蜘蛛网一样千丝万缕呢!”

成功钓鱼

是啊!我们几个人看似都在为一件事上有共同想要达成的目标,实则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事,捋不顺讲不清。

我突然想到那些草药,“对了,那些草药是对付尸蛊的么?”

崇明点头,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上,“没错,你让季玮带来的时候我研究了一下,将那些药末焚烧就可以驱赶尸蛊,我还想问你在哪里弄的呢?”

“是有人放在一个纸包里仍在风水居门口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看来,有人在背后帮我们!”

四九想了想,“有人帮我们至于见不得光么?这个人你觉得是谁?”

我看向她们两个说出了我心中的猜测,“我觉得是……花姨。”

四九听后眼珠子一转,兴奋的拍了下桌子,“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真的有可能是她,她又不方便暴露自己。”

崇明也赞同,“确实,她还活着,又植入了尸蛊,只有她的尸蛊清除了,她才可能知道驱赶尸蛊的方式,又偷偷告诉了你,唯一有可能的,也只有她。”

我们三个又聊了聊四九打探到的最新的消息,还有李朝阳老巢的位置,四九打算到时候一起去了地下,没有意外的话直接打到李朝阳的老宅,将他们全军覆没。

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非常精密的部署,现在就得着手准备起来,待李朝阳来找我们之后,立马就执行。

四九给崇明留了我们现在住的位置,没在外面做过多的停留,重要的部分都讲完了,其余叙旧的话就可以等着哪天去家里再聊。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每天都有人传来消息,李朝阳再寻药引,不过好像没有什么好消息。

一个星期后的深夜,有一只鬼跑去给崇明传话,估计找不到我和四九在哪,直接跑去找了他。

那只鬼说,约我们见上一面。

终于等来了!!!

李朝阳,你终于肯低头了!!!

崇明定了一个地方,对我们都方便,那就是三天后的夜里在风水居的院子里。

虽然那是我们的地方,但是地点处偏,真说动起手来的话他们也是可以方便逃跑的。

谈判嘛!自然要找个双方都满意的地方!不然显得我们多没有诚意!

那晚,月黑风高。

临出门前四九把阿芙留在了家看这两个孩子,阿芙闹着不肯,怕四九出事。

四九严肃起来非常吓人,板着个脸,眼神里都是那种不容拒绝的神态,阿芙立马怂了下来。

四九问我,“今晚,也许成,也许不成,甚至有可能还会有些意外,你做好准备。”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有什么事儿我们一起面对。”

我们事先把白泽画完的画影音成一份小版,不然纸张太大我们没办法随携带,也许今晚我们就能找到那做山的位置。

我心里一直在打鼓,可能对于未知的事感到有些紧张,也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

我们比提前约定的时间到的晚了些,不过路小棠和崇明下午就已经在了,四九非说他来求我们,派头必须要足!

见面

都什么时候了,我已经想不到这些细节上的问题,不过她想怎么样我都陪着她,就当为了让她开心也足矣。狂沙文学网

我今晚穿了一黑色的运动装配了一双休闲鞋,装工具的双肩包点缀在上,头发高高地竖起,戴着同色黑系的鸭舌帽,我们今晚会过去的人的衣物全部用驱除尸蛊的草药熏过,就怕李朝阳玩的。

看我的这一行头便知道我是随时准备交手的,这样活动起来比较方便。

而四九……

她竟然穿了一条v领的红纱晚礼裙,虽然长度只到小腿,没有长长的裙摆,但是那双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和上珠宝的配饰,怎么看她都是参加晚宴的吧?

这姐妹儿是太重视这次见面了?还是在讽刺李朝阳,你不配我四九时刻保持警惕?

我觉得是后者,我的九九就是有这种蜜汁自信,就算不成的事儿,看她的架势都觉得保准儿成了!

她想糊弄别人能给对方糊弄的一愣一愣的,不服不行!!!

在这点上,我保证,我一定心虚学习。

我们到地方的时候,我跟个小狗腿子一样跑去给她开车门,我伸出一只手她妩媚的搭上,嘴角得意的笑了笑。

我真怕她站不稳崴到脚顺便给我带摔了,我肚子里可是有老二的人啊!

我在心里祈祷,九您可开恩!

我们见到李朝阳已经到了,院里被崇明和路小棠部署的好像我小学时候开运动会的讲台。

几张木桌和椅子,独立面的放着,面前还有茶盏,在丝丝冒着气。

司机给四九披了一件外衣,大晚上看到她真的有点儿渗人,虽然很美,但是美的太不真实,像鬼幻化出来的小妖精。

我随着她优雅的坐到李朝阳对面,李朝阳戴了一个黑色的老式礼帽,金丝圆片的复古墨镜,他那个不应该叫复古,我感觉就是一个老物件,也许镜片已经花了,不过他半瞎不瞎的,就算不花他也看不清。

令我有些意外的事,吉娜也来了。

她看向我们俩的目光有些怨恨,几不见她已经瘦的脱了像,至少得瘦个十几二十斤,和以前大不相同,脸色病恹恹的毫无生气。

其余的就是站在他们俩后的徒弟,穿着道褂。

四九拿起面前的茶盏,葱郁的手指拿着茶盖轻轻拨弄着茶叶,随后小酌了一小口,我心里尽量忍住让自己不笑,我九这演后宫娘娘的戏瘾这是又来了!!!

她夹着个嗓音,听着却异常洪亮的问道:“什么风啊?能让你李朝阳现?找我什么事儿?”

吉娜用力的拍了下桌子,一张口我心里咯噔一下,她的嗓子怎么了?

就算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都没有她此刻的哑音,又干哑又难听,让人上十分不舒服。

“你明知故问!姬四九,你为修行之人竟然使下三滥的手段!你还要脸不要脸了?”

李朝阳倒是很稳,什么也没说,但也没看着吉娜在这发飙。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屑的看着她,“吉娜妹妹,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什么人什么对待,就算是修行之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打嘴仗

吉娜可能已经有些虚弱,却硬挺着嚣张跋扈的样子,指着我,“你一个手下败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我和四九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相视而笑,“我是手下败将?你赢了什么?残破不堪的身子如果也算赢的话,我甘愿做败兵。”

她瞪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我赢了潇岐的心,难道这不算赢吗?”

我连连点头,“对对对,那你赢了。”

李朝阳见我们你一句我一句争论着别的男人,不禁咳嗽了声结束了我们的争执。

“沈小姐,我们今天来不想讨论您的婚姻,吉娜年龄小爱冲动,我觉得您应该以大局为重不是?”

这老王八的意思还是我的不是了???

我垂了下眼,“那李先生今日约我们来又是何事呢?”

他用手推了下墨镜,随后故作云淡风轻的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来寻什么?”

你装,那你奶奶我陪你装到底!!!

我无辜的看向四九,“李先生来寻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四九顺着我的话说道:“可能来寻法器吧?我猜可能是!咱们可得护好了,别让有心之人抢了去!”

我点头赞同。

李朝阳被我们俩装傻充愣弄的有些恼,可是又不好撕破脸皮,忍着心里的愤怒继续说道:“我们来寻药引,四九小姐,吉娜和你无冤无仇,你不觉得要了她半条命这事儿有点过分吗?”

四九哈哈的大笑,随后立刻转晴为阴,脸上尽是严厉的神色,“我想要的命,还用别人来教我过分不过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李朝阳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以为四九小姐会和我们是一路人,毕竟我们都是古瓦族的人,不是吗?”

开始打感情牌了,这个老狐狸。

四九瞪了他一眼,“你还知道我是古瓦族的人?那你应该管我叫什么?就算你主子见到我,不该鞠躬叫一声少主子么?轮得到你来跑我这耀武扬威?我看古瓦族这一落末,倒是猖狂了你们这些不知轻重倚老卖老的奴才!”

李朝阳吃了憋,脸上闷的通红,站起身恭敬的鞠了一躬,“少主子。”

四九的眼睛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我在心里拍手叫好!

越是这种有信仰的族落,他们就更遵守规矩礼节,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能无视。

四九装作若无其事的拍着裙子上的褶皱,并没有立即让他起来的意思。

李朝阳卑躬屈膝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吉娜看不过去,立马站起身子来扶他坐下。

我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四九也没有多加为难这种举动,笑了笑没说什么。

“李朝阳,相救吉娜的命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交出三件法器我们合作,等共同处理好地下的东西,归谁我们各凭本事。第二,让古谌来找我要药引,我这人嘴不好,你前两天派鬼魂来给我找麻烦,还有这些年你干的那些下三滥的事,你主子都会知道,让他也看看,这些年把你纵容成什么样了?”

算他们一份

我们俩在一起时间长了心里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她说出的话我基本上都能猜到个大概,我觉得她是在赌,赌李朝阳干的这些事古谌都不知情,逼着他选择和我们合作。

李朝阳又不傻,是个人都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条件。

李朝阳看了眼吉娜,随后点了点头,“我们合作,不过丑话再先,如果能走到最后还希望四九小姐手下留情,别到时候刀兵相刃的时候,伤了和气。”

四九爽快的拍了下桌子,“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吉娜抓着李朝阳的胳膊,轻轻唤了声:“阳叔!”

其实和我们合作百利无一害,我一直不明白这么好的事儿他纠结个什么劲儿!

可是四九说完刚才那番话我就知道了,他不敢和四九死磕,如果真的想得到灵珠,他的胜算很小,古谌若是不许他碰地下的东西,这事情也便瞒不住了!

这群人其中的关系我还是没有捋顺,不过知道个大概就够了!等合作完这次我要他们一一偿还那些鲜活的生命,还有温馨的事,我没有忘,我说过我会替她报仇的。

崇明接过话,“李先生既然同意合作,那就把三件法器拿出来吧!我们今天定一个确定的位置,回去准备准备,择日就出发,免得日长梦多。”

李朝阳摇了摇头,“我需要四九小姐先给我药引,我才能拿出法器。”

四九听后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和我说道:“我从未见过这么给脸不要脸的人,辞,你见过吗?”

我撇了撇嘴,“从未。”

两边又因为药引子的事儿僵持不下,这时院外停了几辆车,车灯晃进院子有些刺眼。

我们几个都不知道来者是谁,不过对面倒是纹丝不动,坐如泰山。

两个身影由远到近,这两个人的组合倒是让我很意外,不过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我的心跳还是偷停了一拍。

来的人竟然是程炳寰和程潇岐。

程炳寰依旧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路都是连蹦带跳的,好像参加舞会一样,看起来玩世不恭。

他贱贱的说道:“怎么这么热闹啊?”

程潇岐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一秒,转为看向吉娜那方,吉娜立马起身讨好的走了上去,“大哥,潇岐,你们怎么才来啊?迟到了哦!”

大哥?卧槽!!!

我在这段日子逆天了么?

程潇岐和程炳寰冰释前嫌了???

看样子,这哥俩是对面阵营的咯???

我尽量压着自己的怒气,保持优雅的微笑。

四九在桌下捏了捏我的手,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了句:“别给老娘丢人,不许哭!”

我本来一点想哭的意思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完这句话就像有魔力似的,我竟然一瞬间红了眼眶。

我咬着牙根儿,将身子靠向椅子上,身体瘫着坐,把帽子压的极低,不想别人看到我有些狼狈的脸色。

程炳寰继续说道:“去寻宝我们程家算一份,毕竟有两件法器是我们程家的,所以看地图的时候必须我们在场!”

签了吧!

程家和李朝阳合作我在上次的小徒弟嘴里就已经得知,我猜到可能是程炳寰,但是从今天这个局面上来看可能我太天真了。

吉娜对后面的人伸出手,后面的小跟班拿出一叠文件,吉娜接过满心欢喜的跑到程潇岐面前,故意卖乖的说道:“潇岐,这是我找人拟定的离婚协议,她该得一分都没有少哦!你快和她签了吧!”

程潇岐恨不得告诉我身边的所有人,是我闹着离婚,让我想都别想离婚的事情,现在在这个时刻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自嘲的笑了笑,竟然还傻傻的相信他对我还是心存感情的。

我痛快的站起身伸出手,“拿来吧!我签!”

程潇岐接过文件一步一步的走到我面前,不过五六米的距离,我好像看见了一生一世。

他将文件递到我面前,“那……签吧!”

我鼓足勇气看向他的眼睛,除了冰冷和疏离,我看不见任何情感。

崇明从桌子后翻跳了出来,抓着他的衣领,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程潇岐,你是人么!”

程潇岐用手指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崇明,“你不是一直想和她在一起吗?这次我成全你!她归你了!”

我的眼泪唰的掉了下来,我指着我自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潇岐,我是玩具吗?你不喜欢了,说送谁就送谁?”

他垂下头有几秒没说话,随后抬起头,“是。”

哈哈哈哈,我是他丢掉的玩具……

我觉得我拼尽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才能保持自己的站立,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抖,就连嘴唇都在发抖。

崇明揽过我的肩膀,安抚我的情绪,“就让我们以前瞎了!别伤心,我们都在。”

四九上前,“程潇岐,我们今天说的是去下地的事儿,你们那边又是要药引,又是逼我们签离婚协议的,好处全让你们占了!我看你们也没有合作的意思,那就都滚吧!谁也别想好过了!我要不要那些东西无所谓。”

程炳寰见四九反悔不肯合作立马上前解围,“哎呦!姬小姐这火爆的小脾气啊!我二弟不懂事儿,我替他跟你认个错!您消消气,消消气!”

四九看着他搂着自己的手,轻轻拍了拍,“程大少爷,你再不拿走你的手,我不敢保证你下一个刻会不会变成残疾!”

程炳寰为了金晃晃的宝藏,选择忍了!他立马松开手,继续陪笑道:“对对对,您看我着也是一时情急。我家老爷子说了,无论如何程家都不愿意与姬家为敌。”

老爷子?爷爷吗???

他才是程家最后的大boss是么?

我还记得他不让我们下地去寻灵珠的样子,让我和他发誓不许让程潇岐下去。

如今又是为何呢???

四九见程炳寰如此给台阶,立马转笑指着程炳寰,“你家老爷子有眼光,我家虽然只有我自己,人丁稀薄,不过我家大业大,和我为敌,可讨不到什么好处。”

程炳寰点头,“是,你说的对,我二弟不懂事,这么重要的日子谈什么离婚!太不知时节了!”

萎靡

四九接过离婚协议随便翻了翻,“什么时候咱们都得讲个理,你选吧!是和我辞离婚获得自由,单身随便搂女人入怀,还是先要药引抱住你新欢的命,只是我最大的让步,程潇岐你自己选。”

程潇岐想了想,当着我们的面死掉了离婚协议书,“药引拿出来,我保吉娜的命。”

我听到吉娜在远处偷笑,脸上尽显得意的神色。

是啊!了解我如他,他想签这个破文件我随时都可以给他。

聪明人都会先保命!!!

可是交出药引我们就会落于下风,好算计!!!

四九满意的点头,“可以,我希望我们都是能信守诺言的人,我把药拿出来,你们把三样法器拿出来,别再废话!不然今天谁都别想走!”

四九给阿禄一个眼神,阿禄拿出一个匣子,我心里猜疑着什么时候回山上取的呢?

阿禄把东西递给程潇岐,程潇岐接过转身会给李朝阳,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看看是不是。”

李朝阳打开匣子闻了闻,随后点头,“没错,就是这个。”

四九接着说道:“快点吧!别废话了!”

李朝阳让徒弟拿出了法器,我看到奶奶的那根拐杖的时候我心里堵的难受。

路小棠找人搬来一张大桌子,我掏出地图铺在桌上,他们见到这个手绘的地图,纷纷表示震惊。

我们没在小家子气,率先拿出我们的三件放在地图上,其余三件随后落位,我怎么也没看出共同点在哪。

崇明吩咐旁人,把灯关掉!

路小棠立马关掉了院中的灯,法器上的六色宝石瞬间发出一声光芒,六条线杂乱交错。

我们见着出了规律,分分调动光束的位置,让六条线集合成一个点,中线点的位置是……

蒙山。

宝藏在蒙山!!!

我看到其他人兴奋的脸,胸前激动的起伏着,这个设计堪称完美!

无常上仙的精密部署,简直让所有人感叹!!!

四九把法器还了回去,“东西还你们吧!这东西已经无用了!我们准备准备,一个星期后出发,守诺言的话就一起去,不守诺言的话如果提前去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辛辛苦苦为了这几样东西斗来斗去,就是为了这一刻,进山后还需不需要不知道,至少出发前不再需要了。

他们走之前,程炳寰贱贱的说了句:“一个星期后见!”

直到人都走光我才敢泄气跌坐回椅子上,我并没有多么喜悦,反之心里这么难受呢!

四九拍了拍我的肩膀,兴奋的说道:“丧什么气!这是好事儿!所有精神给我提起来!这场仗我们不能输,不仅不能输,我们必须赢,懂了吗?”

我点了点头,重复着她的话,“懂,我们要赢。”

我们回家后我将自己埋在被窝里不肯出去,崇明担心我和我们一起回去。

我的状态确实萎靡颓废,四九一直犯愁我的状态,怕我进山照顾不好自己。

所有的部署都是崇明和四九在操办,季玮杨梓裕秦然路小棠一个人都没有闲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有的地方只能用自己最亲信的人。

闭关

虽然这件事情我们想参与到的人越少越好,这样可以减低风险成本,可是真到了要去的时候,我们只能尽量的保证每个岗位都可以不被空缺。

而且,不出我们所料的话,根本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事儿,有可能我们还得在外面搭帐篷,或者租房子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爱绮和白泽两个小朋友也会跟着去,爱绮是不得不去,她需要在第一时间清空身体里的魔性,以防意外东西被李朝阳抢走了,那我的爱绮该怎么办?

白泽呢!是非吵着要和我们去,他说他去了可以照顾妹妹,这么多大人会在外面等着,放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既然他那么想去就随孩子们去吧!

我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两天没有出去,就连爱绮也不曾抱过一下。

有时候我不明白闭关和出关的含义,小时候听姥姥说一些修行的大师,偶尔就会闭关隔一段时间再出来,姥姥说,那是他们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把自己放置于独处的状态,从而捋顺自己的思绪。等过了一段时间想通了,想明白了,就会出关。

有时候孤独并不是那么可怕,它更会让人清醒,我们在世间经历过爱恨纠葛,纷纷扰扰,适当的应该让自己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自己怎么样做,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问自己,还能撑得住吗?

好像……还能。

能失去他么?

我的心里告诉我自己,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而不是我能!

也许很多人会笑话我,觉得我很窝囊,人家恨不得骑在我脖子上拉屎,厌弃我,虐我,憎恶我,我最后还是舍不得离开他。

看来,我的心终究没有嘴要硬,我想表现出来的不过都是给表面上自己逞能的罢了!

我心里住着两个自己,不停的在心里打架。

a说:“沈南辞,你该放手了!人家移情别恋了!要和你离婚!他不爱你了!”

b反驳道:“也许……我们还可以试一试,十多年的感情,怎么说扔就扔?”

a鄙视的说:“你不过就是在骗你自己!爱与不爱,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你这么做不仅恶心了自己,也恶心了别人!”

b无助的接着反驳,“我不信,我还是不信!我死不了心!”

a奸笑着,特别瞧不起的说道:“你恋恋不舍的样子,可真丑。”

这两个小人在我心里反反复复的吵,我觉得头很晕,甚至有些恶心。

这是不是精神分裂的症状啊?我是不是要得精神病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我想不通,绝不出去。

我孤独的靠在窗户上,卷缩着身体抱着膝盖,看外面的日起月落,甚至每一片云的移动都在我的记忆里……

在我把自己关了五个日夜后,我正式出关。

我终于逼着我自己想通了。

在崇明和四九惊讶的眼光下,我整整吃了三大碗饭,席卷桌面上所有的菜肴。

四九紧着在一旁提醒,“孩子有点大,你少吃点儿!”

写遗嘱

我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不行!后天就出发了!我得让我儿子吃这段时间内的最后一顿饱饭!”

他们俩见我能开玩笑了,对视了一眼,将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四九抱着肩膀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沈南辞,你是不是这几天在这儿跟我整景儿呢?是不是就想逃脱劳动啊?就等着我们把事情弄好,你直接坐车就行啊?”

我立马讨好陪笑脸,这两天确实把他们忙坏了,人力物力各种小事都得准备俱全,就比如一台机器上,少一颗螺丝钉都会存在极大的风险。

“哪能啊?我这不是提高思想高度去了么?不然我魂不守舍的样子,一副要死的心,你敢和我下去啊?不怕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放弃挣扎啊?”

崇明继续给我碗里添菜,笑着问道:“那你提升的怎么样了?”

“哎,能活着回来就行,没有别的想法。”

他们俩见我不愿多说,便也没有继续追问。

四九拿出了地图再给我讲解他们的部署,我们先前只能是探视,一点一点的往里面进,让我做好在那边常驻的打算。

我点头答应,这一次心里是真的没底!

平时小打小闹的也明白,怎么的也不能丢了命。

这次呢?

虽然好几股势力一同入地,可是不懂这方面事情的人还是很多,不敢保证能够全员进全员出。

在临出行的头一天晚上,季玮他们全部过来住的,我特意给申辰和静婉纷纷打了电话,我穿了一封邮件给静婉,那是我的遗嘱。

如果我没有回来,我所有放不下的事情全部写在里面,到时候就交由她帮我执行了。

随后又给我妈她们打了一圈电话闲聊了会儿,告诉她我要和四九出去旅行,让她放心。

我妈好像知道什么一样,试探性的问着:“姑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故意提高声量的问道:“没有啊!怎么这么说呢?”

我妈估计也没想拆穿我,叹了口气,说道:“没事就行,你出门小心。”

该打的电话都打了一遍,似乎真的像留遗言一样,我只是不想自己后悔而已,能回来是万幸,不能也有始有终。

我见他们都没什么反应,我凑到四九身边问她:“你不给宗暮岁打个电话么?”

她抬眼诧异的问我,“我给他打什么电话?”

“明天就出发了啊!前方什么样都未知,临别前打声招呼嘛!”

她摇了摇头,堵气的说道:“我才不打。”

我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看她,“我有点事儿想和你坦白,又怕你打我,你说我说是不说?”

她瞪我一眼,“找打得话,我觉得就不要说了!你觉得呢?”

我嘻嘻笑着,“我忍不住,我还是告诉你吧!有一次我打电话质问宗暮岁他要结婚的事儿,他说那是假的,这辈子只娶你。”

她一个巴掌拍到我的后背,我吃痛的尖叫了声,心里骂道,这死丫头手真重!

出发

她似乎觉得打一下不太过瘾,伸手掐着我的耳朵,“小南辞,你给他打电话干嘛?我都没和程潇岐说你怀孕的事儿,你出卖我是不是?”

我连连摆手摇头,“我没有!我就是替你抱不平呀!他要结婚我得骂他呀!没想到人家态度特别好,直接就给否认了!你在哪传来的消息,一点都不准,怎么冤枉人呢!”

她皱了下眉头,疑问道:“他真那么说?”

我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她噙着嘴角笑了笑,“呵呵,那就是有人在乱嚼舌根子了?”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越来越阴狠,我都不敢喘大气儿了。

不过也是,到底是谁瞎传话,闹了这么大一场误会。

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等我能活着回来,我再打吧!”

这句话说的是又伤感又悠扬,我的心情也萎靡了下来,靠在她的身边,不想说话。

阿芙给她拿来一个盒子,她伸手打开,里面是一个……

龟壳???

我恍然大悟,龟甲占卜。

龟壳作为占卜吉凶祸福的工具最佳,因为古人认为天圆地方,乌龟的背甲凸起来的地方就像是天,腹甲平坦好像是大地,乌龟就像是背负着天地一般。

乌龟是可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灵物,可以预知存亡兴衰。

我原来一直想寻一只好的龟壳,可是始终没有遇到有缘的。

看四九拿出来的这个,不由得赞叹,她的好东西真的多!!!

竟然是原生的龟壳,被磨的已经泛亮,背甲和腹甲真的又方又圆!

这个龟壳不仅能占凶测吉,一样能化煞,厉害厉害!

不过由此可见,她对此次行程也是心存疑虑的。

她在腹甲上写了三个字,蒙山行。

阿芙拿着上火烤,我真的有点心疼哎,这要是没事还好,有事裂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壳。

烤了一会,只听咔嚓咔嚓两声,阿芙拿了过来,呈现在我们眼前。

裂痕不会碰到字,是吉。

裂痕碰到字会停止断裂,算还可以。

裂痕贯穿着整个字体,是大凶。

大凶!!!

我和四九对视了一眼,她放弃龟壳让阿芙收了起来。

四九靠在沙发上苦笑了下问我,“咱们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什么事儿测起来都是凶,因为咱们就碰不到吉事儿。”

我撇了撇嘴,点头赞同她说的话。

晚饭的时候我们故意把气氛弄得极其热闹,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饭,便早早的回房休息,养足体力。

第二天一早要出发的时候,秦然和我说秦壬风派来了两辆车人跟着去,人多好办事儿,也算是无声的支持了我。

我刚要说一些感谢的话,秦然便堵住了我的嘴,“别说谢啊!你就当我家老头子怕她姑娘出意外,所以才这么好心的,咱们之间不用谢。”

我点了点头,大伙组织着坐了两辆车,其余的车都是保镖和物资共八辆。

我们这次的行程,就算黑天白天不停歇的开,也需要好几天,并且我们不能那么耗费体力,只能走一路歇一路,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算。

彩色的黑

爱绮到底是小,她根本不懂我们此次前去要干嘛,我和四九骗她去旅行,她高兴的欢呼雀跃!!!

这个小粘豆包在我和四九身侧来回蹦哒,四九逗她:“你爸也会去,你看到前面车队了吗?你爸和你大伯就在里面。”

爱绮将小手伸进嘴里做思考状,被我拿了下来,“不许吃手,很脏。”

“麻麻,粑粑怎么不和咱们坐在一起呢?”

我把她揽在怀里,“你看,前面是小棠叔叔和崇明干爸,后面是妈妈和四九干妈,哪里坐的下爸爸呢?”

我想着要是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不免能碰到吉娜,再次嘱咐道:“爱绮,妈妈和你说,一会儿可能看到上次你拿勺子伤了的阿姨,你要是再看见她的话,不许抓她,不许咬她,知不知道?”

四九噗嗤的笑出了声,“还有这事呢?我家大宝真是厉害,比你妈强出去不知道多少!”

我:“……”

我在这方面确实弱了些,我总觉得不屑跟她争执什么,该是我的跑不了!

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有的时候不是争,是捍卫。

爱绮弩了弩嘴,没再说话,似乎特别的不服气我说的话。

我知道她的小眼神,一转一个道道,指不定又想什么坏主意呢!

人多嘴就杂,人多事更多!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白泽倒是很乖巧,拉着我的手说:“姨姨放心,我会看着美美的。”

爱绮瞪了他一眼,“不要哥哥看。”

白泽这么说我虽然很暖心,可是我太明白了,只要爱绮哄他几句,他不做帮凶我都阿弥陀佛了!

四九问崇明,“那些粉末大量备了没?”

崇明答道:“备了,你有什么打算?”

“他不是依靠着那些巫毒之物苟活么?你说到时候我们把他身体里的虫子全逼出来如何?”

崇明笑了笑,“你想要他的命?”

四九却把话题抛向了我,“你如何看?”

“他本来就是活死人,不算要他的命,只不过在制止他犯错而已,我们这么做,是对的。”

四九赞赏的打了个响指,“我瞧着你前两天闭关倒是想明白很多事儿啊!越发通透了!不再娘们唧唧的了!好好好!真招人稀罕。”

崇明看我的眼神却有些复杂,也许他看到如今有这种思想的我,有些失望吧!

可是我不想做那个事事都为别人考虑的沈南辞了,有的时候谦让和善意并不太好,别人只会觉得你好说话,还是活得有棱有角会肆意一些。

我以前是一张白纸,虽然犟了些,可是那些一笔一画人生的规章都是姥姥亲手写上去的,姥姥这辈子很厉害,看透世间万物,可是却没经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一生受人敬重,她教我的那些在某的时刻上有些不够用了!

现在剩下的色彩,我想涂些不一样的色彩,比如黑色。

姥姥,你会怪我吗?

会怪我因为世间的尔虞我诈变得不得不阴暗起来吗?

会怪我的心一点点硬的像岩石一般硬吗?

一家三口

我们行驶近八个小时才找到住宿落脚的地方,有些人上个厕所或者需要加油的时候经停过几次。

爱绮在一次上厕所出来后,正巧碰到了程潇岐,甜甜糯糯的喊了声,“爸爸。”

那小声音能瞬间把人酥化了!!!

程潇岐弯下腰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她的臂弯之上。

爱绮将自己的小脑袋在他胸前蹭啊蹭的,一直撒娇着念叨:“爸爸和我坐一起,和我坐。”

程潇岐撇了下站在身旁等候的我,柔声细语的哄着他女儿,“那去爸爸车上,我们一起坐好么?”

爱绮高兴的举起双手,在要和他爸上车的时候,回头看到要回自己车上的我,哇的声的又哭了起来。

“我要妈妈!妈妈也陪我!”

我就知道这个死丫头没安好心在这跟我整事呢!她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和她爸上车?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见她哭的快喘不上气来的样子,小脸憋的通红,只好过去安慰她,“妈妈和四九干妈还有很多话要说,不然你和妈妈回去坐?或者你和爸爸玩一会儿,想回去的时候妈妈再抱你回去?”

她眼睛里含着眼泪的摇头,“我要妈妈也要爸爸。”

程潇岐看着我,心平气和的说道:“一起坐一程吧!不然她这么闹下去也没法赶路。”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在拒绝显得有些矫情,毕竟十来辆车都在等我们,我们俩耽误整个车队的行程。

我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吧!”

我们一家三口很久没有单独的在一起过了,还是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我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将身体紧紧靠在车门上,刻意的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语晨哥开车,眼神一直从倒车镜里瞄着我。

爱绮坐在我们中间,拉着她爸爸的手,甜甜的说道:“爸爸,你和妈妈和好吧!你别再气她了!”

程潇岐陪着女儿似乎心情特别好,眼角都是星碎的笑意,他摸了摸爱绮的头发,“我没气她啊!你个小人精懂什么!”

爱绮看了眼我,接着和她爸辩解道:“妈妈都瘦了!你再气她我就咬你!”

程潇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妈妈明显比以前胖了,哪里瘦了?”

如果要是和以前比,我确实胖了些,毕竟人怀孕也会有些浮肿,可是和我前两天比,我确实瘦了不少,快要四个月了,穿些宽松的衣服,肚子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怕这丫头心急把我的事情说出去,直接转变话题堵住她的嘴,“爱绮,你和爸爸聊你自己的事儿,唱一首你最近新学的儿歌听一听,好不好?”

程潇岐单单只觉得我不想让女儿和他聊我,才转变的话题,便也没有多疑,“给爸爸唱一个吧!”

爱绮咿咿呀呀的哼唧,我也没听出她唱的是什么,完全不在调上。

这丫头是故意在这给我难堪呢!

明明在家里面唱的时候特别好听,怎么到表现的时候就犯浑了呢!

程潇岐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受到了冲击,连忙叫停,随后质问我,“这就是你教的歌儿?”

爸爸送的礼物

爱绮生生的把一首欢快的《小星星》唱成了神曲……

我怎么听都是像二神招仙时唱的曲子,鸡皮疙瘩直起,不过听歌词还确实是小星星。

我硬着头皮挺起了胸膛,不想丢面的说了句:“我教的,怎么了?”

语晨哥在前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妹,你教大宝唱的都是什么呀?这也太难听了!”

我家爱绮有很多小名儿,每个人叫的都不一样,什么乖乖,宝宝,大宝,小宝,小毛驴,小人精,什么乱七八糟的昵称都有……

我撇了撇嘴,瞪了眼爱绮,还嘴硬的辩解道:“我听着不错,挺好。”

程潇岐揽着爱绮的肩膀,爱绮的头就靠在他胸前,两条腿还在给自己打着节拍,嘴里的神曲依旧停不下来。

“等这次回来,得给她找一些老师上启蒙教育,白泽那孩子这几个月也没怎么上学吧?”

这点确实是我的错,我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耽误了孩子的早教。

我点了点头,心虚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接着说道:“孩子让你看我是真的不放心,你这个妈一天太糊涂。”

我越听越不对劲儿,这是要离婚和我抢孩子啊?

身体立马恢复战斗的状态,“程潇岐,你妄想,我生的孩子自然我教,我爱怎么教怎么教,你别打我女儿注意!”

程潇岐出奇的没和我争辩,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项链,项链坠子是透明的玻璃瓶里面好像有些液体,挂到爱绮的脖子上。

“爱绮,这个不要弄丢了!爸爸送你的礼物。”

爱绮好奇的拿在手里把玩,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甜甜的答了一声,“好。”

我闭着眼睛假寐,耳朵却竖的老高,就怕这小丫头把我的什么事情说漏了。

她今天就像有无限的经历一般,嘴上跟话唠一样,说个不停。

可能太想爸爸了,所以一直拉着程潇岐聊天,她爸也耐着性子陪她,她的问题都一一耐心的解答。

听着听着,我竟然真的睡着了……

梦里竟然梦到了我们一家四口,老二也已经出生,那时候爱绮每天欺负老二,两个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我和他们的爸爸笑着看他们嬉笑打闹,却觉得无比的幸福。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眼角不知道为什么挂着一滴泪珠,我伸手擦了擦,发现身上多了一件男式的外套,心里复杂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声问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休息?”

他看向我,“累了?”

我摇了摇头,“开了一天了,大家应该都累了,也该找个地方落脚了!”

程潇岐吩咐道:“语晨,找个能住人的地方停车。”

语晨哥点头答应,对于我这种路痴路盲的人来说,根本不知道已经走到了哪里,用程潇岐以前的话说,我就算被人绑架了,让人卖了,都说不清楚被人绑到了哪……

以前在这一点上我很依赖他,心里总是很有底,反正他去哪儿我跟着就好了!根本不用担心他会给我卖了!

住宿

语晨哥找了一家小二楼的旅馆停车,当这么长的车队全部停到这家旅馆门口的时候,引来老板立即出门察看情况。

我抱着睡着的爱绮下车,吉娜从另一台车上下来,快速跑了过来,从我身边经过时还不忘瞪我一眼。

她跑过去挽着程潇岐的胳膊,娇滴滴的说道:“潇岐,晚上住这里么?”

程潇岐点了点头,我心里冷哼了一声,嗓子好了?看来还真是惜命,回去应该立马就拿药引做了药,不然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

程炳寰也下车,看到眼前的地方有些不满,“老二,这地方能住吗?看着也太破了?”

程潇岐冷冷的回道:“你们是赶路,自然走到哪停到哪儿,难道还要住五星级酒店不成?”

程潇岐给他噎的没了话,四九此时欢欢快快的跑了过来,对着老板说道:“老板,先给我做点吃的,饿死了!”

我们人数太多了,所有屋子都租下来也未必够用,更何况还不知道这儿的住宿情况。

在这种郊区的地方,路边突然出来一个二层楼,看着有些突兀,不过店主应该就是承接这种跑长途路过休息的人,也不知道生意怎么样?

老板娘见我们这么多人一时有些懵,颤抖着问道:“老板们是要住宿吗?”

语晨哥点头说道:“还有几个房间?我们人有些多,不知道能不能住的下?”

老板娘环视一圈这么多车辆,为难的说道:“还有十八个房间,四个房间已经租给了一个车队,十八个房间有的能住两个人,有的能住三个人,但是好像也住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想要一起住下我们这么多人的地方太难找了,只能有一部分在车里休息,第二天换班。十八个房间已经很多了,语程哥询问了程潇岐的意思后,愉快的和老板娘订了房。

老板娘的脸笑的跟个花儿似的,做梦也没想到能承接这么大一个单子。

我和四九爱绮秦然在一个房间,其余的人都纷纷找了自己关系较好的人一起。

阿芙和阿禄硬生生的没让四九吃这家店的东西,从车里拿出小锅给她煮了些面,我真的很心疼四九,就连吃食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吃,莫非这些日子她都只能吃面条?

我还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太谨慎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毕竟这么多人呢!要是这里是黑店,他也不会挑这么多人的队伍下手吧?

不让她吃炒饭,那这些炒饭只能由我来享受了!

我儿子最近都瘦了,我可不能只吃那些清汤寡水的面条。

爱绮喝奶粉就可以饱腹,我们一大一小对着吃的正欢,四九站在床边向下看了看,随后说道:“南辞,快来看。”

我听她的声音有些急,扔下筷子跑过去,这扇窗户正好对着后面的大野地,我们对门的房间的窗户是对着公路的。

在漆黑的夜晚郊外的星星特别的亮,一颗挨着一颗密密麻麻,在城市待久了,突然觉得这种情况特别壮观。

我赞叹道:“真美啊!不过没有我老家的美。”

奇怪的店

四九看着我,急着说道:“大姐,是不是怀孕怀傻了?我说的不是星星!”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说的不是鬼火吗?你别总说我怀孕傻,如果给我儿子真的念叨傻了,我找你算账!”

她找我来看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地上绿色蓝色的鬼火,一排接一排非常整齐。只不过一抬头看到了星星,不由得感叹一下罢了!

鬼火虽然只是一种化学反应,但是奇怪的事,这野地里没有墓碑,甚至连坟包都没有!!!

方圆十里没有一户人家,谁会把老祖宗的尸体葬在这个地方,连个卑位都不立不说,连个坟包都没有,日后怎么祭拜?

所以,由此可断这些尸体是被人偷偷埋葬的。

我继续说道:“这家店确实有问题,她说另外四个房间被其他车队租了过去,可是除了我们的车,我没见到其他的车辆,那么那些人把车停哪里了呢?”

四九赞同,“今晚小心点,咱们俩下去看看,秦然,你和爱绮在房间里好好待着,不要出去,我把阿芙留给你。”

秦然点头,“你们也注意安全,我会看好孩子的。”

我感激的冲她笑了笑,她本来性子就跟野,不过以前特别怕鬼,现在锻炼的听见有鬼也没有别的感觉了,有她在我心里也能踏实不少。

四九刚要出门,瞬间停下了脚步,对着秦然嘱咐道:“喝咱们自己带来的水,东西不要乱吃。”

妈妈呀!她这么说我很惶恐啊!

我刚才吃了大半碗的炒饭呢!!!

我们去到饭厅的时候,发现还没有人下来吃东西,心里松了口气。

老板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笑起来特别朴实,不过她很热情,说话的嗓门儿声也很大。

老板则是一名比较老实憨厚的男人,个子不算太高和我差不多,一米七左右,身材还是蛮壮的,不过不爱说话,总是坐在吧台里的单人床上看书。

老板娘见我们俩下来,热情的走过来,“两位老板,是不是房间里缺什么了?要是缺什么打电话就行,咋还亲自下来了?”

看她奉承的样子,真的会相信她就是拿我们当贵宾一样,看见我们的眼神就像看见了rmb。

我笑了笑,“没有,大姐,什么都不缺,我们以为他们下来吃饭了,所以来和他们聊聊天,没想到竟然都没下来。”

老板娘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笑着解释道:“厨房正在做着呢!人数有些多,所以做的慢了些。”

我和四九不经意的对视了一眼,四九走到吧台处问道:“大哥,有烟吗?我烟放楼上没带下来。”

老板老实的点了点头,“有,我给你拿。”

这个男人说话有些口音,不过我听不出是哪里的口音。

四九笑着接过递过来的烟,揽过我的肩膀,“走,出去抽根儿。”

我和她出去,我们俩站在门口,任凭风将头发吹的凌乱,此刻像两只女鬼一样。

老板娘热心的出来提醒,“两位老板啊!不要在哪里睡冷风,会着凉的!进来抽吧!不打紧的!”

借题发挥

四九夹着烟走到门口,和老板娘闲聊着,“大姐,你这边荒无人烟的,当时怎么想在这儿开店了呢?生意好吗?”

老板娘毫无防备的样子看起来很无害,双手在胸前的围裙上擦了擦,和我们聊了起来。

“这块地是我家那口子老一辈留下来的,当时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所以就盖了二层楼改成了旅馆,平时会有像你们这种赶路的人过来歇个脚,也挣不了几个钱。”

四九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这旅馆看装修有年头了吧?可是以前路过怎么没见过呢?”

老板娘继续回道:“可有年头了!我俩结婚那年就有了,到今年得十年了吧!”

四九叹息,对我说道:“你看老板和老板娘的感情多好,两个人经营一个小生意,十年了,看起来都这么和睦,你再看看你!小三就在自己眼前,你连声都不吱!可真他妈窝囊!”

老板娘的眼神一眼一眼瞄向我,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在猜测我们这些人的关系!

我靠,怎么又骂到我这来了!!!

我吞了口水没接话,楼上开始有动静下来吃饭,他们陆陆续续到餐厅以后,四九拉着我的手,气愤的说道:“走,姐妹儿带你出气去!”

由于条件有限,大家都围着一个圆桌坐了下来,刚要吃饭,四九强行拉着我进去,我被她拽的左右摇摆,差点没站稳。

我有些生气的甩开她的手,气愤的说道:“你干嘛?疯了是不是?”

我喘着粗气看起来有些狼狈,大伙的眼睛都看向我们,我脸上瞬间一红。

他们放下手中的筷子,杨梓裕好奇的问道:“你们两个又闹什么?怎么了?”

这时崇明急急忙忙的下楼来到餐厅,见我和四九在大厅内僵持不下,也没有过多的举动,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四九指着程潇岐,对我说道:“这个负心的男人在你眼前晃来晃去你看着不烦么?你就这么咽得下这口气?”

大家的目光又都转向程潇岐,我在心里骂了四九将近一万遍。

“烦啊!我看他都要烦死了!你知道我烦,你还带他们这对狗男女来?你不就是故意碍我的眼么?你存的是什么心啊?亏我拿你当好姐妹!”

四九死死的捏住我的胳膊,我感觉她快要把牙咬碎了的样子,“沈南辞,你别不知好歹!我是帮你出气,你反倒咬起我来了是吧?窝里横是么?”

我们俩这边战火连天,他们都看得愣了,一句话不敢多说,杨梓裕和季玮过来劝架,好奇我们俩怎么还吵上了!

吉娜不屑的哼了声,“真是狗咬狗,吵死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我借着这个机会走上前,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你说谁狗咬狗呢?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贱人!”

吉娜不可置信的捂着脸,指着我,“沈南辞,你就是疯狗!蒙山到底还去不去了?不想去趁早说!别在这借题发挥!”

程炳寰边吃东西边看着我,玩味的说道:“就是!前弟妹,你这可有点借题发挥了!”

撕扯

程潇岐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似乎要将我看穿一般,没有出声阻拦,也没有任何动作。

我冷笑了声,“现在我就是借题发挥了!怎么着?你们还想拿我怎么样么?没有我,谁都别想去!”

吉娜被我打了一巴掌本来心里就有一股子气儿,她挽着程潇岐的胳膊故意气我道:“潇岐咱们吃饭,别理这条疯狗!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忍受她的!”

我心里暗笑,您使劲骂,我就怕你不骂!!!

我接着反手又抽了她一巴掌,“放开我老公,我们俩还没离婚呢!当小三当的这么光明正大,真不要个脸了!”

我这一巴掌可是某足了劲儿,一点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我见她停顿了很久才重新看向我,估计此刻眼睛里已经冒了星星。

我听到众人斯的一声,倒抽了口凉气。

吉娜站起身突然冲了过来和我拉扯,我将自己的身体背向桌子,在她推我的那一刹那,我故意压翻了桌面,饭桌上的菜和饭噼里啪啦散落了一地,那碎裂的声音充斥着耳膜。

没想到这个死丫头一副要和我拼命的架势,骑在我的身上拽我的头发,我的手也没闲着,她散落的头发可比我竖起来的好拽的多。

早就想打你了,那今天咱们俩就比划比划。

不过其余人怎么可能给她打我的机会呢!

我怀孕了!

身边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我的情况,除了他们几个。

杨梓裕他们瞬间扑了过来,将吉娜按在身下,杨梓裕平时就跟个娘们儿似的,打起架来也是一个模样。

就在一片混乱之中,程潇岐出声制止了这场闹剧。

“够了!出来办事难道天天都要这么打么?能去就去,不能去现在就返程!饭也别吃了,回房!”

他说完起身率先离开了,崇明跟着他一起上楼,四九也紧接着离开,板着个脸像和我生气了的样子。

老板娘连忙上前好心的扶起我,把我拉到一旁,“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我的手被碎碗片化了一道口子,此刻正在滴血,我摇了摇头,“没事,我回房包扎一下就好了。”随后看了眼满地的狼藉,对着老板娘抱歉的说道:“我有些冲动了,给您添麻烦了!这里多少损失,我都会赔您的。”

老板娘眼神里有些许同情,“哎,都是女人,理解。没几个钱,没事的。”

我依旧歉疚的笑了笑。

老板娘继续问道:“你们要去蒙山?去哪干嘛呢?那边比这边还荒凉,有什么事情要办么?”

我心里紧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听说那边有一个很有名的神医,家里有个老人需要看病,所以大伙一起去寻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寻到。”

老板娘半信不信的念叨着,“蒙山有神医?我怎么没听说过?”

“您对蒙山很了解?”

她连忙摇头,“没有,只是偶尔能听到在这住点的人提起过,我这十年都没怎么出去过,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笑了笑,“既然有人说了,为了尽孝心,这一程我们怎么都得去一趟。”随后便和她道别一瘸一拐的回了二楼。

演戏

我的腰刚才硌到桌面的木板子上,现在酸痛的很,我上到二楼发现崇明程潇岐和四九正在走廊尽头的窗边说话,估计是在和他讲解这场闹剧。

我和四九刚才确实是在演戏,而且是临场发挥,估计她也想不到其余的理由让这些人别碰那些饭,只好把我这点丑事儿拿出来说,这样更让人容易接受一些。

我打吉娜也是故意刺激她和我交手,不然怎么能打翻了桌面?总不能伸手去扬吧?那样又好像有些太刻意了!

总之,除了吉娜说了蒙山的事情以外,其余的都演的蛮逼真的,给自己人都骗过去了!

四九见我回来,对程潇岐拍了拍肩膀,随后跑回了我们俩的卧室等我。

我在程潇岐和崇明的目光下,手上还在往下滴血,走过的这一路便滴了一路。

我低着头没有看他们,直接回了房,刚关上门四九便兴奋的扑了过来,“怎么样?姐妹给你找机会打那丫头,爽不爽?”

我嘟着嘴白了她一眼,嘴里嘟囔道:“你干儿子和你干儿子的妈,差点儿没被那小妖精坐死,我这腰也疼,手也疼,你这找的什么鬼借口啊?”

她拉起我的手,瞪着眼睛问道:“受伤了?你这也太笨了!快来,我给你包上。”

她拉着我坐在桌边,让阿芙找来医药箱亲手为我包扎,包完还系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她随手摸上了我的脉搏,指尖微凉,我能透过她的手指感觉到自己的脉搏跳动的频率。

她按了一会,松了口气,“干儿子没事儿,不然我这罪过可大了!你也是的!那桌子你掀了就完了,还自己用身体弄翻,我看你也是不要命了!”

“你没看到那个老板娘眼珠子一直看着,做戏就得做全套么!被她发现了怎么办?”

四九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问道:“她是不是有些奇怪?”

我点了点头,“光凭聊天还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有一件事情很有意思,她问我去蒙山干嘛?按理来说她应该更关心我老公当着我面出轨的事儿,她更关心的是我们的去处!还有,我的血滴到的米饭上,血变黑了!不过,我假装没看见。咱们还是要提防,纵使饭不吃水不喝,难免他们要是反应过来再搞些其他的事情就麻烦了,对了,你和他们都说了没?”

四九认真听着我说的话,顺便在心里分析着,“说了,我刚和你家老头说了这里有古怪,其余的人我让阿禄去通知,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好像不是单单图财那么简单……”

铛铛铛。

我和四九对视了一眼,门声一响我立刻住嘴,阿芙去开门。

老板娘拿着一瓶药和一些纱布站在门前,热心的说道:“我见她受伤了,送些药过来。”

四九故意叹气,“老板娘,快进来坐,你这人可真热心,要是我我都不管她了!窝窝囊囊的一天就让我操心,我都要被她气死了!”

认识?

我立马接过话反驳,“你不给我包扎阿芙给我包!你就刀子嘴豆腐心!我不是打她了吗?你还想怎样?当着老板娘的面,你可给我留点脸面吧!”

四九笑了笑,“行,我给老板娘面子!少奚落你几句!”

老板娘进来见我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便把药放进了口袋里,“没想到你们出门带的东西还真全,我以为没有能包的东西呢!”

我笑着解释,“出远门自然得多带些,而且我们还有孩子,路上少了东西也不方便。”

老板娘顺着我的眼光看向在床上和秦然玩的爱绮,身体明显一愣,“这……这是你的孩子?”

我点了点头,“嗯,爱绮快叫人,叫大娘。”

爱绮甜甜的喊了声,“大娘。”

她向前挪了挪,我的心里便开始紧张起来,我见她想伸手过去抱她,瞬间心就吊到了嗓子眼儿上。

四九快速走了过去,把孩子抱在怀中走到老板娘对面,“老板娘,你看我干女儿长得是不是很水灵?”

老板娘身子侧了侧,我这个角度看来,她是对爱绮脖子上的印感兴趣。

屋子里有些热,爱绮只穿了一件小背心,所以脖颈处一览无余。

老板娘愣了几秒,四九唤她,“老板娘?”

她连忙回神儿,笑着对四九说道:“这孩子长得是真标志,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娃儿。”

四九高兴的哄着爱绮,握着她的小胳膊对着老板娘挥手,嘴里自言自语道:“大娘说你长得好看呢!我的爱绮是最美的小宝宝。”

她这个样子像极了在炫耀自己孩子的母亲,可是老板娘的心思已经飘远了,总像心神不宁的样子。

她没再久留,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她走以后阿芙主动要求出门站岗,怕我们在屋里说话被人听了去。

四九把爱绮交给秦然,重新坐回桌边,“她认识爱绮,至少,她应该知道那个印记。”

我脑海里快速过着今天的种种细节,“地点是随机选择的,如果我们不停下来休息也不会进这家店!那么他们就不应该是一早在这等着的,对不对?”

四九点头赞同,“不过,这是去蒙山的唯一必经之路,我们早晚是要休息的不是吗?”

我心里大惊,“你的意思是,他们是一个团伙?还有其他人在下面?我们不来这家,还会有别家?”

“我也说不准!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唯一能确定的是,应该不是李朝阳的人,也不是古瓦族的人,他们有什么目的就更不得而知了!”

也就是说在我们和李朝阳两伙人一起去蒙山寻东西以外,还有第三波人……

他们是谁呢???

目的又是为何???

我们俩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门外阿芙的声音响起,“小姐,崇明先生来了。”

四九朝着大门喊道:“让他进来!”

崇明开门进入后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我摇头表示没事儿。

他继续说道:“我发现不对劲下去的时候,你们都已经在那演上了!下次不许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深夜惊魂

我见到崇明责备的小眼神儿像放冷箭一样唰唰我,我立马缩了缩脖子,心虚的笑着。

他继续说道:“饭菜确实有些问题,程炳寰刚才吃了一些,现在睡得跟死猪一样叫不醒。”

四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该!怎么没直接吃死了呢!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崇明无奈的摇头坐到了桌边,“今晚大家都小心,我守夜观察一下别的房间的动态,你们这屋让阿芙或者阿禄守夜,挺过今晚我们明天便走。”

我点头答应,接着说道:“我刚和四九研究了下,会不会接下来的路上还会有这样的人?我们现在连他们是谁都不清楚,贸然去蒙山,会不会有第三方势力介入?”

崇明仔细想了想,随后说道:“现在也没有办法直接撕破脸皮,我们尽可能不添麻烦就少给自己添麻烦,往下走走看吧!”

我问道:“白泽在你房间怎么样?要是不习惯你就让他过来睡。”

崇明笑了笑,无奈的扶额,“没在我那,被潇岐抱了过去,他们俩一起睡。”

四九走到窗边,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楼下那些鬼火,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冤魂抓来一只问问情况。

老板说的那四个房间的租客我们始终都没有见到,不知道那紧紧锁住的木门内到底有没有人!

到了深夜,我们所有人都被惊醒了……

爱绮突然犯了病,坐起来不停的嘶喊,那声音就像心中的魔要冲破牢笼,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好久没有这样犯过魔症,今晚这又是为何???

她粉白的小脸此刻已经布满血色的纹路,眼白的地方全部充满血色,看起来像一个活着的巫毒娃娃。

那一声声嘶喊敲击着我的心,我连忙抱住她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秦然立刻下床开灯,我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爱绮,妈妈的宝贝,冷静下来,冷静……”

她的耳朵里听不见我的话,一声声喊的不像她自己的声音,她眼睛开始飙泪,每一滴滴到我的衣服上晕染开,我心里像被刀子剜了一般的疼,她留的都是血泪。

我那一刻真的有些懵,任何母亲看见自己孩子这样都会乱了手脚!就连平日里遇到任何大事儿眉毛都不会抬一下的四九,此刻都有些变了脸色。

我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指按到她的眉心。

她没有丝毫因为我的血受到影响,秦然在一旁早已经吓得哭了。

我放下爱绮想去拿东西,四九拉住我,“干嘛去?”

我颤抖着回道:“我去拿朱砂和金针。”

四九摇了摇头,“没用的!别让她白遭罪了!你的血现在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更何况金针了!”

我心里最后的希望都被浇灭,四九的眼睛左右瞄了下,防备的说道:“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我由于紧张和害怕,胸前快速的起伏,大口的喘气,等我静下来以后耳朵里确实传入了一些低频的声音。

好几个人的声音一同在说:“复吾王苏,复吾王苏……”

复、吾王、苏?

傀儡

什么意思???

王又是谁???

爱绮身体里的另一半灵魂?

我跑去窗边什么都没有看到,一个冤魂都没有,这些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爱绮揪着自己的头发,好像头很痛的样子,用力的大吼,嗓子已经吼到几乎破音……

我仰着头大喊道:“少来找我女儿,我不管你们是谁,又想让谁复苏,和我女儿都没有关系!快滚!”

我一声一声大喊着,走廊里一阵骚动,随之门被推开,崇明和程潇岐领着白泽匆匆赶了进来。

程潇岐看到床上的爱绮再看看狼狈着跌坐在地上的我,出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四九嘴唇泛白的摇头,“突然就这样了!没找到原因!”

崇明上前查看着爱绮的眼底,似乎也听到了一些声音,那声音还在重复,“复吾王苏。”

白泽爬上床,将自己的小袖子卷起,递到爱绮面前,“妹妹,你吃。”

爱绮看到白泽嫩白的小胳膊,就像平日里看到了美味大餐一样,眼珠子里都泛着光,她把着白泽的手腕,刚要下嘴的时候,我立马把白泽抱了下来。

我恐惧的摇头,“不行,不能给她吃!我不能让她做一个只能靠喝哥哥血活着的傀儡!不许吃!”

崇明急忙上前劝我,“爱绮这样会受不了的,我们很快就会治好她,你和我的血不也……”

我出声打断他的话,我怕他继续说下去我真的会心动。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们需要用血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的割破手指,划破手掌,而我女儿现在需要用血,这也是在救人。

可是我……我不能……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为了救自己的孩子而伤害无辜的小白泽,就算他自愿也不可以!

我更不想爱绮以后长大了留下这段回忆,如吸血鬼恶魔一般,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这样的污点绝对不可以留。

程潇岐也上来劝我,“南辞,不如……”

我疯狂的大喊道:“别再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他被我激动的情绪喊的一愣,我深吸了口气,双手支撑在床上,俯身于爱绮对视,“等妈妈,妈妈会救你的,我们不喝血,我们也可以好好的活下来。”

我抽出腰间的鞭子,同四九说道:“九,你想想办法控制她一会儿,多给我争取些时间,我去找声音的来源!也许那些声音停了她就能好!”

四九点了点头,担心的看向窗外。

此时的外面和爱绮百日那天一个状态,好多蝙蝠拼命的击打着玻璃,恨不得用身体用力想把玻璃撞碎,一个倒下了,无数个重新铺来。

万蝠拜月……

四九提醒道:“你小心,孩子交给我,你不用惦记!”

秦然擦了擦眼泪,急着说道:“千万小心!”

我胡乱装了一些东西,便跑到了一楼,崇明和程潇岐同我一起下来。

我首先去到门口的吧台处,大门已经在里面上了锁,老板老板娘果然不在这里,我点开一楼走廊里的灯,站在第一间门前,伸手敲了敲。

人不见了

我尽量使自己的情绪平稳,门敲的即轻又有节奏。

崇明和程潇岐每人各站在门旁的一侧,有人开门的话绝对看不见我带了人下来。

没过多久老板开了门,见到我们纷纷一愣,“小姐,这大晚上的怎么了?需要什么么?”

他醉眼惺忪一看就是刚睡醒的状态,不像是装出来的,我轻轻说道:“我想找老板娘,借些女性用品。”

他意味深长的哦了声,随后将门半掩着回头看了一眼,屋内漆黑一片,我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他歉疚的转过头,对我说道:“我家那口子睡了!我帮你拿吧!”

我刚想用力的推开门,屋内传来一记女声,慵懒带着睡意的沙哑,“老西,怎么了?谁啊?”

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住客,想要些生理用品。”

老板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拖鞋踩地板的啪啪声,老板娘揉着眼睛递给我一包卫生巾,“拿去吧!”

我笑着点头道谢,亲眼看着她们重新关上了门。

我刚才特意留意过了,我在和他们说话的同时,那些声音依旧没有断,还在不停的重复,这让我减轻了一些怀疑。

竟然不是他们搞的鬼?

那就只有那四个房间了……

我们往相反的走廊一侧走去,那四间房在最里面,我们三个分别在门口趴着门上听了听,虽然屋内没有声音,但是明显感觉到比在楼上听这些声音更清晰了些。

我们挑了最里面的一间,互相点了下头,程潇岐一脚踹开了房门,明显能感觉到从门框上掉下来一层灰尘。

屋内一个人都没有,床单被褥整洁的铺在床上,屋内也没有生活过的痕迹。

我们互相望了望,随后转身去到对面的房间,依旧是程潇岐踹门,动作快、准、狠。

结果还是一样……

整个四间房全部踹开,都没有人住……

老板和老板娘撒谎了!!!

屋内没有人,可是那些声音的传播地到底在哪里???

刚才踹门的动静闹的这么大,他们俩不可能听不到,再加上爱绮在楼上的哭喊,我听的都很清楚,他们两个是如何睡得觉呢?正常来说,不该出来看看嘛?

我们越想越不对劲儿,直接折返回老板和老板娘的屋子,这次连门都没有敲,程潇岐心急的直接踹了上去。

这时,声音嘎然而止。

屋内漆黑一片,站在门口的我们什么都看不清。

我伸手去摸墙壁上的开关,屋内瞬间出现暗黄的光亮。

而老板和老板娘的屋子里,竟也没了人……

怎么回事儿???

他们绝对不可能出来过,就在这屋子里凭空消失了???

程潇岐喊了许多保安下来,吩咐道:“给我搜,整个旅馆全部搜到位!务必把那两个人给我找到!”

我见声音停止,连忙跑回二楼,爱绮在大口喘气,脸上的血痕也快速往下退,四九在一旁念经,加速她平静下来。

她的眼睛最先清明起来,眼中的泪慢慢由血迹变成浅粉色,最后变成透明。

我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谢天谢地。”

有什么关系?

四九和秦然也纷纷拍着胸口,白泽上前抱过爱绮,无声的掉眼泪。

四九问道:“找到声音的来源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那怎么停了?”

“是老板和老板娘那的问题,我先去找了他们,他们在睡觉,之后去了那四个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在折返回去的时候老板和老板娘也不见了,凭空消失了!我怀疑她们一定知道世间有双魂体,但是不敢确定是不是这个孩子,所以故意刺激爱绮的心魔,看她能不能发病,目的达到了,人便跑了……”

四九给我解释的有些不明所以,“双魂体对他们来说有什么用呢?”

我摇了摇头,嘴里念叨着:“我不知道,复吾王苏不知道说的是爱绮还是鹚班……”

“鹚班是谁?”

我怀疑的看向她,“你不知道鹚班?蒙山下面压着东西,叫鹚班。我以为你知道,所以一直没说。”

四九赏了我一个白眼,“那是哪个世纪的事儿了?我上哪知道他叫什么去!”

我点头,“我也是听老太爷托梦告诉我的。鹚班有不死之身,会强大的黑魔法,是一个神秘族落的领头人……”

四九打断我的话,“当年无常用神识质押了他……这些我都知道……”

四九话都还没说完,爱绮絮絮叨叨的嘴里念叨着:“无常……鹚班……”

一边说着一边大颗大颗的掉眼泪……

我从未见她有大人般的表情,那小模样儿能立刻让人心碎。

爱绮和这两个人有什么渊源么?

她当年做仙子的时候,又因为什么堕入了魔道呢?

因为……鹚班???

不能,不能,不能!

我在心里立刻惊醒!

绝对不可能!就算可能,那也是好几世前的事了!这一世她是我女儿,她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她只是我的女儿,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已。

我在四九担忧的眼神中将头埋进了膝盖里,事情走到这一步还是感觉一团乱,丝毫找不到头绪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烦。

李朝阳这批人已经够恼人了,又出来一个不知道底细的第三方,最后到底能不能救得了爱绮,我竟然也没了把握。

程潇岐重返屋子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他带回了最新的消息。

“在老板的屋子里发现了一个地下室,走廊通往最里面的四个屋子,那里面一直住着人,蜡烛都还亮着,人应该是从地下室旁的小路跑了,估计有十个人左右。”

我们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随意找的地方都能遇到这种事情,之后的路怎么走?

我和四九同时站起身,“走吧!去地下室看看。”

我们俩估计想到了一块儿,估计都想看看能不能从其中得知这些人的身份。

从老板娘屋内的床下下到地下室还没见到什么异常,从走廊走过去,到最后四间屋子的地下才看到,整个地下室都用黑漆画着特殊的图腾。

那是什么东西根本无法甄别,屋内烛火一跳一跳的燃着,那些图腾看似特别恐怖,加上人的倒影,就像阴间的炼狱。

安排

我出声问四九,“你认识这些图腾么?我怎么没瞧出画的是什么东西呢?”

四九摇头,同样也是不解,“不认得,从未看见过。”

这些人应该是走得匆忙,衣物都还在,一共八张单人床,加上老板和老板娘二人,应该十人左右。

这地下室内除了图腾以外,还有那些烛台比较特别,好像是银制的兽,次嘴獠牙的面孔,有些像虎又不是虎,十分的有年代感。

地上有一摊未烧完的灰烬,应该是走得太匆忙,没等着烧完便离开了。

我捡起几块碎片,拿在手中左看右看也没看懂上面的字体是什么,就像鬼画符一般难以分辨。

看来,我有点抬举我自己了。

我给四九和崇明看,没想到没一个人认得……

有意思!!!

查看了一圈竟没有任何发现,唯一能定下来的事情就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我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倒在床上眼睛已经疲惫的泛酸,可是脑子却异常清明,很想努力睡着,明日继续赶路,可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四九的声音在另一张床上小声响起,“我也睡不着。”

“嗯,脑子清醒的很,你怎么睡不着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想过会有些意外,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我们第二天中午才出发赶路,头一晚折腾到几乎天亮,体谅着大家都能有个充足的睡眠,便也没那么赶。

临出行前,大家坐在一起开了个会。

崇明建议道:“以后找住宿的地方我们尽可能不要吃外面的东西,如果要吃也提前检查,阿芙阿禄都懂药理,让他们帮忙甄别一下,水也不要乱喝,我们去哪的事情一定不要泄露,如果有人问就说替家里老人去寻名医。昨天的教训大家也已经看到了,还有人和我们有同样的目的,我们总不能没到目的地就让人给全军覆没了吧?总之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程炳寰是昨晚间接的受害者,在我和吉娜吵架的时候,他边看热闹便吃了两口饭,随后昏迷不醒,今早是被人又泼水又打耳光打醒的。

吉娜得知我昨晚故意找茬是为了让大伙不要吃饭菜,虽然打她一定是故意而为之,但是我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在身,她也不好去和程潇岐闹什么。

这个哑巴亏她吃也得吃,不吃也的吃。

不过这几天我观察她和以前大不相同,虽说她生病时候脸色非常不好,大病初愈肯定是变化很大,但是她的肌肤就像剥了壳的蛋,又白又细腻,脸色泛着光,气色和精气神儿比以前要好的多。

我心里暗暗怀疑,四九那唯一一株药引子还管皮肤问题吗?这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比以前更好看了。

程潇岐将带来的保镖,无论是谁的人都编排在了一起,在需要休息的夜晚里上下夜的换班守夜。

李朝阳没有和我们一起走,我们也不担心他敢提前进去,先不说里面用不用我手中的三样法器,就说他手底下那些人,估计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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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堡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眼那栋孤零零的小二楼,昨天还在营业,而今天已经变得空寂。

之后的路程我们不敢有一丝的怠慢,能不休息尽量不找落脚的地方,会开车的人全部轮流上场,有时候程潇岐和崇明都会亲自开车,将累的人换下来休息。

我们足足在路上跑了三日,可是已经不能继续这样坚持了,必须得停下来休整,水和吃食已经略有不足,坚持不了多久,而且天天每时每刻的在车上蜷缩着,换做是谁都受不了。

爱绮从那晚过后,就一直在生病,总是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一会找爸爸一会找妈妈,我和程潇岐谁也没矫情,一直待在一辆车子里,我心急如焚不知道这孩子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体温什么都正常,就是昏睡不醒。

她在梦中还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话,我也没有听过,虽说我小时候也会有这种昏迷的状态,但是我的那些个毛病看事儿的都有办法,再不然挺过来就可以了!还从未见过她这般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就是一直昏睡的状态。

崇明和四九都看过,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办法,我也找多宝回去问过,教主传回来一个字,等。

我知道爱绮的病一定和那晚的召唤有关系,可我们听到的只有复吾王苏几个字,怎么可能会导致她变得如此?而我们听到的人全部什么事儿都没有。

我心里隐隐的猜测,他们用的是不是黑魔法……

如果是黑魔法,那便是鹚班的族人。

他们要复苏的人,应该是鹚班。

如果真的都如猜测那般,那前面的路太难了。

我们在稍作停留,这座村庄基本上全部姓魏,所以取名。

我们车队开进村子后,引来了村庄的人纷纷出来好奇的观看,最后还惊动了村长,他前来上前和我们交涉。

村长是一位老者,大概七十多岁的样子,背脊已经深深的弯曲,柱着一根木头拐棍,银白色的长胡子垂在胸前,满脸皱纹,眼睛却十分有神。

这些山区内的村庄一般不会有外人到访,突然来了这么多车辆势必要打听清楚的。

魏村长应该是一位非常精明的人,一眼就能分得清该找头头来谈话。

可能程潇岐永远整洁的衣衫,纹丝不乱的发型,气场比较强大吧!

我在车上偎了三天,衣服都已经褶皱不堪了。

魏村长的衣服上有很多补丁,看起来既朴素又让人觉得有些心酸。

他很有礼貌的和程潇岐握了握手,声音沙哑的说道:“不知你们这么多人来我所为何事啊?”

程潇岐礼貌的回答:“我们途径这里,想歇歇脚,周围没有旅馆这类的,只看到了这个村子,所以便进来打扰了。”

魏村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啊!远离如此,我们村子很好客的,既然来了就是客人,你们便在这歇着吧!虽然我们村子条件不好,但是正常住宿吃食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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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聊天

有很多村民也纷纷的附和,“来我们家,我们家有地方。”

这些村民看起来家境都很贫寒,衣服上都有补丁,孩子们的衣服袖口全部磨的破了边,他们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们,眼神里是那样的纯真。

我们很高兴的在这里安顿了下来,在这里虽然条件可能艰苦了些,最起码心是安稳的。

我们分别住在了几家有空余屋子的老百姓家,当然,我们有付报酬,他们本不想要,撕扯了好久才勉强收下。

我们几个都住在一个院子里,这是老村长家,他只身一人,家里有很多空余的房间,有的时候爱绮会在混沌中念叨着找爸爸,我和程潇岐没办法分开,吉娜自然跟着屁颠屁颠的来了,不过她自己对我们这么多人,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我抱着爱绮在院子里晒太阳,好几天没有感受到正常的阳光,她的小脸的颜色都有点泛着蜡黄。

老村长柱着拐棍儿出来和我闲聊,“你这女娃娃儿还怪听话的,一声不吭。”

我解释道:“她有些不舒服,平时特别闹人的。”

老村长凑近一看,“怎么不舒服?用不用去诊所看看?我们村子有乡医。”

我笑着道谢,“不用,她这不是实病,慢慢就好了。”

他的瞳孔闪烁了下,伸手捋了下胡子,“哦,原来是这样。”

“魏村长,您坐啊!咱们聊聊天,反正也都没什么事儿。”

他朴实的笑了笑,随后搬了一个小木墩坐到我的对面。

他试探性的问我,“丫头,我这么叫你不介意吧?”

我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姥姥姥爷以前也这么叫我,听着特别亲切,看见您我就特别想他们。”

“哎,我多嘴问一句,你们这么多人要去哪啊?”

虽然我心里是很相信他是个好人的,可是心里的第一反应还是有些抗拒。

“我们要去蒙山寻医。”

魏村长愣了下,随后接着问道,“去蒙山怕不是寻医吧?”

“村长您的意思我没太懂……”

“去寻医也用不了这么大的阵仗啊?这么多人怕是不像寻医那么简单。”

我笑了笑没再接话,我突然觉得有些在套话的感觉,心里顿时防备起来。

我找个由子岔开了话题,“村长,您的家人呢?”

村长叹了口气,咬着牙愤恨的说道:“走了!都走了!都是一群逆子,一天净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见他这么气愤,我当下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

爱绮此时正好呢喃打破了僵局,她依旧念叨着听不懂的语言,可是老村长的表情却变得非常奇怪……

先是仔细听了听,生怕自己听错了,随后面部表情大惊,之后什么都没说拄着拐棍便离开了。

我把刚才的事情同他们将了一遍,让他们多加注意,我觉得村长不像是坏人,但是好像也不是普通人。

这个村子没有任何家用电器,煮饭都是用灶台生火,夜晚也是点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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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么多公平

我们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最原始的年代,可是晚上只有蜡烛支撑着整个屋子的亮光,让我感觉到有些喘不上来气,那种压抑的感觉深深的压着我。

爱绮那副样子我真的没什么胃口吃饭,大伙纷纷过来叫我,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绝,简单的跟着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程潇岐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了句:“晚上爱绮和我睡吧!你好好休息,明天白天你再换班。”

我皱眉道:“那怎么可以,你们那屋子里睡的都是男人,连怎么照顾孩子都不懂。”

他连头都没抬继续反驳道:“我会照顾就行了,你交给我吧!不然晚上她要找爸爸怎么办?”

崇明点头,看我日渐消瘦的身子赞同道:“我和他一起看着,你就放心吧!”

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吃饭的时候魏村长都没有路面,从下午聊完天他就不见了,晚饭是大伙忙着一起做的。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又遇到了难题,似乎没人愿意和某人一个房间,阿芙自告奋勇说去和吉娜一起睡,顺便对着四九眨了眨眼睛。

四九很满意的点头,似乎在吩咐着:“把她给我看好了!”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程潇岐怎么对吉娜撒谎的事情好像无动于衷的样子,最开始她是因为父母双亡才被程潇岐带回来的,现在这个弥天大谎已经被戳穿,程潇岐好像丝毫没有任何反应的样子。

他不是最恨别人骗他的么???

吉娜真的和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一般,处处都在挑毛病,屋子脏、环境差、饭菜不合口、没地方洗澡,只要碰到一件事儿,她就能找出毛病来,搞的我们好像出来旅行享福来一样。

真不知道古谌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把自己的女儿养的和公主一般刁蛮。

每次她一犯矫情病,四九就会骂她几句,虽然嘴上骂得很难听,但我怎么感觉出她眼神中闪过的心酸呢???

也许她认为可能是吉娜的父亲毁了她一家,让她只能孤独的长大,而吉娜却可以备受宠爱,享受家人的关怀而感到不平吧!

上天不就是这样么???

的事儿???

晚上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里的小东西开始闹腾了!

好久都没有的孕吐的感觉,在一瞬间涌上心头。

我跑去院子的空地旁用力的干呕,眼睛胀痛太阳穴砰砰的跳,我拍着胸前小声的念叨着:“小东西,你再折腾我,你看你出来以后我怎么收拾你!你姐姐够让我操心了,你不可以在折腾我了,知不知道?”

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止了念叨,回头一看是程潇岐端着一碗水过来,我心里一惊,他不会听到我在这自言自语了吧?

我看着他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近,我连呼吸都跟着停止了,心里打鼓一般紧张的不得了!

他将碗递到我面前,“温的,漱漱口吧!”

我尴尬的接过,喝了一口在嘴里,心里轻松了些。

还好,看样子应该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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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人借力

我抬头喝了一口,温水顺着食道最后流进胃了,途经的这一路倍感舒适。

他伸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眼神在我的脸上来回盘旋,我心虚的不敢对视,假装喝水,眼神看着早已见底的碗。

他出声问道:“生病了?”

“没,可能没吃什么东西,胃里有些泛酸。”

他点了点头,“回屋子里吧!现在晚上风凉得很,马上入冬了。”

我连忙点头,加快脚上的步伐快速的回屋。

四九见我慌慌张张的拖鞋上了炕,脸上像被鬼吓了一样,好奇的看着我,“怎么了?让鬼追了咋着?慌慌张张的。”

“我刚才吐了,被程潇岐看见了,不过他好像没发觉什么,吓的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秦然接过话,“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那又不是别人的孩子,你怕什么啊?”

四九同样点头的看着我,我沉默了一会儿,解释道:“现在这种情况被他知道了会很束手束脚不说,我也不想因为又有了孩子而改变他的想法,如果他因为老二的到来,才不和我离婚的,那不是多此一举吗?能瞒一天算一天吧!”

秦然接过话,“他不是已经递过一次离婚协议书了么?要我看,就光这一点就不能原谅他!”

四九倒是有不同的想法,“南辞给他递过不知道多少次,南辞又咋了?她心里是真放下了才递的么?这东西呀!谁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儿!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心里才明白。”

秦然觉得四九说的也还蛮有道理的,点了点头,“也对,有时候女生真的会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是错的,对方做一次却觉得无法原谅了。就像我和季玮,我俩每次吵架我都歇斯底里的和他喊,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他要敢和我喊一句,我就觉得他犯了滔天大罪。”

她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谈着,阿芙敲了敲门进来了。

她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递到四九的面前,急着说道:“小姐,程先生说您胃疼让我给您煮碗粥!您怎么了?用不用看医生?”

四九撇着嘴和秦然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放这吧!程潇岐也够狡猾的了!想用我的人煮粥,还知道拿我当幌子。”

阿芙的眼神在我和四九脸上来回盘旋,恍然大悟道:“不是您啊?那……南辞小姐,您快喝了!”

我尴尬的说了声,“谢谢阿芙。”

她眉眼带笑的回道:“不客气,没事儿的。”

阿芙探头看了眼窗外,随着小声说道:“刚才我感受到有灵体靠近我们的屋子,吉娜立马就去了房后,我隐约听到她说什么,办完事自然回去,告诉父亲不用着急。估计是古谌往回寻她了。”

四九点了点头,阴笑着,“古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我就不信他真的不知道吉娜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事儿!也不信他不知道吉娜现在就和我在一起。如今这么急着找回去,我看啊!是怕她女儿的命丧我手里。”

偷拍

阿芙不解的问道:“如果真的这般急,古谌怎么从来不自己出来寻,我看他还是不在乎他女儿的死活。”

四九若有似无的轻轻说了句:“他怎么能不在乎。”

我喝着粥,偷偷瞄了她一眼,心里猜测着这个神秘的人,到底脑袋里想着什么呢?

女儿就在敌人手里,只是随便招怨灵来寻,三番两次寻了无果,竟然一点不着急……

阿芙将我喝完的粥碗接了过去,便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盯着吉娜。

我们是要在睡觉的时候才感觉到院子里有动静,秦然趴窗一看,是魏村长回来了。

我们三个同时像外瞄着,发现他的状态有点失魂落魄。

四九转着眼珠想了想,“我觉得咱们再多留两天,看看你怎么回事儿!我觉得这个老村长似乎有些猫腻,你觉得怎么样?”

我点头赞同,“行,那就再看看吧!明天我找他去谈谈,看看还能不能套出什么。”

-

第二天一早魏村长就打算出门,也不在愿意与我们闲聊,甚至连眼神都不愿有交集。

我想偷偷跟着他看看他去了什么地方,正巧和他谈一谈。

没想到还没出大门,我鬼鬼祟祟的躲在木门后等着拉开些距离再走,身后却有人拍了我一下,吓得我差点没蹦起来。

我生气的回头,程潇岐站在我身后用同样的姿势往门外瞧,他个子比我高,我转过头的时候正好撞上他的胸口。

我的脸瞬间一红,嘴上埋怨的说道:“你干嘛偷偷摸摸的!吓我一跳!”

他不以为然的看着我,“咱们俩谁在偷偷摸摸?你去看爱绮,她找你,跟他的事交给我吧!”

我脱口而出的问道:“你行吗?”

他的如鹰一样冷漠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抹别样的意味,俯身低下头距离我特别的近,感觉必须的胡须都可以清晰的感触到。

他声音参杂着暧昧的说道:“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

我心里顿时恼怒,“程潇岐,你精神病啊?”说完,我脸颊通红的快速跑了回去,只听他在身后一阵狂笑。

我不停的在心里咒骂,程潇岐,你真是越来越变态了!什么话都好意思说出口,流氓!

我还没等跑进屋子恰巧撞到杨梓裕身上,他尖叫了一声,“南辞,你踩着我脚了!”

我立马抬起脚,连忙道歉。

他呲牙咧嘴的问道:“你跟丢了魂似的干嘛啊?哎?你这脸和耳朵怎么红成这样?发烧了吗?”

我瞪了他一眼,“多管闲事!”

他在我的背后抿着嘴笑了起来,其实刚才那一幕早就被八卦的杨梓裕看在了眼底,甚至都可能拍了照片。

有的时候他会偷偷的在我和程潇岐难得站在一起的时候偷拍,还有程潇岐抱着爱绮的帅爸造型,好来抚平他部落上的那些支持者的情绪,外界不知道我们俩闹成现在这个地步,以为我们依旧如初,现在几乎很少有共同出镜的相片,也没在秀恩爱,外界也擦胡乱猜测着其中的缘由。

抓鱼

他为了防止流言四起,只能拍一些同框的抓拍,他以为我不知道,那闪光灯都要把人眼睛晃瞎了,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再有我也关注了那个部落,创建人发布信息我手机是有提醒,只不过他拍的还蛮好看的,便没找他算账罢了!

杨梓裕发照片也很有尺度,他知道什么东西能发什么不能,就比如我是绝对拒绝不允许爱绮的样貌被曝光的,他发程潇岐带着墨镜抱娃儿的照片时,会贴心的把她的小脸儿用可爱的小图片挡住。

那些喜欢我们一家的人真的很好,每一条评论都很温暖,现在留言里刷的大概都是愿小爱绮茁壮成长,平安健康。

爱绮这一夜过来,竟然出奇的好了很多,能挣看眼睛对我说:“麻麻,饿。”

我当时的心里揪着的疼,这几天都是我们俩合力,一个人掰着她的下巴,另一个人拿小勺子给她喂些奶。

不然浑身就这么多天,强壮如牛的人估计也扛不住了吧!

“好,不想吃什么?冲奶喝好么?”

她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吃蛋羹,鱼粥。”

我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蛋羹还好说,这鱼……鱼去哪里寻……

不过孩子想吃一会,就算去抓老娘也给你把这鱼抓回来!

阿芙帮忙去蒸蛋羹,我出门抓着杨梓裕陪我出去找鱼。

出去问了几个路过的村民,他们说吃鱼都是去河里抓没得卖,我在心里暗暗的骂自己一声,乌鸦嘴。

杨梓裕看了看我,出声问道:“怎么滴?去河边啊?”

“你干女儿想吃,你觉得呢?”

杨梓裕搂过我的肩膀,嘴上还叼着一根路边采来的毛毛狗,吊儿郎当的说道:“走着!去抓鱼!”

我们俩气喘吁吁的走了很久,才找到那个所谓的河边……

到了以后惊呆了!!!

这哪里是河啊???

这看起来就是一个看起来大一点的池塘吧?

这个水塘竟然没有潜水岸,就像一个巨坑一样,我和杨梓裕对视了一眼,我立马脱点了鞋,撸起袖子就要往下走,杨梓裕立马拉住我,“你干嘛?你就这么下去?你知道下面有多深么?”

“我下去探一探,估计应该不会有多深吧?太深我就不下去了!”

杨梓裕连连摇头,“不行!你怕水怕得要死,万一有什么事呢!我下去吧!”

“我鞋都脱了,没事的。”我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将袖子递给他,“这样,我们一人拽着袖子的一角,我要有什么事儿你就拉我上来!”

杨梓裕低头想了想,估计一直在犹豫一个大男人让我一个孕妇下水不太好,而我也同样的心情,我知道他也怕水,不想给朋友增加负担。

我催促着,“别磨叽了,快点吧!”说完率先往那个很陡几乎垂直的池壁下走。

忠于体会到了一句话,为母则刚,为了爱绮,哪怕只是为了满足她想吃一碗鱼粥,怕高怕水我都可以去尝试。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猴子一样,左跳右跳,有的时候几乎坐在地上,拿屁股硬往下蹭,因为实在是太直了,一点斜坡都没有。

最恶心的事

等我到下面的大石头上站住时,再一回头的瞬间,我看到杨梓裕和我刚才的姿势几乎一摸一样,不过表情看起来便很酸,想吃了柠檬一样,褶子都皱在一起,嘴里还在骂着,“卧槽,太他妈可怕了。”

他连滚带爬摔在了我的脚边,他突然说了一个问题,让我心里有点后悔。

“辞,下来怎么都能下,可是我们怎么上去?爬上去的概率几乎不可能。”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天啊!我没想过……”

我仔细想了想,走了半个小时才找到这个地方,周围荒无人烟的就算扯着嗓子喊人估计也不能有人听到吧???

我心里一横,“先抓鱼吧!抓完鱼我们打电话回去找人拽我们上去。”

杨梓裕再次咒骂了声,“妈的,什么鬼地方,这村民都是跳水游泳健将吧?这么高来抓鱼,会飞檐走壁还是怎么着?”

“哎呀!行了!可别念叨了!你没看那些村民的生活都很艰苦吗?也许这水里的鱼平日里都舍不得吃呢!把抓鱼的地方告诉咱们就已经不错了!抓吧!我小时候跟着大哥二哥总去后山抓鱼,我在一旁看着,挺简单的,那时候一去北山回来,姥姥就会把我臭骂一顿,到现在我还记得呢!”

杨梓裕深深的叹了口气,也只好先这样了,他拽着我外套的一则袖子,我拽着另一头,渐渐探着下了水。

刚下水的那一刻真的有点凉,不过我还是硬撑着下了水,反正湿都湿了,何必矫情的上去让两个人一起湿呢。

我的心紧紧锁着,嗓子眼儿有些发干,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弯腰在卷了下裤脚,最浅的地方的水,几乎都要到我大腿根儿了。

我低头探寻着,水不算清,但也看得清有没有活物,我附近的周围是没有任何东西。

我让杨梓裕拉我上去,他问道:“怎么了?没有鱼?”

“你这儿那能看见有没有鱼,我们多挖些虫子,等鱼过来吃。”

我们俩撅着屁股跪在地上,在稍微干的土壤上找着大米粒的小孔,如果有的话,你把一颗小草插进去,就像钓鱼一样,这样就能钓上来一根小虫子,类似蛆虫的样子,也有可能是小蚯蚓。

小时候这都是大哥二哥的活儿,因为我很害怕软体动物。

怕高,怕水,怕软体。

人生最怕的三样儿,今天竟然一次都干全了。

爱绮,以后你嫁人了,要是对我不好,有了老公忘了娘,你看我会不会一巴掌拍死你!

我们没过多久就钓上来三十多条,我忍着恶心捧在手里,有时候控制不住干呕呛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但就在那一刻,我也小心翼翼的护好手里的虫子,我女儿能不能吃上鱼粥就全看你们了。

我再次下水,这次手里捧着绳子也没有办法拉衣袖了,我也大概知道水深,只要不乱走,应该就不会有事的。

我弯腰将手掌慢慢摊开,一只一只的往外面放,到底是食物的诱惑比较大,没多久远处水面上便泛着涌动的波纹。

我心里一喜,来了!!!

落水

那条水波纹越来越大的从中心点散开,我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憋着气怕惊扰了它。

小鱼儿快快来,我女儿想吃粥粥,你快快点来……

这时这条鱼已经到了我面前,我心里一惊,我滴天啊!竟然这么大?

目测来看,大约能有八到十斤的样子,不过单看样子我也分不清是什么种类。

它在我面前停了停,嗯?莫非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我连动都不敢动,这个姿势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它又开始游了过来。

它在我身边左右转了两圈,我心里一急,看准它的游向,立马伸手去抓。

它的身体呈一种粘腻的,滑叽叽的感觉,我怕它溜走,用力的用指甲卡进它的肉身,它身上的鳞片将我的指尖划破,血液在水中蔓延出点点红丝。

那个时刻根本感觉不到疼,只想着怕它溜走,瞬间抬起双臂将它举了起来,冲杨梓裕得意的一笑,“快看,这么大的鱼!”

它在我手中还不停的扑通,灵活的身躯一会儿呈现弯曲状,一会呈现笔直状,在我身上甩了很多水迹,一股子土腥的味道传入鼻间。

我用尽浑身力气把它扔向岸,“杨梓裕,接着。”

小样的,我看你没了水还怎么跑!

那一刻我的心里就像雨后出现了绚烂的阳光,提在嗓子眼儿的心也终将归位。

杨梓裕站在岸边着急的说道:“快上来!太凉了!咱们得回去了!”

我笑着答应,“好咧!”

我刚抬脚要往前走,突然感觉角落处有一种滑腻感将我缠住,突然有阻力我一个没站稳俯身向下趴了去。

在我入水的前一秒我听到杨梓裕惊慌的喊道:“南辞!”

我是趴着入了水,以我对水的恐惧入水的那一刻我立马闭起了眼睛,耳朵里发着咕噜咕噜的声音,紧紧闭着嘴却无法呼吸,我在慌乱中挣扎了几下,感觉身体在漂浮,无法顺利的站起身。

我心里那一刻什么都来不及想,感觉大脑已经开始缺氧,我心里就一个念想就是必须得站起来。

我告诉自己,别怕,睁开眼,站起来。

水光电石之间,也就两三秒钟,我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我逼着自己能睁开眼,差点儿没一口水呛死我,这水下都是什么东西?

一条条黑色如软蛇一样的物体在我身边来回游走,多到数不清数量,这是什么?泥鳅吗?

我抓准时机将腿向下抻尽量踩底,腰部用力向上顶,一个猛劲蹿出了水面。

我大口大口的呛咳,感觉鼻子里脑子里胃里都是腥臭的水,脸上的水迹还参杂着眼泪。

这并不是什么大难不死的庆幸之泪,也不是什么为自己母爱如山的感性之泪,我这只是吓的,没直接把我吓到尿失禁我已经觉得自己很牛了。

我伸手胡乱的抹了把脸,使自己能够睁开眼睛。

身体旁依旧能感觉到那些不知名的水物想缠着我,啃噬着我裸露在水里的肌肤。

那像针尖儿扎一样的感觉刺痛着我,我快速的向前淌着走了一大步,并且伸出手去,“杨梓裕,快拉我上去!”

自救

杨梓裕此刻吓得小脸煞白,我在出来的晚些估计他已经要跳下去救我了,他立马向我伸出了手,我借着他的劲儿顺利的上了岸。

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头发还在滴着水,突然一放松下来竟然觉得有些冷了。

我颤抖着靠在土堆上,杨梓裕将岸边的外套裹在我身上,那条被我扔上来的大鱼还在扑腾着全身力气,做最后的挣扎,就像刚才在水里的我一样。

我的裤脚卷曲着在大腿根儿处,露出来的皮肤早已经血迹斑斑。

杨梓裕吓得连嘴唇都开始颤抖,“辞,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我哪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磕磕巴巴说了句:“快找人来拉咱们回去!”之后便将外套紧紧的裹着,寻求一丝的温暖。

杨梓裕听后连连点头,“好,我这就打。”

他打开手机的那一刻,惊慌的看向我,“完了,这没信号……”

我向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是在玩我吗?

我虚弱的喊了声:“多宝,花花。”

竟然没立马现身,我又喊声,“小跑。”

过了很久,依旧没现身……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在我走后,爱绮再次犯了魔症,他们都在那边守着,根本没和我出来。

现在真的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杨梓裕在我身旁一圈一圈的走着,将手抬的很高,试图寻找信号。

我自己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抖如触电一般。

我轻轻说了句:“梓裕,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杨梓裕也没了主意,点了点头,“好,你说,怎么办?”

“你踩着我,借着我的力蹬到上面那块石头上,以你的身高,撑着上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听完立马拒绝,“你开什么玩笑?我踩着你?我自己先跑?你快得了吧!什么馊主意!”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继续说道:“你不出去,我们就没办法得救,现在只能靠你跑出去喊人来,你想看着我冻死吗?”

“可是……你要是一个人我踩就踩了!反正你平时也和男人一样!你现在怀着孕,你让我踩你上去?你疯了不是?”

我没力气和他一言一语的争辩,硬撑着站起身,“难道你不怕我这个孕妇没踩稳摔下来?别废话,让你上你就上!”

杨梓裕想了想,确实那样更加危险。

我垂直着身子趴在土壁上,伸手示意他踩着我,他咬了咬牙,踩上我弯曲的膝盖,伸手抓上土面里的石头。

我咬着牙用嗓子眼说道:“杨梓裕,你该减肥了!”

他很仗义,也心疼我的身体,能踩到石头的地方基本不会踩我的身体,有的时候只是借个力,不会过多的停留。

我见到他的手上都被土磨破了,他爬着上去也很吃力,还不停的骂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就跟你下来了,这么陡的地方我看你也是脑子一热,什么都不想不顾了!”

“留点力气爬上去,废话少说。”

他顺利登顶后,趴在边上看着我,“辞,你等我,我去找梯子或者绳子拽你上来!”

救援

他走以后我腿一软跌坐了回去,看着脚边的那条鱼苦笑了下,因果轮回啊!

我想要它的命,自己的小命也跟着差点没搭里。

我的小腹丝丝的有些疼,我的手扶上去,“哎,让你跟着妈妈受苦了!但是为了姐姐,妈妈也没办法,你别怪妈妈,不能给你一个好的环境,等姐姐好了,妈妈一定补偿你,你不要闹脾气,顺利的降生,好吗?”

相比于爱绮的情况下,这个小二确实跟着受了不少苦,我平日里也没吃什么好的东西,每日还需奔波在路上,虽然大夫说孩子比较大,可是我的肚子却只有一点点,似营养不良一般,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等了一会儿,上面还是没有动静。

脸上越来越烫,困意也一阵阵的袭来,身体上只觉得冷,口唇发绀。

我尽量卷缩着身体,把自己紧紧抱成一团,头埋在膝盖里,实在撑不住了,想眯一会儿。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股淡淡的香味传进鼻中,竟是那般的熟悉……

上面也能感觉到吵闹声,我心知可能是梓裕找人回来了,可是我就是睁不开眼睛,眼皮子泛沉。

我能感受到有个人将我拉起,他淡淡的说了句:“紧紧抱住了!不能松手,知道么?”

程潇岐。

竟然是他来了……

是不是生病的时候,人的心里会更加的脆弱?

我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趴在他的背上,胡乱的点了下头,嗓子像有东西堵着似的,硬挤了声:“嗯。”

上面的人喊道:“这么做太危险了!你可千万抓住了!”

一个人尚且上去还好,两个人拽一条绳子上去确实很危险,可是我现在身体发软的状态,估计拽不住绳子。

程潇岐转过头侧颜看着我,为什么我觉得此刻的他特别的有魅力呢?

他出声问道:“听见了么?一定要抓紧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手。”

我虚弱的回道:“听见了。”

“好,那我们上去。”

上面好几个膀壮的村民拽着绳子,程潇岐徒手拉着绳子向上用力,我们两个人的体重加起来属实不轻,他两只手拽着绳子,没有手腾出来顾及我,我只能靠自己的意识死死的搂住他的脖颈,整个身体挂在他的身上,我感觉时间若是太长估计能给他勒死。

绳子来回晃动,我们俩的身体左右的摇晃,胳膊撞向石头上的那一刻我吃痛的很想松手。

可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松开手。”

我答应过他,那我就要做到。无论怎么疼,我都不能松开手……

这句话就在我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儿,瞬间心里涌上了好多好多情绪……

我们俩费力的上了岸边,他将外套脱下来裹在我的身上。

周边的村民说道:“哎呦!姑娘啊!你咋能跑这来啊?我们说的抓鱼的地方不是这儿!你走错路了!这地方哪能抓鱼啊!危险得很!”

对了,鱼!!!

我小声的念叨着:“我的鱼还在下面,爱绮想喝鱼粥……”

闹别扭

程潇岐二话没说,转身再次下去,寻那条大鱼。

他下去的时候杨梓裕坐在地上抱着我,意图给我传来一些温暖。

我脑子里昏昏沉沉的,靠着他小声说了句:“谢谢你,梓裕。”

“说什么虎话呢!在这么说我生气了!”

等程潇岐再次折返回来,将鱼交给了杨梓裕,他俯身弯腰将我抱了起来,那一瞬间我身体竟不自觉的僵硬了起来。

我缩在怀里不敢看他,但是能感觉到他有些气愤的目光在盯着我。

“爱绮要吃鱼你不会和我说么?”

我没回答……

他继续说:“无论想要什么东西,是我给不了你们的吗?至于你跑来这里自己抓?你看看你遭成什么鬼样子了?”

我那一刻真的很想问,什么东西都能给吗?那家呢?你还能给我和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么?

不过我依旧没有说话,我问不出口,怕他觉得我纠缠他。

我的眼角开始湿润,我尽量低头怕他看出我的狼狈。

他抱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回去,走着走着身体开始微喘,我小声说了句:“放我下来吧!我能走回去。”

他低头看了看我,忍着怒气说了句:“你不用多想,我是怕你一病不起耽误了行程。”

呵呵。

原来,只是怕耽误了行程。

我在他怀里就如那条鱼在我手里一般扑腾,最后他实在拗不过我,将我放了下来。

我自作自受的挽起杨梓裕的胳膊,借助着他的力撑着自己走回去。

如果你对我的好,只是施舍,那我真的不需要。

他似乎也很生气一般,自己在前面快速的走着,转了一个弯便看不见了踪影。

杨梓裕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们俩怎么回事!明明对对方都有感情,在这别扭什么呢!”

-

等我回去的时候看见,四九和秦然在门口焦急的迎我。

我刚进门他们俩个就拉着我去一个空的屋子泡了一个热水澡,还是那种木质大桶状的浴器,热水是提前烧好的。

秦然说是程潇岐回来嘱咐的,吩咐完变黑着一张脸去看爱绮了。

我用热水将自己的身体掩埋,冻到僵硬的感觉一点点化开来,我一直泡了很久,身体全部缓过暖意之后才起身出去。

泡澡的过程中她们俩问了问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简单的和她们描述了一番。

阿芙拿过退烧药来给我吃,被我拒绝了。我妈说,孕妇不能随便吃药,对胎儿不好。

我只求她帮我的腿上了些药,还拜托她将我带回来的鱼熬成粥给爱绮喝。

四九垂下了眼对我说道:“你走以后爱绮就犯了病,崇明在守着,估计今天喝不了你的鱼粥了。”

我立马担心的问道:“什么?又犯病了?那我去看看!”

四九将我按在床上,“没事了!你先顾好你自己,崇明和潇岐看着她,不会有事的,你吃点东西睡一会儿,明天我还有事和你说。”

见她那么执意的样子,今天是肯定不能让我下床了,我心里面只有酸楚,没能让她早点喝上鱼粥,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黄粱大梦

我裹着被子什么都不想吃,确实得好好的睡一觉,程潇岐说的也没错,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大家的行程……

我觉得自己刚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深度的睡眠,一觉睡过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半夜醒来过一次,发烧导致喉咙特别的干,我悄悄起身下床去寻水喝。

穿过厨房我见到程潇岐的屋子灯还亮着,透过窗子能看到蜡烛的微光拉长一个人的身影,手里抱着爱绮在屋子里来回的渡步。

嗯?他怎么还没睡???

我坐在门槛上,将身体靠在门框边缘,见着那个身影来来回回的走,外面的月光皎洁,一切显得静谧又美好。

我只想以这种方式,陪他们父女俩一会儿。

靠了有一会儿,突然感觉到身体上被人披了一件外套。

我转头看见是四九,她顺着我刚才的目光看了看程潇岐的屋子,小声的问道:“担心孩子怎么不直接过去看?你还发烧呢!在这儿吹夜风,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好了!”

我也小声的说道:“我刚才口渴出来喝水,准备一会儿就回去的!你怎么突然醒了?”

她瞪了我一眼,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你下去的时候我就知道,等了半天你也没回来,索性我就跟这个出来了。”

我好奇的看着她,“莫非你还怕我丢了不成?”

“我来和你说说魏村长的事儿,你知道他有这两天早出晚归的都去哪了么?”

我顿时来了兴趣,连忙摇头,“不知道啊!去哪了?我要去跟不是没去上,最后程潇岐去跟的么?”

“没错,程潇岐白天跟着他去祠堂了。”

“祠堂???去那干嘛?”

四九左右看了看,在我耳边说道:“跪着。”

她这么一说到把我弄糊涂了,“为什么?也不是年节跪着干嘛?”

“程潇岐和他谈了谈,好话坏话说尽了,他才吐露真相,和我们猜的差不多,他和旅馆那些人有些联系,不仅是他,这个村子都是这样。”

我听后震惊的瞪大眼,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旅馆那些人是魏家堡的人?那他们要干嘛呢?”

四九的眼睛看向前方,眸子里的光闪了闪,“这个村子以前并不是魏村长说了算,据说上一任村长的家族里,世世代代有一个传说传下来,就是复兴族落,还留下一个手抄本,他们认为自己会黑魔法,只不过失传了而已,上一任的村长每日专注研究手抄本,来实现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还松动了一部分的年轻人跟着他一起不务正业,魏村长说,爱绮说的那些语言,他在上一任的村长那里也听到过,所以觉得震惊,他一直不认为这个传说是真的,只觉得他胡言乱语瞎说一通,没想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竟然又再次听到了这些话语。他这两天每日里去祠堂忏悔和反省,想着村落里到底是不是一个特殊的族落这件事儿,那些奔走的孩子在继续的事情,到底又是不是黄粱大梦?”

离开

我总是会说伤他心的话,办一些惹他生气的事情,现在看来他是故意逼我走的吧?

只有我暂时他,我才能不发现他的异样,不然我们每晚都在一起睡,怎们可能发现不了他胸口上的伤?

他默默的做了这么多,我都是欣然接受着,我突然发现不是他克我而是我克他,我一直有一个执念,我爱他就一定要嫁给他!现在我才明白,如果我爱他,我才更应该他。

梁敏之说的没错,程潇岐给我的爱,我受不起。

我心底里默默的做了这个决定,我把手指放到他书房窗户的角度,轻轻晃了晃,“潇岐,我走了,你要保重。”

我泪眼婆娑的扯出一丝难看的笑意,然后转身。

我以为我可以洒脱,原来爱情这么疼,疼到无法喘息。

潇岐,你为我抽血的时候,也像我现在这般疼吗?

-

我回到家以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看到那条华美的黑色礼服的时候,我的情绪还是突然崩了!

我不是一个办事没交没待的人,我通知了我的妈妈和干爷爷,只要这两个老人知道我的去向不会担心,我就可以安心的。

我只说去外地办事儿,但是我没说我会什么时候回来。

第二天我去学校办了休学,导员丝毫没有留我的意思,十分痛快的就领着我去办相关手续。

我一个成绩不怎么优异,又三天两头请假的学生,简直就是一个大麻烦!他巴不得我早点办休学呢!

我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学校金黄色的牌匾,回想到当年姥姥得知我考上大学时那种高兴的笑脸,心里顿时有些酸楚。

姥,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将大学念完,辜负了你的期望。

-

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给季玮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写的磨磨叽叽絮絮叨叨,又臭又长。

我也不知道我都写了些什么,想起哪一点就写哪一点。

主要是想让他照顾好家人,如果我回不来,拜托他帮我照顾贾爸和我妈。

让他告诉所有惦记我的人,不要担心我,我只是像石慧当时一样,去散心,等我散够了心,自然就会回去。

让他帮我把潇岐家的仙堂还有姥姥姥爷的排位拿回来,他的东西都给他送回去。

让他在潇岐生日那天,替我说一声,生日快乐。

-

我是选择在深夜里走的,这个时间平时跟在我身边的保镖都不在,只要我回了家,关灯以后他们就会。

这个时间也安全在不会被季玮和语晨发现,我拖着行李箱,背包里背着所有能用的上的法器了家,踏上了去j省的火车。

我买的是卧铺的车票,把行李放好后我就找到自己的床铺,准备休息。

我在车上怎么都无法入睡,翻来覆去的心里一阵阵的烦闷。

多宝在我面前出现,毛毛的大爪子心疼的抚摸上我的脸,“辞,别难过。”

它的话使我的眼泪唰的一下,悄无声息的落下。

chapt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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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

车上只有我和他,还有开车的语晨。

我没忍住自己的嘴,出声问道:“爷爷他……”

程潇岐立即打断了我的话,“你吃药了吗?怎么看着脸上还是红红的?”

他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怎么知道我的脸还是红红的?

分明就是不想提这些事情罢了!

他不想提,我不问便是。

“吃了,我抱着爱绮吧!你这两天晚上也没怎么睡,就哄她了。”

程潇岐摇了摇头,“我抱着吧!感冒要好的时候最爱传染人了,你别给她传染了,你迷一会儿,饿了喊我。”

我竟然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抱孩子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尤其爱绮现在大了,快要二十斤的小肉球儿,总在怀里抱着胳膊一定会酸痛不已。

我好心好意的要帮他分担,他竟然还怕我传染了孩子!

我赌气着将外套裹在身上,座椅向后调了调,假装闭眼小息。

我眯着眼用余光看他,虽然眼前的睫毛遮挡着看的不是十分的清晰,但是我心里发现,他比以前更加的成熟了。

三十而立,在快要而立之年,褪去了幼稚与冲动,越来越有父亲的担当,行事的稳重。

今天没有刮掉的青色胡茬,为他增添了一份野性的魅力。

可能无论多大年龄,经历多少事情,我都会像现在这般如小女儿的心态来崇拜他,虽然说,你眼里发光的人,是你爱的目光为他渡上的金身。

可在我眼睛里,就算没有任何人渡,他也是闪着金光的男人,无关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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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卷缩在座位里想着,明年就是二十四岁了。

脸上痣有六颗,虽然别人看不清,但是离近看还是可以看到。

也和自己执着的想要在一起的男人结了婚,有一个可爱的女儿,马上就会来临一个儿子,凑一个好字。

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了这里。

小时候那些预测和提醒,将会在哪一刻突然发生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苦难等着我,我亦不知晓。

我们连续加速的在路上跑了几天,终于到了目的地。

现在面临着一个难题,这边四周环山车子开不上去,我们人倒是可以爬,来回搬运物资是最费事的。

最后决定分成两路,我们上山去寻一个平坦可以搭帐篷的地方,其余的人在山下等我们,上去的时候再将东西搬上去,我们一路会做路标留下记号,每人手里也有一台对讲机。

我看着面前大雾掩盖的山脉,四周一排连着一排,从峦叠嶂仿佛入到了仙境一般。

站在山脚下我们纷纷套起了羽绒服,这的温度简直不是一般的冷,体感大约也得过零下。

如果在这种气候,我们想要搭帐篷,晚上又该怎么办?大人可以忍一忍,篝火取暖,可是爱绮和白泽两个孩子一定受不了。

自从出发以来,觉得是一步一个坎儿,就没有顺利过的时候。

这一路上最让我们省心的人,那便是白泽了!

他的懂事真的很让人心疼,从来不吵不闹也很少说话,只是停车休息的时候跑过来就看看爱绮,其余的时间都是崇明带着他,两个人就像亲父子一样,举手投足间都尽显亲昵。

改变

崇明的除了因为帮程潇岐闹出过几次绯闻,平时简直就是出家了一般的生活,洁身自好清心寡欢。

我真的很愁,他得找一个什么样儿的人,才能受得了他这种仙气十足的男人?

我又犯愁他不找,一个人总归是孤单了些,真希望白泽能给他些启发,总会成家才算有归属感,多些平淡的烟火气,成家以后看待事情的眼光自然也会大不不同。

我抬头看了眼面前那座恨不得高入云端的山峰,深吸了一口气!!!

这也太高了!还好我月份不算太大,这要是八九个月估计都能给我爬早产了。

我要是挺着个大肚子,估计怎么也爬不上去。

小小二,你说你来的这个时候也太不合时宜了……

四九递给我一个药丸,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含着,含到化没为止,保胎气的。”

我不禁佩服她的细心,看似什么事儿都入不了她的眼,实则她比谁心里都装着事儿,就连这些东西都帮我准备好了。

吉娜在我们爬山的过程中连连抱怨,“潇岐还有多久啊!我爬不动了,你牵着点我。”

程炳寰每次在这个时刻,都坏笑着看向我,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程潇岐微皱了下眉,似乎对她的耐心已经没有没出发之前那样足了,吉娜因为我和他一辆车与他争吵了好多回,程潇岐也任凭她吵闹,不予理会。

真是一会儿一个样儿,曾经不是挺宝贝的么?现在怎么开始不耐烦了?

程潇岐冷冷的说道:“你没看见我在抱着孩子吗?你还不如白泽?白泽自己都可以走,你有什么不行?”

她忍着心里的怒气,脸上硬堆着笑,不罢休的问道:“那我挎着你好不好?”

程潇岐没理他自顾自的抱着爱绮往上走,杨梓裕却一副得意的表情走到她身边,“姐妹儿,不如你挎着我?可别摆着一副怨妇脸了,想当人家小三就这样儿,人家拿你当人的时候你是个人,不拿你当人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对你的好你该当作施舍,对你不好你也别抱怨,这是你自找的!谁让你不自爱呢?”

吉娜被杨梓裕气的直接一脚踢到了他的小腿上,“轮不到你这个死变态来教育我!滚开!”

我和四九在后面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屑的哼笑了声,四九翻了个大白眼,“真是自找的,活该。”

这么大一群人,除了保镖们从不言语,程炳寰总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以外,所有人都针对她,说话也是冷嘲热讽的,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和我们一路,而不是和李朝阳一路。

她和我们一路也并没有随了心愿,每天能和程潇岐粘在一起,因为爱绮的缘故,她练他的车门都没碰到过,这是何苦呢?

虽然我很不想提及那个字,但是还是很想问,因为爱吗?

她有多爱他呢???

能咽得下所有的委屈来承受这一切么???

如今的她,与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还记得她让程潇岐递给我离婚协议书时得意的神色,我以为那是她幸福的开始,没想到协议没签成,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在悄悄改变。

驻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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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山里寻了很久才找到一处空地,适合大家扎营,只不过稍稍有一点斜坡,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收藏本站

崇明手里始终拿着罗盘,上下计算着方位,在他那边计算无误后程潇岐拿着对讲机叫山下的人抬东西上来。

这么冷的天我走到浑身上下汗流浃背,头发黏腻腻的贴在脸上,秦然好心的扶着我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

我们从正面绕到了山后,刚才练着赶路我竟没发现,下面竟然有一处湖泊,虽然我不大,但仿佛在冒着热气被雾笼绕着,难道不是湖,是温泉???

我惊奇的指向下面,“你们快看,下面好像有温泉哎!”

四九和杨梓裕似乎比较感兴趣,纷纷跑过来向下察看,随后点头说道:“不错,不错!真的有温泉,幸好姐姐看了地图带了泳衣!”

什么?我震惊的看向她,惊的长大了嘴,“你带了泳衣?”

她完美的笑着点了点头,“对呀!白天巡山,晚上可以休闲一下嘛,你没带么?”

我看了看杨梓裕秦然他们,出声问道:“你们带了吗?”

他们连连摇头,不过纷纷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真是服了她!要不是大家都没带,我还出现幻觉的以为我格格不入了呢!

我们到底是来休闲度假的还是干嘛的?

不过有温泉确实方便很多,至少晚上能洗个澡,这个时候也没办法分环境讲卫生了。

等那些人上来以后,大家全部帮忙去搭帐篷,阿芙阿禄比较懂草,去山里寻学吃的,看看有没有野味,回来煮着吃。

程潇岐抱了一天爱绮,也属实有些累,所以我将爱绮抱回来,小白泽陪在我身旁。

他纯净又担忧的眼睛看着我,小声的问道:“姨姨,妹妹什么时候能醒?”

我笑着摸了摸他头顶的碎发,“我们不是已经来到了这里吗?今晚稍作休息,明天我们就去寻入口,妹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白泽心疼的看着我怀里的爱绮,伸手摸了摸她的小手,“姨姨,妹妹好像在睡觉一样,不过我觉得她是不想醒。”

我好奇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觉得妹妹每次说的语言虽然听不懂,但是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有的时候还会掉眼泪呢!她一定是梦到了很难过的事情,依照她的性格,不达目的她不会回来的。”

这孩子虽然说的只是孩童般的话语,但是我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我曾经一直在心里反复的琢磨着这些人曾经之前的关系,爱绮好好的仙子不当,非要堕入魔道,这和无常有关系,还是鹚班?

现在又是谁揪着她的梦,害得她不能够醒???

白泽无心的几句话让我再次陷入了沉思中,就在这时多宝显了身,“辞,我调来了兵马,这次会很凶险,教主说全力助你。”

我拿手指摸了摸他的大肚子,“谢谢你,多宝。”

他傲娇的甩了几下尾巴,“客气什么,自家人。你一客气我都不习惯了呢!”

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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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出声问道:“多宝,你能告诉我爱绮和这山有什么牵扯么?”

多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避开我的眼神,“辞,不给自己和家人看事儿的规矩你忘了吗?”

我狡辩道:“我这哪是看事啊?我就想知道前因后果,我不会告诉爱绮的,她以后的路无论多么苦,我都会让他自己去渡。你告诉我吧!”

多宝有些为难,随后对我解释道:“不是我不告诉你,全部是上仙的事儿,我哪敢说?要是让上头知道了会除仙籍的。”

我见他委屈吧啦的小样儿,战战兢兢的便也不想为难他,刚要说没事儿,谁知道花花蹿了出来。

她蹿的速度太快,一个没站稳还摔了。

黄家就是这样毛毛躁躁的,不过跑腿的速度那不是一般的惊人。

多宝吓了一跳,见到窜天猴一般的花花从天而降还摔倒了自己的脚边,连忙上前去扶。

“诶呦!我滴花儿啊!这是干啥?都是平辈儿的你行这么大礼干啥啊?”

花花甩开他的大毛爪子,嫌弃的呸了一口,眼睛死死的剜了他一眼,“你别碰我,窝囊废!什么都不敢说!规矩规矩!天天就知道规矩!规矩是死的,咱们是活的!这小小花蓉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你看不见吗?还在这儿讲规矩!幸好我赶回来了,不然花蓉都得死你手上!小小金刚在肚子里都跟着遭罪,你就这么狠心吗?”

多宝深深的底下了头,我能看出他的自责,但是我心里更清楚一件事情,我们疼爱绮,担心爱绮,他也一样,一点都不会比我们少。

他陪着我长大,直到生了爱绮,如今又会陪着她一起长大,他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花花说话确实刻薄了些,不过他们俩谁都是为了我好,见他们起争执我心里倒觉得难过了。

我拉了拉花花的袖子,“消消气,既然有规矩那我不问便是了!你们被开除了仙籍以后谁还保护我,是不是?快别生气了!”

黄家性子急脾气大,花花依旧闹性子甩开我的手,“我今天非说不可!”

我和多宝同时喊道:“花花!不许胡来!”

她气的一跺脚,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们俩个死脑筋是不是?我要给你们讲一个仙子的故事,可歌可泣!你们俩紧张什么啊!”

我们俩恍然大悟,她讲得是因,果我们自己解,讲的是前世,不会讲今生,我们自己去猜。

就算单单知道前因就已经使我兴奋不已了!我把爱绮放到一旁,吩咐白泽照看一下,随后走到花花身边拉着她坐下,奴性的帮她按摩,小手握成拳,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她的肩膀。

多宝在一旁点头哈腰的连连说道:“还是我花儿聪明伶利。”

她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眯着眼,我提醒道:“花儿,说啊!”

她突然睁开眼,尴尬的笑了笑,“你按的也太舒服了!害我差点没睡着了!这就说这就说,你且听好这个故事,不许外传,任何人都不可以……”

故事的开始

我举着三只手做发誓状,“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除了小白泽,就连外面的人我也不会说。”

花花点了点头和我讲了起来。

话说几百年前,有一个美丽可爱的小仙子,被高位上仙收在殿居,负责每日清扫的工作,那时候小仙子很小,也就刚刚上百岁,还是孩童般模样,别说那小仙子和爱绮啊长得还真像……

我撇着嘴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念叨着:“我知道是爱绮啊!没有那么笨听不出来!”

花花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念,瞪了我一眼,继续讲着。

那位至高无上的高位上仙对小仙子非常的好,小仙子聪明有趣儿活泼开朗,上仙对她的感情如师如父,就连平日里最在乎规矩的上仙,有时候见小仙子犯错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舍不得责罚。

渐渐小仙子初长成少女,婷婷玉立,眼看着进仙阶的时候上仙却下去历劫,原本说好的会看着她进阶上高籍,可是上仙却身不由己的下了凡。

小仙子自小就被上仙保护的好好的,从来舍不得责罚,所以她一直保持童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胆子极大做事从不计较后果。

她在刚进阶的晚上便偷偷逃了下去找上仙,想和他一起庆祝,不过她从未下过凡,只是靠幻境知道上仙的停留过的位置,非常随意的便来寻。

那时上仙的记忆也是抹去的,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就算走到了面对面也认不出来。

花花看向我,你知道那名小上仙去哪寻了么?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一定是这里!!!

花花不方便说,所以拿话点了点我。

花花没说是与不是,继续讲。

进阶后小上仙便变了模样,和以前大不相同,和以前稚嫩的小脸儿完全两副面孔,越发的成熟,身上撒发着独特的魅力。

她在这个地方寻来寻去,却碰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那人黑袍大褂,帽子上的帽子尖尖的角,帽沿几乎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他裸露出来的半张脸,根本毫无血色,白的吓人。

他靠在树下看月亮,小仙子边走了过去大大咧咧的问道:“你在这附近碰到过一个老道士没?”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回答,继续看着月亮。

小上仙便急了,伸手推了他一下,“喂!你见没见过一个老道士你倒是说话啊?”

谁知那男子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几乎就要把她的手腕捏碎,帽沿里眼神中泛着阴狠,对小仙子问道:“滚开,别在这烦我!”

小仙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的人,一时之间到来了兴致,咬着舌头逼自己眼圈泛着泪光,撅着嘴可怜巴巴的说道:“疼,哥哥,你抓的我手腕都要折了!我不过是来寻父亲,你不用这么用力吧?”

男子听完歪着头,头一次将脸暴露在他面前,玩味的问道:“你是那老道士的女儿?”

仙子心里惊艳不已,脸红的点头,“是啊是啊!你知道他在哪吗?”

男子坏笑了一下,“知道,随我来吧!”

就这样阴差阳错的,他们俩个便认识了。

一个故事,便从这里开始了……

毒烟

小仙子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的瞧着,对这个新奇的世界倍感好奇!

看什么都觉得喜欢,这儿的花泛着香味儿,树木是葱绿色,风一吹还沙沙的响。

她心里想着,这风便是风神公公造出来的吧?竟是这般凉爽舒服,这些在天上根本就感受不到!

她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里,爱上了烟火气极浓又美丽的人间。

上仙曾经从未告诉过人世间的狡诈与险恶,她觉得这里的人应该和天上一样,每个人都是按照规矩办事,不会有其他别的心思。

可是她忘记了,为什么上仙要来人间历劫而不是在天上呢?因为人间要比天庭可怕的太多!

欲望,利益,情爱,这些都能使一个人变得大不相同。

她完全相信面前这个好看的男人,怎么就可以这么好看呢,她在心里偷偷的帮他排了一个位,他要是神仙,估计颜值能排老三吧!

还有,她一眼就喜欢上了他的黑色袍子,是在天庭上看不到的颜色,大部分的仙人除了武将没有人会穿深沉的黑,可是他却把那个袍子穿的如此亮眼。

男人领着她左拐右拐,走了很远的路,给她都已经快要走蒙了的时候才到目的地。

谁知道前面的男人突然站住脚,小仙子心里琢磨着事儿,来不及停住脚步,扑通一声撞到了面前的人墙上。

她揉着发痛的额头,“干嘛突然停下,疼死了!!!”

屋里还有其他的人,不知道和男人是什么关系,都站得笔直,一副很恭敬的样子!

这里的风格黑奇怪,四周全部是土墙,上面还画着黑黑的图腾,她左看右看心里觉得新鲜,兴奋的小脸蛋儿泛着红光。

男人见着面前比自己矮一头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觉得好笑,不自觉的牵起了一边的嘴角。

“你爹爹在山下,晚一些便会过来,我给你找个房间等他回来。”

她看到这一路男人来回搬动机关之类的东西,她好奇走到墙边,说了句:“这是什么呀?”说完便出发了机关。

男人皱了一下没,似乎不悦,低吼的骂了句便向她扑来。

她被他扑倒在地,他伸出手捂住她的口鼻,屋内毒烟四起,他们都不怕,但是这个小丫头估计吸了会直接见阎王吧?

他心里有一刹闪过一个念头,她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是老道士的女儿,死了岂不是更好?还可以给老道士添添堵!

即使那样去想,他还是没有松开手。

天上平日里最讲的就是规矩,小仙子平时只和上仙走得比较近,何时与其他男人如此亲近过?

她瞪大双眼,小脸儿不知道是因为憋着气还是害羞更加的红了,她的腿在身下胡乱的踹着,想将他从身上踹下去。

她在心里想着,这种雾我们家地上经常能看到,有什么好怕的啊?干嘛呀这是???

终于,不知道踹到了哪里,男人吃痛的闷哼了声,松开了手,身子倒向一侧……

离开

我总是会说伤他心的话,办一些惹他生气的事情,现在看来他是故意逼我走的吧?

只有我暂时他,我才能不发现他的异样,不然我们每晚都在一起睡,怎们可能发现不了他胸口上的伤?

他默默的做了这么多,我都是欣然接受着,我突然发现不是他克我而是我克他,我一直有一个执念,我爱他就一定要嫁给他!现在我才明白,如果我爱他,我才更应该他。

梁敏之说的没错,程潇岐给我的爱,我受不起。

我心底里默默的做了这个决定,我把手指放到他书房窗户的角度,轻轻晃了晃,“潇岐,我走了,你要保重。”

我泪眼婆娑的扯出一丝难看的笑意,然后转身。

我以为我可以洒脱,原来爱情这么疼,疼到无法喘息。

潇岐,你为我抽血的时候,也像我现在这般疼吗?

-

我回到家以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看到那条华美的黑色礼服的时候,我的情绪还是突然崩了!

我不是一个办事没交没待的人,我通知了我的妈妈和干爷爷,只要这两个老人知道我的去向不会担心,我就可以安心的。

我只说去外地办事儿,但是我没说我会什么时候回来。

第二天我去学校办了休学,导员丝毫没有留我的意思,十分痛快的就领着我去办相关手续。

我一个成绩不怎么优异,又三天两头请假的学生,简直就是一个大麻烦!他巴不得我早点办休学呢!

我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学校金黄色的牌匾,回想到当年姥姥得知我考上大学时那种高兴的笑脸,心里顿时有些酸楚。

姥,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将大学念完,辜负了你的期望。

-

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给季玮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写的磨磨叽叽絮絮叨叨,又臭又长。

我也不知道我都写了些什么,想起哪一点就写哪一点。

主要是想让他照顾好家人,如果我回不来,拜托他帮我照顾贾爸和我妈。

让他告诉所有惦记我的人,不要担心我,我只是像石慧当时一样,去散心,等我散够了心,自然就会回去。

让他帮我把潇岐家的仙堂还有姥姥姥爷的排位拿回来,他的东西都给他送回去。

让他在潇岐生日那天,替我说一声,生日快乐。

-

我是选择在深夜里走的,这个时间平时跟在我身边的保镖都不在,只要我回了家,关灯以后他们就会。

这个时间也安全在不会被季玮和语晨发现,我拖着行李箱,背包里背着所有能用的上的法器了家,踏上了去j省的火车。

我买的是卧铺的车票,把行李放好后我就找到自己的床铺,准备休息。

我在车上怎么都无法入睡,翻来覆去的心里一阵阵的烦闷。

多宝在我面前出现,毛毛的大爪子心疼的抚摸上我的脸,“辞,别难过。”

它的话使我的眼泪唰的一下,悄无声息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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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炼狱

知道她走的那一刻,心里仿佛突然空了。

他的暗黑魔力被老道士认为不是正道,会危害人间,处处紧bi)想要铲除他。

可他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甚至魔道的人来找他合作,他都拒绝了,他想让他的族人被人看得起,这是他的使命,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十恶不赦。

但是暗黑就是这样,心里必然有魔,在失控的时候,或者有执念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找老道士,他问“你女儿在哪儿她跑去哪了”

老道士虽然不解,因为他并无女儿,那时他也没有恢复记忆,只是**凡胎,对一切都丝毫不知,但是瞬间在心里快速产生一计,“我女儿在哪与你无关”

男人血红的眼,泛着黑紫色唇仅仅抿着,说了一句“我限你五将她交出来,否则,你会看到你不想看到的结果。”

老道单一辈子,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女儿,上哪去给他找个女儿出来

小仙女回到天庭就被罚关进了冰屋里受惩,她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就被人发现,没被除去仙籍已经是恩赐。

她就冻在冰里,没有任何的活动范围,只不过是头脑清明。

她在受罚的子里经常能想到在山里的生活,还能想到男人有意无意牵起的嘴角。

她知道,也许他不是好人。

她偷偷撞见过他的魔力,强大到她都未必能够打得赢他。

但他,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

竟然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还真是遗憾。

过了几年,小仙子被放了出来,重新回到上仙的住处,她觉得他应该已经历劫回来了,可是并没有

而人间,那时候就是一场炼狱

男人说的五后,会让老道士看到不想看到的结果。

五之后,他每都会派人给老道士送去一个尸体

一直送了几年,成千具尸体

他也不停的寻找,可是女孩就行凭空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

他每生活在抓狂的边缘,他一定要找到她,不管拿什么做代价,一定

有一次接到上面的通知,小仙们要下凡去将灵珠寻回,她自然也要去。

她心里竟然开心的不得了,她要去看看她的老朋友,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了

她偷偷的自行一路,来到了当年的那座山,这里的守卫更加森严,她倒是废了很久的力气才进去的,不巧的是当年的那些机关早就改了,现在处处都是机关,这幅已经被划的鲜血淋淋。

她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有人发现了她,眼尖的人一眼就认出了她是画像上的女子,立马带去见了头主。

男人靠在罗汉上眯眼小息,下面垫着整张虎皮,前面的桌子上散落着酒瓶。

听到声音后并没有睁眼,慵懒的说了句“什么事儿”

她终于见到了她的老朋友,在人间唯一的朋友。

这次来本想给他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又是这副狼狈,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

留下

他好像老了点,胡子也没有按时整理,竟然有青色的胡茬,脸色更加的白了,嘴唇已经变成深黑色

她欢快的说了声“嘿,我来看你了”

男人听到声音立即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

他与她只隔了几米的距离,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

他怕今晚的一切,只是平里酒后做的一场梦

他一步一步的的走向她,动作很慢很慢,甚至有几步还带着踉跄。

他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袖子,那里已经被鲜血染红,划开了好大一片伤口。

又是一白裙,和当年第一次见她一样

他眼眶泛着红,声音极哑的问了句“你去哪了”

还没等她回答,他便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死死的抓牢,不再松手。

那一刻,她的心,动了。

她因为体的疼痛轻轻嘶了声,男人立马放开她,吩咐下人去取物品帮她包扎,眼睛里面除了欣喜还有心疼。

仙子大大咧咧的说道“我这次来办事儿,顺便来看看你,你过得好吗”

男人轻轻摇了摇头,“不好,我一直在寻你。”

仙子大惊,“寻我你去哪里寻我”

“老道那,虽然我知道他可能并不知道你在哪里,可是那是我唯一的期望,除了他,我更不知道该去哪里寻。”

仙子脸上一红,心虚的低下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自己的份,怕说出来他会无法接受。

男人拉过仙子的手,柔声的问道“能不走了吗留下来陪我”

仙子愣了,她心里的第一念头竟然是想要留下。

可是那样就会犯大忌,她修炼了二百多年才到如今的位置,她如何留下呢

仙子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我没有办法留下。”

男人嗤笑了下,心里魔的一面又被勾了上来,“你是仙对么”

仙子大惊,她收尽了仙气,他怎么会知晓

男人看到女孩的表现就知道自己猜准了,他想不了太多,将手抬到女孩的头顶,控制住她的一部分仙力,让她无法瞬间逃走。

女孩一动没动,更没有丝毫的挣扎。

她知道他在干什么,也猜到了他的意图,虽然这种举动有些过分,但是这一刻她心里竟然是甘愿的。

男人收回了手后,说了句“对不起,我无法放你离开。”

从那后,他们在一起了。

也从那后,老道再也没有收到过尸体。

那时,他已经布好六件法器,准备一搏,众小仙们集体找上了他,他被恢复了神识,得知了一切。

只要解决了这个族群,他的历劫就算完成。

他更恍然大悟,是仙子的到来才停止了杀戮,她去找他了

小仙子每都会被摄入魔力,仙力越来越弱,不过竟也不在乎了

那时魔道领头人被害,魔道大乱,最终找上了男人。

他是暗黑,其实也属于魔,并且他的魔力非常强大,只不过没有强大的队伍后援,所以迟迟没有雄起,由他来主持魔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故事结尾

他的心里却想着,如果天上来寻,以他现在的身份,他未必能打赢,他想留住她,就必须有强大的队伍。

所以,他一口答应了众魔的要求。

-

小仙子天天围着他,像孩子一样撒娇打浑,她觉得不用处处遵守规矩的感觉可真好。

男人觉得,既然她想当个孩子,那我便把她宠成孩子便是了。

男人偶尔会叫她一些暗黑魔的念语,有些和仙力相克,她学了以后会很不舒服。

但是她想和他有一些共同语言,她不想只能在他背后被保护着,她完全可以和他并肩。

只不过,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陪着他多久,如果惹怒上面,除去仙籍,那她这副肉身将也不复存在。

男人也想到了这点,两个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唯一共同的就是,他们要在一起。

男人在魔道登位,在坐到他身旁的,是他唯一的妻子。

众人不服,很多人的跪下请命,觉得仙人当魔后会有巨大的风险,还有人说仙子是天上派来魔道的卧底,不可当后。

为了服众,小仙子当众走到入魔池边,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男人飞到她身边阻拦,却也只抓住了衣角。

她的身体早已泡到黑色的魔水中,她入魔了。

这对新一任的魔君来说,并不是好事儿,仙女没被除仙籍,身体里两种力量相克,她便活不了多久……

但她为了他,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最终的那场大战,上仙邀约男人,以灵珠为诱饵,救仙子为由,将他喊回了山中。

而结果,就是你们所看到的结果,仙子并未被救,而且是为了保护上仙,死在了魔君手中,之后上面下令,她被惩生生世世带着两种法力而活,能不能活下来,完全看命。

男人失去仙子从而发狂和上仙选择鱼死网破,他的不死之身被镇压在山中,他的魔力自当上魔君后更为强大,上仙用尽了所有修为,与山相连,一直镇守在这里。

这就是小仙子故事的全部……

花花说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些,我也是从教主的幻境里面见到的。”

我早就听的泪流满面,这简直太悲惨了!!!

从要上蒙山以来,爱绮便一直昏睡不醒,嘴里说着奇怪的语言,我们几个都听不懂,原来是魔道的话。

她的潜意识里是不是知道,今生的她要来看他了?

如果她知道,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命运牵连我们走到了今天,到底是要释放魔君还是要如何?

复吾王苏……

他还是那个王吗???

这个故事够我消化一阵的,我完全不敢相信,我的爱绮曾经是那么勇敢的姑娘,敢爱敢恨,敢抛下一切世俗纷扰,来成全自己爱的人。

我太荣幸她能转世入我家,做我的女儿。

爱绮,你是妈妈的骄傲。

妈妈带你来了你曾经的家,你要坚持下去,妈妈一定会找到灵珠,救你醒来。

如果可以,我会让你再看一眼鹚班,再看看那个你曾经相爱过的人,虽然你现在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曾经的事儿,但我觉得潜意识里你一定知道,不然不会突然加重,对吗?

话里有话

这件事情我答应过花花保密,那我自然不会说出去,不过白泽一直在屋子里,我想他应该全部听了进去。

他始终低着头看爱绮,小手轻轻的拍着她,像哄宝宝睡觉一般。

他有阴阳眼,自然什么都明白,不过他是心很细的孩子,他就算听到了也会装作没听到。

白泽简直就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晚上的时候,四九非要拉着我和秦然陪她一起去泡温泉,我也好多天没有洗过澡了,再加上发烧出汗,觉得身上都一股子馊味儿,我自然乐呵呵的跟着去了。

杨梓裕和季玮在上面替我们把风,我们三个手挽着手拿着手电筒便下去温泉池。

四九带了泳衣,而我和秦然变比较苦,只能穿着内衣下水,刚开始脱掉外衣的时候,心脏立马收缩成一团,室外温度太冷,我们连忙将身体泡到水里。

池内的水温刚刚好,不冷不热,大约五六十度的样子。并且水非常清,一点都不脏,简直是一块宝地,休闲度假的绝佳之处。

四九问我,“明天去巡山,你有什么想法?”

“咱们几个人去就好了,秦然他们在外面,一是照看孩子,二是咱们还不清楚地势和情况,先不要带那么多人了,真要是遇难都没有人应援。”

她点了点头,对我的计划还算满意,“那行,估计李朝阳他们已经在山中了,明天你、我、阿芙、路小棠一组,去寻入口,崇明、吉娜、潇岐、阿禄一组去寻李朝阳驻扎的地方。其余的人原地待命。这么分组你有什么意见么?”

我们组她和我分别带了一个帮手,崇明组有我的人,有她的人,有李朝阳的人,有程家的人,这样的组合可以互相牵制,并且也可以随时掌握情况。

她鬼精鬼精的分配,我还能有什么意见?

她继续问我,“你还记得金先生吗?”

金先生?我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随后瞪大眼伸手指了指,“他、他、就是白山帮我喊魂给咱们俩赠挂的那个金先生吧?”

四九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

我不解的问道:“怎么提起他了呢?”

她低头笑了笑,随后再次抬头看向我:“你还记得他送你的卦吗?”

“记得。”

秦然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卦?他说了什么?”

我回忆道:“花开无果,等。”

四九点头,满眼试探的看着我,“就是这句。如果……我说的是如果……这次的结局不如你所预想的那般顺利与圆满,你会怎么办?”

嗯?这丫头话里有话啊???

我想了想,“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救不好爱绮,我也努力过了,尽管会遗憾,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是吗?”

秦然似乎也听出了不同的意味,她对四九问道:“你们这次非常凶险么?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四九答道:“咱们准备出发的这一个星期里我提前找人来过一次,上面这座山拿机器探过,竟然全部是空的,里面应该就是那座宫殿……”

反攻

秦然大惊,夸张的用手来丈量,“这么大一座山,全部是空的?”

四九点头,“没错,全部。虽然还不知道入口在哪,但是想也想得到,里面一定不那么平坦,应该是机关重重,而且有没有第三路人,现在也说不准。”

下午和花花聊天多知道了一些,所以对四九的话非常赞同。

但是她突然提起那个卦,让我很是不解。

她是不是在提醒我什么呢?

我怀孕不能泡太久,刚要起身正好撞见吉娜,她抱着换洗的衣物下来,估计也是想洗澡吧!

不过尴尬的是,我赤身裸体的被她看了个清楚……

尤其是隆起的腹部……

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的肚子看,我拿起浴巾擦了擦连忙穿起衣服,对四九她们说了句:“我先上去了,你们别跑太久。”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落荒而逃,可能是出于内心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吧!

平时穿宽松的大衫基本看不出什么,可是我的身体越来越瘦,肚子的状态不穿衣服时明显隆起,傻子都能看出来我是怀孕的。

这次被她知晓,她若是聪明就不会告诉程潇岐。若是不聪明……那也没办法……

夜晚的气温又降了几度,每个帐篷围成一个圆型而建成,中间勾起了籍火,让每个帐篷都能感受到温度。

我回到帐篷里没见到爱绮和白泽,我便寻到程潇岐和崇明的帐子外,对里面轻声喊道:“爱绮和白泽在这么?”

没过多久崇明和潇岐一同出来,程潇岐说:“孩子已经睡下了,今晚就不要挪动了。”

我想了想,“我还是带走吧!这样你们也能下去泡个澡,水很暖,还很清,特别好。”

崇明宠溺的拿起我披在肩膀上的浴巾,替我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我知道他在故意气程潇岐,因为他的脸色随着崇明手上的动作变得越来越难看。

崇明关心的说道:“你去好好睡吧!我们要洗澡可以轮流去,下次不要头发不干就出来吹风,又想感冒是不是?”

我脸红着点头,立刻转身回了自己帐篷,再在那站下去我估计会被眼神里的冷箭射死。

我躺在帐篷里,等着四九和秦然回来,等着等着便睡着了。

今天真的很累,又得知了那么多故事,晚上做梦都是我女儿的凄美爱情故事。

这比电视剧里的剧情还让我着迷,花花只是大概的和我讲了一下过程,可我更想探究细节,不仅仅是好奇,更使我觉得感动和震撼。

在梦里她是那样明艳的姑娘,举手头足之间都透露着别样的风趣,不同于其他的女孩或娇羞或妩媚或文雅,她是那种利落大方,得体又不娇作。

长长的头发挽在脑后,嫣红罗裙随着步伐轻轻舞动,站在高大邪魅的爱人身边,就想一颗红色的小野花儿,和保护她的大树紧紧的相依偎。

她每日里疯跑嬉闹,他就陪着她宠着她,把她像孩子一样养着,他每一个杀戮的决断,她在屏风背后偷偷听到,虽然很纠结,可是她爱他,就应该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他。

寻门

他为她登上那万魔之巅,他亲手为他的后披上黑色金纹的斗篷,她稚嫩的小脸儿画上黑色风格的妆容,竟然多了一份凌厉与狠绝的意思,像是在和自己纯白充满规矩的过去告别……

她们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可能因为彼此的眼睛里只有彼此和爱吧!

她纵身一跃的那一个瞬间,我的心都跟着揪起,这样的爱情,她甘愿搭进了自己的一生……

-

第二日清早我们吃了点东西便按照计划分头行事,路小棠和阿芙一路燃香,这地方煞气太重,最好不要冲撞了什么给自己添麻烦。

这山奇怪的是气温如此的低,可满山的花草却长到半人高,丝毫没有枯萎的意思。

四九善通这些花花草草,她对我说从未见过这些个品种,应该是特殊的改良,可以一年四季的绽放……

我这心里光是听了,都觉得很暖……

这些漂亮可爱的花,像极了我梦中爱绮的脸,明亮动人。

我们从半山腰开始成圈绕,正常山里的入口都不会从山底开,那样的气场太低,不利于风水,更不利于安全的稳定性。

这真是一件大工程,山体是大幅度斜坡,我们四个手挽着手,分别拿着树棍支撑,以防滑倒。

按照鹚班张扬的性格,我觉得应该是一个很华丽的入口,并不应该是那种躲躲藏藏的洞口,这不符合他的作风。

这一天里,我们只能绕两圈,可是除了遍山的花草树木,连个类似地洞的入口都没有见到。

我们四个席地而坐休息一番,我掏出了怀中的地图看了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这座山的前后左右全部临山,但是有一面下面有那个温泉的池子,按照正常风水来讲,门应该就在对着温泉的面比较好,而且我昨天从温泉出来回帐篷的路上,见到半山腰有一处平台不是斜坡,我当时还刻意留意了一下,可是并未见门。

我拿着地图给四九看,指了指我怀疑的地方,“九,如果这是门的话,你看看风水如何?”

四九嗤笑了下,“看墓穴的风水么?哈哈哈……”

我轻轻拍打她一下,笑道:“你别闹,说正经的!”

四九研究了一番,“绝佳。左青龙右白虎,前有水渠,后有靠山,左右都不挡势,非常好。”

我见她也如此肯定,便试探的问道:“那门,应该就在这面对不对?”

四九陷入了沉思,随后说道:“如果这门这么好找,按照风水路数便可循,那还会等到几百年后咱们来寻吗?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我再次坚持道:“也许,是我们想复杂了呢?我们也转了两圈,眼看着天已泛黑,也什么都未见,不是吗?”

“那你觉得门藏在哪儿?”

我得意的笑了一下,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土里。”

四九眼睛一亮,对我的回答十分的感兴趣,“你的意思门被土藏了起来,需要去挖?”

“挖得挖到什么时候?我觉得……我们应该算准最精确的风水之位,拿炸药炸开……”

各有所图

四九接过阿芙递过来的水壶,畅快的喝了一口,喝完递给了我,示意我也喝一些。

她拍了拍我的手,“辞,真的,你这丫头越来越坏了!这鬼点子你都能想到?不过……坏的我喜欢……”

我们俩商定好后便决定先回去,找来崇明一起算位置,罗盘在他手,没有罗盘也算得不够精密,再说天也渐黑,今天只能作罢!回去看看他们那组有什么收获。

我们四个原路返回,可是回去的时候,我总觉着身后有人在看着我们,我频频回头却什么都看不见。

四九在身边打趣道,“胆子大了?敢随便回头了?”

我嘻嘻的笑了笑,“这天也不算黑,能有什么事儿……”

“昨晚梦见什么了?枕头都哭湿了……”

她突然一问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了……

我挠了挠头,“最近追的一步电视剧……嘿嘿嘿……”

四九白了我一眼,故意长叹了口气,“哎!一孕傻三年呦!!!”

我撇了撇嘴,再次回头检查没人后,便一直跟着她们回去。

到地方后见他们已经在准备晚饭,阿芙主动提出,“小姐,刚才我见到那边有天门冬,我采些回来给你和南辞小姐放进粥里,特别有营养的。”

四九好一顿夸赞阿芙贴心,阿芙笑呵呵的便拉着阿禄去采草药,看似是一同采药,实则应该也是想打探今日的情况。

我们环视了一圈,没见到李朝阳他们过来,我和四九去帐篷里面寻崇明。

刚走到帐篷门口边听到里面在争吵,听声音好像是程炳寰和程潇岐。

程炳寰:“到底还要在这个鬼地方耗多久?我怎么看你一点儿都不着急呢?这一天又这么白白浪费了!!!”

程潇岐:“你要是能找到,你去找?在这里念叨有用?”

程炳寰:“以我看咱们不如调大部分的人力物力过来,从山脚开始打通道挖!这都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了!能不能别那么迷信?我觉得应该找矿工队,直接下去便好!哪有你们说的那么费事!”

四九听后立即掀开帐篷的脸子,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抱着肩膀阴阳怪气的问道:“程大少爷这是等不及了?”

程炳寰应声转身,“呦!姬小姐。”他好像很怕四九的样子,尴尬的搓着手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很聪明的转变话题,“姬小姐和前弟妹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前弟妹?他还真是嘴贱!每次见到我都不忘奚落我一番,看来是在报我当初不让他回程氏的仇。

我朝他毫不客气的翻了一个大白眼。

程潇岐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们还没离婚呢!注意点你的言辞!”

我心里嘟囔着,谁要你出头!烦死了!

四九靠在一旁的桌边,对程炳寰问道:“你想要山里的宝藏?这是你的目的对不对?”

程炳寰不知她为何这么问,回了句:“那是自然,难道是要那颗毫无作用的珠子?来之前不是已经协商好了,我只要里面的宝藏。”

拉帮结派

四九了解的点了点头,“那我觉得你可以回去了!我们有命出去的话,自然会将你的那份送过去,都是不差钱的人,没人会独贪你那一份,别跟个乌鸦似的天天在这儿乱叫,不觉得很招人嫌吗?再不然,你想怎么找,你就去怎么找,我们兵分两路,如何?”

我怎么有种感觉四九再给程潇岐出头的意味呢?虽然她说的都是事实……但是总觉得他们两个在抱团……

崇明便是坐在椅子上自己看着书,连头都没抬,那本书很旧,书页早已经泛黄有些残破。

程炳寰被四九说到嘴里像塞了一个鸡蛋,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

他讨好的说道:“姬小姐,您看您说这话就严重了。我留在这儿哪能是怕您吞钱财那么俗的东西呢?您有多少家底全世界都知道,怎么可能贪这点东西呢?”

四九哼笑着接着反问道:“你们程家也家大业大,为何也要来淌这一趟浑水呢?”

程炳寰看了看程潇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最后聪明的选择溜之大吉。

他走以后崇明才抬起头,问道:“怎么样?”

我答道:“没找到,不过我们有新的想法,正要来和你商量这个事儿。”

我将地图铺在他面前的桌面上,对他说了一遍今天和四九说的话。

他认真的听着,偶尔会和我有一些眼伸上的交流与肯定。

听完后他笑着点头,对我说道:“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我高兴拉着他的袖子,“真的吗?那今晚就算位置,明天就去炸门!”

程潇岐在身后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和崇明策划着,紧闭着嘴唇一动不动。

四九走到他身边,“怎么样?你们今天如何?”

“吉娜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找到了李朝阳,他们在我们的山后立了帐篷,说什么也不肯过来,防备心理还是很强的。明早会过来集合,然后一起去寻,看他们的样子也准备的很充分,不像表面看着那么随性。”

这些话自然也传入了我的耳中,程潇岐到底是哪一边的我始终猜不透,一天一个样子,不过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和四九更近一些……

这其中,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么?

崇明认真的开始拿罗盘在地图上找方位,找到一个大致的位置,明天到现场还需要重新找,毕竟地图是有误差的。

我和程潇岐合力给爱绮喂些奶,她这样昏迷不醒又没有输液来保持身体的营养需求,很容易挺不下去。

到吃晚饭的时候,大家围在一起喝粥,季玮和语晨哥抓来了野兔子,那烤出来的味道,简直了……

我是真的饿了,出去逛了一天什么都没吃,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压缩饼干。

就连面前的白粥都令我深深的吞口水,我端起粥碗,连连喝了好几大口。

嗯?这是什么怪味儿???

我对阿芙问道:“阿芙,你这草药怎么臭臭的?”

阿芙端起碗闻了闻,“没有啊?没有味道啊?怎么会臭!”

我好奇的又喝了一口,难道是我味蕾出现了问题?

鱼死网破

我仔细的又品了品,还是有点怪怪的。

我心想可能是他们天天摆弄草药已经免疫了吧?自己可能是有些不习惯,所以还是别没见识的说话了……

那时四九正在和他们烤兔子,也没空管我,我一个人吃了很多,喝粥都快要喝饱的时候,崇明给我拿来了一些兔肉。

我打了一个饱嗝,拍了拍肚子,“我已经喝饱了,这些肉你吃吧!”

他徒手帮我撕下来一个腿,“把这个吃了!他们烤的味道还不错,尝一尝。”

我接了过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眼前一亮。

真的好香啊!一股焦焦的味道加上肉质的香味儿混合在一起,只撒了些盐,保留了最原始的味道,竟然还不腥……

我咬了一口,立马瞪大眼睛,外焦里嫩,简直太好吃了!!!

四九端了一个盘子坐到我身边,对我说道:“怎么样?好吃吗?”

我捣蒜般的点头,“简直好吃的要哭了!你怎么烤的?比外面卖的不知道好吃多少!”

四九得意的笑了笑,“我小时候在山上经常烤这些东西吃,熟能生巧,山上的野味我什么没烤过?我还会烤鱼呢!哪天考给你吃!”

我可惜的抱着肚子,“你早说呀!早说我就不喝那些臭臭的粥了!留着肚子吃肉多好!”

四九比较敏感,小心谨慎惯了,所以什么话听到她耳中她都会立即分析一番。

她端起面前的粥碗,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可能没什么味道。

阿芙说道:“小姐我刚闻过我的了,没有南辞小姐说的臭味道……”

四九走到我面前拿起我早已经喝光的粥碗,上面还残留着草药页,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一时皱起了眉头来。

我试探的问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她将碗递给阿芙,“闻闻。”

阿芙闻后大惊,“小姐,怎么会?我明明踩的时候很小心,绝对不会踩错的!况且别人的碗里也都没有啊!”

崇明紧张的问道:“到底怎么了?这碗粥有问题?”

四九点了点头,“这里面有当门子。”

我不解的问道:“什么是当门子?”

四九背对着众人,面看着我和崇明,用嘴型说了句:“滑胎的。”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我和崇明都看懂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冲动的站了起来,去寻吉娜。

她正坐在程潇岐身边吃东西,还有说有笑的和程潇岐讲着什么。

程潇岐认真的吃饭,很少和她有眼神交流,偶尔会点一下头。

我心里大怒,一定是她!!!

为什么别人没有,就我的碗里有?为什么昨晚她看到了我的肚子,今天我的碗里就出现了这个???

崇明和四九纷纷跟着我跑了过来,我上前二话没说抢过她的粥碗便扬在了她的脸上。

她惊慌失措的尖叫,那粥怎么说也有些温度,估计她也被烫得不轻。

可是我那时候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想到小小二因为我和姐姐已经吃了很多苦,现在还要被人害我就很心疼,敢伤害我的孩子,我就敢和你鱼死网破!

底线

吉娜拿袖子想试图擦掉脸上的粥,我没给她那个机会,直接扑了上去坐在她的身上,把她扑倒在地,双手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

我那时候已经红了眼,身边任何人说的任何话我都听不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掐死她……

我也不需要问她或者证明是不是她……

我心里认定了是她,我就要她死!!!

哪怕坐牢,把命赔给她,我也要她死!!!

程潇岐上前拉我,大声的喊道:“沈南辞!你干什么?发什么疯?”

他试图将我向下拽,至少让吉娜可以喘气,她的脸现在已经憋的通红,额上的青筋暴起!

崇明和四九也在身后劝道:“南辞,下来,别冲动!”

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直到程潇岐强硬的把我从她身上抱了下来,重新的放在地面上,他双手扶上我双臂的两侧用力的摇晃,“你清醒点!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误会不能好好的说吗?”

我们几个周围围了一圈子人,都担心的看着我,又不好上前。

我看着程潇岐的眼睛,大口的喘着气,误会……

他连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说是误会……

看来他还真的向着她呢!!!

我绝望的笑了笑,单手扶上了肚子,故意说道:“我怀孕了!已经快五个月!你的这个宝贝在我碗里放滑胎的草药,要让你儿子死!我今晚没事儿便罢了!我要是有事儿,就算是死,我也要她陪葬!”

不出我所料,程潇岐并不知道我怀孕的事儿,他现在惊讶的表情无以言表,眼睛一直盯着我宽大外衣下的肚子,又看了看我消瘦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我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心疼也是心疼他儿子,我在这矫情个什么劲儿!

本来我不想让他知道,可是吉娜不也是怕这个孩子牵绊住程潇岐所以才这么急着下手吗?

那不好意思,我必须让他亲爹知道你干的好事。

程潇岐听后不自觉的握紧成拳,看着我身后的四九和崇明,问了句:“是吗?”

我没回头看他们什么反应,是否点头,我直接接过话,“你不和我确认,却和别人确认?你觉得我会拿这么大的事儿冤枉她?”

程潇岐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淡淡的说了句:“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转身与吉娜对视,吉娜的身体有些抖,不停的呛咳,她感受到程潇岐的目光后与他对视,爬过来抱住程潇岐的腿,连连摇头说:“潇岐,不是我,我没害她的孩子,和我没关系!沈南辞,你别冤枉我!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觉得潇岐的心不在你这儿,你就开始耍手段了吗?”

程潇岐厌恶的抬腿把她踹倒,随后俯身捏着她的下巴,眼神恨不得能射出冷箭将她射死,他冰冷的语气开口,“我的底线是,不能动我的孩子,这个你是知道的。”

他说完这句话我便转身离开了,原来他的底线只是孩子。

其余什么事情都可以吗?

包括杀了我???

幸好无碍

我唯一能听清的就是四九让阿芙去准备金针和药,那些名字我都不认得是什么东西,应该是对我有帮助的吧

那一夜,外面吵闹连天,我怕在帐篷里痛苦的呻吟,我听四九说那草药是导致宫缩从而催产的药物,现在月份小,生出来只有死。

还好剂量不算太多,也不是汁液,现在只要保住我不在宫缩,就能保住孩子。

但是元气指定是会伤一些,对孩子可能也有些影响。

具体会怎么样,不好说。

我小腹一阵一阵的绞痛,每痛一次我就会不停的掉眼泪,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害怕

我怕因为这件事,失去了这个孩子。

四九忙活的满头大汗,秦然在一侧照顾我,与我掌心相握,阿芙频频的进出来送东西,能听清外面已经吵了起来,杨梓裕高嗓门的声音和吉娜对骂着,和个泼妇一样。

秦然在我旁边劝说“南辞,你住啊孩子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平心态啊”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满头大汗,衣衫已经被汗沁透,秦然不停的帮我擦拭。

四九面色沉重的看着我,“南辞,我要帮你施针,前提是我知道这个理论,但从未给孕妇做过,行与不行的几率各一半,你看看你做个决定”

我对于四九,永远是无条件相信。

我连忙点头,“我信你,扎吧只要能保住孩子,怎么着都可以。”

四九抿着嘴,冲着我点了下头。

她的针全部扎在我的小腹上,这很奇特,我见人家针灸都是扎在位,而她是直接扎在小腹。

这确实有些冒险,但是我也甘愿冒险。

因为我感觉到下有些黏哒哒的感觉,应该是有血,能有什么结果比见红了还差吗

我怀绮的时候也见红过,不过那时候有医院可以打针,又不是因为药物的问题,只是有些先兆流产,我坚信绮能保住,我的小小二也能保住

整整过了一夜,我昏睡了好几次,待真正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的小腹还是有些痛,不过依旧隆起的肚子让我心里很开心,还好,还在。

我出声喊了喊,秦然和杨梓裕抱着绮领着白泽进来。

他们俩这次来的任务就是看孩子,毕竟我们都要进山,孩子需要有人照看。

秦然见我醒了高兴的说道“饿不饿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我有点渴,想喝点水。”

杨梓裕连忙帮我倒了一碗,随后坐到边扶着我喝了几口。

他担忧的说道“可算过去了我们这一夜都没睡,全在你帐篷外面守着来着。”

我感动的眼圈泛红,“四九呢昨晚隐约的能感受到她不停的帮我施针,也辛苦一夜了,累坏了吧”

秦然说道“她们去炸山了程潇岐疯了一样,非要抓紧进度,一刻都不能停,四九不放心自然跟着去了”

我缓慢的支撑起子,“什么今天就去了”

秦然点头,“他们都说让你好好休息,会等你一起进去,今天先去炸门也用不上你。”

炸门

听到他们不会进去我紧张的心才再次放下,杨梓裕接着说道“辞,昨晚程潇岐排查凶手以防后患,阿芙配了一个药水,滴到每个人的指尖上,你猜怎么着”

我瞪大眼睛问道“怎么着”

“竟然真的不是吉娜据说碰过那草药的手指滴上那个水会变紫,竟没有任何人的手指变了色。最后查到有一个人消失了,是一名保安。”

我心里疑惑,竟然不是她

“那有没有可能是她指使的”

杨梓裕摇头,“这个不好说,不过确实不是她亲手做的。”

我冷笑了下,“程潇岐这么做是要给她洗脱冤屈么”

秦然忙着说道“辞,你别这么想,他也是为了找到真凶,以后好以防后患,不然吃食这个东西出事儿,无论怎么提防也防不住,人不能不吃不喝啊程潇岐昨晚一直坐在你帐篷对面,也一夜没有睡,我看他那样子,估计他心里也不好受。”

呵呵,原来他还会心里不好受呢

真是个笑话

现在我怀孕已经不是秘密,我们之间的感线也越来越乱

炸山的那一刹那我听到了巨大的声响,应该离我们搭帐篷的位置不太远,并且这边山地空旷,对于声音会无限扩大。

我等到了这个声响,真好。

我多怕他们今天无功而返,至少我们猜的对与不对都需要验证。

等他们回来以后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衣服上面全是灰尘,有几个人还受了轻伤。

我已经能下走动,除了有些虚,隐隐有些血以外,其他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满怀期待的问道“怎么样”

崇明点了点头,把我拥在怀里,激动的说道“成功了你的想法是对的。”

那一刻的心无法形容,看着回来的人都有些狼狈,多怕他们告诉我,我们失败了。

我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激动的眼圈泛红,这离终点又近了一步。

我对面站着程潇岐,他深沉的看着我,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看着我和崇明紧紧相拥,表有些不自然的别过了头。

四九拿过阿禄的手机给我看相片,我惊讶的长大了嘴。

褪去了泥土的外衣,展露出来的石门简直是一件艺术品。

那座门就快要赶上龙门石窟的那座大佛一半的宽度,上面还有一个类似神兽的石像,大门上刻着看不懂的文字密密麻麻,大门紧闭,威风凛凛的屹立在半山腰,庄严的不可亵渎。

我看过后将手机还给阿禄,顺便问道“这个门不容易开吧”

四九点头,“研究了一阵,若是硬来都会费点劲儿,我觉得还是得智取,大门不会太难,就怕里面,估计是机关重重。那些古人的墓不也十分凶险么更别说是这么危险的人物的住所了就连我家全部都有机关,估计这里更要恐怖一些。”

我赞同的点头,“今晚就整理进山的装备吧我没事了明天一早就想办法进山,食物和水都带好,明天进去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出来了。”

再起争执

大家纷纷去忙,吉娜眼睛很肿,经过我边的时候还不忘愤恨的瞪了我一眼,嘴里念叨着,“真是好手腕”

我皱眉赏了她一个白眼,没愿意搭理她,随后拉过四九,小声的问道“昨晚的事和吉娜到底有没有关系”

四九摇头,“看证据是没关系,跑了一个保镖,估计是他,谁指使的就不得而知了。”

莫不成我还真的冤枉了她不成

四九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还难受吗有没有别的感觉”

“还有些血丝,不过已经不疼了,昨晚真是多亏了你,不然”

“哎,说那个干嘛,你没事了就行,明天就要进山了,你东西都带全,绮先留在外面,等咱们探一遍路看看如何,再决定是带她进去还是把珠子带出来。”

我咬着嘴唇想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心里是想把绮带进去的,至少能再看鹚班一眼,可是出于安全的考量,确实留在外面要稳妥一些。

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最终如何我现在也无法知晓。傍晚收拾好行李以后,我抱着绮去山坡上看星星,在梦境里,她很喜欢这边的星星,虽然她现在无法睁开眼

“绮,这里真的很美,你还记得吗这是你曾经的家呀妈妈明天就要进山了,你在外面要撑住,知道吗平平安安的等妈妈出来,以后你就再也不用遭这份罪了,可以快快乐乐的长大。

她们说你是不愿意醒来,妈妈也不知道她们说的对不对过去的牵绊就忘了吧这一世要好好的开始,好好的活着,还有这么多你的人,你一定不要放弃,好不好”

我絮絮叨叨的和她说了很多很多,不过她丝毫没有任何反应,一直处于紧闭着双眼昏睡的状态。

长长的睫毛翘起,嘴巴微嘟着,很像她平时撒的模样。

我感觉到后有脚步声,转头一看是程潇岐。

他穿着一黑色的休闲装运动鞋,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的极低,他利落的在我边席地而坐,双臂随意的搭耸在膝盖上,目光四十五度角微太,也在看着天上的星星。

他薄薄的嘴唇微张,淡淡的问了句“体好些了吗”

我点了点头,“嗯”了声。

“什么时候怀孕的,为什么没告诉我”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刚知道自己怀孕时的那种无奈与纠结,还有这几个月的种种,气不打一出来的说道“什么时候和你关系吗怎么要是月份小还准备让我打下去是吗”

他的眉毛因为我说的话越皱越深,侧过头看着我的侧脸,辩解道“你在说什么呢我是孩子的爸爸,难道我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到来,也不行吗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冷笑了声,眼睛里蕴藏着星星点点的泪光,“重要吗你在乎吗孩子你和谁都能生不是吗你曾经丢给我避孕药的那一刻,不就是不想要我有孩子吗那我还告诉你干嘛”

顺序

在这样绝美的环境下,上有繁星万颗虫鸣鸟叫,下有流水溪泉百花盛开,本该是人间你侬我侬的表达意的绝佳氛围。

而我们,在这在里争执的不可开交。

程潇岐给我的反应就是很意外听到我能把避孕药的事放在心里,并且已经成了一个心结。

他解释,可是最后又没有解释

他只说了句“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我听后直接便转离开,气冲冲的回了帐篷。

这句话是侣之间的大忌,虽然我们现在是关系很奇怪的侣。

我不问,他不说。

我问了,他还不说。

我在心底怒吼,程潇岐,就算以后你心里有千般苦万般难,老娘都不会原谅你

这一夜睡的一点都不平稳,翻来覆去的折腾,有对明天的期待,有被某人气的心绪难平。

第二天我们早早便组成一队人出发,秦然抱着绮,杨梓裕牵着白泽目送我们,临离开时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季玮语晨也全部留了下来,他们之间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我们这队人和李朝阳那队在大门口相碰头,这是我第一次直观这面宏伟的石门,比照片上看着更让我为之肃穆。

不过石门紧闭,我们需要快速的找到解决方法,不能再在这上面耽误时间。

我的物品全部是路小棠替我背着,我行动起来更加灵活一些,四九和我两个人左面一个右面一个,开始仔细研究着找机关。

李朝阳放出来几个女冤魂,打算穿门进去探,虽然也是为了更快速的达成目的,但是我而对他的举动而感到不齿。

到底不是一路人,办事方向上难免会有一些自己不满的地方。

我和四九在石门上没有找到任何突破,却意外的发现我们脚上站的门前的这块地方,应该也是石建,只不过被黄土掩埋住了,这种位置不能炸,只能找人拿锹开挖。

挖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门中心前的地面露出一块正方形的九宫格。

我们互相圈住那块正方形,低头探究着奥秘,心知这一定是开门的密码。

可是上面的九个符号我们一无所知,就连念什么都不认识。

我总是感觉这个场景很眼熟,闭起眼睛努力的回忆在哪里见过,字符的排位顺序又是什么。

最终我想起了,在梦中仙子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她在这里跳过一次这个方块。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我大约已经差不多知道开门的路径,但是准不准确还有带探究。

我建议道“让我试试吧”

四九看向我,“你认得”

我摇了摇头,“好像梦到过。”

李朝阳那几个徒弟笑的前仰后合,吉娜阳怪气的对我说“你和我开什么玩笑梦到过这不是小事儿,如果位置顺序踩的不对,引发什么机关怎么办”

我冷冷的回道“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难道连大门都不敢尝试打开,你们还想顺利的进入既然来到这里就别怕死我是做着随时翘辫子的心态来的,谁要是不敢就滚回营帐看孩子,别在这儿娘们儿唧唧的”

入洞

崇明和四九也有些担心的看着我,毕竟魔道的路数我们不一定有迹可循,真的要是错了也许会很危险。

崇明问道:“有把握吗?”

“只能试试,不知道是不是还准确,但是不试,我们不就一直都进不去吗?”

四九接过话,“试!我站旁边陪着你,有什么事儿我和你一起担着!”

我感动的笑了笑,闭起眼睛想小仙子跳动的步伐。

我轻声的嘴里呢喃着,把九宫格按照数字分别开,试探着一步一步的走着,“2、9、4、6。”

我停到6字格上面,大门并没有任何反应,我心里顿时有些担心,是不是机关改了?或是年头太久已经不好用了?我皱着眉无奈的看向他们,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吉娜和程炳寰看热闹般的笑着,冷嘲热讽的说些欠揍的话。

当我失望的从6格上面走向平地上,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此时山摇地动,四九拉着我立马蹲下,石门上纷纷落下土灰,晃动的频率不次于小型的地震,我们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石门,石门就这样一点点的向两侧划开,开出一个几米的空间,放眼望去里面漆黑一片,几乎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不过这门能如愿打开就已经够让人兴奋了。

等到地势平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我们才重新站起了身,灰尘漫天飞舞,我伸手在鼻前挥了挥,眼前一片雾蒙蒙的黄土飞扬。

四九惊喜的说道:“真的开了!辞,你做到了!”

吉娜翻着白眼,不屑的哼笑了声,不过在这个时段,谁还能搭理她?和她斗嘴仗么?

就连平日总爱帮着吉娜刺激我的程炳寰都没说什么风凉话,兴奋的眼珠里的放着贪婪的光,好像那一大批财宝离他更近了一步一般。

四九和崇明一边一个扶起了我,我们同时看向那黑暗的深渊,我有种错觉,有个声音在向我们呼喊,“来呀!来呀……”

那是一种神秘的力量,就像一个黑色的漩涡,只要走进去,便万劫不复……

四九推了推我,我才惊过神来,她的脸色不太好看,在我耳边呢喃道:“不要太集中精力,我刚才险些迷了心智,里面一定很危险,做好准备。”

我严肃的点了点头,“走吧!早死晚死都是个死,站着犹豫也没用,还不如亲身进去探一探。”

程潇岐看了看我们三个,什么都没有说,率先的迈出了步子,向里面踏入,我心里一紧,莫名的担心了起来。

我快速的走了几步,一大批人马随着他的步伐纷纷向里面走着。

前面有几个保镖开路,我们身边阿芙阿禄路小棠把我们几个围在中间,随时做好防备的状态。

进门以后迎来的就是黑,无尽的黑暗。大家纷纷打开手电筒来寻求光明,我点燃一根蜡烛递给路小棠,来随时观察有没有氧气。

这里和我原本脑海里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不得不赞叹古人雕工精湛的手艺,这些光亮让我看清里面的内部结构,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秋千

在我的想象里,这面也就类似于山洞那般,最多也就是有一些摆设而已。

可是进来才发现,这里面从进门开始墙面上就雕刻着各种人物,兽类,所有石像和大门上的那个一样,全部是立体的,一个个次嘴獠牙的看着我们,那神态雕琢的如此逼真,直叫人后背发凉。

空气十分的安静,我们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可以清楚的听到。

若是有谁说话,回音不断的盘旋在耳,可想而知这里面究竟有多么的庞大。

我们一起走过了一个回廊,在转角处我看到一个木制的秋千。

我心里一紧,说不好是什么感觉,过着上百年,这东西竟然没有腐烂,完好无损的放在这儿,上面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灰。

我低着头去查看,伸手将灰抹掉,身后的人全部好奇的看着我,估计在想着我这么大人了,竟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在秋千的一侧,我见到雕刻着的娟秀字体,虽然是繁体,但不难猜测字本身的意思。

莫梨笙。

小仙子的名讳。

这么一来,我从花花那里得知的和自己梦到的事,就全部得到了印证。

这些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我双手拍了拍,清扫掉灰尘,心里带着沉重的感觉,回到了四九身边。

她好奇的看着我,估计想问些什么,但是没有问出口。

吉娜这时不满的说道:“拜托不要有点事就停下好吗?这里这么大,什么都好奇着想看,那得走多久?大伙没工夫和你浪费时间。”

我对她这种尖缝就插针的举动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有情商低下的人才会一时争口舌之快。

“你要是觉得我慢,可以不用等我,分开走岂不是更好?”

她咬着牙指着我,“你……你以为谁愿意和你一起走!会开个门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真拿自己当回事儿!”

程潇岐看了眼秋千,又看了看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皱着眉头哼斥道:“到底还走不走?怎么都这么多话?”

这句话不知道是说吉娜的,还是说我的,我装作毫不在意的冷笑了下,自顾自的往前走。

这地面上虽然都是尘土,但是有的裸露出来的地方可以清晰看出,下面是天然的大理石,道路两边有金制的烛台,我们走一路点了一路,这里的环境越发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程炳寰连连赞叹道:“这些都是宝贝啊!看见这烛台没?上面竟然镶着宝石?可想而知里面还有什么……”

他真的很不想是有钱人家的子孙,特别没有眼界儿,眼皮子低得很,丝毫不伪装自己的贪婪。

估计这几年真的是赔了不少钱,等着这次翻身呢吧?

李朝阳的那几个徒弟也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眼珠里泛着贪婪的光。

李朝阳到没有,他的目的只是活命,什么能比让他不在当活死人更感兴趣呢?

在这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心思,虽然大家一起来的,但是有可能最后全部翻脸不认人,甚至可能大打出手,谁都信不过,只能信自己。

药末

对于这种环境李朝阳明显比我们要熟悉套路,毕竟他的老巢基本都是在山里,我真的很佩服能生活在这里的人,阴冷潮湿的空气就够让人不舒服了,黑暗的气氛也让人心里感觉到无比的压抑,甚至就连呼吸都需要大喘气。

我们每一步走的都异常的小心,就怕触发某种机关,到时候来不及躲避,基本全部贴着墙根走,可是不知道是谁碰到了石像的胳膊,石像发出一声挪动的声响,我们的表情和心理活动全部有些紧张,就恨不得张口骂娘了!

我们观察着左右两边的石像交叉的挪动,动作非常的快,令人觉得惊奇的是地面上没有任何轨道,他们竟然能够滑这么远,这是一种什么原理呢?

石像交错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原来的位置,但是数量太多速度又太快,没几秒钟就已经眼花缭乱,根本忘记了原有的石像在哪里。

前方突然降下来一座石门,挡住了前进的道路,不远处的外面的大门同时传来了声响,也因此而关闭。

我们就这样将自己陷入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前进无路后退无门的境地。

最终石像停住,虽然和最初看起来并无差距,但是我们心里都明白,位置早已经不同。

大家在一片慌乱之中,纷纷看向不同的方向,之后互相对视。

程炳寰紧张的大喊道:“这怎么回事儿?路怎么还堵死了?刚才是谁碰到了机关?”

我们没一个人愿意搭理他,纷纷各自走在到一个石像旁去查看,这时候需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盲目的埋怨。

石像很高,至少有两个我这个高,也就是三米多,要想靠人挪动回原位几乎是做不到的。

这时屋漏偏逢连夜雨,石像的眼睛纷纷挪动,呈现出两个黑漆漆的洞,从洞里开始往外爬虫子,密密麻麻的虫子如蚂蚁大军一般往外涌,我们顿时纷纷退到了一个角落里。

我让路小棠从包里翻出对付尸蛊的草药末撒在地上,李朝阳见状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皱着眉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这种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绝对不想拿出来,没想到刚进门就被迫露出了破绽。

这种危机的时刻我也只能抱着尝试的心态试一试,好不好用便不得而知。

都是对付毒物的东西,多少应该有些效果吧?

凭借着点点微光,能看清的就是那些虫子有些像微小版的蝎子,但是也就是蟑螂般大小,两侧有小爪子,耀武扬威的朝我们迅速的跑来。

那气势嘴里似乎喊着:“冲啊!”

四九拿着火机蹲下身子,烧着那些药末,一股刺鼻的浓烟飘起,那些虫子似乎有所忌惮般的停止前进,几秒过后又开始纷纷的向后退。

李朝阳一直拿着帕子捂住口鼻,身边有一个徒弟小声问道:“您没事吧?师傅?”

他摇了摇头,语气强硬的哼起了一声,对我们质问道:“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不是有诚意合作?是谁给了你们这个东西?又为何要带这些药来?莫不是想借机要了我这条老命?”

无法移动的石像

我淡笑了下,丝毫面不改色的回道:“我们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你也看到了,若是不拿出这些东西我们都得死在这儿,总不能连灵珠子看都没看到,就丧命于此吧?您是不怕这些毒物,可我们怕啊!”

程潇岐似乎对我们拿出来的东西丝毫不意外,还帮着我们对李朝阳说道:“你不也带了自保的东西来?这个时候谁也没比谁磊落,想办法解决问题,难道从门口就要开始争执,一直这么吵着进去么?”

吉娜欲挽上他的胳膊,却被他有意无意的躲开了,她的脸顿时有些尴尬,硬撑着撒娇着说:“潇岐,你帮她们说话干嘛呀!她们带这种东西就是有别的心思,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

程潇岐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我说的是事实而已,并没有帮谁。”

四九此时可能有些烦躁,毕竟这一路全部都是在纷争个对错,正经事儿一件没干。

她快速的起身直接单手掐上了吉娜的喉咙把她摁在墙上,李朝阳和他的徒弟欲上前和四九动手,两边就这样僵持了一下。

四九的脸几乎要贴在吉娜的脸上,她皱着眉表情极其严肃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把嘴给我闭严,我在听到你在这叽叽喳喳的挑事儿,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或者直接让你永远说不了话,不信你就试试?听懂了吗?”

吉娜一直以来都有些怕四九,也不敢和她叫板,我一直都觉得这一点很奇怪,此时的她虽然眼睛里面有怨毒,可是依旧乖乖的点了点头。

四九松开她以后对着大伙问道:“刚才是谁碰了石像,是哪一个还记不记得?”

她的话音一落,屋子里一片鸦雀无声。

她忍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这时有个男人怯懦的站了出来,试探的看着我们说了句:“好像是我碰到了,但是是哪一个我有点记不清了……”

四九拎着他的衣服,将脸看向左右两旁的石像,“仔仔细细的看,看看是哪一座!”

男人的目光一排排的流连,从左看到右,从右又看回来。

随后颤颤巍巍的指着左边第三个石像,“好像是那个,每个都太像了,我也不敢确定。”

我看向李朝阳,“李先生,那就麻烦您去那个找一下机关吧?”

李朝阳本就是毒物撑起的活死人,对这些东西丝毫不会觉得是难题,他没再争论,大方的迈步出去,朝着左边第三个石像走去。

那些虫子肆无忌惮的怕向他的身上,他也丝毫不在意,似乎这是家常便饭一样。

我在脑中幻想了一下,如果是爬在自己身上,估计鸡皮疙瘩能掉一地。

真是佩服,佩服!!!

他试图掰动石像的胳膊,可是石像纹丝不动,他冲着我们摇了摇头,示意不是这个。

四九又问那个男人,“再看,看是哪个!”

那男人挠着头又仔细看了一圈,随后一脸委屈,“真的好像是这个,我记得应该没有错,谁知道他的胳膊这时怎么不会动了?”

落水

男人欲哭无泪的脸不难看出他是真的分辨不出来哪一个才是他碰到的石像,索性就咬准一个,无论如何都不改了。

我觉得那些虫子在李朝阳身上似乎找到了同伴的感觉,丝毫没有伤害他不说,勾的李朝阳的身体里那些毒物也有些跃跃欲试,在皮下不停的鼓动。

这也就是他,换成别人出去一定瞬间就被肯吃的尸骨无存。

李朝阳在左右两个石像上进行尝试,其中一个的身体突然面向后翻转,我们以为成功了,全部全神贯注的盯着石门的反应。

谁知石门没有任何反应,我们脚下突然悬空,挨着站的这几个人瞬间向下滑去,上面的人惊恐的喊了声:“小心!”

我没注意到都有谁和我一起跌落,只感觉到身体向滑滑梯一般,贴着一个斜坡的墙面向下跌去,上面的石板立即闭合上,不再有任何光亮。

那一刻什么都来不及想,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有一个人死死的抓着我的衣服,临落地的时候身旁的人护住我,我们跌到了一片池水中,翻滚了几圈才得以平静。

这里面更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听到路小棠担心的问道:“南辞,你怎么样?”

我顺着他的胳膊摸向他的脸,“小棠吗?我没事,你有没有事?”

他还没等回答,扑通扑通两声落水的声音传来。

路小棠说道:“我没事,看看还有谁。”

我的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这里面的黑暗,“还有谁下来了?你们在哪里?”

一片水声哗啦啦的响起,好像有人从水里站了起来,“我是崇明,我没事。”

我心里顿时放心了一些,路小棠在水里找着他脱落的手电,我摸黑的试图向前走,和崇明汇合。

我出声问道:“崇明,还有一个人,我下来以后听到两声落水声。”

还有个声音随后说道:“还有我。”

我对这个声音不熟悉,不知道是保镖还是李朝阳的徒弟。

我在水里淌着走了过去,身后传来路小棠手中手电的光亮,我稍微能看的清晰些。

我和崇明汇合,他连忙将手扶上我肩,担心的左看右看,急忙问道:“有没有事?”

我摇了摇头,看向他身后的人,一看那灰色的袍子就是李朝阳的徒弟,心里顿时一阵反感。

路小棠赶到我们身边,他拿手电照了一圈,崇明瞬间将我揽在怀里,不想让我去看上面的情况。

可是我看到了……

我们几个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挣扎着从他怀里挣脱开来,一步一步的向岸边走着。

那些扑啦啦翅膀扇动的声响格外的刺耳,水上的空地上是一座座牢笼,里面不知道曾经关着的是什么人,骨架以各种形态摆放着,有跪着的,有奇怪的姿势平躺着,还有靠着铁栏杆的……

大大小小一共十多个铁栏杆铸成的监狱,人体骨架大约有几十具,铁栏杆上面黑压压的一层蝙蝠,有几只蝙蝠飞来飞去的跳动。

我们四个同时从水里走出来,面对着对面的形式已经呆住,现在的情况只能进无法退……

分心

崇明似乎比我想的要淡定,他对路小棠问道:“包里有火把吗?湿了没有?”

路小棠拉开双肩包翻找了一下,“有酒精和纱布,可以自己做一个,幸好是防水包,里面的东西都可以用。”

崇明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早就脏的不成样子,可是一点都不影响他自身散发的仙气,丝毫不觉得他现在很狼狈。

到是我们三个,像落水的鸭子般,身上滴滴啦啦的往下滴水,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看起来落魄不堪。

路小棠蹲在地上一心研究者他的火把,崇明不停的用手帮我拧衣服上的水,并且吩咐李朝阳的徒弟去捡一些干树枝来,如果短暂时间出不去,我们衣服这么湿着也是个麻烦事儿。

谁知那个小徒弟不听他的指挥,自己还很有个性的不想和我们一起,自顾自的去找出口。

我阻止了崇明继续帮我拧水的动作,无奈的示意他看那个小徒弟,他轻轻摇了摇头,对我说道:“你去那边坐着等我,我去捡些干树枝来。”

一起落难最忌讳的就是各有各的心思,劲儿使不到一起去,那基本上就是一个字,废!

没过多久崇明零零散散的搬来了些树枝木块,搭建了一个小火堆,我试图尝试着联通挂在脖子上的对讲机,可是每次打开都是很刺耳的吱吱声,不知道是进了水的关系还是没有信号。

路小棠的对讲在包里,我翻找出来尝试对接还是无用。

上面的人一定担心死了!!!

我也担心他们的情况,四九只有阿芙阿禄,这要是李朝阳图谋不轨突然变脸,我怕四九应对不过来。

我拿着手电筒又照了几圈,似乎没见到有什么门能通向外面,我们跌落的通道也已经看不清位置,似乎从来不存在一般,毫无痕迹。

我们三个围在一起烤火,那些蝙蝠看到火光也没有冲上来的架势,各持一边僵持不下。

它们那边一有声响我心里便一紧,我多怕它们突然飞过来,数量如此之多的蝙蝠我们也不是没杀过,可是在这里能活下来的活物恨不得都成精了,谁敢轻举妄动?

路小棠将上衣脱掉,用手架在火边烤,这样快一些,他衣服干了好能去找出口,崇明是属于打死都不能当着外人脱衣服的性格,我又是女人不方便,所以我们俩只能硬挺着,接着微弱的热度试图将衣服烤干。

李朝阳的小徒弟早就不见了踪影,他一定在我们这个空间,只不过走的远了,这里面又黑,一时之间看不见了而已。

我看着火光若有所思,崇明对我说道:“别担心,一定有路可以出去的。这里面应该是当时惩罚擅闯山洞的人,或者是为了关押与他们做对的人或是犯了错的人而建成的一个小型监狱,他们自己的人不可能不设门,所以有来就一定有出,不用害怕,一定有办法的。”

我苦笑了下,点了点头,“有你在我不害怕,我担心上面的人,没想到刚进来就分成了两路,这个山真的太难闯了。”

日记

我随后继续说道:“崇明,你说我们这群人是不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火光在他墨绿色的眸中一闪一闪的跳跃,他嘴角淡笑了下,“即使自不量力我们也得来不是吗?既来之则安之,这只是个开始就灰心了?”

我摇了摇头,“倒也不是灰心,只是觉得这种不受掌控,步步是陷阱的感觉有些无奈。”

路小棠随之接过话说道:“我倒觉得这次来的挺好,救小爱绮为首,也许老天爷还能发善心,惩罚一些逆天而为的人,在这能活下去全靠命,真要是一次能让那些恶人死绝,我觉得也不白来一回。”

小棠这番话说的咬牙切齿,我知道他因为花姨的事情恨极了李朝阳,他也希望李朝阳能死在这儿,可是我更怕那些无辜的性命葬送于此。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该为别人的人生而买单。

崇明突然问道:“你知道潇岐有写日记的习惯么?”

他这个问题倒是把我问得一愣,我摇了摇头,“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见过他写日记啊!”

崇明笑了笑,“我也是这次出来才知道,有一个牛皮的笔记本,他总是抱着本神神秘秘的写东西,不过我没有看过内容。”

那还真是个新鲜事儿……

我回道:“我小时候也很想记日记,脑子里面东西随时可能会忘掉,可是写到本上就不一样了,以后老了翻翻能勾起很多已经模糊的记忆,只不过自己坚持不下来。”

崇明随之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拥有的时间太多,所以都不会那么珍惜罢了……”

听他们说话全部得靠猜,有时候又怕自己想的太多,猜歪了路数,就像这句话又引发了我一阵的深思。

路小棠的上衣基本干透,他率先穿好和我们招呼了一声,便去四处看看。

我觉得口很渴,不停的往嘴里面倒水,崇明皱了一下眉头,将水从我手中拿走,“不能这么喝水,我们要在这里困多久都还不知道,你这么喝水后期的水源是一方面,你喝太多的水身体也受不了。”

道理我都懂,可是还是觉得很渴,我靠在后面的石头上,嘴唇干裂的泛白,脸上也毫无血色,身体一阵阵感觉到眩晕和虚。

崇明凑到我身边将我的头放到他的腿上枕着,他的手指拨开我额前的碎发,“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点了点头,嗓子干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一点都不热,估计不是发烧。

随后他把上我的脉搏,表情越来越凝重,我听到他自己呢喃,“怎么会这样?”

我强撑着问了句:“怎么了?”

“脉很虚,是失血过多的的脉象,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我在他腿上摇了摇头,“没有受伤,就是很渴。”

崇明正研究着我如何这样的时候,路小棠背着李朝阳的徒弟回来,路小棠满头大汗的将他扔在崇明脚边,指着说道:“我在那边的野草堆里发现他的,看到的时候已经晕了。”

变异的虫

崇明立即伸手搭上他的手腕,随后表情凝重的说道:“和南辞一个症状,失血过多。”

路小棠看了眼躺在崇明腿上的我,惊讶的问道:“南辞也不舒服?”

崇明点了点头,对路小棠吩咐道:“你掀开他的衣服看看,我怀疑是落水的时候受伤了!”

路小棠连忙动手掀开他的灰袍,里面是一条白色的散脚裤,把裤子往上掀开裸露出来的腿上一个又一个包,颜色和皮肤没有任何区别,没有丝毫的红肿,不过还在匀速的扩大。

路小棠惊的坐在了地上,胡乱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向崇明问道:“这是啥情况?”

崇明快速的挽起我的裤脚,我的腿上也有五六个包,和他的一摸一样。

崇明淡淡的说道:“里面是活物,能不能是类似蚂蝗的那种生物,只不过是能窜入到人体里吸血的?”

路小棠惊讶的长大了嘴,“啥?蚂蝗?蚂蝗不是浮在表面吸血吗?要是能窜进去不就是变异了吗?”

崇明解释道:“这山洞里面变异的东西还少么?也许只是和蚂蝗类似,我们叫不上名字的东西,它也能吸血。”

路小棠和崇明穿的裤子全部是松紧抽口的运动裤,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崇明,他们俩个的腿上却无事。

他没了主意的问道:“那得怎么办?咋把那些东西取出来啊?”

崇明抽出我腰上的鞭子,又在包里拿出一把短刀和一瓶酒精,将我的头轻轻的放在地上,在我头顶对我说道:“你不要睡,我先给他看看,找到了方法马上帮你取。”

我心里笑了笑,无奈的点头,他先帮那人取也是想做实验罢了,真是个腹黑的家伙。

他先拿着鞭子抽打皮下的活物,谁知道一鞭子下去它就迅速蹿了一个地方,动作非常快。

他立即停手,让路小棠帮忙用手固定住那块皮肤,他拿着短刀在火上烤了烤,在皮肤上擦了些酒精,然后迅速的下刀划开一个口子,血液瞬间喷发出来,猩红的斑点溅在他白色的衣服上。

路小棠用力的往出挤,那个活物估计吸饱了血体积有些大,刀口太小根本挤不出来。如果划太大的口,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感染,到时候更是麻烦。

最后崇明在每一个有包的地方分别划了一个小口,让路小棠勒紧大腿以防他们向上窜,之后拿着鞭子不停的抽,抽到他们走投无路不得不从小口里硬钻出来,它出来的地方顿时成一片血洞,圆滚滚跟一个球一般跌落在地面上。

还没等看清是什么东西,便飞过来一个蝙蝠迅速的抓走,几个蝙蝠一起食入腹中……

但单看颜色和纹路,确实和蚂蝗很像。

这才逼出来一个,小徒弟便已经疼醒了,他张口大喊大叫,觉得崇明是在害他,挣扎着不肯配合。

路小棠给了他一拳,暴躁的说道:“老子是在救你,你再吵吵,你就等着被这些虫子将血吸干变成和那些骨架子一样的尸体吧!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钻心的疼痛

崇明和路小棠两个人一直忙活那个小徒弟,我无力的躺在地上,斜着眼睛看他吱哇乱叫。

我心里鄙夷道:“喊什么喊?你这么喊一会儿老娘怎么办?”

看他的样子我心里真的有些恐惧,就和杀猪一样的惨叫谁不害怕?

那一鞭鞭啪啪的抽落,就像砸到了我的心上,每次落鞭我心里便一紧。

我现在真是欲哭无泪,为什么要穿散脚裤?穿个收口的裤子不好吗?真是思虑不周,心里悔死了……

大概弄了半个小时,小徒弟身上的虫子才全部被抽出来。

咖色的皮上还沾染着血迹,圆滚滚的大肚子似乎在宣告着胜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它们出来以后,瞬间就会有飞过来的蝙蝠把它抓走,蝙蝠内心的活动一定是,嘿嘿,小样儿的!没想到吧?大爷在这儿等你呢!

他们两个满头大汗,累的气喘吁吁,崇明拿着鞭子看向我的时候,我不自觉的缩了缩,颤声的问道:“能不能……别这么残暴……”

崇明没有及时的给小徒弟包扎,而是像修罗一般向我走来,走到我身边时把鞭子递给了路小棠,“你来,我下不去手。”

路小棠惊大了嘴,手指指着自己,“我来?我也下不去手!!!”

崇明再次将我的头放在他的膝盖上,对路小棠不容拒绝的急着催促道:“快些吧!别等着它们窜到别的地方就麻烦了……”

路小棠待崇明准备好后,咬着牙逼自己发狠,他们抽那个小徒弟可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虽然是为了救命,不过我看是牟足了劲儿的,恨不得直接要命的狠绝。

崇明低头温柔的说道:“要是忍不住就咬着我,也许能好受些。”

我用力的闭起眼睛,心一横,反正都得挨抽,“来吧!没事儿!”

路小棠快速的用短刀划开了数个小口,我满头大汗的咬着一声不吭,我怕他有心理压力,本来拿着刀的手就一直的在抖,看来这条腿以后是不能穿美美的裙子了,留疤是一定的了……

第一鞭子下去的时候,我疼的闷哼了声,眼眶顿时就红了!这简直是在伤口上撒盐啊!难怪那个小徒弟拼命的挣扎……

老天爷,我为什么要遭这个罪啊……

是不是平时我挥鞭子挥多了,今儿您想让我也尝尝这个滋味???

我死死的抓着崇明的胳膊,此时不知道该如何用力才能缓解双腿火辣辣的疼,路小棠也丝毫没有怠慢,快速的抽打着我,他同样满头大汗的对我说道:“挺住啊!长痛不如短痛。”

本来我想一声不吭的给那个小徒弟做做样子,让他看看是他自己矫情,其实没有多疼,可是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其中滋味。

我就差在地上打滚儿了,此刻也不觉得身体虚了,感觉有无穷的力量供应我嘶吼。

那吸了我血已经大腹便便的虫子脱落出来时,我真想伸手抓过把它咀嚼着再咽回肚子里。

嚼的碎碎的,成肉沫型带着血汁,重新吞回去……

我承认,我已经疼的变态了……

出口

然而,我并不知晓最痛的并不是鞭抽,而是酒精消毒,双腿全然麻痹的状态下,依旧还能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等我们两个伤残患者将腿包好了以后,崇明和路小棠才得以喘息,坐在地面上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我靠在崇明的身上感觉衣服又一次湿透,小徒弟也是哼哼呀呀的不太舒服。

我微喘着打趣道:“咱们还是快点找出口出去吧!我怕再多待一会儿胳膊也得残废……”

崇明拿衣袖贴心的替我擦了擦额头,“我看你还是不疼,还有心情开玩笑呢?”

我撅嘴道:“不开玩笑难道得哭吗?不过咱们刚进来我就残了,确实值得哭一哭……”

他温柔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那我可以背着你啊!”

我的手轻轻抚上圆润的肚子,惋惜的说道:“要是以前还行,现在可不能背了,这小家伙儿太碍事……”

路小棠瘪着嘴,看着那个小徒弟不满的说道:“还得照顾这个残废,真是费神!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躺在地上的男人脸色并不好看,紧闭着嘴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名讳。

路小棠见他脾气还挺倔,自言自语道:“你不愿意说,我就叫你小残废了!”

男人咬着牙硬挤了一个“你”字,随后答道:“我叫攀越。”

路小棠很搞笑了声,“盼月?我还盼星星呢!”

我知道路小棠在故意气他,攀越看起来也没什么心机,恨不得被路小棠气的站起来暴打他一顿。

路小棠粗鲁的搀扶起他,让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崇明也用同样的方式架起了我,这个时刻当然应该是两个腿脚利索的去找路比较好,可是将我们俩个残废都丢在那,考虑到各为其主怕我们互相趁机动手以外,也怕再有其它的危险,我们俩个人现在无法正常应对。

每走一步路腿上都会渗血,白色的纱布很快便被染红,崇明一直担心的询问我:“能不能坚持?”

我点了点头,想留着力气走路,而不是浪费在交谈上。

这个地方很空旷,沿途四壁的墙边长满了杂草,上面还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向下滴水,最后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们在水里的墙边找到一扇紧关的门。

也就是说,我们要想去到哪里就必须重新下水,可是水下的那些生物让我们有些忌惮,心里面都在担心刚才的事情会不会重蹈覆辙?

路小棠拿着火把提议道:“我先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儿,你们在岸边等我。”

崇明点头同意,“那你小心,不要有肌肤露在外面。”

我的身体全部由崇明的力量支撑,路小棠放下攀越便下入水中。

我们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十分的忐忑,水倒是不深,只到小棠的大腿根部,他淌着走到了墙面处,好像水下有台阶一般,可以一步一步的踩到门前。

我见他拿着火把左右两边寻找,最终拧动了一个石头做的开关,石门发出磨动的声音,应声而开。

我和崇明对视着笑了笑,谁知好戏在后头呢……

我只保证你的安全

石门刚被打开,身后的那些蝙蝠便开始骚动,跃跃欲试的要朝着我们飞来。

崇明见状不妙,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立马横着抱起了我,快速下入水中。

我惊慌的看着身后那一大片蝙蝠,黑压压的一片,瞬间汗毛乍起,“攀越怎么办?”

崇明停住了脚回头看了看,攀越的行动如此不便,想自己跑过来那是不可能的了,况且他的裤脚挽着,腿上缠了许多绷带,在岸上或是下水左右都是个死。

他遗憾的说道:“我只保证你的安全……顾不了其它,所以我很抱歉。”

我执拗的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要将他留在这儿?不行,我们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出去。”

路小棠见我执意要带攀越走,虽然心里很气,不想管他,但是最终还是做出了妥协,崇明抱着我快速的向门处跑,路小棠果断的折返回去抱起攀越。

长期的锻炼使路小棠体魄绝佳,身上全部都是肌肉块,抱着攀越飞奔都不成问题。

在他们刚入水中的时候,蝙蝠就已经近身,路小棠没有手,可攀越的手好用,他快速燃符向外扔,所经之处见了火光的蝙蝠就会让出一条路来。

崇明将我放在安全的地方,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见我没有危险才决定出去帮忙,攀越丢火符,崇明甩着我的鞭子,两个人配合的相当默契。

我在心里琢磨着,这么年轻而且伸手也不错,怎么就甘心和李朝阳为伍,来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呢?

从面相来看,攀越也不是那种尖嘴猴腮的面相,五官大方得体,眉毛浓重,鼻子高挺,怎么看都应该是一个正直的人吧?

眼看着那些蝙蝠就要将他们几个人淹没,我在路小棠的背包里找到了彩弹,立即朝着那些蝙蝠的方向投射一颗,红色如烟花一般的线条瞬间划过,周围也燃起了烟雾,他们在一阵狠绝的发力之后,才如愿安全的回到的出口,崇明伸手立即关上石门。

我见他们都平安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零零落落飞进来几只蝙蝠也构成不了什么太大的危险,崇明自己就可以解决。

路小棠和攀越的脸上纷纷有被抓的血痕,攀越依靠着墙壁栽歪着站着,低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路小棠双手掐腰,气喘吁吁的说道:“老子可是救你一条命啊!别到时候你忘恩负义和你那个狗屁师傅联手对付我们。”

攀越的头低的更深了,“是,我欠路哥一条命,待能还之日,绝不退缩。”

休息了几分钟,崇明再次扶起坐在地上的我,轻声说了句:“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路和他们汇合。”

我抬头时正巧看到他的脖颈,有一道血痕,我伸手擦了下欲滴下来的血迹,担心的说道:“你受伤了!”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和你比这不是太小的伤了吗?在这里不见血是不可能的,没事,一会涂点消毒水就行,咱们先上去,找个安全的地方。”

拼图

透过手电和火把的微光隐约可以看见我们面前是一座石头制成的台阶,大约有四五十阶的样子,崇明毫不犹豫的抱起我,一步一步稳健的向上走。

我负责拿着手电照亮,他的汗滴到我的脸上竟然一片冰凉。

在这个充满恐惧的地方,我心里竟然暖的不成样子。

他总是能在我危难狼狈的时候与我并肩作战,救我于水火之中,这就是最值得毫无保留相信的伙伴吧?是人生最珍贵的财富了吧?

待我们到了石阶的尽头,还是一扇石门,左右两旁镶嵌着烛台,路小棠拿出打火机点燃,门上面有一个九宫格,可是雕刻的图像却是被打乱的,类似于拼图。

估计是按照顺序按向图片的板块就可以通过,可我们并不知道原来图像的样子,贸然尝试怕是不行。

攀越向前挪了一步,眼睛贴近门前,他看了好一阵儿,随后问道:“有纸和笔吗?”

路小棠在他的百宝包里找了找,随后递出来一支笔,“没有纸,你看着弄。”

攀越汗颜的接过,在自己的掌心上画了起开,他的眼神一会儿看向石门,一会儿再回到掌心画上几笔。

我小声的问崇明,“他在干嘛?”

崇明为我解答道:“他是在找对应的线条纹路,哪一块和哪一块的纹路有拼接,做一个简单的尝试。”

还有这种操作?那他的心应该是很细,并且这事儿估计很考验耐力。

我这种毛毛躁躁的性格,看两眼都觉得烦了……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一副迷你版简体画出现在攀越的掌心,是兽,在这里到处都能见到这个图腾。只不过每一个兽面多少有些区别而已。

他尝试着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去按,每按一处,那个方块就会塌陷一些。九个格子全部按完一遍,门便从中间向后开启。

崇明一直抱着我,估计手都已经酸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放我下来吧!我的腿已经没那么疼了!”

他听后将我放在地上,等我站稳才将手离开我的身体。

门的对面是一条走廊,走廊上是一扇又一扇木门,好像曾经是住人的房间。

门上糊着的挡光纸已经残破不堪,有的地方还挂着蜘蛛网,看起来有些阴森。

我感受到了周围有冤魂的存在,空气中的温度再次低了一些,我身体上的感觉就像刷刷过电一般。

我出声提醒道:“小心!”

路小棠用手指擦了下鼻子,冷静的说道:“感觉到了。”

崇明把鞭子递回给我,自己掏出了精致的金钱剑,将我护在左右。

走廊的两侧是封死的墙,我们只能从对面的一扇扇门中找出口。

我们走到最左侧的第一间门,打开以后见到屋子里面有人,我们心惊着同时立刻退了一步,不过他们好像没有发现我们的样子,正在反复的擦拭桌椅,我们肉眼看桌面上的灰非常厚,但是他们一遍又一遍的擦,擦完桌椅擦地板,穿着就像古时候的仆人,不过衣服颜色统一是黑,中间绣着兽图。

中魔

我们站在门外观察了一会儿,他们丝毫没有感觉到我们的样子。

宽大的衣服和身型特别不符,动作也特别僵硬,隐约能看清头部特别小。

崇明打手势让我们向后退,直到退出门槛,他才轻轻的拉上了木门。

木门年代久远,一拉一合会发出难听的吱嘎声。

他小声的说道:“里面的是干尸。”

我瞪大双眼,反问道:“怎么可能?干尸会动?难道不是僵吗?”

崇明摇头,“看样子不是僵,若是僵早就扑过来了,你看他们现在已经毫无感官,只是重复着在做生前的事情,应该说有非常大的信念支撑着他们。”

路小棠挠了挠头问道:“信念?难道是复吾王苏???”

他的声音刚落,整个一层同时整齐的说着:“复吾王苏……复吾王苏。”

这种声音还不像是人声,类似冤魂那种阴森空灵的声音,虽然感觉到了冤魂的存在,却始终没有见到。

他们为什么不出来???

这种整齐的声响,顿时为这个漆黑的空间增添不少激情。

有点香部队或是军训操练时,喊响的口号。

就连我们几个都情不自禁的也跟着念着复吾王苏……

这种情景就像有某种魔力一般,让你跟着心悦诚服。

直到声音停止,我们的激动的心情才跟着平复下来,突然醒过神来。

我问道:“刚才怎么了?”

崇明防备的左看右看,“中魔了。”

路小棠抿了抿嘴,懊恼的问道:“这个鹚班生前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能有这么多的拥护者?不就是个什么族长吗?四九的爷爷姥爷曾经也是族长,这代双双传到她这儿,也没见有这么大的势力吧?”

攀越插话道:“他不只是族长,他曾经是魔道的主君。”

我心里一紧,防备的看着攀越,故意问道:“你怎么知道?那都得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吧?不管他是什么主君,现在已经是现代,想复苏?怎么可能?而且他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不然怎么可能被压到这儿?你要知道三界从来不会互相攻击,那样只会世界大乱,怎么可能把魔道主君压在这儿?”

攀越瞬间知道自己刚才多话了,脸色有些尴尬,“我家有一本手记的老书,上面写的。上面说他不是坏人,他喜杀戮也只是惩戒一些作恶多端或是不孝淫乱的人。”

从他的话中很明显的可以听出,攀越知道的比我知道的还要详细。

路小棠不屑的哼笑了声,“算了吧!你看的那个都是骗小孩的故事吧?”

攀越没在辩解,任凭路小棠讥笑他。

我们几个又打开了几个屋子的门,里面都是一样的,全部有干尸,反复的对着生前的动作。

直到最后一间屋子里面打开以后是一条长廊,估计是通往别的地方。

从那里绕出,又进入了一排排的房间,我们顿时头大,路小棠用手托起门上的铁锁,苦恼道:“全部是房间,难道这山里是旅馆不成?绕来绕去怎么这么多房间?”

贪婪

这一排的屋子里面一定锁着一些重要的东西,莫非就是程炳寰一直惦记着的宝藏……

不过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宝藏若是这么好找,随意的锁在屋子里是有些不合理。

路小棠找来东西准备撬锁,谁知这锁可能年头太为久远,轻轻一撬便已经开了。

屋子里面布满灰尘,崇明让我站在门口等,他们进去察看,有一间屋子里面只是一些工具,其余的屋子那就奇怪了,里面摆放着一个又一个坛子,上面写着的好像是名字,他们打开来一看猜测着,好像装的是骨灰。

崇明嫌弃的放了回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估计是曾经族人的骨灰,只是不知道是习俗还是什么,并没有入土……”

我肚子里咕噜噜的叫了声,此时有点尴尬……

他们三个男人纷纷的盯着我看,我摸了摸肚子,羞涩的说道:“可能是我儿子饿了……”

崇明看了眼手表,皱着眉头说道:“这不知道有什么磁场,我的表停在了咱们进来的时间。”

现在手机也故障开不开机,手表也停了,对讲机也不好用,在这种密闭的环境里也无法看到外面是什么情况,更不知道几点了。

我们找了一间空屋子,席地而坐,现在走的一路全点上蜡烛,一是为了让这座地宫亮起来,二是四九她们如果路过可以知道我们来过这里。

我靠在墙上也顾不得脏不脏了,腿上原来包的那些纱布早已经被血沁透,路小棠包里的纱布已经全部用完,其余的都在别人的包里,我和攀越也只能硬挺。

我们几个分了一些压缩饼干,剩下的水也不多了,都被我刚才猛喝喝的差不多了。

如果再不和他们汇合,光靠食物也维持不下去多久,毕竟人不能没有水。

我们坐在一起闲聊,我看着攀越问道,“你为什么要认李朝阳为师傅呢?我看你纵符的路数和李朝阳他们不一样,你很正派。”

攀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哪敢说自己说自己正派,师傅虽然走的路数有些邪,不过他对我极好,虽没教过我太多东西,我一般都是自学,但是在某一些节点上他也能给我很大的提点,师兄弟们也不错。”

崇明接过话,“可是你知道他办的事情是有违天理伦常的么?你想有更好的造诣,除非走你师傅的老路,不让很难提升的。”

攀越沉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没什么天赋,练了这么多年也只是简单的操控普通的符而已,往上根本无法突破。不过师傅说了,等他恢复肉身后,到时候就可以帮我提高修为了。”

我心里冷哼了下,走惯了黑路的人怎么可能适应阳光?

歪门邪道的东西碰惯了,难道还真觉得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可快别闹了!打死我,我都不信!真要是相信因果,就应该死后去投胎,谁还会练那些毒物来当个永远畏惧阳光的活死人?还不是因为他太贪婪???

老祖宗

我吃了些东西靠在墙上小歇,身体实在太乏了,又累又困,很快的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在梦里身边全是一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黑乎乎的一团在空中飘着。

我并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正想起身研究研究,谁知当我一回头有一个白发的老太太,头上盘着一个髻,身穿古色古香的绣花上衣,一双黑色的绣花鞋,靠着墙边栽歪着二郎腿,手里拿个烟袋壶看着我嘻嘻笑。

虽然她看起来毫无恶意,但是入了梦那就一定是有事儿,好事坏事就不得而知了。

我心里有些紧张,硬装作淡定的指着她:“我告诉你啊!不管你是谁,有事儿说事儿,别吓唬我啊!”

她起初还是嘻嘻笑,随后又变成了一副很严厉的样子,对我哼斥道:“把手指拿下去!”

我心里一想,看样貌管怎么着也是个老者,这么指着确实不礼貌,随后立即收回了手,又问了一遍:“那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儿?”

她装模作样的抽了口烟袋,我连烟气儿都没见着,只看她上下打量了我好几次,随后说道:“我是程家的老祖宗。”

我起初脑子有些没转过来,谁家的?程家???

没过几秒我便立马反应过来,“程潇岐是您的子孙?”

她满意的点头,“没错。”随后指着我的肚子,“不只是程潇岐,你肚子里的胖小子也是我的子孙。你嫁入程家就是程家的人,那你还不给我跪下?”

我连忙跪了下去,不过有些情绪的说道:“见到长辈理应下跪,这并无错。即使我不是程潇岐的老婆,不是程家的儿媳妇,您让我跪我也没怨言。只不过程潇岐要和我离婚,我以后可能还真就不是程家的媳妇儿了,老祖宗您找我有什么事儿您就说,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她见到我既是怀着孕也将背脊挺得直直的,脸上一副倔强的表情,不怒反笑了,“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有点意思,颇有点让我老婆子给你做主的意味啊?那到底是我有事儿找你,还是你有事找我呢?”

我撅了撅嘴,“我可没有告状的意思……”

“程家两个小香根儿都在这山里,我能不来么?不过你肚子里这个也是我家的,他们都看不见我,所以我来找你。你们这次进来必将凶险万分,我老婆子是跑地府事儿的碑仙,我看出程家后人有难,特意来提醒你。”

我听后急忙紧张的问道:“是哪个后人?”

“那我老婆子可不能说,算上外面的那个小花蓉和你一共五个人,要想全部保全非常困难,除非你们五个人撤出去。”

“撤出去?那怎么可能呢?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救爱绮,唯一能撤出去的就是程炳寰和程潇岐,按照程潇岐的性子他断然不会放下他女儿的事不管,程炳寰也不会放下他的金钱不管,我更不可能退缩,所以现在回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认真的听了我的话,随后问道:“你知道去走灵珠将会有什么后果吗?”

后果

姥姥失望的说了句:“我怎么能教育出你这么主意正的孩子!”

她说完别把我的手掰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

我没有跟出去,泪流满面的跪在原地,崇明哥立马走进来想要扶我起来,我摇了摇头。

“你出去哄哄姥姥吧!我自己待会儿。”

崇明哥轻轻点了下头,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没想到第一天回来便惹姥姥动了这么大的气,我真是无能,什么事都做不好,每次都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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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大堂面前,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我知道自己的执念太深,这对于我始终是一个坎,如果一直这样,我便永远不能够突破。

再没有一个人进屋唤我起来,我心里清楚肯定是姥姥吩咐过,让我在这反省。

到了深夜的时候,多宝现身出来,这次它变回了真身,浑身通透雪白的狐狸,胸前有一绺火红的毛,异常醒目。

“唉,南辞。我给你看一些画面,你看过后便明白众仙家为什么如此反对你这么做了。”

我惊讶的点头,随后有一些画面传近我的脑海里。

我好像跌入到地狱中,周围的阴风大盛,刮着我的脸生疼,浑身发抖,我抱着双臂心惊胆战的往里面走。

这的建筑好像都是石头打造,一个人影和鬼影都没见着,阴森诡异的感觉袭来,我不知道多宝到底想要我看什么,只能毫无目的的向前走……

前面的不远处,我看到火光微亮,我寻着那点微光走近一看,是一扇厚重的大铁门。

我好奇的推开,姥姥穿着囚服跪在牢笼里,浑身被抽的皮开肉绽,血低落在衣服上渲染出绚丽的红。

我急忙跑过去,跪在栏杆外面,朝里面大喊:“姥,姥你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姥姥好像听不见我说的话,靠在冰冷的墙面上闭目养息。

我疯了一样死命的抓住栏杆摇晃,那金黄黄的锁碰撞栏杆的声音铛铛直响。

怎么会这样?多宝这是让我看的是什么???

“多宝,你出来啊!你救救我姥,你快救她啊!”

多宝现身在我身边,飘在空中发着金光,俯视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我,“南辞,这就是你改命的代价,你能承受的起吗?”

我惊慌失措的摇头,“怎么会,不是只是我承担反噬就可以了吗?姥姥她怎么会……”

“人的命,天注定。我们仙家都没有资格阻拦阎王爷收人,更别说你一个小白人了。你姥若是寿终正寝的话,凭她这一生的丰功伟绩,可以上堂当个碑仙,你若帮她续命,别说在人世间还要遭受多少病痛的折磨,就连当仙的资格都会被剥夺,延寿一日便在地狱关押一日,地狱之寿命而言,其一日是人间的三千七百五十岁,这种,真的是你想看见的吗?

你与常人不同,你会了种种术法,但不代表你可以扰乱三界秩序,如果但凡会点法术家里有仙的,就要帮自己家人续命,那法纪何在?你这是重罪,永远都不能再得道了,这种结果,会是你姥想要看见的吗?教主知道了以后很痛心,让我把这呈现给你看,如果你还一意孤行,那我们便没法再插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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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路无门

崇明在我的身边与我并肩席地而坐,左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右手握着我的手,轻言说道:“如果不能救爱绮,我想那会是你一辈子的遗憾,也许到时候我们还有别的办法补救,但是不去尝试就撤退,那爱绮就真的没救了!你选择哪个?”

其实就算他不劝我,我的心里也早就有了定数,只不过想要丝毫不愧疚的做这个决定有些难罢了。

现实一次次告诉我,想要两全其美,只能做梦!

我小声的问道:“如果他真的醒了,我们斗得过吗?”

“难度系数非常高,关于他的也都只是传说,有好有坏,具体怎么样谁也不清楚。”

我苦笑了下,“看来四九临出门用龟甲占卜出来的大凶就要成真了,但愿咱们不是全军覆没。”

他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无论什么咱们一起面对就是了,再睡会儿吧!休息够了咱们在想办法与他们汇合。”

路小棠在那边酣睡的连呼噜声都已经大起,攀越却很安静,就连他到底睡没睡都看不出来。

我们俩也没在说话,靠着迷了会儿,这次梦里只有我的爱绮,她像以前一样甜甜的叫妈妈。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来以后我们便继续找路。

这里和房间和迷宫一样,绕来绕去的感觉就像鬼打墙一样,怎么走都走不完,走不尽。

我累的气喘吁吁,双腿的纱布已经硬邦邦的和伤口粘连在一起,崇明见状帮我撕了开来,怕伤口感染。

我忍痛“嘶”了声,眉毛拧在一起,后背冷汗直流。

崇明拿手电仔细观察了一阵,又看了看攀越的伤口,我们俩个都出现了化脓的情况。

崇明愁容不解,试探的说道:“得在消毒一遍,忍着点……”

我用手捂着眼睛,一副无奈状。

在我们俩个嘶哇喊叫了一通,路小棠连连捂着耳朵,等一切结束以后,我们俩同时跌坐在了地上。

非人般的折磨,这绝对是非人般的折磨!!!

我的气息很难平静下来,开始出声问道:“咱们要在这里面绕多久?”

崇明站起身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对我问道:“咱们现在在一直绕圈子走,看似走廊是一条直路,可是我们一直没有走到中心点,这个建造结构就像在保护中心点的那个房间一般,也许中心点就是出口。”

我在脑子里想了想,只有重要的人才会住在中心吧?

我出声问道:“那我们怎么寻到那个中心点呢?这个建构是阵吗?”

崇明摇头,“不像是,应该就是有机关我们没有找到。”

对于古人精湛的手艺,我心里总是十分赞叹的。

无论是兵马俑,还是历代古墓,或是遗留下来的这些古迹,简直就是独具匠心,怎么就能这么厉害呢?

是不是现代的机器多了,人们就懒惰的不愿意研究这些东西了?

这次走的这一圈里我们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基本上敲过的墙都是石墙,正苦恼着寻路无门的时候,我们在一个房间找到了一个通往下面的地道。

入境

我们从地下上来到了这里,这条路又是通往地下……

下去?还是不下?

下去之后还会不会回到刚才充满蝙蝠的空间???

我们纠结了很久,最后崇明决定自己先下去探一探,如果是一条新的路走起来寻我们。

他将小棠留下来保护我,自己只身一人翻入地道之中。

等他走了以后我便摘下手串,数珠子计时,路小棠趴在入口往下看,迟迟也没有他折返回来的声响。

直到我数到了五千多,我终于坐不住了……

他离开足足有一个多小时!!!

他一定出事了,不然绝对不会将我们扔下这么久。

路小棠的脸色也不怎么好,显得有些慌乱,我挣扎着起身说道:“走吧!下地道!”

他急忙问着,“不等崇明哥了?”

“过去这么久了,我怕他出事,咱们下去看看究竟吧!”

攀越身为男孩子率先下去,还好不是很高,等站稳以后他在下面接着我,路小棠垫后。

我们顺着小路一直走,空间很窄只能勉强并排站两个人的宽度。

我明显看到前面有一块黑色的屏障,就像是幻境的入口一般,闪亮亮的黑色魔力挡在眼前。

这里只有这一条路,崇明一定是从这里穿了过去。

但是他不可能看不到这个屏障,他为何擅自进入呢?

我还在思考着,在前面好像看到了两个人影。

那不是程潇岐和崇明吗???

等等!!!

他们两个在干嘛?打架?

我率先冲过了屏障,忍着腿上的痛,快速的向他们俩跑去。

眼前两人已经扭打一团,程潇岐好像更占上风,他骑在崇明身上一拳一拳的打着他的脸。

我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出去。

“程潇岐,你个王八蛋,你放开他!!!”

还差几步距离到他们跟前,我一着急直接将身体扑了过去。

程潇岐被我撞倒,摔在墙面上,我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体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上。

程潇岐丝毫无动于衷,也没见他有任何异样,而崇明也是一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算继续作战。

我从地上爬起来,挡在程潇岐面前大喊道:“你们俩个疯了不是?怎么自己人动上手了?”

程潇岐眼睛里布满血丝,一把推开了我,冷冷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对你是什么心思,从小到大,他一直没有变过,他就想把你占为己有。”

我气急的给了他一巴掌,打完我自己瞬间就后悔了。

“你胡说什么呢!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崇明在我身后,声音同样冰冷,“南辞,来我身边,程潇岐已经不爱你了,他做的事情不可原谅,我也能照顾好你和爱绮,还有没出生的宝宝,过来,来我身边。”

我惊讶的转过头去看崇明,他从未和我说过这么直白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看他的嘴角挂着诡异的笑,而程潇岐嗜血的眼神中恨不得直接杀了我。

我感觉从未有过的心烦,好像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我捂住耳朵,用力的闭眼,我告诉自己不去听,我去看……

他们爱打就打,打死一个少一个。

程潇岐反复的重复着一句话,“你爱谁?你到底爱的是谁?”

他的手失控的抓住了我的脖颈,我被他掐的根本喘不上气,我用力的吸鼻子,保持呼吸,牙根儿挤出来一句:“你是傻的吗?我他妈不爱你我和你生孩子?”

他依然发力,眼睛就像我鞭子上的红宝石一般,红的闪光。

在我奄奄一息,眼看着就要极度缺氧而窒息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清醒了过来。

眼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面前竟然是四九的脸,崇明也在身侧。

我大口大口喘气,摸了下自己火辣辣的脖子,心想着难道是自己给自己差点没掐死?

我顿时觉得有点丢人的问道:“刚刚这是怎么了?被了?”

程潇岐看了看我受伤的腿,皱了皱眉头对崇明问道:“怎么连个女人都照顾不好?”

崇明没爱搭理他,对我解释道:“我刚才和你一样,看见了一些东西勾我进来,当我反应过来,清醒的之后想回去找你们,已经回不去了,那个屏障只能进,不能出。所以只好往前寻,便碰到了他们。合计着时间长了你一定会下来。”

我连忙反应过来,对他们说道:“小棠和攀越在后面……”

这时路小棠的尖锐的声音传来,他对着攀越不停的磕头,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嘴里一直说着:“娘,我好想你啊!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啊?我还以为你死了……”

攀越摆了摆手,为难道:“小棠兄,我不是你母亲,我是攀越啊!”

我皱着眉陷入了深思,就连我都被了,攀越怎么无事???

他绝对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那李朝阳呢?他知不知道攀越的这些不同???

崇明去处理路小棠的事,我委屈的抱着四九,“这一天多吓死我了!看见你我心里顿时就有底了!”

四九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还好你没事,我们一刻都没有停,一直找方法寻你,到现在连觉都没有睡过。”

我惊讶的推开她,“什么?这都得两天了,你们都没有睡过?”

四九点头,看了眼程潇岐,故意拉长声,“我……们都担心你嘛,想着找些找到你。这一路又是蛇又是蝎子的,还有机关陷阱,冷箭,毒气,我的天啊!你简直不能想象我们遭遇了什么,还有一部分人走散了,路上还死了几个。还有,你家有个仙家叫白玉是吧?小白龙那个,它帮了我们不少。你发现没一个问题,我们身上的兵马在这里面无法靠近自己,这山里面的磁场真的很奇怪。”

听她的叙述,确实好像比我们要危险的多,就连吉娜的头发都已经凌乱不堪,也没有了那股子盛气凌人的劲儿,虚弱的一直没有说话。

我看程潇岐的脸上还有胳膊上好像也受了些伤,四九穿着不知道谁的男款外套,估计自己的衣服也已经破损,心里感叹,这一路走下来,能活着真的是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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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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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潇岐在我身后也说道:“我觉得也应该去医院,我现在打电话叫急救。”

我冲他点了点头,“干爷爷,既然我是您的孙女,您就听我一次,行吗?”

他再也没有回答我,只是闭眼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万灵奶奶同意我的做法,“孩子,你干爷爷就交给你了,你答应奶奶帮我好好照顾他,好吗?”

我以为万灵奶奶是不方便和我们一同去医院,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放心吧!奶奶,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等急救车赶来的时候,我们随着一起去了医院。

干爷爷直接被拉进抢救室,我在外面办好一切手续,我听程潇岐询问病情,大夫说:“这位老爷子就是老年病,浑身上下各个器官都呈现衰退的现象,不算是急性病,加上求生**也不太强,所以看着才这么严重,只要治疗一段时间加上心态良好,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听后才稍稍放下了心,他刚才在家里的状态和姥姥死之前真的很像,都是大口的喘着粗气,听不清别人和他说话。

我知道干爷爷的心愿就是和万灵奶奶重聚,我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他也许还会不高兴,可是我不能见着一个没有到时辰的人自己放弃了生命,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就算下到地府也会受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我一直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守着,他还是没有醒来,这一天滴水未进,程潇岐在身边陪着我,也和我一样略显的有些疲惫。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六点多,便对程潇岐说道:“潇岐,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也用不上这么多人,我晚上想在这陪着干爷爷。”

程潇岐叹了口气,“老婆,你在这守着也没有用,重症监护室一天就一个小时探视时间,你也进不去,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找个护工来,有什么事随时给咱们打电话,咱们再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我透过小玻璃看了眼戴着氧气罩的干爷爷,眼睛有些发酸,“我不想他醒来的时候身边连个家人都没有,那样显得太孤单了!我答应干奶奶在这照顾他的。”

他的手搂过我的肩,柔声的说道:“听话,你得照顾好你自己才能有力气照顾身边的人,对不对?咱们先回家吃点东西,你如果不放心,晚上我再陪你过来。”

见他一直坚持,我只好答应,找了一个护工在门口盯着,等干爷爷一醒立马给我打电话。

我们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刚进家门就被人喷了一身的彩喷,还有彩色的星星碎纸,就类似结婚会撒的那些东西。

“新年快乐!!!”

我被突然的袭击紧闭上双眼,不过听声音也知道是谁。

眼前这位老太太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唐装,头发一丝不苟的在脑后挽成一个暨,宽条锦绣发带中间镶嵌一块碧绿色的宝玉,金丝边的眼镜卡在鼻间,耳旁两条金色的眼镜链垂下来,凤头檀木紫宝石拐杖立在身前,彰显着她尊贵的身份。

牺牲品

后面还有大批的干尸正在一步步缓缓走来,数量多的就像一个小军队,攀越见我被缠上了,突然冲了出来,把我向后推,“快跑!我善后,你们先走!”

崇明拽着我快速往里面跑,路小棠也脱了手,现在只有攀越一个人被大批干尸纠缠。

程潇岐一直站在原地等我,没有扔下我率先离开,见我和崇明手牵手的那一次刹那,眉毛微皱了下,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他阻止了我们前进的步伐,宽阔的肩膀挡在身前,我正回头担心攀越的状况,一时之间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墙,直接撞了上去。

程潇岐二话没说直接把我横抱起来,我和崇明相牵的手瞬间松开,我惊愕的瞪大了双眼,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却是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

“程潇岐,你干嘛!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他依旧不说话,眼神一直看向前方。

我能感受到他心脏传来强有力的跳动,现在也没有时间脸红心跳,我拼命的抻着脖子向后看,攀越被淹没在了人海里,已经看不见踪影。

我大喊了一声:“攀越!!!”

路小棠也犹豫着回头,崇明此刻比较冷静,对我们说道:“先到达安全的地方,等下我们在想办法!”

那些干尸的衣衫褴褛,无论男女基本全部是光头,估计毛囊已经脱离,两眼深深的向里凹着,皮肤呈现干瘪的状态,他们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好像是在撕扯攀越的身体。

直到跑到了安全的地方,通道断口有一扇铁门,我们几个刚跑进来,李朝阳便吩咐徒弟将铁门锁上。

我靠在墙上发抖,刚才的一幕我们确实应对不了,若是僵我们几个对付一个都非常费事,虽然干尸不如僵的煞气大,但是那些数量我们一定是无法脱身的。

我对于李朝阳的举动非常不满,其实他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但是攀越是他的徒弟,他见到他没有回来,他怎么可以那么果断的关上铁闸?

我指着他愤怒的说道:“李朝阳,攀越还在后面!”

李朝阳脸色十分不好的看向我,“心软的下场就是这样!他自己不选择逃生要替你们拦着,他就得接受这个结果。”

我不屑的冷笑了声,“要不怎么说你命短呢?你真是禽兽不如!”

李朝阳欲向我这个方向走来,我挺了挺胸膛,一副放马过来的姿态。

这时程潇岐挡在了我的前面,他宽阔的背脊挡住了我前方的视线,我只能看见他干练的短发,修长的腿,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语气不容拒绝的说道:“李先生,你再往前走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吉娜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潇岐,你怎么帮着这个女人说话?”

程潇岐的语气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坚定的反问道:“因为她是我太太,是我一双儿女的母亲,你觉得不应该么?”

我承认在那一刻我心里是暖的,这和崇明给我的暖不一样,崇明是兄长朋友伙伴那种暖,而他,是我生命中的山河。

嫁衣

一个人在危急时刻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很容易分辨,一个人爱不爱你,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站出来维护我,有几分真心,我都看在眼里。

吉娜的眼圈快速的红了起来,一脸委屈的说道:“那我呢?我算什么?”

程潇岐没有说话,我也竖起耳朵在听,她算什么?

四九站了出来,打断了话题,“你算三,你算什么。现在有时间考虑这些爱恨情仇么?程潇岐,你清醒点!”

我一直盯着四九的脸,这一刻我心里才敢确认,她和程潇岐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者约定,以前一直在猜测,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确认过。

我一直在心里都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人,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害我,哪怕偶尔撒一点点小谎,那也都是善意的。

可是这一刻我心里有一些异样的变化,她在怕么?怕程潇岐说什么???

四九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瞬间低下了头,崇明自然也看出了异样,迎面走过来,撞开程潇岐挡在我身前的身体,扶着我率先离开众人的视线,向里面走。

在走之前,我对着那扇铁门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攀越。

在前行的路上,我呢喃道:“攀越救不回来了吗?”

崇明摇了摇头,“活着的几率非常小,干尸的数量太多了,抱歉。”

我苦笑着摇头,“不用说抱歉,我还记得小棠逗他说他欠咱们一条命,现在,他还了。吗的,明明是敌方的人,心里怎么这么堵呢!!!”

看着这些一进来的人越来越少,就连他们的遗体都无法带出去,心里的那种歉疚感直堵喉咙,无法形容。

后面的人没有任何人说话,都在默默的走着自己的路,心里有着不同的想法。

绕了一圈小通道,最终我们来到了一个很宽大的屋子。

不难看出生前一定非常富丽堂皇,棚顶画着黑色的图腾,中间一张圆形的大床,还有红色的幔帐,其余的装饰全部是纯金打造的雕花,衣架上挂着两件黑纹罗袍,款式一男一女,不难看出这应该就是鹚班的卧室。

这里和外面一点都不一样,竟然没有任何东西受到时间的氧化,和当年应该几乎没有两样。

我轻轻摸过黑色的被褥,上面是金线绣着龙凤的图腾,质地上等,我心里竟然产生出别样的情绪。

走过圆床到衣架处,我站在那件女袍前仔细观摩,是我爱绮曾经的嫁衣吗???

这件衣服简直太美了……

我在脑海里已经浮现她当时穿着这件罗袍的身影,风姿卓越温婉而笑,仿佛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突然有点私信,我想把这件衣服给爱绮带出去,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拿出。

程潇岐走到我的身边,看了看罗袍又看了看我,“喜欢?”

我点了点头,“比较有意义吧!”

他想都没想直接说道:“那我们带出去。”

我惊讶的张大嘴巴看他,“你确定?”

找到宝藏

他郑重的点了点头,“你喜欢我就带出去,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伸手去解那件衣服的领扣,我在一旁提醒道:“你小心些,别弄坏了,很珍贵的。”

程潇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绣袍摘下来,递给我的时候裙摆挂到了撑起衣服大袖的木栏上,木栏成十字架型被刮的歪了过去,顿时触发了某种机关,屋子里开始震动,棚上开始往下面掉土渣。

我抱着袍子,程潇岐将我护在怀里,任凭那些石块掉落在他的身上,我趁着空档将木架搬回原位,可是震动依旧没有停止。

这个山洞真的是住人的地方么?这么多陷阱生活的不累么?

我的手不自觉的扶上了他的背,我们想将对方护得周全,这是危急时刻的第一反应。

这片区域晃动了很久,床对面的那座墙升起,瞬间传来的光亮让我们觉得刺眼。

满屋子里面对方的金子珠宝古器,就像一座金山堆起,这些若是拿出去变卖了,价钱简直是不可估量。

原来山中的宝物就在鹚班的卧室,而开启宝藏的钥匙就是他心爱之人的嫁衣。

我们惊讶着纷纷走了过去,吉娜因为程潇岐突变的举动看我十分不爽,路过我时使劲的撞了一下我的肩。

我懒得和她纷争,呵,给她两天好脸色,真觉得自己是女主人了?

她真的是逗……不仅逗,还太天真……

我对这些东西是丝毫不感兴趣的,我只对灵珠感兴趣。

程潇岐这些年也没缺过我钱花,现在悦澜的收入也不少,我压根儿没有缺钱上的概念,手里的钱就够花了,也不需要更多,不明白到底多少是多?

不过人的心总是无限贪婪的,没有能够完全满足的时候,你不求这个,那你一定另有所求。

四九在里面逛了一圈,我便站在门外没有进去,许多人往自己的兜里面疯狂的揣金子,没有任何人阻拦,毕竟是靠命走到这里,拿一些也不为过。

我心里想着程炳寰去了哪里?他要是看到这些估计能兴奋的晕了吧?

我觉得他能直接把这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找人搬走,连一个金子渣都不会给这座山留下……

四九在里面大喊:“南辞,你快来!”

我听到声音往里面寻,她站在一个紫檀的盒子前停住了脚,眼神看着盒中的东西。

我好奇的看了过去,首先入眼的是一顶类似凤冠的头面,不过又好像不是凤凰……

盒子里面整套首饰全部配齐,桌子耳环戒指,整整一套。

我怀里依旧抱着刚在外面叠好的衣服,轮颜色和纹路上,应该是一套的。

四九合上盒子,讲背包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让阿芙收走,自己的包装上了这套首饰。

她和我说道:“这个我替你收着,我看了一圈,也就这个最值钱,和你的衣服还是一套,你出去记得管我要啊!”

我听后点了点头,“你都给我了,那你自己不选些什么吗?”

四九撇了撇嘴,“这些东西我家都有,还是算了吧!”

挑拨

这么宽敞的地方这么多宝藏,确实没办法都移动出去,四九的做法是对的,等东西能搬出去以后谁也不敢少给她的那一份。

她装好后对我笑了笑,自顾自的说道:“让我送小爱绮的嫁妆了!这一套真的是价值连城,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好的物件儿。”

我冷静的看着她,并没有那些东西而感到多么的喜悦。

“四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不自然,对我反问道:“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

“你和程潇岐……”

她伸手打断了我的话,“这个事情你不用在问了,我也不会说,而且,有些事情你心里都清楚,只是你自己不想面对,我也不算瞒了你什么。”

我的眉毛皱起,心里闪过一丝的不悦,她说的这些话让我觉得,我好像没认识过她。

从她的深情来看,有一些不耐烦,更有一些情绪在,不过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同我说的样子。

我拽了拽她的袖子,有些讨好的说道:“九,来之前不是说过吗?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为什么我不可以知道你们的计划?我也可以帮忙啊?”

她准备出去,见我拽住了她突然回头提高了些音量,好像故意让更多人听到来给我难堪一般,“你帮什么忙?你总是因为你性子里的优柔寡断耽误了多少事儿?你还怀着孕呢?拜托你好好照顾自己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她说完便甩着袖子离开了,我立刻站在原地就蒙了?这发的是我哪门子脾气???

我怎么说一句话,她就爆发了呢?并且还将话说得那么难听?

我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死四九!你不想说不会找一个好的借口吗?故意说难听的话就能让我立刻闭嘴不去询问这个办法是不是太蠢了???

吉娜凑到我身边,在我耳边小声的讥笑道:“平时如胶似漆患难与共的好姐妹,该翻脸还是翻脸,你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招人讨厌?”

我转过头刚想骂她,谁知见到她的印堂黑的发紫,尤其在这种稍微亮一点的灯光下,看得尤为明显。

而最突出的就是,她的影子非常短……

我观察了所有人的身影,在烛光与手电下的照射都被拉的老长,只有她的影子很短。

她有血光之灾???

搞不好还会丧命……

我出声提醒了句:“管好你自己吧!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管。”

她咬牙切齿的对着我的背影喊道:“离潇岐远一些,他不爱你!他爱的人是我!是我!”

我转过头,故意挑高声调,“哦?你确定?他爱你么?”随后便得意的离开。

我听到她在身后被气的直跳脚,我心里甚至还扬起了一丝小兴奋。

其他人全部在往书包里装宝藏,觉得能带出去多少是多少,而崇明却在研究另一个男袍的架子。

程潇岐和四九围着他,他们两个的建议是直接转动,有什么结果承担便是,现在在往前没有路了,一点还有些墙体是可以移动的,只不够还没有摸透而已。

反水

崇明听了四九和程潇岐的建议直接伸手转动男袍的十字架,随后又是一片天摇地动,这次提前有了心理准备,自然不会像刚刚那样手足无措。

几分钟的晃动后,床头后方开启了一扇门,我们望去是一条漆黑的通道,这次又将通向哪里,我期望是终点……

在这里绕来绕去,人员不断的流失,我真的开始有些绝望了。

我们谨慎的进入,小心翼翼的互相搀扶着往前走,道路两旁的蜡烛一盏一盏亮起来之后,依旧看不到尽头,无法预知前面的情况。

谁都没想到的是,我们在这里遇到了李朝阳最先派进来的大批冤魂,不过不是在为他探路,而是泛着阴狠的目光看着我们准备挡路。

我们齐齐的看向李朝阳,见他也很是不解的神情,用魂术操控她们的意识竟然丝毫没有反应。

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有些急迫。

旁边的徒弟在他耳边小声的问道:“师傅,怎么办?她们好像被更强大的东西操控了。”

虽然我此刻很想骂他一句活该,自食恶果!

但是总归要一起面对这些问题,派进来的冤魂不在少数,这和平时不一样,没时间和她们商量,被操控也没有任何自主意识,就像机器人一样,商量也没用,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一起面对了。

我们能看到这些冤魂的人分别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一些距离,那些看不见的人见我们防备着的神态纷纷紧张了起来。

我握了握鞭子,对着他们说道:“所有人靠着墙壁,别乱站。”

那些保镖纷纷靠向墙壁,而程潇岐却还在原位,他的眼神似乎追寻着那些冤魂身影,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是能看见了么???

四九推了程潇岐一把,让他靠在了墙上,皱着眉头提醒了句:“别碍事!”

路小棠燃起香,帮我召唤兵马,我见着这些冤魂净欺负老实人,纷纷想上那些看不见的人身。

我拿着鞭子快速向前迈一大步,直接打到了一个正欲上身的冤魂身上,那个保镖站的直直的,我的鞭子抽到他的脸附近,吓得他激灵一下。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太太,您抽什么呢?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我没正面回答,“站好了,别乱动。”

我们几个互相忙着自己的区域,李朝阳对于使阴招还可以,连纵灵都算不上厉害,最低级的灰瞳而已,唯一让人值得一提的就是他一身的毒物和尸蛊。

他只是用一些不齿的手段来操控她们,但是现在不受控制了,他基本上没什么太大能耐,他这幅身体更加不敢念驱魂咒消魔咒,他怕把自己搭里。

他吩咐这边的徒弟将他和吉娜包围起来,形成一片人墙保护在中心,惹完事不能解决事,心里瞬间有些瞧不起他。

同时也可怜他的那些徒弟,他们和攀越有什么区别?都是被他拿来利用的罢了!!!

李朝阳估计连心都腐烂了吧?全靠着蛊物巫术强活着,不然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极大的难题

有几个没有照看到的冤魂瞬间上了人身,估计那几个保镖八字应该也比较阴,不然阳气这么足的男人,没有那么轻易可以上的去。

被上身的保镖们集体向我们展开攻击,不能当队友却当了敌军,这无疑对我们来说是更大的考验。

还好程潇岐和一些没有被上身的人身手都还不错,不过这窄小的空间里,还是乱成了一团。

崇明对我说道:“我控制这些冤魂,你去把附身的那些逼出来!”

我点头答应,程潇岐和保镖们控制住发狂的人,我便瞬间过去拿符塞进他的嘴里,路小棠拿着金针扎破他的中指,用红筷子死命的夹他!

这种进度太慢,我们处理起来非常棘手,不停的有人趁我做法的时候过来攻击我,不是拽我的头发就是直接从后面勒我的脖子。

程潇岐护在我身边,来人便出手和对方殴打,我感觉到身上有电流般的感觉涌动,心里一喜,仙家到位了。

我划破手指直接在印堂上写血符,地上被控制的人发出强烈的嘶吼声,痛苦的声音嘶喊的嗓子已经干哑,头部的青筋暴起,面部成青紫色。

直到他吐出黑黑的雾气,毫无反抗的力气呈现一种虚脱的状态,我才长松了口气,分身去处理下一个。

有一个在写符之前一口咬到了我的手腕上,瞬间血便淌了他一嘴,他死死的不松嘴,我真想直接抠掉他的眼珠子,可是这个人的身体是无辜的,他又没有丝毫的自主意识。

路小棠抓了一把香灰撒到他的嘴边,他被烫的直冒黑气,却还是呲着带有血迹的牙看着我笑。

他的声音讥笑的说道:“你们不该来,也别想活着出去,还有更恐怖的等着你们!咯咯咯咯咯……”

我忍着手腕上的痛继续接着仙家的力量写血符,“我来与不来都不是你们能阻止的!命中注定牵引我来到此地,就算你们怎么阻拦我都要进去!”

他继续猖狂的笑着,“哦?即使身边爱的人都死绝?即使付出任何代价?但愿你会不后悔……”

我最听不了的就是这种言语刺激,直接敲到我心中内疚的点,我下手更重了些,咬牙说道:“赶紧离开他的身体!其余的少跟我废话!”

他狂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随后唱了一首歌,歌词听不懂,但是旋律却很优美,听着听着我竟然脑子里想到了故乡,想起了小时候的时光,那个小村庄里发生的种种事迹,这到底是什么歌儿?

随着歌声越来越弱,他的鼻尖飘出了一股黑气,紧接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也断了气。

我惊慌的摇动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身体逐渐变凉,眼睛的瞳孔也已经扩散开来……

他怎么死了……

大部分中标的人都是攻击李朝阳的多,可能是心中的魔性爆发,那些冤魂平时受李朝阳的控制怨气无限放大,只有极少数的人会来攻击我,以防我将他们消灭。

我竟有种冲动,不如就让李朝阳直接死在这里也好……

通往大殿

我觉得我的念头已经够不君子了,没想到李朝阳先生干了一件更不君子的事情,把我们所有人都气的恨不得直接让他下地狱。

他竟然逼出自己身体里的蛊虫出来自保,那些虫子迅速爬出来,钻进攻击他的那些人身体里,那些致毒致邪的虫子不用太多,就可以快速的让那些保镖们缴械投降,这样人死了冤魂也无法在控制他们的身体,我们处理冤魂就更加简单些。

程潇岐不管不顾的抓着李朝阳的衣领,一拳砸了过去,“我们在这救人,你在干什么?”

李朝阳面带阴狠的说道:“你们磨磨叽叽的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死了以后才能解决掉吗?这样做是最快的办法!我也是为了自保!”

在那些人纷纷倒下的时候,我一个一个检查过去,先是痛苦的抽搐,随后口吐白沫,最后七窍流血而咽气。

我想拿鞭子抽那些蛊物都来不及,我冲到李朝阳身边疯狂的大喊道:“收回你的那些东西!不然我就弄死你!快点!”

我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贱的人!!!

他竟然不为所动的甩了我一句:“我已经是死人,你如何弄死我?再说他们已经死了,我收回来你也救不活。”

我的耳朵嗡嗡直响,脑袋里已经来不及考虑那么多,我抽出短刀直逼他的脖颈处,那一刻我就是很想他死,为所有因为他丧命和受过伤害的人要一个公道。

什么灵珠,什么法器,什么救爱绮,纷纷都抛到了脑后,就只有一个念头,让他死!!!

程潇岐拦着我,我拼命的挣扎,程潇岐的双手固定住我的脸,逼着我与他对视,我也是因为仙家打感应的关系浑身发抖,连拿着短刀的手都跟着抖个不停。

他的眼睛里面像深海一样神秘,我不知道他此刻脑海里在想些什么,他忍着心里的怒气劝我,“南辞,冷静下来,别冲动。”

那些人是他带进来的,他怎么可能不气,怎么可能不怒。

但这一刻他显得比我要沉着,都说做大事的人无论面对什么都会显得波澜不惊,心不狠怎么办大事?

程潇岐如此,四九和崇明都如此,只有我做不到!!!

我不想办什么大事!!!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为什么要为了结果而选择隐忍?

我的眼睛布满红血丝,心里开始无限的绝望,程潇岐的鼻尖顶在我的鼻尖上,眼神与我对视,“想想爱绮,我们现在不能让他死,不要冲动,到最后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好吗?”

他的声音温柔而充满魔力,我竟然不那么抖了,我执意的看着他,“给我什么交代?我不需要你的交代!你该给的是这些死者交代!”

他点了点头,“好,我给他们交代。只要你现在冷静下来,怎么都可以,行么?”

大家气喘吁吁的总算解决完这个大麻烦,一刻都不想停留休息,直接像里面走,走廊的尽头,面前并没有门,直接通向大殿。

到了,我们终于到达了这里……

你不该来

一路走来,历尽千帆磨难万帆苦,最终抵达到这里的时候竟然没有了任何的喜悦。

每个人的身上脸上全部有伤,衣服几乎全部都有破损,看起来是那样的狼狈。

我们刚迈进这座大殿,空中就盘旋起一记声响,“星君,你不该来。”

我立马看向程潇岐,他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我在心里猜测着,这声音的来源应该是无常上仙。

程潇岐的反应应该是听到了!他能看到鬼也能听到上仙说话,这些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殿的中心有一个方形的石台,上面躺着一个长发的男人,穿着宽袖大袍,黑色的内襟上有斑斑的血迹,裸露出来的皮肤中能看到他胸前的刺青,是那个兽类图腾,手中好像攥着一根发钗。

他好像睡着了一般,面容显得有些苍白,嘴唇却是妖艳的黑。

长长的睫毛垂着,看着毫无生机,可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会突然醒来。

他的长相充斥着野魅,不似程潇岐的英朗与刚毅,更不像崇明的仙姿卓云,他是那种很邪的美,是美!!!

他身体的上方飘着一颗圆润的珠子,珠子链接着他的身体出现紫色的电流,并且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屏障,将他的身体禁锢在其中。

那颗洁白无瑕的就是灵珠了吧???

我们的目光都投在灵珠之上,心里自然有不同的心思……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星君,不想犯大错,就带着闲杂人等离开!”

程潇岐终于开口说了话,“我不会走!我走也要带走珠子!”

那声音仙然飘渺温润如玉,但也带着一丝怒气,“你可知道后果?”

程潇岐对着空气说了句:“什么后果我都甘愿承担。”

我看着他的侧颜,顿时觉得他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样了,在我粗心大意的接触中,偷偷的改变了。

感觉他的身体在这漆黑一片的大殿冒着金光,不知是我眼里擅自为他渡了金光,还是他真的不一样了……

不知道是谁点燃了大殿的火槽,大殿瞬间明亮了起来,灯火通明后才看到围在石台附近的一圈竟然有活物……

我从来见过这种物种,长着蝙蝠的头但是要比蝙蝠大数倍,蛇尾,四脚……

体积如黄金蟒一般,一共四条,在各个方位护着中间的方台。

它们护的应该是鹚班……

四九笑了笑,“还真的没说错,真的有种东西存在……”

她的意思是,她一早就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

她一步一步走向吉娜,装作亲昵的拉起吉娜的手,吉娜瞪着眼睛防备的想要甩开,她伸手就捂向她的嘴,好像塞了一个什么东西一般,逼着吉娜吞了下去。

吉娜尖叫的喊着:“你给我吃的什么?”

四九撇了撇嘴,“护你暂时不死的药,我对你怎么样?好吧?”

吉娜指着她,不相信的喊道:“什么护我不死?你在这瞎说什么!”

李朝阳也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四九笑了笑,“就知道你们没那么聪明,我来给你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还不出来吗?

所有人包括我,都专注的盯着四九,等待她接下来的回答。

四九看向李朝阳的那几个徒弟的方向,“古谌大叔,您不出来吗?您若是在不出来,您女儿的小命儿可就玩完啦!”

古谌?他也来了???

我看着那几个少年,其中有一个唇红齿白书生像的上前一步,他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没想到被你认了出来。”

吉娜诧异的放大了瞳孔,“爹,你怎么……”

看来古谌的计划吉娜并不知情,李朝阳倒像是知道的样子,他并没有吉娜的反应意外。

古谌的面相确实很俊朗,人到中年也可以说是非常耐看,保养的也不错,一点都不像花姨,常年试药未老先衰,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非常出色的男人,不然四九的母亲也不可能和他一见钟情,吉娜像他更多一些,气质也非常稳重,不似李朝阳那般阴险狡诈。

四九不屑的撇了下嘴,“你就这一个女儿,你敢把她放心的交到我手中?现在做一个选择吧!”

古谌到底是年长,阅历经历都比我们要多,四九说的话并没有让他有任何波澜,他平静的问道:“做什么选择?”

“要你女儿还是要你徒弟?面前这几个变异的物种我们打不赢,唯一的办法就是交出李朝阳的命,他身上的蛊物尤其是心脏处的那只毒蜥蜴能让它们战斗力减弱,我们要的是灵珠,既然走到这了,不可能因为几个怪物就撤退,你是让吉娜死?还是亲手了结了李朝阳这个活死人?”

古谌听了以后明显心里有所变化,不过他只是笑了笑,“珠华怎么能生出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女儿?你到底是更像姬家人的手腕!”

四九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别提她!我在和你谈交易,你跟我打感情牌怕是不好吧?”

李朝阳此刻有些慌,他走到古谌身边恭敬的说了句:“师傅,你别听她胡说!这丫头滑头得很!指不定又是什么诈术!他们是毒物,我身体里的东西怎么能控制那些怪物?”

四九听后夸张的大笑,连连点头,“我使诈?你这么说也对,在我第一次给吉娜下药的时候,这个套就已经下了!我就知道你们需要药引来救她,我还怕我给的太痛快,你们会多疑不肯吃那个药引子,不过这位吉娜小姐真的是智商有限,自己非要贪心,又想让潇岐离婚又想要药引,潇岐为什么会递那本离婚协议?你以为他爱你吗?不,他是为了能让我接话,让你们觉得我为了姐妹退了一步,让你们二选一而已。傻姑娘,明白了吗?他不是为了你安全着想,他是恨不得你快点死!”

我的脑中突然想起程潇岐递给我离婚协议书的场面,他是那么的坚决,竟然连我都信了!原来那只是个扣?

我那阵儿一直想不明白,他告诉四九又告诉我妈,我想离婚简直是做梦!随后又因为吉娜的一句话而要和我离婚,原来只是以退为进?

以毒攻毒

他当时还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救吉娜,当着我的面撕掉了离婚协议,我还是因为那件事暗自难过了很久。

吉娜不可置信的退了几步,脚上拌到一块石头上,直接跌落在地上,她连连摇头,嘴里说道:“不,你说的不是真的!潇岐,她在撒谎,对不对?”

程潇岐走到吉娜身边,居高临下的伸出了一只手,吉娜兴奋的拉住,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吉娜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眼角有两行泪滑了下来,苦苦哀求道:“潇岐,你说话啊!她在撒谎挑拨我们的关系对不对?”

其实这一路我也看明白程潇岐和吉娜的相处模式,程潇岐并未对她百般宠爱,也几乎很少和她待在一起,他总是抱着爱绮为由,不想任何人打扰。

吉娜总是找机会靠近他,他也不排斥,只是在一起吃吃饭,并无过多亲密的举动,偶尔冲吉娜笑一下,吉娜就开始心花怒放,觉得他是爱她的。

程潇岐松开了拉她起来的手,嫌弃的在身上蹭了蹭,语气淡淡的说道:“一次又一次害我妻儿的人,我当然想让她死,她说的有什么错?

你知道吗?你觉得你天资聪颖,可是在内蒙你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和李朝阳的关系,不然我为什么不追究你骗我父母双亡的事儿?因为我一直都知道是假的!

在我们探入李朝阳老巢的时候,那么多暗器,我带着崇明闯都废了很大的力,你是如何找到我,又救了我的?我只是想利用你找到李朝阳拿回法器而已!

不过后来,我改变了主意,我觉得单单拿回法器并不足以给我那么多死去的兄弟报仇,更不足以平你欺负我妻儿的事儿,这是我程潇岐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利用女人的感情,连我自己都觉得羞耻,但是这个结果我很满意。”

他就像讲笑话般将这件事情赤裸裸的摊开,语气及其的轻蔑与嘲讽。

甚至我还看出了他恶作剧后,得逞的样子……

这符合他的性格,他想办的事情,多么恶心他都能忍,只要目的能够达到……

我在心里无数次的猜测过他的苦衷,这些我都猜过,但我觉得他和四九的事情,不单单只是这样简单。

就算他觉得我要是知道了,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不会那么逼真,因此而瞒着我,那这里面提前有变异的物种的事呢?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不然不会有这次选择的事件!

他和四九一定事先就什么都知晓,我有个更大胆的猜测,有没有可能,他们在一早就知道了位置,我选择和李朝阳合作也正是顺了他们的意?

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

我现在完全是懵的状态,恨不得搬个小板凳坐在一旁看这场大戏,崇明此时可能比我的头脑思路要清晰一些,不过也能看出他在深思,这证明我们俩个应该都是被瞒着的人。

四九继续说道:“李先生不是问为什么都是毒物,你的这幅残躯可以帮到我们吗?有一句话叫做,以毒攻毒,听过没?”

凭什么我要让着她?

古谌拉过吉娜,满脸的无奈,任何父亲看见自己的女儿受到这么大的屈辱,此刻都应该很难堪吧!

他极其严厉并且责备的说道:“瞧你们干的好事!过几天消停日子就这么难么!”

吉娜甩开古谌的手,发疯一样扑向程潇岐,一拳一拳砸到他的胸口上,“程潇岐,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不是说过,你就救好女儿后会娶我吗?你为什么骗我?你怎么就那么狠心!”

程潇岐勾着邪魅的嘴角,眼睛里闪着狠绝的光,“我从来没说过娶你这个字眼!是你自己想多了而已!你说什么时候可以娶你,我当时的回答是,我一心只想救活我的爱绮,不是吗?”

吉娜愣了几秒,随后才反应过来一直都是自己想多了,他说过的话确实都是默认两可的字眼,她以为他冷落了我,就是选择了她,原来只是一场笑话……

她就像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般疯狂的大笑,古谌再次拉住她,“能不能不要在这儿丢人了?”

她眼眶里都是眼泪,我能看出此时她很伤心,她吸了吸鼻子,指着四九对古谌说道:“从我懂事后您就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她,我不要和她对着干,受了委屈也咽下去,我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可以欺负我?还给我下套要我的命?”

古谌皱着眉头,看向吉娜的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有些心疼,他无奈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握着吉娜的手腕处,估计吉娜的身体状况他已经探清。

他对吉娜说了句:“对不起,是爹欠她的,这个债背到你身上我也不想。但是你不和他们这些逆徒来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怎么能给你设套?”

从他说逆徒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放弃李朝阳了。

看他的样子和听他说出来的话,怎么都不敢把他联想成和李朝阳是一种人。

这人太神秘,我真的看不透。

李朝阳扑通一声跪在古谌面前,脸上的表情又诚恳又真挚,“师傅,在你还年轻的时候我就跟着你,你让我死我绝不敢苟活,但是……我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罢了!我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太想可以走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过日子,我用错了方法,我知道错了!师傅,你在帮我一回吧!你当年能用蛊毒的办法救我,你这次也不会放弃我的,对吗?”

呵呵,这话说的,绝了!!!

有进有退,又认错又立誓,最后还是想活。

要不怎么说他狗改不了吃屎呢!这种人真的无药可救!

古谌听后一脸失望,“朝阳,我真不知道当年救你,是对还是错,你帮了我很多,你这些年在外面办的那些个不堪的事我也多少知道些,可是你怎么越演越烈?当时是我为你搭建起这副身躯的,看来我是错了!我很抱歉,在女儿和你之间,我只能选择她!”

不难看出,古谌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内疚的感觉非常真实,不像是装出来的,左膀右臂,就像路小棠在我身边一样的存在,做这个决定也是很痛苦吧?

没有说出口的秘密

李朝阳一听古谌是铁了心的要将他舍弃,就连我都能看出古谌的不忍,他竟然装作看不见。

直接站起身子向后退,发狂的大喊道:“我帮你满了这么多事,帮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这么绝?好好好,那我们今天就一起死!我活不了,你们谁也别想好!还有你藏了一辈子的秘密,你要我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吗?”

古谌深吸了口气,更加失望的说道:“朝阳,别再错下去了!”

李朝阳就想走火入魔了般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拼命的往外逼蛊,那些眼熟的黑色虫子在此爬了出来,竟然还能从嘴里吐出蝎子,真是大开眼界。

路小棠立马在我们身边染上了草药,怕虫子过来袭击我们,毕竟我腿上还有赤裸裸的伤口。

崇明拉着我护在身后,古谌踩着那些虫子走到面前,头一次出现那种阴沉的表情,“我能救你,自然能毁你,你非要选择这么灭亡,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这个借刀杀人玩的真好!!!

没几句话,那边自己先窝里反了!

我一直没想到怎么能将李朝阳解决掉,因为他还不是魂,他靠毒物支撑,没到真正撕破脸的时候,我也没去研究怎么能解决掉他。

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想出了这种办法,那么这次行程吉娜就必须跟来,吉娜不跟来,古谌也不会因为放心不下她,乔装过来。

这一环环紧密相扣,简直部署的太天衣无缝了吧?

古谌的手直接探到李朝阳的心脏处,身体没有血液的流动,皮肤就像牛皮纸一般一捅即破,只不过顺着古谌手臂爬下来的五毒蛊虫确实让人起鸡皮疙瘩。

没点能耐的人,还真不敢动他!

李朝阳身体流出来的浆液竟然是墨绿色的,伴随着浓重的腥臭味,我胃里一阵阵的恶心,躲在一旁干呕起来。

古谌速度极快,他裸露出来的手臂呈现出犯黑的颜色,看来长期弄药对身体还是有一定的伤害的。

如果不是古谌亲自上场李朝阳确实有反击的机会,因为那些毒物确实比较难对付,而古谌则不同,他长期制药而且是他成就了今天的李朝阳,他自然知道怎么讲他逼到绝境。

他一步一步向前紧逼,直到推到了那几个变异物种面前才脱手,只一瞬间那几条叫不上名字的生物猛扑而起,张开大嘴呲着牙之间咬到李朝阳的腰上。

李朝阳估计自己都没想到会是今天这幅局面,更没想到会死在自己最敬重的人手里。

古谌这般决绝,是不是也怕李朝阳说出他的秘密?

死不瞑目,形容的就是他此时的模样……

我刚平复过来的胃,瞬间又开始难受,就在我眼前就把人这么吃了我实在有点承受不住。

那些绿浆和腐烂的内脏涌动的各种虫子溅的满地都是,虽然恶心却觉得大快人心。

我在心里说道,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还有温馨,这个恶人终于永远的消失了……

只不过有些遗憾,我不是亲手为他们的报仇。

比赛吗

四九露出开心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而不是平时的假笑或者嘲讽不屑的笑……

她鼓了鼓掌,“古叔叔,您可真有魄力,李朝阳帮您瞒着的秘密是……”

古谌接过李朝阳的徒弟递过来的手帕,擦试着手上的粘液。

他连头都没抬的说道:“这个和你没关系,不过我知道你觉得你们家的灭门案是我做的,你想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我无所谓。”

古谌给我的感觉一会儿是正人君子,一会狠的让人惊掉下巴,他对于背着灭门的仇恨也不愿多说一句,这人真是奇怪。

四九咬了咬牙,“好,那我就记你头上。”

他抬起头看了眼四九,随后说道:“人我解决了,解药拿来!一码是一码,这个你总不能赖账吧?”

四九撅了撅嘴,“很抱歉,没在我身上,等我们顺利出去,我在帮你寻可好?”

古谌自然知道自己又被四九摆了一道,不怒反笑,“那好,希望出去以后你可不要食言!”

在解决李朝阳的事上,我们浪费了很多时间,那四条怪物并没有吃完李朝阳的尸体而变弱,依然凶残的盯着我们,感觉只要靠近一步都会被直接咬死。

四九朝古谌伸出手,“那三件法器给我,我有用。”

古谌示意带来的人交给四九,丝毫没有舍不得的感觉。

嗯,这才是办大事的人,对于小事儿毫不计较。

四九将短刀扔给程潇岐,然后对我和崇明说:“我们四个一人一只,比比看谁先杀死,敢不敢。”

刀架在脖子上,能说不敢嘛?

我和崇明相视一笑,我拿鞭子,崇明拿着他的金钱剑,程潇岐拿着短刀,四九夹着金丝针。

我们刚抬脚向前,上仙的声音再次响起:“星君,不要胡来!”

程潇岐这么久以来头一次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似乎像是解脱。

这时空中响起了万人的呼喊,音浪一声比一声高,一直都知道有第三方,没想到他们也随着进来,只不过躲在了哪里并没有发现。

那句复吾王苏有所改动,现在变成,恭祝吾王。

我能看出四九的眼睛越来越红,甚至隐忍到鼻子已经泛红,我从来没见过她有今天这样不忍的情绪。

被瞒着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我压根儿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情接下来会有什么安排。

四九拍了拍程潇岐的肩膀,故作轻松道:“去吗?”

程潇岐郑重的点了点头,“不是比赛吗?走吧!”

他看了我一眼,走到我的面前,用力的扶上我的后脑,深深的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我来不及躲避。他似乎更加肆虐,抱着我的手似乎想将我揉碎在他怀里。

他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我爱你。”

在他松开我手的那一刹那,我刚想要说些什么,他向路小棠的方位扔了一个牛皮的笔记本,然后义无反顾的转身像那些怪物走去。

情情爱爱的事情自然留到出去再说,死程潇岐,你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你!我一定不原谅你!!!

替我照顾她

四九比他动手更快一些,她一枚针勾线勾到了三只,崇明接机对付那一只,只有程潇岐他没有朝任何一只走去,我站在原地惊呆了,他……他是奔着灵珠去的!!!

我急忙朝他的背影喊道:“程潇岐,你别胡来!我去取珠子!!!”

他快速的登上石台,怕我会追过去一样,快速的将珠子握在手里,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童音,“爸爸,爸爸!”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程潇岐也因为声音停止了动作,他高举着手背对着我们侧过头。

只见久违不见的金先生领着爱绮赶来,金先生……

爱绮哭的小脸上全是泪,嘴里一直喊:“爸爸!”

我的情绪一下子便有些忍不住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程潇岐,你女儿在叫你,你给我滚下来。”

他笑了笑,我能感觉到他很想下来抱抱爱绮,他笑的是那样舍不得……

四九别过头哭的泪流满面,程潇岐没有理我,对身下的四九和崇明说道:“替我照顾好她。”

他闭上眼睛突然发力,紧握着灵珠,我感觉他浑身上下都在过着紫色的电流,他好像很痛,头上的青筋暴起,咬着牙一再用力,势必要将它摘下来。

我快速的跑上前,想爬到石台子上,崇明瞬间拉住我,阻止我上前的动作。

他来拉我时那个怪物便得以喘息,直接咬在了程潇岐的脚腕上。

程潇岐痛的闷哼了一声,吉娜这个时刻还在后边大喊:“潇岐,小心!”

这一口仿佛要在了我的心口上,我告诉自己冷静,我要学着冷静,我不能添乱。

我奔着咬他的那个怪物过去,一鞭子接着一鞭子的抽打它,它吃痛的松口便专为攻击我。

崇明想过来帮我,我拒绝了,“去帮四九,她那边更多。”

我就跟疯了一般,我仿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害怕,特别怕……

如果,这样的结果是你一早知道的,这就是你们瞒着我的事,那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你。

我仿佛将那个怪物当成了程潇岐,我一直抽打着,直到抽到它奄奄一息,直到抽到它头部爆浆,直到抽到它成肉泥。

耳边依旧还在盘旋,恭祝吾王。

我无力的跌坐在肉糜里,仰视着我的山河……

这时从另外一个通道涌进来一批人,为首的竟然是攀越……

他们没有任何动作,他们只是在静静的看着……等待着……

原来攀越就是第三方,因为他现在的装扮和躺在石台上的鹚班差不多,黑袍大袖,嘴唇染黑……

鹚班就是他的王……

他们的眼睛里散发着兴奋的光,胸口此起彼伏的喘息,静静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程潇岐依旧闭着眼,最后一次发力我再次看到了他周身散发的金光。

在爱绮最后一次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爸爸”后,他如愿摘下了珠子……

他快速的朝金先生丢去,金先生弹跳力极好,飞跃在空中接住珠子,牢牢握在手中。

他最后冲着我笑了笑,四九反应过来瞬间跑到我面前,拉着我和崇明往回跑……

要把他留在这?

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我死命的挣脱也挣脱不开,我用力的嘶喊道:“姬四九!你放开我!”

“四九,我求你了!”

“放开我,好不好?求你……”

“我不能扔下他,你让我过去!”

我们跑的这一路后面便响起了坍塌的声音,我连连回头,整座石台下方整体下沉,棚顶的区域纷纷落下大石块。

我眼看着他在我眼中消失,伴随着石台上和鹚班,纷纷不见。

攀越那些人也在一瞬瞬间离开……

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一遍遍在我耳边盘旋,仿佛是这个世界上听到过的最可怕的声音……

当我们跑到安全的地方,四九一把将我搂在怀中,试图让我冷静下来,我只感觉到自己的腿很软,没有力气站稳,我像只提线木偶一般挂在四九身上。

“南辞,对不起,对不起。”

我眼睛胀的很疼,但是我不敢哭,我不敢掉眼泪,我怕模糊的视线挡住我看他的目光。

他活生生的在我眼前不见了,那些大石块无情的砸到他的身上,我脑子里始终闪着他冲我微笑的脸。

中心地带还在拼命的塌陷,四九拉着我,“这里马上就会塌,我们得赶紧出去……”

我双眼空洞的看向她,“那他怎么办?我们扔下他不管吗?”

四九的表情有些内疚,“南辞,我们救不了他,你懂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眼睛一直盯向那个方向,“我不懂,我要去救他,这里太冷了!我要带他回家!”

四九随意的摸了一把眼泪,“没有时间了!你看看爱绮,我们终于能救她了,不是吗?你再想想肚子里的宝宝,你不能这样!”

山体一直在颤动,可是在我眼前都是静止的,我一直盯着他消失的方向,我多希望,他能突然出现告诉我他没事。

我执意向前走,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他死了,我也不能让他葬在这儿!”

我刚走出两步,只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便一片漆黑……

程潇岐在黑暗里对我说,“辞,要好好的生活。”

说完,他便消失在黑暗里……

没有你,我他吗怎么好好生活???

程潇岐,你出来,我还有好多火没有发,好多话没有说……

你欠我的你还没还……

-

我在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帐篷里,手上还被人输了液,我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想到了程潇岐的脸。

我连忙坐起身,他们全部守在我的帐篷里,只有崇明不在。

我连忙问道:“程潇岐呢?”

他们的头都深深的低着,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再次问道:“程潇岐的尸体呢?”

还是一片鸦雀无声……

我直接拔掉手上的针头,掀开被子立刻下床,四九上前拦着我,“山里大面积坍塌,已经进不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得把他扔在这儿是吗?”

四九强行的把我按在床上,我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刻都冷静不下来……

四九将一个牛皮面的笔记本递到我面前,“这是他留给你的东西,你看完再决定行吗?”

破碎

我看着面前的笔记本,久久没有伸手去接,心里的那一瞬间是恐惧的,我怕看到他的遗言……

四九继续说道:“你现在不想看也可以,金先生在帮爱绮驱魔,崇明在陪着,我们可以先去看看爱绮。”

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着她去了另一个帐篷,掀开帘子以后见到爱绮在床铺上趴着,灵珠在金先生的手中仿佛有了魔力一般,和在山里一样悬浮在空中。

一缕缕黑气从爱绮的脖颈中传导入魔球里,灵珠从洁白无瑕慢慢变成紫色,随后越来越黑。

金先生满头大汗,崇明在一旁守着不敢打扰。

爱绮很乖,就像睡着了一样,脸上没有一丝的痛苦……

我一直靠在帐篷里的柱子上,脑海中的思绪早就漂浮到了山里。

听说救援的最佳时机是七十二小时……

现在过去了多久?还有没有希望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点,灵珠,灵珠不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吗?李朝阳想得到它不就是为了重生吗?

只要我找到了程潇岐,那我就能救活他!!!

我刚感觉到了一丝希望,金先生那边吸魔结束,灵珠啪的一声便碎了……

我的心顿时一紧,金先生一口血喷了出来,溅了爱绮一背。

我们连忙过去,崇明帮他擦拭嘴边的血,金先生脸色煞白,眼看就要油尽灯枯的感觉。

我紧张的问道:“金先生,你有没有事?”

他缓慢的眨眼,声音虚渺的答道:“孩子已经没事了……”

我哭的很凶,他淡然的笑了笑,“傻丫头,别哭!像我们这种人,道出了太多天机,都是命数,能帮到这个孩子是我的造化,只可惜……”

他盘着腿坐在床上,眼看着就要大限将至,我立马跪在床边深深磕了一个头,作为小辈,作为受他恩惠的人,这个头我该磕。

他欲上前扶我,我不想让他做大幅度的动作,连忙上前,“金先生,谢谢你!谢谢帮忙救了我女儿,我欠你的只能来世还了!”

他淡然的摇头,“这孩子魔气大,灵珠是仙体,就和这孩子一样,两种力量相碰撞自然会破损,我知道你刚才在想什么,一切都是命,我们得认……咳、咳,我若去了,就埋在那坐山脚吧!能够和他们在一起是我的荣幸……”

他是在提醒我,我已经无力回天了吗???

他是在告诉我,让我认命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金先生,您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吗?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摇头,“了无牵挂!”

这是修行人的境界吧!只身一人,懂得放下,了无牵挂!

金先生慢慢的闭上眼,很快便没了气息……

我看着他的灵魂穿着灰袍飞升,他冲着我笑了笑,挥挥手便看不见踪影……

我们遵循他的意愿,将他埋在了那坐山脚下,没有任何的仪式。

崇明和四九陪我再次去了一下山洞入口的石门前。

我反复试了很多次,原来的机关已经打不开那个石门了……

解药

我反反复复的在石门前才着九宫格,怎么就踩不开呢?

他们俩个见我发了一会疯,急得满头大汗,讽刺的是,此时天空飘起了雪……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吗???

姥姥离开的时候,也是初雪……

从那年以后我特别讨厌初雪,甚至讨厌下雪……

在某个下雪的日子里,分别带走了两个我爱的人……

四九在我背后说道:“我们不是不想救,而是救不了……无常用神识一直压着鹚班,现在灵珠取走,他只能堵上自己,由此来镇压他……”

我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这就是你们一直骗我的事?”

四九点了点头,“我……”

“四九,如果今天葬在这里的是宗暮岁呢?你会怎么做?”

四九愣了一下,悲伤的情绪瞬间袭来,不是因为我让他联想到宗暮岁,而是程潇岐也是她的朋友,而我现在又是这副样子,她也是一直帮忙瞒着我的人,心里有些愧疚而已。

我永远都是那句话,这不怪她,她帮我们已经够多了……

她从最开始说要进山是为了要灵珠,到今天的一步又一步,她帮着他瞒着我,和他一环一环的做扣,一路走到了今天,她没得到任何好处,没有任何私心,唯一的私心可能就是引出古谌,我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南辞,我把古谌和吉娜打发走了,吉娜近一年不会有事,救她的解药是程潇岐送给爱绮的那个项链,这一年她若是没有再找你麻烦,到时候你想让她活让她死都可以,程潇岐把这个选择权交到了你手里,这是他给你的交代。”

程潇岐前一段是挂在爱绮脖子上一个小瓶子,里面是透明的液体,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原来这就是他给我的交代?

这就够了吗???

他都不在了,一个吉娜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我朝着大门喊道:“程潇岐,你他妈就是王八蛋!!!”

我连连踹了好几脚那扇石门,随后我张开双手拥抱那个石门,就好像拥抱他一样。

这次出行虽然没有全军覆没,但我的山河崩塌了……

他们都劝我回去吧!可是我还想等一等,在等一等……

所有人都接受了他离开的事实,可是我不信。

也许某天他就回来了呢???

我做不到把他孤零零的扔在这儿,我做不到就这样放弃寻他了。

我翻开程潇岐的日记本,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真的不知道他有写日记的习惯。

本子的封面磨损的很严重,估计他已经用了很多年。

最开始几页的钢笔字迹已经有些晕染,每件事情写的都很简洁,基本都是一句话带过。

第一句话是,“今天遇到一个很呆的女孩,满身是血竟然还逞能不需要我的帮助,和我似乎还真的有点像呢!”

这句话瞬间把我拉回十三年前,那个冬天的夜晚,在程氏酒店的院里,我帮妈妈的同事寻怨灵。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他那时候还是一个招人讨厌的叛逆男孩,又固执又别扭,总是会说一些难听的话。

点点滴滴

“酒店出事,又见她,每次都是惨兮兮的,不过很招人疼。”

“奇怪,为什么总能想到那个小不点儿?要不要去找她呢?”

“她好像更喜欢和崇明在一起,每天崇明哥哥,崇明哥哥的叫个不停,真的是恶心死了……”

看到这里我破涕而笑,出声骂了句:“你才恶心!你最恶心!”

“我故意气她,告诉他崇明违约要离开了!这个小不点竟然还哭了?她怎么不会为我哭?”

“我将无事牌留给她了,希望她是喜欢的吧……”

“崇明那个病秧子无依无靠的,每天还对我特别冷漠,我不管他他就等着死在国外吧!我肯定再也不管他了!”

“姥爷走了!她难过的要死!真想抱抱她!”

“今天托贾叔给她送去了一套英语磁带,这一口东北口音的英语真是……”

我们在一起的零零总总写了好多好多,我没了命魂,我们结婚,我们有了爱绮,每一笔他都有记录,从相识到如今,这个本子勾起了我太多太多的回忆,我害怕眼泪砸到纸面上晕染了那些字迹,这是他留给我的回忆。

直到看到吉娜出现的地方,也是我最迷惑的地方,他是这样写道:“其实不想瞒着她,总有种冲动告诉她所有所有,可是我知道她不能没有爱绮,我也不能,这样做她一定要气死了吧?”

“她总是这样,即使难过也倔强的不肯说出口,可是我的心很疼。”

“我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漠,我开始深深的恐惧,突然觉得两个人的心离得越来越远是什么滋味。我好像精神失常一样,只有每晚肆虐的发泄我的情绪,看着她恨我的眼神,我才能感受到她还在我身边。”

“不敢回家,不敢面对她的恨意和排斥,只能躲在车里一直坐到凌晨……”

“见过金先生我才知道一切,总有些零零碎碎的梦出现脑中,我以为只是梦,原来不是,那些都是前几世的片段,原来她为我付出了这么多,这世换我来还。”

“今天偷偷的去爬窗户,老子还真的没干过这么丢人的事!”

“爷爷得了癌症,是不是人要去世的时候都特别恐惧死亡?他竟然主动提出要我和大哥去帮他寻灵珠,嗯……”

“我以为那个傻子真的特别想离开我,在我递给她离婚协议书的时候,我看到她眼神中的伤痛,我心也很痛,如果,如果我们还有以后,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同样的举动。”

“我说过,我永远都不会让她为我掉眼泪,可是她现在的眼泪似乎都是在为我而流,是不是她和崇明在一起会比现在要幸福?”

“她和崇明亲昵的样子,手牵手的样子真他妈刺眼。”

“我还是做不到,丝毫不关心她。”

“我有儿子了,虽然他来的不是时候,我还是想说,老婆,你真棒。”

我心里所有困惑的点一点点的解开,这本子里面夹着几张相片,有我和他结婚证上的相片,有和崇明我们三个用拍立得照的相片,有他和我求婚亲手为我戴上戒指的相片,还有我和他在鬼笑石山巅拥吻的相片……

最后的最后,是他亲手给我写的一封写,字迹有些潦草和仓促,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写出来的……

离开

我总是会说伤他心的话,办一些惹他生气的事情,现在看来他是故意逼我走的吧?

只有我暂时他,我才能不发现他的异样,不然我们每晚都在一起睡,怎们可能发现不了他胸口上的伤?

他默默的做了这么多,我都是欣然接受着,我突然发现不是他克我而是我克他,我一直有一个执念,我爱他就一定要嫁给他!现在我才明白,如果我爱他,我才更应该他。

梁敏之说的没错,程潇岐给我的爱,我受不起。

我心底里默默的做了这个决定,我把手指放到他书房窗户的角度,轻轻晃了晃,“潇岐,我走了,你要保重。”

我泪眼婆娑的扯出一丝难看的笑意,然后转身。

我以为我可以洒脱,原来爱情这么疼,疼到无法喘息。

潇岐,你为我抽血的时候,也像我现在这般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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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以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看到那条华美的黑色礼服的时候,我的情绪还是突然崩了!

我不是一个办事没交没待的人,我通知了我的妈妈和干爷爷,只要这两个老人知道我的去向不会担心,我就可以安心的。

我只说去外地办事儿,但是我没说我会什么时候回来。

第二天我去学校办了休学,导员丝毫没有留我的意思,十分痛快的就领着我去办相关手续。

我一个成绩不怎么优异,又三天两头请假的学生,简直就是一个大麻烦!他巴不得我早点办休学呢!

我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学校金黄色的牌匾,回想到当年姥姥得知我考上大学时那种高兴的笑脸,心里顿时有些酸楚。

姥,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将大学念完,辜负了你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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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给季玮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写的磨磨叽叽絮絮叨叨,又臭又长。

我也不知道我都写了些什么,想起哪一点就写哪一点。

主要是想让他照顾好家人,如果我回不来,拜托他帮我照顾贾爸和我妈。

让他告诉所有惦记我的人,不要担心我,我只是像石慧当时一样,去散心,等我散够了心,自然就会回去。

让他帮我把潇岐家的仙堂还有姥姥姥爷的排位拿回来,他的东西都给他送回去。

让他在潇岐生日那天,替我说一声,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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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选择在深夜里走的,这个时间平时跟在我身边的保镖都不在,只要我回了家,关灯以后他们就会。

这个时间也安全在不会被季玮和语晨发现,我拖着行李箱,背包里背着所有能用的上的法器了家,踏上了去j省的火车。

我买的是卧铺的车票,把行李放好后我就找到自己的床铺,准备休息。

我在车上怎么都无法入睡,翻来覆去的心里一阵阵的烦闷。

多宝在我面前出现,毛毛的大爪子心疼的抚摸上我的脸,“辞,别难过。”

它的话使我的眼泪唰的一下,悄无声息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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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摊子

我感激的点了点头,“九,谢谢你。”

她松开了抱着我的手,“咱们之间不需要说那个字,不要忘了金先生的话,很多事情都需要你回去处理,坚强点!”

“嗯,路上小心!九,在山上没意思就下来,我家随时欢迎你来。”

她扬起头看着飘雪的天空,侧颜和雪花融合,扔人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她的美。

她兴奋的说道:“我要去游历啦!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很多,生老病死真不知道发生在哪一个瞬间,我想出去逛逛,等游遍了大江大河,我就来找你。”

听着就很让人羡慕,不过我也只能羡慕羡慕了。

我们纷纷道了:“珍重。”便各自上了各自的车。

开的时候车辆里坐满了人,而出来的时候,剩下的人几乎寥寥无几……

同一个地方出发,回去的时候却兵分几路……

这就是人生吧!人与人之间永远不可能一直并肩前行,总归有一刻要分道扬镳,各自前行。

语晨哥帮我开车,我对他说道:“从今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吧……”

语晨点了点头,眼睛瞄了一眼倒车镜看向我,他这些天总是控制不住情绪,没次看见我都能想起程潇岐。

从他出来工作就一直在程潇岐身边,他的难过不亚于我,他也和我说了很多程潇岐的事。

他说,那段时间有时候早晨去接程潇岐去公司开会的时候,他都住在车里,恨不得胡子都要去公司刮。

他很想告诉我程潇岐的无奈,可是骄傲如他,他竟然能开口求语晨,语晨只能选择帮忙隐瞒。

现在我的家散了,家里的顶梁柱不在了,他之前为我安排好一切,只是希望我能以后的路走的顺畅些。

放心吧!我不会再哭了,我会把一切搭理的好好的,让你觉得我是你的骄傲,让你能够安心。

像当时给姥姥的承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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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s市,感觉已经过了一个季节。

走的时候还是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冬。

我没有回家,让他们各自回家,而我直接去了程家老宅。

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程家两个孙子都没有回来,我得去知会一声,我到现在都不清楚程炳寰到底在哪里!甚至连他有没有提前出来或者死在山里我都不知道。

爷爷的事情程潇岐的日记本里写的很含糊,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爷爷似乎得了癌症,他想要灵珠来救命。

当初警告我不许领着程潇岐进山,如今又逼着程潇岐进山,好像还做了什么交易。

我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来爷爷到底是什么角色,那我要替程潇岐接管程氏,自然是要把一切都打探清楚。

爷爷和奶奶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程潇岐的父母又是什么角色?

这么一堆烂摊子要接,我一刻都不能懈怠。

车子顺利开入老宅,语晨帮我开了车门,我抱着爱绮下车,她穿着小棉袄好奇的问道:“我们来看太奶奶吗?”

我点头,“对呀!太奶奶和太爷爷还有爷爷奶奶不是都住在这儿么?我们好久没来了,他们一定都想爱绮了。”

发火

爱绮撇了撇嘴,有些纠结的说道:“可是我只喜欢太奶奶,其他的人我都不喜欢。”

我摸了摸她的脸蛋儿,“他们是你的家人,血脉至亲这点改变不了,妈妈的爷爷奶奶以前也不喜欢妈妈,不过年头多了,也就不那么在乎了。”

爱绮似懂非懂的说了句:“知道了。”

我让语晨在外面等着我,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李管家见到我震惊的说不出话,他探着头向我的身后看了看,“少奶奶,您怎么来了?小少爷……没回来吗?”

“他、他没过来,我过来看看爷爷奶奶,现在方便吗?”

他连连点头,“方便,您去大厅稍等一会儿,我去叫他们。”

我轻轻点了下头,“麻烦您了。”

我和爱绮去到会客厅,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

爱绮最近非常的乖,以前是那种古灵精怪的女孩,可是自从亲眼目睹程潇岐的事情以后,不知道是不是担心我,或是心中的魔气被吸走,总之和以前大不相同。

她现在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我身边,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看向交叉的手上,什么也不说。

没过多久奶奶搀扶着爷爷到会客厅来,爷爷瘦了很多,几乎是皮包骨,已经没有了当年我刚认识他时那种铁骨铮铮的硬气。

我连忙上前想去搀扶,奶奶扶着我的双臂左看右看,眼睛里翻着浑浊的眼泪,“辞啊!你们可算回来了!”

我心里一紧,我们……

我深深的低下头,“奶奶,很抱歉,我……”

爷爷和奶奶见我的表情愣在原地,爷爷皱着眉头问道:“小二呢?”

“他……还没找到。山体坍塌,他被埋在了里面。”

奶奶惊呼,身体下意识的向后仰,我连忙扶住,她捂着胸口大喘气,“小二没有回来?”

我愧疚的点了点头。

爷爷似乎更理智一些,“老大呢?他在哪?”

听爷爷的话,程炳寰并没有提前回来,我只好实话实说。

“大哥他……进去以后我们便走散了……我会报警让他们去寻,爷爷奶奶,你们先别担心,我一定努力去找!”

奶奶听到这个消息似乎并没有听到程潇岐没回来而感到伤心,奶奶和程潇岐的感情一直比较深,也一直偏心与他。

爷爷继续咄咄逼人的问道:“灵珠呢?”

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做过心理建设,也许我一直都不了解爷爷,但是他问出口的那一刹那,虽然可能只是人本能的求生欲,但是这种理性未免让我们人觉得冰冷。

“灵珠碎了!”

他拄着的拐杖用力的砸向我,我吃痛的闷哼一声,并没有躲。

他皱着眉头大喊道:“碎了?沈南辞,我到底是小看了你!!!”

我在鼻息间哼笑了下,“爷爷,您这么说我不懂。”

“小二临走前说一定将灵珠带回来,所以我才决定签了董事转让权,现在小二也没回来,灵珠碎了,是不是程氏要改姓沈了?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夺权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心里想着爷爷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我手扶上了肚子,“爷爷,大哥和程潇岐的尸体没有找到,我现在都认为他们不在了!还有,我肚子里怀着程潇岐的儿子,怎么轮程氏也轮不到外人手里!”

奶奶这才注意到我的肚子,“什么?你怀孕了?你怎么没和奶奶说啊?你怀孕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是不是不让奶奶活了?”

奶奶还是原来的奶奶,我能感觉到她发自真心的关心我,也对潇岐和程炳寰的事情感到心痛。

可是爷爷……他盯着我的肚子看了好久,此刻也说不明白他是生气是失望还是什么……

他沉思了一会儿,“先不说你肚子里的是不是我程家的血脉,就是培养到潇岐的程度需要多少年?我培养小二花了我一辈子的心血!在这之前程氏能不能挺到他长大都说不定,你说呢?”

我呵呵冷笑了下,爷爷确实变得不同了……

他还是那个每年都会大笔大笔资金捐款资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的爷爷吗?

我一直都觉得,他是有自己的原则,但是绝对不是冷血的人。

现在看来,他不禁冷血,而且控制欲极强,说他想做程家的太上皇也不为过。

以前潇岐一直被他把控在手心里,看着他和大哥针锋相对,最后大哥败了。

程潇岐管怎么样都是梁敏之的亲儿子,想把控住那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牵制住她儿子。

后来因为潇岐去内蒙的时候,又把大哥安插进去,与我互相控制。

无论哪一步棋,他都走的非常漂亮,争锋相对,最后渔翁得利。

我清楚的记得他说过,我下山不可以带程潇岐,而现在,却为了保命宁愿和潇岐签协议,要他为自己夺回灵珠。

现在我一个人回来了……

两个孙子没有一个人回来,他为何连一丝痛苦的深情都没有?

爷爷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不一样了呢???

还是我一直太单纯,从来没有深想过他办事的目的???

那么不好意思了……

从今天开始,我会行驶潇岐给我的一切权利,我不会再做任何的让步,我得替潇岐护好他的一切。

我对他问道:“那爷爷的意思如何呢?您想怎么做呢?”

他看着我,“把股权转让出来,交给你父亲,他比你年长,在公司说话更有威信一些。”

我一心思他就是给自己留了后手,再不济人家不也有儿子吗?虽然程潇岐的父亲对商业不怎么感兴趣,可是那是实实在在姓程的人,我看他的意思,就算最后落到梁敏之手里也不想落到我手里。

我轻轻笑了笑,奶奶追着爷爷过到沙发那边,“放哥!这个时候不应该派人去找两个孩子吗?你跟南辞在这儿争论这个干嘛啊?你现在这身体这样,一切都交给孩子们吧!你可别跟着操心了!南辞若是做的不好,你到时候再说也不迟!可小二上次不在的时候,她明明做的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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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好

“爷爷,首先,我没有要抢程氏的意思,我觉得奶奶说的对,我们现在应该派大量的人手和警方合作去找潇岐和大哥。www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弃的事儿!就算程潇岐死在山里了,我也一定得把他的骨头带回来!

其次,程潇岐留下了一份合同,虽然我现在没和律师沟通不知道条约上的内容,但我会履行合同来办事,那是我先生吩咐我的事情,我会按照他的心愿来,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还会来请教爷爷,您比我有经验,我还得仰仗您,希望您到时候别嫌烦。

最后,您生病的事我也是才知道,我作为小辈这点做的确实不到位,您要打要骂我都没有怨言。不过爷爷,我是干什么的想必您也知道,作为职业病来讲我看您最近并无大碍,放平心态这个坎不是过不去。”

我现在只能软硬兼施,我渐渐也学会了,只要目的达到,那么过程真的不重要。争个高下逞个威风又能如何?

嘴上赢了,并不代表真的赢了。

能牵制着对方跟着你走,才叫真的赢!

他一听我的姿态放得比较低,也愿意受他的控制,没有纠结这件程氏的这件事,而是直接问我,“你是说我现在没事?”

我点了点头,“确实,现在看来并无大事,但是凡事都要放平心态,事在人为,也就是说一个人的运势都是由着自己的选择而改变的,爷爷您比我的经验多,估计更能明白这个道理。”

他继续问道:“我听说可以种生基,你能办到么?”

生基,生命的根基。种生基意思就是生人当死人办,运用天地的灵气,将生人的头发、指甲等物,连同生辰八字埋入风水空穴中,借龙穴的磁场达到和事主共鸣,替生人承受本身之灾厄,强化本身的福泽。

我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找龙穴需要些时间,我会去办的。”

他见我可以帮他种生机脸色才好了些,随后叫来李管家让他安排人去寻潇岐哥俩。

来了这么久我一直站着,他连坐都没让我坐。

奶奶的眼神来回在我身上和爷爷身上流连,她见爷爷脸色好了不少才对我说道:“南辞,你这是才回来吗?”

我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刚进市里就过来了,不敢有一刻耽搁。”

奶奶看向我的眼神有点心疼,我以前可说不出来这么奉承的话,时间和经历确实能改变一个人的脾气秉性。

奶奶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让我坐了过去,我见爷爷没反对才走过去。

爱绮一直坐在那边没有说话,见气氛缓和了不少才主动走到爷爷身边,“太爷爷,抱爱绮。”

爷爷见她那小样,嘴角才轻微向上扬了扬,伸手把她抱到身边,“你这小娃娃还是这么会讨人怜儿。”

我心里很自责,我知道我女儿这是在帮我他,让她这么小就承受这么多,是我这个当妈的没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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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

我陪着两位老人带了一会儿,爱绮直吵着困,奶奶便让我抱着孩子回去。

她一直将我送到了大门外,紧紧握着我的手,她和我多年前刚与她相识时大不相同。

那时候她的性格还如天真浪漫的少女,而如今却有了苍老的气息,看来这一年她过得也不是那么舒心。

她红着眼,擦了擦眼角的泪,我顺势抱着她拍了拍,“奶奶,别难过,我不会停止寻找他的。”

我这句话就如水闸一般,惹得她控制不住自己紧绷的情绪,突然崩裂。

“我的小二不会死,我不信。你一定要找他,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把孩子顺利生下来!你爷爷是生病了心焦,你别怪他,我也不知道程家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我就是死了,也没脸下去见那些老祖宗啊!”

还好,程家并不是只有冷漠,还好,奶奶还在。

“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的。你也要保重啊!我没事就过来看您!”

她亲眼看着我上车,车子驶出很远还能看到她孤零零的身影……

爱绮看了看,对我说道:“妈妈,太奶奶真。”

我抱她坐在我的膝盖上,“太奶奶怎么呢?”

“我就觉得她。”

我笑了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谁也不能永远的享福,谁也不能永远的受苦,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吗?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你在这方面满足了,一定别的方面是缺失的。”

爱绮故作样子的想了想,“那让我明天不吃糖了。”

我好奇的歪着头,“为什么呢?”

“这样爸爸就能回来了!”

我搂着她的手紧了紧,“不要爱绮苦,爱绮受的苦够多了!爸爸也舍不得让爱绮苦,你可是爸爸的心肝儿呀!你爸要知道了一定会凶妈妈的。”

爱绮的小脑袋枕在我的胸前,鼻音很重的说道:“才不是呢!妈妈才是爸爸的心肝儿。我醒不过来的时候都听到了,爸爸总是抱着我说让我照顾好妈妈,不许惹妈妈生气。”

程潇岐你可真是无聊,没事还和孩子说这些,你也不嫌臊的慌。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也挡不住我脸上难掩的笑意。

语晨哥问我:“程老爷子那边怎么样?他现在是不是胡搅蛮缠?”

“能怎么样?白纸黑字的合同写着,他也拿我没办法,我放低些姿态给成全了他的面子,他也不会太为难我。这东西就是互相成全,他精明一世怎么能不懂这个道理?”

他有些烦躁的拍了下方向盘,“这要是二少在这儿,他绝对不会这样!就是欺负你!二少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个事儿,程老爷子还好点儿,现在梁敏之还没出手呢!你等着吧!有她闹你的时候。”

“她想闹就让她闹吧!到时候再想办法!潇岐要是我们母女就早点回来!真不知道这种日子还得撑多久……”

语晨哥随着叹了口气,“明天哥领你去医院检查检查,检查完了回家看看咱妈,她一定担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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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收

“好,那明天上午你来接我,正好我也想给爱绮做一个全身检查。ranwen”

我们回到和程潇岐的家,小半年没有回来了,屋里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动。

到家以后崇明和白泽一直在客厅等我们,赵姨红着眼连忙上前握着我的手,“太太,你可算回来了。”

“赵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这个时候无论走到哪里,见到我的人眼眶里都含着泪水,程潇岐的事情对外界来说无疑是一场浩劫。

对于爱戴他的人来说,听到这个消息是担忧和遗憾。

而对于商业对手来说,这是一次洗牌的机会,谁都不想放过。

我们报的是失踪,没见到尸体,谁敢说他死了???

想打主意的也得往后靠一靠,别想着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赵姨收了收情绪,对我说道:“我去给您做饭去,您先歇会儿,一会就吃!”

我去客厅找崇明,他见到我回来了担心的看着我,我会心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一切都好。”

他的眸子闪了闪,“我想了想我搬到前面的房子住,离你近一些我心里也踏实,有什么事情也要照顾!”

“那你父亲那边……”

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没事的,你一个人领着两个孩子,我真的不放心,就这么定吧!”

见他一副坚决的模样我只好答应,“那成,你搬过来照顾我们,我供你吃饭,以后你就过这边来吃饭吧!你一个人也没意思。”

他故意逗我,“需要交伙食费不?”

我白了他一眼,“真贫!你帮我看着孩子,我洗洗手去上香!”

他点了点头,我便去卫生间简单整理一下,洗手的时候突然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我怎么瘦成这幅德行了???

眼睛深深的向里面凹着,还有一圈黑眼圈,一笑的时候眼睛边上全是细纹。

我家老二跟我是没少遭罪,怀着孕五六个月竟然肚子还是只有一点点,体重估计也没过百,感觉胳膊就和柴火棍一样。

我去到大堂,屋子里的檀香味儿扑鼻而来,墙上挂着姥姥曾经打我的钢格尺,堂上的真身像看着我笑。

姥姥和姥爷的排位立在一旁,桌面上水果供品俱全,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他们打理的也很精心。

我燃香下跪连着三拜九叩,随后跪的笔直,“辞辞回来了!这次一行多亏老仙帮忙,弟马无以为报。我现在面对这种局面,纵然再艰辛我也能强撑着挺过去,弟马有一私心,金刚在外面遭难,想求老仙们帮忙找找程……”

我话都还没有说完,香啪啪啪三下火星,直接炸灭。

老仙的意思,不要求,办不了,香不能收……

我拔下那几根炸了的香,重新上了一遍,这次什么都没有求,只是感恩。

全部都整完,我对着姥姥的排位又说了会话,语无伦次也不知道都说了啥,一直到崇明敲门喊我出去吃饭我才起身。

崇明看了眼大堂,小声问道:“顺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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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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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崇明问的顺利与否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收藏本站

我笑了笑没说话,和他一起去餐厅吃晚餐。

他也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了句:“我们在想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真的有办法我们就不至于抱着遗憾回来了,我知道这是他在安慰我的话,不过我心里还是充满了期待,潇岐早晚会回家,不管是什么形式

即使他是个鬼魂,那我这辈子也甘愿像干爷爷一样,和一个鬼魂厮守一生,哪怕这会犯下大错,我也无怨无悔。

回来的头几天里,我都处于一种懵的状态,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大家看我的眼神中似乎都有惋惜,就连我妈得知了消息,也跟着连连哭了好几场。

三舅妈还特意打电话来问我,她在那边泣不成声的说着:“咋能出这事儿啊!潇岐是多好的孩子!老天爷怎么不开眼啊!”

是啊!在家人的心中,他是那个事事都考虑周全,对每个家人都付出真的人。

新闻铺天盖地的袭来,他失踪的消息蔓延在大街小巷,我和他的部落也随之炸了锅。

网友们纷纷刷着,程潇岐,记得回家。

我看着心里很感动,这些素未谋面的人都能如此的关心他,关心我们一家,我心里万分感恩。

我已经渐渐的从那个情绪走了出来,花开无果,等。

我记得

在心里留给自己一个期望,期盼着有天它会实现,也算是一种寄托吧!

我平日里的衣服多半是休闲,现在也换上了黑色的职业装,头发利落的绑在脑后,一丝不乱。

我去程氏任职的第一天,梁敏之便大闹一场,当着所有董事会的面直接把文件甩到了我的脸上。

她像疯了一般朝我喊道:“潇岐生死未明,你就这么着急坐他的位置吗?”

我化着精致的妆,衣服也是特意找人量身订做的西服套装,因为我怀孕的关系普通的衣服我根本无法穿上。

我出门之前照了照镜子,恨不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这还是我吗?

我坐在头位上没有起身,伸手指了一下站在我身后的律师,“麻烦您跟程太太说一下,程潇岐留下的文件上写了什么?”

律师礼貌的笑了一下,“程太,程总之前有一份委托书,交代过他不在的时候所有事宜全部由他的太太沈南辞小姐全权受理,如果有任何意外,他的财产也全部过到沈南辞小姐名下。”

我嘴角上扬着点了下头,“婆婆,听清楚了吗?”

我现在的状态说是破罐子破摔也不为过,就是不想再和任何人废话,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我只要达到我的目的,其余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多说。

我对这个婆婆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任何不敬,而我今天的状态似乎已经打破了她的底线,她觉得我在挑战她的权威!

她指着律师直接哼令他闭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随后气的一直点头,“好好好,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能耐呢?”

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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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消瘦了不少,耳边的发已经渐白,估计这两天没少因为程潇岐的事情上火,虽然她平日里对程潇岐总是一副冷冰冰至高无上的样子,可他毕竟是他的儿子,她怎么能不担心?怎么能不着急???

我虽然需要她的帮助,但是我不会求她帮我。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况且有她儿子在中间的时候,她都不愿意搭理我,她儿子现在不在了,我还能指望着她拿我当亲女儿一般?

这太不现实了!!!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她今天到来并不像往常一样为了夺权,而只是来发泄一个老母亲对于儿媳的不满。

她在这作闹我们的会也没有办法进行,我让他们先离开,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

她坐在我的右手边,我让语晨帮她倒了杯水,“妈,你”

“你别叫我妈!我可不敢当你妈!都是我眼睛瞎了,我才能让你进门!”

我无奈的低头,自嘲的笑了笑,“确实,您一直不喜欢我,我进程家最不满意的人应该就是您了。”

她指着我的样子哪里还有任何高贵可言?简直就是得了失心疯病态的样子!

“沈南辞,你到底在背地里耍了什么阴招?把我儿子的魂都勾了去?他以前很乖很听话的!自从和你在一起,他竟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现在为了你连命都搭进去了!你可倒好!你现在光明正大的拥有了他的一切,你配吗?你心里不虚吗?”

我听后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激动的站了起来!

她看到我的肚子惊讶的问道:“你怀孕了?”

“是,我怀孕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从未给您的儿子耍什么阴招!您也说了,潇岐很乖很听话的,可你知道吗?他并不快乐!你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母亲该有温度!你只会要求他像个机器一样,学习工作,帮您争家产,您什么时候真的心疼过他?

我还记得小的时候他去我家,我三舅妈腌制的咸菜他特别爱吃,他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为什么爱吃那种农村家家户户都会腌制的最普通的咸菜?我一直都不明白,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那是家的味道!你知道他有多渴望生在一个普通人家,过那种简简单单的生活吗?

而你这个母亲呢?控制欲强到可怕!工作上生活上甚至连老婆都要选择一个你喜欢的人,你拿他当什么?你对他的是爱吗?

他愿意为了救他女儿做一切的事情,您呢?您有认真看过爱绮一眼吗?人家都说爱屋及乌,您那么爱您儿子,你为什么连个笑脸都不曾给您孙女?

还有!我只说一遍,潇岐没有死!他早晚会回来的!我只是在替他守护他的东西,任何人偷窥都不行!包括您!

您别怨他为什么文件上连您的名字提都没有提,他知道我不会不管您!但是您一定能真狠下心来不管他的妻儿!

您好好想想吧!我想说的就这么多!”

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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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完这些话心里的气顺了不少,我扔她一个人坐在了会议室,自己率先离开回到了潇岐曾经的办公室。收藏本站

他的桌面摆着一张我们三个人的全家福,我顺手拿起来看了看,他明亮的眼睛里就像有星星一般,露出洁白的牙齿,笑起来脸上还有深深的酒窝,那段时光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刻,我们还能拥有吗?

我放下照片才发现,他的整张办公桌上全部贴满了便利签,他亲手为我写上物品的摆放,还有提醒我的事宜。

真的很讨厌他未雨绸缪的性格,讨厌他永远把事情做到前面,讨厌他让我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我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前几天去医院检查,我和爱绮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大夫看了看肚子里的宝宝,仍旧说孩子很大,只是我有些太瘦了,所以看不出来而已。

大夫建议我多休息不要太累,可是现在这种形式谁能在家躺得住呢?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了句:“进。”

过了半晌们才被打开,梁敏之站在门口,我心里一沉,以为她又要来找麻烦

我皱着眉头问道:“婆婆,您还有什么事吗?”

她踩着高跟鞋进入,顺手把门关紧,我眼睛一刻从未离开她的身,她在屋里转了转,脸上突然荡起了笑意。

她走到柜子处,那里面摆放着潇岐得过的奖杯。

她侧头问我,“我是不是真的很不称职?”

她突然示弱到让我有些意外,我只看着她没有回答。

她继续说道:“潇岐从小到大都很优秀,我承认我对他很严厉,可是我也是为了他好。”

我最讨厌的就是谁说,我为你好,你该如何如何。

你以为的好,是不是对方需要的好呢?

倒不是说所有建议都不需要听,但是真的不要拿为别人好来说教,显示自己的不同或是满足自己控制别人的快感。

她明显感觉到我依旧有些不悦,笑的有些难看,她坐在我办公室的对面,“我和程潇岐岐的父亲是不正当的关系才在一起的,那时候老爷子老太太都看不上我,我如果不是不断的证明自己,锻炼潇岐让他变得优秀,你觉得老爷子可能把大权给他吗?

程炳寰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就算他一无是处,程炳寰也会嫉妒他恨他想要除掉他,他爸还是比较愧疚与大儿子,他要不是今天这般样子,估计早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大家族不比普通人家,可以简简单单平平淡淡,他享受了这个荣光,就必须要承受这份责任!

我承认,这些年我亏欠他太多,你刚才说的对,我不配当妈妈,不配当奶奶,可是我怎么可能不爱我的儿子?只不过,这些年我用错了方式。

我今天就想问你一句话,你回答我?”

我看得出来她说这番话有几分真心,毕竟是潇岐的妈妈,我把该说的话说了,她若能有改变,我绝对不会给台阶不下。

我点了点头,“您问。”

讨好

“爷爷,首先,我没有要抢程氏的意思,我觉得奶奶说的对,我们现在应该派大量的人手和警方合作去找潇岐和大哥。www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弃的事儿!就算程潇岐死在山里了,我也一定得把他的骨头带回来!

其次,程潇岐留下了一份合同,虽然我现在没和律师沟通不知道条约上的内容,但我会履行合同来办事,那是我先生吩咐我的事情,我会按照他的心愿来,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还会来请教爷爷,您比我有经验,我还得仰仗您,希望您到时候别嫌烦。

最后,您生病的事我也是才知道,我作为小辈这点做的确实不到位,您要打要骂我都没有怨言。不过爷爷,我是干什么的想必您也知道,作为职业病来讲我看您最近并无大碍,放平心态这个坎不是过不去。”

我现在只能软硬兼施,我渐渐也学会了,只要目的达到,那么过程真的不重要。争个高下逞个威风又能如何?

嘴上赢了,并不代表真的赢了。

能牵制着对方跟着你走,才叫真的赢!

他一听我的姿态放得比较低,也愿意受他的控制,没有纠结这件程氏的这件事,而是直接问我,“你是说我现在没事?”

我点了点头,“确实,现在看来并无大事,但是凡事都要放平心态,事在人为,也就是说一个人的运势都是由着自己的选择而改变的,爷爷您比我的经验多,估计更能明白这个道理。”

他继续问道:“我听说可以种生基,你能办到么?”

生基,生命的根基。种生基意思就是生人当死人办,运用天地的灵气,将生人的头发、指甲等物,连同生辰八字埋入风水空穴中,借龙穴的磁场达到和事主共鸣,替生人承受本身之灾厄,强化本身的福泽。

我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找龙穴需要些时间,我会去办的。”

他见我可以帮他种生机脸色才好了些,随后叫来李管家让他安排人去寻潇岐哥俩。

来了这么久我一直站着,他连坐都没让我坐。

奶奶的眼神来回在我身上和爷爷身上流连,她见爷爷脸色好了不少才对我说道:“南辞,你这是才回来吗?”

我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刚进市里就过来了,不敢有一刻耽搁。”

奶奶看向我的眼神有点心疼,我以前可说不出来这么奉承的话,时间和经历确实能改变一个人的脾气秉性。

奶奶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让我坐了过去,我见爷爷没反对才走过去。

爱绮一直坐在那边没有说话,见气氛缓和了不少才主动走到爷爷身边,“太爷爷,抱爱绮。”

爷爷见她那小样,嘴角才轻微向上扬了扬,伸手把她抱到身边,“你这小娃娃还是这么会讨人怜儿。”

我心里很自责,我知道我女儿这是在帮我他,让她这么小就承受这么多,是我这个当妈的没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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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店

我妈不放心我,搬过来和我住些日子,贾爸帮我管理公司的事情最近也有些忙,我妈能来陪我,我自然心里高兴得很。火然文

婆婆几乎几天就会来上一回,就算本人不来也会派人大包小包的送东西过来。

我妈被她的阵仗着实吓得不轻,在程氏工作过的人谁不知道我婆婆的威力?她突然翻天覆地的变化,别说是我妈,就连崇明都问过我是不是对她使什么招儿了……

我觉得可能是那天我说的某一句话触动了她内心的某个点吧?又或者是潇岐的事情,她心里确实愧疚,所以全部弥补在我和孩子身上了。

反正是好事,何必纠结呢?

程氏最近在婆婆和贾爸的合力管理下,反对的声音没有曾经那么多了,我也能借机喘上口气,得空去悦澜看了看。

我到公司的消息传的很快,申辰和静婉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静婉见到我立马上前给我一个拥抱,“南辞,总算回来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岔开话题问道:“你们如何?最近怎么样?”

申辰率先坐到我的对面,和我滔滔不绝的汇报公司的情况,我大致的听了一圈,伸手打断他的话。

“公司有你,我怎么会不放心?我说的怎么样,是你们的私人感情怎么样……”

静婉的脸刷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儿,头垂的低低的,轻拍了我的肩一下,示意我别再说下去。

申辰只是腼腆的笑了笑,不过一脸坦然的样子。

我的手扶上她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上,“静婉,人生真的很短暂,遇到对的人就该珍惜,什么面子什么老旧的观念都可以先放到一旁,因为谁也说不准谁能陪谁多久,别到时候后悔。”

我说这番话是真的发自真心,她估计也联想到了我和潇岐,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不用跟着我操心了,小二那边有新的消息么?”

我摇了摇头,“婆婆和老爷子已经派大批量的人去寻了,暂时还没有消息。”

“小二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我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

晚上回去的有些晚,我妈打来电话说爱绮想吃芒果,家里今天送水果的人单单没有送芒果,让我去买些回来。

我让语晨去外地办事,这几天都是我自己开车,我心思在路上随便找一家,可是邪门的是走了一路也没见过。

平时不买的时候感觉经常能看到,这一想买的时候就是找不着。

我在路边看到一个扫地的老大爷,我停在路边摇开窗户问道:“大爷麻烦问一下,这附近有吗?”

他深吸了口烟,眼神迷离的看向前方,“你前面路口右转,有一个胡同,拐进去就有一个。”

我点了点头,“谢谢您。”

我摇上车窗起动车子离开,我在前面路口等灯的时候,无意的从倒车镜看了眼,那个老大爷竟然不见了……

天也不算太晚,我也没有多想,只当他是离开了……

撞车

我按照他给我指的路右拐再右拐,拐进了一条斜坡的路……

我说的斜坡不只是有上下坡,是路中间高两侧地,上下斜左右也斜……

斜道谐音是邪道……

而且路两边是槐树,根本没有任何店……

这时候我才防备起来,这不就是故意引我过来的吗???

路两旁一盏路灯都没有,我向前行驶想找个地方掉头离开,我现在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能少一事是一事。ranwen

我开了很久始终找不到能掉头离开的路,路旁那些一晃一晃的黑色身影是什么?是冤魂???

我减速下来仔细看着,又好像不是,但绝对不是人,他们头上那是牛角???

这条路越来越怪,我不知道如果一直走我会通往何方,当即决定原地掉头,虽然路很窄,原地掉头也许车会刮到路边的树,不过这个时候也管不上那些了。

我慢慢的行驶,小心翼翼的掉头,谁知道对面行驶来一辆大车,速度极快的朝我驶来,我心一急快速的打着方向盘,而这车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种货运的车怎么能在市里行驶?明摆着就不正常!!!

眼看着车子就要调过去,仅仅在需要一两秒的功夫,这辆大车撞向我的车尾,直接将我的车头怼着撞到了树上。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我的头磕上方向盘,车子里的气囊弹开,我额头上滴滴答答的向下低落血珠,眼前红晕一片,我掏出手机给崇明打去电话求救。

我怎么感觉后面的车先是撞向了什么物体,最后才撞向了我,不然刚才那种车速我现在可能已经变成了人肉汉堡。

我靠在椅子上大口呼吸,后面的司机也不知道如何,按理说他车那么高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不过他并没有下车查看。

在我用力回头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只一瞬便不见了……

我车的前面冒着浓烟,我真怕它突然爆炸,因为我的脚卡在了里面,我挣扎的想要拔出,我想想去看看,是不是他的魂魄回来了……

是不是他替我挡了这一下???

我忍痛侧头看了看窗外,那些黑色身影扭动的更换了,好像原始人类篝火时欢歌笑语一般,就差欢呼跳跃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引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被撞这一下???

还是为了什么?我心里着急,可是脚都已经肿了,我怎么用力拔,恨不得卡掉一层皮,也没有拔出来。

这时,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的电话是我妈,我故意稳了几口气,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一些,“怎么了妈?”

“爱绮哭闹着让你回去,不要芒果了,让你马上回家!我这哄了半天,还是不行,你现在在哪呢?没事就回来吧!她可能是想你了!”

我淡淡的牵起嘴角,都说母女连心,她一定是感应到我要出事了,所以急着喊着要我回去。

“妈,我在外面出了些小麻烦,你告诉她我没事,一会就回去。”

为什么不出来

我妈急忙问道:“出啥事了?你咋了?”

“没事,不小心车撞树上了,我已经让崇明过来,你不用跟着担心了!”

“啥?你咋不加小心呐?还撞树上了?人有没有受伤?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无奈道:“真的没事,你在家看着孩子吧!崇明马上就到了,放心吧!”

挂掉电话以后,我将车窗摇了下来,我知道现在这种举动是不明智的。

但是我心里真的很急,我怕就这么错过了。

“程潇岐,程潇岐是不是你?你出来啊!!!”

“程潇岐,是死是活你给我个动静,是不是你救了我?”

“王八蛋!你出来!!!”

我侧身趴在车窗床上,喊到声音嘶哑,喊到泪流满面,感到泣不成声,我还是没见到他。

可是我刚才明明从倒车镜看到了,明明就是他的影子,我怎么可能认错……

?不是说就算变成鬼魂也要互相守着对方吗?

你为什么承诺的事情总是办不到呢???

等崇明急忙赶来的时候,我已经绝望的了,我双眼空洞的看向前方,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回不来了吗?

刚才那个是魂吗???

我不介意,是魂就是魂,你他妈躲我干什么?

王八蛋!!!

崇明和交警先后赶到,用大钳子和各种工具才将我的车门撬开,警察一个劲儿安抚我,“别害怕,我们这就救你出来。”

我只是小声的回了句:“谢谢。”

警察叔叔还好心的和我说话,“不要哭,你不会有事的啊!不过撞成你这样,你现在还这么清醒简直是万幸啦!莫怕啊!姑娘!”

他以为我哭是因为恐惧,我是恐惧,我怕我就这么失去他了……

这时后面跑来一个交警,恨不得腿脚已经软了,连滚带爬的过来,“林队,后面那个……司机……”

帮我开车门的警察皱着眉吼道:“咋了?把他给我带下来!这条路不让通大货车看不到吗?竟然还逆行!!!”

那个小警察颤抖的说道:“那个司机……死了……”

我感觉得到林队的不解,他停下了手,“死了?这丫头被撞的都什么事没有,他怎么死了?”

“您快去看看吧!好像死人很久了!尸体都干巴了!”

林队长立马将工具递给别人,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我,立马过去到后面。

我被救出来便要被抬上救护车,我挣扎着想要下去。

崇明上前关心的问我,“你现在得去医院,你下来干嘛?”

“我好像看见他了……我要在这附近找一找,他一定是躲着不肯见我。”

崇明听后一愣,“你确定看到他了?”

“刚才那个车车速很快,我明显感觉到有一个阻力使它慢了下来,不然我可能已经成肉饼了!随后有个身影迅速离开,一定是他!崇明,你信我,一定是他!”

崇明的表情有点为难,随后他对我说:“你去医院,我在这找找,也看看这具尸体怎么回事儿,我让杨梓裕去医院找你,晚点我们集合,这样行么?”

大胆猜测

我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我再怎么想下去,他都不会同意。

我就这样被带走,他留下来处理其他的事情。

到了医院我被拉进急诊室,包扎伤口和做各项检查,今年好像来医院特别的频繁,几天就得过来报次道。

杨梓裕风风火火的赶来,推着我做检查,他担心的问道:“大半夜你跑南郊干嘛去?”

南郊???

“那不是我我回家的路吗?爱绮说要出芒果,我想着顺路找个水果店帮她买,开着开着就到了那里。”

杨梓裕皱起眉头,“大姐,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南郊离你家开车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怎么可能是你家附近?”

“不可能啊!我明明是要回家……”

我掏出手机看到给崇明定位的确实是南郊林场……

当时情急,我也没看定位的确切位置。

“杨梓裕,我看见他了……”

杨梓裕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奇的问道:“谁?”

“程潇岐。”

他的声音瞬间提了高八度,“谁?程潇岐?在哪?他还好吗?他怎么没回家呢?”

他一股脑儿抛给我一堆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失望的低下头,“好像只是一个影子,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不见了。”

他惊讶的放大了瞳孔,连着摇头,“辞,你是不是太想他出现幻觉了!他那个人嘴那么黑,手那么狠,祸害遗千年,不会的,你一定是看错了。”

我没有说话,其实我也希望我看错了。

但是那个影子就像印在脑子里一样清晰,越想越清晰。

“那你说,是谁救了我呢?”

杨梓裕认真的想了想,“一定是堂口上哪个仙家,他们不都有人身像吗?一定是的!不能是那个祸害,绝对不是。”

我双眼含泪的点了点头,自欺欺人也就是我们俩现在的这般状态吧!

我坚持不住院,一定要回家住,主要怕我妈和爱绮担心。

崇明解决完事情开车过来接我,他说:“你的车基本已经报废了!还好你没事!”

“那边有什么新情况吗?”

崇明点了点头,“有,那具干尸和咱们在山下看见的几乎一样,我觉得这似乎是一场警告或是什么……路上多出来的黑影你观察到了没?不仅在哪里,我在其他的地方也看到过,好像是在庆祝。我怀疑……”

我深吸了口气,“我也怀疑……”

我们异口同声的说了句:“魔君复苏了!!!”

崇明赞同的点头,“没错,最近观察着些吧!若是这样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我暗示性的问道:“你看到其他的人或者魂了吗?”

崇明盯着了我看了一眼,遗憾的摇头,“没有看到任何痕迹,抱歉。”

我苦笑了下,“也许真的像杨梓裕说的,我脑子里太想他了,所以出现了幻觉,也许只是我家老仙帮忙顶了这一下,我却看成了他。”

“我们不会放弃找的,咱们再等等,如果魔君复苏也是坏事,也是好事!证明他的魂并没有镇住他,不是吗?”

只想安稳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魔君复苏的话对我们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对于三界六道来讲不知道会不会是一场浩劫。火然文

我一瘸一拐的在崇明的搀扶下走进家门,我妈急匆匆的上前查探我的情况,我额头上包着纱布,有一只脚也只穿了拖鞋,西服外边的羽绒服上血迹斑斑,大冬天的这幅样子确实有些狼狈。

我妈扶着我的脸左看右看,“咋撞这样儿啊?明个可别自己开车了,你这车技不行!”

我撇了撇嘴,也不想解释那么多,怕她跟着担心,“是,我以后不开了,我一时没注意。”

我妈依旧很气的数落我,“你说你怀着孕呢!总整这让人吓破胆的事儿!你可吓死个人了!还好你们娘俩没事儿,要不然你让我怎么活啊?”

爱绮慌慌张张的扑了上来,抱住我的膝盖,我咬牙硬挺着没哼出声。

“妈妈,我看到黑色东西,黑色的东西拉着我,让我和他走,好可怕!”

白泽也上前一步说道:“我也看到了!是很可怕的东西!”

我妈惊讶的蹲下身,抱起爱绮,“啥?你刚才咋没和姥姥说啊?谁要拉你走?”

我和崇明对视了一眼,该死的,竟然来找上孩子了!!!

我摸了摸爱绮的头发,“爱绮不怕,下次再看见了第一时间告诉妈妈,谁也带不走你。”

我妈叹了口气,“唉,这一天就没有消停时候!也不知道咱们家得罪哪路神仙了!就不能让我们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

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普通的生活谁不想过呢?可是命运这东西谁又改的了呢?

崇明吃过晚饭才回去前面的房子,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我们离得近,有事一定要打电话,别自己硬抗!你现在这身体也扛不住!”

他见我乖乖答应才放心的离开。

我陪着我妈哄爱绮睡觉,她这次回来以后圆圆的小脸蛋儿瘦了很多,竟然棱角分明了起来,大大的眼睛像葡萄一般,一笑的时候眼睛里面像星星一般闪着亮光。

她的睫毛垂着,似乎眉头还有些微皱,看样子就是睡的不踏实。

我轻轻的拍着她,将身体靠在床头,脑海里还在想今天发生的事。

我妈连连喊了好几声我都没有听到,最后她轻轻拍了我一下,我瞬间回神。

我妈看着我不解的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我摇了摇头,“公司的事,怎么了妈?”

“我想来想去最近你还是不要出门了!我算发现了,你不惹祸,祸来惹你!你生产之前尽量不要出去了!公司那些事儿谁爱夺就去夺,反正也夺不走!他们爱折腾就去折腾呗?你婆婆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找你为难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我笑了笑,伸手扶上了她的手,“妈,哪有您想的那么简单?那些老古董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就算是潇岐自己,他要是做的不好,董事会一样可以决定让他下马,更何况我了!还有好几个月才生呢!我总不能让人挑出毛病来吧?”

疑神疑鬼

我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连连唉声叹气,她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www

她是从农村出来的离婚妇女,却能上进的一路学习,一路打拼到今日,可谓性格上非常要强了,可是年龄越大,她越希望我能够安稳下来,总是希望我能够生活的平淡些,可能社会的艰辛已经把她的心气儿磨没了吧!

我等着爱绮熟睡我才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大夫说我的脚不能够沾水,否则会越来越肿,我连澡都不能洗,所以换好衣服简单擦拭了一下,便准备睡了。

到了深夜的时候,我总觉得压气,压气的意思就是呼吸困难,气压低需要大口喘气呼吸。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有一个黑影,我连忙闭上又重新的睁开,确实有一个人,也许他不是人,就坐在我的脚边。

我轻声问了句:“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依旧弯着腰头垂的很低。

我的身体呈现僵硬的状态,动也动不了,也不能起身,唯一能动的地方只有眼睛。

我又重复了一遍,“你是谁?别来吓唬我啊!有事说事!”

他还是不说话,眼神盯着地面没有看我。

我心知自己是被鬼压床了,闭上眼睛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念驱鬼咒,一开始念的时候就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非常费力,最后为了醒来在心里大喊着一遍遍的念。

当我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全是汗,没有受伤的左脚开始抽筋,不敢动……

而我的面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刚才那个,只是梦吗?

我家一般的小鬼儿还真就进不来,更别说无缘无故的来压床了,除非老仙想让我渡他一程,或是有什么意外,不然一般都不会轻易放进来。

刚才的那种恐惧感依旧在心里蔓延,有很多人问我,是不是见的鬼多了就不害怕了?

怎么会不害怕呢!!!

并不是一个事情见多了就会麻木,尤其是这种出现在梦里,你不清楚是梦还是潜意识的感觉,而你动也动不了,只能任人宰割的感觉,是最可怕的。

我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睡不着,顺手打开了床头的壁灯。

总感觉屋子里有一种气氛不太对,也可能是自己吓自己,我总感觉有一双或是多双眼睛在盯着我看,可是按道理来说,屋子里有人有鬼我怎么可能看不见……

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爆起,屋内也有莫名的冷意,简直要被这种感觉折磨疯了……

我躺在床上越看窗帘心里提的越紧,我慢慢的起身走向窗旁,用力的拉开窗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脏东西躲在帘后,左右探查了一番竟然没有?!

我笑了笑自己,现在的胆量是真的小,正准备回床上的时候,无意间的向窗外撇了一眼……

我的天!!!那是……

我的卧室窗对着外面的盘道,这个小区的大门进入后,每一栋独栋的别墅都会有很远的距离,这样可以保证住户**,所以车道也是一圈一圈的盘线而建,类似于盘山道的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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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选?

而外面的路灯下,竟然走着一排排的影子,数量非常多,数不清具体有多少,而且每经之处的路灯都会闪几下随后爆掉,一盏接着一盏,井然有序!

而走过去的那些影子随之淹没在黑暗中,我有一点点近视,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是鬼还是什么,但我心里清楚一点,在我们这种小区,别说大半夜这个时间段,就算是大白天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

“多宝,花花,你们谁在?”

我喊了好几声,花花才出来,她今天扎了一个哪吒头,立领斜襟的上衣,腰封上扎了一个莲花座般的红丝带,看起来特别好看。ranwen

她急急忙忙的对我说道:“辞啊!我那边今天可忙了!你喊我什么事儿?”

我用下巴点了下窗外,“你看,这怎么回事儿?我刚才好像还被鬼压床了!”

花花看着窗外,神色越来越凝重,随后对我说道:“我今天忙的也就是这个事儿,外面已经乱套了!听碑王说地府里面的冤魂突然集体鬼哭狼嚎,控制不住,地府怕是也已经乱套了!”

碑王是堂口上的鬼仙,掌管兵权的,就像一个军队的将军。

我紧接着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儿?是他醒了吗?”

花花沉重的点了点头,“醒没醒不知道,因为谁也没有看见他,不过看样子是都在寻他。这也赶上快要十月初一,这种日子比较敏感,有很多趁机作乱的!”

我这一天也不知道瞎忙了些什么,就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给忘了,我还没给姥姥姥爷送寒衣呢!心里顿时好一阵惭愧!

“我今天出车祸,是哪位仙家帮忙挡了一下吗?”

花花这才注意到我的额头,惊讶的说道:“出车祸了?没有啊!我们几个都在忙,今天没有在你身边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那我知道了,真的是他。”

花花有些不解,“谁?”

“程潇岐。”

花花皱着眉,抿了抿嘴,“辞,你不要在想了,你再这样下去会给自己逼疯的!他若是生,那么早晚都能回来,他若是死,你也不要妄想着牵住他的灵魂,真若是看见了,也应该劝他去他该去的地方!不可以留恋人间!

你和常人不同,你更不应该犯下大错!若你执意这样,慢慢的我们都会离开你,不可能看着你继续错下去!就比如这次的事件,如果真因为魔君醒了,酿成三界六道之祸端,那么满堂仙家全部要开除仙籍,无一例外。所以我们只能去弥补,将这次的事件的损失降到最低,你懂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不会连累你们的,这点你放心吧!”

她听后有些气急,“不是连累!我们不怕连累!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如今执迷不悟,你不觉得可惜吗?”

我看着窗外那一排排的黑影,声音空灵飘渺的说道:“花花,没有他,我活着一点意义都没有,死和犯错我该如何选?怕是怎么选择,你们都会失望吧?”

花花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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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

她说完便闪身离开,留我一个人独自站在窗台。

我又看了会儿,才回到床上。

他的位置冰冷一片,床单上一丝褶皱的痕迹都没有,我摸了摸他的枕头,小声的念了句:“不管是什么弥天大错我都不怕,哪怕会跌入地狱我都无所谓,只要让我再看看你,哪怕一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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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一直在跟进我车祸的事件,最后警方封锁了消息草草结案。

因为那个司机,不仅死了,从尸体的状况来看,大约得死了几十年!

而我们出事的那条路上没有监控,而之前道路上有监控的片段,这辆大车还能自己转弯,途中并没有人上车下车过……

这种事情该怎么查?根本无解!!!

我的车已经报废被拉到报废车辆收集处,而大车的主人几年前意外死亡后,这车就一直被弃在这里,到底被谁开出去的没有任何人说得清。

我身上要是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无疑就是想透过这件事去看另一件事儿。

那条路是一个老爷子帮我指的,他引我去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我发现外面的异动?

那这个提醒可是有些狠了!!!

再有就是每天深夜的时候,我的床下就会发出奇怪的响声,我翻来覆去的查看,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过一到晚上还是会咔咔的直响。

这一系列种种的事情,惹得我天天晚上没有办法安心睡觉,我睡眠比较轻,几天下来就给我整出神经衰弱,有的时候还会出现幻觉,疑神疑鬼的。

在这里提醒广大的朋友们,一定要好好睡觉,不让真的会出现烦躁,多虑这些症状。

语晨让我派去j市办事,三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反回,可是他整整十多天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他带回来一个女生出现在我家。

我妈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看着我们一个个成家,她自然也是犯愁语晨万年单身汉的状态。

曾经语晨每天都忙着帮程潇岐处理各种事宜,总嚷嚷着没时间谈恋爱,我妈总吓唬他,要找程潇岐谈一谈,让他多给语晨些时间,谈谈恋爱什么的。

他们原来都住在我的房子里共同生活,而现在也都各自买了房子,只留下杨梓裕和路小棠在那住,暂时还没有搬出去。

我怎么看他领回来的女生怎么觉得奇怪,单单看长相就欢喜不起来,我绝对没有样貌上的歧视,况且她也很漂亮。

可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尖,尖尖的头,尖尖的眼,眼梢微微吊着,鼻子和下巴更尖!总归五官看起来一点都不圆润,也很没有福气。

她个子不算太高,站在语晨身旁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从我来到这个家以来,就没见过语晨哥谈过恋爱,这得算是初恋吧?

我保留了我的态度,毕竟刚接触,我也不好过多发言。

那个女孩手臂上也绑着绷带,我妈热情的邀请她坐在沙发上,能感觉到她十分的紧张与拘谨,就连手都无处安放的感觉。

语晨哥看着她,眼里的浓情蜜意十分的浓,对她介绍道:“这个是我妈,那个是我小妹,叫南辞。”

巧合?

我立马的冲她点了下头,而我妈则是老婆婆看儿媳妇的眼光,越看越喜欢。

我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语晨只要领回来的是个女人,她都会欢喜的不得了,一点要求都没有,就害怕语晨和杨梓裕一样,对女生不感兴趣。

语晨接着说道:“妈,小妹,这个是我女朋友,叫素素。”

她小声的和我们打招呼,“阿姨好,南辞你好。”

我妈连忙给人家拿水果,“素素是吧?这名字可真好听,人长得也漂亮!你吃水果,都是今天早晨送过来的,特别新鲜。”

见她不好意思,我妈给语晨使了个眼色,“你快给人家素素拿呀!这么没有眼力见儿!我这儿子呀!没谈过恋爱,你是他第一个领回来的姑娘,这一天没心没肺的,你可得多包容他。”

素素害羞的笑了笑,与语晨眉目传情了一番,紧接着对我妈说道:“阿姨,语晨很细心的,这段时间我住院都是他在照顾我。”

我妈好奇的问道:“怎么还住院了?生的什么病啊?”

她羞涩的低下头,语晨哥挠了挠头抢过话,“我开车不小心给撞了!她又没有家人,所以我就一直照顾她。”

我在心里合计着,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我妈用力的打了一下语晨,一副替儿媳妇出气的模样,“你们哥俩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你是开车撞别人,你小妹开车撞树!我看那车以后你们俩都别开了!”

语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妹,你这么洋气呢吗?现在都想开车上树了?我看这人间要容不下你了?”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用嘴型说了句:“你滚!”

素素连忙替语晨说话:“阿姨,不怨他,怨我,那天我遇到了些事情,所以心神不宁的,没注意到红灯,语晨的车速也不快,不小心刮到了一下,您别责备他了!”

语晨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妈,你看,素素替我平反了吧?真的不怨我!我那天是正常行驶!”

我在心里想着不怨你,那就怨她咯?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焦虑的事,事事儿想的都比较偏激!看谁都像不怀好意的坏人,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心里就像住着一个小恶魔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恶欲。

我对着语晨说道:“跟我去书房,我要知道j市那边的情况,让素素和妈在这儿先聊会。”

我妈瞪了眼我,故意说给素素听的架势,“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说不行,非赶着现在说!”

我微皱了下眉,不过转瞬即逝,露出笑脸,“素素你别介意啊!公司的事情比较急,我和我哥在这说也不好,你稍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下来。”

她大方的笑着,“没关系的,工作要紧,你们快去吧!这有阿姨陪我就好。”

我和语晨刚要上楼,白泽领着爱绮疯疯闹闹的跑了出来,见到语晨爱绮欢快的扑来,甜甜的喊了声:“舅舅!”

语晨立马抱起她亲了又亲,“小豆包,你想舅舅没有?”



爱绮似乎不太喜欢舅舅给她起的新外号,双手抓着自己的两颗丸子头,懊恼的皱着眉,嘟着嘴狡辩道:“不是豆包。火然文”

语晨挑着眉,“你还不是豆包?胶胶粘的!就是小豆包!”

爱绮一看争辩不过舅舅,便挣扎着从他身上下了地,拉着白泽的手向她姥姥身边跑去。

“姥姥,舅舅坏!说绮绮是黏豆包!”

我妈宠溺的把她抱起,“姥姥一会帮你教训舅舅,绮绮乖,咱们先来叫人,这个是素素小姨,快打照顾。”

爱绮和白泽同时礼貌的说了句:“素素小姨好。”

我见两个孩子也没有捣乱,便和语晨直接去二楼的书房。

我们相对坐下,我笑着问道:“事处理的怎么样?”

语晨点头回道:“和王总约好了,他说可以直接让法务拟定合同,最后有什么需要更改的会发邮件给你,你们再商议。”

我惊讶道,“他这么痛快?”

“是啊!你给让了两个点,他还不乐呵答应啊?这要是二少,一个点都不会给他让的!”

我有些自责的低下头,是啊!如果他在,一定比我处理的要好得多。

因为他失踪的消息被爆了出来,程氏的股市大跌,我们为了缓解现在左右夹击的困境也只能做出利益上的让步。

语晨哥见我有些不是心思,连连解释道:“小妹,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你说的也对,对于这次合作我们确实做了很大的让步。虽然程家的势力还在,但是主心骨不在依旧很难笼络人心,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暂时这样了。”

语晨附和着点头,“确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若是你,肯定没有你这种魄力,一下子让出那么多,那可是真金白银呐!我想想都心疼!”

我若有所思的说了句:“这些人趁火打劫拿走的钱,我早晚会让他们双手奉上给我送回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看着我,眼睛闪了闪,“小妹,你现在变得和二少越来越了,尤其现在这个表情,让人看着都感觉到害怕。”

“有吗?哈哈,也许这就是人家说的夫妻相吧!”

“真的!神态、语气,还有那股子狠劲儿,越来越了。”

我终于活成了我爱的人的模样……

我爱他,也活成了他。

“别说我了,那个素素怎么回事儿?在哪捡来的?”

我认真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从我提素素这个名字开始,他就笑的很甜蜜,看来是真的动心了。

“小妹,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命中注定?你信吗?”

我直接反问道,“你说呢?”

与一个算命的人问她信不信命?这天聊有水平!

他腼腆的笑着,“我觉得我们俩就是命中注定,一见钟情。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撞到她的,了解下来她的父母不在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我就在那边照顾了她几天,我要回来的时候和她表白了,问她愿不愿意同我回来,接下来的你也看见了,你觉得素素怎么样?”

我勉强的扬起嘴角,“你觉得好就好。你们确认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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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

语晨像吞了一只苍蝇般的表情,“没没没,总归要接触看看的吗!人家也不能这么草率就决定跟我在一起啊!我准备让她先住我那,我搬回去和路小棠他们一起。火然文”

“你那新房子是妈准备让你结婚用的!你这么早就弄进去个女主人怕是不好吧?”

语晨满脸得意洋洋的样子,“我觉得她就是我家的女主人,一眼就认定的那种!”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因为自己过得不幸福,就看不得别人幸福。

可是我看他一脸陷进去的样子,总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要说人家面相长得不好?看起来不舒服?

语晨会不会觉得我最近精神出了什么毛病?我可不想扮演恶婆婆的角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他们两个人互相喜欢比什么都强,我一个外人也体会不到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我有什么资格发言呢?

他们两个晚上在我这里吃过晚饭才离开,爱绮一直粘着姥姥,我妈一直无奈的笑,每当想和素素聊天的时候,爱绮就出来捣乱。

她从来都不是那么没有礼貌的孩子,今天出奇的犯浑,吃饭的时候她坐在宝宝椅中,别人一说话她就哼唧。

最后被我一记眼刀瞪的有些害怕了,蔫蔫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吭声。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孩子今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平时挺知道分寸的,今天却皮的不行。”

素素连忙说没关系,“小孩子都这样的!他们有时候做什么时候只是想引起大人的注意,只需要稍稍用一些小,他们就会乖乖听话的。”

我不自觉皱了下眉,我讨厌她说的字眼,小?什么算是小?和孩子还需要用?那和大人呢?

我要是不喜欢一个人,我横看竖看我都不喜欢她,她说什么我都能挑出毛病来。

我问她:“看来你对孩子很有办法呀?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了解呢?家里有弟弟妹妹?”

她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随后眼神闪躲的说道:“哦!我,我提前在幼儿园当过幼师,所以了解一些。”

我妈高兴的接过话,“当过幼师?那可不错!以后教育孩子肯定有方法!那你老家是哪的?j市吗?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我老家是南方的!我很多年没和家里联系过了,也不知道还有些什么人。”

她失落的神色显而易见,不过这种事情可以大方的说出来,这点我还挺佩服的。

我妈却有些尴尬,心知自己可能问错了话题,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收尾。

她一个劲的往素素碗里添菜,“吃,多吃点孩子,这回没事你就和语晨过来吃,别总吃那些外面,又没营养又不健康!明天我给你炖些骨汤,对你胳膊恢复有好处的。”

我为了缓和气氛,嘟着嘴故意酸酸的说道:“你女儿脚也坏了都没见你这么殷勤,妈,你这有点偏心哦!我也要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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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

他们几个同时笑了起来,我妈越来越喜欢素素,这个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不知道我们在楼上谈事的时候,她们俩都聊了些什么,给我妈哄的七荤八素的。ranwen

看来小妞还真如她自己所说,很有手段。

他们离开以后我和我妈闲聊,“对您未来儿媳妇感觉怎么样啊?”

我妈还没等说话,爱绮却抢着说,“不喜欢她!”

哟!这丫头跟她娘一个眼光。

我妈却以为是孩童的玩笑话,哄着爱绮说道:“爱绮怎么会不喜欢小舅妈呢!小舅妈又漂亮,又温柔,怎么就没入你的眼呢?”

你们看看,八字没一撇呢!称呼都改了!

爱绮的眸子闪了闪,她被驱魔之后有的时候眼睛还是会泛红光,但是已经完全不会失控了。

她奶声奶气的说了句:“装。”

对,就是这个感觉,感觉整体都不真实,全部都是伪装出来的样子。

我妈连忙缓解道:“都说女儿随妈,爱绮那个歪样儿随你一样一样的!人家素素真的挺好的,就是身世苦了些,沈南辞我可告诉你奥!你哥好不容易领回来的姑娘,你可别给我整没用的吓跑了!人好人坏你哥喜欢就行,只要人本质没有问题,家境没关系!”

我妈这点还是做的不错的,她总是教育我和我哥,看人不要看外表,要看内心的本质,里子是坏的,外面再怎么光鲜亮丽都无用。

而且语晨哥还不是她亲生的儿子,这么多年能一直坚持着初心对彼此,真的很让人佩服。

我看过她的肩膀,“好好好,我们娘俩歪,女儿和妈一样,我也不知道随了谁……”

此话说完我立马抱着爱绮脚底抹油般的跑了,我妈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在说她!不过可惜,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溜之大吉!

眼看着快要临近的时候,我妈和我商量想让舅舅舅妈们都来我这边过年,正好家里地方够大,小辈们都成家了,现在人口越来越多,妈妈家已经快要坐不下了。

我高兴的同意,不过年三十和初一的早晨我得去程家老宅,家里没个孩子过年老人心里一定会不舒服,程潇岐在的时候我每年也都会陪着他回去,现在不在了,那我去替他尽孝。

家里也不用出去置办年货,每日都会有人送来,不过三舅妈说还是想亲自置办,那样才会显得有过年的气氛。

老人们怎么喜欢就怎么来吧!女人不管年龄大小有哪个不喜欢仪式感的呢?

这几日里大雪不停,路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我穿着一双防滑底的雪地靴,转过年的四月我家的小二就要出生了,我现在只能小心再小心。

八个月的我突然开始见胖,感觉自己就像气球一样,被人吹气给吹起来了。

腿和脚最近开始水肿,脸也变得圆圆的,有时候都不敢照镜子,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有时候我在心里期盼,快过年了,会不会有惊喜?

你不回来给我和宝宝压岁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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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头一棒

你若是回来看到我现在这幅丑丑的样子,会不会嫌弃我?

程予马上要出生了,你不回来看看他吗?

明年,我二十四。火然文

姥姥曾经说过,二十四一个大劫。

可我觉得最大的劫在我二十三岁都已经经历过了。

余生,还有什么事儿是大劫呢?

没用我猜测多久,就在年三十的当天,便给了我!

我妈贾爸在我那张罗着新年,舅舅哥哥们也都在,热闹非凡。

我和爱绮在老宅陪着四位老人守岁,可笑的事是,程家今年有很多远房亲戚借由子来陪老爷子过年,纷纷带着儿子侄子什么的。

怎么着?觉得程家后继无人了?绝后了?想的也太多了吧?

我们下午吃饭的时候,有一位穿着黑西服的人,进来餐厅在婆婆耳边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婆婆第一时间与我对视了一眼,我能看到她的眼眶非常红,她用力的咬牙隐忍着,就连手握着筷子都开始颤抖。

我心里一紧,并没有出声,这么多外人在场也不好询问。

可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婆婆的表情和反应来看,应该是程潇岐有消息了吧?

婆婆依旧举着酒杯和家里这些外戚推杯换盏,我坐在奶奶身边,时不时帮她夹菜。

能看得出来,奶奶最近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她惦记孙子的程度一定不比我低,我想哄她多笑笑,让她开心些。

还好我家有个小机灵鬼,她能陪着奶奶哄着她,奶奶也将自己的思念全部寄托在爱绮身上。

饭间,婆婆对我说道:“辞辞,一会儿吃完饭你陪我出去一趟。”

我点头答应,“好的,妈。”

程爷爷和奶奶对我我是如何搞定梁敏之和她缓和关系的事情非常好奇,不过这个话题也没办法问出口,就连潇岐的父亲都用眼神来回打量我和婆婆。

我自然全当看不见,低头吃自己的饭,心里忐忑不安,想极力的掩饰也不知道装的如何?

这一大桌子人,有的都是我第一次见,对老爷子阿谀奉承的样子真让人反感,婆婆倒是一副气场逼人的模样,话里话外的告诉那些人,我儿媳妇肚子里就是程家以后的继承人,谁都别想惦记。

这些明枪暗战暂时还是婆婆来打,我现在什么事都不想参与,只想平安的把孩子生出来,之后谁在敢来撩扯我,我可真的不能给他面子了。

饭后爷爷奶奶回房小息,我和婆婆一同出了门。

“妈,是不是潇岐有什么消息了?”

婆婆瞬间哽咽,“找到了几具尸体,已经腐烂认不出模样来,不过认过dna有一具和程家有血缘关系。”

我听后愣在原地,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丝小侥幸,我总觉得他是太岁星,他是星君,一方主宰的王!他一定还活着,他早晚都会回来的。只要不找到尸体,我就可以一直幻想着,他还能回家。

现在呢?我还能找什么借口吗?

婆婆见我脸色十分不好,试探的问我,“你身体还可以么?要是不行我可以自己去看!”

我连连点头,“可以,我和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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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瞒

我和婆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停尸间,我们没有找任何外人,婆婆喝了酒我来开车。

在进门之前我深吸了一口气,婆婆也显得不那么从容与淡定。

大过年跑来这里确实有些晦气,一种不安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我和婆婆对视了一眼,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帮我们打开了门。

我屏气凝神的向里面走,面前一共五具骨架,这哪是尸体腐烂,这根本就是被毒虫啃咬过,只有零星的一些腐肉还挂在骨头上。

我忍着胃里的恶心继续向前走,婆婆光闻着味道就开始转身去吐,这种刺鼻的气味真的让人难以承受。

我看着这五具尸体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从身高体型来看都很像潇岐,骨架外面没有任何衣服包裹,放眼望去根本无法辨识谁是谁。

我绕了一圈,有一个金黄色的东西晃了一下我的眼,我在一具尸体上看到我送给潇岐的金钱虎,是在黄河救下来的那对老夫妻曾经赠予我的。

那一刻我脑子开始发蒙,我趁大家不注意快速的从他的脖子上拽了下来。

我故作平静的问道:“那具是程家人?”

婆婆的目光同事看向其他人,有一个人站出来指了指我面前的那具尸体,“太太,就是您面前的那具。”

我刚想和婆婆说出实情,这时门被人踹开,竟然是程潇岐的父亲,领着人一路跟了过来。

我和婆婆被声响吓了一跳,婆婆见到是他们,惊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程爸壮着胆子大声说道:“我怎么不能来?你们婆媳鬼鬼祟祟的出来,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自然要来看看!”

婆婆冷哼了一声,“我们有勾当?难道大过年的要气死老爷子吗?我为了咱爸咱妈好,到被你说成了勾当?”

我见他们俩又有要争吵的架势,连忙上前劝阻,“爸,我和妈也是刚到,听说有一具是程家人,所以立马赶了过来,还没等认清楚谁是谁,你们就赶来了,人命的大事,我和妈两个女人也瞒不住,更不敢瞒,所以您也先别动气。”

婆婆让那几个保镖讲述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程爸听后血压也是飙升,不是大儿子就是二儿子,总归是程家的血脉。

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一定难看的要死!我咬了咬下嘴唇,故意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继续说道:“大哥的尸体怎么可以和别人一起摆放,找个地方单独冷藏,等过几日我挑个好时辰帮他下葬。”

程爸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指着我大吼道:“你瞎说什么?”

婆婆捂着嘴快速的走到我身边,我能见到她眼中难以掩饰的兴奋,“你说这个是你大哥?”

我点了点头,伸手拿出这个金钱虎,“这个虎是当时我救过的一对老夫妇曾经赠予我的,我转送给了潇岐。这次我们出去,大哥见着喜欢的不得了,又是保平安的物件儿,潇岐就给了大哥。不会认错的,是大哥的尸体。”

变了

婆婆嘴角不自然的闪过一抹笑意,紧接着换了一脸愁容,甚至还硬挤出来几滴眼泪,“唉,老大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去了……不过他也算命好的,最起码尸体还能落叶归根,我儿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么一直在外面飘荡着,我这个当妈的,心疼啊!”

我不愿陪着他们在这儿演戏,因为我心虚,我撒了谎!我并不能认准到底是谁的尸体,但是我现在只能这么说!

我对看守尸体的人吩咐道:“将大哥的尸体单独存放,其余几个人确认身份后联系家属厚葬,大哥的葬礼我亲自操持,谁也不许碰他的尸体。”

我是直接越过公公婆婆下达命令,那些全是我婆婆的人,不过答应的还算痛快,婆婆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程爸颤颤巍巍的走到了那具尸体旁,痛哭失声,鼻涕眼泪齐掉,嘴里一直在喊:“我的儿啊!是爸对不起你!爸不该让你去啊!!!”

一直以来程爸都比较喜欢程炳寰,程潇岐对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偶尔还会在公事上牵制他,他总因为二儿子太有能力而显得自己这个当老爸的无用而感到不满。

我站在一旁,指甲嵌在肉里,痛感袭便全身。

我不哭,我不能哭!!!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问问,“爸,如果躺在那的是潇岐,你会有这么痛心吗?”

不过话梗在喉,我始终没有问出口。

我扶着额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妈,我有些不舒服,我想回家休息了,晚上就不回老宅了,过了初一我就着手办大哥丧礼的事。”

我现在是孕妇,而且是八个月的孕妇。

不舒服是我常用来逃避现实的借口,我怕我再在这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再走近看一看,到底还有什么线索能证明尸体的身份?

以我对潇岐的了解,他不会把我送给他的东西转送给别人。

所以尸体是他的可能性,比较大。

婆婆连连点头,“我派人送你回去,明天妈去你那看你,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一会叫家庭医生去你那给你看看。”

“好,那……妈,爸,我先走了。”

我一出门就踩着冰差点儿没滑倒,还好婆婆给我找的送我的人扶住了我。

他心急的问道:“太太有没有事啊?”

我摇了摇头,“没有,一时有些头晕,没关系的。”

我心里比谁都知道,这就是我撒谎的后果,没搞清是谁的情况下,什么话都不敢说。

这只是给我的小提醒罢了!!!

我现在真的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了吗?

我自嘲的笑了笑,随着他的搀扶下一起上了车。

我特意坐在了后面,将羽绒服的大帽子扣在头上,帽沿遮住了我的眼睛,衣领遮住了我的嘴,我把头靠在车窗上,任凭眼泪肆意的流。

双手插在口袋,手心里是金钱虎,脑海里反复的闪过那具尸体的画面。

他造了什么孽,要死无全尸?

因为摘掉了那颗破珠子?就给他这么大的惩罚吗???

难辩善恶

因为这件事情我陷入了一种死循环的状态,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因果的关系。

如果尸体真的是程潇岐,那我所坚持的善又是什么善?

他是太岁星,一方霸主,他做过多少善事,他帮助过多少人鬼魔神?

到最后他如何了???

他连个全尸都没有……

老天爷,你不公平!!!

到最后我连抱抱他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结果违背了一路以来坚持的信念,那座姥姥为我筑建起来的大楼,瞬间坍塌……

司机一直将我送到大院门前,目送着我进了家门才离开。

我进去以后他们还很意外,以为我会领着爱绮在老宅守岁。

我妈急忙问道:“你咋回来了?孩子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孩子还在老宅,我竟然把孩子给忘了!!!

我妈见我发愣的模样,又问了一遍,“沈南辞,你把孩子弄哪去了?”

我用力的拍了下脑门儿,真是该死!!!

“爱绮还在老宅,语晨哥去接一下吧!我不想回去了!”

语晨带着素素回来过年,听见我让他去接爱绮,便问素素:“你去吗?”

素素看着我摇了摇头,“我陪南辞聊天吧!你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语晨笑着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她紧接着又说了句:“语晨,外面天气冷,一定给孩子多穿些,别着凉了!”

这一番话说的如此贴心,家里长辈听到的纷纷投来满意的目光。

我窝在沙发里,石慧给我递过来一杯热牛奶,担心的问道:“辞,怎么了?你是不是哭过了?”

我坐的位置距离长辈们有些远,不过大哥二哥可以清楚的听见,我低头快递的擦掉眼泪,“找到一具尸体,好像是潇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面还可以伪装的很好,一见到他们,我便不想装了。

眼泪如决堤般涌来,我窝在沙发里掩面放声大哭。

我妈和三舅妈贾爸他们纷纷过来,三舅妈心疼的指责他们道:“这是咋了?这大过年的,你们招她干啥?是不是又提起潇岐的事儿了?”

季玮跟着抹眼泪,咬着牙一声不吭。

她们见我们如此状态,我妈头部的气血上涌,差点没站稳,贾爸试探的问道:“姑娘,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石慧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试图稳定我的情绪,我鼻音极重的说了句:“没有,找到程炳寰尸体了,我就是惦记潇岐,没别的事儿,不用跟着操心。”

我妈拍着胸口,“还好,还好,没消息就是好消息!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我女婿平安回来!”

我很想喝酒,很醉很醉的那种。

若不是怀孕,我想把自己泡在酒缸里,我真的承受不住每日里的种种煎熬,睁开眼睛前,闭上眼睛后,脑子里心里全部都是他的影子。

我在心里幻想过无数次,如果他回来了,或是我找到他了,那会是什么场面,我该和他说些什么?

曾经的那些一点一滴一遍又一遍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

有病?

你尝试过侧身躺着,眼泪无声的流进另一只眼睛里的感受吗?

你尝试过就连哭都不敢,缩在被子里咬着牙,将自己缩成一团抽搐的感觉吗?

你尝试过听一首歌都能联想到一个人,瞬间情绪失控的无奈吗?

这些状态都是我每一个夜晚需要面对的情绪,我越来越偏激,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是对,如何做是错,如何做……能挽回这一切。

我还记得快过年的时候,我妈小心翼翼试探着问我:“辞,今年家里贴对联吗?”

家里有人去世,三年都不可以贴对联。

而我一直坚持着潇岐还活着,什么事情都热热闹闹的办,只是自己给自己营造一种假象罢了!

对联也贴了,炮仗也放了,尸体也择主了,你会怪我吗?

别怪我,在我心里,你一直活着。

素素帮我递了一张又一张纸巾,我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我依旧缩在角落里不说话,我让他们各自干各自的事,不用担心我,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恼的大家都不安生。

我翻着手机,看着大伙发给我的新年祝福,一条条全部都是很有诚意的言词,并不是随手复制过来的新年祝福。

我打开程潇岐的对话框,打了句:“老公,想你,早点回来。”

而那边素素陪着我妈和三舅妈聊天,她的眼神看了看我,对我妈说道:“阿姨,不如过完年我和语晨领着小妹去看看病吧?”

我妈皱着眉,“看病?啥病?”

她为难道:“我觉得小妹这种情绪突然失控很像抑郁症,现在她怀着孕,如果生产完得了产后抑郁很危险的!找个心理医生和她聊聊对她有帮助的!”

我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她不知道我的耳朵异于常人,估计我不会听得到,可是她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

我对石慧使了个眼神,我们俩这么多年的默契,她自然知道我什么意思。

她很快参与到他们的聊天中,只听我三舅妈还在询问:“那抑郁症我听说过,好多明星都因为得那病自杀死了!可邪乎了!”

我妈也有些害怕,“能吗?我家辞辞应该就是心情不好吧?能是得了那病的事吗?”

还没等素素继续说,石慧先抢过了话,“三姑,老姑,你们想多了!就咱家南辞,从小到大吃了这么多苦,要是得抑郁症早死了!还能挺到今日?她就是过不去潇岐的那个坎儿,等潇岐平安回来了,她比谁乐得都欢,儿子女儿全有了,她还有什么抑郁的?”

我妈和三舅妈瞬间觉得石慧说的也很有道理,主要谁也不爱承认自己家孩子有病。

素素尴尬的笑了笑,“我也是担心,怕小妹出事。”

她比我还小呢,一口一个小妹,真的拿自己当我们家人了。

石慧拿了个橘子放到她的面前,“你不用担心她,她真的有事也不会被人看出来,她让你能够看到的,都是她不想藏着的,我到希望她没事哭一哭,至少能够发泄一下情绪,憋着比发泄更可怕。”

心酸

素素尴尬的点了点头,“嫂子说的也对,有时候人是需要发泄的。不如咱们等小妹生完宝宝后,安排小妹出去旅旅游吧?出去散散心也好啊!”

石慧想也没想直接回道:“这么一大堆烂摊子事儿等着她处理,她怎么可能走呢?”

素素想了想,“不是有语晨呢吗?他们兄妹之间不分彼此,他自然甘愿帮妹妹分担的。”

她这话一落,场面瞬间又一度尴尬起来,我和语晨确实不分彼此,亲兄妹也不过如此,可是这些话,真不应该由她说出口,尤其是现在这么敏感的时间段。

我妈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三舅妈和石慧对视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季玮凑到我的身边,搂过我的肩膀,哄着我说道:“工地那边现在也不用看着,过年工人都放假回家了,你有什么事儿就跟哥说,别自己一个人憋着,你现在只需要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出来,其余的事哥帮你去办。”

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踏实,“二哥,过了初一,那具尸体就会下葬了……”

他搂着我的手紧了紧,“你确定是他吗?”

我摇了摇头,“人已经看不清模样了,只剩下一副骨架子,可是他带着我送的金钱虎,那是我送过他唯一的礼物。你说,他会将他送给程炳寰吗?”

季玮默不作声,他也默认了我的猜测。

我继续说道:“我跟程家认准了是程炳寰,不管这具尸体是谁,程潇岐只是失踪!不是死亡!不然不仅程家会大乱,估计这商场上也会变了天,这人啊!只要死亡证明一开,户口本消除,就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我明白了,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那……到时候我和你去送程炳寰一程。”

“好,一起去。”

语晨带爱绮回来之后,爱绮故意装作生气的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我一下,“坏妈妈,把我都给弄丢了。”

我抱着她的头亲了她的软软的脸蛋,“妈妈知道错了,爱绮原谅妈妈一次好不好?”

爱绮装模作样的忍着笑,故作大人的姿态点了点头,“好吧!下次注意啊!”

她的这番举动把大人们惹得哈哈大笑,大家纷纷掏出很厚的红包,给她压岁。

每接过一个她便鞠躬道谢,“姥姥姥爷新年好,身体康健。”

“舅舅舅妈过年好,幸福美满。”

每个人她都说了个遍,祝福的词都不同,也不知道谁教她的这么多嗑,反正我是没教过。

有她在家的时候,便经常有笑声,她总是时不时冒出几句大人话逗得大家前仰后合。

今天回老宅奶奶给了她一串紫宝石的项链,一共十一颗,大小迥异的镶嵌在金子上,奶奶的这些古董首饰根本无法用价值估计,不过见得多了也不觉得稀奇了。

奶奶还开玩笑的说,这些东西不能一次都给爱绮,一年给一件儿,这样爱绮就能惦记着回家看她了。

听的我还有些心酸,就是没有这些东西,我也愿意常常回去看她。

讨要

老人到了一定年龄求的真的不多,不过是孙儿满堂,承欢膝下。

可现在……

她再也无法高傲的仰起头颅做当年那个老公主了,她活的是那般小心翼翼,时常唉声叹气满面愁容。

今年婆婆第一次给爱绮好脸色,又是抱又是亲的,压岁竟然给了一块地皮的地契,已经转让好成爱绮的名字,我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爱绮小,也不懂那是什么,只觉得没有她太奶奶给的东西好看,接过说了句:“谢谢奶奶。”便把东西都给了我,陪她太奶奶玩去了。

婆婆见爱绮的目光也慈爱了几分,一个劲的说:“以前没觉得,现在越看越觉得爱绮长得像小二。”

三舅妈抱着爱绮亲昵,随后问季玮:“你大哥小妹都有孩子了,你什么时候能给妈生一个玩玩?就连你二舅家的季岩都谈对象,明年就结婚了!你能不能争口气!”

季玮一听到这事儿就头疼,他何尝不想早点结婚?只不过秦然他爸确实比较难对付,秦然这小辣椒也不好摆弄。

三舅妈提起季岩我突然想起我还有哥哥,不过他们家和我们走动的不是特别近,从小也不在一起长大,姥姥姥爷去世后更少见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不是那么亲。

今年我妈还邀请她们一家过来过年,二舅妈拒绝了,说想在那边多陪陪她的父母,我妈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作罢。

季玮皱着眉不耐烦的说道:“澄邈和爱绮还不够你玩啊?过两天还有个小宝贝出生,三个孩子还不够你玩啊?”

三舅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在愿意搭理她。

素素站在一旁哄爱绮,随后注意到爱绮的项链,对我问道:“小妹,绮绮的项链好漂亮啊!不过这是大人的吧?看她这小脖子都要挂不住了……”

我点了点头,“嗯,大人戴是颈链,她戴就变成了长项链。”

她羡慕的说道:“真好看,这是在哪买的呀?”

语晨没多想的结果话,“买?怎么可能买到。我这小外女的首饰都被她太奶奶承包了,这一看就是有年代的东西了,估计又是什么古董。”

素素挽过语晨的胳膊,“真的太好看了吧!我都没见过这么耀眼的紫宝石。”

她一个劲儿的说好看,我也没接话,这要是随随便便能买到的东西送她也就送她了,再给她买一条都行,关键不能奶奶上午给的,我下午就送给别人了。

语晨宠溺的掐了掐她的鼻子,“你要是喜欢,明天我给你买一个差不多款式的。”

她高兴的双手挂在语晨的脖子上,“真的吗?谢谢。”

我和季玮对视了一眼,快速换了个别的话题,“明天我和你去趟秦然家,晚上再让秦然来咱们家吃饭,差不多就定下来得了。”

季玮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别了!你挺个大肚子来回折腾什么?哥有分寸。”

“你可别有分寸了!拖来拖去的,秦然要是被别人抢跑了你后悔都来不及!我一会和秦然沟通一下,她要是同意咱们明天中午就去。”

拜访

季玮低下头不说话,我知道他内心很纠结。

他想了想,烦躁的说了句:“还是算了吧!”

我抬起眉看着他,“为啥?”

“你这又要办丧礼又是这么多事的,哥不想麻烦你。”

你故作生气的锤了他一圈,“净说那没用的,我和她沟通,明天你给我穿帅点!”

我把我的想法和三舅妈说了声,让她们每天晚上准备准备,也吩咐赵姨明晚做几样秦然爱吃的菜。

三舅妈激动的都快哭了,她特别感性,拉着我的手说道:“以前你姥在的时候就说,你这俩哥以后都得靠你!你姥真没说错啊!你这闹心事儿这么多,还得替你哥操心,三舅妈真不知道该咋谢你。”

我妈一看我三舅妈激动的那样,瞬间拉回了话,“有啥好谢的!辞辞小时候不都是你和大嫂帮忙拉扯大的!他们哥几个感情好,咱们以后老了不也省心了!”

我到现在还总能想起我们小时候在大院里的生活,大舅妈三舅妈对我那是真的没说的,什么都可着我吃,总和哥哥们说我妈妈不在身边,什么都得让着我。

我们都是在姥姥身边长大的孩子,三观基本一致,根本没有什么私心一说。

路小棠年前就开车回白山去和大哥过年,得年后能回来。

杨梓裕跑去秦然家过年,这样也好明天去多了一个助力。

我和秦然打电话沟通了一番,她高兴的尖叫了起来,“真的吗?你来对付我家老头子?那可太好了!他就服你!”

“怎么能用对付这个词呢?我只是去拜访二老,让你说的我好像鬼子进村去了!”

她紧接着说道:“对对对,我用词不当!明天等你了啊!我和季玮的人生大事就交到你手里了!”

第二天我给堂口上完大供便和季玮动身出发,我们俩先去买了些礼品,随后便大包小包的去了秦然家。

秦然的父亲秦壬风在大堂好像等了我们有一阵了,秦然家四处都能看到纹着大花臂的保镖,黑道的大哥这排场确实不一样,吓人的很!

秦壬风一直是笑面虎,不过他跟我倒是很亲切,他笑眯眯的迎我们进入,手里盘着一串手串,对我说道:“你这丫头,来就来呗!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我礼貌的微笑回道:“叔叔,这过年了一点心意,您别嫌弃就好。”

他指着空沙发,“坐,快坐!”

秦然扶着我,我现在走路有些吃力,站时间长了腰就会受力不均,酸痛难耐。

“叔叔,您和阿姨最近怎么样?我这还久没来了,您可别怪我!”

秦壬风爽朗的笑了笑,“都好,你阿姨总和秦然念叨你,让她领你回来吃饭,她总说你忙,你阿姨便也没敢过多的提。”

我连连点头,“这一年确实忙,家里出了不少事,这是过年了难得有时间。不过没经常来是我的错,我可不敢再给自己找借口了。”

“哈哈,你这丫头还是这么会说。小二……的事如何了?”

唉,走到哪里都会有人问我同样的问题……

条件

“还在找,暂时没有新的进展。”

秦壬风若有所思了下,遗憾道:“小二是好孩子,有魄力有能力,一定会没事的。”

“叔叔,我还没谢谢您派了那么多人跟我们进山,人员上的损失我全部赔偿,绝不会让家属挑出任何毛病,对于这件事我真的很遗憾。”

秦壬风伸手打断了我说的话,“丫头,这个你不用担心,叔叔敢给你用就敢承担后果,不用你操心。再说我家秦然在你悦澜上班一定也没少给你添麻烦,咱们之间可不能说那客气话。”

我看了看秦然又看了看季玮,这两人头都快低进地底下去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两人在外面都没怂过,在这老虎面前头都抬不起来。

“叔叔,我来还有别的事儿,能不能去书房谈?”

秦壬风也看了看他们俩,点了点头,“走,咱们爷俩上楼上去说。”

我路过杨梓裕身边的时候,他还给我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我冲他眨了眨眼睛。

我今天来,就没打算带着失望的消息回去。

无论如何,我也得让这老头给我个准信。

到了书房我们俩自然而然的做了对立面,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秦叔叔,本来这些话由我来说比较唐突,我作为晚辈这样与您交谈也确实于理不合,可是这也是逼到这儿了,您别生气。”

秦壬风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不过他可是装作一点没听懂的样子问道:“我不清楚你这个道歉的理由在哪,丫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我二哥和秦然的事……秦叔叔,您是什么意思呢?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家里人特别喜欢秦然,可是两个孩子不提,家里大人也不好上门叨扰,他们俩也是看您的意思,所以我这不借这个机会就来了嘛,想看看您的意思。”

秦壬风垂眼想了很久,随后有点为难道:“丫头,说实话,秦然什么样我比谁都清楚,我没觉得他们俩能成,所以我一直也没放在心上,你这么突然问我的意见到给我问的有些懵了。”

这老头,还跟我打迂回战术。

“秦叔叔,不怕您笑话我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我二哥呢!家境很普通,娶秦然决定是高攀,但是他对秦然非常用心,不然秦然的性子,怎么可能就此收心了?还有他很上进,就这一年房子也买了,您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他都可以尽量满足,按理说这些都应该家里人来和您说,我这就是个操心的命,实在看不了他们俩扭扭捏捏的样子,只好先探探您的想法了。”

秦壬风喝了口茶水,接着说道:“家境不重要,但是这小子要是能有小二的魄力,我想都不想,可是……你也知道,这个社会光有努力是不够的,丫头,你叔叔我在这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你也别怪我现实。”

我摇了摇头,“怎么会呢!”随后我拿出手机,给他看了张相片,“叔叔,您看看这个,您要是觉得满意,明天这事儿我就办,当时我和潇岐在一起,他们家非常不同意,其实我觉得任何附属条件都没有两人相爱更重要。”

事成

秦壬风拿着我的手机看了看,陷入了很久的沉思,随后点了点头,“确实,两个孩子相爱比什么都重要。”

他将我的手机递了过来,“孩子,你比几年前我见你要成熟多了!越来越像小二的行事风格,我很欣赏你,果敢有魄力。”

我发自真心的笑了笑,“谢谢叔叔夸奖,喜事自然是让全家都满意才好,那叔叔晚上我能让秦然以季玮女朋友的身份和我回家吃顿饭吗?”

他指着我满眼的笑意,“大初一的就想骗我女儿回家,你这丫头这算盘打得精啊!行啦!看在你特意过来看我的份上,去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谢谢叔叔!”

我在心里暗笑,成了!!!

人际关系和商场是一样的,如果没有不可替代的硬件条件,你就只能做出让对方满意的让步,这个让步还需要有分寸,你得做到和他心意的让步。

不然人家喜欢苹果你送梨?那还怎么谈?

在秦家吃过午饭,陪着两位老人又闲聊了会,秦壬风对季玮的态度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们俩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季玮中午陪着他喝了不少的酒,眼看着就是正派女婿的模样了。

秦然握了握我的手,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杨梓裕和秦壬风撒娇道:“秦爸,你不会有正牌女婿以后就只疼女婿不疼我了吧?”

秦壬风也是喝高兴了,大臂一挥,“都疼,你们就跟我自己的儿女一样,怎么能不疼呢!”

杨梓裕和我使了个眼神,秦壬风承认季玮是他女婿了,他这人狡猾是狡猾,但说出来的话绝对不会赖帐。

我们几个下午一起离开秦家回我家,秦壬风让秦然往我们后备箱整整装了一箱子礼品。

我面露难色,“秦叔叔,您看您,真的不用,家里什么都不缺,您这让我多不好意思啊!”

“丫头,拿回去,给老人带个好!秦然在我们家就是掌上明珠,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去你家,我这个当爹的不能给我姑娘丢面儿。”

我笑了笑,连连道谢。

秦然开我车回去的,季玮杨梓裕都喝了酒,我又是孕妇,只能她开车。

在这一路上他们都好奇问我到底在书房和秦壬风说了什么,我笑了笑保持神秘。

“什么也没说,就说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呀!你们俩不敢说,我替你们说了!”

他们纷纷切了一声,就连秦然自己都不信。

我把秦然带回去我三舅妈自然明白事情谈妥了,本来对秦然也是当自己儿媳妇一样,这回她父亲同意了,更名正言顺了,一口一个儿媳妇叫的那个欢。

都说儿媳妇像婆婆,秦然这火爆性格确实很想我三舅妈,那我呢?难道我和梁敏之也有像的地方???

吃饭前我去书房打印了几份文件,在大伙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把文件拿了出来。

“我有点事情想和大家说。”

他们纷纷看向我,将筷子放下,三舅妈乐呵呵的说道:“辞,你说,三舅妈一定响应你。”

扎纸人

“这里是我打印出来的合同,上面明确写道我将悦澜的股份赠予大哥和二哥各百分之二十五,并何其妻子共同拥有,也就是说你们若是离婚了,妻子也会分走一半,当妹妹的没什么能帮你们的,姥姥说过,我们三个要互相帮助,互敬互爱。这个谁也不许说不要,拟定好了,直接签,别墨迹。”

全家人互相看了看,陷入了一种沉默中。

季玮和秦然瞬间明白我今天和秦壬风谈了什么,没错,我给他看的就是这份合同的相片。

季玮第一个反对,“我不要,无功不受禄!你是妹妹,本应该是我和大哥照顾你!现在可倒好,什么都得让你来帮我们!”

季萧不会说什么话,石慧抢着说:“就是,你大哥这一年的生意都是潇岐给找到,钱已经没少赚了,我们也够花,咋还能要你的股份。”

我一句都不想多说,“签了,不签以后别来我家。”

我起身扶着腰边上楼了,路过语晨的身边时他到没有什么异样,而素素便有些小心思,在下面掐了语晨一下。

我去大堂准备明天去选墓地的事,我和崇明提前沟通好了,到时候他会和我一起。

大过年的也找不到地方买那些纸人什么的,我便找来个垫子坐在地上自己扎。

我想亲手做些什么,不然总觉得愧疚。

没过多久季玮他们几个敲门进来,见我埋头扎纸人便知道我要烧给谁,纷纷在我身边做了下来。

那几份合同递到我面前,“小妹……”

“让你们收着就收着,钱对我来说没用,家人和爱人都幸福才重要,悦澜以后如何还要靠你们,石慧等孩子上学了,你也别闲着,抓进去给我上班,我不想你们是给我打工的上下级关系,懂了吗?”

我说完便没在看他们,继续扎纸人,杨梓裕好奇的问我,“你这是在干嘛?”

“烧给亡人。”

季玮想了想率先签了字,大哥紧接着签了另一份,他们知道我的脾气,要是在推来推去我一定会很心烦。

签完季玮拿过来一袋子金纸,“都来折元宝,多折一些。”

杨梓裕贱嗖嗖的继续问道:“到底折给谁?送钱我也得知道送谁啊?”

我看了一圈没有外人,便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

秦然和杨梓裕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闷头一声不吭的开始折起来。

我们在屋里弄了很久,我妈好奇推门进来看,当场吓了一跳,“我滴妈啊!你们大过年的干嘛呢?”

我想起身,让秦然搭了把手,“没事,妈,语晨走了吗?”

我妈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嗯,和素素离开了。”

“秦然,我脚麻了,你扶我出去一下。”

季玮担心的说道:“这些东西我都会做,以前和崇明在一起的时候他教过我,不如你去歇着吧!我来弄!”

“你先弄着吧!我一会过来。”

我去客厅找了一圈,贾爸躲在相对安静的地方翻电脑,我坐到了他的身边,他有些意外的看着我,“辞辞,怎么了?”

心意

我挎着他的胳膊,将头靠着他的臂膀上,我和我亲爸都没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但是和他我愿意。

“贾爸,我今天办的这事儿,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贾爸似乎有些不解,“啥事啊?咋啦?”

“我给大哥二哥股份,唯独没给语晨哥。”

贾爸摸了摸我的头发,“傻孩子,我们是一家人,贾爸咋会因为这事不高兴呢?”

我仰着头能看出他说出这话时真挚的眼神,“贾爸,我给语晨哥的那份早就拟定好了,我把它放在你这儿,我只是有些担心素素,毕竟时间短,我不了解她的品性,所以我不能提前说,语晨哥就是我的亲哥哥,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少了他的。我们哥儿四个人每人百分之二十五,悦澜的钱我已经凑够了还给潇岐了,悦澜是我的,和程氏没关系,哥哥们也不用看程家人的脸色,这份合同您替哥哥收着,就当是我提前送他的新婚礼物。”

我妈和贾爸纷纷对视又将目光看向我,我妈擦了擦眼泪,“我刚才还心思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个事,让语晨多心,看来我辞辞就是比我想的周全,倒是妈疑心了!”

“妈,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故意让素素听的,如果她不是图语晨哥开豪车,图钱,我自然不会亏待他们,秦然和石慧跟我都多少年了,知根知底。这个素素总让我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要是本分的姑娘,我会同样对待的。”

贾爸长叹了口气,“唉,刚见你时你还是十岁的小姑娘,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看见你一点点的改变,从最初的固执倔强到如今行事周全,我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让人成长的过程永远都是痛的,孩子,苦了你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你和妈都好好的,我不苦,以后的日子我只能为你们和孩子活着,你们健康平安才是支撑我的最大动力。”

我妈声音哽咽,“你瞎说什么,潇岐会回来的。”

我缓慢的站起来,逃避了这个话题,“你们聊,妈,一会和我三舅妈打麻将多赢点,输了算我的,我去忙了。”

我回到大堂,他们几个手速很快,没多久就折成了一座元宝山。

秦然帮我拿了带靠背的地椅,想让我能够坐的舒服些。

我们整整折了一宿,每个人也没见出困意,总想着多折一个,再折一个。

可能,都想为他尽一份心意吧!

第二天一早我约了崇明,季玮开车带我去程家墓地。

语晨和素素早早就过来我家,我见素素的眼睛有点肿,她也不像平时总是挂着笑,脸色不怎么好。

语晨想和我们一起去,我拒绝了,“等下葬那天你再去吧!”

我提前和公公婆婆打好招呼,我想初三下葬,也就是明天。

我不想让那具尸体在冰冷的保险柜里一直存放,我怕他冷。

所谓,入土为安!

我和崇明在潇岐那辈的位置上测量出一个非常好的位置,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看过去都不错,什么说道也不犯。

下葬

我弯不下腰,崇明替我在地上订了一颗木头钉子。

他起身后问我:“墓碑上的字怎么刻?”

我看着那颗钉子,淡淡的说了句:“程炳寰。”

崇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我们俩又去了趟老宅,和四位老人说了下情况,爷爷再次和我确认,“你能保证是老大而不是老二吗?”

我毫不犹豫的说了句:“我能!”

爷爷放弃的挥了挥手,“那你去办吧!明天我就不去了!我这身子骨现在看不了这个!”

我点了点头,“好的,爷爷。”

他继续吩咐道:“继续派人去找!找不到小二不许回来!”

梁敏之答应道:“放心吧!爸,还在挖!”

我们离开的时候婆婆跟了出来,“辞辞,明天葬礼你就别去了吧!经常跑墓地别冲到了孩子!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我撤出一抹苦笑,“妈,我还是去吧!怎么着潇岐也叫了他二十多年大哥,我……我送送他。”

梁敏之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随后点头,“那好吧。”

第二日,程炳寰葬礼。

我将他风光大葬!!!

头天凌晨便开始落雪,整整下了一夜,第二日去墓地路上整整一百多辆豪车相送。

车上全部扎着白花儿,崇明头天回去便放出了消息,一些与程家有往来的人前来相送。

还有我身边的亲戚,朋友,也纷纷来送他。

程炳寰没有孩子,我对爱绮说,“你替大伯举相片可以吗?”

爱绮点了点头,“可以。”

我给她带的儿女孝,我妈和婆婆头一次这么统一战线,纷纷有些不高兴,觉得有些忌讳。

我没管那些事,让爱绮抱着黑白照相片。

我亲手为那具尸体套了寿衣,有的腐肉的地方已经有了蛆芽儿,今天我一点都没有害怕。

尸体已经腐蚀那种程度,直接装棺材下葬也没有意义了,我选择了火化。

等骨灰出来的时候,我亲自带手套挑骨灰。

我以为,我会忍不住想哭。

但是我异常的冷静,我亲眼见到尸体进焚尸炉,又变成渣被倒出来,我将骨灰一块块装进罐子,放进棺材,下葬,整个一套流程下来,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直到封棺立碑,他们在目前吊唁,我拉着抱着相片的爱绮,季玮他们一大帮人拿着纸人元宝房子什么的和我去另一侧烧纸的炉前。

我拿过那张遗照,用力的摔碎,“尘归尘,土归土,程……一路好走。”

那种积攒到一定的情绪突然爆发,我心里恼着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我害怕别人看出我的异常,我只能咬牙忍,我想亲手上柱香都得是弟妹的身份!!!

你会怨我吗?别怨我,求你。

爱绮捂着耳朵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恐惧的看着我,“妈妈。”

我突然没了意识,栽倒在一片玻璃碎片中……

崇明按我的人中,将我按醒,我迷迷糊糊的说了句:“把纸都给他烧走,千万烧完。”随后便又没了意识。

在一片混乱中,我隐约能听到很多人在我耳边说:“挺住!挺住啊!”

早产

我仿佛跌进了一片黑暗的空间,身体侵泡在冷水中,一点一点的向下沉。

我心里虽然恐惧,可又不想挣扎了。

如果就这么去了,是不是就能找到你了?

刺骨的寒冷袭卷全身,我仿佛跌入深海里,不断的下降。

纵使耳边传来许多的哭声,叫喊声,我都不想理会。

我过够了总是为别人着想的日子,我想自私一回,任性一回,随心所欲。

我最怕的就是水,可是今天却也没觉得那么可怕了。

耳边传来爱绮的哭闹,“她一直在喊妈妈,妈妈。”

那一刻我是心疼的,没了爸爸,再没妈妈,她该怎么办?

感觉到自己还再继续沉的时候,下面突然有一股力量托起我,随后水里掀起惊涛骇浪,我猛的睁开眼睛向下看,可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依旧是一片黑暗。

有一记熟悉的声音盘旋在耳边,“为了孩子,为了我,好好活着。”

我的眼泪融入这片汪洋的水里,直到我被彻底托起,露出水面。

我猛然的惊醒,右腿不自觉的蹬了一下,我慢慢适应屋内的灯光,棚顶是一片雪白。

头上方分别是他们焦急的脸,见到我睁眼才松了一口气。

我挣扎着想起身,我妈又将我按回原位,“你刚做完手术,起来干啥?”

我不解的哑着嗓子问道:“什么手术?”

我妈抿了抿嘴,和崇明对视了一眼,和我解释道:“刨宫产,孩子太大了,你当时情况也比较危机,没有自主意识,只能刨腹,孩子虽然早产,不过非常健康,现在就在保温室里,观察几天就能可以出来了。”

早产???

我的手连忙摸上我的肚子,确实已经平了不少。

“孩子确定没有问题吗?男孩女孩?多少斤?”

崇明笑着摇头,“非常健康,男孩,九斤二两。”

我长出了一口气,将近九个月这么大?若是我自己生还真生不出来。

我妈说:“你醒了我去看看孩子,你婆婆他们都在那边,崇明你们在这照看一下。”

崇明点头答应,我接着说道:“妈,你给我拍几张相片。”

我妈走了以后,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我出声问道:“孩子的生日时辰是多少?”

崇明回道:“初五,正午十二点。”

“初五???”

“嗯,初三葬礼你昏倒,我们便送你来了这里,检查下来各项数据都不好,自己也没了求生的欲望,在今天上午孩子挺不住,羊水破裂便将你送进去做手术,一切都很顺其自然,也没有刻意选这个时辰,是小家伙自己的命。”

初五,确实是个特别好的日子,时辰算致阳也算致阴,阴阳两极相辅相成。

这孩子还真是会赶时候,都说一路下来我磕磕绊绊的摔过无数次,经历了那么多危险的情况,他都平安无事,可见这孩子的命格硬是一定的。

我欣慰的笑了笑,“他和爱绮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男孩,叫程予,潇岐曾经起的名字。

小名就叫,小期。来日可期。”

摊牌

崇明听后绿色的眸子闪动了一下,握着我的手,眉眼间闪过一丝心疼,“你不是说过如论如何都不放弃吗?下次不许这样了,你要走了,孩子们怎么办?家里人怎么办?我怎么办?”

我点了点头,“以后不会了,他让我为了孩子,为了他,好好活着。现在我连死都不敢死……”

崇明长叹了一口气,“南辞,你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在你昏睡的时候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见过他的魂回来。”

我不愿意过多解释,反正现在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的,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行。

他们总说我太过思念他,容易思虑过度,产生幻觉。

又或者只是梦,是我自己多想了而已。

可是,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虽然没见到真实的魂魄,可是我相信他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

婆婆来到我的病房,把屋里的人都清了出去,我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我费力的想坐起身,没想到婆婆阻止了我的动作,“你别动,我拿遥控器帮你升上来。”

我受宠若惊的看着她,等她将我升坐了了起来,我虚弱的说了句:“妈,您也坐。”

她坐在我病床旁的椅子上,凝视了我许久。

我被她看的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她轻咳了声,“你还没见过孩子吧?和你长得比较像,还真应了老人常说的那句话,儿子像妈妈,女儿大多数都像爸爸。”

“真的吗?这小就能看出来像谁吗?”

她笑着点了点头,“你看爱绮的小脸儿,和小二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儿媳妇,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我心里一紧,沉思了很久,随后否认道:“没有。”

她笑着点了点头,“好!你记住今天和我的这种坚决,任何人问你都不许说,听懂了吗?”

我震惊的看向她,一脸不解。

看样子她已经知道了事实真相,她竟然不怪我?

她对我说道:“在你晕过去的那一刻起,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刚开始说实话我很生气,你不该瞒我,我还得意的以为真的是那个人,没想到……得意过后躺在里面的可能是自己的儿子!

你明白我当时的那种心情么!?

不过,冷静下来后我仔细想了想,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说,无论谁逼我,我都不能说,这是为大局考虑的做法,你做的也没错。

都说儿媳妇像婆婆,你这个劲儿还真的挺像我当年的作风。

我斗了一辈子,为什么?不还是为了小二吗?现在……斗不斗又如何呢!我现在就盼着啊!我能替我孙子守好这个位置,你若不背叛小二一天,我就能拿你当女儿一天,都是为了孩子,所以我不怪你。”

她的这番话说的即真挚又带着十足的理性,我还以为她知道真相后会逼我交权,现在看来到是我小人之心了!

“妈,谢谢你!我没什么好为自己辩解的,说再多都显得那么苍白,不过有一点您放心,我一定守好这个家。”

被嫌弃

婆婆永远都是纹丝不乱的样子,即使我能在她眼神中感觉到深深的心痛。

这是我该学习的吧!是不是只有足够强硬,别人才不敢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仔细想想,程潇岐除了自己有能力外,这么多年的顺途婆婆却是居功为上,为他出了不少力,只不过是他好的方式不一样,但是不能说她不爱潇岐。

为母则刚,我一直坚信这句话。

她走时留了一句:“我听到你给孩子取的名字了,我很喜欢。”之后便转身离开。

我心内非常的复杂,关系变得亲近了,也一下子体会到了她的不容易。

人不都是这样吗?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后,才能想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以前不喜欢我,甚至连带着讨厌自己的孙女,逼着儿子与自己越来越远……

现在潇岐不在了,好像一剂强心针,一下子扎到了她的心尖上,突然间让她大彻大悟,原来她想要的不只是权利,她和潇岐一样,内心特别渴望爱,只是高贵如她,她骄傲着等着别人屈膝讨好,总归是放不下面子罢了!

-

我能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期。

他在保温室里瞪着大眼睛四处看,仿佛对这个未知的世界是那么好奇。

爱绮站在我身旁嫌弃的对我说道:“我不喜欢那个小胖子。”

我笑了笑,并没有恼火,柔声的问道:“为什么呢?他是弟弟啊!”

爱绮又嫌弃的看了眼玻璃内的小胖子,“爸爸很帅,妈妈很美,我也很美,可是他却那么胖!不像我们家的人!”

我顿时无语,又无奈又想笑,“绮绮小时候可比弟弟还要胖哦!也是一团包子脸呢!可是你长大了不是也很漂亮吗?”

爱绮瞪着大眼睛,不信的问道:“真的会变吗?他要一直这样我可不能领着他玩。”

“当然会变啦!你看弟弟的眼睛是不是和妈妈很像?你就像爸爸多一些!妈妈和你说,你和弟弟都是妈妈的宝贝,妈妈每一个都爱,不过等你们长大了以后,只有他才是和你最亲近的人啊!妈妈也会老会死,不可能陪着绮绮一辈子,弟弟就不同了,就像妈妈和舅舅们一样,是可以一路搀扶着走下去的人,你们要互相爱护,互相搀扶着走完这一生啊!”

爱绮的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水汽,我说这一番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唯独听到了我会死,小脸皱皱着委屈的说道:“妈妈不会死,爸爸走了,我只有妈妈了。”

我连忙忍痛蹲下身子,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好好好,妈妈一直陪着绮绮,弟弟也会陪着绮绮。你还记得妈妈和你说你名字的由来吗?”

她眨了眨眼睛,睫毛已经被眼泪沾湿,“记得!爸爸说我的名字是双重意思,爸爸爱你,你也爱爸爸。”

我点了点头,“那妈妈和你说说弟弟名字的由来,你有兴趣听吗?”

她犹豫了很久,最后嘟着嘴说了句:“那你说说看吧!”

含义

“爸爸曾经说,如果是女儿就叫爱绮,我问他,如果是儿子呢?他说那就叫程予,给予的予,他能像爸爸一样给予妈妈和爱绮爱和保护,给予我们温暖,做咱们最强大的后盾。妈妈给他起了乳名,叫小期。来日可期的意思,咱们一家都对未来充满期待,希望爸爸早点回家,爸爸是岐,你是绮,他是期,妈妈的世界里只有你们,这就是弟弟名字的含义。”

爱绮年龄小,并不一定能听懂,可是她却装作听的很懂的样子,“那好像还不错,那我没那么讨厌他了!反正他不保护我,我还有白泽哥哥。”

我被她噎到说不出任何话,这小妮子岁数不大,心眼子可不少!

我又站在玻璃窗前看了会小期,他见到我们好像还会咯咯咯的笑,大大的眼睛笑成月牙状,可爱的想亲亲他。

谁也没想到若干年后,这个曾经被姐姐嫌弃的小包子,有一天能变成和他爸一样俊朗绅士的男人,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他的童年的所有回忆里,全部是被恶魔般的姐姐欺压长大,动不动就拎过去教育一顿,这个少年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家里的长姐。

小期能出保温箱时,我们才出院回家。我的月子基本没坐上,公司事情太多,我只能忍痛扔下孩子们,回去职场上厮杀。

我把季玮调回了悦澜,路小棠贴身给我开车,我慢慢架空了语晨。

他来办公室找过我几次,试探着问我有没有什么他能做的,我只告诉他再等等。

他不解的问道:“小妹,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儿?”

我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这么问?”

“二少每天需要办的事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应该留在你身边帮你,可我感觉你现在好像在防着我。”

“哥,我防谁我还能防你么?真不知道你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

他低下了头,在兜里翻找着,拿出了一颗烟,随手点燃。

我微皱了下眉,“你最近很浮躁啊?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他深吸了一口,“小妹,我想结婚。我想给素素一个家,可是……”

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道:“可是什么?你觉得婚姻是你现在的一时冲动吗?”

“我觉得我很没用,我没有冲动,我……”

我看他现在自哀自怜的状态,心里明镜似的一定是被人吹了耳旁风。

好的爱情是让你越来越好,而不是让你变得越来越自卑。

“你在物质上满足不了她?”

语晨连连摇头,“不不不,她没管我要过什么,是我自己想给她更好的生活。”

我在心里讽刺的笑了声,聪明的女孩谁会张嘴要?

我继续问道:“那你是觉得你现在赚的不够多?”

语晨再次摇头,“小妹你别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多想,我这不是在帮你解决问题吗?这样吧!我给你放一段假,你出去旅旅游散散心,休息一阵,等你想明白你想要什么了,你在回来。”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你身边?”

赵姨有求

我看着语晨的眼中闪过一抹刺痛,我立即垂下眼不敢看他,“我只是让你休息一段,你别想那么多,好好出去玩玩。”

他见我心意已决,点了点头,“好,那你需要我就喊我回来。”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还有些泛酸,突然质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他是我哥哥,有什么事我们完全可以摊开了说。

可我却非想让他自己去面对现实。

是不是残忍了些?

我想这个办法也是想试试素素,语晨帮我办事那天是开的程潇岐的劳斯莱斯,撞豪车之后谈感情,可能是我多疑吧!加上她过年在我家的种种表现,我总觉得哪里有点问题。

我还是决定先看看再说,没准儿我还想多了冤枉了人家呢!

-

有天回到家里,赵姨在我身旁转了好几圈,似乎有话和我说,又迟迟没有说出口的样子。

我看着她紧握在腰间的手,纠结的神情率先开口问道:“赵姨,你是怎么了?”

赵姨见我开口才为难的说道:“我想请假回家看看,我女儿好像生病了。”

我立即皱起眉头,“您怎么不早说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您快回去吧!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这就是我想说的事儿,我看你天天累成这样我真的不好意思开口,可是……”

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赵姨,你坐下来慢慢说,怎么了?咱们之间真不需要那么客气的!”

赵姨一想起来就开始纷纷掉眼泪,“这还是年前的事呢!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我就听女婿说她病了,最近越来越严重,都不吃东西了!我女婿说医院也没查出来什么,你说这多蹊跷啊?”

我急忙拿起风衣,站起身对她说道:“赵姨,您快去收拾些东西,我现在就和你去看看。”

我打电话叫路小棠来接我,我妈现在死活不让我自己开车了,在说有小棠这个帮手在,我确实能够更稳一些。

在他还没到的时候我去收拾些东西放进双肩包里,摸着这个双肩包磨损的有些严重,心里不免感慨,它跟了我好多年了,我一直都未曾舍得换过……

时间过的真快啊!小时候盼着的未来,早已迎来,所求未能如愿,所行多为险阻,但还是要心存希望啊!未来好,曾经更好。

路小棠来了以后载着我和赵姨一起去了她女儿家,我妈和其他的保姆在家看三个孩子。

白泽今年夏天就该上小学了,白天都需要去学前班,只有下午下课了以后才在家。

赵姨一路上担心的有些颤抖,我问她:“为什么没去医院,而是在家呢?”

她气愤的拍了下大腿,“医院打了好些天针,也没瞧出什么来,而且病得越来越严重,医院说治不了让转院,去bj的一家医院,可是我女婿说我家闺女现在的状况实在是折腾不起了!这才给我打电话问我该咋办!”

我点了点头,“赵姨你先别急,我看看是不是下面的事,如果不是我派人送姐姐去bj,你先放平心态,别急。”

无法说话

我们到了赵姨的女儿家,她女婿帮我们开门,看样子得三十多岁,满脸胡茬,看起来特别憔悴。

屋里还有个小女孩,也的有七八岁的样子,她有些害怕的看着我和小棠,随后看到赵姨的时候跑过来张开双臂委屈着哽咽的喊了声:“姥姥,我怕。”

赵姨安抚的摸了摸女孩的马尾辫,“好孩子,姥来了,不怕啊!”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突然想起了我姥,我小时候每次害怕也会寻找她的身影,只有在她身边我才安心。

我姥也会说同样的话,“别怕,姥在呢!”

小棠轻轻碰了下我的手臂,“南辞,想什么呢?”

我突然回神儿,“啊!没事。”

赵姨连忙问女婿,“大宇,这位是我的东家,看邪病的,现在惠英咋样了?”

赵姨的女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妈,你和先生快进去看看吧!我瞧着她都有些糊涂了!”

赵姨急忙看向我,“太太咱们进去吧!”

我见着他家是地板,主动脱了鞋,路小棠见我脱鞋也跟着我一起。

赵姨和大宇见状,怕我麻烦,连连说:“不用,不用,这么进吧!”

我笑了笑,“这地上这么干净别踩脏了,没关系的。”

我换完鞋在客厅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我和小棠对视了一眼,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对大宇问道:“惠英姐在哪个房间?”

他向后指了指,那个房间门半掩着,屋内好像连灯都没开。

“就是那间,她不让开灯,一开灯就不停的流泪。”

我听后了解般的点头,“赵姨,你陪着孩子在外面吧!我们进去!”

赵姨为难道:“能行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甩头给路小棠一个眼神,我们俩一步一步走到那间屋门前。

不用肉眼看,光靠感觉我就能感觉到不对劲儿。

路小棠小心翼翼的慢慢推开门,我快速的伸出左手去墙上寻灯。

我看到一个黑影快速的从窗口窜走,屋里阴气一点点消散。

屋里的顶灯被我按亮,惠英姐躺在床上,脸上呈现着铁灰色,她的眼珠叽里咕噜的转着,嘴长的极大,由于长时间长着的关系嘴唇已经干裂。

大宇跟着进屋,见到床上的惠英姐还奇怪的念叨了句:“诶?惠英,你能睁眼了?”

惠英姐在喉咙里发出呜呜声,我听着好像是在道歉,我错了!我错了!

我侧头吩咐道:“小棠燃香。”

在小棠翻找的时候我问大宇,“姐夫,惠英姐这样多久了?”

他想了想,“年前就突然这样了!一开始只是难受,头疼脑热的,后来越来越严重,不吃饭全靠吃流食,身体也不无法动,后期连话都不能说了。”

我在床边走了一圈,屋内哪里都很干净一尘不染,只有床边的地面上一层灰。

小棠的香燃好后,我的脑子里开始闪画面,给我打的感应就是一个老头的背影,躲来躲去,没有地方容身。

我皱着眉头沉思,随后问道:“姐夫,您父亲是不是不在了?”

原因

大雨听后连连点头,“对,我父亲没得早,我们俩结婚没多久就不在了。”

我点了点头,“小棠,给我张符。”

小棠找出一张递给我,我夹在食指中指之间,在她头顶绕了几圈,用真气将符点燃,待符燃尽后落下的灰,我抹在她的额头上。

我伸手把她的下巴合上,我见她也没有疼痛的感觉,又伸手将她瞪大的眼合上。

我念叨着:“你累了,睡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起来了。”

只过了五分钟,她真的传出了沉重的呼吸声,我嘴角渐渐上扬露出了笑意。

大宇下巴都要惊掉了,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妹子,你这是施了什么法术啊?那嘴咋说闭上就让她闭上了?大夫都没辙了,你就烧个符就好了?”

我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了声,小声的说道:“姐夫,让惠英姐休息吧!咱们出去说。”

我们三个出去之前,我在她床头又贴了几张符,防止那个鬼魂等我走了以后再回来。

等回到客厅赵姨见我们出来连忙站起身,一脸担心的问道:“太太,我女儿怎么样了?”

我四处环绕了一圈,问道:“没事儿,惠英姐是不是特别爱干净?我见着家里一尘不染的。”

赵姨连忙点头,“是啊!我闺女有洁癖!每天拿个抹布到处擦,有一点灰都不行!”

我接着问道:“姐夫,惠英姐生病了以后屋里怎么还这么干净呢?”

大宇一脸愁相,“我家你姐洁癖的不行,刚开始像感冒的时候,就是发烧都得起来打扫卫生。后来起不来了,用嘴指使我干,擦得不干净她都看不得。”

我笑了笑,“那就对上了。我看到的是姐夫的爸爸回来想稀罕稀罕孩子,可是惠英姐拿着抹布擦来擦去,鬼魂到哪哪便会产生一些灰,他躲到哪,她就擦到哪,最后逼的没招了,躲到床下去了。

鬼魂和人不一样,他没有正常的思维,她就觉得你的举动是在赶他走,而他也只是过年了想回来看看孩子而已,这才发了怒!闹了起来罢了!”

大宇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的意思是我爸?”

我点了点头。

“不能吧?惠英咋的都是他儿媳妇啊!他咋能狠心要折磨死她啊?”

我再次解释道:“我都说了!鬼魂和人的思维不一样,他就是想折磨折磨她,发泄一下赶他的事儿,鬼魂要是知道轻重,那和人还有什么两样?”

大宇恍然大悟的样子,紧接着问道:“那得怎么办啊?”

“今晚让她好好休息,磨了这么久,实病也会有一些,不过她明早应该就能起床了!如果她能起来了,你打电话给赵姨,去我家找我,我再给你们往下办。”

赵姨终于见到了笑模样,“太太,明天真的能起来吗?”

“不出意外应该可以,等事情办完再去医院检查一遍,这么长时间了,身体受损是一定的。”

大宇放心的舒了口气,“好,那要真像你说的,我们明早就过去。程太太,真是谢谢你了!”

路途中遇事

我连忙摆手,“快别客气,不是什么大事儿,赵姨的女儿就和我姐姐是一样的,就是她这个拖的时间拖的有些太长了!早点看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我看着赵姨继续说道:“赵姨,你今晚在这留下来陪孩子吧!就别跟我回去了!明天要是惠英姐能下床了,你们回家找我。”

赵姨有些纠结,我将手扶在她的胳膊上,“别想了,家里那么多佣人呢!不差这一天,这个时候孩子和惠英姐都需要你。”

赵姨感激的看着我,“那太太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好,那我们先走了,哦!对了!床头的符不要摘下来。先贴着,等能下床了摘掉升了就好。”

赵姨和大宇一路将我们送到门口,我和路小棠下楼回到车上。

路小棠问道:“咱们不用在这蹲一会吗?至少和那鬼魂交谈一下吧?”

我摇了摇头,“不用,门儿里的你能怎么办?只能来软的,来硬的他们心里过不去。只能去认个错呗!也就受点累!

要记住家里面要干干净净的,这样鬼魂都没地方躲,她这不就是个例子吗?不然过年为什么要大扫除?你以为就是为了干净?”

路小棠挠头,“好,我记住了。”

我们在回去的路上经过一个上坡,那条路有些颠簸,他开的比较慢,我观察到路边围了一圈人,好像那边出了什么事。

“小棠,靠边停一下。”

他停好后我便快速下车,挤进了人群中,只见地下坐着一个孕妇,嚎啕大哭,怀里抱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身旁倒着两辆自行车,迎面停着一台拉货的三轮车。

车主无奈的摇头,一直在说,“大姐,这真不怨我啊!我也没撞到她!她见到大灯自己没骑稳摔了,不幸死了,这事还能怪我?你们给评评理,那我也太冤枉了!”

地上的孕妇有些激动,指着三轮车主:“你要不把大灯开那么亮怎么能闪到我妹妹?她才这么小,因为你摔死了,不怨你怨谁?”

我离近了些看的死者的脸,白皙的皮肤,花瓣的嘴唇,长得极为俊美。

白天的时候天色乌云笼罩,这么会儿竟然出星星出月亮了!

我蹲下身子小声的问道:“大姐,敢问下妹妹的生日时辰是多少,我见着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突然死了有点奇怪。”

孕妇防备的看着我,“你是什么人啊?你是不是和那个三轮是一伙的啊?”

我心里感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我不认识那个人,我只看你是个孕妇,你不知道孕妇不能见死人?我只想知道令妹是怎么回事儿,以此看看对你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危险!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

孕妇不能参加葬礼,不能撞到死人,但是在马路上碰到出殡的车那没什么事儿,尽量躲着一切有白事的地方,这是大忌!!!

因为有可能死的人有冤屈或是某个场所有脏东西,在某一个时辰会借机占了孩子的身。

当然了,我干这行的除外,不用来问我那你怎么可以去坟场这个问题。

接走了

路小棠轻轻拽了拽我的风衣袖子,小声说道:“南辞,不如别多管闲事了吧?这人这么多,被认出来不好,我怕就我自己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轻摇了下头,“没事,确认她没事咱们再走,不然真有什么事那太遗憾了!上天既然安排让咱们碰见了,咱们就看看吧!”

路小棠撇了一眼,歪着嘴角说道:“可是她都不信你,觉得你是骗子呢!”

我们俩在一旁小声的一言一语,跌坐在地上的大姐依旧用防备的眼神打量着我,路上看热闹的人便把目光纷纷投落在我身上。

也有不少人认出了我,有一个大姐指着我,“你不是……是不是那个、那个谁来着?”

她旁边随行的人提醒道:“沈南辞,她老公失踪了那个。”

大姐突然反应过来拍了下大腿,“对,沈大仙儿!”

我额头顿时冒了三道黑杠,这都是哪跟哪儿啊???

地上的孕妇估计也听到了她们在讨论我,这才稍微放下了一些戒心。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还是有些怀疑的问道:“你真的是帮我们的?”

我非常认真的点了下头,“人都死了你就别抱着了,你现在怀着孕,这样对孩子不好。”

我将外衣脱了下来,帮那个姑娘盖到了头上,她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着,看样子走的很安详。

我顺手扶那个孕妇起身,“把她的生日时辰告诉我吧?我两个孩子还在家等我,你要是执意不想看,那我现在便离开了。”

她见我要走便用力拽住了我的胳膊,“别走,你帮我妹妹看看吧!我这妹妹眼看明天就过生日成年了,我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和家里的老父母交代,和我洗了个澡人就没了!死的冤啊!”

看来她心里也知道不怨那个三轮车,只不过在这儿找心理安慰而已。

人家三轮车晚上开灯行驶很正常,迎面过来没撞到你,你突然摔倒了,还能怪三轮车了?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

虽然这个女孩在花一般的年龄突然离开了确实是悲剧,可也不该把自己的悲剧同样加在无辜的人身上。

她报生日时辰的时候,小棠点了根烟,在外面点香确实不太好,香烟一缕缕燃起,之后我便知道了怎么回事儿。

我阻止了一下语言,让她听起来不那么费事,尽量不用专业术语。

“你这个妹妹是天上的荷花仙子,有个替身小时候没还吧?从小就体弱多病,爱唧唧,总是心烦,甚至大哭大闹,上面来接她回去了,明天生日,今天净了身,要是错过这个时辰也许就没事了,这个时辰赶的不太好。”

我一边说,她在一旁呜呜的哭,“确实!我妹妹打小就难伺候,我总说我爹妈太惯着她了!今天找我洗澡,我明明可以早点下班的,可是主任又让我干了点活,平时因为我怀孕大伙都很照顾我,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就让我加班了!这才拖的晚了些!照你这么一说,这不就是在赶时辰呢吗!”

何必呢?

她说的没错,这就是在赶时辰。

若是今天不去洗澡,好好的在家里待着,或者没有加班早点儿去洗澡,也许就踩不到这个点上。

我抿了下嘴角,看着地上的女孩心里确实很难过,“她没变成冤魂,是回天上了,你该庆幸你肚子里的宝宝没有被冲到。给你张符,平安生完宝宝在摘下来,妹妹的事儿,我很遗憾,还请节哀吧!”

她感激的看着我,双手颤抖的接过了符纸,“谢谢,你这心真好!谢谢你!”

她在包里翻找着,手里捧着一堆零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我身上就这么多了!不知道够不够?”

我在里面抽出了一张一元的,“意思一下就行了。回去叠成三角状找个红布缝起来,戴在脖子上,只要不碰水就好。”

她再次连连的道谢,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

看热闹的那帮人讨论的更欢了,对我纷纷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她竟然都说对了啊!真的很神!”

“确实呢!她那个阴阳风水居是要排队的,收费也不低,我还以为就是骗子呢!今天一看,好像还不是一个图钱的人。”

“你说她长得这么美,性格脾气也不错,是不是因为道出了太多天机,所以命这么苦?”

“怎么苦了?我看这穿着饰品可都不便宜,那边还停了一辆豪车?这不都是平时赚咱们这种穷苦人的钱?”

“她老公失踪的事都上电视了!她老公是那个程氏集团的ceo,自己领着两个孩子,那还不苦吗?”

“你们可别跟着操心了!人家那么有钱,苦在哪了?要我说,没准她巴不得盼着她老公死在外面呢!到那时还能得一大笔遗产!”

路小棠听到这里有些听不下去了,直接冲到那个嘴贱的女人面前,拎着她的衣领,俯身与她对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个女人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样子,“我说她巴不得她老公死了!怎么?我没有言论自由了是吗?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言论自由,呵呵呵!

我对着路小棠喊道:“小棠,走了,回家。”

路小棠装作没听见,依旧没有放手,那女人叽叽喳喳的叫着,“快来人啊!非礼了!”

我不耐烦的皱了眉,走过去拍掉路小棠的手,路小棠狠狠的瞪了眼她,在一旁喘着粗气。

那女人见我想拉着固执的路小棠离开,冲着我轻蔑的笑了笑,她知道如论如何我也不敢当众与她打架,毕竟俺也算是个名人,影响不好。

她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结束战斗,继续说道:“我说的没错吧?心虚了,不敢说话了?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还不是因为我们一圈人在这看热闹你才能过来帮忙的,为了创建口碑吧?相当百姓口中的活菩萨?我看你年龄不大倒是蛮有心计的嘛!看完又假惺惺的收了一元钱!呵呵,我们可不吃这套,你要真那么心善,你那个什么风水居干嘛那么贵?直接帮老百姓免费看,不是更能体现你的善嘛?”

福薄

那女人说完得意的看着我笑,我也礼貌的对她笑了笑,“言论自由,你有!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权利表达自己的观点!你不是我,你是如何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呢?如果不是猜的,那你就该把你的言论烂在肚子里,因为你无法证明你的言论就是事实。你把它当众说出来,无非就是想让大家笑话笑话我,在这儿让我难堪罢了,不认不识的,何必这么刻薄呢?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刻薄的人福薄。这不光是老祖宗们传下来的真理,就因为你的嘴,你的自作聪明,身旁的朋友爱人都已经远离你,也许连最割舍不了的亲人都会对你避而远之,你心里想的你嘴里说的东西都是那么的邪!凭什么幸运之神会照顾你?我想孤独的感觉你应该体会到了吧?到现在不知悔改,活该你离婚!

我和我先生如何,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管好你自己,别人的事不劳烦您操心。”

我之前说的一大堆话她都掐着腰对我不屑的翻着白眼,直到我说她离婚后,她才瞪大了眼睛认真的看向我。

我轻笑了下,对路小棠说了句:“走吧!”

我在前面走着,身后的小棠站住了脚,他回头大声唱道:“算命就是泄天机,谁泄天机谁命短。人在富贵于贫贱,付钱多少天在看。应该多付却少付,必遭天责降祸患。算卦为人解忧难,指点迷津结善缘。君王卦金千万两,大臣卦金要九千。贪官污吏要千万,清官只要一分钱。老板富人要千万,短命罗成倒给钱。卦金相当福泽厚,最怕算卦不要钱。大难临头恶魔缠,为其化解倒支援。活人不挣死人钱,不知福祸最危险,富贵贫贱命不同,按命好坏收挂钱。卦师用钱买寿命,常到庙里去还愿。专为指点世间人,不怕损寿和遭难。若你付钱不实际,防天降祸后代担。”

我笑了笑,这家伙越来越有二神的范儿了,他怕我和风水居被人冤枉,还想着帮我辩解。

其实这都无所谓,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我收来的钱我干嘛用了我心里有数,我自己问心无愧不损阴德就好。

我们俩回到车上他心里的气还没消呢!开车挂档的动作特别用力,嘴唇紧紧抿着,似乎牙齿再用力咬合,太阳穴的血管爆起。

“哎呀!行了,和他们还真生气啊?”

路小棠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不是,我就纳闷儿了,现在这人的嘴都这么损吗?我们做好事儿最后还让人说成有利可图,还人生攻击,这都是什么人啊?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哈哈,这种人还不在少数呢!忍忍吧!有时候我也很气,只要不过分的我也懒得去理会。”

路小棠左手架在车窗边,手指烦躁的敲着玻璃,“我真想撕烂她们的嘴!这跟在不在意没关系!更不是什么心态的问题!难道只能装作大度不去理会才对?就因为你这样,才助长了那些嘴贱的人的气焰!他们觉得怎么伤害别人都没事儿,反正也不会得到惩罚。”



我靠在床头一直在想,如果他是真的变心了也不错,至少,他能活着就够了。火然文

我到现在才更加的明白,活着大过一切的道理,当那个人真正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会突然发现,什么事都没有活着来的重要。

至少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时,我还能感觉到我们在同一个地方。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他在中写道:“老婆:叫你老婆的时候你不许皱眉,不许在心里说,谁是你老婆?你是,只有你是,永远都只能是你。

当你能看到这封的时候,我可能想孙悟空一样被压在了山底,也许五百年以后我还是一条好汉呢?

不许哭鼻子,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如果一定需要有一个人下地狱,那个人一定得是我。

我曾经差点就失去过你一次,我知道那种感觉,我承受不了,也不愿承受,所以,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我也不确定我会是什么结果,所以我不能放你一个自由,其实我也想过,如果自己必然会死,那我何尝不能给你一个离婚证,让你去寻找新的开始……

可是我怕我没有事安全出来的话,那我不是把你弄丢了吗?那你不再和我领证怎么办?

我已经让律师拟好了一份遗嘱,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归你,我在出来之前爷爷已经签了合同,程氏也留给你和孩子。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挺直腰板儿,给我打爆他的头。

你是我的女人,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能给我丢人!这个商业帝国留给你,虽然以后会有些累,但至少能保证你们母子三个衣食无忧。

还有,搬回家里住吧!赵姨她照顾你这么多年,最合你心意,但如果住在那里会让你无法从过去的回忆中走出去,那就再买套房子,咱们原来的家,就空着吧!但是别卖掉,至少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家。

如果,我真的没有命逃出来,不要试图进去寻我,不要拗着性子支着帐篷住在山脚,这些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可以替我伤心,但不要太久,只要记得我就好。

还有,崇明……其实也不错,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可以接受,你幸福就行。

谁要是欺负你了,老公做鬼也不放过他。

老婆,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吃苦了,这段时间我做了很多错事,很多过激的事,可是我只是害怕失去你,越害怕……就越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老婆,看到这里,就回去吧!你的性格我比谁都清楚,身边还有很多人需要你去照顾,不能因为我而停止了生活前进的方向,无论是人是鬼,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照顾好孩子们,等他们长大了记得告诉他们,他们的爸爸很爱他们,只不过很遗憾,没有陪伴他们成长,如果有来世,我们一定要再相遇,我在下面等你。

早点回家,永远爱你。

程潇岐。”

字迹上面还有很多水滴晕染的痕迹,他写的故作欢快的语气,可是他当时一定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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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念

信封是那种高档的酒红色,硬纸壳材质拿在手里很有触感,里面是同色系的信纸。

上面的自己已经有些浅淡,可能是年有太多的关系,那句署名不点儿,勾起了我多年前的回忆。

“dear不点儿:

能够遇见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事。自从和你认识以后,每天脑子里面就只有你。你的一颦一笑,发呆时可爱的表情,生气时暴躁的像只发了疯的小狮子,伤心时眼睛里面住着深沉的海,倔强时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架势,这些种种,都占据了我所有的心思。

我每天最渴望的事情,就是能够早点结束工作,回家能和你待在一起,哪怕只是一起坐着看一场无聊的电影,一起吃一顿晚饭,干一些平凡的小事,都会让觉得很幸福。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和我有相同的感觉?我爱你每一个小细节,不经意的小动作,甜甜的笑容。

从头到尾我只有一个想法,嫁给我,做我妻子。

我爱你,好像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情,我努力,把你娶回家,让你做最幸福的程太太,做这个家的女主人。

from:程潇岐”

我看完以后眼睛有些发胀,心里空落落的。

这个傻瓜,既然都写了,为什么不提醒我看一看呢?

他就是这样,做过的事情从来不爱挂在嘴上,即使我没有看到他也不会说,也不知道他到底算不算一个浪漫的人。

爱绮拉着我的袖子,“麻麻,爸爸说了什么?你怎么哭了?”

我扯出一抹有点儿难看的笑,“爸爸说他很爱妈妈,爱你和弟弟呢!”

爱绮咧开嘴大笑来掩盖自己眼中的失落,随后蹦蹦跳跳的就离开了。

这个丫头一天比一天有自己的小心思了,我如果很忙很累的回到家,她就会围绕在我的身边,故意讨好的笑着,试图逗我开心。

女儿是小棉袄一说绝对不假,她让我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感受到了些许温度。

她很少会提及爸爸这个字眼,就算她再想念,她也不会挂在嘴边。

有一次赵姨问我,衣柜里潇岐的衣服用不用先收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那么激动,小脸鼓囊囊的对赵姨喊道:“不要收,我爸爸会回来的。”

赵姨听后说了声:“好”,转身出去擦眼泪。

在我们这个家,不能提起他的名字,只要提及,保准有人会掉眼泪。

潇岐,你看,你的人生也算成功了吧?有这么多人想念你,爱你,你一定不要让这些人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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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如约而至,赵姨领着她的女儿女婿过来,我特意没有去公司在家等他们。

惠英姐的气色依旧不是很好,脸上一片蜡黄,走路也靠着大宇搀扶着。

我把他们请客厅,看着惠英姐问道:“今天感觉如何?”

她虚弱的点了点头,“还好,就是没有力气。”

“你知道你自己发生了什么吗?”

她微皱着眉,“我觉得自己生病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是听我妈和大宇说了些。”

上香

我继续说道:“身体上实病的事儿只能去医院看了,我今天领你们去庙里,我和妙圆大师已经联系过了,他会安排人为亡人超度。其实超度我也可以,但我觉得老人回来看孩子也没什么错,你们给他道个歉就让他回去吧!”

惠英姐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我会看见他吗?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打扫卫生就冲撞到他了!”

我摇了摇头,“你不会看到他的,时辰不早了,我们去吧!”

我们到了寺里,主持已经做好准备只为了等我们过去,妙圆大师领着四个小徒弟,亲自迎接。

见到我们进殿,对我们说了句:“阿弥陀佛。”

我双手合十,诚心还礼。

妙圆师傅长得慈眉善目,眉毛已经呈白色,大约有五六厘米那么长耷在两侧,眼睛明亮睿智,耳垂更加是我所没见过的样子,就像画里的佛陀。整个气质是那般的祥和与世无争。

“妙圆大师,这是我今日和你说的香主,有劳您了。”

妙圆舒服轻摇了下头,“普渡众生何来劳。”

他一直盯着惠英姐看,我估计他是感受到了惠英姐身后的公公。

从我们进庙他便现身,一直跟着进来,我全当没看见,更没有说出来怕他们害怕。

妙圆师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施主跪在这里吧!既然来了,那便要诚心诚意,我诵经的时候,你们就在这磕头便好,已尽孝心。”

大宇搀扶着惠英姐双双跪在铺垫上,我拉着赵姨站在一旁。

妙圆大师对我点了下头,表示超度仪式开始,随后便敲起了木鱼,四个小徒弟站在他身后诵经。

他是很有道行的师傅,这些年多少也有过一些合作,这座庙是秦壬风当年盖的,现在他在这做主持,也帮助了不少的人。

经文颂起来,我浑身上下就开始有反应,身上就如过电流一般。

赵姨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小声说道:“太太,我怎么有点害怕呢?”

“没事的,你要是害怕我和你出去转转,正好我想上柱香。”

赵姨点头,“那我陪您去。”

我们出了大殿,去到前面的观音像前,两侧是菩提树硕大无比,周围白砖红墙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图案。

周围有两三结伴的香客虔诚跪拜,看来这里的香火还不错。

我在庙里偶尔就能看到鬼魂,庙宇是一座包容性很大的地方,众生都可以接纳。

不知道我曾经说没说过,大部分人拜佛都是有所求时才能想到去拜佛,求佛祖保佑平安,求佛祖保佑什么什么……

其实不用,你进门佛祖就知道你求什么,只需要虔诚上香就可以了。

我去领了三根香点燃插进香炉里,跪在石头做的台子上,台子已经被善心磨的发亮,双手合十进行跪拜。

我久久没有起身,这一刻的心里是觉得踏实的,安心的。

佛祖,我别无他求,我帮助别人也不曾求过回报,只希望您能渡他一程,望他安好。

一事接一事

我每一尊佛都上了一炷香,又在放生池边看了会儿畅游的小鲤鱼。

等我和赵姨在回去的时候仪式已经办完,惠英姐的身边已经看不见她的公公,她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夫妻二人似乎都刚哭过,眼睛鼻子都很肿。

我们和妙圆师傅道过谢后便离开,走之前我在功德箱里捐了一些香火钱。

妙圆师傅特意告诉我,他知道程潇岐失踪后就一直在帮他点长明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

我听后心里不胜感激。

下山的路上我听到赵姨对着女儿问道:“你这身体磕那么多头能受的了吗?”

惠英回道:“真一点没觉得累,刚开始来的时候我心里还挺高兴的,觉得办完了自己就能好了。可是一听到那个经文我心里就特别难过,忍不住的想哭,身体也没觉得累挺,真的是太神奇了。”

大宇也附和道:“我也是那种感觉,忍不住的掉眼泪,好像把我爸又送走了一回,情难自控。”

我听进耳里不自觉的笑了笑,他们觉得奇妙,而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以前经常有那种难以自控的哭闹,什么都不因为,就是觉得憋屈。

这世间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太多了,要都能说清原因是什么,可能日子就会过的简单些吧!

大宇和惠英去医院,赵姨也放下了心和我回家。

我到家的时候见到崇明在家里,我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他眼睛闪了闪,似乎出了什么事儿,我连忙问道:“怎么了?”

“山之心那边出了点问题,我们得过去看一看。”

山之心……

好久没提起的一个名字了!

山之心是当年程潇岐设计的一个作品,建筑在群山之间,是一座温泉度假山庄。

整体建筑与陀螺形而成,风水布局是崇明做的。

这个陀螺的起源是当年沈青蓝冤枉我拿了姑姑儿子的陀螺。

他一口气给我买了一百个,那时候我们俩人还处于敌对的阶段,我还记得他那时吊儿郎当的问我,“喜欢吗?”

说好了开业会带我过去玩,可是总会被一些事情给耽误了,一直都没有去上。

不过听说生意不错,很多名流都会因为地理位置隐蔽,环境又好慕名而去。

我在财务报表上也看见过山之心的业绩,确实是众多度假山庄里收入最高的。

路小棠开车载着我们俩个人前往山之心,路程大约三个小时,在路中他和我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因为每个房间引进的都是温泉水,所以导致循环水流量过大,这几年不断的加入排管,来支撑酒店用水。

但是最近在后山又加了几条管道后,水质的监测全部是安全的,可是从那以后用过的客户多少都出现了一些状况,有的人皮肤感染,有的人还会出现幻觉,甚至有一对夫妇从楼顶直接跳了下去。

他们跳之前,有人曾看见,他们打开窗户的时候说了句:“媳妇,看,下面是海。”

女人满脸笑意的回道:“那我们快下去玩吧!”

犯太岁

随后两个人双双跳楼,看到的那个人起初以为这对夫妇是在开玩笑,没想到真的会跳,当跳下去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傻了眼,就连拉住他们的机会都没有。

那两个人摔到地上脑浆已经溅了出来,死状惨不忍睹。

我听后问道:“你觉得是水出现了问题?”

崇明点头,“你没看今早的新闻吗?这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对程氏的印象很大。”

我摇了摇头,“我上午去了庙里,怎么也没人告诉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可能公关团队已经在解决了吧!但我觉得还是亲自去看看好,我看到了水的检测指标,全部合格,这件事情未免有些奇怪了。”

我同意他的说法,“确实,山之心一向以高端场所定位,出现了这样的事儿很难办,整不好倒闭都有可能,还是亲自过去心里踏实一些。”

崇明随后问道:“你最近睡眠怎么样?还有奇怪的声响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了!我还想和你说这个事呢!自从我生完小期再回到家以后就没有了,以前街上随处可见的黑影也看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崇明认真的想了想,对我说道:“具体如何,我暂时还不清楚。等我在观察一段时间有进展了再同你说。”

我将身子依偎在后座上,用帽子盖住了脸,痛苦的说道:“我现在觉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真的不够用!我恨不得都连轴转,这几天事也多,公司那边也特别忙,我真快撑不下去了。就连陪孩子的时间都没有!以前总说想出来独立,这回只能自己独当一面的时候,才明白真的难!!!”

崇明笑了笑,“等一切上了轨道就会好多了!你今年有大坎儿,万事不能马虎!”

“嗯,我知道!本命年犯太岁,可不是大坎么!现在就已经事事不顺了!”

“你这才哪到哪?这就受不了准备投降了?”

我故意挺起胸膛,大声回道:“怎么可能!犯个程潇岐而已,我怕什么!”

我话音刚落,路小棠紧急的踩了一下刹车,我的头瞬间撞到了前面的椅背上,鼻血哗啦啦的流。

崇明连忙掏出纸巾帮我擦拭,我将纸巾拧成一个团,塞进了鼻孔中,自嘲道:“看见了么?就这么背!路小棠你干嘛,我这要坐中间没准都能被射出去!”

路小棠歉疚的看了看我,“刚才前面好像窜出去一只猫,我也是一时情急。”

太岁当头坐,不是有福就是有祸。

这句话说的简直就太对了!

等我们到山之心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停车场只有几辆车,也许还是在这干活的工人的,瞬间能感受到萧条。

估计现在已经没人敢来了,水质存在疑问,又刚死过人,谁能赶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我们停好车以后有门童亲自来迎,虽然没见过我,但是看电视也能知道我是谁。

我看着他拿对讲机说了几句,随后便出来几名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纷纷向我们走来。

会议

那几名黑西服的中年人和我们纷纷握手,为首的中年油腻男肥头大耳,看着十分圆滑世故。火然文

“不知道程太太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我心里笑了笑,我回我自己家的企业,好像我是外来的客人一样。

看来这儿不仅是水有问题,人也腐了呢!

我点了点头,“不用客气,我来解决水的问题。”

我和崇明走在前面,为首的油腻男叫李鹏远,是山之心现在的负责人。

我边走边问:“现在事情发展的如何?”

他点头哈腰的回复道:“各项指标已经公开,证明咱们的水并没有问题,公关团队已经在尽力的挽回损失。”

“跳楼的那对夫妇后事办得怎么样?”

李鹏远接着说道:“毕竟死在酒店,酒店需要承担一部分责任,赔偿金已经向总公司申报了,就等着批复。家属已经将遗体带走,也没过多的闹,毕竟咱们也不是不赔偿……”

我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他瞬间闭嘴不再说话。

我继续吩咐道:“通知所有高管去室等我,酒店现在开始封锁,现有的客人不要惊动,不要放新的客人进来了。”

李鹏远连连点头,“明白了,现有的客人都是二少的几个朋友,其余的全都走光了!”

我想了想和崇明对视了一眼,程潇岐的朋友?什么朋友?

我在员工的安排下先将行李放进了房间,换了一套西服便去室。

进室以后人已经到齐,全部在等着我,我踩着高跟鞋走到主位上坐下。

他们的目光时不时的瞄到我的身上,心里似乎也在合计着我突然到来的意图。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山高皇帝远,程氏在庞大也不可能管的面面俱到,太远地方也顾及不全,这些人平时被散养惯了,突然来个人自然觉得拘束。

我环视了一圈,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咖啡,他们脸上细节的表情全部被我收入眼中。

我淡淡的问道:“把地下水管的图纸给我,谁是负责最后一次下管的人?”

距离我有些远的地方有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站了起来,“程太,是我。”

秘书将文件递给路小棠,路小棠平铺在我的面前。

我仔细的看了一下图纸,以前下水管全部下在了乾位,而最新下的几根管子全部在致阴的方位。

这个酒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曾说过,如果没有崇明的风水设计这个建筑便不成立。

周围群山绿水环绕,它恰巧建在坑里,若不是门口的红梁大框提气,加上瑞兽坐镇,这地方根本旺不起来。

水属财,下到最阴的位置怎么会好?

我指着这几条管子的位置,“谁让你把管子下到这儿的?”

他看了眼李鹏远低下头没有说话,我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继续说道:“山之心从开业到现在,每一次改动布局都需要发回去审核,你们不会不知道程总对山之心的关注吧?这次擅自改动,又是为何?谁给你们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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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脱

李鹏远尴尬的说道:“程太……我不认为加几个管子这事儿算大事,难道加什么摆件都需要和总公司汇报?但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况且您也看到了,水的检测报告没有任何问题。ranwen”

这话听的我就有些来气了,不过我现在学会了无论心里怎么生气,依旧面不改色,不让别人猜透我的心思。

“李经理的意思是,死了两个人不算大事儿?众多客人生病不算大事儿?现在上新闻造成负面影响也不算大事儿?在没上新闻之前发现有情况为什么不报?还是你觉得我先生现在不在,你可以替山之心全权负责了?”

我最后那句话故意拖慢了慢拍,诉尽了质疑。

我盯着他涨红的脸,见他眼神快速聚焦,脑子里极速想着说辞。

“程太,我可不敢有那种想法,程先生当年信任我,将我来到这儿来,这么多年我一心一意为酒店服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总不能现在出了问题,就拿我开刀吧?程先生如果在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我用力的拍了下桌子,这些老顽固,我看比程氏那些老古董还要猖狂。

仗着自己在这年头长,倚老卖老!

“我先生要是坐在这里你也不敢和他这么说话!工作时间别叫我程太,我现在是程氏第一决策人,你可以叫我沈总。

李经理,你该清楚你在山之心的职责,山之心出了问题你就该全权负责,怎么?没出事的时候好事都让你占尽,出了事你就可以逃脱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儿?

我这次来是解决问题的!刚说了两句话,你便开始一直,你把自己撇干净了事情就能解决了?出事不能扛事,还故意隐瞒,现在闹得人尽皆知,还觉得自己不该负责任?

李经理,我看你不太适合坐这个位子,真不知道潇岐当年怎么可能信任你,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人管理山之心!”

李鹏远见我把第一决策人的架子都搬了上来,顿时气焰就有些下来了。

估计看我一个女人应该不能把他怎么样,没想到我突然发难,直接要撤掉他。

在这个艰难的时候确实该撤掉几个高管来给大伙一个面子上的交代,可是没有直接撤掉最高决策人的。如果把李鹏远开除,那么山之心将面临更加严峻的时期,一切都需要重新调整。

李鹏远估计被我当中拆台也气得不轻,又没想到我如此强势,丝毫不给他颜面。

“程太,不是,沈总,我可绝对没有的意思,我只是在说事情的真相,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与现在这种局面,当然,我对这件事情一定有责任,我生是山之心的人,死是山之心的鬼,你们可以责备我,但是还请看在我为了程总尽忠这么多年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的疏忽。”

我见他放了软话便也没有继续纠缠此事,人我一定要换,但也不至于一点面子不给他留,之后发一个通告告知便好,我也需要观察一下到底要拉谁上位取代李鹏远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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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喜

以前我和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平时只是礼貌的打招呼的关系,今天看到他们听到他们说的那些话,我心里竟然非常触动。

这都是潇岐留给我的人脉,即使他不在了,还有人因为他的关系愿意伸手帮我。

“好,有困难一定找组织帮忙。”

我见傅嘉曼频频向这边看来,便对他们说:“你们快去吃饭吧!我得在这边待到事情解决,有很多时间聊。”

樊晨点头,“好,既然小嫂子说没事,那我们就在这放心的住下来了。正好现在人少,我们也就是为了图个清净。”

“好,放心住下吧!有几个管道已经停了!我明天就下水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他们几个回到傅嘉曼选的桌子旁,崇明看着那边说了句:“他们几个还是小时候的性子,一点都没变,尤其是曜东。”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我很少注意到曜东,因为他很少说话。

不像殴达小孩子脾气,更不像樊晨那种自来熟的世故,他很闷,总是少言少语的。

我仔细观察了下他,他比他们长得都更精致一些,很高级的五官,衣品也很不错,虽然都是深色系,从细节就能够看出十分的精细,价格不菲。

我好奇的八卦道:“他怎么了?他什么性格啊?”

“你没看到他永远都一个人么?”

我小鸡啄米的点头,“是啊!看人家都一对对的,他总是一个人。”

“他小时候很喜欢一个女孩子,曾经也是在一玩的朋友。可是那个女孩子出车祸死了,他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从那以后就没见过他对谁好过,身边也没见过新人。”

我听完对他的好感蹭蹭飙升,这种长得帅又专情的男孩子真的很啊!!!

那个女孩真的很幸运,即便没了这么多年还有人愿意把她放在心里惦记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感受到我欣赏的目光,恰巧与我对视上,我立马尴尬的转回了头,心里吓的扑通扑通直跳。

路小棠打趣道:“该,让你八卦!不过说真的,要是我,我可能会把她放在心里,但也会重新开始。”

崇明眸子闪了闪,“要是我,我会和他一样。”

我深深叹了口气,“哎,情是劫啊!终究没有人能顺利度过去。”

我们三个酸了会儿,便起身离开。

我找吧台的小妹儿帮我拿来一套新的泳衣,还有明天要下水的工具。

晚上天色暗了下来,天空中不满密密麻麻的星辰,异常的美。

山林中虫鸣鸟叫,心情一下子便放松了下来,我换上泳衣外面裹着浴袍便跑到温泉池边。

那里已经按照我说的话拉上了红绳,我站在岸边观察了许久。

周围没有什么可疑,可是池水确实不对劲儿。整个水面升起淡淡的黑雾,凭借着周围暗淡的灯光,我看到了阴气,浓重的阴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出现感染的人应该沾染了太多阴尸气,所以开始腐烂。

这水下面,难道有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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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恨晚

我裹着浴袍坐在岩石边,观察着那些黑色雾气一团团从水底涌上来和原本的水汽混在一起。ranwen

下午的时候我来观察过,并没有夜晚看到的如此清楚,只有在深夜这里才会如此阴气大盛。

我们约定好明早一同下水,我只不过是趁着晚上阴气足时,提前来探探路,这片天然泉眼距离酒店有一段距离,加上现在并没有住客,显得这里更加的荒凉。

山间的风一阵阵刮得树叶沙沙作响,虽然阴冷,但抬头看到那一片星海时,心里有些惬意。

我突然很想唱歌,唱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一首,梦。

“遥远的星空,挂着小时候的梦……”

唱着唱着,就连身后来了人都没有察觉。

他在我身旁坐下,我防备的抽起鞭子,等我看清来者时,才深深的吐了口气。

“曜东?怎么是你啊?吓我一跳。”

他抿着嘴角,淡笑了下,“怎么不唱了?很好听!”

我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儿,不然我可不能丢这个人。”

他仰着头一直盯着天空,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魅惑,“我说的是真的,真的很好听。”

我羞涩的低头说了声:“谢谢。”

他侧头看着我的穿着,随即将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让我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你是来泡温泉的吗?晚上很冷,不下水就应该多穿一些。”

“我是来看看这片泉眼有什么问题,你能看到水面上的黑气吗?”

他仔细瞧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能看得见水汽,看不见黑气。”

他的话我更加认定了我的想法,“那就对了!我很怕水,所以就在岸边看看。明早等崇明小棠一起下去,看看水底有什么东西。”

他有些意外的挑眉,“哦?你怕水?”

“嗯,这种天然的水池不知道深浅的地方,我还是比较怕的。”

我说完这番话,便突然没了话题,瞬间一阵尴尬。

我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此刻的冷场。

只能跟着他抬头一起看星星。

过了很久他的嘴唇再次轻启,“我和潇岐,认识了很多年。其实我早就见过你了,在你还小的时候,只不过我们并没有正式的见过面打过招呼。”

我不解的看着他,“小时候?我还真的没什么印象,我对殴达倒是蛮有印象的,毕竟他的头发真的很让人难忘。”

他浅浅的笑了笑,“那时候潇岐装失忆,不敢与你过多亲近,所以求我在暗中保护你盯着你,你高考的时候我也在现场,直到你考完和家人离开我才走。”

我瞪大双眼指着他,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身形,确实和潇岐很像。

“原来是你!我说那阵儿总能感觉到好像有人看着我的样子,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

“你看这样算下来,我们是不是认识了好多年?”

“还真的是,潇岐很少带我和你们见面,所以这么多年也没熟悉起来,真的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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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

他继续与我忆往昔,我非常乐意听他们小时候的事,就像一同经历了他们小时候的生活一样。ranwen

最后他问我:“如果,如果潇岐真的不在了,你打算这辈子就一个人过吗?”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你呢?”

他愣了一下,反问道:“我?”

“你喜欢的人不是也不在了吗?这么多年你一直一个人,为什么还没有走出来呢?”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时候年少无知,错以为是爱情罢了!不过她美好的样子一直在我的脑海里,一段未开口的暗恋也算是初恋吧!可是并不是因为她,我才一直单着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刚刚晚上还因为他的深情感动不已呢!

原来这一切都是众人的猜想而已,当事人的心里并不这么想。

我叹了口气,“本还想劝你,人生三分,一分无奈,一分荒唐,一分寂灭。细想来,不是烟火,便是离人泪。看来,不需要了。”

他笑了笑,眼睛饱含笑意,“你该劝的人是你自己。”

我沉默不语,他随后说道:“很晚了,去休息吧!我们留个电话号码,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和他互换了号码后便离开,他说他好像坐一会儿,我将外套脱下来还给他再次道谢。

回去的这一路我脑里都是他将的潇岐小时候那些糗事儿,就连我自己都没发觉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

到酒店楼下的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黄沙吹的我睁不开眼,我用手挡在胸前抬头向上看。

每一层窗户前挂着一个红灯笼,一共一百零八颗一层层环绕在外,被风刮的左摇右晃,有几个灯笼开始自然,烛火烧着了外面的纸,很快变成灰烬在风中。

我瞧着不好,本想去找崇明商议,可是心里突然犹豫着那边的曜东,他一个人在那会不会有危险?

不管了,先去找曜东回来吧!毕竟那个地方太阴了,出点什么事儿我怎么跟他家里人交代?

我一路狂跑返回刚才的天然池边,只见他的那件外套和鞋袜依旧搭在岩石上,可是人却已经不在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想着无数种可能。

可是他的衣物提醒着我,他应该没有走远,最大的可能就在水下。

我穿着的一次性拖鞋早就被我跑碎了,我赤脚走在冰冷的地面,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曜东!曜东你在哪?曜东!”

我用力喊了很久,嗓子都快要喊冒烟儿了,上气不接下气的不肯放弃。

我把浴袍脱掉,仍在岸边,赤脚空拳的下了水,这片天然池的面具巨大,这里是供应酒店内部室内外用水的泉眼,一眼望不到边……

我深深咽了口口水,“花花,传话白玉帮我查一下曜东是不是在水下遇到危险了,大约什么方位!”

花花蹭的一下不见,我静静的在岸边等着,随后我感觉到平静的池内翻滚着巨大的波浪,我恐惧的向后退了几步,浪打过来的时候我还连连呛了几口水,待能睁开眼睛看清时,不远处便出现了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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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其人

我坦荡的点了点头,“确实,我们俩刚才在天然池那边遇到了,他意外落了水,我给他背回来的,路上摔了几次,有些小伤,不过没事的。ranwen”

欧达惊讶的看着我,“小嫂子,你这小体格这么瘦弱,竟然还能背动他?真是刮目相看啊!”

我笑了笑没爱理他,樊晨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曜东水性极好,经常独自去小岛出海潜水,怎么可能折在那个池子里?”

欧达撇了撇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你没听过吗?”

樊晨给他一个白眼,一阵无语。

我对崇明问道:“灯笼镇一破曜东就出了事儿,抓紧把灯笼归位吧!咳……咳咳!”

崇明扶着我将我扶到沙发处,“你身上的阴气怎么这么重?水下有问题?”

我点了点头,感觉嗓子里火辣辣的,“嗯,我回去自己弄弄就可以了,没事的!一会大夫帮他包扎好后,你帮他弄一下,我现在这身上实在无力。”

崇明答应,“一会你也包一下你身上的伤口,然后我扶你回去休息,再过来帮他驱阴气。”

欧达听到我们的谈话,问道:“小嫂子,曜东这是中了邪?”

“也不算,但是也不是正常的落水,他下去的时候我先走一步,等我回去以后他已经在水下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也得他醒了,我们才能知晓。”

医生帮他包扎好后来到我身边,当我伸出伤痕累累的脚时,他们倒吸了口凉气,纷纷投来佩服的眼神。

我尴尬的低下头不说话,眼前一阵阵的犯晕,胸腔里也有恶心的感觉,身体灼热的烧着,却感觉特别冷,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该死!一定是那水的问题!!!

我处理好伤口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崇明让路小棠照顾我,而他过去看着曜东。

我唤来花花,问道:“是不是白玉救了曜东?当时水底什么情况?”

花花摇头,“我给白大仙儿喊下来的时候,你们都已经上岸了!”

嗯???

竟然不是白玉助我们???

那一阵阵的大浪会是谁呢?总不能水下的东西突然发了善心,不想要我们俩的小命了?

我一直以为是白玉在水下帮了忙,没想到不是它,这让我一度陷入了困惑。

路小棠帮我在头顶燃了符,又用大米敷上我身上的伤口,脚上的伤口一个小时不到竟然有些发黑,边上有许多腐肉,敷上大米时明显感觉到一股黑气飘出来,伴随着嘶啦的声响。

路小棠担心道:“明天早晨咱们还下水吗?不行你就休息一天吧!你这伤口也不易碰水。”

“下水,我一定要去看看怎么回事儿!我更好奇今晚到底是谁在水下帮了我们,明天我穿的严实点,而且白天阴气没有那么重,不会有事的!”

路小棠不解的继续说道:“那曜东下水干嘛去了?酒店后面那么多温泉池子泳池,他都不去,偏偏去天然池!真是该着他有这一劫!”

他不说我还没想那么多,是啊!他去天然池干嘛了?我走以后他怎么又突然下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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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

我一时慌了神,光是他的名字就够让我心神不宁。

“他的样子很恐怖?他还袭击了你?”

曜东点了点头,“嗯,浑身上下全都是血,眼神也很恐怖,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

崇明走到我身边,扶住双腿发软的我。

他劝慰道:“先别瞎想,明天去看看便知道如何了!”

我胡乱的点头,脸上明明是笑着的,眼睛里面却全是泪。

我慌张的说了句:“我先回去了。”便闪身跑出了房间。

我捂着嘴眼泪从眼角肆无忌惮的滑下来,只要听到他的事情我就完全丧失了任何理智。

脑子根本不会运转,一片空白。

是他的魂回来了吗?他变成冤魂所以不回家吗?

不然他怎么可能在水下害人呢?那可是他的好朋友啊!!!

我跑回房间就把自己用被子蒙了起来,我甚至联想到如果他是冤魂,我该怎么办的那步。

最终我得出了一个结论,他要是冤魂,我就随着他,他去哪我就去哪,我就在他身边看着他,他作恶我就拦着,然后做更多的善事来弥补。

只要他还在就好,我护着他,就算有违天道轮回我也不怕。

第二天我们准备下水之前,樊晨陪着曜东过来。

那时候崇明正在帮我将脚上的伤口重新包好,又帮我穿了一双防水的鞋套。

曜东看到我脚上的伤口,蹲在我身边,抬起我的小腿问道:“昨天伤的?”

我立即收了回来,连忙解释:“没事,小伤。”

他满眼的愧疚,崇明亲自帮我背上氧气瓶,叮嘱我,“下去不要害怕,我和小棠就在你身边护着你。”

我脸色煞白的点了点头,“嗯,我能克服。”

曜东脱掉了上衣和外裤,我们三个和一些工作人员不解的看向他。

“我和你们下去。”

樊晨有意拦他,“你昨天丢一次人了,这身体没好呢!今儿就算了吧!”

他恶狠狠的瞪了眼樊晨,接着说道:“今天绝对不会了,多一个会水的帮忙岂不是更好?”

我担心的问道:“你身体没事了吗?”

他抿了抿嘴,“没事了,这次换我保护你。”

我听后连忙转移视线,大家一度尴尬,樊晨上前解围,拍了拍他的肩,“对,大哥不在了,你得保护好小嫂子。”

我带上防水的眼镜,找人又拿了一套潜水的物品给曜东。

我们四个下水前,李鹏远假情假意的提醒道:“沈总,您可当心啊!”

我没理会他,直接跳了下去。

我在水下适应了很久才敢睁开眼睛,身体总是向上飘,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我就和一只旱鸭子一般,用力的扑棱着双臂。

试过几次还是不行,那种心里的障碍我始终无法克服。

崇明在我身侧试图带着我向前,可是他顾到我,自己就无法前行。

最后实在没了办法,曜东搂过我的肩膀,把我夹在臂弯里,单手游泳将我顺利的带了下去。常年玩水的人就是不一样,他会很多技巧,让你感觉到无比的专业与安心。

我是这里面最大的难题,只要我能顺利下去,其余的人就都没有问题。

水下坟

我一路上用力的瞪大双眼,不敢有一丝懈怠。

程潇岐,你若是在,你这次别想再跑了!!!

崇明在前面带路,我们随着他找到了新下管道的位置,这边水域和之前来的那片明显不同,就连温度都是凉的,而这儿天然池明明是四十多度的温泉。

在水下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是一大块石碑。

我伸手指了指,想让曜东带我过去。

离近了才看到是一块墓碑,墓碑在水下?这块水池是后天形成的?还是有人故意将人葬在了水下???

在水里我和崇明根本没法算方位,所以不清楚当时下葬在这里的目的。

而新下的几条管道,就在这坟旁,石碑周围散发着淡淡的黑气,虽然没有晚上那么浓烈。

我想坟里的主人最近才弄出事情,怕是因为打扰到了她安眠。

崇明仔细的观察着墓碑上的字,年有太多早已经花了。

我左顾右盼的瞧着,哪里还有潇岐的影子,真怀疑曜东到底看没看见他。

这水下除了这座坟有问题以外,其余没有任何问题。

我见崇明拿刀将手指划破,在石碑的后面写了一道镇魂符,瞬间周围的黑气便慢慢淡化。

他写好后手指向上指了指,告诉我们撤离。

我走的时候还在回头看,眼神里满是失落。

直到上岸后,都没见到他的半抹身影。

我随手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李鹏远上前问道:“沈总,这水下如何啊?”

“有个坟,今晚再看看情况吧!之后在商定如何解决,是挖还是如何。”

李鹏远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受了惊吓般的说道:“有坟?沈总啊!这话咱们自己人说说就算了!这要是外人知道了,对咱们酒店影响不好!”

我的眉毛皱了起来,没愿意搭理他。不过他说的也对,估计没有人愿意和死人用同一片水域,虽然酒店用水一定会经过严格的把控与过滤,可是那听着也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们一行人折返回酒店,我和崇明并肩走,他和我的意思一样,晚上再来看看,如果还是有黑气的话,证明血符已经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我们需要晚上在下一次水。

我眼中的失落难掩,他搂着我的肩膀劝道:“别这幅不甘心的表情了,水下没有潇岐。我觉得是那些黑气给曜东造成的幻觉。如果他在,你和我不可能察觉不到。”

“也许,也许他感觉到你和我来了,躲起来了呢?还有曜东说的黑色的生物,我们也没见到不是吗?”

崇明叹了口气,双手握住我的双臂,“南辞,你清醒点!潇岐就算真的死了,也不可能是冤魂!他的魂只能镇压鹚班!绝对不会跑来这里的!水下的那个东西还有待查证,晚上我们再过来一趟,你答应我不要瞎想了!不然,我晚上绝不允许你下水,那样太危险了!”

“好,我不瞎想,你放心吧!我两个孩子还在家,为了他们我也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道歉

崇明见我拿孩子说事表面上看起来平和了些,其实心里更加担心。

他比谁都了解我,我一心虚的时候就会把孩子搬出来,说服外人也说服自己。

白天我都躲在房间里补眠,下午近黄昏的时候,我的房门被敲响。

我下床开门一看,来的人竟然是傅嘉曼。

我和她对视了几秒,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她将头发掖过耳后,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我能进去坐坐吗?”

我侧过身为她腾出一些空间,她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我回到床上盘腿而坐,她坐在墙边的沙发里,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我不知道她来找我干嘛,不过对于她以前做的种种,我实在无法释怀,保不准这位大小姐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又出点什么阴招坏我一下。

我语气平平的问道:“要喝点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坐一会就走,你不用忙。”

“哦,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她咬着下嘴唇,十分犹豫,我静静的等着,看她想说什么。

“我听曜东说,他昨晚看到了潇岐。”

我随意的点了下头,“嗯,他是这么说的。”

她试探的看着我,小声的问道:“潇岐……他还活着吗?”

“当然!曜东看到的只是幻镜,可能我和他之前在水边提起了潇岐,所以他溺水的时候潜意识里想到了他,幻觉里也出现了他,我们今天下水就没有遇到。”

她兴奋的看着我,“你的意思潇岐还活着?”

我对她的这个反应有一丝不悦,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她也感觉到了我的异常,将身子坐回原位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看见了,我和殴达在一起了,他对我很好,以后我不会在执迷不悟的打扰你们的生活了。我对潇岐担心只是一个妹妹对哥哥的关心。”

妹妹对哥哥的关心?不知道事实有没有她说的那般纯洁!

“哦!欧达确实不错,好好珍惜。”

她继续问道:“那现在你能告诉我,潇岐如何了吗?”

“他是失踪了,但是他还活着,我也在尽力找他,其余的便不方便多说了。”

她了解的点头,随后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没有下床送她,她自己走到门边,身子背对着我,说道:“我为以前做过的事说声抱歉,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是真心的。”

没等我说话,她便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道不道歉有什么用呢?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他也不再了,完全没有任何感情与交集的人,何来的释怀?

况且,就算她如何放低姿态道歉,我也会对她有防备心理,在她身上吃的亏太多了!实在是不得不防!

她和沈青蓝在我心里的定位不一样,她是真的想和潇岐在一起,从中使了不少的坏,是那种得不到那便要毁掉的念头。

而沈青蓝完全是一种攀比心在作祟,她就是要尖儿而已,希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能在她身上,羡慕她,嫉妒她,从而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天色也不早了,我起身出去找他们吃晚饭,等着天黑再次行动。



我们三个背对着背形成一个三角形,在这种形势下,我们只能把后背交给最信任的人。ranwen

崇明手上的罗盘指针抖的越来越严重,而气温也随之越来越低,应该就是这附近,绝对不会太远。

我们都只顾着四处看,路小棠没留意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崇明立马伸出手抓住他,“小心。”

路小棠拍着胸脯,受惊过度的样子,嘴里念叨着:“这怎么还有个啊?”

?我和崇明对视了一眼,纷纷蹲下身子来查看这口,我拿着手电向下照,一眼望不到底,漆黑一片,但是有一点非常的奇怪。

“崇明,你看,那下面是不是有四根铁链深镶到墙里面了?”

崇明观察了很久,点头说道:“没错,确实有四根铁链,如果没猜错的话,它们所延展的最后的位置就是锁住棺材的地方,这是被人精心设计过的,用这口来镇压她!”

“至于这么狠吗?需要用这种方式来镇压???”

崇明摇了摇头,“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我们三个蹲在边,一同向下看,却没发现我们三个身边还蹲着一个,和我们同样的姿势一直向下看。

我怀孕后不仅眼睛看不见鬼魂,就连敏感度都跟着降低了,真不知道肚子里的小东西到底有多么的强大。

我感觉有些冷,无意间往左面一看,正好和那个婢女脸对脸……

我在心里暗惊,我的妈啊!

她今天好像故意吓我一般,露出特别吓人的一面,我差点没因为她的脸突然出现吓的跌坐在地上。

路小棠把香往她面前一晃,从兜里翻出一把香灰迎面洒在她的脸上,多宝花花小跑全部现身来保护我。

我从腰间抽出蟒灵鞭,对她问道:“你的主子呢?”

她冷笑道:“想找我主子,也是你们这些无名小辈能找的吗?”

那唱小曲的女声一直未停,但是听不到根源到底在哪里。

“我没记错的话,你叫欢儿。”

她眼底里闪过一丝诧异,估计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我还能够记得清她的名字。

上次交手的时候,她的主人喊过一次,我一直牢记在心。

“我叫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淡笑了下,指着面前那口,“欢儿,这口下面封的就是你的主人吧?生生世世不能投胎转世,一直压在这下面,你真的忍心吗?”

她听到我这么说,胸前上下起伏着,怨气也聚的越来越浓,“闭嘴!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我见她没有任何想谈的意思,那就只能干咯?!

我就不信了,这丫头遇到危险了她主人还能不出来???

我给崇明递了一个眼神,他瞬间会意,一个箭步窜到我身前,燃符布阵一气呵成!

我对着身旁的路小棠吩咐道:“你去帮崇明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插上三根香,铜钱跟着他走的步伐,每一步一枚铜钱,一共七枚。”

路小棠点头,“你照顾好自己,我这就去。”

我继续对着黄小跑说道:“小跑,去报信,求老仙来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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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下水

晚上下水的时候李鹏远依旧要跟着,我直接拒绝了,他在岸上也帮不上什么忙,惺惺作态的样子还招人烦。

曜东饭后来找我们,和上午一样准备和我们一起下水,崇明确认他身体没什么事了,便乐得答应。

有他在我确实更稳定些,心里也没有那么害怕了,不然崇明和路小棠拿我实在没办法,指不定得耽误多长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

这次和我们一同过来的全部都是熟人,包括傅嘉曼,剩下的就是两个工作人员负责帮我们准备用具和毛巾。

我抬头看了下天空,今日一颗星星都没见到,乌云把月亮遮盖的严严实实,这绝对不是好预兆。

水面上的黑气明显比白日里要多,看来崇明的血符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路小棠将香点燃插在岸边,我唤黄小跑去找白玉准备下水帮忙,我不会水又带着曜东一个小白人,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们几个在胸前加了一个强力的手电筒绑在身上,这样也好探析水下的东西,曜东固定好自己的便来帮我固定,他低着头认真的扣着环扣,顺便提醒我道:“就和上午一样就好,不要害怕,你上午做的很好。”

我尴尬的笑着点头,小声说句:“谢谢,真是麻烦你了。”随手将一个包裹着防水袋的护身符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拿起来眼中似有惊喜,“这是送我的?”

“嗯,毕竟和我们下水比较有危险,我怕在水下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他笑的如一个孩子得到糖果一般,脸上刻着深深的酒窝。

我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他好像在对我示好。我们并未见过几次,按理说我和欧达樊晨都没有这么亲昵的举动,这让我浑身上下感到不自在。

崇明总是跟在我身边,不会让我落单一个人,这样也免于我和曜东单独接触,毕竟被人联想到别的不太好。

我们几个准备好后,看着深沉泛着黑气的池水,不禁吞了口口水,紧紧闭上双眼,脸上的五官皱成一团,单手捏着鼻子就跳了下去。

刚下水的那一刻还听到欧达贱贱的说了句:“小嫂子,你要加油啊!”

虽然身上绑着手电筒,可是到了水下那光就变成了一束,他们接二连三的入水,我慌乱的挣扎着,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曜东游到我身边的时候,抓住我的肩膀,我被吓了一跳,瞬间紧绷起身子,他紧了紧手臂,我看清是他才渐渐安下心来。

崇明借着微光打手势,示意我们一同向前。

越往里面去,水下的情况便更为严重些,那些黑气成团向上涌,这么一相比,水面上的黑气简直不值一提。

我将鞭子抽出,在水下突然多出两道红光,是鞭子上蛇头眼睛上的红宝石,在水下异常的明亮,甚至比手电筒还要亮,直接可以穿透那些黑气,将前方看得更加清楚。

我心里感叹,真是太神奇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鞭子竟有如此功能呢!

崇明对我点了下头,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随后摆了摆手。

他出现了

我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他是在提醒我,提防黑气,有可能会使人出现幻觉。

我们到了水底的坟旁,那就是产生黑气的来源。

在水下香不能燃,一切都是那样的不方便,我用心念唤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能的话我们谈谈如何?”

过了许久没有回应,如果不是这些黑气提醒我,我真不敢确定这座坟下还有没有灵魂。

如果没有,那这些黑气从哪里来的呢?

崇明从腰间拔出刀柄上刻有八卦的短刀,直接插入棺材上放的泥里,他是想惹怒她,逼她出来。

而我专注的看着,露出来的一小截银光面很快像被腐蚀了一般生了锈。

我感觉到侧身有一摸身影飘过,我当即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我连连转头去寻,还是一无所获。

崇明担心的看着我,对我摇了摇头,我拽起腰间的无事牌指了指,提醒他好像是潇岐。

他继续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头,提醒我是幻觉。

不不不,不像是幻觉!一定不是!!!

黑气越涌越凶,我和崇明面对面的漂浮着,我都很难看清他的面容,但是我透过他,看到了他身后的潇岐。

我挣脱开曜东的手,自己学着向前游,这一刻心里一丝恐惧都没有,人就是没被逼到份上,不然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曜东紧随着我,在路过崇明身边的时候,他伸手试图拉着我,全都被我推开了。

程潇岐漂浮着水中,他确实和曜东说的一样,脸上有很多的血迹,可是他看我的眼神还是一样的温柔。

他冲着我摆了摆手,我挥动着双臂离他越来越近。

我在心里问道:“你怎么才出现呢?”

他噙着嘴角笑着,脸上此时的面容看着有些诡异。他将我环在胸前,魅惑的问了句:“想我了吗?”

我真庆幸我戴着防水的眼镜,不然我怎么可能在水下看清他呢!

我一边流泪一边点头,在心里回道:“我想你,特别特别想你,你跟我回家吧?好吗?”

他的手轻轻抚在我的头上,带血的颜一点点靠近我,我们成相拥的姿势,他在我耳边说道:“你不该来这儿。”

这句话,说的是那般冰冷毫无温度。

他是在怨我吗?

“潇岐,我想保护好所有关于你的东西,我不能让山之心毁于一旦啊!”

他苦笑了笑,“孩子们都还好吗?”

我连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好,都好!爱绮很想你,虽然她从来不说,你感受得到,对吗?”

“我现在这样,没有办法回去,没办法面对你们。”

我瞬间哭的更凶了,直接上手抱住他,“你什么样我都不介意,我要你跟我回家,我和孩子们都在等你。”

他在我头顶轻轻的问了句:“你真的不介意?”

我摇了摇头,“当然!”

他撩拨着我的头发,伸手试图拿掉我的氧气,我没做任何反应,没有恐惧也没有排斥。

他牵起嘴角,摘掉了我的氧气嘴,双手扶在我的脸颊上,欲势和我低头亲吻。

识破

我和他双眼含情的对视,在他的嘴唇马上要亲到我的那一刹那,我眼角滑下了一滴泪,右手的鞭子直接缠到他的脖子上……

我将氧气传输口快速的放回嘴里,刚才的一切反应都是真的,我说的话掉的眼泪都是真的。

我不介意他是不是冤魂,不介意他的任何,但是,他不是他。

我心里坚信一点,就算他死了,变成厉鬼,他也不会舍得要我的命。

而他摘掉我氧气口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他不是程潇岐。

我只是太想他了,就算是别人幻化成他的样子,我也想一诉衷肠。

我的鞭子越勒越紧,崇明和路小棠上前帮忙,第一次在水下对付鬼,有些不知所措。

他被我勒着也不妨碍他的表情,竟然还能笑出来,他对我鄙视道:“看来你也没有多爱他,竟然能从幻觉中醒过来。”

我笑了笑,“你不配幻化成我先生的皮囊,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们之间无论受了多大的迷惑,都能认出彼此。”

崇明的金钱剑直接刺入他的胸膛,我心里跟着一紧,立马闭上了眼睛。

话虽然可以说的漂亮,可我还是无法亲眼看着他的面容被伤害。

仿佛眼前再一次看到了在山里坍塌的那一日,他突然消失在我眼前。

随着金钱剑的刺入,他幻化成一缕黑烟从我的鞭下逃脱,在水下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直接把握撞的飞了出去。

我身上的氧气瓶的带子突然断开,一时之间没了氧气,我连喝了好几口水,闭上眼睛胡乱挣扎。

我看到曜东迅速的向我游来,而在他赶到之前一条巨大的生物游了过来,庞大的身躯将曜东隔在另一边。

这个就是曜东昨晚见到的黑色生物吗?我望了一眼根本望不到头,我此时也不敢确定是蟒是蛇还是什么?

它盘旋着将我拖起,随后尾巴一甩直接将墓碑击碎,水中发出了一个女人的哀嚎,“黑蛟!你干什么?”

一个粗重的男声极其有气势的回道:“停止吧!不要作孽了!”

女声气急的吼道:“我在这儿住了上千年,凭什么要我搬走?你刚成仙难道就要以大欺小了是吗?好歹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你这样,我不服!”

“我会让弟马帮你寻一处好去处,总在水下也不是好事,我是在帮你,你别不识好歹!”

弟马?我是弟马?

我不记得我家有这么一位大仙儿啊???

黑蛟,在修炼上去就是龙。

我怎么想也没想起有它,我俯在它的背上静观其变。

这一切真的很神奇,在它身上趴着就算没了氧气也能呼吸了……

女人歇斯底里的反驳着,“我不换!我在这住惯了,我就在这儿!”

“真是冥顽不灵!你自己也知道当年你的子孙不知道听谁说下水墓旺后代,将你下墓于此!你不也没少回去闹吗?现在能帮你移坟免受水汽之苦,这对你不是好事吗?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本仙只能强行挖了!”

第四个报马

那女人的声音在水里十分空灵,根本看不见灵体,就算想收都没有办法。

我趴在黑蛟得身上,全神贯注的看着被它尾巴扫碎的墓碑,右手紧握鞭子时刻准备着出击。

听他们俩的谈话,女人在水下被埋了很久,她的灵魂迟迟不肯走,还和黑蛟做成了邻居。

黑蛟刚得道,如果我没猜错,它是准备新入我堂口的,我们能在这里相遇绝不是偶然,它就是为了在这等我。

你看,上天早已经替你安排好每一步,你只要按照轨迹去走就好了。

黑蛟怒气一哼,在水里形成无数股气流,一个又一个小旋风席卷水底的泥土,水下顿时浑浊了起来,泥沙和黑雾混合在一起,两方势均力敌难分高下。

那女人有些气急,“黑蛟,你今天就要和我撕破脸是吗?”

“本仙是为你着想,不要不识好歹。”

女声由怒转笑,不过笑的有些悲凉,听的我心里跟着一紧,似乎也想跟着流泪呢!

“黑蛟啊!千年的情份,你如此狠心。如今我们站在正邪两面,你终是忘了记了我们昔日的那些情份!我为什么不肯走?我就是想在这儿水域能和你做个伴啊!!!”

我惊的呆住,这……这女鬼……怕不是看上了我家大仙儿?

这是得是多大的一个八卦啊!!!

我继续听着,最终黑蛟叹气,渐渐停止了那些旋风,水下开始归于平静。

我能感受到黑蛟大仙正气凌然的神态,他认真的说道:“道不同,无法同路。千年情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要你不入邪,无论在哪,本仙都可护你安好。”

哎,我算是看明白了,一定是在黑蛟还是蟒的时候渡劫或是什么的时候被这个女鬼救过,一直在这片水潭下,女鬼对黑蛟产生了情份,而如今黑蛟得道成了仙……

那女声认命的说了三声好,无力又无奈。

“你想我走,我走便是了……既然你无情,那我希望我们永生永世再不相见。”

我眼看着黑气渐渐散开,只一瞬便消失不见……

我心想糟了,她这是离水了……

以她现在的心态我真怕她出去祸害人……

黑蛟深深的叹了空气,“花蓉听令。”

我在背上突然被点名,吓了一跳。

它抖了一下背将我甩在水底,“七日后是吉日,本仙要入堂。我是你第四个报马,护你水系周全,教主已知,黑常愿。”

我连忙深深鞠躬,“好,我记住了!今日多谢大仙相助!七日之后,定上香摆供恭迎大仙回家。”

他的头很大很像龙却没有脚,胡须在水中飞舞,眼睛有车轱辘那么大颗异常的亮,让人不敢直视。

他欣慰的点了点头,“明日找人将她移走便可,找个好位置将她入土为安。”

“好,我一定办到。”

“回去吧!”

他话音刚落,水里边卷起了大浪,我连连呛了好几口水,几番下来浪便给我卷到了岸边。

岸上的人看见移动,急忙将我拉了上去,我找了一个角落开始吐,就像一肚子水的饱腹感,怎么吐都吐不尽……

糊涂

樊晨帮我拍着背,惊讶道:“小嫂子,你喝了多少水啊?”

我止不住的吐,水量极为吓人,我摆了摆手,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感觉怎么吐……都吐不尽……”

樊晨在旁边心急的不行,“我给你拿瓶水漱漱口吧?”

我一听水脑瓜门儿都发胀,“你可饶了我吧!我听水字都想吐!”

工作人员贴心的帮我穿了件浴袍,欧达和傅嘉曼帮忙拉他们三个,人家的氧气瓶都安好,我的氧气瓶早不知道沉到了哪去了。

他们上来后纷纷来到我这边查看我的状态,崇明叹了口气,“在水下待了这么久,必定得吐一会儿,吐吧!吐完就好了!”

我就跟开了水闸一般,整整吐了二十多分钟,直到苦胆汁都吐了出来才算结束。

我感觉身体已经到了虚脱的边缘,双腿发软,崇明蹲在我面前想让我俯在他背上背我回去。

我面朝着那片天然池恭敬的跪了下去,一连磕了三个头。

欧达和樊晨对视了一下眼神,也不知道我在那干嘛,怎么突然还行大礼了。

路小棠同我一样,也磕了三个头才扶我起身,我趴在崇明的背上,他起身背着我往酒店走。

崇明笑着说道:“有没有感觉这样很熟悉。”

我在他的脖颈处点了点头,“小时候你总这么背着我,那时候我比现在笨多了,每次都得见血。”

“是啊!后来潇岐出现了,这个醋精不让我接近你分毫,很久没有这样背着你走路了。”

我苦笑了下,“每次背我的时候,一定是我受了伤,我可不想天天受伤。”

“刚才真担心你分辨不出来那幻境,我的整个一颗心就悬在嗓子眼儿,简直要被你吓死了!下次不可以贪恋对方是谁的容貌,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路小棠在一旁附和,“就是啊!不过真的很像,我差点儿都以为真的是程大哥回来了。”

我抿了下最近,语气顿时怅然,“程潇岐不会伤害我的,虽然我真的希望那不是梦境!哪怕他现在是厉鬼又如何?我只是想找到他,带他回家。”

崇明突然停下脚步,侧过头问我:“你确定,如果潇岐变成了厉鬼,你要违背天道轮回将他留下?”

他此时的表情有些严肃,他从来没有这样和我说过话。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没有其它的办法,不是吗?”

他突然松手将我放下,我瞬间失重差点没摔坐在地上,还好路小棠眼疾手快,将我拖住。

崇明失望的说了句:“糊涂。”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垂下了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何尝不知道这样是错的?

他们几个走在后面,见我们前面出了状况便过来询问,“小嫂子,这顾崇明咋了?突然发什么火啊?”

我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我惹他生气了,我俩明天就好了。”

曜东上前一步,“我背你回去吧?”

我笑着婉拒,“不用了,小棠扶着我就行,我好多了!”

隐瞒

曜东眼睛里有些失落,尴尬的笑了笑,说了句:“好吧!”

我给路小棠一个眼神,他扶着我的胳膊,陪着我缓慢的往回走。

整整一夜我的胃里都特别难受,火烧火燎的感觉,躺着也不行坐着也不行。

我和贾爸打电话沟通,让他帮我派来一个靠谱的掌事人,我这几天在酒店观察下来,有一个小伙子也不错,说话办事都很利落,人看着也很可靠,我打算让李鹏远下台,扶持新的主事人,这个小伙子也提上来,辅佐新经理。

贾爸办事效率太高,告诉我明天就能让新人过来。

我第二天一早去崇明的房间想和他缓和缓和紧张的状态,恰巧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在干活,我环视四周却没见到崇明的身影。

心想道,这么早就出去了???

服务员和我打招呼,“程太太早。”

我点了点头,“顾先生呢?”

“我进来的时候他就不在,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哦,那你忙吧!我在这儿等他一会。”

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随后坐到了办工作前。

桌面上好几章a4纸,上面涂涂写写很多字迹。

我本以为是今日要下坟的方位,便随手拿了起来,看看他是如何想的。

可是我仔细一看,这是……

我越看心里越凉,这些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他一直瞒着我???

我的手开始颤抖,慌张的每张纸都拿起来看了一遍,他知道的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崇明推开门时见到我在看他的东西,瞬间皱起了眉头,低声呵斥道:“南辞!你不该翻我的东西。”

我红着眼看着他,手里拿着那一沓纸走到他面前,质问道:“为什么不说?”

他无奈的闭上眼,“你不该知道!”

我失控点头,第一次和他发这么大的火,把那几张纸甩到了他的身上,眼看着那些纸纷纷落地。

“好,好!我自己去查!你什么都不需要告诉我,我也能查个明白!”

我撞开他的身体,离开房间。

崇明被我撞的左摇右晃,深深的闭上眼,手握成拳的冲着大门喊了句:“沈南辞!你别胡来!”

我现在还哪里听得进去话,脑袋里嗡嗡作响。

我走到路小棠的房间,在门口一直踹门。

他睡眼惺忪的开门,赤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短裤。

他见到是我,第一时间随手找了件短袖套上,“这么早,出什么事了?”

我直接进屋坐到了沙发里,“给你十分钟收拾,我们去移坟,我去选新址,你看着人下水挖!今天务必移完,我们连夜赶回s市。”

路小棠听完我的吩咐直接懵了,“啥?今天移完?这完全不可能啊?咋可能赶在十二点之前全部完事?”

我的眼神如寒冰一样刺向他,“所以,你还要站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吗?”

路小棠见我周身上下寒气凛然,也不敢多说,点了点头便去洗漱。

我打电话让人准备蜡烛纸钱,一切下葬需要用到的物品。

多宝和花花突然现身,“辞,何必呢?”

争执

何必呢?

我苦笑了下,“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仙、道、佛的理念都是劝人向善,普度众生,可是他们有没有七情六欲?如若没有,那是怎么感受人间疾苦的?多宝,花花,我想问问你们,你们的心会痛吗?如若不会,你们是如何做到感受我的感受呢?”

多宝和花花被我问的一愣,可能从未想过我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多宝磕磕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花花接过话,“辞,你苦我们都知道,我们劝你的是不要执,人的眼睛为什么长在前面?是告诉你任何事情都要向前看!如果一直执着着过去,背着一摞又一摞的包袱,前路如何轻松?”

我双肘拄在膝盖上,双手掩面,淡淡的质疑道:“只有死人才轻松!活在这个人世间哪一个不累?哪一个人不被七情六欲缠身?我只是肉体凡胎,你们的期望和要求太难了……以前姥姥和我说,只要一心向善便可成大器,我心里一直坚守,当作人生的信仰,无论谁的事儿,无论穷富,只要我能碰到的我都会插手管一管,我这算渡人了吧?我帮助了那么多冤魂,铲除了那么多恶灵,我这算渡鬼了吧?可是……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来渡我呢?我的愿望并不大,就那么一点点都不行吗?这就是过错,是执了吗?”

多宝欲上前捂住我的嘴,“小祖宗,你可别说了!怎么越长大越混了呢?这要让教主听到,我估计又要罚跪了!”

花花附和道:“黑常愿已经就位,咱们家兵马现在也算齐了,你所有的路教主都替你安排好了,你急个什么劲儿啊!你就跟我们的孩子似的,我们不疼你,谁疼啊?你今年有难你自己不知道吗?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逆流而上呢?小祖宗你可消停几天吧奥!我们急着帮你大难化小难,就差一颗痣了,平安渡过去得了!你可倒好,非要和我们反着来,你真当你会大圣爷的七十二变?你这八十一难怎么过来的你不知道吗?每一难都很险,你不要等撒手人寰了,丢下一双儿女和年迈的老母亲时,你才知道后悔!我们可没有后悔药给你吃!”

你知道当一个人执拗起来时,无论任何儿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状态吗?

其实你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但是你就是想按照你自己的心走,哪怕头破血流。

我被圈在这个框里束缚的太久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突破,最后一颗痣迟迟不长。

好像那就像是我的一个毕业证书,我所有的努力就为了等那道证明一般,我期盼了二十多年。

现在,我不在期盼了。

我似乎不知道我自己在干嘛,想干嘛,要干嘛……

就好像人生都失去了方向,赚钱是为了什么?

为了活着。

那活着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

做好事为了什么?

渡人。

那谁能渡我???

路小棠洗漱出来,多宝和花花闪身离开,临走前无奈的说道:“你好好想想吧!”

路小棠上下打量着我,小心翼翼的说道:“南辞,我们走吧!”

腐烂

我看着他收拾好东西站在我面前,我收拾起所有的思绪,提醒自己先办正事要紧。

我和他出去的时候恰巧撞到了赶过来的崇明,他俯身看我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我早晨已经选好位置了,现在已经在挖坑,这样可以快一些。”

我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便越过他率先下了楼。

路小棠紧接着跟了上来,跃跃欲试的想要找时机开口询问,我都装作看不见。

只听到身后一声叹息,随后传来跟随的脚步声。

既然新的位置已经安排了人手选好了位置,我便直接去到天然池。

心知水下已经没有任何危险,自然便可以让一些会水的专业人员下去,由路小棠在水下指挥。

我亲自在岸边燃香,希望黑蛟大仙感受得到我已经派人下去,能够护他们顺利周全。

今天的池水清澈平静毫无波澜,除了远处有一片小瀑布造成一些波动以外,基本上就是一块天然形成的镜面。

头上方艳阳高照,空气中没有任何的风,这一切仿佛静止下来,我心中感叹真是个好日子。

他们下水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半途路小棠回来,我急忙蹲在岸边,担心水下出了什么情况。

路小棠摘掉氧气管急忙对我询问道:“辞,太奇怪了!水下的尸体一点都没有腐烂,也不是干尸的模样,头发妆容全部都完好无损!!!竟然还是个大美人呢!!!而水下棺材却已经腐朽的无法搬动,轻微挪动都会散架子,你看这事儿咋办?”

我惊讶的瞪大双眼,千年不腐???

我急忙嘱咐他,“背上来!小心些!别弄伤了她!”

路小棠领命折返回水中,崇明在我身旁解释道:“也许这水有某些物质可以导致人的肉身不腐,不过听起来还是很震惊。”

我心里明白的很,他在故意和我找话题。

我也没有继续别扭,跟着点了点头,“确实,没想到这块水池还是个福地,物极必反,致阴为阳?”

“也许吧!等背上来看看如何。”

幸好我准备了一口新的棺材和寿衣,不然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在岸边焦急的来回独步,香烧完又点燃新的,反反复复燃了三次。

又过了很久水里才重新有动静,能清晰看到平静的水面再起波纹。

路小棠上来以后和我说,她的棺材里有一些陪葬,无非是些银饰瓷器之类的东西,为了装那些东西才耽搁了些时辰。

我见着他们摆在地面上琳琅满目的陪葬,在那个时代也不知是有钱人家还是没钱的人家。

她的尸体刚出水面接触到空气以后,便迅速的开始腐烂,腐烂的速度令我措手不及,都没有好好的看一看她的容颜。

我刚才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大约是三四十岁的容貌,紧闭着眼面容有些严肃。头发又黑又长的用一根黑色的线捆绑在身后,身材胖瘦十分匀称,黑色大袍着身,里面是白色的布衣,脚上一双黑色绣白花的绣鞋。不难看出,在世时绝对是一个大美人。

洗牌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赶在正午十二点之前,所有的事情已经办完,心里才算松了口气。

我下山后贾爸调配的人员已经就位,他在酒店的大堂等我,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

他看起来干净利落,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成熟的韵味。

我们互相握了握手,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我通知山之心所有的高管开会,将撤销李鹏远职务的事情公布于众,并告知他随后就会收到总部的调离信。

他以为我这两日没再提事情就过去了,没想到在我要离开时杀了一个回马枪。

他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强撑着一股劲儿问我,“沈总,您没有资格开除我!我帮了二少这么多年,你现在是因为二少不在,而清除他原来手下的老人吗?你这是作何居心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么尖锐的话,还真的阴。

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我想趁着程潇岐不在处理掉他的人,就算日后他回来了,我也已经洗过牌,将他架空起来。

“我若没有资格谁有资格?你这话里有一点说错了!我先生心善,也知感恩。帮过他的人他永远不会忘!可是我先生一贯的行事风格向来雷厉风行,他要么不查,任其自然发展,只要查出问题,无论是多老的人,他一样狠得下心严惩,因为你们这种人,辜负了他的信任。你也不用跟我废话了,我挺忙的,人员变动的事情三日内总公司就会下发批文,望各自珍重。”

我和新派来的经理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

李鹏远捂着心脏一直指着我,“你、你……”

我没在和他做任何理论,这就和情人分手时往回聊是一个道理,翻来覆去的说,都是各自说各自的理,没有任何价值,只是浪费时间。

既然不合,和不利落放手,哪来的那么多相互埋怨?

我觉得这位新经理估计也会进行一次改革,刚来到一个地方,内部人员排外是一定的,而且这里距离总公司那么远,都已经散漫惯了。

不过我信任贾爸的眼光,他派来的人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怎么坐这个位置?

我回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本想着收拾好就走,所以房门并没有关。

我的房门别人敲响,我侧头一看是曜东。

他试探的问我,“我能进去吗?”

我放下手里的物品,客气道:“可以,随便坐吧!”

他并没有找地方坐下,而是来到了我的身边,随意的环视了一圈,“你这是要走?”

“嗯,家里面有些事情等我回去处理。你们呢?还要待些日子吗?”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失落,“我们,还没定。水下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嗯,上午处理好了,不会再有事了。”

他哦了声,随后说道:“我让手底下的人放出了消息,我们几个在这边度假包了场才封锁了酒店,不好的事情都是传言,我们住了这么久也没什么事儿,希望这样能挽回一些名誉吧!”

为我好

我真挚的看着他说了声:“谢谢!”

他尴尬的笑了笑,“没事,应该做的。那……回去以后,我能去找你么?”

我突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啊?找我干嘛?”

他被我的举动弄的更加尴尬,脸上突然闪过一抹绯红。

他急着解释道:“我们不是朋友吗?一起吃饭什么的应该可以吧?”

我恍然大悟的哈哈笑了声,“好,那回去有空约着一起吃饭,这次的事情确实应该好好谢谢你,你真的帮了我大忙!”

“那可说定了!回去请我吃饭。”

我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这时路小棠出现在我门口,“南辞,收拾好没?该走了!”

“好了,这点东西装完就走。”

曜东抿了下嘴唇,“那你先忙吧!我就不扰你了!”

“好,你帮我和欧达樊晨说一声,我就不去和他们告别了,咱们回去见。”

曜东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我胡乱的抓起床上的衣物塞进包里,便急匆匆的出去和路小棠汇合。

我上车后才发现我和崇明都坐后面,早晨的事情刚发生,突然离得这么近怎么心里还有点尴尬呢?

我也知道我早晨在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突然发飙有些冲动,但是我也不认为自己全部都做错了。

我尴尬不是因为我错,而是我知道我和他耍完性子我俩还是得好,总不能掰了一辈子不联系了吧?

所以,现在这个还别着劲儿的时期,非常尴尬。

恨不得连呼吸都不想大声,但是越这个时候越觉得咽口水的声音都非常大,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我在颠簸的路途中越来越困,后来索性不挺了,直接睡死了过去。

等路小棠叫醒我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崇明的头,我这是……

睡睡觉怎么枕人家腿上了……

我羞愧难当啊!!!

突然觉得自己在这场战役中输了下来,这要是没生气的时候我绝对不会羞愧到脸、脖子和耳朵根都红了起来。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哈,睡着了。”

崇明忍笑的点了点头,“到家了,我就不进去了!你下车吧!”

我都不敢与他直视,装作找东西的样子说了句:“哦,好,那你慢点。”

在我临下车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我,我没有回头,只听他声音在身后响起:“南辞,不告诉你,只是因为不想你做出格的事,我知道你若是知道,一定会很冲动,不管不顾,那样你会受伤。”

他终于给了我一个解释,我牵起嘴角,“可是你不该瞒我,我们既然选择信命,那就该走下去,是惩是罚,是夸是奖都是该承受的,你知道我在意的是什么,这句为我好,我现在不能接受。”

我说完便离开车子,走进家门的每一步都很沉重。

他为我好的心我知道,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这次好的定义不一样罢了。

我进家门后看见孩子们在玩闹,却没见到我妈的身影。

家里的客人

我将爱绮和白泽揽进怀里,每一个都亲了亲,“想妈妈了吗?”

爱绮点头,撅着嘴和我告状,“想了!妈妈怎么这么多天不回来?弟弟不听话,我都想替你教训他了!”

我疑惑道:“弟弟怎么不听话了?”

白泽拉起爱绮的手,“姨姨别听她瞎说,弟弟就是哭闹了几次,没有不听话。”

爱绮瞪着他,“就是不听话!姥姥天天抱着他肩膀都痛了!不抱着他,他就一直哭!不喜欢他,他没有我小时候乖!”

我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是,爱绮最乖了,姥姥呢?”

“来了一个阿姨,一直哭哭哭的,和姥姥在客厅说话呢!还不让我们进去。”

我点了点头,“那你和白泽哥哥玩一会儿,妈妈去看看她们。”

爱绮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妈妈,你去换衣服吧!你身上死人的味道好重。”

我心里一紧,“好,妈妈一会去换。”

爱绮比我小时候有灵性多了,她可以靠看,闻,触摸,预知,无故说出很多看似不经心的话。

就连我今天碰了死人,她都可以知道,我也不知道这么小就这样,是好是坏。

我将行李递给佣人便去了客厅,我当是谁来了一直哭,原来是她……

她哭着来,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我妈以前不知道在哪认识的一个大姐,比我妈小很多,比我大几岁。

她家是农村的,有一次来这边恰巧碰见我和我妈,当时她领着一个男孩子,我一眼就看出那个男孩半个月左右有个劫。

我也没想那么多,便直言相告了。

谁知当时她就激动的不行,在街上就给我破口大骂,说我诅咒他们家孩子,为了骗他们家破关钱。

我当时很无语,我根本没有想要破关,只要那几天看住孩子,一定能挺过去的。

我也是好心,没想到却遭到一阵阵的谩骂,虽然心里生气,可是孩子毕竟无辜,他看起来也就四五岁的样子。

我当时也没有多好的语气,告知她:“最近这半个月看住孩子,一刻都不能离身!也不要让他出门!一定能躲过去,信不信由你!”

说完,我便拉着我妈离开了。

身后一群看热闹指指点点的人,我那天带这个帽子和口罩,很多人也许不认识我,都在那说:“现在骗钱的都这么猖狂了?”

这就是人嘴!!!

世界上再毒的毒药都没有有些人的嘴毒,他们就是喜欢用恶意的眼光看待你,揣测你的心思,还沾沾自喜的觉得一定是他们以为的样子。

我们走远了以后我妈轻轻叹了口气,劝道:“你别跟他们生气,你这说的有点太突然了,没做任何铺垫,人家接受不了也正常。”

好吧!人命攸关的事情,我还得铺垫的跟言情小说一样吗?

接受与不接受我都已经说了,能不能挺过这劫就看那孩子自己的命了。

如今再看那位大姐头发凌乱身体消瘦的模样,我心里怎么会不沉重,看样子,那孩子终究是没挺过去。

是与否

我妈见到我回来了,率先起身连忙问道:“姑娘,你咋回来了?怎么没事先告诉一声呢?”

“我办完事就赶回来了,心里惦记着你们,这位大姐……”

我看向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的女人,她的眼神似乎不敢与我直视,一直盯着自己面前茶几上摆放的瓶子。火然文

我妈走上前拉过我的手,无奈的叹息了声:“哎,你有所不知……”

“我知。孩子不在了是吗?”

我妈惊讶的看着我,“你还记得?”

我点了点头,“怎么会不记得。”

我话音刚落,大姐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心里惆怅,现在哭又有什么用呢……

哭,孩子也回不来了!

我妈拉着我坐到了沙发上和我解释道:“你那次说准了,她也不是没信,她回家后时时刻刻盯着孩子,连学都不让他上了,请了半个月假。可谁知眼看着半个月就过去了,最后一天的时候,她以为没什么事了,中午便睡了一觉……没成想孩子贪玩,趁她睡觉的时候去了家下边的水库,在就没回来……”

我心里遗憾,前十四天都挺了,就差最后一天……

看大姐痛哭流涕的面容,我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刺激她,事已至此,活着的人还得好好的活着。

我看向她,“那您这次过来是……?”

她拿着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连忙拿起了桌上的玻璃瓶子,那瓶子还是吃完的罐头瓶,里面有些树叶,我仔细瞧着树叶上躺着的好像是条虫子。

我心里再次不解,这是闹哪出?

她继续抽泣的对我说道:“孩子走了以后我心里太痛苦了,每天每夜都想他,我心里悔啊!前两天他突然给我托梦了,他在梦里让我别伤心,还告诉我,把炕席掀开,里面有一窝毛毛虫,里面最胖的那个就是他,我醒了以后立马就去掀开炕席一看,真的有几条毛毛虫,这条就是里面最胖的!我、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我儿子是不是真的投胎变成了一条毛毛虫……”

我接过瓶子放在面前仔细看了看,毛毛虫慵懒的趴在绿油油的叶子上,形态憨憨的,经过大姐这么一说,竟然不觉得它可怕,反而还有些可爱。

我将玻璃瓶子轻轻的放回茶几上,心里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去和大姐说明。

那孩子也许只是不想让妈妈太过内疚,所以才编制了这个谎言。

那条毛毛虫根本不可能是他,先不说投胎的速度不可能如此之快,况且那孩子还是横死的,不可能几天以后就投到了毛毛虫身上。

可是孩子的一片孝心,我怎么好张嘴戳破。

看见大姐珍视这个瓶子的程度,这算不算也是一种寄托呢?

我久久没有说话,大姐期盼的眼神看着我等着为她解惑,我妈轻轻推了我的胳膊一下,“辞,你到是说话呀?这是不是大玲子的儿子啊?”

我回过神来扯出一抹笑,“凡事皆有可能,你觉得是它便是,你觉得不是,它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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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根

大姐严重似有疑惑,看向我妈,“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我妈看向我,“辞,妈也没听懂,那到底是还是不是?”

我再次拿起瓶子,“既然孩子托梦告诉了,那你便可当他是,不管是与不是孩子终归不能复活,你便养着这条毛毛虫也好,也算是个寄托。人死如灯灭,可活着的人总归还要好好的过日子,别让逝者惦记,你这样日日为难自己,孩子也会有负担,他不好走的。”

估计大姐似乎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哇的一声又开始痛哭起来,我妈坐到她身边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她。

我叹了口气,“一会儿你把孩子的名字留下吧!我忙完这两天去帮他超度,您也节哀顺变。”

大姐含糊的说了声:“谢谢。”

我妈在那安慰她,我便提前起身离开去楼上洗澡换衣服,自从爱绮说我身上有死人的味道,我坐在那里便时不时能感觉到身上有股子异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等我再次下楼的时候,大姐已经离开,我妈连连叹气,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你说那大玲子多可怜啊!走的时候还对着那个瓶子说,孩子跟妈回家了。我看着这心里直泛酸。”

我搂着我妈的肩膀,劝道:“哎,人各有命,你别跟着上火了,在整出病来。”

我妈继续说道:“你小时候一整就出事儿,两整就见血,每次都是死里逃生的,我还去五台山拜过佛,就是想求着你能平安活着,有钱没钱,有没有能力都不重要,能活着就行。孩子不就是妈的子吗?哎,我太能体会她现在的心情了。”

我这是第一次听我妈说起,她还去五台山拜佛的事,心里满满的感动。

是啊!孩子就是妈妈的,就像爱绮那时候犯魔症,我多希望我能替她受那个罪。就算知道前路几乎渺茫,也愿意冒死一试。

谁愿意自己的孩子出事儿?

在这大千世界里也许有这样的人,但我做不到。

我去卧房看小期,他躺在床上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

我自言自语的逗弄他,“小期,妈妈回来啦!你这两天有没有想我呀?”

我妈在一旁附和着说:“这孩子可听话了,现在一逗他,他都会笑了。”

我妈刚说完,小期就特别给面子的笑了笑,嘴边还有可爱的小梨涡。

他不老实的蹬腿,双手胡乱的挥着,想寻求怀抱。

我把他从床上抱起来,刚一转身,碰到了我家霸道的小公主,双手环在胸前,昂着头颅一副极其不满意的样子,拿她的眼角瞄着我们。

我和我妈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我知道爱绮现在有些敏感,没了爸爸以后,她渴望得到更多的爱,全部的爱。

我抱着小期蹲在爱绮面前,“小期啊!快看看姐姐,姐姐是不是很漂亮呀?姐姐可是最喜欢小期的人呢!以后长大了要对姐姐好呀!”

小期咧着小嘴咯咯的笑着,仿佛是在答应的样子,其实他这么小,笑只是自然反应而已,可是爱绮看见了,便觉得他是在答应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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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他

爱绮有些羞愧的放下了手臂,脸上故意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妈妈,他这都是装的,你回来了他才笑,你不回来他就一直哭呢!”

白泽在她身旁做了下小动作,轻轻拽她的衣角,示意她别再说了。ranwen

她不管不顾的继续在我身旁告状,我耐心的劝解她:“爱绮,小朋友经常哭鼻子是正常的,他不会说话,比如饿了、渴了、尿了,有任何需求只能靠哭,爱绮小时候也经常哭鼻子呀!弟弟不是有意折腾人的。”

我刚说完小期又笑了下,爱绮便以为小期是在嘲笑她,因为我说她小时候也哭鼻子。

她仰着小脸,固执的劲儿也上来了!

她拽着小期的袖子,非常用力的拉扯着,“你笑什么?你不许笑!你就在这装,你明明总哭,你哭呀!!!”

我妈连忙过来把小期从我怀里接走,小期确实也因为爱绮的举动吓的哇的一声跟着哭了起来。

爱绮的小脸胀的通红,不过嘴角噙着一抹笑,一副‘你看,我说对了吧?’的架势。

我看到她的那个神态与眼神,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窜到了头上。

平时她念叨着不喜欢弟弟,弟弟怎样怎样,我都不会这么生气,反而还会开导她。

只是觉得二胎家里的孩子可能都这样,老大的心里肯定会有些难受,怕有了老二家里人就不那么全心全意的爱自己了。

跟小期比,我对爱绮反而更加的纵容,给她的关怀更多一些。

本来我家也不是重男轻女的家庭,我自己就因为是女儿身被人嫌弃,对这种事情是深恶痛绝的。

而且我们也没有想要儿子的想法,儿子女儿我都爱,怎么可能有了小期就不爱她了?

可无论怎么和她讲道理,她就像着魔了一样,自从魔性被吸出以后,我这是第一次看见她有如此邪恶的表情。

这个表情,直接导致我发了疯。

我指着她对她吼道:“程爱绮,你给我站好了!”

她站的笔直,眼神直接与我对视,嘴角向下抿着,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我妈一边抱着小期哄,一边在旁边哼我,“有话说话呗!你吼孩子干啥!你吓着她怎么办?”

“你别护着她,她都被惯成什么样了?程爱绮你可以啊!弟弟对你笑都不行,你非得动手给他弄哭了才满意是吗?你和我说说,刚才那是什么表情?谁教你这么欺负人的?”

她见我发火了,双手紧紧攥成拳,我知道她一紧张就会有这种举动,她还是有些怕的,只不过倔强的脾气不允许她低头。

我又问了一遍,“程爱绮,我在和你说话,请你回答我。”

她固执的仰头和我说道:“我就是不喜欢他!你每次都向着他说话!姥姥也每日抱着他,你们都不喜欢我了,我也不喜欢你们!”

她说着说着声音发出了哭腔,自己还死死的攥拳不让眼泪掉下来。

简直和我小时候一个德行,气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还觉得自己特别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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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惑

白泽在一旁轻轻的哄她,“妹妹,你快和姨姨认个错吧!”

她大声的争执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我没错!我为什么要认错!你们都喜欢小期不喜欢我了,我要爸爸,只有爸爸才是真心爱我的!”

我妈把小期放到床上,连忙过来把她揽在怀里,哄着她,“哎呦,姥姥的心肝哟!姥姥和妈妈咋能不喜欢你呢?弟弟小,需要人照顾,爱绮是大孩子了,姥姥以为你能明白呢!是姥姥错了,爱绮可别哭了奥!给姥这心都哭碎了。火然文”

她一看她姥服软去哄她,哭的更欢了,几乎算是放声大哭,边哭边说要爸爸,只有爸爸爱她。

我拽着她两个胳膊把她拎了起来,直接放到墙面处让她站直,“程爱绮,你爸死了!你听懂了吗?家里每个人没有一个不爱你,不惯着你的,你在这儿作什么作!不许哭,给我憋回去!”

我感觉我此刻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有些话我不该说,说完的那一刻我心里就后悔了。

她大大的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双手不停的拍打我,“你骗人,爸爸没死!你是坏妈妈,你瞎说!”

我妈也用力打在我身上两下,“你个死丫头,你在孩子面前瞎说什么呢!你快出去,别在这添乱了。”

我被这一老一小气的直接转身就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锁的死死的。

我靠着木门,无力的滑坐在了地上,抱着膝盖将头埋入其中。

身心疲惫!!!

我小心翼翼的活在这个世上,努力做好所有的事情,维系好任何关系,可是到头来我什么都没做好。

在我妈眼里,我是个不懂事的女儿,在女儿眼里我是个坏妈妈,在老仙眼里,我是个只会违背他们的弟马,在外人眼里,我只是一个骗子。

我无力的起身栽歪的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眼睛看着棚顶无声的掉眼泪,脑子里无数次想起爱绮喊我坏妈妈,坏妈妈……

程潇岐,我没做好一个妈妈的职责,我更不会教孩子,我几乎拿她毫无办法,你会不会怪我?

我第二日起床连早饭都没有吃,直接换好衣服打算出门。

我妈的眼睛也很肿,估计昨夜祖孙俩也抱着哭了好一会儿,我妈试探着问我,“在家吃完饭再走吧?”

我笑了笑,“不了,我去公司吃,一会有个会。”

我的余光能看到爱绮猫在餐厅门前的罗马柱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穿好鞋拎着包出门,关门上的那一刻我深深的松了口气。

其实我并没有要去公司,我去了庙里找妙圆上师。

他对我的到来感到意外,每次我去之前都会和他电话沟通,这么冒然前去还是头一次。

他对我行礼,“阿弥陀佛。”

我轻轻弯腰对他鞠躬,“上师,我有一惑,求上师。”

他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随着他走进了一个单独的屋子,看样子应该是他平时打禅的房间。

他对我和气的说了句:“坐吧!你要我为你解何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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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

我恭敬的对妙圆上师说道:“怎样才能放下心中的执?”

妙圆上师听后和蔼的笑了笑,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云淡风轻的气质,是我等一辈子估计也学不来的吧?

眼神中的空灵,身心上的自在,智者的淡然,这等修为真是让我望尘莫及。

他对我反问道:“你竟然会有这种困惑?沈施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为难自己。”

我摇了摇头,“我最近的状态十分不好,心里总是在钻牛角尖,迷惘的时候竟然有些分不出对错来。我竟然开始质疑,我做这些事,到底为了什么……”

妙圆上师亲自为我倒了杯茶,茶叶在陶瓷的茶杯里漂浮,窗外鸟语花香,茶杯上蔓延开来水汽,突然一下子感觉时间都静止在这一刻,此时的心,仿佛都跟着沉淀下来。

上师为我解惑,“不要执着你所得到的东西,包括心地上用功的收获,一切都顺其自然,让心地像一面镜子一样,好的来了显现,坏得来了也显现,显现完不留一物,干干净净。”

我仔细斟酌着上师的话,他觉得我现在做的一切还是有所图,有所求。他希望我能像大智者一般,无所图无所求,世间万物之事都当做过眼云烟,不要在心里留下痕迹。

心里若无事,便可无烦恼。

理解是理解了,要做到很难。

我继续说道:“多谢上师提点。我还有一惑。”

妙圆上师点头,“请讲。”

“魂断魔常在,若遇在极乐。”

妙圆大师的瞳孔终于有了一次波动,我能看出他有所震惊,随后连忙说了句:“阿弥陀佛。”

我直直的看着他,等他接下来的话。

他想了很久,最后才说道:“这不是我这种人能够道破的天机,沈施主还是莫要为难贫僧了。”

“上师你听懂了是吗?您一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对吗?”

上师叹了口气,“你说的可是程先生的事?”

我连连点头,“是,我看到顾崇明推算了他的命格,最下面写了这句话。”

“在贫僧得知程先生出事之时曾想为他摇上一卦,可是,竹筒散花,所有卦签全部散落一地。他的身份太特殊,不是贫僧这种修为能看的,今日这句话,也不是我所能参透的,还望沈施主见谅。”

我见他是真的无法告知我,便也没有刻意的在为难,起身鞠躬道谢后便打算离开。

妙圆大师送我出寺门,我要上车之前他叫住了我,我回头与他相望,他缓缓道:“亦相望,莫强求,莫再添伤悲。”

“谢谢上师,我明白了。”

并不是我看着他,每日与他才一起,才能证明我爱他。就算我的生活里没了他,再也不会提及他的名字,也不能证明我不再爱他。

亦相望。

我从寺庙直接回了公司,小米隔着很远投来了眼神,我一看语晨哥在那边休息室等我。

我敲击一下玻璃门,他突然回过神来,我没看到的是素素陪着他一起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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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人

我本来笑着的脸突然僵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

“哥,你们怎么来了?”

语晨站起来,刚说了一个“我”字,素素连忙上前故作调皮的挽住了语晨的胳膊,“小妹,我和你哥出去玩,给你带了很多礼物呢!走吧!咱们去你办公室说?”

我看着她脖子上某大牌的项链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是嘛,那走吧!”

途径小米办公桌时,我吩咐她去端几杯咖啡。

我和他们一同坐到沙发那侧,微笑道:“早知道你们回来,我就让赵姨准备些饭菜,晚上回去吃饭多好?何必费事跑来公司呢!”

语晨哥尴尬的挠了挠头,素素将礼物推到我面前,“小妹,这是给你买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我随意到了一下袋子,不紧皱了下眉头,全部都是大牌logo,我抬眼看着语晨,他眼神躲闪的低下了头。

我对他说道:“素素客气那是人家有心了,你和我装什么大尾巴狼?花这么多钱买这些东西干嘛?我从来不戴,你也不是不知道!”

素素一直紧紧挽着语晨的胳膊,她笑颜如画的对我说道:“小妹,没关系的,钱没了还可以再赚,我们当哥哥嫂嫂的给妹妹买点东西也是理所应当啊!”

“素素,这些东西买就买了,以后别这样了,我很少戴首饰,戒指一个是婚戒一个是程家祖传的,这两个是没办法摘,其余的首饰我一样不戴,给我买了也是浪费,这份心意我领了,东西你拿回去自己戴,要是能退就退了。”

语晨哥看着素素说了句:“你看,我说小妹不能要吧!你非要买,还不如买点吃的东西靠谱,至少她和妈还能吃两口。”

素素轻轻推了他一下,小声道:“你懂什么!哪有女孩子不爱首饰的,买了是心意。真是直肠子,买吃的也留不住,吃完就没了,谁能记得你这份心。”

语晨连忙和她掰扯起来,“我和她之间不用整这虚头巴脑的事儿,哎呀!你不懂!”

这时小米端着托盘进来了,礼貌的冲他们笑了笑,随后把咖啡摆在了我们面前,故意装作开玩笑的说道:“沈总,你这几天没来公司可是让贾哥好等啊!我说你不在他们还不信呢!今儿可算把你盼来了!”

语晨哥脸上突然一红,素素顿时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这丫头话怎么这么多呢?”

小米被哼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连连点头,对我低头说道:“沈总,我多嘴了。”

小米这丫头聪明就聪明在她知道话该如何说,她不是多嘴多舌的人,说刚才那番话也是为了提醒我,他们这两日都过来了,那就不是单单送这些礼物,一定还有别的事儿。

素素呵斥了她,她直接和我认错,也是想告诉素素,她是我的人,不是你在这儿想骂就骂两句的,我都没张嘴说什么,你逞什么威风?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没事儿,下去吧!哦,对了,让秦然和杨梓裕有空的时候直接上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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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

小米心知我懂她的意思,高兴的答应道:“明白了,我这就去。”

她走以后我对语晨责备道:“你找我现在都得在办公室门口苦等了么?我前两天去山之心办事,昨天才回来的,原本今天都不想过来了!我这幸好来了,不然你还得傻等一天。”

语晨哥苦笑,“反正我也没事儿,等你就当消磨时间了。”

他这句话说的我心里有些难过,心想着我是不是这次的事做的有些狠了?

看他们俩这花销,语晨辛辛苦苦攒的钱估计也挥霍的所剩无几了吧?

看他还好,和以前差不多,这素素可是大不相同,随便看见她身上的物品,都不便宜。

我喝了口咖啡,看着他们俩在那推来推去的做小动作,心想着还是算了吧!我没为难着别人,到给自己的哥哥弄的左右为难。

我直接开口说道:“你们俩这次来,还有别的事吧?”

素素让语晨说,语晨迟迟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素素只好自己张嘴了,“小妹,我觉得吧!我和你哥也都出去玩了一圈了,也休息够了,是时候回公司上班了!你哥面子矮,不好意思和你说回来,这不……”

我点了点头,“哦!那休息够了就回来吧!正好我有事情想找你帮我查。”

语晨哥听后眼睛里面都放着光,高兴坏了,“真的吗?小妹我能回来上班了?”

我故意打趣他,“怎么?不想回来啊?那再休一段吧!”

“别别别,我想回来,每天在家都要憋死了!”

素素在一旁得意的笑着,“你看,我就说小妹不是那种心狠的人吧?你在家还愁了那么久呢!你是她哥哥,她不信你还能信着外人?”

呵呵。我不信的不是我哥,我不信的是你!

做人一定要自知。

在这一句一句的甩语言,不就是给我听呢吗?你真当我是傻子听不出来?

我继续喝我的咖啡,没插话,紧接着素素又说道:“小妹,还有个事儿!”

“嗯,你说。”

“我也想上班,你看啊!我总不能经常用你哥养着我吧?我上班也能帮他分担一些压力是不?现在还年轻,这时候不奋斗什么时候奋斗呀?况且啊!我觉得你用自己家的人不是更省心一些吗?自己家的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坑你呀!我听你哥说了,你现在正是难得时候,你哥总告诉我不要再给你添麻烦,不过我也是好心想来帮你,你说对吗?”

我一直在点头,赞同她的说法,她越说越起劲儿,“可以,一会秦然来了你和她走,我让她给你安排一个位置,明天你们一起来上班。”

就连语晨都不可思议的看向我,我和程潇岐都是属于会照顾亲戚,但是不会特殊照顾亲戚的人。

最起码你得心好,踏实,努力,一天只想一夜暴富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你怎么拉扯他都没用。

语晨直接磕巴了,“小、小妹,你答应了?”

我点了点头,“嗯,小嫂子说的没错,用外人不如用自己家人,我觉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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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戒

杨梓裕歪理歪气的啧了声,“南辞是老古板,她不懂我的时尚,怎么你也不懂了?”

秦然无奈的摇头,“我现在真的有点看不明白你,哪有把这种衣服穿出来到处乱逛的,自己竟然还觉得是一种时尚?”

杨梓裕今天穿的简直夸张到了极点,他平日里穿的和火鸡一样我们都能忍,唯独今天这套衣服我们有些忍不了。火然文

上衣本就是一个很长的袍子,大约到膝盖处左右,下身的裆到脚裸处,估计跑起来直兜风,袜子还把裤脚包住,反正看起来就是非常的奇怪,像一面行走的人墙。

嗯……还很像美发沙龙的那些个推销员……只差一头杀马特的造型,如果要染成花花绿绿的,那简直完美。

他的衣品已经习惯被我们嘲讽了,我们说什么他自己都选择性耳聋,想争辩就争辩几句,不想争辩就当作听不见。

我亲昵的拉过秦然的手,一颗水滴形的钻石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周围是一圈小碎钻,衬托着中间那颗大水滴异常两眼。

“哇,这戒指美的诶!听说,你要变成季太太了?”

秦然大方着点头,没有丝毫的扭捏作态,“准备好叫嫂子吧!还有,礼份子记得包大一点儿!你二哥为了给我买这个戒指,直接要破产了!”

杨梓裕连忙问道:“辞已经嫁人了,要不然我给你当伴娘吧?”

秦然瞪了他一眼,“滚,南辞不能给我当伴娘,我就没有伴娘,你们送我出嫁就行,伴娘有没有都无所谓,主要你们能来送我就好。”

我哈哈笑着,这小妮子还真是一点不注重这些俗套,不过季玮这颗选的确实有心,值得表扬。

秦然跟了他这么久,从来没为难过他,在他还一事无成的时候,几乎没什么钱,秦然也一路陪着他过来了,现在既然要结婚给秦然买一颗好点的是应该应份的,怎么着别人有的也得让自己的新娘有吧!

素素就不懂这一点,我看着现在就已经快把语晨榨干了。

她同样对秦然的戒指赶了兴趣,我们感兴趣是对她要嫁的事情感兴趣,而她,只是单纯的对戒指。

她扶起秦然的手,嘴上夸张的张成o字型,“这得多大啊?好闪啊!”

秦然和她不怎么熟,只在我家见过一面,有些不自然的将手抽了回去,“也没多大,以后结婚的时候,让语晨给你买颗更好的。”

素素羡慕的看向秦然,“你这婚结的值了!!!”

我们当场因为她的话而愣住,因为一颗钻石来衡量婚姻值不值得,是不是有些草率轻浮了?

估计她的话语晨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咳嗽了几声对我说道:“小妹,我一会有点别的事情要处理,我先走了,你们聊。”

素素还不自知的不明白语晨在闹哪出,连忙起身,“语晨,小妹还没给我安排岗位呢!你等等我一起走不行吗?”

秦然疑惑的看向我,眼神中透露的意思大概是,你要让她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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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

我不露痕迹的点了下头,语晨明显开始有些烦躁,撂下一句:“一会你直接回家吧!我还要出去办事。”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素素站在原地拧眉还在猜测时,我叫了声她,她回头看向我,“素素,明天开始你就跟着秦然吧!她会安排你到相应的地方,你负责采买如何?我见你挺喜欢买东西的,采买也是一个重要的工作,你刚才也说了,需要动钱的地方,还是用自己家人比较好。我将这么重要的职位给你,你好好做。”

秦然一直在后面搞小动作,不停掐我的腰,我还要忍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表情,她似乎对我给素素安排的职位有所不满。

杨梓裕在一旁连吞口水,谁不知道采买是最考验人的地方,也是一个可以吃回扣的职位,想要贪,绝对可以富的流油。

而我却将这么重要的职位,给了一个这么爱钱的人,他们俩都觉得我估计是疯了吧!

素素听后特别兴奋,连连说着:“放心吧!小妹!我绝对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我摇了摇头,“工作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你要替自己活得漂漂亮亮的。语晨挺喜欢你的,你要好好珍惜,有时候深爱与放手只在一念之间,坦荡的爱,才能在一段感情里活的庄重。”

她尴尬的笑了笑,“嗯,我明白。那……那我明天来上班,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她临走时还不忘了把带来的那些礼物统统带走……

我们三个同时起身与她告别,目送她走出办公室。

她刚关好门,杨梓裕厌恶的呸了声,“真不知道贾语晨相中她什么了!虚荣又贪小便宜,娶她都不如娶我!”

我惊恐的提醒道:“你少打我哥主意奥!”

杨梓裕撇了撇嘴,“我就是说那个意思,放心,我看不上贾语晨!”

秦然有些担忧,“你把她放在那么重要的位置是不是有些不妥?我怕……”

我理解的点头,“我明白!你在账目上看着些,到时候找王姐时刻盯着点她,有任何矛头立刻向我汇报,不要私自处理。”

秦然继续问道:“你要试她?”

我叹了口气:“试什么试啊!我前一段不是给语晨休假么!就是想让这女孩冷静冷静,语晨并不像她想的那样那么多金,没想到压根没管用,人家该咋样还咋样,到把我和语晨弄出了间隙,这次就让她干着吧!他们俩最后怎么回事儿,看他们俩自己,她要能想明白好好干,收敛一些岂不是更好,如果以后俩人真结婚了,我也不至于落下个坏名声。她要是还继续这样,慢慢语晨自己品出来了,他自然也就放手了。我这个当妹妹的,可别乱掺合了。”

秦然叹气,“果真只有女生能看出女生什么样儿,长眼睛的人都知道她不是个老实的主,也不知道贾语晨被她灌了什么**汤,竟然瞪个大眼珠子看不出来。你看没看见她刚才手上那块表,快赶上贾语晨一年工资了!我看啊!贾语晨现在兜里肯定比脸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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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错

无论语晨现在什么样,都不是我该出手的时候,有些事情还是去自己经历吧!身为成年人,该为自己的选择与行为买单。火然文

我晚上回到家里,爱绮讨好的跑了过来,把拖鞋替我摆好,故意装作甜甜的语气,“妈妈,你穿。”

那种小心翼翼讨好的表情,让我的心揪着的疼。

她还是一个孩子,我竟然认真的和她较劲儿了这么久。

我笑了笑温柔的说了句:“谢谢爱绮。”

她摆动着两只小胖手,“不客气。”

她期盼的眼神在我笑的那一刹那,化成了一潭春水,眸子里面全是暖意,仿佛安下心来,知道我原谅她了。

她跟在我身后和一个尾巴一样,我走哪她跟哪,嘴里絮絮叨叨的和我说着一些琐碎的事情,具体我也没太听清,她说话语速过快时,话里的意思基本靠猜,发音还不是那么清楚。

她的表情都很夸张,故意在吸引我的注意力一般,满脸的堆着笑。

我蹲下身子面对着她,“跟妈妈去大堂好吗?”

她想了想委屈的问道:“是要罚跪吗?”

我疑惑的看着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姥姥说,妈妈小时候不听话的时候,妈妈的姥姥就把她关在屋子里罚跪。”

我起身牵起她的手,“我不罚你,妈妈做的也不好,不该说那些话,妈妈是要和你谈谈心,好么?”

她一听不是要惩罚她,立马露出笑脸,“那行,去。”

孩子们平日里基本不会进入大堂,只是好奇在门口张望过,没我的命令也不敢私自进来玩。

我牵着她走进来,两个人分别坐在了菩垫上,她睁着大眼睛四处观望,仿佛对屋里的东西都特别好奇。

我指着墙壁上挂着的铁格尺问道:“爱绮,知道那个是什么吗?”

她迷惑的摇摇头,我对她解释道:“那是铁格尺,小时候我不听话,我的姥姥就会拿铁格尺惩罚我。”

她一副受了惊讶的表情,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估计心理活动应该是,我妈骗我进来不是要打我吧???

她小声说了句:“那你的姥姥一定不爱你,我的姥姥就舍不得打我呢!”

我摇了摇头,“妈妈的姥姥很爱妈妈,没有人比她更爱我。我小时候很倔强也很任性,她惩罚我也都是为了我能更好。不过你别害怕,我不会打你,我也是第一次做母亲,我想和你共同学习共同成长,好吗?”

她似懂非懂的点头,突然起身挺着小肚子,低头委屈的往我怀里钻,“妈妈,你还生爱绮气吗?”

我最受不了就是她和我做这种可怜样儿,我将她扶起与她对视,认真的问道:“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和你生气?”

“因为弟弟,我弄疼了弟弟。”

我摇摇头,让她在我的腿上坐下,她的小脑袋靠在我胸前,抬头疑惑的看着我,问道:“那是因为爸爸吗?”

“首先,妈妈觉得爱绮要比别的孩子成熟,妈妈说过很多次了,妈妈对于你和弟弟每一个人都是等同的爱,绝不会偏心任何一个,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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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坏规矩

她糯糯的说了句:“记得。ranwen”

“你对妈妈的质疑你可以直接问我,不用找事儿伤及到弟弟,以大欺小这种品质是妈妈特别不喜欢的,弟弟现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爱绮就可以因为自己的私心来伤及无辜吗?是我没有做好,没能给你时刻的陪伴,不关小期的事,我们是一家人,还记不记得我怎么教你了?一家人要怎么样?”

她仰头看着我,认真的说道:“一家人要相亲相爱,互相扶持。”

我满意的点头,“爱绮说的真棒!就是这样,但是你昨天的举动就有些过分了对不对?这么一想,弟弟是不是很可怜?”

她愧疚的说道:“妈妈,我错了,我以后绝不会欺负他了。”

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好孩子,我的爱绮最乖了。”

她的头趴在我的脖颈处用极小的声音对我说道:“爸爸没死,妈妈以后也不许这么说了,好吗?”

我无言的点了点头,听她继续说道:“爸爸一定会回来的,我要爸爸,可我也要妈妈,你别生爱绮气,爱绮错了。”

我悄然无声的抹掉了滑下来的眼泪,装作没事的样子对她说道:“好,这件事情翻篇,以后我们都不说了!爱绮去和姥姥玩一会儿,妈妈要上香。”

爱绮从我怀里站起身,伸手擦了擦泪水划过的轨迹,她确实比较敏感,不想表面上看着那么大条。

“妈妈,以后长大了我帮你上香。”

我瞬间愣住!!!

这句话是我曾经和姥姥说过的话,也是在很小的时候。

我当时对她说:“姥,以后长大了我帮你上香……”

我用力咬着牙龈点了点,“好,快去玩吧!”

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一个轮回,又回到了初点。

待她走了以后我抽出了三颗香,点燃插进香炉里,行完大礼后跪得笔直。

“弟马想查程潇岐的下落,无论是人是魂,请老仙家明示。”

我的话音刚落,紧接着三颗香从根部齐刷刷的折了,香依旧燃着,飘着一缕缕黑色的烟。

折过的香不能再上,我抽出五根新香继续点燃,反复的行大礼,反复的念叨:“弟马查程潇岐下落,无论人魂,请老仙祝弟马一臂之力。”

咔嚓,又折了……

三根、五根、七根、九根,无论如何,他们始终不收香火。

大概意思就是,免谈。

我依旧执着,想继续起身拿香,可我的膝盖时间疼的像万根针同时扎在腿上一般,根本无法起身。

这是在警告我,罚跪。

因为只要我稍作一动,腿就会万分疼痛,只有跪着不痛。

我今天破了规矩,罚跪也认!

“你们让我在这跪多久都可以,我知错也认罚。我只想知道魂断魔常在,若遇在极乐的意思,极乐到底在哪里?西方极乐吗?我死后我们才能再相见吗?求你们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我不停的磕头,一个又一个不间断,我自己都已经数不清我磕了多少,只感觉额头发热,在碰到地面时有钻心的疼痛。

明天我的造型估计会像寿星佬一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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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

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刚开始还很有骨气的频率很快,到后来抬头再向下磕的速度越来越缓慢,肉体的疼痛和眩晕恶心感一阵阵袭来,但是我不能放弃,我想让他们看到我这一次的坚持。

在这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遵守规矩的好少年,就像学校里特别遵守纪律服从老师安排,听家长话的乖宝宝,他们不让我多问我就不问,不让我干的事情,我就不干,循规蹈矩。

这次,我为自己争取一次。

妙圆上师说,莫强求,莫再添伤悲。

我认认真真的考虑了一天,心如死灰才算真正的解脱,与其这样被折磨一辈子,时时刻刻活在悲痛中,倒不如让我直接面对最终的结果。

无论好坏,我都接受!但我无法接受这种不明不白的结局!!!

语晨和素素晚上来我家吃饭,我妈惦记着我在里面这么久没有出去,便让语晨进来看我。

当语晨进来的时候,我已经眼冒金星,双手支撑起身子都特别费力,语晨连忙跑了过来,见我额头肿胀不堪,扶住我的胳膊焦急地问道:“你干什么呢?咋磕成这样了?”

“没事,你先出去吧!不用管我。”

他拉着我,态度十分坚决,“不行,你不能再这样了,你再这样我喊咱妈过来了啊!”

他强行将我从菩垫上拽起,我起身以后双腿发麻跟针扎一样,根本站不稳。

我踉跄着被他夹着走了几步,突然腿上一阵疼痛又重新的跪倒在地上。

双膝磕到底面上扑通一声,我顿时痛的冷汗直流。

语晨再次双手夹着我的手臂,强行的将我带出了屋子,我妈见到我此时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

素素也十分恐慌,连忙跑了过来,“小妹这是怎么了?”

语晨摇头,不想让她看到我此时的样子,“没事,我扶她上楼休息。妈,你也别担心,我一会下来。”

我妈想跟我们上楼,看了看身边的素素,还有孩子们,就算在心急也不好将她一个人扔楼下。

她对着楼梯喊道:“照顾好你妹啊!”

语晨将我横着抱上楼,在喉咙里发出个嗯声,算是告诉我妈他听到了。

我被语晨带回房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是不痛的,肌肤的每一个毛孔都有针扎感。

我在床上翻来复去的折腾,多宝现身坐在一旁心疼的呜呜的哭,“你这孩子咋这么倔啊!说你啥你都不听!这回长没长教训?”

我的衣服早就被汗打湿,语晨去浴室帮我拿了一条热毛巾敷额头,他担心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这是招到什么了?还是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不行我给顾崇明打个电话吧!”

我连连阻止他,“别,别打。”

他已经在翻找电话号的手突然停下,“那你倒是说啊!你这是咋了?”

“我在受惩罚,我执意要去找程潇岐,哪怕找到魂也行!可是老仙不让我参与这件事儿,你说,我怎么能扔下他啊!”

他惊讶的看着我,“你要去找二少?去哪找?”

万针刺骨

我出生在一九八五年农历三月初三凌晨十二点整。

我妈怀我的时候,老一辈人都给看说:“一看秀艳的肚子里就是怀个男娃娃儿。”

每次奶奶听完后都乐的合不拢嘴,直到快出生的头几天,村儿里的大夫听胎心还说:“放心吧,肯定是个大胖子。”

虽然这件事让爷爷奶奶爸爸整个家都开心的不行,可是妈妈心里并没有那么高兴,她内心是喜欢女孩的,但碍于家里的氛围,她又不能表现出很失落的样子。

据说我妈是在三月初二上午就开始肚子疼,可是迟迟生不下来,奶奶着急的不行,还一个劲儿的催我妈:“秀艳再用点力,使把劲啊!男孩可不能赶在三月初三出生啊!今天一定得把孩子给我生下来!”

有的地区三月初三和清明是一样的,而民间也有一种说法,三月初三是王母娘娘的成道日,家里有仙家的需要摆大供。多少算个特殊的日子,但是男孩最好还是占二五八的数字比较好。

当时我妈已经疼的昏过去又再醒过来,浑身汗流浃背,嘴唇喊的都已经干裂了,说话的声音极其微弱又沙哑:“妈,不行了,我生不出来,我不生了,不生了……”

“秀艳那,可不能说这丧气话啊!妈还指你抱孙子呢!你再使使劲!”

产房里惨烈的喊声传到外面,我爸听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双手止不住的抖。

姑姑和大爷大娘也都赶来,大爷大娘就是我爸爸的哥哥和嫂子,奶奶有三个孩子,我爸排行老二。

姑姑看着我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样子轻蔑着说:“大哥大嫂,你们看看二哥这没出息的样儿,哪个女人生孩子不这样,瞧给他紧张的。”

大娘紧接着说:“这不是都说艳儿的肚子里是个带把儿的么,能不紧张么?呵……”

大爷家有两个孩子,男孩八岁叫沈桓远,女孩六岁叫沈青蓝,在农村只有生了儿子腰杆子才直。

爸爸听完也不搭理他们,还是自顾自的在门外来回渡步,心里想着这都一天了,怎么还没生出来?

我到底是让全家人失望了,直到三月初三凌晨十二点刚过我才出生,并且我是个女孩……

并且……我是盘着腿出来的……盘着腿的意思就是膝盖先出来,现代医学可以解释为胎位不正,我妈因此还缝了五针。

稳婆给我抱出来后和奶奶说句:“是个女娃儿。”奶奶的脸瞬间就拉的老长。也没有要把我抱过去的意思。

稳婆见我没哭着急的拍了我屁股一下,我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老嫂子,这孩子…”稳婆惊恐的看着奶奶……

奶奶“哼”了一声,甩袖子出去了,那门摔的那叫一个响……

奶奶出去的时候恰巧碰见赶来的姥姥和大舅,姥姥兴奋的问着:“大妹子,艳丫头生了没?”

爸爸也抓着奶奶的胳膊接着问:“对啊,妈,没听见有孩子哭声您怎么出来了?秀艳生了没啊?”

由于已经是凌晨了大爷大娘姑姑都回自己家睡觉去了,门外只有我爸一个人傻站着。

奶奶瘪着嘴,满脸不高兴的看着我爸和连夜赶来的姥姥和大舅说句:“生了,是个丫头片子,还是笑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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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怨我

我出生在一九八五年农历三月初三凌晨十二点整。

我妈怀我的时候,老一辈人都给看说:“一看秀艳的肚子里就是怀个男娃娃儿。”

每次奶奶听完后都乐的合不拢嘴,直到快出生的头几天,村儿里的大夫听胎心还说:“放心吧,肯定是个大胖子。”

虽然这件事让爷爷奶奶爸爸整个家都开心的不行,可是妈妈心里并没有那么高兴,她内心是喜欢女孩的,但碍于家里的氛围,她又不能表现出很失落的样子。

据说我妈是在三月初二上午就开始肚子疼,可是迟迟生不下来,奶奶着急的不行,还一个劲儿的催我妈:“秀艳再用点力,使把劲啊!男孩可不能赶在三月初三出生啊!今天一定得把孩子给我生下来!”

有的地区三月初三和清明是一样的,而民间也有一种说法,三月初三是王母娘娘的成道日,家里有仙家的需要摆大供。多少算个特殊的日子,但是男孩最好还是占二五八的数字比较好。

当时我妈已经疼的昏过去又再醒过来,浑身汗流浃背,嘴唇喊的都已经干裂了,说话的声音极其微弱又沙哑:“妈,不行了,我生不出来,我不生了,不生了……”

“秀艳那,可不能说这丧气话啊!妈还指你抱孙子呢!你再使使劲!”

产房里惨烈的喊声传到外面,我爸听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双手止不住的抖。

姑姑和大爷大娘也都赶来,大爷大娘就是我爸爸的哥哥和嫂子,奶奶有三个孩子,我爸排行老二。

姑姑看着我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样子轻蔑着说:“大哥大嫂,你们看看二哥这没出息的样儿,哪个女人生孩子不这样,瞧给他紧张的。”

大娘紧接着说:“这不是都说艳儿的肚子里是个带把儿的么,能不紧张么?呵……”

大爷家有两个孩子,男孩八岁叫沈桓远,女孩六岁叫沈青蓝,在农村只有生了儿子腰杆子才直。

爸爸听完也不搭理他们,还是自顾自的在门外来回渡步,心里想着这都一天了,怎么还没生出来?

我到底是让全家人失望了,直到三月初三凌晨十二点刚过我才出生,并且我是个女孩……

并且……我是盘着腿出来的……盘着腿的意思就是膝盖先出来,现代医学可以解释为胎位不正,我妈因此还缝了五针。

稳婆给我抱出来后和奶奶说句:“是个女娃儿。”奶奶的脸瞬间就拉的老长。也没有要把我抱过去的意思。

稳婆见我没哭着急的拍了我屁股一下,我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老嫂子,这孩子…”稳婆惊恐的看着奶奶……

奶奶“哼”了一声,甩袖子出去了,那门摔的那叫一个响……

奶奶出去的时候恰巧碰见赶来的姥姥和大舅,姥姥兴奋的问着:“大妹子,艳丫头生了没?”

爸爸也抓着奶奶的胳膊接着问:“对啊,妈,没听见有孩子哭声您怎么出来了?秀艳生了没啊?”

由于已经是凌晨了大爷大娘姑姑都回自己家睡觉去了,门外只有我爸一个人傻站着。

奶奶瘪着嘴,满脸不高兴的看着我爸和连夜赶来的姥姥和大舅说句:“生了,是个丫头片子,还是笑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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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

我妈低头看着我与她相握的手,不敢与我直视,怕自己哭出来,“哎,你姥以前总说,儿女就是前世的债,这辈子是来要债的。我到没这么觉得,我觉得我女儿特别让妈骄傲,虽然总担心你的安全,可是从小到大你就成熟的早,除了安全以外你没让妈操过什么心,妈知足了!现在那也没啥别的心愿,能给这俩小娃娃伺候大,看着他们长大成家,妈闭眼也安心了!”

“瞧瞧你,没事说什么闭眼不闭眼的,你伺候她们俩这么多年,以后还得享福呢!爱绮昨晚还说,姥姥爱她,都舍不得打她,不像妈妈的姥姥,动不动就罚跪,我都被她弄的哭笑不得。”

我妈跟着干笑了几声,“孩子这么小就承担这么多,敏感和任性是正常的,你也别逼的太紧了,她才多大啊!你小时候这么大还不会说话呢!那时候给我急的啊!我多怕你哪里不健康,那这一辈子不都毁了吗?还好,老天爷眷顾啊!”

“嗯,我是有些急了,我怕她重回歪路,为了让她变成正常的孩子,我和潇岐付出了太大的代价。如果驱不驱魔她都是个心眼坏的孩子,那做了这么多又有何意义?”

我妈叹了口气,“潇岐是个好孩子,妈相信他不会不负责任的扔下你们娘三不管,你心里别有太大的包袱,啊!”

我点了点头,“妈,我想睡会,你也躺边上睡吧!我有事喊你。”

“你睡吧!我不用你操心,妈就在这陪着你,你放心睡。”

我闭上眼睛假寐,我只是不想再和她讨论潇岐这个话题惹她心里难受。

醒了昏,昏了醒……

整整五天……

我妈都要急的让语晨抱我去医院了,最后她实在没了主意给崇明打电话让他过来想想办法。

崇明见我的样子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无奈的叹息,对我妈说道:“这个事情我帮不了,谁也帮不了……”

他在这陪了我一会,用手指将额前打湿的头发拨到后面,眸子里又痛苦又心疼。

“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其实我听到了,只不过我没有睁开眼睛罢了。

我没力气说话,我得吊着自己的一口气挺下去。

我妈去大堂烧香祈祷,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知道我是从那屋子里出来便这样了,想求一求他们保佑我,挺过这个难关。

我趁着自己清醒的时候告诉我妈,“晚上让路小棠过来一下,我要重新捋堂口。”

我妈担忧的问道:“你现在这身体,能行吗?”

“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我答应了,就不能食言,你记得帮我告诉他,千万别晚了,天一黑就过来。”

我妈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去给他打电话,你快别说话了。”

她离开后我又开始昏昏沉沉的陷入了一个无意识的状态,这次有梦。

梦里我见到了在蒙山下遇到的那个老太太,程家的老祖宗。

她这次见我没有上次那样严厉,竟然带了一分欣赏。

入堂

程潇岐看出了我的顾虑,只好点头道:“那好,我们回家。”

我从来没想过和程潇岐谈恋爱会是这样的状况,就连情侣间最普通的吃饭逛街都是一种奢侈。

我们回到车上的时候,程潇岐握着我的手温柔的问道:“怎么了?不开心了?”

我摇头,“没有,怎么会不开心。”

他把我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着我的指尖,“对不起,我身处这个位置,无法改变这些状况,只能委屈你了。”

“干嘛说对不起,以后我要想逛超市吃路边摊我约石慧秦然都可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让你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

他搂过我的脖颈,吻着我的额头,“老婆好贴心。”

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连忙推开他,眼神闪躲着不敢看他的眼睛,“谁是你老婆!”

“不然呢?你不喜欢这个称呼?那媳妇怎么样?喜欢这个吗?”

“滚开,我们还没结婚呢!你能不这么肉麻吗?”

他眼中的笑意更盛,“早晚都会结婚的,提前叫着习惯习惯,就这么定了!”

随后他不等我张口反驳便启动了车子,我气哄哄的把自己裹在大衣里面,像一只咖色的熊玩偶,程潇岐无奈的开车不去理会我的小情绪。

我们到家后我亲手洗好了水果,摆放好在供台上,把多宝和花花的最爱也摆放在上面。

点燃了四颗香,跪在菩垫上面,用心念和教主沟通这件事,一般来说外来的散仙很难上堂,需要重新翻堂子很麻烦。

那只小黄仙怯生生的站在我身侧,我问他:“小仙叫什么名字?”

他转着黑黝黝的眼睛,回答道:“黄小吉。”

我转过头面对着仙堂,“众位仙家,辞辞今日有事相求,这位北大山黄家排行老五的黄小吉与弟马儿时有过一面之缘,因为迟迟没遇到封正之人而误了吉时,今日希望教主点头同意他能列入仙堂,在此累积功德,位列仙班。”

面前的四颗香迟迟没有动静,我心里有些害怕,教主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眼看着香就要燃尽,黄小吉眼中的光尽是失落,“看来教主是不同意。”

我焦急的接着说道:“辞辞求您,保证只破例这一次,绝不会有下一次!”

香火应声而落,香头炸开了火光。

我心里大喜,“同意了,黄小吉,你看见了吗?教主同意了!”

黄小吉眼里两行泪水流了下来,所有的委屈和苦难就是为了这一刻,我深深的能体会到仙家们能口的心情,那种高兴和激动无法言表,它们真的很不容易。

我拿起毛笔在报马的一处写上了黄小吉的名字,它的身体瞬间多了一件红色的斗篷,从此以后它便有了归属,不用在外面游荡了。

多宝拿着我给他供奉的牛奶,傲娇的说道:“你是新来的,就得有新来的规矩,不可以和我还有花花抢零食。”

我责备的看着他,“多宝!”

多宝见我不高兴了,低头想了想,“好吧好吧!我逗你的,快过来吧!这丫头今天买的糖果可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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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厥

我的手臂一直在抖,所以这次填进去的字迹没有之前的那样规整,到有些像孩童玩闹般在纸上多添了几笔的样子,显得很格格不入。

我对着堂单自言自语,“等明年三月三,辞辞重新再写一张,今日只能先委屈你们了。”

路小棠燃好香递到我手里,我举过头顶插进香炉,随后和他二人整齐的三拜九叩,恭迎老仙入堂。

这次香火着的极旺,香灰迟迟不落互相缠绕在一起,像一朵妖娆的花。

捋堂不用像第一次办堂口那样复杂,需要找个所谓的师傅帮你请,时间长了这些事情就可以自己做好。

我的动作缓慢,小棠很有耐心的等我,几乎和我的动作是同步的。

仪式全部都已经做完之后,没有任何的异常,总体来说是特别顺利的。

路小棠抱着一大叠纸钱去烧,碑仙主管地府之事,也是需要用钱来打点阴兵,虽然老祖宗并不缺钱,但是这是我们该送过去的,无关乎其他。

我也在他出门的那一刹那,吐出了一大滩黑血,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当时心里的第一反应是,还好,答应过的事情做完了,我总算没有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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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上除了酸痛好似跑了几公里长跑以外,已经没了任何感觉。

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连我妈都为之惊叹的长大了嘴。

她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下自己的,疑惑的说着,“不烧,姑娘,你还有哪不舒服吗?昨天可吓死妈了!我想送你去医院,路小棠回来非说不用,说你今天就能好,竟然真的好了!”

我笑了笑,“没事了!我去洗个澡,身上粘糊糊的,我一会和你说。”

我马不停蹄的冲进了浴室,这一个星期里全是靠我妈拿毛巾帮忙擦汗,刚擦一遍身上便再次湿透,当时真的想把自己泡在水里,在不洗澡估计已经要馊了!

洗完澡神清气爽的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好像重生了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在不舒服的这几天里,爱绮时常就会进我的房间握着我的手,我都有感觉的到,只是大部分时间无力睁眼。

我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这个小棉袄用力的亲了几口,她见我能下床顿时吧唧吧唧撅起嘴哭了起来。

估计这几天里她吓坏了,见我好了才放下心来,用哭发泄自己之前的担忧的情绪。

我哄着她道:“妈妈很饿,陪妈妈吃些东西好吗?”

她点了点头,软糯的说了声:“好。”

家里这几天全部愁眉不展,今天却一片喜气洋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赵姨忙前忙后的帮我做吃的,我妈坐在餐桌上和我说着一些这几天发生过的我不知道的事。

她说路小棠坚持不让把我送医院的原因是,他有感应,我吐的血是我心里的郁结,我表面上看着不错,心里郁结太重气血已经阻滞,这一吐其实对我是好的。

我心里暗笑,就算惩罚我再重,也不忘了对我好。

如实相告

我妈还告诉我,婆婆最近连着来了好几次,倒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只是听说我生病了就过来看看。

不巧来的那几次,我全部都不清醒,也没和她说上话。

最后就是,语晨好像和素素吵架了,最近两次都是自己过来,并没有带着素素一起。

我妈还让我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我点着头,把她的话一一听进耳里。

“婆婆来说没说爷爷最近有没有找我?”

我妈摇头,一脸茫然,“那到没听说,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事。我一会吃完东西去公司,好久没去了,有些不放心过去看看。”

我答应爷爷替他种生基的事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龙穴,我怕他着急以为我不愿意为他办事儿。

赵姨帮我做了一碗非常有营养的面,我狼吞虎咽的吃着,爱绮看我吃的香,坐在一旁瞪着圆圆的眼睛直流口水。

我觉得好笑的问她:“你要吃一些么?”

她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妈妈吃,爱绮不饿。”

赵姨看到后笑着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还有呢!我帮你弄一点。”

爱绮高兴的欢呼起来,我们一大一小以同样的姿势,一起将面条一扫而尽。

吃过饭后我先去到了程氏,病好了自然要去和婆婆说一声,我消失了这么多天,她一定承受了不少压力。

我直接到她的办公室,她看到我来还很惊讶的样子,“南辞?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生病吗?我昨天和亲家通电话她还说你昏过去了,本想晚上去看你呢!”

我心头一暖,“没事了,妈。我今天醒来后就好了,听我妈说您去过好几次,所以我好了立马就过来看看。再说,要是再不来公司,那些老古董又该为难您了!”

婆婆霸气的哼了声,“他们敢!你快坐,病刚好别站着了!”

我在她的办公桌旁坐下,和她聊了几句公司最近的事务,又聊聊爷爷种生基的事情。

婆婆为难的说道:“你爷爷提起过几次,看他的样子是有些着急。”

“妈,阎王爷想收谁的命,一刻都不会晚,生基只是一场赌注,能不能成也只是未知。而且之前我确实没倒出时间去找龙穴,这下才耽误了这么久。”

婆婆点头,“我明白!你病好利索了再去找,他那边我会替你解释的。”

我愧疚的皱了下眉,思前想后很久,才开口,“妈,这个事我想交给崇明去找。”

婆婆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我要出趟远门,不知道归期是多久……我……”

她打断了我的话,“出远门?去哪?还不知道归期?”

“我有一点点线索,也许可以找到潇岐。我们当时没有弄错,那具尸体可能真的是程炳寰,虽然我不知道金钱虎怎么跑到了他那里……但只要有线索我就想去试一试,所以我要出远门。”

她听后激动的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俯身拉近与我的距离,“真的?我儿还活着?”

我摇了摇头,“不太确定,能不能找到也不确定,妈,您别抱太大希望,我怕最后……不过,要是能找到,我会拼尽全力把他带回来的。”

告状

我被气到一口气差一点儿没提上来,呛的直咳,憋的满脸通红。

现在就以大嫂自居了么?

秦然这个准嫂子也做到她这样多管闲事吧?

小米连忙端起我的水杯帮我去倒水,我拿起桌上的座机打电话到采买部找素素,王部长接过员工手里的电话,亲自和我说道:“沈总,我是王晴。”

“王部长,你好,你好。”

王晴都快赶上我妈的年龄了,平日里我对她也非常尊敬。

“沈总,我这两天去找过你几次,可是都没见到人影,我这有点事情要和你汇报啊!”

我在电话这头跟三孙子一样,心里特别愧疚,就好像把自己的小孩送去幼儿园,她给我惹了祸,被别人的家长和老师批斗一般理亏。

“你说,我听着!”

她突然打开话匣子了一般,喋喋不休的数落着素素最近干过格的种种事迹。

“沈总,不是我说你这个亲戚啊!她实在有些太不像话了!眼高手低先不说,各部门的部长全部来找过我,她级别不高架子可不低!而且这才几天的时间,她就得罪了两个供货商,虽然说有合约在,他们现在也不能怎样,不过我觉得日后合约到期很难续约了!沈总,你看这事儿怎么办啊?不如您让她去人事科吧!我这小庙真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我觉得我的血压立刻开始升高,小米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我,怕我突然间爆发。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稳住,稳住,先不要冲动,“王姐,王姐,您先消消气,你让她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了解一下情况,您看如何?”

“找她?我天天都看不见她的人影!指不定跑哪个人部门多管闲事去了!”

“哦,那好,等她回来让她立刻来我办公室。”

王部长的语气也平和了不少,“好的沈总,听说你生了病,千万注意身体,公司没了你可真的要变天了!”

“好,谢谢关心。”

我挂掉电话以后长出了一口气,吩咐小米,“去找,把她给我找出来!”

我顺便拿起坐机叫杨梓裕和秦然,他们听说我病好了,瞬间放下手里的工作跑了上来。

他们俩风风火火的推开我的办公室门,还调皮的互相挤着对方,谁也不肯让谁先进。

我黑着一张脸看着他们,他俩见情况不对劲儿,也收起玩乐的状态,蹑手蹑脚的进来,自己找位置坐。

杨梓裕转了转眼珠,打破突然安静的气氛,“生病才好就来公司,能行吗?”

我没有回答,他把眼神看向秦然,秦然抓了抓头发,“那个……你知道了哈?”

“你觉得呢?我不在的时候,怎么没一个人能制止住她了么?”

秦然回道:“你不是说她要做了什么事情,直接通报你,不要私自处置的吗?你一直生病不想你跟着操心,所以就没说,谁想到你好的这么快……”

我无奈的扶额,顿时觉得汗颜,“难不成我还真像她说的那样生死攸关了不成?如果以后真不在了公司怎么办?直接倒闭吗?关门大吉吗?除了我,就没有人可以做决策了?”

麻烦

我心里有一丝不悦,但是我不会对我的朋友发脾气,我生气的点在于,公司现在不是我一个人的了,可是哥哥们还是有些排斥,不想要这个股份,虽然有合同在,但是也不会私自做任何决策,大事小事都还需要落在我的肩上。

我现在还能做决定,以后不在了呢???

我对悦澜的感情比程氏要深的多,这个地方见证了我一个职场小白一路的努力,算是我的第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吧!所以我格外珍惜。

对于素素,他们俩心里一定在想我活该!

当时就不该自挖坟墓,把她弄进公司。

秦然放松的靠在靠背上,认真的一字一句道:“她说你的事情,我警告过她了,让她不要到处瞎说,也没成想不管用啊!再有,公司只需要一个决策人,只能是你,你别心思逃避劳动给我们增加工作量!我可不给你做苦役。

还有,你和语晨沟通过没?我听说,那天他们俩在楼梯间那边大吵了一架!不过内容不清楚。”

杨梓裕不屑的切了一声,“公司是传八卦的圣地,每个人都不可能有秘密,我听说她可是把贾语晨给吃的死死的!话里话外的语气都迷之自信,肆无忌惮的争吵,可能觉得贾语晨离不开她吧!

不过,贾语晨这两天都是回我们那边住的,没有回他的新家,估计还是在冷战!”

秦然接过话,对我语重心长的劝道:“辞,你若是想省心,她必须得离开公司。我看她可不仅仅是物质那么简单……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丫头。你当初答应她进公司,确实有点自找麻烦,现在张口赶人都没法张嘴,怎么也得看语晨的面子。”

我仔细想了想,回道:“杨梓裕,一会你打一个电子版公告传达下去,各阶层人员按照自己的职责办事,不得越权,一切事物必须走规章流程!违反者乱攀附关系,直接开除。”

杨梓裕点头答应,“好的,交给我你放心!不过,你确定还要留下她?”

“一会她来看看她怎么说吧!我上次已经提醒过她一回了,要活的庄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听不懂!!!”

秦然道:“我觉得她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听不懂!而且,她不只是虚荣!我觉得她是特别爱钱,爱权,非常有野心,真的需要提防。”

我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我垂眼思考着,她不像是那么没有城府的女孩,怎么这么两天搞出来这么多事儿?目的是什么呢?她又怎么样一起得罪了我两个供货商?

这些都是未知,就连她在上班期间不在岗上,去了哪里都没有人知道。

她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前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我整整等了她一下午。

我起身穿好衣服准备回家的,打开办公室的门时,发现她恰好要敲门。

我们俩在那一刻四目相对,分别愣了几秒。

她转为笑脸问道:“小妹,你找我?”

我点了点头,“天色也不早了,一起出去喝一杯吧!”

谈话

经过一下午的沉淀,我已经没有最初那般的愤怒了!

素素笑着挽上我的手,显得特别亲热,“好啊!去哪里,我请客。”

我将她带到我和秦然她们经常小聚的咖啡厅,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我们俩分别点了些东西,服务员离开之后,她讨好的对我说:“小妹,你这几天可吓死我了!尤其第一天的时候,语晨架着你出来,额头青紫的不成样子,站也站不稳,你到底怎么弄的啊?”

“没事儿,不小心磕的。”

她装模作样的在胸口拍了拍,长舒口气,“还好你没事儿!我三番五次的提出让语晨送你去医院,也不知道为什么阿姨和语晨就是不肯,思想还是太老久,有病还是要及早去医院的,在家挺着怎么能好呢!”

我嘴角一直挂着笑,听她在那边说一些有的没的。

服务员将我们点的东西送了过来,我点头道谢,见她离开后步入正题。

“你最近在公司怎么样?班上的还习惯么?”

她喝了一口咖啡,听我问她后立马放下了杯子,表情凝重的和我说道:“小妹,本来你病刚好,我不想和你说这些烦心的事儿,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和你说说我最近几天的想法吧!”

我点头,“洗耳恭听!”

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来!!!

她的手指在桌子上和我边说边比划着,“小妹,公司的管理简直太乱了!你知道吗?你身在高层看不见底下的这些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啊!”

“怎么无法无天了?不是一直都好好的?”

“哎呀!你不知道,一点规章制度都没有,想干嘛就干嘛,上班时间玩手机吃东西还有高层搞办公室恋情的,你说这像什么话啊?上级做不好榜样,下级自然效仿咯?你开的不是婚庆公司,不是相亲公司,你真得管管了!办公室恋情是最该及时制止的。”

高层办公室恋情,无非就是说静婉和申辰咯?

我看着她,平静的问道:“那你说,该如何做呢?”

“我觉得应该开除他,立新的规章制度,那叫什么来着?对!军事化管理!”

我不屑的嗤笑了声,“公司需要人才,你嘴里说的那个人是有很多军功章的人,我觉得谈恋爱不会影响他的专业素养,这公司我还没有接手的时候,我先生就一直让他在管理,我们夫妻都很信任他,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她惊讶的看着我,不可置信的说道:“小妹,我看你真的是岁数小,你把一个外人放在那么重要的位置,将来可是要有大麻烦的!!!你不在的时候,他好像就以为自己是老板了似的!你可要知道公司是咱们家的,当然要用自己家人管理才安心啊!”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年龄小,对我说话的方式和对我妈或者语晨都不一样,我在她眼里好像就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崽子一样,而且一点不伪装自己的私心,甚至觉得可以轻易的说服我。

咱们家?谁要和你咱们家!!!

表里不一

我表情顿时严肃了下来,没有丝毫的笑意,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你觉得把他拿掉,用谁比较合适呢?你么?”

她尴尬的愣了两秒,之后立马心虚的换了笑脸,“小妹,我哪有那文化呀!你可别逗我了!再说了,你语晨哥也在公司呢!能显着我什么呀!”

我低头笑了笑,心里想着还行,没虎到直接说自己要坐那个位置,还知道把语晨搬出来。

“行了,素素。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你这几天在公司出的种种事迹我也听说了!我的这个公司呢,一直讲求人性化管理,这么多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我并不觉得有问题。

你可能觉得秦然也没进我家门,我却能给她一个很高的位置,你心里觉得不公平的话,我也不怕和你说,秦然是正儿八经大学毕业,毕业就直接进公司实习,她也是一步一步熬上来的。

把你放在的这个岗位可比她当年好的太多了!语晨喜不喜欢你,你心里清楚,但是你们俩能否结婚,和我没什么关系。

我只是公事公办,就单单你得罪了两个合作商,就凭这一点你就不适合再在公司待下去了,不能因为你和语晨的关系,让我其他的员工寒了心。

所以,我只是通知你,你被解雇了,工资财务会直接打到你的卡上,以后不能一起共事,我也很遗憾。但是工作和家庭应该分开的道理,你刚才也说的挺清楚的,你应该能明白我为什么做这个决定。”

我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由笑慢慢转为面无表情,我能感觉到她的心理变化,现在一定是不高兴的。

她想了想再次开口,表面装作大度的样子,“小妹,真没想到我这是好心办了坏事,还招你反感了。

不过没关系,既然你觉得我做的不好,我可以离开,我再看看找份其他的工作好了。只要别因为这事儿,让你和语晨心里生了间隙就好,不然我可就罪过了!”

欸?这姑娘真的有意思啊!

我以为她不会这么轻言放弃呢!她每次办的事情和说出来的话完全都不在一个频道上,一时之间竟然我有些看不透了!

“素素,工作的事情谈完了,聊聊你和语晨吧?你爱他么?想要在一起共度余生么?”

素素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爱啊!我们今年就打算结婚呢!”

我身体震了一下,不解的问道:“结婚?是不是有点仓促了?”

她喝了口咖啡,连连摇头,“他很有责任感,对我也好,我的任何要求他都满足,平日里家务也抢着干,那我干嘛不满意?”

“只是因为这些?听你的话说,好像是语晨满足了你的所有条件而已,只要其他人也可以满足你这些条件,你也一样觉得可以,对么?”

她发自内心的嘲讽着笑了笑,“要不然怎么说你岁数小呢!嫁给爱情还是嫁给合适这两个点是万年掰扯不清的,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更需要什么!难道不是吗?你嫁给你老公就单单的只是爱情?呵呵。”

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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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有一点确实没错,嫁给爱情和面包或者说嫁给合适,都没有错,不能说用其他的标准来衡量婚姻就一定是错的。

老一辈很多结婚的人只相亲见过一面,就在一起过了一辈子,到老来也很恩爱的人比比皆是。

不像现在社会开放了,人们要求的越来越多了,要各个方面考虑与衡量对方有没有资格同自己走完这一生。

但是反观来看,老一辈的爱情长久不就是因为衡量的太少,思前想后的问题几乎为零,两个人结合成一个家庭后,就一起为着生计而努力,包容和隐忍也更强一些,这才减少了他们那一代的离婚率么?

总而言之,现在的人,想的太多,想要的太多,而自己想付出的却太少。

我不怪她怀疑我和程潇岐的在一起的目的,这么想的人大有人在,我也不想每次都解释一遍,浪费口舌。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我和拿着一张卡要求对方离开自己儿子的贵妇有什么区别?

似乎因为语晨是我哥哥的关系,我插手管了不少他们之间的事情,可不管素素是好是坏,语晨自己都会有一个衡量,他心里的那杆秤觉得是可以接受的,那我在这有什么好觉得替他担心的?

人家两个人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反正让她的离开公司的目的已经达到,再插手感情的事情,那我可真有一点多管闲事了。

我提早的结束了话题,将她送回了语晨那,我自己才回家。

到家后我妈见我心事重重的便与我聊了起来,有意无意的打探语晨和素素的事情,感情上我只说了不清楚,公司的事情我如实的说了。

没上几天班就被我赶了回去,我总要给家里老人一个交代的。

我妈听后震惊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啥?那丫头还能办出这种事情?”

我点了点头,“嗯,但是我今天和她聊的时候她也没怎么耍泼,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我妈用力的一拍大腿,“不行,我得给你哥打个电话,他没谈过恋爱别让人给骗了!我听着这丫头这不是人品有问题吗?在我这从来都是一副懂事乖巧的模样,这在外头怎么这样了?”

我立马拦住她,“妈,他俩的事情让他俩自己解决吧!咱们别跟着掺合了!让语晨自己衡量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衡量什么呀?他那孩子虽然在潇岐身边待了很多年,办事方面成熟的早些,但是感情上他啥都不懂!看谁都单纯无害,被人骗了都不自知!我觉得给女孩子花点钱买些礼物那都是正常的,但是要是被人骗了咋办?他亲妈没得早,我不能放任他不管!”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妈!他要是真钻牛角尖,你管也没有用,你就负责告诉贾爸将合同保管好,先别让任何人知道就可以了!”

我妈经过我的提醒突然想起了那份合同,紧张的点头,立刻起身去给贾爸打电话。

在我不明真相的背后,我自以为我瞒的很好,其实有的人早就已经洞悉了一切。

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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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悦澜办公室的时候,语晨过来找我,他看来起来有些疲惫,下巴上长满了胡茬儿,没有及时清理干净。收藏本站

我和他探讨了去西边的方案,这次不想带很多人去,只需要几个可以换着开车的人就好,我无法背负着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在手上,这次成与败都有我一个人承担。

但是我们现在只是在猜测位置,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消息说他到底在哪,若是找起来将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不能说走就走,需要部署周全。

我认真的看着桌面上他给我画的路线图,那边的山很多,还有几个湖,整个区域太过庞大,着若是去了要怎么找?

我心里正核算着,他突然张口,“小妹。”

我被叫的愣住,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他有些紧张双手握在一起搓了搓,“素素的事情,我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我笑着摇头,“没事的,你别放心上。”

“我见到我卡上多了一笔钱,是你打给我的,为什么要给我钱?”

我对他解释道:“你和素素给我买了挺多的东西,虽然说我没留下,但是也花了不少钱吧?这是补给你的,以后别给我买那么贵的东西了。”

他挠了挠头,好像自言自语道:“我给自己妹妹买东西花点钱也没什么,给女人都能买给妹妹有什么不行。”

“那怎么能一样呢?这是两种完全搭不上边的比较,妻子才是陪你一生的人,只要你觉得这个人无论贫穷富贵都愿意和你走完一生,单单只因为你这个人才和你在一起,那你就不能亏了人家。婚姻是大事,你自己想好就好,我和妈聊了,不让她参与你们的事情,我也不会再干预,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他低头沉默了很久,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和我说道:“我……素素和我道歉了!说她当时没想那么多,以后绝对不会干那样的事情了,我……”

我理解般的点头,他这么痛苦无非就是怕外人对这个女孩有看法,他又不能不听着些外面的声音。

“我明白了,你原谅她了?”

“我真的挺喜欢她的。”

我笑了笑,“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两个人在一起小吵小闹挺正常的,你们俩在一起幸福就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日子是你们再过,你觉得她不错,那就可以。”

语晨继续和我解释:“小妹,你不知道,她看起来挺……挺、挺虚荣的,其实她受过很多苦,我对她的要求总是不狠心拒绝!我心思着也许她是穷怕了!才会导致她今天这样的性格,但是她本质真的没有那么糟糕,真的。”

“你喜欢就好,我没任何意见。”

他见我表情还算真诚才展露笑颜,他的心理压力确实不小,外人都对这个女孩有自己的看法,他也处在自我矛盾之中无法解脱……

我在和他继续谈方案的半路中接到一个电话,吓得我急急忙忙结束谈话,穿上外衣叫上路小棠送我去到了医院……

他们正在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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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医院的时候我三舅妈正在医院大厅的休息椅子上孤零零的一个人坐着,手里拿着许多单子,时不时还用袖子抹掉眼睛里的眼泪。收藏本站

我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都要碎了。

他们已经搬到城里几年,只是三舅和大舅会经常回老家以外,她和大舅妈基本不怎么回去了。

就算在城里生活,三舅妈依旧和以前一样朴素,爱美的心人皆有之,只要是女人没有一个不爱美!

但她依旧穿一些很便宜的衣服,我们给她买的她从来都舍不得穿,穿戴上照以前比只是多了几样金首饰。

她不似当年那么胖了,消瘦了不少,白头发也很多,从上次看到我妈白头发的时候我就真切的感受到她们那一代正在逐渐老去,我心里有些惆怅,能不能不要让他们变老……

我连忙跑过去蹲在她身边,握着她冰凉的手说道:“三舅妈,我来了。”

她一看见我就好像突然有了主心骨一样,不在憋着小心翼翼的掉眼泪,改成放声大哭,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

我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三舅妈,你先平稳下心情,然后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打电话说的稀里糊涂的,我也没听太清。”

她抽泣了一会,才断断续续的和我说了起来,“我好像得癌了!咋办啊?辞!我咋办啊?是不是要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到自己的手和腿都有些止不住的抖。

我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儿?确诊了吗?”

“我那天看到楼下的那个诊所做活动,免费化验,我也是贪小便宜就进去了,看看我这身体有没有啥毛病,没想到他说我身体里有什么菌,让我来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我不敢跟你二哥说,怕他跟着惦记我就自己来了!到这给我开了一堆单子,我一看价钱我又回去了……我心思我也没啥病,回去吃点消炎药就没事了,花那钱干啥!谁知道回去之后确实有点不正常,我以为我自己瞎合计的,又挺了几天。后来我还是害怕,如果真有啥事咋办!我今天才又来了,一项一项的检查,大夫说我是宫颈癌三期,我好像活不了多久了!”

我听完以后直接瘫坐在了地面上,路小棠上来扶我,我腿是软的没有支撑力,扶起来又跌坐下去……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那个病是啥病,但是光有个癌字就已经很可怕了……

我深呼吸让自己尽量保持平稳,“三舅妈,你先别怕,我领你去别的地方再看看,也许、也许是误诊了!走,咱们现在就去。”

我带着三舅妈到了程氏的私家医院,安排了医院最有名的妇科主任。

她认真的看了看带过去的所有检查报告,眉头有点微皱,随后眼神在我和三舅妈身上来回转换,她张口问道:“程太太,就你们两个人来的吗?”

我不解的看着她,摇了摇头,“外面还有一个。”

主任点了点头,“那你让他陪着病人再去抽个血,这上面有几个指标我觉得有些奇怪。”

抗拒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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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扶着三舅妈出去找小棠,让护士陪着他们去化验室。

我看着三舅妈频频回头看我的眼神故意撑着笑,对她挥了挥手,“去吧!我回办公室等你。”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我才转身回到办公室,这个主任的意思是想支走她,留我单独说话。

我重新的坐回椅子上,“李主任,我三舅妈这个……”

她将报告递到我面前,和我解释道:“从报告来看确实是宫颈癌,几乎达到三期的标准了!宫颈癌是最常见的女性恶性肿瘤之一。”

“那是怎么引起的呢?”

“hpv病毒,她这个是hpv16。”

我不自觉的攥紧了手,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的问道:“有没有误诊的可能性?”

她遗憾的摇了摇头,“这家医院比较正规,数据应该是准的,她虽然做的检查不是特别全面,但是这几张单子来看,误诊的几率非常小,你若是信不过,我可以再安排一次宫颈和宫颈管活组织检查。”

我点头,“可以,您觉得有用就做一遍。那、我想问一下,如果真的是宫颈癌,三期的情况,治愈率是多少?”

“百分之二十到五十,不过三年左右有复发率,到时候的治愈率就会更低,以此循环。”

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怎么治疗?治疗的方案是什么?”

“现在我是不建议保守治疗,她年龄也还可以,我建议手术与放疗为主,化疗为辅,只不过整个过程还是很痛苦的,病人的心态也很重要!你们家属尽力的开导她,积极面对病痛。”

我点头,“李主任,您放心,我既然来了就一定是信得过您,我们绝对积极配合治疗,还请你救救她。”

“放心吧!程太太,我一定尽力。现在这种病已经年轻化了,女人每年最好都要做一次检查,及早预防比较好。”

她这么一说到给我敲了个警钟,我得让这几个老人都得做做全身检查,这个事情倒是我疏忽了!!!

三舅妈和小棠抽完血回来,三舅妈看着我,小声的问道:“辞,我这到底是不是啊?”

我故意笑的很自然,拉着她的手哄着她道:“三舅妈你听我说,我和李主任聊过了,目前来看确实是,但是治愈率很高的!我们不要被一个癌字就吓怕了,感觉判了死刑一样。首先,你要有个好的心态好吗?我陪着你,咱们一起对抗病魔,好不好?”

我三舅妈的手一直抖,嘴唇都被吓得发白,得了病的人心里就爱胡思乱想,她现在指不定已经想到哪去了。

我对路小棠使了个眼神,“去办住院。”

我话音刚落,三舅妈防备的向后退,“不,我不能住院。辞,我想回家,你领三舅妈回家!”

我最怕的就是她现在这种状态,。

我也只好暂时妥协,这个时候不想逼她,我回头看了眼李主任,“李主任那我们先回去,我明天再给您打电话。”

她冲着我点了点头,起身走过来送我们,“好,回去注意休息,饮食上注意一些,尽早过来。”

分头行动

季玮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我看了眼秦然,她没什么不高兴的反应。

我这边见着同意,立刻去书房和李主任通电话约了时间,打铁需趁热。

还没等通完话,季玮和秦然进来,我挂掉电话以后对他们说了下通话内容。

“二哥,李主任说周一过去,先把没做的检查做了,然后住院安排手术。”

季玮叹了口气点点头,“行,那我周一领我妈去。”

秦然在一旁安慰他,“你别担心,南辞不说了么!那个主任说的治愈率还是很高的!你现在就是阿姨的顶梁柱,你要乱了分寸她更慌了!”

季玮愧疚的看了眼秦然,“我刚才为了让我妈去医院说的那些话你别介意,事先也没经过你的同意,弄的像逼婚一样……你……”

秦然笑着摇了摇头,手指轻轻在他的额头上按了一下,“傻瓜,你的求婚戒指我都戴了,早一天晚一天我都是要嫁的。阿姨这点小小的心愿我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再说了,是你一直说要给我家的那些什么彩礼什么的,让我再等等,我压根也没说要要啊!我爹不缺钱,我也不缺!让你有那么大压力干嘛?我啥也不要,我愿意嫁你!”

这才是聪明女孩办的事儿,顿时把季玮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抱着秦然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我在这边对秦然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她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轻咳了几声,“二哥,公司那边你先别去了,专心陪我三舅妈看病,你们准备婚礼的事情我陪着秦然弄就好了,这算是一劫吧!咱们共同渡,一定能度过去的。”

季玮点了点头,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哎,本想给她一个最好的婚礼,现在只能这样仓促了!秦然,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加倍对你好!弥补婚礼上的欠缺。”

秦然开玩笑的说道:“那我可得让你给我立个字据,以后你敢对我不好,我就扒了你的皮!”

季玮连忙说:“立立立!你说怎么的,就怎么的。”

从那天开始我去找程潇岐的计划又往后延了延,不是什么事情都比他重要,在我心里他最重要,可是三舅妈从小把我当自己孩子一样照顾,如今这个形式,孝字压头,我不能走。

况且,每次有什么事季玮和秦然二话不说的陪着我,现在他们有事,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活着,本就不能全凭自己的心意。

石慧这次也比较给力,澄邈小朋友被送去了幼儿园,大舅妈来回接送就可以了,石慧被派来和季玮一起照顾三舅妈。

我真的很喜欢我家的这种氛围,一家有难家家能来帮忙。

我和秦然杨梓裕在公司不忙的时候陪她看酒店,试婚纱,买一些新房准备用的东西。

路小棠和季玮的身型差不多,就连结婚的西服都是路小棠试的。

我偷偷问过秦然,“对于这场婚礼,是不是还是有些遗憾?”

她摇了摇头,做发誓状的和我说道:“真的不遗憾,不能嫁给他,我才遗憾。”

心愿

不能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才叫遗憾。

其实女孩子在某些节日上或者重要的日子里注重仪式感,无非就是想证明你把她放在心上。

现在情况所迫,有没有那些仪式便也不再重要,只要出席的那个人是他,就够了。

秦壬风那边得知了这个情况也没有刻意的为难,反正事情已定,他在过多的阻拦到显得自己不那么大气。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李主任那边特意帮我联系了这方面的专家,手术当天他会过来全程主刀。

三舅妈一辈子火辣性格,当天突然知道自己得了病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也算正常,可住院里的这几天已经恢复了往常般的神态。

她在医院结交了好多病友,每天闲来无事就去别的病房乱转,打探打探其他病友的情况,碰到和自己有同样病情的而且已经快出院的人后,就增添了更大的信心。

她时不时的还会安慰我们,“不用惦记我,我没事儿,隔壁房那个大妹子人家都可以回家了!我一定没事的,能顺利参加我儿子和我儿媳妇的婚礼。”

见到她乐观起来我们多少心里能够好受一些,别说五年存活率,就算只有一年我们也不能放弃。

在手术前的一晚我们都来医院给她加油打气,能看出她有些紧张和害怕,但大伙都劝她陪她说话多多少少能缓解一些。

她每个人都嘱咐了一遍,比如让我照顾好自己,身体才是本钱,不要总是拿命去拼。

她还对季玮说:“以后你和秦然结婚了,你得对人家好,不要总是一副驴脾气就上来了!两个人在一起一定是有摩擦的,要互相体谅,你爸总是嫌弃我嗓门大,也没有个温柔的样子,你可不能像他那样大男子主义,听着没?”

季玮有些不悦的说道:“说这个干啥!等你想说,明天出来再说!以后我俩打仗吵架的时候再说!秦然给你买了我们结婚当天穿的裙子,可好看了,我拿给你看看!”

三舅妈含着眼泪点头,“中,快给我看看!”

秦然从袋子里拿了出来,款式有一点点像旗袍,但是没有旗袍那么正统。

黑色的蕾丝底上面一朵朵暗红色的花,领口是斜襟的,大约过膝的长度,裙底手工缝制着一颗颗黑色的珠子,看着就非常的美。

三舅妈小心翼翼的伸手摸着,眼神里充满着惊喜,“这可真好看啊!我这一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裙子。”

秦然笑了笑,“阿姨,你喜欢就好,以后我经常给您买好看的裙子,管它是不是参加什么场合呢!咱平日里就这么穿!”

三舅妈拉过秦然的手,“孩子,姨有个请求,你能满足姨不?”

秦然点头,“您说!”

三舅妈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一个手绢,明显那个手绢有些破旧,看起来好像用了很多年。

她一只手还在输液,动作有些缓慢的打开手绢,里面包着一个变了形的金戒指,还有很厚一沓钱……

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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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没想到他却突然笑了,眼睛弯弯的很好看。

“你就是我的那个小妹妹?可算把你给盼来了!我前两天有事出差了,没能去接你,你可不许生哥哥气啊!”

他一张口说话,痞痞的样子,让我有了见到二哥的错觉感,让人莫名的感到亲近。

“不会,不会。”我害羞的连忙摇手。

他上前热情了搂过我的脖子,把我带到沙发的那边,“晚上想吃什么?哥领你出去吃点好吃的!”然后他转头朝厨房喊道:“爸,你别做了,等我妈回来咱们晚上出去吃呗?”

妈???这妈叫的也太亲了!我一直都还管他爸叫贾叔叔呢!他这都叫上妈了??

贾叔叔从厨房探了个圆圆的头,略有喜感的说道:“我这都做上了,明天你去接南辞放学,然后咱们在一起出去吃。”

贾语晨略有些失望的说了句:“那好吧!”

我坐在他旁边连动都不敢动,也不知道该和他找些什么话题。不过我顾虑的这些,真的是我多虑了。因为接触时间长了,你会发现在他身旁你根本不用担心找不到话题,听他说就够了!在我们农村,这叫碎嘴子。

他把我从小到大的生活习惯,学习情况,甚至有几个朋友,以后想考的大学统统问了一遍。我坐在旁边陪他聊的口干舌燥的,还好贾叔叔途中送过来两瓶饮料。不过这个哥哥这么好接触,倒是让我心里很开心,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只是很好奇,程潇岐那么冰冷的人是怎么受得了他这样的一张嘴的?会不会耳朵都已经磨出茧子了???

提起程潇岐,从我过来就没看见他,同样也没见到崇明哥哥,我心里还在猜测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我过来了???

等妈妈回来后,我们一起吃了晚饭。饭间聊天的时候妈妈询问贾语晨这次出行的情况,贾语晨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他和程潇岐还有顾崇明的此番行程。

据说程家相中了临市郊区的一块地皮,想买下来做度假村,但是传言那个地方谁做生意都做不长久,有人说是鬼怪闹的,不希望别人在那扰他们清净。程潇岐便带着顾崇明一同去看了看,觉得可以处理的话,便准备拿下那块地。

我心里不免冷哼,呦!不可一世的程潇岐不是说我们是封建迷信嘛?怎么现在自己也这样了?切!!!鄙视!!!

贾语晨一口一个妈叫的火热,我有些悻悻的低下头,倒不是觉得他和我抢妈妈而不高兴,我是在心里合计我对贾叔叔要不要改口???

贾叔叔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眯眯的对我说:“南辞啊!你语晨哥就是自来熟,你别见外啊!从你妈妈进门那天他就一直管她叫妈,他从小妈妈就过世了,没体会过什么母爱。不过,你不用跟着改口,你愿意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叫老贾头都行,不用觉得有压力,知道吗?”

妈妈听完感动的看了眼贾叔叔,我心里也很暖,妈妈能遇上贾叔叔这么好的人,真是幸运。

不好!

我忍不住的和她拥抱,“三舅妈,等你好起来了我就去找他,你一定能看到他平安回来的,相信我。”

三舅妈在我怀里点头,“信,我辞最厉害了!舅妈等着那一天!”

回到家的这一夜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总像有什么事儿似的压的难受。

无非就是怕明天不顺利,过了半夜十二点我便下床去大堂上香,怎么点都点不着。

我在大堂跪了整整一夜,一直跪到天亮,心里这个慌乱的情绪还是难平,感觉呼吸都有些费力。

我就怕这是我担心的一种反应,我必须得等到收香看香头。

我妈一个劲的催促我,让我吃点早饭我们早点去医院。

我让我妈先去等我电话,如果有什么意外不要让我三舅妈进手术室。

我妈一看我紧张的样子,立马换衣服就去了医院。

我使出了浑身解数,又是哭又是求的,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老仙开始收香。

我盯着香头一点点向下燃,大约十分钟后呈现了白事香。

我心里暗叫不好,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我自己去车库取车,看着车上的时间八点二十。

三舅妈订的手术是九点半。

我掏出兜里的电话想给我妈打电话,取消手术。

谁知道我昨晚一直在大堂竟然忘记了充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动关机了!!!

我在心里估算着,一个小时,我应该赶得到。

越急的时候,你会发现全世界都与你为敌。

眼看着快到医院的那条路上,堵的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我等了几分钟看着时间刚到九点,想着再等等,看看能不能过去。

到九点十分的时候依然没有移动的痕迹,我心一横熄火扔下车子就跑了!!!

在我堵的位置已经看到医院的大门,五分钟跑过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我脚下的拖鞋不那么跟脚,索性脱下来抓在手里,玩命的像医院冲去。

等我气喘吁吁的跑到病房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了人,我当时腿就软了,向护士打听才知道已经送去手术室做准备了。

我问了手术室的位置,直接爬楼梯冲了上去。

心里一直念叨着:“千万来得急!千万不要做!!!”

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看到众人都在那抹眼泪,我心里咯噔一下,“三舅妈呢?啥时候进去的?”

他们一看我跑的满是泥土的脚,有些不解,我妈问道:“你咋才来啊?给你打电话关机,你三舅妈一直张罗着想看你一眼,这没看见就进去了!”

进去了?进去了!!!

我听后来不急解释疯狂的敲着手术室的大门,敲了有一会儿才有人给我开门,那护士不悦的问我:“敲什么敲!不知道这是手术室吗?有没有公德心啊?”

“刚才送进去的那个患者,叫王华!我们不做了!你给她推出来,我们不做了!”

我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头发粘哒哒的贴在脸上,我手上拿着拖鞋,用胳膊擦汗的时候蹭的满脸灰。

估计那小护士也没看出来我是谁,比较在她眼里我可能不会遭的如此狼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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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停

她给了我一个白眼,“已经在做术前准备了,手术是你说做就做,你说不做就不做的?”

我再次与她协商,“你帮我叫一下李主任,我和她协商,您看成么?”

她再次打量我,“今天可是教授台,李主任都只是打下手,再说都在消毒了,哪有时间见你?你当时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想什么了?能让这个教授做手术,那是求都求不来的,你快别闹啊!”

她说完就要关门,那门是旁边脚踩电动的门,因为用手开会有很多细菌,手术室内都是无菌的环境。

我两只手拦在中间,用尽全身力气,头上的青筋暴起,咬着牙说道:“我再说一遍,我们不做了!让李主任出来!”

她像故意为难我一般,眼看着门都要给我夹上了才松开脚,大声的喊道:“你有病啊?在这发什么疯啊?你在这样我叫保安了啊!你以为你是谁?”

我生气的上前推了她一下,“你说我是谁?我是你老板我是谁!赶紧给我找李主任,你再不去找,我可自己进去了!”

她指了我一阵讥笑,“我老板?”

这时来了一个稍微岁数大些的护士,类似护士长的样子,“吵什么吵,干什么呢?”

那小护士指着我说道:“护士长,这人说是咱们老板,说刚推进去的王华手术不做了!你说她这不是无赖耍泼吗?”

护士长瞧了我一眼,眼珠一转,客气的喊了句:“程太太?您、您怎么……”

那小护士一听程太太先是歪着头想了一会,随后立马瞪大了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不想再废话,我们手术不做了!让李主任出来见我。”

护士长连连点头去找李主任,随后李主任和主刀的教授出来,李主任还好,但是那个教授表情有些不悦。

李主任看到我的造型也是一阵惊讶,然后和我探讨了一阵,她和我说明能请到这个教授非常难得,让我再考虑考虑。

我一直在摇头,“我选择保守治疗,不做手术了!还请您帮我出一个保守治疗的方案。”

那个教授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为什么不做手术了?手术才是最佳方案!”

我深深的对他鞠躬,“很感谢您能来,但是我想选择更安全的方法,在你明知道她今天要是做手术会死在台上,你会执意让你的家人做手术还是让她保守治疗多活一些日子?”

我身后的家人们纷纷互看了眼,紧接着都说:“不做了,我们不做了!”

我在这方面有多出名,这不知道我是干嘛的?既然我这么说,教授和主任互看了一眼,随后点头,“还没有打麻药,可以取消手术。”

我连连道谢:“谢谢!谢谢!麻烦你们再帮我家人出一个保守的治疗方案。”

李主任点头,“放心吧!程太太!”

我这口气突然松了下来,我和季玮对视了一眼,他对我点了点头,理解了我的做法。

我看这边已经,立马又跑下去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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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照

等我再次如脚踩风火轮般跑到楼下时,拖车已经在往上面托我的车了。ranwen

有两个交警站在一旁指挥交通,我满脸通红的走了过去,又是哈腰又是敬礼的表达我的歉意。

警察叔叔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道:“你是车主?”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

他哼道:“驾驶证行车证!”

我指了指正在往上托的车,“在车里的包包里。”

警察叔叔无奈的撇了下嘴,深吸了一口气,让身旁的交警去车里取。

我站在一旁解释了一下实在事出有因,不然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扣分处罚我都接受。

警察叔叔见我认错态度良好,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教育,扣了分,罚了款,车也被拖走了,让我自己去取。

我全程陪笑脸,点头哈腰的认错,路边好多人拿手机拍我,我已经没有形象了,这个时候还顾及什么形象……

我踩着已经快被我跑碎的人字拖回到了医院,没想到回到病床的三舅妈展开了笑颜。

她对我说:“也不知道咋回事,昨晚你们走后的半夜,我一直睡不着,就问你三舅,这医院的西边在哪啊?在医院住的都转向了,分不清哪边是西了。

我就有种预感,我可能要死了,没想到今天还能活着出来,我这心顿时亮堂不少。”

我现在实属有点狼狈,秦然从包里找出纸巾让我擦擦,我接过连忙说道:“三舅妈,只能说今天日子不好,所以咱不做手术了!但是不代表你这病咱治不了了!大夫给你开的保守治疗的方法你必须好好治疗,听到没?”

三舅妈乐呵呵的点头,“哎!我配合!你放心吧!”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听话就行!”

我的家人还是比较信我说的话,我不让做手术一定有我的道理,他们绝不会埋怨我今天闹这么一出的。

这要是外人的事,我会犹豫我该不该说,就算说了人家信不信都是两回事儿。

三舅妈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改为保守治疗,中药调理。

季玮稍稍得空才抽出一天陪秦然把婚纱照照了,我也凑个热闹和爱绮小期照了一套相片。

爱绮穿着好看的裙子在我面前转圈圈,她高兴的说道:“妈妈,这的裙子都很好看,等爸爸回来了我们再照一套好吗?”

我点头,温柔的回道:“好啊!到时候爱绮想照几套就照几套!”

爱绮举着双臂跑着扑倒我的怀里,“妈妈万岁!”

最逗的是,秦然非要让我和杨梓裕陪她和季玮照一张相片,那张相片洗出来以后,像极了季玮领着他的三个姨太太……

尤其是在他身旁摆着夸张姿势的杨梓裕,我和秦然到还好,季玮却是满脸的嫌弃……

本来我们家这边也没有什么亲戚,一共就这些个人,还能过来的也就是二舅一家。

季玮和秦然的同事也都是一批,也没有多少人,秦壬风决定男女方一起办,这样也热闹些。

那秦老爷子家的掌上明珠出嫁,来宾自然少不了,就连我公公婆婆那种级别的都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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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嫁

秦然和我订饭店的时候非常的赶,那时候只想加快速度,尽快满足三舅妈的心愿。火然文

现在三舅妈不做手术了,日期也没有改,反正早晚都要办早一天晚一天都无所谓了。

我查过那天的日子,是个不错的日期,往后几个月里都没有那么特别适合结婚的日子了。

秦然让我婚礼当天去她家送她,本来我应该和季玮去接她,可是头天晚上她强烈要求我必须作为姐妹送她,我两头都可以,所以也只好满足了她的心愿。

她以前在外面玩的朋友估计也会去很多,不过我都不怎么熟,她身边我唯一熟悉的人也就只有杨梓裕了。

早晨,爱绮这个小豆包穿上了雪纺花朵的裙子,头发让阿姨压了一堆小卷卷,戴了花环以后真的像个小仙子,她今天负责给秦然当花童。

另一个花童自然是秦然家老来得子的小弟弟,比爱绮大一些,相差不到一岁,爱绮要叫舅舅,长相也是极为可爱。

秦然的婚纱是我们俩一起选的,她喜欢稍微小性感一些的款式,所以选了一个露肩后面大露背的款,她穿在身上真的好美啊!就和仙女下凡了一样!!!

我心想,若是我穿一定没有她穿这么好看,毕竟我身上大大小小那些疤痕,细看还是看得清的。

我已婚所以不能给她当伴娘,我也一直认为自己命不好,应该让一个福气足的人来当这个伴娘的位置,当年石慧那个时候,就是请秦然当的伴娘。

她索性直接没定伴娘,所有参加的女性朋友全部是白礼服,而男生就是黑西服。

我当天穿的礼服还都是以前程潇岐买给我的,我挑了一件蕾丝手工钉珠的鱼尾裙,后背和腰际处有一些小透明的款,即大方又不抢新娘子风头,首饰永远只有婚戒和奶奶给我的祖传戒指,手链项链其余的东西全都没有戴。

秦家今天可谓是热闹非凡,估计许多亲戚朋友都来送新娘子,红毯从院门口一直拉到别墅门口。

秦壬风和妻子站在门口迎宾,谈笑风生的说着吉利话儿,秦然的弟弟在一旁跑来跑去,惹得大伙喜爱的不得了。

我单手抱着爱绮下车,爱绮非要自己走,我穿着裙子又不好弯腰牵她的手,所以她只好抓着我的裙摆,像一个挂件一样,耷耸在我的腿边……

秦壬风见到我热情的上前,“哟!丫头,你可算来了!秦然在上面等你都等着急了!”

我笑了笑,“秦叔叔,恭喜恭喜,我来晚了。”

秦壬风爽朗的哈哈一笑,“同喜,同喜!这个小娃娃,是你女儿吧?”

我点头,拉过爱绮:“爱绮,叫人。”

爱绮非常给面子的鞠躬,“爷爷奶奶好。”

秦壬风和妻子对视了一眼,眼睛里放射着喜欢的光芒,“这孩子毕竟我家小子还小呢吧?说话这么流利?好像什么都懂似的!”

我眼睛看着爱绮解释道:“可能就是平时和她聊的多吧!说话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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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办

秦壬风的儿子,小秦公子看到来了小朋友也欢快的跑了过来看热闹。

爱绮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哥哥好。”

我连忙纠正,“爱绮,这个是舅舅哦!不是哥哥。”

爱绮也不明白看起来没比自己大多少的小毛头,为什么要叫他舅舅。小眼神纠结了一会儿,又尴尬的说了句:“舅舅好。”

秦壬风对我说道:“哎,各论各叫嘛!孩子想叫哥哥就叫呗!没准以后长大了,咱们还能做亲家亲上加亲呢?哈哈哈哈……”

啥?亲家?秦老可真敢想……

这话要是让爱绮爸听见了,估计得气死。

这俩小娃娃在一起,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吧!那也不好听啊!

老公的姐姐是老婆的舅妈,我嫂子的爸爸是我的亲家?这不是差了辈了吗?

我尴尬又故意忍着不失礼貌的笑了笑,“秦叔叔,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哈哈,我先带着爱绮去看看新娘子,她都磨了一早晨了,就想看看婚纱。”

秦壬风好似和妻子逗我道:“看看,给这丫头吓跑了!行,那你快上去吧!”

我从一楼向二楼走的这一路,随处能听到身后有人在小声议论我。

“哎,她是不是沈南辞啊?哇!本人真的美啊!她身旁那个小女孩也好好看啊!”

“是呢!秦然和她是好朋友,听说新郎就是她的哥哥。”

“也不知道她老公找没找到,最近新闻报了吗?”

我只装作没听见,爱绮在身旁时不时的回头打量那些人。

我小声提醒道:“爱绮,注意楼梯,不要摔倒。”

爱绮乖巧的点头,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问道:“妈妈,你和爸爸结婚的时候,家里也布置的这么漂亮嘛?还有这么多人,好热闹的!”

我牵起嘴角,“妈妈和爸爸当年没有办婚礼。”

爱绮惊讶的歪着头,“为什么呢?”

我耐心的和她解释:“因为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而且没过多久就有了爱绮,爸爸说会补给妈妈一个婚礼,可是迟迟没有补上呢!”

爱绮开心的笑了笑,兴奋的拍手,“那以后妈妈结婚的时候,我就可以给妈妈当花童啦!那时候咱们家的小胖子也长大啦!我和弟弟一起给妈妈当花童。”

我点头答应,“好。”

爱绮伸出小指,“那我们拉钩。”

我和她的小指缠绕在一起,“拉钩。”

到新娘子的房间以后,爱绮对哪都好奇,见到满屋子的气球和鲜花,欢喜的不得了。

我拉着她以防她乱跑,故意提醒道:“你不是一直要看新娘子嘛?难道那些东西还能比新娘子更吸引你?”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连忙跑到床边,满脸羡慕的摸着秦然的婚纱,动作很轻,好像怕给摸脏了一样,小嘴撅着,眼睛瞪的老大,“哇!舅妈的裙子好漂亮……”

秦然拉起她的手,笑着问道:“小东西,你管我叫什么?”

她理所当然的回了句:“舅妈啊!”

她说完我都跟着震惊了!秦然和我对视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决定

我可没教过她应该叫舅妈,昨天还小姨小姨的叫着呢!

我不要脸的在心里想着,这么会讨喜的劲儿,估计是随我了……

杨梓裕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把抱起爱绮举过了头顶,我站在旁边都被吓了一跳,就别说孩子了。

爱绮也就愣住两三秒,看清来的人后便咯咯的笑着,和杨梓裕玩的不亦乐乎。

秦然的许多朋友都过来讨好的说道:“哇,好可爱的小孩子。”

爱绮怀里瞬间多了许多糖果气球这类的东西,还扬手让我看,分享她此时的快乐。

突然觉得有个漂亮讨喜的女儿可真自豪,心里美的开了花……

我看她们那边热闹的玩着,便从包里掏出红包递给秦然,里面有一张卡。

三舅妈住院的医院是程家的,今天的酒席订的也是程家的,里面的钱数大约是这个的总和。

程家的帐我不能动,我是自己掏腰包补上的。

三舅妈后续治疗还要花很多钱,二哥有多少老本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我这个当妹妹的不想做的太过大包大揽,这样会让二哥有心理负担,但是也想为他尽份薄力。

我知道秦然一定能明白我的心意。

她红着眼收下,故意装作刁蛮的说道:“你这身价敢包少了我可不干啊!再说,你家老程没参加,你不得把老程那份补上啊?”

我被她这种愚蠢的掩饰想哭的方法逗笑,“等他回来,让他亲手包给你。”

秦然听后一愣,随后惊讶的问道:“是不是有消息了?”

我垂眼想了想,回道:“今晚我就动身去找他。”

她嗓门儿拔的老高,“啥?今晚?去哪?”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俩,她摆了摆手,大咧咧的对她们说道:“你们玩你们的,看什么看。”

我命令的口气提醒道:“你不会小点声啊?真是儿媳妇随婆婆!和三舅妈越来越像了!”

她白了我一眼,极力压低声音的问道:“今晚?你去哪找啊?我和季玮跟你去!”

我连忙伸手叫停,“你们俩去什么去,疯了不成?好好在家照顾好舅妈,有时间帮我看看我妈和三个孩子……我和语晨还有小棠三个人去,找到哪里算哪里,还没有方向。”

她立即皱起眉,“没有方向?我看你才是疯了不成!!!大海捞针怎么找啊!!!”

我苦笑了下,“如果想做一件事,那就去做,管它是劫是缘。我一直想当好天使的角色,让所有人都满意,唯独冷落了他,从今以后我不想了,我想为了他,和这个世界博一博。”

秦然听后点头说了句:“虽然我不赞同你冲动的做法,不过想说,真的酷!!!

无论是劫是缘,你都可以渡过去的,我相信你!!!”

我上前弯腰和她拥抱了一下,在她耳边说道:“家里的人和事你们和大哥家多费心,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照顾好她们。”

她生气的一把推开我,指着我咬牙切齿道:“沈南辞,你敢不回来老娘天天虐待你儿子女儿,你不信你就试试看!”

真挚

我也立刻赏了她一个白眼,自豪道:“我家那俩个可爱的宝宝,你忍心虐待?”

秦然咬牙:“算你狠!”

紧接着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新郎来了!”

顿时屋里混乱了起来,锁门的锁门,趴窗的趴窗。

我没上窗边凑热闹,不清楚季玮都领了谁过来,只听楼下一堆男人的声音喊道:“我们来接你啦!!!”

我以为此时的新娘子应该娇羞的宛然一笑,可是秦然真的让我大跌眼镜,她突然恶搞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双手扩在嘴边回了句:“我嫁!这就下去!!!”

楼下传来一片笑声,我们在屋里又重新将她拉坐回床上,婚纱的造型又重新弄了弄。

杨梓裕掐了她一下,嫌弃的说道:“你咋这么没有深沉呢?我不允许你这么放低身份奥!咱们身为女孩子,要高傲,要矜持,哪有你这样的!”

秦然故意气他,“哟!你这么高傲我也没见哪个男的愿意收了你。”

杨梓裕顿时翻了一个大白眼,对我说道:“辞,我发现了!她这有家了以后,我再也不是她心里的第一位了,我要和她绝交。”

我无奈的扶额,他俩一言一语的说的我头都大了,“快都别闹了,梓裕,你快去堵门,有红包抢!”

我把爱绮抱在怀里,怕敌军攻势太猛把门撞碎了什么的,吓到孩子。

屋里的娘子军也不是吃素的,红包从门缝塞进来一大堆,死活就是不开门,最后季玮嘴甜,在门外喊着:“妈,爸,她们不给我开门。”

秦壬风一高兴,叫了十来个炮头膀汉,胳膊上纹的左青龙右白虎的图腾,直接把门给拆了……

大哥的手下就是不一样……

好厉害!!!

我倒吸了口凉气,这以后秦然和季玮吵架哭着回娘家的话,秦壬风能不能让这些人给季玮拆了???

我想想身体都止不住打个冷颤,真吓人……

季玮天真的还以为秦壬风是帮他呢!这明显就是下马威好吗?

这傻孩子乐呵呵的对秦壬风说道:“谢谢爸!”

哎,我这单纯的傻二哥呀!!!

门开了以后季玮突然有些扭捏上了,迈着犹犹豫豫的步伐走了进来,路小棠语晨大哥崇明都陪着他过来了……

他走到床前单膝下跪,前一秒还有些腼腆的笑着,毕竟这屋里的来送秦然的人属实不少,他可能也有些不好意思。

下一秒突然变脸,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他缓了好一阵才鼓足勇气重新举起手捧花,“秦然,我做梦都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整个婚礼都是你在准备,婚纱我都没有陪你试,喜糖请柬都是你亲手办的,对于这一点我心里真的愧疚,我总说要给你一场最好的婚礼,我没做到……不过,我当着你家人的面,朋友的面,我跟你发誓,我以后一定加倍对你好,把你宠的跟个孩子一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和你说不!秦然,请你嫁给我吧!”

秦然这小妮子也有绷不住的时候,在季玮说出对她心存愧疚的时候,她眼睛眼睛通红捂着嘴一直摇头。

也许,这就是爱情里最真挚的样子吧!

戴花

秦然迫不及待的结果手捧花,“整这么煽情干啥呀?我妆都白化了!真是讨厌!”

大伙都被这个爽朗的新娘子逗笑,好些女生羡慕的看着秦然,小声的说道:“没想到这个魔女突然就嫁了,还这么幸福。”

我抿着嘴角,笑意渐浓,看着这一幕心里感慨万千……

姥姥,你走之前交代我最放心不下的两个孩子现在都成家了!

我答应你的我也做到了!

您和姥爷泉下有知,此时也很开心吧!!!

这些女朋友们又折磨了伴郎一会儿,找鞋又找了好半天,不然怎么在东北结婚要起大早呢!需要办的仪式太多了!终于到了临走之前的抓福缓解。

所谓抓福就是准备一些双数的硬币,新娘子抓走一些带去新家。

这些女朋友都打趣道:“少抓点,给你爸妈留点儿。”

秦然想了想,看了眼秦壬风,大咧咧的说道:“爸,你福够多了,多给我点奥!”随后抓了一大把放进盆里,只留下了孤零零的几枚硬币,我看秦壬风的脸都绿了……

估计心里不知道怎么骂秦然这个死丫头呢!

不过嫁女儿那种心情,虽然我没经历过,但是在临别的时候,我彻底的体会到了。

秦然和季玮走上前跪在秦壬风夫妇面前敬茶,那时候秦然的妈妈就开始不停的擦眼泪,颤声嘱咐了几句,好好过日子,孝敬公婆,常回家看看之类的话。

我们离开各自坐上了各自的车,我回头那一瞬间看到秦壬风一个硬汉竟然偷偷的在抹眼泪……

这就是父亲嫁女儿的心情……

不知道如果我爸送我出嫁,会不会掉一滴眼泪……

在车上爱绮问我,“妈妈,舅妈和舅舅结婚不是好事吗?”

我帮她整理头上歪掉的花环,回道:“是好事呀!”

她有些不明白的皱眉问道:“那为什么哭呢?”

我搂过她想了想该如何解释,“因为感动吧!以后爱绮出嫁了,妈妈和爸爸也会掉眼泪的。”

她撅着嘴,说道:“那爱绮还是不要嫁了,反正爸爸也会给我买那些好看的裙子……”

女儿啊!但愿以后你拥有爱情的时候,别后悔今天说的话……

那是一条婚纱就能解决的事儿吗???

我们的车随着在城里转了好大一圈,遇到转盘路也要多绕几圈,婚车碰到迎面过来的婚车新娘子要丢一个红手绢,弟弟要坐在婚车的副驾驶压车,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绕过之后还要到新房去看看,最后才是酒店。

只要能看到婚车的影子,立即开始放挂鞭,还是吊车吊起来的那种,白天就算放礼花也看不见,不过也会象征性的放一些。等鞭炮放完,大家才会下车。

婆婆也就是我三舅妈会接过女方带来的东西,并分别给拿包的女孩们红包。

这时候司仪让秦然给三舅妈的头上戴一朵花,司仪提醒道:“生男孩戴左边,生女孩戴右边。”

秦然纠结着,问道:“妈,你想要啥?”

好儿媳

我三舅妈脸上依旧有些病色,不过能看得出来她今天真的很高兴,满脸的笑意,爽朗的笑声立马传来过来,“你决定!”

司仪大喘气的接了下一句:“龙凤胎戴中间!”

这次秦然想也没想直接卡到了中间的位置上,整天下来我三舅妈的头上都顶着一朵红色的康乃馨,屹立不倒的到处招摇。

到新房以后女方的舅舅要给点一盏灯,再举行一些当地的习俗,比如吃饺子,将新娘子带去的东西摆放好,在新房照些相片什么的。

我第一次来季玮的新家,我打眼一看这装修的风格就是按照秦然的喜好装的,细节上满满的都是爱意,屋子里面随处可见的秦然的照片,客厅落地窗旁还有一个单人的秋千,屋内说不上奢豪,但是却有一份独有的温馨,现代感非常强,正适合两个年轻人居住。

这些宾客跑两家下来后就已经很累了,不过能跟着这么跑的一定是好朋友和亲戚,重要的客人会在固定的时间直接去酒店参加仪式,比如我的公公婆婆那种贵宾。

可想而知,结婚是一件多么累人的事儿,这就叫痛并快乐着吧!

酒店布置的非常浪漫,深紫色和白色相间的氢气球在每一个宾客的椅子上都系了一个,好像跌入了气球的天堂,还有花朵的芬芳。

忘了说,现在程氏所有用花的地方全部都用温馨花店的花,她已经扩大了规模,现在做的非常不错呢!

有了一份自己喜欢的事业,希望能减轻她心里难平的痛吧!

时间会抹平那些痛苦的记忆,如何走出来,终究是要靠自己的。

我在化妆间陪秦然改发型,杨梓裕进来喊我:“南辞,你公公婆婆到了,你用不用出去?”

我点了点头,“去,秦然你先在这弄,我一会回来。”

“你不用过来了,爱绮留下,你直接观礼就好了!穿着高跟鞋,你来回走不方便!”

我感动的给她一个飞吻,并且交代爱绮要听舅妈的话,才从化妆间离开。

我下到一楼看到我婆婆在和秦壬风还有一堆同龄人举着红酒杯聊天,没见到公公的影子。

本来豪门的仪式不用这么复杂,可以直接在酒店举行仪式就好,但是我家是农村的总希望把好寓意的事情做全,秦老也比较信这些老一辈儿传下来的风俗,所以才按照正常家庭的流程走的,但是酒店上流人士就比较多了,所以立马换成了高档局。

我面带微笑的走了过去,到婆婆身边笑着喊了句:“妈,您来了。”

我婆婆亲昵的搂着我的胳膊,“是啊!累坏了吧?”

我摇了摇头,“不累。”

秦壬风立马说道:“南辞这丫头可是个好孩子,这一大早就忙前忙后的,你是娶家去个好儿媳妇啊!”

谁不爱听好听的话?尤其还有这么多权贵在场,我婆婆自然高兴,连忙说道:“秦老这话我爱听,南辞,这些都是长辈,快打个招呼。”

这句话特别像我说爱绮时候的语态,而我自然也和爱绮一样,乖乖的说了句:“叔叔们好。”

方位错了

这些老者们看我恭顺的样子满意的点头,其中一个体型富态的人说道:“这丫头在你家小二有一年过生日的时候见到过,非常出色的孩子啊!听说是个厉害的阴阳先生?”

我谦逊的笑了笑,“叔叔,过奖了!我会的也只是皮毛。”

他面带微笑的摇头,“那你可是谦虚了!谁不知道顾家那小子把风水居给了你,让你做的风生水起,还是有真实力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呢?什么时候有时间给叔叔约一卦如何?”

我也只好硬撑着点头答应,总不能不给人家面子吧?

我陪着他们寒暄了一阵才离开那个我不太喜欢的氛围,和这些前辈聊天笑的我的脸都要僵掉了。

我事先已经和语晨还有路小棠沟通好,今天千万不要喝酒,我们晚上便出发。

没想到的是素素跟着语晨一同过来,她挽着语晨的手臂偶尔在他笑着耳边低语,估计两个人的矛盾已经解开了。

我本想着去找我妈或者舅妈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没成想碰到独自坐在角落里的崇明。

我愣了一下,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不过看他孤独的低着头看自己的鞋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终究是疼了一下。

我主动上前打招呼,“嘿,你在想什么呢?”

他听到我的声音瞬间抬起头,手里的酒杯晃了晃,“没什么,坐。”

我坐在他的身边,他侧头与我对视,问道:“今晚走?”

我惊讶的长大了嘴:“你怎么知道?”

“语晨和说的。”

我抿了下嘴,抱怨道:“这个大嘴巴!什么话都藏不住!”

崇明轻声笑了下,“藏我干嘛呢?况且他不是有意的,素素非要跟着去,两个人争执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些。还有,你们的路线是错的!”

我听后立即皱起了眉头,“错的?怎么可能……”

他反问道:“上面有写西天极乐?极乐就只能是西边?遇到程潇岐的事情你的智商就极限下降了是吗?”

我看他不像是在和我撒谎的样子,虚心的问道:“那是……哪呢?”

他没有回答我,接着问道:“你要去xz对么?”

我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嗯。”

“魔族要重组你认为会选择一个佛教圣地?况且蒙山距离xz那么远,他们过去也不是那么方便,绝对不会是那。”

我顿时恍然大悟,觉得他说的太有道理了!!!

我连忙讨好的夸赞道:“崇明,你真的太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要不是你,估计我能找到明年去!不不不,明年都找不到!你快和我说说,你觉得在哪?”

他将酒杯放到长桌上,墨绿色的眸子闪动,薄唇轻启,声音带有魔幻的说道:“你同意我一同去,我给你指路,你不需要知道是哪儿。”

我听后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噗嗤笑了出来,问道:“就这么不想带着我?”

我有些尴尬的与他眼神交错,“你不是不同意我去找他吗?怎么还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去?”

下一世吧!

他不解的抬眉,“哦?你从哪看出我不愿意去找他了?”

我低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还不到时候,况且那时候我也根本不清楚到底猜测的对不对,所以没有提前和你说。你冲动盲目的过去寻,也许会改变许多事情,并不一定是好事儿,所以……才让你误会了!既然,你已经决定出发了,怎么可能不带上我这个老搭档?”

我的眼神撇了他爸一眼,“你总和我出去办事,你爸能放你走吗?公司现在没事么?我这次去,真不一定能什么时候回来,找不到他,我是不会回来的。”

他笑着点头,对我伸出了手,“好,找不到他不回来,我们一起。”

我把手递了过去,与他相握,两个人会心一笑。

这时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射灯来回转换角度,司仪提示来宾们仪式即将开始。

崇明扶着我站了起来,期待的向台上望去。

大厅内响起浪漫的钢琴曲,季玮站在布满鲜花的台上,大屏幕放着从一早接亲一直到刚刚的快剪视频,许多没参与的贵宾都觉得很有意思,跟着在下面笑了起来。

在司仪的那一声:“有请新娘。”后,追光灯打到旋转楼梯之上,秦然挽着秦壬风一步一步缓缓而下,宛如一个高贵的公主。

两个可爱的小花童,帮新娘提着婚纱,楼梯台阶有些高,他们俩小短腿儿,一步一步下的非常艰辛。

崇明在我耳边说道:“你走的事情爱绮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还没有说呢!不过如实和她讲,她应该可以理解的。”

崇明无奈的苦笑,“做你的孩子还真得内心强大!程予连妈妈都不会叫呢,你这又要走了……”

他提到小期我心里是真的内疚,亏欠他的有点太多了,希望他长大以后别恨我吧……

秦然的弟弟穿这着一身白衬衫,领口束着一个领结,看着还挺帅的。

谁也没想到多年以后这两个差一辈人的小娃娃还真的成了好朋友,秦家小公子和我家的一双儿女感情非常的好。

秦壬风将秦然的手交到季玮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在极力的隐忍着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没想到江湖大哥竟是个如此感性的人,有的时候真的不要看外表和地位,人的心是软是硬谁都不知道。

仪式办了大约二十分钟,我看着台上眼睛红了又红,其实到没什么煽情的部分,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感动。

崇明感叹道:“我们这一群人走到今天,一路有欢声笑语有磕磕绊绊,如今能慢慢的走向了最初设定的结局,是有多大的福气。”

我转头看向他,“你呢?”

他不解的的回看我,“什么我呢?”

“你什么时候也能让我看见你身着礼服,牵一个女孩子的手,走向最神圣的殿堂?”

他转过头继续看向舞台,我以为他不想回答,我便也没在继续问,一同看向幸福的新人。

舞台撒下漂亮的花瓣雨,大家欢呼鼓掌,有一句若有似无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也许,下一世吧!”

临别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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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拒绝,“我得和你在这处理后续的事情,我走了,你能找到那两个人的棺材么?这地底下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东西,你到时候怎么处理?”

如果我和崇明都走了,便没有任何一个人懂这方面的事情,到时候还是有些麻烦。

可是他又心疼我,见崇明累的都虚脱了,外加上我们脸上身上多少都有些轻伤,现在又是深夜,不想我在继续的在这忙活,一时之间有些难抉择。

谁知道这时路小棠站了出来,自荐道:“你回去,我在这帮忙,如果遇到实在不懂的事,我再打电话问你。你快回去休息吧!”

程潇岐满意的对他点头,“小棠在这,你回去吧!崇明没人照顾也不行,是不是?”

我看了眼靠在车坐上的崇明,一直紧闭着双眼,“好吧!我和他回去。小棠这两具尸体找地方好好埋葬,还有这地下面估计还会有尸骨,如果鬼魂已经去投胎,挪人尸骨也要烧些纸钱和香做场法事,这些事情都不能拖,开工之前一定要燃香,如果地下挖到动物,蛇蟒之类的,不要惊动,不要赶走,请蟒仙下来沟通,不要轻举妄动。”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路小棠耐心的一一听着。

我在小强住的那个地方看到过很多陶罐,这俩女人死的时候没有任何陪葬,那么就证明地底下还有尸体,只能祈祷已经投胎了吧!

在我们这个城市,有四个未拆建的古代城门,有一年不知道为什么政府要拆建,当挖掘机在一侧已经抛出来一条路时,想继续往地底下面挖,谁知道挖出了好多好多的大蟒蛇,它们就在城门的地底下盘着,就像在守护着那里一样。

这四个城门,就因为那些蟒蛇而保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城墙上还是有一条小路的缺口,无法复原,但也没人再敢去拆建。

土建最怕的就是碰到这些有灵性的动物,弄不明白的话,得罪了它们,工地里一样会出事情。

我有种预感,这片土地之下,一定还有某些有灵性的动物。

不过我还是得选择回去,不仅仅是崇明,还有花花,花花受伤之后就隐身了,我心里也实在是担心她,想回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潇岐,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儿,一定要打电话。”

他点了点头,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我一会就回去,先把那两个人的尸体解决了,其它的明天再说。”

我忧心忡忡的上了车,崇明好像在后面睡着了,呼吸有些轻,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睡的也不安稳。

我们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到家,扶崇明进去以后,赵姨吓坏了,他白色的衣服上面全是血。

“赵姨,你去找件潇岐没穿过的t恤拿来给他换上,在找几个人打来点热水,我帮他擦擦。”

赵姨的执行能力很强,很快家里的人便开始忙活起来,我和语晨把他扶到客房的床上,顺便脱掉了他的衣服,他一直在冒汗,我摸着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可能只是太虚弱了。

噩耗

白泽走上前,“放心吧!姨姨,我是大孩子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也可以帮姥姥照顾好弟弟妹妹。”

我欣慰的抱着两个小宝贝,每个人亲了一口。

我还以为爱绮会哭会闹,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过了这小魔头的一关。

我又去婴儿房抱着小期哄了哄,我闻着他身上的奶香味儿,将鼻子顶在他的脖颈儿,逗的他咯咯的笑。

我说什么他也听不懂,我只说了句:“妈妈爱你。”便恋恋不舍的将他放下,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离开他的卧房。

崇明和路小棠已经到了我家集合,我们三个一直等语晨,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才迟迟赶来,身旁还有素素。

我皱着眉有一丝丝的不悦,他在婚礼半场就跑掉了,约好了时间却迟迟不见人影,他很少有这种时间观念上的误差,毕竟程潇岐的时间观念很强,晚到一分钟都不行,所以这些年将语晨哥培养成一个定时闹钟,绝对不会在时间上有差错。

我看着他们俩手拉手,素素满脸的得意洋洋,我对语晨问道:“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素素不紧不慢的从包里掏出了两个红色本,在我面前晃了晃,“南辞,我们结婚了!快祝福我们!”

我心里咯噔一下,惊讶的看着语晨,他害羞的抿着嘴角,点了点头。

我妈在一旁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没看出来此刻她有多么的兴奋,按理来说语晨要是结婚我妈能兴奋的昏过去。

我妈只是愣愣的说了句:“儿子,这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语晨刚要回答,素素把话接了过去,“妈,我们俩想好了,既然是真心相爱就不要拖了,早晚都是要结的,我听说这次他出门会很危险,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我们俩就去领证了!以后我就天天过来陪您,一起等他们回来。”

妈???

真的搞笑!!!

这声妈叫的我骨头都酥了!!!

我妈也觉得有些意外,甚至是震惊!!!

她完全接受不了这么上赶子的方式,在她的观念里,女孩子应该自重自爱,不要太……

最让她接受不了的就是她说的那句:“他这次出门很危险,我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虽然听着深情,现在传入我妈耳朵里就是不吉利,非常不吉利!!!

我妈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我都怕我妈一冲动上前把俩人的结婚证撕碎了!

素素感受到了我妈的不悦,但是气势依旧没弱,笑意盈盈的问了句:“妈?您怎么了?是不是太开心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明显感觉那些难听的话被我妈活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我妈极其尴尬的说了句:“还是先别叫妈吧!毕竟仪式还没办……对你不好……”

她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我,继续回道:“妈,怎么会呢!我真心实意的想叫您妈,再说,听说小妹和妹夫也没办婚礼,难道妹夫也要叫您阿姨吗?那可真就是他不懂事了!反正我就拿您当我亲妈,您不许不认我这个儿媳妇呀!”

舍不得

我心里了然明白了她为什么如今这副嘴脸,因为我不让她在公司继续做下去,心里恨我,憋着气呢!!!

这话里话外的跟我来劲,自然是冲我来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已经知道了合同的事。

人家怕什么呢?语晨离婚股份会给妻子,这是白纸黑字上面写着的,怎么做她都不吃亏。

我到底被她玩了进去,我说当时开除她的时候,怎么答应的那么痛快呢!

现在我也不想跟她较劲,我也没有时间和她争输赢。

我对语晨说了句:“你留下吧!不用跟着去了!”

我拎着行李箱准备往出走,他已经蒙了,完全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

崇明接过我的行李箱,什么也没说出门往一台黑色的商务车上放,路小棠也不敢说什么,都在帮忙拿东西。

语晨在我身后一直说:“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去啊?你们三个也不行啊?这是怎么了啊?”

我被他念叨的烦了,立即转身冷着脸说道:“新婚燕尔,好好陪你的新娘子!不带你出去了,你照顾好家里吧!”

他将自己的行李强行扔在身上,瞬间跑去了驾驶位置,故意笑着哄我道:“快别闹了!走吧!一会天都黑了!”

我妈在我身边小声的说道:“多个人也方便些,你别置气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和孩子你也别惦记,家里有我呢!你放心走!”

我想了想,无奈的点头,“知道了!妈,照顾孩子们辛苦,你要多注意休息,还有孩子犯错误了就要管,不要什么都顺着他们,孩子没有那么大的福气,需要全世界来给他们让路,就算您惯着,以后到社会上了,难道人人都能惯着吗?有您在家我万事放心,您只要注意身体我在外面才能安心的办事。”

我妈转过脸,不想让我看到她有想哭的意头,我也只好蹲下身子和两个孩子拥抱,爱绮在我耳边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如果有坏人不让爸爸回家,你就告诉他,爱绮在等爸爸!他敢不放,我长大就去打死他!”

我不清楚这句话是孩子随意说的话,还是有什么寓意,我笑着答应,告诉她我会转达的。

赵姨抱着小期,我亲了亲他的脸蛋,他伸手想让我抱的那一刹那,我狠下心来转过了身。

心里万分情绪无法表达,五味杂陈的上了车。

我怕自己越犹豫越舍不得走,因为前路崎岖,我也不知道会走到哪里,走多久!全部都是未知的状态,更不知道会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

我怕有一天,我回来的时候,孩子们都不记得我了。

素素在驾驶位的窗户旁和语晨亲昵了一下,说了句:“老公,等你回来。”

我厌恶的瞪了她一眼,冷冷的问了句:“不开车吗?舍不得就下车吧!”

语晨翻了个白眼,嘴里无辜的念叨着:“真是和二少越来越像,这突然发火的毛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好,开就开呗!生什么气呀!”

聊聊

我任凭他和一个怨妇一样念念叨叨,全当没听见,头靠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孩子和我妈,她们一直和我挥手,我妈嘴里一个劲儿再说:“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车子缓缓启动,我将头探了出去,这种感觉很无奈,讨厌分别又不得不分别。

直到转弯看不见,我才叹气将头移回来。

崇明将地图给语晨,我听着他们三个研究了一下路线,随后崇明坐在了我右手边的位置。

我将耳机插在耳朵里,鸭舌帽扣在脸上,将座椅调节到后仰的姿势,假装睡觉。

我只是怕他们看见,我不争气的哭了。

我的手机噼里啪啦的响,一条条短信进入,我根本无法装睡,侧过脸背对着身旁的崇明,掏出手机看消息。

秦然:“出发了吗?一定、千万注意安全!全家都等你回来,别让我们失望啊!家里公司你都放心,我们和大哥二哥都会照应的,你放心的出去,早点和潇岐一起回来。”

潇岐妈妈:“到哪里都告诉我一声,我会联系当地的老朋友给你们支援,有任何困难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我走的人并不多,心里很暖,嘴角不自觉的撤出一丝笑意。

我再次将帽子扣在脸上,语晨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妹儿,聊聊呗?”

路小棠一直在旁边给他使眼色,让他别招惹我,我刚巧那帽子下来的时候撞见了,路小棠尴尬的坐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你想聊什么?”

他从倒车镜里看着我,笑嘻嘻的问道:“你这是干嘛呀?你今儿和我发什么火呀?因为我来晚了啊?我不都道歉了吗?你笑一个给哥看看,快!”

我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你。”

我重新将毯子盖在身上,把帽子扣回脸上。

崇明在我身边问道:“你这婚结的是不是有点突然啊?南辞估计也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吧!”

语晨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她本来说担心我,要跟我过来,我能领着她吗?她一个女孩子吃不了苦,受不了罪的,她就一直在闹,后来季玮举行仪式的时候她就哭了,说怕我回不来,特别害怕,突然就提出了结婚,我一心疼就跟着去了……”

他的那个神态,就连叙述时都是得意洋洋的,满脸的幸福。

我懒得起来刺激他,我怕我说完事实他一口老血喷到方向盘上。

谁知道这个厚脸皮的碎嘴子还敢来撩我,一直喊我:“妹儿?妹儿?你听见没?”

我不耐烦的掀开毯子,坐直了身体,“你到底要干嘛?”

“你祝福我呀?你不觉得很浪漫吗?怎么我看你和妈的表情都怪怪的,给我这心里整的还挺没底的!”

我气愤的回道:“我祝福你什么啊?祝福你找了个好媳妇么?你们有什么好祝福的吗?”

崇明拽了下我的衣角,示意不让我说,他知道我要是生气的时候什么话都敢往出说,怕语晨受到打击。

他缓缓张口提醒道:“语晨,你知不知道合同的事儿?”

智商下线

语晨不解的回过头,问道:“什么合同的事?哪个合同出事了?”

这傻冒估计以为我让他办了哪个合同出了问题,我才和他发飙的吧?

看样子他不知道贾爸手里有合同的事,他都不知道素素是如何知道的呢?

我突然想起在素素上班的那几天,我生病在家没有去公司,她可是每个部门都窜了个遍……

我立即给法务部的李哥发了个信息。

“公司股份的事情除了内网可以看到,还有没有人知道?我怎么感觉股份的事情泄露了?”

这边崇明故意轻叹了口气,酸酸的回道:“没有合同出事,我说的是南辞给你们哥几个股份的事儿,你看她多偏心,只给了季萧、季玮和你,我们这些外人都只有干瞪眼看着的份儿。”

语晨突然激动的转身,“啥?我也有份儿?”

我顿时要被他气死了!

这是重点吗???

我朝他吼了一声:“看路!不能开就下来让小棠开!!!”

我从来没和他像今天一样发这么大的火气,不过他完全沉浸在喜悦中,不跟我一般计较。

他立马转身看向前方,嘴里美滋滋的说:“小妹,你这太让我惊喜了!你这让我多不好意思呀!是送我的新婚礼物吗?”

我气的直接躺下不理他,用毯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真的是单纯的可以!崇明都这么点他了,他竟然还不明白什么意思……

崇明都有些听不下去了,直接问道:“语晨你iq多少?”

贾语晨愣了一下,“iq?没测过啊!不过我知道二少非常高,高于常人。”

路小棠一拳砸在语晨的右胳膊上,“我都听明白了,你还没听明白吗?不是我说你这人咋这么笨呢?程潇岐脾气那么不好,因为你笨以前没少骂你吧?”

贾语晨已经完全懵了,看着路小棠茫然道:“听懂什么啊?我跟你说我现在也算是老总了,身价一下子就上来了,你别跟我推推搡搡的!”

路小棠撇了撇嘴,给他一个大白眼,“他俩不爱明说,我和你说,当时南辞给季萧季玮合同的时候念的条款,你没听到吗?离婚后所有股份给另一半,你是老总?拜托,是你媳妇是老总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说的这么白了,就是听不懂吗?是没有程潇岐在你身边鞭策你,你就退步了吗?这点事看不明白?”

贾语晨急刹车将车子停住,我躺在椅子上惯力直接把我滑了出去,直接撞到驾驶位的后背上。

我捂着头喊了一句:“贾语晨你有病啊?路小棠你和他换,你来开。”

路小棠看到贾语晨一副呆滞的状态,叹了口气,下车到驾驶位将贾语晨拉了下来,贾语晨就跟丢了魂一般走上了副驾驶位。

车子再次启动,没有任何人说话,安静的有些尴尬。

崇明好意的提醒道:“语晨,你要是心情不好,你就别去了,趁着还没还没走多远,你回去也行。”

贾语晨瞪着猩红的眼回头看着我,我头一次看到他有这么可怕的一幕,他的声音都带着喘气声,“小妹,你说素素能是那种人吗?”

有极光的地方

我看他又气又受伤的样子,瞬间心就软了下来,脑子里想的那些刺激他的话,立马消化的一干二净。

正巧这么会儿法务部的李哥给我回了信息,我打开手机一看他写道:“刚才调查了一番,您有位亲属前两天来过法务部,小陈一时说漏了嘴。”

我合上手机,叹了口气:“你需要回去吗?”

他坚定的摇了摇头,“我要去接二少,什么事都没有接他重要。”

“好,那我们一起去接他。

素素的事,你自己体会吧!毕竟相处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如果你们真心相爱,在一起辈子有这些条约又能怎样?

但是你也要永远记得,不要因为这点股份将就着过,这点钱没有你一辈子的幸福重要,你若说不幸福不想在一起了,那给她股份也无妨,我愿意双手相送。

一个女孩子嫁给你,咱们也不能白让她跟你这一回。我一开始没说有你股份,就是因为你们俩相处时间太短,我就是怕她因为某种原因和你在一起。没想到千算万算,你们在这个时间段领了证。

她如今的目的是否纯良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不是么?还有,如果她真的爱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她自己该知收敛。”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含糊的说他现在听不明白,说明白了我怕他太受打击!!!

他老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半晌没有说话,我和崇明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没有将短信给他看,事已至此,能怎么样呢?怂恿他们离婚吗?只能让他自己消化吧!!!

我算是明白了,我永远都有操不完的心!

我蜷缩在椅子里,看着窗外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在心里轻轻念道:“我去找你了!你要保佑我快点找到你,将你带回家……”

在临出门之前我上了一次香,虽然收了香,但是并没有看出任何香头。

我根本不知道是吉是凶,只能迷茫的一路向前。

崇明本就话少,语晨有心事,我眯着眼小息,路小棠自己无聊的开着车,他和我们抱怨道:“来点声好不好?别弄的这么沉闷嘛!我一个人有点无聊,我怕一会开着开着犯困。”

我索性坐起了身子,将毛毯裹在身上,“你想聊什么?我陪你说说话。”

路小棠见有人响应他,连忙说道:“我很想听崇明大哥说一下,我们这是开往什么地方……为什么选择这个地方呢???”

崇明看着前方,不假思索的回道:“我们要去一个有极光的地方……”

有极光的地方?亏他想的出来,我怎么想不到呢……

路小棠笑着回应,“我还没看过极光呢!听说很漂亮!语晨,你看过没?”

语晨侧头看着路过的风景,心不在焉的回了句:“没看过。”

路小棠继续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对着极光许愿能不能灵哈?”

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对极光许愿?”

他对我解释道:“人不都这样吗?看见蜡烛要许愿,看见流星要许愿,看见烟花要许愿,看见什么都要许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预测

我被他的歪理逗笑,不过想想确实这么回事儿……

我那时候根本不能想到,十年后的人们还会看着照片许愿,对着文字许愿,看见初雪要许愿,对着一切能许愿的东西许愿……

也许,这就是人们心里对期盼的事情有一种寄托的表达吧!!!

我对他问道:“那你有什么愿望呢?”

“我想娘能回白山,我想还能再见她一面。”

提到花姨,我心里也是愧疚的,上次去找灵珠李朝阳身边并没有花姨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

我安慰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相信。”

他爽朗的笑了笑,“怎么着我也是二神啊!我也感觉会有那么一天,我的第六感很准的。”

崇明突然身子向前探着问道:“小棠,我记得你会画画是吗?”

路小棠腼腆的回道:“我算什么会画画啊!从来没学过,就是以前会将自己的梦画下来,和南辞出来以后就再也没画过了。”

崇明无所谓的说道:“能画就行,等到地方后需要你来画些东西。”

路小棠点了点头答应道:“好的,没问题。”

这时我们的手机里同时叮了一声,进了一条提示信息。

上面写着,天文台发布了一条新闻,未来的几天里可能会有月食,预测的日期是在五天后。

这是巧合吗?月食???

我们纷纷陷入了沉思,崇明开窗将头探了出去看着外面的星象,看了许久才重新坐回原位。

我问道:“真的会有月食吗?”

他沉重的点了点头,“看来,一切都在老天的计划之内,月食之日,也许就是鹚班复苏之时。”

他的意思是,我们这次出发也赶在了点子上。

我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过,要和天搏一搏,搏个屁啊!一切都在人家掌控之中。

我担忧的皱起了眉,“如果潇岐的魂魄在镇压着鹚班,他若是复苏了的话,魂魄不就被他吞噬或者破碎了吗?”

崇明同样忧心忡忡的点头,“应该是。”

五天,时间太短了。

路程太长暂且不说,我们如何在五天内能找到他?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崇明继续说道:“小棠困吗?”

路小棠摇头,“不困。”

“那好,你先盯着,咱们三个立马休息别闲聊了,一路往北开,小棠困了就马上换班,不要想着在途中能停顿休息了!除了加油或者上厕所,车子不要停,吃睡都在车上进行,能赶一分钟是一分钟。”

我同意的点头,立马盖上毯子闭眼休息,虽然无法入睡但在心里逼着自己必须睡。

不知道是睡前讨论过他,还是我太想他了,在我的梦里,他第一次出现。

我无法形容那种心情,激动的手脚发软,想说的话恨不得都堵在喉咙里,不知道先说哪一句好。

“潇岐,是你吗?程潇岐,你个王八蛋,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他在很黑的洞里,我欲向前靠近,他一直担忧的摇头对我说:“不要来,不要来……”

发泄情绪

他的影子慢慢变成透明,直到消失不见……

空气中还在盘旋他说的那句:“不要来……”

我在洞里发了疯的找,来回转圈看着四周,不肯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哭喊道:“程潇岐!程潇岐我知道你听得到,你给我滚出来!”

“程潇岐!凭什么我要听你的?我就是要去找你!要把你抓回来!”

“你知不知道……我很累……你出现好不好,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潇岐,你出来,哪怕你再跟我说说话也行……”

“潇岐,我好想你……”

我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一直哭,一直在哭。

只一瞬我便被拉回了现实,车子里很黑,不过透过隐约的光亮我能看到语晨和崇明在担心的看着我。

我的身体还属于抽泣的状态,脸上都是眼泪,那种揪心的疼在我心里久久不能平息。

崇明揽过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哄着我说道:“梦到潇岐了是吗?哭吧!哭完会舒服点!”

我控制不住的哇一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的说着:“我只有这一次梦见他,他和我说不要去,不要去,凭什么!凭什么都要听他的安排!

他和我没有第二句话吗?我怎么有千言万语想要说……

他很不好,崇明你知道吗?他身上都是干枯的血迹,他还穿着那天那身衣服……

我很想他,我害怕!!!

如果,他真的不复存在了,我怎么办???

怎么办啊!!!”

我都不知道我说了什么,语无伦次说了好多好多……

心里的疼,是吃多少片止痛药都无法缓解的,我哭累后擦了擦脸,嗓子已经沙哑,将自己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语晨叹息了一声,自嘲道:“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爱情,想想自己以前真他妈是个傻x。”

路小棠问道:“怎么说呢?南辞哭了一场给你哭开窍了?”

“如果二少回不来,小妹一样坐拥一大笔遗产,可是她冒着失去这些财产的风险,死也要把他接回来,这不是爱情是什么?而我呢?是不是回不去才好???”

悦澜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确实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能得到已经是中彩票了!

但是经他嘴里这么一说,我又很心疼他。

我想安稳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还好崇明比我会安慰人,“不到最后一步都不知道结果是如何,看事情还是不要太悲观,只是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一样罢了。”

语晨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吗?在她闹着和我去的时候,我说了一句,你去干嘛呀?也许会死人的!她当时就吓哭了!我以为是担心我呢!心里感动的跟个狗似的!那一刻我发誓我要保护她一辈子!

现在想想,是那么回事吗?

我觉得我对她够好了,我恨不得把她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她是爱钱,明目张胆的爱钱,还有些小虚荣。

但我觉得只要不做坏事,每个人都爱钱,她小时候受了很多苦,我以为她穷怕了……

原来,我以为的只是我以为……

我真的是个傻x啊!看来就以我的那些工资,还是满足不了她的野心。”

异动

素素只不过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

语晨的工资想要维持好两个人的生活绝对是绰绰有余,只不过满足不了她想当阔太的梦想。火然文

就像语晨说的那样爱钱没错,每个人都需要生活过日子,像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全家都能搬来城市生活,这需要金钱的支撑,并不说说就可以做到的。

但人要知足,有的人命里担不了那么大的财,就算你意外发了横财,不是身体方面突然变差,就是这比钱财很快就会败光。

而有的人命里有财,就算你不求,财也会找你。

我猜不到语晨回去会如何,他是成年人,该有自己的选择,任何人都无法替他来抉择自己的人生。

我们越往北开气温渐渐开始降低,深夜的车里需要打暖风,不然就会冻的瑟瑟发抖。

路小棠被一片暖意袭来顿时犯困,崇明立马和他换班补上驾驶位,让他下来休息。

我看过崇明实现画好的线路图,他想去的地方并无人烟,我还以为是mh的一个小村庄,听说那里有机遇能看到极光,不过也有老人讲过,在那里住了十年,只见过一次,几率很小。

他是想走偏路,到无人区,这无疑加大了我们的难度,犹如一次全新的探险。

我们路过一个地方停脚时便会补给车上所需的物品,大部分也就是水和吃的,这两样物品备足安全感才会更加足。

在我躺着小息的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面前一股凉意,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竟然是程潇岐家的那位老祖宗……

她与我几乎是面对面,甚至我这个距离想看她,眼睛不自觉的会变成斗鸡眼,鼻尖碰触鼻尖的距离,可想而知,几乎马上就要亲在一起了……

崇明瞬间有了感觉,单手开车燃符便要扔过来,我连忙出声阻止,“别别别,自己人自己人。”

幸好我喊的快,不然就这位老祖宗的脾气她指不定得怎么闹呢!

我眼看着他手里的符凭空化为灰烬,才将提着的心安放归位。

我有些讨好的笑着,试探着问道:“老祖宗,您这次来什么指示啊?”

她给我的感觉,表情永远是一副刁婆婆的样子,可是我心里知道她就是故意和我拿架子,心却是很好的。

她抿了抿嘴在我耳边说道:“地府出现了,最近下面一片鬼哭狼嚎,上面怎么样可想而知,你们注意小心,此番我会随行,有事尽管喊我。”

我的表情跟着凝重下来,连忙点头道谢,她转头瞪了眼崇明才消失不见。

崇明嘴里念叨着:“我这脖颈儿怎么突然有些凉呢???”

我心里暗笑,便也没回答。

耳边一直充斥着路小棠有节奏的呼噜声,我也睡不着,只好索性不睡陪崇明说了会话,免得他一个人开车无聊。

天渐渐大亮,一个夜就这么熬了过去,看样子今天是个阴天,太阳公公躲了起来没见到踪影。

这种天气无疑让人心里会觉得有些压抑,加上天气越渐的凉,我甚至有种已经到了深秋的错觉,那是我最讨厌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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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镇子

我们计算着到达最初定的终点,大约会是今天的深夜,下午的时候语晨将崇明换了下来,崇明靠着休息了会儿,我们分别吃了些东西。

到晚上六点左右天色就已经全部的黑了下来,这边的白天很短,好像和家那边的冬天差不多,我开窗试探了一下温度,立马缩了回来,怎么这么冷???

我提醒道:“你们的行李里都带羽绒服了吗?”

崇明和路小棠点头,语晨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我忘了带。”

如果进入到无人区,就他现在这个行头,指不定人还没找到呢!先被冻死了!

“那找个村镇先买一件吧!能买个军大衣也是好的,不然绝对下不了车,太冷了!”

语晨在导航上搜索着附近最近的镇子,大约也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我们到了以后发现这个镇子有点奇怪,才七点多家家户户都已经紧锁大门,甚至已经熄灯休息。

镇里就好像空城一样,一点人气儿都没有,我的心瞬间防备了起来。

虽然说在我老家那地方,天黑了以后也没有人在路上走动,可是家家户户的灯是亮着的,就算早睡也没有这个时间段全部休息的,不得不让人觉得有一丝的诡异。

整整一条街上,只有为数不多的两家商铺,我们敲门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开门,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根本就没有人。

可是敲门的声音会引发别人家的狗在汪汪的叫,这代表这个地方一定不是空城,不然狗从何来?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崇明决定,“别浪费时间了!去那个有狗的人家,随便买一件当地村民的棉袄算了!”

我们三个点头同意,便随着狗叫声寻了过去。

我们来到一扇生了锈的大铁门前,语晨刚开始还有礼貌的轻轻敲门,只要他敲狗的声音就会盖过他的敲门声,后来实在没了办法,他将手扩在嘴边朝里面大喊道:“有没有人啊???”

屋里还是没有动静,不过我们执着没有放弃,认定了这家一定有人在里面生活,半个小时后屋里有一丝丝的亮光,好像是点燃了一根蜡烛,有一个男声充满恐惧的小声问了句:“谁啊?”

我长吐了口气,心里想着这地方太奇怪了!他们在怕什么呢???

明明已经听见了敲门声,左邻右里没一个人敢出来看一看怎么回事儿,实在逼的不行了,才敢出来开门。

语晨立马回道:“我们途经此地不知道气候这么寒冷,想买一件大衣穿。”

那人站在铁门里面思考了好久,最后才响起了开门声。

他端着蜡烛在胸前,那一点点光晃到他干瘦的脸上,甚至让我觉得他比我们要恐怖,他怕个什么劲啊???

崇明上前自我介绍道:“大哥,您好,我们就是想买件大衣,你瞧我这小兄弟不知道这边的气候,只穿了个单衣,敲了好几家的门没人开,听到了狗叫才寻到您家,还请您如果可以的话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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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衣服

男人拿着蜡烛毫无顾忌的递到我们每个人的脸上巡视了一遍,见还有个女孩也稍稍放下了一些防备的心里。

他想了想说道:“家里没有新的衣服,只有穿过的可以么?”

我连忙笑着回道:“可以,只要我这哥哥能穿进去就行。还有,大哥,我们赶路水不太够用了,能不能进去喝杯热水?不然着晚上实在不好熬,还有很久的夜路要赶。”

他为难的看着我们,我从衣服兜里掏出了几张一百块,希望他看在钱的面子上同意我们进去。

我们的水源是够的,只不过我是对这镇子感兴趣,找个借口想从他嘴里套套话罢了!

俗话说的好,“人不知理定有祸,事出反常必有妖,言不由衷定有鬼,邪乎到家必有诈。”

我们要去的终点距离这里也不算非常远,而且我们也不确定终点就能找到程潇岐,也是靠算阴位利于鹚班的位置,暂定一个终点在四处寻找。

这位村民大哥见我出手还算阔绰,拿出当时可以买十件军大衣穿的价钱,咬了咬牙说了句:“那你们进来吧!”

我和崇明对视笑了下,跟着一起进去,院子中有一条大狼狗,起初我有些怕,因为它没有拴绳。

谁知,它走到我身边嗅了嗅,扑通倒在地上撒欢儿,想让我和它一起玩,还摇着小尾巴讨好我,哪里还有刚才威风凛凛的架势,嘴里还发着撒娇的哼唧声。

村民大哥回头见到这一幕才算真正的放下了心来,进屋子里面拉开了电灯。

我们随着他进入后,在刚进门的屋子里有一个四角桌坐了下来。

我环视一圈四周,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和我当时在农村住的房子差不多,唯独奇怪的是在我们刚进门的时候,我在门框上看到了一个八卦镜。

这屋子根本不需要八卦镜来挡煞,挂它的意义又是如何呢?

大哥进入到别的屋,估计是帮我们找衣服去了,他推开木门时我同样听到了一记女声,颤抖着问道:“什么事啊?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敢往家里乱领人呢!”

门很快便关上,屋内还说什么我便听不清了。

似乎我们的到来给他们增添了困扰,希望能帮上他们些什么吧!不然经常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哪里来的幸福感?

大哥随后抱着一件布满灰尘的大衣出来,他拍了拍上面的灰,我捂着嘴扭过头,避免那些灰尘吸入呼吸道。

大哥拍好后有些尴尬的递给我们,说话带着一口浓重的口音,“你看看行不行?只找到这一件还算新的棉衣。”

语晨没动看了我和崇明一眼,我伸手接过装作拍灰的样子检查了一番,随后觉得没什么问题才递给他,嘴里说着:“看看大小合适不合适?”

他穿上以后虽然略有一点点小,不过还好可以系上扣子,“行,有一件能对付穿就行。”

我将钱给大哥递过去,“真是叨扰了,我们能喝点热水再走吗?”

大哥借过钱,点了点头,“我去烧,家里没什么好茶叶,你们对付喝点吧!”

不要去

我见他同意再次道谢,趁他在炉子烧热水的时候和他闲聊了起来。

“大哥,你们这儿晚上都休息的挺早哈?我看着家家户户的门窗紧闭,要不是您家的狗叫,我还以为这地方没人住呢!”

他站在灶台边卷了一颗旱烟,这个烟在以前的农村经常能见到有人卷着抽,一张长方形的纸,里面放一些烟丝,卷成锥体,也没有海绵过滤嘴什么的,对身体十分不好。

他点燃和我说道:“小姑娘,听你的口音你们是西边的吧?”

我分不清东南西北,愣了一下,崇明却点头道:“没错。”

大哥继续说道:“你们喝点水就赶紧走吧!这村子不安全,没看没有人愿意开门么!大家都是怕!我要不是因为这狗叫的太厉害,我也不可能开门。”

我引导着问道:“如何不安全?现在的社会还能有人做乱不成?警察不管吗?”

他深吸了一口烟,在烟雾中摇头,“你岁数小,说了你也不能懂,别乱打听了!不是什么好事儿,你们记住快点走,不要在这边多逗留,晓得不?”

我故意装作为难道:“那……大哥,我们还要往北行,那片安全不?”

他惊讶的不得了,“啥?还要往北去?”随后他手和头一起摇了起来,“不要去,再往北几乎没有什么人家了!千万别去!”

崇明问道:“到底是什么给你们这些人家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呢?您可以和我们说说,也许我们帮得到你们呢?”

大哥扯出了一抹苦笑,答道:“你们要是想保命,就立马回家!别再往前走了,你们几个小娃娃看起来也都不大,二十当啷岁吧?别学人家去啥深山老林探险,别有命进没命出,犯不上犯不上啊!”

这大哥的嘴还真严,不露出点功夫来我看他是什么都不能说了。

我掏出一张符随即飞了出去,让它在空中自燃。

他不是在门上挂了八卦镜吗?我想他应该是相信的,也许这样能好沟通一些。

他直接就看愣了,随后磕磕巴巴的问道:“你这、这、这咋能自己烧起来?高人啊!”

我笑了笑,“大哥,我们途经此地遇到了便是缘分,您的困扰可以说说,我们也许能帮点忙,况且我也有我的私心,我们是一定要继续往北行的,但是前方到底有什么事儿,我也想提前知晓,还望您能透露一二。”

虽然燃符对我和崇明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那简直就是高人了!面前的这位大哥顿时对我们另眼相看,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我们身旁。

“你们真能帮我们?”

崇明摇头,“说不准,得看看是什么事,能帮的绝不会不管。”

他思虑了一下,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再次开口。

“我们镇子以前不这样,家家户户热闹得很,晚上时不时的也会聚在一起喝喝小酒聊聊天,也就是几个月前才变成了你们见到这样……”

我心里合计着几个月前,大约是潇岐出事的那段时间……

收魂

村民大哥继续说道:“几个月前,我们这个镇上一到晚上就会发生很奇怪的事,我们这儿夏季短,到了夏季大部分也是雨水季节,没两个月就见冷了!像现在这温度,和你们那边温差就会相差许多。

那段时间里晚上经常刮邪风,就类似黑色的旋风一样,镇子里养的禽畜不安躁动,狗也跟着乱叫,扰的那叫一个鸡犬不宁。

有的妇女身子弱的晚上出门还会看到黑影,听她们相传绝对不是人影,吓病了好几个妇女和孩子,还有的孩子在家莫名的就大哭,甚至在家里都能看到黑影……

那段时间里整个镇子就好像被乌云笼罩了一般,家家户户都不敢出门,看见过黑影的人家丧事一家接着一家的办,死因都非常奇怪。

再往前走有一个河道,有天下雨突然涨水,还淹死了几个孩子和大人。

所以导致现在家家户户不敢出门,有条件的人家都不打算在这住了,都说早晚会把命丧在这儿。”

黑影……

我连忙问道:“除了旋风,能看清黑影的样子吗?比如说头上有犄角?”

大哥努力的回想,随后瞪大眼睛点头,“好像有人说过,看不清,不过好像戴了个帽子,或是什么东西。”

我和崇明对视了一眼,和我们之前看到过的应该差不多。

魔教的这帮魔头出来霍乱苍生了!!!

它们这是要干嘛呢?事情一定没有我们所看到的这么简单,它们这是在?

越过地府来???

这事和鹚班的事情一定有联系是无疑了,收了这么多冤魂无非就是想借用天时地利人和来复苏他。

天时是月食之夜,地利是绝阴之地,人和那便是将这些冤魂对付程潇岐太岁星魂,让鹚班能够更胜一筹,得以复苏。

那么总结下来,阴气最重的地方也许就能找到潇岐。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三天后就是月食之夜。

我连忙起身,身上没有工具,抓起大哥家菜板上的刀对着手指就划了下去。

我吃痛的嘶了一声,崇明不悦的皱眉,有些责备的喊了句:“南辞。”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出院子在大哥家的门上和窗户上画了血符。

“大哥,谢谢你和我们说了这么多!无论如何,三天后村子就会恢复往日的宁静,这两道符能护你们平安度过这三天,就当作你我今日相识的缘分吧!我们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大哥好无头绪的挠了挠头,惊讶的问道:“真的能好?三天以后?”

我认真的点头,“能,来不急和您解释太多了,我们还要赶路,谢谢您的大衣。”

我们动身要离开,他还在后面追着问:“那你们带上点热水吧!路上冷!”

崇明笑着回了句:“不用了!下次再来你家吃茶。”

我们四个加快脚步回到车旁,我让棠搀扶着我,我爬着上了前车头,顺利的踩在了车顶,利用高点向远方望去。

崇明在车里找出湿巾对我挥手说道:“下来,先把手包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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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

其实我听到他在喊我,可是我还是想干完自己的事情再下去。

谁知道他提高音量再次喊了声:“下来!”

我被他喊的一个激灵,低头看向他的脸,发现他皱着眉头正在怒视我。

我二话没说,连滚带爬地下了车。

这大哥从来没和我大声说过话,突然来这么一下我的心脏还真有点害怕。

我跟个温顺的猫一样站在他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伸手想接过他手里的湿巾,尴尬的嘴里嘟囔着:“喊啥喊,吓我一跳。”

他没有给我,直接拉过我的手至眼前,拿着湿巾心翼翼的替我擦拭,然后消毒缠上了创可贴。

他责备的看了我一眼,“符我画不了么?用你逞强斗勇拿菜刀割手?我看你这手近两年是没跟你遭什么罪,你心里开始不心疼了是么?”

我连忙解释道:“我不是着急吗!你也不是没听那个大哥说!他们在收魂!我们根本不知道收了多少,加上外面游荡的冤魂,水里面横死的,崇明你知道是多么庞大的数量么?现在仔细想想那个时候我出车祸那次,在不就是它们想收了我,在不就是它们为了拖住我,怕我发现他们的秘密!”

崇明叹了口气抬头看天,无奈的说了句:“我们这次是不可能保全安然离开的!”

如果,我们真需要拿命抵在那,我宁愿是我!!!

我讨好的笑了笑,将指伸在他面前,“我们做个。”

他如此了解我,一定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伸手将我的手打掉,拒绝的说了句:“什么,爱绮都不玩你这套了!”

我再次伸到他面前,固执的说道:“我不管,她不玩,她妈爱玩,你陪我。”

他的眼睛垂了下去看向地面,只几秒便无奈的和我对视,将指与我缠绕在一起,“什么?”

“救他的机会留给我,如果我们俩都没能出来,带着语晨和棠马上走,不要执着救我,更不要想着牺牲自己,保全我。如果你要是那么做了,我希望我们下辈子,不要再相识了!欠你的太多,我还不起。”

他的眸子闪了闪,笑容越来越苦。

“我从未想过让你还……”

我轻摇了下头,“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只一味索取,两个人之间最好的关系是势均力敌,这样相处起来才不会累或是愧疚。”

他点了点头,答应道:“好吧!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如果、如果真到了那一刻,我们见着根本没有概率能带他走,不要冲动,冷静下来,别想着随他一起去,行么?”

我没有正面回答,因为我不想骗他,“见机行事。”

我们俩相视一笑,重新回到车里,拿起地图商量着改变了原有的线,重新算位置,我和他都觉得目的地应该不会太远,至少不会有原定的那个位置远。

我图省事拿着放大镜在地图上寻找,我觉得绝佳的位置应该是标注着绝渊谷的地方,但看名字我的第一反应就觉得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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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抉择

崇明量着很久,他觉得是另一个地方,应该在九湾。

可是我就感觉是绝渊谷,我们俩第一次在这方面起了争执,平时我都很听他的,我觉得他算位置比我准,我愿意谦虚并且偷懒的听他一切安排。

他说去哪里,绝不会错。

可是这次就像有人指引我一样,我必须要去绝渊谷。

他还孜孜不倦的给我分析,绝渊谷处在的位置并不是最阴的位置,虽然同处于山脉,下面有一条狭窄的河道,但绝对没有九湾的河道多,利于收魂困魂。

我一个字都没听不进去,直接说了句:“绝渊谷,不会错!”

语晨当即就懵了,不知道该听我们俩谁的,眼神在我俩身上来回转,等待着最后的指示。

崇明放下地图,严肃的问我:“我们时间并不多,如果不是绝渊谷,我们需要往相反的方向去九湾,一个是河道的东侧,一个是河道的西侧,而且我们的车开不上去,全靠步行,会浪费很多时间,你确定要去绝渊谷是吗?”

我同样严肃的点头,“我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一开始我也觉得是九湾,像你说的,地理位置非常合适,但是我的心告诉我,就是绝渊谷。”

崇明做出了妥协,对语晨说道:“出发,绝渊谷。”

车子启动,我们再一次上。

棠在我们看完以后拿起地图瞧了瞧,嘴里念叨着:“我怎么也觉得是九湾呢?”

“因为有人想让你们觉得是九湾。”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了这句话,没经过大脑直接从嘴里顺了出来,说完后我自己都下了一跳,就像谁借着我的嘴说的一样。

是老祖宗么?她让我选的绝渊谷???

那个不想让我们去的人,是程潇岐么?

如果我这次和平时一样,觉得崇明可以推算好位置,我是不会看地图的,听安排就好了。

可这次我没有偷懒,很认真的跟着看了一次地图,这一切是冥冥中的安排么?

我问过他们,我们只要在开四个多时就需要下车,然后徒步上山。

所以趁这个时间我将每个人需要背的包里分别装好物品,自己也换上了超级厚的冲锋衣,心里充满了期待,好像不是去赴死,而是像少女一般,要和心爱的人约一场风花雪月。

所有紧张,焦虑的情绪早已抛去了脑后,死我都不怕,我只怕没有他。

语晨边开车边问我们,“你说二少见到咱们去接他,心里是不是会很感动?等他回来了,我还给他打下手,我才不当什么总呢!没他骂我的这段日子,我还真不习惯。”

棠鄙视的笑了笑,“你有受虐倾向?”

语晨自己也陷入了纠结,随后说道:“可能是爱吧!哈哈哈哈!一想到马上能接他回去,我现在浑身充满了激情。”

棠瞪了他一眼,嫌弃的说道:“这里面就你什么都不懂,护好自己的命儿,别还没见到他,自己先挂了!”

语晨连着呸了三口,“你这个乌鸦嘴!真他妈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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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

路小棠转头看着我,问道:“南辞,你说我们这次去是不是会遇见老朋友?”

我被他问的一愣,“哪个老朋友?”

“攀越。”

啊!我恍然大悟,对,攀越。

混在李朝阳徒弟里面的那个男孩,我以为他为我们牺牲了,在最后他换了一件黑袍子出来救鹚班的那一刹那我还吓了一跳。

不过那时候脑子里面全是程潇岐,哪有功夫琢磨他是怎么回事儿,我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在一起共处过一段时间。

崇明说道:“各为其主罢了!像我们也会冒死来救潇岐,他也是救自己的主子而已。不过我有一点没想明白,像我们根本就接触不到魔界,难到魔界这么多年都没有魔君?如果有新任的魔君,怎么可能看着鹚班复苏回来抢自己的位置?”

对于这点我也不清楚,因为六界永远会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魔君就和天帝是同样的状态,他们在比较混沌的世界,而在我们的小世界里,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听说大佬们的事情?

这么一想我真为潇岐感到骄傲,他在对抗的是如同天帝一样神的存在,就好比地府的阴差,他们能和天帝去抗衡吗?

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好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能被镇压这么多年,六界平衡是必然的,不然天下会大乱,那魔界这么些年都在干嘛呢?有新主子不顾老主子了?

只能靠鹚班族人的这些后代来进行复苏计划???

那我们去了以后会不会有帮手???

我脑子里快速的想了很多问题,由于想的太入神,面部表情不自觉的跟着随之变化。

崇明拍着我提醒道:“别想了,去了就知道了。”

我们带着忐忑的且激动的心情到达了一片连绵的山脉下,不远处有一条蜿蜒的河道,有点儿像蛇的尾巴。

车子决定停放在这儿,我们几个背上半人高的双肩包,每个人穿的像要去滑雪一样厚重。

天公不做美,我们下车便开始飘起小雪花,参杂着雨水。

这边的风特别硬,刮在脸上就像刀子一般疼,我们在不戴眼镜的时候只能眯眼根本睁不开,耳朵里呼呼的响,听同伴说话都费力,基本上也不敢说话,只要张嘴必然会灌一肚子风。

我们每个人支起登山棍,现在是深夜,天色依旧很黑,可下车以后我就被这的景色惊呆了!

下雪的天气竟然能看到星星,不,是星海……

天空就像一面巨大的屏幕,密密麻麻紧凑的星星几乎分不清个数,甚至每一颗星悄悄移动都可以清楚看到。

感觉这边深夜里,都被这些小星星照的比家那边亮了许多!

我们四个和没什么见识一般,仰头张嘴看得呆住,没一会儿嘴边湿润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拿嘴接雪呢么!

我们喘气甚至还会有哈气,可见气温不是一般的冷,崇明再次拿出地图,寻找绝渊谷的位置,确定好后便开启了徒步上山的旅程。

我兴奋的对着山谷大喊:“程大傻子,老娘来接你了!等我!!!”

黑熊

我的声音在这片山谷中带着回音一次又一次回荡,可见这个地方虽如此庞大与空旷。

现在的我,根本不在乎谁能不能听到或是需要偷偷的行动,若是他们真的在这儿,在我们碰触到地界儿时,就应该知晓有外人踏入。

天公不作美,这种天气徒步上山给我们增加了一定的困难。我们俩俩结伴,互相搀扶着走。

我们从天黑一路行到天大亮,眼前这一座山都没有翻过去。

实在走不动了,便集体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分别从书包里掏出矿泉水**喝一点点水,不能喝太多要把握好量。

白日里的这个地方便没有夜里看上去那么的让人震撼,不过这一座座从峦叠嶂的山给人的感觉还是很宏伟的。

我四周转了一圈,眼睛所及之处并没有什么异常,而我们要到达的绝渊谷还要绕过两座山和四个河道。

唯一的阻力便是体力有些跟不上去,一座山没能绕完都已经气喘吁吁,这个时候才恨自己平时怎么没去多锻炼锻炼。

休整一番趁着白日方便行走,便继续赶路,争取留到晚上在停下来休息。

山间里有许多小动物,时不时会发出一些跑动或受了惊的声响,我们比它们更加小心,怕野物会袭击我们。

语晨念叨着:“这个地方不会有狼吧?”

我心里也正巧担心这个问题,不过狼没见着,我们在晚间休息的时候遇到了的袭击。

当时我们四个正在烤火,冻了一天加上基本没怎么休息,体力早已不支,脚已经麻木了!

语晨还在给我们看他已经走坏掉露出脚趾的袜子,我们正打趣儿嘲笑他,只听后面有踩在干树枝上的咔咔声,我的耳朵比较灵一些,立马防备的起身,向身后的丛林里看去。

紧接着声响越来越近,崇明拉过我将我护在身后,他拔出水中的短刀,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

路小棠是在山里长大,自然比我们要强一些,他说:“听声音应该是个大的”

当时他的话我是没听那么太懂,不过很快就知道大的是有多大了!!!

虽然这片的黑昼要比我们家那边亮一些,可是依旧看不清丛林里的情况,唯独能看见的就是它又黑又圆来回旋转的眼睛,黑得发亮,好似曜石。

我颤声问了句:“这是啥啊?”

崇明摇头,“好像是熊,什么熊便不知道了!”

路小棠接过话,声音里有那么一丝慌乱,“是黑瞎子!”

黑瞎子?我知道这个熊,小时候跟三舅妈去过一次市里的公园,里面就有观赏的黑瞎子,别看它外表憨憨的十分可爱,好像毛绒玩具的现实版,听说他的舌头上有倒刺,舔你一口几乎肉就没了!

我恐惧的问道:“我们不如走吧是不是占它的地盘了?”

崇明笑了笑,“走不了了!你没听到它流口水的声音么?我们就像一盘美味的大餐,被他盯住了!”

我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那种来自心底的恐惧加上疲惫,双腿发软直想跌坐在地上。

工伤

崇明回头看了我一眼,“别怕,你向后移我来处理。”

我起身悄悄的一步步往后退,这个时候不是争强斗勇的时候,我在前面他们只会更加顾及我,帮不上忙不说还添麻烦。

语晨得意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把非常小且精密的手枪???

我倒吸了一口气,问道:“你哪来的这东西?”

他眉飞色舞的对我说道:“梁敏之给我的,她说给你你也不会要,所以让我带着。”

他解释完随后说道:“看看我今天如何威武的帮你们化解难题的吧!哈哈!”

“砰!”

崇明刚要阻止,他这一枪便开了出去

崇明一脸无奈,内心活动应该是怎么碰见了这么个猪队友

他枪法不准没打到不说,这个声音直接刺激了黑瞎子,它庞大的身躯突然冲了出来,动作还很敏捷,丝毫不觉得笨重

崇明拉过我瞬间闪开,路小棠的反应也比较快,只有语晨愣在了原地。

眼看着黑瞎子站了起来,张开大嘴露出獠牙,它先是用爪子挥舞,语晨用胳膊挡了一下,新买来的二手军大衣顿时被挠开了花儿。随后黑瞎子又来了一口,紧几秒的时间,语晨的左手臂几乎已经露骨,他脸色白的吓人,我也被吓傻了

崇明将我甩到远处,上前跑了几步快速的将短刀插进了它的身上。

路小棠也跟着进攻,同样拿着刀跳着飞起扎进了它的眼睛里。

它发着痛苦的嘶吼,极尽发狂的边缘,胡乱的挥舞着粗臂。

语晨忍痛趁着这个空档对着黑瞎子的身体,连开了好几枪,发泄心中的怒火。

它慢慢停住了动作,身子栽歪着倒在了地上,估计体重得有几百斤,倒地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了地面轻微的颤动

他们三个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全部沾染了血迹,语晨直接跌坐在地上,将小枪扔在了一旁,右手捂着左上臂阻止血流的速度。

我慌乱的起身跑了过去,卷起他已经残破的袖子,看到血肉模糊的手臂一时愣的说不出来话。

小棠上前踹了几脚黑瞎子,确认它已经死透后才过来,掏出包里的手电筒为我们照亮。

他看着语晨的手臂不仅皱眉,“这么严重?”

语晨怕我们担心,忍着痛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那是熊!你当阿猫阿狗呢?有了这一战,我也算有军功章了吧?大战黑瞎子!哈哈!”

我无声的掉眼泪,在包里翻找着能用得到的药品和纱布,崇明在一旁帮忙。

语晨布满血迹的手在我脸上刮了两下,“哭什么哭呀!哥没事儿!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点儿伤算啥呀?”

我哽咽的说道:“不知道还得走几天,你这个不处理感染了怎么办?要是需要截肢咋办?”

他撇了撇嘴,不在乎的说道:“截肢咋啦?我活着就行呗?再说,我这算吧?二少知道了心里一暖,他得养我一辈子!我以后就过上了豪华奢侈的生活,哈哈哈!也不错,是不是?”

先见之明

他故作轻松的样子让我更加心疼,谁愿意自己的身体是不健全的?有再多钱也弥补不了这个缺憾吧?

我拍了他腿一下,朝着他喊道:“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这么一大块肉都没了!”

崇明掏出一个檀木盒子,里面是他金针。

他抽出一根在火上烤了烤,对语晨说道:“忍住了!先止血,其余的事情我们只能尽力去做,能弥补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语晨点了点头,“来吧!能忍住!”

这句能忍住的话音刚落,崇明便毫不留情的下了手,只听语晨喊道:“我!我滴妈!他妈的!!疼啊!”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扎个针有那么疼吗?还没扎在伤口上

我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他的伤口,小心翼翼的缠上了极厚的纱布,这次来什么都没有纱布带的多,见血是早就预料到的。

单看那伤口我都觉得疼,再加上他咬牙青筋暴起的样子,想必他真的很痛。

崇明建议道:“先休息下来吧!咱们的时间估计还够用,语晨这样别让他消耗太多体力了!等他缓解些我们再走。”

路小棠扎了一个小帐篷,给语晨特殊待遇让他躺进去睡会。

他咿咿呀呀疼的睡不着,我看着心里难受又帮不上忙,突然想到了我妈带来的药盒。

我在包里胡乱翻着找了出来,里面真的有我头痛时吃的药,还有消炎的药品,我立马给他服下了两颗。

我也说不上是压力大还是脑袋里面胡思乱想的事情太多,经常会出现神经性偏头痛,有时候会痛到用力的撞墙。

还好,我听我妈的话带上了药包!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管它治的是哪里痛,镇痛就行,先别让他这么难受。

语晨得知我带这药的缘由,还打趣的说道:“还是老妈有远见啊!”

“你快别贫了,睡会吧!休息好了我们再走!”

他笑着闭了眼,我能感受到他一定很不舒服,故意在这强撑着。

我出了帐篷捡起地上的小枪递给崇明,“这东西别放他那里了,他不靠谱,别再给自己伤到,放你那里稳妥些。”

崇明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随后放进了口袋里。

我们三个围着篝火旁,看着远处黑瞎子的尸体感叹道:“真是个肉弱强食的世界啊!”

对于这次事件的出师不利,我们心里多少都有些担心,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路小棠掏出他随身携带的小酒罐,猛喝了几口,然后递给我们:“喝点儿,驱寒的,喝完就不会那么冷了!”

我们俩一一喝了两口,喝完我痛苦的眯上眼睛,呛的眼泪直流,“怎么这么辣啊!”

路小棠哈哈大笑着,“白酒当然辣了!你当是果汁呢?”

我连连往出呼气,嘴里充斥着酒精的味道,不过身子却是暖了不少。

我感叹道:“什么时候我们能把这些人凑齐出去旅次游呢?不为办事儿,没有危险,单单的出去看看这片山河”

绝渊谷

崇明眸子闪了闪,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路小棠到比他乐观许多,“想去的话,等我们回去以后就计划呗!叫上去大哥二哥一家,还有小变态,我们好好规划一下路线,一定能挺好玩的!”

崇明对我们俩个说道:“南辞的大劫就在眼前,如果顺利度过去,你们想去哪我们就去哪,抛开所有外在的干扰,痛痛快快的玩一次,眼下主要的问题,是把潇岐接走,把劫渡过去。”

虽然我不能看自己,不过我也猜到二十四的劫就在眼前。

我早已经不放在心上了,这个劫我恨不得提前知道了二十年,等的就是这一天,当它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已经没了当年的那种恐惧,可以坦然面对。

我们三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我靠在小棠的身上抬头看这满天的繁星,看着看着便袭来了困意。

在梦里我看到了姥姥的脸,她什么都没有和我说,她也不能说。

只不过她愁眉不展,满心的担忧,而我能笑着安慰她:“放心吧!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不断的在给自己增加信心,给身边的人营造一个我可以应对的样子。

大风大浪我都过来了,我不畏惧这最后的考验。

可到最后,我没有让任何人失望,我却让自己失望了……

我变成了为别人而活的人,而我却丢了自己。

我们到的脚下,正是两天后的白日。

其实在走来的这一路,我心里多少有些担忧,如果我们找错了地方,我们没有任何时间反悔,那我会杀了我自己。

语晨日日发烧,浑身无力,崇明和小棠轮着搀扶他赶路,所以缓慢了进程。

到绝时,攀越一身黑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潜伏在李朝阳身边的小徒弟憨态可掬的模样,我需要重新正视眼前这个英朗的男子。

没想到他会大方的出来迎我们,我们四个在他面前显得极其狼狈。

也就崇明看起来还相对能拿得出手,我的头发都乱的和鸡窝一样。

攀越大方的笑着:“等你们多时了,比我预想的要晚一些。”

放屁!我们要不遇到黑瞎子早就到了!!!

不过谁也不是小孩子,逞一时口舌之快没什么意义。

我问道:“你在这等我们干嘛呢?上次骗我骗的不够惨?”

攀越云淡风轻的回道:“并不是有意骗你,各为其主罢了!况且,我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吗?我是骗了你们我的身份,可我也救了你们一命,对吗?我等你们来,晚上看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况。”

他说的没错,他确实算是救过我们一命,自己用身体拦住了那些发狂的干尸。

我发狠盯着他的眼睛,咬牙说道:“你别太过分!没准儿晚上醒不过来的那个,是鹚班呢?”

他听后狂笑不止,好像从未停过这么愚蠢的话。

我挑眉看着他,“你笑什么?”

他认真的回道:“吾王复苏是必然而非偶然,这种孩童般稚气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和你现在的段位不符!”

溶洞

我看着攀越自信的表情心里冰凉一片,他的样子不是故意和我较劲,因此来打消我的斗志,他就好像在平淡的说一个事实一般。www

那一刻,我有那么一点点恨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渺小,什么都算不出破不了,这般无力抵抗。

崇明看着攀越道:“我们不阻止鹚班复苏,那是上面该想的问题,我们只要带走他,之后可以互不打扰。”

这是崇明做出的让步,无疑,这是能够两全其美交涉的方案。

攀越叹气着摇头,“你们与我也算有过恩情,在我眼里也不算是敌人,我实话和你们说了吧!在这一刻,我们谁都无法停手,一会儿进去了以后,自然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我急忙的问道:“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攀越看着接近黄昏的晚霞,点了点头,“随我来吧!”

在这一刻,我心里谁都不信,即然两两相争必有一难,那我们便是敌人。

我一定要见到潇岐,看他到底什么情况了我才能安心。

我们随着攀越的脚步进了山洞,没想到这里面别有洞天!!!

刚进入洞口后,地上便是一个出现在眼前,常人言,天外有天。我看眼前的这个形式是,洞内有洞。

既然来到这里就估计不了那么多其余的想法了,攀越率先进入,我们互相看了眼,又看着眼前漆黑一片望不到底的黑洞,腿有些发软,最后决定留语晨在上面。

从入口下去是一排铁质的梯子,我估摸着就男生两个拳头那么宽,中间一根杆子顺到底,有些像蜈蚣的爪子,据说这种叫做蜈蚣梯。

语晨的手不方便,现在还发着烧,如果不慎踩滑摔了下去,不死也会要他半条命。

语晨有些自责,我能看出他十分想下去,一是担心我们,二是他也想看看潇岐到底如何了。

可他也清楚,现在这种身体状况和我们下去,无疑是为我们增添更大的负担。

他只好认命的点了点头,守着洞口坐下,失血过多导致他非常虚弱,嘴唇干裂的起皮,“你们去吧!不用担心我,我就在这等你们上来。”

崇明给了他一把短刀,我递给他几张临时保命的符,严肃的说道:“如果,我们今晚没上来,明天天一亮你就出山,听明白了吗?”

语晨的眼中一震,随后化成担忧和无奈,轻轻点了下下巴,“好。”

崇明率先踩上梯子,表情十分严肃不敢怠慢,而我是第二个,路小棠第三个。

这铁梯十分滑,不仅双脚要踩实,双手也要紧紧抓牢!

崇明扔下去一个信号烟火,很快就没入了黑暗中,久久没有听到落地的声响!

我在心里合计着,这洞竟然这么深?

只听下方已经和我们拉开距离的攀越喊道:“不用测了!我们需要下一个小时!要不是带着你们,我也不用这么费事走这条路!”

一个小时?那有多高?地底又有多深?因为我们**凡胎不能穿山遁地吗?所以满嘴的嫌弃,我们碍了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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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命

我控制不住情绪的掉眼泪,我日思夜想,甚至头发里面已经长出许多的白发,终于排除万难走到了这里。

我忘了崇明的提醒,伸手碰触了一下如玻璃般的屏障,柔声唤了句:“潇岐……”

我瞬间如电击般的疼痛震开,身体向后仰飞了出去,直接摔在地面上。

崇明担心的跑回来扶起我,眼中带着心疼,“怎么样?伤到了没?”

我碰出过屏障的手变得漆黑,焦了一般,整条胳膊都是麻木的。

我摇了摇头,“没事儿,不痛。”

我踉跄着起身,慌乱的跑到了屏障面前,对这里面哽咽着说道:“潇岐!我来了潇岐!你听不听得到?啊?”

崇明看到曾经那个冷峻高贵的少年,如今变成了如此模样,心里万般不是滋味,站在我的身旁,死死盯着台上的人,说了句:“攀越,我们今天一定要带他走。”

攀越牵起一侧的嘴角,态度也算友善的解释道:“人你能不能带走我不知道,看见中间的那个圆形结界了吗?那个结界一旦开启,必然会吞一个仙灵将它关闭,忽然它会一直吐出无数冤魂。

而开启之时就在月食之时!我说过无数次,我们不是敌人,是太岁星太多管闲事了!如果当时拿掉灵珠便走,不要试图继续镇压主君,今日就不会有这种情况。

况且,就算任何人打压不愿让主君醒来,都会徒劳无功,主君虽为魔,但他从未干过坏事,这一点,我在蒙山下就和你们说过,他嗜血如魔杀的也都是该死的人!

一会儿,时辰一到,无数冤魂会出来撕咬太岁星的魂魄,主君魂魄和他分开,便会苏醒。而他的魂魄,会被吸入结界里,你们肉体凡胎,阻止不了。

不过你们应该庆幸,这一世为凡人,竟然能看到主君复苏,那是多么大的荣幸!”

攀越很大方的跟我们讲了一遍流程,虽然不是得意,但也越说越激动,眼睛里面冒着兴奋的光。

听到我耳里却是那么的刺耳……

我满眼猩红的看着攀越,“让我进去看看他好么?既然我救不了他,我和他说几句话行么?”

我的语气卑微的不能够再卑微,三个人斗一个族落,还有魔界千军万马,那简直是以卵击石。

攀越摇头,“不是不让你进,就连我都进不去,这个屏障就是主君和太岁星君的魂魄所设,没有人不可以接近他们的身体,我很抱歉。你要是有什么话,就对着屏障说吧!他听得到。”

我狼狈的坐在地上,脸上淌满了泪,却突然笑了起来。

我笑自己,自以为是。

我以为我能救,我怎么救???

“程潇岐,和我走吧!不要再管他们的事了,好不好?爱绮和小期在等你回家,趁着时辰没到,我们回家,好不好?”

路小棠和程潇岐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就连他都不禁红了眼,不过他比我要理智,俯视着我劝道:“南辞,这是他肩上的使命,不拼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弃。”

“什么使命?我不管!在你要死的时候天上为什么不管你?我不管!我要他跟我回家!”

智取

我这个时刻不要和我讲大道理,我本性里还是个女人,根本无法立刻理性起来。

这一刻任何信念都已经坍塌,唯一能支撑我的就是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愿意放弃。

我站起身做助跑的姿势,“我要进去,抢我也给你抢出来。”

崇明他们还没等拦住我,我就如箭离了弦一般飞射出去。

“兹……铛!”

我和上一次一般,向后飞了出去。

这次摔在了一块岩石上,我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崇明紧皱着眉头,大喊道:“南辞!我们来之前怎么说的?你不是保证过不会硬来吗?”

我此刻脑子里完全一片混乱,只有一根筋要撞进去带他走。

我掏出短刀快递的划开双手的手掌,做推物状再次向前冲。

谁知屏障遇血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更加坚固了。

我反反复复被弹飞无数次,舌头被自己咬的出了血,嘴里一阵腥甜。

崇明双手牵制我,不让我再做傻事,我在他的怀抱里挣扎,蹭了他满身血迹。

他的下巴抵住我的额头,试图让我冷静,“别折磨自己,潇岐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不是吗?”

我在他的话中渐渐冷静下来,蛮力行不通,那么只能智取。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东西,我爬着凑到了我带来的双肩包处,找出上次在蒙山下莫梨笙也就是鹚班以前的妻子带过的一直钗。

四九说是非常好的东西,整套的首饰,留给爱绮以后当陪嫁。

我留了一个心眼儿拿了根钗将它带来了,我在书包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找见了它。

他们俩不是都可以听到我说的话吗?我举着钗站在屏障前忍着身体上的痛说道:“鹚班,让我进去,我即然什么都阻止不了,我也要在我丈夫身边。还有莫梨笙,你记得她吗?你的妻子,莫梨笙!这是她带过的东西,你让我进去,我交还给你。”

我单手握着金钗,闭着眼睛向前走,一步……两步……三步……

睁开眼睛发现这次我轻而易举的走了进来,没有再被撞击出去。

我心里一喜的回头看着崇明笑,崇明拧着眉深深的担忧,似乎不赞同我的决定。

攀越的脸上充满了意外,没想到只拿了一件莫梨笙的物品就能轻易的走进。

莫梨笙是唯一和他们俩个都联系的人,所以我只是想尝试一下,没想到竟然有用。

我没有先走去潇岐那里,而失去了左边鹚班的台子旁。

我将钗如约的放在他身前的双手中,看着他魅惑人心的脸真诚的道谢,“谢谢你愿意让我进来,莫梨笙说她想让爸爸回家,希望你能成全。”

攀越在外面喊道:“你快出来!一会冤魂被放出你一个人根本无法抵挡!你会死在里面的!”

崇明和路小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的身影,两个人紧紧抿着嘴唇,脸色十分不好看。

我抱着死也要死在一起的决心进来,怎么可能自己出去?

我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到潇岐身旁,看着他紧闭的眼眸,毫无血色的脸庞,既熟悉又陌生。

我弯下腰深深的吻在了他的额头上,一片冰凉。

一颗眼泪,悄无声息的流进他的头发里,消失不见。

唯一的办法

我根本估计不到外面的情况,这时多宝和花花还有小跑,他们是三个突然出现。

花花义气的说道:“辞,我们三个背着上面来帮你,你别怕!”

多宝比较感性,它揉搓着眼睛,小声抽泣着:“太感人了!看得我心里怪难受的,就算领罚我也认了,大难在前,你害怕不?”

我摇了摇头,“不怕,谢谢你们!”

小跑无声叹气,它的修为最低,除了跑得快能回去传话,基本没什么大作用。

他们三个出现我心里真的很感动,好似在冰天雪地里突然燎起的篝火,但是没有出现的我也并不怪,因为劫要自己渡,不能让别人插手。

崇明试过各种方法依旧没有进入,他绝望的对我喊道:“南辞!别犯傻!先出来!我们在想办法!”

办法?这不就是条绝路吗?还会有办法?

只要我能护好潇岐的那颗红色的魂珠,不被下面结界吸入进去,才有可能保住他的命。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我站在潇岐的木台子边上,尽量的想要离红珠子近一些。

路小棠没了办法,盘腿坐在外面燃香,嘴里唱起了神曲,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他希望能喊来兵马帮我。

攀越烦躁的摔了下袖子,冷哼道:“不自量力!”

只一瞬,整座山里好像无数个声音同时唱着我听不懂的东西,犹如举行什么庄重的仪式一般。

他们的声浪从四面八方袭来,我听的头痛欲裂,眼前看东西甚至出现了双影。

外面估计是开始月食,他们也许在唱咒语助鹚班一臂之力,又或许是在唱歌在欢庆他们的王即将苏醒。

多宝感应道:“来了!”

我左手将鞭子从根部撸到前面,反复几次让它占满我的血。

魔族的我对付不了,这些冤魂我还是可以的。

程潇岐的声音再次传来:“滚啊!快点!”

我气愤的踹了他胳膊一下,当然并没有用力。

“别废话了!这次,换老娘保护你!”

我的话音刚落,结界突然打开,一堆冤魂像苍蝇一般涌跃而出,势头太猛这个冲击力直接将我撞飞,大约有二层楼高的位置,突然四处飘散。

我的身体直直的向下摔去,还没等我出手就来了一个下马威。

从这个高度摔下来,我感觉到嗓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腥甜……

我躺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呼吸,眼前一阵眼花缭乱……

那些声音依旧在上空回响,我头晕脑花勉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我伸手脱掉身上笨重的冲锋衣,里面只穿了个简单的t,想让自己可以便捷一些。

我抬头看着那些冤魂全部攻击红色的一方,即便是多宝和花花参战依旧寡不敌众。

我咬着牙再次登上了木台子,朝着冤魂最多的地上猛抽鞭子。

眼看着数量少了些的时候,没想到结界里面又冲出来一大批,我再次腾空而起,十几米的距离然后瞬间降落……

“我x!”

我紧闭眼睛破口大骂!

玩人还带这么玩的吗???

我感觉我身上的骨头都要震碎了!!!

意外

外面的崇明惊呼:“南辞!南辞你出来!会没命的!!!”

我冲着外面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通过刚才二摔的经验我发现了一个对付他们的方法。

我对着黄小跑说道:“小跑,如果他们在冲出来撞我,在腾空的瞬间你便用你的速度将它们画圈迷住,多宝和花花在那个位置处理便不会让它们有机会碰到红珠子!”

小跑瞪着黑黝黝的眼睛反问道:“什么?你还要来?那样真的会死的!”

我试图起了三次才佝偻着腰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没事儿,我还能挺一挺!快点,过了月食就没时间了!”

我几乎用爬的上了木台子,鞭子是挥不起来了,我的胳膊几乎无法发力,肋骨疼的不敢直腰。

我现在只要充当好一个鱼饵的角色便好,这样就能给他们三个争取时间……

花花见我的样子突然发了狠,杀红眼了般对付那些冤魂。

论本事他们不如花花,制胜全靠数量,还有下三滥的卑鄙手段。

第三波冲起,在我掉落的在地的时候,黄小跑在他们四处飞散时闪电般地绕了一个圈,并用特殊的气味迷住他们。

花花和多宝瞬间赶过去与他们纠缠起来,这样确实可以减轻他们碰触潇岐魂珠的几率。

我能看到潇岐见我这般执着,他的魂珠也在顽强的抵抗,他并没有放弃自己,放弃我们。

一共七波,我爬着上去,躺着下来……

我躺在地面上看着那两个珠子,红色的越来越淡,黑色的越来越强!

我嘴里不停的往出涌血,眼前已经模糊……我再也上不去了……

怎么办……我顶不住了……

我就摔在潇岐的木台子边上不远处,我向往前爬一爬,牵上他的手,就这么一起死。

我感觉山脉似乎都跟着颤动了一下,在一阵强烈的欢呼下,我心里响起一个声音。

“完了!结束了!”

我没有看鹚班是不是已经睁眼,或是已经起了身……

我听到攀越兴奋的说了句:“恭喜吾王。”

我还执着于挪动身体的这件事情,在程潇岐的珠子一点点下坠被结界即将吸入的时候。

老祖宗突然出来,抓住程潇岐的魂珠按着他的脑门儿拍了进去。

她冲着我欣慰的说了句:“够格当我程家儿媳妇,不孬!”

一切的一切,在老祖宗的仙体跳入结界中而结束。

她牺牲了自己,护全了后代子孙……

原来,她执意入我的堂口当碑仙,就是为了今日……

我嘴里大口大口的涌血,我不想死,我还想等他醒过来,告诉他……

我深深的爱他。

程潇岐的手指微动,随后我看到他从台子上翻了下来……

显然他也很虚弱,可他想到了我,用了这种最无奈的方式,想离我更近一些。

我噙着泪珠,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闪动,看着他一样红着眼,无声的砸下一颗颗泪珠,趴在地面上深情的看着我,这一好像是一场梦啊……

我满嘴是血的笑着,朝着他的方向伸了伸手,他似乎也无法挪动,用力的朝着我伸手,最终,两个人的指尖勾在了一起。

七颗痣

他似乎用尽全力对我说了句:“傻瓜,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眯着眼痛苦的唤气,回了句:“因为我爱你啊!”

-

两个人苏醒结界消失,崇明和路小堂瞬间跑了进来。

崇明吓的腿都软了,几乎是摔倒在我身边的,他抱起我放在他的膝盖上,将手抚上我的脸颊,“怎么样?我现在就带你们离开,我带你去医院!”

我笑着怕他担心,虽然身体已经和面条一样软,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支撑,忍着巨大的疼痛说了句:“没事。”

我头顶被一片黑暗遮住,我抬眼看到鹚班惨白的脸,显然他此刻也不舒服,在攀越的搀扶下强忍着走了过来。

不过即使虚弱,也挡不住他王者的气场。

他手中紧紧握着我给他的那根簪子,轻启深紫色的嘴唇问我:“梨笙,还活着?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崇明不想让我多说话保留体力,替我答到:“她已经不记得你了,她现在也不叫梨笙,今生是他们的女儿,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你若是爱她就别去打扰她了,如果不是为了去除她天生带来的魔性,今日的一切便不会发生!”

鹚班哈哈笑了起来,他关注的点根本不是她是谁的孩子,她现在如何!

他眼角闪过一抹喜色,自言自语道:“原来是梨笙救我出来!!!”

我们:“……”

他在攀越的搀扶下离开,临走时回头交代:“平安送他们出去。”

后面的事情我便无从知晓,因为我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

我进入了一片黑暗中,在里面来回游走,只为寻找光明。

后来感觉自己根本无力走到头,因为根本就没有头!!!

我选择坐了下来静静的等待,脑海里面闲来无事时回忆着这一路的点点滴滴……

我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处理过的每一件事,好像在这一刻我什么都放下了。

曾经执着恨的人,讨厌的人,似乎也都变成了过客,不会激起心里的任何波动。

而爱的人呢?

想起他们我的嘴角会忍不住的上扬,但是并不执着于非要在一起,他们出现过我的生命中,陪伴过我一路,我已经知足。

好像自己突然悟明白了一些道理,那些我心里的执,也终于放下了。

这里没有镜子,不然我真想看看,我的第七颗痣是不是出来了呢?

我家老太爷许久没有出现,这次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还以为他是来接我上天上去的。

我皱着眉问他:“老太爷我是死了吗?”

老太爷歪着头看着我,“如何?什么感觉?”

我想了想,“没什么感觉,潇岐呢?他怎么样?他能活着就好,我死不死无所谓!”

老太爷噗嗤笑了一声,指着我笑道:“你这傻孩子啊!还挺有牺牲自己的精神!”

我指着自己的脸,凑到他眼前,“老太爷你帮我看看,第七颗痣出来没有?”

老太爷笑着用食指点了下我的额头,“你的痣全部不在了。”

我惊讶的看着他,问道:“为啥啊?”

脑死亡

老太爷欣慰的伸手敲了下我的额头,“你现在已经不需要那些东西来印证你自己了。”

我恍然大悟,以前心里总是算着什么时候长了一颗,什么时候能凑全,完成自我成就。

现在,确实不需要这些东西来提醒自己,似乎心境都和以前有所不一样。

我继续缠着老太爷问道:“我什么时候和你回天上呀?这儿太黑了也……”

老太爷挑眉问道:“去天上干嘛?”

我:“那我去哪啊?我去地府啊?我不是死了么?您不是来接我么?”

他见我丝毫没有对人世间的留恋,心情也还算不错,轻皱着眉头问我:“你能放下了?”

我点头,“能。”

老太爷:“不回去看看了?”

我摇头,“不回去了!有缘总会再见的。”

老太爷爽朗的笑了笑,“到底是需要经历呀!如今的你,和以前确实大不相同了。你这小命啊!没人愿意收!你现在正是经脉全通的时候,你身边那个崇明小时候也有过病死垂危之际,只不过没你这次严重,这回你知道为什么你总也比不过他了吧?等你度过了这次,便会有不一样的造化,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我惊的长大了嘴,哇塞!原来我没死啊!

崇明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生病和潇岐一起去了国外,回来以后又没见他怎么样,我问过他怎么了,他说过去了不要再提。

原来他那个时候和我现在一样,他可以引天雷,而我却不能,我们俩之间相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劫,我算是渡过去了???

接下来的所有时日里,我基本都蹲在这一片黑暗之中。

老太爷有时候会出现给我讲各种天地之术,其余的时间我除了自己在这黑暗中练习之外,我也在思考一些曾经想不通的事情。

在这个安静不带有任何感情因素的环境下,心也能够平静下来,理性的看待那些纷扰。

凡事有利有弊,有阴阳两面,人们永远会先看到坏的一面,看不到它好的一面。

在这个世界中我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而在现实里的我,依旧在病床上深深的陷入昏迷中。

浑身上下多处骨折,打了一百多颗钢钉,进行了三次大手术,无数次小手术。

大夫一度的想要对我下脑死亡的判决书,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反应,监测不出来我还有活着的迹象。

不过那个人一直不肯放弃,依旧在拼尽全力的找国内外的教授为我治疗。

他心里清楚,我一定不单单因为身体因素才这样,只要我的心脏还在跳动,他都不会放弃我。

哪怕我永远躺在床上,变成一个植物人。

-

我整整在病床上昏迷了大半年,在老太爷最后一次传授后,他对我说:“你一意孤行去救程潇岐的事情也算是惩罚过了,这些日子我想你也有所反思,我能传授你的东西都已经交过了,现在,回去吧!”

我兴奋的从地上站起身,拉着他的衣袖问道:“我能回去了?”

老太爷捋着胡子点头,“回去吧!任何时候不要忘记你自己的使命,天地万物自有它的规律,每一个人就像蝴蝶,一个举动也许真能改变世界。”

醒来

我深刻的明白老太爷想和我表明的意思,我曾经总是抱怨,上天何等不公,觉得自己从未罪恶,却依旧没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可是这次我体会到了,惊喜总是在绝望后重生。

做好你自己,一切自有安排。

我给老太爷磕了三个头,感谢他这些年对我的教诲。

我冲着前面那一束有光亮的地方,回到了现实世界。

-

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屋内的光亮让我觉得十分刺眼,我立刻又将眼睛紧闭起来。

可能是许久都没有见过光,眼睛突然不适。

我缓了几秒再次睁开眼睛,由模糊到清明,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用力的闻着面前的氧气罩,还能呼吸的感觉可真好。

我的胳膊上缠满了仪器的线,心电监护和脑电监护贴了一身。

我侧过头看着满屋的生活用品,旁边还有一个整洁的床位,心里便知一定是有人在这守着我,在这儿住了下来。

此时有一个女人端着一盆水进来,我并不认识她,她见到我睁着眼睛四处打量,手中的水盆突然落地。

我能感受到她的激动,她嘴里自言自语的念叨着:“醒了?我的天啊!真的醒了!”

她匆匆忙忙的直接转身出去喊大夫,声音大到跑出去很远我依旧能听清。

没过一分钟,我的屋里站满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有银发满头的长者,中年男人,还有一批拿着病历本和记事本的年轻实习医生。

他们像观摩怪物一样对我做了深刻的检查,拿手电筒查眼底,又测心电测血压,一切指标全部恢复正常。

我躺的太久,自然无力,虚弱的问了一声大夫:“我能摘掉这个氧气罩吗?我可以自己呼吸,戴着这个东西很难受!”

教授点了点头,对那些年轻的实习生说:“摘掉吧!”

有人上前为我摘掉了氧气罩,我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教授连连感叹,“你们快去做报告,这简直是医学上的奇迹!!!”

在他激动之余,我问道:“大夫,我的家人呢?”

有位医生回道:“已经通知了您的家属,正在往这边赶。”

我点了点头,看着这一大批医生向外走,每个人都异常的兴奋。

刚才那个女人凑近了我,在医生来看的时候她重新去打了一盆热水,拿着毛巾帮我细心的擦拭着。

我问道:“您是?”

她有些害羞的笑了笑,看她的着装和样貌,十分朴实。

“我是程先生请来的护工,你叫白姐就好。平日里在他去上班的时候我在这照顾你。”

我失落的“哦。”了一声。

“我这样有多久了?”

她看出我眼中的失落,便对我解释道:“太太,你这样已经八个多月了!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自己亲生的孩子都不一定能做到,更别说夫妻了。

可是程先生在这八个月里每晚都在这守着你,基本日常生活都在这个病房里,只要有时间就在这陪着你,今天这是有会议,才不得不离开,吩咐我在这照顾你的。”

失而复得

我看她极力和我解释的模样,心里一暖,轻轻点头,“我明白。”

她帮我擦完身子后对我问道:“太太,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想下去走一走。”

她为难的摇手,“不行!你做了好几场大手术,现在身体里面还有钢钉,我不知道你这刚醒可不可以下床。”

“没事的,白姐。那你扶我坐起来,行吗?总躺着我有点晕。”

她见我十分渴望的眼神,想了想走近床尾,“如果哪里有疼痛就还得躺好,我可以帮你试试。”

我笑着道谢。

她摇着床尾的手把,将床升高,让我可以靠着坐起来。

我的腰部有一丝丝的疼,但是可以忍受得住,我便也没多言。

侧过头看着外面的太阳,在那一刻我才感觉到我活了过来……

我听到外面有急急忙忙的跑步声,最后伴随着一声强有力的撞门声,回头的那一刻,我见到了他……

他满头的汗,白衬衫领口的扣子打开了两颗,领带栽栽歪歪的挂在脖子上,手中抓着一件黑色的西服。

他身后突然出现没来得及刹住车的语晨哥,直接撞到了他身上,将他撞的向前迈了一大步。

他依旧是干净利落的短发,眉眼中布满了憔悴,我与他一直对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失魂落魄的松开手,西服落在他的脚边,他的步子很缓,很沉重,明显感觉到他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眼眶红红的盯着我,失而复得的这一刻,胜过了千言万语。

我笑着对着他伸出了手,他抓着我的手顺势将我拥在怀里。

我感觉到他身体在抖,这一刻,忍耐力极强的他,控制不住的哭的像个孩子。

他一直在说:“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如果你醒不过来,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我的眼角也噙着一滴泪,那是幸福的眼泪。

“我回来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他在我的脖颈点头,眼泪顺着我的病号服流进身体里。

“好,再也不分开了。”

语晨哥手足无措的不想打破这个美好的画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潇岐平缓了好久自己的情绪才恋恋不舍的将我松开,“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过来看看你。”

我急忙拉住他的手,“不用麻烦了,大夫们刚才过来瞧过,说我没有任何问题,我也没有不舒服。”

他点了点头,眉眼中盛满喜色。

语晨哥见着程潇岐腻歪完,才搬来一个小椅子坐在了我身边,左瞧瞧右看看,兴奋的说了句:“小妹,你可算醒了!这几个月把我们吓得呀!你不知道那一张张病危通知书跟刀子似的往我们心里划,咱妈吓昏过去好几次!”

我听着心里愧疚,“让你们担心了!大家都好吗?”

语晨无所谓的一摆手,“担心都无所谓,只要你能醒来,比啥都强!咱妈在你家照顾两个孩子,估计这会儿正领着孩子们在过来的路上,其他人都好,你放心吧!”

发生了这么多事

程潇岐一直坐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摩挲我的手指,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我知道他现在心里的那种情绪,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一切都哽在喉里。

我反手握着他的手,柔声的问道:“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冲着我笑了笑,宠溺的摸着我的头顶,“我能有什么事儿,放心吧!”

见他的眼神还算真诚,我才放下心来。

不过相比来讲,他更不放心我,非要去找教授聊一聊我的身体状态,让语晨留下来陪我。

有他在的时候语晨还是比较约束的,他前脚刚走,语晨便拉近凳子坐的离我更近了些。

他嘲笑的模样和我说道:“你看二少那不知所措的脸,你见过他这样么?”

我仔细想了想刚才程潇岐的模样,跟着笑了出来。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程潇岐向来冷静沉着,从来不会在他脸上看到一丝慌乱,更别说像刚才那样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提醒道:“当心被他听到,他不收拾你才怪。”

语晨撇了撇嘴,“放心,你不说我不说没人能听到。小妹,你不知道这大半年里发生了好多好多事儿,不过大家最担心的还是你的身体,在大伙都觉得可能没有希望的时候,一直是二少在坚持着,咱妈经常说,不妄你拿命救他回来。”

“我明白,大伙都怎么样?你快和我说说,我好像错过了很多事情。”

语晨哥仔细想着,挑一些关键性的事件和我说了些。

程潇岐的爷爷在我们回来不久后便去世了,就连咽气的那一刻都在怨我没有及时为他种生基。

秦然怀孕了,已经有四个月,悦澜那边一切都好。

还有花姨自己回了白山,当时对付李朝阳身上尸蛊的那些草药就是她扔到风水居门前的,她虽然不同意李朝阳的做法,暗中帮了我们,可是她对李朝阳也是有感情的,没有找到他的尸首,她在一年后自己回了白山,和大壮哥一起生活。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别人的事,我问他:“你和素素呢?”

他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说,刚要张口,门口传来了爱绮的声音。

“妈妈!哎,你快点走!妈妈还在等我们呢!”

爱绮抓着弟弟的袖子,风风火火的破门而入,看到我时眼前一亮,兴奋的朝我扑来,“妈妈!”

而弟弟也和我离开的时候变了模样,脸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了不少,大大眼睛看着我有些陌生。

语晨将爱绮抱起来放在我的床边,爱绮抱着我的腰,尽情的撒娇。

而小期却怯生生的看着我,我心里有些难过,我没怎么陪伴过他,他对我认生也正常。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

我妈紧接着和赵姨匆忙赶进来,“辞啊?我的天爷啊!老天保佑,你可算醒了!”

我妈进屋就开始掉眼泪,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看,躺这么久给我姑娘瘦的!回家妈肯定好好给你补补!你想吃什么妈就给你做什么!”

梦到坏蛋

我看我妈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唠叨,竟也觉得是幸福的,我贪恋人间的烟火气,这让我觉得温暖。

程予在地中间站着,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脸,但就是迟迟不肯上前,小脚在地上画圈圈,看着有些孤单。

我对他招了招手,“小期,来妈妈这里。”

他的第一反应是看向姥姥,爱绮见他扭扭捏捏顿时来了气,跳到地上去拉程予的手,将他带到床边。

爱绮学着大人模样儿教育着弟弟,“你不是一直吵着要来看妈妈么?这么会儿怎么怂了!”

程予有些紧张的喊了句:“妈妈。”

我心里的那种难受无法形容,我欠孩子们的太多了。

让我更加没想到的是,程予的性格更加像程潇岐一些,不爱表达自己的心意,即使心里有嘴上也不会说。

语晨将他和爱绮再次抱上我的病床,我拉着程予的手,显然那一刻他嘴角上扬,眼神中也带着开心。

我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小娃娃,爱绮已经有了大孩子的模样,精雕细琢的五官越发精致,头发留到腰间,齐齐的刘海儿和我小时候一样。

而程予的小脸蛋儿还是有些微胖,但看着却十分可爱,眉眼间像我的地方多一些,白色的衬衫配了一条格子的背带短裤,显然是一个小小绅士。

两个孩子被我妈和赵姨照顾的这么好,我心里是真的感激,“妈,赵姨,你们辛苦了。”

我妈掩盖情绪的瞪了我一眼,别过头不与我对视,嘴里还说:“谢啥谢啊?这不是我孙子咋地?我照顾不是应该的吗?还用得着你谢!”

爱绮看见我妈说我,在一旁偷偷的笑了起来,她挺着胸脯邀功的对我说道:“妈妈,我也有帮着姥姥照顾弟弟哦!”她的小手拽了拽弟弟的短裤,“小胖子,是不是?姐姐也有照顾你的?”

程予不自觉的撇了下嘴,不过还是乖乖的点头,“嗯,姐姐很照顾我的。”

程予的脸上明显就是说了违心话的模样,看来爱绮是没少欺负这小子。

不过仔细观察下来,爱绮也是个纸老虎,面上厉害,时则也会贴心的帮弟弟系鞋带,程予有什么事她都会一副长者的模样和程予说:“姐姐帮你。”“有什么事,和姐姐说。”

程潇岐回来见到他们过来,爱绮正在病床上手舞足蹈的和我说:“妈妈,你是咱们家的英雄,爸爸说没有你,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笑着摇头,对她说道:“没有爸爸,妈妈也回不来呢!还有你啊!没有你,妈妈和爸爸也许都回不来了呢!爱绮才是咱们家最大的功臣!”

爱绮听到我夸奖她顿时脸露喜色,得意的和我说道:“妈妈,我在梦里梦见那个坏蛋了!我对他说幸好他识趣让你和爸爸回来,不然长大以后我一定去找他报仇!哼!他什么都没敢说呢!”

我心里一惊,鹚班已经开始来找爱绮了么?

不然,怎么会入她的梦?

我看着程潇岐眼神中充满疑惑,不知道他知不知晓这件事?

你还爱我么

程潇岐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将爱绮从我的病床上托起抱在怀里,略带一些责备的语气说道:“妈妈刚醒,你跟个活兔子似的伤到了妈妈怎么办?”

程予见到爸爸回来,才开始渐渐的放松下来,话也变得更多了些。

他有模有样的学着爸爸的语气,“姐姐,是兔子,不可以伤害到妈妈。”

因为这句稚嫩的话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下来,程潇岐宠溺的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儿子的头顶,眼中弥漫着爱意。

爱绮撅着嘴自言自语道:“我才不是兔子,姥姥说我是小仙女。”

我妈立马开始捧着说:“对,我孙女是小仙女。”

好像一时之间全世界都知道我醒了过来,刚开始我还纳闷,这帮人接收的消息怎么这么快?

事后我才知道,当时程潇岐正在开一个新楼盘的发布会,现场许多记者,在他得知我醒来的时候,致辞只说都一半,扔下话筒慌忙的就从那边赶了过来。

现在所有的新闻头条板块全部是我醒过来的消息,所以不用通知,我的病房没一会儿就布满了人。

病房里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基本上里一圈外一圈的站着,抢着和我说话。

被家人和朋友围着关心的感觉,竟然是那么好,看来我这些年的人缘也还是不错的。

程潇岐一看这种情形有些控制不住场面,还是源源不断的有人进入病房,便以我刚醒还需要休息为由,让大家先回去,等我身体好些了在过来。

从那天开始,我的门前站两个保镖,不是为了防熟人,是为了防记者,怕那些无聊的人来骚扰我。

病房突然空了下来,只剩下我的他的时候,我竟然脸红了,心里有些尴尬。

他坐在我的床边柔声问道:“想不想吃些什么?”

我轻轻摇了摇头,“潇岐,你帮我把床放平吧!我有点累了。”

他将我的床摇至低处,眉眼间透露着担心,“你刚醒不要消耗这么大的体力见人,从明天开始你只可以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和他们说话,其余时间还是要好好休息,知道么?”

我乖巧的点头,“潇岐,你坐这儿陪我说说话吧!”

他再次坐好,牵着我的手放在他脸颊边,“你休息吧!等醒了我再和你说,我们以后有都是时间说话。”

我摇头,“不要,我想和你说会话再睡。”

“那你说吧!我听着!”

我委屈的红着眼问道:“你还爱我吗?”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见他由惊讶转为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我这次醒来,我们之间好像、好像有些陌生,你都不怎么爱和我说话了……我害怕……”

他俯身在我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哄着我说道:“傻瓜,竟然现在还问这种问题?你是对自己不自信呢?还是对我不够信任呢?我爱你,永远只爱你,我突然觉得我何其幸运,娶了一个这么酷的女人回家。”

我能感受到他眼中的诚意,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下,不过还是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和我说好多好多的话呢?”

离她远一些

他垂眼想了想,才重新与我对视,“因为我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不用受这么多的罪,在你一次又一次推进手术室又毫无生机的被推出来时,我真恨不得躺在那里的人,是我!

我是你的男人,应该肩负起整个家的重担,可是我却始终没有做好,一次次让你受伤,我心里很内疚,甚至感觉有些没脸面对你,真的让你受苦了。”

我不争气的一直哭一直哭,倒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委屈,是因为我觉得这个男人已经做得够好了,可他还是这般深深的自责,我心里心疼。

他红着眼帮我擦掉脸上的眼泪,哑着嗓子哄着我:“别哭,我真的害怕你哭。”

我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鼻音及重的问道:“那你说,我哪里酷?”

他被我的脑回路太快弄的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把答应自己的事情,一一做到,才叫酷!你是我见过,最酷的女孩儿。”

我切了声,自嘲道:“哎,怕是最苦的那个吧?”

他撩拨着我额前的碎发,沉默不语,在一旁静静的守着我。

我迷迷糊糊的再次睡着,好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香的觉了……

没有乱七八糟的梦,不用学东西,只是为了睡眠而睡。

我紧接着连着睡了两天没有醒,潇岐怕我是再次进入昏迷中,时不时就会叫我:“老婆?”

我迷迷糊糊的“嗯”了声,他便不会再打扰。

我睡着的时候,他基本不敢睡觉,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就怕我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等我睡饱了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浑身充满了体力,精神头儿倍足!

我侧头看到崇明和潇岐在说话,眼中顿时一喜,“崇明?你怎么来了?”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你醒来那天我在国外,接到消息后立马赶回来了!”

我听后心里好阵的感动。

程潇岐不悦的白了他一眼,“来就来,怎么话这么多呢!”

我的笑意尴尬的凝固在脸上,这是醋坛子又翻了的节奏???

我立刻转换话题,“听我妈说白泽被你接回去了?他在你那怎么样?要是住不惯就还让他回去吧!和弟弟妹妹是个伴儿!”

崇明摇头,眼中似有担忧,“还是别了吧!我想让他和爱绮离得远些……”

程潇岐明显知道崇明是什么意思,就连我刚醒的人都听了出来,他非要故意抬杠,表情极其的不悦,“我女儿是病毒吗?还得离着远一些!”

既然谈起了这个话题,那我便没什么好掖着藏着的不敢问了,“我们当日是如何出来的?”

崇明:“当日是鹚班的人将我们送出谷的,不然那么高的梯子,我和小棠两个人根本无法将你们顺利带出来。鹚班也并未为难咱们,估计和潇岐差不多,刚醒过来,还需要养些时日,只见到那一面,在没见过,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继续问道:“爱绮呢?鹚班入她的梦又是为何?虽然我利用了莫梨笙的名字为了救潇岐,可是爱绮今生已经不是莫梨笙了!”

药被取走

崇明叹了口气,“你不也不是当年的澜慈吗?可你也做了同样的选择……”

我瞳孔一震,烦躁的坐起身,这次没有通过借用床靠背的作用,而是自己的力量坐起来的,腰间虽有些刺痛,但是没有其它感觉。

“话是这么个话,我当日敢拿莫梨笙说事儿也是因为,如果他醒了一定会知道爱绮这个人就是莫梨笙的转世,所以我才敢拿这个名字做交换,保全潇岐。可是我也抱着一丝幻想,也许他觉得现在的爱绮只是爱绮,而且还是个孩子,便不会将她和莫梨笙混为一谈……谁成想,他已经开始来找她了。”

潇岐在我的腰间垫了几个软枕,对我说道:“孩子的事情,让孩子自己解决,你操心有用吗?况且那个老怪物也不可能把爱绮如何,要是想抢孩子,早就抢走了!还用得着一次次入梦?”

崇明赞同的点头,“以后的事情真的说不准,现在担心也无用,我只是想的多了些,不想白泽深陷其中,而且我身旁也需要他陪着,多一份快乐。他嚷着要来看你,我一会还有个会就没带他来,下次再带他过来看你。”

他在预防的无非就是不想让白泽和他一样……

这个观点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但是孩子们之间的交往,我也不想干涉太多,毕竟以后慢慢的人生长路,需要他们这一代的孩子互相扶持着往前走,就如我们一样。

我继续问道:“崇明,四九那边如何?好久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

我以为崇明和四九私下会有密切的往来,谁知我刚提四九的名字,崇明便和潇岐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我这一瞧,这不是有事瞒着我么?

我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潇岐想了想,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和我说:“你昏迷的的时候她派人来过一次,取走了吉娜的解药,我……我给了她。”

我长舒了一口气,轻拍了下胸口,“你们俩刚才的表情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呢!”

潇岐惊讶的看着我,反问道:“你竟然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因为吉娜没死?亦或者四九将这个生死权要了过去我生气?拜托,你们俩的事情我都知晓了,她做的一些事情虽然可恨,但是现在她在我心里已经翻不出浪来,如果当时我没昏迷,我也会这么做。”

崇明赞叹道:“金身就是不一样了!想法也成熟了不少。”

金身就是同道中人见到我,身上会浮现淡淡一层金光,死后也会直接去天上。

我得意的撇了撇嘴,“我这金身可是百十来颗钉子打造的呢!”

我身体里的钉子通过小手术取出去一部分,可是还有近百颗没有取,光是想想我都觉得疼。

程潇岐低着头似乎还想和我解释,“我比谁都想她死,可是四九帮过我,我无法拒绝她。老婆,对不起。”

我大咧咧的挥了挥手,“什么死不死的,快别提她了,我真的没有丝毫想生气的感觉!”

转移财产

爱绮在一旁笑盈盈的拉开弟弟的手,“都亲完了,你在这羞什么羞,跟爸爸学着些,以后怎么哄女孩子开心。”

我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甚至有些烧得慌。

我到底生了个什么鬼精儿,这么小唠的都是什么话啊……

程潇岐倒是不以为然,对爱绮伸出了大拇指,赞扬她说的对。

我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你这半年是怎么教女儿的,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孩子又没说谎话,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况且程予以后若真能像我这么专一,我还不用犯愁了呢!”

我的天啊!真的是自恋啊!这时候都不忘夸夸自己!

我白了他一眼,便对爱绮说道:“不要和爸爸学坏,下次不可以这么教弟弟哦!”

爱绮嘟了下嘴,牵着弟弟从我身边走过,边走还边说:“小胖子,你看因为你我又被妈妈教训了,爸爸上次买的那个巧克力我的吃完了,你的要记得匀给姐姐吃哦!”

弟弟懵懂的点头,真觉得姐姐因为他受了委屈,乖巧的答应,“好,都给姐姐吃。”

我长舒了口气,我该如何教她?长大了是不是敢把天给我捅破了???

事实印证,长大后的她胆子更加大了!就没有她不敢的事儿!因此我也是操了不少的心。

我回来的当天就去大堂上香,香火燃的极好,在我看到堂单上程家老祖宗的名字时,心里有些难过,更多的是感激。

虽然她已经不复存在,但我依旧没有将她的名字划除,是她的牺牲才换来了我们今日的喜乐。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便永远都不会将这个名字划掉。

-

我叫来了律师,他登门的时候程潇岐还有所不解,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将他叫来是什么意思?”

“你离开的时候将所有财产都转移到我的名下,现在你回来了,自然是要改回去的。”

程潇岐听完顿时有些不悦,没有顾忌旁边还有人在场,“我不要!我们是夫妻,在谁名下不行?”

我就知道他一定是这幅臭脸,我没理他亲自招呼李律师到书房,他紧随其后的跟了上来。

他倚着门边认真的对我说道:“沈南辞,我再说一遍,不需转!”

李律师同为程氏和悦澜的共同律师团队的负责人,两个老板都在面前,转也不是不转也不是,有些为难的一直在搓手。

我叹了口气,“程潇岐你是不是户主?”

程潇岐点头,“是啊!”

“户主一分钱都没有,你说出去不嫌弃丢人吗?”

他倔强的回道:“我的钱都给我老婆了,我给我老婆打工,我丢什么人!”随后带着危险的气息警告李律师,“你要是敢转,明年续约的事儿就甭谈了!”

我被他别扭的样子逗笑,李律师脸都绿了,对我为难的说道:“沈总,我真不敢拟这份合同,您别为难我了!”

我只好认服的点头,“好好好,不转,那我和李律师谈点别的事可以不?”

控股

程潇岐见我赶他离开,便以为我要瞒着他办什么事儿呢!索性大步流星的进来,拉开椅子坐在了李律师身旁,笑眯眯的看着我。

“老婆,你说吧!我不打扰你们!”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二十四小时在你眼前乱晃,一点私人空间都不可以有。

我尴尬的冲李律师笑了笑,“李哥,我想问一下悦澜股份的事,贾语晨那百分之二十五现在在谁的名下?”

李律师回道:“还在贾总的名下,不过……”

我心里一紧,还在贾语晨的名下证明他们没有离婚……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过什么?”

李律师看着程潇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程潇岐对他挥了下手,“你先回去吧!我和她解释。”

李律师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和我们到了别连忙离开。

他给我的感觉,就和逃命一样……

也不知道是我吓人还是我家老程吓人,至于给他吓得魂都快飞出去了……

在李律师心里程潇岐就是地狱的修罗,跟了他这么长时间,他的办事风格自己了如指掌。

可这程潇岐特别怕老婆,所以这对夫妻一样吓人……

没一个自己可以轻易惹得起,只好溜之大吉。

我被他们俩一言一语的弄得满头雾水,在李律师走后我才开口,“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干嘛自己不说让你说?”

他走到我的身后,帮我按摩着颈部,带着磁性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你不就是想知道贾语晨的事情吗?”

“是啊!他也不和我说,我最近也忘记问我妈他们怎么样了……”

在我转头看向他的时候,程潇岐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他不带有丝毫情感的说道:“我打算收回悦澜的所有股权,至少你要占百分之五十一,全部控股。”

我对他的做法有些不解,这相当于我把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

我连忙说道:“可是我……”

他伸手阻止了我的话,“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你答应过姥姥要帮衬季萧和季玮,语晨和贾爸也在你我身边多年,还要顾及咱妈那边,这些我都明白。”

“那为什么要收回股权,我多不多出来那二十一都无所谓!”

他蹲在我身边耐心的和我解释道:“你在商场上才多少年?当时可能因为需要拿这个股权和秦壬风提亲,没有想太多,但一个公司至少要有一个全权控股才会长久,也就是说全部百分之二十五,那么你凭什么是决策人?我也明白他们几个不会像外人一样动歪心思,但是不妨有小人钻了空子,就比如语晨现在这个妻子对不对?他们的关系一破裂,那么她就是你最危险的敌人,你懂不懂我的意思?”

他这么一分析我却是开始有些担忧,当时拟定这份合同时,我是出于对秦然和石慧的保护,我从未想过她们俩会在我这起什么幺蛾子。

单单忽略了语晨这一块,而且我也没想到素素会知道合约的事情,并且就骗了语晨和她去领证。

聚会

我有些慌乱的看着他,“那怎么办?如果语晨想跟她过,那我无所谓,如果不想跟她过,我不想他因为这些外在条件而委屈自己。”

程潇岐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一抹狠绝,“我明白,我和他聊过,他说感情的事情他可以解决好。你没醒的时候我也没心思管这些,现在你醒了那个素素我就和她玩玩。其余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季萧季玮那边我也都说过了,你等着看好戏就好了。”

我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我太了解潇岐,他这样邪魅的笑时,那就必定有人会遭殃。

他可没有我手这么软,他下手向来是狠、绝、准。更不会顾忌那么多,他想整你,可不管你是谁。

没过几日他便让赵姨备了晚饭,让我家这些人过来聚一聚,就像过年一样热闹。

崇明领着小白泽也一同回来了,白泽和我嘘寒问暖了一番,便领着弟弟妹妹们一同离开去院子玩,季萧家的澄邈也在,四个孩子相处的非常愉快。

我站在窗边看着他们在院中嬉闹,仿佛看到了我们小时候。

季玮走过来站在我身边,感叹的说道:“哎,我家这个娃生出来怕是最小的了!”

我哈哈笑了声:“怎么着?还不愿意了?当小的多好呀!有哥哥姐姐们宠着。”

季玮的眼睛里闪了闪,“你是家里最小的,却总是让你为哥哥们操心,我这当哥的惭愧啊!”

我不悦的嘁了声,“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为我操心的事还少了怎么的?”

秦然挺着个大肚子过来,“你们哥俩快别在这互相推来推去了,过来,潇岐说有事情说。”

程潇岐之前没有和我说他的计划,虽然我这次重生确实应该和家里人热闹热闹,但是我的心里总感觉他要使什么坏似的,一直忐忑不安。

我妈他们在外面忙活着那几个孩子,有的帮赵姨忙活着晚饭,三舅和贾爸在棋牌室下象棋,大舅在一旁观战,所以客厅里都是我们这一辈的人。

这是我醒来以后第一次看见素素,她画着精致的妆,身上从头到尾全部是名牌,到真有点麻雀变凤凰的意思,端庄的坐在语晨身侧。

在也不是那个第一次来我家时小心翼翼待人的她了,此刻的她眼珠子恨不得长在了头顶上,一副谁都不敢拿她如何的样子。

她剥了一个橘子往语晨嘴边递,语晨有些烦躁的别过头,并不想吃。

崇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坐在一旁喝咖啡看报纸,丝毫不想插手这件事情。

我们三个过去坐在沙发上,程潇岐见人全了,将面前的笔记本推了过来,转向众人的面前。

我见到悦澜的股市一路下滑,跌到即将停盘,我惊讶从沙发上弹起,拿着电脑仔细看了看,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见我脸色不好,他们分别传悦了一番,素素好奇的看了看,估计她也看不懂,小声的在语晨耳边问道:“怎么了?这什么意思呀?”

嫂子

语晨没有回答素素的话,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有人在恶意控股?”

程潇岐撇着嘴点了点头,“没错,从昨天开始已经再收,照这样下去,势头只会越来越猛,而悦澜只会陷入危机,就如当年我收购陈氏变成现在的悦澜一样。火然文”

我心里合计着这算是计划吗?我担忧的看着电脑,毕竟是自己的心血,弄得乱七八糟的,哪有心情说话。

秦然坐在我身侧将电脑往她面前移动了一下,她现在在财务比较专业,盯了一会儿她说道:“照这样下去,他们将会变成悦澜最大的股东,而现在公司的资金并不多,抵挡不了太久。”

她转头看向程潇岐,“找人查过是什么人干的么?”

程潇岐掏出手机,翻出来一张相片,“是一个新成立不久的公司,全资持股人是一名华侨。目的,暂时还不清楚,可能悦澜因为南辞昏迷的这段时间,导致效益并不好,股市也不见起色,现在出手收购是最合适的。”

素素的眼神在说话的这几个人身上来回瞄着,突然插了一句嘴,“悦澜的效益怎么不好呢?我前几天还打电话问过,不是接了一个大单么?”

我心里笑了笑,她还真的是上心呢!

程潇岐不悦的皱眉,轻哼了声没说话。

语晨声音高了几度,“二少说话你插什么嘴?”

素素被哼的有些下不来台,小声嘟囔着:“这不是在家里么?我这当的还不能说句话呀?”

语晨厌恶的看向她,“当什么?我看你是疯了不成?”

在这里面论年龄,程潇岐和崇明的年龄最大,我和他结婚这么多年,无论谁都没有叫过他妹夫,他也从未叫过哥,虽然因为我的辈分低,但是大家心照不宣,有时候季玮还依旧叫他程大哥。

这素素突然论起备份,大家都惊讶的看着她,气氛一时之间僵在了那里。

季玮打破僵局,“程大哥,这到底该怎么办啊?”

程潇岐想了想,“并股,你们手里的股权程氏出资收回来,只要保证南辞的股份高于对方,暂时就没有问题,只不过你们手里的股权就会变现,当然,若你们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不过会面临到公司被外人操控的局面,你们也得不到任何好处的,到最后也许也收不上来多少钱。”

秦然想都没想,“我愿意,本来我们也不想要,还出钱收购,程大哥你可别闹了!合同有没有?现在就转。”

秦然特意叫了一声,程大哥。我知道她是叫给素素听的,同样是,这就是区别。

要知道平时秦然在背后可是叫程黑脸,程毒舌,什么奇葩的名字她没叫过啊?不过玩笑归玩笑,真章的时候她从来不会玩笑对待。

石慧和大哥一家也纷纷同意了秦然的做法,只有素素脸色十分不好看。

她转动着手上的珠宝戒指,仔细想着这件事儿。

语晨利落的在转让书上签了字,到她的那时,她迟迟没有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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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刀肉

现在他们是夫妻,必须有她的签字才可以。

语晨在一旁催促道:“你想什么呢?签啊?”

素素抿了下嘴,一脸正统的说道:“这个股份当时是小妹送出来的,明确表明过对这些个嫂子的体恤,说是聘礼也不为过吧?现在突然出了这么一遭事儿,就让我们转让合同,是不是做的有些不太好看啊?他们可以大公无私,当然,我也可以,但是亲兄弟还明算帐呢!你们说对吗?”

语晨越听眼睛瞪的越大,我能看出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失望,来自心底的失望。

“你在这说什么浑话呢?怎么着?季萧季玮是哥哥,我不是?妹妹有难的时候,他们能做到什么样,我一样可以!还有,素素你记住,这本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若是我的,你全部拿走都可以,这点事儿你不明白?你是想跟我过,还是想跟这些股权过?”

素素:“什么叫压根儿就不是你的的东西?给你了就是你的东西,法律上都是承认的!我自然是因为喜欢你才嫁给你的,但是咱们办什么事不是得讲理吗?我是你的妻子,你得尊重我的想法不是吗?”

语晨的手越攥越紧,头上的青筋暴起,眼看着被气的不轻。

我被他们俩吵的头疼,用力的合上电脑,弄的“啪”的一声响。

我的脸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去,秦然轻拍了下我的背,试图安慰我。

秦然道:“素素,你不是爱论辈分么?那在这儿你也得叫我一声嫂子。嫂子告诉你,在咱们这个大家庭里,真正的聪明人不会在钱上计较。

虽然我才嫁来一年,但是我也算是这个家的老人了,你不听我劝,你可以问问你的另一个大嫂,好好和人家学学,到底什么才是聪明之道,别计较眼言这点东西,得不偿失。”

素素不管别人说什么,她始终没有动笔的意思,就没打算签字。

程潇岐愣是没有丝毫的怒意,面对这种倒觉得来了兴致。

“你觉得怎么做,合适呢?”

素素见潇岐做出了让步,眼梢闪过一抹喜色,她试图往回拉了拉话,“潇岐,我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人,我只是觉得这事情有点太突然,这事里面会不会有蹊跷呢?不如还是在查一查到底如何,真说需要这份股权,我不要钱也没关系。”

程潇岐听后,玩味的笑了笑,“其余的客套话不用说了,我先开个价,一百万现金,现在签字。”

我到抽了一口凉气,一百万给她?我宁愿扔河里!

素素的眼中充满了疑惑,“一百万?潇岐,悦澜是上市公司,市值有多少你不是不知道,一百万是不是……”

程潇岐好像听到笑话一般,忍不住笑了几声:“嫌少?那行,你不用签了。”

一百万我都不想给她,她竟然嫌少???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佣人接到指示收拾好桌面的文件,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我用余光正好可以看到崇明的脸,他极力的忍着笑意,只能将报纸挡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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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招

看他们几个的样子虽然表现出了生气,但给我更多的感觉是他们已经猜到了素素会这么做。

搞不明白程潇岐在玩什么名堂,我只是担心语晨,他的脸此时黑的能滴出墨来。

家长们不知道我们这边发生了什么情况,吃饭的时候依旧很热闹,三舅妈恢复的特别好,气色看起来也红润许多,这倒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晚上他们走后我和程潇岐回卧室休息,他单手抱着我,另一只手在翻动着网页。

我好奇的问道:“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抬了下眉,故作神秘的说道:“你等着结果就好了,知道那么多脏了手。给她机会她不要,也不要手下留情了不是么?”

我叹了口气,“现在还好说,这哪天如果突然大了肚子,我真害怕不好解决……”

程潇岐噗的声笑了出来,“你这小脑瓜想什么呢?你当贾语晨那个碎嘴子真像我这么专情啊?在咱们回来以后,贾语晨就没碰过她。”

我惊的长大了嘴,“人俩的事你咋知道的?难不成你变态到往他们家按摄像头了不成?”

他啧了声,关掉了电脑,摆放好枕头搂着我,“我都怕看了以后脏了眼睛,自然是碎嘴子和我说的。”

我看着他薄薄的唇一张一合带着邪魅的坏笑,忍不住上去嘬了下,他眼睛里面荡漾开浓浓的笑意,压着声音在我耳边说道:“别惹火啊!当心我把持不住,犯了错!你这小身板现在还不行……”

我被他说的脸上顿时一片火烧云,连忙翻过身背对着他,“关灯,睡觉!”

虽然我心知恶意收股的事情是程潇岐搞的鬼,但是心里依旧有些担心,第二天打开电脑的时候见到那家公司已经收了手。

申辰给我打过几个电话,估计他并不知情,所以这个举动给他吓的不轻。

对了,忘了说,他和静婉在我昏迷的时候,已经领了证。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程潇岐都没有任何动作,好像将这个事情搁浅了一般。

我在家待着实在无聊,每日里都会去公司坐一会,给自己找些事干。

大约一个多月后,杨梓裕正在我面前展示他的奇装异服时,素素不顾保安和小米的阻拦,直接杀进了我的办公室。

我看到她的左脸有些肿,眼睛也是哭过的样子。

她恶狠狠的踹开我办公室的门,杨梓裕还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定格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进来直接奔着我过来,伸手便要抓我的头发,我的身体自从手术完特别不灵活,还在恢复中,一时没躲开,吃痛的嘶了声。

杨梓裕见状连忙拉开她,伸手将她推远,“你他妈有病吧?你在过来我可不客气了啊!”

保安和小米都在门口待命,素素恶狠狠的瞪着我,“沈南辞你跟我玩阴的是吗?”

我见她没有在动手的意思,便挥手让保安和小米出去,办公室门关严后我才问道:“我玩什么阴的了?你不妨说说看,若是我做的我一定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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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

我吃惊的听着潇岐的解答,我的天啊!这是狗血剧吗???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吧???

潇岐笑着掐着我的脸伸的老长,戏虐道:“怎么了?这就把你惊成这样?”

我胃里一阵恶心,是对人性的恶心,心理问题并不是生理问题。

“她竟然是干碰瓷的?那我有一点不明白,照片上这个男人完全可以等到她和语晨离婚,随后便能得到一大笔钱,怎么就跑了呢?”

潇岐眼中闪过一抹戏虐的光,他认真的问道:“钱重要,命重要?”

我缩着脖子抖了抖,看来这男人没轻被他吓,钱都可以不要了!

我将这些恶心的照片放回信封里还给潇岐,怕孩子们乱翻误看到。

“现在素素怕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吧?今天去公司找我,我看她的脸有一侧很肿,眼睛哭的和核桃一般,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

潇岐摊了摊手,“是她自己贪得无厌,赖不得别人,直接起诉就可以了,剩余的事情也不用你管,保证她一分钱都拿不到。”

事情闹到这一步,好坏参半,虽然说没被小人占了便宜,可是语晨的心一定是不好受的。

潇岐见我陷入了沉思,摸了摸我头顶的发,“别想了,过几天妈生日,想想咱们怎么办?”

我听后瞬间拍了脑门一下,我可真是糊涂,我妈要过生日的事情我竟然都给忘了。

我本身从来不看日历,不过奇怪的是这么多年每到初一、十五这类的日子我头一晚都会头痛或者有点不舒服,就像提醒我一般,我便能想起来第二日上香,从未失手过。

但其余谁过生日什么的就需要靠别人来提醒了……也算是个心大的人!!!

我:“妈不喜欢太隆重的场合,她和家人们也会觉得不自在,咱们就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便好,提前订个饭店吧!”

潇岐点头同意,搂过我的肩,将头抵在我的头顶,柔声说道:“都听你的。”

在我亲爱的老妈生日当天,全家人聚的非常的齐,程潇岐早早就将一切安排妥当,我妈喜欢热闹,而且不喜欢吃冷餐,所以他订了一家高级的中餐馆。

爱绮端着水杯对姥姥说了好多祝福,我妈笑得合不拢嘴,直说:“姥姥没白疼你。”

秦然摸着自己的肚子,羡慕的说着:“我家这个娃出来,有爱绮一半聪明我就烧高香了。”

我撇了下嘴,无奈的摇头,“谁摊上了谁知道,要是像爱绮这般,估计你得一个头两个大!你是没见到她气人的时候呢!我倒是喜欢澄邈这种老实敦厚的孩子。”

有了孩子以后,大家聚在一起聊得大部分都是孩子,人生的每个阶段都不同,自然话题也会随着这些不同而改变。

秦然惊呼我不知道知足,好像我在这故意谦虚一样。

我是真的非常头疼,她时不时冒出不符合她年龄的话,都让我觉得我好像生了一个小怪物……

偏巧她爸还死命的护着她,打不得骂不得,总是说:“我们是小公主,不能受委屈……”

不速之客

每次见到老程变成宠女狂魔时,我都忍不住想咬死他。

他还总是一副很有理得样子,劝着我道:“我好不容易将我的宝贝从死神手里拉回来,只要她高兴,我这个当爸的惯着点又怎么了?”

程潇岐说的也没错,我们最开始的目的只是想爱绮能够像正常孩子一样生活就好。现在她正常了,我又开始要求她其它的,这么做确实有些贪心。

而老程则是偏心,他对程予就非常严格,这么小就开始出去上学,课程被安排的满满的。

用他的话说,男孩子皮实点可以,严格管教不是错……

程予即懂事又争气,他爸布置的作业都可以一一做好。

我们还在热络的聊着天,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守在外面的保镖一脸为难,毕竟是他们失职,没有拦住她。

程潇岐挥手让他们下去,并没有过多的责怪,他们心虚的退出去将门关好。

素素今日看起来便有些狼狈,手中拎着一个蛋糕,身上那些亮眼的首饰也不见了。

我见证了她从平地飞向高处,又从高处跌落至谷底,这一切都恍如昨日。

语晨站起身,厌恶的看着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尴尬的将凌乱的头发规矩的掖在耳后,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回道:“妈过生日,我怎么可能不来呢!妈,这是我给您买的蛋糕,祝您老身体健康。”

我妈和贾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有些疑惑,语晨闹离婚他们二老知道,但是那些个脏事儿,他们一点都不知情。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给你来祝寿,总不能把她赶出去。

我妈笑了笑,对她说道:“来了就行,还买东西干嘛,快坐吧!我们也刚吃!”

她高兴的连连点头,“哎,谢谢妈。”

秦然在我身边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可真是不要脸。”

我伸手轻轻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别说漏了。

素素走到语晨旁边,此刻完全一副小媳妇模样,刚要入座就被语晨拦住,他眸子里面尽显冰冷,“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她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一大桌子人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俩人看,确实有些下不来台。

我妈出声打圆场,“语晨,素素来都来了,让她在这吃个便饭吧!你们俩的事儿私下自己解决,就算不能在一起了,也不至于当敌人。”

语晨脸色黑的吓人,他用力咬牙,不耐烦的说道:“这里不欢迎你,听不懂吗?”

素素眼眶通红的小声说道:“老公,我错了!你别和我生气了好不好?我不想和你离婚。”

语晨指着大门,低声吼道:“别让我把你这点磕碜事说出来,今儿我妈生日,我不想做的太难看!你要识趣,赶紧滚!”

贾爸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十分气愤,“贾语晨!你喊什么喊!不嫌丢人是不?有什么事儿你俩私下解决去!”

语晨被哼斥后,怒气冲冲的坐回椅子上,手里握着的杯子差点没被他捏碎了!

素素见贾爸说话比较有分量,我妈又心软,便不顾脸面的走到他们身边,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你赢了

程潇岐拦住我,让我先别往前走,可是站在这里偷听有点猥琐吧?

他小声在我耳边说道:“怎么的都得给他俩个机会把话说明白。”

素素的声音接着传来,“老公,我真的错了!我是因为你回来以后对我冷漠日冰爽,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碰我,甚至连家都不回,我心里生气才一时糊涂的!”

语晨冷笑了下,伸手捏住素素的下巴,眼睛里似乎都在冒着火,“别叫我老公,我再说一遍,我嫌恶心!我不碰你,你他妈就和别人乱搞吗?这是你自己给自己找的理由吗?

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从边境回来以后连家都不回吗?我以前对你如何?你自己说!”

素素抽泣着:“你对我好,我知道!我是得寸进尺,我后悔了语晨,我不想离婚!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你不是爱我吗?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素素,你为什么匆忙和我结婚,你心里没数吗?呵呵,你知道吗?前一段如果你痛快的签字交出股权,我也许都还愿意相信,你是那个我心里的素素,我喜欢的素素,我发誓绝不在让她吃苦的素素!

可是你呢?钱就那么重要吗?是吗?我为你付出的少吗?我所有的钱全部给了你,身上就有一张信用卡。你喜欢的东西,我都想努力为你得到,你是我第一次,这么喜欢的女孩。

让我觉得又心动又心疼的女孩,可是你呢?你拿我当傻x么?

我现在只觉得你脏,看见你我就恶心,我放在你那里的钱被骗跑了吧?不过你放心,我给过你的东西,不会往回要,当作你变成二婚的补偿。也当我花钱买教训了!

拜托你尽早从我家搬出去,我那所房子要卖了,别等着别人赶你走,那样太难看!”

我心里只闪过一句话:“天作有雨,人作有祸!”

如果当时她痛快的交出股权,语晨执意选择相信了她不离婚,我们谁也不会说什么。

那时候也还没发现她婚外情的事儿,也许不细查永远不会暴露在空气中。

她见如何说都没用,语晨看她的眸子里布满深深的嫌弃。便也只能认命的点头,“好,那……你现在还在气头上,我可以不纠缠你,不过语晨,你要是能回头,再来找我好吗?我一定,一定改,我不贪图钱了!我只要你,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

贾语晨低头没说话,摆了摆手让她走。

她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我和程潇岐站在原地没有动,她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回头苦笑了下,对着我说:“南辞,你赢了。”

我心里嗤笑了声,“我没跟你争男人,所以我们之间不存在输赢,真要论个输赢,你也是输在了将你的高跟鞋,一脚脚的践踏在人心上,祝你以后安好,不见。”

我说完便抬步走回包房,程潇岐没有跟我回来,估计打算留下和语晨抽根烟,顺便劝劝他。

我妈担心的问我,“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没事了!以后别再提这个人了!”

性格扭曲

这么多人在场我妈也不好意思再过多的询问,转而和他们聊起了别的话题。火然文

秦然在我身边小声问道:“来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是整哪出呢?真的是能屈能伸的,这要是咱们,有这么多人在这儿,还能好意思这样?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我叹了口气,“她说的要都是真的,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可能小时候的阴影太大了,性格就没养成好。”

秦然撇了下嘴,“你就是心太软,你是不是忘了当时她在你家时得意的那个劲儿了?婚内出轨这可是大事!就是告到哪她也是输的那一方,你的那个合同也可以不做数!现在人财两空来卖惨,你可别心软啊!本性就如此,你还等着她能改变不成?”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本来是个很欢乐的饭局,被她来这么一闹,我妈和贾爸的心情多少都有些波动。

语晨和潇岐在外面待了好久才重新返回,潇岐握着我的手在耳边说了句:“不用担心,没事了。”

饭局结束以后安排着将他们送回,我和潇岐抱着两个孩子见他们离开才上车回家。

爱绮坐在她爸的怀里,眼皮上下打架有些困意,像一只大虫子一样在潇岐怀里拱来拱去。

而弟弟在我怀里已经睡着,看着他们两个,我心里的冰才渐渐化开。

我对潇岐感叹道:“你看,偏心的后果就会变得,你以后别对程予这么严格,他现在还小,不懂你所谓的对他好,只知道你更疼姐姐一些,心里难免会不舒服的。”

程潇岐伸手将手指在程予的脸上温柔的磨擦,“男孩子哪有那么娇气?有些观念就是要从小培养,长大以后有自主意识再去养成会非常难,如果事事儿都要和姐姐对比,那长大了也会是个小家子气的男人,办不成什么大事儿。”

我深吸了口气赏他一记白眼,“哪里来的歪理邪说?我不管,我只想他们俩快快乐乐的就好,不用他们办什么大事。”

程潇岐嘴上答应的痛快,暗地里他还是会用他的教育方法来对待程予。

眼看着车要进小区的时候,前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司机连忙踩住了刹车,我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抱紧孩子,惯力使我向前冲,程潇岐一手护着爱绮,一手拦在我的身前。

车子停稳后我闭着眼睛连喘了好几口气,两个孩子也受了点惊吓,车子停的太急了,几秒之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程潇岐吩咐副驾驶的保镖下去看看情况,我透过车灯看到双手拄在车前,头发凌乱不堪的素素,她此时真的像一个女鬼,我要是没看清是她,都想直接将她收了!

程潇岐也认出是她,玩味的笑了声,“这是碰瓷碰到咱们家来了?真是一刻都不能安生呢!”

“我下去看看吧!问问她到底想干嘛?”

程潇岐阻止我,“别和她纠缠,浪费时间。”

我见到保镖从包里掏出一沓钱递给她,她并没有接的意思,一直死死的透过车玻璃顶着我的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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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你

我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将程予交给他爸,不顾程潇岐的阻拦下了车。www

我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见她并未受伤,舒了口气。

保镖靠近我站着,不给她任何伤害我的机会。

我对她冷冷的开口,“你不要命了的话请去找别人碰瓷,怎么的?你还赖上了我家不成?”

她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我面前,脸上始终是那种自嘲的表情。

她浑身颤抖着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揪住我不放?从我来这个家的第一天你就不喜欢我!为什么?”

我揪着她不放?这人可真有意思,难道责任都是别人的咯?

“我想你误会了!我很多事情要忙,根本没时间揪着你不放,你不也如愿和语晨结婚了吗?最终这个结果难道你还赖我了不成?”

“要不是你!语晨怎么可能和我离婚?你当时当着大家的面前唯独没公开语晨的合同是为什么?不还是为了防我吗?还有,我去公司上班,一个月都不到你就让我辞职!我不也是为了公司好吗?如果不是这些种种事迹在先,我心里憋着一口气在,当日转让股权我也可以签字!事情就不会闹成今天这样!”

啧啧啧,这话说的……真有水平!!!

有这么一类人就是这样,事情发生以后他们会有无数种理由为自己辩解,全世界都是错的,唯独她没错……

她只是言不由衷!!!

更有意思的事情是,你听了之后竟无力反驳。

我:“那那个男人呢?我逼着你和他乱搞的?”

“他是出现在我和语晨有了间隙之后!如果语晨不厌恶我,连家都不爱回,我不可能和别人乱搞!我只是为了气他罢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你真的不识搭理,到现在你还是不知悔改,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了……”

我转身打算回车上,她冲着我喊道:“沈南辞!”

我不耐烦的转身,“怎么?”

只见她双手抓上自己的头发,就像一个精神病患者一般,突然转变画风改为示弱,她苦苦的哀求道:“我和你认错,道歉,我把钱还给你,行吗?”

“认错道歉就不必了,钱你也带不走,涉及不到还与不还。”

“那、你让语晨再考虑考虑行吗?他最听你的话,你让他好好考虑考虑行吗?”

在饭店她走的时候,我承认我有些心软了,但在这一刻,我根本心软不起来。

我摇了摇头,“你亲手伤害了最爱你的人,我又如何劝呢!好自为之吧!”

我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回了车里,当车子经过她驶入院中的时候,我看到了她怨恨的眼睛。

爱绮奶声奶气的说着:“妈妈,。”

我叹了口气,“也许吧!”

程潇岐因为他女儿的话,变得有些敏感,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她,加以防范。

我已经打算将悦澜和程氏合并,一条小河流最终归向大海。

这些商场上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参与,经历过证明过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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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事

他们往前迈着步子将范围缩小,我到没有害怕,心知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ranwen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高举着拳头,大喊道:“罔顾人命,程氏还钱。”

一人喊,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喊起了口号。

我不悦的皱眉,伸手叫停,对他们说道:“你这么闹解决问题么?我确实不太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如果程氏该拿着笔费用,那我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而绝非你站在这里这么闹就可以解决的,明白吗?”

带头的男人凶神恶煞的大声说道:“在你们楼盘出的事,凭什么你们程氏不拿钱?你说的好听,我们在这好几天了!怎么没有人出来和我们谈?我们连程氏的门都进不去!如何解决?”

我笑了笑,无奈道:“咱们说话办事儿得讲理讲规矩是吗?我说过前因后果我不清楚,但是我了解程氏一贯的作风,该拿的钱绝不会少拿一分!”

旁边的路人听后跟着起哄,“她那个意思就是你家这个事儿,跟程氏没关系,所以不会给你拿这个钱!”

“就是,就是!她不就这个意思吗!还不知道前因后果,不知道前因后果怎么就敢断定这件事情程氏做的是对的?还不是帮着自己人说话!”

路人的指指点点刺激着那些者的情绪,我心里想着,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欲试想离开,“你们在这等一会吧!我上去问下情况,在让人下来给你们一个交代!”

刚迈出两步,后面又传来路人的猜疑,“看看,这是要溜之大吉了!她老公不是程潇岐吗?就应该把她扣这,让程潇岐下来亲自解决!”

我转身气愤的指着那个挑唆众人情绪的人,“你说什么?我告诉你,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他被我哼了几句撇了撇嘴,没再说话,我瞪了他一眼,准备离开。

那些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放我走,为了晚上的约会,我穿了一件类似披风款式的外套并没有袖子,前面全凭着两颗扣子稳固在身上,不知道谁拽了我的衣服,直接扣子崩开,露出里面的吊带裙。

周围的人戏虐的拿出手机照相,就跟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

我气急的涨红了脸,下蹲还不是很方便,忍着腰上的疼痛准备弯腰捡起外套,就在这时我的肩上突然被一股温暖包围着。

我低头看见那件灰色的西服,再抬头看上帮我解围的人,竟然是曜东。

好久没见到他了,大约有一年多,他几乎没怎么变,只是看着比以前成熟了。

他搂过我的肩,将西服紧了紧,对那些拍照的人和造势的人说道:“我劝你们将照片删掉,如果有一张流露出去,我们一定会告到底!还有,想要钱可以走任何途径,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你们派个能做主的人跟我上楼,程总会给你一个交代!”

语闭便拦着我的肩膀,扶着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身后的人合计了几句,派长得最凶的那个男人和我们一起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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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危险

我摆弄着衣服上的扣子,见已经脱了线,暂时无法再穿,心里有些不爽。

不过还是低声说了句:“曜东,谢谢你啊!”

曜东轻轻摇头,“我正好来找潇岐有些事情,你怎么身边没带两个人呢!要不是我路过,这帮人指不定怎么为难你呢!”

“我自己独来独往惯了,身边带着人会很不方便。”

我们带着那个男人到顶层的时候,正巧碰见刚开完会的程潇岐,身旁还跟着几个高管在讨论方案。

他抬头看到我身上披着曜东的西服,手里拿着破损的披风,后面还跟着一个头系红丝带的男人,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

他不悦的皱了一下眉,脱掉自己的外套为我披上,披好后从里面拽掉了曜东的西服,顺手扔给他。

曜东被他这个举动弄得一脸尴尬。

他揽着我率先进入办公室,全程冷着脸一句话没说。

把我安顿在沙发上后,他看着跟我们一起进来的男人若有所思。

气压一低再低,就连面相凶狠的男人一时之间都没了话儿。

潇岐看向曜东,“你来,什么事儿?”

“我来给你送上次说的那个评估报告,正好碰到……南辞她……”

程潇岐点了点头,“哦!放我办公桌上吧!”随后转头看向语晨,“去把门口的监控调出来,现在就要。”

我知道此刻的他有一点点危险,不过有时候我又觉得他这个样子十分的迷人,可以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他,任何事情都可以依赖他。

楼下闹事的男人试图上前说话,“你就是……”

程潇岐冷冷的伸出两个手指,“先别说话,等我看完我妻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在谈别的事。”

那男人竟然真的就不再张口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没过几分钟程潇岐的手机叮的一声响,他打开来看,手机里传出我们刚刚在楼下对话的声音。

程潇岐的脸色越来越黑,我的手心都跟着冒起了汗,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他看完后拨通电话,对着电话说道:“全部送进局子里去,聚众闹事。还有,照片都删掉。”

楼下的男人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我们也就是来要个说法,你这不至于吧?”

程潇岐抬眉,“我用你教育我该如何做事吗?”

男人指着他,“你、你这人不是不讲理吗?”

潇岐呵呵笑了两声,“你说对了,在我这儿,我就是理。”

我看着他耍起了性子,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点子上,便心急的问道:“潇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件事情到底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我们解决就好了,省得他们天天在门口闹,影响也不好。”

“这件事情和咱们没什么关系,是他们自己贪心罢了!让他们闹好了,程氏问心无愧怕什么?

当时出事的时候,是陈利自己办了不该干的事,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有东西要磨他给他磨的疯疯癫癫,还要赖我这儿不成?包工头也够大度了,说管他全部医药费,而他家这些个亲戚却无理要赔偿,现在包工头不管了,又来这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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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

我从这段话中快速的抓住了两个点,一是有东西磨那个叫陈利的工人,二是明明包工头已经说赔了医药费,却还是不满意,妄想着要赔偿。www

这确实是有些不合理,如果在工地发生工伤,每个人都会有保险,如果你是先天性神经疾病,突然发病了,难不成还要给你赔偿?

只听男人和程潇岐辩解,“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怎么知道他到底在工地里发生了啥事儿?人头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变得糊涂了!你们现在想撇清那可能吗?你说他办了不该办的事,那你说,是啥事!”

我看向程潇岐,心里也特别想知道是什么事情。

程潇岐不屑的撇了下嘴,“那天勾机在地下挖出了一具尸骨,陈利心术不正当乐呵事玩了起来,将尸骨的胳膊用锤子砸个粉碎,头颅当球踢,连下颚都踢碎了!你说磨他疯癫有问题么?我要是那具尸体,我就让他死!”

还有这事儿?那真是太过分了!

俗话说入土为安,如果在工地里发现尸骨或者棺木都需要好好找位置帮忙重新安葬的,毕竟打扰了逝者安眠,他这可到好,挖了人家,还毁人遗体,这真的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男人估计也没想到事实是这般情况,站在一侧冷汗直流,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程潇岐继续说道:“知道怎么回事了就滚吧!门口还有人在等你,先去将骚扰我妻子,试图人身禁锢的事情解决了,如果你还想来找我,我随时奉陪。”

男人看着门外的两个保镖正在等他,气愤的转身出去,临走前还说了一句:“这事不算完!”

程潇岐在也没用正眼看过他,转而看向曜东,“你还不走?”

曜东突然被点名,尴尬的笑了笑,“啊,那你们聊吧!本还想晚上和你吃饭的,没想到你约了南辞。”

程潇岐提醒道:“叫嫂子。”

我听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连咳嗽了好几声,这有什么好纠正的!!!

曜东抿了下嘴唇,眼里毫无笑意,“东西给你放桌上了,你们晚餐愉快。”

曜东走后程潇岐又叫人来,出去帮我买一件外套,毕竟我披着他的西服到处乱逛也不太好看。

他坐在我身边,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子,“受伤了吗?”

我摇了摇头,“没,你不都看到了吗?”

“那就好,若是受伤我在告他们一个故意伤害。”

我撇了撇嘴,他继续说道:“明天身边备两个人吧!你总是这样我真的不放心。”

“我过几天就回风水居,小棠会时刻跟着我,有他在你放心吧!”

“那也行,以后离曜东远点。”

我皱了下眉,“拜托,自己朋友的醋也要吃吗?今天要不是有他,我这人都要丢到外面去了!”

“我在视频里看见他为你披衣服的时候,他眼神里有一种不一样的情绪,让我很不舒服!我不管,你要和那些阿猫阿狗保持距离,你是我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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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世界

噗,阿猫阿狗。ranwen

程潇岐的朋友是不是都是阿猫阿狗这种生物?他怎么心思说的呢!

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我必须马上答应,不然他会一直纠缠你不放。

总裁办的人将给我买的外套送了进来,我试了试还挺合身的,他也瞧着喜欢,牵着我走出了办公室。

他让语晨下班,该干嘛干嘛去,他亲自开车陪我去过。

贾语晨切了声,故意酸道:“不就是不想带着我吃饭吗!我懂我懂,我这就滚。”

程潇岐好心情的没愿意搭理他,一路牵着我的手离开公司,大家纷纷侧目羡慕的说道:“老板和妻子的感情可真好!”

“那还用说,他们俩也算是生死与共了!”

“对啊!好羡慕!!!”

程潇岐听着这些话不禁翘起嘴角,明显对他十分受用。

哪个员工不知道,要想讨好程潇岐拍他马屁,只要尽情的说我们俩恩爱之类的,都很受用?

临出公司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婆婆,她看到我热情的走过来,问道:“你怎么来公司了?没去我那坐坐呢?”

“妈,我临时出了点小状况就没过去。”

婆婆点了点头,关心道:“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您看,已经没事了!”

我为了证明我还原地转了一圈,程潇岐立马让我停下来,对婆婆说道:“妈,我们还要出去吃饭呢!先不和你说了啊!”

婆婆笑笑,“行,那你们俩去玩吧!有空回家,你奶奶最近总念叨你俩。”

我们点头牵手离开,想起奶奶心里有点酸,总是因为这事那事的耽误去看她,心里有些自责。

爷爷那边,我也没去上过香,虽然他怨恨我,但怎么也是程潇岐的爷爷,我感谢他把潇岐培养的这么好,我该尽一尽孝道的。

这么一想,我真的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程潇岐换了新车,比原来的大方块儿还要高,他将我扶到副驾驶上,自己才坐到驾驶位。

他启动车子对我说道:“今晚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享受,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ok?”

我抿着嘴点头,“好,听你安排。”

他带我来到一家楼顶餐厅,五十几层的楼顶,好像离天更近了一些。星星点点的灯光装饰,木质的桌椅板凳,洁白的桌布,每桌上都点了一根蜡烛,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我不喜欢去那种高档的西餐厅,那样会让我觉得不自在,我更喜欢和朋友吃火锅,大排档,这种热闹的饮食环境。

不过这里就不会给我那种冰冷的压抑感,还是很温馨的。

服务生着装也非常有讲究,白色的衬衫配了一件西服马甲,领口是同色的领结,每一个看起来都很帅气。

在我们入座后,他向我递过来一大束玫瑰,“程太太,这是程先生为您准备的。”

我甜蜜的看了眼老程,他在对面装着整理餐布,并没有看我。

呦呵!我家老程这是害羞了吗?

我和服务生道谢后,他便离开。我闻着面前的花,问道:“哪吹来的邪风?竟然送我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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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浪漫

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我,“你喜欢我可以天天送啊!你不是不喜欢花,觉得艳俗么!”

我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好吧!饶了你了!偶尔送一次,还是蛮喜欢的。ranwen”

他见我开心的像个孩子,心情也好了不少,没过一会儿便开始上菜,菜品做的十分精心,既好吃又好看。

我们俩边吃边聊着,我对他提议,“我想去医院看看那个陈利。”

“还是别了吧!你身体还没怎么恢复好,我不想你卷进来。”

我就知道他会拒绝,我也就没再提,自己想办法吧!

我继续吃着餐盘里的美味,程潇岐突然对我说道:“找个时间把婚礼办一下吧!”

我:“……”

他不经意的随口一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紧张了起来。

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可是我从未穿过婚纱,有哪个女人不幻想自己穿婚纱的模样呢?

我紧张的连连喝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继续说道:“你不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对我说,我欠你一场婚礼吗?补给你,怎么样?”

我故意装着失落的回道:“哦,原来你是因为我说你欠我的,你才想办的?又不是发自内心的想办,不办也罢!”

我能感觉到他瞬间的紧张了起来,连忙和我解释:“怎么不是我想办呢?是我想办,小祖宗,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我见他急的放下餐具,走到我身边单膝跪地,牵上我的手真挚的与我对视道:“老婆,我是真的真的非常有诚意的想不补办我们的婚礼,天地可鉴!当然也有亏欠你的原因,但是我自己的内心,是想给你一场完美的婚礼,好么?”

我没忍住笑了起来,将他牵起,装作思考的神态,眼珠来回左右的转,随后答应道:“好吧!你安排吧!我都听你的。”

他起身在我额头上印了一吻,“我爱你。”

“metoo!”

我发现我们俩之间很有意思,人家都是热恋期是甜的,之后是争吵、磨合、妥协、平淡或是分手。

而我们俩热恋期也还好,没有多么的轰轰烈烈,一直都是细水长流,但又不是只有平淡,磨合期过后我们俩感情越来越好,基本上每一天都是粉红色的甜。

这是我喜欢的相处模式,相爱却不相怨。

我们都想给对方,最好的自己。

吃过饭后他又带着我逛了逛,然后和正常的情侣一样,买了爆米花和可乐,第一次进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

这些情侣之间平常的小事,我们都没有做过,我们俩之前一直都很忙,相处的时间也都是在家里,就连看电影也是在家里,我知道他想弥补我这些年从未和他一起做过的事情。

趁我们还都在彼此身边,一件一件的做完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

在看电影的途中,我们俩的手机全部属于静音状态,当时看的那场电影是一部爱情片,有笑点有泪点,不过结局却是悲剧,男女主角并未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当电影散场的时候,他还捧着我的脸轻吻了一下,“突然觉得好幸运,我们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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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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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到家以后发现贾叔叔和语晨哥都在家,贾叔叔对于我们回来还有些意外。

他连忙上前接过我们手中的行李,“秀艳,你回来怎么没告诉我,我好去车站接你们啊!”

妈妈看着贾叔叔疲惫的样子,有些心疼,“接什么接,我们打个车就回来了!那事儿怎么样了?”

我的目光投向贾叔叔,等着他的回答。没成想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叹着气,摇了摇头。

语晨哥在沙发那抽着烟,看见我们回来马上就掐灭了,妈妈不喜欢烟味儿,他也从来都不会当着妈妈的面前抽烟。

他看到季玮跟着我们一同回来,自然热情的打招呼,妈妈责怪的拍了他胳膊一下,“少抽点烟,对你自己身体不好,你爱咳嗽,就是吸烟导致的。”

语晨哥会哄人的劲儿,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他撒娇的一手搂过妈妈的肩,另一只手做发誓状,“向老妈保证,以后绝对会少抽,少抽,再少抽!请老妈监督,帮我改正!”

妈妈拿他没办法的笑了笑,然后便去给季玮收拾卧室。

我们三个孩子没事干便去沙发那边聊天,贾叔叔在厨房忙活着,非说要给季玮露一手。

趁大人们没在身边,我准备套语晨哥的话,我向他靠近了身子,小声的问道:“语晨哥,程潇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语晨哥惊讶的看着我,不假思索的问道:“你咋知道的?你听谁说的?”

看来,我猜对了……

季玮对程潇岐的崇拜简直到了迷恋的地步,他一听我俩的对话,便也凑上来听。

“哎呀,你不用瞒我了,我昨天和他发信息的时候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儿,所以才问你的!他还说今天去车站接我还失约了,等我看见他的时候看我不打爆他的头!”

我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撅着嘴说道。

事实上我撒了谎,我已经很久没联系到他了,从那通电话以后,他再也没开过手机。我只能这么说,才能套出我想知道的答案。

语晨哥真的上了套,拍了下大腿对我反驳道:“不可能,二少出车祸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怎么可能给你发信息呢?”

我震惊的当场愣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刚才说什么?程潇岐出了车祸?昏迷不醒?

季玮紧张的抓着语晨哥的胳膊,“程大哥出车祸了?”

贾语晨瞬间明白我这是在套他的话,十分后悔的抓了下自己的头发,“小妹,你可学坏了啊!”

我尽量保持平稳,“他……严重吗?什么时候的事?”

语晨哥见我反正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便对我娓娓道来。

“二少是阴历二十九那晚出的事儿,那几天工地停工,工人们都放假回家了,没想到工地那几天频频出状况,公司的高管都回家过年,只好二少亲自跑这些事,他在往返工地之间出的事。

并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的事故,郊区的路上也没有监控。第二天我们接到程老先生和二少母亲的电话,我们便急急赶了回来。至今人都还没有苏醒,不过还好,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请你离开

潇岐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闪过一丝厌烦,“嗯。ranwen我派去盯着她的人说,她要死要活的威胁贾语晨,正巧过来辆车,碎嘴子来了一次英雄救美,自己命差点没搭里。”

我唤多宝和花花先去护着他,别趁这个虚弱的时候,被医院里的脏东西趁机要了小命。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我见我妈和素素正在撕扯,程潇岐立马跑了过去将素素推开,他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指着她说道:“贾语晨要是出了事,你等着给他陪葬吧!”

我妈的头发凌乱,哭的肝肠寸断,她一直在说:“你别再来了!我儿子要不是因为你,咋可能变成现在这样?你就当行行好,你放过他吧!”

贾语晨和我妈的关系,恨不得比我和我妈还亲,在我别扭着还叫他爸贾叔叔的时候,他早就管我妈叫了妈。

我妈这么多年也是拿他当亲儿子来对待,我出事她什么心情,贾语晨出事也是同样的。

素素跪着扑倒我妈面前,贾爸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玮拉住素素,不让她碰到我妈,她抽泣的哀求着:“妈,你让我在这等他出来行吗?他没事我立马就走,行吗?”

我妈下了狠心一般非要撵她走,“不行!你抓紧走!你也别叫我妈!我受不起你这声妈!早我就说过,你俩好聚好散,你若觉得和语晨在一起的日子他委屈你了,我这个当妈的愿意给你那些钱,不会让你流落街头,你呢?你就这么做的吗?你直接想要他的命吗?和你在一起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她俯身趴在地上,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她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很想我死了算了,我没想到他能冲出来将我推开,对不起……对不起!”

我缓步走上来,将她扶起,她见到我这个举动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意外,在她惊讶之余我伸手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

但我的眼睛里却很平静,毫无波澜。

我冷冷的开口道:“请你滚!别在这为难我爸妈,他们不想看见你。

还有,我哥今天躺在里面,如果只是单纯为了救一个路人,担心之余我心里还是会为他骄傲!

更不会埋怨在对方身上,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因为如果不是你假装要死要活,他就不可能躺在这手术台上!

他还不到三十岁!如果他有任何意外,你心里不会内疚吗?

你纠缠他对他的伤害也够了吧?真要他把命赔给你吗?

我不知道贾语晨爱过你哪一点,在我眼里,你没有任何优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心里不会有一丝的愧疚,依旧我行我素。

那么,你还来哭什么呢?他不需要你的关心,你走吧!”

季玮没等她说话就连拉带拽的给她带走,程潇岐对着一直跟着素素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悄悄的退了出去,跟着离开。

我妈坐在贾爸身边一直哭着劝说:“没事的老贾,咱儿子福大命大,你别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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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走路

贾爸湿红了眼,长长的叹息,“这孩子从小也没让我操过什么心,这长大以后全补回来了!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让他现在受这种苦。火然文m”

我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路小棠,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儿,他们俩怎么弄一起去了?”

路小棠眼里闪过一丝内疚,随后说道:“他今天回来的早,说你们俩二人世界去了,给他放假。

当时我们俩个都没有吃饭,他说点外卖,我说别吃外卖了,街角新开了一家饭店,我请他去吃。

本来离得也不远,我们俩谁也没想开车,刚走出小区就碰到了素素,语晨的新房卖了,估计她是被赶了出来,可能是走投无路了,便过来找语晨,我去另一边抽烟,让他们俩单独说几句话。

语晨约莫着见她可怜,有些心软,便从包里掏出了几千块给她,让她自己租个房子,她还是纠缠不清的,说语晨不原谅她就死给他看,边哭边吵很大声,她还往马路边上退,语晨见到有车过来就把她推走,自己却挨撞了。

前前后后就几分钟的事,哎,要是我俩不出去吃饭,也不会遇到她。”

我听完前因后果,画面和仙家给我打的影像差不多,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怪你,他会没事的。”

程潇岐沿着墙边来回走动,似乎有些焦虑,每个人的心都悬着,走廊里几乎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

潇岐想让我先回家等消息,怕我站太久身体受不了,这个情况下我怎么能走?

我轻轻摇头,说了声:“没事,等着吧!”

途中花花出现几次传来消息,多宝在里面护着他,防止那些脏东西靠近他,或者魂魄被人勾走,其余的事情他们便无法插手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整整做了近五个多小时的手术,被推出来时眼睛紧闭着,嘴上戴着氧气罩,好像睡着了一般。

从肋骨处穿出来两根透明的管子,医生说使引积液,不过单看着就觉得吓人……

他直接被推进icu,我们只能通过那个小小的玻璃看他。

主治医生和程潇岐报告了一下情况,身上多处骨折,外伤在头部,手部,不过最严重的是脊椎,颅内没问题,只是轻微的震荡。

医生说麻药劲过后他便可以醒来,不过以后能不能走路,还要醒来在观察。

这句话,对我们来说无疑是打击最大的。

如果他以后只能躺在床上或者轮椅上,那不是比要了他的命还让他痛苦吗?

我妈听完血压升高,被护士扶过到一边去量血压,我站在门前向里面看,多宝就在他的病床旁护着他。

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心里面揪着疼。

潇岐让骨科的主任想办法找国内外专家来会诊,一定要让他恢复如初。

他想了想对季玮吩咐道:“给贾爸和我妈送回去吧!秦然大个肚子在家也不方便,你也回去休息,哦,把南辞也送回去,我和小棠在这就够了,现在也进不去,这么多人在这也无用,等他明天醒了,可以探视你们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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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的是爱,而不是完整

爱绮面色凝重却乖巧的点头,“我会听赵奶奶的话,还会照顾弟弟哦!妈妈放心吧!”

我强咧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我信你个小机灵鬼才怪!!!

每次说她点什么,她那小嘴都跟抹了蜜似的,答应的痛快!能不能完成就得看大小姐的心情了!!!

我和赵姨简单的交代了一番便离开家,等我到医院的时候只有我妈和小棠在,我问道:“潇岐呢?”

我妈的眼睛一直盯着玻璃内的语晨,小声回了句:“潇岐公司有事,就过去了。”

真是辛苦他了,一夜没睡又跑去了公司。

我给他发短信让他忙完回家补觉,不要再来医院了。

我站在我妈身边往里面看,眼睛所见之处,并没有看到爱绮说的那些鬼,连他身上也没有……

我怎么想也没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只能等着一会到时间让进去探视的时候,亲自进去看看。

我妈哽咽的问我:“你哥能不能就此站不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妈,不会的,你别想那么多,我哥福大命大,别他还没等好起来呢!您又病了!”

路小棠去医院给准备的高级病房补觉,我和我妈坐在icu的走廊里,聊着一些小时候的事。

我妈说:“你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四五岁的时候妈就没了!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挺小的,那时候他就特别懂事,可能太渴望母爱了吧!见我第一次就喊了妈妈,问我能不能以后跟他和你贾爸一起生活。

我和你贾爸那时候都很忙,我在酒店还有夜班,他在家自己也不敢睡,极其的没有安全感,有的时候他非要跟着我去酒店,都十几岁的大小伙子了,就跟在后面粘着,你别看他的嘴总是叨叨叨的是一个不停,我知道,这孩子心里是孤独的。

这次离婚我知道肯定是中间有什么事儿,不然他绝对不会走这一步,也幸好没有孩子,不然,就他那性格,就算自己再憋屈再苦,他都不会离婚。”

我一字一句将我妈的话听在了心里,小时候我妈不在我身边,可我还有姥姥,有舅妈们对我好,宠着我护着我。

他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抓住我妈就跟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死命的不撒手。

这也正是这么多年,我们一家如此和谐的原因。

我能想到他缺失的那些母爱,我妈拼尽全力的补给他,孩子需要的永远不是完整,而是爱。

有的人总是将离不离婚归咎于可怜孩子身上,这些我很不理解,如果我妈我爸因为我在一起对付一辈子,那我性格一定是歪的,我要的只是其乐融融,而不是演戏带来的圆满。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护士手中抱着病历本走过来,礼貌的对我们说可以有二十分钟的探视时间,让我们俩换上无菌衣。

我和我妈洗手消毒,随后戴口罩帽子鞋套外衣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严格按照规定执行,不敢有一丝怠慢。

icu里面的护士踩了一下脚踏板,电动门随之而开……

别难为他

我紧紧扶着我妈,怕她太激动血压又上来,我看到贾语晨听到门响轻轻侧头看向我们。

只有十几步路的距离,我妈走了好久,她有点抗拒到语晨身边,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我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因为我看到语晨眼中的自责,眼泪止不住的流。

他身上插满了管子,床旁绑着一个又一个袋子,单看这些仪器就知道他伤的确实不轻。

他咧着嘴笑的特别难看,红着眼哄我妈,声音里有气无力的虚弱,“妈,您别担心,我这不是活过来了吗?”

我妈连忙擦掉脸上的眼泪,点了点头故意轻松愉悦的说道:“对,你这儿没啥事了!过几天就能转去普通病房,我儿子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用力的眨了下眼睛,赞同我妈的话,我转身在病房里转了转,什么都没有,一点痕迹都没发现,我对他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就是后背没什么直觉,腿很麻,脑袋里迷迷糊糊的,哪里都不舒服。”

我听着也都是一些正常生理的反应,偷偷背着护士伸手捏上了他的掌心。

见一切都没有可疑,我才放下心来。

他对我吩咐道:“别为难她,我自愿的,也算把欠她的还上了!以后我俩之间,两清!”

我回道:“没为难她!她说她会离开这边,换个城市生活!”

“好。我还得几天能出去?”

我和我妈对视了一眼,我故意打趣道:“你着什么急啊?这有专职美女小护士照顾你,你还不知足啊?外面乱吵吵的不适合你恢复,先在这里面住着吧!”

他一脸痛苦,赖赖唧唧的说道:“这里面好无聊的,一会睡一觉,就连外面是天黑还是天亮都不知道。小妹,我现在真是佩服你,一躺能躺八个月!真不是一般人!”

八个月……希望你能早点起来,别打破我的记录。

没过一会儿,护士小心翼翼过来说道:“程太太,时间到了……病人也需要休息,只能静养不能消耗太多体力。”

“哦,好的好的,我们这就出去,不会让你为难的。”

我转头对语晨说道:“我和妈出去了,你好好养病,明天你想看谁让护士出来说一声,保证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他笑着点头,“好,没事别在外面守着,你和妈回去休息,这有护士,没事的。”

我妈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惦记他自己在这儿,可又不能破坏规矩让护士为难,只好跟着我出去了。

我们俩出去以后我好说歹说才将她劝回家,现在守着也没用,一天只有这二十分钟能看见人,有一个人在这儿就行。

我到下午的时候躺在套间病房的沙发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睡不睡的时候,你以为你自己没睡着,其实又睡着的那个临界点,看见的东西是最真实的。

我看到这家医院来回飘走的灵体,有怨气的、刚离体的,各种形态但没一个敢靠近我。

血光

从我上次醒来有了金身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遇见过灵体或者冤魂,好像他们都不敢靠近我身边一样,大部分都绕路而行……

在一片混沌之中,我在梦境里走进了语晨的病房,我席地而坐手中多出了一副扑克,我洗了洗牌自顾自的摆了起来。

一共摆了四条,除去jqk和大王小王十四张牌,还剩四十张牌,每条十张。

我以前从未这么看过卦,好像突然就会了这个技能一般,还是在梦里……

前两条是过去,三条是现在,四条是未来。

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这么摆,得有仙家去给你查,然后点化你其中的意思。

我替语晨看的是身体,它出现的就是代表身体的牌,在第二条的地方,就已经开始不好。

我瞧着牌面上至少有六个冤亲债主在他身上背着,难怪爱绮会做那样的梦,背着么多要是谁,谁都会后背沉,直不起腰来啊!

第三条整整十张牌全部是黑色,看着就很压抑,体现出他现在非常不好,我数来数去竟然有六个四,两个黑4,其余是13,22,各两对,全黑。

他这一关还是很难挺的,有我在的时候那些冤亲债主也不近身,只能回去打表文,让家里的老仙家们帮着往下送一送了。

在未来第四排到是有个双十报喜,但这两个十之前有一个血光压着,这点我没看明白。

谁的血光呢……黑二……女人。

我还没想明白,便被急急忙忙的催促声拉了起来。

路小棠在我耳边,“南辞,出事了!快醒醒!”

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想都没想直接问道:“咋了?出啥事了?”

“素素来了!”

我掀开不知道谁好心盖在我身上的毯子,急急忙忙穿鞋,“她不是说走吗?来这干嘛?”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随着小棠一路小跑到icu门前,这边围了好些人,都在看热闹。

我推开人群,看到杨梓裕拉着地上的素素,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素素丝毫未动,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说:“对不起。”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嘴里猜测着素素和屋内人的关系。

杨梓裕见到我来了,苦着一张脸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姐,你快管管吧!拉不住啊!”

而在我看来,何止是素素跪在地上磕头,明明是有一个人按着她的头不停的往地面上压。

那女人穿着一身格子大衣,很老的款式,刚过臀部的长度,一双方跟的小皮鞋,头发略微有些卷扎在脑后。

她半蹲在素素身边,按着她的头,一直磕,满地的血……

我叹了口气,递给路小棠一个眼神,他会意将看热闹的人赶走,只留下我们几个在这儿。

女人感受到我的到来,回过头与我对视,脸上一脸惨白,生前看似得过很严重的病,她回过头的一刹那我心里一紧,瞬间知道她是谁……

她和语晨的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和小嘴,真的太像了……

别逼我

我试图上前,不知道该叫什么,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阿姨。”

她转过头继续执念的干自己的事儿,没再看我,不过声音却冷冷的飘了过来,“我知道你厉害,但是这事儿你别管!”

杨梓裕坐在地上恐惧的用屁股往后蹭了蹭,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问道:“阿姨?谁的阿姨?哪里来的阿姨?你别吓唬我啊!!!”

路小棠小声提醒道:“语晨的亲妈。”

杨梓裕屁滚尿流的爬了起来,躲在路小棠的身后,颤抖着说道:“人家亲妈来寻仇来了……我可得离远点……”

我看着素素双眼无神,动作特别规范的在反复做着动作,好像没人逼她一般,紧紧抿着嘴唇,没法出任何声音,就像一只提线木偶,任人摆弄。

我再次上前一步,“阿姨,你这么弄她,她会死的!”

“她不就是想死吗?她差点害死我儿子,我凭什么不能让她偿命?”

“阿姨,我敬你是语晨的妈妈,我喊您一声阿姨,您这么做对语晨并不是好事!他会背上因果不说,您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语晨今天还和我说过别为难她,您让她走吧!”

她没有丝毫的松动,依旧重复着手上的动作,“语晨傻,你当我也傻吗?我跟了这孩子这么久,每次还得小心翼翼的躲着你!他讨来的媳妇做了什么事我都看在眼里!我是他妈我不能不管!”

我恍然大悟,“原来语晨身上的冤亲债主有您,您不知道你跟着他会挡路吗?他的运势身体全部都跟着有影响,你这不是关心他为他好!您到底明不明白!”

我看着路小棠吩咐道,“拿符拉开她们,在这么下去不磕死也会磕出毛病来,到时候还得管她!”

语晨妈不甘心的与素素分离开,她失望的看着我,“语晨管你妈叫妈,我本忌讳这个,但是我见你妈对我儿子还不错!我也没去找她计较!你们哥俩感情也可以,语晨也真心疼惜你这个妹妹,没想到你哥现在出了事,你竟然还能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说过无数次,鬼的思维和人的不一样,它们更加偏激,执念更加重,没有道理可言。

我知道我现在怎么和她解释都无用,只能转念岔开话题,“我帮语晨算过,他这劫很难过,如果您真心对他好,就回你该回的地方去,你们六七个冤亲债主在他身上,他只会越来越糟!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您不用插手,我一定让他回到最初的样子。”

她质疑的看着我,“你的意思是,我还是害了他?”

“您觉得您这是为他好?”

她冷笑了声,“妈妈自然是为了儿子好!你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凭什么要求我这个亲妈离开他?绝对不可能!”

我见怎么说都说不通,心里也是一阵烦躁,“我珍惜和语晨的感情,我不能拿您怎么样,他会怪我让他的母亲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无处缅怀!但是您也别逼我……我现在只能选择护住他!”

遗憾

杨梓裕在一旁问路小棠,“那个阿姨在哪里?”

小棠指了指门口,“诺,就在哪里!”

杨梓裕壮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他虽然看不见,但是听了我说的话也大约知道语晨妈都说了些什么。

他向来胆子都很小,一听说鬼这个字眼都会躲的远远的,今天竟然主动上前,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嘛。

他对着那扇门自言自语的说道:“阿、阿姨,您认识我吧?我是语晨的室友!我叫杨、杨梓裕。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您说,但是我想跟你分享一下我的感受……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自杀死了,她犯了不该犯的错误,但她也是个可怜的人,我爸总是打她,她实在受不了自杀了。

那时候,她来找我帮她,她还害南辞,我什么都不懂,我帮了她,导致与她就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恨过南辞,一度想要报复她,想要她死!其实说实话,她也是为了自保罢了!跟她没什么关系!是我妈自己犯了错!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帮她,我希望她依旧活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我希望,我还可以叫妈妈,可以怀念她,可以梦到她,下一世还做她的儿子。

您千万别让语晨有遗憾,您也一定希望,来生和他再相见,对吗?”

杨梓裕壮着胆子说完这番话时,瞬间虚脱般的蹲在了地上,让他和鬼说这么多,真是为难他了!

不过,听完他的这番话,我心里很难受,有些喘不过气……

无论当年是谁的错,我都亲手造成了他一辈子的遗憾。

语晨妈当时听完后的反应还是很动容的,第一次感觉到了她的脸上有除了冷漠以外的表情。

她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才开口问道:“你确定能让语晨好起来?”

“你们几个在他身上挡了一步路,我得都送走才能看到他的这步运是什么,不过,我一定尽全力!”

她斟酌了一番,才缓缓说道:“我可以走,其他的人……哎,你自己想办法吧!如果他好了,让他去我的坟头上支香告诉我一声,我也是想保护他,没想到给他带来了麻烦。”

我见她答应,心里一喜,对她鞠了一躬,“阿姨,谢谢您!到时候我陪他一起去看您!”

她勉强的笑了笑,便从我们的面前离开了,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走廊的尽头。

杨梓裕凑到我身前随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问道:“走了?”

我点了点头,“梓裕,谢谢你!还有……”

“还有啥?”

我垂下眼,自责的说了声:“对不起。”

他故意开心的语气回道:“我这是在这儿跟她演戏呢!你别往心里去!我早就不怨你了!”

我们几个将素素抬了起来,我掐着她的人中,她的眼睛才渐渐缓过神来,额头上还在滴滴答答的滴血。

这时程潇岐刚巧过来,见到我们几个围着她,地面上还有血迹,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冲动的冲过来,单手掐住素素的脖子直接按在了墙上……

越走越远

他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女生而手下留情,我感受到素素撞墙时的震动,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

程潇岐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温度,掐着脖子的手青筋暴起,“你还来这儿干嘛?我说过,他要是有事,我一定让你下去陪他!他要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你也给我在床上躺一辈子,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话,永远别忘了。”

素素的脸憋的通红,呼吸越来越困难,我连忙上去制止,“潇岐,松开!你干嘛呢!”

我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的手掰下来,素素脖子上一片紫红,我猜这一刻他真有想掐死她的心!

素素突然缓过气,从墙面一点点滑坐在了地上,一手拍着胸口用力呛咳,另一只手按在太阳穴上。

我对潇岐轻微摇了摇头,“别这样,语晨也不想这样。”

程潇岐烦躁的转过身去不看她,双手掐在腰间,仰着头看向平顶,尽量的平复情绪。

素素缓了一会儿才问道:“我怎么……来这里了?”

我:“语晨的妈妈控制你过来的,你现在感觉要是好点了,我就让小棠陪你去包扎一下,你额头有些严重。”

她伸手摸了一下,满手的血,眼神中闪现过一抹恐惧。

“语晨的妈妈?哪个妈妈?”

我:“他亲妈,死了很多年了……”

我看她的瞳孔越来越大,深深的咽了口口水,双手一直在抖……

“她、她是鬼吗?她要干嘛呢?要我死吗?”

“她已经走了!不会再找你了!”

听到这句她才放心了些,她栽歪着起身,满手血的抓向我的衣服,我出于礼貌并没有躲。

程潇岐却没有这么好的耐心,见到这一幕皱着眉厌恶的用力将她甩开,差点没把她甩摔了。

“有话说话!别拉拉扯扯的!”

她不管不顾的再次扑了过来,不过这次很有记性,没再和我的身体有接触。

她指着身后的门问道:“语晨是在这间房吗?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嗯,他在这间房,可是你们还是别见面了吧!我将你要传达的话已经告诉他了,他也和我说让我别为难你,你们离婚这点他很抱歉,这次就当两清了,互不相欠。”

她失魂落魄的苦笑着,“互不相欠,他这个傻子!我欠了他这么多……他还和我说抱歉……”

她转身趴向门上那个圆玻璃,试图向里面仔细的看着,随后趴在门上痛哭失声。

我给路小棠使了一个眼色,路小棠无奈的将她拉开,带她去处理伤口。

肉眼可见,她这个伤口一定会留下一个难看的疤痕……

这算是惩罚吗?

其实不是。

在我看来,她真正的惩罚是,当她幡然醒悟想要回头的时候,语晨已经不在原地,和她想背着越走越远……

无论她以后遇到什么人,爱她的也好,不爱她的也罢,当她回忆起这段感情的时候,心里都会有万分的遗憾。

而这种遗憾,将永远没有一个弥补的机会,那种无力的感觉能将人逼到窒息,就像二月的凉……

想有个家

我身上的大片血迹让我觉得有些脏,不然这一刻我很想抱抱潇岐,他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深深的黑眼圈,连胡茬都没来得及刮。

他担心语晨,一点不比我们少。

所以他才会如此的烦躁,甚至做了一些他平日里都不屑去做的事情。

我知道他是不知道该如何宣泄自己心里积压的这些负面的情绪。

他看了眼我身上的血手印,对带来的人吩咐道:“出去买套干净的衣服给太太,去商场找王经理,她知道太太的尺码。”

西装男领命刚要离开,杨梓裕撇着嘴小声说道:“我这也都是血呢!”

程潇岐看了他一眼,叫住了西装男,“等等!给这个小变态也买一套,款式随便吧!能穿进去就行,男女装随便!”

我噗的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还能开玩笑证明心情应该缓解了不少。

杨梓裕却没因为程潇岐损他而生气,反而开心的不得了。

跟个小媳妇似的凑到潇岐身边,讨好的说了句:“谢谢程老板!”

程潇岐透过玻璃向里面看了看语晨,估计语晨那时候可能侧头了吧?程潇岐笑着对着玻璃弹了一下。

我好奇的一同向里面望去,语晨扎着针的手轻微抬起,摇了摇。

两个人无声的给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

程潇岐牵着我的手去病房的休息室,杨梓裕也跟着过来,我和他讲了讲今日进去以后语晨的状态,看着精神头还算不错,只是身体还没有知觉。

他听后了解般的点头,“我已经将他的片子发给一些专家,等有了回信我在告诉你。”

杨梓裕主动请缨让我们俩回去早点,今晚他留下守夜。

我摇头拒绝,“你们都回去,我不用上班,在这没事儿,你和潇岐第二天都得去公司,这样太累了!”

杨梓裕大咧咧的倒在一侧的沙发上,“他也不用我伺候,只是有事的时候会找家属,我在哪睡都一样!也算是和语晨住了这些年,为他尽尽心意!你们听我的,回去吧!程老板的眼睛都快赶上熊猫了!”

程潇岐因为自己被比喻成熊猫立刻飞过去一记眼刀,不过见他能这么讲义气还是很满意的,“放你一个星期假!你想在这儿,就在这守着吧!”

杨梓裕一听兴奋的坐起身,“真的假的?带薪休假么?那年假还有没有了?”

程潇岐被他问的先是一愣,无奈的回道:“带薪!有!真是财迷!”

杨梓裕撇了撇嘴,“我不是得攒钱买房吗?总在南辞那住也不是个事儿啊?我当然得财迷一点了!”

我:“买什么房啊?你就在那住着呗!我又不用那个房子!你和小棠也是个伴!”

他叹了声气,眼睛里有一点失落,“早晚不是得买嘛……我想有个自己的家……”

程潇岐听后没说话,而在不久之后,当作生日礼物送了他一套新开发的楼盘里的房产……

激动的杨梓裕抱着程潇岐哭了好久,程潇岐嫌弃的推开,他又贱嗖嗖的凑了过来……

下去聊聊

他说:“老程,你就是我姐妹的男人!不然我一定使出浑身解数给你撬过来……”

程潇岐当时恶心坏了!那件西服再也没穿过……

当然,这是后话。

黑西服买来了新衣服,我躲去卫生间换好,准备和潇岐离开的时候,撞上了匆忙赶来的温馨。

她过来我倒是有些意外的,她手里捧着大大的一盆子花篮,正好迎面撞上了我。

我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的眼神有些尴尬,似乎脑海中在搜索词语怎么和我解释。

她想了几秒才回道:“我给语晨哥打电话是小棠接的,说他在这住院我就赶来看看。”

我连忙迎她进来坐,她将花篮放在一旁,有些拘谨的坐在沙发上。

我对她解释道:“语晨还在重症监护室,暂时出不来,我们这些人也都在等着,看不到的,不过还是谢谢你能来。”

她伸手将耳边的碎发掖到耳后,有些失落的说道:“跟我还客气什么,语晨哥没少帮助我,有时候程氏需要布置会场的时候,他都有帮我干很多的活,我来看他是应该的。”

哦?原来还有这事儿呢!

我说怎么温馨会赶过来呢!本还以为他们没什么交集,因为从来没听语晨念叨过。

温馨似乎有话想对我说,碍于屋里还有其他的人,所以提议道:“南辞,我们去楼下咖啡厅坐坐吧?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其实也没有多久,我刚醒的时候,她和穆雅温暖来看过我一次,不过那次没说上几句话,屋里的人实在太多了!!!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好,那我们下去坐坐。”

我站起身看着有些疲惫的潇岐,“你让司机先送你回去休息吧!我晚点回去!”

他眼神里有些撒娇,不过不是很明显,“我在这等你,你不用着急,多晚都可以。”

杨梓裕嬉笑了声,“程老板,你可真肉麻!小粘人精儿!”

程潇岐瞪了他一眼,便起身去里面的病床上睡觉了。

我撇了撇嘴摊开双手有些无奈,有的时候就是个大孩子,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我拉着温馨亲热的说道:“走吧!不用管他!”

我们俩到楼下的咖啡馆找了方便说话的位置坐了下来,我点了一杯冰美式,她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她搅动着勺子,迟迟没有说话,我开玩笑道:“你不是想和我聊聊天嘛?怎么下来了一句话没有了?”

她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话不多,又不会让你感觉到尴尬。

总能给你一种温柔体贴的感觉。

虽然当年经历了一些恐怖的事情,也让她一度无法面对,但是最终还是走了出来……

真庆幸,她没有因此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她问道:“语晨哥伤的很严重吗?”

我心里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不过还是如实回答:“现在还不确定,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能看出来。”

“那如果恢复的不好,会怎样?”

她问的非常小心翼翼,等待我回答的眼神也充满了期盼。

自卑

我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语晨恢复不好的情形……

“可能会在床上躺一辈子。火然文”

温馨搅动咖啡杯的勺子突然跌落,溅在白色的雪纺衬衫上两滴鲜明的咖啡渍。

我找出一包纸巾递给她,见她慌慌张张的擦了擦。

她似乎很担心语晨,但又不像梓裕他们那种心境,这让我有点不明白。

她笑的不太自然的和我说道:“语晨哥是那么好的人,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点了点头,“借你吉言。”

“他老婆呢?怎么没见到她?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语晨哥最需要她的时候吗?”

“他们俩离婚了,你不知道吗?”

她眼睛瞬间瞪的很大,惊讶的问道:“离婚了?没听他说啊!我感觉语晨哥好像很喜欢她的样子……他们因为什么啊?”

我将事情从头至尾毫无保留的和她说了一遍,她的脸色随着我讲的事情来回变换着表情……

眸子里闪过愤怒、不解、惊讶、心疼的情绪……

我好奇的问道:“你就和语晨是……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挺关心他的。”

温馨见我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立马和我解释,“不不不,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语晨哥是很好的人,他帮助我很多的事儿,我从心里感激他!

那时候花店刚开起来的时候,他帮着二少开订花,我那时候还不怎么爱说话,不愿意与人接触,他告诉过我,可以在黑暗里前行,但一定要找到自己向往的那束光。

偶尔路过花店也会进来聊几句,他经常开导我,不要回头看,前面还有很美的风景。

总是感觉那段灰暗的日子,是他一点一点的将我拉了出来……

我真心的感激他……

我也知道我这种人,配不上他,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原来还有这么多事是我不知道的,温馨说她这种人的时候声音小的不能再小,诉尽了卑微。

我上前握着她的手,“什么你这种人?你是哪种人?你千万别这么想,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你!我还经常受伤呢,三天两头的进医院,那又怎么了?你那次只是被人伤害了而已,那根本就不怨你!你是正常的人,你不可以自己把自己想的那么糟糕!在我眼里,你比任何姑娘都坚强,勇敢,你很了不起!”

她听后笑了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现在真的挺的!而且,我也、我也讨厌和男生接触,心里那道坎终究是过不去,我觉得这辈子就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省得被人嫌弃……”

她每当说起男女感情问题的时候便会深深的低下头,那种骨子里的不是三言两语的鼓励就能让她走出来的。

我心里也是十分担忧,这么好的女孩难道真的就因为这些本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伤害,而背上一辈子的阴影吗?

连想要去爱的勇气,都提不起来了!

我怕她纠结在这个点中出不来,便想转移话题,“你最近见到穆雅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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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去看看他么?

温馨摇了摇头,“她是为人民服务的刑警,哪能经常碰到她?估计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我脑袋里突然闪过她的那个同事,看着很不好接触的冷脸大神。

我继续问道:“她谈恋爱了没?”

温馨继续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每次见她也没聊过这个话题呀!”

我叹了口气,“咱们四个里面我的娃儿都能去打酱油了!你们三个抓抓紧好吗?我家爱绮和程予都没有孩子可以一起玩儿!”

温馨有些害羞的低下头,“这东西也不是想有就能有的!还是得看缘分的嘛!”

可能我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多少能成熟些,看着温馨脸上还能闪过那一丝少女的青涩害羞,心里顿时觉得真美好啊!

我们俩又聊了一会儿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她说:“我过一段有一个花艺的比赛,想去参加,你帮我看看能不能拿到名次?”

当时在我脑里闪过的是她一身白裙,站在奖台致辞的样子,脸上挂着自信的笑。

我点了点头,“可以,好好准备,一定能拿到名次的。”

她撅着嘴抱怨道:“就是时间有点长,初赛复赛就得好几个月,总决赛在巴黎,真希望能去那边看看呢!”

“一定可以的,就算拿不到名次也当是学习了,人生不就是在无数次历练中成长的嘛!放平心态。”

温馨反握上我的手,真挚的说道:“辞,你知道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你说的话我就特别信!丝毫没有怀疑的感觉!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你答应我的,你也帮我做到了!知道那个恶人死了以后,我好像才重新的活了过来。”

“过去了!别再想了!你只要记住,你不比任何人差,甚至比好多人都优秀,自信一点才更加漂亮。”

她释怀的点头,“我会的。对了,你和潇岐的婚礼什么时候补呀?我时刻准备着帮你们布置会场呢!”

“哎,前两天还说了这个事情,接近着语晨就出了事,等他好起来再说吧!反正就是一个形式,什么时候都无所谓。”

她若有所思的念叨着:“那真希望这一天早一点到来……”

我亲自看着她开车离开,才抬步回医院。

没想到在医院的电梯里,碰见了那日在程氏楼下闹事儿,拽掉我外套的凶神恶煞男。

他见着我也是觉得面熟,伸手指了指,“你、你是那个……”

我立刻的回了句:“沈南辞。”

他恍然大悟道:“程总的媳妇是吧?”

我点头承认,反问道:“嗯。您怎么在这呢?”

他烦躁的说了句:“我弟弟陈利就在这住院!你老公也真是够狠的!一个不落全给弄警察局去了!我这才被放出来!”

我心虚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是他们闹事在先,可是确实有点不近人情了。

我主动提议道:“我能去看看陈利么?”

他防备的看着我,“你要去看我弟弟?你们一推六二五,说不管你们的事!这时候怎么这么好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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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觉得惊悚

我看他好像被程潇岐是被吓得不清,恨不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刻意与我保持距离。燃文小说

我对他解释道:“陈利的事情确实与程氏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不应该这么去闹,既然包工头说可以赔给你医药费你们为什么还不知足?”

这时电梯门开了,他准备下去,我随着他一起出电梯想要把话说完,更想去看看陈利的状况。

他无奈的摊手道:“大妹子,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弟弟的情况啊!我是他堂哥,我叫陈福。他家里无父无母,没人管他!现在他这样疯疯癫癫的,医药费是解决了,后续的生活那?我家条件也不好,总不能就这样养他一辈子吧?我这也是难在这了!还不忍心不管他!”

我:“你这个弟弟的本性也不怎么样吧?踢尸体的头颅,砸碎腿骨……这也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吧?”

他挠头解释道:“我这弟弟确实没正事儿!吃喝嫖赌抽,样样不落!谁成想终于能稳定着上工地上个班,还出这事儿了!”

“走吧!带我去看看,看看他还有没有救。”

他惊讶的看着我,“你还会这事呢?”

我反问道:“不然呢?”

他突然卸掉了防备,在我身边点头哈腰的奉承道:“那可是太好了!您要是能把他救好,那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啊!”

我尴尬的撇了撇嘴,“我只是说去看看,具体怎么样我现在也不敢保证。”

我们俩边说边往里面的病房走,陈利被关在一个特定的病房里,门把手在外面,里面的人开不开,这点很像精神病院的病房设计。

我问道:“为什么要把他关在这里?”

陈福无奈的回道:“你以为我想啊?这比单间都贵!病没治好暂时也不能走啊!”

我们俩透过玻璃向里面看,眼睛四处转了一圈,也没见到陈利的身影。

病房的病床上人是空的!!!

陈福念叨着:“难道被护士带去检查了?还是我被关起来这几天他跑了?”

这时身边经过一名护士姐姐,陈福拉着她询问道:“这屋的陈利呢?”

护士不解道:“没在屋里吗?上午打针还在的呀?”

我和陈福看向护士背对着门玻璃,没想到护士手中的托盘突然失手落在了地上,碘伏酒精撒了一地,她受惊吓的尖叫着,“啊!!!”

我在她的瞳孔里见到了深深的恐惧……

我和陈福缓缓转身,见到趴在门玻璃戏虐的看着我们的陈利,他的嘴里全是血,洁白的牙齿已经看不出颜色,一片血红。

更加恐怖的是,他的下嘴唇好像是被剪掉了,整整齐齐的血肉,直接可以看到下牙龈……

我以为我见过够多恐怖的场面,心里还算强大,但是看到这一幕我心里还是恐惧的颤了颤。

而陈利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将头紧紧贴在玻璃上,左右摩擦,没有下嘴唇依旧能感觉到他在笑,笑的特别诡异。

护士跌坐在地面上,不停的向后蹭,此时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张口大喘气一直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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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恶心的场面

你能想象到一个没有下嘴唇的人冲着你微笑的感觉吗???

那是我见过最诡异的脸……

因为看过他,我连续做了好几天噩梦。

这边闹出了动静,其他病房的人和医生护士赶了过来,有一个护士将地上的护士扶起,好像是护士长的模样,嘴里还训斥着:“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那个小护士已经吓得说不出来话,伸手指着陈利的脸,护士长一转身,差点腿一软跟着倒下去。

大夫皱着眉头吩咐道:“去取电棍,在找几个人过来,顺便拿支安定。”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开门,正常人都会觉得他是疯了!怕他犯起病来伤害到其他的人。

在我看来,他也确实是疯了……

他是被磨疯了……

没几分钟的时间上来几个保安,刚才的那个护士长手里拿着一个针递给大夫。

大夫吩咐道:“开门。”

被吓坏的小护士从护士服里翻了半天才将钥匙掏出来,颤抖着开了几次才将锁打开。

安保率先推门而入,还没等用到电棍,开门就把陈利撞到了,大夫眼疾手快瞬间将手里的针扎入了他的皮肤里。

陈利并没有挣扎,躺在地上哈哈哈哈的笑。

我们跟着进入发现情况远比我们见到的要糟糕,透过那个四方块的玻璃我们只能看到他的嘴受了伤,现在正面接触后,才看到他的腿更加的严重。

他这种情况的病房内是不可以有任何尖锐的物体,他是将地面上的地脚线卸了下来,磨成尖状,硬生生的割掉了自己的下嘴唇,一堆肉还在地下摆着。

而他的右腿上的情况和嘴唇差不多,肉被割的一片模糊,露出骨头还是碎的,整只脚没有任何支撑的垂着,若不是有一块皮肉相连,他也算是给自己截肢了。

进屋的保安一个又一个的跑去厕所呕吐,就连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大夫护士都忍不住干呕。

这得多大的疼痛?他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而且上午护士还说给他打过针,这么一会的功夫,他竟然干了这么多事!!!

大夫和陈福说道:“这个病人我们这里治不了,你还是转到专业的精神类医院吧!我们现在只能负责将他的外伤做一下处置,结束后请您立刻转院。”

陈福现在的状态已经懵了,大夫说了什么估计他一句都没听进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倒在地上闭着眼睛微笑的陈利。

大夫烦躁的叹了口气,“通知手术室备台,你们带他立刻去做一个片子,备好后立刻手术。”

医院的人开始忙活起来,暂时选择性的将这段恐怖的场面遗忘。

医护人员真的很伟大,每天要面对这么多的意外,还要顶着紧张的医患关系的压力,我真心觉得他们不容易。

当然,哪都有好人也都有坏人,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那是本性问题,而非职业问题。

陈福颤声的问道:“妹子,你看到了,咋办啊?还有救吗?”

我摇了摇头,“这屋里没有任何异常,陈利是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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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种方式

陈利这种属于一开始看到了一些鬼怪或是给他产生一部分幻觉,他每日在这种半真实半幻境的恐惧状态下,自我折磨,最终自己的内心深处崩塌,他在不清醒的神智下实行自残。

屋内没见到一丝一毫的灵异气息,我不知道那具尸骨的主人最开始有没有找过他,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心魔。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陈福六神无主的靠在墙上,此时一点主意都没有了,人高马大的他,脸上竟也能清楚的感觉到无奈的神色。

保洁人员快速的处理好病房内的血肉,护士进来手中拿着几个单子递到陈福面前,“陈利家属,麻烦去把手术的费用交一下,帐上没有钱了。”

陈福接过单子,看到上面的金额时一脸愁容的和护士商量着:“我这兜里没带钱,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出去借借?”

护士有些无奈,解释道:“可是这样我们没办法下药,你也看到陈利的状况了,他现在耽误不起。”

陈福顿时不知道该咋办好了,丢了魂一般的靠在墙上,这些钱他是实在拿不出,况且,他上有老下有小,家底都花光了他怎么和家里人交代?

我对护士说道:“你们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吧!人命关天,这事我来处理。”

她听见我说话才正眼看向我,随后愣了一下,“程太太?怎么是您啊?你瞧我这眼神儿都没认出来……”

上次我三舅妈被推进手术室,我闹着要她出来的时候,和一个手术室的护士起了些口舌,本来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也没想追究,本来咱们做的也不对,只不过她态度恶劣了些。

后来听说她也被开除回家,这个城市的医院都不敢用她,嫌弃她服务态度不好。

从那以后,这医院里的大夫护士没有一个没上网扒过我的照片,恨不得保洁护工脑子里面都印刻着我这张大脸,生怕再有上次的事情发生。

我笑着点头,“嗯,你去忙吧!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回头我会去和院说的。”

她爽快的答应便拿着这些单子离开了,陈福惊讶的看着我,问道:“我不用交医药费了?”

“嗯。没能帮上陈利我很抱歉,这医药费我们帮你出,但是我出钱不代表我们应该拿这个钱,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我只是见你真的是难到这了,陈利也遭受到了他的惩罚,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

我在他连连的道谢声中离开,回到楼上的病房,我回去时杨梓裕和小棠正在吃饭,程潇岐在里屋休息。

我蹑手蹑脚的关上里面的门,坐到杨梓裕身边,低头按着太阳穴。

杨梓裕问道:“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你家程老板是累坏了!从你走一直睡到现在。”

我叹息了声,“出了点事儿,所以耽搁了一会时间。”

杨梓裕贱嗖嗖的凑过来,八卦属性上身,“什么事啊?”

我瞄了眼桌上的鸡腿肉突然联想到了陈利病房地上的血肉,胃里一阵恶心,“你吃完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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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不同

杨梓裕不依不饶的追着问道:“不用吃完,你就说呗!我这心急着想听呢!”

路小棠也一副好奇的眼神看着我,“就是,说说呗!”

我见他俩兴致这么高,便和他们讲起了陈利的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不拉,细节内容包括陈利的病房里的场面描述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杨梓裕此时正在吃鸡腿肉,瞅着面前被他咬掉的鸡腿干呕了一下,瞬间盖上饭盒一口不吃了。

他的五官皱在一起,憋着嘴一副不舒服的表情。

“沈南辞,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一脸无辜,“不是你们俩个让我说的吗?”

他拧开一瓶矿泉水猛灌了几口,“算了!算了!我嘴欠,吃饭听这个干嘛!恶心死了!”

我被他们俩痛苦的表情逗的哈哈笑,身后的门发出了响声。

程潇岐一副刚睡醒的神态,头发有一丝凌乱,见到我回来坐在沙发的靠手上,抱着我的脖子,将下巴顶在我的头顶撒娇。

“你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我:“我看你睡的正熟就没叫你,和他们俩在这聊聊天。”

杨梓裕突然跳出来,和程潇岐打我报告,连连说我身为一个女生,怎么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他将我的说的又夸张的和程潇岐描述了一遍,程潇岐紧紧抿着嘴,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心理洁癖可比杨梓裕要严重多了。

他垂眼问我:“你去看陈利了?”

我点头,“嗯,已经晚了!弄不了。”

他轻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你身体没调理好,不想让你管那些闲事,你既然答应医院的钱免了就免了吧!这事我会处理的。”

“潇岐,我想去工地看看,陈利的情况太吓人了!我怕那东西再害其他的人。”

程潇岐起身去穿外套,顺便说道:“别跟着操心了,我已经找地方葬了,闹不出什么来。”

直到今天我才认真的重新看待程潇岐,他从回来之后和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像崇明可以一眼就看出我的金身,而程潇岐是可以隐藏住自己的金身,在他刚才说那具尸骨的时候,我明显感到他已经不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他了!

太岁就是太岁,我们需要经历千磨万难才能到达的境地,对人家来说只不过是轻而易举。

路小棠估计也发现了这点,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

他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走吧!咱们回家。”

我点了点头,吩咐了杨梓裕几句就随着他离开了。

谁成想我们俩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爱绮坐在沙发上哇哇的哭个不停,没见到程予和赵姨,一帮人围着爱绮给她的手做处理。

程潇岐见到此景立马小跑着过去,他这个宠女狂魔哪能看得了他的宝贝女儿哭的如此肝肠寸断。

他冷声的问道:“怎么回事儿?”

有人回道:“小姐和小少爷不知道怎么吵了起来,小少爷给小姐的手咬伤了!”

我听后惊讶的瞪大眼睛,平日里爱绮是有些嚣张,总是拿出长姐的态度教弟弟,但是她现在绝不会欺负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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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了?

而程予总是憨厚的让着姐姐,也很听姐姐的话,两个人现在感情好得不得了,基本很少吵架,今天怎么还动手了?

爱绮蹭到程潇岐的怀里,哭的小脸通红,她委屈的告状道:“爸爸!爸爸!弟弟坏死了!你看他给我的手都弄坏掉了!”

程潇岐心疼的假装帮她的手吹气,“爸爸呼呼,这样就不痛了,弟弟不是有意的。火然文”

爱绮的大眼睛里依旧含着泪水,长长的睫毛被打湿粘在一起,“程予就是故意的!他非说院子里有个阿姨在喊他,我不让他出去他就咬我!痛死了!”

阿姨???

程潇岐抬头和我对视了一眼,我们心里都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继续哄道:“程予躲去哪了?爸爸帮你教训他,让他以后不可以欺负姐姐,好不好?”

我撇了撇嘴,哪有这么教育孩子的?

我走过去从程潇岐怀里抱出爱绮,“好了,在哭就不是最漂亮的小公主了。弟弟做错了,妈妈找他给你道歉,你不要再哭了,行吗?”

她委屈的抱着我的脖子,“他和赵奶奶在院子里,妈妈,爱绮手疼。”

我见她这可怜的样子,手上确实被咬的不轻,怎么可能不心疼。

程潇岐起身去院子里找赵姨和程予,他离开的时候表情有些凝重,因为我们进院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们的身影。

我心里也跟着急,但这个时候我也不能扔下爱绮不管,我抱着她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情况。

程潇岐调动了院里所有的保镖,只见黑衣的男子们满院穿梭,看起来情况并不好。

我问她:“爱绮,弟弟说有阿姨找他的时候,你看到那个阿姨了吗?”

爱绮摇头,“哪里有阿姨!根本没见到阿姨!他就是说谎,他想让赵奶奶陪他去玩儿。”

我自己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他绝对不是贪玩的孩子,年龄这么小就异常的懂事,爸爸每日给他布置的功课,他都可以很好的完成,一丝怨言都没有。

他绝对不会因为想要出去玩而撒谎,更不可能因为这个而咬姐姐。

这中间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若是鬼,能将两个大活人带走?况且就我家的院子,普通鬼敢进来???

我心里急的不行,便抱着爱绮去找她爸,程潇岐背对着我,双手掐腰对保镖哼斥道:“院里找不到不会调监控?不会出去找?废什么话!!!”

只见那保镖大气都没敢喘,低头称:“是。”便匆匆离开。

我走到他身边,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儿?”

他听到声音转头看向我和爱绮,沉声说了句:“程予不见了。”

我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问道:“不见了?两个大活人不见了?”

程潇岐隐忍着怒气,和我解释道:“保镖那时在偏厅吃饭,赵姨领着程予出去玩,没有人在那个时候看见他们俩去了哪里。院子里已经找遍了,没见到踪影,打赵姨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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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

要不是怀里有爱绮,强撑着自己不可以倒下,不然我真的可能会跌坐在地上。ranwen

程潇岐上前抱着我,中间夹着爱绮,轻轻拍了拍我的背,“你进去吧!外面风大,我会处理的,你着急也没有用。”

爱绮此刻也不哭了,她这孩子平日里的小娇气基本上都是故意的,她就是想在最亲的人面前撒撒娇耍耍赖而已。

所以我也没刻意的去要求她,我们身为她的父母,我们不宠着她谁来宠她?等外面残酷的社会来宠她?

只要没有刁蛮任性,满身的公主病就行。

她现在的表现就可以完全体现出她不是那样的孩子,她在我怀里挣扎着要下地,我放她下去后她对我和她爸说道:“我有些困了,没准梦里能知道弟弟在哪儿!我去睡觉了……”

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转身要走,她知道我心里惦记弟弟的情况,所以主动提出乖乖睡觉,不让我分心。

我何德何能,拥有这样一双儿女。

我主动提出,“妈妈陪你睡着再出来,这有爸爸呢!爱绮不要担心,弟弟没事的。”

她回头看我,憋着嘴点了点头,“我不担心,程予说过以后长大赚钱给我买巧克力,他一定没事呢!”

我和老程对视了眼,便牵着爱绮回去,我亲自帮她洗澡换衣服,我靠在她的小公主床上哄她睡觉。

睡前我问她,“最近还有梦到那个黑袍的男人吗?”

爱绮闭着眼点了点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经常能梦到,不过在梦里他会带我去好玩的地方,我现在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他了!妈妈,其实他不坏,爸爸的事情他说和他没有关系,让我别怪他。”

这丫头说完便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我轻轻的拍着她,脑子里一团浆糊。

鹚班啊鹚班!你终是不能放了爱绮吗?

等确定爱绮彻底睡着后,我才悄悄的离开她的房间。

连忙小跑着下楼,见到屋内来了一堆警察,穆雅也在其中。

程潇岐坐在沙发的最中间,脸色特别不好,阴沉的可怕,手中夹着一颗烟。

穆雅见到我连忙上前和我打招呼,“南辞。”

我紧张的抓住她的手,能感觉到我被吓得两个手冰凉。

“你们怎么来了?程予怎么了吗?”

穆雅沉重的摇了摇头,“没有,程予还没找到……是赵姨,她……”

“赵姨?她怎么了?小期是和她一起出去的!”

穆雅和我解释道:“我们接到报案,有个人被人袭击后倒在了花坛里,确认身份后是在你家做工的赵姨。

现在人已经被送去了医院,我们来调查一下,才知道小期不见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闭着眼做深呼吸的动作,“在那里被袭击的?我们这个小区里面?”

“在春华路。”

春华路不是通往程予平日里上课的地方吗?赵姨带着孩子去那里干什么?

她安慰我道:“我们既然介入就一定会认真查的,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小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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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作

现在任何人在我身边说话,我全部都听不进去,我这人就是这个毛病,只要涉及的家人的事,几乎就完全冷静不下来,这也是为什么我看不了自己家人,因为担心则乱。火然文

程潇岐掐灭烟头,对李警官问道:“多久可以抓到袭击赵姨的凶手?”

李警官一脸为难,“这个……现在也无法确定。”

“ok!看来我儿子只能我自己来找了。”

李警官冷汗直流,“程总,冒昧问一下,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程潇岐冷笑了声,将身体靠在沙发上,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我得罪过的人多了!商场上有不得罪人的么?李警官,我说句不该说的,您现在不是该带着手下的人去查监控查凶手吗?如果你现在不能行动,就别耽误我的时间,我还着急找到我儿子。”

程潇岐向来不会对服务行业的人甩脸子,就算对饭店的服务员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有着良好的教养。

可见他现在的心急程度,他起身离开走出院外,留下几名警察和我面面相觑。

李警官尴尬的起身,对我说道:“小沈,咱们也都不是外人,我跟你掏心窝子说句实话,我们就算加班加点不睡觉,都会努力去查的,你们也放平心态,咱们电话联系。”

李警官率先离开,穆雅抱了抱我,“我现在就去查天眼,你别着急。”

我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谢谢。”

屋内一下子就空了下来,佣人都站在一旁没人敢说话,心里也跟着着急。

我靠着墙面滑坐在了地上,我抱着膝盖将头埋了进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儿子丢了,我该去哪里找他。

萍姨也是家里的阿姨,比赵姨小几岁,她上前劝道:“太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地上凉,咱们起来坐到沙发上吧!你这身体受不了啊!”

我没有回答,静静的坐着,这要是梦该多好,一觉醒来程予还会憨笑着叫我妈妈。

我怎么就这么大意!!!

我感受到身边有个人靠近我,周身的凉气,他俯身将我横着抱了起来,我在他的怀里才能感觉到自己不那么抖。

他将我放在沙发上,让萍姨去了一条毯子,盖在了我的身上。

“不要乱,不会让程予有事的,好吗?”

我咬着嘴唇点头,“好。”

我尽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气,便掀开毯子穿上了鞋,“潇岐,你这边找着,我去医院看看赵姨,她也是咱们的家人,不能不管不顾的。”

程潇岐的眼中闪过心疼,但是现在只能一个人当两个人来用,这些需要亲力亲为的事情不能让手底下的人做,语晨在床上躺着,还得有一部分的人留给他。

在这个时候没时间颓废,我得替他分担,而不是让他跟着担心我。

他垂眼轻点了下额,“带两个人一起去,我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把杨梓裕或者路小棠从语晨那抽出来一个,随身陪着你。这个时候,我谁也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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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人

我俯下身第一次像他吻我一样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好,我会小心,你也是。www”

他说过,亲吻额头是他想给我安全感,此刻,我也想让他有一些安全感。

我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臂膀,“等你好消息。”说完我便忍着眼泪离开大厅。

我出了家门在心里告诉我自己,“沈南辞,这个时候你不能孬!”

我走下台阶找了两个保镖陪我,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

我独自坐在后面,看着路边的街景,眼神中没有一刻停止寻找,心里盼着一丝希望,也许就能碰到程予。

可这世间哪来这么多的巧合。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赵姨的女儿女婿都在,赵姨已经从手术里出来,头部被硬物袭击,被砸的很严重,一直昏迷不醒。

她就像我的第二个妈妈,照顾了我这么多年,家里只要有她在,我没有任何的不放心。

这一刻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受,就和我妈躺在那里一样。

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满头的纱布,眼睛肿的只能看见一条缝。

心疼的情不自禁的掉眼泪,我轻声的说道:“赵姨,我来看你了。”

我知道她无法回应我,但我相信她可以听到。

“赵姨,我会为你报仇的,你要快点醒来,家里不能没有你,还有小期,他还没有被找到,我需要你。”

身后传来赵姨女儿的哭声,我心里内疚,要不是因为我家,赵姨也不用躺在这里。

我起身对她说道:“我去找大夫了解一下情况,明天我找两个护工在这边照顾,赵姨的所有费用全部由我们承担。”

她捂着嘴点头,对我说:“谢谢!”

我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医生还在看经历,我敲了敲门,“您好?”

他听到声音抬头望向我,“您是?”

我:“我是今天外伤的赵丽珍的家属,我来问一下她的情况。”

他连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快进来坐。”

我礼貌的道谢,坐在了他办公桌的对面,“大夫,我想问一下,她这个情况严重么?什么时候可以醒?”

大夫看了看病历,“这是个刑事案件是吗?警察之前来调查过情况,她比较严重,脑干受伤,年龄也不小,我们也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抢救的,什么时候能醒得看她自己,无法确定。”

我皱着眉头连忙问道:“看她自己是什么意思?”

大夫遗憾的叹了口气,“也许,有可能会变成。”

我听后心里一沉,“?”

“嗯,颅脑损伤的非常严重,就算醒来也许也不清醒,可能生活自理的能力都没有。”

我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大夫,我再麻烦您问一下,她这个是什么造成的?她的眼睛很肿,又是怎么回事?”

“头部应该是砖头反复殴打,护士剃头的时候发现头上有很多土渣,伤口也是比较吻合的,眼睛处我们做了处理时发现应该是被喷了什么药,或者辣椒水防狼喷雾这类的东西,警察已经取走样本拿去化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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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意恶意

我失魂落魄的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独自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火然文

我感觉医生和我说的话,几乎是给赵姨判了死刑。

我还记得赵姨说,过几年等她岁数大了不能干了的时候,要去旅行。

那时候我还说,“你想去哪就去哪,别心疼钱,我全包。”

她还总说想外孙女儿,每次外孙女考得好都会得意洋洋的和我分享,她疼爱绮和小期就跟疼自己家孩子一样。

她对我,跟自己的女儿一样。

为了我们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有了金身又怎样?能一飞冲天又怎样?万鬼所忌又怎样?看破天乩又怎样?

我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

语晨是,赵姨是,小期也是。

从大夫口中我得知一个有效的信息,是人不是鬼。

那么这个人,又是谁???

如果是人,小期怎么会吵闹着外面有阿姨喊他?

我们家门禁森严,如果是个人,根本无法进入。

还有,小期说是阿姨,这个凶手又用了喷雾类的药品,那就证明一定是个女人。

我和潇岐从未接过勒索电话,就证明不是寻财是有仇。

我现在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么多,我拿出手机把我的想法发给了穆雅,随后将杨梓裕调了出来。

我之所以找他的原因是,我这次想动用网络的力量,潇岐手下的人再多也不能有网友的力量大。

也许他们能给我提供一些有效的信息,哪怕一点点我都不想放过。

杨梓裕顶着一头鸡窝脑袋和我在医院楼下碰头,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

他寻到我的车,快速上来,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我如一滩烂泥似的栽外在车座里,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动静,刚看过赵姨,情况很不好。”

他一拳砸在了前面的车坐上,发狠的说道:“怎么还能出这事儿!真他妈的恨人!抓到她打死她!没一天消停时候!有事说事,有仇报仇,偷人孩子算什么能耐!”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找到小期是主要的。”

他打开电脑登陆了他的部落,将小期的照片发到了上面,打了一篇求助的文章。

刚发出去没一分钟,留言版就爆了,网友们纷纷刷起:“小期,平安回家。”

当然,肯定会有几个网络喷子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留言:“呵呵,就是做的坏事太多了!报应在孩子身上了吧?”

“程家那么有钱,派人找啊?来网上要什么噱头?这对夫妻可真是爱要热度。”

“就是就是,有这功夫不去找孩子,跑这里来发帖?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

类似这种留言也不占少数,我再次感受到了人的嘴到底能恶心到什么程度。

你怎么知我没有找?你又怎知我只是为了要这点热度?为了上个新闻头条?

你以为的,都是你以为。

在这里想说,多用善意的眼光看这个世界,看待别人,做一个有温度的人,并不难。

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随便动动嘴,敲敲键盘,你不知道那有多么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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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

杨梓裕用力的敲打着键盘和那些人对骂,此时的他就如一只发了狠的野兽,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man的表情。

我们本来就很烦躁,看到那些留言心里更加的堵,所以他当作是一个发泄口,也是为我鸣不平,没有隐忍而选择了回骂。

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关心的只是有人能给我提供信息,找到我儿子。

很快各大新闻开始报道这件事,程潇岐那边也有行动,他放出风悬赏一百万。

谁能把孩子送回来,一百万就是他的。

这些消息传播出去以后,我的电话开始霹雳啪啦的响,我心烦不想接,全部是杨梓裕帮我接的。

温馨主动提出去照顾语晨,让路小棠抽出来,和我们一起找孩子。

我妈哭了一会,让我别着急,语晨那边我暂时先别过去了,她会照看,让我一有消息就和她联系。

婆婆说她会动用所有人脉,让我先别担心。

秦然最近要生了,她很内疚不能陪着我,不过秦壬风那边已经开始行动,季玮可以出来,她有我三舅妈照顾就行。

大哥石慧,也打来问消息……

全城出动来寻找一个孩子,可就是迟迟没有消息。

还有崇明,他直接开车来医院楼下找我,他上了我的车,问道:“你怎么在这待着?为什么不回家?”

“我害怕,恐惧家里的氛围,在这能清净点,我也怕我在家给潇岐添加压力。”

我们几个在车里无声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天色渐亮的时候我才开口,“走吧!都先回我家,你们俩陪了我一夜,过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崇明点了点头,“好,我开我车,你们先走吧!”

他下了车去到他的车上,我们两辆车往同一个方向行驶。

我们三个回家的时候,看到小棠已经过来,客厅里还有殴达,樊晨,曜东。

茶几上的烟灰缸一大堆烟头,屋内烟雾缭绕,可想而知老程又是一夜未睡。

他们见我们回来,纷纷喊了声:“小嫂子。”

我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让萍姨准备早餐。

潇岐熬的猩红的眼看向我,嗓音略带沙哑的问道:“赵姨怎么样?”

我遗憾的摇头,“非常不好,大夫说,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若是有幸醒过来,可能也是神智不清,连正常生活也不能自理。”

程潇岐用力的握拳,砸在茶几上,吐了一句脏话。

樊晨在一旁骂道:“谁他妈谁干的?老子抓到他非扒了他的皮!”

随后他往出拨打电话,让人加大力度在赵姨出事的那条路找,一个可疑的人都不要放过,尤其是女人!!!

我悄悄的去老仙的屋子里上香,跪在地上祈祷道:“保佑程予活着就好,别无它求。”

我看了一会是恶鬼香,我心里一紧,谜团越来越多,不是人吗?

怎么又出来恶鬼香???

我喊来崇明和潇岐,我怕自己关心则乱看错了,他们俩个看完后也纷纷陷入沉思。

爱绮起床后急忙跑了下来,走了一圈没看到弟弟,脸上出现失落的表情,整整一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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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三天

我们这一群人因为小期出事的缘故,聚在一起,从未有这么全过,他的朋友我的朋友,全部守在房子里。

我一天一夜未睡,没有丝毫的困意,但是身体感受到了抗议,心慌浑身无力,突然起身时会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程潇岐不止一次让我去睡觉,最后我拗不过他,只好回卧室里面躺着,手中紧紧握着手机,生怕错过任何一条消息。

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除了酒店一般人家不敢铺如此颜色的床品,因为打理起来是真的费事。

而我们家这么多年大部分都是白色,程潇岐只喜欢黑白两种颜色,这还得感谢赵姨,是她把家里打理的这么好。

想到赵姨想到小期,我身体里面就如被打了鸡血一般,突然从床上坐起,我反复的看着手机中潇岐传过来的监控视频。

在程予和赵姨出院子以后,赵姨好像说了句什么,程予的手就指向外面,赵姨对他摆了摆手,好像是在劝他不可以出去。

小期便在原地哭了起来,他第一次这么闹人的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挥舞着作人,赵姨没了办法将他抱起身,一边说话一边从了他的意。

我反反复复的看,不敢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在视频中隐约能感觉到院外没照到的地方,在视频的一角,有一块小黑影,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头的形状。

除了这一点,我没看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小期很想去,一定有人在用着什么方法,勾着他。

我靠在床头仔细想着这些年得罪过的人,简直太多了!然后一一的进行排除,潇岐那边我不清楚,就像他说的,在商场上尔虞我诈,不可能不得罪人。

但是要以孩子下手,这么卑鄙的手段,我怎么想都觉得是我自己这边的问题。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没有任何的消息,我每隔一个小时就会给穆雅打一次电话,她被我弄的也很无奈。

赵姨出事的地方正好是天眼盲区,现在除非是赵姨清醒过来,说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暂时还没有其他的办法。

小期已经失踪了二十四个小时,我们的心也开始越来越没底,我们到希望有人打了电话敲诈勒索,这样最起码还能知道孩子是否安全,这种毫无音讯的,才是最熬人的。

有很多人在帖子中留言说在哪看见了小期,有的只是恶意的恶作剧,我们全部没有放弃,只要有消息,便会有人带头出去找。

我在房子里面整整三天没有出门,潇岐在外面折腾了三天,实在熬不住了就靠在沙发上眯一会。

黄金救援时间,已经过去,我基本上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程潇岐甚至开始自我怀疑,他夹着烟站在窗边向外看,眼神空洞不带有任何情绪,他哑声问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在他身后环住他的腰紧紧抱住,将脸颊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别这么说,我们谁都不想这样。”

短信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此刻的焦虑、担忧、甚至狂躁。

我试图让他缓解一些,“等小期回来了,我们去旅行吧?上次去找绝渊谷找你的时候,语晨就说过,等救你回来以后,我们大家一起去旅行,可是回来以后就把这个事情搁浅了,这次我们约好,等语晨好了小期回来了,我们一定去,好不好?”

程潇岐转过身,抿着嘴唇看着我,伸手把我拥在怀里,用力的点了下头。

“好,一定去。”

好的感情,一定是互相成全。

-

在小期消失的第四日的早晨,我接到了短信。

发信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上面打着:“怎么样?心如刀绞了吧?”

我脑袋里的第一反应是谁在跟我幸灾乐祸,发个短信刺激刺激我。

我原本也没想理它,可是没过几分钟,第二条短信便进入。

“不想要你儿子了吗?你儿子倒是比你可爱多了。”

我立马回拨过去,被对方立即按掉。

我拿着手机立马跑去楼下,大厅的人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气喘吁吁的说道:“有个人给我发了短信。”

这几天大家的心气儿都被磨没了!杨梓裕轻微的皱起了眉,“是不是又是恶作剧?我这几天跑不下一百个地方,全都是骗子。”

我将手机递给潇岐,崇明在他身边侧头跟着看,程潇岐再次拨过去,依旧被按掉。

程潇岐快速的按着键子,“我儿子在哪?你的要求是什么?”

他回过短信后将电话号码记下来找人去查,顺便和李警官沟通了一下,希望他们可以派人过来监控我的电话。

我坐在沙发上屏气凝神的等待着对方的回复,“我没要求,我只要你儿子,我要让你这辈子痛不欲生。”

真的是奔着我来的!!!

我抢过潇岐手中的手机,快速的打道:“你要是恨的是我,我去找你跟我儿子做交换!只要你放了他!”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信你?不!你永远别想见到你儿子!我觉得这种游戏很好玩!好啦!再见!”

我又一连发了好几个短信,都没有再得到回复。

我终于体会到了为什么有的人生气愿意砸东西,我此刻就特别想将手机砸碎。

恨不得再来一套茶具花瓶之类的,通通砸碎!!!

崇明的身体像沙发后靠,缓缓的说了句:“我怎么感觉这个人很熟呢!至少是认识的。”

程潇岐赞同,“我也觉得就是身边的人。”

我一圈一圈在屋子里来回走停不下来,脑子里有一个人影闪现,很虚根本看不清。

越想看清人影越虚,整个人都很躁,多宝现身出来对我说道:“心静下来,自然就看见了。”

她的人影就像一缕烟,想伸手抓的时候它就飘走,我看到的是个冤魂。

她没有影子,而且是飘着走,很重的怨气。

从她的背影、体态来看,也不是一个年轻的人,至少和我妈的年龄差不多大了。

我再次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画面,怎么是她的脸……

原来是她们

我只觉得胸口感到发闷,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顺畅。

我脑袋里面呈现的是,兰姨。

沈大伟的现任,怎么会是她呢?她死了?

我颤抖的掏出电话,拨通沈大伟的电话,过了很久他才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不是很清晰的声音,“哟?这事谁啊?哈哈哈,你还知道有你这么个爹啊?”

我不禁烦躁的皱眉,伸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大白天的竟然也能喝的醉熏熏的!!!

“我有事问你,你清醒点!”

他继续吊儿郎当的回道:“你不是会算吗?呵呵,还能问到我?有事想起你老子了?”

“沈大伟,你真不可理喻!”

只听他紧接着对我一阵咒骂,什么不尊重老子,连声爸都不会叫!畜生不如这类的话,我直接按掉挂断键,不想再继续和他说话。

我在电话薄里翻了半天,本来想找沈桓远的电话,却先看到了沈青蓝。

索性我直接拨通给她,她对我给打电话还是表示有些意外的。

“南辞?”

我轻轻的嗯了声,她紧接着说道:“看到新闻了,孩子找到了吗?”

“还没……青蓝,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她嗤笑了声,反问道:“你不会觉得我抱走了你的孩子吧?”

我见她误会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兰姨还活着么?”

她重复了句:“兰姨?兰姨大半年前出车祸死了你不知道吗?哦!对了,那个时候你好像在医院昏迷,我当时还回去参加葬礼了呢!”

我心里一紧,急忙问道:“死了……那婉婷呢?她现在在哪?”

她半天没有回音,沉默了许久才问道:“你怀疑她抱走了你的孩子?”

“嗯,我想知道她的情况。”

“她母亲死后,她偷走了你留给爷爷的钱,之后就没人知道她在哪。”

“她的孩子呢?她不是生了一个孩子吗?孩子在哪?”

沈青蓝不屑的笑了声,“那孩子跟了她也是遭罪!每天不是打就是骂,她带走了!估计缺钱的时候都能给卖了!”

我长出了口气,“好,我知道了!谢谢你,青蓝。”

她又沉默了几秒,在我要挂电话的时候突然说道:“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打电话。”

我感激的在电话这边点了点头,“好,谢谢。”

潇岐在我这边得到有利的消息,立即通知一遍,注意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带两个男孩子。

警方派穆雅过来,随时监控我的手机,那个号码经过查证后,不是实名认证,而且已经关机,监测不到位置。

我百分之八十确定就是他们母女,一人一鬼,合作来报复我。

我不敢想象我儿子在婉婷的手里会落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当天晚上,我所害怕的事情还是到来了……

一个自称是送餐的人,来到我家门口被保镖拦住,保镖觉得可以将他带入了大厅,那个男人看起来很老实憨厚,他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鞋面。

等我们回来

程潇岐冷冷的盯着他,“抬起头来。”

送餐人员在强大的气场下,颤抖着抬起了头,他解释道:“我就是一个送餐的,你们这么多人这是要干啥啊?”

穆雅问道:“谁让你送的东西?”

送餐员挠了挠头,“我不知道啊!我只负责送餐,老板给我什么我就送什么!”

穆雅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次性的手套戴上,塑料袋里面有两个盒子,一个盒子里面是一盒盖饭,我加速呼吸,静静的看着她打开第二个盒子。

当盒子打开的那一刹那,我直接跌坐在地上……

盒子里面是一堆头发,长度来看正好是程予的西瓜头,里面还有一根带血的小指。

恶人恶鬼我见多了,我心里比任何人都要强大,但是作为妈妈,见到这一幕只有崩溃……

那名送餐员也惊讶的瞪大了眼,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恐惧,他连忙为自己辩解,“不是我!这东西我不知道哪来的!”

程潇岐愤怒的抓住他的领子,“你们店在哪?少他妈在这废话!!!”

穆雅立刻拿起盒子,不想让我看到,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能想到程予此时恐惧的脸。

我的身体不停的抖,崇明拉我起身,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爱绮走了过来,穆雅立即将盒子盖住,她却冷静的说道:“阿姨,我想看看里面的东西。”

我擦了擦眼泪拉过她,哄道:“爱绮不看,里面的东西不是小孩子看的。”

她坚定的看着我,说道:“我要看,妈妈,我要看。”

我有些急躁的喊道:“爱绮!妈妈说了不可以看!你听话行不行?”

她并没有因为我朝她喊而哭闹或是害怕,依旧面无表情的回道:“我梦见弟弟了!他和一个死孩子在一起!”

我们听后纷纷惊恐的看着她,我问道:“死孩子?是已经死去的孩子吗?”

她点头,“死了!”

穆雅听后将盒子交给她的同事,“去验dna!看看是不是程予的!”

程潇岐命人带走了那个送餐员,去他工作的饭店去查证。

没过多久传来了视频,视频中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人去点餐,并且将自己带去的东西放了进去,老板之后交代送餐员送餐。

从视频的角度不敢确认是婉婷,不过看身形是个女人,比婉婷的身型更胖一些。

我好久没有见过她了,也不敢确定她现在什么身形。

警方和程家的人合力从天眼找到了女子最终去的位置,那个位置非常的偏僻,周围几乎没有邻居,在郊外的一片拆迁房。

我们所有人准备出动,程潇岐不想我去,但我这次绝对不可能听他的,我一定要去,不管程予是死是活,我都得亲自将他带回来。

我知道,潇岐是怕结果是坏的,我会立刻当场疯掉。

我们临走之前爱绮对我说:“妈妈,你一定要带弟弟回来,我在家等你们。”

我双眼猩红的点头,感觉我女儿一夜之间长大了。

“好,等我们回来。”

岔路

潇岐亲自开车前往目的地,我坐在副驾驶抓着车顶的扶手,眼看着他一路上超了好几个红灯,就和电视剧里演的警匪大片一样,车子就差在他的手中飞了起来。火然文

交警的鸣笛声一直跟在车后,程潇岐并没有理会,只见穆雅乘坐的那辆车停了下来,对交警掏出了证件,简单的解释几句,交警叔叔这才放过我们。

接到消息的车辆全部在往一个方向赶,只为了同一目的,救程予。

我在副驾驶一句话都没说,此刻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恨不得快点、再快点!

当我们顺着一条路上去的时候,导航却提醒然后掉头行驶,而我们走过来的时候只见到这一条路,并没见到分叉口。

我忽然感觉有一丝奇怪,“潇岐,不对劲!停车!”

程潇岐立马踩住刹车,后面的车子整整一排全部跟着停了下来。

我放大了导航仔细查看,路小棠从后坐向前探着身子,眼睛也在盯着导航。

我指着一条口问道:“咱们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条路对不对?按理来说应该是从这边过去的!”

路小棠跟着点头,“障眼法!有鬼挡路?”

我赞同,猜测道:“兰姨。”

程潇岐咬着牙没有说话,启动车子在前方掉头,这条路很窄,右侧便是一条沟渠,大车基本没有可能原地掉头,车子会有一部分悬空在边缘处。

后面的车子一一上前,随着我们的车一起掉头,也是方便给我们腾出一条路来。

当我们第一辆车子到那个口时,我们清晰的发现这边的雾气很大,甚至颜色是灰黑色,在暗夜里几乎将路挡的死死的,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这还有一个岔口。

我提醒道:“潇岐,别硬闯。我和小棠下去看看,你在车里等我。”

程潇岐用力的敲了一下方向盘,“我也去,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

我没有拒绝,给小棠一个眼色开了车门下车,后面的车灯将前路照的异常的亮,我打了一个手势,不让他们下车,除了崇明,没有任何人下来。

路小棠将鞭子递给我,自己也掏出了工具,崇明上前分析道:“无非就是想给那个人争取时间罢了!”

我们四个在一片灯光下向前走着,前脚踏入了雾气层,瞬间就感受不到后面的车灯了,这条路很黑,说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

小路两旁是高出来的土坡,隐约有树林的影子,风一吹树叶摩擦着哗啦啦的响。

我对着前面喊道:“别跟我装神弄鬼的,不是想找我报仇么?有胆做没胆出来?”

我四个人背对背成一个四方形,我话音刚落突然蹿出个黑影,声音尖锐难听的说道:“我害怕了你不成?”

她直接从我的正面向我袭击,我本能反应是直接挥了一鞭子,她却异常灵巧身子一侧便躲开了。

我冷笑了声:“兰姨,真是好久不见呢!没想到再见你时,你竟然只是个冤魂!我提醒你,跟我在这儿废话没有用,就你这个等级,不配跟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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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解决

兰姨穿梭的异常快,甚至有时候能擦过我的侧脸,在我们四人之中来回蹿,她确实怨气比较大,大到不像刚去世几个月,至少得几十年。ranwen

我能想到的就是她吸收了别人的怨气,来壮大她自己。

“沈南辞,你有今天是你的报应!你怎么对我们母女的?哈哈哈哈哈……你欠的债由你儿子替你还了!”

我:“你放屁!我没工夫跟你废话!”

她这么蹿来蹿去,只能由崇明设七星阵来困住她,我再来解决掉她。

崇明接收到我的意思,立马抽身去布阵,我怕兰姨干扰他,便故意和她说话,刺激她来攻击我,“兰姨,你一个人孤独吗?你放心,婉婷马上就下去陪你,哦!对了,还有你的外孙儿!”

果然我的话对她起了作用,她不停的在我身边旋转,试图找机会偷袭我。

“沈南辞,你可真是个贱人!要不是你和程潇岐设计,我的婉婷现在就会是阔太太,是你们程家的大少奶奶!”

我冷笑了声:“程家的大少奶奶?大少爷都死了,哪来的大少奶奶?你当程家人都是傻子?愿意替别人养孩子?自己烂不说自己烂,还怨别人了不成?”

她伸出双手,指甲只一瞬的时间快速便长,朝我的脸准备袭来,崇明那边布好位置,对我们打了一个响指,在这片活动区域她是出不去的。

路小棠给了我一些符纸,我运真气燃起,借着火光将她逼退,当我刚要挥鞭子的时候,我见到一直没有说话的程潇岐瞬间大步上前,捏住了兰姨的脖子。

我惊讶的长大了嘴,他现在不只能看见,竟然还能碰到?

我和崇明对视了一眼,崇明对此也很意外。

程潇岐此时身上的金光大盛,这一瞬间感觉他是那么强大,而我是那么渺小。

他扯过一抹讥讽的笑,“你不配脏了我老婆的手,你消失了,下一个就是你女儿。”

我眼看着兰姨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惊恐的瞪大双眼,那一团雾气在程潇岐的手中就像手里的沙,被风吹散的了无痕迹……

他现在,到这种境地了吗?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他此时就是主宰万物的神,让我突然起了肃敬之心,太岁星君,一方主宰。

这速度快到让我有些措手不急,我以为我们还得和她磨一会儿。

现在也不是想程潇岐这些种种变化的时候,我们要抓紧每一分钟。

身后的雾气随之化开,那些车灯将我们照亮,程潇岐看我的眼神有些言不由衷,牵着我的手回车上,而我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大约又行了二十分钟,我们到达了目的地,路边停了一辆警车,可是并没有看见人。

穆雅下车以后拿着手电照相车里,对着我们摇了摇头,“按理说大部分人没来他们不会行动的,这两人哪里去了?”

前面一片拆的不堪入目的房子,窗框门框屋顶都被扒了去,只剩下残砖碎瓦。

我们利用车灯的亮度,手上拿着手电,寸步难行的走在一片残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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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上前

杨梓裕本来在后面的车上,下车以后便跟在我的身边,他小声问道:“确认是那对母女了吗?”

我:“嗯,刚才就是兰姨挡路。火然文www”

杨梓裕呸了口,“真是屎上的苍蝇,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根本无力翻身,这不是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苟且偷生不好么?”

我:“人的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有时眼睛一红,心也就黑了。”

杨梓裕对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精辟!”

大部分的人全部分散,四出去寻找孩子,我没带手电筒,小跑着向前,没留神脚下,一个不小心被绊摔了。

后面传来几声惊呼:“南辞。”

我能感受到绊我的绝不是石砖,软乎乎的,很像人!

我拿出手机照亮,后面的人也跟着上来,路小棠拿着手电一照,是那两个警员……

他们两个都中了枪,穆雅瞬间脸色很难看,蹲在地上查看情况,她首先将手指放在鼻子处,随后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她惊慌失措的说道:“死了!”

这句死了刺激了我的神经,我连忙起身往有房子的地方寻找,找了一间又一间,全部都是空房子,最后不知道谁在外面喊了一声:“找到了!”

我跌跌撞撞的跑出去,看着所有人都汇集一个点,我突然放慢了脚步,因为我见到程潇岐进入了。

我心里有点儿害怕,有点儿不敢面对。

走到房门前,众人给我让出了一条路,我强撑着身体深呼吸向里面走,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程潇岐的背影,他迟迟没有上前,我心里咯噔一下。

突然间,也不敢向前走了。

我似乎透过他的背影看到他抹了一把眼泪,我轻声唤了句:“潇岐……他……”

潇岐没有理我,大步走上前,拽掉程予嘴里的毛巾,紧接着传来程予“哇”的一声哭喊……

“爸爸!我害怕!!!”

我连滚带爬的跑过去,终于知道为什么潇岐没有上前,程予的头发被刀片刮的一丝不剩,头皮上还有很多小口子,脸上也被虐待的许多青紫,鼻子前还有干掉的血迹。

而小期前面的桌上,是一个死婴,已经开始发黑腐烂,长满了蛆虫。

我儿子怎么被嚯嚯成这样了?

婉婷呢?她在哪里?我要杀了她!立刻!!!

程潇岐快速的解开程予身上的麻绳,将孩子抱出递到我怀里,满身怒气的说道:“我去找婉婷。”

他快速的离开,程予在我怀里放声大哭,好像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妈妈,我害怕!我要回家!回家!”

我心疼的哄着他,“妈妈带你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对不起,妈妈来晚了!”

我抱着孩子走出了屋子,一刻都不能停留,我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上到底还有什么伤。

大伙纷纷围上来,崇明跟着潇岐走了,怕他冲动。

其余的人看到小期的样子纷纷红了眼,这孩子让人虐待的简直已经没了人样。

我叫上路小棠,“走,你和我去医院,其余的事情给潇岐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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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救我

这边的事情交给他我绝对放心,孩子这种情况我不能多停留。

路小棠陪着我去程家的私立医院,我拿外套裹着孩子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医生请我进处置室将门锁好,我才将外套从小期的身上摘掉,医生看后惊讶的瞪大了眼,“这?这怎么会这么严重?”随后他吩咐护士,“快将他的衣服剪掉,我要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小期离开我的怀抱就拼命的哭,我实在心疼坐在患者躺的床上抱着他,护士温柔细语的哄道:“小期最乖啦!阿姨帮小期把脏衣服脱掉,小期不要乱动哦!”

护士拿着剪刀快递的剪掉他的衣服,所呈现的全部是青青紫紫的印记,好像是被掐出来的。

我心里揪着的疼,大夫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幸好外伤只有些刀片划的伤口,身体健全手指也还在。

大夫和护士走私人通道带小期做了内部的检查,拍片子看了看,小期的皮肤里被埋了数十根缝衣服的针。

还好那些针没有游走,还在表皮层面,相对来说比较好取,也没有危险,只不过会有些疼,遭点罪。

我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哭干了,面无表情的靠在墙面等着小期出来。

路小棠安慰我道:“南辞,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你别这样。”

我点了点头,“嗯!他活着已经是我最大的愿望了,我不贪心,只不过心疼孩子,这么小就遭受这样的罪。”

路小棠接着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小期的伤势被处理完推进病房时已经是深夜,我靠着他的病床旁看着他,他不敢睡觉,除了掉眼泪也不和我说话。

我柔声细语的哄着他,“小期睡一会好不好?妈妈在这里陪着你,等明天一睁眼睛,小期就能看到姐姐和爸爸了,好吗?”

我前面说的话他都没有反应,直到听到姐姐的字眼,他的眼睛里才有光。

他重复着:“姐姐。”

“对,姐姐。姐姐很担心你,在家里等你,现在太晚了,明天妈妈让姐姐来看你,好吗?”

他小声的说道:“是姐姐救了我,我想姐姐。”

我和路小棠诧异的对视了一眼,我问道:“姐姐是如何救你的?”

他小声回答:“会飞的老鼠,好多好多的长着翅膀的老鼠将我围住,不让那个阿姨伤害我。”

蝙蝠!我还记得爱绮刚出生时的万蝠拜王,但是,是爱绮护住了弟弟,还是鹚班呢?

这些暂时都可以忽略不计,我握着他的小手说道:“小期睡吧!你累了,好好睡一觉。”

他听话的闭起眼睛,睫毛滴答答的黏在皮肤上,面前这个已经看不清五官的小胖子因为肿的原因又胖了一圈。

我能感觉到他受到了强烈的惊吓,睡觉的时候腿总是一蹬一蹬的,嘴里还喊着梦话:“不要!我会乖!”

一定是婉婷蹂躏他时,他说过这样的话。

我帮他也好被角,小声说了句:“以后妈妈都不会让你乖,再也不会对你说要乖,你怎么开心咱们就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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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疚

我在小期的床旁一直守到天明,随后路小棠换我,让我过去睡一会。ranwen

潇岐这一夜都没有消息,我也没有问他们到底如何了。

我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就听到有人在哭,可是眼皮子实在太沉了,怎么都醒不过来。

小期消失的这几天我基本没怎么睡过,身体严重抗议,处于一种保护机制,一直昏睡着。

晚上醒过来的时候,我妈在病房,我环视了一圈,只有她一个人。

“妈,你怎么来了?”

我妈回道:“我早晨就来了,你婆婆才回去,我让他们这帮孩子都回去好好睡一觉,一个个都是黑眼圈,再熬下去身体受不住。”

原来早晨哭的人是我妈和婆婆。

我问道:“潇岐呢?他回来过没?”

我妈点头,“我让他回去休息,他这孩子非不肯,在外面的沙发上睡下了。”

我起身看了眼睡梦中的小期,小声问道:“这孩子白天怎么样?有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

我妈一看见小期就受不了,强忍着泪水说道:“还是不怎么爱说话,问什么就说什么,其余的时间就发呆,今天也没怎么哭。沈大伟这个挨千刀的,一天不能帮上你啥就给你找麻烦,提起他我就恨的牙根直痒!那得是多狠的心啊?这么对孩子?”

我妈提起我爸的时候,我心里也有些闷,想起他来浑身都不舒服。

我见小期睡着便出去看看潇岐,他躺在沙发上身上只盖了一件外套,我回屋子里将我盖的毯子拿了出去,轻轻帮他盖在了身上。

我觉得我的动作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他还是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满头的汗。

我的手僵在半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轻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手扶着额头,在太阳穴处打圈,疲惫不堪。

他哑声回道:“没事,不用担心。”

我在他身边坐下,将毯子为他重新盖了盖,“你进去睡吧?或是回家休息,这边没什么事,我和我妈能照顾好小期。”

他抬头看着我,眼里有些愧疚,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老婆,我……”

我不解的看着他吞吞吐吐,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他下了很大决心下重新开口,“对不起。”

我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垂下头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说不清的悲伤,“让她跑了,我答应你的我没有做到。”

听到婉婷跑了我心里是真的不甘心,我多想亲自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到底对我恨到什么程度,要这么对一个无辜的孩子,更主要的是,她该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不过我看到了潇岐落寞的神情,我一个字都不能说,我知道他和我是一样的想法,抓不到婉婷他比我还气愤难平。

他想给他儿子报仇,他不想让我和孩子们受一丝丝委屈。

我故意撑起笑意,牵住他的手,“没关系,还有时间,我就不信她能一直跑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们能抓住她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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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

程潇岐靠在沙发的扶手上点燃一颗烟,我起身去关好病房的门。火然文

他深吸了一口,对我说道:“昨天遇害的两名警察身上的配枪不见了……法医昨晚连夜鉴定,他们是受到强烈的惊吓,心脏承受不住过速而亡,眼珠子都突了出来,死相很难看。

那个孩子死了也有几天,看情况是在小期出事之前,死因是严重的肺炎,并没有医治过,所有医院都没有这个孩子的病例。

手指是这个孩子的,而这个孩子确认是婉婷的。

她妈为她争取了太多时间,咱们到的时候她早就跑了!目前现在还在找,不过没想懂为什么她策划了这么一场事件,走时没抱走小期?就算觉得不方便她跑路,她也不应该放过小期,这是个疑点。”

我大脑快速的接收着他带回给我的讯息,配枪不见了……

孩子得了病,她都没有为他医治……

对自己的孩子都能这么绝情吗???

真希望这个孩子下辈子能投到一个好人家,别再受这样的苦。

我叹了口气,“她哪里是不想带小期走,她的目的不就是报复我吗?就算不带他走也不可能让他活。小期昨晚和我说,是爱绮救了他,我问他如何救的,他说有好多蝙蝠护住了他,不让婉婷伤害他,只要婉婷靠近他那些蝙蝠就会袭击婉婷,还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是爱绮。”

潇岐疑惑的挑眉,“还有这事儿?那这么一听便合理了!”

我点了点头,对他劝道:“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若是没事就领着爱绮过来,小期身体上没什么大事,但是心里的创伤却比较麻烦,我想让他见见爱绮,也许对他能有些帮助。”

他点了点头,“那好,爱绮自己在家我也不放心,婉婷还在外,指不定这个变态能干出什么事儿来。你和妈今晚在这儿,我把手底下的人调过来一些,等小期好些就回家去养伤,家里怎么也比外面安全。婉婷现在是光脚的,她在暗我们在明,不能不防,别大意了,知道么?”

我身体前倾抱住了他,“ok!你快回去吧!我会小心的。”

程潇岐走前进去看了看儿子,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才离开。

婉婷外逃的消息实在让我提不起任何兴致,我曾经以为她只是个贪慕虚荣的人罢了,没想到竟然能有这么阴暗的一面。

我妈听说后自言自语道:“正所谓人不可貌相,你永远不知道皮囊下面,到底是一颗什么样的心。”

爱绮来医院看小期的时候,她在门口便开始喊着:“弟弟,别怕!姐姐来了!”

她如一只窜天猴一般快速的窜了进来,小期听到她的声音第一时间拉上了被子,将自己的全身埋在被子里,不留任何缝隙。

爱绮跑到床前垫着脚抻着脖颈往床上看,见小期不愿意见她立刻发了飙,用力扯着被子,喊道:“程予!你给我出来!你个小王八蛋……”

我和程潇岐听到‘王八蛋’三个字后,顿时对视了一眼,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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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

我苦笑着问爱绮,“弟弟是王八蛋,那我和爸爸是什么?你又是什么?”

爱绮转念一想,确实比喻不当,随后改口,“爸爸妈妈是神,我是小仙女,程予是小王八蛋。火然文m”

她继续用力的拽着被子,“小王八蛋你给我出来!亏我这么担心你,你竟然躲着我,你真没良心。”

我轻轻拍了拍被子,柔声哄道:“咚咚咚,小期在不在呀?有人找你!”

他在被子里闷闷的喊了一声:“不在。”

我刚要继续说话,只见爱绮已经爬到了床上,小腿一迈跨坐在小期身上,双手拽被将小期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爱绮本来还得逞的笑着,看到小期青紫肿胀的脸上瞬间呆住了。

小期用手捂着自己的脸,侧身卷缩在床上,尽量躲藏。

我和老程在这一刻,心里有些难过。

爱绮扔掉被子,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水汽,不过她硬挺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故作轻松的拍了小期一下,“小王八蛋,你不想姐姐吗?快起来让我看看你!”

小期鼻音很重的哼唧,憋了很久说了句:“想……”

“那你不想看我,我可走了!爸妈也走,把你自己扔这儿!”

爱绮装作要下地的样子,小期立马起了身,“姐姐,你别走。”

爱绮见他服软又重新盘腿坐在病床上,程潇岐对我勾了勾手指,给我个眼神叫我和他出去。

我随着他走出病房,他叫我带上门,我们从电脑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屋内的监控。

我好奇的问他,“你这是干嘛?想看的话还出来干嘛?”

“你让他们俩自己说会话,有咱们在有的话不好说……”

我指着自己不服气的说道:“我是他们妈,有什么不好说的……”

程潇岐无奈的笑了笑,“好吧!我用词不当,我的意思是可以多方面的了解孩子,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们俩突然有点像偷看孩子日记的父母,虽然这样做非常不好,但是小期现在心里受到了创伤,我们也只能这样去观察他。

联想到以后他们也会记日记,偷偷的将它藏好怕我偷看,也会和我有一些不能说的小秘密,想到这些心里怎么还有点酸呢……

我和程潇岐并排坐在沙发上,一人带了一只耳机,只见爱绮伸出手去摸小期的脸,心疼的说道:“是哪个王八蛋把你打成这样的,姐姐一会就去给你报仇!”

小期垂着头,“到底我是王八蛋还是打我的人是王八蛋……”

爱绮被噎了一下,挠了挠头,“小胖子你也太傻了吧?王八蛋是统称!叫谁都可以!”

小期瘪了瘪嘴,“那你咋不叫咱爸咱妈,干啥叫我!”

爱绮气愤的扬起小拳头,准备打他,小期明显脖子一缩,对这个举动十分害怕。

我和老程俩人紧紧的盯着视频,这要是以前小期不会如此害怕,他知道爱绮不会真的动手打他。

爱绮见他这副样子放下了手,主动和解道:“算了算了!以后姐姐不这样叫你了!你还疼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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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爱绮的鼓励

爱绮刚要再次去摸他的脸,小期便往后躲,似乎不想再让她碰触自己。ranwen

爱绮是谁啊?那可是和她干妈一样的女魔头,什么阴招她想不出来?

她改进为退,小身体轻轻颤了下,叹了口气:“小胖子跟我不好了,那我还是回家吧!姐姐最近担心你,不吃不喝不睡,没想到……”

程予不言语,但明显感觉到他不想让爱绮走。

爱绮一见程予没有出声挽留她,继续念叨:“哎,亏我和别人做了交易,让他去救你,哎,也没人领情。”

谈到了交易,我心里一颤,小期内疚的上前拉起爱绮的手,“真的是姐姐救我的对吗?我就知道……”

爱绮点了点头,得意的拍了下胸脯,“那是自然啦!你姐姐我是谁啊?怎么可能让人欺负你,对吧?”

小期双眼含泪的点头,看爱绮的眼光都充满了崇拜。

他看着爱绮被自己咬的已经结痂的手,委屈的说出了当日的情况,“姐姐,对不起。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咬了你,要是以前我不敢的。

那天有个阿姨给了我一颗很好吃的巧克力,我们从来都没吃过那个口味,她说晚上在那等我,还会给我很多很多,但是我们有约定,不可以告诉爸爸妈妈,这样就不给我了。我惦记着你爱吃,所以想去给你取。

我一直在院子里听到那个阿姨喊我,越喊我我就越想出去,所以……对不起。”

只因为几颗巧克力!!!

他们俩一个长牙一个换牙,我严令禁止不可以吃糖或者巧克力,两个人偶尔偷偷的吃,我也就装作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却因为我的严苛,导致了这么一场祸端。

爱绮问道:“你觉得爸爸厉害吗?”

小期毫不犹豫的点头,“厉害。”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突然很暖,他的眼神告诉我,那是他觉得坚定不移的事。

爱绮和小大人一样点头,继续说道:“我也觉得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可以保护妈妈,还有我和你。”

小期不明白爱绮为什么突然提到爸爸,一脸茫然的看着爱绮。

爱绮继续说道:“我见过妈妈比你现在惨一万倍的样子,爸爸心里的第一位置是妈妈,随后才是咱俩,那姐姐就很可怜啦!我需要你变得超级超级厉害,然后保护我,别让老爸分心,你这点伤算什么呀?几天就好了!以后还是帅帅的小胖子,姐姐相信你。”

我见到程潇岐听到这段话时,眼睛有些湿润了,他心里宝贝的女儿,让他觉得骄傲。

小期憋着嘴,尽量忍着眼泪,爱绮凑到他身边搂着他,“虽然姐姐也很厉害啦!姐姐也会保护你,但我总归是娇滴滴的女孩呀!对吧?你会保护姐姐的,对吧?”

小期连连点头,依偎在爱绮怀里没忍住的哭了,一直在说,“我会保护姐姐的,还有妈妈,等我再长大点,我一定可以的。”

爱绮听后对着摄像头比划了一个耶的手势,笑的特别开心。

我和老程脑袋上纷纷飘起黑线,这个丫头一直都知道我们在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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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美满

我见到老程和我同样有被拆穿的尴尬,不解的问道:“爱绮的那些话不是你教的?”

程潇岐撇了撇嘴,无奈的摊开手和我说道:“我是有告诉她弟弟心情不好,让她哄哄弟弟,其余我什么都没教过,更没告诉她我会在外面看着她。”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丫头随了谁,一天鬼精鬼精的。”

程潇岐的脸上扬起得意的笑,满脸的骄傲,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心底里也是一片温柔。

在我二十六岁的这一年,我们相伴在彼此身边整整十六年。

仿佛十岁那年我极其狼狈遇到他的那夜就在昨日,这十六年经历了太多太多,从我还是一个稚嫩任性的孩童,到今日的成熟平和,都离不开他的陪伴与照顾。

至少在这一刻,我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有他在身边,有这样一双聪明可爱的儿女,我觉得自己死而无憾。

可是,我忘了听谁说过,不要笑得太大声,那样会吵醒心里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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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期出院以后性子上多少有一点改变,毕竟经历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他不似爱绮天生的对这方面无师自通,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不过我和程潇岐一致认为他提早经历一些磨难也未尝不是好事,有些坎早晚都要经历,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至少他慢慢的心理上变得比以前要强大,遇到小坎坷已经不放在眼里,心智上比以前成熟的不是一星半点。

最主要的是,他和爱绮的关系比以前还要粘腻,程予从这件事情以后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外人,倒是对姐姐说的话言听计从,爱绮的话有时候比我们当爸妈说话还要有分量。

赵姨一直在医院昏迷,至今都未醒来,我带着两个孩子去看过她,程予哭着站在床边道歉:“赵奶奶,对不起,都怨我不好,你要早点醒过来,我们在家等你回来。”

我抿着嘴唇在心里说道:“赵姨,对不起,连累了你。”

婉婷迟迟没有抓到,也不知道她跑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会不会哪天突然回来扰乱我们的平静的生活。

在小期住院的时候我妈在语晨和小期的病房楼上楼下来回跑,不过还好有温馨,她一直在语晨那边贴心照顾着,不然我妈还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现在的他已经从icu转了出来,每日里接受复健,虽然走路比我刚醒来的时候还要缓慢,不过他能够再次站起来,就是天大的幸事。

没过多久秦然生了一个小公主,家里的喜事一件接着一件,三舅妈的气色都比以前要好多了,人的心态是真的重要。

秦然和季玮依旧把起名字的大事落在了了我的头上,名为季若紫。

我希望她可以是高贵的神秘的一路顺途的公主,拥有所有人的疼爱,优雅端庄。

家里的这几个娃娃们终于添了一个小妹妹,一个个又好奇又喜欢,不过也只有爱绮胆子大敢伸手去摸,其余两个男孩子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

爱绮的变化

我拉着程予和澄邈问道:“我问你们,现在有了小妹妹,当哥哥的以后要如何做呀?”

澄邈抢着举手回答:“我是哥哥,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程予回头看了眼爱绮,爱绮装作老成的对他点了点头,给他鼓励,他才奶声奶气的回道:“以后我们遇到困难,会互相搀扶互相帮衬着一起走,不让任何人掉队。”

他答完立刻回头看着爱绮,见爱绮满意的点头才露出笑意。

满屋子的人都惊讶了!因为这句话他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季萧季玮眼睛都已经开始泛红。

我对爱绮招了招手,“爱绮,过来。”

她大方地走上前,我问道:“弟弟为什么连连看你呢?”

她笑着扬起下巴,“因为这句话是我教他的,他在跟我确认说的对不对。”

我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她点了点头,“这句话是太姥姥曾经嘱咐妈妈的话,我觉得我要像妈妈一样,守护好家人们,无论是哥哥还是弟弟妹妹,爱绮长大了,不会再欺负弟弟妹妹了!我们会像妈妈和舅舅们一样,互相搀扶着走今后的路。”

我突然眼睛温热欣慰的笑了,程潇岐抱起爱绮连连亲了好几口,季玮无声的在一旁摸了一把眼泪。

秦然夸张的摇头,对我问道:“你到底给这丫头吃了什么啊?我的天啊!这情商要不要这么高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对于爱绮一点点惊人的变化,我心里的感触最大,她比我小时候有天赋有魄力懂人情世故,我上初中的时候都赶不及现在的她。

她比我和老程都要圆滑,我是不会圆滑,程潇岐是不屑圆滑,但这样八面玲珑的她,让我们更加放心,放到哪里都差不了。

这一代的孩子们,真的要靠她带领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从未有过如此踏实安心的日子,可是出现了一件事情让我心里总是犯别扭。

程潇岐每晚都会从噩梦中惊醒,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几乎每晚都会这样。

我仔细琢磨着,是从找到小期那晚他就已经有这种表现了。

有的时候他醒来的时候会喊着:“不要!”

有的时候又会喊着:“滚啊!”

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是满身大汗,我能看到他身上的金光一闪一闪,他强力的压抑着自己的能力,有时候会烦躁的下床去书房吸烟,然后一坐便是天亮。

我试图问过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只是平静的回道:“公司事多,压力比较大,别担心。”

我帮他买了一些安神的药,睡前还会帮他准备一杯热牛奶,可是什么招数都用过了,还是无用。

每晚在他惊醒之后,我见他烦躁不安的情绪,我心里都很慌。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光着脚悄然无声的去书房寻他,我见他夹着一根烟站在窗前看外面的夜幕。

我从他身后抱住他,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紧,“潇岐,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患得患失

他转过身将烟头摁进烟灰缸,那里面十颗烟头让我不禁皱眉。

他将我横着抱起,走到了书桌前的皮质软椅上,我就像个孩子一样坐在他的怀里。

他用手指勾着我耳边的碎发,弄的我耳边有些痒,他有些责怪的说道:“以后不许不穿鞋到处乱跑。”

我知道他是在和我转移话题,固执的再次问道:“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垂下眼睫毛长长的在灯光下打出一片阴影,我看不出他眼睛里面的情绪,“我能有什么事儿,什么事能逃得了你的法眼?”

我撅着嘴瞪着他,迟迟没有说话,我太了解他,他不想骗我,所以在和我绕弯子!

他见我半晌没有动静,便抬头与我对视,见我眼泪马上就要滴落,立马皱眉心疼的将手抚上我的脸,“这是干嘛?怎么还哭了?爱绮和小期都已经不哭鼻子了,你这样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我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内,这一刻心里就是委屈,也说不清这种委屈是从何而来。

“潇岐,我害怕。”

他轻拍着我的背,问道:“怕什么?”

“我觉得我现在太幸福了!我每日都不敢让自己这么想,我怕老天爷收走我的幸福,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太难受了!”

我感觉到他身子一震,他哄着我道:“不会的,没人能收走你的幸福,你别多想了好么?”

我抬头与他对视,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的极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别让我这样患得患失,我真的会多想。”

他宠溺着揉着我头顶的头发,笑着回道:“我真的没事瞒着你,只不过婉婷没抓到我心里有个结罢了!我怕她会措不及防的伤害你们。”

我见他的眼神还算真诚,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真的?”

他坚定的点头,“真的。”

听到心里的确认我才破涕而笑,他在桌面上抽出几张纸帮我擦了擦眼泪,便抱起我,“回卧室吧!书房凉。”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才能安心,我们俩双双躺在床上,我像个孩子一样粘着他,恨不得将自己挂在他的脖子上。

屋子里很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轻声问了句:“你不是说想去旅行吗?想去哪里,我安排一下。”

我兴奋的起身,将下巴抵在他的胸前,“真的吗?你刚刚不是说公司事多,能走得开吗?”

“什么事都没有陪你们三个重要,语晨现在身体不便,季玮又刚当了爸爸,秦然还需要在家休养,这次就我们一家四口出发吧!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如何?”

我仔细的想了想,“我也没有什么地方想去,我想回趟老家,给姥姥姥爷上上坟,爱绮和小期从来没有去过。

然后我想去我们那年去过的香山,我想我们一家四口去山顶再拍一张我们当年的照片,其余的去哪里都好,你去哪我就跟着你去哪。”

内疚

我在小期的床旁一直守到天明,随后路小棠换我,让我过去睡一会。ranwen

潇岐这一夜都没有消息,我也没有问他们到底如何了。

我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就听到有人在哭,可是眼皮子实在太沉了,怎么都醒不过来。

小期消失的这几天我基本没怎么睡过,身体严重抗议,处于一种保护机制,一直昏睡着。

晚上醒过来的时候,我妈在病房,我环视了一圈,只有她一个人。

“妈,你怎么来了?”

我妈回道:“我早晨就来了,你婆婆才回去,我让他们这帮孩子都回去好好睡一觉,一个个都是黑眼圈,再熬下去身体受不住。”

原来早晨哭的人是我妈和婆婆。

我问道:“潇岐呢?他回来过没?”

我妈点头,“我让他回去休息,他这孩子非不肯,在外面的沙发上睡下了。”

我起身看了眼睡梦中的小期,小声问道:“这孩子白天怎么样?有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

我妈一看见小期就受不了,强忍着泪水说道:“还是不怎么爱说话,问什么就说什么,其余的时间就发呆,今天也没怎么哭。沈大伟这个挨千刀的,一天不能帮上你啥就给你找麻烦,提起他我就恨的牙根直痒!那得是多狠的心啊?这么对孩子?”

我妈提起我爸的时候,我心里也有些闷,想起他来浑身都不舒服。

我见小期睡着便出去看看潇岐,他躺在沙发上身上只盖了一件外套,我回屋子里将我盖的毯子拿了出去,轻轻帮他盖在了身上。

我觉得我的动作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他还是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满头的汗。

我的手僵在半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轻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手扶着额头,在太阳穴处打圈,疲惫不堪。

他哑声回道:“没事,不用担心。”

我在他身边坐下,将毯子为他重新盖了盖,“你进去睡吧?或是回家休息,这边没什么事,我和我妈能照顾好小期。”

他抬头看着我,眼里有些愧疚,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老婆,我……”

我不解的看着他吞吞吐吐,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他下了很大决心下重新开口,“对不起。”

我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垂下头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说不清的悲伤,“让她跑了,我答应你的我没有做到。”

听到婉婷跑了我心里是真的不甘心,我多想亲自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到底对我恨到什么程度,要这么对一个无辜的孩子,更主要的是,她该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不过我看到了潇岐落寞的神情,我一个字都不能说,我知道他和我是一样的想法,抓不到婉婷他比我还气愤难平。

他想给他儿子报仇,他不想让我和孩子们受一丝丝委屈。

我故意撑起笑意,牵住他的手,“没关系,还有时间,我就不信她能一直跑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们能抓住她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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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

我拉起奶奶日渐消瘦的手,已经不再有曾经的那般光滑,深深的皱纹刻在手上。

“奶奶,我们不说那些话,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爱绮和小期还小,你不能扔下我们,您得好好活着,等我和潇岐过两天回来我就过来接您,您去我们那和我们一起生活。”

奶奶装作曾经的娇羞模样对我说道,“好,要给我准备一个粉红的房间,我准备常住不许嫌我烦。”

虽然语气和曾经很像,但眼眸里的光却再也没曾经那般神采奕奕。

我心里一阵心疼,不过还是配合她,“怎么会呢!我巴不得您能天天陪着我呢!您把潇岐教育的这般好,我还想您能帮我教教这两个小的呢!尤其是小爱绮,一天我看见她头就大。”

奶奶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看着那边正在装树袋熊一样挂在她爸脖子上的爱绮,眼里的宠溺大盛,“还真别说,这丫头和我小时候的那个劲儿真的像,我到希望她永远这样,女孩子这样才讨喜呀!”

这么一想爱绮和我刚认识奶奶时的性格,真的有那么点雷同。

我和奶奶又聊了会儿,婆婆从外面回来,见到我和潇岐领着孩子过来,热情的来到大厅。

“你们今晚回来吃饭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呀?”

潇岐回道:“回自己家告诉什么?也不是什么客人。”

婆婆装作生气的瞪了他一眼,不过眼睛里明显是高兴的。

程潇岐和婆婆的关系还是不怎么会相处,可是相比以前的冰川碰岩石已经好太多了。

婆婆细心的吩咐李管家晚饭全部备我们爱吃的菜,她可能年轻的时候只顾着冰冷斗争,突然让她尽情施展母爱的时候,我和潇岐总是有些接受不了。

我们已经三十左右的人,她现在完全把我们俩当成三岁的孩子。

我在奶奶的眼里也能看出她现在对婆婆的表现还算满意,整日里笑容从未断过。

婆婆在饭间得知我和潇岐要出去旅行的事,特意嘱咐我们好好玩,公司的事情不用担心,有她在我们不用着急回来。

哇!幸福感爆了棚!一想到要出去,心里便长了草,好想立刻就出发。

潇岐安排了几日工作,他把所有事情都处理的妥当后,我们一家四口才踏上旅途。

我们的第一站是回老家,程潇岐带了两个司机,为了能跟好的玩耍,司机是必带的,不然全程自己开车太累了。

老家已经没有我心里认为的亲人,只有爷爷让我心里始终有点放不下。

听说婉婷临走的时候偷走了他的存折,将我给他的钱都偷光了,我这次回去想去看看他,像他这个年纪,我又不经常回来,也算是见一面少一面。

我们是夜里出发,到老家的时候天刚刚亮,我主要是想赶在早上去上坟,之后看看爷爷就离开,不准备在老家过夜。

我去曾经异常熟悉的小卖店买烧纸,没想到这家卖店还是大红姨在经营。

她见到我们进去愣了一下,听我喊她大红姨时,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发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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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坟

大红姨试探的问道:“你是?谁家的亲戚啊?我这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我笑了笑,“我是沈南辞呀!老季家的,大红姨,你不认得我啦?”

她的眼睛惊讶的越瞪越大,“南辞?辞辞?我滴个天啊!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我一见到这些曾经熟悉的人,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农村的变化也真的很大,家家全部建成了瓦房,路上也铺上了水泥,比以前一跑全是灰的土道好太多了。火然文m

不过村民依旧是曾经那张朴实的脸,让人心里特别踏实。

“是啊!大红姨,我好多年没回来了!您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她激动的拉着我,“你这孩子出息啦!全家都接走了!你姥你姥爷真是没白疼你啊!祖上都跟着有光!”

我被她夸的直害羞,爱绮和小期头一次进这种小卖店有些好奇,东张西望的看着,而程潇岐像一位普通的爸爸一样,提醒他们俩不要乱碰东西。

大红姨看着两个孩子对我问道:“这是你的孩子?”

我点了点头,“嗯,爱绮小期快来叫人,这是红奶奶。”

他们俩乖乖的打招呼,大红姨喜欢的不得了,连忙给他们俩一人拿了一连ad钙奶。

他们俩都没见过这种东西,抱在怀里当个宝贝一样,异口同声的说道:“谢谢红奶奶。”

我挑了许多纸钱又拿了几袋元宝,其余的供品我在家里已经准备了,纸钱不宜放在车上和家里,所以才到这边现买。

走的时候程潇岐留下了几张百元钞,大红姨直呼太多了!非要抢着还我,留下了一张。

她都急得不行了,追了出来把钱塞回给我,“这一张我还得找给你些零钱呢!你这孩子跟大红姨还见外啊?”

我只好把钱收起,不想让她心里过意不去,我们和大红姨道别后便去了北山。

我和程潇岐每个人手里都拎着许多东西,两个小朋友手牵着手自己走的很好,这一刻心里的感觉更多的是激动,我觉得自己没有让姥姥姥爷失望,我能坦然的回来看他们了。

小期问姐姐,“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爱绮回道:“咱们去看太姥姥和太姥爷,也就是妈妈的姥姥姥爷。”

小期眼睛一亮,“我还从来没见过太太呢!姐姐你见过吗?”

爱绮轻拍了他的头一下,提醒道:“太姥姥和太姥爷已经去世了!我们是去!我当然也没见过啊!”

潇岐回头看着姐俩一人抱着一连ad钙奶,气喘吁吁的走山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还聊了起来,出声说道:“小心看路,风很大不要张大嘴聊天。”

两个小娃娃在后边听话的点头,“知道了爸爸!”

我们到坟前的时候,杂草已经长得半人高,我放下手中的东西去清理杂草,潇岐上前帮忙,“老婆,你去拿毛巾擦墓碑吧!杂草我来弄,你别伤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在姥姥姥爷面前他叫我老婆,使我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可能在我心里在他们面前,我还只是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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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知道

你看着他不嫌脏快速的扒光那些杂草的身影时,心里被捂的暖洋洋的,我找出一条新毛巾亲自擦拭墓碑上的灰,擦拭着相片的时候,我的手指在姥姥的脸上轻轻摩擦,好像真的在抚摸她一般。

“姥姥,姥爷,我和潇岐带着孩子们来看你们了。”

爱绮蹲在我身旁摆着水果馒头,我从未交过她如何叠摞摆放,她却无师自通摆的非常好。

她边摆边说:“太姥姥,老太爷,你们好。我是爱绮,那个小胖子是我的弟弟程予。”

她还不忘喊上小期,“小胖子,快来叫人。”

程予相比之下就有些扭捏,不太敢说话,可能也觉得对这一面墓碑说话有些奇怪,小声的说了句:“太姥姥,太姥爷好。”

孩子害怕我也没在为难他,毕竟年龄小,恐惧是正常的。

爱绮却不管那些,认真的汇报着她上学的成绩,她的兴趣爱好,她所能想到的一切,自言自语的用她的方式和他们聊天。

姥姥,姥爷,你们走的太早了,真希望你们现在还能在我身边,能感受到四世同堂的温暖。

程潇岐拧开一瓶酒,洒在了墓前,他丝毫没有嫌脏的跪在了土地上,我看着他在那一刹那瞬间红了眼。

我是比较感性的人,只要涉及到亲人方面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他不一样,他非常理性,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见他眼睛湿润的时候都是有数的。

他对着墓碑说道:“姥爷,当年在您去世时我和你说的悄悄话您一定听到了对吧?我当日答应您的,我也做到了。您和姥姥泉下有知,也能放心了。”

我不知道他当日还和姥爷说了悄悄话,姥姥姥爷走的时候他都有来送,那是我人生中最难熬的两个阶段,他全部都在。

我们将带来的纸一张一张烧完,火势非常旺,在这个过程中爱绮问我:“妈妈,你怎么不和太姥姥说话呢?”

我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说,可我知道她一直在我身边,我的事情她都知道,所以我来就好了,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她都明白。

“因为妈妈很现在很幸福,太姥姥都知道,妈妈不用再说了。”

在要走之前,我还是忍不住说一句:“您惦记的人都很好,您放心吧!我没让您失望。”

我们下山的时候,我抱着小期潇岐抱着爱绮,防止孩子们无意间回头撞到脏东西,所以将他们俩控制在怀里。

我们在去爷爷家的路上路过了我当年上过的中学,澜慈中学。

我对他们俩说道:“这个就是妈妈曾经上过的学校哦!”

爱绮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和小期解释道:“爸爸当年为了追妈妈直接送了一个中学,你学着点,以后用得到!”

我斜着眼睛看程潇岐,质问道:“你告诉的?”

程潇岐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看向别处,不做回答。

小期也听不懂到底什么意思,只会鼓掌捧场道:“爸爸好酷。”

程潇岐在爱绮脸上亲了亲,小声提醒道:“别再出卖我了啊!你妈脸色有点难看。”

落败

爱绮眨了眨眼睛,无声的告诉她爸,ok!

我想带着孩子去姥姥家看看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不过来之前忘记管舅舅们要钥匙,大门紧紧锁着,我们只在外面看了看。

到爷爷家之前我一直在心里祈祷,可千万别碰到沈大伟。

我可不想孩子看到他们有这样一个姥爷,天天喝的烂醉如泥,嘴里没一句干净的话。

到爷爷家的时候我才感受到他们如今生活的落魄,别人家都是灰墙红瓦,重新搭建了房子,越过越好。

而他们依旧还是原来红的砖房,年久失修有的地方都已经掉了砖。

曾经院子里还种一些花花草草小葱白菜之类的东西,现在基本上一片荒瘠。

沈曼也就是我的姑姑,在院子里喂爷爷吃饭,爷爷坐在一辆轮椅上,她很没有耐心一直往嘴里面塞,爷爷不想吃她还硬往嘴里面送。

爷爷呜呜的说不清楚话,她便发了脾气,“你到底吃还是不吃?不吃你就等着饿死吧!”

在我小的时候爷爷是村里的干部,儿女在膝下奉承,谁敢如此对他?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放下怀里的小期,快速的走过去将沈曼推开,我没有手下留情用了很大的力气。

她被我推倒在地上,手里的粥碗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她刚要出声骂,一见到回来的人是我,想了想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如今的她也没有了和我斗下去的心气儿,什么便宜都讨不到,只有她吃亏的份。

爷爷见到我回来了,嘴里激动的呜呜呜的想说话,急的眼泪直流,可是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我蹲在他身边将手握上他的手,“我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沈曼哼了声,“你爷小脑萎缩,现在基本不能自理,话也说不出来。”

我心里很难受,看着他看我的眼睛,似乎在说他很想我。

潇岐领着两个孩子过来,他几乎没有任何表情,我小时候经历的事情他都知道,他不会像我一般心软,得过且过。

他忘不了这些恩怨,对这边的人提不起笑脸,不过他也会维护我的做法,让孩子们叫人。

爷爷看到这两个孩子更加激动了,爱绮伸手去摸他,嘴里说道:“太爷爷不要哭,身体不好。”

爷爷身上的衣服袖口和胸前已经黑的发亮,还有许多干掉的渍迹,可想而知他在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看向沈曼指着爷爷问道:“他是你父亲,从小拿你当宝贝一样护着,如今他这般模样你就这么对他的?你是人吗?你有良心吗?”

沈曼刚想挽起袖子和我吵架,看到程潇岐的黑脸又有所忌惮,不过嗓门还是很大的!

“我一年一年这么伺候他,我就算不错的了!我没良心?我没良心我早不干了!是那个养子管过他还是你那个天天醉酒的爹管过他?不还是我管他了吗?你要孝顺你接去管啊?你不是有钱吗?给他雇保姆伺候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养老院

有句话怎么说?

久病床前无孝子。

在我看来是不是孝子完全是分人,跟病多久根本没有关系!!!

我不爱和她继续争论,蹲下身子与爷爷平视,“爷爷,我送你去市里的住些日子,等我和潇岐回s市,我在找人去接你,把你接到我身边去,你愿意吗?”

他摇了摇头,嘴长得很大,废了很大的劲儿我才能听清三个字。

我继续问道:“您不想去?”

他摇头,“不去,你那。去,养、老院。”

我主动握上他的手,“为什么不想去我那,我照顾你不好吗?”

他还是摇头,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我心里清楚他是麻烦我。

潇岐上前对我说道:“走吧!趁时间还早去找一家最好的地方,单独请两个人照顾爷爷,等咱们回去了,在询问爷爷喜欢在哪。”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便对爷爷问道:“爷爷,你有要带走的东西吗?我帮你去拿?”

他缓慢的抬起手,“没、没。”

我看着沈曼,冷声说道:“从今往后你解脱了!真希望以后你能别后悔你今日的做法。”

沈曼见爷爷答应的这么痛快,上前蹲在爷爷面前,“爸,您真要去啊?你是觉得我照顾你照顾的不好是吗?爸,你还是别走了吧?那能赶上家吗?”

我看着沈曼是真心的不想让爷爷走,心里还好一阵的不解,不爱伺候的是她,如今不让爷爷走的还是她!

她这是闹哪样???

爷爷看都不看她,挥手叫我,“走、走。”

程潇岐推着轮椅,我领着两个孩子,这个家也没什么好带的,衣物用品到那边再买吧!

沈曼追着程潇岐的步伐,在爷爷身边问道:“爸!那你把东西放哪了?你这如果在那边突然……有些事情说不清啊爸!”

爷爷顿时气的瞪向她,眼睛里满满的失望。

东西?这个家已经落败成这样,还能有什么东西吗???

后来我才知道,她们哥几个挣得,是这几间房子的房照。

爷爷当年有话,谁将他伺候到终结的那一天,所有东西都留给那个人。

所以沈曼一直在身旁伺候,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我来,她也没了办法,只能看着爷爷走。

我从进院到离开,都没见过沈大伟,这让我心里舒坦不少,不然指不定要生多少气呢!

我们到市里将爷爷安排好,全程都是程潇岐在办此事,自然一切都十分妥当。

他雇了两名护工我也很满意,看着面慈心善,不像是缺德做损的人,我们互留了电话,她们再三向我保证一定照顾好老爷子。

潇岐带着孩子去酒店等我,我一直在的高级单间里陪着爷爷聊天,直到他睡着我才离开,多半都是我在说,他在听。

我也告诉他明天我们就要去另外一个城市,等我回来再来接他,他还是当时的态度,不论怎么说他也不去我那,说现在这里挺好。

年龄大了没有亲人在身边,怎么可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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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

不过,我也尊重爷爷的决定,他有自己的考量,如果跟我走的话,以后去世了只能葬在那边,老人还都是讲求一个落叶归根。

我们在市里落脚睡了一夜,第二日便启程去我心心念念的香山。

因为当年刚怀爱绮的时候我和他在那照了一张相片,我们约定好每年都来这边照一张一样的,可是这几年却没有机会再去过,这次终于出来了,又是一家四口,自然要去补拍一张。

程予听说要爬山有些苦恼,看着自己凸起的小肚腩和金华火腿般的大腿根儿,一脸愁相。

爱绮在他的肚子上拍了拍,“平日里让你少吃点,你不听,这回知道愁了?”

程予撇嘴,“爸爸会抱我的。”

程潇岐摇了摇头拒绝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爱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程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麻麻……”

我见他可怜的神情心里一软,刚想答应便看到程潇岐和程爱绮两个人威胁的眼神,我尴尬的吞了口口水,对程予说了句:“咱们先自己爬,如果实在爬不动了,麻麻再抱你如何?”

程予顿时展开笑颜,抱着我撒娇,“就知道麻麻最好了!”

爱绮如大人般和她爸抱怨,“妈妈就是惯孩子,这样会把他惯坏的。”

我差点儿没因为她的话呛死,这死丫头还跑来教育我来了???

我现在真是没家庭地位了啊!!!

我和程潇岐不一样,程潇岐对程予的要求比较严,因为他必定是以后程氏的继承人,在商场上不比斗鬼斗神轻松,许多的尔虞我诈机关算尽都需要他自己摆平。

而我却是对爱绮比较有要求,爱绮以后一定是会走我这条路的,我现在就如当年的姥姥,她对季萧季玮从来没什么太大的期望,只要平安健康就行,其余的都有命数。

她对我是有要求的,心智上、对善念的理解上,几乎是从小开始培养。

生意场上不赚钱的事情可以不做,但是在这行里,帮与不帮,贪财与散财这些东西就是一念之间。

我觉得有些观念是确实要从小培养,他们如今就是小树苗,我们不能等以后长大了再去削掉它长歪的枝桠,应该在小的时候就引导它如何正确的生长。

所以,爱绮和爸爸一伙,我和程予一伙,显而易见。

我们四处逛的时候经常能碰到路人认出我们,很多人举起手起拍照,不过这次程老板心情好,并没有让人阻止,反正也没什么,随他们拍好了。

经常能听到一些小女生在身后激动的说:“哇!这一家四口颜值也太高了吧?好羡慕啊!看起来好幸福!”

这话换谁听到,心里都会很开心吧?

爱绮还会嘴甜的和那些姐姐们互动,“你以后也会幸福哦!”

惹得那些少女顿时尖叫一片,想抓起这两只放在怀里抱一抱。

我们晚上爬山的时候,就好像平日里散步一样,虽然都是上坡路,走的也算平坦,两小只在前面带路,我和潇岐手牵着手在后面跟着,见到月亮悄然爬上了夜空。

刺青

我们一共在外面浪了两个多月,这种没有工作没有任何事情纷扰的日子真好。火然文

我和他说,“我们隐居山林吧?在山里盖一座房子,外面的事情都不管,只过我们俩个人的日子。”

他苦笑了一下,轻轻拍着我的头,“好。”

程潇岐最近这几天不停的摆弄手机,又神神秘秘的不给我看,我想要自己的手机他又不给我。

有时候在路上人们看我们的眼光有些异样,一部分人还笑着和我们说:“祝福你们。”

把我们俩弄得十分莫名其妙,爱绮的解释是,“他们一定是太羡慕爸爸妈妈了!”

当然,我们俩也做了一件比较疯狂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干的事情。

我们俩让司机帮忙照看了一天娃儿,两个人找了一家纹身店将我们一家四口的照片纹在了身上。

潇岐纹在了胸口,而纹身师是个男人,潇岐死活不让我纹胸口,所以我纹在了后肩。

我们俩疼得冷汗直流,一点麻药都没涂,想要记住这个过程。

我们一起遭受过比这疼一万倍的事情,才走到了今日,这些小痛全当是纪念。

我们拼命的在留下那些相爱的证据,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想把对方放在心上。

这种不安的焦躁的情绪,使我和他都异常的疯狂。

在我们手拉着手走在四处无人的街,心里异常的满足,好像那一刻不是在身体上,而是刺在了心里。

他摸了下口袋,发现没有烟便让我站在原地等他,他去买一包烟回来。

我就坐在街边的花坛旁的石阶上等他回来,低头看着纹身店老板给我们俩拍的照片。

我可能看的太入迷了,竟没发现身后有人靠近,只在一瞬间我便感觉到眼前黑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有人往我身上缠绳子,扛起我便跑。

我在黑布里挣扎着大喊道:“谁啊?放我下来!”

扛着我的人一声没有,我心里噗咚噗咚的打鼓,脑子里一点没想自己的人身安全,唯一想到的是,潇岐要是回去找不到我,可怎么办?

我忘了听谁说过,如果在你最危险的那一刻,脑子里想的人,一定是你最最最爱的人。

我不停的喊着希望引起路人的注意,哪怕有一个好心人听到了帮我报警也可以。

可是我们俩纹完身就已经是深夜,这边没有任何人会路过,我的脑子里完全已经懵了。

“王八蛋你放我下去!你要是要钱的话,你放我下去,我找人给你打钱!”

扛着我的人说了句:“少废话!闭嘴你就能活命!”

这个声音是男声,我的耳朵异常敏感,我确认我没听过。

我心里能想到不求财还会绑架我的人只有婉婷,从网络上知道我的行踪并不难,难道这男人是她雇来的???

我心里想了一万种可能,跟本不知道对方要带我去哪里,也不知道程潇岐发现我不在了,该如何找我。

我就在男人的肩上颠簸着,他一路小跑和逃命一样,就差点没把我颠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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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节不保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的耳边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这种声音很熟悉,我和潇岐跳伞的时候,坐的直升机就是这个声音。ranwen

我心里立刻将婉婷排除在外,她也许能雇的起人绑我,但她绝对没有钱雇直升机。

我被男人狠狠的扔进了机舱,他夸张的一圈圈在我身上缠着麻绳,手和脚还有腰间全部系的死扣。

在我还没坐稳的时候,飞机便开始起飞,这到底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儿?

我最近好像没得罪什么有钱的人吧???

我在狭小的空间里味道一丝有些熟悉的气味,那是中药的味道。

这其中一定有人长期服药或是用药才可能沾染上这么重的痕迹。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问道:“你们是谁?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回道:“别问不该问的!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我们老板在等你!”

“你们老板?你们老板是谁?我有得罪过他吗?”

男人不屑的笑了笑,“都说了不该问的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就蜷缩在角落里,机舱内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听呼吸声除了我至少还有三个人以上。

我在心里喊多宝,喊花花,喊谁谁也不理我,这怎么地?我在飞机上他们飞不过来还是咋的?

算了,想也没有用,听天由命吧!

我恨不得在飞机上都要被晃的睡着了,我也是佩服我自己现在的心理素质,

有人大力的拉起我,我就如小鸡崽子一般,被他拎了起来,直到飞机落地,他推搡着将我带了下去。

之后我们又转坐车,大约又行了二十分钟。

我心里敲着鼓,一会见到他们的老板,我一定趁机把他眼珠子挖出来,敢这么对老娘,他也是活腻了!

不过我并没有如愿,他们给我扔到了一个软软的……床上……

然后便出现了关门声,我大喊着:“不是见你们老板吗?喂!回来啊!把我松开!”

无论我如何的喊叫,依旧没人理我,好像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这时候心里又犯了心思,一会不能有人进来对我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吧???

整整一夜我都处于一种提心吊胆的状态,瞌睡了几分钟便被自己吓醒,这种感觉真的难熬。

我委屈的喊着:“潇岐,你快来救我啊!!!”

我感觉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房间的门又被人开启,这些人进来就拔我的衣服,我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驰而过,我不能吧???

我手脚并用的挣扎,脏话一篇接着一篇的骂着,直到肌肤暴露在空气的那一刹那我真的被吓哭了!!!

我求饶道:“我要是得罪了你们老板,你们直接杀了我吧!别这么对我,求求你们了!”

对方见我发出了哭腔,哈哈哈的笑出了声。

我当时都木了,这笑声也太熟悉了……

他们停止了动作,我手也被松开,我立刻拽掉了头上的黑罩子,看到对我动手的人是她时,我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过去。

“你他妈吓死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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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

四九捧腹大笑,学着我的样子呜呜的装哭,“求你们杀了我吧……哈哈哈哈哈哈!”

我坐在床上拿被子盖起自己,脸上通红一片,疯狂的喊道:“姬四九,你是不是人啊?你竟然还笑我!!!”

我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使我哭个不停,我还以为今天会被人xxoo了呢!真的吓死人了!!!

四九还是忍不住想笑的冲动,“你是傻的吗?谁绑架你让你住这么好的床?还给你布置这么温馨的房间?”

她不说我还没注意,这屋子里真的布置的异常华美,连床单都是红底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腾。

关键我被人蒙了一宿,我去哪看见这些东西去。

我光顾着哭也没功夫看向别处,她们出声我才注意到,这场恶作剧不单单只有四九,还有石慧、秦然、温馨、温暖、穆雅……

她们全部穿了一条白裙子……

我完全懵了,惊讶的张着嘴等着她们给我一个解释。

四九扔过来一堆杂志,给我一个自己看的眼神,上面全部报道着我和程潇岐要举办婚礼的事……

可这些我并不知道啊……

我们什么时候要举办婚礼了???

秦然丢过来一包纸巾,“快别哭了!一会眼睛哭肿了,上妆不好看!”

我一看到程潇岐要给我补婚礼,哭的更凶了!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这个傻子!!!

四九将一套中式的礼服,凤冠霞帔放在我的床上,“快点,换礼服了!你不会准备程潇岐这样来把你接走吧?”

我破涕而笑,“真是烦人!你这是来参加我的婚礼是嘛?”

她点了点头,“当然!我不是和你说过,你结婚我一定来的吗?”

我一边下床一边嘟囔着:“算你有良心,也不枉我这么惦记你!”

我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出来之前我擦掉镜子上的水汽,看着镜中的自己。

我含着泪对着镜子笑了一下,对自己说了一句:“沈南辞,今天你就和程潇岐举办婚礼了!”

这是我唯一遗憾没有完成的事情,他今日也帮我完成了。

我出去以后在专业的人指导下,穿上了非常有仪式感的衣服。

我好奇的看向她们,为什么我是中式的而你们是西式的礼服?

四九撇嘴,“你要求还挺多!我们这是为了配合你一会换婚纱的造型,我们只是姐妹团可不是伴娘,换来换去多麻烦。”

我翻了个白眼切了声,摄影师在一旁抓拍我们斗嘴的照片。

我注意到就连从不穿裙子的穆雅也换上了裙子,心里感动的不得了。

我问道:“程潇岐什么时候开始和你们的,我怎么都不知道?还有这是哪里?你们快和我说说,我都懵了现在!”

四九先回道:“这里是我家另外一处别院,你家老程重金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建了一座房子,说你想住在山里,过隐居的日子。”

秦然接着说道:“你家老程在一个月前组建了一个群,下达了命令,我们便开始执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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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

我趁机瞧着房间的布置,真的很用心,窗户上的剪纸双喜字,屋内的红色拉花,就连气球都是红色的。www

从各个细节来看,布置的人应该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杨梓裕疯狂的在外面敲门,大喊道:“换好衣服没,我可进去了啊!”

秦然去给他开门,他身着白色西服,进门就跑到我身边给我一个拥抱,“我滴乖乖,今儿可真美!”

我质问他:“你也是我姐妹团中的一员吗?”

他摊了摊手,不解的回道:“不然呢?你觉得我当伴郎程潇岐会用我吗?”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为什么不穿裙子……你不是最爱穿裙子了吗???”

他无奈的翻了我一个大白眼!

秦然问我:“我刚看到你的肩上纹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得意洋洋的回道:“我们一家四口的照片。”

她们听后惊讶的不得了,杨梓裕上来就要扒我的衣服,“快给我看看,你也太疯狂了!”

我快速的挣脱他的鸡爪子,“床上有照片,我昨天正蹲路边看照片呢!就被人给劫来了,昨天刚纹的。”

杨梓裕去床上搜来了我和潇岐的照片,他问道:“程潇岐也纹了?”

我点了点头,“他的在胸口上。”

四九接过照片看了看,眼神里的光暗淡了下来,“我以前也认识一个人,胸口也有一个刺青,不过我不记得那个刺青长什么样子了……”

我看着她落寞的眼神,心里猜测着应该是对她很重要的人吧?

她很快便转换了表情,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对大伙说道:“一会儿怎么整程潇岐都想好了吧?”

大伙一致点头,非常整齐的回了句:“想好了!”

四九啧了声,“瞧,给我还整得有点,跟嫁女儿一样,南辞,你和老程老夫老妻了,现在还有那种激动的心情吗?”

我小鸡啄米的点头,“当然!我觉得我这小心脏都要蹦出来了!快无法呼吸了!”

她们连连笑我没出息,爱怎么笑就怎么笑吧!就没出息了!怎么地?

化妆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我的妆面化好,我看着古式化妆镜中的自己差点儿都认不出来了。

有那么一刻恍惚的看到了,我那世做歌姬的自己。

那时,我一定非常想穿这身衣服吧……

我们几个人在房间里照了许多照片留念,她们夸张的摆着各种姿势,屋子里面笑声连连。

我们拍完照片房门再一次开启,我妈和贾爸还有家里的这些亲戚进来,再一次让我心里一紧。

我还以为只有这些朋友过来,原来大家都来了……

我妈激动的不停的呼吸缓解情绪,她走到我身边牵着我的手,哽咽的对我说了句:“我女儿今天真漂亮,妈等着喝你俩这杯茶,真是等的头发都白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只笑着回了句:“谢谢妈。”

我在人群中发现了小白泽,我对他招了招手,好久没见到他了,他长高了不少,他走到我身边用手轻轻摸着我的礼服,“姨姨,你今天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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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

我笑着温柔的摸上他的脸,“姨姨好想你,白泽都长大了。”

他认真的对我说道:“爸爸说让我留在这边当卧底,一会儿给他们开门。”

我惊讶道:“爸爸?”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崇明爸爸!”

我心里一暖,原来白泽现在已经改口叫爸了!

大家听了他的言论纷纷笑了起来,四九扬言道:“就你爸精!让他做梦去吧!反正程老板要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红包,我是不可能开门的!”

这时屋内进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看气质面相来讲杀气很重,不过长得很漂亮,长发高高竖起,一套黑色的紧身衣包裹着较好的身材。

她恭敬的对四九说道:“小姐,他们来了。”

家人们纷纷下楼去迎接,我的伴娘们将卧室的门锁好,我趁机问四九:“你身边不是阿芙阿禄吗?这位大姐又是何方神圣,看起来很凶啊!”

四九抿着嘴笑了笑,对我解释道:“陪伴我长大人,婉婷没抓到你安全为主,我就把她调过来了。”

我感激的看着她,心里被暖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在龙凤床上坐好,紧张到无法呼吸,她们几个趴着窗户看热闹般的向楼下看,其实我也很好奇,他们会以一个什么姿态出现。

杨梓裕夸张的在窗边尖叫,“哇哇哇!这伴郎团可以啊!哇塞!好帅啊!!!不过这么多男的,咱们能抗住吗?”

秦然不满的推了他一下,“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怂什么送怂!”

温暖一副小花痴脸,“梓裕说的没错啊!真的很养眼欸!”

她们几个夸的我都忍不住想跑过去看一看,都是哪些何方神圣随着他一起过来接我了?

我更想看看他穿着喜服的样子,和我曾经幻想的像不像?

我曾经就放过话,我希望我的婚礼能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不要按照死规矩死流程走,那样很无趣。

我希望我的伴娘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结婚不就是图个热闹吗?

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香味,不知道是哪里燃起了香,当我侧头看向窗外时惊讶到下巴差点脱臼,推不上去。

外面天空上飘着的不就是我家的兵马吗?我感觉我当年搬堂口的时候都没见到这么齐过,今天竟然到的如此齐全,黑压压的一片数都数不清,这都是来送我的吗?

多宝蹲在教主脚边跳来跳去,对我笑眯眯的挥手,最后双手抱拳的祝福我。

教主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过他总是这般冷漠的样子,我也习惯了,他心里是疼我的,不然他也不会赶过来。

我不顾喜服的繁琐,恭敬的在床上跪了下来,冲着他们的方向磕三个头,就如拜别父母的仪式一般真诚。

按理说我要是在家,今日大喜的日子,早晨我一定会在堂口上香的,如今在四九这无奈没办法,一定是小棠机灵,在哪里帮我燃了香。

楼下一阵热闹声传入过后,很快楼梯便传来扑通扑通的跑步声,我惊讶道:“我家老程是整来一支军队吗?怎么这么大动静?”

告白

她们几个立刻跑过去堵到门边,四九朝门外大喊道:“谁敢弄坏我家的门,门口的哑妹会一脚给你踢出去,你们可想好了啊!别冲动啊!”

外面响起哐哐巨大响声的凿门的声音,根本没人拿四九说的话当回事儿。

四九顿时觉得没了面子,对着木门喊道:“哑妹儿,随便抓一个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随后只听外面瞬间一声惨叫,四九在门里得意的笑了起来。

我听到老程喊道:“我给你们准备了大红包,怎么样?把门开开?我亲自交到你们手中。”

杨梓裕:“从门缝底下塞进来!”

秦然:“就是,就是,先看看诚意!”

外面突然很安静,她们几个好奇的趴在门上听,随之而来是一阵电钻的声音,程潇岐竟然找保镖将门锯开……

门瞬间坍塌,幸好她们几个躲的快。

四九心疼的尖叫:“程潇岐!我的门!!!”

我见殴达给屋里的每一个人发了一个红包,看厚度应该是一张银行卡。

程潇岐一脸无辜的指着宗暮岁,“他让我锯的,有火发给他!”

四九咬牙切齿没再说话,哑巴亏就这么咽了下去。

当程潇岐和一大帮伴郎团绕过屏风进来的那一刹那,他见到我瞬间就笑了起来,眼睛里盛着喜悦与惊艳的光。

他身着一套暗红色刺绣的喜服,手里拿着手捧花,竟然站在我面前语塞了。

这些姐妹团自然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他们,四九拿了一张名片让他们口口相传,从第一个人传到了最后一个,不允许用手,只可以用嘴。

再不然就是把我的相片放在地上,程潇岐做俯卧撑亲我的相片,每亲一次说一句我爱你,直到她们满意。

几番折腾下来,她们也玩够了闹够了,才决定饶了他们。

不过今天的伴郎团颜值真的高,崇明和宗暮岁两个人就够人喝一壶了!外加上殴达,樊晨还有让我意外的语晨也在其中,看着他能重新的站起来,我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最亮眼的自然是我们家的一对金童玉女,穿着红色绣服和我还有他们的老爸非常搭,爱绮还扎了两个丸子头,看起来特别俏皮。

程潇岐单膝跪在我面前,“老婆,我来接你了。”

我转过头不去看他,故意刁难道:“不走!谁让你昨天恶搞我了!”

程潇岐声音带笑的回道:“你不跟我走,我可用抢的了?”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威胁着他重新和我说一次,其实就是女儿家的一些小心思,想听他和我说一些甜蜜的话。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有那么一丝丝的害羞,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看向我与我对视,“我昨天……制造了那一场小事故,其实也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我欠你的这场婚礼,今天终于能够完成了!

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天可鉴,地可证,风雨历程,生死离别,什么都经历过了,沉淀下来的是我们仍愿意坚守的决心,无论将来如何,我保证,我都在你目光可及的地方爱着你。

沈南辞,你永远是我程潇岐,心尖上的那个人。”

森中古堡

在他和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如放幻灯片一样,播放着我们这一路走来的每一件事。

我们在一起每一个难忘的场景,说过的每一句誓言,一起做过的所有事情。

没有人比我和他更深刻的了解这其中的艰难,所以这番话,才显得格外的动人。

他将手捧花塞进我的怀里,上前用手指弹掉我的眼泪,当着众人的面吻上我的嘴唇。

身后的人也是哭笑不得,即感动的想哭又想跟着起哄。

连四九这种看起来冰冷的人都转过身不敢看我们,肩膀微微的抖动,宗暮岁在一旁柔声的安慰他。

程潇岐拉起我的手,“走吧!我接你回我们的新家。”

我坚定的点头,他亲手帮我穿上绣鞋,温馨帮我披上几米长的绣金披风,气场顿时就被提了上来。

我们出门去拜别父母,我妈和贾爸端坐在中式的雕花座椅上,我和程潇岐纷纷跪下的那一刹那,我妈和贾爸就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妈是嫁女儿,而贾爸除了我的关系,他也是陪伴潇岐辅佐潇岐成长的人,双向的感情是他心里异常的激动。

我们敬了一杯茶,进行跪拜仪式,我妈一直说:“你们在一起不容易,可要好好过日子呀!”

直到我出门上了车,我妈还是平缓不过来情绪,虽然不是远嫁只是补一个仪式,可是氛围到这了,很难控制的住。

我上车前注意到今日都是朋友自己开车,没有用任何外人的车,而且安保工作做的极高,四处都能见到黑衣人,我想程潇岐是不想让今天发生任何意外吧!

毕竟这对我和他来说,是最重要的日子。

车子没行多久,绕的几乎是山路,最终到达了地方。

车子停下来时,我震惊的不得了,“潇岐,这地方你新建的?”

他摇了摇头,“手稿图我早就画好了,我希望我们老了可以在这养老,你不止一次的说过你想过这种生活,所以我很早就安排了,只不过没有布置,这次出行让他们来这边布置了一下。”

这座房子屹立在一座矮山的平顶上,周围四处群山环绕,和四九家的地理位置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四九家是中式府邸,而这个房子是城堡。

欧式的古堡建筑,面积非常大,两旁铺路车子可以直接开上去,遍地的山花烂漫开放,估计温馨的团队来精心布置过花艺,在山下就能看到红色玫瑰摆放的一颗很大的心,尤为亮眼。

我本还好奇这山林里哪能找到酒店举办仪式,没想到我们家的后花园的场地比任何豪华酒店都适合举办婚礼。

门口堆着很多记者,红毯从山下一路铺到前厅,当我们下车的时候,程潇岐拉着我让记者拍了几张照片,才进入到里面。

虽然这个位置又偏又远,可是s市有头有脸的人几乎全部到位了,原来他们直接来了这边后场。

公公婆婆和奶奶出来迎我,我见到奶奶的时候和她拥抱了一下,“奶奶!您怎么过来了?”

见证者

奶奶满眼欣喜的回道:“你和小二的婚礼,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我发自内心的说了句:“谢谢奶奶。”

这时曜东抱着一个礼盒走了过来,递给潇岐,看着我们俩眉眼含笑的说了句:“新婚快乐。”

程潇岐皱眉有一丝不悦,“等你当伴郎你怎么才过来?”

他尴尬的回道:“起来晚了,所以直接来了这边。”

潇岐有些质疑的看向他,转瞬即逝,“我和南辞去换礼服,你自己照顾自己吧。”

程潇岐牵着我进入我们的新家,这里的一切清晰可见非常的用心,就算是小细节都是照我的喜好布置的。

他侧头低声问我:“喜欢吗?”

我点了点头,“喜欢,非常。”

他用手亲昵的刮了下我的鼻子,“去换婚纱吧?顺便改妆,我去换西服,让她们陪着你,今日人多有些杂,照顾好自己。”

我点了点头,“好,一会见。”

姐妹团的人陪我去换婚纱改妆面,四九让我摘下之前潇岐求婚时送的那颗指南针心型的钻戒,我还有些舍不得,毕竟戴了好几年。

她挖苦着和我说道:“别没出息,他一定给准备了更有意义的,你手上哪有那么多地方戴,抓紧摘。”

我听了也觉得蛮有道理的,便听话的摘掉,其余的人忙着帮爱绮的程予换白裙与西服,他们俩来当我的小花童,帮我拽婚纱。

我一遍一遍的深呼吸,四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问道:“你紧张啊?”

我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当然了!等你结婚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我手心都出汗了!”

四九抬眼看向外面的天空,刚才还是大晴的天气,这么一会儿便阴了下来。

她皱着眉面色有些凝重,“沈南辞你这媳妇是不是太厉害了?你看给天气方的,转眼间就阴了!这室外的仪式若是下了雨就只能改室内了。”

我还蛮想室外的,心里祈祷着但愿老天爷给面子,可千万不要下雨啊!!!

当我挽着贾爸的胳膊,出现在鲜花编织的虹桥下面时,程潇岐早已在前方等我。

我扫了一眼观众席的来宾们,不光是达官显贵,还有几排是我曾经帮助过的那些人,比如工地的东子,比如曾经饭店的老板,好多好多熟悉的脸庞,数都数不过来,他们今天全部来见证我最幸福的时刻,这是最让我感动的。

杨梓裕不停的给我打着夸张的手势,让我不要紧张。

空中响起了最熟悉的钢琴曲,依旧是那首《梦中的婚礼》,弹奏人是一身白色西服的崇明。

潇岐一步一步缓缓向我走来,我的心跳跟随着他的脚步,扑通扑通的跳着。

贾爸亲自将我的手交由与他的手中,我挽着他,后面跟着两小只,一家四口在众人的见证与祝福下,一起走向前方。

台下的掌声雷动,许多人拿出手机或事相机拍照,每一位来宾纷纷对我扬起祝福的笑容。

我们在大家的见证下,说了最庄严的誓词。

终究没能圆满

无论富贵和贫穷,无论健康与疾病,无论人生顺境或逆境,在对方最需要你的时候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我和他彼此对视着说了一句:“我愿意。”

在我们互换戒指的时候,爱绮和程予上前,每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我从未见过今日的婚戒,看到时心里有一丝难过。

两枚戒指是玉器,女款是平安扣的形状,非常的特殊,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古物。

婚戒用平安扣,我心里总是很犯嘀咕。

潇岐和我纷纷拿起对方的戒指,他认真的将我的戴好,和我小声的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垂下头将他的戴上,嘴里嘟囔道:“我不明白。”

我的声音被下面的掌声盖住,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倔强。

仅仅只差一步,等程潇岐致辞后,我们的仪式就算结束了……

可是老天爷却没给我这个圆满的机会……

我不清楚当时现场发生了什么,我只听到一个女声嘶喊道:“去死吧!!!”

“嘣,嘣,嘣。”

程潇岐紧紧的抱着我,护着我,用他的身体承担了所有的伤害。

我当时用力的想要推开他,可是他抱的太紧了,我如何都推不掉。

他的身体一抖一抖的抽动,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天空中顿时电闪雷鸣,一道接着一道雷劈下来,台下一声声尖叫……

他嘴角流出了血,眼睛里面含着碎泪,面容却是在笑……

他看着我已经接近绝望的脸哄道:“不许哭!听到没?”

我摇了摇头,放声的大哭,他膝盖一软倒在地上,我的婚纱上面全部是血迹,大雨袭来,就这么浇在我和他身上。

我拉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我们去医院,走,现在就去。”

他用力的拽住我的手,“我想和你说说话,别费力了,我的时间到了。”

“我无法接受,你让我怎么接受啊!”

他越来越虚弱,我看到身边多出了两道仙影,应该是来接他回去的。

爱绮和程予哭着跑过来喊:“爸爸!”

我除了无助我没有任何办法,台下乱成一团,可是我什么都不想管。

他将头靠在我的身上,对两个孩子交待道:“帮爸爸照顾好妈妈,好吗?”

爱绮咬着牙没有说话,她尽量的忍着自己的情绪,争取不让眼泪掉下来,程予却抽泣的不成样子。

程潇岐再次出声,“好吗?”

爱绮点头,哽咽的说了句:“好。”

程潇岐转为看向我,“我知道有这一天,却没想到会是今天,终究是没躲掉,对不起,让这场婚礼变成了一场笑话!不过能用这具身体护住你的命,那也是有意义的,对不对?”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向他的脸,他继续说道:“要记得我那天在山顶跟你说的话,知道了么?”

我无声的点头,“嗯,我们只是寄宿在这个世界上,早晚会再重逢。”

他无声的留下眼泪,“对不起,对不起……再次让你受委屈了……”

在他的手刚要扶上我的脸颊时,又瞬间滑落下去……

江湖再见

周围的人都很担心,却又不敢上前,大雨顺着我的脸颊和眼泪混在一起。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面前闭上了眼睛,我的心在那一刻也跟着死了……

我抱着他渐冷的身体,看着他的灵魂闪着金光飘在我面前,眼神中心疼又无奈。

那两名仙者恭敬的喊了句:“太岁星君。”

他点了点头,在万般不舍中说了句:“走吧!”

我眼神渐渐空洞,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我想追上去,可是……有用吗?

所有人中只有四九敢上前和我说话,在那一刻,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她在大雨里搂着我的肩膀,“南辞,他也不想,你心里难受就放声哭出来。”

我看向远方倒地已经被雷劈糊了的凶手,平静的说了句:“死了吗?”

四九点了点头,“天雷,魂都劈碎了。”

我失魂落魄的笑了,“呵呵,我连帮他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崇明不知道在哪里拿出一把伞,打在我们的头顶,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无声的陪伴。

爱绮却说了一句震惊四座的话:“妈妈,给爸爸报仇的事情,留给我。”

所有人都觉得程潇岐因婉婷而死,婉婷也付出了代价,纷纷不明白爱绮的意思。

但只要她说,她就一定有她的理由。

我无力的点头,耳边能听到的只有哭声,无穷无尽的哭声,我也分不清谁是谁,我也不想管任何人。

我以为这会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日子,我以为这场冒着粉红色泡泡的婚礼,能过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可我没想到,我的婚礼,却是我老公的忌日,也是我爱情的忌日。

从那天以后我没再掉过任何一滴眼泪,许多年后我会想起自己年轻时是那么爱哭的一个人,就会觉得很可笑。

人一但没了情欲,怎么还会有喜怒哀乐?

我之前说过,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一直为别人而活,却没在为自己活过。

未来的我成了全国最有名的阴阳先生,不过大家对我的评价是我因为婚礼当天丈夫被人杀死受了刺激有些疯癫外,从我嘴里的说出的事情没有一件不准确的,更没有我办不了的事情。

在外人眼里我确实脑子不太好,因为我总是在自言自语……

我离开了城市,一直守在程潇岐送我这个新房,隐居山林里。

许多人因为我的名气莫名而来,我的压堂只收一元钱,无论显贵还是贫民,但我有一个规矩,一天只看一个人。

我也在为自己赎罪,当初因为程潇岐断然断掉了仙籍,如果想重新回去,我还需要做更多的事。

所以我死都死不起,况且我还有家人、还有两个孩子,我得为他们活着。

偶尔我自己也会去游历,遇到有缘人该点化的我便点化一番,我成了众人口中的活菩萨,我这一生做尽了好事,执着着不肯放弃,就是因为他回到了天上,那我也要去找他。

无论他在哪里,我都要寻到他。

接下来的日子,由爱绮陪着你们。

我们江湖再见。

没有完结,没有完结,没有完结!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此段文字不收费,不用质疑!

悲欢

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人间。ranwen

我是程爱绮。

在别人的眼里,我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从出生那年脖颈上的封魔印开始,我的爸爸和妈妈,便不停的为我能活命而操劳。

在外人眼里爸爸去世,妈妈疯魔,留下我和弟弟两个孩子非常苦命。

全世界都在播报我爸去世的消息,我妈妈在那一天变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在别人嘴里口口相传,有人讥讽的说道:“真是活该啊!结个婚闹的全世界都知道,被仇家寻仇了吧?”

这种流言蜚语使我弟弟程予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冷漠,他只会对身边的人好,对所有外界的人异常冰冷和狠绝。

他在很小的时候便遭受到了这世间所有的恶意,我没有劝他要带着善意的眼光,我明白他不是坏孩子,对于那些肆无忌惮带给别人伤害的人,凭什么要轻易饶恕?

有的时候我能在他的身上,看到爸爸的影子。

我依稀记得爸爸临终前交代的话,我也记得妈妈在爸爸咽下最后一口气那一刻,眼睛里再也没有了神彩。

她心里的痛苦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感同身受,我曾以为哭是发泄愤怒与悲伤最直接的方式,但从那一刻我明白了,面对最大的悲伤时,你掉不出一滴眼泪。

我和弟弟亲眼看着妈妈穿着满是血的婚纱,在雨里行走如一具丢了魂的躯壳,显得那样的残破不堪。

她走到婉婷被烧焦的尸体时,平静的对保镖说了句:“处理掉,别弄脏了我的房子。”

她无力改变这一切,她只能逼着自己接受。

我当时以为,我妈妈的这一生,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快乐了。

我紧紧的握住弟弟的手,想传递给他更多的力量,爸爸刚走,妈妈需要我们。

妈妈很快的冷静下来,她忍着心里的剧痛亲自帮爸爸举行了一场葬礼。

那个阶段里,全家笼罩在一种阴霾的气氛下,奶奶姥姥甚至所有的亲人,不敢露面,她们怕自己难过的神情勾起妈妈心里的痛。

那年,我主动提出带着弟弟回到市里的家,让妈妈一个人在这山林里静养一段时间,姥姥可以照顾好我们。

我心里明白我和程予在她身边,不禁不能缓解她心里的痛苦,反而会时刻的提醒她想起爸爸,我和程予是她和爸爸爱的结晶。

我们在她身边,她还要撑起自己已经破碎的身心照顾我们,怕我们因为爸爸的事情,心里留下阴影。

我没那么矫情,我更不允许弟弟这般懦弱,我们亲口答应过爸爸,要照顾好她。

而我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觉得我爸爸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他已经在人间历劫的时晨已到,该回去复命,他曾经一直隐忍着自己的能力,在救弟弟那次,终于露出了马脚,被天上的仙者寻来。

他争取了一些时间,陪着妈妈和我们游遍了山河,与妈妈做了那些从未做过的事,想为妈妈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

可是单讲这具身体来说,他不该在那日被人杀害,这个仇,我让妈妈交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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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和

“其二是,在我们同时醒来的时候,我并未拿他们如何,如果换做是别人的话,就算太岁星君我不能动,但是你妈妈,我绝不能这么轻易的放她离开,她差点儿搅乱了我复苏的仪式,但结果是我并没有伤害她。”

爱绮怒睁鼻孔,瞪着眼睛反问道:“我还得感谢你不成?”

“感谢到不必,不过我不希望你冤枉本尊,讨厌本尊。”

爱绮不屑的切了声:“还本尊,真是牛气的不得了!”

隐藏在黑暗中鹚班的手下浑身一抖,心想着也就只有她敢如此和他说话了吧?

要是换做其他人,估计能被拍成肉泥。

我和鹚班夜夜梦里相见,慢慢的我也不那么讨厌他排斥他,我发现他这个人也是有很可爱的地方。

最直接让我为他改观的一件事是,我求他帮我救程予。

他对我说:“我不想插手人间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帮你保护他,直到你爸妈寻到他为止,可以么?”

我转念一想,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好好好,那你去保护他!”

他却突然和我讲起了条件,“那你得答应我,我若是帮你了,你以后不许再讨厌我,排斥我,可以么?”

我爽快的点头答应道:“好。”

他笑了笑,说了句:“一言为定。”便消失了。

他并没有食言,答应我的也都一一做到,我也履行了我的诺言,和他握手言和。

从那以后,我喜欢把每日的小事来和他分享,他喜欢带着我在梦里到处闲逛,和我讲一些听不懂的话。

他就这样措不及防的,闯入了我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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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虽然我家不穷,但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我和程予必须快速的成长起来。

程予在上小学开始便一直连跳好几级,会五门外语,数十种乐器,各科成绩没有一样不是优。

他稚嫩又坚毅的脸庞有时候让我这个当姐姐的都心疼,我希望他能做一个坚强的小男子汉,但又不希望他这么累,这实在是有些矛盾。

在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他一直和我睡,经常在梦里突然惊醒,然后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睡。

他小时候经常问我一句话,“姐姐,你说爸爸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我总是用夸张的语气安慰他:“爸爸不就在妈妈身边吗?只不过程予看不见而已,他们俩啊!过的特别幸福呢!”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时刻提醒自己,爸爸和妈妈在另一个地方幸福着,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让他们担心,就是对爸爸妈妈表达最好的爱。

慢慢程予年龄大了些,他才要求自己睡,我不会讲那些温婉肉麻的话,而且总是会对他挥起拳头吓唬他,就如小时候一样。

他是全学校最优秀的学生,而且连跳几级现在只比我小了一届,和我在一所初中上学。他年龄大起来后,五官更加分明,眉眼间透露着俊朗帅气。

在学习方面不用担心,但是贵族学校里难免有一些熊孩子会比来比去的嫉妒他,我这个当姐姐的总是怕他吃亏。

打架

他对我永远只报喜不报忧,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

有一次我和秦然舅妈的弟弟秦睿宇准备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那时我才看到了程予的另一面。

秦睿宇是那种一天吊儿郎当不学无数的小少爷,秦爷爷老来得子把他宠的不成样子,上学基本上就是来混时间,从来不会要求他出什么成绩,只要少惹点祸就可以了。

我们俩关系特别好,他总是逼着我管他叫小舅,每次听到这儿我都会骂他,“叫你妹啊!不要个脸!”

他笑嘻嘻的也不与我计较,天天跟在我身后跟个小跟班一样。

上了初中正是荷尔蒙迸发的时期,孩子们对一些朦胧感情的向往与憧憬就是从这个时期开始的。

我被那些无聊的男生私下里评为‘最火辣校花’,当然还有什么最清纯校花,最可爱校花……

既然是校花,收到的小纸条情书自然不少,不过全被秦睿宇无情的丢进了垃圾桶里。

我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撩一下眼皮子,还感谢他为我清除这些无聊的障碍,在我眼里同龄的孩子都特别的幼稚。

那天他正跟在我身边磨着我放学后和他出去玩,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聊,餐厅前面围着好多的学生,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他非拉着我过去看,我内心极度的不情愿,“秦睿宇,你无不无聊?我非常饿!你去看吧!我吃饭去!”

“程爱绮小姐,求你了!过去看看谁家的小哥儿又打起来了!哈哈哈,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威猛,比我胆子还大!”

我心里埋怨着他这点小心眼儿,一定是想看看谁能比他还顽劣!!!

当我走近一看,手里拿着的小手包瞬间脱了手,掉在了地上。

秦睿宇惊的长大了嘴,指着人群里的身影看向我,磕磕巴巴的说了句:“那不是程予吗?”

我快速的拔开看热闹的人,挤进了人圈内,程予正骑在一个人身下猛劲的挥舞着拳头,对方还有人不停的撕扯程予的校服,程予这是一对三。

按照正常的姐姐,一定会哭着跑过去拉起弟弟,还得受了惊吓般的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而我不会,在我心里程予不会无缘无故惹事,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怎样能让自己更加优秀上。

我拉过正在程予身边撕扯他校服的那个男生,一拳打在了他脸上,他被突然出现的我打的措不及防。

秦睿宇见我动了手,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我擦!小爷儿我今个看看哪几个不长眼的在这儿三打一的欺负人呢?”

程予见到我瞬间停了手,我对他说:“如果有人欺负你,就给我用力的还击回去,停下来干嘛?”

他没有在继续,从地上起身,拉起我的手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秦睿宇下后面喊道:“哎哎哎!走嘛啊?不打了?”

走到一处椅子的地方停了下来,我见他脸上有些挂彩,皱着眉头盯着他,一言不发,心里烧着熊熊烈火。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故意不敢看我,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瞪我干嘛?”

“怎么被人打成这幅惨样子?不行,我还得去揍他们一顿!”

辛苦

我热烈的跑到老妈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的眼睛里面从平淡如水转为了温柔宠溺。

我将头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贪婪的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妈,你快说呀!你想我了吗?”

她轻轻将我从她的身上推开,仔细的看着我的脸,“想,怎么会不想你呢!”

“我就知道你想我,所以我就跑来了!”

我看着她向我的身后望了望,随后问道:“你自己来的?”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看着她眼睛里闪过一抹失落转瞬即逝,她拉起我的手笑了笑,“走吧!我们进去说。”

我随着妈妈一起进入到房子里面去,家里有几名佣人正在干活,见到我来纷纷打招呼,“小姐。”

我便笑着挥手回应,一路跟着妈妈去了客厅。

妈妈领着我坐到了沙发上,佣人姐姐们帮我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

妈妈端着茶杯小酌了一口,随后说道:“爱绮,我听姥姥说你这个月表现的很好啊?”

我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心里琢磨着姥姥怎么还告状啊!

我的眼神也不敢看向她,左右的飘忽着,看这屋子里的摆设。

“程爱绮?”

我妈再次用疑问句喊起我的名字,我心知逃不过去,只好小声的说了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折腾姥姥的,是那帮人……她……”

我妈伸手叫停,“得!我不是在批评你,你也不用着急认错。”

嗯?我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我没听错吧???

她继续说道:“爱绮,你也不小了,平时收收性子,别和个男孩子一样,打仗斗殴的事情是你该干的么?”

我假装痛心疾首的点头,就差没痛哭流涕了,“我下次一定不会了,妈,我都想你了!你看你一见到我就教育我,我还没跟你好好说说话呢!”

我妈笑着点头,“好,我不说你了。”

我凑到她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妈,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嗯,没打算呢!怎么了?”

我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那您和我回家住些日子?小期可想你了!只不过这次有课,不能耽误的那种,所以就没和我一起过来。”

我妈的眼神看向茶杯,苦笑了下,“你不用在这安慰我了!你弟弟怨我,我知道,这也是人之常情。”

我连忙解释道:“妈,你说什么呢!小期才不会呢!他想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怨你?”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爱绮,妈妈不好,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我扯过一抹难看的笑,挠了挠头,“我不辛苦,我比他们知道的多,我知道您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所有人都埋怨你,说你因为爸爸去世便没在站起来过,也不管我们,但我知道您有苦衷,您比我们都要辛苦。”

我妈听后眼泛泪光的看着我,故作轻松的说道:“我怎么觉得我这次回来后,我女儿突然长大了呢?”

“妈,爸爸他……”

我妈突然转换了一副严厉的表情,提醒道:“你爸已经死了。”

希望

我立刻闭嘴不敢再问,看着她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心疼,她的苦衷与无奈没一个人理解,她背负着所有的骂名,承受着亲人的埋怨,只身一人漂泊在这世界,而我却无能为力。

我哄着她转换话题,“妈,您说您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老呢?还跟二十岁的小姑娘一样,您要是跟我上街啊!保准都说您是我姐姐!”

我妈被我逗笑,“今儿这小嘴抹了蜜了?”

“真的,我发誓!您怎么就能这么美呢!和仙女下凡似的!”

我妈宠溺的掐了我的鼻尖一下,“快别贫了!我上次出去给你带了点东西,我上楼去给你取,你看看喜不喜欢。”

“好,那我在这等您!”

趁妈妈上楼的时候,我在这屋子里面转了转,转到了大堂的屋子里面,我本想进去拜一拜,刚推开门我就被那些玻璃罐子吸引住了。

大大小小的玻璃罐里面装着一元的硬币,如果我没猜错,这些都是妈妈平日里给人看事的赏钱,应该有三千左右,是爸爸离开的日子。

我摸着那些罐子突然泪如雨下,这里的每一枚硬币都像是妈妈的一个希望,我希望她能早日从这些希望中走出来。

我听到妈妈下楼的声音,在寻找着我喊:“爱绮?爱绮?”

我连忙擦了擦眼泪,顶着一张大笑脸出去,“妈,我在这儿呢!”

她看到我睫毛湿润,垂了下眼,“来,看看妈妈给你买的东西喜欢不喜欢?”

她买的都是很平常的礼物,而且已经不是我这个年龄该喜欢的东西。

她满眼期待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装作很喜欢的样子,爱惜的抱在怀里。

“喜欢,爱死你了!么么么么么!”

她渐渐放心的笑了笑,“喜欢就好,还有弟弟的,到时候你一起带回去。”

我拉着她的胳膊继续恳求道:“妈,您这次就跟我回去待一段吧!”

她没有回答我的请求,反手拉着我的手一起去了餐厅,“我让张姐做了你爱吃的鱼,你去洗洗手,我们吃饭。”

等我洗好手再次回到餐厅后,我发现饭桌上摆着三副碗筷。

我好奇的问道:“妈,还有谁啊?”

我妈示意我坐下,“吃饭,别那么多问题。”

我瞬间明白了,谁也没有,那幅碗筷是给老程头留的。

我见着佣人们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样子,没有一点惊讶,才渐渐放下心来。

她这样要是在人多的地方生活,确实会被人难以理解,误认为精神不正常。

我和她有说有笑的吃过饭,天色已经渐黑,我赖着她要和她一个屋子睡,她也点头同意。

我们如正常的母女般躺在床上说着贴心的话,妈妈的房间外面有一个阳台,拉开落地窗的门,便可以在阳台上看星星晒太阳。我正和她讲秦睿宇这个傻子的事情,玻璃门突然响了一声。

我妈认真的神情突然被打断,她笑着对我说:“你等妈妈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这里是三楼,难道有人找她不会走门,要爬窗??

隔空吵架

我虽然好奇,但是我不会干偷听那种没品的事。

我见妈妈随意套了件外套,拉开玻璃门走到了阳台上。

透过薄薄的一层纱帘向外望去,根本没有任何人,就连鬼影子都没有,我妈竟然真的和空气说起了话。

这一幕简直太可怕了,亲眼目睹确实有一点毛骨悚然。

我看到我妈有些狂躁的在对着空气比划着手,似乎在和交谈的‘东西’有一些小小的争吵。

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难道我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无论是鬼还是仙家我都可以看见啊?为什么妈妈交谈的‘东西’我看不见呢???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这时手机的视频闪了起来,是程予。

小样儿的!我就知道他憋不住!!!

我接起视频,笑眯眯的盯着手机,见他这么晚还在书房里,“怎么还没去睡觉?”

他点了下头,“你到了怎么不发微信告诉我?”

我夸张的瞪大双眼,“呦呵!你还敢教育上你老姐我了是吧?”

他抿了抿嘴,“我是担心你,不是教育你。那个……”

我斜着嘴笑了笑,“哪个啊?”

“就是那个……”

我真被他别扭的性格弄的有些无奈,“想问老妈就直说嘛?干嘛不好意思!”

我将视频转换过去对向阳台的老妈,刚才和程予聊天没注意到她那边的情况,谁知道刚才还算正常的她,这么会儿变了样子……

她好似抓住一个人的衣领的动作,不停的摇晃,声音还有些激烈……

我立马将视频调转回来,脑子里努力的寻找词汇来和程予解释。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按掉了我的视频。

我心里顿时闪现了两个大字,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我连忙给他补发了一条微信,“老妈在打电话,你别误会。”

他给我回道:“嗯,我睡了。”

谁打电话能和空气打起来?这种借口小孩子都不会信吧?更何况是智商爆表的程予了!

心累啊!!!

我妈在外面整整一个小时左右才进来,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疲惫,头发被她自己抓的很乱,一身到脚裸长度的白色纱裙,加上她现在这副尊容,哪里还有白日的仙气?

她上床上来我感受到她身体有些凉,还没等我开口,她便说道:“爱绮,妈妈有点累,先睡了。”

我点了点头,“好,晚安妈妈。”

她在我的额头印了一吻,“晚安,乖乖。”

我一直都没有睡,等了很久很久,她的呼吸变得均匀了以后我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我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我想解开我心里的谜团。

我妈从未和我说过她在干什么,她现在做坚持的事情到底为什么!

我所知道的,都是鹚班见我实在是哭的太惨了才和我透露的。

他和我简单的说了一些老爸的事情,又说了一些天上现在的纷乱,鹚班都可以化作人形与我见面,我爸是神,他怎么不行?

我总觉得我妈现在所有的神秘,都是在为了这件事情,只不过她一直否认,每次提起她都特别严厉。

寻求答案

但是我觉得鹚班不会骗我,他只和我说不要着急,毕竟天上一日是人间多年,老爸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但是我现在迫切的想知道我妈到底在和谁交流,为什么那些东西我看不见。

现在能帮我解惑的,应该只有我妈的报马们了。

我屏着呼吸如小偷一般跑到了大堂,还好这个家里的佣人不算多,不然三层楼不被发现一定是不可能的。

我偷偷摸摸的摸进了大堂的屋子,关好门后用力的吸了好几口气,憋死我了!

我点亮屋里的灯,直奔这供桌走去,学着妈妈平常的样子抽出三个香点燃。

我跪在菩垫上,虔诚的叩首,随后对着堂单说道:“爱绮想见多宝大仙和花花大仙。”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想要唤它们出来。

以前从没敢试验过,也没有机会试验。

我这心里也打鼓,不知道它们会不会因为我的召唤而献身。

不失所望,多宝率先现身,打了一个哈欠,“哟!原来是小花蓉喊我,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多宝大仙,花蓉有一事相求,还望大仙成全。”

我说完又磕了三个头,多宝立刻偏移了一下身子,急忙摆手,“花蓉,你可快别为难本仙,有事你就说,你磕头干什么!”

“我想知道我妈和那些看不见东西说话,那种东西是什么?怎么就连我也没有看到?”

多宝转了一下眼珠,立刻听懂了我问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他深思熟虑后才对我说道:“你现在还没到那个道行,看不见是正常的,不用纠结,南辞没疯。”

他说完便要回去,我立刻叫住了他,“哎,我还有一个问题。”

他停住身子转头看向我,“你问吧!”

我真诚的向他问道:“我妈正在做的,是为了我爸能回来?对么?”

多宝想也没想直接回道:“她是在修自己,这样百年过后才能新的站在太岁星君身边。你还太小,有的事情你不该知道,回去吧!别让南辞发现了,她又改骂你了!”

我点了点头答应道:“好,我……谢谢多宝大仙,那我回去了。”

我在他那好像得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又好像被他绕的什么都没搞懂,这只老狐狸的嘴可真严。

我再次蹑手蹑脚返回卧室,没想到我妈正靠着床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惊连忙陪笑脸,“妈,您怎么醒了?”

她看着我面无表情的问道:“去了哪里?”

“我、我睡不着,去喝了杯牛奶。”

我妈:“不该你做的事,千万不要去碰触,这是我给你的警告。”

我心虚的答应,立马爬回床上将被子盖好,背对着她装睡起来。

我装睡的能力堪称一流,在我还没真正睡着的时候,我感到了她将手在我的身上轻轻的拍着,就像小时候哄我一样。

我突然来了困意,感觉自己几乎秒睡,瞬间达到了深度睡眠状态,

我在梦里寻找着自己想要的答案,而梦里还有我妈,画面很凌乱,又是极少部分的片段,我也不敢保证一定有问题。

放弃答案

整整这一夜我睡的都很累,就和跑了一夜马拉松一般,浑身酸痛。

从小我的梦境便很灵验,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可是这一夜全部是混乱的,我想应该是我妈出手扰乱了我的梦。

她现在太强大了!我这种选手压根儿就不是她的对手!

其实也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心里确认了的答案,我却还总惦记着找线索去认定它是我所猜想的那般,其实就是有点自相矛盾。

我这次来之前还没发现我妈身上多出了这么多秘密,这次来了之后,我真的是忧心忡忡。

听过多宝的话,我又觉得自己猜测的不是那么对了!心里坚信的事情突然崩塌,使我嫉妒的自我怀疑。

这种混乱的情绪,即将把我逼疯!!!

第二日我起床的时候,发现妈妈正在泡药浴,我突然拉门进去,我妈被我吓了一跳。

我妈看着我柔声的说了句:“楼下备好了早餐,快去吃吧!”

我没有离开,反而直径走了进去。

我看着她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布满了疤痕,心疼的不得了,我坐在窗台边上看着她,对她说道:“妈,你这身上这么多疤痕,您后悔吗?”

她轻微仰着头,仔细的想了想,随后答道:“什么叫后悔,什么叫不悔呢?人生哪有回头路?后悔也没有用,况且妈妈不后悔。”

“为什么?女人不都是希望自己是漂漂亮亮的吗?您看着这一身的疤痕,不会觉得心里遗憾吗?”

她笑了笑,用手指轻轻摸着那些疤痕,对我说道:“这些是我活过的印记,每一条不是救人就是自救,它们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经历的这一生,现在看起来,反倒不觉得丑陋了,还我还遗憾什么呢?”

我见她还蛮愿意和我聊的,我便继续问道:“妈,你的计划是什么呢?您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她垂下眼不愿意与我对视,随后轻声笑了笑,“哪里有什么计划呢?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别多想了!妈妈亏欠你们姐弟的,我心里有数,我也会尽量弥补,其余的事情,你不要管也不要问,听明白了么?”

我只好叹息了声,点了点头,“我还以为……”

她出声打断我,“别以为了!去吃饭吧!我随后下去。”

我起身失落的离开浴室,心里烦闷不堪。

她最终还是没有和我一起离开,她亲自将我送上了车,目送着我们的车子行驶的越来越远,我趴在车里频频回头,见她白色的身影,孤单的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

我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寻找答案的念头。

因为我相信她,她是沈南辞,有什么事情是她办不到的?我无条件支持她便好!

她心存希望,我便跟着她一起抱着渺茫的希望,努力的活下去。

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小期上课还没有回来,我将妈妈给他准备的礼物放进了书房,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发了一条朋友圈,是我和妈妈昨天照的合影,她在照片里明媚的笑着,眉眼之间尽显温柔之色。

成绩

我的朋友圈刚发完便收获了一大波赞,看来这些人都好久没有看到过她了,纷纷留言问我她现在怎么样……

姥姥也来到我的卧室找我谈心,她坐在床边摸着我的脚丫,和我打探道:“你妈说没说哪天回来?”

我摇了摇头,“没有,她最近有点忙。”

姥姥叹息了一声,“她总是忙,也不知道她都在忙些啥?我看你发的照片,她又瘦了。”

“她在努力保持身材呢!姥,我妈挺好的,你别惦记她了!”

“我能不惦记嘛!那是姥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到啥时候只要姥没闭眼睛,姥就不能不管她!”

听完姥姥的话,我更加觉得妈妈有她的难处,我和小期也是她掉下来的肉,她不可能狠心不管我们。

我点头附和道:“姥,我妈没准儿过两天就回来了!您想她就和她视频,现在这电话多方便呀!下次我们带着小期一起去看她!”

姥姥听到我说小期,更加愁眉不展了,“你知道你爸小时候和你奶的关系不?”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就知道我小的时候奶奶好像不怎么喜欢我,每次见我都是冷冰冰的,去那边只有太奶奶喜欢我,后来爸爸失踪了,她却突然对我好了起来!”

姥姥和我解释道:“你爸小的时候你奶只管他学习这方面的,逼着他变成一个全能的孩子,独断专行,更没给过他什么母爱,导致于他对你奶奶有很大的偏见!也是后来那几年才有所缓和,我真怕小期和你爸一样,对你妈生了间隙。”

姥姥的担忧其实已经开始有了矛头,不过我还是愿意相信小期能想明白,对姥姥安抚道:“他敢!他要是对妈妈不好,我打死他!”

姥姥被我夸张的动作逗笑,指着我笑眯眯的说道:“打小你就是小人精儿,你少给姥姥惹点祸姥姥就烧高香喽!你那个成绩是不是得往上提一提了?我看小期天天在书房里学习,你怎么天天都在玩呢?你比他还要高一级,不应该比他课业多么?”

一听到学习,我这脑袋就嗡嗡的响,我的成绩真的可以说是我们全家人里最差的了。

见到我爸书房里的那些奖状就知道他老人家当年学习得有多牛,而姥姥也说过,妈妈不得不因为一些事情放弃学业,也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呢!只不过没能顺利毕业!

小期连跳三级,十岁上初一,只有我,全年级考试排名倒数一百……

我撇了撇嘴,“姥姥,那些数理化什么的我都看不明白,您饶了我吧!我学不进去!”

姥姥挑眉惊讶道:“那咋能行!这个社会没文化可不行!爱绮是好孩子,你好好学,明个让你语晨舅也给你找个补习班,你别天天就知道和秦睿宇傻淘!”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补习班?别了吧!姥姥,我不去,我白天上一天学很累了,我不要去补习班!”

姥姥完全不听我说话,起身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就这么定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上学呢!”

语晨的妻子

我可怜的眼神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她愣是没回头给我表演的机会……

哎,我真可怜……

她走以后我重新拿起手机,见到白泽哥给我发来了消息,“你去看姨姨了?”

要是别人叫姨姨,我会打心眼里恶心!说话不会好好说,卖什么萌。

但要是白泽哥我就不会觉得恶心,他小时候便一直这么叫我妈,这么多年从未改过,听着到觉得很亲切。

秦睿宇学过他叫姨姨,那种油腻又贱的表情,惹得我好几天没理他。

我快速的按着键子回道:“是呀!今天回来了,在家呢!”

白泽:“我也很想她,下次去的时候叫上我。”

我:“ok!姥姥说明天让我参加补习班,我很烦,啊啊啊啊啊啊!”

白泽:“你烦什么?应该是摊上你的老师该烦了,哈哈。”

爱绮看到白泽笑话自己,抿着嘴心里憋了一口气,按键都要比平常用力,“白泽哥!你学坏了!”

白泽:“你早点休息,这周放假我带你出去放松放松,记得按时吃饭,不要惹祸。”

“知道啦!你不要学那么晚,晚安晚安。”

白泽即将面临高考,我听干爸的意思是要将他送出国留学,这也是小期以后要走的路,而我,先不谈成绩的问题,每日听着那些abc就一个头两个大了!

我不要出国,我就要留在伟大的祖国母亲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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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和小期一同上学,在车上语晨舅舅问我一些我妈的近况,小期一直听着没发表任何言论。

忘了和你们说,语晨舅舅在我老爸去世的两年后,结婚了。

他完全被我现在的舅妈感动的一塌糊涂,我的舅妈叫温馨。

那时候舅妈本想参加了一个花艺的比赛,舅舅当时是身体恢复期,她每日忙来忙去,还惦记着舅舅的情况,索性就放弃了那场比赛。

本来语晨舅舅是对舅妈的好感有所顾忌的,他觉得自己二婚有点配不上舅妈,而且心里也对婚姻有些阴影,所以一直没有同意温馨舅妈的追求。

两年后舅妈得到了一个机会,能再次报名参加她想参加的那场比赛,一路过关斩将杀到了国外的总决赛。

她决赛的作品就叫做,等待。

她在讲解这个作品的时候,就想表白似的胡言乱语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有点像小女孩初恋一般羞涩,又有一丝被拒绝的绝望。看她当时的神态,就如她的作品一样。

具体什么样我也没见过,我只是听说。

那个作品荣获了冠军,当时被媒体大肆报道,不过,人怕出名猪怕壮,很快就有一些为了博眼球的媒体,扒出了舅妈当年的那件惨案。

舅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好不容易放下的伤疤再次被人揭开,她无法承受。

就在这时,我的舅舅将她解脱出来,在她最难的时候,娶了她。

在我眼里语晨舅舅真的很man了!不过,他们俩至今也没有过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当年的事情对舅妈的身体影响太大而导致的,毕竟这么私密的事情,我一个小朋友也不好过问。

臭味相投

不过他们过得很幸福,是那种真心相爱的幸福。

语晨舅舅看着副驾驶的我,故意逗道:“你姥可给我分配任务了奥!你自己有个心理准备,我放学去学校接你,你别想着逃跑,你跑到哪我都能给你抓回来。”

看看,看看,到底是没逃的掉,我姥的办事速度也太快了!老太太这是雷厉风行啊?

“语晨舅舅,你放学不是得送小期去学那些课程的吗?还有时间送我?会不会太赶了?”

语晨舅舅得意的一笑,“放心,你们俩在一个机构,一起去完全不成问题。”

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好听天由命了!

整整一个白天我都处于烦躁的状态,秦睿宇跑我这儿来打浑,“怎么了?美女?看起来怎么有心事呢?”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被控制了!”

他绕有兴趣的在我前面的椅子坐下,八卦道:“被谁控制了?”

我看着他顿时有了一个主意,“秦睿宇,你够不够兄弟?”

秦睿宇白了我一眼,“谁是你兄弟?我以后是要娶你做媳妇儿的!我爸说了,虽然差了点辈儿,但是咱俩小时候是有娃娃亲的!”

我将桌面的书扔向他,“去你大爷的!谁是你媳妇儿!”

他一脸贱笑的凑向前,“怎么的?给小爷当媳妇你还不愿意呀?你要不给我当媳妇,那你管我叫小舅,反正你看着办!”

我气急的将书全部砸向了他,“滚滚滚!没个正经的,滚远点!”

他哈哈笑着捡起了地上散落的书籍,重新放在了我的桌面上,“行了,和你开玩笑呢!还真急眼啊?说吧!什么事?需要我的我肯定两肋插刀!”

我听后转了下眼睛,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放学后你陪我去……”

他有兴致的看着我,抻着个脖子十分认真的听着,“去哪?你是不是找到什么好玩的地方了?”

我点了点头,“反正你就和我去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压根儿没想到我要将他一起拉入深渊,还特别兴奋的回了句:“妥妥地,你可得等我啊!不许自己偷偷的走!”

我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答应,伸出食指与他的食指对接的按在一起,我们俩不会俗气的击掌,这个是我和他独有的手势。

每次恶作剧成功或者意见相同的时候,都会这样满脸贱嗖嗖的表情,伸出手悄悄的做一遍,心照不宣的明白对方的意思。

可以说这些年里,他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他和白泽哥不同,我们俩个在一起的时间相对较多,白泽哥总是将我像孩子一样宠着照顾着,在他眼里我永远长不大,相对给我设的规矩也比较多一些。

而秦睿宇就不用啦!他是能陪我一起疯,一起惹祸,一起实现脑中那些不着边际想法的人,相对来说更臭味相投一些。

秦然舅妈总是教育他别给我带坏了!他每每那时都觉得很冤,总念叨着:“谁给谁带坏还不一定呢!”

我便幸灾乐祸的看着他,没办法,谁让我长了一张好孩子的脸呢?

女同学

放学后我们俩等小期一起上了语晨舅舅的车,语晨舅舅先是愣了一眼,随后问道:“哟!睿宇也去?”

我连忙点头,“嗯!秦睿宇从良了!”

秦睿宇一头雾水,没搞明白我们说话的意思,“什么从良了?姐夫,你也去啊?我们要去哪啊?”

我怕舅舅说完他会逃跑,连忙堵住了话,“你墨迹什么啊?不去现在就下车!”

他见我叽歪了,便也妥协了,“好好好,我不问就是了!喊什么呀!”

舅舅看出了我一定是在套路秦睿宇,便也没揭穿我,启动车子将我们带去了补习的地方。

下车后秦睿宇察觉出了不对劲,刚想要跑被我死死的拽住了校服,我威胁他道:“你要不陪着我,咱俩就绝交!”

他一脸苦相,“不是,大姐!这地儿哪是我来的啊?我还要回家打游戏呢!您老放过我行不?”

我拒绝道:“不行!快走!”

我生拉硬拽的将他带了上去,小期自觉的去他的教室,他的是一对一的老师,而我和秦睿宇被安排在了好几个人的教室。

舅舅也算体谅我了,没有安排一对一的教导,他也知道我要是那样的被人看着盯着一定会难受死。

我和秦睿宇被安排到自己的位置上,旁边还有几名同学,看校服的样子,有两个是我们学校的,剩下的都是别的学校的,不过能来的起这种机构补习的学生,家里也都是非富即贵,价位高到你怀疑人生。

秦睿宇吊儿郎当的将书包放在桌子上便开始睡觉,我轻轻推了推他,小声说了句:“我是找你来陪我聊天的,你睡觉我怎么办?”

他五官皱在一起,表情特别难受的回道:“我一听老师说话,我就困,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信你的了!竟然带我来这种地方!”

“你以为我想啊?我姥逼着我来的!我还想回家看看小说追追剧什么的呢!”

他浑身难受的坐直了身子,眼神绝望的看向讲台,老师正一口流利的英文说着什么,我们俩谁也听不懂……

不过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我们的到来引得这些学生也无法安心上课,私下里讨论着我们是谁。

有一女生原本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竟然在我们入座后将校服脱掉,里面是一条蕾丝泡泡袖公主风格的小短袖,配着她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很甜美。

她时不时的回头看着我们,偶尔与我眼神交汇时还会不自然的笑笑。

我对这种女生谈不上有好感更谈不上反感,我喜欢真实朴实的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别那么多小心思。

这屋里空调开的我都要感冒伤风流鼻涕了,你是热是怎么的?还至于将校服脱掉???

我也有比较要好的女同学,叫诺美。只不过人家是学霸!我怕耽误她学习,所以捣乱调皮的时候从不会带着她。

诺美是我来这个学校时候交的第一个朋友,只因为一句话,“我妈妈当年可是你爸妈的忠实粉儿,在部落里的称号可是铁杆儿!我看过南辞阿姨的事迹,真的太酷了!”

油嘴滑舌

我身边诋毁我爸妈的人和赞扬我爸妈的人多到数不过来,但是诺美与我说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她的眼睛都泛着崇拜的光。ranwen

我们相识是因为这一句赞美,那时候我身边没有朋友,我也不爱交朋友,总觉得有朋友很麻烦,尤其是女生。

她经常缠着我问东问西,能感受到她对我妈妈有强烈的好奇心,时间久了我们的关系也渐渐好了起来。

她是那种不矫揉造作的女孩,和我很对口味,直爽开朗,长得也是我喜欢的那种感觉,眼睛是丹凤眼,又细又长看起来很高级,嘴巴微厚,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很像杂志上的模特。

她是我们班里的第一,各科成绩优秀的不得了,她能来我们学校上学全是凭自己的实力,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高额的学费不是她家庭可以承受的起的,不过诺美争气,一直都能拿到奖学金,学习对她来说更多的是兴趣,她自得其乐的沉浸其中。

在补课的这两个小时里,秦睿宇的身上就跟长了虱子一般,坐着也不行趴着也不行,台上的老师提醒了他好几次,让他不要打扰其他同学上课。

我被他搞的都有些坐不住了,皱着眉头埋怨道:“你能不能别在晃了?你是尿急吗?”

秦睿宇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了句:“我一听这老师说英文,我还真有点尿急。”

我被他逗的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师和其他同学立即投来诧异的目光。

尤其是那个女生,看着我们俩的眼神,比别人多了一丝……嗯……好像是探究的意味。

终于熬到了放学,我和秦睿宇才松了一口气,我将书包甩给秦睿宇,让他帮我背着,我俩正急着要往出走时,那个女生拦在了我们的面前。

她依旧没有穿上她的校服,在手里随意的搭着,她热络的介绍自己,“你们是秦睿宇和程爱绮吧?我叫王亚菲。”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不解的问道:“有事儿?”

秦睿宇轻轻推了我一下,“啧,说话怎么这么硬呢!”随后嬉皮笑脸的对王亚菲问道:“美女,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

我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不过这倒是对王亚菲很奏效,她笑的眼睛弯弯的,用手捂着嘴很羞涩,“我在学校听说过你们,我是别的班级的,在这里碰到好巧,就打了个招呼。”

我不知道该回些什么,点了下头说了句:“先走了!”

我走出来半天,一回头看到秦睿宇还在那和人聊的火热呢!

我大声的问道:“秦睿宇,你走不走?”

秦睿宇连忙回道:“来了,来了!”边走边和王亚菲说:“明天中午去食堂请你吃饭,先走了啊!”

他背着两个包,跑回了我身边,心情不错的将胳膊搭在我的肩上,“走吧!”

我瞪了他一眼,“你才多大啊?见着漂亮小姑娘就走不动道了?”

秦睿宇嘴贫的回道:“哪能啊?我要那样的话,天天和你这大美女在一起,我都是靠你背着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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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约会

我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回道:“秦睿宇,你真恶心!秦爷爷是铁骨硬汉,舅妈是雷厉风行,怎么到了你这儿,就这么油腻呢?”

秦睿宇不屑的回道:“我这叫情商高,你完全理解不了!”

“哪高了?我咋一点没看出来?”

他得意的看着我,“这你就不懂了吧?一看那个王亚菲就是乖乖女好学生,关系处好了,以后这补课班留的作业,咱们俩不就有着落了么?”

我冷哼了一声,“卑鄙!快走吧!别让小期等太久了!”

我们俩走过走廊到大厅的时候,看到老师单手搂着小期正在和舅舅说话,走近一听这把我家小期夸的呀!简直要夸上天了!

我这心里自然觉得自豪无比,比老师夸我都来的开心。

语晨舅舅心情也不错,领着我们三个在外面吃完饭才送回了家,在快入小区大门的时候语晨舅舅突然刹住了车,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条件反射的停了下来。

我随着他的眼睛望去,那边连个人影没有,“舅舅,怎么了?”

他一时有些失神,“没事儿,可能看错了。”

我被他紧张兮兮的神色,弄得都跟着不自在了起来,心脏砰砰的跳着,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语晨舅舅向来稳重,他到底认错了谁,能让他吓的脸都变了色?

没过几天,我便知道了对方是谁,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其实并没有……

那日恰好周日,白泽哥头一天便约我第二天出去。

我早晨起来以后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便出了门。

临走前特意告诉姥姥我和白泽出去了,有可能晚些回来。

我们俩约在游乐场,其实我对这些游乐项目并不感兴趣,不过白泽可能觉得我喜欢吧!

毕竟在他那,我还是个孩子。

我满心欢喜的过去找他,发现他并不是一个人。

他的身旁有一个女生,黑色的长发垂在腰间,头上戴了一个珍珠的发卡,身着一条白色的裙子,看起来温婉可人。

他们在游乐场的门口有说有笑的聊天,我下车以后停在马路旁愣了几秒,随后才抬步走了过去。

白泽发现我到了以后,立刻扯出一抹微笑,对我招了招手,“爱绮,这里。”

我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听到那个女生柔声细语的惊呼道:“白泽,这就是你妹妹吗?好漂亮的女孩子。”

白泽笑着点头,对我介绍道:“爱绮,这个是雯嘉姐。”

我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雯嘉姐。”

她自来熟的过来摸我的脸,特别的热情,“爱绮你好,听你哥哥说你很多次了!说你是他最心疼的妹妹呢!”

我看向白泽,“哦。”了一声,此时一点玩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和白泽好久没有见面了,本来攒了一肚子话想和他说,这会儿多出来这么个人,我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白泽哥这是恋爱了么???

他打圆场的招呼我们俩,“咱们进去吧!别站门口聊了,边走边说。”

雯嘉应和的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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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的秘密

雯嘉主动牵起了我的手,我条件反射的想要抽出,可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www

刚进入院内雯嘉便领着我去看那些卡通的发卡,白泽看向我问道:“喜欢么?”

我摇了摇头,“不喜欢。”

我的话音刚落,雯嘉便在我的头上卡了一个米妮的蝴蝶结,“爱绮,很漂亮啊!”

白泽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没等我张嘴拒绝就把钱付了,雯嘉买了一个兔耳朵。

我心里的小火苗开始蹭蹭蹭的往上窜,我很不喜欢别人替我做决定,将我不喜欢的东西强加给我。

我自己也不知道在这别扭什么呢!我可是大家公认的高情商宝宝,今儿怎么就卡壳了呢?

有一种,我的东西被人抢走了的感觉,突然变得特别敏感。

我一路都闷闷不语,他们说玩什么我就陪着玩什么,玩累了就陪着休息。

能看得出来雯嘉很开心,笑容一直挂在脸上,白泽给我买了一个氢气球,亲手拴在了我的手腕上,雯嘉伸出手递到白泽面前,撒娇道:“你也帮我拴上。”

我盯着白泽的脸,见他在那一刻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绅士的没有拒绝女生的要求,认真的帮她系好。

我站在外人角度来看,他们还真的很般配,白泽清爽干净,五官褪去青涩越发的精致,气质上比那些电视中的小鲜肉要更阳刚一些。而雯嘉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女孩儿一般,娇羞可爱,满眼的爱意。

其实我应该为他高兴,找到了一个这么漂亮又登对的人。

可是面前这个男孩子,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这是我。

我无数次的在心里告诉我自己,以后长大了,我一定要嫁给白泽。

在我的印象里有过一个画面,那时候我很痛苦,是白泽哥哥将胳膊递到了我面前,对我说:“妹妹,你喝我的血,这样就不会难受了!”

这个画面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可是,他怎么就不能再等等我呢?怎么这么快就有了女朋友呢?

白泽帮她系好后对我问道:“我领去吃点东西吧?是不是饿了?”

我随意的点了下头,气囊囊的回了句:“随便!”

我们三个来到了一家餐厅,点好东西后白泽与我闲聊了起来,“爱绮,你的功课抓一抓吧!尤其是英语,不然出国了以后到那边会很麻烦。”

雯嘉看白泽,劝慰道:“爱绮还有好几年呢!你这也太心急了!而且不是还有我们在那边吗?你还担心什么?”

我听明白话中的意思,原来,他们是要一起出国的。

我无所得摊了摊手,“为什么要出国?我并没有出国的打算!”

白泽皱着眉焦急的说道:“不出国?你忍心让小期自己过去吗?我听我爸说小期高中便会过去,我以为你会比他先过去一年。”

我瞪大眼睛不解的问道:“小期高中就过去?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好像是你奶奶的意思吧!我现在在说你!为什么不走?”

我想了想,随便找了个借口,“我舍不得秦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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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

我看到白泽的表情瞬间定格在我说出秦睿宇名字的那一刻,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在逗我吗?”

我能感觉到他好像有些生气了,因为我说出了一个我自己都无法接受的理由。ranwen

不过那时候就较起了劲,他越生气我越想刺激他,来证明我在他心里的位置。

“没有逗你,我就是舍不得秦睿宇。”

雯嘉在一旁突然笑了起来,纤纤玉指搭在白泽一侧的肩上,“小女孩儿情窦初开很正常,你别这副严厉的表情,在吓坏了她。”

情窦初开?和秦睿宇吗?哈哈哈哈……

今年里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白泽不经意的将她的手拨掉,转头继续对我说道:“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情窦初开,你现在还小,不该把心思放在这个上面,程氏这么大的企业还等着你和小期接手,你能总指奶奶么?”

我听后瞬间拉起了战斗值,咄咄逼人的回道:“程氏是小期的,我不会跟着参与!我要当像我妈一样的先生,我不觉得国外对我的发展是最好的,难道要去抓吸血鬼么?别逗了!”

我们俩之间的冷箭射来射去,气氛一度的在往下降,雯嘉突然惊呼了一声,“程氏?先生?白泽,你这个妹妹是……他们的女儿?”

白泽点了点头,我心里冷笑着,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s市有几个程爱绮?重名的几率太小了吧?

她依旧吃惊的说道:“我都没往那方面想,你看我这脑子好像锈住了,爱绮,你妈妈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的眸子渐渐冷了下来,反问道:“我妈怎么了?”

她看了眼白泽,随后说道:“阿姨不是……”

她说的虽然婉转,但是她的手指指向了太阳穴……

白泽也因为这个动作脸上有些不悦,不过他没有解释。

我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二人说道:“我突然想起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没等白泽反应过来,我便快速的离开,跑到路边随便打了一辆车就坐了上去。

我透过车的玻璃看到白泽追出来的身影,左顾右盼的焦急寻找着我。

我心里有一点涩,嘴上依旧强硬,恋爱就恋爱,我以后再也不喜欢你了!

我其实也分不清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我只知道我爸妈的那种感情就是我想要的。

我在距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就下了车,惹了一肚子的气,我想散散步,省得回家被姥姥看出端倪。

我走着走着总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我,我频频回头看了好几次,但还没看出有什么可疑的人。

在我最后一次转身察看在转回来的时候,我突然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他还没等我说话,拿着一块帕子便捂上了我的嘴。

在我被迷晕的最后一秒,我挣扎的瞬间闻到了他身上有很重的酒味,随后便没了知觉。

在我迷迷糊糊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被关在一个很脏的地方,好像是烂尾楼里,我的手脚被捆绑着,嘴里也被塞住,我躺在冰凉的地面上,看着对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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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

为什么会是他?

我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有三只鬼魂。火然文www

他怎么落魄到了如此的程度?衣衫褴褛,胡子长得老长,红血丝充斥着双眼,深深的皱纹刻在脸上,瘦的几乎呈皮包骨。

我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我能认出是他来,完全是因为他和我妈长着十分相似的眼睛。

那三只酒鬼在他的身后流着口水,贪婪的闻着他面前的酒瓶,随后做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酒鬼,赌鬼,色鬼,这些名字不是毫无缘由的!

如果爱好这些的不良嗜好并且成瘾或是近乎于变态的迷恋,有时可能还会失控,这类的人就该注意一下了。

我挣扎着想要从满是石子的地面上坐起来,他可能听到了动静,在往嘴里送了一把花生米后,转过头来看向我。

我的嘴巴不止塞了东西,外面还封了胶带,这得是多怕我喊叫?

他是长辈,是我的亲姥爷,我没法大不敬的去骂他,但我也发自内心的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心?他为什么这么?

我:“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用鼻音尽量的发出声音,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他眼神迷离的面带冷笑,一边吃花生米一边若无其事的说道:“别费力气了!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

我歪着头满眼的不解,他继续对我解释道:“我只要钱!沈南辞把钱给我送来,我就放你回去!”

我立刻皱起眉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绑架外孙女,威胁女儿?真是丧尽天良!

如果单看他现在狼狈的样子,若是找上了我,我还会觉得他可怜,兴许还会帮衬帮衬他,但是他现在这么做,简直就是没人性!

我妈被他坑的还不算惨吗?因为他,我妈多出了多少麻烦事儿?

现在我妈隐居山里他找不到,竟然就用这种卑鄙的方法逼她?

我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确认是工地无疑,但是具体是哪里我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谁会来救我,我妈会来吗?姥爷会不会伤害我妈?

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沈大伟拿起他前面桌上的手机,我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我的电话。

他拨通了电话,不知道正在拨给谁,没过多久只听他对着电话说道:“我等不急了!不要跟我耍花样,你最好一个人来,不然我就杀死你女儿!”

我听他说的话便能分辨出,电话那头的人,是我妈。

我在心里祈祷着,老妈可千万不要一个人来!!!

再说我妈离得这么远,开车需要半日,她怎么赶回来?

我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外面已经黑成一片,这烂尾楼里连个窗户都没有,风呼呼的刮,外面电闪雷鸣,每一道闪电的光晃在他脸上的时候,我甚至都分不清他是人是鬼。

也许,他现在比鬼还贪婪。

我没有回家姥姥一定急死了!外面这么大的雨,到底该怎么办呢?

我靠在水泥墙面上有些绝望,我不怕他拿我如何,见不到钱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怕我的家人因我而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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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了

我盯着自己手脚上绑的麻绳出了神,脑海里想过各种逃走的方法,也在静静地等待时机,也许他醉了以后,我可以找个机会跑出去。www

外面突然响了一记震天般的响雷,吓得我立马回神,我很怕雷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被雷劈过,天不怕地不怕,只怕雷。

我的余光感受到门边有个影子,仔细看过去真的有个人。

她背着光,身着一件黑色的雨衣,帽子扣在头上,里面的白纱袍子的裙边露了出来,我虽然没看清她的面貌,但从感觉上我就知道,是妈妈。

谁能把雨衣穿出如此仙雅的气质?也就只有她了!

我心急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冲着她不停的摇头,想示意她别过来!

她潇洒的摘掉雨衣的帽子,脚步轻盈的走了进来,姥爷竟然连她的脚步声都没听到,还在那边端着酒盅喝酒。

妈妈环视了一圈,淡漠的说道:“沈大伟,你不是找我么?”

姥爷听到声音后立马将我拉了起来,拿起桌上的刀卡在我的脖子上,那种冰凉的刺感瞬间传来,身边被酒气紧紧围绕着,让我胃里有些恶心。

姥爷上下打量着我妈,暴躁的问道:“我要的东西呢?”

我妈两手空空,似乎什么都没有带,她的脸色呈病态的白,一定是知道我出事了着急赶来,看得我心里一阵心疼。

我妈盯着姥爷的眼睛,“你不是想要钱么?这么晚我去哪里取现金?你放了爱绮,我立刻给你转过去,如何?”

那三只酒鬼在我身边嗅了又嗅,我妈微微的皱眉,不过没有任何举动。

姥爷似乎特别激动,拿着刀的手在我脖颈间略微有些颤抖,我紧张到停止呼吸,瞪大眼睛看着我妈。

“沈南辞,你在跟我搞什么花样?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我要现金,现在就要!不然这丫头你今天别想带走!”

妈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而我透过她的眼神能看出,她心里并不快乐。

她声音略哑的问道:“沈大伟,你能不能告诉我,亲情血脉在你眼里是不是一文不值?”

姥爷激动的拿着刀指着我妈,“少tm跟我废话!我有今日都是你逼的!若不是你步步紧逼,我会混成这般模样?”

我妈好似自言自语,眼神并没有聚焦,“是啊!你们都说我逼了你们,可是我逼你们什么了呢?兰姨绑了我的儿子,婉婷开枪打死了我老公,现在你来绑我女儿,到最后闹成我逼的,哈哈哈,沈大伟,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不想跟你废话,赶快给我去取钱,我要买酒,买酒!”

我心里更加肯定,姥爷现在已经被那三个酒鬼磨到了后期,人的精气神儿已经磨没了,现在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

他的刀子一会拿走一会拿回来,难免与我的脖子发生摩擦,很快便渗出血液,我感到了一丝丝的疼痛。

我妈与他对视,在那一刻我看到她眼里泛着泪花,不过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外面都是警察,我劝你放了孩子,也许还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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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难过么?

姥爷突然拔高音量,“你竟然敢叫警察?看来你一点没拿我说的话当话是吧?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这个死丫头?”

我妈一字一句道:“放了她。火然文”

姥爷眼神中充满了愤恨,用力的拽着我的头发,使我的头向后仰,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中。

他拿着那把水果刀挥了过来,我害怕的闭上了眼睛,不过疼痛感还没有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记抢响。

“嘭……”

我身体反射性的蹲在了地上,姥爷双腿一软,趴在了满是泥土的地面,我们俩身体背着窗户,而他比我还要高出许多,狙击手准备就位,到了危机的时刻随时击毙。

我惊讶的看着倒在我脚边的姥爷,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我转头看向妈妈的脸,她有一滴眼泪夺眶而出。

她此时的心里是难过的吗?她还会因为如此待她的姥爷,而感到心痛么?

妈妈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我们身边,从外面瞬间涌进来一大批人,有警察、还有我的家人们。

白泽跑过来扶起我,我双腿发软的勉强站起身,蹦到我妈的身侧,只见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姥爷,说不出任何的话。

姥爷似乎伤的有些严重,好几个警察瞬间将他围住,踢开了掉在地上的刀,他痛苦缓慢的对妈妈说道:“希望你下辈子命好一些,别摊上我这么个爸……呵呵呵……”

我妈平静的回道:“我没有下辈子,永不再见。”

他干笑了几声后,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我妈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对那几个警察说道:“你们让开,我还有几个东西要处理。”

警察们看向穆雅,穆雅点了点头,他们才四处散开。

我妈在空中划了一道符,没有任何实物,运用真气向前推去,笔直的撞向正准备逃跑的三只酒鬼。

他们三个齐刷刷的趴倒在地,一个个痛苦着,哎呦哎呦的求饶,“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如果按照以前我妈的性格,兴许他们还有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机会,可现在,这种概率基本为零。

我妈原定站住,嘴唇一张一合的念着什么,我离的很近,却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我见着她口出金字,就如一个钢硬的石头般砸到面前三个酒鬼身上,屋内的酒气越来越浓,他们慢慢化做一缕黑烟,转瞬消失殆尽……

白泽帮我撕掉嘴上的胶带,揭开手脚捆绑的绳子,我的口中塞着当时他捂晕我的帕子,吐出来后胃里一阵恶心,躲到一旁吐的昏天暗地。

我妈过来拍着我的背,姥爷被救护车拉走了,她有些担心的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妈妈带你去医院。”

我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就是觉得帕子脏,有点恶心。姥爷他……没有伤害我。”

我姥哭着跑了过来,“不许叫他姥爷!这个老不死的,真是丧尽天良!爱绮啊!还好你没事儿,姥这心都要担心的跳出来了!”

我垂下头,“对不起,姥姥,让您担心了!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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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的答卷

我心里特别兴奋,刚要答应却看到我妈看向我的目光,心里顿时便蔫了下来。

我知道妈妈是不会同意的,因为我除了没睡好,身体真的没什么事儿。

这点根本瞒不过她,所以我主动拒绝道:“不用了姥姥,我没事儿,可以上学。”

姥姥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哎呦!我的爱绮什么时候这么有正事儿了?”随后转头看向我妈,“看没看见,这孩子就得你来管,她这个学习呦……”

我怕她和我妈说的越多,状告的越多,到时候遭罪的还是我……

我连忙打断她的话,对她挤眉弄眼道:“姥姥,我不一直都这样么?嘿嘿嘿,得好好学习……好好学习是正事儿!”

小期正喝着牛奶,听了我的话,一口便喷了出来。

他呛咳了一阵,一脸无奈的说道:“姐,你多吃东西,少说话。”

我白了他一眼,我妈看着我认真的教育道:“爱绮,你不用在那打眼色,你是什么孩子我这个当妈的还不知道?聪明是聪明,聪明不用在正地方,便什么都体现不出来,还有你也该考虑毕业后是出国还是留在国内,妈妈尊重你的想法,但是你也应该交给我一个。”

我沉默的点了点头,虽然去国外可以和白泽还有小期一起,可是……我不想去。

我觉得在国内更适合我增长别的方面的能力,况且我不放心妈妈。

我希望她需要我的时候,我能立马出现,而不是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才能回来。

而妈妈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我不想去国外的话,我的成绩就必须提上去,可是凭我的实力,我觉得很难做到。

我瞄了眼小期,都是一个爸妈生出来的孩子,怎么他就这么优秀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到学校以后看到秦睿宇已经在班级了,我还对他打趣道:“今儿怎么来这么早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秦睿宇抿着嘴似乎有些生气,不爱搭理我。

我被他弄得有些莫明奇妙,“嘿?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啊?我怎么着你了?”

他用力的摔打的着课本,弄出了很大的声响,就是不和我说话。

我瞪着他大声喊道:“秦睿宇!”

他脸色十分难看的看向我,“怎么?”

我皱起眉头,不悦的问道:“耍什么脾气啊?”

“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我被他的话噎住了,脑子里突然想起他昨天给我打了好多电话,我光顾着看白泽的信息,忘记给他回了……

我磕磕巴巴的解释道:“我、我……我昨天有事!”

他穷追不舍的继续问道:“有事有一夜?”

“你干嘛这样啊?我、我睡着了……”

他啪的一声把电话摔在了桌面上,引来了同学们纷纷侧目,“我听说你出事了,你不知道我担心你啊?我一夜都没睡!程爱绮,你有没有良心啊?”

我看他的样子是真的生气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哄他,毕竟错在我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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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

不过他这个样子我心里还是非常的暖的,平时吊儿郎当的他,难得有这么正经的表情,竟然是因为担心我。火然文

“好了,别生气了!中午请你吃好吃的,我昨天怎么睡着了……”

他还拿着劲儿的瞥了我一眼,我能放下姿态讨好他的时候简直为零,他自然懂的见好就收的道理。

他没好气儿的回道:“我缺你那点好吃的?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见他虽然语气不怎么好,不过应该已经没事了,就是等着我给台阶呢!

我上前一笑,“我这么厉害怎么会受伤呢?对吧?”

他忍笑装作不屑的“切!”了声,随后说道:“我们是哥们儿对么?”

我点了点头,“那是当然!”

“那你以后不许不接我电话,无论任何时候你都得随时保持和我联系!”

我日常敷衍的回道:“好啦!行!挺大个男生真小气!一个事儿念叨个没完!”

见我答应了他,他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小爷儿今个先放你一马,再有下次我一定和你绝交!”

我白了他一眼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人就不能搭理,越给脸越赛脸。

我拍了拍坐在我前面的诺美,她心情极好的回过头来,“爱绮大小姐,有何吩咐啊?”

我搅着手指,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细长的眼睛微眯着,打趣儿道:“还有你不好意思说的话呢?”

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眼睛笑成月牙状,“嘿嘿嘿,还真有点事儿求你。”

她来了兴趣般的抱着双臂,“说。”

我可怜巴巴的看向她,犹豫了半天才张开嘴,“我想求你……帮我补课……”

她听后差点没从椅子上跌落在地上,我心想着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她重新坐稳,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这也不烧啊?太阳也是从东边升起来的,这怎么了今天?”

“哎呀!你别闹了!我说真的呢……你帮我补课,就这么定了!我肯定好好学!”

她好奇的问我,“你不是参加班了么?怎么还用我呀?”

“老师讲的我就是听不进去,我觉得你是我的好朋友,你给我讲我肯定能听见去的。”

她被我奇葩的理论逗笑,爽快的答应道:“没问题,那就包在我身上。”

我顿时乐开了花儿,有大神教我,我一定能飞速的提高,到时候就能和妈妈提出留在国内的事了。

我对她放电似的眨了下眼睛,“诺美,中午我请!”

她笑了笑,两只手做成小抢状,对我biubiubbiu的发射虚拟爱心。

中午的时候,下课铃声一响秦睿宇便走了出去,我一回头的功夫他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急急忙忙的跑去了哪里。所以,中午只能是我和诺美一起去餐厅吃饭。

她挽着我两个人正有说有笑的往前走,她突然惊讶的问道:“爱绮,你快看!秦睿宇旁边那个女生是谁啊?”

我仰头顺着诺美的手指看过去,一眼就发现了高个子的他,高调的穿着一身的名牌,旁边跟着一个小巧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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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墙

我看着那个女孩的背影有些眼熟,仔细的在脑海里探寻着,突然想起来她是谁了。

我长大了嘴,惊呼道:“那不是我们一起补课的王亚菲么?”

诺美斜眼看向我,质疑道:“一个课后班的?秦睿宇可以啊!走到哪撩到哪!走,咱们跟着过去,看看他们俩怎么回事儿。”

我撇了下嘴,送她一个白眼,“你怎么这么八卦啊!”

她拉着我偷偷摸摸的加快了脚步,“哎呀!生活多无聊啊!不得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儿么?”

我们俩一路尾随他们,眼看着他们俩一起进了西餐厅,跟到门口诺美突然止步,遗憾的叹了口气,“别跟了!这家太贵了,咱们还得自掏腰包。”

我看了眼她,想也没想的拉着她推门进去,诺美自然不会因为想满足自己八卦的心里而来这么贵的地方,但一看她这个样子我心里还有些心疼,就当来请她来吃顿好的。

诺美在我身边小声的劝道:“爱绮,咱们走吧!我不想吃西餐,别浪费钱了!”

我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不用你花钱,你就当作陪我吃!别吵吵,别被他们发现了……”

像我们这种学校,周边什么高档餐厅没有?每天上下学来接送的豪车能排出一条街去……

我观察着餐厅的内部环境,黑白相间的风格,看起来格调还是蛮高的,为了隐私方面着想屋内打成了一个又一个隔断,我们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离秦睿宇他们两个只隔了一个板子。

服务生礼貌的问道:“请问想吃点什么?”

我刚要把菜单递给诺美,诺美拒绝的摇了摇手,我也没有为难她,做主的点了一堆的吃的。

服务生看向诺美问道:“牛排要几分熟?”

诺美想也没想压着嗓子说的句:“八分。”

服务生愣了一秒,随后侧头询问我。

我正趴在板子上偷听,不耐烦的回道:“七分七分。”

服务生看我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奇葩,不自然的笑了笑,“那请稍等。”

我听到旁边屋子里也点完了菜,秦睿宇一如既往吊儿郎当的语气开口道:“怎么着?妹妹?今儿找我啥事儿?”

诺美原本坐在我对面,根本听不清,所以跑到我身侧坐下,和我一起趴墙角。

王亚菲甜甜的回道:“睿宇哥,那天你不是说第二天请我吃饭嘛?这么多天过去了,我自然找你履行你的诺言。”

秦睿宇哈哈一笑,“就这点事呀!好说!那你今天一定要多吃点啊!”

这王亚菲不停的找话题,从年龄到属相,从星座到家庭住址,全部问了个遍。

我和诺美听着无聊,恰好食物也被端了上来,我们俩便开动,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诺美在我耳边小声问道:“这俩人儿到底怎么回事呀?是在谈恋爱么?”

我切了声,“秦睿宇要敢谈恋爱,他爸知道了能抽死他!我约莫这不能,他没那么早熟!”

“可是我怎么感觉这女孩有点怪怪的?真的!就一补课班的同学就约着单独出来吃饭,一定不正常!”

娃娃亲

我想了想诺美的说的话,觉得也蛮有道理的!

不过就算是不正常,也是王亚菲不正常,我估计秦睿宇不能!

我们俩没过一会儿,便将桌子上的食物一扫而光,我拍了拍肚子,吃饱的感觉特别满足。

诺美在一旁继续偷听,她拍了拍我肩膀,食指指着墙,“他们俩说你呢?”

我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好奇的凑了过去,只听秦睿宇说道:“确实,我们关系很好。”

王亚菲穷追不舍的问道:“好到什么程度呢?我们能不能也像你们那样好啊?我在学校没什么朋友,特别羡慕程爱绮,身边总有你陪着她。”

秦睿宇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我们俩的关系那是别人能比的嘛?我们俩有娃娃亲,以后是要结婚的!”

诺美用怪异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一副我瞒了她的表情,我是有嘴说不清了,只能摇头否认。

王亚菲惊讶道:“娃娃亲?现在这个年代谁还能拿小时候家里说的话当真啊?你家也不会那么古板让你娶你不喜欢的人吧?”

“怎么不算啊?反正长大我得娶她!只不过现在还小,家里没提罢了!”

秦睿宇你个小王八羔子!竟然敢背着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亚菲继续不放弃的问道:“睿宇哥哥,你们是家里联姻吗?我听说她爸已经死了,她妈也疯了,你不用当真吧?也许你父母已经不放在心上了!高中你打算去国外吗?不如我们去一个国家如何?还是个伴儿?”

这已经是近几天里第二次从一个女生嘴里听到我妈如何的话,我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诺美急忙拉住我,怕我惹事儿。

我确实生气了!这帮男生身边的女生可以说我不好,总拿我妈特么说个什么事儿?

我甩开诺美的手,直接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秦睿宇正皱着眉的回道:“请你注意你的用词!你……”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了我,愣在原地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

王亚菲看到我更是一脸惊恐,尴尬的低着头不敢与我对视。

我不屑的冷哼了声,“这么巧来一家饭店吃饭哈?这吃饭都吃不消停,还能听到有人在这嚼舌头,怎么不说了?来来来,再说一次我听听?”

诺美从后面追了过来,在我身后劝道:“爱绮……你消消气……”

我喜欢和秦睿宇玩的点也在于,他是个是非观蛮重的人,他不会因为对方是女生便会将她视为弱者,更不会在我一切发飙的场合劝我大度。

秦睿宇看着王亚菲,认真的说道:“正好,爱绮来了,你该和她道歉。”

王亚菲指着自己,不解的反问道:“我道歉?”

秦睿宇摊了摊手,“不然呢?小爷儿我不想为难你,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爱绮,你看行不?”

王亚菲气的在桌下握紧双拳,眼睛瞬间便红了起来,估计怎么都没想到秦睿宇会这么不留情面,她咬着嘴唇小声的说了句:“爱绮,对不起。”

大跌眼镜

我冷笑了声,“我不会说和你说没关系的,我警告你!若是我在听到你说我父母,那你就要小心了!”

我说完转身就走,秦睿宇立刻起身跟在我身边,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你来怎么不告诉小爷儿?”

我烦躁的将他的手甩开,“滚!咱俩的账我一会再跟你算!”

他一脸茫然,“什么账啊?你那桌算我的,小爷儿给你结了,你看成不?”

“不成!你结了我也不能原谅你!”

秦睿宇将两座的单一起买了,在我身边嬉皮笑脸的一路回学校。

诺美八卦的问道:“秦睿宇,你和爱绮真的有娃娃亲啊?”

秦睿宇点头,“我妈说我爸当年提过,只不过她妈没答应。”

我咬着牙瞪向他,“没答应你到处瞎说什么?”

“哎?程爱绮!你别没良心啊!我帮你挡了多少情书?你帮我挡一挡小女孩的追求不行啊?”

我顿时被他气笑了!

诺美遗憾的说道:“哎,真没劲儿!就这点原由啊?我还以为你喜欢爱绮呢!”

我的脸蹭的一下红了起来,埋怨道:“诺美,你说什么呢?”

秦睿宇再次搭上我的肩,认真的看向诺美,“诺美,你学习好我承认,但你这眼神儿可不咋好!你瞧瞧,程爱绮除了有点姿色外,哪里能看出来是个女的?我才不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呢!我们是哥们儿!”

我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你喜欢我,我跟你算啊?白日做梦!”

我们俩追着打打闹闹,逗的诺美跟着哈哈笑,这是我整个初中时代里,最珍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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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里我跟上了小马达一样,上课认真的听讲,只不过拉下的课程有点多,课间便会缠着诺美帮我补课。

晚上放学去补习班,回家以后还会和小期一起猫在书房里面学习。

我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让许多人都大跌眼镜,他们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突然对学习来了兴趣。

我和妈妈私下里沟通过,我想留在她身边,我保证我会凭自己的实力考上全是最好的高中!

妈妈欣慰的笑了笑,“压力不要太大,妈妈相信你!”

我知道,她这是默许了!这给我增添了更多的动力。

秦睿宇却对我的做法有些难以理解,他觉得我这是变相甩掉他,我猜是因为以前我俩的成绩势均力敌,到时候必然是要去一所学校的,可现在……

现如今我开始拼命的冲刺,他却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了!

他眼里有些失落,问道:“程爱绮,你不要我了是不?”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不出国!不然你以为我想啊?”

秦睿宇撇了撇嘴,“出国我也能和你去啊!有什么大不了?”

“得了吧你!秦睿宇,你要是高中还想跟我念一所,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努力!到时候咱俩还一起去霍霍祖国的小花朵儿去!你要是还这样,那我也没办法了!”

我不知道我的话对他能不能起作用,让浪子回头,简直太难了!

逗嘴

秦睿宇最近的状态有点奇怪,我专注学习后没人陪他发微信聊天了,我也没太注意到他的变化。只不过有时偶尔回头的时候,能看到他在睡觉。

不过,最令我大跌眼镜的是,期中考试的时候,他突然冲进了班级前二十,比我还前列六名。

我那可是日日夜夜的成果啊!他平时该玩玩却考的这么好?

看来,老天爷却是是不公平的!

发成绩当日的晚上,秦然舅妈来我家带来了好多的礼品,说是秦家的爷爷奶奶睿宇考得好,特意来谢谢我,还说是我的功劳。

我看着那堆成山的礼品心里满是尴尬,小样儿的样子你在背后偷偷学是吧?

你等着,下次!下次我一定比你考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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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很纳闷儿,为什么很久没梦到过鹚班,好像在我稍稍长大些就再也没等到过他。

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但他就像我的树洞一般,我有什么烦恼的事情都会向他吐苦水。

终于,在一个夜里他再次出现了。

起初的时候是我在一堆尸体中坐着,我吓得腿软站也站不起来,那些人死的很恐怖,不是没有眼睛,便是被人挖了心。

血腥味儿充斥着我的鼻腔,我四周环视了一圈,根本认不清这是什么地方。

前面传来一声冷笑,她不屑的说道:“你是莫梨笙?莫梨笙会是你这般胆小的人?”

莫梨笙???

这个名字只有鹚班经常会叫,如今却再次被人提起。

她渐渐走近我,身穿一件黑底银纹的披风长袍,肩膀处向牛角一样翘起,火红色的长发披在肩上,绝美的脸上妆敢非常浓,嘴唇都是黑色的。

这个妆容和鹚班……好像啊!

我就怕谁刺激我,因为一刺激我,我一定下套。

我倔强的站起身子,大步流星的踩过那些恶心的尸体,走到那个女人面前,掐着腰问道:“我不是你说的什么莫梨笙!但我并不胆小!”

她挑起一侧柳眉,“哦?是么?那祝你今夜愉快!”说完,便在我眼前,消失不见。

我大声的对空气喊道:“喂!你别走啊!回来!不服比试比试?”

我喊了半天她也没有再次出现,不过脚下的那些尸体一具一具的站了起来……

我看到眼前的壮景愣了神,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身一看,一个女人脸色煞白,满眼流的全部都是血,歪着头探究似的看着我的脸。

我瞬间被她吓得,“啊!!!”的大声尖叫了起来!

她满口鲜红的嘴,一张一合的带着浓重的口音说道:“叫嘛叫?叫嘛叫?我长滴就那么丑嘛?给你吓的直颠儿?”

我耳朵里认真的听着她的话,这方言味儿也忒浓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摇了摇手,“不、不丑!”

她的体型有些胖,双手环肩的问道:“那你叫嘛啊?”

我愁眉苦脸的回道:“我想叫妈!我不知道我妈能不能听见,前来接我!”

她站在我跟前喋喋不休的跟我掰扯起来,“我说的是叫嘛?不是叫妈!”

我是卧底

我突然被这个看似恐怖的鬼逗笑了,原来鬼并不是都是一本正经出来吓人的?

还有这么逗的鬼,简直是太有意思了!我瞬间就没有当时那种害怕的感觉了!

我看着身后源源不断站起来的鬼魂,正在用各种方式来吓唬自己,呵呵笑了一声,对着真后大喊道:“站在原地干嘛?来啊?袭击我啊?”

那个方言口味很重的女鬼拽了下她的袖子,“喊嘛喊?你真当他们不敢呢?你再激怒他们,你看他们收不收拾你!他们可是刚才走的那个人手底下的鬼呢!”

我不解的看着她,“你离我这么近,你怎么不先收拾了我?他们是她的鬼,那你是谁的?”

女鬼瞬间瞪大了眼睛,眼中的血流的速度更加的快了!

她心知自己说漏了,将手捂在了嘴上,不愿再多说一句。火然文www

我转了下眼珠,心生一计,“你不说是吧?那我可朝他们走过去了!我到想看看那女人想把我怎么着了!”

女鬼一听立马拉住了我,“小姑奶奶,你可别给我添乱了,行不咂?”

“不行!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不说我就过去,让他们吓死我算了!”

我吃定了面前的这个女鬼不会伤害自己,不然哪能和她站这吵架斗嘴?索性胆子也大了起来,和她叫上了劲儿!

女鬼实在没了办法,左右瞧了瞧用最小的声音,神秘兮兮的说了句:“我不是一般的鬼,我有身份的。”

“那你是几般的鬼?”

“啧!你怎非得刨根问底儿呢?”

我威胁道:“那你说是不说?”

“我是为魔君办事儿的,!你说我能伤害你么?”

我在心里念叨着,魔君……哦!是鹚班!

我继续问道:“刚才那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要吓唬我?”

“她?她叫什伽,也算是魔君手下的吧!只不过她地位很高很高很高!”

我了解般的点头,一人一鬼正聊的热闹,根本没注意到身后那支庞大的队伍已经近了身。

有一只恶鬼毫不留情面的拽着我的肩膀,直接将她扔飞出去。

我惊呼着撞在岩石上,眼睛已经窜了花,胸口反上来一阵腥甜。

刚才和我聊天的女鬼震惊的捂着嘴说了句:“我滴个乖乖呦!”

我痛苦的按着胸口,“乖你妹啊!快帮我啊!”

我平日里还没有多么纠结自己能力不足这个问题,现在这一刻我真的恨啊!

哪怕会画一个符也能应付一阵啊!!!

我颤颤巍巍的重新站起身,那支由鬼魂组成的军队再次向她这个方向袭来……

那只女鬼在中间撒泼打诨,“你们手下留情好不啦?再打下去我没法交待好不啦?”

那只鬼军就像听不懂话一样,见有鬼拦着直接将她推倒,从她的身上踩了过去。

我闭着眼睛不敢看,心里想着女鬼也是够倒霉的了,也不知道她疼不疼?

我没办法了只好蹲在地上抱着头,他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反正明天醒来,有老妈在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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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计妈妈要是看到我这个怂样子一定会被我气死,她一代名声大振的先生,竟然有一个向恶势力低头的女儿……

我心里合计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死也也得站着死!

我噌的站起了身子,大喊道:“妖魔鬼怪,我才不怕你们,有种你们就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就喊我妈弄死你们!”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骨气,喊我妈算怎么个事儿?

我又重新喊了句:“弄不死我,以后我起来了,我就弄死你们!”

离我最近的又一个女鬼,根本看不见脸,脸的前面挡着的都是头发,她的头发飞舞直直的奔着我冲来,我扛硬的连躲闪的动作都没有,她的头发缠住我的脖子,一点一点的勒紧。

刚开始还能出声骂几句,到最后喘气都费劲,更别说张嘴骂人了!

那个先前帮我的女鬼被他们踩成了纸片一般薄,她将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做吹气状又将自己吹了起来。

恢复原样后她又奔着我跑了过来,站在我的身边,手脚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停的递给她眼神让她救我,她满脸的愧疚,“他们被什伽上主注入了魔力,我说话压根儿不管用啊!”

我心里一沉,完了!这鹚班找的这是啥鬼啊?什么都办不好,还当卧底呢?

在我眼睛已经开始出现模糊的现象,大脑严重缺氧的时候,那头发突然断了,惯力使我瞬间向后仰了过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给自己增加氧分,鹚班穿着黑底金袍站在我身前,虽然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我知道一定是他。

他浑身上下黑气缭绕,但不是冤魂身上的怨气,是魔气!他似乎比前两年更加强大了!

若不是我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和仗着和他熟悉的原因,我一定不敢直视他。

那支鬼军团齐齐下跪拜,身边帮我的女鬼血泪流了一地,哀嚎道:“,你可算来了!我这马上顶不住了,吓死我了!”

……

他是。

他一言不发的抬起手,手掌心滋长出许多条黑色魔幻的线条,有多少只恶鬼就有多少条黑线,纷纷缠住了他们的脖子,他们就如刚才的我,甚至比我的表情还要痛苦。

鹚班冷冷的说道:“人间炼狱你们尝试过了,那么继续感受一下,魔间的炼狱吧!”

我眼看着那些黑线不仅缠住了他们的脖子,还长出了分叉,从眼睛里嘴里各种穿插,我胃里一阵恶心,躲在旁边干呕了起来。

只有几秒的时间,那些被注入魔力的鬼,如最开始那般再次倒在了地上,不过没有一具尸体是成形的,纷纷如烂泥一般。

女鬼像犯了花痴的少女一般,双手拄着下巴,眼里血泪都形成了心的形状,她盯着鹚班的背影,崇拜道:“,您就是这魔界滴神昂!”

鹚班回头冷冷的撇了她一眼,“蔓箩,你若是在这般无用,以后哪里来给我回哪里去,听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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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的人是谁呢?

原来这只鬼叫蔓箩,名字还挺好听的。

蔓箩收回了眼里的心,咬着嘴唇一副无辜状,“我咋能斗过什伽嘛……你这……这不是为难我嘛!”

鹚班不耐烦的说道:“收起这幅死样子,真想当鬼我就送你去地狱!”

我见着蔓箩瞬间便了一副模样,深灰色的纱裙席地,脸上也是白白净净的,杏眼柳眉,小巧的鼻子,血迹全无。

从一副邋遢的女鬼突然变成了清秀可人的女孩,我顿时便懵了!

鹚班上前蹲在我面前,伸手擦掉我嘴边的血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没有任何言语。

我被他瞧的有些不自然,坐直了身子问道:“看什么看?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个解释么?”

他点了点头,眉眼之间比以前看起来更加凌厉,他最开始入我梦的时候,有时看起来还有些虚弱,现在只有强大迫人的气场,哪里还有虚弱?

他眼里盛满笑意,轻启黑色的嘴唇,“你想要什么解释,我一一给你。”

“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儿?那叫什伽的女人为什么要吓我?”

听到什伽的名字,鹚班的脸上恢复了最初了冰冷,“她欠教育,不会有下次了!”

我看他是真的动怒了,并不是在敷衍我,便又继续问道:“这些年,你去哪了?”

他侧头看了眼蔓箩,皱着眉问道:“你不觉得该回避么?”

蔓箩愣了下,尴尬的说道:“哦哦哦!瞧,我这儿给忘了,这就走!这就走!”

她瞬间一个转身,便消失在空气中,鹚班坐在我的身边,并没有嫌弃地面上有些脏,对我解释道:“我这些年做了很多的事,平定内乱,恢复能力,还有修复我们曾经的家。”

我不解的反问了句:“我们的家?什么家?”

他苦笑了下,“被沈南辞他们炸塌了的家,修起来还真是费事呢!不过那里都是我们的回忆,我想修好送给你。”

他说的是蒙山,是当时取灵珠的地方。

我的脸噌就红到了脖子根,有些生气的回道:“谁跟你曾经有家!你在这胡言乱语什么呢!”

鹚班轻笑了声,他的一根手指卷上了我的头发,自言自语道:“确实,这一世还没有,等你成年了我们就回去怎么样?”

我忍着胸口的痛站起了身,“鹚班我告诉你,我不清楚你和什么莫梨笙的烂事儿!我是程爱绮!我不是你心心念念的莫梨笙!

你少在这打我的主意,我才不要和你去那个什么破家,我要在我妈身边,我有自己喜欢的人,我还要当大先生!像我妈一样除妖魔鬼怪!

鹚班,我们只能是对立面,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个方位上去看这个世界,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纹丝不动的坐在地上看我发疯,眼神中闪过一抹狠绝,我说了一堆他只抓住了一句话,“那你喜欢的人,是谁呢?”

我顿时后悔了!我怎么一着急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我眼神多闪的不去看他,“你管我喜欢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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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鹚班点了点头,无所谓的说道:“确实,谁又怎么样呢?我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火然文”

我吃惊的笑了笑,“你这人是不是太自大了?”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俯视我,脸色并不好看,“本来,我还想跟你讲讲我们过去的事儿,不过现在不会了,我要你是真心实意的重新爱上我,而不是带着那些回忆来爱上我,我有这个自信,你跑不掉。”

我皱着眉头咬着嘴唇死死盯着他,只听到他继续说道:“你当不了先生,我不可能看着你走原来的老路,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激动的伸手捶打着他,“是不是你?我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我小时候感召力很强的,怎么这么多年都无果?一定是你在中间做了手脚,鹚班,我原以为你是好人!算我程爱绮看走了眼,从今日起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就是我的敌人!”

他抓住我的手腕,自嘲的轻笑了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包括你的亲人,你怨我恨我都可以,但我接受不了再次失去你。

从明天开始蔓箩会跟着你,保护你,若要找我就让蔓箩来报,再过段日子,我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便会去找你,听懂了么?”

我感受到了浑身上下彻骨的寒意,冷到我忍不住的发抖,“什么?你让只鬼跟着我?你精神病吧你?我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瓜葛!你滚啊!”

他伸手在我的眉间按了一下,我感觉到有一种电流划过全身的感觉,随后便晕了过去。

我在黑夜中突然醒了过来,我回到了现实。

我大口呼吸喘气,心脏噗通噗通狂跳,我颤抖着爬下了床,去妈妈的卧室找她。

她屋子里点着一根香薰蜡烛,这个牌子的蜡烛是爸爸曾经喜欢的,有一种大树的味道,妈妈睡不着的时候就会燃起一根。

她听到了我开门的声音,警惕的回过头来,看到是我才渐渐的放下防备的心里。

“爱绮?怎么了?”

我双眼通红的看着她,瘪着嘴不说话。

她担忧的再次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来妈妈这里。”

我走过去坐在她的床边,她温柔的握住了我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忍不住的眼泪直流,我很少哭,这让我妈顿时紧张了起来。

“乖乖,怎么了?和妈妈说。”

我哽咽的问道:“妈,我是不是不能当先生了?”

我妈皱了一下眉,脸色不是很好看的问道:“谁跟你说的?”

“鹚班!他刚才在梦里和我说的!还让一个鬼跟着我!他说不让我走以前的老路,我是不是不能当先生了?我以前到底怎么了?”

我妈深吸了一口气,手将头发捋到了脑后,这是她习惯性的一个小动作,她无奈的时候就喜欢这么撩一下,给自己一个时间考虑一下该如何说。

我再次问道:“妈妈,我以前是谁?莫梨笙,对吗?”

我妈立刻紧张的上前抱着我,她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安抚道:“你记住你现在是爱绮,程爱绮,你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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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他

我恐惧的浑身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的染湿妈妈肩上的睡衣,“可是鹚班他说我不可能当先生……我这么多年连个符都花不明白,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妈妈与我对视,眼神中有些难色,她沉默了几秒,才和我说道:“爱绮,其实我也觉得现在有些早,许多事情你都还没有考虑清楚,妈妈不想你以后受同样的苦,鹚班说的也并无道理……”

我心里一沉,惊慌失措的看着妈妈,“您的意思也是不让我走这条路了?对么?”

妈妈连忙摇头,对我安抚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让你晚点再做这个决定,现在还没有你自己的缘分来找你,你若想接我的班,也得等我百年归老对不对?现在想这些干嘛呢?”

我绝望的抽泣着,“我讨厌鹚班!我恨他!他仿佛将我的梦击碎了!我不是莫梨笙,他为什么缠着我不放呢?就算我以前是莫梨笙,可这辈子我有我自己的回忆,有我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我不想和他在一起!”

我妈看我的眼神有一丝震惊,她试探的问道:“你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是么?”

我当时可能沉溺在不能当先生的痛苦中无法自拔,连连的点头确认,“嗯!一点都没有!”

我看到我妈突然松了一口气,“好,那无论如何妈妈都不会让他对你怎么样的,别想太多了,好么?你要想学画符妈妈教你就是了!”

我擦了擦鼻涕,惊喜的问道:“真的吗?您愿意教我?”

妈妈点头,“当然,你今晚在我这儿睡吧!等以后有时间妈妈教你。ranwen”

我快速的脱掉鞋上了床,依偎在妈妈的身旁倍感安全,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而妈妈却失眠了一整夜,她反反复复的想着我和鹚班的事情,她无法控制爱情的发展,我现在还小也许说着讨厌鹚班,那如果以后长大了呢?或是,我有一天知道了曾经的那段回忆呢?

她深深的开始担忧,我到时候只能二选一,不然必定要走曾经的路,那将是最不好的结果,鹚班不允许,她更不允许那样的结果发生。

可她现在也无法解决这个难题,只能尽量的拖着我,如果我长大了真的不喜欢鹚班,她也有理由去找鹚班谈,到时候再做一个最好的选择。

谁都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如何旋转,只能静静的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我第二日睁开眼睛时,床边站着蔓箩瞪着圆圆的杏眼正低头看着自己,我的第一反应是还没在梦里醒来,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便立马抱着被角向后退了退。

“蔓箩你要干嘛?你怎么进来我家的?”

她笑眯眯的坐在我床边,和我解释道:“自然是你老妈放进来的!不然我怎么能进来?”

我怀疑的打量她,“我妈?不可能!我妈怎么能放你进来?”

这时我妈刚好进门叫我起床,蔓箩指了下妈妈,“诺,她来了!不信你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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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鬼是什么?

我看向妈妈,指着蔓箩不可思议的问道:“妈,她怎么在咱们家呢?你快给她轰出去!”

妈妈将我的衣服扔到了床上,“快起床,一会弟弟和舅舅不等你,我看你怎么上学。”

她没有回答我,转身便出去了。

我气急的将拳头用力砸了下床,怒气冲冲的瞪着蔓箩,“说!你到底是怎么说服我妈的?你是鬼,我妈不可能让你在我家来回穿梭,况且我家有仙堂你不害怕?”

蔓箩双手环肩得意的笑了笑,“自然是王劝服你妈妈的,我哪有那个本事!还有,我不是鬼,在说我是鬼我可生气了!”

我堵着气坐在床上换衣服,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着,对于这个安排非常的不满。

我斜眼看着一脸得意的蔓箩,朝她吼道:“换衣服你也要看吗?”

她被我的音量吓得一个激灵,撇着嘴将身子转了过去,“叫嘛儿叫!真是的!”

“派你来干嘛?你什么也不会!昨天被人都踩扁了!我要死的时候你也只能干瞪眼,你说派你来干嘛呢?人家都是报马护着,我这可到好!派来个鬼护着!说出去不被人笑话死?”

蔓箩估计也是个火辣脾气,转身指着我,“程爱绮,你别不识好歹啊!要不是王让我来,我才不来呢!大小姐就是难伺候!”

我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哼了声,穿鞋下床。

我连走楼梯下楼的声响都弄的异常的大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妈妈在一楼正在和小期说话,两人见我的嘴撅的老高,纷纷露出无奈的神情。

小期好奇的问道:“姐,你这是起床气吗?”

我闷头吃着自己面前的煎蛋,拿蛋泄愤,叉子落在蛋上的力度可想而知。

妈妈一脸严肃的轻轻敲了下桌面提醒道:“吃饭就好好吃,带着气吃饭不怕胃痛?”

我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心里还在赌气着妈妈的决定。

蔓箩看好戏的盯着我,翘着二郎腿坐在我身旁,小期和家里的人明显看不到她,那她不是鬼是什么?

整整一天我走哪她跟哪,我上课的时候,她就坐在我脚边的地面上靠着我的课桌腿打瞌睡。

我吃饭的时候她就坐着我对面流着口水盯着我的餐盘,我对她直翻白眼,秦睿宇看到有些奇怪的问道:“你眼睛咋了?不舒服啊?紧着翻什么啊?”

我没好气的回道:“要你管!吃你的饭!”

我吃着吃着突然没了心情,对秦睿宇说道:“我下午不去上课了!你帮我请个假吧?”

秦睿宇惊讶的指着自己,“我?我怎么帮你请假啊!要被你妈妈和我姐夫知道不把我大卸八块了?”

我的筷子指向他的脸,“够不够哥们儿?”

他点了点头,“当然!”

“那你随便找个理由帮我请假,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他凑到我面前,“哥们儿都是一起逃课,不如你带着我?”

我来回打量着他,“带着你?”

“是啊!你办什么事我和你去不就得了!让诺美帮咱们俩请假,要是闹到家里你就推我身上,说我非拉着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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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

我对他的这个提议表示非常的赞同,伸出食指奸笑着与他的食指按在了一起。

“ok!就这么定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带着你吧!”

秦睿宇好奇的问道:“那我们要去哪?”

我扬了下下巴,对着面前的空气说道:“解决这个麻烦。”

秦睿宇四处看了看,“什么麻烦,哪有麻烦?”

我烦躁的回了句:“哎呀!你看不见,话这么密呢?”

他的表情慢慢变得有些僵硬,他指着我对面的空气问道:“你的意思这儿有东西?”

我严肃的点了点头,故意吓他,“一个女鬼!”

蔓箩听到这儿不满的拍了下桌子,我桌面的汤被弄的洒了出来,“程爱绮,我再说一遍我不是鬼!”

秦睿宇看着突然被震起的汤碗,受惊吓般的吞了口口水,他连忙起身拉着我的手,“走走走,要去哪现在就去!这也忒特么吓人了!”

我在他身后咯咯的笑着,“秦睿宇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啊?”

他依旧快速的走着,连头都不回,“小爷这身体棒着呢!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事儿啊?我算是看出来了,和你在一起没点承受能力真不行!”

我大声问道:“你领我去哪啊?你知道我要去哪?”

他突然停止了脚步,回过神来,“对啊!你妈妈不就能解决么?你要去哪啊?”

我眨了眨眼睛,贴近他的身体,小声的说道:“我要去顾氏。”

这个举动有那么点暧昧,蔓箩瞬间穿到了我和秦睿宇中间的空隙处,她提醒道:“不要和男生保持这么近的距离。”

我看着秦睿宇的脸色有点红,上前故意的挽起他的胳膊,“走吧!”

秦睿宇顿时变成个乖宝宝,我怎么说怎么是,蔓箩一直缠在我身边,嘴里哇啦哇啦的说着:“保持距离,别这么,你把手放下来不行么?”

我全当听不到,上车以后便靠着秦睿宇的肩膀上哼着歌,他一动也不敢动,清晰的能感受到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

哼!我妈不帮我,我就去找干爸!我就不信了,我还赶不走你?

我们到了顾氏的楼下,前台礼貌的问:“请问您找谁?”

我:“顾崇明。”

她看着我和秦睿宇一身校服,又再次问道:“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我摇了摇头,“姐姐,我是他女儿,麻烦您帮我传达一声,我找他有急事。”

前台的姐姐立马点头,我都说了是他的女儿,她们自然知道我是谁。

谁不知道顾总一生未婚,收养了一个孩子,还有程家两个小儿郎也是他的干亲?

外界留言纷纷,有人说他可能之前修道不宜结婚,还有人说他可能性取向有问题。当然,说得最多的就是,他在等我妈回头。

不过我妈这么多年零绯闻,也没给人抓住制造舆论的机会,这些年他经常会去山里陪我妈,他们俩的感情我不懂,但我知道不是男女之情。

我还求他帮我调查我爸的死因,我一直觉得婉婷的进入并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这些年都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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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姐姐打了一个电话,没过几分钟后她亲自带领着我们上去,我们到办公室门前她便自觉的离开了。ranwen

我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后便笑嘻嘻的推开了门。

我热情洋溢的朝他跑了过去,上前搂住他的脖子,亲昵的喊了声:“干爸!”

他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对着办公桌面前的女人说了句:“我现在有事,我们晚点再聊吧!”

这时我才发现屋内有人,我的第六感传来的消息便是,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人。

她长得很美,身着一套香奶奶的套装,妆感十分的精致,我从她的眉眼中竟然看出了我妈的影子,真的很像。

我尴尬的笑了笑,“干爸,我是不是耽误你们什么事儿了?我出去等一会儿也中。”

干爸抿了下嘴角,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没有,什么事儿都没你重要。”

那女人眼中闪过一抹不快,转瞬即逝,“那我先走了,晚点联系你。”

干爸点了点头,便没在管她,他看到我身后的蔓箩皱了下眉头。

他装作严肃的问道:“睿宇陪你一起逃课过来的?”

“是啊!不逃课怎么来见你?不许告诉我妈!”

他无奈的叹息了声,“睿宇坐,你也坐吧!”

我和秦睿宇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他的眼睛时不时的盯向蔓箩,最后转到我的脸上,“你今天来是因为她?”

我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嗯,我不想她跟着我。”

干爸对着空气中的蔓箩问道:“谁派你你来的?不好好修行跑着来捣什么乱?”

蔓箩似乎早有准备,凭空变出一张黑色金纹的信递给干爸,“王吩咐过,如果爱绮来找你,便让我把这个给您看看。”

干爸毫不犹豫的接过信,拆开仔细阅读着,他修长的手指配着黑色的纸显得那样好看,落地窗投来的阳光给他的身上堵了一层金边,这就是我心目中男神的样子啊!白泽哥哥和他真的是越来越像。

他看过之后重新递回给蔓箩,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了!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要单独和爱绮说几句话。”

我在那个时候心里一沉,莫非他会和妈妈做同样的选择?

秦睿宇在我身边完全懵了,崇明干爸这一套动作下来,在外人眼里全部是对着空气做出来的,看不见的人自然觉得诡异。

我看着蔓箩听话的离开,连忙紧张的问道:“干爸,上面写了什么?”

他思考了几秒沉声对我解释道:“爱绮,这个在你身边也不是坏事。”

我皱着眉反驳道:“什么啊?她就是个鬼!我不要!”

“她是!万物皆有,只不过她是有些能力的,并且能力不浅,暂时护你周全没什么问题。”

……原来她是……

我不甘心的看着干爸,“她是为什么会给魔效命?那她也是坏!还有鹚班在信上写了什么?妈妈也是看过信后便同意了!”

“她真正效命的人是你,不是鹚班。信上只有五个字,我不会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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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氛围

我听到那五个字愣了一下,秦睿宇皱着眉头不解道:“这人谁啊?口气到不小,谁知道他是好人坏人!”

我心知他不会害我,因为他认定了我是莫梨笙,而我却讨厌当谁的替代品,哪怕那个身份好像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ranwen

崇明干爸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无奈,他刚想劝我,没成想我主动说了句:“那就跟着吧!反正我也只是个废物,没有任何办法。”

我拎起书包转身就走了,我承认我这一刻没控制住自己耍起了小脾气,秦睿宇见我离开他立马跟了上来。

他临出门时崇明干爸叫住了他,“睿宇,看好她!”

秦睿宇点了点头,便跑出来找我。

我从顾氏出来,便一直在马路上走着,秦睿宇便默默的跟在我身后。

走了两个多小时,他实在忍不住了,跑上前摘掉我肩上的书包背在了自己身上,一脸苦相的问道:“大小姐,咱能不能歇会儿?我腿都走麻了!”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不用跟着我,该去哪儿去哪吧!”

“别啊!我能走吗?小爷儿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

他强行拉着我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劝道:“咱们就歇十分钟,之后你想怎么走,我就陪你怎么走,中不?”

我见他满头大汗,从他肩上我的书包里掏出了一包湿巾递给他,心里有些愧疚,“擦擦吧!”

他贱嗖嗖的将脸伸过来,“你帮我擦。”

我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手上的动作没停掏出一张湿巾,神情专注的帮他将头上的汗擦掉。

他凝视着我,我擦完了还在那愣愣的看着,这也是我头一次认真的观察他。

秦睿宇皮肤呈小麦色,睫毛长到领女生都羡慕不已,笑起来脸上深深的酒窝,高挺的鼻梁,雕刻般的轮廓,让我一时也跟着愣了起来。

蔓箩突然窜了出来,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刻意提醒道:“哎哎哎!别看了!”

我率先回过神来,没理蔓箩在一旁枝哇乱叫,故意缓解尴尬的说道:“秦睿宇你现在可以啊?还要求我伺候你了?”

他满脸通红的挠了挠头,不去看我的眼睛,“我、我两个手不都抱着书包呢么!”

我低着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俩中间从来没有过这种尴尬的局面。

微风吹打在我们俩的脸上,身上顿时传来了一阵凉意,我们俩还处于一种懵懂的年纪,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敏感。

他轻咳了两声,“那个……爱绮,你跟小爷儿讲讲那个人是谁吧?你为什么那么烦他?”

我垂眼想了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知道的也不多,他是我梦中的人,我也只在梦里见过他。他是大魔王,很厉害很厉害的那种,他经常叫我莫梨笙。

我猜,莫梨笙应该是他曾经非常重要的人吧?或许是曾经的爱人?

所以他现在开始插手我的事情,弄得我也很烦。”

秦睿宇听的云里雾里,他不解的问道:“那莫梨笙和你什么关系?他为什么管你叫莫梨笙?”

“我好像是莫梨笙的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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馊主意

对于莫梨笙这个名字妈妈和干爸都非常的敏感,每次我问道我是不是莫梨笙的时候,他们都会回答我,你只要记住你现在是程爱绮就够了!

但是种种迹象猜测下来,我几乎已经知道了我自己的身份。燃文小说

不然鹚班不会抓着我不放,他又不是闲的没事干。

秦睿宇听到我的答案愣了一下,“你的意思他找你是为了和你再续前缘?”

我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他的想法?怎么再续前缘?在梦里么?太不现实了!”

蔓箩这时又插上了话,“王不会只出现在你们的梦里,他是王,什么做不到?”

我烦躁的吼向她,“我们俩聊天你能躲远点么?你在这我会觉得有人监视我!”

她突然委屈的不说话,默默的离我们远了几步。

我这人就这样,一见她落寞的背影,我心里还有些心软了。

毕竟她以后是要跟我的,也算是我的人了吧?

只是心里多少会觉得她是鹚班派来监视我的卧底,所以我才会这幅态度。

秦睿宇侧头看向我,嬉皮笑脸的说道:“我有个办法逃离魔王的手掌,怎么样?敢不敢试试?”

我怀疑的看向他,“你能有什么办法?”

他兴致勃勃的对我说道:“等年龄到了咱俩立马结婚,我就不信他能抢别人媳妇?我这个当兄弟的也就勉强收了你吧!当做好事儿了!咋样?”

我一拳砸到了他的胸口上,“就知道你都是,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我也不嫁你这样的!”

他挑高了眉,不可置信的问道:“呦呵!小丫头眼睛怕是有毛病吧?小爷儿我还怎么着啊?就这么优秀你都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仔细想了想,“怎么着也得像我爸或者干爸那样的吧?长得帅,又专一,学习好,又温柔,这是我心里最完美的男人的形象,你说是吧?”

秦睿宇站起身不屑的切了声,“你就说是白泽得了呗?白泽那小白脸有啥好的?总是一副故作老成的模样,看着就虚伪,哪有小爷儿看着踏实?”

我冷笑了两声,故意刺激他道:“白泽成绩没的说吧?全市榜上有名!长相没的说吧?走到哪都是风景线!性格没的说吧?我们俩才是真正的发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都酸是后来的!怎么比,你也比不上他呀?”

没想到秦睿宇比我的嘴还毒,他故意气道:“最主要的是,人家不喜欢你啊!人家不愿意娶你啊!你再喜欢也没用啊!”

我气的一脚踢在了他的膝盖上,“散伙!”

我将我自己的书包拽了下来,自顾自的率先离开了,他在后面冲我喊道:“死丫头,你干嘛去?你等等我啊!”

我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我回家,你也回吧!明儿见!”

说完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蔓箩随着我的身体一起上了车。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她对着我勉强的笑了笑,似乎感觉到了我发自内心的反感,也不像之前那样跟我开玩笑逗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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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前途

我回到家后崇明干爸已经在我家了,他和妈妈在客厅喝茶,见到我回来了,妈妈并没有感到意外,估计干爸已经和妈妈说了我去找过他的事。

妈妈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怒,干爸招呼我过去坐,我将书包放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妈妈垂眼想了想率先开口道:“你干爸帮你和睿宇跟老师请了假,下次不许直接从学校逃走,知道么?”

我无声的点了点头,我妈看着我的样子也很愁,她联想到她自己青春期叛逆期时的样子,说深了不行,说浅了更不行……

这个年纪好像都是特别以自我为中心,觉得全世界都是错的,只有自己是对的,逆反心理特别强。

我迈入了这个阶段却不自知,我从小被那些光环照耀着长大,心里觉得比任何同龄的孩子都要懂事优秀,可突然让我否认自己,这点对我的打击是十分的大。

蔓箩站在一旁默默不语,也不似之前那样没事就插句话,我妈喊来花花,花花大仙突然现身。

她来了以后抻了个懒腰,哈气连天的问道:“辞,叫我什么事儿?”

我妈扬了下下巴,“这个灵是爱绮身边的,你们试试?”

花花大仙满脸愁容,“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和人家小姑娘试,多丢人啊?”

“爱绮不想她在身边,你没瞧着这嘴嘟囔着老高么?你让她看看蔓箩的能力,省得她心里总是不服气。”

蔓箩见状也有些慌乱,怎么说花花也是另一个种类的前辈,两者完全不属一系,赢了输了都不好。

花花凑上前在蔓箩身边悬空的转了几圈,用鼻子嗅了嗅,“花灵?”

蔓箩点了点头,承认道:“嗯!”

花花掐着手指,眼神向上望着,没几秒又惊喜的看着她,“都这么久了?那怎么不往上面修呢?怎么停到现在这个时段?”

蔓箩一改常态严肃的说道:“我在等,她一日未定,我便一步不可以蹬仙位,当灵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存在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花花点头,“好!我欣赏你!”她转身对妈妈说道:“辞,比什么比啊?我稀罕这个小灵儿,留下吧!”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花花刁蛮谁不知道?能让她说出喜欢的,那可是屈指可数。

花花飘在我面前,慈爱的对我说道:“小花蓉,你信我的话不?”

我点了点头,“信。”

“好孩子,那听我的,留下吧!真的非常好,能力也不弱!若是早年真要修成正果,也许比我地位要高呢!人家为了你,放弃了前途,你还要赶她走?这可不是我心里的花蓉,我的花蓉心地没有那么硬。”

我震惊的睁大了双眼,看向蔓箩,蔓箩咬着嘴唇撇过头,看着很委屈的样子。

她刚才说的‘她一日未定’指的竟然是我?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认识了多久?她为何又因为我放弃了这么多?

这些问题在我脑海中不断的盘旋,妈妈看出了我内心的松动,对花花试了个眼色,她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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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

我呆楞的坐在沙发里,干爸和妈妈对视了一眼,对我劝道:“爱绮,你是很棒的孩子,妈妈在山里的时候都是你撑起这个家,你未来的路始终要你自己选择,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在你身边,干爸让她走就是了。”

我看着蔓箩,她紧紧咬着嘴唇盯着我,似乎在等我的答案。

我看向干爸,小声说了句:“那就留下吧!”

蔓箩顿时展开笑颜,冲到我的身边抱着我,我感觉她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终于认我了!”

我用力的喘了口气,攥紧了拳头,红着眼继续说道:“我有当先生的梦不是为了以后死了可以升仙,也不是心系万千可以做到妈妈这般大公无私的境地,我只是想有更多能力为我爸报仇,这么多年了!你们没有一个人去调查当年爸爸的事情,这个事儿我始终都放不下!”

妈妈和崇明干爸的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妈妈皱了下眉,无奈的说道:“爱绮,这件事情你不要管,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放在心里?”

我突然站起了身,“我为什么不能放下心里?我无法看着我爸被一个贱人一枪打死!你可以想通爸爸早晚要走,只是时机早了些,但是我不行!我就要为他报仇!我要杀了那个在背后搞动作治他于死地的人!”

我妈激动的走上前一个巴掌甩在了我脸上,崇明干爸惊呼了声,上前搂住我的肩膀,“南辞,你这是干什么?”

妈妈红着眼指着我,“程爱绮!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失心疯吗?我告诉你不要去管,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我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失望的看着她,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理解她苦衷与无奈的人,可她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她伸手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也管不了你,你好自为之。”说完她便上楼去,将我和干爸留在客厅。

干爸将我扶坐在沙发上,他坐在我身边轻轻拍着我的背,“爱绮,是干爸无能,你别怨妈妈,好不好?”

我委屈的一直掉眼泪,一句话都不说。

干爸叹了口气,问道:“你这么想知道当日的事情?”

我诧异的看向他,“你们早就知道了是么?”

干爸点了点头,无奈道:“我确实查过,不过名帖被做了手脚,当时只有我的名帖多出了一个女性的名字,其余的全部正常,你觉得我会是那个杀你父亲的人么?

当日门口站位的几个记者有两个找不到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拍到了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没有消息,我从未放弃过寻找。

你妈妈不想告诉你,也算是保护我吧!毕竟在外界来看,我的嫌疑并不小,如果你也怀疑我,干爸也不会怨你。”

确实,有谁不知道干爸对妈妈的感情?如果爸爸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他!

可我心里更明白,干爸太了解妈妈和爸爸的感情,就算爸爸死了,妈妈跟着去了都有可能,他不敢拿妈妈的命去赌。

“干爸,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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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合适

我对干爸的相信不是盲目的,他为我们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妈妈不在的时候,家里有任何的事情,都是他在第一时间赶来帮忙,对我和小期就如亲生儿女一般,我更相信他和我父母之间的感情,他心底里喜欢妈妈不假,但他同样不会背叛爸爸。

他看到我说相信他时坚定的眼神,荡起了一丝欣慰的笑,揉了揉我的头发,“好孩子,干爸没白疼你。”

我试探性的问道:“干爸,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

他点了下头,“你说。”

“那个雯嘉是在和白泽哥哥谈恋爱么?”

从干爸严肃的表情上来看,估计他觉得我会问一切比较难回答的问题,听到问题后突然放松的笑了起来。

他反问我,“你知道什么是谈恋爱么?小人不大倒是蛮早熟的。”

我挺起胸膛,反驳道:“我当然知道了!我都多大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您快回答我,到底是不是?”

干爸抿着嘴角,无奈的摇了摇头,“是,爱绮长大了,什么都知道。不过他们俩应该没有吧?我没听小泽说过,估计只是比较好的朋友。”

我撅起嘴苦恼道:“那为什么他们要一起出国呢?”

干爸见着我嫉妒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什么,带有一丝不解的问我,“他们若是谈恋爱了不是很好么?雯嘉那个孩子我见过,我觉得很不错啊!”

我皱着眉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夸张的口吻问道:“哪里好了?干爸,我觉得他们俩不合适。”

他研究的反问道:“那谁合适呢?”

他这样一问我的脸腾的一下变红了起来,磕巴着回道:“我、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就觉得不那么合适。”

干爸听后沉默不语,双肘拄在膝盖上,垂着头没再说什么。

糟了,糟了!

我看干爸那如此严肃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好像心急露馅儿了!

这要是让他知道我暗恋白泽哥哥,我的脸往哪里放啊?

我站起身躲闪的说了句:“干爸我先上楼了。”便快速离开现场。

留下干爸看着我仓皇失措的背影,无奈的摇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在床上躺好,蔓箩坐在地板上,身子靠着柜子紧闭着眼。

我看着心里很不舒服,轻唤了声:“蔓箩。”

她立刻睁开眼睛,扯出一抹明亮的笑容看向我,“怎么了?”

我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提议道:“你来床上休息吧!虽然说你可能在哪里都一样,但是我看着你这样,会觉得自己在虐待你。”

她惊讶的回道:“你愿意我和你一起睡?”

我点了点头,“嗯,废话可真多,不爱上来就算了!”

她高兴的扑了上来,在我身旁躺着,上身靠着床头,下身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的看着我。

如果我要是现实生活中认识她,那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喜欢这种开朗大气不矫揉造作的女孩子,这样的人接触不累。

我侧过身子单手拄头看向她,好奇的问道:“我们以前,或是说曾经,是怎么认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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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故事

蔓箩看向棚顶,努力做思考状,我一见她这个神态就是要编故事,连忙威胁道:“说真话!不然就不让你留下了!”

她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本来也没想骗你,就是在想如何说的炫酷一些,你会喜欢。火然文”

“真真实实就好。”

她一改常态,声音有些沉,于我讲起了那些早已被封尘的故事。

“我和她认识的时候,我的灵力还很低,我们惶惶终日的在一片山里灵修着,因为那山里住着一个很可怕的人。

他很强大,从来不笑,谁惹他了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我们灵修的附近,总是血流成河。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着一身白衣鸾姿凤态的躺在我们灵修的地方看星星,那时候她是我望尘莫及的人。

我本想揣着崇拜激动的心情过去和她说话,谁知恐怖的人突然出现了,我就躲在一旁悄悄的看着她们。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恶魔脸上的笑意,你知道么?我从来不知道他笑起来会这么好看。

在见到她之后,山里突然平静了,再也没有那些血腥的味道,后山的花开的格外的鲜艳,一点不比那昆仑之巅的瑶台银阙风景逊色,那时候她的爱好就是跑来我们的地方看星星。

有一次我终于鼓起勇气和她说话,在我的感觉里,仙人都是冷冰冰的不食人间烟火,而她没有,那时候我还是小孩形态,她当时可喜欢我了,抱着我和我聊天,一点架子都没有。

每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她都会渡气给我,那时候强灵总是欺负我,她告诉我不要怨恨,要强大起来,它们便不敢在欺负我了。

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她便消失了,我每晚都会出来等她,她再也没有来我们约定的地方看星星,我当时猜测,她可能是回到她该去的地方了吧!

那山里又开始血流满地,比以前还要恐怖,许多灵都离开了那里,人血是最耽误灵修的,而且会污了最纯的灵魄,大家纷纷选择离开,只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灵,在那守着等她回来。

在我心里,有她在的地方,才是我最想停泊的港湾,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我。”

我看着她几次眼泛泪光,就像是听着一个别人的故事,因为我的脑海里没有一丝印象。

我淡淡的问道:“你说的,是你和莫梨笙的故事,是么?”

蔓箩低着头,不与我对视,“嗯,是我和她的故事。”

我继续问道:“那个恐怖的人,是鹚班吧?”

她继续点头:“没错。”

“那你为什么现在为他卖命?”

她突然抬起头,连忙对我解释道:“我没有为他卖命,我这些年从未放弃过找你,我始终抱着一个信念就是你会回来。

我没想到他会复苏,他感召我说找到了你,想让我回到你身边保护你,所以我才回来去找他。

回来后第一个任务就是看着什伽,怕她对你做手脚,我修灵对魔做不了任何抵抗,但是其余的危险我都可以帮你的,我并不是你那天看到的那般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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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

我打趣道:“我见你喊他王喊的很亲啊?我觉得你心里更向着他一些吧?”

“怎么会?我是因为认你,我才认他!你不要混淆概念好吧?”

我撇了撇嘴,不屑道:“你认得是莫梨笙,而我不是,我是程爱绮,莫梨笙已经死了!你们不承认也没用,我拥有着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灵魂,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ranwen”

蔓箩有些失落,不过她不放弃的回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被扣上别人的身份,没关系,那我们便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蔓箩,从今日开始,我会和你形影不离。”

我看到她认真的神情,这一刻心里突然便接受了她,缘分真的很奇妙,那些排斥、隔阂,瞬间化为泡影。

我对她伸出手,自我介绍道:“程爱绮。”

她与我相握,相视一笑。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便到了白泽准备的时刻,妈妈做了一个决定,打算让小期和他一起出去,小期成绩一直上升,现在出去绝对不是问题。

我这次有幸成为漏网之鱼,这次期末考我挤进了班级的前五,更可怕的是,第一竟然是秦睿宇,整整超出诺美十二分。

我完全惊呆了!不仅仅是我,我觉得所有认识秦睿宇的人没有不惊讶的!

这是什么情况?这小子怕不是被考神附体了吧?

他有听说小期的事情,特意找我问了情况,“你去不去?你要是去的话,我和我爸说,到时候和你一起。”

我瘪着嘴摇头,“我不去,你要去你自己去。”

他大咧咧的将胳膊搭上我的肩膀,“你不去我去干嘛?大小姐,我这成绩,我这颜值,现在是不是比白泽强?”

我突然愣住,突然想起当日在台阶上和他说的那段话,我当日说的白泽的优点他如今都做到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和他比什么玩意儿!不过,你也很优秀的啦!”

他笑眯眯的将我正在吃的冰淇淋抢了过去,津津有味的吃着,“你回去告诉小期,他走之前我们带他出去玩一玩。”

我忍着笑看他,“别在这装了!是不是刚才听到我打电话了?”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避免自己撒谎被我拆穿,嘴硬的说道:“谁听你打电话了!”

“行,你没听!白泽也说走之前带我们去玩,那我现在邀请你,行了吧?”

他舔着甜筒,眼睛眯眯的笑着,“行,我勉为其难的答应吧!哎,想到和白泽出去,我还真不那么爱去呢!”

“你就给我滚,不爱去你别去!”

他连忙拉住要走的我,“啧,你看,这脾气永远这么爆!你都去了,小爷儿我自然得去!不然白泽给你洗脑,把你也给带走了,我去哪找个一模一样的兄弟来天天和我作伴?”

我翻了个白眼,嘴里自言自语的嘟囔着:“我才不去呢!看人家秀恩爱,我闲的!”

不过我念叨的声音非常小,秦睿宇并没有听到,他继续问道:“咱们去哪里玩儿?我来安排?”

我坏笑了一下,朝他勾了勾手指,他凑过来听过我的建议,跟着我一起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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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游

那次白泽和雯嘉不是带着我去了一次游乐场么?

这次我还他们一个不一样的体验。火然文

去游乐场都是小孩子玩的,我听说临近城外有一个处鬼城,里面的工作人员特别认真敬业,一个个装鬼装的那叫一个逼真!

据说,没有人能走完全程,许多人都是哭着被抬出来的,还有很多自称胆子大的成人都受不了那种刺激。

所以,嘿嘿嘿……

我打算带着他们去看一看,不过小期年龄太小,我可不能给他的心里留下阴影,我对他说等我们回来之后,再接他去别的地方玩。

这次之行只有我们四个人,白泽开车载着我们,一路上雯嘉在副驾驶坐立不安,嘴里一直在说:“还是别去了吧!我现在就已经开始害怕了!”

我和秦睿宇坐在后面打游戏,他亲昵的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蔓箩在我的另一侧无聊的望着外面的风景。

我不自觉的边玩游戏边牵起了得意的嘴角,没想到这一幕全部被白泽透过倒车镜收入眼中。

秦睿宇在我的肩旁侧头看着我,问道:“你怕么?”

我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有什么好怕的!”

秦睿宇继续盯着手机,“我也不怕,看来只有我能陪你玩到一起去了!白泽哥,你和你女朋友要是怕,在外面等我们也可以,我陪爱绮进去。”

白泽看着倒车镜淡淡的说道:“我怕你在里面吓到昏过去,爱绮背不动你。”

秦睿宇愤恨的看了他一眼,俏皮的对我说道:“别听他的,我会保护你的。”

我冷笑着心里想道,我信你才怪!不过我没有说出口,今日我们俩在一个战壕里。

我们的车子需要停在专用的停车场,这个鬼楼的位置本来就偏,又有这么恐怖的口碑,来玩的人非常的少。

我们往售票处走的时候便明显感到气温越来越凉,不知道是不是面前这座破旧不堪的楼房,透露着阴森诡异的气氛,所带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觉得发冷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只穿了件短袖运动裤,抱着自己的胳膊搓了搓,白泽眼尖的发现,刚要脱自己的外套,没成想秦睿宇已经将他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

他得意洋洋地笑着,白泽尴尬的站在原地,雯嘉帮他解围,“白泽,我有些冷。”

他淡笑着脱掉外套,亲自帮她穿好。

我咬牙切齿的小声与秦睿宇说道:“你可真多事儿!你是不是猪队友啊?”

秦睿宇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不在乎。

白泽买票的时候雯嘉还在征求,“不如不要进去了吧?”

白泽想了想温柔的对她说道:“你要是真的害怕,去车上等我们,我陪爱绮逛一圈就出来和你汇合。”

我看着他们俩的侧影,白泽哄着她的神情,心里充满了酸涩。

为什么我不能快点长大呢?这样我也可以和他称之为般配的站在一起了,而不是在所人眼里都觉得我只是一个小屁孩儿。

而他,只能是我哥哥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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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

雯嘉听白泽的意思是要她独自回车上,立刻挽起白泽的胳膊,撒娇道:“我不要,我得要你陪着我,我自己会更害怕的。ranwen”

秦睿宇立刻侧头想看我的表情,我转过头装作看向别处,其实余光还是可以看到他们的影子。

我烦躁的问了句:“到底买不买票?进不进了?一会儿天都黑了!”

白泽尴尬的没在言语,转身冲着窗口内画着鬼脸的售票员比出四根手指。

售票员从窗口里递出四份协议,要我们每个人都签一下,我和秦睿宇也跟着走上前,仔细阅读了一番,无非就是提醒心脏病患者之类的病人不许进,发生任何意外和他们不发生关系。

签了名字就如签了生死状,死活都是你自己的事儿,我毫不犹豫的签上了字。

他们三个犹豫了几秒,纷纷跟着签上了名字。

售票员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们一眼,画满油彩的脸笑起来是那么别扭,眼神里面都充斥着一种病态的感觉,看的人毛骨悚然。

他按了下按钮,生锈的电动门自动开启,我们四个人并排走入了院内。

院子中有许多干枯的落叶,现在是夏天,也不知道这些落叶怎么弄的如此逼真,面前是一座废弃的,也不知道曾经到底是不是医院,还是商家的噱头,故意建成了这样。

我看到秦睿宇的喉咙动了动,此刻多少也是有些紧张的吧?

我站在那座医院的楼前,摆好了姿势对秦睿宇说道:“来,给我拍张照片,回去我要发朋友圈。”

秦睿宇掏出手机,咔嚓咔嚓帮我拍了几张,随后我率先迈入了里面。

他们三个紧随其后,秦睿宇调亮手机的手电筒,楼里的温度比楼外还要凉上几分。

进入大楼首先映入眼脸的便是墙上红色的油漆字体,上面写着:“你向往重生么?”

楼内本来就很暗,红色油漆不规整的形态看起来更加慎人一些,雯嘉紧紧的握着白泽的胳膊,颤音道:“白泽,这里真的好恐怖啊!我真的很怕!”

白泽柔声细语的安慰她,“都是假的,不要怕,我们这么多人呢!”

我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秦睿宇拿手机环顾一圈四周,的确,这里面确实做的非常逼真,散落一地的病历本,针管药瓶,好多废弃的医疗用品,有的屋子窗户的玻璃都已经被人敲碎。

秦睿宇在我身边故意装着胆子说道:“别说,要是自己来的话还真挺吓人!”

他拽出脖子上戴的玉佩,握在手心里继续说道:“小爷儿我可不是一般人,妖魔鬼怪快快闪开!”

我被他的样子噗的一声逗笑,对他打趣道:“我们这才刚进来,你干嘛呀?别在门口磨磨唧唧的,往里面走呀!”

蔓箩突然拦在我身前,眼睛左右的转了一圈,提醒道:“爱绮,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不如别进去了!”

我瞪大了眼睛,小声说道:“开什么玩笑,我笑话人家一路了,走到这里我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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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

蔓箩越感觉越不对,她焦急的劝道:“那也不能为了要不要命了?”

我对她嘿嘿一笑,“这次就看你能不能护住我了!就算不要命,我今儿也得要这个。火然文m”

我没听蔓箩的话,独自继续向前走,秦睿宇在后面问道:“爱绮,你自言自语什么呢?你别吓唬我!”

我回头看着他们,“走啊!我们去那个屋里面看看,据说这里面一共四层楼,每一个房间都闯过,就算成功了。”

我继续指了下墙上的监控,“那里面都记录着呢!能不能打破纪录,就看我们今天的运气了!”

白泽轻轻拨开雯嘉的手,大步流星走到我面前,他一米八六的身高低头看着我,认真的问道:“你确定这里有问题还要硬闯?”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竟然忘记了他也可以看到,蔓箩自然逃不过他的眼。

那么我和蔓箩的话他自然也听得到,就算没有蔓箩,以干爸这么多年的培养,白泽应该也是感觉的到的。

我皮笑肉不笑的牵起嘴角,与他对视着,“如果前方是死路,我要去,你陪我么?”

他的表情凝固了几秒,随后点了点头,“走吧!我陪你去!那让他们俩出去吧?”

其实在白泽说愿意陪我进去的那一刻,我便已经松动了,进不进去都无所谓了。

可是雯嘉突然跑过来,依旧搂上他的手臂,“你干嘛赶我出去,我能克服,我要和你进去。”

秦睿宇这个呆瓜也同样走了过来,对白泽不服气的说道:“就是!一起来的,干啥让我们俩出去?我得陪我小爱绮一起,是吧?爱绮?”

我再一次被架了上去,只能点了点头,心里突然也十分的没底,“那走吧!”

白泽走在最前方,我们拉开第一间病房的门,木门发出一声嘶啦的声音,特别的刺耳。

病房里面漆黑一片,从秦睿宇手机的手电筒的光来看,面前有两张病床,床上有敞开的棉被,没有人躺在上面,不过床头柜上的心电监护却亮着灯,发着滴滴的声响,心电成一条直线。

这屋子里面充斥着压抑的气氛,但没什么可怕的,只不过心里恐惧比较大,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药水味儿。

我们往里面走了走,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并没有出现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脑子里的那根敏感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秦睿宇故意撞起胆子说道:“这也没什么好怕的,就是摆这点破东西吓唬人。”

我们出了第一间屋子又连着进了几间,除了看起来破旧点儿阴森点儿以外,完全没有任何想象的画面出现。

我们四个渐渐放下防备心理,身子便也不再处于僵硬的状态。

秦睿宇倒着走和我开玩笑道:“看没看见?我就说小爷我不是一般人吧,把这些假鬼都吓跑了!哈哈哈!”

我提醒道:“你能不能好好照路,在这儿得瑟个什么劲儿?”

他笑眯眯的连连点头,“行,大小姐说了算!”

话音刚落,他一转头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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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孩

秦睿宇的嗓子都快喊的破了音,“啊!!!我擦!”

因为他一惊一乍的状态,吓得雯嘉闭着眼睛跟着一起尖叫,并且双手紧紧的抱着白泽的腰。ranwen

秦睿宇一拳砸到面前的不明物体上,白泽仔细看了看,对雯嘉说道:“别怕,只不过是一个玩偶罢了!”

我看着他们俩的神态,真后悔挑这么个地方,这不是给我自己心里添堵呢么?

我看着从棚顶吊下来的玩偶假人被秦睿宇打得东摇西晃,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

我看着秦睿宇提醒道:“你要在大惊小怪,你就给我出去,没被鬼吓死,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秦睿宇撇了撇嘴,委屈的小模样解释道:“它突然出来的嘛!不如你牵着我的手,给我点安全感!”

我白了他一眼没再理他,自顾自的走到一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间,拉门的时候有些阻力,我也没多想什么,再次用力的去拉那个铁门。

秦睿宇光顾着平复自己的情绪,没及时帮我照亮,我忽略了门上写的告示牌,禁止进入。

不过就算当时看到了,我也会以为是商家的噱头,随便挂来吓唬人的牌子。

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拉开铁门,迎面扑来有浓重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这间屋子特别的地方是相对其它屋子要显得干净一些,好像有人经常收拾一般,屋内也亮起昏暗的灯光。

我好奇的走向前面那些架子前,被那些玻璃的罐子吸引住了。

我刚要伸手去摸,白泽出声制止,“爱绮,不要碰。”

我不解的回头,“为什么?这些都是道具吧?”

白泽凝重的摇了摇头,“好像不是,道具会这么真实么?”

面前的罐子里泡着人体的各个器官,有的是眼睛,有的是舌头,还有心脏,有几个大的玻璃罐子里面泡的是,但应该是天生畸形的,有一个只有一只眼睛,长在了鼻梁上,他的嘴角成微笑状态,双手抱着肚子坐在罐子里。

雯嘉小声的说道:“爱绮,咱们出去吧!你一个女孩子胆子也太大了,死孩子有什么好看的?”

秦睿宇捏着鼻子,“这地儿真是变态啊!这东西做的还挺逼真。”

白泽上前拿过秦睿宇的手机,借着光照亮了那个特别的罐子,我隐约看到那个好像突然睁了一下眼,那鼻梁上的单只眼睁开后里面有很少的一点黑色非常浑浊,很快又闭了起来。

我敢确定他睁眼的那一刻只有我和白泽看到了,因为他们俩胆小的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有白泽回头与我对视了一眼。

白泽表情有些凝重,对大伙说道:“走吧!这屋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二楼。”

他并没有把刚才看到的说出来,而我也没有多言,省得他们俩一惊一乍的在那大惊小怪。

我们四个集体出去的时候,并没有人碰门,而那扇铁门却自动的合上,在那一刻我身上的汗毛开始竖立,后背也直冒冷汗。

我废了很大力才拉开的门,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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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

我抓紧走了几步,为自己壮胆的说道:“快走吧!这一楼真没意思,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意不好,老板都将他们裁员回家了!”

我们上到二楼便又开始挨个屋的闯,有几个病房里面有工作人员办的假鬼,突然抓住你的脚裸或是突然从病床上诈尸而起,他们穿着到膝盖下方的褂氏病号服,脸上的妆化的要多病态有多病态。火然文

秦睿宇被吓的几次跳到我的身上,我感觉他都快哭出来了,竟然一时觉得好笑。

我拉住一只假鬼逼着秦睿宇和我们自拍了一张相片。

我短暂的忘记了一楼带给恐惧感,和那些假鬼追赶的不亦乐乎。

有的时候还是会被身后突然蹿出来的人吓一跳,不过心里知道是假的便也可以接受了。

我们几个在二楼玩的还算开心,白泽一直是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而我倒是蛮乐呵的。

二楼里面是一个水房,离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我们拐进去看到一个女人正在弯腰放水洗手,衣服前有一大片沾染的血迹。

她骨瘦如柴头发乱蓬蓬的,我念叨着:“秦睿宇,快帮我们俩拍一张,这个太真实了!这么瘦怎么做到的?”

秦睿宇惊恐的看着我,颤声道:“哪有人啊?你别吓唬我……”

“那不是……洗东西呢么……”

我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估计只有蚊子般的大小,因为我才感觉到她不是真的人。

秦睿宇和雯嘉能看见的只是在放水的水龙头,而我和白泽都看到了那个女人。

她僵硬的转头向我,脸色灰白眼圈黑的吓人,她呲牙笑的时候牙上不知是烟渍还是腐蚀了,有许多恶心的黄斑。

她干哑的看着我们笑了起来,“这里是女浴,男人不该进来……”

我拉着秦睿宇,白泽拉着雯嘉一步步向后退,我有些犯怂的点头哈腰说了句:“打扰了!”

我们退出去后一直疯跑,这次是往楼下跑,没面子就没面子吧!命重要!

我们到一楼的时候,里面放着器官的房门却是开启的,我们上楼时明明它自动合上了。

我倒吸了了一口凉气,雯嘉已经吓得开始哭了起来,她不停的埋怨道:“爱绮!我就说不来你非要来!真不知道你在这较的什么劲!”

秦睿宇见她说我便跟着来了劲,“你埋怨她有什么用?你以为她想啊?谁又没逼着你来!”

我心里一阵感动,关键时刻还是得秦睿宇够哥们儿。

而白泽只是只是瞥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我心里有些慌,我觉得他一定是在怨我,非要任性的进来。

开着门的屋子里面传来了笑声,“妈妈,妈妈你回来呀!”

我能想到的就是那一只眼睛的婴孩,那她的妈妈是楼上那位?

很明显这次的声音大伙都听到了,秦睿宇小声在我身边问道:“爱绮,你听到了么?有人在喊妈妈。”

我点了点头,自责的说了句:“我们好像遇到麻烦了……”

蔓箩挡在我的身前,“没关系,我来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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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

蔓箩紧紧的将我护在身后,我对她问道:“这两个好解决么?”

蔓箩没有回头,盯着那扇开启的门回道:“要是他们两个,应该不是问题。ranwen”

雯嘉惊恐的看着我,歇斯底里的朝我喊道:“你在和谁说话?程爱绮你不要在这装神弄鬼的!”

秦睿宇知道我身边有蔓箩的存在,白泽更是可以看到,只有雯嘉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她见我自言自语心里自然是害怕的。

我没搭理她的歇斯底里,对蔓箩说道:“你的意思是这里面不只是两个么?”

蔓箩:“不好说,我感觉这里面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我感召到的是不止这些。”

白泽抿着嘴接着蔓箩的话继续说道:“她说的没错,这地方曾经好像真的是家医院,我能感到的也不止这一个两个……”

白泽的话音刚落,我们便听到清晰的走路声,“吧嗒,吧嗒……”

类似于穿着拖鞋下楼的声音,我记得水房的那个女人就是穿着一双拖鞋……

我们的话音全部嘎然而止,屏气凝神的听着楼上传来的动静。

蔓箩快速的朝着楼梯的方向飘去,她弹指挥手间撒出了一些带着精光的粉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香。

我在心里猜测着,蔓箩是花灵,撒出来的应该是花粉吧?

在泰国许多佛牌都是拿花粉制作的,加上大师的加持,可以驱邪避凶。

她撒出来的粉末形成了一道若有似无的屏障,我眼看着水房那只骨瘦如柴的女鬼,抱着水盆已经走到了拐角处。

这次再见她,那里还是什么憔悴病态的模样,她的脸呈现的就是骷髅状,一副骨架子支撑着整个身体在走动。

我掏出手机想给妈妈打电话请求支援,可是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显示着无服务。

现在所有的希望全部指在蔓箩的身上了,她伸出右手手掌心有一块印记发着黑色的光亮,打了一个手印便朝天指了一下。

这个动作我没看明白是什么意思,发射信号么?

骷髅一步一步的下来,在距离蔓箩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她冲破不过来,扔下水盆双手砸着那个屏障,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此刻的癫狂,声音躁怒的叫喊着:“我的孩子在找我……我要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

雯嘉此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个女鬼并没有遮眼,所有人都看得到她……

她腿软的摊在地上,站都站不住,放声大哭着,在这座空楼里听着异常的渗人。

估计闯鬼楼被吓哭的比比皆是,这些工作人员早已习惯,没有任何人来查看我们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秦睿宇再次拿起脖子上的佛吊坠,满头大汗颤抖着说道:“我告诉你啊!不要过来!不然小爷儿出去以后一定找个大师给你们全灭了!”

骷髅女并没有放弃捶打着屏障,肆无忌惮的狂笑着,压根儿没拿秦睿宇说的话当回事儿。

我瞧着她一会哭一会笑的模样,猜测着她生前的精神状态一定不怎么好,也许就是这间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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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

她的笑声似乎有魔性一般,我听到耳朵里好像有无数的人在我耳边笑,眼睛看东西也是双影,头晕目眩的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能够站稳。

骷髅女的声音在我耳旁不停的哀求着说:“把我的孩子给我,求求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

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妈妈的脸,好像那些哀求都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她狼狈的从病床上翻滚下来,身上白色的褂子沾满了血,她跟着身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一直哭求,没有任何人管她。

我跟着泪流满面,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我要妈妈,我不是怪物。”

我耳边的声音越来越乱,我分不清都是谁在说话,我更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挪着步子迈进了放着怪婴的屋子……

蔓箩焦急的喊我:“爱绮,别被魔了心智!爱绮,你出来!”

白泽想上前拉我,被雯嘉死死拽着裤脚,“白泽你别走,我害怕。”

秦睿宇见白泽为难的神情,只好自己硬着头皮进来找我。

我进屋抱起了那个玻璃罐子,如果放在正常的时候,我根本抱不动这么大的玻璃器皿,可现在轻轻松松的就抱起来了。

秦睿宇看着我面无表情,眼神中带着呆滞,颤声问道:“爱绮,你抱着这个死孩子干嘛啊?你快放下!”

我呆呆的说了句:“我想找妈妈。”

“你找妈妈我带你回家,你抱着他干啥!你快放下!”

他的声音传进我耳里就像用了魔音器,声音又粗又旷,我一直不停的在说,“找妈妈。”

他心急着上前来抢我怀里的玻璃罐子,我死死抱住不撒手,两人在这一争一执下,罐子在我手里滑落在地上。

“啪。”

应声而碎。

我瞬间清醒过来,秦睿宇和我同时盯着地面上的孩子,他遇到空气瞬间腐烂,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小孩的魂魄也随着玻璃罐子的破碎幻化出来,我仔细的观察到玻璃罐子的盖子上曾经被人画过符,可能年头太久已经看不太清,功效也相对弱了些。

他的魂魄和罐子里的尸体一模一样,一只眼睛在鼻梁上来回眨着,他光着身子一跃撞碎蔓箩设下的屏障,扑进了骷髅女的怀里。

他声音欢愉的叫着:“妈妈,我们终于相见了……”

我还在发愣的功夫,雯嘉突然从地上站起,奔着我冲了过来,“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就想我们今天死在这?”

她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我伸手抓住她的手想要挣脱,白泽和秦睿宇立刻过来拉开雯嘉。

她这么对我,我心里反倒不生气,毕竟因为我才发生了这些事。

秦睿宇冲着雯嘉和白泽喊道:“你发什么疯?现在得一致对外,你打她你就能出去了?白泽,管好你的女朋友,她要是在敢碰爱绮,我可不客气了!”

我拽了拽秦睿宇,“别吵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单眼婴孩戏虐的看着我们四个,蔓箩不停的像他们撒出花粉,两只手心内射出藤蔓缠着母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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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严峻

骷髅女怀里婴孩鼻梁上的单只眼变得血红,他张嘴吐着黑气,身体一震,蔓箩手中的藤蔓瞬间断开。www

蔓箩没站稳的向后退了几步,右手扶像胸口微微喘着气。

她冷冷的对面前的那对母子说道:“小东西还蛮烈的,姑奶奶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尊老!”

单眼怪婴咯咯咯的笑着,丝毫没把蔓箩放在眼里,骷髅女将婴孩放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声音干哑的说道:“我们要自由了!哈哈哈哈哈。”

我感觉到气温越来越低,四面八方全部涌出来和骷髅女一样穿病号服的鬼魂,他们走路的样子非常别扭,有的歪着头,有的腿有些瘸。

这些生前是人时就被困在这里的病人,如今魂魄又被困在这里,怨气自然少不了。

我看出白泽的无奈,他没带任何可以镇鬼的灵器,而我现在更是废物一个。

蔓箩对我说道:“你们四个站在一起,别太分散,我护不住这么多。”

我拉着秦睿宇还没等走到白泽身边,雯嘉就被一个男鬼附了身,拧了两下脖子从白泽怀里挣脱开来。

她被控制了思维以后,将她心里的怨气无限放大,而她心里最大的怨自然是对我。

她眼睛向上翻着,舌头舔了一下上牙,邪笑着一步一步迈向我。

秦睿宇上前张开双手牢牢的将我护在身后,他伸手指着雯嘉,“告诉你别过来奥!”

白泽拉着雯嘉的袖子,被雯嘉用力的一甩,一个没站稳,连连后退。

她走到秦睿宇的面前拉着秦睿宇的衣领,轻轻松松的就将他扔了出去。

她站在我面前一手扶上了我的脸,暧昧的在我耳边嗅了嗅,我感觉她口水都要滴在我的身上。

我一动没动静静的观察她的下一步,我这时要是动手打她,无疑都打在了雯嘉的肉身上。

蔓箩从那对母子中抽身过来,甩出一根藤蔓缠在了雯嘉的脖子上,伸手一拽将嘉文从我的面前拽开,拖在了地上。

蔓箩:“老色鬼,谁的女人你都敢碰?这也是你能惦记的?”

我皱眉瞪了她一眼,这话里有话谁听不出来什么意思。

白泽见到雯嘉摔坐在地上,手边没有任何东西,只能咬破手指将血抹在雯嘉的眉心。

雯嘉在白泽的怀里犹如抓狂了一般,疯狂的喊叫着,眼珠里面充血般的红。

白泽单手固定着她挥舞的手腕,另一只手按她的眉心,“雯嘉,雯嘉清醒点,我是白泽。”

他跟了崇明干爸这么久,基本的驱鬼术应该不在话下,几分钟后听到一声流水声,伴随着一股子尿骚味儿,雯嘉清醒过来又立刻昏了过去。

秦睿宇小声的问道:“她这是……?”

雯嘉尿裤子了,我们都心照不宣,白泽抬眼看着我不知所措的脸,深深的皱着眉头,我心里慌的不得了,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蔓箩以一敌百一定是照顾不全,四处飘来的冤魂多多少少让我们挂了彩,我们三个还算清醒的人此刻也乱成一团,秦睿宇自己用头撞墙,撞到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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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

我死命的拉着他急的直哭,“秦睿宇,你清醒点,你别撞了!”

他发狂似的不停的撞,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站到他和墙的中间,他用力的撞向我的头,我的眼睛瞬间冒了星星。ranwen

白泽过来将我拉出来,责备的朝我喊道:“你这是干嘛?你不要命了!”

我失魂落魄的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抽泣着说道:“我能怎么办?我不能让秦睿宇有事!”

白泽上前勒住秦睿宇的脖子,尽力的向后拖,防止他伤害自己。

我靠着墙壁,绝望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来,这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我从没独自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心里突然很心疼我妈,她是怎么一次又一次从这种恐怖的地方爬出来的呢?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他的出现为我带来了光明。

我在混乱的局面中,清晰的听到了稳健的脚步声,我惊喜的侧过头看着我们来时的方向。

我本以为是工作人员进来查看情况,只见到一身黑衣的男子行走在黑暗里。

他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一步一步走近后,借着微光我看清了他的脸。

鹚班,……

他颇为绅士的走到我面前,对我伸出了手。

我看着他的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我们得救了。

他和以往不同,脱掉了金纹黑袍的斗篷,穿着一身休闲装,脸上干干净净的,连黑色的唇都变成了粉嫩的颜色。

我的手握上了他的手,我顿时心里一紧,是有温度的……

我惊讶的看着鹚班,他对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温柔的说了句:“站在这乖乖的等我,不许掉眼泪了。”

他说完便转过身去,伸出右手掌心里射出那夜里我见过的黑丝,黑丝如长了眼睛一般连角落里的鬼魂都没有放过,全部将他们缠绕在一起。

蔓箩惊喜的喊了句:“王,你可算来了!”

他薄唇轻启,略带威严的说道:“蔓箩,你这能力如果再提不上去,我就要换人了。”

蔓箩从鬼魂中抽出身,撅着嘴漂回我身边,“我也打败很多了,好不啦?”

我紧紧盯着鹚班的背影,见他根本没有发力,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那些冤魂纷纷给他跪下,他的左手握了握拳,似乎有些不忍。

骷髅女哭诉着:“魔君!魔君饶了我们吧!您难道要插手冥界和人界的事情,您不丢身份么?”

鹚班冷笑了声,“我丢什么身份?我爱的人快被你们几个老东西玩死了,我不该来救?”

骷髅女惊呼了声,“什么?魔后……”

鹚班伸手制止了她后半段的话,她身边的独眼婴孩质问道:“我们在这里困了这么久,只是想要自由而已!寻了这么多年,终于有能开启那扇门的人出现,我们凭什么不能争取?他们活着的时候承受了这么多,死后还要被困在这儿!而我出生便被人定为怪物被活活淹死,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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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出来

鹚班冷笑了着说:“小孩子问题还不少?人界的事情有人界来管,仙界的事情仙界来管,冥界的事情冥界来管,你找我魔界要公平?你的这句凭什么,不该来问我。”

独眼怨灵气愤的继续喊道:“那你为什么来管我们的事?”

鹚班皱了下眉,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不满,骷髅女连连求饶,“他不懂事儿,魔君千万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鹚班戏虐的说道:“以大欺小的事儿,我不会干!我嫌掉份儿。还有,你们的生死我不参与,我只负责带我的人走。”

他们的魂魄能不能存在于这世间,只在于鹚班会不会攥紧那只牵动黑丝线的手,他们在强大的统领者面前,能有谈判的余地?

他们只有同意和妥协,能保住魂魄最重要。

骷髅女率先表态,连忙下跪将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好,您想带走谁就带走谁,我们不敢有一句怨言,感谢魔君开恩。”

鹚班收回了手,环视了一圈这个楼,自言自语道:“这儿还挺有意思的,查一下是谁的,我要了!”

黑暗中毕恭毕敬的传来一声:“明白。”

鹚班转身看向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留着这帮祸害在世间,他们会给别人带来更多的灾难。

他沉默着走到我面前,还没等我出声问他,他弯下腰伸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扶在膝盖处,将我横着抱了起来。

我被他的动作惊的说不出来话,我下意识的看向白泽,他紧紧的抿着嘴唇,垂下眼同样抱起了雯嘉。

秦睿宇这时也清醒过来满脸是血,刚想要跑过来跟我撒娇,一看到我在别人的怀里,瞬间皱起两根眉,叽叽喳喳的问道:“爱绮,他是谁啊?哎?你谁啊?你放她下来。”

鹚班的连个眼神都没瞟他,冷冷的说道:“要是话再这么多,我就把你留在这儿。”

我看到秦睿宇的嘴角瞬间抽搐了一下,我在鹚班的怀里挣扎着要下去。

他低下头看着我,“听话些不行么?”

我极度不满的回道:“我又没受伤没昏迷,你抱着我干啥?放我下来!”

他似乎心情不错的回道:“我喜欢。”

我:“你喜欢,我不喜欢!”

他嘴角轻笑了下,“刚才给那些小鬼儿怎么没这么能耐?我刚刚才救了你,你就和我呲牙?”

我顿时语塞,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暗讽我?

我被他羞的满脸发热,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也让我浑身不自在。

鹚班在这种环境下行走自如,我真怕他摔了把我顺带扔出去。

黑暗中,听觉会很敏感,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但是我听不到他的,他似乎没有心跳。

我全身紧绷着被他带了出去,闻到外面的空气时,我心里的忐忑不安才渐渐消失。

鹚班看着我开口问道:“用不用我送你们回去?”

我连忙摇头,“不用,不用,你快放我下来!”

听着我的话,鹚班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将我放了下来,对我吩咐道:“那你和他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晚点联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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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我还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他,连忙对着他的背影,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找我?”

他转过头满脸笑意不假思索的回道,“晚上,等我。”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见他直径走上了一辆豪车,还有人专门给他开启了车门。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他有肉身吗?这怎么还用坐车……

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秦睿宇凑上前不满的说道:“爱绮,我都受伤了!你怎么还和别人眉来眼去?”

我突然清醒,连忙扶着他的胳膊,“对不起,我忘了!快走吧!咱们去。”

白泽抱着雯嘉抿着嘴,看样子非常生气,他一句话都懒得和我说,直径越过我和秦睿宇,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我扶着秦睿宇的手臂急切的问道:“还能挺住吧?我们现在就去。”

秦睿宇挺起胸膛拍了拍,仗义的说道:“我没事,你别惦记!身为男子汉这点事儿还能挺不了?”

我垂下眼自责的说道:“都怨我非要进去,不然你和雯嘉就不会受伤了。”

秦睿宇叹了口气,“我看白泽那张脸是挺黑的,哥们儿不怨你,你好好跟你的白泽哥哥解释吧!”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紧接着问道:“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你身边有这么一号人?”

“就是我梦里的那个魔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出现了。”

秦睿宇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他”

我和秦睿宇边聊边到车前,白泽和雯嘉已经在车上等我们了,四个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尴尬的气氛在我们中间蔓延着,我觉得这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难熬的,我从未见过白泽和我生如此大的气。

我们到了后,我陪着秦睿宇处理额头上的伤口,顺便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前来救助,一想到一会没准还要被我妈臭骂一顿,心里更加的堵了。

秦睿宇头上被缠了一圈纱布,陪着我坐在走廊等我妈,没过一会儿,我妈和崇明干爸一起赶到了。

我不知道崇明干爸是妈妈叫来的,还是白泽叫来的,在他们俩面前低着头,不敢抬起。

妈妈看到我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还算平和的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我连连摇头,眼神看向秦睿宇小声回道:“只有他和雯嘉受伤了。”

妈妈搂过秦睿宇关切的看了看他的额头,满眼心疼,沉声道:“雯嘉在哪?程爱绮,回家我在和你算账。”

我缩了缩脖子,“知道了!”

崇明干爸安抚的拍了下我的后背,小声说道:“没事的,你妈吓唬你呢!我们先去看看雯嘉,你带路。”

我和秦睿宇带着他们一起去了急诊室的病房,几个大夫围着她,用医用的小手电照着她的瞳孔,纷纷摇头,又看着手上拍的脑部的片子,疑惑的探讨着病情。

白泽站在墙边,身体支撑着靠在墙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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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善良呢

妈妈和干爸进入病房时,一位看起来年长一些的大夫立即走了过来,恭敬的打招呼,“程太太,顾先生,你怎么怎么过来了?”

干爸礼貌的与老大夫握手,指了下白泽回道:“这个我儿子,床上躺的那位是他的朋友,他们遇到了些麻烦,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老大夫恍然大悟的点头,妈妈继续问道:“现在这个女孩什么情况?”

老大夫喊来手中拿着片子的大夫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片子对我们说道:“从这张片子来看,这个孩子没有任何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某种刺激所以迟迟不醒。”

妈妈了解般的点头,商量道:“您看你们能不能先出去?我来看看这个孩子?”

老大夫做了一个伸手的动作,“您请!有需要找人去办公室喊我就好。”

妈妈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大夫们离开后,白泽上前和妈妈他们打招呼,崇明干爸见他脸色不好,便对他问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雯嘉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白泽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虽然没提当时雯嘉不敢,而我非要进去的事,可是他若有似无的眼神就和刀子一般,一下一下刮在我的心上。

当他说道最后,有个人将我们带出来时,他别有深意的看着我,冷冷的说道:“这个人是谁就该问问爱绮了。”

妈妈和干爸的眼神又转向我,我艰难的说出了他的名字,“鹚班。”

干爸瞬间了然,对我们三个孩子说道:“你们出去吧!其余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我们出去,这个时候我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何况张嘴去问了。我率先离开病房,秦睿宇和白泽紧随其后。

白泽将病房的门小心翼翼的关好,我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和他说道:“白泽哥,我我错了,你别和我生气了成么?”

我是一个很少认错的人,除了和家里人认错,我基本上没在外人面前承认过错误,所以这种话很难开口。

白泽坐在病房旁边的公共座椅上,轻微侧头斜着眼看我,“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对么?让她受点罪你心里就开心了是么?”

我当场愣在原地,我承认我想吓唬吓唬她,但谁也没想她变成如今这样,我要是知道会让她和秦睿宇受这么严重的伤,我也不可能非执意要进去。

秦睿宇看到我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确实没想到白泽会把话说的让我如此难堪。

他对着白泽吼道:“喂!爱绮也不想的好吗?亏得你们俩还是青梅竹马,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你看不出她已经很自责了?至于这样吗?”

白泽冷笑了声,眼神依旧看着我,“我真不知道你是和谁学成这幅样子的!在我们进去之前,你身边的随从和我都提醒过你,现在搞成这样你告诉我你也不想,会不会晚了些?爱绮,你真的让人很失望,?”

在他质问我这些话的时候,我感觉脑子都是空白的,身体僵硬的无法动,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被拆穿的心事

秦睿宇看着我的眼眶红红的,被训斥的一文不值,他激动的拉起白泽的领口,用他最常用的方式,“暴力”来解决这一切。

他毫不留情的一拳砸在了白泽的脸上,我惊呼着上前拉着秦睿宇,大喊着:“你干嘛啊!”

秦睿宇用力的挣脱我,身体前倾还要去打白泽,我死命的抓着他的衣角,“秦睿宇,本来就是我错了,你冷静点!打人干嘛啊?”

他见我哭了,停下身上的动作看着我,指着白泽对我说道:“程爱绮,这就你心心念念喜欢的人!出了事只会埋怨你,不依不饶的!就算你道歉了,还得侮辱你人品有问题!你爱护着就护着吧!小爷儿我还不爱管你这些烂事呢!”

秦睿宇甩开我拽着他的手,自顾自的离开了,我知道白泽听清楚了那番话,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眼里满是震惊。

而我,因为被人当场戳破了心事,满脸通红的随着秦睿宇跑了出去。

我害怕被白泽当场拒绝,更害怕他知道了我这么多年的心思,而将我想的更加不堪。

秦睿宇在前面走的极快,我用力的跑着才追上他,“秦睿宇,你等等我啊!”

能看出他本不想理我,我穷追不舍的喊他,他才不耐烦的停下脚步,皱着眉问了句:“还找我干嘛?”

我见他孩子气的样子,外加上头上缠的绷带还被我系了一个蝴蝶结而觉得好笑,“你还真跟我生气啊?打人本来就不对,你还不让人说了?”

他气急的和我说道:“我认识的程爱绮不会卑微的给人道歉,祈求别人的原谅,即使她真的错了,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弥补,而不会像刚才那样小心翼翼!她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才特别!我看不了她被任何人说,在别人眼里她就算是错的,在我秦睿宇心里都他妈是对的!你明不明白?”

我当场石化在原地,我从未觉得秦睿宇如此man过,这一刻他站在我面前都闪闪发亮。

我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我感觉到他身子一震,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

“秦睿宇,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他反手抱住我的后背,在我耳边回了句:“小爷儿甘愿让你欺负!”

我在他的颈间感动的抽泣着,心里想到白泽马上就要出国几年,临走前又将事情搞成这样,已经心烦意乱,还好他给了我一丝安慰,让我能够好受些。

我主动要求和秦睿宇回家,毕竟他受伤了,我觉得有必要和他家里人去解释一下,不然一定又会冤枉他出去打架斗殴,保不齐回去还得被他爸抽一顿。

他嘴贱的逗我,“怎么着?丑媳妇着急见公婆了?”

我扬起拳头威胁他,“脑门已经破相了,还想让其它地方破相么?”

他撇了撇嘴,“刚才还情深似海的说再也不欺负我呢!女人的嘴,真的是一会一变,完全不可信。”

“废话可真多,走了!我先送你回家,晚上我回家后指不定我妈还得批我一顿呢!”

尴尬的辈分

秦睿宇见我愁眉不展的样子,上前搭上我的肩膀,“走吧!上我家先避一会难去!”

我和他一起回了秦家,秦爷爷看到他的这幅样子,十分动怒,朝他喊道:“你个死小子,怎么又搞成这副死样子回来了?”

我见形势不对,从秦睿宇身后想出来帮他解释,没成想秦爷爷扔过来一只拖鞋,被突然冲出来的我挡了下来,精准的砸到了我的头上。火然文

我连忙求饶:“哎呦!秦爷爷,您手下留情啊!”

秦爷爷一见我突然出现,立刻走了过来,仔细的查看我的情况,他脚上只穿了一只拖鞋看起来十分滑稽。

秦睿宇将地上的那只拖鞋扔回秦爷爷脚边,“爸,你倒是看清了在下手啊!你看,给爱绮的额头都打肿了!”

秦爷爷瞪了眼秦睿宇,关切的问我:“孩子,有没有事?我给你叫大夫来看看?”

我忍痛揉了揉,“没事儿,秦爷爷,这点小事不用叫大夫。”

秦爷爷热情的招呼我,“来,过来坐!”

我随着他一起做到了沙发上,秦睿宇刚要和我一起入座,秦爷爷一声怒吼吓得他一个激灵。

“你给我站着,谁让你坐下的?”

秦睿宇瞥了瞥嘴,委屈的说道:“爸,我是病人!”

我跟着求情,“秦爷爷,今个儿这事真的不怪睿宇,您要怪就怪我吧!都是因为我他才受伤的!”

秦爷爷狐疑的看了眼我们,随后问道:“出了什么事?谁还能敢找你们俩麻烦?不想活了不是?”

我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和秦爷爷讲起了前因后果,秦爷爷恍然大悟,脸色才好了下来。

“我就说么!秦睿宇打架从来没输过,怎么可能被人打成这副鬼样子,要是打架搞成这样的,真是给我丢人。”

我:“”

原来秦爷爷动怒的点,在于秦睿宇的输赢,而不在乎他惹没惹事

我瞧着秦爷爷也清楚了来龙去脉,便起身要回家,秦爷爷叫来了奶奶,奶奶热情的非要留我吃过晚饭才叫司机送我回去。

我和秦睿宇的辈分真的有点尴尬,按理说我是该管他叫小舅,毕竟我管他的父母叫爷爷奶奶,但是这声小舅我是真的叫不出口,总感觉他在占我便宜。

我回到家后,妈妈板着脸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等着我,萍姨大气都不敢出的站在我妈身后,时不时的对我递眼色,提示我小心说话。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妈妈面前,底气十分虚的说道:“妈,您要骂就骂吧!我绝不还嘴!”

我妈撇了我一眼,“你主意不是挺正的么?怎么会示弱了?”

“跟您我还有什么正不正的,我知道错了!今天的事情都怪我,我不狡辩!”

妈妈继续问道:“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我去秦睿宇家和秦爷爷解释一下,奶奶非留着吃饭,所以回来晚了”

妈妈叹了口气,拍了下她身旁的位置,“过来坐吧!别跟受气似的!睿宇怎么样?回去以后头还疼么?明天你给他带些药膏,省得额头上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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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楼

蔓萝听后愣了几秒,随即说道:“我不是替王说好话,我只是帮你分析分析!白泽无论从样貌、能力、以及对你的心,都赶不上王!再不济,就连那个秦睿宇都比他强,真的!白泽就是个闷葫芦,你怎么会喜欢他呢?”

我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和秦睿宇就哥们儿!我嫁谁也不可能嫁他啊!”随后又满脸甜蜜的说道:“我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他对我很好,从小到大什么都让着我,替我考虑,我小时候想爸爸妈妈的时候,都是他出现陪在我的身边,那时候觉得就算有天我需要他的命,他都会心甘情愿的给我,可是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怎么变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雯嘉的出现,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不在需要我了。ranwen”

蔓萝摆了摆手,无奈的回道:“算了,人的七情六欲我不懂,反正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对了,王说晚上来找你,他给我打暗号的时候,让你出去。”

我撇了撇嘴,质疑道:“你刚刚不是还说支持我的吗?怎么还替他办事儿!”

蔓萝连忙和我解释道:“他不会害你,所以我才能这么听他的!再说你们白天不是约好了晚上见面么?我这也是顺你的意啊!”

我想了想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还是提醒道:“我和白泽的事不许说出去!”

她得意的坏笑了几下,“放心,我不傻!”

我等了又等,本以为他不会来了,便洗澡上床睡觉,等到深夜蔓萝将我叫醒,“爱绮,爱绮醒醒。”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含糊的回了句:“咋了?”

“王来了,我带你出去!”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将手机调亮看了眼时间,半夜一点多!

我打了个哈气抱怨道:“这么晚还来干嘛啊!直接入梦不就好了!”

蔓萝催促道:“快点吧!都等你半天了!”

我下床披了件外套,脚上踩着拖鞋准备开门出去,蔓萝闪身到我面前,阻止我拉门的动作,“走门不就被别人发现了?”

我的脸顿时僵住,“不走门我怎么出去?”

蔓萝指着窗户,“从这跳下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可快别闹了!这虽然楼层不高,但我要跳下去也得要我半条命吧?”

她上前拉着我的手,“怕什么!王在下面接着你!”

我的身体用力的向后挣脱着,但没想到蔓萝的力气如此之大,我嘴里连连求饶都没能让她停下来,她潇洒的拉开窗户,将我拖到了窗台上,我恐惧的向下望了一眼,双腿直发软,低头看到鹚班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正噙着笑看着我。

我回头刚想和蔓萝商量,她根本没有给我这个机会,直接将我推了下去。

我连喊都没喊出来,紧紧的闭上眼,耳边的风呼呼的刮着,我心里就一个想法,死蔓萝我要和你绝交!

我感觉到鹚班腾空接住了我,只一瞬我便和他稳稳的落了地,我惊讶的睁开眼睛,连呼吸都忘了,看着他凌厉的眉眼,饱含笑意的嘴唇,瞬间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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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愿来到人间

他就这样一路抱着我,将我抱到他的车上安置在后座,还贴心的拿了一条毯子盖住我的腿,随后他关上车门,绕过车身在另一侧开门坐在了我的身旁。ranwen

我的脸一直处于发烧状态,平日里和秦睿宇勾肩搭背是没把对方当成异性,而和他一天之内两次如此亲密的接触,着实让我有不知所措。

他再次帮我掖了掖毯子,有些责备的说道:“怎么穿这么少?晚上这么风大,还好给你备了毯子,不然着凉怎么办?”

我赌气的说道:“要你管!”

他不气反笑,“好,我不管。”

我用余光看到他一直盯着我的脸,我也不好意思转头看他,气氛一度凝结,我努力的寻找话题想打破尴尬,“你怎么不去梦里了?大晚上让我上演跳楼的戏码,这样好么?”

“这样不好么?既然你说你是程爱绮,那我自然要陪你过这人间的生活,入梦显得少了些烟火气”

我惊讶的反问道:“过人间的生活?你怎么过人间的生活?这世界上凭空多出来一个人?太扯了吧?”

“那有什么难的呢?做个身份很容易啊!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满足。”

我继续问道:“那你的经济来源呢?你什么都不会要怎么活?”

他被我的问题逗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我观察到他的手腕上有一个黑色的镯子,非常的简单,就是一个黑圈,他说道:“这些问题不用你操心了,我有我的办法,以后不会饿到你的。”

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宣示着主权,好像我以后一定会和他在一起一样。

“那你不当你的大魔王了吗?魔界的事情不用你管了?”

“我随时可以回去不是吗?当然,如果有人愿意管,我倒是乐得清闲。”

我完全不理解这个人的思维,怕是个疯子吧?有至高无上的尊荣等着他去享受,他竟然愿意跑来人间受苦,简直不可理喻!

我突然壮着胆子伸手摸了下他的胳膊,是**,一点都不虚!我立刻问道:“你怎么做到的?你为什么会有**?”

他云淡风轻的回答我,“我一直都有**,从第一次看到你妈妈的时候,复苏的便是**,只不过我从未这样和你相见过,你不知道罢了!”

我本来激动的心瞬间转为失落,我还以为有一天我爸爸也能这样意外的出现在我面前。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忧愁,便对我问道:“怎么突然不开心?”

我轻轻摇头,牵强的扯出一丝笑容,否认着:“没有不开心。”

他将手伸到我面前,“手机拿出来!”

我斜眼打量他,“大哥,我是跳楼下来的,哪里能带手机?”

他无所谓的晃了下脖子,将他的手机递给我,用眼神示意着,“把你的电话号码帮我打在上面。”

我对他嘲讽道:“呦!老东西,你不是王吗?连个手机号都要问啊?难道王连这点小事儿都猜不到?”

他被我对他的称呼气的直瞪眼睛,咬着牙回道:“我这是尊重你,在用人的方式和你接触,难道手机号还能难得倒我?小儿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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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信心中所想

我看着鹚班自信满满的样子,竟也觉得有些好笑。www

我故意刁难他,“老东西,你打一个电话号码我看看,你猜到了的话我就信你。”

他嗤笑了声:“沈南辞都可以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我做不到?”

我斜着眼,故意激他回道:“那你来啊?干说不练假把式!”

他快速的在手机上摁了十一位数字,嘴角浅笑的递给了我,我看到那几个熟悉的数字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我心明镜儿的知道他能猜到,就是故意在这儿和他撒泼打诨。

我将手机还给他,切了声,他按着拨通键听到嘟嘟响了几声便挂断,“存好,二十四小时为你待命。”

我随意的点了点头,看着他凝视我的眼神,表情认真的出声问道:“你说我爸在那边好么?”

他不假思索的回道:“你觉得呢?你这个问题好傻”

我继续问道:“他还会回来么?”

鹚班反问道:“你想让他回来么?”

我用力的白了他一眼,“废话!你说呢?”

他伸出手,心疼的用手指在我的脸上轻轻抚摸着,轻启薄唇,“那就坚信你心里所想的,一切便都会实现”

我和他在车里坐到了凌晨,天有些微微见亮,才被他送了上去,这种类似蹦极的方式,真是让我心惊胆战。

回去以后见到蔓萝已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听到声响立刻清醒坐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嘻嘻的问道:“王走了?”

我点了点头,脱下外套挂在衣架里,随后躺在了床上,“你继续睡吧!看来我是没得睡了!”

她眼神异常的亮,好像丝毫困意都没有了,缠着我问道:“都聊什么了?给我透一透,有没有新的进展?”

我认真的看着她,严肃的说道:“我们俩商量了一下,觉得你的能力有些不足他说要帮我换一个”

蔓萝的脸瞬间僵住,她瞪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我,神情有些受伤的说道:“别闹!我那也是以一敌百的选手,昨儿都那样了,我也没让你受伤呀!我怎么就能力不足了?”

我见她认真了,表情都已经近乎绝望,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真信啊?逗你呢!”

她顿时激动的和我喊了起来,眼眶通红着委屈的说道:“这事能随便开玩笑吗?我等了你这么久,你不能随随便便的将我丢下,那我多伤心啊!”

我语气顿时软了下来,觉得自己的玩笑可能开的有些过分了,连忙哄道:“好啦!我下次不会了!快别生气了!”

她和我讲条件的威胁道:“那你得告诉我你们聊什么了,我才能原谅你!”

小样儿的,原来在这等着我呢!这些活得久了的老东西真是精的狠!

“也没说什么,就闲聊了几句,我问了问我爸的事情。”

她期待的眼神突然变得失落,放平身子躺下,“哎,我白幻想了!”

我掏出枕头下面的手机,看到那个顺的有些恐怖的电话号,愣了下,这电话号也太好了吧?

我将它存了起来,在备注‘老东西’后,偷偷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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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弟弟真好

我基本上这一夜没再睡,天大亮的时候我就起床洗漱下了楼,萍姨见到我起的如此之早顿时倍感意外。

她惊讶的问道:“小姐,你怎么起来了?早饭还没有做呢!”

“那就现在做吧!顺便帮我煎个蛋,我一会要出去。”

萍姨点头吩咐了下去,她站在我身边一脸为难的说道:“小姐,有些话我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我:“您说,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叹息了一声,“昨晚你离开后,太太伤心的哭了,你就别和她拧着干了,母女哪有隔夜的仇啊?你哄哄她,事情也就过去了。”

我心里瞬间酸涩起来,想到昨晚自己说的话确实伤人,点了点头回道:“我知道了,萍姨,放心吧!我今天就去和雯嘉道歉。”

萍姨的脸上顿时扬起了笑脸,我这个人不是很倔,只要我想通了心甘情愿去做的事情,我也不是非计较着要面子。

我妈早晨并没有下来吃早饭,小期没过多久下来了,见我面前已经快要吃完的早餐,也感觉到十分意外。

“姐,你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我喝了一口奶回道:“我不能早起了?”

“你放假的时候,也没十点之前起来过啊?”

我平静的说道:“我一会要去医院,所以就起来了呗!”

他凑到我的身边坐下,紧张的问道:“听说你昨天和老妈吵起来了?你是不是有点儿冲动了?”

“哎,别提了,你当我昨天被鬼附身了!对了,昨天出了些意外,没有带你出去,你哪天走?姐领你出去玩玩!”

萍姨将早餐放在小期面前,他拿起刀叉轻摇了下头,“我本来也不爱去,算了吧!我的机票是三日后,白泽哥他们不也是么?”

我瞪大瞳孔惊呼道:“三天后?这么急啊!”

我撒娇的挽上他的胳膊,“姐姐舍不得你怎么办?”

他斜眼看着我,一脸不信,“那你和我去不就得了!”

我顿时失去了逗他的心情,“我才不去呢!abc多无聊,还是在这儿守家吧!顺带照顾老妈!”

“你不把妈气跑都不错了!不是我说你”

我立刻伸手打住他的话,“得!你放心!我以后绝不嘴欠了!你还在这儿教育上你老姐了?我看你真是有些不知道大小王了!”

他见我情绪有些急了,便转变了话题,“你一会去医院干嘛?我白天没事,我和你去。”

我把昨天的事情简单的和他说了些,又将我和妈妈吵架的原因说了说,他听后沉默了几秒,对我说道:“姐,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我去和妈说,你要是觉得去一次也可以,不会觉得多么的委屈,那我就陪你,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满眼感动的看着他,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瞬间觉得无比踏实,“有弟弟可真好,我的小期长大了,等你以后回来了,老姐在这城市里能不能横着走?”

他笑了笑,将头依偎在我的头上,“我能让几个人天天抬轿子似的抬着你走,你觉得怎么样?”

多余的自己

我们一直到离开家都未见到妈妈下楼,我心里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和她说一声?可是转念一想,估计她昨晚可能被我气得一夜未睡,我还是不要打扰她休息了,等一会儿回来告诉她,我已经道过谦岂不是更好?

小期陪着我一起出门,我也不确定雯嘉还在不在医院,毕竟他们三日后便要一起离开,也许回家了也不一定,我完全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过去的。

我吩咐司机先带我去了温馨舅妈花店的分店,让店员帮我做了一个漂亮的花篮。

我们到医院大门的时候,我才掏出手机打给白泽,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他语气极淡的声音传入我耳中,“喂,有事么?”

我听后一时语塞,本来想好的说词瞬间全部忘在了脑后,“那个那个白泽哥”

“怎么了?”

“哦!我我来医院了,不知道雯嘉还在不在,所以打电话问问你,我我来给她道歉。”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嗯,在,五楼c01病房。”说完,他便无情的挂断了电话。

我失落的将手机揣进口袋,用力的呼了几口气,随后立刻转为笑脸的对小期说道:“还好,他们在,咱们没白跑。”

小期将我的故作开心全部收入眼中,他垂了下眼,率先抬步向电梯走去。

我在电梯里便开始紧张,将手紧紧的我成拳,小期看到后皱着眉头说道:“你又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至于么?”

姐姐被弟弟嘲笑,难免有些丢人,我尴尬的转过脸,不去看他。

确实,白泽给我营造的氛围好像我真的就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在这怕个什么劲儿呢?

我到了病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推门进去的那一刹那,我看到白泽正亲自为雯嘉喂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在聊天,阳光洒进病房里,为他们俩镀上了一层金边儿,这一刻显得是那么和谐美好,我拎着花篮站在门口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我愣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小期冷冷的说了句:“不进去么?”

这时屋内的人齐刷刷的转头看我,我努力扬起僵硬笑脸直径走了进去。

我将花篮放在她的床头处,自己退到床尾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雯嘉,你怎么样了?好些没?”

从我进来她的脸就耷拉下来,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很不想看到我,在我问完后更是冷哼了声:“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尴尬的继续假笑,为了我妈交代的事情,硬着头皮我也得做完。

“我来和你道歉,昨天要不是我你就不会”

她激动捂住耳朵,疯狂的尖叫着:“你别说,你滚啊!!!”

我见她这样极力解释着:“我只是想说,你就不会被吓到,你别这么激动!”

她侧过身拿起我带来的花篮,用力的砸向我,美丽的花篮被摔的四分五裂,许多花都掉落了叶子。

“我让你滚啊!我看到你就会想到昨天的事情,你能别出现在我的面前么?”

久违的声音

白泽见她有些失控,在一旁柔声哄着她道:“雯嘉,你别激动,大夫说你要冷静自己,你忘了么?”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见到我被砸竟然是无视的态度,顿时有些心灰意冷。

小期牵起我冰凉的手,冷冷的说了句:“道完歉了吧?那走吧!咱们别在这儿碍眼!”

小期话音刚落,我仔细观察到白泽的身体一震,我任凭小期牵着我离开,白泽在身后喊了声:“程予。”

他从头到尾连我名字的一个字都没有提,我在心里自嘲着,程爱绮,你平时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在离开的这一路上,小期一直喋喋不休,“你平时那个厉害劲儿呢?怎么到他身边,刺就立不起来了?你这让我怎么放心的走?你不是一直教育我,有人欺负咱们就要用力的还击么?”

我的心绪早已飘远,根本没听到他再说些什么。

反正我已经和她道过谦了,原不原谅都无所谓,她又不是我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人。

在车上往家返的途中,小期用手将我身上粘的花叶摘掉,又细心的拿纸巾擦拭着我的衣服,他沉默了很久突然说道:“姐,不如我在家多待些日子吧?”

我诧异的问道:“为什么?事情都已经办好了,你到了那边还要适应环境,怎么突然反悔了?”

他垂着头极力的不想让我看见他的表情,“我担心你和妈妈在家被人欺负”

我听后心里一紧,瞧啊!我最近的状态是有多差?

我可一直是这小子心里的保护神,可如今却让他质疑到我连保护自己和妈妈的能力都没有了,是不是我收起了棱角,看起来比较好欺负?

我皱着眉装作严厉的说道:“绝对不行!你必须走!我跟你说,刚才我忍她只是不想回家没法跟妈交代,不然我早一拳打过去了,家里你就放心,姐肯定照顾好,还能轮到你个小屁孩为我们操心?”

他紧紧的抿着嘴唇不再说话,将头看向窗外,我知道他内心一定是舍不得的,可是为了未来,他别无选择,这就是他的命运。

我们俩到家后,小期便回房心情不好的将自己关进房里,我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妈妈,思来想去还是走到了她卧房的门口。

我趴在门口悄悄的听到她在抽泣,心里顿时自责的想扇自己两个耳光!

我昨天真的是太冲动了,竟然那么伤害她。

我刚想推门进去哄她,随后听到一个声音,使我如被雷击般,从头到脚都无法移动的僵住

我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听到妈妈哭着说:“她还是怨我们,即使表面无事,可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创伤?是我们当父母的做的不好,我该怎么办我拿什么弥补她缺失的童年?”

那个久违又熟悉的声音,忍痛的说道:“不怪你,是我欠他们两姐弟的。”

我站在原地早已泪流满面,脑子一片空白,激动得用力推开了门,喊了声:“爸!”

可是门开后,我却再次愣住了,因为房内除了坐在床边的妈妈,没有任何人……

我听到他的声音了

我妈同样用惊恐的眼神转头看向我,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我浑身冰冷的发抖,眼神麻木的走向前,哽咽的问道:“我爸呢?”

我妈擦了擦眼泪,眼神躲闪的说道:“哪有你爸?不明白你这孩子在说些什么。ranwen”

我激动得上前寻找,屋内的地方并不大,我疯狂的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窗帘后,柜子里,甚至床底下

我幻想过无数次他回来时我能与他再次相见的场景,我甚至想过无数遍我第一句话该和他说些什么

我想问问他,你看我是不是做的很棒?我是不是没有让你失望?

妈妈上前从身后抱住几乎疯狂的我,试图让我冷静下来,“爱绮,爱绮你听妈妈讲,没有爸爸别再找了”

我身体里吊着的最后一点力气似乎被抽空,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地面上,长长的头发挡住了我的脸,我此刻应该就像个精神病患者一般,就连眼神都是绝望的。

空气中突然安静下来,除了妈妈的抽泣声,没有任何声音

我几近哀求的哽咽道:“妈,我刚才明明听到他说话了,您告诉我吧!成么?”

“妈妈,我今天去和雯嘉道歉去了,她不肯原谅我,她将我买的花篮狠狠的砸在了我身上,我都没有生气,也没有躲闪,我怕自己又冲动把事情搞砸了,你会不高兴,我不是没家教的孩子,我一直记得你告诉我的话,我想证明我是个听话的孩子可我就这点小小的请求,为什么都得不到满足?”

妈妈的头抵在我的头发上,她的眼泪砸进我的发丝里是那般的凉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停的在摇头,“妈妈知道爱绮是好孩子,是妈妈不好,没有体会你的感受,说了那些话伤害了你”

“妈,你和他有联系是么?他为什么不肯现身来看看我们?他不想我们吗?”

“他怎么会不想你们呢?他比任何人都在乎你们,你还记得吗?以前他最疼你,比妈妈还要疼你,你是他心里的小公主啊!他怎么能不惦记你?对不对?”

我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我失控的双手攥拳用力的一下一下砸向地面,“那他为什么要躲!我明明听见了明明听到他的声音了!!!”

“姐,你听到谁的声音了”

我听到声音立刻看向门口,可能我和妈妈弄的声音太大,小期闻声过来,看到我和妈妈狼狈的坐在地面上,面无表情的质问着。

他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的靠近我们,双眼通红的俯视着我,看到我已经红肿的眼睛,再次问道:“你听到了谁?”

我低下头不敢说话,在他要离开之前,我不想让他心里不舒服。

我深吸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下脸,“我昨晚梦到爸爸了所以和妈妈问爸爸的情况,你瞧我这脾气又上来了,一时之间没控制住”

小期将目光转向妈妈的脸上,质疑的问道:“妈,姐说的是真的么?”

我妈同样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是,我们就是吵了几句,现在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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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聚会

小期勉为其难的选择相信,他一手一个拉起我和妈妈,沉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姐,妈,我觉得你们俩不要再想了,如果能回来他早就回来了,活着的人也该重新开始了不是么?”

我和妈妈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教育着,此刻脸上纷纷闪过尴尬,妈妈轻抚了一下我的后背,柔声道:“去洗把脸收拾一下,晚上他们都会过来吃饭,小期要走了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火然文”

妈妈嘴里的他们,无非就是我家的众位亲戚们,我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小期在我离开以后关上了妈妈的房门,我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些什么,我也没有心情去偷听。

下午的时候家里就开始陆续的来人,整幢别墅里瞬间热闹了起来,我扬起标准又热情的假笑,穿梭在姥姥们和舅姥姥们中间,做个合格的开心果。

三舅姥的身体这几日越发的不好,整个人瘦成一副骨头架子,不过她精神状态到是蛮好的,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依旧是她那副标志性的大嗓门儿。

秦然舅妈和季玮舅舅来的时候不仅带来了我最喜欢的小妹妹季若紫,还将秦睿宇一同带来了。

我故作嫌弃的问道:“你怎么跟着来了?哪有你坐的地方呀?”

他哈哈大笑,“小爷儿我是来送小期的,和你有毛线关系?”

秦然舅妈一个巴掌呼在了秦睿宇的后脑勺上,“跟谁小爷儿小爷的呢?你这摆谱摆的可以啊?”

我连忙跟着告状,“舅妈,秦睿宇跟老师也这儿称呼,老师又不敢管他,在学校可牛气了!”

秦睿宇伸出手指指向我:“程爱绮,你给小爷儿等着!”

秦然舅妈毫不留情的又一个巴掌,“还小爷儿!你在这么称呼自己你看我打不打你!孩子不大,江湖气不小!”

秦睿宇捂着后脑勺,哀嚎道:“姐!你能不能行了?你没见到我脑袋上还缠着纱布吗?你给我脑子拍坏了,成绩掉下来,你看爸怎么骂你!”

秦然舅妈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说道:“去,自己玩去。”

秦睿宇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对我问道:“小期呢!我给他带了礼物,最新款的游戏,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

我伸手指了下楼上,“你去他房间,估计没下来呢!”

他乐颠颠的跑上了楼,我刚准备领着若紫去找些零食给她吃,没想到杨梓裕舅舅到了,他这么多年依旧穿的和tony老师一样的风格,我就纳闷儿tony老师这些年火遍大江南北,我性感的杨舅舅怎么就没火成那样呢?

他手中也带了东西,估计都是送小期的礼物,他热情的捧着我的脸给了我一个拥抱,“我的小可爱,好久不见呀!”

我挤着眼苦笑道:“舅舅,你快把我勒死了”

他听后松开了我,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子,提醒道:“叫哥哥!叫什么舅舅,咱俩没差几岁”

没差几岁???

他怎么好意思说的呢?他比我妈还要大两岁呢!不过他的皮肤真的好到爆,和手机里美颜功能开了磨皮一般,一条细褶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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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原型

杨梓裕舅舅不是,是杨梓裕哥哥,得让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恨啊!

他至今都未婚,每晚流连于各大风花雪月的场所,每次去还要发个朋友圈,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

我基本上看见都会给他点赞,我觉得他是看着活的开心,其实是很寂寞的人

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道:“爱绮,你先让若紫自己玩会,哥哥有事和你说。”

“舅,我要叫你哥,我妈不会打我吧?你也知道我妈的脾气,我挺怕的!”

他瞪大双眼非常有气势的说道:“她敢!”

我低下头看着若紫和她柔声说道:“若紫,你去楼上找小期哥哥还有你小舅儿玩一会,姐姐一会去楼上找你。”

她甜甜糯糯的答应道:“好,等你哦!”

她迈着欢快的步子爬上楼梯,我才转头看向梓裕舅舅,“什么事啊?您就说呗!还弄的神神秘秘的!”

他凑到我的耳边问道:“你有没有兴趣做?”

我冷笑了声:“舅”

他甩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我连忙改口,“哥。梓裕哥哥,漫画还有原型?您可别逗了,怎么着?程氏现在都要进军漫画圈了?是不是掉档了呀?”

他伸手点了我额头一下,“你这孩子真和你爸一样,嘴毒的不行!”

他拉着我坐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递给我一个好像是剧本的本子,我伸手接过,上面第一页写着《离生》篇。

我不由自主的嗤笑下,“漫画叫离生?是不是太苦情了?这让我想到你们那个年代看的什么生死恋漫画的群体还是年轻人偏多吧?我觉得你这名字就不行,老气!”

我的一番话下来,梓裕哥哥的脸已经黑到能滴出墨来,他的双手在桌上交叉摆放着,两只手指不停的绞动,垂眼想了很久才和我继续说道:“这是个很好的题材,你也知道哥哥我呢,在外面和朋友合伙开了这个公司,我也不怎么去管,天天在程氏为你老妈效劳,你也得看到哥哥我的苦心吧?”

我被他说的一头雾水,“梓裕哥哥,我不明白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呢?”

他从他的包里翻出来一张相片,这个相片好像是照的一副古画,上面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衣,正在山坡上旋转着跳舞,被人画下来的神态异常的生动,飘扬的裙角,眼里饱含着爱意。

她的脸我甚至觉得似曾相识,好像是我?

我手中拿着这张相片出了神,他对我解释道:“顾客要求画师用这个为原型,我朋友拿给我一看,这不就是你嘛?虽然看着比你大几岁,可这眉眼,这笑容,你瞧瞧,好像就是你的自画像!”

我将目光又转向那个剧本上,看着离生那两个字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莫梨笙。

这是巧合么?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梓裕哥哥继续说道:“你就当帮舅舅个小忙,去画师那让她拍一些你的照片就可以,将你的神态喜怒哀乐的表情记录下来,留着以后作参考,等漫画上市后,哥哥一定会特别标注,你这位大小姐就是漫画女主角的原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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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个正经

我放下照片和剧本犹豫的说道:“梓裕哥哥,我还是和我妈商量一下吧!我怕她不高兴我这么做,再说外面的舆论现在本来就对我们家不利,我现在有跑去干这个事儿,媒体不知道又要怎么写了!”

杨梓裕一拍胸脯,豪言壮语道:“有哥哥在程氏给你公关你怕什么?再说这么点事不用问你妈,她又不看漫画,她哪有功夫管你这事儿,你说呢?小可爱,你就帮帮哥哥吧!对方可是开出了天价,哥哥可是等着这笔钱养老呢!”

我见他满是祈求的眼神,只好点头答应了,“好吧!我只负责和你去拍一些照片哦!”

他顿时眉开眼笑的过来帮我捶背,将桌面上的东西又收回了他的包里,我质疑道:“这不是留给我的啊?”

“哎呀!你一个小屁孩能看明白什么?被你妈发现了,又该说我教坏你了!等漫画出版哥哥送你一套。燃文小说”

我切了声:“小气鬼,我还不稀得要呢!”

我们俩在院子里有说有笑的聊着,这时,崇明干爸领着白泽进入院子,我看着全部身着白色西服的一大一小两个人,顿时尴尬的眼神不知道该放向何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到白泽会有这么别扭的感觉,有些事情已经在冥冥中改变了。

干爸不知道早晨发生的事情,还热络的和我们打招呼,“你们两个在这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杨梓裕撇了下眼,“爱绮,我们不告诉他,这是咱们俩的秘密!”

我慌乱的点了点头,“好,谁都不说。”

干爸伸手摸了下我的脸,“还和干爸有秘密了?真是女儿大了,不中留了”

我只负责陪笑,竟突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梓裕哥哥的眼神儿从白泽身上一晃而过,立刻停住激动的说道:“我的天啊!崇明,小泽泽现在这么帅呢?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快给你比下去了啊!”

崇明干爸的脸上尽显自豪!好像比夸他还要开心,毫不谦虚的说了句:“当然!”

梓裕哥哥愤恨的说道:“啧啧啧,哥哥我要是在年轻几岁,我肯定追你!让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见到白泽突然涨红的脸颊,竟然有些可爱,崇明干爸在他胸口给了他一拳,“你收收性子,他们俩还是孩子呢!你当长辈的,怎么没个长辈的样子!”

梓裕哥哥满不在乎的回道:“现在的孩子什么不懂?可不像咱们小时候那么单纯喽!就像爱绮,和秦然那个弟弟,我瞧着就挺配,爱绮,你告诉哥哥,你俩私下是不是在谈恋爱呢”

他的这番话说完,白泽的目光瞬间投到了我的脸上,好像同样好奇我的回答。

我顿时换成和白泽刚才同款的一副大红脸,磕磕巴巴的回了句:“你说什么呢?我可走了,和你在一起都学坏了”

我起身匆忙的往屋里走去,听到梓裕哥哥在身后戏虐的哈哈大笑,“这小辣椒儿还害羞了!”

崇明干爸回道:“你就吧!你看南辞看到了,说不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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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你回家

我去厨房找萍姨,她正在指挥着晚上要准备的菜式,忙得不可开交。火然文www

“萍姨,我妈呢?您看见她了么?”

萍姨愣了下,“没见到啊!”

她身边一个佣人回道:“我刚才见到夫人出去了,不知道在没在花园那边。”

我点头表示了解,刚准备离开,萍姨拉住我的手,将一杯橙汁递到我手中,“今天还没补充vc呢!把这个喝了吧!”

我笑着道谢,顺便接过橙汁,萍姨还贴心的帮我放了一个心形的吸管,我叼着吸管吊儿郎当的出了门,在后花园找了一圈,没有,随后又绕过前院的喷泉池,往大门口走去

我嘴里哼着歌儿,眼神随意的看向路旁的花卉,将脚下的人字拖鞋踩的啪啪直响

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便看到我妈的背影,微风将她的长发吹的飞扬,上好的纱质外搭随着起舞。

我一边欣赏妈妈如画的身影,一边慢悠悠的向前走,心里暗自自豪着,她真美,是那种脱俗的美

她好像在和谁隔着门对视,我抻着脖子瞧了半天,对面的人被她的身影挡的严严实实,丝毫看不清是谁。

我抱着好奇的心态加快了步伐,等到走近的时候,我才清晰的看到妈妈的身体在轻微的抖动着

她用力攥成拳的双手已经开始泛紫,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外的男人。

“啪。”

我手中的玻璃杯失手掉落,摔得四分五裂

他是谁?

他怎么和他那么像?

我和妈妈呈同样的姿势,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甚至不敢眨眼睛,就怕这一刻,是幻觉。

我被这种空欢喜吓怕了,我不敢再轻易的去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我怕再次体会梦醒后的凄凉与失望

他身上的这套衣服我记得,这是我和小期亲手为他套上的寿衣

他从哪里爬出来的?墓里???

我用力的摇头,不不不,这是梦。

上午的时候,我清晰的听到了他的声音,可那时候妈妈还瞒着我,骗我说是我听错了。

这怎么到了晚上他就出现了?连妈妈都是一副惊讶至极的表情

我走进大门的栏杆处,惊慌失措的问道:“你是谁?”

我仔细观察到他的脸上有一层冰霜,好像刚从冷柜里面出来的尸体一般,看起来是那么的冷。

让我在离近他的时候忍不住打寒战,他的脸依旧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就好像被冻龄了一般

他就连笑的表情都有些僵硬,“爱绮,是我。”

我的双手紧紧攥住栏杆,回头看向妈妈,想寻找答案。

妈妈看着他,艰难的说了句:“如果我们相爱的道路上,不能一帆风顺”

门外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接道:“那就希望我们经历颠沛流离,还能再度重相逢。”

颠沛流离再度重相逢???

这是什么梗?他们这是在对暗号吗???

妈妈喜极而泣,不过并没有失态,依旧站的笔直。

她哽咽着说道:“看来,你还是最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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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了

我日日夜夜的期盼,终于变成现实的时候,我竟然觉得自己无法承受。ranwen

就好比我幻想过,他会以任何形态出现在我们眼前,灵体,或是,或是梦境。

快十年了,他从未在我的梦里出现过

我一度的怀疑她和爸爸有联系,只是有苦衷或是什么,不方便告诉我们。

可如今尸体自己走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脑袋里疑惑越来越多,基本上算是被吓傻了。

妈妈上前按着电钮,铁门随之而开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身后有一辆熟悉的车子,鹚班?

他怎么也出现在这了?难道今天的事情,和他有关系?

我猛然想起昨晚和他聊了很多,他问我有什么心愿。

我当时说,我唯一的心愿,就是爸爸妈妈可以在一起

妈妈三步并两步的跑上去,将他的身体撞的一震,她的双手环绕在他的腰间,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

鹚班的车门开启,他对着我,在嘴边笔画了一个笑脸。

他洁白的牙齿随之露出来,我从未觉得他有今天这么帅过

我听到妈妈像个小姑娘一样在他怀里哭诉着,而他的手用力的扶在她的背上,好像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站在一旁,情不自禁的跟着红了眼。

他僵硬的抬起手,揉了揉妈妈的长发,“不让我进去说么?这身衣服很脏。”

妈妈连连点头,“好,我们这就进去,我们回家。”

这时我妈才突然想到我还在现场,估计她也是被这个意外弄懵了。

她对我招了招手,“爱绮,叫爸爸。”

我张了张嘴,那个字眼就堵在喉咙里,喊不出来。

他牵着我妈的手,走到我身前,蹲下身子单手将我扛了起来,我惊呼的倒吸了一口气,还没等我说话,只听他自言自语道:“你不进来一起吃饭么?”

外面车子里的男人笑着回道:“不了,你们一家团聚我就不凑热闹了,你记得这个人情就好!”

妈妈侧头看到了鹚班,她挣脱开爸爸的手,对着鹚班鞠了一躬,很久才直起身,笑着和我们一起往回走。

我注意到鹚班笔画一个电话的手势放在耳边,我偷偷的点了下头,随后被人关上车门,便启动着车子离开了。

我在他的肩上有些不自在,挣脱着想要下来,他将我放在地上,温柔的问道:“怎么?长大了不想让爸爸抱了?小时候爸爸可是经常这么扛着你。”

我顿时心里委屈起来,用力的捶打他,质问道:“这十年?你怎么才回来!”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满眼的心疼,“晚上爸爸就把一切告诉你,好么?不过一会咱们进去要说些小谎,不然会吓到他们,好不好?”

他和我说话的语气依旧停留在我几岁时的样子,每一句话都带着宠溺。

我点了点头,爽快的答应,我不知道屋里的人,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估计会很害怕吧?

我在心里想着,如果这是梦,我想这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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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置信

他的手刺骨的凉,没有丝毫人的温度。ranwen

我听到妈妈问道:“是鹚班去将水晶棺打开的?”

他点了下头,“嗯,没瞧着管我要人情呢么?”

妈妈无奈的叹了口气,试探的问道:“还走吗?”

我同样紧张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不走了,原本现在回来不是时候,可是小期就要走了,我想送送他。”

我努了努嘴,不满道:“看来,老爸还是偏心!要不是小期要走,您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是么?”

他轻拍了我的头,颇有些惩罚的意味,“你个小没良心的,要不是你上午哭的那么可怜,你现在一定看不到我。”

我听后牵起嘴角,满意的说道:“这还差不多!爸,你手怎么这么凉?”

他下巴扬了扬,眼神看向我妈,“这得问你妈,她将我放在水晶棺里冻了十年,你说凉不凉?”

我惊讶的将手捂在嘴上,原来他并没有下葬。

我现在竟然也看不懂他们的路数了,简直太野了!!!

爸爸临进门前,将他的外套脱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估计怕这身行头,吓到里面的人吧?

妈妈侧头问他,“准备好了么?”

他嘴角浅笑着,“迫不及待。”

我上前推开了家中的大门,听到秦然舅妈喊道:“就等你们母女了,怎么才回来。”

秦然舅妈手中吃一半的桃子,滚落在地。

估计她现在的表情,和我刚才一模一样。

她突然回过神来,扯起一抹很不自然的笑,问道:“这位是?”

木门恰好挡住我爸的身影,大伙见到舅妈如此失态,纷纷过来查看,我爸上前一步走,笑道:“好久不见”

这个世界上也许有长得像的人,也许有声音像的人,但觉对没有哪哪都像,气质感觉声音都一样的人。

姥姥看到后差点儿没站稳,被杨梓裕一把捞住,“姨,您别激动。”

姥姥试探的喊了声:“潇岐?是潇岐回来了?我不是眼花了吧?”

姥爷推了推眼前的眼睛,走上前仔细瞧着,突然激动的举起手抚摸上爸爸的脸,“是,是,是小二,我记得他头发里的疤,那是他小时候淘气,撞在了桌角上。”

众人纷纷你看我,我看你,对这个事情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小期对于爸爸的概念没有太多,不过他时常看我们一家四口的相片,强行的将他的脸刻在脑海里。

他冲上前抱住爸爸的腰,一句话都没说,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我姥问道:“辞,这是咋个回事啊?你倒是给我们解释解释啊?”

我妈拉开小期,“让爸爸去楼上洗澡换件衣服,好么?”

小期有点舍不得撒手,怕一松开爸爸就不见了

老爸蹲下身和他说道:“半个小时,我就下来,不会偷偷溜走的,ok?”

小期这才点头,“那我等你。”

爸爸又对众人尴尬的说道:“我这身行头太狼狈了,我去上楼收拾一下。”

所有人全部是的状态,不知道眼前这个是人是鬼,只知道附和着点头,连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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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平静

爸爸直径走上楼去,我妈在楼下眼神紧紧追随着他的背影。ranwen

她一刻都不敢松开,估计和我们差不多,怕一眨眼他又消失不见了。

我碰了碰她的手,“您跟着上去吧!他的衣服也得您来找,我在下面陪着就可以了。”

妈妈欣慰的看了我一眼,抬步随着他上了楼。

姥姥激动的凑到我身边,“孩子,这是咋回事啊?你爸他”

我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才能不让家人们害怕。

不过还好,干爸突然站出身鼎力相助,他对大伙说道:“看着个样子,潇岐估计十年前就没死,只不过南辞瞒着我们罢了!回来不是大好事么?我们应该高兴啊!”

姥姥还是一副没缓过神来的架势,微张着嘴连连点头,“好事,这可是我们家的大好事!小萍,你、你、你快,快做些潇岐爱吃的菜!他爱吃的通通做一份!”

萍姨擦了擦眼泪,笑着答应道:“哎!我这就去!”

我和弟弟对视了一眼,我见到他情不自禁笑着的嘴角,和眼里盯着楼梯的那份期待,此时心里被幸福塞的满满的。

在这个期间我拿着电话,给远在国外的奶奶发了一个微信,简单的讲述了一下情况,我希望她也能跟着高兴些,虽然我们和她有时差,但她一会睁开眼睛就看的到。

没想到她立刻给我回拨了电话,激动的问我:“爱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嗯,我们也是刚刚见到。”

奶奶在那边哽咽的说:“我现在就买机票回去,你给你爸看好了,别让他跑了啊!”

我轻声笑了笑,“好,我帮您看着。”

所有人都没了吃饭的心情,全部激动的等着爸爸妈妈下来,杨梓裕舅舅一直在念叨,“这要是真回来了,我的妈啊!简直是重磅炸弹啊!我是不是得提前想好怎么公关?毕竟当年事情闹的这么严重?”

崇明干爸拍了拍他的背,同情的说道:“我相信你。”

秦然舅妈附和着点头,“你不总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么?现在体现你实力的时候到了!”

杨梓裕舅舅一脸苦相,“哎,只要他回来,死了我也给他能公关成活的!”

这时,语晨舅舅和舅妈风尘仆仆的赶来,笑着看着我们,疑问道:“不是打电话告诉你们先吃了么?等什么呢?”

杨梓裕舅舅噗的笑了声,对大伙幸灾乐祸的说道:“不只是我来难题了,语晨的难题也不小”

语晨舅舅一头雾水,挠了挠头,“什么意思啊?有啥难题啊?还有什么事儿能难倒我呢?”

爸爸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明天去给我恢复身份,需要什么材料,你自己想办法。”

我眼看着语晨舅舅的背脊一震,眼睛从惊讶到血红,他竖在身边的双手一直在抖

温馨舅妈一回身,惊呼了一声,“你?”

语晨舅舅依旧没有回身,好像被人按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爸爸再次说道:“碎嘴子,你是没听到我说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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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

语晨舅舅帅气的抹了把鼻涕,转过身的那一刹那,整个五官都皱在一起,脸被憋的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颤颤巍巍的走道我爸面前,像个小孩一样抱着他痛哭起来。

“我不是做梦吧?啊?”他侧头看着我妈,“小妹,我这不是做梦呢吧?是他吗?”

我妈嘴角含笑的点头,“嗯,是他。”

我爸的头发还是湿的,估计是着急下来,不想大家多等。

他身穿一件紧身的背心,胸前的纹身明晃晃的展示在众人面前,那是他最独特的标志。

估计家里十年前的衣服他也看不上眼了,浑身的肌肉块依旧那么健硕。

只不过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很虚弱,和白纸一样。

语晨舅舅的反应突然让气氛更加沉重起来,刚才是大家都还处于一种懵的状态,现在缓过神儿来才开始伤感。

家里的纸巾扔的到处都是。

杨梓裕舅舅更是吓人,哭的时候还带鸭子一般嘎嘎的声音,狼哭鬼嚎的说着:“你说你这么些年,咋一点没见老啊?你这是想气死谁啊?”

我爸的表情多少也有些动人,看到这些人的变化,他可能也觉得自己错过了太多的时间。

他坐到了主位上,双手放在桌面交叉着,沉了沉情绪,缓缓张口说道:“十年前我并没有死,下葬的棺材里面是空的,南辞不说的原因也是为了帮我躲劫,很抱歉,让大家跟着担心了!”

姥姥心疼的说道:“我们不知道都无所谓,就是苦了俩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爹,你们夫妻俩这事办的确实欠妥当,不过回来就好,咱家终于也算团圆了。”

我爸自责的点头,站起身对姥姥说道:“妈,这些年辛苦你了。”

姥姥又才再次控制不住情绪了,哭着说道:“不辛苦,俩孩子听话,我辛苦啥!你们才苦,一躲就是十年。”

姥爷张罗着大伙吃饭,说边吃边聊。

我在心里赞叹着,不愧是我爸!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轻轻松松就糊弄过去了。

还躲劫亏他想的出来!!!

这种谎话也就骗骗他们,不过要想骗我,那可不行!

当日我明明感受到他的尸体都已经凉透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感觉。

子弹直直的从后背摄入进去,之后也未曾叫过医生,怎么可能没有死?

先不管了,反正爸爸说晚上会和我说明白的,我现在猜也没有用。

我在掏出手机,在桌下找到老东西的微信对话框,输入道:“谢谢你。”

我感觉到今日的事情,和他脱不开关系,这声谢谢早晚都要说。

我抬头正好见到小期在看我手机,顿时满脸通红的说道:“什么时候学会偷看了?”

小期好心情的说道:“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我白了他一眼,手机嗡嗡的响起。

我解开锁,见到鹚班回道:“为你,我荣幸之至。”

我自己都没察觉到嘴角那抹不经意的笑,将手机收回口袋,小期问道:“姐,你是不是早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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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实招来

我扬起拳头威胁道:“你要再敢瞎说,你看我打不打爆你的头!”

秦睿宇坐在我的左边,越过我和右边的小期说道:“不可能,我天天在你姐身边,我敢确定没有。”

他们大人相聊甚欢,我们这些小辈儿的也是两两三三的说着话,唯独白泽,他一直沉默着,没有言语。

我一见他这样我就特别母性泛滥,我总想给他夹些吃的,怕他吃不饱,总想和他找点话题,怕他觉得被冷落而无聊。

就是那种很心疼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忧郁的男孩子就会比较让人心疼吧!

我见着他们吃差不多了,提议要拍一个全家福,我要好好的狂秀一下朋友圈

爸爸能给孩子心里增加的感觉,永远是自信,这点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

我们找人来拍了一张最全的,随后我们一家四口单独拍了一张,爸爸妈妈又单独拍了一张。

他们俩那张是我拍的,我从镜头里看到妈妈的笑容,是这十年里都未曾见过的,就好像她的心跟着爸爸又活了过来。

整幢别墅里,今晚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停。

大约晚上将近十二点的时候,他们才离开。

我和小期回到各自的房间洗漱,最后去到了爸爸妈妈的房间集合。

小期不知道爸爸在撒谎,他可是被我老爸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我们俩盘腿坐在床上,爸爸将身子斜靠在床头盯着我们俩看,久久没有说话。

我率先张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小期侧头看向我,“姐,什么意思?”

我皱眉呵斥道:“你先不要说话,让程潇岐先生说!”

我爸邪魅的哼笑了下,“程爱绮你现在可以了啊?连你老子的大名都敢叫了!”

我撞着胆子结结巴巴的回道:“家规面前人人平等!你犯了家规中最重要的罪!快快招来!不然今晚你别想我和小期回自己的房间,我们就在这儿赖着不走!看你怎么和妈妈说悄悄话!”

我爸斜眼看了下我妈,问道:“老婆,这是你教的孩子?教的好!”

我妈的脸噌就红了,连忙否认,“这可不是我教的,你女儿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可能遗传你,遗传的好。”

我自然知道他们俩在互相推卸责任,嫌弃我,不过我当好话收入耳中,硬扯出了一抹难看的笑

妈妈在旁边说道:“行了,别逗她了!我先说吧!”

小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过还是和我一起坐的笔直,认真的等着妈妈接下来要说的话。

妈妈的神情,好似是在回忆,回忆十年前,她婚礼的那天

那场被众人当成笑话、而她永失挚爱的时刻。

她好像至今想起那个场面还会觉得恐惧,身体轻微发抖,眼睛也不自觉的湿润了起来,爸爸握着她的手,想要为她传递些力量。

如果当日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的爸爸妈妈只是一对平凡的恋人,他们接受着众人的祝福,有我和小期的见证

那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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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凶

我和小期的目光同时看向了老爸,他的手指抚在嘴前,侧颜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那样迷人。ranwen

他手上的婚戒闪闪发亮,眼神沉醉的看着妈妈,见他们俩情深似海的模样,我和小期同样跟着陶醉了。

父母恩爱,就是对孩子最好的教育。

小期好奇的问道:“爸,你也给我们讲讲呗?到底怎么回事啊?妈妈今天上午还和我说,您不会回来了,让我好好努力,做一个像您一样优秀的人,程氏是您的心血,我必须要继承下去。可这话刚说完几个小时,您就回来了……我都被你们俩搞蒙了!”

爸爸点了点头,赞同道:“妈妈说的对,程氏是你的责任,有那么多员工等着你养家糊口,你的一个错误的决定就可能让很多人丢了饭碗,所以你以后的路,会非常艰难,必须要优秀且强大。”

小期听话的点头,眼睛放着自信的光,“放心吧!我会的。”

爸爸继续说道:“我确实本不应该今日回来,第一,我无法脱身,在我回去后,分派给我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去战杌。”

我深吸了一口气,惊呼道:“杌?之一的那个杌?”

爸爸确认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它。”

小期不解道:“它是谁?”

我多少了解一点,便和他科普起来,“上古的时候有五大神兽,麒麟、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和被舜帝流放的的神,混沌、穷奇、杌、饕餮。

混沌即浑敦,也有人为浑沌,如犬状无爪,有目而不视,有耳而不闻,有腹却无五脏。

穷奇,北有恶兽,名为穷奇,这句话听过吧?

它是结合天神、恶人、怪兽三位一体,能听懂人话,善蛊惑人心,专门爱吃死人。

饕餮,那就更不用说了,更是一个位能吃的主儿,他没有身体,只有一个头和一个大嘴,据说太能吃把自己的身体吃掉了,不过也有人说,轩辕帝大战蚩尤时,蚩尤被斩的头颅落地,化为饕餮。

而杌,别名傲狠。在西方荒中,非常高傲难驯,能斗不退,同为之一。

不过民间也有另一种说法,混沌是兜死后的怨气所化,穷奇是共工死后的怨气所化,杌是鲧死后的怨气所化,饕餮是三苗或蚩尤死后的怨气所化。”

小期听后咽了口口水,连忙举着大拇指赞叹道:“姐,你学习没见着怎么好,懂得可还真不少,太厉害了!”

我得意洋洋的抬了下头,自信的说道:“那你看!我这书也没少看呢!”

我爸笑着摇头,“你姐姐说的确实都是书里记载的,不过是传来传去衍生的说法,世人并不知道真正的情况为如何,添加了许多神秘的色彩,所以才被称之为神话。

杌被天帝关在西方荒中之界,其实早有异动,在我回去之后便和十二主神去查看情况,如果它冲破出界,后果不堪设想。

结果,到的时候它正是出界之时,那一战,正好是人间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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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一个脾气

小期突然上前抱住我的腰,委屈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快点长大,妈妈以后有爸爸保护了,我会快点回来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今日的屈辱!

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你在家也要好好的,不要再和别人打架了!

还有,要经常去看我,我尽快熟悉环境,到时候带你去吃遍所有好吃的。”

我心里顿时甜到好比吃了一万颗巧克力,原来他不仅舍不得爸妈,他也惦记我。

还有,我没想到他还在为早晨雯嘉的事情耿耿于怀,这点跟我爸的性格还真的像。

我豪迈的拍了下胸脯,“放心,没人敢欺负你老姐,快去睡吧!我们明天再聊,不是还有几天才走呢么!”

他还是有些提不起精神的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回自己的房间。

我见他关紧房门后,我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去爸妈房间之前,洗澡的时候顺手将电话扔在了床上,便没在动它。

回来以后发现我的朋友圈已经炸了!!!

晚上拍的那些照片不仅被刷了屏,家里人几乎都发了相同的照片,还有留言点赞也有好几百条未读。

我爸的影响力,竟然有这么大么???

我顺手关掉朋友圈,没有任何回复,在杨梓裕舅舅没有公关之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去说。

诺美给我发了三十多个未接语音,见我没接,便打字留言道:“爱绮,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给我妈看过之后,我妈激动的都要疯了!她可是你爸妈的老粉儿!”

“看到给我回信儿,多晚都等你!”

我:“……”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能忽视不理。

我快速的在手机键盘上打道:“我爸回来了。”

没等一秒,她的那边便显示正在输入,不过文字还没等过来,她的语音便直接弹了过来,估计是觉得打字太慢了吧!

她的声音极其的兴奋,“爱绮,到底什么情况啊?你爸不是……”

“呃……其实也没有,我爸当年并没有死,只不过为了躲劫,所以才瞒了下来……呵呵呵,我们都不知道,呵呵……”

说实话,我自己说着都心虚,我无法像我爸似的张口就来,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听后夸张的啊了一声,连忙说道:“这也太狗血了吧???简直太意外了!!!”

我尴尬的笑着,回道:“呵呵呵……是呢……我们也觉得意外。”

“不过这是好事儿啊!哎呀!真是太好了!这样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背后说你了!”

想想这么多年身后的流言蜚语,总算能够狠狠的出一口恶气了!

这比我打多少架都解恨,感觉巴掌直接甩到了那些人的脸上,啪啪作响。

诺美再次问道:“小期哪天走啊?我想着去送送他呢!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在看见了。”

“三天后走,不用送他,本来这小子就不爱走,去的人多了,他心里到更沉重了!好不容易放假了,你应该多出去多玩玩啊!放松一下心情!”

谎言与真实

诺美想了想,“那成吧!你帮我跟他说一声,诺美姐姐在国内祝福他早日学成归来。”

我和她又贫了会儿,才挂掉了电话。

今天真是神奇的一天,所有好的不好的事情,都在这一天里发生了个遍。

那些种种情绪,屈辱、失望、担忧、惊喜、感动、幸福,让我的心情犹如在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

不过,也真的令人难忘。

第二日,我们一家四口整装出发,去陪我老爸和小期买些衣物。

不用想,外面已经开始大肆炒作这件事情,车子刚开出院外的时候,便已经有一大堆记者蹲点儿了。

不过爸妈还是比较坦然的,毕竟见过大场面的人,没有在怕的。

语晨舅舅加强了安保,前呼后拥的围满了黑衣人。

我悄悄的问过爸爸,“你说,当年搞小动作的人,知道您突然回来了,此刻会不会被吓死?”

老爸邪魅的笑了笑,“这事儿不用你们管,好好上你们的学,我有办法对付他。”

我惊讶道:“您知道是谁?”

他点了点头,撇了下嘴。

我继续好奇的问道:“上帝视角?”

“并不是,其实可疑的人只有他一个,仔细想想就知道了,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过,你老爸办事,需要证据?”

我顿时跟着坏笑起来,我就喜欢看他噙着嘴角傲视天下的笑容,你会觉得站在他身后,无比的安全。

杨梓裕舅舅的公关连占了好几条热搜,我看了以后真是惊呼不已。

他不去当编剧,真的是屈才了!!!

编的故事比我爸讲的都精彩,他大致上讲明,当日枪杀却有此事,可是当晚人便不见了,以为是仇家寻仇,或是有不轨之心的人恶搞程家。

所以,程氏当年便未公布此消息,正常的举办葬礼。

没想到我爸当日并未死,被人转移并且进行救治,隐居养病近十年才重新回来,并向大众道歉,隐瞒了当日之事。

他描写的十分生动,合情合理,诚意满满!!!

整整三篇公开信,估计昨晚是一夜未睡,才憋出这么精彩的文章。

我爸看过之后不给面子的笑了笑,并且埋怨道:“写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就不能来点新颖的。”

我妈白了他一眼,“你就知足吧!杨梓裕必定已经非常用力的去瞒了!还得合情合理,还得让人觉得有科学依据,怎么可能没有一些小的漏洞呢?要是说出事实,这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相信。”

我点了点头,附和道:“就是!大多数人都是愿意抬杠,别人说什么都会产生质疑,就算撒谎骗他们的话,只要符合他们的逻辑,他们就愿意信!若是说了实话,不符合他们的想法,他们就说你是骗子,这种社会现象,您说逗不逗?”

爸爸在我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眼神中有些许赞赏,“通透!”

他侧头看向妈妈,得意的说道:“你说咱们家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优秀呢!儿子智商高,女儿情商高,是不是咱们俩基因太好了?”

搬家

妈妈连忙附和的笑着点头,对老爸说道:“你怎么说都对。ranwen”

我妈现在对我爸就像是她的第三个孩子,只要他能在身边,怎么着都行。

我们买了很多的东西,在外面吃过饭便回家,我爸最近的风头正热,能避免就尽量避免,毕竟我妈是一个不太喜欢被太多人关注到生活的人。

家里面这几天来的人源源不断,奶奶也从国外特意飞了回来。

她建议着让我们一家搬回程家老宅去住,毕竟太奶奶已经不在了,她和爷爷现在又经常在国外忙工作,老宅空着不太好,那才是程家人的家。

爸爸仔细斟酌了下,又看了眼现在住的这个房子,他是个比较念旧的人,名下房产无数,却一直住在最初的地方,不过就算这样,他也点头答应了。

我好奇的问他,“您不会舍不得这儿么?”

老爸笑了笑,“回老宅也可以当作换了一种生活,那边地方更大一些,可以让你姥姥姥爷过去住,那边总是空着也不太好,回去也许也是一个好的选择。”

奶奶见爸爸爽快的答应,立刻打电话找人从新收拾一下,她对妈妈说道:“你们先搬过去,哪里住的不满意,你在找人改,直接划我给你的副卡,不用给我省钱。”

妈妈忍笑打趣儿道:“妈,那我可不客气了……”

奶奶挥了挥手,“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我儿子能回来,还愿意搬回家,我花多少钱都愿意。”

奶奶看爸爸的眼神里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激动的无以言表。

这些年家里的企业都是她在劳碌,两鬓的头发已经开始发白,神情也不似当年那种气势如虹。

奶奶是个急性子,没到一天的时间那边就已经整理出来,我们也没什么要带的,家里的佣人都跟着过去,再拿一些换洗的衣物,这就简单的搬了家。

李管家一直守在老宅,他伺候了程家三代,现在身体也已经不那么硬朗,太爷爷和太奶奶相继去世,可他还是坚持着留下,不愿意离开。

用他的话说,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愿意为程家效命一天。

妈妈在到老宅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要求我和她一起,拿五谷净宅。

佣人们拿来整整五袋不同的五谷杂粮,妈妈将它们混在一起,放在一个袋子里,她手中拿着一个大碗,碗里的散尽,我再将袋子里的帮她倒进去。

整整六层楼绝对不是一个小工程,但她坚持要这样做,房子这么大人气又太少,阴气一定是会重的,虽然妈妈将大堂挪了过来镇着,可是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净宅的时候每个房间的门都要开着,从卧室一路撒到院外,房子太大,妈妈觉得撒太多有些太浪费粮食,所以每个房间撒了一些意思一下。

她边撒边说道:“此宅有主,敬告四方,该离需去,当来则往。五谷杂粮,世代供养,宅神归位,闲杂避让。”

这一切做完将近两个小时,她又按照我们一家人的命格,重新布置了风水阵局,之前的都是按照太爷爷做的,已经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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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规则

鹚班见着我十分喜欢面前这片花海,眸子里盛满了暖意,他对我解释道:“地狱之花。”

我想了想,惊呼道:“曼珠沙华?”

他轻轻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曼珠沙华,恶魔的温柔。

民间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然徘徊于黄泉路上,给离开人界的冤魂们,一个指引和安慰。

传说,曼陀罗花盛开于天堂之路。

曼珠沙华,布满在地狱之徒。

花语,便是恶魔的温柔。

我在心里惊叹,天啊!竟然可以在人间看到这么美的花,估计也就只有恶魔头子可以做到了吧?

这一开场就做的如此之完美,我的心里竟然开始期盼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我蹲着看花太过专注,起来的时候腿上一麻,差点儿就摔倒了。

“小心。”他立马伸出手,揽住了我的腰。

还好有他伸手扶住我,不然丢人可丢到了姥姥家。

我轻轻挣脱开他冰凉的手掌,弯下腰用力捶了捶自己泛麻的大腿,酸的我是好一阵的呲牙咧嘴。

他关心的问道:“好点了么?”

我点了点头,“没事了!我们进去吧!”

“好,那我们现在去二楼。”

这片曼珠沙华中间有一条小路直通楼梯,在这片小路走过的时候,仿佛自己真的走了一遍黄泉。

在这几分钟的过程里,闻着特殊的花香,脑海里不自觉的想着今生的回忆。

好似,幻灯片一样回放,看过自己之前的一生。

竟然,泪目了。

不得不赞叹这些花的奇特,更加崇拜鹚班的能力,可以将这地狱之花,种在了这人间。

他与我并肩,走楼梯的时候手掌一直在我腰部的后方,不过没有碰到身体,他是怕我走不稳摔下去。

这个细节上的小举动,还蛮让人暖心的。

我们在上楼的过程中问道:“我爸的那个事儿,危险么?”

他噙着嘴角反问道:“你担心?”

我嘴犟的回道:“我可不担心,我是怕欠你太大的人情,以后没法还。”

他的脸在黑暗里越来越近,几乎要亲到的距离才停下,他吐着凉凉的口气鬼魅的说道:“那就等你长大了,以身相许。”

我伸手推着他的胸口,和他拉开距离,“你想得美!”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我们继续向上走,“哎?你要住这么?怎么连个灯都不按呢?会不会太黑了……”

“谁说我要住这儿了?”

我疑惑道:“不住这儿?那你买来干嘛?”

“对外开放,不过不收费罢了!”

我更加茫然了,投资不求回报的事儿,还真少见。

那做这个地方意义在哪呢???

他见我皱着眉苦思冥想,便继续对我解释道:“虽然不收费,但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进来的,门口原来的售票厅里有,遵守了规则,便可以体验一次特殊的感觉。”

“那规则是什么?”

鹚班凝视着我,回道:“需要交出一件,对你来说非常有意义的物品,必须是已经离开你的人曾经送给你的东西。”

忘忧城

我突然来了兴趣,“离开的人?比如呢?”

“比如,逝去的亲人,比如走散的朋友,比如,失去的爱人。

一旦物品作为兑换进入的门卷,便不可以再要回,多少钱都不行。

你可以来这里感受一下死后的感觉,也可以在这里,将你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留在这里,也许,会有人愿意帮助他们传话,或者我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帮帮他们。”

这个想法真的太好了!!!

我继续问道:“那如果,我为了进来,随便拿一支笔或者一些不重要的东西来骗门票呢?”

鹚班冷笑了声,“门口的人,不是一般的人,他可以识别来者当时不舍的心情。

如果来的人撒了谎,不仅门都进不来,也会被拉入黑名单,以后永远不得进入。”

我对他伸出大拇指,给他个赞,“牛气啊!没想到老东西也这么有情调,您这儿堪比活菩萨转世啊!”

鹚班突然牵上我的手,认真的说道:“我不要当菩萨,我只是希望我等的人,能带着一件我曾经送她的东西,来这里见我。”

我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尴尬的转移话题,“你这里不该叫魔幻之城,应该叫,让来的人将那些令自己痛苦的回忆留在这里,出去以后便可以重新生活。”

他笑着点了点头,对身后的攀越吩咐道:“去办。”

攀越领命转身下楼,我心想这办事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我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怎么搞的跟圣旨一样。

不过,有人愿意听你说的话,并马上执行的感觉,真不赖!

我们俩到了二楼,正厅有一座小型的拱桥,还有流水的声音,旁边坐着一位老太太。

老太太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上面绑了一个缎带,皱纹深深的刻在脸上,左手中枯木拐棍,右手端着一个碗,碗里面有碧绿的液体。

我结结巴巴的问道:“幽冥之神,孟婆?”

鹚班笑着摇头,“她一天忙得很,怎么可能来这打工呢?”

我惊叹道:“这是人装扮的么?也太像了!”

“你再仔细看看,她是谁?”

我揉了揉眼睛,用力聚焦看过去,脚下一个没站稳,差点仰过去。

她、她、她不是那天那个骷髅女鬼吗?

怎么人模狗样的在这儿装上孟婆了?孟婆知道了,不得气死啊?

假孟婆的对面坐着一个女孩,看装扮应该是今日的顾客,我看向鹚班,他扬了下下巴,让我继续看下去。

那个女孩明显有些紧张,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从背后看还有些瑟瑟发抖。

假孟婆见我和鹚班后,竟然还调皮的眨了下眼睛,这和那日阴森恐怖的她完全是两个人。

我真不知道鹚班到底对那些鬼魂做了什么,怎么都变成给他打工的差使了?

假孟婆突然正了下神色,声音干哑悠长的问道:“来了我驱忘台,就该和前世做了了断,若是准备好了,就将这碗汤喝了吧!从此世间恩怨在和你无关,你可以将你想说的话,留在这里,此后一干二净的上路。”

骗人

可能情景做的太过于逼真,再加上曼珠沙华散出的味道带有迷惑,真的会给人一种已经死了的错觉。

女孩颤颤巍巍的接过汤碗,在面前久久没有入喉。

假孟婆半眯着眼睛问她,“有什么话未说?”

女孩点了点头,哽咽的说道:“我一直以来都很想死,我的未婚夫在一年前车祸去世了,我一直都忘不掉他,我想去找他。

可是我又不敢死,我放心不下我已经年迈的老父母,我若是死了,他们该怎么办啊!”

假孟婆点头表示了解,“鬼无法参与人间的事情,既然你选择离他们而去,便不要频频回头,对他们也不是好事。这也是你该付出的代价,怎么选择,由你。”

女孩看着碗里碧绿的水,在做最后的挣扎,“喝这个之前,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假孟婆伸出手,“请讲。”

“我想再见他一面,见完,我就去重生,可以吗?”

假孟婆无奈的摇了摇头,“哎,人之所以为情所困,就是因为情困于心,其实他就在你的心里。”

女孩不动什么意思,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估计是想到了她的未婚夫吧?

假孟婆在桌子上抽了一张牌,伸手指了下右侧,“第二个房间,去吧!他在等你。”

女孩听后顿时慌张的放下碗,碗里的绿水溅的到处都是。

我能感受到她那一刻的焦急难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很快便没了踪影。

我看向鹚班,“她真的,会见到他么?”

鹚班点头,“嗯。”

我微皱起眉头,质疑道:“不会又是你找人假扮的吧?”

“不是,因为那个人就在他心里,只不过用魔力变化出来的,懂了么?”

“那你这不是家姑娘么?”

鹚班转头与我对视,“有时候骗能了结心愿,骗又如何呢?”

我仔细想了想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人鬼殊途,能有这种方法让她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也算是一种发泄吧!

希望那个女孩子,从今以后,可以重新开始,踏上征途。

鹚班又领着我转了转,我看他这整个二楼做的特别有意思,设了好几个部门,每个房间还都有一个办事鬼员,假模假样的为人服务。

大部分的鬼,都是那天我见到的装扮而成的。

我:“你是怎么说服他们帮你办事的?”

鹚班高傲的仰起头颅,“我还用说服?帮我办事儿,是他们求来的,他们现在不是鬼,是魔差。”

“魔差?为何?”

我发现我今天就和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到处都是问句,显得自己好没见识一样。

他为我耐心的解释道:“只要不能入轮回的冤魂,自愿让我吸走怨气,不再害人,我愿意给他们提供一个安身之处,不好么?”

“你不怕他们聚在一起的太多,突然反了么?”

鹚班撇了下嘴,“敢和我签魔契,就没有敢反的,除非在六界都不想苟活。而且这样我也可以通过这一个转输带,收集到更多的情报,何乐而不为呢?”

体验

王就是王,我就说他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刚才还将话说的那般深情无私。

在心里暗暗鄙视他几分钟,骗子精!

我准备上三楼,他一把拉住我,“三楼就不要去了,我从那边直接带你去顶楼。”

我不解道:“为什么三楼不能去?”

“怕你回去做噩梦,三楼的东西比较恐怖,是为了吓他们以后少做恶事而设定的,都是做了恶以后到地狱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你看不看都无所谓。”

我点了点头,“那好吧!那顶楼是什么?”

他故作神秘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和他两个人坐着楼里侧的专属电梯,直接进入顶楼。

电梯的门一开,一种记忆里熟悉的味道便传入鼻中。

我敢肯定的是,我从未闻过这种香味,但是却觉得是那么熟悉,好像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我率先抬步进去,这是一间卧房,红罗纱帐垂地,又好像是喜房。

床旁有两个一个人高的十字架,一个架子上面套着一件黑色金纹的袍子,而旁边的那个架子上,却是空的。

我指着空架子问道:“这个应该是两套衣服吧?另一套呢?”

他靠着墙壁有些埋怨的回道:“被沈南辞偷走了!”

呃……

他说的沈南辞是……

我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我妈?我妈偷了你的东西?”

“不然呢?你回家问问她是不是偷了我的东西,这要是换作别人,我能轻饶了她?不过鉴于早晚都是要给你的,放在哪里都一样。”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那是喜服,他却说早晚都是给我的……

真的无处不后脸皮,呸!

那好,我就穿着你给我准备的礼服,嫁给别人,我看你到时候还会不会这么得逞的笑了。

我:“你不是说,你不在这住么?在这布置房间干嘛?”

“我在我的每一处住的地方都是这样的布置,我习惯在熟悉的环境下睡觉,这只是一处而已。”

我无奈道:“行吧!老东西就是任性!这还蛮不错的,下次我要带我的朋友们来玩。”

他遗憾的摇头,“你只能来这一次,等你在想来得交出我想要的东西。”

我顿时炸了毛,“为啥?那你干嘛要带我过来看呢?你怎么这么小气呢!”

“交出东西,你就可以随便进入,你也不亏啊。”

我翻了一个白眼,“鬼知道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真是烦人!”

我们离开的时候,正巧赶上之前二楼的那个女生出来,她的眼睛红肿不堪,一看就是痛哭过。

白色的雪纺衫胸前,有绿色的汁迹,她一定喝过假孟婆给她所谓的孟婆汤。

鹚班拦在她的身前,礼貌的与她打招呼,“你好女士,我是这里的老板,刚才在里面遇到过你。”

女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即扬起了微笑,“你好,您就是老板?”

鹚班点头,“嗯,想问一下您对这次的感受,能对我们讲讲呢么?”

女孩的面容上似有解脱,她只说了一句话,“这是我觉得最棒的,谢谢您,建了一个这么好的地方。”

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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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着女孩的眼神充满了真挚,并不是因为鹚班是老板的身份而刻意恭维。

鹚班对她说道:“愿你走出这个门,便能重生。”

女孩笑了笑,感激道:“谢谢!我觉得我已经重生了!”

我在这一刻深深的感觉到,人生能够弥补遗憾那是多么有幸的事情。

我看着她脚步轻快不再沉重离去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笑。

忘忧城一夜爆火,大家纷纷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好奇与兴趣,许多外地人特意飞过来体验。

可不管想进入的人有多少,为了更好的体验,一次只可以进入一位,出来后下一位才可以进入。

门口不在如原来那般冷冷清清,排队的人排成了长隆,有一个连着去一个月都没进去过一次的。

正如鹚班所说,我再也没有进去过忘忧城。

我有一个小私心,我想进去寻找我心里的莫梨笙。

我很想看看,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被人久久不能忘怀。

在那之后我又去了好几次,无论我怎么在门口撒泼耍赖,那个画着小鬼脸的人,只会对我摇头。

“您还是别为难小的了,王说你拿不来他想要的东西,便不可以进入。”

我被他的固执气的直跺脚!

行!鹚班……算你狠!!!

以后就算你求我来,我都不来!!!



十八岁。

在这整整三年里,我是被程先生和程太太喂狗粮喂大的,无时无刻不在一起腻着,甜的有点人。

在这个年纪,我褪去了青涩、任性,慢慢成熟了起来。

我从被老师看到便开始犯头痛病的女孩,变成了一名重点大学的一员。

我身旁依旧跟着秦睿宇,而诺美学了医,和我们短暂的分开了。

三年里小期仅仅只回来过两次,他总是说课业忙,不想浪费时间,不过爸妈时常会过去陪他待上一段,他的小日子过得也算不错。

至于白泽,我们一直没有再联络,连张照片都未曾见到过,因为他从来不发朋友圈。

我没有勇气主动给他发微信问他近况,时间就这样流逝了,那年他十八岁的脸,依旧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

还有一年的时间他就回来了,也不知道到时候我们还会不会如现在一般,形同陌路。

有些疼痛,不至死,但诛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很爱交朋友,收起身上的那些锋芒,变得可亲起来。

可能是从爸爸回来后,外面对于我家的流言蜚语少了,亦或者是我的叛逆期过了的关系,一直在往越来越好的方向行驶。

我先说说我们寝室的其余三个女生吧!

爸爸本不让我住校,觉得还是在家里面吃住都会比较好,他的观点也有些老古董,主要是怕我在外面学坏了。

而妈妈坚持让我必须住校,她的观念来讲,不要搞特殊化,不要因为家庭因素就搞的好像比人高一等似的,而且天天豪车接送也太扎眼,住校还能锻炼锻炼独立性。

我爸自然拗不过我妈,所以我拎着大大的皮箱,滚去了我大学四年生活的宿舍。

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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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初中后唯一和小学不同的是,附近的十里八村只有这一个中学,再不就是稍微远点的镇里的中学。所以我们学校除了我们村儿的熊孩子们,还有一些别的村过来上学的孩子。

在学校里村与村之间自然就形成了帮派,男生们自主的拉帮结伙,互相看着不顺眼。

姜军没有和我们分到同一个班,他回家闹了他妈好久,想让他妈去找学校把他窜到我们班来,可是学校最后给出的意思就是所有班级都是一样的待遇,我们班没有多余的位置了,只能让他待在分配好的班级。

和他做了六年的同桌,我对他的忍耐度已经达到极限了!这回和他不在一个班我还觉得挺好的,估计他要知道我这个想法肯定得骂我个三天三夜!

我的新同桌是个活泼开朗的女生,叫唐莹。她是隔壁村子过来上学的,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

她长得非常有喜感,嗯!没错就是喜感!她的脸盘儿很大,圆圆的脸上长着一双豆芽般细长的眼睛,小鼻子小嘴的,看着十分不协调,不过她一笑起来眼睛眯眯的却十分讨喜。还有就是她的身材十分魁梧,估计她一人打三个小个子男生应该不是问题!

我以前经常因为身高被季萧季玮嘲笑,他们还给我起了一个外号叫小土豆。可从我上了六年级开始个头突飞猛涨,变得亭亭玉立起来,这样的变化让周围的人大吃一惊,没想到我竟然能一年长这么高。即便我不再是小土豆,站在唐莹身边我还是像个小鸡崽一样。

我这个同桌没什么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吃,老师在讲台上讲课,她就猫在书桌下边津津有味的吃着零食,能看得出来她家的条件应该十分不错,不然绝对供不起她天天的饭量以及零食。

唐莹加入了我和石慧的小团体,一开始石慧有些排斥她,还偷偷在我面前哭过,说有新朋友就不是和她第一好了!我是属于那种神经十分大条的人,压根儿就没想过我多了一个亲近的朋友会让石慧伤心,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把我的苦恼回家同姥姥说,姥姥说石慧可能是因为家庭的关系十分没有安全感,告诉我不要表现的冷落了她,她早晚会明白的。

石慧见我和唐莹在一起玩了以后,依旧时时刻刻带着她想着她,比以前还要照顾她的情绪,唐莹对她也是实心实意的好,慢慢的便放下了芥蒂,不再胡思乱想了,三个人关系相处的越来越亲密。

步入初中后学生就开始进入青春期,很多同学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背着老师和家里开始写情书处对象,成帮结派欺负同学,有的男生还会学着大人的模样在厕所里抽烟,一切都和原来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个心里的转换让我一时之间不太适应,每当唐莹在操场上看见哪个男生长得好看,就会在我耳边疯狂的尖叫。

“啊啊啊啊!沈南辞,你看!那个男的长得也太帅了吧!”

“哎!你看,南辞这个比那天那个更帅!”

“完了,哪个都好帅,到底要哪个?”

我和石慧:“……”

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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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不能,你看他那样儿,也不娘啊!”

果果白了我一眼,“你真的是直女啊!谁说喜欢男生就一定娘的?”

我撇了撇嘴,对于腐女界还真不那么了解,我只知道杨梓裕舅舅,很娘!

陈冰撩了一下她齐肩的玫紫色潮发,自信的说道:“就算是弯的老娘也能给她掰直了!”

我对她伸出了一个大母指,“加油!”

自从我出来住后,蔓箩几乎快要憋死了,我不能在外人面前和她说话,不然怕吓到其他人,她只是偶尔出来看看我,基本上的时间都不在,也不知道都跑去哪里玩了。收藏本站

我妈说学校是阴地,给我带来防身的东西自然少不了,我悄悄的锁在柜子里,不想被她们几个看见,我怕别人心里会觉得晦气。

不过她们清楚我妈是谁,估计看见了也见怪不怪了!

有时候还会和我逗趣儿,问我回不回继承我妈衣钵。

我:“……”

呵呵呵。

我也想啊!关键我没那个能耐啊!!!

不过还得说妈妈有先见之明,没过多久,对门的寝室便出了事。

对门有一个女孩子和果果同班,叫倩倩,偶尔也会来我们这儿做客。

时常能听到她口中说她们那几个女生不合的传闻,其实也正常,能住这种独立房子的寝室,大多都是家里不差钱的,估计被家里宠坏了,有点小性子也正常。

相比之下,我们四个都觉得日子过的太舒心了!

毕竟都没有公主病……

倩倩有次怒气冲天的过来敲门,进门口坐在沙发上时还在喘促气,我们纷纷关切的问她,“怎么了?气成这样?”

她在桌上拿了瓶苏打水,问道:“可以喝么?”

陈冰点头,“喝吧!有点凉!”

她用力的拧开,仰起头咕咚咕咚半瓶就下了肚。

她喝完用手在嘴边擦了一下,对我们说道:“你说我们寝室这帮人是不是有病啊?天天就知道做那些无聊的,我看就是给她们闲的!”

果果焦急的问道:“你能不能说主题啊?我听着都着急!到底怎么了?至于你这么生气?”

她深吸了口气,和我们娓娓道来,“我不是和隔壁屋那两人不怎么和得来么?咱也不知道她们俩怎么回事儿,天天整那神神叨叨的事!

我回来的时候抬头看寝室的灯明明是亮着的,可是一开门屋子里面又一片漆黑,她们那屋门也是关的紧紧的。我有时候以为我看错了,好几次我特意查的楼层,绝不会有错的,可今天回来屋里的灯还是闭着的,可我在楼下看明明是亮着的啊!

我今天实在是没忍住,一脚把她们的房间门踹开了,屋子里面竟没有人!!!

我回自己的屋子也没有人,厕所柜子里我都看过了,一个人都没有。

她们一定是爬窗户盯着我回来了,把灯闭了,顺着安全通道下楼走了!就为了吓唬我!

你说她们是不是有病啊?多大人了,还玩这些小孩子玩的把戏!”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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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倩倩的样子属实被气得不轻,在外人听来都会劝她,别生气,恶作剧罢了!

而在我这儿,我怎么听出了一丝奇怪的味道?

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在楼下见着灯是亮的,上楼屋子里却是一片漆黑,频频几次都这样,就为了吓唬她?

如果真是一场无聊的恶作剧,那那两个人是真的挺没劲的。收藏本站

我试探的问道:“你在楼下看的时候,都有哪几个屋子亮灯啊?”

她不假思索的回道:“她们卧室啊!用力的灯没有亮,我们屋子和厕所的灯在楼后测才能看见,我也没注意过。”

我了解般的点头,没再说话,继续听她们聊着。

果果劝慰道:“不如你去调一个寝室吧!不然和她们还得相处那么久,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别扭啊!”

倩倩不知道是在气头上,还是心里的真实想法,抱着肩膀愤恨的说道:“要走也是她们走,我凭什么走?”

果果叹了口气,“哎,你就是倔。你走又不代表你怕她们了!不然勾心斗角的多烦心!”

倩倩依旧油盐不进的样子,在我们这儿又抱怨了一阵才回去。

子樱很少说话,在她走后都发表了言论,她柔柔弱弱的说道:“这是何苦呢!哎!”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和她们说道:“瞧见没?给子樱气的都会说话了!”

倩倩的性格挺开朗的,但她身上有一点我不太喜欢,就是太爱在背后讲究人。

你住的不开心走就是了,天天跑来抱怨,我们是不是她吐苦水的垃圾桶先不说,在背后这么说自己的室友总归也不太好吧?

陈冰坐在我身边,故作神秘的说道:“爱绮,你说……真是恶作剧么?”

她挑着双眉眯起眼,探究的在我脸上来回盘旋。

“我哪知道,不是恶作剧还能是啥?”

她对我勾了勾手指,“我有个八卦,你想不想听?”

我坏笑着凑上前,将头凑到她面前,“值不值得一听?”

她打了一个响指,“绝对劲爆!”

我立刻坐直身子,等待着听故事,“兄台请讲!”

陈冰看我来了兴趣,竟然端起了架子,伸手谈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故意自言自语的说道:“哎,突然没心情讲了,今儿管秦睿宇要电话,竟然被了。”

我心想着,这个死丫头竟然在这等着我呢!

我栽外着将头躺在了她的腿上,将她一军的回道:“你那天的自信呢?想要电话我有啊!不过我得先听故事,看看值不值得我出卖兄弟一次。”

陈冰用力的掐了下我的鼻子,“死丫头,谁也没有你聪明!套路不了你,是吧?”

我得意的笑了笑,“那是自然!”

她抬头不见看着吃零食的果果和一旁发呆的子樱说道:“我要讲的事情有点吓人,你们要是害怕就先回房间待会儿。”

果果嗤笑了声,“我这辈子听过最恐怖的鬼故事就是,零食吃光了!除了这个事儿,我什么事都不怕!”

被封的寝室

我对果果这点出息表示深深的无奈,陈冰对我们说道:“中!你们不怕我可说了啊!别到时候吓得晚上睡不着觉。”

果果一边啃着鸡爪子一边不耐烦的说道:“速度讲!你长得跟辟邪剑谱似的,我和你一个屋我怕什么!”

我那时候正在喝水,听到果果的话我噗的一声,将嘴里的水喷了出去,不巧的是,喷了子樱一脸。

子樱紧闭着双眼,脸上的水滴滴嗒嗒的流了下来,果果连忙递给她两张纸巾。

她一脸苦涩的说道:“爱绮,你好脏啊……”

我既想笑又觉得愧疚,极力忍着笑意说道:“子樱,对不起,对不起,你快去洗洗!”

子樱委屈的看了我一眼,从地上的懒人沙发上爬起来向厕所走去。

张冰的手捂着肚子,一顿狂笑。

我白了她一眼,“你讲不讲?不讲我进屋和我弟视频去了!”

张冰:“好好好,讲!咱们对门那个屋子本来就不干净,我也是听上届的学姐说的,真的假的不知道。”

我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不干净?怎么个不干净法?”

张冰回道:“在咱们这届进来之前,本来对面屋子是封着的,每年这种户型的寝室由于价格高,所以很少有人租住,年年都空置不少,谁知道今年却爆满了!好多人想住都没住上,你说这代表什么人?”

果果扔掉手里的骨头,接话道:“说明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上来了!”

我:“……”

张冰拍了下手,契合的笑道:“没毛病!就是这么回事儿,哈哈哈哈!”

我一记眼刀飞了过去,她缩了下脖子,“我继续讲,别激动!你们不觉得那个寝室有问题吗?原本封着的寝室,今年开了,就出现这种事了?

而且我听学姐说过,在几年前那个屋子里死过一个女生,还有一个女生不久后疯了,现在已经没了消息。

这事当年还上过报纸呢!只不过咱们那时候小,都没注意过罢了!你说那屋是不是不对劲儿?”

我白了她一眼,觉得无比扫兴,“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事呢!就这点事呀?有什么好怕的?”

张冰啧了声,“你有你老妈你自然不怕了!我可害怕!那屋死过人,大姐!重视起来好不好?”

我叹了口气,安抚道:“没事呀!就算有什么脏东西也跑不过来咱们这边,而且,倩倩来说的这些事儿,也未必和以前的事情沾上关系,都是我们猜测的罢了!”

果果估计是无神论者,她附和着我说道:“张冰,我觉得你就是多想了!哪有什么鬼啊?要是真有,开学都几个月了,她们不也没怎么样么?人死了那么多年,顶多听着晦气些,我就不信了,那女鬼会一直呆在那屋子里?”

张冰见我们俩个都这么说,丧气的撅了下嘴,“你们咋和正常女生不一样呢?不应该害怕的瑟瑟发抖吗?然后捂着耳朵喊着不要不要嘛?一点都不按照剧情走,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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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到了脏东西

我和果果一唱一和的打击她,她被我们俩也是刺激的直叽歪。

果果环视了一圈,念叨着“子樱去洗脸怎么这么久没出来”

我和陈冰对视了一眼,子樱确实去了好久,我起身走到厕所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我问道“子樱你干嘛呢”

我等了几秒,里面也没有动静,门半掩着并没有锁,我试探的又问了句“子樱,你还好吗我进去了”

屋内还是没有回应,我悄悄的推开了门,见到子樱面色潮红的躺在地上,好像昏了过去。

我连忙喊她们,“张冰,果果,你们快来子樱昏过去了”

她们俩连拖鞋都没来的急穿,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我先上前拎起子樱的胳膊夸到了脖子上,张冰上前将她另一个胳膊夸到自己的脖子上,我们俩个一左一右将她架了出去。

将她放置到床上后,她身体开始轻微的抖动,类似于犯了羊癫疯。

果果拿起手机准备打120,蔓箩突然现身,冲着我摇了摇头,说道“她是冲到了不用去医院”

我听后心里有了底,拿掉果果的电话,按了挂断键。

果果不解的看着我,“不去医院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思来想去的从柜子里拿出我妈给我带来的东西,我看着果果和张冰惊讶的眼神,心里想着豁出去了,什么都没有救人重要。

我左翻右翻翻出了一点朱砂,我妈给我带的这些东西都是在她大堂上供过七七四十九日的。

我用手指沾了些朱砂抹在她的眉心处,她虽然闭着眼睛,眼泪却不停的流,我随后用力的掐着她的中指。

掐了好半天她才渐渐有了反应,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茫然的看着我们三个,声音很微弱的问道“我怎么了啊”

我扯出一抹尴尬的笑,“没事儿,你刚才昏过去了。”

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我怎么哭了”

张冰似乎有点冷,打了个寒战抱紧肩膀,“刚才的事,你都不知道”

子樱摇头,“不知道,我记得我去洗脸,然后就不记得了”

张冰的眼珠转了下,说道“果果,你照顾一下子樱,爱绮,你和我出来一下。”

果果连连点头,我们三个都被子樱刚才的样子吓得不清,那种恐惧是蔓延在心头的,刚才那一刻我翻找东西的手都在抖。

我和张冰出去顺手将门关好,不想让子樱听到。

张冰连忙的握上我的胳膊,她的手凉的吓人,她的眼神似望向屋内,“爱绮,怎么回事啊”

我犹豫着不想说,怕吓到她,她自己主动说道“你实话实说,我能接受你妈是干嘛的我也不是不知道,那些东西都是阿姨给你带来的吧”

我点了点头,“嗯,子樱刚才是冲到了脏东西。”

张冰瞪着眼看问道“鬼上身”

我摇了摇头,“没上身就是冲到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咱们这房子里有脏东西”



我想了很久该如何和她解释,才能让她更容易接受一些。

排斥

张冰催促道“你快说啊你怎么说我都能够接受”

“我能看到鬼,当时在她身上我并没有看到,我原本也以为她是生病了,是我身边的灵告诉我,她是冲到了东西。”

张冰向后退了一步,磕磕巴巴的说道“灵灵是啥”

我连忙解释道“反正不是鬼,你别害怕,她在我身边保护我的。”

张冰的嘴唇越来越白,紧张道“你怎么没早说过呀这突然知道,我还有点接受不了。”

我垂下头,有些内疚的说道“你们要是介意的话,我就去住单间,或者回家,没关系的。”

张冰突然搂过我的肩膀,“说什么呢就在这住着我只是意外,不是害怕,你别多想”

我顿时松了口气牵起嘴角,“谢谢你,张冰。”

“朋友之间说这个干嘛见外了不是对了,那咱们房子到底有没有事啊”

我转头环视了一圈,“暂时没事儿,先别声张了,我怕她们俩害怕。”

张冰同意点头,“那进去吧看看子樱怎么样了”

我们俩进去以后,看到子樱在床上抱着膝盖发抖,果果坐在床边担心的看着她。

张冰问道“樱,你怎么样了”

子樱声音都是颤抖的,“我感觉我很冷,止不住的抖,我是不是要感冒啊”

我心想着她现在这样就是过了阴气,晚点就得发烧说胡话了。

我抿了下嘴角,犹豫了几秒问道“子樱,你能信得过我吗”

她茫然的点了点头,“我当然信你。”

“我燃张符给你喝了吧不然你晚上会很难受的。”

她惊讶的瞪大眼,“符为什么要喝那东西会不会不卫生”



“不会不卫生,你喝着压压惊,我怕你晚上发烧。”

她咬着嘴唇拒绝道“我不喝,我接受不了那东西,都没有科学依据的,发烧了就吃药嘛。”

她的脸蛋红红的,平日里她是很柔弱的女孩子,这是我头一次见她这般有主见,这么抗拒的样子。

我见她应该真的是不愿意,便没有再提。

我们各自散了回自己的床上躺好准备睡觉,陈冰临走前告诉我,“晚上有事喊我。”

我冲她点了点头,“放心吧”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蔓箩一直在我身旁守着我,我向旁边蹭了蹭,给她腾出一块地方。

我轻轻拍了拍床,示意她上来,她神情紧张的凑到我的身边。

我在心里问她,“你说今天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住了这么久都相安无事,怎么今天就冲到了东西呢”

蔓箩“对面的房子有问题,是那个叫倩倩的人带进来的,对方跑的很快,所以你没见到也正常。”

我心里一紧,“那你的意思是,对面的房子真的有鬼”

蔓箩点了点头,“有,不过她不敢碰你,你也不用害怕。”

我急忙反驳道“她祸害别人也不行啊这整的人心慌慌的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蔓箩翻了个白眼,“你真是跟你妈妈一个样,操心的命你还想插手是么”

恐惧

我叹了口气,为难道:“都是一个学校的,总不能看着她们出事吧?那屋子当年真的死过人么?能不能知道怎么回事儿?”

蔓箩打了个哈欠,“她就在咱们厕所,要不然你亲自去问问?”

我胳膊上瞬间长满了鸡皮疙瘩,汗毛竖立,一股电流似的感觉过遍全身。

“在我们厕所干嘛?她不该在对门么?”

蔓箩解释道:“她来找你,她想离开这儿。”

我深吸了一口凉气,“你说的是哪一个……她?”

“前几年上吊死的那个,你去不去?我陪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浑身的电流嗖嗖的过,似乎自己也忍不住跟着抖了起来。

我将被子蒙在脑袋上,“明天白天再说吧!这大半夜也太吓人了!”

年龄越大,胆子越小。

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因为莽撞我吃了太多的亏,而且我能力不强,和我妈当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我真不敢去冒险。

我这人特怪,越害怕的时候越想上厕所,我夹着腿颤抖的憋着尿意,逼迫自己快点睡,快点睡,也许这样就不会想上厕所了。

蔓箩在我身边嘲讽道:“瞧你现在这点出息,我和你去你怕什么?”

我替自己狡辩道:“大晚上的见什么见?明天再说吧!我困了,睡觉。”

蔓箩偷笑着,也没再和我说话,我用力的闭着眼睛,心里祈祷着,但愿其他的人上厕所不要撞到她,今晚可千万别再出事了。

我刚来些困意的时候,子樱那边又开始出了动静。

她嘴里呢喃着,我听了半天也没听清她说的什么。

我慢慢的都爬下床,凑到她嘴边听着,她好像在说什么娃娃……

娃娃???

我将她头顶的小兔子塞到她的怀里,“子樱,你要娃娃是么?”

子樱:“娃娃……”

屋子里很黑,此时我也没看清她通红的脸蛋。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立刻收回了手,心惊道:糟了!

子樱真的发烧了,这可怎么办……

子樱这么抗拒喝符,我要是背着她给她灌了下去,她醒了会不会生气啊?

哎,不管了!生气就生气吧!

我不会运用真气,只能用打火机将符点燃,这个动作真的很丢人。

我将符灰掺入她的杯子里,坐上她的床边,扶起她让她靠在我的怀里,“子樱,来,喝点水。”

她紧咬牙关,水根本倒不进去,倒多少撒出来多少。

我自己一个人估计是灌不进去了,只能去求助张冰来帮我了。

我光着脚急忙跑去旁边那屋,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只听屋内的人声音颤抖的问道:“谁啊?”

“张冰!我是爱绮,子樱发烧了,你能帮我喂下药吗?”

屋内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没过几秒张冰便开了门。

她身上裹着一个大外套,看样子根本没睡,眼神也还算清明。

她急忙问道:“子樱怎么还发烧了?”

“她身体弱,冲到阴气发烧是正常的,她早喝符就没这些事了!”

张冰拉着我的手回我的卧室,“走吧!咱俩给她灌进去。”

伶牙俐齿

我和陈冰进入后,子樱依旧口中在呢喃着,娃娃娃娃

陈冰回头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什么娃娃?”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以为她想抱着她的小兔子,我给她塞怀里,她还是张罗着要娃娃。ranwen”

陈冰烦躁的挥了下手,“不管了,先把水给她灌下去!”

我们俩人一个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另一个往嘴里灌水,最后还得负责把嘴闭上省得水流出来。

一杯全部灌了进去她依旧没有醒,估计已经烧糊涂了。

我见她身上都是汗,睡衣都被浸透,便提议道:“陈冰,你看着点她,我去给她拿个湿毛巾擦擦身子。”

陈冰点头,“你快点啊!我单独和她在一起有点怕”

我看她整日雷厉风行的样子,此时竟然一副小女孩的神态,不由觉得好笑。

“好,马上就回来,你看着她啊!”

我转身走出房间向厕所走去,在门前开了好几次灯都没有反应,折腾了这一阵早把蔓萝和我说的话忘在了脑后,只以为是厕所的灯泡坏了。

我推开门摸黑找到了子樱的毛巾,走到水池旁拧开水龙头放到热水的那一面,认真的搓着。

在不经意抬头的一瞬间,我在镜子里看到了她

她穿了一条类似于洛丽塔风格的暗红色小洋装裙子,头发略带着些卷卷,编成了辫子,齐刘海挡在额前。

我们就这样在镜子里第一次对视,她几乎发黑的嘴唇令我有些有些难受,也不知道脸上的血泪痕是妆容还是真的。

我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水龙头里还继续发着哗哗的响声。

此时心里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我在镜子里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吓得差点没大声尖叫出来。

只不过我更理智一些,要是闹出动静,我怕其他的人害怕,所以硬生生的将那声尖叫咽回了肚子里。

而我的后背对着她,更是一动不敢动,只能与她在镜子里看着彼此的眼神。

我停了几秒,继续手上搓毛巾的动作,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你不是对面的么?来我们寝室作什么妖?”

她的声音有点娃娃音,说话的时候脸上会闪现紫色的血管纹路。

“我来找你,你能帮我。”

我摇了摇头,“我帮不了你,但是我警告你,你不要欺负我的室友们,不然我会对你不客气。”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嘲讽的笑着:“哈哈哈,一个燃符都需要拿打火机的人,敢说对我不客气?你不觉得好笑吗?”

我心里的火顿时窜到了头顶,虽然虚的狠,但是气势不能输!

“你管我用什么方法呢?你要不怕我,你站这跟我谈个什么劲啊?况且,我一个拿打火机燃符的人,也能帮到你?你觉得好笑不好笑?”

她咬牙指着我,看样子被我气得不轻,“你、并不算什么本事!!!”

我摊开双手表示无所谓的样子,眼神阴狠的看向她,“你哪来的回哪去,无论你的要求是什么,我都没必要答应你,因为我不欠你的!再敢来我们寝,你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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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

我:“”

陈冰抱着肩膀异常认真的说道:“我跟你说认真的呢!”

我将抱枕从颈下拿出来抱在怀里,坐了起来同样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压根儿就不可能好吗?我有喜欢的人了!”

陈冰的瞳孔立即放大,语气夸张的问道:“行啊你!藏得挺深的啊!那人谁啊?咱们学校的?”

我顿时蔫了下来,将身子靠后,生无可恋的说道:“一场没有结果的暗恋,不提也罢!”

陈冰还想继续八卦下去,果果和子樱回来,手里也拎着不少东西。燃文小说

果果将门关好后,小声的说道:“对面打起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倩倩的事,我要不要过去看看啊?”

我:“我刚才出去就听到了,还没吵完?”

果果撇了撇嘴,“没有,我听着吵的还挺激烈的。”

子樱进来后将手中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她内疚的说道:“爱绮,昨天真是麻烦你了,我听陈冰说你照顾了我一宿。”

我摇了摇手,“哎,客气什么呀!等我生病的时候你也照顾我一宿不就得了!”

陈冰在一旁忌讳着,“呸呸呸!还有人诅咒自己生病的!”

子樱将水果拿了出来,对我们说道:“我去给你们洗水果吃。”

我俩欢快的说了声:“谢啦!”

果果坐在沙发上闷不吭声,我看向她问道:“担心倩倩?”

果果点了点头,“毕竟我俩一个班的,平时关系也不错,咱就住对门,不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我放下抱枕,叹了口气,“走吧!我和你过去看看。”

果果抬头感激的看着我,“爱绮你太讲义气了,回来我把我的零食都分给你吃。”

陈冰切了声,“我也跟你们去,你分我吧!爱绮不用,今儿秦睿宇来给拿了一大堆。”

子樱端着水果出来,“秦睿宇?他怎么进来的啊?”

陈冰偷笑着,“穿女装进来的,还带了假发,在楼下求我给化了个妆。”

子樱惊呼了声,“啊?我和果果刚才看见的那个变态是他啊?”

我哈哈笑了声,“什么变态?”

“我俩回来的时候看见一男的手里拿个假发,疯狂的跑了,脸上妆也太浓了,我们都没认出来是他。”

我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子樱,你在屋待着吧!我们三个去对门看看。”

她点了点头,说了句:“注意安全。”

我们三个打开自己房门的时候那屋还在激烈的吵,陈冰率先上前敲门,没多久便有人开了门。

开门的女生是倩倩同屋的一个女孩子,她好像跟倩倩来过我们这一次,不过没进屋,我也记不太清了。

我张口说道:“我找倩倩!”

开门的女生愣了下,面色有些为难,“倩倩她”

我见着她神情有些不太对劲,上前推开挡在门口的她,冲进去后见到倩倩被三个女生逼在墙角,倩倩的衣服被撕扯的有些乱,身上许多抓痕,头发也是乱蓬蓬的。

我惊呼道:“倩倩你们干什么呢?”

王亚菲也在那三个人中,她打量了我一眼说道:“程爱绮,不是你的事你就别管,怎么哪都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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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

我一看她拽的二五八万那神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放你大爷的屁!你祖宗我打架的时候你还当你的乖乖女呢!这么会儿跟我装上大尾巴狼了?”

倩倩顿时冲过她们三个的包围,跑到了我们三个身后。www

王亚菲被我刺激的眼神中直放冷箭,似乎想用眼神将我射死。

我挑战的扬了下巴,用鼻孔看着她们三个。

难道我说错了么?

我初中时候有多猖谁不知道?现在就是不爱惹事了!

王亚菲微微吸口气,撞着胆子与我说道:“你在能打你也得讲理吧?”

我嗤笑了声,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讲理?你们三个欺负一个,你现在和我说讲理?”

三个女孩子中一个化着很浓的妆的女孩语气不悦的问道:“小妹,这人谁啊?”

王亚菲眼神闪烁了一下,小声说了句:“程爱绮。”

那女孩性格火爆的说道:“我管她爱东还是爱西,跟丫费什么话!”

她突然冲过来上来就要拉我的衣领,我怕对面三个一起过来,还特意将果果和倩倩推开,陈冰吃不到亏,这点我知道。

她抓我衣领,我拽她头发,我们俩就很奇葩的扭打在了一起。

她吃痛的说道:“你懂不懂道上的规矩?现在打架还拽头发?”

我心里顿时觉得好笑,现在打架还有规矩???

是我太多年没暴露本性了么?竟然不知道这事儿?

就算是秦爷爷这种黑道大哥,我也没听过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

我:“我就爱拽头发,你拿我怎样?”

她空闲出来的一只手不停的往我的头上扇,我尽量将身子向后仰,以防她打到我,不过她的指甲很长,我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身上被抓出许多红印子。

王亚菲一直在喊:“表姐,别打了!哎呀,别打了!”

她干喊也不上前来拉架,可想而知喊得有多么的虚伪。

陈冰二话没说,上前参与了我们俩的争斗,另一个女孩见她上了手,也冲了过来。

这回1v1突然变成了2v2,我们几个也分不清谁是谁了,闭着眼睛就是打,感觉身边有人就开始挥舞手臂。

其余的人上来拉架,只有王亚菲一动没动。

她见着形式有些不可收拾的地步,才喊道:“表姐,别打了,自己人,她是程氏集团的女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身份起了作用,那个女孩突然松开了手,我本来腰就处于后仰的状态,她这一松手,我突然没了支撑点,瞬间向下躺去。

“啪”

屋内瞬间安静。

每个人的表情都定格在我摔倒的那一秒。

因为我的身体砸向了玻璃的茶几,将茶几砸个粉碎。

我感觉到后背火辣辣的疼,疼到我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似乎连气都不敢喘,只要身体有一丝的移动,玻璃便会更加的深入。

陈冰惊呼道:“爱绮!!!”

陈冰和果果立刻围了上来,询问我:“你怎么样啊?啊?”

我用力的挤出一句话,“给秦睿宇打电话,打120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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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飙

可能我还是和秦睿宇的感情更深一些吧!

这个节骨眼上,我脑子里只能想到他。

果果惊慌的喊了一声,“血!爱绮,你头下有血!”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虚弱的说道:“没事,你别喊,很吵!”

陈冰对果果说:“你打120,我打给秦睿宇。”

我渐渐将眼睛闭了起来,因为头顶的光实在是太刺眼了。

没过一会,秦睿宇踹门冲了进来,他的后面个跟着宿管阿姨。

他见我躺在一堆玻璃中间瞬间就愣了,再加上我闭着眼睛,他以为我怎么着了呢!

他轻轻唤了声:“爱绮?”

我轻轻的睁开眼睛,“我的天,你怎么跑的比120都快”

他朝着我低吼着:“什么时候了,你他吗还开玩笑!”

他看着对面的那些人,指着我语气冰冷的问道:“谁干的?”

宿管老师见着他来势汹汹的样子,怕再次打起来惹出货祸端,轻咳了声,“这位同学,女寝男生不该进入,你这已经破例,还请先回去吧!”

秦睿宇突然把火气转到了宿管的身上,“我回去?你们这破学校现在正建的宿舍就他妈是我家捐的!你还是别那么多废话!”

宿管被他发狠的样子,吓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听着心里无奈的嘲笑着,这个暴发户真是够了!

他再次看向王亚菲她们三个,尽量忍着怒气的问道:“我最后问一遍,谁干的?”

三个女生同时缩了缩脖子,没人说话。

他点了点头,“行,等着收退学通知吧!”

王亚菲上前拉着秦睿宇的手臂,亲昵的叫了声:“睿宇,你先别生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爱绮自己没站稳摔了下去,我当时还拉架来着,你别生气。”

秦睿宇甩开她的手,勒令道:“滚!”

王亚菲眼睛快速的眨了几下,瘪着嘴委屈的没再说话,眼神中还有眼泪在打转。

这时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进来,让我趴着给我抬到了担架上,后脑有一个口子比较深,头发上湿哒哒的全是血。

秦睿宇在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撂狠话,“你们几个给我小心点!”

陈冰和果果也随着秦睿宇出来,我趴在担架上费力的说道:“老娘长这么大,头一次打架受伤,真是丢死个人了。”

秦睿宇浑身散发着冰冷,他跟个小狮子一样朝我吼着,“程爱绮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你想打架不能给她们拉出去么?有我在能让你吃亏?”

宿管阿姨头上顿时飘下三条黑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这次学聪明了,没在多言。

她心叹道,现在的孩子啊!真是没个正型!!!

陈冰推了下秦睿宇,出声道:“她都这副鬼样子你就别埋怨她了,你看看用不用通知她爸妈?好像挺严重的!”

“别,别告诉我爸妈”

这要是被我妈知道我打架打成这样,估计得骂死我,我可不要。

秦睿宇有些为难,看我身上血淋淋的,确实也做不了主。

他劝道:“还是打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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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事哪到

我顿时威胁道:“秦睿宇我成年了,可以自己做主!你敢告诉她们我就和你绝交。ranwen”

他见我真的生气了,连连服软道:“好,我不说,行了吧!”

蔓萝一阵风一般飘到我身旁,眼神在我的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这怎么一天不跟着你,你就出事了?”

我疼得龇牙咧嘴的,“别提了,你去哪了?”

“我一直跟着昨晚那小冤魂儿来着,王在路上了,估计一会得直接去医院吧!”

我顿时觉得无语,他来干嘛啊?我现在这样子多丢人啊!

这一天管的可宽了

这些年都这样,只要我有任何的事情,他保准第一时间能知道,大部分见到我的时候,我都是比较狼狈的样子。

我怀疑过蔓萝出卖我,但蔓萝起誓发愿的说不是她,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他告诉我不用乱想了,我们俩心有灵犀

我信你个鬼!!!

我到医院以后,已经被推进处置室,鹚班便出现了。

他身后依旧跟着攀越。

他总是一身黑衣,我从未看到能把黑色穿的如此亮眼的人。

他伸手按住大夫要关上的门,“等等。”

大夫不耐烦的皱眉,“你是什么人?我要为患者做处置,您什么问题?”

鹚班打量着面前的男医生,问道:“你做?”

大夫也是没什么耐心,不悦的回道:“不然?你做?”

攀越上前,面露阴色的提醒道:“你怎么说话呢?”

鹚班伸出手,制止了攀越的举动,“换个女医生。”

医生翻了个白眼,“有病!”

鹚班只一个眼神射了过去,大夫脸上的眼镜啪的声自己炸了。

大夫吓的立刻坐在了地上,不停的向后挪。

鹚班邪邪的坏笑了下,经过男医生身边时,冷冷说了句:“这世间还没人敢对我翻白眼,和你好好说不行,非要弄成这样。”

我在里面趴着护士小姐正在帮我消毒,鹚班的突然闯入吓得我连声尖叫,“你干嘛啊?你出去!”

因为我的衣服已经被护士姐姐剪开,大片肌肤裸露在外,感受到空气的凉。

攀越自觉的别过头,不敢将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鹚班将外套脱了下来,盖在我身上,将我横着抱了起来,“我带你回家去治,这的医生不行。”

“你说什么啊?你赶紧放我下来!”

他没再理我,抱着我向外走,秦睿宇见我没做处理便出来了,顿时生气道:“鹚班,你不可以带她走,她很危险!!!”

鹚班回道:“我不会让她有危险,让开。”

张冰和果果对视了一眼,看着鹚班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俩哪见过这种妖孽啊!!!

只见一眼,一生都忘不了。

我不想让秦睿宇和鹚班有争执,鹚班心狠手辣,秦睿宇又是牛脾气,俩人要打起来了,我帮谁都不对!

再说秦睿宇一定是吃亏的那个!!!

所以我只能做出妥协,“睿宇,你回学校等我吧!这老东西有办法治我,你不用担心。”

秦睿宇气的青筋暴起,“你流血流的嘴唇都白了,你还要和他去浪费时间?”

鹚班不愿意在和他浪费口舌,抱着我直径走了出去。

秦睿宇自然不肯放弃,不过被攀越牵制的死死的,想追也追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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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7章 不同的他

鹚班将我放在后座上趴着,自己坐上了副驾驶,吩咐司机:“回西郊。”

西郊?

西郊大部分地方不都是我们家的么?

去西郊干嘛???

等到了以后我才知道,他在这边有一个房子,在非常非常远的地方,基本上已经快出市内了。

典型是他的风格,整栋房子外面刷的漆黑一片。

温度立即比旁边感觉低了好几度。

他将我抱进屋内的时候,我已经失血过多的开始犯晕。

脑子里模模糊糊的记不清事,低声呜咽的喊疼,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鹚班客厅里坐着两名女医生,带着两名护士已经在等候,我人一到立马进到卧房开始处置。

整个过程中很奇妙,我和睡着了一般,没感觉到任何的疼。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是趴在床上的造型,后脑和后背的疼痛感瞬间袭来,我忍不住的嘶了一声。

鹚班在我身旁的椅子上将身子转了过来,“醒了?”

“嗯。怎么这么疼啊……给我吃点药不行吗?”

鹚班:“那东西吃多了,脑子会不好。”

我:“……”

我也真是想不明白他的想法,我侧头看着我的衣服被人换掉了,心里瞬间一紧。

脸色通红的问道:“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都剪坏了,被我扔掉了。你要是要,我想让人给你捡回来。”

大哥!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这谁给我穿的?”

他的脸凑上前,恨不得将脸贴在我趴的枕头上,与我对视着回道:“我说是我,你会怎么样?”

我脑海里浮现了那个画面,顿时无法接受的闭起眼睛,抓狂道:“要是你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坏笑着将身子靠了回去,“佣人换的,瞧你紧张的。”

我深呼了口气,不过脸上还是和番茄一样红。

我连忙想缓解空气中弥留的尴尬,“你说你非费二遍事干嘛?明明在医院就能治好,带我来这干嘛?显摆你有家庭医生还是怎么着?”

鹚班正转动着手上血红的扳指,若无其事的回道:“那医院是男大夫,他不肯换人,我只能带你回来咯……”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医生不分性别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啊?”

他浅笑着,反问道:“我接受不了,你懂不懂啊?”

我气急的回了句:“老古板!”

他哈哈大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嗯???

我说错什么了么?

我也搞不清他的脑回路,可我说完他却很开心。

我有一撮刘海被纱布缠绕挡在了鼻前,弄的我很痒,我撅起嘴不停的一直吹,想把它吹到一旁。

鹚班上前帮我往旁边捋了捋,“你看,你需要我,不是么?”

“这些我室友也可以帮我完成的好吗?”

他挑起眉装作委屈的样子还挺……挺可爱的。

我几乎很少能看到他这种表情,因为他本就是那种没有温度的人。

我:“好了,好了,谢谢你。”

他扯出一抹笑脸,蹲在我的床前,眼睛深情的看着我,睫毛浓密纤长的在眼下形成好看的阴影。

“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甘愿的,不需要谢。”

第1548章 照顾

这句话在我脑中如闪电一般,一闪而过。

好像……似曾相识。

我闭起眼睛不想让自己再想下去,我怕想到一些本不属于我的回忆。

我心里突然涌上很酸涩的感觉,眼眶发热,很想哭,又不知道为什么而哭。

我紧闭着双眼说了句:“我饿了。”

他起身说道:“你不许乱动,我给你端过来。”

我故意将他支走,怕他看见我已经被染湿的睫毛。

听到他的脚步走远我才大口大口的喘息,用嘴用力的向上呼气,脑残的希望能够将睫毛吹干。

我觉得我只要在他身边,真的会秒变弱智。

就连医生将我的胳膊和后背缠在一起我都没有怀疑,我当时真的以为这是治疗需要。

其实到后来我才知道,是他告诉医生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可以有一个笨拙的理由照顾我。

他端着一个木制的托盘,里面有两个碗,一个里面是粥,另一个碗里面是汤。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他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你不爱吃?”

“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不该给我吃点肉补补吗?我想吃肉。”

他宠溺的笑了笑,将汤碗端了起来,“这碗汤足够你补了,到时候流鼻血别怪我。他们说你应该吃些清淡的,汤补就可以。”

我抓狂道:“他们说?我想吃肉,还轮得到别人说?”

他坚定的摇头,“今天不行,明天让他们给你做,今天必须喝这两个。”

见他如此不容拒绝的神态,我也只能认命了。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那你倒是扶着我起来啊?我趴着怎么喝?”

他将手中的碗放在床旁桌上,在旁边拿来两个极厚的羽绒靠背垫在床头,很轻而易举的就将我翻了过来,我痛的嘶了声,他紧张的问道:“痛?”

我瘪着嘴点了点头,他愧疚的看了我一眼,“我没什么经验,那我轻点。”

我:“……”

这句话真的是……

好污啊!!!!

他看怪物似的看向我,“你脸怎么又红了?热?”

我真的住不下去了,再在这待一秒我都会被他搞疯的,我发誓!

他扶着我这个二等残疾坐了起来,我的下半身基本上没什么事,腰部以上还蛮严重的,后来听说那两个大夫光清除玻璃碎片就弄了两个多小时。

我靠坐在床头才开始正视和间屋子,真的和忘忧城楼上的装修一模一样,床边还是两个架子,一套男装,旁边的架子是空的。

他还真是执的不要不要的。

我低声问了句:“我这手这样怎么吃?”

他端着碗坐在床边,“我喂你。”

我见他手中拿着汤碗,挑事道:“我先喝粥。”

他好脾气的将汤碗放下,端起粥碗。

他舀起一勺,刚想递过来又退了回去,放在嘴边吹了吹,照顾人的模样确实很生涩。

我心里觉得好笑,嘴角忍不住的牵起。

他一勺一勺的喂进我的嘴里,嗯……别说,这厨子不错,粥煮的真好喝。

我一整碗都喝进去还觉得意犹未尽,不过也没好意思再来一碗。

第1549章 接我回家吧

他端起汤碗准备舀的时候,我问道:“热么?”

他摇了摇头,“不怎么热了。”

“那你放到我的嘴边,一勺一勺太费劲了!我要干了它。”

他无奈的放下勺子,抽了一张纸巾放在我的下巴处,小心翼翼的将碗凑近我,抬高的速度非常慢,怕我呛到。

我三两口下肚就喝光了,心里埋怨着,他们家的食具也太小了,按照我平时的饭量都不够塞牙缝的。

他还贴心的帮我擦了擦嘴,一切都结束后问道:“程小姐,你还有什么需要么?”

我摇了摇头,“没了!哎?不对,我手这样我妈要是给我发微信我回不了的话,她会着急的。”

“她知道你在我这,挺放心的。”

我声音提高了八个分呗,“什么???她怎么知道的???”

“你那个男同学不放心你吧?跟她说的,她就给你打电话了,我接的。”

“你干嘛随便接我电话啊?”我说完便要下床,他立刻按住我的腿。

“我说了,她很放心。今天有些晚了,明天你打电话亲自听她跟你说话,现在别乱动。”

我妈知道我被他带走了竟然能放心?她就不怕她女儿落入坏人手中啊?

真是的。

我也没过多矫情,我还是相信他的,毕竟他从没骗过我。

他帮我把被子盖好,“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我问了一个非常白痴的问题,“我占了你的房间你睡哪?你不是说你喜欢在熟悉的地方睡么?”

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我的话你竟然还记得?我在你梦里。”

我白了他一眼,有些羞涩的闭上眼睛,没过一秒又突然睁开了。

他问道:“怎么了?”

“蔓箩呢?哪去了?”

鹚班:“她有她的事要办,你别操心了,丢不了。”

我躺在枕头上还是觉得后脑勺很疼,闭起眼睛的时候眉毛都是禁皱着的。

可是没几秒就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鹚班用了什么邪功。

他真的有出现在我的梦里,在梦里我还担心他的**在哪?不会在我的床上吧???

他在梦里带我去了一次蒙山,这不是我的第一次,但是每次醒来我都不记得那里的样子,一个画面都记不住。

但我醒来后深刻的记得,我去过。

在梦里他还会经常套我的话,一些平日里我不愿意回答的话,他都可以轻易的套走。

可以说,他算是比较了解我内心深处的人……不是,是怪物。

-

第二日我和妈妈通了一次电话,鹚班拿着电话放在我的耳边,电话里响起嘟嘟嘟的声音时,我心里就在跟着砰砰的狂跳。

响了半晌她才接起电话,“爱绮?好些了没?”

我皱起五官,装作委屈的声音说道:“妈妈……呜呜……可疼了。”

我了解她,我一装委屈,她就心疼了,能骂的轻点。

鹚班在一旁极力忍着笑,可能觉得我幼稚吧!

“受伤了怎么可能不疼,下次看你还敢不敢打架了。”

我连忙承认错误,“妈妈,我错了!妈妈,你来接我回家吧!我想回家养伤……”

第1550章 被耍

妈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说道:“爱绮,我和爸爸正在机场……”

我质疑的问出了一大串问题,“什么?在机场干嘛呀?你们要去哪呀?”

“我和爸爸要去小期那边一段时间,前天机票就买好了,我忘了跟你说。”

我继续装委屈道:“可是,可是我受伤了呀!晚几天再走不好吗?”

“弟弟生病了,那边病毒感冒很严重,一直高烧四十多度不退,奶奶让我和你爸亲自过去看看,别再出点什么事。”

我一听小期病了,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连忙道:“那你们去吧!我也没事,我好了就会回学校的,不用惦记我了。”

妈妈叹了口气,“你爸爸不知道你的事,我没有说。我怕他那个性子知道了,再去找人家女生麻烦,等妈妈回来会去学校给你处理的。还有,鹚班那,你要实在不爱住,我让你舅舅去接你。”

我连忙想让她放宽心,大咧咧的说道:“哎呀!您别操心了,我自己能安排,放心吧!”

我妈一点都没有排斥我在这住的意思,那鹚班就一定和我妈保证过什么。

老爸的声音在电话那边传来,“办完登机了,你在和谁打电话?”

“爱绮,你要说几句么?”

爸爸接过电话,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乖乖,想爸爸没?”

鹚班拿着手机的手一抖,明显很生气的样子。

我翻了个白眼,不过连忙笑着回道:“想了啊!想的不行不行的呢!”

“那我和妈妈回来,去你学校接你回来住几天。”

“好,你和妈妈注意安全。我一切都好,放心吧!替我给小期代好,告诉他姐姐想他。”

“ok,miss you。”

“me too。拜拜,爸爸。”

鹚班愤恨的将电话挂断,能看出表情很不好看。

也不知道在那别扭什么呢!

我们俩个相对无言的坐着,我也实在无聊,便问道:“你这有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啊?”

“娱乐活动?比如?”

我想了想,“比如电视,pad,投影仪,就是能让我看点什么……我总不能一天一天的在这干坐着吧?”

他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的走了出去。

我躺着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进来了两个穿白大褂的姐姐,看样子应该是大夫吧!

她们语气温柔的问道:“昨天休息的怎么样?”

我尴尬的笑了笑,“挺好的。”

她将手中的医药箱放在了床头上,和蔼的说道:“我们来给你换药,可能有点痛哦!忍一忍。”

我点了点头,“没关系,我能忍住,你们换吧!”

再换药的过程中确实有点点刺痛,再有的触感就是药很凉,抹在皮肤上面都会忍不住一激灵。

她们一直柔声的哄着我,我很喜欢这两个姐姐。

我问道:“我得多久能好啊?还有我这个手绑着是怎么回事?有点不方便诶!”

其中一位姐姐解释道:“头部和许多大伤口处缝了针,得七到十五日拆线。你的手部也有伤,怕你磨到所以缠在一起,毕竟手会板不住的经常乱动,不利于伤口恢复。”

我当时听着还觉得真有道理,事后知道了才佩服这俩姐姐,真是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1551章 适应

她们帮我换好药后,将我的衣服帮我穿好才出去,我又跟裹了一个木乃伊一样靠坐在了床头旁。

屋内着墙上刷的都是黑漆,有点压抑,我时不时的盯着门口看。

这老东西去哪了?

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终于把他盼回来的时候,他带着几名工人进了屋,又是扯线又是钻眼的按电视,攀越还抱进来一个纸壳箱子。

我好奇的问道:“那里面是什么啊?你们在这按什么呢?”

攀越面无表情恭敬的回道:“给您按电视,还有网线,这里面有pad,投影仪,您想用哪个就用哪个。”

我很想扶额,“整这么多干嘛啊?我就要一个能解闷就行……”

再说,谁知道这连网都没有,还需要现按,要知道这么费事,我就不这么多要求了。

鹚班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轻声问道:“还需要什么就让攀越去办,不用客气知道么?”

我连忙摇头,“不用了,够了够了。”

等工人都安好后鹚班自己生疏的试了试。

我能深深的感受到他在努力的适应这个世界,这些东西也许是他第一次接触,不过他很聪明,一遍下来就基本上可以帮我将想看的剧投到电视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还能帮用投影仪投放在棚顶,省的我坐着累。

他平时都没有这些娱乐活动,那他都在干嘛呢?

在这个手机不离手的时代,每个人手中不握着手机都会觉得很没安全感。

他天天就将自己关在这个黑屋子里面,不孤独么?

我盯着电视的屏幕,余光能看到他似乎对那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的眼神一直在我的脸上。

我笑的时候,他也会牵起嘴角。

我感动泪目的时候,他会跟着皱紧眉头。

“老东西?”

“嗯?”

“你不和我一起看么?或是,你不用去忙你的事么?我自己待着也没关系……”

“我在人间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照顾你。”

仿佛让我有一种错觉,这个世界与他无关。

他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我。

-

在这几日里他每时每刻的陪着我,连睡觉的时候他也经常来帮我盖好被子,这样独处的时光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他帮我刷牙,弄的他一身的牙膏。

看剧哭泣时,帮我擦很脏的鼻涕。

喂饭时,不小心溅到他身上的汤汁。

他都没有一点点的表示出嫌弃的表情,好像我就这样没手一辈子,在床上瘫着,他也可以将我照顾的很好。

竟然也习惯了这种日子,什么都依赖他的日子。

可是,我终究得回到现实。

几日后,在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我趁着医生换药的时候,挣脱着跑到了屋内的厕所,照镜子的时候我见到我背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虽然看着还有些狰狞,但已经不痛了。

而我的胳膊上,只有很少的几个小伤口,连针都没有缝过。

我当时的火气瞬间冲到了头顶,这几日当木乃伊都是鹚班在玩我?

他怎么能这么做呢?

我将睡衣穿好,用力的推开厕所的门,我见到他和那两名医生已经站在门口等我。

第1552章 畸形

鹚班的表情还好,看不出任何喜怒。

而那两名医生低着头,有些尴尬。

我怒色的看着他,“我的手本来就没有事,你干嘛这么做?”

他俯视着我,没有回答。

我本就不矮,身高大约在170cm,可我还是需要仰头看着他。

我紧皱着眉头,胸前气的连连起伏。

他淡淡的开口,“现将药换了,然后你想怎么发脾气都可以。”

“我不换!我要回学校,这些我们学校校医也可以做到。”

他睫毛缓慢的眨着,没有出声。

这让我更加难受,好像一拳砸到了棉花上。

“鹚班,我是你养的宠物吗?”

“换药。一会你想走,我送你。”

我伸手指着他,赞同的点头道:“好,你说的!”

他抬步离开了屋子,将门轻轻的关好。

他离开后屋内瞬间静了下来,除了我的喘气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用力的一跺脚,率先脱掉衣服趴在了床上,“换吧!”

她们俩个人尴尬的过来,帮我消毒一遍又涂了些药,不过这次缠纱布的时候,自觉的没在将我的胳膊裹上。

连在走之前,也只是轻轻说了句:“换好了,注意不要碰到水。”

说完,便离开了。

不像以往的时候,还能和我闲聊几句。

她们离开后鹚班开门进入,我那时候已经下床将鞋子穿好。

他上下打量了我眼,直径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

我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语气不满的问道:“干嘛?走啊?”

“你就这身离开?穿睡衣回学校?”

我挑起眉毛,“不然呢?我衣服不是被剪了么?”

鹚班看着我较劲的样子,有点无奈,“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么?”

“你说呢?你被人当猴子玩了好几天,你不气?”

“我没有玩你,我只是想照顾你。”

我不耐烦的挥了下手,“你可别在这跟我说那些好听的了,你的好应该建立在别人的快乐上而不是痛苦上吧?我觉得你的好,有点畸形!你这种好我接受不了!!!”

他突然笑了出来,我能看到我说畸形的那一刹那,他眸子里闪过的刺痛。

“如果我不是我,而是你心里的人,是不是这种就是情趣,而不是畸形了?”

“你真的很无聊,你不送我,我自己走。”

我转身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没有阻拦,也没有任何反应。

在我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是期待么?

我晃了晃脑袋,我可真是疯了!

竟然期待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是我第一次走出这间屋子,这么多日来第一次从笼子里面放出来。

我看到走廊墙上的画,瞬间愣住了。

虽然大部分都是水墨画,但从眉眼中就能分辨出来,她和我很像……

每一幅都是不同的形态,射灯照上去,好像画里的人,栩栩如生活了一般。

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发自真心,许多都是生活的常态,被有心的人将它刻画了下来。

唯独正中间的那一幅,最刺痛我的眼。

第1553章 你不是她

那像是一副古代的结婚照画像。

两个人正襟危坐,男子身着黑袍绣红金螺纹宽袖大炮。

女子一身红色绣金罗袍,头上戴的发饰一整套头面我都在我家里看到过,被妈妈放在很高的地方,

两个人的笑容洋溢着满满的幸福,虽然坐姿中规中矩,画中宽大的袖下,手应该是紧紧相牵的。

男人鹚班,女人不用说,应该是莫梨笙。

我站在那幅画前久久没有挪步,我之前的心里总是暗自较劲,总觉得我和莫梨笙不是一个人。

她是她,我是我。

我也不屑于当她。

而我心里有一点点排斥鹚班的原因也在于,我觉得他爱的是她,不是我。

我是别人的替代品。

可是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的心里情绪竟然是幸福的,好像……自己曾经做过这件事一样,就像在看自己的一张老相片。

没有任何一点排斥,更没有那些烦躁的情绪,微微有一点心酸的无奈。

我用手机将那张画拍了下来,才转身离开。

经过的这一路,我没见到任何的佣人,空子很空,没有一点人气。

鹚班在二楼的窗台向下俯视着我,一路向外走着,连头都没有回。

我边走边骂,“老不死的!你不送我我走也走回去!”

我现在这个造型要是回学校估计也挺让人笑话的,一身睡衣,脚上一双运动鞋。

头缠绷带,脸色虽然被他补的有些气色,可还是略有些憔悴。

我一边走着一边踢着石子,看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小路,内心有点崩溃,这得走多久啊?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舅舅求助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到我身边。

车玻璃贴的漆黑,我以为是鹚班心怀愧疚来送我了,没想到下车的人是攀越。

他为我披上一件宽大的外套,能盖到膝盖处。

他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道:“王让我来送你,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我纠结了一下,又看了看前方的路,心里一横,矫情个什么劲儿?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把我绑来就得负责给我送回去。

他将车门拉开,我毫不犹豫的上了车,车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我能感受到他残留的气息。

我坐在二排的单独座位上,他将车门关上,自己坐在了主驾驶。

车子启动了以后,攀越对我说道:“后面是王给你准备的衣服,车上不方便换,你一会可以带下去。”

我撇了撇嘴没有接话,这么会想起我这身丢人了!

早心思什么了?害得我穿着副鬼样子出来。

攀越看了眼倒车镜里的我,我正在嘎吧嘴,恨不得将鹚班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攀越淡笑了下,“王说你是后,但我觉得你不是。”

我愣了一下,微皱了一下眉头,反问道:“为什么?我长得不像?”

他摇了摇头,笑的有些嘲讽。

“后不会这么对他。”

我顿时被他这句话怼到快要窒息,我怎么对他了?

他继续说道:“王明白了,就会离开的。你放心,他不是会纠缠之人。”

第1554章 你不配

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寒气,似乎他的话有点刺激到了我。

他见我没说话,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觉得家里的厨子怎么样?”

我没好气的回道:“还行。”

他嗤笑了声,“魔君亲自为人类下厨,最后只得到了一句还行。

你以为,你被骗了几天很委屈是么?

他贪图你什么了?

对你怎么样了?

讨到一丝便宜了?

天天对你的吩咐言听计从,跟个奴隶一样。

最讨厌烟火气的他,为了你要适应这个肮脏的世界,从新跟个婴儿似的学习人类的各项技能。

拿着我帮他买来的食谱,趁着你睡觉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给你煲汤,给你做任何你爱吃的菜。

最后换来他爱的畸形。

这些话,我说完回去自己会领罚。

但是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么折磨他,他是我们千辛万苦救回来的魔君。

他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

说实话,程爱绮,你不配当莫梨笙。

后可以毫不犹疑的跳入魔池,光这一点你就比不了!

你不是想当先生么?

从今往后,你可以实现你的梦想了,没人会在你身后拦着你了。

所以你不用纠结你是不是她,你不是。”

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了我的心上,我觉得嗓子里就如堵了一块石头一般,说不出任何的话。

那些我赞赏过的菜肴,是他一遍一遍试着做出来的?

但他确从未在我面前邀过功,只是在说,厨师做的,我要爱吃一会下楼加他工资。

魔,顾名思义。

他不是善类,但他却一路护我周全。

他把唯一的温柔,耐心都给了我。

没有嫌弃,没有不耐烦,放在手心里呵护着。

我骂他,畸形。

他的好,畸形。

他,爱的畸形。

这一刻,这一秒,我的心里是恨的。

我恨我自己冲动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就算是朋友之间,我也不该这样刺痛他。

攀越直到将我送到学校也没再和我说一句话,我下车之后他开车扬长而去。

我没拿车上的那些东西,我没脸拿,再说学校也有我的换洗衣物。

我妈曾经和我讲过,鹚班就是攀越的心脏。

他唯一在乎的只有鹚班。

我当时羡慕过有这么忠贞不渝的人跟着自己,确实是幸事。

那我能说,攀越畸形么?

应该是在乎吧???

我真想抽我自己两个耳刮子,内心不断的谴责自己。

-

我无精打采的回了寝室,陈冰估计下午没课,是她帮我开的门。

见到我脸色煞白的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爱绮?你怎么回来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扯出一抹难看的笑,“病好了就回来了。”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圈,“这什么造型啊?今年流行的睡衣风?”

“快别拿我打趣了。”

我进去换好鞋走到沙发处,问道:“就你自己在啊?”

“是啊!”

她将我拉着坐在沙发上,在我的身上嗅了嗅,我好奇的问道:“干啥?我臭了么?”

“啧!不是,我闻闻有没有那天那个帅哥的味道。”

我心里一沉,鹚班的脸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他眼里的刺痛,让我心里一酸。

第1555章 报应来了

我尴尬的说道:“我好几天没洗澡了,估计没你想闻的帅哥的味道。”

她八卦的看着我,问道:“那天那个是谁啊?他好帅啊!!!简直了,我要给他跪了,我愿意自动奉上我的膝盖。”

我撇了她一眼,“不执迷于秦睿宇了?”

她挥了下手,“我那是激你,想看看你俩是不是心里有对方,别扭着不肯承认罢了!他喜欢你傻子都能看出来,我这人就一点好,姐妹身边的男性朋友,我绝不会乱搞关系!逗你你还当真了?”

“你真闲的,你这回试出来我说的是真的了?”

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我的天,有这么一款存在确实不可能对别人产生兴趣,快说!他是不是你暗恋的人?我看他很在乎你啊!你怎么说是没有结果的暗恋呢?”

“他……他不是。我们俩,哎呀,我们俩就是朋友,我在他那养了几天病,病好了我就回来了。你可真八卦!”

她激动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啥?他不是?我真想看看你暗恋的是何方大神!比这个还帅啊?”

我瞪着她威胁道:“咱能不能不问了?我这伤还没好呢!你能不能关心关心我的身体?”

她撒娇的扑了上来,“对,先关心身体。怎么样了呀?”

“缝了好几针呢!到现在也不让碰水,我头发都要油死了。”

她左右看了看,神情紧张的和我说道:“爱绮,对面的报应来了!”

我好奇的看着她,“什么报应啊?”

“你从医院走的当晚,那屋就闹鬼了……

尖叫声恨不得整栋都都听见了,一个个吓的要死要活的。

和倩倩一个屋的那个女生都请假回家了,不敢在这住。

对你动手的那两个女的,互相撕扯自己的头发,一顿狂抽对方嘴巴子,第二天扇的跟猪头一样。

听说那晚他们寝室的灯,忽明忽暗的一直闪,跟拍鬼片似的,她们还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你说是不是报应?”

我心里狐疑着,不对劲啊!蔓箩这两天都不在我身边,她应该在这看着那个女鬼啊?

怎么可能让她得了逞?

我继续问道:“有人受伤么?”

她摇了摇头,“就脸肿了,那算什么受伤。”

那就更不对劲了!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一条人命都没带走?

我连忙起身,由于速度太快,眼前一晕。

陈冰连忙扶住我,担心的问道:“有没有事?”

我缓了几秒,摆了摆手,“没事,起急了。我去个厕所,你自己待会吧!”

她建议道:“我陪你呗?”

“不用,我没事。”

我快速的走进厕所,将门锁死,将蔓箩唤了出来,连唤了三声她才出来。

她垂着头也不看我,我冷冷的问道:“是不是你?”

“呃……”

“呃什么?是你,对吧?”

她抬起头委屈的说道:“爱绮,你听我说,我就是……想替你教训教训她们。”

“你这么做不就是让那个女鬼得逞了?我们还没把她怎么样,自己先乱做了一团。”

第1556章 约谈

蔓箩立刻和我解释,“就是一个小惩罚,没有她们形容的那么夸张。”

“鹚班让你做的?”

她连忙摇头,将鹚班摘了出去,“没有,不是王,是我自己的主意。”

我不悦的说道:“你倒是护主。”

蔓箩讨好的上前凑近我,“我的主是你啊!”

“那我没让你做的事情,你为何做?”

她再次被我噎的说不出来话,我也没有在纠结这个话题,“她怎么样?还在对面么?”

她点了点头,“在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第一,你把我派出去,我无法贴身保护你,第二,那屋阴气太重,几个女孩已经开始有了反应,情绪上身体上不同程度的开始体现出来。”

我想了想,妈妈现在出了国,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她想让我帮什么忙,你知道么?”

蔓箩摇了摇头,“她好像是被禁锢在这的,估计想要个自由吧!这个得她自己说,具体我也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哎,真烦!”

蔓箩提议道:“不如找她谈谈吧!谈得拢我们就帮她,谈不拢我直接拍灭她就完事了呗!纠结什么?”

我想了想也只能这样,在继续下去指不定对面又出点什么事呢!

“行吧!那今晚你和她来这,我在厕所等你们。”

-

我出去以后陈冰抱着肩膀靠在厕所门外的墙在等我,她严肃的看着我,问道:“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我慌乱了一秒,不自然的笑了笑,“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没有,我听到了,你在和一个人说话。”

我叹了口气,见搪塞不过去,只好实话实说,“蔓箩,我不是说过么?我身边有一个灵,我让她看着对面的脏东西,怕闹出点什么事儿。”

陈冰紧张的问道:“你们要晚上约谈是么?”

我质疑的看向她,“你干嘛?”

她搂过我的肩膀问道:“姐姐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呢!你带上我,怎么样?让我也跟着见识见识!”

我赏了她一个大白眼,“你消停点吧!鬼有什么好看的,整不好冲到了,你想像那天子樱一样是不?”

她大咧咧的说道:“你有符啊!不行的话我提前喝一张,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带着我呗!姐妹之间不就是同甘苦共患难么?我保证,我绝对不添乱,就在你身边待着,你还有那个蔓箩保护你,我们不会有事的。”

她缠了我一下午,我也没有答应她,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险。

晚上我定了一个闹铃,过了十二点我悄悄的爬起了身,准备去厕所。

见到子樱睡的还算熟,蹑手蹑脚的怕吵醒她。

当我一开门的时候,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披着一个白色的羊绒毯子,站在门口玩手机。

我差点没吓到尿出来,她立刻将手指放在嘴前,“嘘,友军!是我,陈冰!”

我轻轻拍了拍胸口,将门关好,压着声音问道:“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她同样小声的回道:“我等你啊!姐妹陪你大战鬼魂去,走!”

第1557章 最佳损友

我看着她也真是无奈,陈冰这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什么事都敢跟着掺合,也不怕惹祸上身。

我提醒道:“你一直站在我的身后,不许大吵大闹,吵醒她们俩,听到了没?”

陈冰三根手指竖立耳前做发誓状:“放心,绝不给你丢人。”

“你也未必能看到,她若是不想让你看到,你是看不到的,注意安全,走吧!”

我们俩悄悄的躲进了厕所,为了壮胆,我将灯打开了。

我们俩一个坐在马桶上,一个靠在洗手台前,她小声的问道:“来了告诉我一声。”

我点了点头。

她的话音刚落,厕所的灯便开始一闪一闪的,她连忙一个大跳跳到了我的身后。

她用力的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卧槽!真跟电影里演的一样啊?”

我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大姐!我后背有伤口!轻点!”

她突然想起来刚才有点太激动了,没注意到我受伤的事,“sorry!sorry!我注意!”

厕所的灯嘶啦一声,灭掉了。

空气中凝结着诡异的气息,温度越来越冷。

陈冰坐在马桶冲水的水箱上,我坐在马桶盖上,她在身后环绕着抱着我,将她的毯子连带着裹在我的身上。

我俩只露出了两个脑袋,这要是谁突然上厕所看见我俩的造型,绝对比鬼还吓人。

我见到蔓箩先到她对我点了下头,我小声提醒陈冰,“来了,捂住嘴,不许喊叫!气势不能输!”

她点了点头,紧紧咬住嘴唇,双手用力的抱住我。

我就要被她勒的喘不上气了!

真是有好友行千万里,有损友寸步难行。

那个女鬼依旧那天的形态,穿着洛丽塔的暗红色裙子。

估计她没有遮眼,我感受到了陈冰的手,紧张的一抖。

她惊呼道:“我靠,cosplay?这鬼都玩的这么花花了?”

我咬牙切齿的说道:“把你的嘴给我闭严了!”

那个女鬼阴笑了声,“等了这么久,你终于找我了?”

我就很烦谁跟我这么说话,上次她要是好好说我也就帮她了!就不会有接下来这么多事了!

你求人,还得整的高高在上似的?

不光是人爱这种做派,鬼都这样了?

好话不会好好说,真的恶心人。

我烦躁的问了句:“你要是还这幅态度,我们就别谈了,蔓箩,你收了吧!我懒得谈了!”

她激动的喊了句:“你怎么这么蛮横不讲理?”

我被她逗笑了,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我蛮横不讲理?你求我你就端平你的态度,有话快说,别在这磨牙!到底做什么事你肯走!”

她估计也别我气的够呛,用力的咬了下牙,估计在心里将我得骂了一万遍。

她说道:“我也想走!可是我走不了!我被一个鬼禁锢住了!”

我不解的看向她,“你被鬼禁锢住是什么意思?你们同类还能操控同类?”

她点了点头,脸前的卷发随着一跳一跳的摆动着。

她继续说道:“她是一个娃娃,准确的说,她和那个娃娃融合在一起了。”

第1558章 契约

她这么说我倒是来了兴趣,“你继续说,到底怎么回事?”

她对我们娓娓道来,“那时我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暗恋我的学长……”

此处省略一万字……

她犯花痴的表达那个学长的优秀以及她爱慕的心情。

我和陈冰都听困了,陈冰提醒道:“姐妹儿,咱进入正题行么?”

她尴尬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因为喜欢他,所以想尽办法想跟他在一起。

我有次无意浏览了一个网页,上面写着的一个可以召唤神灵帮助你完成心愿的一个方法,我也是抱着好奇的心态,便试了试。

那个方法就是,找一个娃娃,将她的胸前剪开,里面放着你的十个指甲屑,还有你剪下来的一绺头发。

和我同屋的女孩也和我做了同样的实验,不过我当时忘记告诉她了,必须得照着网页上的图片将一个类似符文图案画到纸上,按一个自己的血手印,同样也放在娃娃的肚子里,然后缝好。

她没有做,所以她保住了命,不过看我自杀死了,她受不了心里的恐惧,疯了。

我每天都对着娃娃说话,想让她帮我玩成我的心愿。

没过几天那个学长真的对我起了主意,我当时心里很开心,以为真的有神灵助我。

可是时间长了我发现它根本不是神灵。”

陈冰这时插话道:“那是什么?”

我对她解释道:“如果没猜错,招来的就是鬼,类似于玩笔仙碟仙一个道理。”

陈冰了解般的点头,“你咋胆子那么大呢!啥都敢玩儿!”

不知道是不是洛丽塔的造型的关系,我见着陈大姐并没有一丝害怕面前的鬼,竟然还和她打起了趣。

那女鬼撇了撇嘴,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她是个鬼,还是个艳鬼!

她能附在我身上,到处勾引男人,一时之间我的名声就被她搞得极臭!

我一接触到男生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一刻不是我自己,尽情的在男人面前谄媚,每天晚上都和不同的男人出去开房。

第二天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了!你知道那种痛苦吗?

我喜欢的那个学长看我的时候就像在看一个烂货!眼里充满了恶心!

那时候学校的风头太大了,男生看见我就对我打口哨,说一些很恶心的话,女生都骂我是婊子,说我出来卖的!恨不得往我身上吐口水!

因为我没有节操到无论任何男人,不管有没有女朋友,都不放过。

我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恶心我的眼神,加上舆论的压力,最后选择了自杀。

死的那一刻,我以为我能得到我想要的解脱。

其实并没有,我和她签了血契,她和娃娃融入到了一起,除非下一个人发现了娃娃的秘密,甘愿和她签血契,她能重新附身到那个女孩身上,才能放我走……

她命令我给她找新的人选,我经历过那种痛苦,我实在做不出来,但只要不做,我就不能走,只能拴在这个让我充满噩梦的地方。”

第1559章 帮她吧

我听后心里尤为震惊,这也太欺负人了?

我问道:“那个娃娃在哪?”

她回道:“我死了以后,有一届新生住了进来,我就搞了几次灵异事件,从中作梗,学校传闻这屋子闹鬼整的人心惶惶就给封住了,那次没有让她得逞。

这次又开放了,那个娃娃被现在住在那寝室一个女孩捡了去,如果她操控她做她的契约人,估计也要开始重复我的老路了。

我是很想走,只要血契生效我就可以走了,但是我也很纠结,怕这样又得害死一个女孩子。

所以我找你帮我,趁着契约还未签,你能不能将她毁掉?也能帮我逃离这里。”

我这一看她虽然是鬼,可是心地还不坏,至少她还有怜悯之心,知道不能加害别人。

陈冰听的热血沸腾,将毯子一掀,豪言壮语道:“可以!我们帮你!”

我侧头斜眼看着她,“你能帮她?”

她嘿嘿笑了笑,讨好道:“不是有你吗?你不行,还有阿姨呢?”

“我妈去国外看小期了!”

她和我商量道:“爱绮,你帮帮她吧!她挺可怜的。”

我叹了口气,对她也对那个女鬼说道:“不是我不想帮,我非常乐意帮你,可是……我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能力收服她,而且我前两天在对面的寝室闹了这么一场闹剧,她们对我心里恨着呢!能不能将娃娃交出来也不一定。我只能说,我试试!行吧?”

陈冰欢快的搂着我的脖子,在我的侧脸上亲了一口,“就知道你最善良了!到时候我陪你去!”

那个女鬼的眼中也闪过一抹欣喜,她点了点头,“我觉得你可以,至少这个学校除了你我没感召到其他人有能力,再有你身边跟着这么强大的灵,一定能行的!”

我挥了挥手,“可别戴高帽子了!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去那边找那个娃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离开前留下两个字,“小溪。”

她走后我和陈冰对视了一眼,厕所灯随之而亮。

我问道:“看过瘾了?”

她满足的点了点头,“这也不可怕啊!没鬼片里的吓人!”

我提醒道:“别大意!她是没什么危害的,至少心还不坏,你碰到怨气大的能吓死你,明天要是去找娃娃,你不许跟着,听到了没?”

“我不跟你去,你要是再跟别人打起来,我怎么和秦睿宇交代?上次的事情都给我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我有他电话没及时喊他过来,给他气的脸都绿了!”

我撇了撇嘴,嫌弃道:“你跟我去了,我也变成这样了!行了,先回去睡吧!明天咱们俩先去找倩倩打探一下一下情况,看看具体在谁的手里,然后在行动。”

她伸出手和我击掌,“稳妥,走,睡觉去。”

我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无奈的摇头。

心里也是对明天的事情有些担心,我真的很想帮那个叫小溪的女孩,可……

我能行吗?

我顿时陷入了深刻的自我怀疑之中。

第1560章 闹闹

蔓箩在旁边为我加油打气,“爱绮,你最棒!加油加油!”

我看着她装可爱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她跟我平时追剧追的多了,越来越像个人了!

一天好的坏的什么都学,那些网络流行用语说的比我还溜。

“你再去盯一晚上吧!别出什么乱子。”

蔓箩点头,“好,明天见!”

-

第二日我和陈冰早早就起来,将大门打开等着倩倩出去上课。

可是等了半天她也没出来,我见着那天和我打架那两个都已经走了,便过去敲门。

倩倩披头散发的一脸憔悴,看到是我的那一刹那眼里有些意外。

我的头上还缠着纱布,毕竟事情因她而起,她看着眼神里有些自责。

“爱绮?你回来了?你怎么没告诉我呢!我本打算去医院看你的,她们说你没住院,我都担心死了!”

我大咧咧的笑了笑,“哎,没事,都是小伤。你现在方便吗?我想和你聊聊!”

她爽快的点头,“方便呀!你快进来,来我卧室。”

我们到了她的卧室见屋内收拾的特别干净,淡淡的香水味弥留在空气中。

我闲聊着问道:“你怎么没上课去呢?”

她率先爬上了床,拍了拍,尴尬道:“没有椅子,对付坐床吧!”

我和陈冰摇了摇头,“没事,坐哪都行,你不嫌弃就行。”

“怎么会呢!你帮我这么多,还受了伤,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今天不太舒服,就没去上课。”

陈冰关切的问道:“哪不舒服?我们寝室有药,一大堆呢!都没人吃!一会给你拿来点。”

倩倩笑了笑,“没什么,不用吃药,就觉得很没有力气,也打不起精神。”

我看她的脸色典型就是阴气太足了,她的身体有些受不住,才出现了一些反应。

陈冰继续问道:“是不是睡的不好啊?”

她痛苦的表情点了点头,“确实,不怕你们笑话,我好像得了幻想症。”

陈冰和我对视了一眼,随后问道:“怎么的呢?”

“我总感觉睡觉的时候有哒哒哒哒走路的声音,不过还不像是人,我也说不好。算了,不说我了,你们俩今天来有什么事?”

我开门见山的问道:“倩倩,你们寝室有没有一个洛丽塔的娃娃?”

倩倩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太懂这个,娃娃很多人都有,但我不知道什么是洛丽塔。”

陈冰在手机上快递的搜索着,找了几张类似的照片给她看,“就是这种。”

她看到后歪着头想了一阵,随后惊讶的长大嘴,手指指着图片,“哦!这个娃娃,我见过!”

我紧张的问道:“在哪里?”

“我想想啊……好像是有一次,这个娃娃出现在旁边卧室的门口,闹闹看见特别喜欢,还问是谁的。可我们没人认领,突然凭空多出来的。

她说一看什么脸型还是衣服就是珍藏版,好像还已经绝版了的,我也不太懂她说的。

反正没人要,她当个宝似的收起来了。”

我问道:“闹闹是谁?”

“就那天和你打架那个化着浓妆的女孩,闹闹是她的外号,她特闹人!”

第1562章 欠你的

秦睿宇顿时被陈冰的话扎了心,极为不满的威胁她,“你最好把嘴闭严,不然你别想要唐朝的电话号!”

陈冰说的应该是攀越,那天攀越拦住了秦睿宇,鹚班顺利的将我带走。

可是唐朝又是谁???

这几天我不在,他们俩之间这事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

陈冰竟然秒怂下来,低头吃东西,也不在嘲笑他了。

我好奇的问道:“唐朝是谁?”

陈冰装作听不见,不理我。

秦睿宇看着陈冰回道:“校篮球队的,那天我俩一起吃饭,被她看见了!磨了我好几天,非要要人家电话号。”

我看向陈冰,惊讶道:“真假的?帅不?”

陈冰兴奋着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贼拉帅。”

我的眼神瞄向秦睿宇,歪着头说道:“给啊!磨叽你这么多天,你干嘛不给?”

秦睿宇撇了撇嘴,“人有女朋友,长得还挺漂亮呢!你俩别过去掺合了,啊!”

我一听有些失落,要是有女朋友再要人电话号打扰人家确实不好。

我看着陈冰叹了口气,“唉,再换一个吧!有主了!”

陈冰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眼神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失落,不过掩饰的很好,很快就和我们转移了话题。

“爱绮,周末去你家玩呗?你不是说你爸你妈不在家么?去你家开party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没问题。”

秦睿宇问道:“他们干嘛去了?”

“看小期,他生病了,他们过去陪陪他。”

秦睿宇:“严重么?”

“我也不太知道,这两天也没问,估计没什么事。”

秦睿宇凑近我的耳边,神秘兮兮的问道:“你这几天在哪住的?”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干嘛?有事啊?”

他尴尬的撇了撇嘴,“我就是问问。”

“不该问的少问!给我买个冰淇淋去,我心热,得降降火。”

他也窝了一肚子火,一边起身一边说道:“上辈子欠了你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完!”

我偷笑了下,赞同他的这句话。

人和人之间相遇,不是报恩就是报仇,还完了,缘分也便尽了。

我向来一直这么安慰自己,那些从身边离开的悄然而去的人,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而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到头了。

但我希望我和秦睿宇最好是上辈子欠了许多许多的债,这辈子可以一直这样吵吵闹闹,至死不休。

-

我和陈冰是下午的课,上完课我俩便直接去了对面寝室敲门。

开门的是和闹闹一个屋的女孩,那天也交过手,她见到是我俩,立刻不悦的问道:“你们俩来干嘛?”

她死死的拽着门把手,我怕她将门关上,立刻用身体挡住了门。

“我找闹闹,她在么?”

她质疑道:“找闹闹?怎么?学校给了处分还不够?还来找茬儿?”

我见她不依不饶的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冷言道:“我找她干什么还需要跟你汇报一下对么?你是她经纪人?”

她挺起胸膛使坏着用力的将门推开,直接撞到了我的胸口上。

第1564章 不见了

“怎么有灵性?”

她转了下眼珠,说道:“她入我的梦告诉我,可以满足我的一切愿望。”

陈冰一时没忍住回道:“什么灵性,就是个恶鬼,忘了你们前两天互扇耳光的事了?还不赶紧交出来?”

我心里一紧,我真怕陈冰说出事情以后刺激到她。

她立刻皱起眉头,好像想起了前几日的灵异事件,浑身一抖。

她不可置信的问道:“什么?你说那里有鬼?”

我深叹了口气,“闹闹,你给我吧!我保证那个娃娃不是有灵性,放你这儿你会很危险的。”

她再次确认道:“你没骗我?”

我点了点头,“我发誓!拿我妈当先生的名誉发誓,可以么?”

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随后答应道:“好,我信你,你跟我来吧!”

我见她还挺好说话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至少不是犟种,怎么劝都不听。

她开门去了卧室,打开柜子翻了好久。

陈冰在我耳边小声的问道:“怎么这么久?不会是不愿意给咱们吧?”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看看再说。”

她将柜子里的衣服扔了一地,重新整理了好几遍,满头大汗的问向刚才给我开门态度很不好的那个女生,“冬冬,你看见我的娃娃了么?”

那女孩正在打游戏,随口回道:“什么娃娃?”

“就是红裙子的洛丽塔,我就放在柜子里了,怎么不见了?”

冬冬摇了摇头,“没见到,我从来不碰你东西的,你知道。”

闹闹实在是找不到了,惊慌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我,轻轻摇了摇头。

我对她招手,叫她出来。

她扔下乱作一团的衣服,走了出来将门关好。

“不见了!我记得我就放在柜子里的。”

我当时觉得可能是娃娃感受到我们要来,所以逃走了?

我再次确认道:“是不是真的丢了?要是以后出事了,你可别后悔。”

她心急的回道:“你都说是鬼了,我还留着她干嘛?我这人脾气不好归脾气不好,但我从来不撒谎。”

我叹了口气,“她一定离不开这个房子,你多观察点,要是再看见了,立刻给我送过去,知道么?”

她连忙点头,“放心!我会的。”

我和陈冰极度遗憾的离开了她们寝室,回到我们自己的屋子后,陈冰疑惑道:“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我心里也很烦,本来一切都预计好了,可是又出了这种差错!

我俩都有点郁闷的坐在沙发上,子樱和果果也在忙自己的事情,她突然提议道:“子樱,我想求你点事。”

子樱温柔的说道:“你说,怎么还用求这么严重啊?”

“我能不能和你换个卧室?”

子樱愣了一下,看向我,以为是我的提议。

果果也抬头看向陈冰,眼神里有些不解。

我更没想到陈冰会要求换寝,这样不仅子樱会多想,果果也会多想的。

我连忙说道:“你有病啊?住的好好的,折腾什么啊?”

陈冰讨好的笑了笑,对子樱解释道:“秦睿宇贿赂我,让我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爱绮,不然就不给我帅哥的电话,我向恶势力低头了!子樱求求你了,好不好?”

第1565章 契约签成

陈冰撒娇又讨好的忽闪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子樱,子樱被她逗笑,“好,我和你换。”

陈冰站起来欢呼,还不忘对果果说:“你不要太想我啊!”

果果切了声,不屑的说道:“少了你的呼噜声我会睡的更好。”

我也不知道陈冰在这搞什么呢!下午也没听到她和秦睿宇聊什么啊?

我们四个人吃了点东西便开始换寝室,毕竟女生的东西比较多,整整弄了两个小时才彻底搬好。

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我才问出心底的话,“真是因为秦睿宇?”

她坏笑了两声,挥了挥手,“哪能啊!我总得有个理由搬过来吧?不然这两小妮子不得生气啊?”

我继续质问道:“那你搬来干嘛?住的好好的,非要折腾。”

她穿着吊带裙睡衣,身披空调毯,手握成拳举起右手,典型的超人造型。

她豪言壮语道:“打从今儿起,我准备和你肩并着肩,手挽着手,一起扫除学校的妖魔鬼怪!遇神拜神,遇魔嗜魔。”

我单手扶上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陈冰这是魔障了,真当自己见一次鬼,就能所向披靡了。

“陈冰我警告你啊!不许到处乱说,知不知道!我现在还……还不太行。”

陈冰听后盘着腿坐在了床上,“你放心,我绝不会乱给你惹祸的!咱们俩一个房间,动起手来不是方便些么?也不用担心子樱害怕,怎么样?我贴心吧?”

我连忙附和道:“贴心,贴心。”

她凑了过来,挤到我的床上,“你干嘛呢?说话这么敷衍我。”

“我在诺美发信息,你不是说周六去我家么?我叫上她一起,大家热闹热闹。”

陈冰激动的拍着我的肩膀,“那感情好啊!到时候我去我爸酒柜里给你们偷两瓶好酒!”

我指着自己还缠着绷带的脑袋,问道:“你觉得我这样……可以喝酒么?”

她尴尬的笑了笑,拍了自己嘴一下,“哈哈,忘了您老负伤的事了!那我们喝,你喝饮料。”

我俩正聊着呢,蔓箩突然出现,随她而来的,还有小溪。

我拿着手机的手一抖,因为小溪已经不再是那副洛丽塔的模样,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褪去浓厚的妆感,才发现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只不过,她身上有许多的血。

应该是死的时候弄在身上的。

陈冰在我身边倒吸了口凉气,揉了揉眼睛,颤声问道:“爱绮,我好像出幻觉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你没有,是小溪来了。”

她立刻将我的被子蒙在头上,“我的妈呀!今天咋这样啊?吓死我了!”

我顾不上管她,直接对蔓箩问道:“怎么回事儿?”

蔓箩面色凝重的和我说道:“契约签了。”

我深吸了一口凉气,不解道:“娃娃不是丢了么?”

蔓箩摇了摇头,“我怕那个娃娃有所防备,白天一直和小溪在学校里乱逛,并不知道寝室的事。就在刚刚,契约签成,小溪解放了。”

我看向小溪,她似乎并没有因为恢复自由而感到多么的愉悦。

第1566章 去处

小溪愁眉不展的说道:“看来,又要有人遭殃了!希望她比我命好,别这么想不开。”

我问道:“你现在解放了,有什么打算么?毕竟……你是自杀……你想好要去哪了吗?”

她摇了摇头,咬着嘴唇道:“我想去看看我父母,还有学长。之后的事情……还没想好。”

唉,送佛送到西吧!

毕竟把她放任在外面,也是有隐患的。

我看向蔓箩问道:“有什么建议?”

蔓箩眼神中带着戏虐,不假思索的回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去安排。”

我尴尬的笑了笑,“那你去办吧!你也知道我……”

她连连点头,“明白!你放不下面子嘛!那我去说,毕竟这点事儿王不会拒绝我的。”

我白了她一眼,至于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么!!!

我对小溪说道:“让蔓箩给你安排一个地方吧!别在外面飘着了!”

小溪感激的看着我,问道:“去哪儿?”

“你去了就知道了,我不会害你的。”

她点了点头,临走前她对我说:“如果找到娃娃的下落,希望你能帮帮那个可怜的女孩,快点将那个害人不浅的东西除掉,别再让她做恶了!”

“放心吧!我答应你!不会放弃寻找的!”

蔓箩和我逗趣儿的笑了笑,便带着她离开了。

刚才的一幕一幕被陈冰趴在被子里掀开一个小缝全部收入眼中,她们走了她立刻掀开被子,大口的喘着气。

她快速的拍着胸口,惊慌的说道:“今儿这样子我有点接受不了呢!妈呀,吓死了!”

我打趣道:“不是还要和妖魔鬼怪作斗争么?这么一个就给你吓怕了?”

她撅着嘴翻了个白眼,“讨厌!我这不是得慢慢适应么?爱绮,你把她送哪去了?地狱么?”

我摇了摇头,“自杀的人是没有轮回的,我给她送忘忧城去了,这样可能对她是最好的选择吧!”

她听后惊讶的提高音量,“什么?!忘忧城?”

我见着她扭曲到变形的五官,问道:“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你认识那的老板么?我每次放假都去排队,可是没有一次能排到!你让他给我插个队呗?”

我苦笑了下,“你还有进去的可能,我怕是这辈子都不能进去了?”

她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鹚班说,让我拿出他想要的东西,才可以进去。我怎么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陈冰激动道:“鹚班?那天带你走的那个帅哥吗?他是那的老板?”

我点了点头。

她靠在我身边挽着我的胳膊,撒娇道:“你给我讲讲你们俩个的事呗?我真的可好奇了……我觉得你们俩超级配,真的!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我掏出手机给她看我从鹚班家离开时拍的那张照片,问道:“眼熟么?”

她接过手机,两指将照片放大,仔细的看了看,随后瞪大眼睛看着我,回道:“这不是你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她叫莫梨笙。”

第1568章

我将我们一家四口的生日都试了个遍,依旧没反应。

正当我要放弃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两个数字。

我快速的拨动着,0027。

咔的一声,锁开了。

真的是二七。

二七和爱绮是谐音。

我立刻摘掉箱子上的锁头,紧张的打开了箱子。

再见到这套首饰的时候,竟和以前的心境有些不同了。

我掏出手机做对比,画上女子戴的应该就是这套。

这时走廊传来了声音,萍姨说道:“小姐就在里面,您进去找她就好。”

陈冰道谢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正想关上箱子,没想到她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她的眼神在我和箱子里的东西上来回打量,随即关上了门。

她惊呼道:“爱绮,这套首饰太美了!你妈妈的吗?你快带上试试……”

我连忙要关上箱子,被她的手直接拦住,她看到我手机里的画,又看了看首饰,咽了口口水。

“爱绮,这个……是她,不是,是你的?”

我垂下了眼没回答,她拿起里面的头饰,惊叹道:“我敢保证没有任何一件首饰有你这个漂亮,来我给你带上瞧瞧!”

她压根儿没感受到我的抗拒,就和着迷了一般,拉起我的身子给我固定在梳妆台前。

我的头发本就又黑又长,除了画歪的眼线有点煞风景意外,带上这些东西瞬间感觉便不同了。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有种错觉,这些东西就是我的,我戴起来毫无违和感。

我的脑子里闪过许多零零碎碎的画面,拼不全也凑不齐,不是完整的片段。

这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难不成是因为戴了这些首饰?

我吓得立刻伸手摘掉,头发被我扯的有些乱,我大口大口的喘气,陈冰试探的问道:“爱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快速的将那些首饰装进盒子里,陈冰遗憾道:“本还想给你照张照片呢!真的太美了!好像仙女下凡一样,你瞧你,这么快就弄下来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心里的那个感觉,太异样了。

心里慌乱不已,害怕面对。

陈冰注意到箱子里还有一个红木盒子,她好奇的打开来看,“咦,这个是什么?”

那里面放着一个极细的黑色的手环,我注意到过鹚班的手上也有一个,这个手环有些小,明显是女款。

陈冰念叨着:“这个手环和那些华美的首饰看着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这是什么材质的?好特别!你看它的纹路,好像玉里面长着一根根头发丝一样,太奇特了,这是什么玉啊?”

她将镯子递给我,我对着眼光看了看,确实如她所说,好像玉里面长了青丝。

她拽起我的手直接套了上去,“哇!你看,黑玉能把皮肤衬得这么白啊?明天我也让我爸给我淘一块黑玉!”

我心里顿时慌乱了起来,连忙想摘掉镯子,可是无论怎么用力就是拿不下来。

陈冰看着我将手腕已经弄的发红,她说道:“怎么能这么紧呢?我刚才戴的时候很轻松就戴上了啊!”

第1570章 聚会2

我见着陈冰的小脸通红,眼神暗送秋波,好奇的问道:“秦睿宇,你倒是给我们介绍介绍啊!”

他拍了一下那个男生的肩膀,“唐朝,我朋友,我怕今天阴盛阳衰被你们玩死,带个朋友过来,您老不介意吧?”

我意味深长的啊了声,故意拖长了尾音,“你就是唐朝啊!久仰大名!当然不介意,多来几个才好呢!人多热闹!”

唐朝笑了笑,说道:“我在学校见过你,你经常和睿宇在一起,我原来还以为你是他女朋友呢!”

秦睿宇连忙讽刺道:“那你真是瞎,谁敢娶这样的母老虎,啧啧啧,那他命可是太苦了!”

我:“……”

陈冰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眼光都在唐朝身上,也不像刚才一样和我们疯闹了,安静的不像样子。

我见着人多干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就张罗着,“玩牌吧咱们?”

秦睿宇第一个附和,“行啊!玩什么的?”

陈冰这时突然说道:“玩钱没什么意思,我们记总分,打到晚饭时间,三三一组,输的那组要答应赢得那组一个条件,可以日后执行,敢玩吗?”

秦睿宇想了想,将外套脱掉扔在沙发上,搬了个椅子坐下,扬言道:“小爷从来没怕过!”

我让佣人帮我拿来两幅扑克,抽出六张三张红,三张黑,子樱不会扑克,坐在我身后看热闹。

我们六个人分别伸手过去抽牌,我和谁一伙都可以,因为我没什么想让别人帮我办的事。

谁知道她们竟然全部都心怀鬼胎,抓牌的结果是,我和唐朝还有诺美一组,秦睿宇陈冰和果果一组。

我见到陈冰得意的笑了笑,显然她和唐朝对立组是她想要的结果。

我问唐朝,“有信心赢他们没?”

唐朝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非常健康,他自信的说道:“带你们俩躺赢。”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诺美的数学超级好,她对数字很敏感,所以在记牌方面不是问题。

而我,能打秦睿宇十个来回,能打到他哭爹喊娘。

我对我们组还是比较有信心的,陈冰一直给我使眼神,估计是想让我放放水,我全当看不见。

我不想输了落秦睿宇手里,这小爷指不定会怎么折磨我呢!

在打牌的过程中,那简直是太热闹了!

我们次次赢,后来逼的没招了,秦睿宇开始耍赖,不是多牌就是少拍的往出甩,陈冰的嘴撅的老高,愤恨的瞪了我好几眼。

打到最后我们完胜,他们三个在那抱怨,互相埋怨对方打得臭。

我们组赢了,自然要提出条件了,陈冰主动说道:“唐朝,我答应你个条件,你就别选别人了,怎么样?”

唐朝尴尬的笑了笑,“可以。”

女生都主动提出了,换做任何一个绅士点的男孩子都不会拒绝的。

秦睿宇看着我吊儿郎当的说道:“说吧!你打算怎么折磨小爷?”

我还没等说话呢!诺美坏笑道:“哎!我选你了!这个你想被折磨的机会,我给你剥夺了!”

秦睿宇愣了下,随后违心的说道:“那简直太好了!”

第1571章 聚会3

诺美问我,“爱绮,你有意见么?”

我摇了摇头,“那果果留给我了,嘿嘿嘿,小果果,我得好好想想让你干嘛。”

果果撇了撇嘴,“你只要别抢我吃的,你让我干嘛我干嘛。”

我们就这样分配好互相惩罚的对象,不过谁也没说让对方做什么,估计都等着私下自己解决呢吧?

萍姨见我们玩的热闹,笑着进来说道:“小姐,饭菜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饭?”

“现在吧!”

我招呼他们,“走吧!咱们去吃饭!”

我们到了餐厅,入座就是随便坐的,我受伤了不能喝酒,不过叫萍姨给她们开了瓶香槟。

秦睿宇看了眼今日的菜系,满意的笑了笑,因为大部分都是他爱吃的。

果果对我家的厨师那是赞不绝口,她专注的低头吃着食物,别人举杯她就喝,其他时间连话都不说。

我很喜欢她这种性格,过的很自我,也不会因为胖就节食或者减肥,只要她开心,她觉得美不美无所谓。

这里面我最特殊照顾的就是子樱,因为她比较腼腆,我总是怕她不好意思,吃不好等等,所以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

他们酒过三巡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红扑扑的,我见着一瓶见底,又让人开了两瓶。

我一边剥虾一边很随意的问道:“唐朝,你有女朋友没呢?”

我无意间的抬头,看到他明显愣了一下,他轻轻摇了摇头,说了句:“没有。”

他的回答也让我愣了一下,我看向秦睿宇,见他正和诺美两个人在那玩拼酒游戏。

秦睿宇明明说他有女朋友,到他这的回答又是没有,这怎么个事儿?

我又看了看陈冰,她明显听到了我和唐朝的对话,她在桌子底下对我伸出了大拇指。

这个事情在我心里停留了几秒,如果他真的分手了还好一些,如果他明明有女朋友却在别的异性面前说没有,那么这种人我挺烦感的。

我一定得搞清楚才行,别到时候搞出什么事来。

他们一共喝了七瓶香槟,喝到晚上将近十二点。

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不喝酒的人陪着一群喝酒的简直太无聊了。

等散场的时候,我发现秦睿宇的舌头都有点直了,他搂着我的肩膀浑身充满酒气的说道:“程爱绮,我他妈怎么这么稀罕你呢?你长的好像是一只猪……哈哈哈哈哈哈。”

我伸手毫不留情的在他身上掐了一把,“敢说老娘是猪,你真的活腻了!”

他吃痛的嘶了声,不过还是笑眯眯的对我说道:“早点睡,我走了啊!”

我想留他们在这睡,可都和脚底抹油了一般往外走,也不知道我家怎么着了,一个个这么不爱住呢。

唐朝算比较清醒的,他再三和我保证会将女孩子们全部送回去,让我放心。

她们都走了以后,我洗了个澡回到床上等她们一一发消息报平安。

躺在床上等着等着我便睡着了……

似乎也不是睡着,我好像是瞬间陷入了昏迷中。

第1572章 破碎的梦

白天戴上首饰的那个感觉又回来了,电流的酥麻感瞬间袭来,控制着我的大脑。

我在梦里看见了我自己。

这次,我没说是莫梨笙。

因为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就是我自己。

那些片段很模糊,但我能体会到我很快乐,典型的乐天派,有说不完的话,永远上扬的嘴角。

画面都是一闪一闪的过,根本拼不成完整的片段。就像是一张张相片在我脑海里闪过一样。

我很想看清完整的片段,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就是我的回忆,不是别人强加给我的。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可是天不遂人愿,它总是勾起你的兴趣,便无情的停止了。

命运想让我,自己去寻找真相。

可这些真相,除了在鹚班口中可以得知,我还能在哪得知呢?

我醒来以后天已经大亮,头痛的睁不开眼睛。

就像昨夜宿醉了一样。

我伸手用力的敲了敲头,嗓子有些干哑。

我清楚的记得昨晚的梦,伸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黑环。

是它的关系吧?

自从戴上它我才出现这种类似回忆的梦。

那是不是我若带上一整套的首饰,便能想起那些片段???

不对,还有喜服。

还有一件喜服在我家里,可是不知道被妈妈放在了哪里。

我第一次有想要知道真相的想法,不抗拒、不拒绝的想要去寻回那些记忆。

我拿起枕边的手机,见她们昨晚纷纷给我报了平安,只有秦睿宇毫无动静。

他昨晚喝得最多,我想了想随手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他都没有接,难不成还在睡觉???

我整整给他打了一天的电话,他都没有接。

这时我才开始有些着急,我发微信问陈冰:“秦睿宇昨晚是怎么回家的?”

陈冰回道:“我也不记得了,都喝多了。他出门就吐了,我记得是唐朝送我们回学校的,因为他也回寝室,正好一路。秦睿宇,怎么了?”

我:“秦睿宇失联了,我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没有接,也不知道这孙子搞什么名堂。”

陈冰:“他挺大个男的能有什么事儿啊?用不用我帮你问问唐朝?”

我:“行啊你!联系方式都要到了!不过我可跟你说啊!你搞清楚他有没有女朋友在下手,如果有女朋友,当三儿这事你可别干!丢人!”

陈冰:“聊秦睿宇呢!你又扯我身上来了,你等着吧!我问问他们俩个有没有联系!”

从我和秦睿宇认识到现在,他对我永远没有失联的时候,这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

实在不行,我就准备使我的杀手锏了!

直接杀去他们家找他!!!

陈冰给我回消息的时候我已经换鞋要出门了,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她写道:“秦睿宇在夜色,还叫唐朝一起过去玩。”

我看到夜色两个字时皱了下眉头,那不是樊晨叔叔新开的夜场么?

他怎么跑那去了???

我心想道:“你个王八蛋,害我折腾着担心你,看我找到你能不能把你的腿敲碎了!!!”

第1573章 陌生

家里的司机将我送到夜色,我带着一个鸭舌帽和口罩就进去了。

夜色里面的音乐震耳欲聋的袭来,随着音乐摆动着身体的男女们,那些无处安放的荷尔蒙气息,使我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我穿着大t阔腿裤休闲鞋,头戴鸭舌帽口戴着黑口罩,与这里将肌肤裸露在外的少女们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我在最中间的的卡座里看到了秦睿宇,他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搂着两个大胸妹在说些什么,手中还夹着一根燃烧的香烟。

秦睿宇是很爱玩,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玩的这么花花。

抽烟?

这个小王八蛋以前没跟不会。

我气势汹汹的朝他走了过去,他看到我的时候眸子里明显闪过一丝意外。

我武装的成这幅样子,他还是可以一眼就认出我。

这是我们多年来的默契,可以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对方。

卡座里男男女女好些人,他身旁的两位美女的手在他胸前来回流连,眼神中荡漾的都能滴出水来。

我清晰的看到他脖子上的草莓印子,他与我凝视了几秒,端起桌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杯子刚落在桌面上,紧接着他身旁的女孩又为他斟满。

我跟一个丧神一样站在前面,沙发上许多人都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儿。

有一个男人有些醉意的过来搭讪,“美女?穿的挺另类啊?你这是看什么呢?相中我宇哥了?”

我恶心的挥掉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拽掉口罩说了声:“滚。”

他看清了我的面目,瞬间一愣。

顿时不作声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看着秦睿宇,气愤的问道:“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你跟我装什么死呢?”

秦睿宇没回答,用舌头顶了下腮帮,继续喝酒。

我完全被他今天这幅样子搞懵了,好像我们从未认识过,感觉是那样的陌生。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他要是有女朋友了,我能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但是他这样乱搞,我绝对不允许。

我亲眼看着他搂着一个女孩,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而手却在另一个女孩的腿上抚着。

“秦睿宇,我在跟你说话,你聋吗?”

这儿的音乐声太大,我说话基本上全用吼的。

他看出我真的生气了,将双肘拄在膝盖上,双手捂着嘴想了想,嗓子极哑的回道:“你回去吧!我不用你管。”

我气的穿过人群走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袖子,尽量放平音量的说道:“走,跟我回家。”

他身旁的女孩推了我一下,“你谁啊?我们玩的好好的,你出来捣什么乱啊?”

我伸手指着她,警告道:“把你的嘴给我闭好,跟你没关系。”

这时身后有人喊我,“爱绮!”

我回头一看,是陈冰和唐朝。

估计他们俩个不放心我和秦睿宇,所以特意从学校赶来。

我看着他又说了一次,“和我回家。”

他用力的甩开我的手,不耐烦的回道:“你烦不烦啊?你是我爸还是我妈啊?要你管吗?”

我站在原地愣了,此刻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第1574章 互相伤害

我气的身体止不住的抖,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冰凑过来上前道:“哎?秦睿宇你能耐了是吧?你是喝多了是怎么的?明天不怕给爱绮跪下道歉啊?快走吧!”

秦睿宇冷笑了下,站起身与我俯视相对,他面无表情,甚至眸子还有点冷,薄唇轻启道:“程爱绮,我不想再当你的小跟班了。”

我的眼睛迅速发涨,一股酸涩的感觉在喉间划过。

我伸手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秦睿宇,你他妈在给老娘说一句。”

“程爱绮,论辈分,叫舅舅。

我再也不想当你的小跟班了!

你别再管我了,我有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陈冰见着事态有些不可收拾,连忙推了他一下。

“秦睿宇,你发什么疯呢?”

他身旁的女孩站起身,隔在他和陈冰中间,身体全部贴在秦睿宇身上,翻着白眼说道:“你有话说话,动什么手啊?”

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着,我和他只能短暂的看清对方的表情,我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

我们就是朋友,我管他干嘛呢?

我咬了下嘴唇,眸子里是深深的失望。

我用手指了这一圈陪着他喝酒的人,问道:“秦睿宇,这是你想过的生活吗?嗯?对吗?”

秦睿宇吊儿郎当的笑了笑,轻浮的点了点头,“是啊!我有我的少爷不当,千呼万应的日子不过,为何要给别人当个尾巴呢?你说对吧?”

我端起桌面上的酒杯,如数的扬在了他的脸上。

酒水打湿他额前的头发,顺着脸庞向下低落。

他的睫毛湿湿的,分不清是酒水,还是泪水。

就算音乐声再大,此刻我也什么都听不到了。

“你真让我恶心。”

我倔强的咬着嘴唇,强忍着不然泪水滴下来。

五彩的灯打在我的脸上,眼睛里闪闪发亮。

他突然笑了起来,大笑,甚至笑的前仰后合,“你第一天知道我恶心对吧?对啊!我就是一个恶心的人。

现在,你能走了吧?”

陈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们两个此刻就好像互相拿着一把刀,他一刀我一刀,向对方的心脏扎去。

我突然想到我俩以前的专用手势,每次干完一些勾当的时候,两个人的食指会紧紧摁在一起。

脸上分别挂着坏笑。

亲密无尽的朋友,变成了对立面互相伤害。

唐朝上前劝道:“爱绮,我看睿宇是喝多了!你别和他一样的,我明天让他去给你道歉。”

秦睿宇搂过身旁的妹子,冷笑着说道:“我没喝多,我现在要去酒店,你们也跟着么?”

他搂着人要走的时候,那个女生得意的一笑,她们完全可以从我身边过去,她却非要手欠的推我一把。

“起开吧!穿成这样出来玩,真丢人!”

呵呵。

我拎起桌上的酒瓶子,丝毫没有犹豫的砸在了那个女生头上。

陈冰喊道:“爱绮!!!”

随之而来的是尖叫,混乱,都知道这边出了事,音乐瞬间便停了下来。

第1576章 惯着

陈冰继续说道:“你看到他脖子上被人弄的印子没?他是不是谈恋爱了?再和你交朋友女友会吃醋?”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如果他谈恋爱了,和我明说我也能理解,整这出戏干嘛?半死不活的!”

陈冰立刻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对啊!不能!他喜欢你谁不知道?他谈哪门子的恋爱?不对不对,那个印子没准儿自己掐的,就为了气你。”

我无奈道:“陈冰,我俩压根儿不可能,真的就是兄弟。”

“你拿他当兄弟,他可不这么想,不然……能搞成这幅局面么?”

我仔细的想了想陈冰的话,如果她说的是真的,秦睿宇真的喜欢我,那这个结果也许是最好的吧!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每日黏在一起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还是别耽误他了吧!

可我还是觉得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感情。

只是时间的积淀,才显得深厚。

我们俩走在街上,任凭冷风一直吹在脸上。

我慢悠悠的走着,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我爸的电话突然打来,一定是樊晨叔叔告了状。

我擦了擦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接听。

“爸。”

这声爸喊出来的时候,就觉得特别难受。

就如小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里告状一样。

他在那边沉默了几秒,轻叹了口气,问道:“在哪呢?”

“我和我的同学出来走走,正准备回家。”

“哦,别逛太晚,不安全。”

我轻声的苦笑了下,“是不是樊晨叔叔和你告状了?”

“嗯。没关系,你开心就好。”

我听后心里一暖,说道:“你这是什么家长啊?你不该教育我不许打架之类的么?你这是纵容我!”

他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我知道我的爱绮不是没分寸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惹事,你要是打架了,就代表她该打。”

我听到我妈在那头埋怨的说道:“你就惯吧!我看她杀人放火那天,你还能不能惯着了!”

我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脖子,看来我妈还是比较生气的。

我说了声:“谢谢爸,那个我先挂了,你让我妈消消气,我下次不敢了!”

我说完,立刻挂断电话。

陈冰笑着说道:“挨骂了?”

“没有,我爸比较懂我,不过我妈挺生气的。”

“该说不说,你刚才那一瓶子真的酷毙了!不过,我不明白这么点的事,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火?按照以前我觉得你不会这么冲动的。”

我想了想回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我自私吧!我倒没因为她嘲讽我有多么生气,我只是不想秦睿宇和这种人乱搞一起。打人不对,我也是没控制住自己,这件事和那个女生也没什么关系。”

陈冰叹了口气,搂着我的肩膀说道:“别想了!也许明天他醒酒了都不记得今天的事呢?走,我陪你回家,今晚在你家陪你,明天一起回学校。”

她说回家我才想起我家司机还在夜色门口等我,我俩又打车回到夜色,找到我家的车才上车回家。

我注意到秦睿宇的车已经不在了,估计已经离开了。

第1577章 新消息

回到家后再越想越生气,我打算再也不和秦睿宇这个王八蛋联系了。

掏出手机准备将他微信拉黑的那一刹那,我又犹豫了。

我这辈子能失去这个朋友么?

答案自然是不能。

我咬牙切齿的关掉了电话。

先留着你几天,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绝不原谅你,哼。

我翻看着手机里的相片,大部分都是我们俩搞怪的合照,唯一的经典就是他穿着水冰月的上衣,去女寝给我送药和蛋糕。

那么骄傲的他,装扮成女孩子,还戴了假发画了浓妆。

还有许多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那些最灰暗的时光,都是他陪着我过来的。

越看越觉得心酸,我猫在被子放声大哭,边哭边骂他,可无论怎么样,都缓解不了我心里的疼。

你怎么了?

我们好好说,不行吗?

-

我重归学校的生活。

秦睿宇开始躲着我,我经过球场他便扔掉篮球转身就走。

我去餐厅吃饭,若是碰见了,他便装作没看见,和别人嘻嘻哈哈的说话。

他不理我,我也便晾着他。

因为我最近有了洛丽塔娃娃的消息,等我忙完这些事,老娘在好好收拾你!!!

闹闹来找过我一次,她和我说了一些她最近发现的不正常的情况。

她脸色煞白的进了我和陈冰的房间,“爱绮,我觉得和我一个屋子的冬冬有些不正常,我这立马就来找你了!你快帮帮我呀!”

我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安慰道:“你别着急,有事慢慢说。”

闹闹的性格特别火爆,但是心眼不坏,和王亚菲一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我要的床上,开始撕讲述她心里的疑惑。

“冬冬最近很奇怪,虽然说她以前也挺爱美的,可是最近有点吓人,每天都是烈焰红唇,香水喷的都呛鼻子。

这些都不是最奇怪的,她本来有一个男朋友,可是突然分手了,他们以前感情很好的,那个男生不接受分手,天天在楼下等她,她在楼上一盆子水就浇了下去。

晚上的时候她总偷偷摸摸的出去,去哪里我也不太清楚,回来以后总是笑的很诡异,大半夜还坐在床上梳头发,我的天!

真的没法形容了!简直太可怕了!我半夜看见过好几次她这样,我喊她她就像听不到似的。

还有,我觉得她现在不是她了,就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平日里为人处事方面,我都觉得很陌生,你懂我说的意思么?”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

她的形容和小溪的经历正好是对上的,看来,当日确实不是娃娃自己长腿跑走了,而是被她给藏了起来。

闹闹看着我六神无主的问道:“你明白你倒是给我个说法啊?她这是怎么回事啊?她是招到鬼了么?”

我对她解释道:“我觉得你捡到的那个娃娃,应该是被她拿去了,所以你当日怎么找都没找到,她现在是那个娃娃的契人,所以自然会有些改变的。

不过你也先别害怕,她不会伤害你,她能伤害到的只有冬冬。”

第1579章 有法力的镯子

我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她这副样子给我整的都有些害羞了。

难不成男女都行是怎么的???

荤素随便来呗?

她可挺不挑食!!!

我的手悄悄伸进身旁的背包里,蔓箩出来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摸到了符纸攥在手心里,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打火机在哪里。

这就让人很尴尬了。

我丝毫不惧怕的看向她,“你怎么才能离开冬冬?”

她大笑的用手捂上嘴唇,尖锐的声音充斥在耳中,觉得特别尖锐刺耳。

陈冰壮着胆子问道:“你笑什么?”

“我为什么要离开?是她自愿与我当契人的,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

她伸出手堵在我的耳边,呈现壁咚的姿势,双眼含笑的继续说道:“尤其是你,程爱绮。”

她那个挑衅的眼神我真的接受不了了!我伸出左手在没有打火机的情况下将符甩在了她身上。

令人惊讶的是,符竟然自燃了。

这是我这么多年都无法做到的。

就连蔓箩回头看向我的眼神都充满了疑惑,符打在她身上她连连后退了几步,身上噼里啪啦的冒着火星。

她皱起眉头看着我,因为一直附在冬冬的**上,我好多法器都不能用。

她和其它附魂的鬼不同,她们俩之间有契约,想让她离开冬冬的身体,并不容易。

她发狂一般青筋暴起,瞬间冲了过来双手掐着我的脖子。

长长的指甲恨不得要镶进我的肉里。

闹闹被吓的一直在哭,相比之下陈冰冷静许多,但身体也在止不住的抖。

陈冰用力的捶打冬冬,却毫无效果。

她就是不撒手,势必要给我掐死的模样。

蔓箩在后面勒着她的脖子,她才稍稍有所松动。

蔓箩看向我的手,说道:“爱绮,用你的镯子套住她!快!”

我疑惑的抬起手,黑色的手环在此刻闪闪发亮。

“怎么套啊?我、我不会用啊?”

蔓箩的力气都用在勒着她的身上,她吃力的回道:“将手按在她头顶,将她身体里的另一个冤魂逼出来,镯子自己会圈,快点!”

闹闹看不见蔓箩,听着我自言自语吓得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不敢抬起。

我趁蔓箩发力的空档又扔出一张符,她依旧被烫了几处,我借着这个机会便将右手按在了她的头顶上。

我压根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这个镯子,只能在心里祈祷:“镯子啊镯子,套住她,千万要套住她!不然我打不过她呀!”

我的心理活动蔓箩是可以感知到的,她恨不得扶额,一副无奈至极的表情。

她提醒道:“你不用说话,它能识别!!!”

哦。

不说就不说呗!喊什么喊。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我手上的手环像散播光圈一般,一圈金色一圈黑色的向她身体下方划过。

在无形中形成了无数个圆圈将她环套住。

艳鬼惊恐的质疑着,“你是谁?你怎么会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随之而来的是圆圈立刻缩紧,我能看到冬冬身体内的魂魄被勒成米其林轮胎的模样。

一节一节的还在缩,冬冬的身体痛苦的嘶喊,我看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不肯束手就擒。

第1580章 魂碎

蔓箩见着差不多了便松开她,回到我身边。

我见着冬冬的身体不停的抽搐,紧接着便口吐白沫,如羊癫疯发作一般。

那些圆圈直到将魂魄勒碎,消失不见,化成一缕黑烟,飘散开来。

那个女鬼到消失,都没再说出一句话来。

输在,太轻敌。

我惊慌的问道:“冬冬自身这是怎么了?”

蔓箩对我解释道:“她们是契约人,而且这个艳鬼已经用过她的身体去采过阳了,你应该懂什么意思吧?

所以她们之间越来越契合,现在这个女孩完全是她的容器。

你的镯子出手魂必碎,灰飞烟灭的那种,如果人没了魂魄,什么样你该懂吧?”

我大概听懂她的意思了!

女鬼和利用冬冬的身体已经和男人……

魂和体有血契在,越来越契合。

现在我将魂用镯子勒碎了,冬冬就如一个没有魂魄的人,无非就是三种结局,痴傻、昏迷、死亡。

冬冬的身体越抖越严重,我和陈冰上前扶住她,陈冰喊道:“闹闹,来帮忙啊!”

闹闹已经吓傻了,完全听不见别人说话,一直抱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对蔓箩问道:“你怎么不早说啊!你早说我们就想别的办法呗!这现在怎么办啊?”

蔓箩回道:“就是沈南辞来了,她也只能魂飞魄散!这种艳鬼没有能回头的!而且骗人签血契,这都属于邪术了。

你若是不将她打碎,这个女孩也是死,死相会很难看,死在床上……

算了,太详细不和你描述了……”

就算她不说的那么清楚我也明白,不就是出去采阳过胜的死法么!

真当我是啥也不懂的孩子呢……

“那现在怎么办???”

蔓箩看着她不停抽搐,我们也不好往回弄,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她便昏死过去没有任何反应。

蔓箩说道:“先将她弄回寝室吧!回去我告诉你怎么办!”

我和陈冰一人一个胳膊架着她,我看着地上还在发抖的闹闹,觉得她很可怜,被吓成这副样子。

我轻轻唤了声:“闹,起来吧!没事了!”

她茫然的抬头与我对视,见冬冬昏着,颤抖的问道:“鬼走了?”

我点了点头,“走了,闹闹,你快起来冷静一下,我们需要你。”

她颤颤巍巍的起身,不敢离冬冬太近,“你说吧!我能帮什么忙。”

陈冰见闹闹这样有点烦躁,皱着眉头说道:“我们是来帮你朋友的,你全程都不理会也就算了!现在要给她送回寝室,别弄出太大的动静,你说你得帮什么忙。”

我用空余的手去握住闹闹的手,简直凉的吓人,看来她真的是被吓得不轻。

她有些内疚的说道:“我真的很怕鬼。”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事,闹闹,冬冬状况很不好,我们必须将她抬回去,然后在想解决办法。今晚的事情,不能让任何知道。咱们振作一点,尽量深呼吸,别这副样子吓到其他的同学。”

她学着我的模样大口大口的呼吸,我们出了电梯一个人抬头,两个人抬腿的给东东抬回了她们俩的房间。

第1581章 找到娃娃

蔓箩帮助我们减化了一些音量,外人基本上没有听到我们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我们纷纷累的呼哧带喘的,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

我额前狗啃的刘海儿被汗沾湿,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头上。

闹闹还不忘将她把被子盖好,若不是鼻前还有微弱的呼吸,基本上和死了一般。

闹闹带着哭腔的问道:“怎么办?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啊?”

蔓箩在我身边说道:“你们快点找娃娃,这个事情你处理不了,找她的父母来带去给你妈妈看看,如果她也没办法,那几乎就算没救了。”

我连连点头,对闹闹和陈冰说道:“快,咱们找娃娃,抓紧把那个娃娃找到。”

我们三个人在卧室里面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娃娃的踪影,我让闹闹去厕所找找,我想着怎么的也不会了出了这间屋子。

大半夜找东西非常有局限性,不敢开灯不敢弄出声响,只能用嘴叼着手机,打开手电筒来照亮。

最终,我们在窗外的一块小阳台处找到了被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娃娃。

冬冬竟然给她藏在了这么隐蔽的地方。

谁都不会想到,这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娃娃,竟然能要了别人的命。

我掀开娃娃外面穿着的暗红色裙子,看到她肚子的位置被红褐色线缝了三个叉。

闹闹不咋敢看这个娃娃,她就是命大,加上我看到她脖子上戴了一个本命佛的吊坠,不然今天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就是她。

陈冰看着娃娃长舒了口气,“可算把它找到了!这冬冬要是不藏它,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我看着娃娃带着诡异笑容的脸庞分析道:“我估计那时候她就已经被迷了,艳鬼临时抓了人,怕我们动手脚找到娃娃,不然不可能当天晚上就仓促签了血契。

冬冬又不知道方法,她如何签的?一切都解释不通,唯一能解释的便是她在没偷这个娃娃前,就已经被艳鬼控制了。”

陈冰点头赞同,继续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将娃娃放在冬冬的枕前,“回去睡觉,这事儿咱们也管不了,明天等她家长来了让她带人去看看吧!”

闹闹连忙抓住我的手臂,“不行啊!我和她在一起我害怕,你们别走了!求你们了!”

“闹闹,她身体里没有鬼了,你不必怕她,她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闹闹依旧摇头,“求你了,爱绮。”

我看着她又要吓哭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跟我们回我们那吧!等明早你给她父母打电话,该怎么说你知道吧?”

她摇了摇头,问道:“怎么说?”

“你就说她这些天的情况,昨晚的事情一句不要提,就说她半夜出去回来就这样了!

我将我妈妈打电话留给你,他们要是有需要去找我妈给她治吧!

能不能救过来,不好说。

若是不信,咱们也没办法,不懂的人若是说太多了,咱们会很麻烦,咱是救人别人会以为咱们在杀人,懂了么?”

第1582章 出事

闹闹估计也没太听明白,小脸煞白的跟我们回了寝室。

第二日冬冬的父母过来,在学校大闹了一场。

自己的孩子在学校出了事,必然是要要个说法的。

我那天就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心里总是慌慌的。

到底这点烂摊子的事,没逃的过去。

我们都忽略了当晚电梯里的监控视频。

当时那个艳鬼在冬冬的身体里,她操控着冬冬的一举一动,单看视频回放,我和东东是有争吵的,陈冰是拉架的那方,闹闹没有插手一直蹲在角落里哭。

随后我将手拍在她的头顶,她开始抽搐,直至昏迷。

我们三个又将她抬了出去,之后回寝室睡觉全部录的一清二楚,但是没有声音。

我有嘴也说不清,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我,是我将冬冬伤害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我突然出了事,各大八卦头条全部是当晚视频的截图。

他们写的特别难听,说我因为家里有钱在学校肆意妄为,经常打架斗殴,还曝出了我们前几日打仗我因此受伤的事情,说我这次是恶意寻仇报复。

我被停了课,警察叔叔直接将我带走了。

我瞬间变成众矢之的,千夫所指的坏人。

程先生和程太太本来还会在国外待一段,因为我的事情立刻买了回程的机票。

我被关了起来,我的家人们在外面已经急疯了。

他们根本见不到我,也只能从陈冰和闹闹的口中得知当晚的事情。

我靠着灰暗的墙上,看着外面的窗口,和我一个屋的还有一个女孩,她骨瘦如柴大腿也就有我胳膊的粗细。

她蜡黄的脸上印着深深的黑眼圈,头发枯黄乱成一团。

我们属于拘留不是进监狱,事情还在调查之中。

我实在无聊便和她聊了起来,“姐妹儿,你犯的什么事儿啊?”

她蹲在角落抱着膝盖,双眼无神的回道:“杀人未遂。”

我吞了口口水,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她这么瘦弱竟然还能杀人?

脾气也太火爆了!!!

她见我有些不自在,便和我说道:“你不用害怕,在这里我也不能伤害你,而且我也不是惯犯见谁都想杀。”

“我叫程爱绮,你呢?”

“娟子。”她回道。

“娟子姐,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杀人啊?”

她的脑海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越来越凶狠,紧紧攥住拳头,颈间的青筋暴起。

我见她状态有些不好,便连忙说道:“您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了,我不问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掀开宽阔的裤脚,我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些大大小小已经冒着脓水溃烂的伤口,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整截小腿没有一处好地方。

她又突然站起身,大方的掀开她的上衣,瘦弱的身子在肥大的外套里面显得那样单薄。

肋骨根根分明,身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典型的营养不良。

她没有穿内衣,胸前不知道被什么弄成的如马蜂窝一般密密麻麻的血点,有的都已经结痂了。

我看着好像是烟疤。

她紧紧咬着嘴唇,将她的伤疤掀给我看。

第1583章 可怜的人

我的身体轻微的发抖,内心无比的震撼。

“这些……是谁做的?他为什么要这样?”

她放下衣服坐会原处,继续呈刚才的姿势,抱起了膝盖。

从这个举动我能感觉到她极其的没有安全感。

她发狠的咬了咬牙,嘴唇干裂到有的地方已经出了血。

“他是我男人,他变态的,喝完酒就变身,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十六岁跟了他,整整十一年,我都过着非人一般的日子。所以我要杀了他,只不过他命大,没有死罢了!”

我不解的惊呼道:“那你为什么不跑呢?你怎么能忍十年?”

她眼眶中蕴起了泪花,干哑的声音与我说道:“起先他还没有变态的时候,打过我一次,我便回了娘家。

他就去求我,给我下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保证再也不会了,我一心软就回去了。

之后他越来越严重,有的时候将我的手脚捆起来,拿皮带抽我能抽上一天一夜,那个时候我不能回娘家,我怕连累家人,我就往别的地方跑,可他去我家威胁我,我要不回来他就杀了我父母,我害怕就只能回来,每次回来他就比以前还要狠毒,变了法的换花样折磨我,后来我有了孩子,我就更不敢走了,他折磨我我已经习惯了,可是他不禁家暴我,他还打孩子,你说他是不是该死!”

我听后竟然赞同的点了点头,“真他妈该死!算他命大!他怎么不死了呢!”

她冷笑了声,“只要我能活着出去,我就一定还要去杀他,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

“娟子姐,你别这么想,你得端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你这种状况法官会从轻判落的,你要是没钱雇律师我把我家的律师给你用,他在业界很有名的!”

她的眼神中第一次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有了光亮。

“真的吗?你愿意帮我?”

我点了点头,“当然!”

她突然哭了起来,和我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不怕给他偿命,我就怕他没死以后加倍的虐待孩子……我的孩子可怜!!!”

我凑了过去,试探着的搂过她的肩膀,“娟子姐,你把地址给我,我要是出去了,会帮你去看孩子的。”

她估计也没想到我愿意帮助她,感动的一直在抽泣。

经常活在黑暗里的人,必然会觉得光亮处刺眼。

她们已经打心眼里不相信世界上还有好人,还有愿意发自内心帮助他们的人。

她们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她缓了好一阵,对我问道:“你这丫头看着流光水滑的,你这是什么事啊?”

我生气的挥了下手,“哎!别提了!本来想当把好人,最后扣自己一脑门子屎!”

她可能觉得我说话大咧咧的,不装吧!被我逗的笑了起来……

我跟她讲起了我发生的事,人家都有愿意把最惨的一面讲给我听,我也没啥好掖掖藏藏的,那样显得很矫情。

我也是和警察叔叔这么说的,他们听后连笔录都没有做,正准备安排给我做精神鉴定,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

第1584章 保护好自己啊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两个叔叔看着我同情的眼神,估计心里约么着岁数这么小怎么就得精神病了?

娟子姐听后意外问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我点了点头,“我不是有病,只不过他们看不到,就说我是精神病,还说我有什么幻想症。”

娟子姐看着我认真的说道:“要是真的有轮回为什么那些坏人却能那么好命?而好人总是死的很早!”

我知道她又想起了她那个可恶的丈夫,对她劝慰道:“老天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他并不是活完今生就是一个了结,他以后的路不会好走的!”

她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信你!”

我从她的身上明白了一个道理,家暴和出轨是一样的,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在第一次的时候就坚决不要心软,不要原谅,不然受苦的只有你自己。

女孩子们,要保护好自己啊!

-

我整整被关了两天,才有人唤我出去。

我出去的前一刻,娟子姐说:“但愿你别再回来了!”

我撇了撇嘴,“我要是不回来了,一定会去看你的孩子,我要是回来了,咱俩还一起聊天。”

警察叔叔催促道:“快走吧!小丫头真爱聊。”

我嘻嘻笑了笑,进来以后到现在我的心态还是蛮好的,我没做过坏事心里坦荡荡,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被传到审讯室,我爸妈还有穆雅阿姨和一名律师在屋子里等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大家好呀!”

我妈见着我穿的白色体恤已经脏的发黄,顿时有些接受了,红了眼圈。

我坐在了他们的对面,最逗的是我还被带着手铐,跟犯人一样。

穆雅阿姨皱着眉头递了个眼神,吩咐道:“赶紧给摘了!真当成监狱了?她一个小丫头你扣她干什么!”

小警员撇了撇嘴,没敢顶嘴。

我被松开后晃了晃发酸的手腕,我爸烦躁的点起了一根烟。

他问道:“这两天在这里吃了不少苦吧?”

我笑着摇头,“能吃能睡还交了个新朋友,不错的!”

我爸见我大咧咧的样子,眸子里能看出来,心疼坏了!

我妈和我说道:“爱绮,蔓箩已经和我说过了你的情况,你做的对,但是还是太莽撞了!你该先告诉她的家人,不然闹成这种局面,很难收场的!”

我抿着嘴唇,这点我确实顾及的不够周全。

“妈,是我自视过高了!对不起,让你和爸为我担心了!”

我妈摇了摇头,“没事,妈妈不会让你有事的。不过……”

我看她眼神闪烁,似乎很难说出口。

我爸将烟掐灭对我说道:“爱绮,你的口供……不能那么写……”

我皱着眉,有一点点不悦,“那我该怎么写?”

律师接过话,说道:“程小姐要是那么写,我们可以打精神类,也可以稳赢!”

我哼笑了一声,质问道:“您的意思承认我是精神病是么?”

妈妈责备的唤了声:“爱绮!”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说实话没人信,我做了好事被关在这里,还要被人说是精神病!我图什么啊?”

第1585章 我不出去

其实,我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

还是有很多灰色的地带混淆其中。

我妈妈的神情表现出很多的无奈,我知道在我追求真相还我清白的这一个点上她是理解我的。

她对我说道:“现在那个女孩子的家长拒绝我看她,妈妈一定想办法让她醒来,还你清白。”

爸爸转头看向穆雅阿姨,“我们先办保释吧?”

穆雅阿姨点头道:“可以,爱绮进来当天睿宇来过,给爱绮存了点钱,到时候记得取出去。”

我愣了一下,秦睿宇来过?

还给我存了钱?

难不成还打算让我在这里居家过日子不成?

我对穆雅阿姨问道:“如果她始终不醒来,我是不是还要被抓进来?”

穆雅阿姨和我的父母对视一眼,“现在的证据对你都是不利的,你的口供也不能让人信服,无法拿到公堂上,先办保释总比在这里面蹲着强,出去以后再想办法。”

她说的很隐晦,但我听明白了。

只要冬冬醒不过来,她父母抓住我不放,就算打官司我要是坚持我的说法,那是一定得回来的。

我噌的站起了身,“那我不出去!折折腾腾的还费事,我在这也挺好。”

我爸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程爱绮,不要较真儿!”

我倔强的看着他们,“我没较真,我在这等着你们光明正大的接我出去!不然出去也是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在这清净。

我先回去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在这也挺好的。”

我走到刚才带我来的小警察身旁,举起手放在他面前,“走啊!想什么呢?”

他看了看穆雅,随后将手铐铐在了我的手腕上,带着我出去了。

我听到我妈在身后叫住我,“爱绮。”

我停下脚步,但我没有回头,听她继续说道:“妈妈尽快来接你!有什么事就找穆雅阿姨,你放心,妈妈绝对不会让你蒙冤。”

我仰起笑脸回头对她回道:“我相信,我在这等你们。”

-

娟子姐看我回去了,满脸的意外。

“丫头,你怎么又回来了?”

警察将我的手铐摘下,开门让我进入。

我故作轻松的说道:“我舍不得你呀!”

她满脸的担心,紧接着说道:“你这丫头没个正经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没要求保释,我要光明正大的出去。”

她皱着眉头责怪道:“你这孩子,犟个什么劲儿啊!人家都盼着出去,你可倒好,你主动要求回来,真不知道说你啥好!”

我嘻嘻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躺在冰凉的水泥台子上,看着灰凄凄的棚顶,发着呆。

蔓箩这几日没有出现,我猜她是在外面帮我想办法。

我在里面任何通信工具都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外面已经变了天。

姥姥因为我的事情,着急上火血压升高,昏倒进了医院。

秦睿宇带着他们家左青龙右白虎的兄弟们,去冬冬家大闹了好几场。

这无疑更是给人落下话柄,因为他的冲动,事情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第1587章 突然醒了

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在追溯回过去,又有何用?

只会让彼此难堪罢了!

他若想说他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说,他也会有一万个理由搪塞我。

再说,我也同样没主动联系他,两个人中间都有一层未捅破的窗纸罢了!

谁也不比谁做的理直气壮。

我们又聊了几句,穆雅便敲门进来,我知道这可能已经破坏了规矩,所以自觉得站起了身。

我和他告别道:“那我先回去了。”

他轻轻点头,“好好照顾自己。”

我立刻转身就走,我怕我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舍不得离开。

他突然的出现无疑搅乱了我的心,我以为我已经快要放下他的时候,他又突然出现。

可笑的是我还是会有一种悸动,还是能瞬间想起我们相依为命的日子。

这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

我自己也不知道。

-

有天我正和娟子姐天南海北的瞎侃,一名警察打开了房门。

“程爱绮,你释放了,走吧!”

我顿时呆住,看向娟子姐,“他说什么?”

娟子姐高兴的回道:“他说你释放了!爱绮,你能出去了!”

警察见我呆愣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逗趣道:“怎么?还不愿意走啊?”

我连连摆手,“走!走!”

我快速的走到门边,突然想起了娟子姐,我看向她,见她正又羡慕又高兴的看着我。

我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

“娟子姐,你放心,我会帮你打官司的,还有孩子,你不用惦记,等你出来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号你记住了吗?”

她感动的擦了下眼角,“快走吧!我记得,我上辈子做了好事,这辈子能遇到你。等姐出去了,姐去找你!”

我连连点头,放心不下的离开。

不知道我们俩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这份缘分我心里十分珍惜。

当房门关上的时候,我刚想回头再看看她,警察提醒我道:“小丫头,大步迈开的向前走,在这里面不可以回头,晦气。”

我感激的看着他,“谢谢叔叔。”

我和他办了手续,领取自己的物品,账户上有许多的钱,那个阿姨说有个男孩子每天都来给我存,知道我根本花不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来。

我心里猜着是秦睿宇吧?

只有他能干这么幼稚的事情。

我将那些钱存在了娟子姐的账户上,那个阿姨还赞叹道:“你这孩子心还挺好。”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办好所有手续发现并没有人来接我,心里正纳闷是怎么回事儿呢!

穆雅阿姨从里面出来,她搭上我的肩膀说道:“你爸你妈在来的路上,她们不知道你今天出来。”

我质疑道:“不知道?那我怎么出来的?”

“那个叫冬冬的女孩昨夜突然醒了,今早便疯疯癫癫的来了这里,将事情说清楚了。”

我不可思议道:“突然醒了?不是我妈救的她?”

穆雅阿姨摇了摇头,“他们家根本不让你妈看到那孩子,怎么说都不信,你妈也是愁的没有办法,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醒了。”

第1588章 出手相助

不可能的呀!

她魂都没了,说醒就醒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所以,有能力帮我的人是谁呢?

我心里揣着疑问想了半天,见到程先生程太太风尘仆仆的赶来。

我妈握着我的双臂左右看了看,突然放心的说道:“可算出来了!”

我爸比较理性,查问了一下情况后,我们便一起回家了。

在车上我问道:“那个冬冬怎么醒来了?”

我妈摇头,“我也不知道,回去查吧!我今早上香就看出你有贵人,香还没着完便来电话让我们来接你。”

语晨舅舅在倒车镜看了我一眼,逗趣道:“人家进去都瘦,你怎么还胖了?小脸都圆了!”

我哈哈笑了笑,“吃得好睡得好,还省心,可不就胖了么!”

我爸回头扫了我一眼,随之吩咐道:“语晨,你一会给杨梓裕打电话,出公关文。要抢占第一时间上所有头条,还爱绮清白,在找人去找那个冬冬,给爱绮出一个澄清文。”

语晨舅舅点头,“明白!”

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比较清新。

我突然想到娟子姐,连忙和我爸说了她的事情。

我妈听后也觉得可怜,便答应道:“行,那咱们就帮帮她吧!语晨,你去安排,把律师给他派过去。”

这个事情要是能得到解决,比我自己能够出来都让我开心。

她是可怜人,我发自内心的想帮她,让她重新感受到这个世间还有温暖。

-

我到家第一件事便是被推进浴室洗澡,我妈说任何事情都没有这件事情重要,一定要祛霉运,祛晦气。

我也确实应该洗澡了,不然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

躺在浴缸里仿佛这一切都是梦,我不明不白的进去了,又稀里糊涂的出来了。

人生还真是刺激,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蔓箩突然出来,趴在我的浴缸旁看着我。

嘴上合不住的笑意。

我白了一眼她,质问道:“你个没良心的!我在里面的时候你跑哪去了?”

她连忙说道:“哎?我怎么没良心了!要不是我及时……”

我侧头看向她,“你及时什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着嘴摇头,“没什么。”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不说我就和你绝交!”

她满脸的为难,但见我不会放过她,才小声的解释道:“我去找了王……”

我顿时从水里抬起了手,她以为我要打她,立刻缩起了脖子。

我只是要指着她罢了!

至于吓成这样么?

我责备道:“你怎么能去找他呢!我俩……我俩关系有多紧张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不想让他觉得,一有事才能想起他,这样做不好。”

“你放心吧!王才不会像人类那么小心眼呢!我不找他也不行了呀!眼看着你就要被押审了,可是外头的人还是寻路无门,你妈妈毕竟是人类她有局限性,又有那么多戒条规矩约束她,她没有王那么自由。

只要能救你,他可以忽视任何规矩,因为他就是规矩!!!”

第1589章 结发夫妻

他,便是规矩。

这句话说的没错。

确实,没有人能够给他设定界限。

我只是很意外,他竟然还愿意帮我。

那日攀越冰冷的告诉我,我不配,确实很扎我的心。

我曾反复的在内心谴责过自己,可我太矛盾了,我不知道低头去道歉,是对是错。

我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也不是因为要面子不肯低头,我只是不敢确定在享受他的好的同时,我会不会辜负了他的这些种种的好。

他有他的骄傲,我不想一次次的践踏。

仅此而已。

我扬起手腕伸到蔓箩面前问道:“这个镯子的典故在哪儿?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你既然知道它能收魂,就一定知道它是什么?”

蔓箩盘着腿坐在了地面上,对我解释道:“这个镯子是你和王大婚……啊!不对,是王曾经大婚的时候,和妻子互相剪了两嘬头发系在一起形成的两枚镯子。

好像民间的寓意是结发夫妻,王手上也戴了一个,从未摘掉过。”

她可能还觉得我介意莫梨笙这个名字,所以在后面改了口。

其实我已经不纠结了,再戴上镯子的那天晚上,我梦到的那些片段,我便知道,我们不是两个人,她就是我。

我看着手腕上的黑镯,原来冰晶里面的纹路真的是发丝。

我又不解的问道:“那为何可以收魂?”

“他是魔君,她是仙子,两人的发丝盘成的法器,自然不可小觑,收一个魂魄轻而易举。”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我很好奇曾经的莫梨笙怎么就爱上鹚班了呢?

鹚班真的有那么好么?

至于她跨越三界与他相爱。

我有些理解不了。

-

我洗完澡后出去家里外面坐满了人,姥姥对我招了招手,“爱绮,快来姥着让姥看看你。”

我看着姥姥日渐消瘦的脸,心里无比的自责。

“姥,你看舅舅都说我胖了。”

我姥皱着眉头,“胖什么胖!别听他瞎白话,在那里面关着吃不好睡不好还能胖?我看明显瘦了一圈。”

老人就是比较心疼孩子,在她的认知里面,我要是受了苦,就算是胖了她也觉得我是浮肿。

秦然舅妈和我说:“睿宇这几天算是急坏了,这孩子一天就帮倒忙,我爸劈头盖脸骂他好几次。”

我妈附和着说道:“他也是好心,回去替我谢谢他!”

看来家里都不知道我和秦睿宇现在所处的尴尬境地,我们俩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这小爷不是躲着我么?

我出事了他乱折腾什么?

姥姥紧接着说道:“睿宇可是好孩子,对爱绮也是十个头的好,我喜欢那孩子。”

白泽坐在一旁紧紧抿着嘴,目光一直在我的身上,没有说话。

老爸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我洗澡后出来就没见到他。

我将电话充电开机,消息噼里啪啦的进入,让我一时有些应接不暇。

知道我出来的人并不多,估计公关文也还没发,这些都是这几日询问我状况的信息。

我电话没收了,所以也没有看到。

我打开秦睿宇的聊天框,主动的和他报了个平安,“我出来了。”

第1590章 这个时代

我见他的对话框处立马现实正在输入,可是没过多久又停了下来。

他的消息也没有回复。

他现在变的可真怪,明明我出事了比谁都担心,等我没事了又变成原来那副死样子。

看来我是时候找他好好谈谈了。

我又给小期发了一条消息报平安,他几乎到了晚上起床的时间才给我回:“幸好,你没事。”

下午公关文发出来以后,舆论风向又开始一边倒。

说当初就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又说什么事情没调查清楚就抓人,怎样怎样。

不免有些个酸鬼会说我们家花了钱,有钱人就是能够只手遮天。

我直接关掉了那些新闻,看着恶心。

在一个说话不用负责任的时代,每个人都能肆无忌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最逗的是,他们凭空想象的东西竟然能说的振振有词。

说实话,我讨厌这个时代。

我宁愿活在讯息还不那么发达的时候,至少不会这么毁三观的见识到,人竟然能有这么多面。

我从小便提听我妈说过一句话,人嘴是天下最恶的东西,她教育我和弟弟,一定管住自己,不要说些丑陋的话去伤害别人,这样无疑在给自己作孽!

我是好人,是坏人,全凭这些网友的一张嘴。

呵呵,真是搞笑。

不过我也不在乎,我又不是活给她们看的,做到问心无愧便可。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

我到晚上大家都离开后,才给鹚班发了条信息,毕竟人家救了我,我得说声:“谢谢。”

没想到他很快便给我回复,“等你这句谢谢等了一天。”

我看到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复,考虑了半天见他的信息又传了进来。

“下楼,我在楼下等你。”

我拉开窗帘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停在院外,这栋房子不像以前那栋,二楼跳下去也没什么事。

我在老宅住五楼,我真怕他让我直接跳下去。

我转身向外走,碰见刚回来的爸爸,他对我问道:“这么晚干嘛去?”

我尴尬的回道:“是鹚班救了我,他在楼下,我去和他说声谢谢。”

老爸想了几秒,说了句:“早点回来。”

我点了点头,便坐电梯下了楼。

我向院外走的每一步都有些沉重,说白了还不是自己理亏。

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他。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今天自己开车过来,身旁没有带任何人。

我轻轻放松的吐了口气,比起他我更怕看到攀越。

他说的话太犀利了,每一句都能化成刀子扎到别人的心上。

我自己打开车门爬上了副驾驶,他靠在座椅上斜眼看了下我。

我故意找话题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上午从警局回来的时候,我车就跟在后面。”

我惊讶的看着他,“那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在等你和我说话,如果你不想看见我,那么一切都是多余。”

我在心里切了声,魔君就是傲娇。

他沉默了几秒继续说道:“我最近有些忙,要不是蔓萝找我,我并不知道你出了事,对不起,我来晚了。”

第1591章 隐退

我看着他认真的道歉又自责的眼眸,心里一紧。

他高高在上,竟然能对我道歉的那么自然。

而我,说了伤人的话,到现在都不敢将那些愧疚说出口。

我脸上一热,顿时觉得臊的慌。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那天不该说你”

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神落在了我的手腕处,见到我手腕上黑亮亮的镯子眸子一震。

他牵起我的手,将镯子放在他的眼前,他牵着的手上,带着一个一摸一样的手镯。

我的脸越来越烫,想解释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看了一会便放下了,没有说任何的话。

“攀越他受了罚,你不用和他生气,他的话你也不用放在身上。”

我见他将手指横在嘴前,很无意的说出了这番话。

我急忙解释道:“为什么?他说的是实话,你不该罚他,他也是为你打抱不平罢了!”

他沉默着没在回答,似乎这件事情只是通知我,并没有想要征询我的意见。

车内的气氛一度尴尬到了极点,我试图在脑海里不断的寻找话题,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可以燃符了吧?”他看着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猜想着他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他继续说道:“以前你什么都不会是因为我在背后拦着,我仔细想过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确实太自私了,不该阻挡你过你想过的生活。

如果你讨厌我,我可以退出你的世界,一切都凭从你开心就好。”

我心里顿时升起了很难过的感觉,好像有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我也不知道为何当他说出这番话时,我的内心会如此的悲凉。

“程爱绮,去吧!做你觉得对的事情,我在你身后为你撑腰,要是有人欺负你,我依旧会不予余力的替你报复回去,如果你很快乐,我不会再出现你面前,这一世依旧由你自己选择你的每一条路。”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

没有置气,没有试探,什么都没有。

是那样的发自真心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好。”

我打开车门下了车,感觉双腿是那般的无力。

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我好像应该说些什么

可我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我背着车子行走,听到身后汽车发动的声音,感觉他离我越来越远

我突然没了力气,蹲在马路上将头埋在膝盖里。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更不清楚为什么心里怎么会如此的难受,一抽一抽的疼痛。

鹚班悄悄的在我心里留下了别人无法替代的位置,只是我还不自知罢了!

蔓萝出现在我身边,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我,“这是何必呢?”

程先生和程太太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我所有的举动。

程太太叹了口气,“你说,真的是命运轮回谁都逃不掉。”

程先生搂过她的肩膀,“我到希望她能和鹚班重新走到一起。”

程太太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为何?你知道这样爱绮就再也不能入天界。”

“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天界魔界又能怎样?当年,她不是也义无反顾的做了选择吗?

只有和鹚班在一起,她才能真正的幸福。”

第1592章 奇怪的一幕

接下来的几天我依旧在家趴着,没日没夜的睡觉。

我不想去学校,不想上课,也不想与人交流。

电话关机,窗帘拉紧,屋子里面特别的黑。

我躺在床上看剧,看困了就睡,醒了继续。

程先生和程太太以为我是因为在警局待那几天留下了心里阴影,还夸张的给我找来了心理咨询师。

我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连面都没见。

我不是生了心里疾病,我的情绪和少女失恋的感觉是一样的,只是我没恋爱过,不知道自己突然发什么疯。

在我小时候鹚班没有出现之前,我的能力便是超出常人的,再后来他出现后,我便一直止步不前。

在那晚分别后我尝试过,我现在确实可以燃符,更可以无师自通的一笔写下各种符纸。

他不会再挡我的路了,我自由了

-

在学校的不停催促下,我在家休息了半个月才重新回校。

对于我回去我们寝的三个小妮子高兴坏了,我看对面冬冬也回来了。

她特意去过我家和我道谢,只不过我那时候处于萎靡状态没有露面,是程先生程太太接见的他们一家三口。

据说鹚班将她救活后,入了冬冬爸爸的梦。

他把功劳都归功给了我妈妈,说没有我妈妈冬冬就死了。

没想到第二天起床冬冬就已经苏醒,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冬冬的爷爷是高官,所以当时不畏强权,不管如何都不见我父母。

那次去我家拜访,冬冬爸爸对我妈是彻底信服了,说就算没有见到冬冬,我妈依旧能给她救好了,简直是神人。

我妈无缘无故被扣了高帽子,心里自然不自在。

我还知道在我在里面关着的时候,王亚菲的证词可是差点没害死我。

她说我们那次在寝室纠纷的时候,我和冬冬大打出手,也是冬冬将我弄伤,也许这次事件就是为了上一次的寻仇。

我就不明白了,我哪里惹到她了,她怎么就咬着我不放呢?

只要抓住点事,就必须整我一下。

陈冰和我说了一个很奇怪的事,她说:“我也不知道你在里面什么样,我就想着去问问秦睿宇你的消息,你猜我找他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她满脸的坏笑,我不解的问她:“看到了什么?”

她笑眯眯的回答:“诺美来找他。”

我听后白了她一眼,“哦,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都是同学啊!也许也是问我的事吧?”

她嫌弃的挥了挥手,“大小姐,你可别自作多情了!她们俩在吵架!”

“吵架?吵什么?”

我离得远没太听清,“好像说什么当晚怎么怎么回事,我看秦睿宇那张脸黑的都要滴出墨来了,满脸的不耐烦,我从来没见过他那副表情。诺美一个劲的哭,我都看懵了!他们俩绝对不正常,真的,你相信我,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们俩绝对有事。”

我辩解道:“绝对不可能,也许中间有什么误会吧!我从来没听诺美说过,她要是有情况会告诉我的!”

她急忙坐到我身边,“大姐,你真的在这方面有点白痴啊!她怎么告诉你?她喜欢上了喜欢你的人?这是朋友之间能干出来的事吗?”

第1593章 奇怪的态度

我仔细想了想陈冰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可内心依旧不肯相信诺美和秦睿宇会有什么事情。

要是有,在我这也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在一起了,结婚随礼份只随一份就可以,多好!

不过我还是抱着强有力的好奇心,给诺美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诺美才接起了电话。

她的声音恹恹的,好像很没有精神一样。

“爱绮,怎么了?”

她这么一说到给我弄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从我进去到出来全世界都知道,她好像弄的不知道一样。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事,你在上课么?”

她有气无力的回道:“没有,我在寝室躺着呢?”

“怎么了?生病了么?听你声音感觉不怎么舒服。”

她沉默了几秒继续说道:“没有,就是有点困了。你怎么样啊?听说你出事了?”

我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好像我们之间哪里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哦,那你休息吧!我没事了。”

她“嗯”了声,便挂掉了电话,我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发了呆。

陈冰好奇的看着我,八卦的问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怎么,她可能不舒服,我就没多聊。”

陈冰撇了撇嘴,“心虚了吧!真没看出来,小丫头还蛮有手腕的!”

“陈冰,你别这么说,她喜欢谁是她的权利,她也没对不起我,我们是朋友,不该在背后这么说她。”

陈冰白了我一眼,“你就护着吧!早晚栽她手里!朋友之间不就是该坦诚么?她喜欢秦睿宇没有错,错就错在不该偷偷摸摸,她要是这样就代表她是知道秦睿宇喜欢你的,所以觉得理亏!朋友之间这点觉悟都没有么?”

我看着陈冰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你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啊?给你刺激成这样?”

她表情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好朋友,我们俩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一直特别好,我照顾她就跟照顾自己女儿似的!

后来我谈了一个男朋友,我们俩感情也还挺好的,后来你猜怎么着?”

我好奇的看着她,问道:“怎么着?”

“有次我们约着找个地方打扑克,我和我那姐妹先到的,她和我提出要试探试探我男朋友,让我躲厕所里。

我当时跟个傻x一样,真的就躲进了厕所。

没过多久俩人咿咿呀呀的声音就传出来了,我一脚就把厕所的门踹开了,当时那场面,我一个没忍住,吐了他们一床。

我真的特别烦女朋友之间整出这种事。

我当时说要秦睿宇电话就是想激你,看看你到底对他有没有那种心思。

你身边出现过鹚班的时候,我再也没提过吧?

即使你不喜欢秦睿宇,我都不可能下手。

因为我要跟秦睿宇在一起了,我会天天心思着他喜欢过你,我会吃醋,会看你不爽,我们之间的朋友关系也就终结了!

你信我的,秦睿宇和你保持距离,绝对和她有关系!!!”

第1594章 谜底

陈冰越说越激动,提到她那个女朋友的时候她眼珠子都冒火了!

我的天,至于有这么多事么?

我妈身边的女朋友也不少,也没见着哪个对我爸怎么怎么样了

我搂过她的肩膀劝道:“你那是遇人不淑,诺美我太知道她是什么样了,她的心思只有在出人头地上,你看她那么努力学习就知道,哪有那么多心思想别的事儿!”

“嫁给秦睿宇不就能一步登天了?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话吧?”

我如拨浪鼓般摇头,“我不信!”

她指着我,“好!我让你信!”

她拿出手机,我将头凑了过去,见她找出了秦睿宇的电话,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我自觉的闭上了嘴。

秦睿宇估计也在睡觉,接电话的声音赖赖唧唧的。

陈冰直接说道:“秦睿宇,我知道你的事了。”

我忍不住偷笑,陈冰说的有模有样的,底气十足。

秦睿宇好几秒钟没有回答,随后好像清醒许多的问道:“什么事?”

“你和诺美的事!”

静。

电话只有空气流通的沙沙声,他好久没有说话。

陈冰递给我一个得意的眼神,似乎在说,怎么样?我猜准了吧?

我撇了撇嘴,听秦睿宇说道:“她和你说的?”

“你别管谁和我说的,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你不是喜欢爱绮么?变心了?”

我在底下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别这么说。

陈冰压根不理我,继续激他道:“秦睿宇,这次我真不站你,我要告诉爱绮。”

“别!你和她说!我那晚喝多了,我也不知道身边怎么躺着她!你别和她说!”

我惊的长大了嘴,和陈冰对视了一眼。

他的这句话快速的将我的思绪带回了在我家聚会那天,他是喝多了离开的。

走的时候还说,“程爱绮,我他妈怎么这么稀罕你呢?”

第二日,我就找不到他了。

找到他以后他便变了一个人,左拥右抱的说自己恶心。

脖子上,有一颗鲜红的草莓印。

所以,头一晚他是和诺美在一起???

估计陈冰和我想的一样,她对着电话说道:“你俩睡不睡是你俩的事情,你躲着爱绮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是她最重要的朋友?你俩在不在一起和她都没有关系啊!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幼稚么?”

“我不可能和诺美在一起,永远不可能。我觉得我很脏,我看见程爱绮的时候,我就会想到我自己干了什么事,所以我不敢继续留在她身边,陈冰你别和她说,求你。”

陈冰叹了口气,“睿宇,你打算怎么办?你们就因为这点事情,连朋友都不做了?还有诺美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等她把孩子打了再说吧!”

我听到这句话就跟雷击了一般,瞬间石化。

孩子

有孩子了

我立刻夺过电话,朝着电话大喊道:“秦睿宇,我在你寝室楼下等你,你立刻他妈跟我滚下来!!!”

我没等他回答便挂断了电话,随便拽了件外套便向外走。

陈冰在我身后跟了上来,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这下算是惹祸了!”

她自己都没想到能钓出这么大的新闻。

第1595章 是人是鬼

陈冰连拉带拽的扯着我的袖子,“爱绮,你慢点!你打算去干吗啊?你要说点啥啊?”

我风风火火的大步向前走,胸前的气息此起彼伏着,“这么大个事他不说也就算了,现在弄出孩子了,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我说诺美怎么听起来状态不太好呢!原来是怀孕了!”

陈冰继续说道:“爱绮,我觉得这个事情你也别太冲动,这两人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呢!你问清楚了在发火!”

对于陈冰的话,我基本上左耳进右耳出了,满脑子都是诺美那张可怜的小脸儿。

我到楼下的时候秦睿宇已经站在原地等我,我上前甩手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这是从我出来后,我们俩第一次见面。

周围的行人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陈冰在一旁疏散人群,“看什么看啊!没见过吵架啊!散了吧!散了吧!”

那些人对我指指点点的说道:“原来报道都是真的,她好像脾气真的不怎么好,怎么到处打人呢!”

秦睿宇瞪着猩红的眼朝他们喊道:“都滚!”

人群因为没看到热闹,又不敢留下,翻着白眼一拥而散。

我见着他还没来得及刮的青色胡茬留在脸上,头发睡的乱蓬蓬的,神色也很憔悴,突然之间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

我心疼诺美,同样,我更心疼他。

我红着眼问他,“秦睿宇,你为什么不早说!”

他垂下头,满脸的无奈,“我怎么说?说我和诺美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一腿?以你的脾气,你一定会逼着我对她负责任吧?”

他说完突然笑了笑,笑的有些无奈。

“可事实已经发生了呀!我们想办法解决不好吗?还有,现在有了孩子,你不能说打就打呀!孩子也无辜啊!”

他不耐烦的皱起眉,质问道:“解决?怎么解决?娶一个我不爱的人回家吗?让她进家门把孩子生下来?程爱绮你别幼稚了行吗?她是你的朋友难道我不是吗?你怎么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当晚我醉的一塌糊涂,酒店怎么去的?谁开的房?怎么在一起的?这些你想过吗?

谁更无辜你想不出来吗?难道一出了这种事情就是男人的错吗?

她是学什么的?学医的!我们都是成年人,在这种事情结束后不该有些措施,偏要等着中标吗?

这么有心计的人,你要让我娶回家供起来吗?

程爱绮,收起你廉价的同情心,谁都不无辜!我是有错,我错在我看错了人!

你也一样,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一看,谁是人,谁是鬼!!!”

我被他噼里啪啦的控诉直接逼到角落,无法在做出任何辩解。

细思极恐,只能用这词来形容我的心情。

是啊!这一切如果不是有心而为之,是怎么做到今天这一步的?

陈冰不怕事大的拍了拍手,“秦睿宇,我这次又站你了!这一听就是一个圈套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她怎么能这样呢!这也就是你主意正,你要是个软柿子,她能捏死你!”

第1596章 别闹了

我看着秦睿宇痛苦的眼神,自责的情绪快要将我逼的窒息了。

他好久都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傻愣愣的笑了,看来这件事情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折磨。

他有继续说了一句:“我一直不敢说,就是怕你像今天一样怨恨我。”

我头脑一热突然冲过去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被我撞的一震,他摊开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我在里面的时候,他每天都惦记着去给我存钱,这些我都记在心里。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他将手紧紧的抱住我的后背,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哭了,我能感觉到头顶很凉。

“爱绮,我不敢见你,我觉得自己很脏,好像脏到没资格站在你身边了一样,那时候我就想,那就脏到底吧!我每天出去玩,玩的很累,我满脑子都再想,我这辈子要是失去你了,我他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做错了,我不该越矩,以朋友的身份在你身边不是也挺好的吗?现在,我也没资格了。”

我在他的怀里拼命的摇头,“不,你不脏,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谁都犯过错,是我不好,我没搞清楚事情就怪你,秦睿宇,对不起,我不能没有你这个朋友,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就走散了,我们别闹了!我们和好吧!行吗?”

他在我的头顶点了点头,“好,不闹了,再也不闹了。”

陈冰在一旁看得直心酸,挥了挥手说:“别站着哭哭啼啼了,这么多人看着呢!爱绮有一句话说的对,出事了我们就解决事,秦睿宇你给个痛快话,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秦睿宇松开我,坚定的说道:“孩子我不能要,其余多少赔偿我都能给,我也不可能娶她,就这样。”

陈冰点了点头,“行,爱绮,咱们俩个去找诺美谈谈她的想法吧!秦睿宇是男孩子,有些话他也不好说,这事别整的太僵,看看诺美怎么想的。”

我点了点头,对秦睿宇说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诺美!”

他很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转身离开的背影,看着是那么的落寞。

我和陈冰去诺美学校的这一路我心里都在忐忑,我该怎么和诺美说?

当晚的情形又是怎么样的?

我问陈冰:“那晚为什么他们俩一起走的,你还记得么?”

陈冰努力的回忆了一会,随后说道:“当晚从你家出来秦睿宇便吐了,好像的确是诺美帮他拍背递纸巾。我们也都喝多了,唐朝要回学校,我们三个便和唐朝一个车,秦睿宇一直说要回家,诺美说他们俩家在一路,他们一起走,我们便坐车走了!剩下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听来,诺美确实比秦睿宇当时的状况要清醒,如果秦睿宇说的话都是真的,那诺美是暗恋秦睿宇?

还是……别有用心???

我对陈冰提醒道:“一会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咱们也听听她怎么说,再说其它的。”

她义正严辞的回道:“爱绮,反正我觉得秦睿宇的话更可信一些,不管诺美如何说,这个孩子秦睿宇都不会要,就如他所说,诺美若不是自愿的,或者在不清醒的情况下两人怎么怎么地了,第二天为什么不采取措施?

这个时代,谁也别整老一代的说法,说自己不懂!学医的有什么不懂?”

第1597章 出去坐坐

我和陈冰到了诺美的寝室,她们寝是八人寝,环境很差,狭窄的走廊,墙面上很脏,地面的瓷砖上都出现了裂纹。

我们俩在里面穿梭着,终于找到了她的寝室。

门上的玻璃被报纸糊的严严实实的,我伸手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女孩子,带着酒瓶底那么厚的近视眼镜,她看了看我们问到:“你们找谁?”

我面带微笑的回道:“你好,我们找诺美。”

她点了点头,回头道:“诺美,有人找你。”说完,她便转身进去了。

我和陈冰两个人将门推的开了一些,见诺美住在里面的上铺上,她慢悠悠的起身,看到我和陈冰站在门外,顿时愣了一下。

她茫然的看着我们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主动上前走了进去,这个寝室里面要住八个人,下面学习的桌子齐刷刷的并排摆放在一起,桌面上堆满了书。

住宿环境差到爆,我看后心里有点心疼。

我站在床下抬头看着她,扯出一抹微笑,“我感觉你病了,就过来看看你。”

她扑了扑头发,掀开了被子准备下来。

在她下来的时候,我立即紧张的将手扶向她的胳膊。

她有些紧张的看着我,随后笑了下。

“不用扶,我天天爬上爬下的,都习惯了。”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屋里还有两个女孩,脸上都是那种冷冰冰的表情,从头到尾一直在床上看书,连眼神都没甩给我们一次。

学霸的世界,不太懂。

我建议道:“诺美,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怎么样?”

她立刻点头,“好,不然寝室也没地方坐。”

陈冰一直在门口没有进来,她一只手臂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架在上面手指横在鼻子前。

这地儿的霉味确实有点重,屋子里也很潮。

诺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背着一个小包便和我们出来了。

我对她问道:“想吃什么?”

她的眼珠转了一圈,俏皮的回道:“呃……我也不饿,就找个地方随便坐会吧?感觉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我都想你了。”

她亲昵的挽着我的手臂,还故意弩起嘴,和我撒娇。

我笑着点头,“好,那我们找个地方。”

陈冰的眼神在我俩身上来回打量,一句话都没说。

诺美主动试探道:“陈冰,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话这么少呢?”

陈冰满脸的尴尬,“没有,我、我胃疼,呵呵。”

诺美被她的反应弄的一脸盲然,在我们走出学校等车的时候和我说道:“你前两天出事,我都急死了,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都是关机。”

陈冰在这时候插了话,“爱绮都出来半个多月了,你这反射弧有点慢啊?”

诺美顿时有些挂不住脸,“我最近有些忙,就没去看你。”

我摇了摇头,连忙递出了台阶,“没事儿,我在家闭关来着,你去了也见不着。”

陈冰跟个欠儿似的,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哎?不对呀?有次我在我们学校见过你一次啊?你最近都忙什么呢?”

第1599章 唠掰

诺美的眸子里越来越坚定,抛去了之前所有表面上的伪装,掷地有声的回道:“我有什么不敢?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为什么不能说?

还有,你不用挑拨我和爱绮的关系,我和秦睿宇的事情扯不上她!我们两个人怎么吵怎么闹,也轮不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陈冰伸了下手,冷笑着说了句:“请讲!”

诺美深吸了一口气,讲起了那晚的事情。

“那晚我们俩上车,他便睡死了过去,我根本不知道他家在哪里,我总不能把他送去我家吧?

我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将他安置在了哪里,正准备起身走的时候他拉住了我,我那天也喝了酒,稀里糊涂的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事后第二天清早两个人清醒了以后才知道当晚可能做错了事。

那时候我们俩都很后悔,可是做了就是做了,我一个人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跟了他,现在闹出了这种情况,我就该听他的一切决定将孩子打了么?

我是个很传统的姑娘,我也是好家儿女,我觉得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结婚,不对么?”

陈冰立刻伸手打断,“得!你可别这么说!好家儿女一辈子就只能谈一个对象?和对象睡了就不是好家儿女了?拜托,那现在好家儿女太少了!

还有一点,现在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每个人说法都不一样,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第二天我们都看到秦睿宇的脖子上有一颗很重的草莓印,那代表秦睿宇不是强来的吧?

你觉得因为一次失误一次错误,两个不相爱的人就要因为一个孩子对付着结婚了?而且年龄是这么小!这是负责么?

这不仅仅是对秦睿宇的不负责,也对你自己不负责,不对么?”

我能感受的到诺美在尽量的控制自己不要哭,她就快要将自己的嘴唇要出了血。

确实,她和秦睿宇两个人说的不太一样。

两个人分别将自己摘的很干净,但是有一点能看明白的是,在这场闹剧中秦睿宇想即刻结束,而她想步入婚姻,这个目的上她很吃亏,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是有心而为之。

我对她劝慰道:“诺美,我不是向着秦睿宇,我在你们的事情上保持中立。

我想说的是,咱们初中高中三年,你应该知道秦睿宇是什么样的人,他爱玩但他绝对不乱搞,你们俩这次可能真的是个意外。

当然,你比他要吃亏,但他有多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绝对不会因为愧疚委屈自己,更不会妥协!

而且嫁给他嫁到秦家,你确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么?”

她不解的看着我,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为什么你也这么说?我想嫁的是我孩子的爸爸,不是秦睿宇不是秦家!只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罢了!

你以为我愿意嫁一个心里都是别的女人的男人么?

你们真是狗眼看人低!!!”

她说完拎着包便离开了,将门甩的极响。

我转身打算追出去解释,陈冰叫住了我,“爱绮,坐下吃饭。”

第1600章 多长个心眼

我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对于他们俩我怎么说都是里外不是人。

我心里担心她出什么事,根本没心情吃饭。

陈冰低头认真的边吃沙拉边玩手机,压根儿没当回事儿。

她看我一点东西没吃,扬着下巴说道:“别跟他们俩的事情操心,该吃吃,什么事都没有。”

“怎么没事儿?他们俩现在的想法一东一西,这事儿根本解决不了。”

她偷笑了下,扬了扬手机,“你看看秦睿宇的朋友圈。”

我随手点开,见他发了一张很憔悴的照片,旁边开车的人好像是秦然舅妈。

他写着,“最恐惧的事情都已经拨开云雾,我真没有再怕的了。”

我看这段文字一头雾水,抬眼看向陈冰。

她和我说道:“没看明白?”

“看明白一点儿,他找了秦然舅妈解决这事儿。”

她赞同的点头,“他不仅是找了你舅妈,秦大小姐的脾气外人谁不知道?那简直不要太火爆了好吗?

她是秦睿宇亲姐姐,她能眼看着弟弟取自己不爱的人么?

秦睿宇的意思是不想你再插手了!知道你和诺美好,也不好说什么!就算说了,诺美也不会听你的。

而且男人嘛……总是要面子的,他不可能让你来解决这事儿,他觉得丢人!

还有那段文字,他一直没弄的人尽皆知,是因为想按着捂着怕你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他真没什么不能解决的了。”

我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我脑子现在完全是蒙的,耳边像有无数只蚊子一样,在耳边嗡嗡的响。

我一想到他们俩的事,就陷入纠结中,因为怕帮错了人,伤另一个人的心。

最好的选择,便是做一个旁观者,等待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

我陷入了沉思,陈冰不解恨的继续说道:“爱绮,我今天真没挑拨你和诺美关系。”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有些话可能你不爱听,可我还是得说,诺美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也许她以前是很简单的姑娘,现在绝对不是。

我要是猜的没错,这场战役她绝对是输家,到时候你一样捞不着什么好。

你看她说的话根本就不在逻辑点上,她想要孩子,有骨气人会怎么样?秦睿宇不要我自己要,我自己养!

而她呢?她只想嫁!

还说自己不是想嫁秦睿宇,你不觉得可笑么?

还有,她为什么不提事后没有措施的事情?这是最关键的点,她从未正面回答过。

临走的时候她说的话,那意思就是她知道秦睿宇心里有你,她还执意要嫁?

你觉得逻辑线成立吗?

你要信我的,你凡事多个心眼,别让人套里。”

她说的这些我早在心里盘算过一盘了,只是我心里不敢承认那个努力上进的姑娘,突然变成了现在这样满是算计。

我烦躁的喝了一大口水,将水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哎,不管了!真烦!”

陈冰偷笑着对我预言道:“不出三天,这事就会有结果,你看着吧!不信咱们打个赌!”

我撇了撇嘴,“我才不和你赌!快吃你的吧!”

第1601章 嘲讽

事情如陈冰所说,不出三日,便出了事。

不是有了结果,但也算是有了结果。

那日诺美给我打电话,我刚接起来她便开始哭。

我连忙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哭成这样?你慢慢说,别着急。”

她抽抽嗒嗒的回道:“秦睿宇的姐姐就堵在我的寝室门外,爱绮你快来,你救救我。”

我立刻挂掉电话逃课去了诺美的学校。

听她的哭声,秦然舅妈好像要杀了她的架势。

但我知道舅妈不会那么做,她脾气就算再不好,也不会欺负一个小女生。

我匆匆忙忙赶了去,见秦然舅妈和杨梓裕舅舅真的守在诺美的寝室外。

他们两个见我忙三火四的跑来,无奈的说了句:“这姑娘还挺会找人求救。”

我看着他们俩嘻嘻笑了声,“舅妈,梓裕舅舅,你们怎么在这儿?干嘛呢这是?”

秦然舅妈见我跑的满头大汗,从她的包里掏出纸巾,贴心的为我擦试着。

“跑什么呀?舅妈还能怎么着你那个小朋友啊?”

“哪能啊!舅妈大人有大量,不会欺负小孩子的。”

秦然舅妈嘴角扬起笑意,“这还差不多,我来是打算带她去医院。

不是怀了我秦家的孩子了么?怎么着我也得亲自鉴定一下,也不能她说有就有,她说什么是什么对吧?

你们这一代的孩子呀!鬼主意多着呢!你说舅妈说的在理吧?”

我连连点头附和,“在理,在理!就只是去做检查吗?”

秦然舅妈满脸疑惑,“不然呢?难道干嘛?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拉着她把孩子做了?舅妈没那么霸道,要是真有了我也会和她父母去谈,不会不声不响的就拉着她做掉的。

你去把你那个小同学叫出来,我们一起去医院,我也看看我大侄儿现在长多大了。”

杨梓裕在她身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随后掐着兰花指赞叹道:“你说现在这孩子戏怎么这么多呢?可比咱们那时候厉害多了!”

秦然舅妈点头赞同,“可不是么!张嘴闭嘴就要嫁人,啧啧啧,咱们老咯!”

我见她们俩一唱一和的在那嘲讽着,心里不免有些替诺美臊的慌。

好像说的就是我自己一样。

秦然舅妈再次说道:“爱绮,愣着干嘛呢?叫你同学走呀?”

我点了点头,“哦!好。”

我轻轻敲了敲寝室的门,诺美的声音颤抖着问道:“谁啊?”

“是我,诺美。

你把门打开,她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不要害怕。”

诺美立刻惊慌的喊道:“不,你让他们走!我不想看见她们!”

我回头看了眼舅妈,见她瘪着嘴强忍着笑意,对杨梓裕说道:“就这小胆子还想嫁到我家,我爸瞪一下眼睛就能吓死她了!”

我能感受到秦然舅妈对诺美深深的烦感,恨不得所有难听的话嘲讽的话都甩在她的身上。

我也不知道屋内的诺美能不能听到这些话,如果听到了会不会后悔她这步棋走错了。

我又劝道:“诺美,我们去医院看看也好啊!我跟你保证我会保护你的,连我你都不信了吗?”

第1602章 我的质疑

诺美抽抽嗒嗒的在门后哭,无论如何就是不肯开门。

其实她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她面对秦睿宇的时候还可以对付一阵,面对他的家人她又瞬间怂了下来。

她紧张的躲在那里颤抖着求道:“爱绮,你让她们走吧!

我答应她们我会把孩子打掉的,别让她们找到我家里,我自己可以解决,绝对不会私下留着这个孩子。”

我叹了口气,回到她们身边,“舅妈,要不您先回吧!

她这个状态肯定是不能开门了!我再好好劝劝她,尽量做到两全其美,您看成么?”

秦然舅妈似乎达到目的的笑了笑,双手环肩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故意大声道:“那行,姑娘自己有觉悟我们当长辈的便不会为难,不过我丑话说前边,今天我给她证明自己的机会她不要!别到时候随便抱个孩子就说是我弟弟的,这种屎盆子我们家可不接!”

我点了点头,连忙说道:“明白了,您快走吧!别让人听到,对诺美影响也不好。”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提醒道:“什么是朋友,什么是好朋友你要分的清。

你梓裕舅舅惦记你干爸这么多年都没下手,这就是朋友。”

杨梓裕立刻破口大骂,“秦然你个山炮玩意儿,我什么时候惦记顾崇明了?

你这盆子水往我身上泼什么?”

秦然舅妈哈哈大笑,搂着杨梓裕的肩膀,连哄带骗的带他离开了。

我清晰的听到她说:“我就是让爱绮明白道理,拿你打个比喻罢了,再说人崇明也不差啊!”

秦然舅妈只是没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她和陈冰一个意思,觉得我该和诺美保持距离。

我心里有点沉,站着门口说道:“她们走了。”

诺美听后紧张的将门开了一个小缝,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将门彻底打开。

我对她问道:“你现在连我都不信了么?”

她连忙眼神躲闪的回道:“没有,我……我就是被她们吓到了。”

我站在原地没有挪步,脸色不怎么好看的与她对视。

她尴尬的掖了下头发,“怎么了爱绮?”

“我们去医院吧!我带你去检查检查!”

她后退了一大步,诧异道:“为什么?”

我看着她的肚子,“不为什么,我也想看看肚子里面有什么。”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觉得我骗你?”

我扯起一抹难看的笑,“我不确定,所以我现在要确定。”

她的眼眶瞬间泛红,我知道我的举动可能伤害了她。

但是我不得不乱想,她的举动太奇怪了!

她歇斯里底的朝我喊道:“我不敢和你舅妈去是因为不想闹到我父母那!我怎么有脸面对他们!”

我向前迈了一大步,将门关紧,就算到了这个时刻我也希望能保住她的名声,不要弄得人尽皆知。

“诺美,你想嫁给秦睿宇难道不需要经过你父母的同意吗?

那个时候你就有脸面对了?因为你嫁入豪门了?

你的逻辑线一直都不在点上,诺美一个谎要用一万个谎来圆,你不累吗?”

第1603章 撕破脸

她委屈的坐在椅子上哭了起来,“爱绮,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你以为我想吗?我……”

我见她连看都不敢看我,心里顿时凉了半分。

“我的心里一直偏向你多一些,不仅仅是因为你是女孩子是吃亏方。更因为你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女性朋友,我珍惜我和你的感情,我欣赏你刻苦努力上进的心,在我的潜意识里,你就不是那种人。

在我知道秦睿宇欺负你的第一瞬间我还打了他一拳,不分青红皂白的立刻为你站了队。

无论你的做法有多么的让人费解,我还是选择无条件相信了你。

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啊?

如果我喜欢一个男生,我会光明正大的追求他,或者提升自己来吸引他,而不是拿个卑劣的手段来逼迫他。

你真的觉得这么做是正确的吗?

就算你嫁到他家了,嫁给他了,你觉得你能有好日子过么?”

我的话可能刺激到了她的哪一根神经,她抓起桌上的书疯狂的砸向我。

我一动不动,更没有躲闪。

有一本书非常新,它锋利的纸页在我的脖子上划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瞬间感觉到一阵刺痛。

她自嘲的笑着,咬牙切齿的对我说道:“我喜欢他?光明正大追求他?

只要有你在一天,你觉得他会看我一眼吗?

你明明不喜欢他,你凭什么吊着他?你这种人比我还要恶心一千倍一万倍!

是,我是喜欢他。

在初中那年我本来对他没什么感觉,除了他长得好看点家庭好点以外,没什么特别的,纨绔子弟一个。

但有一年考试他考了第一的时候,我才发现了他的闪光。

原来他也可以如此的优秀,但他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你!

为了和你考一所学校!!!

程爱绮,你是瞎子吧?他那么好,你凭什么视而不见?

你凭什么伤害他???”

我听后只觉得可笑,我自己可真可笑。

她这些年竟然已经对我有了这么大的怨气。

“我们不是朋友么?你明知道我和秦睿宇没有那个意思,你在这替他打抱不平是为何?

你得不到的怨气就该撒在我身上么?”

她指着我尖声的喊道:“我们不朋友,在那晚他喝醉一直喊你名字的时候,我们便不可能在做朋友!

我还能和你联系只是因为他怕你知道这件事,而我要用你威胁他,你们都猜对了!就是这样的!”

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翻脸比翻书快的人。

但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继续问道:“那你到底怀孕了没有?”

她听后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不告诉你们,我让你们的心里永远膈应着,永远有一个结!

你们会因为这件事,一辈子都不能在一起!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要。”

我烦躁的翻了个白眼,冷笑了声,“我想和他在一起,便不会顾忌你这些烂事!什么社会了?醒醒吧你!诺美,你本可以很优秀的,你自己都没瞧得起你自己!你好好想想这件事情最难为情的人是谁?是我?秦睿宇?还是你!”

第1605章 事渡

我将那张收据拍下来给秦睿宇发了过去之后,便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无非就是想证明孩子真实的存在过,但这个在我的心里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秦睿宇看完发微信给我,“无论孩子有与没有赔偿她都已经收了,以后别再提了。”

我不知道他赔偿了多少,也没再张口询问。

这场闹剧在我们的生活中草草收尾。

没有人愿意再去张口提及那些已经被藏起来的过去,那些带着深刻教训的不堪。

事情是真是假,早晚会得到印证。

我们每个人想要到达的地方不一样,所以不用去计较,人事不懂,自有事渡。

-

有天和陈冰闲聊,我问她:“你和唐朝怎么个事儿?那哥们儿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陈冰撇了撇嘴,“别提了,他之前那个女朋友你猜是谁?”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谁啊?”

“就校庆那个主持人,陈慧慧。”

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她啊!那确实挺漂亮的!”

陈慧慧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学霸型美女,口才气质个方面都非常好,总是梳着一头微卷的长发,穿着很正统的裙子套装,可以说是很知性的美女了。

我继续问道:“那他们俩还在一起么?”

陈冰摇了摇头,“不在一起了,中间有挺多事的,女孩给他踹了,然后现在又要吵着和好。”

“那唐朝什么意思?”

她无奈的挑了下眉,“他的意思是不想好了吧!我也不清楚,不过那女孩总是找他。”

“那你自己考虑清楚啊!别不清不楚的在一起,闹出什么不好听的犯不上。”

她将靠枕抱在胸前,“我知道呀!你放心吧!”

我们俩唠这个事情还没出三天,陈慧慧就找上了门。

我和陈冰刚从寝室出来打算去吃晚饭,陈慧慧就已经等在了楼下。

我一开始还没认出来她,低头在和小期视频。

我感觉身边的陈冰挽着我胳膊的手一抖,她轻轻给了我一个暗示。

我抬眼一看,陈慧慧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手中拎着一个名牌包包正左顾右盼的张望着,正巧对上了我们看她的眼神。

我快速和小期结束对话便挂掉了视频,我听到陈冰小声的说道:“看样子是奔着我来的了!”

我闭着嘴用嗓子哼呀道:“你怕什么,你又不是第三者插足。”

陈慧慧面带微笑的走到我们面前,不失风度的伸出了手,“你们好,陈慧慧。”

我见陈冰没动,便主动将手递了过去缓解僵局。

“程爱绮。”

她的笑容更加深了,完全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久仰大名。”

她又看了看陈冰问道:“你就是陈冰吧?”

陈冰点了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有事吗?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她掖了掖头发,单刀直入的说道:“我和唐朝的事你知道么?”

陈冰突然笑了起来,“你们有什么事需要我知道么?”

“我们和好了。”

她嘴角带笑面容捎带一丝得意的说道。

我用余光看到陈冰的脸色有一丝难看,似乎有些意外。

第1606章 偶遇

不过她不失风度的问了句:“那是该祝福,不过你跑来和我说什么?”

陈慧慧轻摇下头,看着陈冰认真的说道:“我是来告诉你,别再骚扰我男朋友,只有这些,再见。”

她转身离开以后,将脚下的小高跟鞋踩的嘎哒嘎哒响。

我看了看陈冰气的发白的嘴唇,立刻转移话题,“想吃什么?叫上秦睿宇我们出去吃吧?”

陈冰装作没事的点了下头,“成,你给他打电话,我得好好宰他一顿!”

我们闭口不谈唐朝,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秦睿宇没一会就到了学校门口和我们集合,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问道:“吃什么啊?”

我看向陈冰,“想吃什么?”

陈冰想了想,“秦睿宇你能请什么吧?请什么吃什么!事先说好,我能吃又能喝,别钱没带够!”

秦睿宇不屑的笑了笑,豪言壮语道:“我能把饭店吃黄了!走吧那就,保准吃的撑死你。”

我们三个来到一家很高档的餐厅,到这儿的时候陈冰皱了下眉,埋怨道:“这种地方华丽是华丽,不实惠啊?不如咱们撸串儿喝啤酒去吧?”

秦睿宇深吸了口气,“来之前你想什么了?你不要吃好的吃贵的么?”

我瞬间抓住了一个点,陈冰只是想喝酒,不是想吃饭。

我们正打算换地方,一辆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白泽和雯嘉从车上下来,我当场愣在原地,这也太巧了吧?

原来她也回来了。

陈冰和秦睿宇还在一旁打嘴仗,白泽主动上前说道:“你怎么在这呢?”

“我和他们俩出来吃东西。”

白泽继续问道:“吃了么?”

我摇了摇头,“正准备换地方。”

白泽抬头看了眼身后的餐厅,“就他家吧!上次来过还蛮好吃的,咱们一起吃饭吧?”

我看了眼陈冰和秦睿宇征询他们的意见,雯嘉一直没有说话,装作不认识一样。

秦睿宇上前搂过我的肩膀,故意说道:“成啊!白泽哥请客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你女朋友好像不怎么高兴和我们一起吃呢!”

白泽看向雯嘉,雯嘉连忙摆手,“我当然没意见。”

白泽弩了下嘴,“那走吧!”

陈冰完全一头雾水,随着我们一起进去。

白泽很绅士的帮我拉开椅子,随后本想坐在我的身旁,椅子刚拉开秦睿宇一屁股坐了下去,还不要脸的说了句:“谢谢啊!”

白泽很有礼貌的说了句:“不客气。”然后坐在了我对面的位置。

陈冰坐在我的另一侧拍了拍我的胳膊,在我耳边小声问了句:“咱们姐俩是不是遇到同样的事了?”

我白了她一眼,“别瞎说!”

她嘿嘿的坏笑着,“告诉秦睿宇这顿不算,下一场他得请我。”

我点了点头,对秦睿宇传达了陈冰的意思。

秦睿宇在桌下对陈冰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白泽回国后已经开始在干爸的公司上班了,穿着西装笔挺的,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颇有点成功人士的味道。

我正低头吃东西,秦睿宇问道:“白泽哥,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第1607章 唇枪舌战

我抬头看到雯嘉同时也看向白泽,白泽丝毫没有考虑的说了句:“结什么婚?”

秦睿宇哼笑了下,“雯嘉姐追你追到国外,又追回了国,你不感动我都感动了。”

白泽边吃东西边回道:“我们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睿宇不信的撅了撅嘴,转头和我说道:“白泽哥这叫不负责任,你说呢?”

他眸子里全是戏虐的坏笑,我翻了个白眼,“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雯嘉的脸色很不好看,从看见我们开始她便没在说过话,估计和我们在一起她更压抑。

白泽见秦睿宇在这给他添堵,自然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他紧接着问道:“听说秦小爷前几日闹出了桃色新闻?解决了么?”

秦睿宇听后脸都绿了,他搂着我的肩膀问道:“是不是你透露了军情?”

我连忙摇头,“我闲的!”

他见我似乎真的一无所知,便对白泽说道:“没办法,喜欢小爷的人太多,直往身上扑,不过想陷害我的人,也都捞不到什么好下场,你没搞明白的事就不要瞎说,我可是清清白白的!是吧?爱绮。”

我干笑了两声,随后站起身,“我去个洗手间,你们先聊。”

陈冰紧接着站起,“我和你去。”

我几乎可以算是落荒而逃。

去洗手间的路上陈冰八卦的问道:“他是你小时候暗恋的人吧?”

我抬眼看她,质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看你在他面前那个小媳妇样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我立刻就断定他一定是那个神秘人。”

我嘴犟的说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陈冰立刻说道:“那最好不过!我没瞧着他比鹚班好,说难听点就在对你的这个心上,他都比不过秦睿宇!”

“你从哪看出来他比不上秦睿宇的?我小时候他对我很好的!”

陈冰叹了口气,“大姐!你不能总活在小时候好吧?现在呢?天天身边跟着一个女的,你看着不烦啊?就算他们俩没事,为什么天天在一起?就像你和秦睿宇似的,你说你俩没事,但在秦睿宇那边他不这么想,他们俩也是一样的道理。”

“他和谁在一起我都祝福他,所以”

“所以你并不喜欢他!喜欢他怎么可能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无动于衷?你的小时候的感觉是感动,或者是亲情,你以为是爱情罢了!

在你长大以后,你坚信了这种想法,你喜欢的只是你自己的自我感动而已!

爱绮,那不叫爱,甚至连喜欢都算不上。”

她的话无疑全部砸在了我的心上,好像她有一点说对了,我确实是在自我感动。

我在洗手池前发了呆,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我还没看清是谁,它便抓着我的头发按在了水池里。

我一时之间措手不及,连连挣扎着想从水池里出来。

陈冰在一旁惊讶道:“大姐,我就说你两句,你至于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让自己清醒么?”

我清醒你妹啊!!!

不过这也证明她没有看到我身后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姐,你倒是救我呀!

第1608章 赌约

蔓萝立刻现身,急忙说道:“你不能这样,你快放开她!你在这样我就去找王!”

她冷笑了几声,松开了我,“只能靠王保护,还真的弱!”

我额前的头发都湿了,满脸的水向下滴落。

我看着镜子里的女人,觉得特别熟悉。

黑衣银纹,浓重的妆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陈冰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我,“快擦擦,你这怎么突然发疯了?也太吓人了!”

我看着镜子提醒道:“别说话!”

她见我的表情特别严肃,立刻禁了声。

“你是谁?”

她从我的身后将头搭在我的肩上,同样看着镜子里的我,妩媚的说道:“我叫伽什。”

伽什。

我快速的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突然想到她就是在梦里给过我难堪的女人。

她是鹚班的手下,伽什。

她用手上的长指甲在我的脖颈间轻轻的来回扫着,我身子僵到一动不能动,垂眼看着她的手,真怕她突然将指甲刺入到我的脖子里,瞬间能插死我。

想到鹚班,我们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见过。

我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来找我,有事么?”我问道。

她用指甲挑开我的衣领,观察着我颈后的疤痕。

“啧啧啧,还真的有封印,不然我真不敢想象,你就是莫梨笙,你和她比你弱爆了。”

“我是与不是,都和你没关系对么?”

她摇了摇头否定道:“我喜欢强大的对手,你这么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玩。”

我心里的怒火燃烧着,“我凭什么和你玩?因为鹚班么?那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找我。”

她捂着嘴唇发出铜铃般的轻笑,“只有没能力的人才会耍嘴皮子,敢赌一场么?我知道梼杌的下落,你敢和我玩我就告诉你,太岁星君便可以完成使命,不然,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离开抓梼杌,我想你对这个感兴趣吧?”

梼杌。

它确实是一个很愁人的东西,一直不能抓住它,我爸心里便总是不能踏实。

她竟然有它的下落。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好,你想怎么赌?”

蔓萝立刻劝道:“爱绮,别和她赌,你讨不到好处的!”

伽什的眼神看向蔓萝,“别多事!”

她随后继续说道:“赌约之前,我有个要求。”

“说。”

“我们的事情,不能让王知道,也不能让他插手。”

“可以。我要是输了,惩罚是什么?”

她挑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好,三日后,城北林场见。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家里莫梨笙的嫁衣,还有那套首饰。”

我点了点头,“好,到时候我去找你。”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背,便消失不见了。

蔓萝上前一步道:“你为什么要答应她?你知道你根本没有机会赢!你知不知道她要的东西对你有多重要?”

我反问道:“有多重要?”

蔓萝想了想,最终还是告诉我实情,“它能让你知道过去的事!如果没有那些东西,你便只能是程爱绮。”

我释然的笑了下,“就如她说,我太弱了,如果我能赢,我才配做莫梨笙。”

第1609章 压迫感

蔓箩因为我的决定不免跟着忧心忡忡。

在她眼里,我能被伽什玩死,最后小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我的想法便和她不同,绝对不是因为自视过高,只是觉得世事难料,如果我赢了呢?

那岂不是帮老爸一个大忙?

我双手拄在洗手台上,深吸了好几口气,便对陈冰说道:“走吧!”

陈冰左右看了一圈,紧张的问道:“刚才、刚才怎么回事啊?”

我轻轻摇了下头,“没事,回去吧!”

她又帮我抽了几张纸巾,我将脸上的水迹擦了擦。

回去后他们看到我额前的头发湿成一绺一绺的,不免多想了起来。

秦睿宇小声的问道:“不会哭过了吧?”

我被他鄙夷的眼神逗笑,“哭什么呀?洗了下脸而已。”

白泽眸子闪了闪,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说道:“爱绮,头发该留起来了,你更适合梳长发。”

我点了点头,“我爸妈也这么说,已经再留了,就是长得慢。”

秦睿宇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看怎么样都好看!”

他的梗有时候我真的接不住,这哥们儿一天话太多,嘴上没个把门呢!没有他不敢说的话!

我们几个人非常尴尬的吃完了这顿饭,再走的时候白泽主动提出了送我们回学校。

秦睿宇拒绝道:“我们不回学校,我们要去下一场,今个儿就不邀请你们了,下次再聚啊!”

他直接把话封死,白泽也不好再跟着。

他走到我身边提醒道:“早点回学校,等你休息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出去玩。”

我点了点头,“好,你开车注意安全。”

我见着他开车离开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现在在他身边有一种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我很难受,反而他走了我会变得轻松许多。

秦睿宇叫了一辆车,对我俩说道:“走吧?小爷带你们去嗨!”

我们三个去了樊晨叔叔的夜色。

我还急得上一次来的尴尬场面,那段日子秦睿宇天天泡在这里,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

他进门到坐到卡座的这一路,所有服务人员全都和他打招呼,那一声声秦小爷叫的那个殷勤。

我们只有三个人,却被领到中间最大的卡座。

刚坐下便遇到了熟人,杨梓裕舅舅跟个鬼似的突然在后面拍了我一下,吓得我心跳狂飙。

秦睿宇刚要回头骂,以为是哪个人来搭讪,脏话刚说一个字就咽了下去。

他笑眯眯的叫了声,“哥。”

梓裕舅舅收回了警告的眼神,从沙发后横着翻了过来,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拍着小心脏埋怨道:“舅,你吓死我了!”

他哈哈笑了声,好像已经喝了不少的酒,脸上红扑扑的。

“小爱绮,你们怎么来了?”

我拉着陈冰,介绍道:“舅,这是我同学叫陈冰,陈冰,这是梓裕舅舅。”

杨梓裕烦躁的摆了下手,“你们和睿宇学学,他都叫哥,你们叫什么舅,给我都叫老了。”

我心里念叨着,秦睿宇不是辈份大么?按理说我也应该叫他舅舅呢!

陈冰立刻领意,甜甜的喊了声:“哥哥好。”

第1610章 凭什么呀

他听后特别受用,满脸的高兴,眼睛眯成一条缝,掐了掐陈冰的脸蛋,“我就喜欢有眼力见儿的孩子,爱绮,你这个小朋友好!我喜欢。”

杨梓裕叫来了服务生,点了一桌子东西,“正巧我一个人没意思呢!你们来刚好陪我。”

秦睿宇装作无辜的摊了摊手,对陈冰说道:“真不是我不想请你,到哪都能遇到熟人,你说这可怎么整?”

陈冰白了他一眼,“改天再宰你。”

杨梓裕和我们完全没有代沟,有时候我就在想,他是怎么保持好这样的心态呢?

好像永远都没有愁事的样子,天天给别人带来的永远是开心,这点秦睿宇和他还挺像的。

我们喝了几圈,陈冰便开始眼神迷离了,她不停的在吐槽唐朝和她说的话。

她要是不喝酒,这些话便只能藏在心里,估计想喝酒也只是想借着这个劲儿把话说出来。

我从只言片语中听出了大概的意思,她说:“唐朝根本不像你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好,他过得很辛苦的。

他休息的时候要去打四份工,供自己读书,我们跟他比简直太幸福了。

陈慧慧家庭好优越感强,而且当时还是她追的唐朝,天天使唤唐朝跟使唤奴隶一样,唐朝一句怨言都没有。

后来她和别的男生暧昧不清,正巧那个小富二代早晨开车送陈慧慧回学校被唐朝看见了。

唐朝质问了她几句,她就给唐朝踹了。

你说,你们说,唐朝挺好的呀!她陈慧慧凭什么呀?

现在跑来和我说他们和好了,她凭什么呀?

唐朝也是贱,我瞧不起他!给人刷锅就那么有意思啊?

他还喜欢她,他为什么还给我希望呀?

他真贱,我也贱。”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别想了,你不总说么?天底下好男孩有都是,总有一个适合你。”

她借着酒劲儿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我不甘心啊!他告诉我说,等解决好和陈慧慧的关系就和我在一起的,这算什么事啊?”

秦睿宇叹了口气,“当时就告诉你他有女朋友,你非不听,非要往上撞,现在你怪谁?

唐朝这个人呢……只能说做朋友没说的,但是有一点他的功利心太强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陈冰一听更不服气了,“我家也不一定比陈慧慧家差啊?

他要的任何东西,我家也能满足他啊!”

魔障了!

她连这话都能说出来,那一定是魔障了!

我刚想给她几句,她便端起酒杯,“爱绮,喝!我们今天不回学校了,喝到天亮!”

我仰起头将酒一饮而尽。

我不是能喝的选手,但朋友需要我也决不是往后退缩的主。

梓裕舅舅对我们讲道:“你们呀!现在在这哭呀难过呀都是正常的,谁还没个青春了?

我和你们说,就以前南辞和潇岐这么自律的人,也都借酒消愁过。

爱绮,你不知道你妈喝多了有多可爱,哭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和核桃一样。”

第1611章 榜样

这个消息还真让我惊讶,我觉得在我心里我妈是属于很正气的人。

在我的印象里,她就没有我的这股子调皮劲儿,好像她一直都是很正的人,可能她是我妈妈的关系吧……

我无法联想她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陈冰和秦睿宇也被这个话题勾起了兴趣,秦睿宇质疑道:“怎么可能?哥你一定瞎说,我都无法想象那个场面。”

“你看你们还不信,那时候我、秦然还有南辞我们也像你们现在这个样子。

谁还没为感情的事情愁过了?

潇岐不怎么爱说话,有什么事情做了不爱说,南辞就在心里猜呀猜,也猜不明白。

南辞说过一句话我到现在都记得,她说算卦这个东西什么都可以算准,唯独感情算不准。

人的心随时在变,也许算卦的人在这一刻看出你们是今生的姻缘,也可能因为你的举动,两个人就走散了,她最不爱看的就是姻缘。

有几个能像他们俩似的,几世追了下来,就是不撒手的?

尤其你们这代人,对待感情上更是不认真,今天爱的死去活来,也许明个儿酒醒了,就忘了。”

陈冰委屈的含着眼泪摇了摇头,“不行,哥,我忘不了,我真特喜欢他,我谈了这么多个男朋友,唯独最喜欢他,真的。”

杨梓裕笑了笑,“你谈男朋友的时候都会觉得当下那一刻最喜欢,最后怎么都分开了?

现在是不是也忘了当时那个感觉了?

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在这个时代总会有新的血液来替换老的血液,没有谁是不可缺少的唯一。”

其实我觉得梓裕舅舅说的蛮有道理的,可是陷入执念里的人听不懂这些话的意思,如果我是陈冰我也会在心里悄悄反驳一句,他就是那个不可替代的。

我看向梓裕舅舅问道:“这是你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吗?”

他哈哈笑了起来,揉了揉我的头发,“秘密。”

我一直不相信他喜欢男生,虽然他们总开玩笑说他娘,说他看上某某男性,但从未见他和哪个男人在一起过。

我觉得他这是一种伪装,只不过别人笑他太疯癫罢了!

他在感情里才是那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

秦睿宇深沉的看了眼他,随后赞叹道:“我要向你学习,哥,你是榜样啊!”

他连忙装作恐惧的伸出手,“得!你让我多活几天吧奥?

你家老爷子要知道你说出这话,不得把我腿给我卸下来?

你姐都得追杀我跑出三条街,你可让哥哥多活两天吧!”

我们几个哈哈笑了起来,有他在气氛就是冷不下来。

这时过来几个女孩,在卡座后将手抚摸着到秦睿宇的胸前,面带笑意的说道:“小爷好久没来玩了?最近忙什么呢?”

梓裕舅舅赞叹的摇了摇头,“啧啧啧,小睿宇这女人缘真的可以。”

秦睿宇的脸刷的就冷了下来,头都没有回,估计都没看清身后的人是谁,嘴里说了一句:“滚。”

我心里暗叹道,活该!

第1612章 鞋

这些烂桃花都是他前阵子栽下的,现在想甩都甩不掉。

那几个女孩被骂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没敢说什么就离开去别的地方了。

秦睿宇尴尬的挠挠头,“喝酒喝酒,别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我不认识她们。”

陈冰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人家都认识你!秦小爷,哎呦,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气急的指着陈冰,“别你失恋心情不好,来我这儿当出气筒啊!小爷我也是有脾气的。”

陈冰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道:“真吓死我了!你有脾气我有爱绮,你打我啊?”

秦睿宇咬了咬牙,说了句:“算你狠!”

我们几个也没想再为难他,很快便换了别的话题。

梓裕舅舅对我说道:“下次放假别忘了去画室拍照片。”

我一脸苦相,“还拍?你这漫画什么时候能出版啊?这都快一年了吧?”

他摊了摊手,“对方总说神色画的不到位,一遍又一遍的改,事特多!”

我答应道:“成吧!那我休息过去。”

我们几个在夜色待到了半夜,出来的时候腿都跟着打晃了。

我一点不夸张的说,我被陈冰灌到吐了三四次,对于我这种舍命陪君子的态度,这姐妹还是挺满意的。

梓裕舅舅不放心我们出去住,便提议我们一起跟着回他家。

我们在路边等车,我的吐意立刻来袭,我加速的跑到一个花坛边。

那个花坛到我的膝盖上方,种植的植物修剪的像一面小墙一样。

我头重脚轻的打晃,一个没站稳直直的向下栽去。

我心里顿时惊呼,这不得摔得和花猫一样么?

没想到有个人单手将我拎了起来。

我惊恐的拍了拍胸脯,转头说了句:“谢谢啊!”

身后站了一个女孩,她头发很长挡在脸的两侧,我有些看不清她的五官。

我见她有一只脚上没穿鞋,心里还琢磨着,这也玩的太嗨了!

鞋都玩丢了???

她对我说道:“脚很冷,你能把你的鞋子给我嘛?”

这时秦睿宇喊我:“爱绮,车来了,站那发什么呆呢?”

我想着人家刚才救了我,我马上就能坐车回去了,那就把鞋给她吧!

我快速脱掉我的球鞋,递到她的面前摆放好。

我还傻呵呵的对她笑了笑,“早点回家哦!外面不安全,我先走了!”

我说完便光着脚跑着上了车。

秦睿宇见到连忙问道:“吐鞋上了?”

我半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刚才有个女孩鞋丢了,我看着挺可怜的就把我的给她了。”

秦睿宇立刻坐直身子,酒意瞬间清醒,“什么女孩,哪来的女孩?”

我回头指了下,“就刚才和我说话的女孩啊!我快要摔倒还是她将我拉起来的!”

杨梓裕舅舅突然对司机说:“停车。快,回我们上车的地方。”

我被他们紧张的气氛搞得也清醒了几分。

“怎么了?不是回去吗?”

秦睿宇和我说道:“哪里有什么女孩!我们见你要摔倒我想过去扶你的时候你又自己站了起来,随后对身后傻笑,哪里有什么女孩!”

第1613章 赴约

没有女孩?

那我看到的女孩是谁?

鬼吗?

我们四个人到地方立刻跑下了车,那双鞋早已经不在,一切好像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梓裕舅舅吐了口脏话,“他妈的,这帮小鬼可真难缠。”

他们三个一致认为没有看到女孩,只有我自己看到了,那就一定不是人了。

我们全部比较清醒的再次折返,回梓裕舅舅家。

这一路在车上没有人说话,安静的气氛有些压抑。

出租车进不去梓裕舅舅家的小区,我们在门口下车,秦睿宇一路背着我,直到进家门。

等进去后梓裕舅舅才开口,“我听南辞说过,被鬼拿走鞋是最大的忌讳,不行,这事我得和你妈说说,让她给你整整。”

我抬眼看了下时间,几乎外面天都快亮了,连忙阻止道:“明天我自己和她说吧!别打扰她休息。”

梓裕舅舅点了下头,将我们几个分配好房间,我们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我和陈冰在一个屋,陈冰心里忐忑的问我:“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我摇了摇头,“我也没遇到过,你要知道我之前近二十年在这方面都是个白痴,没遇到过的事情我也不敢说。”

她的眼睛很亮丝毫一点困意都没有,估计也是被吓得精神了。

“爱绮,你三天后要去哪里?”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个事儿。

“哎,你不用管了,这次的事情我不能带着你。”

“我们不是好姐妹吗?我心里难受你陪着我,你有事我怎么可能不去?”

我摸了摸她的脸,与她肌肤亲密接触时我才感受到我的手这么凉。

“下次,等下次再有什么事我一定带着你,这次真的不行。”

她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我看着棚顶的水晶吊灯想着今晚的事情,我并没有怪自己随便将鞋子就给了别人。

程太太说过,该来的总会来,有可能结善缘有可能结孽缘,想躲是躲不掉的。

只是想提醒你们,在酒后不清醒的时候,不要随便给陌生人你的物品。

至于我,我是必须要经历这些事情,我得一桩一件事情去磨练,才能成长。

-

未来的三天我一直在准备我要去林场时带的物品。

寝室里面的不够全面,我又偷偷潜回家拿了些。

第三日的白天我没有敢回学校,一直躲在外面,我怕陈冰晚上偷偷跟着我。

这不是小事,有可能给她也搭里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天一黑我便坐车出发,司机大爷是个特别爱聊的人。

他看了看后车镜问道:“小丫头,这么晚你去林场干嘛呀?那黑了咕咚啥也没有。”

“哦,我去找人。”

“那边有住家么?我记得没有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有个朋友在那等我。”

“那用我稍你们回来不?晚上在那边根本打不到车回来的。”

我摇了摇手,连忙说道:“不用,他、他有车,我随着他的车回来。”

他又从到车里镜里看了一眼我,见我紧紧的握着包袋,神色还有些紧张,不免犯了疑。

第1614章 赴约2

他将我放在通往林场的小路上,边掉头回去了。

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我,“我给你张名片,打不到车我可以过来接你。”

我接过在手心里攥着连连道谢。

心里想着这大爷还挺热心肠的。

我要有命活着回去,我一定坐他的车。

这边一点光亮都没有,可以说的上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从包里掏出手电筒,向前照亮。

蔓箩出现在我的身侧,她提醒我道:“爱绮,你想好了么?”

我点了点头,“我想好了,我得去。”

她看着我坚定的眼神突然笑了起来,我不解的问道:“你笑什么?”

“我第一次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模样。”

我翻了一个白眼给她,“那你就祈祷我今晚别给我自己丢人吧!”

我脚上今日穿的这双球鞋是秦睿宇第二天早上特意去给我买的,不然没办法从梓裕舅舅的家里出来。

没想到这鞋走坡路还蛮舒服的,一点都不累,不然光靠步行就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对我来说真的会崩溃。

快到地方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蔓箩警惕的看了圈四周,问道:“怎么不走了?”

“我喝口水,一会没时间喝了。”

我从包里掏出水瓶,直接仰头干了。

蔓箩捂着嘴轻笑,“好像以后都喝不到了似的,你慢点。”

我将空水瓶又塞入包里,再次向上爬。

这个林场是一个小山,听说早年要拆建的时候,施工出了好几次事故。

当时没人敢动它,国家又提倡环保,所以就保留了下来。

我对植物完全没什么概念,什么树长什么样我根本都不知道,只认得松树,因为枝叶比较好认。

“蔓箩,这里都是什么树?你给我科普科普!”

蔓箩环视四周,扯起嘴角轻笑了下,“槐树。”

我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没在说话。

伽什是恨不得我早点死,选位置选的都这么狠。

蔓箩继续对我说道:“什么树你都不用害怕,你忘了我是什么了?对于花草树木都是我本家,多少都有点关系。”

她说的是没错,树是不能把我怎么样,树上的东西呢?

说不害怕都是装的,我也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啊!

说白了,就是被保护的太好了。

我终于爬上了最顶点,累的气喘吁吁的一直在不停的大喘气。

今天是阴天,天空上一颗星星都看不见,月亮也悄悄的躲了起来。

伽什已经在顶端等着我,她依旧和平常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同。

她对我嘲讽道:“你还挺准时,我以为你不敢来呢!”

我依旧略带微喘的说道:“少废话,怎么赌,我还着急回去睡觉呢!没时间和你在这浪费。”

她轻蔑的笑了笑,“口气还不小,我要的东西带来了么?”

“你也没说让我今天就带来啊?再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我要输了你直接去我家取,我要是赢了我带来干嘛?挺沉的!”

她不禁皱了下眉头,似乎有些生气,“但愿你还有命给我兑现你的诺言!”

第1615章 我得活下来

我不耐烦的问道:“怎么赌?这种吓唬小孩的开场白就别总往出说了吧?

知道你比我厉害,比我有气势,紧着说什么啊?

就像能给我吓跑似的,我敢来我就不会退缩,磨磨叽叽的可真无趣。”

伽什估计没碰见过像我这样说话这么噎人的,气的指着我,“你、你、你。”

她甩了下自己的宽袖,“牙尖嘴利!我的条件是你能挺过十二点半不借助任何外力还能活下来,就算你赢。

反之,就算你输。”

我伸手打断,“等等!不借助任何外力,你那天可不是那么说的,你说不可以告诉鹚班,怎么我今儿来了就反悔了?

你怎么说也在魔界是个小领导吧?怎么出尔反尔呢?”

伽什抿了下嘴,胸前起伏着,估计被我气得不轻,咬牙切齿道:“可以!只要王不出手,我准许你旁边这个小灵帮你!”

“十二点半是吧?”

我抬手看了下时间,九点十五,也就是说我还得在这个待上三个多小时。

伽什点头,“十二点三十,享受吧!姑娘。”

她说完便闪身不见。

我本来还想和她贫几句拖延下时间的,没想到被这个老女人识破了。

不让我借助外力因素,她找来整我的不全是外力人员?

切,不公平。

蔓箩看了眼我,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念,对我说道:“知足吧!她要亲自上阵不出一招你就得趴下。”

我不服的转头回呛,“我就这么弱……啊。”

我最后的一声啊说的几乎就蚊子般声音,面前的景象令我长大了嘴。

这不就是打游戏一样的么?

先打小兵一关一关过去最后打终极boss,但是这小兵是不是有点多啊?

蔓箩皱紧眉头说了句:“糟了!到底被她给算计了!”

我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我以为会是些冤魂什么的,这全是魔界的魔差。”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魔差还是冤魂不都一样难对付么?”

蔓箩急忙说道:“怎么没有大不了的!他们都是王的差使,你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么?

你打赢了,魔界便永远不可能认一个杀差使的人为后。

你不赢,就只能死。

里外不是人,你懂不懂?”

也就是说我想活过来,便永远不可能和鹚班在一起?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本来……本来我们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是吗?

我们都已经没联系了……

不过心里怎么好像有点难过呢……

我垂了垂左胸,自言自语道:“莫梨笙你别瞎给我打感应,我得活下来,不许矫情。”

我不敢承认那是我自己的感受,不敢想象什么时候他已经住在了我的心房里。

我将一切情绪推给了莫梨笙。

我从包里掏出我妈小时候用过的金钱剑,这把是太姥姥传给她的。

我双手合十放在额前,闭目祈祷:“太姥姥保佑我!我得活下来!”

我看着那些长着犄角的黑影迈着缓慢的步伐朝我走来,那一声声踏步的声音伴随着我的心跳节奏。

咕咚……咕咚。

第1616章 逗我玩?

我看向蔓箩,“主动出击吧!等待的时刻太难熬了!”

蔓箩抿着嘴唇十分艰难的做了决定,“好吧!我们冲到中间,然后背对背站位。”

我听后率先跑了过去,蔓箩飘着过来紧随其后。

我们俩刚到中间的位置,瞬间黑影便改变方向将我们俩包围在里面。

他们身上散发的黑气包裹着本体,让我有些看不清他们的位置,而且还不停的转圈走,就像一道黑带在你眼前不停的转。

弄得我直头晕想吐。

这时突然有一条黑丝线射了过来,前端带着一个黑色的钩子,像动物的指甲。

我身上的t恤顿时被刮开了一道口子,里面的肉感觉到一阵凉意,紧接而来的是钻心的疼。

我不断的在给自己壮胆,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呀哈!这是老鹰成精了哈?这爪子还挺厉害。”

我记得我考驾驶证的时候很紧张,就一直和车里的提示前往下一个考点的盒子聊天,这是我的一个小习惯,紧张的时候就爱自言自语。

我也不知道面前这些妖魔鬼怪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不断的在向我们方向射黑线,我记得鹚班的手掌中能射出无数条,而他们还好一些只有一条。

这次有了经验我学聪明了,只要有黑线射来我便用金钱剑砍断。

蔓箩在我身后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不断的告诉我,“小心!”

几轮下来我明显有些应接不暇,他们也很聪明,不像机器那么死板。

他们现在不会在固定的方向,有的时候会缠住我的脚裸,轻轻一拽就将我拽倒,我顾得了下面就顾不得上面。

很明显我和蔓箩处于下风,身上被划得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混合着地上的灰尘。

我想我现在这幅模样要是去天桥底下抱着个盆,一天也能赚不少钱。

我决定不能总让他们牵着鼻子走,在砍断了一批黑线后,硬挺着身子上的疼痛快速站起身,将剑狠狠的刺了过去。

我听到一种刀插入纸壳盒的声音,没有肉感有些脆。

在这种情况下早已经忘了他们是谁的人,我只记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不停的刺入,顿时打红了眼。

不再管他们会不会在我身上插上数百个钩子,那些疼我都已经麻木了。

耳边嗡嗡的响,蔓箩说什么我基本上都听不见,一下子就执迷了进去。

眼看着他们数量越来越少我便越兴奋,越兴奋手上的动作便越快。

人在濒临绝境的时候,真的会爆发无穷无尽的力量。

直到最后一个化成一缕黑烟,我才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我不停的喘着气,感觉身上粘哒哒的,本想抹一把脸上的汗,却蹭的都是血,不知道是手上的还是脸上的。

我很讨厌血在鼻息间的味道,很腥。

蔓箩脸色也有些白,她连忙跑过来问道:“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没事。”

这时只听她又说了一句让我心沉的话,“打起精神来,这是魔界最低级的差使,估计就是逗你玩儿的级别,下面一定更难。”

第1617章 相同感受

我听了蔓箩的话,瞬间坐在地上一动不想动,这都已经很难缠了,原来只是最低级别的魔差。

我看着身上被割破密密麻麻的小口,纷纷往外渗着血,风一吹忍不住疼的嘶一声。

我听到身后来了动静,立刻站起了身,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这次要来对付的小兵,使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竟然是她!!!

这不是管我要鞋的那个女孩么?

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脚上配着我的球鞋,真的不敢睁眼看,看起来特别别扭。

混搭风混搭的有些过分了。

我率先开口逗她,“我可怜你把球鞋给你了,不是让你穿着来对付我的好吗?

你赔我球鞋,很贵的!”

她缓缓抬起头,风将她脸庞两侧的头发吹起,我这才看清她的五官,她这脸上都是什么啊?

我心里直犯恶心,脸庞两侧冒着浓水,发出了一股恶臭的味道。

她勾起鲜红的嘴角,对我说道:“鞋子,是我救你的谢礼,我为什么要还你?”

她这么说也对,我竟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她。

我在脑海里努力思索着该对她说些什么,垂眼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还早……

而且,我也想给自己争取一个缓口气的机会。

刚才那一阵几乎用了我所有的体力。

蔓箩在我身边小声说道:“想什么呢?上啊!”

我翻了下白眼,“拖延下时间,笨!”

我继续对着那个姑娘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弄的?”

她神色冰冷,不带一丝喜怒,似乎也不怕我拖延时间,胸有成竹把我打败。

我在她面前,到有些像跳梁小丑了。

她回道:“我自己划的。”

我伸手给她点了个赞,“你也太有勇气了!你是经历了什么事么?你是自杀还是……”

她扬起左手手腕示意我,她是自杀。

手腕上至少有五条血痕,只一晃我也没太看的清。

我惋惜的说道:“那你为什么自杀呢?又把脸都划花了,不疼吗?哎,应该珍惜生命啊!”

她再次冷冰冰的回我,“整容失败,还有什么想要问的么?”

我扯起嘴角笑了笑,“没有了。”

我的话音还没落,从包里掏出一个符穿在金钱剑上,左手还特意抓了一把香灰,向她的方向快速跑去。

这香灰自然是我妈妈的大堂上的,威力大着呢!

香灰撒出时她伸手去挡的一瞬间,我将插着符的金钱剑刺到了她的身上。

我在这一刻特别羡慕程太太,她身旁有多宝花花他们,而我只有一个半吊子的蔓箩。

蔓箩厉害是厉害,但她无论对付哪一界的,都有点当不当正不正,明不正言不顺。

我们俩这个组合简直绝了!!!

我一套动作下来,她是非常的痛苦。

而我也遭受了同样的感觉,向后仰着飞了出去。

身上那种被火星灼烧的感觉,刺进她胸口的那一剑让我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我躺在地上疼的直打滚,蔓箩担心的喊叫了一声:“爱绮!”

我的冷汗直流,咬牙切齿的骂道:“奶奶的!你玩的也太卑鄙了!”

第1618章 绝地求生

蔓箩跑到我身边扶起我,小声提醒道:“不能轻举妄动了!她是鬼你是人,你们俩的感受是相连的,她不怕痛你不行,就凭你是肉身她就能玩死你!”

我断断续续的问道:“那,那还有别的办法么?”

蔓箩想了想,为难道:“那就看谁更狠!谁更不怕死!谁先给谁靠死,谁就赢了!其余的办法似乎没有……”

我顿时咳嗽一阵,和她一个能敢把自己脸刮花的人比不怕死?

我好像……没那么大的勇气。

我说怎么看起来这么稳呢!她算准了这一场,她一定能折磨死我。

我还没等从地上站起身,心口处还在隐隐作痛时,她瞬间几个动作飞上了树尖之上。

我皱着眉满脸痛苦并且毫无节操的喊了句:“不要啊……”

她向后躺着向下跃的那一个动作下来时,我立刻闭上了眼睛。

我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升高,随后立即向下摔去。

砸到地面上伴随着我痛苦的呻吟,还有溅起的灰尘。

“卧槽。没人性了……”

蔓箩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急的在我身旁直转圈。

“爱绮,不行我们投降吧!我们把东西给她,给她吧!保命要紧!”

我躺在地上摇了摇头,“还没死呢!投什么降!”

女鬼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笑,似乎非常满意我现在的状态。

她反反复复做着同样的动作,我也跟着一次又一次不断的升高,落下。

浑身上下基本都要被她给我摔散架子了。

基本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在混沌中感受到不能让她这么控制着我,我不能坐以待毙。

脑海中灵光一闪,伸手去抠我自己的脸,不断的去抓挠。

我的脸上没有伤口,怎么抓都还好,她不同,对她来说她不仅仅是生理的疼痛,她还有心里上的创伤。

正如我所料,她也和我做着一样的动作。

她不停的尖叫,愤恨的瞪着我,脸上发出来的恶臭在四周蔓延开来。

她不停的用尖锐的声音喊道:“你住手!啊!你快住手!”

我心里冷笑了一声,“凭什么?你摔我的时候我可曾让你住手过?”

我费了很大的力气站起身,肋骨里面特别疼,嗓子里也是一阵腥甜。

我一瘸一拐的一边抓脸一边向她走去,蔓箩在我的身边伸出双手试图护着我,满脸的担忧。

我走近她后左手依旧没有停,右手放在她的头顶,利用了我手腕上的镯子。

镯子依旧和上次一样闪着一圈金光一圈黑光,不停的向下勒紧。

她惊恐的看了一眼我,质疑道:“你不怕死?我的魂魄不在了,你的还会在吗?”

我呲着牙笑了起来,口腔里面都是鲜红的血,看着不比鬼好看多少。

“你不死我能活吗?至少这样我还能有机会活!别废话了,去死吧!”

我眼看着那些光束勒紧她的全身,我的身子也跟着僵硬到无法动弹。

那一圈圈光线锁紧的时候,我便也跟着觉得窒息,无法喘气。

我感觉自己的眼珠都在向外鼓,眼压脑压飙升,那种感觉就和要被一根绳子勒死了一般。

第1619章 认输吗?

蔓箩见我豁出去了,真的是丧失理智的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她不停的求我,“爱绮,放手吧!这样下去你不行的!”

“求你了,你冷静下来啊!”

“爱绮!!!”

我的耳朵都被气堵的听声音很小,我能感受到她在哭,但是说什么听不太清。

我眼看着她在我面前一点一点消失不见,我也在进入了迷离的状态下直直的摔了下去。

我感觉我刚才脑海里面已经出现了一片黑暗,眼看着走进那道带有一道光亮的门时,我跌进了现实中。

我缓了好久才睁开眼睛,扯出一了抹笑容,“蔓箩,我们赢了。”

“你吓死我了!你要是随着她死了,我怎么办啊!”

我赢就赢在这个镯子上有一半是我曾经的气息,她不会噬我自己的魂魄。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今天一定去见阎王了。

虽然艰难的赢了这局,可是我也被耍的很惨。

我趴在地上实在是起不来了!

止不住的咳嗽,每咳嗽一声肋骨处都会很痛。

“蔓箩,我们好像还是要输了,还有四十多分钟,我挺不住了。”

蔓箩心疼的抱着我,“下一场我代你上,你就在这躺好,我拼了命也不能让你出事。”

这口气还没缓过来,紧接着听到了很多动物发出的那种哧哧声……

它们走路的震动,还有流口水的声音让我的心更加紧了。

我苦笑了下打趣道:“这个破林场怎么还有动物不成?”

蔓箩皱紧眉头,解释道:“它们不算是动物,不是活的动物,是魔界的韬崖。”

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问道:“那是什么?”

“说白了就是王养的一些宠物,但是性子剧烈,一个冤魂都不够给他们塞牙缝的。

如果在魔界有犯错的差使,便会直接扔进韬崖窟,给它们饱餐一顿。”

我听的身上打了一个激灵,鹚班真是变态啊!

蔓箩放下了我,准备应战了。

我支起身子艰难的说道:“蔓箩,一定要小心!”

我眼看着那些长得巨丑的东西从黑暗中走来,每一对眼睛都闪烁着冰蓝色的光。

它们的体型有点像犀牛,但是头又有点像狮子,牙齿如狼,反正也看不出什么形态。

蔓箩有一个优越的条件就在于她非常灵活,那些怪物显得比较蠢笨。

但是想杀死它们那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她只能拖着时间,拖过十二点半,在这之前确保我还活着,我们就赢了。

虽然蔓箩更灵活一些,但要被那些怪物拿爪子拍到,直接就能给她挥下来。

我平躺着看着天空,有些不敢看她。

其实投降这两个字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些松动,我可以拼到自己站不起来。

但是我不能拿蔓箩去冒险,如果……她被那些怪物饱餐一顿,那我会后悔一辈子。

我到底应不应该为这场赌约,而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蔓箩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声音,直击敲着我的心。

可是走到了这一关,眼看着……眼看着我们就赢了。

要认输吗???

第1620章 你输了

蔓箩的一声尖叫,让我立刻将身子反转过来,趴在了地上去看她。

我看着蔓箩被五个怪物围攻,她明显已经处于下风,再这样下去很危险。

我脑海里突然想起一首歌,是不是歌我也不清楚。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听过,停留在了脑海里。

那些不成文的语句不断的在我脑海中浮现,应该是鹚班他们那的一种曲子。

我试图学着记忆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哼出那个曲调。

那些古怪的字符在我已经哑掉的嗓音中越来越通顺,好像在我的记忆里,我就是会唱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一刻还要唱歌,但我的意念告诉我,我得这样做。

在我慢慢哼唱时,那些怪物停止了对蔓箩的攻击。

它们歪了歪头,看向了我……

我不敢停歇的一直唱一直唱,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的时候我也不敢停歇,我怕一停下来蔓箩又会有危险。

紧接着天空中出现了无数扇动翅膀的声音,我顿时开始绝望,以为又是伽什派来折磨我们的。

那成片的蝙蝠向这边袭来,多到几乎要将头顶这片天空盖住。

它们落到了地面上,我不是很喜欢它们的样貌,吓得立刻抱住了头,但是口中的歌依旧没敢停下来。

蝙蝠在我的周围将我围住,下一刻的举动让我瞬间愣住。

那些蝙蝠成跪拜的模样,不停的挥动着翅膀向我叩礼。

蔓箩激动的说道:“万蝠拜王!爱绮,我们成功了!它们在拜你,它们认你的身份了!”

我还在发懵的情况下,那几个怪物也齐刷刷的跪在远处,向我这个放下进行跪拜。

嘴里面呜呜呜的嘶吼着,我也搞不明白什么意思。

蔓箩一瘸一拐的向我走来,她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我扶起。

我停止了口中的歌,发自内心的扯出了一抹笑,“成功了?”

蔓箩含泪的点头,“成功了!他们是认你的身份的!这点谁也改不了!”

就算在蔓箩的支撑下,我还是站不住,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那些蝙蝠飞到我的身上,此时看到它们,也不像原来那么恐惧了。

可能因为知道它们不会伤害我,反而还能保护我。

我在身后听到了一声喊叫:“爱绮!”

那么熟悉的声音,我立刻分辨出来是谁。

我没有回头,我想让她看一看,她女儿并不孬。

“别过来,妈,在给我五分钟。”

程先生和程太太怎么过来的我并不清楚,我就坐在一堆蝙蝠的中间,一边流泪一边再次哼起了刚才的歌。

这次的眼泪,是喜悦的。

伽什,我赢了。

那些蝙蝠拜完我后整齐的飞到我头顶的天空上,像一块大圆盘,不停的转动着,似是为我伴舞。

我爸和我妈在身后看着我,我妈在我爸的怀里不停的掉眼泪。

我不知道她这一刻是不是为我感到欣慰的。

我仰起头看着天空,等时间一到对着天空喊道:“伽什,你输了!”

伽什闪身出现在我面前,扔给我一个小镜子,冷笑了声:“很好,这样的你才配做我的对手。”

第1621章 愿望

我拿起她扔给我的镜子,冷眼看向她,回道:“我根本不屑做你的对手,你太自大了。

这场我愿意和你赌只为了要梼杌的下落而已。

在感情上,你赢得过我么?

先不说你能不能赢,我也不会拿感情的事情做赌注,他不是物品,我和你也不是。”

伽什无所得的撇了撇嘴,看了眼我父母的方向,什么都没说便闪身不见。

我一直挺着的身体终于敢放松下来,双手拄着地面一口一口往外吐那些令我很难受的腥味。

程先生和程太太立刻跑了过来,身后跟着秦睿宇和陈冰。

我妈跪坐在地上,看到我手中紧紧握着太姥姥的那把金钱剑,情绪瞬间就崩溃了。

她的手扶在我毫无血色的脸上,满眼担忧的问道:“爱绮,你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用指尖划掉她脸上的泪珠,安抚道:“别哭,你看!这个镜子里有梼杌的消息!我赢了,你们得为我高兴呀!”

爸爸接过我手中的镜子,紧皱着眉头,薄唇抿着。

他看到我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到处都是血迹,像一个破碎的娃娃,心疼不已。

他们当年为了我能够好起来,没少吃苦。

如今我也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他没有舍得告诉我,我被伽什玩了。

其实梼杌的消息鹚班早已经知道了,他和爸爸已经开始计划去抓它。

伽什赌我不知道这个事情,所以想借这个机会致我于死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我爸将镜子放心口袋里,对我说了句:“爱绮真棒!爸带你回家。”

我趴在他宽阔的背上,一阵阵眩晕的感觉袭来,我妈在身旁提醒道:“爱绮,不要睡,挺着点好吗?”

我尽量的使自己睁大眼睛,可还是会犯晕的磕头。

我妈试图和我聊天,“爱绮,你想不想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找来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的力气。

她接着和我说道:“是陈冰,陈冰告诉我们你好像遇到危险了,陈冰和睿宇都来了,你和他们聊聊天好么?”

秦睿宇和陈冰上前,陈冰看我的样子都吓哭了,我没太听清她嘴里念叨什么,大约就是,我要是有事她就把寝室的什么东西都吃光。

秦睿宇伸手掐了一下我的脸,他很少如今天话这么少,少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牵着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尽量忍着自己的颤抖。

我轻轻说了句:“傻瓜,哭什么。”

“程爱绮,你太王八蛋了!有什么事不能一起来的么?你逞什么能?我们要不来,你怎么回去!要死在这么?”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转过头看向妈妈,“妈妈,我有个愿望,您能答应我么?”

我妈点了点头,“你说吧!妈妈答应你。”

“我想穿那件嫁衣,我想看看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我妈和爸爸对视了一眼,我爸在身前答应道:“好,回去就穿。”

听到他们答应我,我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我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这件事,我也知道那件嫁衣被妈妈锁了起来,她几乎不会让我碰到。

第1622章 伤感

我一直处于天平的两个极端在左右摇摆,我要走哪一条路我自己都没有想好,所以我不愿去碰触过去。

可是在经历过这件事情后,我特别想回到过去看一看。

不是因为鹚班,我只是想知道我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些万蝠拜王令我太震撼了。

我满月的时候发生过一次万蝠拜王,但那时我还小根本不记得,也都是听说而已。

当自己真正体会到后,我心里激荡起来的那种情绪,我自己都惊呆了。

好像

好像这一切我曾经就已经感受过,我对此并不陌生。

我在到家之前一直都是昏睡着,他们说话我也有听到些,但就是提不起精神醒来。

下车的时候依旧是我爸抱着我下去,我一路被抱回自己卧房,我不断的提醒妈妈:“别忘了,我的嫁衣。”

“好,回房妈妈就给你换。”

我爸将我抱到了床上,他和秦睿宇便出去了。

我妈让陈冰看着我,她为了满足我的心愿,去保险室取来了那件封尘已久的嫁衣。

陈冰拿剪子将我身上的短袖剪开,用盐水轻轻的擦拭着我身上的伤口。

她边哭边说:“人家穿嫁衣的时候都是美美的,你瞧瞧你现在”

“我现在也是美的,你不是总想给我戴那套头饰么?一会你帮我戴?”

陈冰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咱们不用去医院么?我感觉你好像很严重。”

“不用,我没事。”

在我妈和陈冰的帮助下,我特别不费力的穿上那件嫁衣。

嫁衣的内衬是红色,外袍是黑色金纹,一层一层穿下来特别费事。

在我妈妈帮我穿上那双绣花鞋的时候,她突然哭了。

她说:“爱绮,也许穿上这鞋以后,你就有你自己要走的路了,但是无论怎么样,有多少个身份,你这一世也是妈妈的女儿,你叫程爱绮。”

我分不清她是因为我要知道过去而感伤,还是只是作为一个母亲为女儿穿嫁衣联想到我以后出嫁的场面而感伤。

总之,她的样子很难过。

我的心里也有些堵,“妈,我是程爱绮。”

她擦了擦眼泪和陈冰将我扶到化妆台前,我用尽所有的力气靠在椅背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要下滑。

我的头发还很短,带着套头饰看起来很别扭,她还是尽力的帮我卡好。

“爱绮,这套头饰就是你的头围,简直太合适了。”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到了鹚班的脸。

妈妈在身后说道:“我去喊你爸过来看一看。”

等她和爸爸还有秦睿宇进来的时候,我特意让陈冰将我扶了起来。

虽然脸色十分不好,可在我的状态一下子便给提了起来。

这和平日里拍古装写真不一样,虽然虚弱,但在气场上我是该站在王身边的人。

好像穿上这件衣服自然而然的就会让我收敛些性子。

我爸看到我的那一刹那先是愣了,随后转身捂着眼睛,我妈笑着在一旁安慰他:“你什么时候这么感性了?”

我听到我爸特别哑的声音说了句:“突然有种感觉,我的爱绮马上就不是我的了。”

他刚说完,我还没等告诉他,我永远是你的女儿,便仰着头昏了过去。

一切的谜底,是时候揭晓了。

第1623章 梨笙篇

“师傅,师傅,你看!”

女童兴奋的站在大殿之上,双手在胸前幻化出一个雾状的云朵,小脸上兴奋的泛着红晕,极力的想展示自己的成果。

大殿之上的白衣男子无奈的笑了笑,“梨笙,这些你早五十年就应该学会的,比别人晚了几十年,竟然还这般高兴?”

女童噘着嘴不满的反驳道:“师傅!您应该夸奖我!聪明的孩子都是夸出来的!”

男子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要是把你这些小聪明,都用在修炼上,你会比现在厉害哦!”

女童用力的跺了下角,耍赖的抱着肩膀坐在了地上。

她侧着身对着男子,男子以为她只是耍耍小性子,没想到那个姿势僵了半天也没在动过。

他从大殿之上走下来,蹲在女童身边,见她用力的忍着泛红的眼眶,样子十分委屈。

男子轻声哄她,“梨笙,你知道为师当年为何收你么?”

女童摇了摇头,情绪被拉了回来,“不知。”

“你是那一批里资质最好的小仙子。为师一眼便看中了你的特点,可是你这几十年都没有进阶,人家的徒儿已经阶级好些年了,你却还是一副童孩的模样,你说为师当年的眼神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女童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道:“师傅!你是觉得我给您丢人了么?”

无常上仙看着她撅起的包子脸,还真不忍心再说她了。

无常柔声提醒道:“师傅在告诉你,你要努力。我们不能落后别人太多,对不对?”

女童想了想师傅平时对她已经够纵容了,自己确实不够上进,贪吃贪睡贪玩,还真的有些入不进去眼呢

“师傅,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进阶仙位的。”

无常是特别正气凛然的上仙,眼睛里容不得半点邪念,极为在乎规矩,偏偏到这个小徒弟这儿,他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的宫里太冷清,自从莫梨笙搬进来后才有了一点点温暖的氛围。

她喜欢大声的笑,大声的喊他师傅,从来不会扭扭捏捏,就算犯了错误也会耍一些小把戏逃脱责罚。

他喜欢这个孩子,当自己的孩子一般小心呵护着。

她的资质特别好,唯独太懒散太顽劣!

有次月下老人将她借去捋红线,她捋着捋着竟然睡着了,在红线堆里翻来覆去的打滚,最后还得月老自己又弄了好久才捋顺,再也不敢去找她帮忙了。

还有上次,他让她去给太白送东西,她好奇心大起,偷吃了两颗丹药,她的身体承受不住,一夜之间白了头发,又被叫去罚跪跪了三天三夜,还是他去和王母求情,不然有她受的。

有时候无常看见她会坐在天桥边偷偷看那些已经进阶的仙女们,也会露出羡慕的神情。

她可能也想变成大人的模样,谁不想要自己漂漂亮亮的呢?

可是想法是有的,就是不去完成。

女童在上仙面前做发誓状,“假以时日,我一定会进阶的!我不会给师傅丢人的!”

第1624章 人间

无常看着不止一次和自己发誓并且全部食言的小徒儿,依旧真挚的说了声:“好。”

-

有次莫梨笙站在远处偷偷看着一位仙子在织晚霞,心里羡慕不已。

她可真好看呀!

雪白的纱裙在那位仙子身上轻轻摆动,她身旁跟着一个神兽,重明鸟。

她认得那个神兽,但她不认识这个仙子。

她站在一旁看到彩色的云朵在她手中产生的万千变化,恨不得直流口水。

她心里有些自责,这要是自己努力的话,也许也能像仙子一样厉害了。

仙子织完晚霞,无疑间发现了她的存在,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她迈着小粗腿走了过去,恭敬的和仙子行礼,“上仙。”

“你是谁家的小仙子?躲在这里做什么?”

莫梨笙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师傅是无常上仙,我不是有意偷看的,我只是来学习学习”

仙女突然笑了,极为喜爱面前的小仙子,“我叫澜慈,你呢?”

“我叫莫梨笙。”

“梨笙离生。好名字,你想织云彩?”

莫梨笙点了点头,羞涩的脸上一阵红晕。

她第一次有一种冲动,想要尽快的进阶,那样就可以像面前的上仙一样好看了,美得让人窒息。

莫梨笙在她面前会很自觉的收起顽劣的性子,甚至也跟着变得温柔起来。

澜慈上仙提议道:“我带你去我那教你织云彩可好?”

莫梨笙惊喜的瞪大了眼睛,连好都忘记了说,直接牵上了澜慈上仙的手。

澜慈看着身边的小仙童,心里说不出的亲切,可能自己没有带小仙的缘故吧?宫里也确实冷清。

从那以后小梨笙经常跑去她那里磨着她,求她教这教那。

澜慈也好性子的一一满足她的愿望。

可能这次莫梨笙下的决心特别大,进步飞快。

就连无常私下里都说,一定要好好感谢澜慈,没有她莫梨笙不会有这么飞跃的长进。

有次小梨笙照旧跑到澜慈的宫里,见她靠着池水旁的柱子上发呆,心情好像不怎么好。

她悄悄的走了过去,重明鸟在一旁用头蹭着她,似是在安慰她。

她小声叫了声:“澜慈上仙?”

澜慈回过神,对着莫梨笙扯出一抹微笑。

她哑着嗓子说了句:“你来啦!来,坐着陪我聊聊天。”

小梨笙听话的坐在了她的身旁,试探的问了句:“澜慈上仙,你怎么不开心了?”

澜慈的目光看向远方,她没有回答,却问了莫梨笙一个问题,“你知道人间吗?”

莫梨笙点了点头,“知道,我们脚下就是人间。”

澜慈被她的回答逗笑,“梨笙,你想去人间吗?”

莫梨笙摇了摇头,“不想。”

“为何?”

“我也不知道,人间没有师傅,没有澜慈上仙,重要的人都不在,为何要去人间?

不过我听说,太岁星君要去人间渡劫了,我师傅说他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人间要是那么好,为何要去历劫?”

澜慈的眸子闪了闪,眼里似乎带着极大的悲伤。

“梨笙,我喜欢人间的烟火气,人间虽然有劫,但比这天庭之上要有温度,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对,重要的人在哪,我们就该在哪儿。”

第1625章 生死劫

莫梨笙因为澜慈上仙赞同她说的话,心里暗自高兴了一阵。

那日澜慈上仙没有教她任何东西,她便一直陪在她身边,默不作声。

没过几日,莫梨笙觉得澜慈上仙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在太岁星君下凡渡劫的时候,她站在南天门望了很久。

那日澜慈上仙的心情特别不好,莫梨笙陪着她一起向下看,可是她们在云巅之上,怎么可能看得到人间。

莫梨笙好奇的问道:“上仙,你是在难过吗?”

澜慈点了点头,毫无顾忌的回道:“是啊!我最重要的人离开了,我怎么能不难过呢?”

莫梨笙心里大惊,莫非

上仙说的重要的人是太岁星君???

她不敢继续向下问,好想窥探到什么大秘密一般。

可是她转念一想,如果无常上仙和澜慈上仙都不在天庭之上,那么她也会很难过吧?

她一连几日都没有敢去找澜慈上仙,她怕自己打扰到她。

不能去找澜慈上仙的日子,突然慢了下来,每日无精打采的提不起精神。

无常发现了她的异常,还泛酸的说道:“怎么在这殿上坐不住了?我看你去叫澜慈师傅好了,反正我这师傅也教不会你什么,我看你到是更喜欢她。”

莫梨笙噘着嘴凑到了无常身边,抱着他的袖子哄道:“师傅,你平日里太忙了,都没有时间陪我,只有澜慈上仙陪我。”

无常见她找的理由也算说的过去,便也没再故意刁难她。

他突然听她问道:“太岁星君何时回来?”

无常一愣,“你打听这个干什么?那岂能是你该问的事?”

莫梨笙吐了吐舌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就是随便问问。”

无常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便说道:“劫后自会回来,过不了多久,师傅也会下去,到时候我会将你寄给澜慈看管你,你不要给我瞎惹事,等师傅回来的时候,希望看到你已经进阶成功可好?”

莫梨笙没想到自己害怕的事情来得这般突然,前几日还想着要是师傅有一天也下去了自己该怎么办!

没想到太岁星君才下去不久,紧接着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虽然最近和澜慈上仙走的近了些,可她心里还是觉得师傅是首位,毕竟是他给自己机会留在这天庭之上,没有他这几十年的照顾,她指不定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儿。

她委屈的瘪着嘴,突然明白了澜慈当日为何那般难过。

“师傅不下去不可以吗?”

无常轻叹了口气,看着莫梨笙几乎哽咽的请求,心里软了几分。

“当然不可,以后你也有自己的劫要渡,师傅相信你,即使我不在,你也会将自己照顾的很好的。”

她继续问道:“那你何时回来?”

“不是说了吗?这不是你该问的东西,渡过去就回来,渡不过去,就回不来了,师傅这次是生死劫,一切自有命数。”

莫梨笙惊恐的看着无常,抿了抿嘴角,心里止不住的担心。

生死劫。

那可怎么办?

第1626章 指日可待

这几日她便更加不敢离开殿宇楼,她想趁着师傅下去之前多陪陪他。

她每日刻苦的练习,起得很早睡的很晚,就是为了让无常放心,也想让师傅为自己骄傲一次。

无常在她的心里,是亲人或是恩人般的存在。

她从未做过什么事情来报答他,她只能用仅剩的时间来弥补之前被自己贪玩浪费的时光。

大约人间一年的时间,无常便到了下去渡劫的日子。

莫梨笙依旧是孩童般的模样,她还是没有进阶成功。

无常便安抚她:“师傅相信你会做到的,不要灰心,等师傅回来。”

莫梨笙心里堵得很难受,她分不清心里的种种情绪到底是什么,她歪着头抱着无常的腿说道:“师傅,我舍不得你。”

“听话,我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你若还没进阶成功,师傅可是要严惩你的。”

莫梨笙点了点头,一路送到他到天门处。

澜慈上仙也来相送,无常和澜慈为难的说道:“这个孩子生性顽劣,她喜欢你,听你的话,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你就多多费心吧!”

澜慈牵起一抹笑容,“放心吧!我还在天庭一天,我就管她一天。”

无常不太明白澜慈的意思,似乎这段话里听出了一些别的想法。

在无常转身离开的时候,莫梨笙突然冲过去拽着他袍子的下摆,“师傅!师傅!”

无常的身子一震,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在这一刻竟然也会这般的不舍。

他蹲在莫梨笙的面前,温柔的说道:“师傅得走了,你这么拽着我,我还怎么下去?”

“我可以去人间看你吗?”

无常立刻皱眉严厉的哼斥道:“胡闹!这百年来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再说这种话,不要说是我的徒儿。”

莫梨笙被哼的缩了下脖子,无常很少这么训斥她。

私自下凡,可不是小事。

无常不这样做,他怕她真的毫不顾忌的私自下去。

“还敢不敢有这种想法了?”

莫梨笙摇了摇头,“不敢了!我在这等您回来。”

无常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她的头,便转身不见。

他刚一走,莫梨笙的眼泪便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澜慈上前揽过她的肩膀,对她安抚道:“别难过,我们一起等他们回来。”

她似是安慰莫梨笙,也是在提醒自己。

澜慈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寝殿,莫梨笙就这样安顿了下来。

澜慈每日给她布置的课业她会超额完成,比平日里更加刻苦。

西王母平日里本来就偏爱澜慈,澜慈身边突然多了这个小仙童,走到哪跟到哪,西王母看着也十分喜欢。

她从澜慈口中得知了小仙童是无常的小徒儿,心里更加偏爱了几分。

她赏赐给了小仙童一刻灵果子,正因为这颗灵果子,她的法力大增,进阶的日子指日可待。

闲暇的时候,她便趴在重明鸟的身上,它带着她在天庭之上到处翱翔,她紧紧的抱着重明鸟的脖子,喜爱的不得了。

重明鸟也很喜欢她,因为有她在的日子里,澜慈能短暂的忘记那些悲伤。

第1627章 东窗事发

莫梨笙以为,没有师傅她还有澜慈,日子也没有那么难过。

可是有一天,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光着脚丫跑在这殿宇之中,去找澜慈上仙。

她悄悄溜进去后却发现她不在,她急着寻遍了所有的地方,依旧不见她的身影。

她坐在红色的门槛上开始担忧了起来。

她满心里都在想着,澜慈上仙会不会不声不响的消失了。

等了很久,澜慈依旧没有回来。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

等第二日的时候,澜慈依旧照常的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她本想飞奔过去,问她去了哪里。

却不小心听到澜慈在和重明鸟说话,她说:“帮他挡了这么多劫,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莫梨笙惊讶的长大了嘴,紧紧的用手捂着不敢出声。

原来她是私自下凡了?

她是去见太岁星君了吗?

她悄悄的后退了几步,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甜甜的喊了一声:“上仙。”

澜慈惊恐的回头,看着她赤着脚站在那里,不由得皱了下眉,“怎么又不穿鞋?你的体质不易踩在这寒冰上,快去把鞋子穿起来。”

她小跑了几步撒娇的卷缩在澜慈上仙的怀里问道:“上仙,你会扔下梨笙不管吗?”

澜慈看着自己怀中的小仙童心里柔软的地方一暖,“在你进阶之前,我不会不管你的。”

莫梨笙摇了摇头,“您能一直陪着我吗?”

澜慈的眸子暗了暗,“也许吧!”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一晃又过了许多个年头,她们俩一大一小的两位仙子,心里等着不同的人一起生活着。

澜慈每夜私自下凡的事,她都清楚,但也埋藏在了心底。

在莫梨笙即将晋升的关键点上,澜慈突然出了事。

天兵过来抓人的时候,莫梨笙毫不畏惧的张开双手拦在澜慈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抓上仙!”

有位天兵对着澜慈行礼,客气的说道:“天帝的旨意,我们也是照做,还望不要让我们为难。”

澜慈点了点头,蹲下身子看着莫梨笙,眼里满是决绝。

“梨笙,我可能不能陪你进阶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偷懒,知道吗?”

莫梨笙受了惊吓般的抖了抖嘴唇,她不知道上仙犯了什么事惹怒了天帝,难道是天帝知道了澜慈的秘密?

要是这样的话,那上仙一定会很危险。

“上仙,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澜慈揉了揉她的头发,“听话。”

她说完便站起了身子和天兵离开,她在后面悄悄的跟着,她要第一时间知道澜慈的情况。

那日天庭之巅都能感受的到乌云密布,天帝大发雷霆。

澜慈不仅动了凡心,私自下凡,还阻碍太岁星君的修行,偷偷对他加以保护,实则并不是再帮他,而是延长了他在凡间的日子。

太岁星君是天帝最得意的干将,自然希望他早日归来。

她的罪行足够让她元神俱灭。

莫梨笙在外面急的直打转,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助澜慈获救,最后实在没了办法,她跑去了西王母的殿宇,跪在外面替澜慈请愿。

第1628章 责罚

西王母见状后问身边的仙使,“门外跪着的那个小仙童是澜慈身边的那个么?”

仙使恭敬的点头,“是的。”

西王母疑惑的又伸头看了看,“那孩子跪在那里可是说了什么事?”

仙使犹豫了一下,随后禀道:“是澜慈上仙她”

西王母见仙使犹犹豫豫说不出个所以然,便说道:“让那个小仙童进来。”

莫梨笙被传唤入内,连忙跪在大殿中间,“娘娘,救救上仙吧!”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砸到寒冰的地面。

西王母向前探了探身子,皱着眉威严不减的问道:“救?澜慈可是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来。”

莫梨笙不知道该不该说澜慈私自下凡的事,只是避重就轻的说道:“天帝抓了上仙,好多好多的天兵,我也不知道为何”

仙使在西王母耳边小声说了事情经过,西王母气的用力拍了一下扶手,“她糊涂!”

澜慈是她最中意的上仙,她平日里乖巧听话,最得她欢心,不然也不会将重明鸟这么重要的神兽赐给她。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么乖巧的人,竟然能干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来!!!

西王母被气的胸前一直起伏的喘着,莫梨笙苦苦哀求道:“娘娘,除了您没人能救上仙了,梨笙求您了!你救救她吧!”

西王母单手扶额,过了好一阵才从殿上走了下来。

她的裙摆极长,托在寒冰地面上轻轻的摆动着。

她看着依旧跪在身边的小仙童说道:“随我去吧!你跟她一回,好好的跟她告个别。”

莫梨笙心里一紧,娘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紧跟着西王母一起去了天帝那里,见天帝依旧在发怒。

扬言要澜慈元神俱灭。

澜慈身上捆着捆仙绳,面无表情的跪在大殿的最中央。

她的眼里是不后悔的执着,她并不畏惧自己的这个结果。

直到西王母到的时候,她的脸上才闪过一抹愧疚。

她对不起西王母对她的厚爱,还有,放不下小梨笙。

其余的,她都不后悔。

西王母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不过没有和她说任何的话,直接走到天帝的身边坐下。

天帝蹙眉看向西王母,厉声问道:“娘娘这是为何而来啊?”

西王母仪态万千的看着众位仙使,随后回道:“澜慈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她既然犯了滔天大错,自然由我亲自来责罚。”

西王母没有直接求情,她求情也没有用,倒不如把责罚的权利要到自己手里,也许

还能保她一命。

天帝冷笑了声,问道:“我要毁她元神,让她消失在这三界中,你觉得这样的责罚可好?”

西王母想了想,随后说道:“这也算是责罚么?责罚就是要让她长记性,你这个方法我觉得并不能让她体会到教训。”

天帝的眸子闪了闪,他自是知道西王母的意思,自己因为一个仙女和她闹的太僵也不好,便又问道:“那王母的意思是”

西王母看着澜慈,满眼的失望和心疼,她正色道:“澜慈,我罚你除去仙籍,去人间尝遍疾苦,外加二十一颗天雷钉你可有怨言?”

第1629章 最害怕的事

莫梨笙一听连忙跪在了王母的身边,“娘娘开恩啊!娘娘”

澜慈立刻说道:“我愿意受罚,谢娘娘。”

她重重的给西王母磕了三个头,可能此去一别,再也无法相见。

她感恩她的教诲,唯独遗憾不能继续在身边侍奉。

西王母心里疼,但是她位居高位,不能有任何偏袒。

这次,已经是例外了。

莫梨笙哭着见澜慈被天兵带走,她拽着西王母的裙摆苦苦求道:“娘娘,求您让我和她告个别吧!行么?”

天帝看向莫梨笙,问道:“你是谁的小仙童?这也是你该来的地方么?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西王母怕天帝把怒火转移到这个小仙童身上,连忙挥了挥手装作不耐烦的说道:“念她带你一程,快去吧!不过,你要以此谨记!不可走她的老路!”

莫梨笙连连点头,给天帝和西王母磕了三个头,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她尽量的加快速度跑去天雷台,等她到的时候澜慈已经被捆绑在柱子上。

“澜慈上仙!”她大喊道。

澜慈听到她的声音,身体一震,对她拼命的摇头,“梨笙,回去!不要在这看!”

她没管那些,直奔着天雷台跑了过去,她哭着看着澜慈说道:“娘娘准我来送你。”

澜慈眸子里一阵感动和愧疚,“回去吧!你看完会害怕的,梨笙,对不起。”

莫梨笙摇头,“不要对不起,我在这等你,等你回来。”

澜慈的目光看向远方,她苦笑着说道:“我不后悔,我要去寻他了,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责罚,希望我们以后有缘还能相见。”

莫梨笙被天兵架着抬了下去,她眼看着天雷一道一道如钉子一般射入她的身体。

她发了疯的大喊着:“上仙!上仙!”

她奇怪的事,上仙并没有痛苦,反而像是得到了解脱。

天上不好吗?

她为何偏偏就要去人间呢???

重明鸟这一刻飞到了天柱之前,在天空上盘旋着飞了几圈,突然一团火在它身上燃起,澜慈和莫梨笙同时惊呼的喊了声:“崇明!”

它也随着她去了

莫梨笙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她最重要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

他们集体去了一个她丝毫不感兴趣的地方,那里叫人间。

-

在澜慈和重明鸟离开后,她搬回了师傅的殿宇,那里才是她的家。

她缓了好久才接受这个现实,最后化悲伤为动力,在不久后终于进阶。

她在冰镜中看着自己的模样,顿时不敢认了。

长长的墨发,如玉般光滑的肌肤,浓眉杏眼,嫣然的嘴唇,她呆在了镜前。

这还是她吗?她欣喜若狂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在镜前欢快的转了几个圈。

这么多年的努力,她终于成功了。

这也代表着她正式入仙籍,并且拥有更强大的能力

其余的小仙童也该喊她一声,上仙。

她换上之前澜慈为她准备的白色裙子,红着眼自言自语道:“师傅,澜慈上仙,我成功了,你们感受的到吗?”

第1630章 下凡

她在举办完册封大典后,西王母将她叫了过去。

西王母看到她的变化,虽然高兴,但也能从她身上看着澜慈的影子。

她想到澜慈,心里就很难过。

西王母对她教导道:“凡事该做与不该做心里要有一个衡量的尺寸,我希望澜慈的今日,不会是你的明日,你可不要让我还有你的师父们失望。”

莫梨笙在殿中叩首,“谨记娘娘教诲。”

西王母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上午才教导完,晚间她便偷偷下了凡。

其实一次两次根本无妨,只要不被人发现便可。

她只是想偷偷去看看师父,告诉他一声自己进阶的喜讯。

这是百年来师父最关心的事情,她想第一时间和他分享。

她找到幻王帮她布幻境,她在那里看到师父在人间竟然是一个小老头。

一位胡子拉碴的道人,和在天庭之上白衣飘飘的模样大不相同。

她嫌弃的眯起眼睛不愿多看,她问幻王,“这是什么地方?”

幻王告诉她,“蒙山。”

她了解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哦!拜托拜托!”

幻王斜了她一眼,“我没你那么无聊,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莫梨笙撅了噘嘴,天庭之上谁不知道?

幻王绝对是一个不会让任何人占他便宜的主,天帝找他办事还得用东西做交易呢!

她也逃脱不了被他宰一顿的命运。

“什么条件,你说吧!”

幻王想了想,“以后会找你要的,你先回去吧!”

莫梨笙自然脚底抹油般的溜走,她心思着也许过几年幻王就忘了,到时候自己就不用还了。

她知道了坐标,当晚便偷偷摸摸的下去。

到蒙山后收起了身上所有的仙气,和常人无疑。

她看到周围的树木,还有天空的月亮与繁星,心里赞叹道:“哇!这就是人间啊!和我们那一点都不一样呢!哈哈哈,这些都是有生命的呢!”

她这突然下来也没做多少功课,荒山野岭的要寻人也实在是不好找,最要命的是她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

她大口大口闻着空气,觉得比天上的甜多了!!!

她舍不得踩在那些青草上面,踮着脚尖在黄土地上来回跳跃,像暗夜里的舞者,旋转着最美的舞姿。

她转来转去都没见到一个人,正想靠着树下休息一阵时,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

她不仔细瞧根本没看到树下坐着的男子,他身上裹着的衣服正好和黑夜紧密的融合。

他身着黑色袍子,大大的尖顶帽盖住了他的半张脸,若不是他的脸色呈病态的白比较亮眼,她就打算一屁股坐在树下了。

莫梨笙抱着好奇的心态问道:“哎,你是人么?”

男子微微仰着脸看着天上残缺的月亮,并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

她疑惑的蹲下身子,努力不懈的继续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老道士?”

男子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莫梨笙好奇的在心里琢磨着,难不成他不会讲话?哑巴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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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加更两章,顺便宣传一下新书《纵灵传》主角:姬四九宗暮岁。

书荒的小仙女可以去看了,想攒文没收藏的添加一个收藏。

写到作家的话里很多人都看不到,所以写进了正文,不过此段文字不会占用原有的文字,所以不收费。

并且在这里祝大家母亲节快乐!比心,爱你们。)

第1631章 找爹

莫梨笙盘着腿坐在男子的对面,瞪着大大的眼睛观察着男子雪白的脸,发现他的嘴唇和她的颜色有些不同,竟然是黑紫色的。

哇哦!好特别的人。

她的眼中盛满不谙世事的纯净,她从未来过人间,也不知人间到底有多凶险。

更不知道面前的人,有多凶险!!!

她伸手大大咧咧的推了他一下,“哎?你倒是给我个反应啊?有没有看到一个老道士?到底要我问几遍?”

男子迅速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力度极其之大,好像在稍微用点力气便可以将她的手腕轻而易举的捏碎。

她吃痛的嘶了声,“呀呀呀呀!疼!快松开!”

男子甩手将她的手松开,满身寒气的说了句:“滚开!别烦我。”

她从未见过这么凶巴巴的人,顿时来了兴趣,咬着舌头逼自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我来找爹,你干嘛这样凶。”

男子先是一愣,随后歪着头盯着她,这次他将自己的脸完全暴露在她的面前。

莫梨笙看到后吧唧吧唧嘴,舔了舔唇边即将流下去的口水,心里赞叹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难道人类都长的这样俊美?

他的邪魅之美和天上的上仙上神们完全是两个风格,天上的人多数喜白是正气之色,而能将黑演绎的如此亮眼,他绝对是头一人。

他轻启薄唇,吐出冰凉之气打到她的脸上,玩味的问道:“你是老道士的女儿?”

莫梨笙收起心中的惊艳,略有些脸红的点头。

“恩,你知道他在哪嘛?”

男子眼睛转了一下,噙着嘴角坏笑道:“知道,我带你去找他。”

男子率先起身,莫梨笙正跟着他一起起来时,盘着的腿一麻,重新跌坐回地上。

“哎呦!”

莫梨笙摸着自己摔痛的屁股,脸上的表情呲牙咧嘴,十分痛苦。

她一抬头见到男子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很远,压根儿没理她的死活,气的用力捶打着一下地面。

“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人间都这般凉薄吗?”

她扯着嗓子大喊道:“喂!你等等我啊!”

男子停了下脚步,轻微侧头的说道:“我从未见过如你这么笨的女人。”

莫梨笙愤恨的长大了嘴,什么女人!我明明还是个孩子!!!

男子的笑容越发深厚,声音飘渺的传来,“不去找你爹了吗?”

她咬着牙再次起身,心里暗骂道,等我找到师傅看我怎么收拾你!

男子在前方带路,笑容渐渐退去,嘴角勾一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找爹?

老道士,我看你女儿在我手里,你还怎么和我玩。

-

莫梨笙跟着男子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座石门前,她见到石门上方屹立着一个石头做的兽体,不过她也不认得那是什么。

门前站着好几名穿黑色衣服的人,他们面无表情的站着,好像是守卫,看着男子的目光时,特别恭敬。

她呆滞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指着石门问道:“我爹在里面?”

男子没有说话,有个守卫者挪动了一下机关,石门缓慢的打开。

第1632章 入殿

男子率先抬步进入,莫梨笙连忙摸不清头脑的跟在他身后。

反正他说会带自己找老道士的,他说什么她听什么便好了。

这个俊美的像妖孽一般的男人在黑暗中行走自如。

但是她不行,她收尽身上所有的仙气和凡人无异,在如此暗的环境下她有些不敢迈步子,在身后磨磨蹭蹭只能扶着墙蹭着向前走。

男子回头见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烦躁起来,按照她这么走想入主殿得到半夜才能到达。

他大步流星的走向她,微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耐烦。

他拉着她的手腕冰冷的说道:“真是废物!”

莫梨笙一听顿时来了气,“哎?你说谁是废物呢?你这里面乌漆麻黑的,你还怪我!”

他没再说话,带着她走过了最黑暗的一段路。

绕过这段路,前方的墙上镶着一颗颗夜明珠,每隔一段屹立着一座烛台。

她渐渐适应了光亮,男子顺势松开了她的手。

她看着土质的墙上画着一副又一副的图腾,露出了惊喜的目光。

她伸手去摸那些图腾问道:“这是什么?”

男子看着她兴奋到红润的小脸,比自己矮一头的身高还要垫着脚,心里竟然觉得这个女孩,有些……

有些可爱。

他竟然不自觉的牵起了嘴角。

“你对这些感兴趣?”

莫梨笙的眼神中大放异彩,不停的点头道:“我从未见过这些文字,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男子俯身将脸递到她的面前,故意说道:“魔咒。”

莫梨笙听后惊恐的向后退了一步。

魔咒。

她扯过一抹不自然的笑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我爹在哪里?”

男人没有回答带着她继续向前走,等走到大殿时才说道:“你爹出去办事了,你先找个房间住下,等他回来我让他过去找你。”

莫梨笙质疑的瞪大眼睛,什么?

走了这么久竟然不在???

大殿虽然有光亮,但还是很暗,连扇窗子都没有。

这种氛围让她有些压抑。

她驽了下嘴,除了在这等,她好像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大殿里还有许多其他的人,他们用怪异的眼光看向她,似乎在猜测她的身份。

他们心里暗自思忖着,老大可从未到过女孩子回来,这山里可是清一色的男人。

而且这个女孩长得可……可真好看。

他们看着老大对女孩子极为放纵,她在大殿里到处乱窜,左看看右看看,对什么东西都表示出强烈的好奇。

莫梨笙随着男子走过的这一路经历了好多机关,她看到墙上有一个铁质的机关,抱着强力的好奇心,用力一掰,嘴上欢快的问道:“这个是什么呀?”

男子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低声骂了句,便丢掉外袍向她走来。

殿内顿时浓烟四起,这些烟雾带着剧毒。四周不停的射冷箭,他只能顺势将她扑倒在地,用手捂上她的口鼻。

在座所有人对这些毒烟都有抵抗能力,他以为她一个凡人弱体,一定承受不住。

正常人哪怕误吸入一口,都会直接去阎王爷那报道。

第1633章 大意

莫梨笙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额前的碎发撩拨着她的额头,搞得她有些痒。

男子的眼中有些愠色,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惊慌,在天上这些烟雾随处可见啊!

她的嘴角在男子的手下,慢慢牵起。

男子见她丝毫不恐惧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是老道士的女儿,死不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也许死了岂不是更好?还能给老道士添些堵!

即使心里闪过无数条让他放弃的借口,他依旧没有放开手。

周围的人不停地砍断冷箭,保证男子不会受伤。

天庭之巅最讲求的就是规矩,莫梨笙从未和其它男子如此亲密过,她和师傅撒娇时也都是孩童的模样。

师傅经常说,等她进阶了便不可以随便撒娇了。

这是她进阶后第一次和男人接触,别的上仙们相见都是彬彬有礼,而她竟然和男子如此亲密的距离一起躺在了地面上。

她的脸只觉得烧得慌,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被他捂的喘不过气。

她尽量的在他手中想要呼吸,嘴唇在他的手心处一张一合,男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莫梨笙实在挺不住了,在男人的身上左右扭动着想要挣脱开他的魔爪。

男人命令的口吻提醒道:“想活着就别动!”

她痛苦的摇了摇头,心想再不动小命就搭里了!!!

她的腿不停蹬着,蹬来蹬去也不清楚无意间踹在了哪里,男子吃痛的闷哼了一声,立刻松开了她的手,栽歪着躺在了她的身侧。

旁边的人立刻涌了过来,以为在慌乱中她趁大家不备,对男子下了手。

其中两个人将她控制住,其余的人去察看男子的状态。

男子冷汗直流,也有些觉得丢脸,挥了挥手不悦的说道:“我没事,放开她!”

莫梨笙被松开后心里有些内疚,毕竟是自己刚才误伤了他。

她起身俯在他身体的上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急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她的话音刚落,翻了个白眼倒在了男子的怀里。

而那时男子刚要起身,被她突然砸了下来,又重新的躺到了地面上。

男子长舒了一口气,他到底领回来一个什么东西???

周围的人拖开莫梨笙,上前将男子扶了起来,担心的问道:“老大,您没事吧?”

男子摇了摇头,“找人看看她是不是中毒了,还有,她是那个道士的女儿,严加看管她,我留着她还有用。”

男子最得意的手下攀越立刻惊呼道:“什么?老大,您太大意了!你怎么能让她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如果她刚才突然出手使阴招,我们救你都来不及!”

男子看着被两个守卫架着的女孩垂着头,身体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耷拉着,苦笑了声。

是啊!他怎么就莫名其妙的信任她了?

因为她看起来无害吗?

越漂亮的东西,毒性越大,难道他忘了吗?

男子挥了挥手,“带下去吧!”

守卫得知她是老道的女儿,自然不会好好对她,她的腿就在地上拖着,身上的白色纱裙已经被尘土染脏,看起来十分狼狈。

第1634章 利用

男子看她像个泥娃娃一般,被拖出很远的距离。

他心里突然窜出了一股无名火,好像在自己跟自己较劲。

“等等!”

守卫停下,松手将她丢在地上,溅起一丝灰尘。

莫梨笙的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晕成一滩光影。

男子走上前闭起眼睛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弯腰抱起了她,亲自将她抱到距离自己寝殿最近的一个房间。

所有的守卫包括攀越都大惊失色。

他何时这么对待过人类?

虽然他们现在也算是人类,但他们是不同的种族,他们有着不死之身。

以暗黑系的魔力,魔界都对男子礼让三分,有意拉拢。

他从不会和任何女人亲近,况且,这个女孩还是一直给他们找麻烦追着他们不放的道士的女儿。

难道,老大被迷惑了不成???

男子看着床上沉睡的女孩,在心里说道:“我只是留着你还有用罢了!不然,你死你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

三日后。

男子躺在整张的虎皮垫子上小息,攀越站在身侧和他汇报魔界那边又来魔差拜访的事。

男子一副不为所动的面孔,回道:“老魔君有恩于我,他不退位我去抢位?哪有恩将仇报的道理?你让伽布死了这条心吧!”

攀越点头,“明白,那我去办。”

“等等。”

攀越回头望向他,等着他继续吩咐。

“她怎么样了?”

攀越不解的歪了一下头,她?谁?

随后看着男子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恍然大悟。

“您说的是那个女孩”

男子点了下头,“醒过来了么?”

“听说喂进去的解药都吐了,并没有好转。”

男子立刻站起身,无奈的说道:“你们可真是废物。”

他气冲冲的离开,留下攀越独自站在原地莫名其妙。

他这几日故意不去理会她,他以为她已经可以醒过来了,没想到还在昏着。

他一脚踹开了女孩的房门,屋内两个守卫被他吓了一跳。

见到来的人是他,恭敬的叫了声:“老大,您怎么过来了?”

男子用喉咙嗯了声,直径走到床边。

他见到床上的女孩那里还有第一次初见的模样???

凌乱的头发,胸前沾满药渍的衣服,整条纱裙脏的不堪入目,脸上和花猫一样,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他气愤的将屋内的木桌踹翻,指着床上的女孩大声质问道:“你们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两个男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见男子的目光阴狠的看向他们,其中一个守卫上前为难的说道:“老大,这不能怪我们呀!我们都是大老爷们,总不好给女孩子换衣服吧!

再说,她是老道士的女儿,他处处和我们作对,咱们求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男子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见守卫们对女孩的成见如此之大,警告道:“住口!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替我做处置了?要不你来当老大?”

守卫深深的垂下头,小声的说了句:“不敢。”

男子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都出去!买两个丫头回来,好好挑挑。”

第1635章 她是什么人

守卫们对男子的举动十分不解,但又不好多问,他说什么就办什么吧!

男子见守卫们都走光了,用脚勾起一个凳子摆放在身前坐了下去。

他用食指和中指结印探在莫梨笙的额头上,黑魔的力量去探过她的经络,她并没有中毒,可以说一点事都没有。

他疑惑的皱着眉,她是什么人?

普通人吸入那么多毒气怎么可能无事?

而且,她已无事,为何还昏睡不醒?

殊不知莫梨笙不仅是因为吸入了毒气才变成这样,她还因为突然下凡不是很适应,在睡梦中自我调节身体的状态和自己排毒。

她躺在床上酣睡着,嘴里吧嗒吧嗒舔着,“灵果子可真好吃。”

她如做了美梦一般,说了句呓语,便笑着翻了个身将被子骑在身下。

男子的眸子闪动了一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原来她这是在睡觉???

怪不得她会排药排的如此严重

他联想到刚才自己心中的焦急,苦笑着摇头,自己的同情心真是越来越泛滥了。

他又在她的床边踌躇了一会,确认她无恙才悄然离开。

-

过了几日,莫梨笙养足了精神,便自然而然的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到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个少女身着粗布的衣服,在她的屋子里忙活着。

她好奇的问道:“你们是???”

少女见她醒来高兴的说道:“夫人,您醒了?”

她也不知道夫人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她们只是在和自己打招呼而已。

她茫然的点了点头,“我睡着了?”

中年妇女交代少女,“快去告诉族长夫人醒了。”

这两个人是守卫买来的,她们自从进山便没接触过外人,见族长对她十分上心,每日都会过来看望,有时在她床边一坐就是很久,所以暗自以为她就是族长的夫人。

少女欢快的小跑出门,中年妇女对床上愣神的莫梨笙解释道:“您已经睡了好几日了!可算是醒过来了!想不想吃东西,我去给你做?”

莫梨笙摇了摇头,“我不饿,我想出去走走。”

她低头看见身上的白纱裙已经被换了下来,虽然也是白色但是是不同的款式。

妇人连忙说:“那我陪您去吧?”

莫梨笙笑容满面的摆了摆手,“你忙吧!我独来独往惯了,我自己就可以。”

她下床自己穿好鞋子,好奇着走出了门。

她左拐右拐寻到了那日的大殿,见到刚才那个少女跪在地上轻轻的抹着眼泪。

她连忙走了过去,将少女从地上拉起,担忧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少女瘪着嘴并没有回答。

她不悦的看向殿中间侧卧的男人,“喂!你怎么欺负女孩子?你看她都哭了你还让她跪着!”

男子邪魅的瞄了她一眼,看来是没什么事儿了,不然哪来的力气站在那和自己牙尖嘴利!

“我并没有让她跪着。”男子轻描淡写的回道。

少女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连忙解释道:“族长没有要我跪着,是我自己太害怕了”

莫梨笙看向她,“你怕什么?”

第1636章 你是唯一

“我说错了话,我不知道您和族长我叫错了称呼,惹得族长不高兴了,是我的错。”

莫梨笙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点事至于哭的这般委屈嘛。

“不就叫错了称呼吗?哪有能怎么样?又不会少块肉!你快别哭了,回去吧!”

少女小心翼翼的看向男子,见男子轻点了下头才退了出去。

男子在心里冷笑着,虽然不是大事,但叫成夫人就不是小事了。

她身为一个女孩子竟然对这事这么不敏感,真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莫梨笙在大殿转悠了一圈,男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他可怕她再对什么机关好奇,弄得殿里乌烟瘴气。

不过这次莫梨笙长了记性,只是看看并没有伸手去碰触。

她转了一圈回到他的身边,见没有自己坐的地方,便大大咧咧的说道:“你那个虎皮借我坐坐。”

一旁站着的攀越忍不住惊讶的吞了下口水,这姑娘的口气也太大了吧?

那张虎皮可是老大亲自打来的,平日里他们精心保养小心呵护着,她说坐就坐?

攀越看好戏的想着,小姑娘,你就等着我们老大发威吧!

没想到男子的举动再次让他怀疑起自己对老大的了解,顿时啪啪打脸。

男子开口道:“攀越,给她铺好。”

攀越愣在原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男子看向他,问道:“你是聋了吗?我说给她铺好。”

攀越听后立刻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将男子身后的虎皮铺在了前面的台子上。

莫梨笙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攀越不自然的扯过一抹干笑,“不客气,不客气。”

莫梨笙盘着腿如打坐一般看着男子,“喂,我爹呢!这都好几日了,怎么还没回来?”

“抓鬼驱邪的事谁说的准?也许是他遇到些什么麻烦耽误了时间吧!”

莫梨笙垂头想了想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那自己就再等几日吧!

反正来都来了,要是不见一面简直太可惜了!

她看着男子往口中灌着什么,修长的手指握着银质的牛角杯,看起来是那么的合适。

她闻着气味舔了舔嘴唇,“能给我尝尝么?”

男子的手停在嘴前,眼神看向她期待的脸庞,扬了下下巴,“在你身后的桌上,自己倒。”

她笑眯眯的向前探着身子,伸手夺过男子手中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攀越立刻侧过脸,不敢看当时的场面。

就连榻上的男子都因为她的举动而觉得莫名其妙。

脸黑的能滴出墨来。

莫梨笙笑嘻嘻的回道:“桌面上没有杯子,嘿嘿,我喝你这个就行了,我不嫌弃你脏。”

男子顿时在心里怀疑,这个女孩是老道士故意派来折磨他的吧?

他冷冷的问道:“你跟所有陌生的男人都这样?”

莫梨笙转头去寻桌上其余的吃食,不假思索的说道:“除了我爹,你是唯一一个。”

男子听后不自觉的牵起嘴角,不知道为何心里竟然觉得有些窃喜。

他心情大好的对攀越说道:“去给她再拿些吃的来。”

第1638章 你想要的

少女尴尬的看着莫梨笙,压根儿没听懂她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那你和族长只是朋友关系?要是朋友关系的话,族长对待你为何与对待别人不同呢?”

朋友他们是朋友吧

对待自己与对待别人不同的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她附和的点头,“没错,我们是朋友。”

她兴奋的跑去大殿找男子,见他正在一个高桌子面前看着什么。

她从身后扑了过去,抱着他的脖子爬上了他的背,以前她经常和师傅这样玩,突然忘了自己已经是大姑娘,不能与别人有这种亲密的接触了。

她在他耳边问道:“你在看什么?”

男子身体一震,没想到她会这样做。

他冷了冷脸道:“快下来。”

莫梨笙见他不高兴了,只好从背上爬了下来。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又这般凶我。”

男子看着她,反问道:“朋友?”

莫梨笙讨好的点头,“嗯,对待自己与别人不同的人,就是朋友,对吧?”

“那你对我和别人比,有何不同吗?”

莫梨笙想了想,为难的回道:“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没有其他的朋友,所以比较不出来。”

男子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主动牵起她的手道:“走吧!你不是一直张罗着要出去么?我带你出去转转。”

莫梨笙欢呼着尖叫,终于能出去闻一闻外面的新鲜空气了。

她在他的身旁像只小鸟一样欢呼雀跃,山里所有的守卫看到两个人如此亲密的身影都觉得不可思议。

单看外在郎才女貌,他们是如此的相配,可是身份却

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但是他们尊重老大的任何决定,对于莫梨笙本人,他们也不再反感。

她确实是很招人喜欢的女孩子,总是问东问西的好奇所有事情,每天笑意盈盈的和他们闲聊,一点架子都没有,而且还很关心别人。

如果她不是老道士的女儿,那该多好。

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他们的族长夫人,他们也能更加毫无保留的对她好。

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要防着她,做出一些伤害老大的事情。

男子带着莫梨笙走出了大门,她见到外面的夕阳时,莫梨笙张开双手闭着眼睛尽情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仔细又紧着鼻子嗅了嗅

嗯???

怎么这么香???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面前的花海顿时惊的呆住了。

她双手捂着嘴,看向男子。

“这”

男子看着她的反应,也觉着愉悦,他问道:“这是你想要的花吗?”

莫梨笙小鸡啄米的点头,不由得赞叹道:“太美了”

她冲向前方的花田中,兴奋的转圈舞蹈,像个孩子一般傻笑。

这一切被男子看入眼里,嘴边挑起好看的弧度。

还好,是她喜欢的。

这样,就能暂时拖住她一段时间吧?

他朝着莫梨笙招了招手,莫梨笙兴奋的红着脸朝他跑回来。

他掀开门口的黑布,里面摆放着一个木制的秋千,靠背上雕刻着一只大雁。

惊喜接踵而至,莫梨笙坐在上面晃悠着,有个守卫在她身后帮忙推着她,她哈哈的笑个不停。

“高点,再高一点”

第1639章 忠贞

莫梨笙在秋千上晃呀晃,铜铃般的笑声从未停止过。

她发自内心的喜悦被男子收入眼中,满眼笑意的看着她,沉默不语。

莫梨笙在秋千上大声的问道:“身后的那只鸟是你刻的吗?”

男子无奈的皱了下眉,“那是大雁。”

莫梨笙愣了下,有些尴尬的吐了下舌头说道:“为什么要刻大雁?你觉得我长得像大雁?”

“大雁是忠贞之鸟,我愿你可以如大雁一般。”

莫梨笙对于男子说话绕来绕去的风格表示头痛,有的话她完全听不懂。

她装作明白了一般点了点头,“那我是大雁,哈哈哈哈,喂,在高点”

男子看着她苦笑了下,他知道她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雁是忠贞的象征,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句话用来形容大雁最过合适了吧?

大雁一旦配偶死去,就不再相配别的禽类,而成对者往往共享甘苦,坚贞不渝,若有一方遇难,另一方必舍命相护。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给她刻了一直雁,更说不清道不明这只雁是在形容她,还是形容自己。

他对莫梨笙的感觉很奇妙,她如黑暗中那抹最亮眼的一束光,照亮了整个山谷。

男子以为自己的世界只有黑,可她的出现,让他尝试其它的颜色,他还心甘情愿。

莫梨笙玩累了,伸手将守卫身上的刀抢了下来。

男子的眼光一直担忧的追随着她,怕她玩刀弄伤了自己。

她拔掉刀削,在大雁身旁有模有样的又画了一直小雁,虽然不如男子画得那般微妙微翘,但是也是可以清楚的看清刻的是什么东西。

她边刻边说:“一只太孤独了,等我走了,你也不要孤零零的,还会有其它的小雁陪着你。”

男子的眸子闪过了一抹失望,她还是想走,一点想要留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现在唯一能将她留下来的理由,只有老道士了吧?

男子见她在座椅的下面歪歪扭扭的刻上了她的名字,“莫梨笙。”

这么久了才知道,原来她叫莫梨笙。

莫梨笙刻好后将刀扔给了守卫,如小狗一般跑来抱着男子的胳膊撒娇道:“我喜欢外面,我没事还可以出来玩吗?”

男子点了点头,“山上危险,你保证身边有人跟着你,你随时可以出来。”

莫梨笙欢愉的点头答应,“我听话,我一定听话。”

山林中有什么危险?谁敢来他的地盘闹事?

就连野兽也会躲得远远的,觉得他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吧?

他只是找个理由找人看着她而已,他怕她不告而别的走了,那他要去那里把她寻回来?

-

攀越跪在殿中,冒死觐见。

他知道老大的脾气,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如论怎样都不会动摇。

他亲眼看着莫梨笙来了以后老大的改变,他从一个冷酷果断的人,变得有些唯唯诺诺。

在几次和老道士交手时,本可以直接杀了他,可老大还是犹豫着放他走了。

他为何这般做?不还是怕莫梨笙以后知道真相以后恨他么?

杀父之仇背在身上,永远都洗不掉。

第1640章 她会选择谁

攀越的腰板跪的笔直,男子在榻上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着酒,并没有说话,似乎心情也不是很好。

攀越跪的时间太久,腿上一阵阵酸麻的感觉袭来,“老大,您这您这到是给我个话啊?”

“给你什么话?我要做什么需要和你汇报了是吗?”

攀越连忙摆手解释道:“老大,哪能啊!我我也只是担心你。我怕你被那个小丫头给迷了心智!”

男子听后将手中的酒杯扔了过去,银质的牛角杯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到了攀越的身边。

攀越顺手捡起,将杯子放到男子面前的茶台上。

“老大您别生气啊!我这可都是肺腑之言!您不能对她动情啊!那老道士紧紧咬着咱们不撒口,您和他是早晚有你死我活的一战,这避免不了!

到时候你说莫梨笙会帮您还是她爹?这个想都不用想”

男子每次想到这个事情头便会隐隐的疼,是啊!

她会选择谁???

如果她选择了她爹的话,自己要杀了她么?

男子烦躁的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我自有分寸!”

攀越觉得自己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该如何做都是老大自己的事情,他只管听令就可。

虽然说他不讨厌莫梨笙,因为有她在老大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好多,可是

天不遂人愿啊!!!

攀越走后男子在殿中使出黑魔,将殿中的瓷器物品全部击碎,这一幕恰巧被来找他的莫梨笙看入了眼中。

她惊恐的退了几步,紧紧的用手捂住自己即将发出尖叫的嘴唇。

他他是魔。

怎么可能?他怎么能是魔

仙魔一直是势不两立的存在,即使这百来年相安无事,但也对对方的做法十分不屑。

魔不是坏的吗???

他从未伤害过自己,还给自己完成了许多小愿望……

她敢肯定男子不是坏人,但他怎么能是魔

她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山,来到她经常去的温泉坡上,到了那里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对自己看见的东西觉得恐惧。

她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满脑子只有三个字,他是魔。

她缓了好久才缓过自己不安的情绪,却听到有一阵哭声传来。

她寻着哭声找到了一个和她刚才相同姿势的小花灵,花灵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使她心里一阵柔软。

她蹲下身子柔声的问道:“你怎么了?”

花灵看到她后哭的更凶了,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他们树精都欺负我,我好不容易能在这山上存活下来,可是他们都不喜欢我。”

莫梨笙突然想到自己刚来时,这满山的花朵都是枯萎的状态,是男子让他们重新绽放起来。

她搂着她的肩膀,劝慰道:“不要哭,他们欺负你就用力的还击回去,自己得强大起来,哭哭啼啼的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对不对。”

这句话还是师傅曾经告诉她的。

花灵瘪着嘴,含着眼泪的点了点头,她说道:“这山里长年的血腥味,自从你来了血腥味才不见的,是你救了我们,你是仙子吗?”

莫梨笙点了点头,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

第1641章 我不会让你走

花灵继续说道:“你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吗?求求你了”

莫梨笙垂下眼眸,淡淡的回道:“我得回我自己的家,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走了,不过我会和他说,将这片花海留下来。

你叫什么?希望我们再见面的时候,还能遇见你。”

花灵一听她还会离开,顿时觉得心里满是遗憾。

她曾经偷偷的观察过莫梨笙好久,就是因为这个仙子,这里才变得不同。

也正是因为仙子,那个可怕的人脸上会洋溢着笑意。

她弱弱的小声说着:“我叫蔓萝,你以后会记得我吗?”

莫梨笙点头,将面前如孩童般的小娃娃抱在怀里,“我会记得你。”

她给花灵渡了几口气,希望可以帮着她强大起来,不再被别的修灵欺负。

一仙一灵在一起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也正因为花灵的出现,让莫梨笙短暂的忘记了男子的事情。

莫梨笙坐在山坡上仰望着天空,上方繁星点点,皎洁的月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她望的那个地方,是自己的家。

在她知道男子是魔的时候,她就该到了离开的时刻。

师傅是个道士,怎么可能与魔为伍?

自己在他这儿也会给师傅添麻烦吧?

可是一想到离开,她却也有些眷恋,这阵子在这里渡过了一段非常美妙的时光,她竟也生出了舍不得的情绪。

这就是人间的好吗?

所以,他们都爱来人间。

莫梨笙每晚都会悄悄的来后山给这只小花灵渡气,小花灵也会陪着她说话,逗她开心。

有晚男子去房里找她,却找不见她的身影。

他的心突然紧了一下,有种要窒息的感觉袭上心头,那种衍生出来的慌张使他抓狂。

他找遍了山内没有人看到她去了哪里。

守卫们看到他猩红的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心生胆寒。

他找遍了花海,秋千处都没有她的身影。

他越找越急,他以为她独自下山去寻老道士了。

最终,他在后山找到了她。

她躺在草坪上,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这里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就是在这里遇到白衣凤姿的莫梨笙。

她就是在这里,不小心闯进了他的心里。

男子见到她的时候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还好,她在。

莫梨笙看到满头大汗的男子,笑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陪我看星星吧。”

男子沉默着坐在了她的身边,听她接着说道:“那片花海能不能一直留着”

男子薄唇微张,想了想说了句:“当然。”

“我你,你以后别再杀人了,血腥味不好闻。”

男子点了下头,“好。”

莫梨笙又说道:“我要是走了你会忘了我吗?”

男子自嘲的笑了笑,好像等到这句话就像是等到了解脱一般,不然他总在心里怀疑着,她什么时候会突然消失不见。

他紧盯着莫梨笙的眸子,冷冷的说道:“我不会让你走的。”

他瞬间扛起莫梨笙,不管她如何在他背上连捶带打,不管她如何喊叫:“你放我下来!”

他就是死死的不松手,既然她已经有了想走的心思,那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不能让她离开。

第1642章 入魔

他将莫梨笙锁在房间内,重兵把守,不允许她离开一步。

莫梨笙从未见他在自己面前这般模样过,她不生气反而有些心疼。

攀越无奈的摇头,老大是疯了!彻底的沦陷了!

男子气喘吁吁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失控砸碎很多东西。

在那一刻,他开始正视自己的心意。

他爱上了莫梨笙,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

他看着她傻乐乐的笑时,自己便会跟着笑。

他见她委屈时,自己便会心疼。

他找不见她时,甚至心里开始绝望。

这是爱吧?

他这样觉得,这就是爱。

从未有一个人能让他失态,莫梨笙是唯一一个。

他记得她来山谷后说过的每一句话,想要完成的每一件事,他刻大雁来提醒她,可她终究不是大雁。

而自己,也不是她想甘苦共患的伴侣。

即使这样他也绝不会放她离开,绝不!!!



只要莫梨笙想走,谁能看得住她?

她在某一个深夜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这山谷之中。

她没有对他做任何的告别,她甚至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经常哎哎哎的叫他,有点后悔自己的糊涂,怎么就没有问问他叫什么呢?

她飞回天上时,在半空中俯视着这片自己生活过的山谷,心里有些难受。

时间已经过了,她不得不走。

“哎,有缘再见吧!”

-

鹚班头一晚醉了酒,在还没清醒的时候,便有人来他的寝殿报,“老大,老大,不好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慵懒的问了句:“什么事?”

“莫梨笙消失了。”

他顿时坐起身子,猩红的眼里瞬间清明。

他随意拽了一个袍子搭在了身上,**着胸膛露着健硕的肌肉线条。

走到旁边的屋子前,看到敞开的门,屋内空空的,早已经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浑身撒发着怒气,屋内的人深深的垂着头,不敢言语。

走到她的床铺处,摸着床上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便知道她已经离开很久了。

他已经换了所有机关,莫梨笙不能安然无恙的走出去,如果要离开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

除非她是凭空消失

他太大意了!!!

他竟然没看出来莫梨笙还有这般的本事!!!

他愣愣的坐在床边很久,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中,有一丝的绝望。

攀越上前安慰道:“老大您,您别难过,我去给您找,一定给她找回来。”

他的身上瞬间布满黑色血管的纹路,屋内的人紧张的冷汗直流。

病态白的脸上伴随着黑紫色的嘴唇加上这些纹路,能直接将一个普通人吓死。

虽然他带着邪魅的美,但也会让人觉得恐怖。

他慢慢的站起身子,将双手背在身后,气场如王者一般吩咐道:“告诉老道士,我给他五日,五日之后我看不到他的女儿,我会让他见到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他抬步离开了房间,勾着嘴角,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他是暗黑族,但他从不承认自己是魔,至少他不作恶。

在这一念,他终于入了魔。

第1643章 后果自负

攀越见男子的状态,心里越来越没有底。

他以为莫梨笙离开会是好事,至少老大不会再夹在中间为难,可是

莫梨笙一走,老大的神情完全变了个人,并没觉得好在了哪里。

攀越带着两名守卫下山去寻老道士,这也是唯一的一次,他们主动去找他。

老道士的家非常贫寒,草搭的棚子,一个破旧的门,园中有一口大水缸,就只有这些零星的物品,打眼看上去像是个临时的住所,怎么看都不像住了几十年的家。

攀越站在门外用暗系传音,声音回响在半空中,充斥这挑衅。

老道士拿着一柄桃木剑便冲了出来,攀越并没有想要跟他动手,他和带来的人尽量自保,并没有出手攻击。

“老道士,你先停下来,我们有事要和你谈!”

老道士顺势停手,因为他并没有见到他们的头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又不是不知道,打赢这些小卒并没有任何意义。

老道士怒瞪双眼,极其愤怒的态度说道:“你们这帮邪祟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攀越不以为然的继续嬉皮笑脸道:“我们来找你女儿,莫梨笙。我们老大发话了,给你五日,若不将莫梨笙带回,他会让你看到意想不到的结果,我仔细思忖了一番我们老大的话,这个结果必定是惊喜,所以你可要三思好啊!哈哈哈哈!”

攀越见老道士的脸越来越绿,能让他生气他们这些人便觉得高兴!!!

老道士竟然没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一辈子从未娶妻,哪里来的女儿?

不过看样子,他们并不是来找他逗闷子的样子,可其中到底出现了什么差错?

这个女儿难不成是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

不过他打算将计就计,并没有直接戳破这个谎言,“我凭什么将女儿给你们?若想知道她的下落,让鹚班亲自来寻!哼!”

攀越见老道士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苦笑了下,他是真不知道老大变成了什么样,才敢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把?

那些结果,是你一个道士能承受的起的吗?

攀越挠了挠头,笑道:“该如何做,你自己考虑考虑吧!我的话就带到这儿,别说我没提醒你,若是老大发起疯来,撕碎十个你都不为过,别太自视过高,你也只是**凡胎,到时候后了悔,别怨我没提醒你。”

攀越挥手做了一个手势,带着一大批人仰天嘲笑的离开。

老道士呆愣在原地,皱着眉表情严肃,他以一己之力对抗一个族已经是很难之事,现在又闹出这档子事,他真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清头脑。

-

此时的鹚班正斜躺在横榻上,看着牛角杯出神,仿佛那个杯子上,还停留着莫梨笙的味道。

攀越回去禀报,“老大,那老道士没有否认莫梨笙的身份,看来真的是他的女儿,老道士说,想要她的下落让你亲自去问,不过我觉得这句话倒像个套,我们去时并没有发现莫梨笙的踪迹,估计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就是为了骗你去。”

第1644章 领罚

鹚班听后闭起眼睛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纹路越来越深,眸子也是更加的猩红,“去抓人吧!五日之后,一天一具尸体给我堆满他的家门口,我看他能挺到何时!

该抓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有数吧?”

攀越跪在面前楞了一下,随后应和道:“有数,我这就去办还有”

“还有老大,你别太难过,莫小姐也许就是出去玩了,等她玩够了也许就回来了呢!”

鹚班冰冷的笑了笑,玩?

以他这几日对莫梨笙的了解,她不会是没交没代的人!

若是走了,便不会再回来了

他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闹剧,一觉醒来她还会在大殿和那些守卫玩骰子,哈哈的笑声传遍整个山谷。

多年后他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想起莫梨笙时,都问过自己,假如一切重头,他爱她依旧,这就够了。

他宁愿这样体会着每时每刻想她的滋味,也不愿从未遇到过她。

虽然这过程苦涩难熬,但他也甘之如饴。

-

五日之后。

在老道士出门办事时,发现了一具没有面孔的尸体,浑身上下成通体的黑色。

这是他收到的第一具尸体,鹚班没有食言,他开始让他体会他所说的结果了。

紧接着每天都会临空掉下来一具尸体,一天一具直到过了三年多三千多具尸体。

他将那些尸体埋在后山,每天挖坑掩埋也耗时了不少的时间。

他在心里恨死了鹚班,认定他就是个大魔头,自己一定要亲手将他铲除!!!

鹚班在山里过着隐居的生活,每日戒酒消愁,除了吸掉那些人的神识以外,他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他也正因为每日都吸取神识而变得无限强大,就连老魔君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他叫人把外面那座秋千搬了进来,放在大殿的最中央,有时候喝醉了还能看到莫梨笙欢快的坐在上面对他撒娇,对他笑

“梨笙,我不要小雁陪我,我只想要你。”

他苦笑着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攀越躲在屏风后看着鹚班的状态,心里也跟着着急,他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没有放下!

反反复复的将自己置于苦痛之中,不愿意在那场梦里醒来。

这些年他也出去寻过,可普天之下这么大,到哪里去寻她,一点迹象都没有,她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回来。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莫梨笙当日返回天庭时,便被抓取了西王母的寝宫。

西王母当时大发雷霆,眼神里满是失望。

“你刚阶级仙位就敢做如此之事,你是想和澜慈走同样的老路吗?”

莫梨笙装作委屈的连连摇头,“梨笙没有,我只是想偷偷看看师傅,可是没有见到,我没有做别的任何的事情”

西王母疑惑的看着她,“你没有看到无常?”

莫梨笙点头,“没有,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娘娘,梨笙错了!请娘娘责罚!”

这件事情还好没有闹到天帝那去,王母虽然喜欢她,但也不得不罚!不然以后谁还遵守规矩?

第1645章 寻灵珠

西王母考虑了一阵,便对下面的莫梨笙说道:“去寒冰洞领罚吧!你可认?”

莫梨笙的身体抖了下,不过还是小声说了句:“认。”

她说完,便被人带走了。

她这个结果和澜慈比已经很好了,虽然寒冰洞很恐怖,可是

谁让自己犯错了呢!咬着牙也得挺着

寒冰洞顾名思义,便是一个冰柱,中间开一个门,将莫梨笙的身体关进去冻在冰里,连眼睛都会冻上,睁着眼睛像一具标本娃娃。

而且,在冰冻的过程中除了刺骨的凉意,周身还会撒发着巨大的疼痛,这些都必须是她自己承受。

她连痛苦喊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全靠神识在坚持。

正所谓有苦说不出,就是这种感觉吧!

她被关在那里的时间想的最多的人便是那个黑衣男子,她不明白为何自己能经常想起他。

也许,他是她唯一的朋友吧!

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的闪过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她深深的刻在脑海里,刻在心里

他过的好吗?

他会不会已经忘记自己了?

他找到他的大雁了吗?

-

在莫梨笙被关的这段时间里,人间变成了炼狱。

那一场灾难由莫梨笙而起,自然要由莫梨笙来结束,除了她,谁都不行。

蒙山不远的一处山脉,遍地是坟包,而且都是无名坟,没有人知道那些死去的人的身份是什么。

他们视为鹚班是恶魔,人间的恶魔。

老道士凑齐六件上古遗落陨石的法器,还有一颗遗落在人间的灵珠。

灵珠出土时,天上便接到了动静,那是西王母曾经遗落在凡间的珠子,非常的珍贵。

莫梨笙当时已经受罚被放了出来,她以为几年过去师傅已经历劫回来,可是

寝殿还是当年的样子,并没有任何改变,一样的空寂,显得冰冷无情。

她的身体经过几年的冰冻,现在特别怕寒,再也不敢像曾经那般光着脚踩在寒冰的地面上。

她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和众先一起下凡,将西王母的灵珠巡回。

对于接到这个任务,除了意外,还有心动。

她一直都没有忘了她的那个老朋友,心里时刻的在惦记他过得好不好。

也许这次便是个机会,她可以去探望探望他,弥补当年没有好好道别的遗憾。

她随着众仙下凡,偷偷掉队自成一路,一个人再次闯入了蒙山。

那也是个夜晚,和当年一样。

她按照自己的记忆偷偷潜入,可是机关早就换了,她收尽仙气被割的鲜血淋漓。

很快,便有守卫发现了她。

这两个守卫她没见过,不过看清她的脸时,守卫愣了。

这这不是画上的女子吗?

他们这几年一直在寻的人?

她这怎么自己找上门了?

两名守卫立刻将她送入了殿,临近殿时她将手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她要给男子一个惊喜。

她悄悄的抬步进入,身后的两名守卫屏气凝神,看着她一步步向前,也观察着老大的反应。

她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酒瓶,吓得自己差点没尖叫出来。

第1646章 你去哪了

她站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的面容似乎老了一点点,也似乎憔悴了许多,脸上挂着青色的胡茬还没有来得急打理,最让她意外的是,他的嘴唇变成了黑色,纯正的黑色。

只见男子在榻上紧皱着眉头,语气不悦的问了句:“什么事?”

他慵懒的侧颜,并没有睁开眼睛。

莫梨笙牵起嘴角笑了笑,张口问道:“哎,你好吗?我来看你了”

鹚班的神情由紧皱的眉头慢慢伸展开来,他睁开凌厉的眼睛侧头看向她。

他满眼的惊讶与不可置信,缓慢的站起身,凝视了许久。

莫梨笙依旧一身白裙笑意盎然的看着他,没有说任何的话。

男子慢慢的走向她,步子很慢很慢,他怕这是一场和往常一样的梦,每当他惊喜之后她便再次消失不见。

他不敢靠近,他想要多看她几眼

他感觉这十米的距离就像,隔着千山万水,他自己都不知怎么就突然红了眼

他甚至在平地上都踉跄了几步,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深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哽咽的问道:“你去哪了?”

在莫梨笙还没来得及回答时,男子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他极其的用力,好像就快要将她揉碎塞进自己的体内,与自己融合

两个守卫加上赶来的攀越兴奋的握拳,脸上露出最真挚的笑容。

就连攀越都觉得,她回来了,太好了!!!

鹚班一直在她的耳边呢喃,“你去哪了?去哪了?啊?”

莫梨笙的心,在这一刻,动了。

她清楚的知道她私自动了凡心,她看着他这般的神态,是如此的心疼。

她手臂上有伤,被男子拥的很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男子立刻松开她,看到她袖子处血迹斑斑。

“攀越,去取药箱过来!”

攀越大声的答应道:“好咧!”

感觉莫梨笙就像是一刻药丸,她融入这座山脉中,顿时医好了这座山脉的死气沉沉,变得充满了活力。

男子弯下腰,将莫梨笙抱起,一路抱到了大殿之上的榻子上。

他的眼神一刻都不敢从她的身上离开,他怕一眨眼她便消失不见了。

莫梨笙笑着问道:“你干嘛这么盯着我?”

“去哪了?”

莫梨笙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回家了我这次来办点事儿,路过这里所以来看看你。”

男子愣了下,她的意思是,她还会走。

“我我一直在找你。”

莫梨笙的心里一紧,沉声问道:“你去哪找我?”

“你爹那,除了他,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

莫梨笙的脸一红,有些害羞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和他坦白自己的身份,她在这一刻竟然有些说不出口了,仙魔不两立,她怕他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份。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内心总是卑微的。

攀越拿来了药箱,本想着给莫梨笙上药,没想到被男子抢了过去,亲自卷起了她的袖子,小心翼翼的帮她的胳膊上药包扎着,她洁白的手臂在他宽厚的手掌中,就像是最珍贵的物品。

第1647章 留下来

男子一边小心翼翼的涂着药,一边说道:“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吧?”

莫梨笙的嘴张了张,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说:“好啊!”

可是,她怎么留下来?

这可是犯大忌的事,她的结果会和澜慈上仙一样,甚至比她还要惨!

她修炼了近三百年,有无常和澜慈的教导,有娘娘的鼎力相助,才到现在这个位置,她就这样轻易的舍弃吗?

那样,会不会让许多人都跟着失望呢?

她忍着心痛回道:“对不起我我不能留下。”

攀越用力的吞了口口水,心想道,留下啊!姑奶奶你可留下吧!!!

男子听后嗤笑了下,心里的魔性又被勾了起来,用手指轻浮的勾起了她的下巴,眼睛紧紧的与她对视,“梨笙,我猜猜你为何不能留下,因为,你是仙?对么?”

莫梨笙呆愣住,心里开始慌张起来,她明明收尽了仙气,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仙。

攀越也惊恐的看向莫梨笙,她竟然是仙?

男子看着她惊讶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准了,不然怎么可能当年轻而易举的消失不见。

他做了一个最下策的举动,他心里并不想,但是他没有办法,他不能看着她再次离开他的身边,绝不!

他抬手将手搁置于莫梨笙的头顶,用魔力控制住一部分她体内的仙力,这样两股力量抗衡,她便不能轻易的使出任何一种能力。

莫梨笙看着他的眼睛里有纠结、犹豫和不忍。

她一动没动,也没有丝毫的反抗。

好像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留下来。

虽然男子的举动自私又过分,但她竟也心甘情愿的受了。

男子收手后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满眼的痛苦,“梨笙,对不起,我舍不得你离我而去。”

-

从那日后,他们在一起了,老道士再也没有收到过尸体。

莫梨笙经常像个孩子一样挂在男子的身上。

这次她没有糊涂,她问了他的名字,叫做鹚班。

她也从他的口中得知,鹚是一种全身通黑的鸟,很特别的名字。

她总是撒娇的赖在他的怀里,“抱抱我,冷。”

他不知道她在天上的这几年究竟受了什么样的苦,她时常喊冷,他就用自己身体的温度温暖着她。

鹚班见到莫梨笙雪白如瓷光滑的脸,总是忍不住的想要亲吻她,无论怎样的亲昵都不够。

甚至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中,才能得到满足。

而莫梨笙也喜欢这样平淡的日子,整日在他身边撒泼打诨,她调皮也好犯错也罢,都有他宠着自己包容着自己,他从不会和她发脾气,连大声说话都不会,将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鹚班的想法便是,她想做个孩子,那他便把她宠成个孩子。

男子闲暇的时候会教她一些黑魔的咒语,这些无疑是会与她身体里的仙力相排斥,她每次念完都会很难受,头晕到抱着桶不停的干呕。

但她从不放弃,她想和他多一些共通。

第1648章 强大的后援

莫梨笙不想做那个只能靠他保护的女人,她有这个信心能够与他并肩而立。

他们没有做逾越的事情,想把最美好的留到鹚班娶她的时候。

虽然在一个屋子睡,但除了相拥在一起,并没有做任何别的事情。

有时莫梨笙趁鹚班睡着时,会裹着披风悄悄出去,她在山坡上一坐便是一夜。

她去找那个小花灵,倾诉自己的烦恼。

“如果,天上发现我这般,一定会除去仙籍,我这副肉身便也不复存在,到时候我们还是会分开,我该怎么办?”

蔓萝能感受到她深深的担忧和眷恋,但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听她倾诉自己的烦恼。

而这些,鹚班都收入了眼中。

莫梨笙以为他睡了,可是他每夜都睡不好,只要她有点动静,他便会立刻惊醒。

他害怕她再次悄悄的走掉,他不敢赌。

莫梨笙躺在山坡上,他靠在树下,一坐便是一夜。

他明白莫梨笙心里的焦虑,确实,他现在没有一个身份名正言顺的保护她

虽然两个人有各自的心思,但唯一相通的便是,他们要在一起。

-

鹚班在某一个深夜,去了混沌的魔界。

老魔王管理魔界属实有心无力,伽布几次找他去魔界他从为动心过,但在这次,他不得不这样做了。

魔界为什么挑中他?难不成是没有能者了吗?

答案自然不是,因为鹚班是上古时第一任开辟魔界的魔君留下的后裔,当年为了躲过天界追杀,将他留在了人间。他的体内有高于现任老魔君的力量,只是还没被激发出来。

他能带领一路下滑的魔界,走上更高的巅峰。

他的到来无疑让魔界能够重新振作起来,要想在三界中立足,必须得有个强大的领导人。

鹚班正好就是最强大的人。

老魔君主动让位,并没有抓着权力不放,一是他欣赏鹚班这个人,并且他的身份名正言顺。

二是,他就算不同意,鹚班也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他想要的位置,何不大度一些,还能送个顺水人情。

鹚班决定后,回山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他坐上魔君的位置,天上便在不可拿他有别的办法,仙魔签过协议,休战千年。

老道士一介凡人,更不可能将他如何,在咬着他不放,便是以卵击石。

就连天帝,也不敢轻易的动他,他有魔界这个强大的后援,保护莫梨笙便不在话下。

他并不喜欢权利,他只是想保护他心爱的人而已。

他回去将这件事情和莫梨笙说了以后,莫梨笙惊讶的张大了嘴。

从今以后,他,是万魔之上的魔君

而自己,紧紧只是一个小仙。

她明知道鹚班这么做都是为了她,但是她并没有减轻半点担忧。

她深深的感到一丝慌乱,她害怕因为她引起两界的事端。

那样,她便是个罪人。

鹚班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将她抱坐在自己的双膝上,哄道:“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便不会动你师傅一根汗毛,如何?”

莫梨笙见他的眼神既深情又真挚,一下子陷了进去。

“好。”

“我登位之日,就是我们大婚之时,可好?”

第1649章 她不能当后

莫梨笙呆住,他说什么?

娶她么?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人类一样结婚生子。

她竟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情绪,这种情绪无疑是幸福的。

她决定想要一直相守的男人,准备娶她,给她永久的承诺。

她的眼泪从眼眶砸了下来,鹚班心疼帮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梨笙,你不愿意嫁我么?”

莫梨笙点了点头,“我愿意。”

-

他们山中的所有守卫会跟着他们一路搬迁到混沌的世界,临走前莫梨笙去和小花灵告别。

没想到的是,小花灵哭着哀求她:“带我走吧!你带我也去吧!行吗”

莫梨笙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还要往上面修的,如果你和我走了,你永远都不可能在登仙位,那样你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知道吗”

蔓萝噘着嘴,用力的摇晃着头,“我不管,我要陪着你,我不登仙位了,在这世间只有你对我好,只要让我跟着你,我怎么着都行!”

莫梨笙见她哭的如此可怜,只好将她一起带上了路。

鹚班问她:“从今以后你要和我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了,你会后悔吗?”

莫梨笙看着远去的蒙山一点点在眼前消失,“我不后悔,但是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家,有些舍不得。”

鹚班笑了笑,“成亲之日我再陪你回来,等以后尘埃落定我们就搬回来住。”

莫梨笙依靠在他的肩上,用力的点了点头。

登位大殿当日。

他们事先约好不举办成亲的仪式,他们要将仪式留着回蒙山办。

但莫梨笙依旧穿了一套黑色金纹的袍子,头戴金冠,以‘魔后’的身份陪他走过万魔的朝拜。

鹚班紧紧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似乎有些抖,却硬挺着自己的背脊,撑住了所有的场面。

他们俩站在万崖台上,那是魔界最高的位置,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伏在地上的魔差魔仕。

下面一声接一声的“恭迎吾王。”此起彼伏着。

鹚班天生就该是王者,接受朝拜。

这种场面压根儿不会让他觉得有什么紧张或是震撼的情绪,骄傲的他骨子里边流淌着高贵的血。

相比之下,莫梨笙煞白的小脸儿,在这个氛围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是最亮眼的那一位,但除了穿着上以外,立刻便可以看出她的不同。

伽布在下面请命,身旁是他的妹妹伽什。

那时候伽什还很小,但只一眼,她便被魔君邪魅的容颜所吸引了。

她发誓,他是她在魔界见过最特别的男子。

连她优秀的哥哥伽布都无法比拟。

可他竟然已经有了妻子,而且还是个仙子?

伽布在下面觐见道:“王,这位仙女无法做魔后。”

鹚班看着伽布的眸子冷笑了声,他抬起牵着莫梨笙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吻,若无其事的说道:“今儿是好日子,我不想见血,明日就不一定了。”

攀越在心里鼓掌叫好!!!

老大要不是因为莫梨笙会跑你们这么个破地方来,你们三番五次求着来了,最后又说不行?

这不是玩人呢么?

第1650章 决绝

攀越现在和莫梨笙的关系非常好,从莫梨笙这次回来后,他才对她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他再也没有因为她和道士之间的关系而排斥她,她对鹚班的心,他都看在眼里。

也因为看着他们两个人能在一起太不容易了,他们这些手下必须无条件的全力支持。

伽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辅佐老魔君几百年,在魔界有一定的地位。

鹚班竟然刚登位便毫不给他情面,使他有些下不来台。

他缓了口气再次张口道:“魔界有规定,绝不娶仙后,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若她是内奸或是背叛魔界,到时一定会大乱,以魔界现在的状态,我们不敢犯险。

再有,以后小魔君出生,是仙还是魔?

有仙一半的能量都无法坐魔君之位,若是魔君非喜欢这个仙女,便可以收入宫中,再娶一位魔界女子为后。”

伽布的一番话说完,使伽什重新燃起了心中的希望。

魔界女子中,谁有她伽什优秀?

仙女不能当后,她怎么忘了这码子事了?

莫梨笙的心顿时沉入海底,为什么,他们在一起就那么难?

鹚班对于伽布的话完全就跟没听到一般,他依旧挂着笑容,宠溺的对莫梨笙说:“你看,这地方这么黑暗都没有你喜欢的花,到时候我在那一片,让蔓萝给你变出一片花海可好?”

莫梨笙紧张的看着他,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鹚班的眼里闪过一抹心疼,他知道莫梨笙在担心他,他却让她站在这万丈高崖之巅被人否决。

他俯下身侧头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嘴唇,他极为的小心,一点一点当着万魔的面享受着这份缠绵。

他要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他的态度。

他松开她时,见她的小嘴一片殷红,微微还有些肿的样子是那般的可爱。

他的眼里她永远都是最珍贵的宝物。

伽布看到两个人在肆无忌惮的缠绵,气的差点没吐出血来。

他主动跪在地下,“请王三思。”

他这一跪,许多人不想跪也不成,毕竟新王刚登位,局势到底如何现在还很难分辨。

地下黑压压跪了一片魔仕魔差,口口声声喊道:“请王三思。”

鹚班的眼里闪过一抹狠绝,但是杀一个两个可以,现在数量这么多,便让他有些难办。

他对于这种要挟十分的不爽,他来这儿并不是当一个傀儡的王。

好你个伽布,今日之事,他记下了。

莫梨笙不想他为难,在他耳边问道:“如果有天,我变得不人不鬼的,你还会像今日一样对我好吗?”

鹚班不明白她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你是人我便到人间陪你,你是鬼我便去地府找你,你是仙我便去天上抢你,无论下面的人如何说,我的后只能是你。”

莫梨笙欣慰的笑了笑,眼里满是决绝的再次吻上他的嘴唇。

鹚班刚比起眼睛,准备享受着突如其来的幸福,莫梨笙便转身便朝崖下跑去。

她的背影是那么的义无反顾,她足够幸福了,一直是他在用力的向她靠拢。

今日,她也要为他做些什么。

鹚班在身后大喊:“梨笙,别傻!”

第1651章 义无反顾

他跑到崖前只抓住了她的衣角,她如一只黑色的大雁,张开双臂向下飘去。

鹚班在这一刻,立刻湿红了眼。

她是那么单薄的女孩,她很乐观积极的带给身边每一个人快乐。

她从不会像别的仙人那般高高在上,她不会有种族之分,歧视他的手下不人不魔。

她为了和他在一起,背叛师傅,背叛天庭,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他为了保护她来到这里,最终,还是伤害了她。

她是他心里的那只大雁,她为了他,义无反顾的跳入了入魔池。

他趴在崖边大声喊着:“梨笙!梨笙!”

攀越在下方首当其冲的去入魔池找寻莫梨笙的踪迹。

莫梨笙入了那池墨绿色的池水后,脑海中不断的涌入黑色的魔气,她觉得身体很烫,和自己经常冰凉的身子相冲,就像一盆冷水浇到了滚烫的铁上。

那种感觉,使她一阵混沌。

她终于体会到了澜慈仙子当日的心境,原来真的可以为了一个人,不顾生死。

他是人,她追到了人间。

他是魔,她便入这魔域。

这是爱啊,爱是心魔,让人无法控制自己,真可怕。

鹚班从上面飞了下来,直接落入池水中,他找了好久,担心她会出事

如果她出了事,他用这万魔给她陪葬。

正当这他一点一点开始绝望的时候,他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水里,仰天长啸。

那是震人心魄的嘶吼,高等级的魔仕们都捂着耳朵不敢去听,魔差们就更不用说了,鼻子处留下两道黑色的血迹。

这时,水里哗的一声,站出了一位女子。

万魔立刻看向她的方向,鹚班在水里突然笑了起来,他的脸上有两道冰凉的眼泪。

女子头上的金饰早已不复存在,她的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身上黑色的袍子紧紧的裹在身上。

她的眼睛有一只血红,嘴唇上泛着黑,脖颈间长满如藤蔓一样黑色的纹路。

她昂着头颅,抬头挺胸的走到了鹚班身边。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她放弃自己的修为,入了魔。

攀越和蔓萝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感动的说不出来任何的话。

他们,太不容易了。

能不能让他们,好好的在一起

鹚班从水中站起,用力的拥住她,听她在他耳边呢喃着,“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

鹚班的喉咙发堵,眼眶泛着酸胀,在她的肩颈处摇头。

“你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

她不仅不丑,现在却有着独特的魅力,似一朵黑色妖冶的花,吸引人的眼球。

鹚班深吸了一口气,将她从池水中带了出来,眼睛盯着还伏在地下的众魔。

伽布见莫梨笙做出了这样的牺牲,自然不能再多说一句。

他连忙带头道:“恭喜吾王,恭喜吾后。”

莫梨笙看着他们一遍一遍的高喊,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欣然的接受了他们的朝拜。

这时上空出现好多的蝙蝠围绕在她身边,转了几圈后落地。

众魔惊呼,能让万蝠朝拜的女子,几百年来唯独她一个。

她不知道这些蝙蝠拜的是她,还是鹚班。

谁都不重要,他便是她,她亦是他。

第1652章 成亲

他们回到魔宫后,画师为他们俩个画了一张合相,两个人正坐在椅子上,两只手紧紧相牵。

从那以后没人敢提莫梨笙以前的身份,她脾气很好,可是鹚班的脾气

鹚班知道莫梨笙入魔以后,会带来什么后果。

他有时会非常的后悔,自己带她来这里到底对不对?

自己曾经给她渡点魔气是为了控制她的仙气无法运用,当真入了魔,莫梨笙根本挺不了多久。

她经常安慰他,“只要我们真真正正的在一起过,时间长与短又何妨?

鹚班,我想给你留个孩子,那样即使我不在了,他还可以陪着你。”

鹚班每次听到这儿,心里都泛着刀搅般的疼痛。

他不要什么孩子,他只要她。

莫梨笙天天张罗着想要个孩子,因为她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那种一会混沌一会清明的神智搞得她已经快要崩溃了。

鹚班为了满足她的愿望,带她和曾经的那些守卫回了蒙山,举办了一场婚礼。

那日山上的花开的格外绚烂,每个守卫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鹚班与莫梨笙两个人穿着喜服互相剪下了对方的俩绺黑发,缠绕在一起变成了两个镯子紧紧的捆在对方的手腕上。

莫梨笙的这套首饰是从暗宫里拿出来的,据说是当年鹚班的母亲留下的,他的父母当年死在了和天界的那场大战中。

这两个镯子代替了戒指,预示着从今日起,他们便是结发夫妻。

那日鹚班没有王的架势,莫梨笙也只是娇羞的新喜娘。

他们俩和那些守卫喝了些酒,大伙热闹了一番。

两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这个心愿终于完成了。

当晚鹚班抱着莫梨笙回寝殿,屋内依旧是漆黑的四壁,床上却铺着大红的床单。

他将莫梨笙放在床上,亲自为她脱掉绣鞋,将他们二人的衣服挂在了床旁的两个架子上。

莫梨笙好奇的看着那两个架子,“这喜服不收起来么?”

鹚班眸子的望着她,解释道:“我要我们的感情每日都像新婚一样,时刻提醒着我自己,我们走到今日有多不容易。”

莫梨笙感动的眼泛泪光,她的手抚上了鹚班的侧脸,有些娇羞的说了句:“我准备好了。”

鹚班的眸子一闪,心里说不上是激动多一些,还是心疼多一些。

浅浅碎碎的吻,殷红的纱帐,如火缠绵的二人,相拥的夜晚,她真真正正属于他的时刻,都定格在了那里。

莫梨笙觉得,她不懂人世间的情爱,是鹚班教会了她,带给她那些美妙的感觉。

趁能在一起的时候,她不想退缩,她不是勇敢,她只是不想有遗憾。

当仙很好,遵循着自然法则和规矩生活,无忧无虑,还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渡人与苦厄,接受世人的朝拜与尊敬。

但她想自私一次,尊重自己的内心,真真正正为自己而活一次。

在那些痛苦的代价下,他们俩依旧敢义无反顾的在一起,只是有一个小小的目的,不想放开彼此的手,仅此而已。

第1653章 心思各异

新婚之夜过后,当莫梨笙第二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时,鹚班的脸出现在她的上方。

她的脸瞬间红的像一颗熟透了的番茄,鹚班单手拄着头,认真的看着她的睡颜。

“你怎么醒这么早?”莫梨笙拽着被子小声的问道。

鹚班看着她娇羞的样子,自然的牵起了嘴角。

“我在等你醒来。”

“你一直这么看着我么?”

鹚班点了点头,在她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办?”

莫梨笙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将身子背对着他,她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已经成为真正的夫妻怎么还害羞上了。

鹚班在身后用手指在她光滑的背上画着,看着她白皙的身体上绽放出的黑色花纹越来越深。

她真正属于自己后,魔力会越来越强大,也更会加速她离去的进程。

他在身后紧紧拥着她,将下巴抵在她的勃颈处,呼吸的时候弄得她痒痒的缩起脖子。

她享受这种感觉,依偎在他宽阔胸膛中的安全感。

两个人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们今日得回混沌的世界,既然已经当上了魔君,那么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自由散漫。

鹚班亲自为莫梨笙穿好衣服,蹲下身子将她的鞋子套在脚上。

莫梨笙俯视着鹚班认真的样子,心里升起无限的甜蜜。

她没有嫁错人,他愿意放下高贵的身段,亲手为她做好身边的每一件小事,这对莫梨笙来说无意是最感动的。

莫梨笙坐在床边看着那两套喜服遗憾的说道:“这两套衣服留在这里吧!等以后我们有机会了再回来。”

鹚班回头看向那两套喜服,点了点头,“好,你要是想回来我随时陪你。”

一队人又回到了混沌的魔界。

婚后的莫梨笙比以前更多了几分柔美,她从不谙世事的少女,变为人妻变为众魔之后,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催促着她不得不成长。

鹚班令蔓萝在莫梨笙所有眼睛可及的地方布满了花,虽然那些花都是蔓萝变出来的一点味道都没有,有时候一碰还会消失,但莫梨笙心里也是满足的,这都是他在用心在乎她的方式啊。

在混沌的世界里,没有昼夜之分,鹚班忙完事务便会回来陪她。

她就如树懒一样挂在他的身上,他也好脾气的挂着心爱的宝贝到处走,丝毫不顾及别人异样的眼光。

他所有的耐性,都给了她。

在跟着鹚班多年的这批人眼里,他们俩是幸福的,令人羡慕的,而在那些魔界众生的眼中,莫梨笙是祸害,迷惑君王的祸害,巴不得她早日接受天庭的惩罚,消失在三界中。

莫梨笙总是缠着鹚班想要做羞羞的事,她故意勾引鹚班亲吻他,粘着他,鹚班都不为所动。

他已经快被这个小妖精磨疯了,但除了新婚之夜他要了她后,他再也没有碰过她。

莫梨笙是急切的想要个孩子,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她只能这样做。

而鹚班是因为,他想要莫梨笙活的久一点,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他只想要她能够在他身边。

所以,他不能碰她。

第1654章 严重

莫梨笙魔性上来的时候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她有一只眼睛是血红的,身上的纹路立刻体现,那时候的她会非常的暴躁,她活着了这么久从来没学过怎么克制身体里的魔性,突然注入这么多魔力,使她越来越不能把控自己。

她不仅会砸东西、伤害魔差,有的时候她自己抓狂起来还会不停的伤害自己。

就在那次犯魔性的时候,她的头很痛,她狼狈的跌坐在地上,不停的用头去撞面前的黑色柱子。

无论蔓萝怎么劝解都无用,蔓萝心里一害怕,硬着头皮去找鹚班。

鹚班听后丢下魔仕们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那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莫梨笙正对着自己的手臂不停的啃咬,直到出了血,她变贪婪的吸吮着,额头上的伤口也在向外渗着血。

地上的那个女孩,还是他最开始认识的白衣少女吗?

她那么爱笑,那么善良,可如今却变成了这番模样。

鹚班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去,他俯视着莫梨笙,莫梨笙抬头对着他笑了笑,嘴里面都是黑色的血液,看着非常的诡异。

“梨笙,我回来了。”

莫梨笙的眼球依旧是红色,没有半分的改变。

他叹了口气坐在了她的身边,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他从她的身后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怕她在伤害自己、

“梨笙,你看看我。”

莫梨笙看向他,歪着头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鹚班的眼眶通红,他缓了好一阵才再次开后,“你看到我的眼睛里有什么了吗?”

莫梨笙茫然的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能自己控制住心智。

她很努力,很努力的让自己恢复正常。

鹚班哑着声音,平淡的说道:“我的眼睛里只有你,你怎么忍心自己伤害自己?”

他的语气很慢,好像再给莫梨笙讲故事一般,见莫梨笙的眼睛稍稍褪了些颜色。

可还没有变回原有的白色时,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好像非常的痛苦,身体里的魔性在压制仙力,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她不停的摇着头,每一口气咽的都很困难,她发疯般的低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和我生孩子?你是嫌弃我对吗?你后悔了!你后悔娶我这种不魔不仙的人了对吗?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了?对吗?”

这个时候她心里不解的念头会不断的放大,这些可能都是她平日里小小的猜疑,可是在犯魔性的时候,这些便会爆发成一个点,她会陷入在其中无法自拔。

鹚班连忙解释,“不是的,梨笙,不是的。”

蔓萝拽着攀越的衣角,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后怎么办她越来越严重了”

攀越紧紧攥着拳头,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喉咙直觉得发堵。

“鹚班,我要死了,我就想要个孩子啊!你为什么不能满足我!啊?为什么啊!”

她挣扎着从他的怀里站起身,站起又摔倒,再站起再次摔倒。

她头晕的感觉屋子都再转,两个声音在心里打架,一边说鹚班很爱我,他是为了保护我。

而另一边则是阴笑道,别傻了!他就是嫌弃你!他怕以后的小魔君是和你一样不黑不白的东西。

第1655章 我可以救她

“不是的!!!不是的!!!他不是的!!!你别说,别说啦!!!”

她捂着两个耳朵痛苦的闭上眼,鹚班连忙抱住她,在她耳边哄道:“梨笙,梨笙,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听我说好吗?

我会想办法救你,吸走魔气也好,吸走仙气也罢,我不会让你这样痛苦的,你相信我好吗?

等你好了,我们生好多好多个孩子,我们尽快培养一个小魔君,让他替我处理事务,我们俩个人回蒙山,回我们的家,不问世事,做个闲散的懒人。

我们还有很多年很多年可以待在一起,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可以生孩子,好吗?

梨笙,你看看我,我们走到现在有多不容易?

我不会看着你死的,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你坚强点,我们一起熬过去,好吗?”

莫梨笙在他的怀里渐渐的缓了过来,眸子里的光也越发的清明。

她在鹚班的怀里委屈的哭了,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真的对不起。”

鹚班心里揪着疼,看着怀里抽泣的泪人,恨不得替她承受一切苦厄。

“鹚班,怎么办?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我没有时间了,我怕以后我连你都不记得了怎么办”

鹚班将嘴唇闻在她的额头上呢喃着:“没关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死了我绝不独活。”

终有人把你捧在心尖上,喜欢你喜欢的像个傻子。

-

而另一头,众仙找到了老道士。

灵珠在老道士的手里,他正筹备着怎么将鹚班镇压在山里。

整坐蒙山都搬空了,只留下一些镇守的人,六件法器已经布置在各个地区,只要激活灵珠便可成六芒星一样,放射出强大的能量磁场。

可他还不知道有莫梨笙的存在,众仙找到他要灵珠时,才恢复了他的神识。

他不再是老道士,而是无常。

众仙让无常交出灵珠,而无常却执意不肯。

他深深的陷入了和鹚班的争斗中无法自拔,他做了一世的人,有了自己的执念。

他要打败鹚班,这个谁都无法阻拦。

如果说,鹚班还是一个普通的族长时,他可以这样做。

现在鹚班是魔君,他便不可!

这样会引起两界的争端,没有一方会讨到便宜。

他也顿时明白鹚班嘴里说的女儿,便是莫梨笙。

他从众仙口中得知,那个依赖着他的小女孩终于阶级成功,成为了上仙。

不过,她不止私自下凡一次,这次下来彻底的入了魔,成了魔后。

无常大惊,她怎么就这么糊涂,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对于莫梨笙爱上鹚班的事情,感到深深的失望。

众仙劝他,安然度过这一世重返天庭,可他就是不听。

他也利用了鹚班爱上莫梨笙这一点,布了一个局,等收复鹚班后,他会带着莫梨笙回天庭谢罪。

他终是舍不得看到自己的小徒弟走上一条不归的路。

他用传音鹤给鹚班带去了消息,“将莫梨笙带回,我可以救她。”

第1656章 赴约

鹚班想了好久,攀越在身旁劝他,“王,别听他瞎说,他肯定没按好心!”

鹚班摇了摇头,分析道:“我听梨笙说过,她们这次下来就是为了寻西王母的灵珠,灵珠也许可以救梨笙,难不成灵珠在老老道士手中?

他既然能用传音鹤来魔界,代表他已经不是老道士,而是梨笙的师父了,那么他想救梨笙也正常。”

攀越想了想鹚班说的也不无道理,随后为难道:“可你觉得那老道士能那么好心吗?王,我觉得您还是三思而后行。”

鹚班摆了摆手,“我明日去找他夺灵珠,就算是陷阱我也不得不跳,因为我不能失去她,这事儿,别告诉她。”

攀越皱着眉,还想在劝劝,“王”

“别说了,我是一定要去的。

如果我出事了,伽布暂代我的位置,他虽然平日里事多,但他是我父亲曾经最信任的魔仕,他管理魔界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攀越见鹚班好像吩咐后事一样,连忙跪下说道:“王,我代替你去吧!我不能看着你犯险!”

鹚班俯视着他,无奈的说道:“真要动起手来,你打的过一位上仙吗?也许,还不止一个都不许跟着,我自己就可以。去的多了,梨笙也会起疑。

真的说我遇险,梨笙你们照顾好,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引起战火,魔界现在没那个实力!”

莫梨笙对于这一切都毫不知情,但鹚班和她的谈话让她心里开始犯了疑惑。

鹚班回来的时候心情异常的沉重,他故作轻松的样子被她全部收入眼中。

她心里猜测着他一定有心事。

鹚班有意无意的试探她,“如果有天我和你师父你必须失去一个,你会失去哪一个?”

这个问题莫梨笙曾经反复的在心里想过,她苦笑了下,“干嘛问这么无聊的问题?我陪着你来了这个魔界,已经算是对他的一种背叛了,只要不涉及性命,我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么?”

鹚班抱着她,感动的说道:“梨笙,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明天要出去办事,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莫梨笙心里升起了很不好的预感,那种感觉令她的心很慌,她想了想说道:“什么都不想吃,你平安回来就好。”

那一夜两个人无眠。

他们都装作睡着了的样子,在心里合计着自己的事情。

鹚班偶尔起来帮她掖好被角,顺便在她的脸上亲了亲。

在她还在装睡的时候,他便已经起身离开。

走之前,他小声的说:“过了今日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他走以后,莫梨笙睁开眼睛,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她害怕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

她在鹚班走后的不久,跟着出去了。

为了不被敏感的他发现,她特意晚了些时辰,她们俩的镯子有共吸的能力,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鹚班的位置。

鹚班来到蒙山时,老道士已经在等他了,他看到鹚班是一个人赴约,立刻问道:“梨笙呢?”

鹚班掀开头上的尖角帽,露出绝美的容颜,冷笑着:“你要找的人不是我吗?你找梨笙作何?”

第1657章 交手

无常见鹚班一脸不屑的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了怒意。

鹚班说道:“走吧!进去聊吧!”

他率先入洞,对无常没有任何防备,他凌驾于人的气势,真正的体现出一个王者的风范。

无常随着他入殿,莫梨笙紧随其后,她看到无常的时候,心里泛起了一丝内疚。

她多想上去喊一声:“师傅。”

可是面对选择时,她又忍了下来,只要不涉及到性命的时刻,她不能现身,这样只会让他们俩更加为难。

等到了大殿内,鹚班坐在了大殿之上的榻子上,无常站在下面对他大声质问道:“我要见梨笙!”

“梨笙现在很好,我也不会让她见你的,你见她无疑是勾起她痛苦的情绪。

你说你能救她?那就把你的东西交出来,我自会救她。”

无常冷冷的说道:“见不到她,你妄想。”

鹚班在大殿之上哈哈的笑了起来,随后眸子里射出阴狠的情绪,“我看,是你妄想吧?你想将她从我的身边带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还有,我不管你是道士,还是恢复了神识,你与我战你只会死的很惨,你有什么能力替天帝做决定?铲除魔界是你一己之力就能完成的吗?笑话!”

无常将手中的灵珠举高,“这颗珠子可以救梨笙,你若不让我见她,我便亲自回毁了它,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他必须要亲自看到莫梨笙,他和鹚班的这一战必定会打响,这颗珠子不是拿来救莫梨笙的,而是为了镇压鹚班,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无论有事或是无事,莫梨笙只要重返天庭,她就可以获救。

鹚班的眸子越来越红,这是他要发怒之前的象征,他又问一遍,“把这颗珠子交给我,我可以放你离开。

不然珠子没等毁掉,我保证你会死的比珠子早。

梨笙念你们师徒的情分一直对你心存愧疚,我不想她不开心,所以不愿与你交手。

但要是涉及到她的安危,我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希望你自己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无常冷哼了一声,开始发力激活灵珠。

鹚班以为他是要毁了灵珠,便伸出手射出无数条黑线,将无偿的身子凌空提起。

他咬牙切齿道:“你别不识好歹!”

莫梨笙躲在角落发抖,她用力的捂着嘴唇,怕自己发出声音。

怎么办自己要不要出去?

她了解鹚班,他已经没了耐性,虽然这些射线不至于毁掉无常的仙体,但他很快便会让无常感受到他的能力。

无常依旧刺激着鹚班,灵珠在他的手中已经开始发红,就像是一块烙铁。

“鹚班,你再不叫梨笙出来,珠子可要毁了!”

鹚班在脑海里闪过莫梨笙的影子,他不能他必须将珠子带回去,只有这样才能救莫梨笙。

可……他杀了无常,莫梨笙会不会怨他?

一念之间,他便发了狂,体内的魔气聚集,他毫不留情的一招又一招攻向无常。

他不怕莫梨笙恨他,他只要她活着。

第1658章 致命一击

鹚班不断的蓄力,一招比一招狠,无常也没有闲着,两个人就这样再大殿之中打了起来。

按照能力无常不是鹚班的对手,鹚班发起狠来他轻易也招架不住。

就在鹚班动了毁他的念头时,莫梨笙冲了出来,替无常挡了那最狠的一击

这要是无常也许还有几率抗这一下,但是莫梨笙的神识已经到了最虚弱的边缘

两个人顿时收了手,看到莫梨笙满脸的笑意,摔在了地上。

她如最珍贵的瓷器,摔在地上的那声巨响,震裂了鹚班的心。

无常好久都没有见过莫梨笙了,在他的印象里,她还是那个爱耍赖的孩子,如今,也有了成人的模样。

他没有想到莫梨笙会冲出来替他挡这一下,更没有想到她现在已经虚弱到这般状态了。

鹚班连忙跑过去抱起她,她的身体在鹚班的怀里忽明忽暗,好像很快便会消失不见。

她的眼里噙着泪,她知道,到了该告别的时刻。

鹚班不敢置信的摇头,“不不不,梨笙,你撑一下,我带你回去,我渡魔气给你”

她的手抚上鹚班的侧脸,“你不是答应我,不会伤害师傅的吗?你怎么食言了”

无常心里闪过一丝愧疚,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莫梨笙心里这般重要,重要到她愿意替他死。

鹚班对他动手,无非是被他刺激的,而莫梨笙冲出来,也无非是替他去死。

他为了满足自己的执念,利用了莫梨笙。

鹚班抱着莫梨笙,恐惧的浑身都在颤抖,他自己知道刚才他用了多大的力道,换做打在无常身上,可以直接让他灰飞烟灭,可她却硬生生的替他扛了下来。

“梨笙,你不是说,在我和他之间你会做出一个选择吗?你为什么要丢下我?这对我,公平吗?”

莫梨笙虚弱的笑了笑,她用力的侧头看向无常,小声唤了句:“师傅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没有您就没有梨笙的今天,我将这条命还给你了,希望你别再为难他了,梨笙真的很爱他,你们都是我不愿意失去的人。

一个是亲人,一个是爱人,我没办法选,我本就活不了多久啦!能用这个结果换你们休战,我觉得我很值得。”

鹚班周身聚集了黑色的魔气,他的心仿佛都不会痛了,甚至开始麻木

“莫梨笙你怎么忍心!你让我亲手杀了你!嗯?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梨笙”

无常站了出来,指着鹚班说道:“你说的没错,梨笙就是因你而死,而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鹚班挥了下手,直接将无常击飞,他低头对怀里的莫梨笙说道:“他不配当你的师父,他在利用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

莫梨笙在他的怀里流眼泪,她当然知道无常在利用她,她摸着鹚班的脸如以前一般撒娇,“你抱抱我,我冷。”

鹚班用力的抱紧她,很怕在一用力她就碎了。

“鹚班,在世三百年,有你对我的好,我真的很知足了,以后,忘了我吧”

鹚班拼命的摇头,“我们不是夫妻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第1659章 终结

他感受到怀里的女子一点一点变为透明,很快便消失不见

她手上镯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鹚班跪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梨笙!”

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他亲手杀死了他心爱的人,他没有办法原谅他自己。

而无常趁这个时候做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冷静的决定,他没有时间感怀莫梨笙的离去,他只想鹚班死。

如果没有鹚班,莫梨笙便不会死。

他将所有的怨念全部算在了鹚班的头上,他不愿意去想莫梨笙实际是因为他才死的。

因为他心里的执念,因为他的无情,因为他的不自量力。

她用感恩的心将自己的命赔给了他,报了他这么多年的恩情。

她不欠他的了……

鹚班不停的用拳头敲打着地面,他手中握着镯子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你忘了我们约定过,我们以后会生好多个孩子我们俩还要躲清闲回到这边生活的,你忘了我们说过,永远都不会丢下另一方,我们要一直走下去的,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去哪找你”

无常趁着这个空档,将桃木剑从鹚班的背后刺了进去。

鹚班愣了一下,紧接着从地上站起,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他的心已经随着莫梨笙离开了。

他用内力将桃木剑逼出,顺带着溅出了好多的血。

他嘴角挂着邪魅的笑,“梨笙说你很疼她,那么,你去陪她吧?”

他们俩个再次大打出手,无常一直趋于弱势,在鹚班能立刻让他化为灰烬的瞬间,他停住了手。

他不似仙人那般冰冷无情,他不想让莫梨笙死后会怨恨他,既然让他活着是莫梨笙的心愿,那么,他还是满足她吧!

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无常自己了结了老道士这副**的生命,用自己的神识催动了灵珠,他甘愿与这座大山相连,就为了抑制住这个恶魔,让他不要再危害人间。

他之前放置的六件法器因为灵珠被激活,从四面八方射来了特有的光线,灵珠飘在半空射出强大的磁场,外加上无常神识的意念,将鹚班压在了那里。

鹚班没有挣扎,他笑着闭起了眼睛,选择安眠。

梨笙都不在了,他活着或死去,又有何意义?

他说过,你死了,我绝不苟活。

无常因为自己的私心,造就了这场灾难,他赢了吗?

只能说,他赢得并不光彩,赢得很丑陋,赢得很不体面。

莫梨笙被西王母责罚,生生世世带着两种力量而存,永生永世会遭受这种磨难。

而鹚班,在百年之后被唤苏醒,也正是因为莫梨笙的转世,太岁星随着澜慈来到这里取灵珠,为了救女儿爱绮,才能将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

最终输的人,只有无常。

他的神识与蒙山相融,这些私念将永久折磨着他,使他痛不欲生。

轮回的齿轮依旧旋转,时间印证了,他并没有改变的了任何的事情。

他时常会想起那个小女孩,甜甜的喊他师傅,最后为她牺牲了性命。

一切都回不到最初的原点,该存在的永远不会消失

第1661章 重逢的喜悦

“梨笙,我等了你好久。”

我等了你好久。

是啊!他在我不知情的时候,等了我将近二十年。

他没有跟我讲述那些曾经的过往,却等着我一点点的发现,他的耐心依旧像曾经一样全部给了我。

我向来标榜自己是程爱绮,他便接受我的身份,让我过程爱绮的生活。

这一句梨笙,我让他等了太久太久。

我能想象的到,当时在蒙山我爸临危时,我妈告诉他我还活着,他的意外和喜悦。

如果当我拥有了所有的记忆,他依旧在蒙山下长眠,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蒙山陪着他。

我看到他陷入那种亲手了结莫梨笙那一世的痛苦中无法自拔,他的内疚他的自责一直困扰着他。

还好,我们走过来了。

虽然时间很长,但在这一刻,我的心里是庆幸的。

他紧紧的抱着我不肯松手,体会着失而复得的弥足珍贵。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想让我知道一切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为什么要等我自己知道”

他轻轻抚着我的背脊,柔声说道:“只有你自己想去知道我们的过去,那样才有意义。如果你不想,我也不会逼你,你能活着,对我而言已经是恩赐。”

他弯下腰将我抱到床上,亲手将我的鞋子脱掉,“你刚醒来,还是要多休息,怎么就急急忙忙跑过来了?”

我看着他为我拖鞋的模样和以前没有一点差别,心里升起的思绪感慨万千。

我嘟着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才醒来?”

“我有去你家看看过你,你被魔差的钩子钩伤了,太岁星找我帮你把魔气吸出来。”

我靠在床头上点了点头,他坐在我的身侧,我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不想松开。

“我睡了多久?”

“三十七天。”

我惊讶的瞪大眼睛,“三十七天?这么久?”

鹚班点了点头,“我们以为要更久,你这已经算快的了。你知不知道当时你有多严重?”

我吐了吐舌头,想到和伽什打赌的那一晚自己确实很狼狈。

鹚班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伽什她已经领罚了。”

“哦。其实也应该感谢她,如果不是她激我这一下,我也不会想要知道自己过去的事情。”

鹚班牵起嘴角,宠溺的在我的头发上揉了揉,“傻瓜。”

我紧接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娶我?”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似乎对于我的问题而感到意外。

不过他极为认真的看着我,回道:“这句话哪有你来问的,是我该问你,程爱绮,这一世你什么时候想嫁我。”

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装作考虑的想了想,“嗯随时。”

我记得陈冰和我说过,一个男生要是爱你,他不会对你说我娶你吧?

他会直接告诉你,嫁给我。

他随时做好迎娶你的准备,而不是默认两可的约定,给你那些带有泡沫的承诺。

我和他之间,有没有仪式都不重要,有没有那个红色的本子更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和他在一起,重要的是,我们再也不分离。

第1662章 尴尬

我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双手捧着他的脸,“我逗你的,我们不是结过婚了吗?等老程同志一切都顺利,小期也能回来稳定的时候,我们就回蒙山,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鹚班轻轻点着头,他高挺的鼻子与我的鼻子摩擦着,“好,都听你的。”

就在这个非常甜蜜的时候,我本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羞羞的事情,比如他吻我

我眼睛都闭了起来,可是我的肚子发出了抗议,咕噜噜的一声响动,我的脸唰的一下便红了起来。

鹚班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是不是饿了?”

我抿着嘴点了点头,见他掏出电话拨了出去,“攀越,备点吃的送到郊外的别墅。”

他像哄小孩子的语气哄着我,“我们回那边吧!这边很潮,不利于你休息。”

“好,那就回那边吧!”

他将我的鞋子帮我穿好,牵着我的手一路带我出了忘忧城。

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当他们看到我和鹚班的手紧紧相牵时,都纷纷露出姨母般的微笑。

好像在说,这俩娃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我突然想起了小溪,连忙问道:“小溪在这怎么样?还适应吗?刚才离开前也忘记去看看她了。”

鹚班将我带来的喜服装进了后备箱里面,随后亲自坐在了驾驶位,想了想问道:“你学校过来的那个小溪么?”

我连忙点头,“对,就是她,当时是蔓萝送她来的。”

鹚班扯过一抹微笑,“等回去我给你看点东西,你就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了。”

我见他还和我故作神秘,便也没在多问。

我盯着他的侧颜发着呆,他侧头问我,“看什么呢?”

“我在想啊!你是怎么熟悉这些人类的技能的?适应现在这个科技的时代应该很难吧?”

鹚班弩了弩嘴回道:“这不是很简单的东西吗?拿过来就会了啊!”

好吧!他说什么是什么!谁叫他是至高无上的王呢!

我们俩到家的时候攀越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他见到我们俩手牵着手,立刻呆住了。

“王,这这什么情况”

我想起之前和攀越闹出过一点点小小的不愉快,连忙上前说道:“攀越,之前的事,是我”

他立即红着眼抬手打断了我的话,激动的说道:“我明白了是后回来了,对吧?快进去吧!我买了好多的吃的,您先吃饭吧!”

鹚班点了下头牵着我直径走了进去,这屋子里还是曾经一样的冷清,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倒是收拾的很干净,一尘不染。

餐桌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食物,我顿时来了食欲,坐在桌子上狂扫了起来。

鹚班微皱着眉却带着一丝宠溺的提醒道:“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我这时才发现鹚班和攀越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看着狼吞虎咽的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嘴里塞满了食物问道:“你们不吃点么?”

鹚班将我嘴角的番茄酱擦抹干净,“你吃吧!我们不吃。”

第1663章 忘忧城小溪

既然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他们都不吃,那我只能自己享用了。

我吃饱喝足后捧腹打了一个饱嗝,满足的笑了笑。

鹚班问我:“吃完了?”

“好撑,感觉好久都没有吃饱过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那我带你去看点东西。”

我突然想起他在回来的路上便说过,要给我看些关于小溪的东西。

我好奇的跟着他去了客厅,他示意我坐在沙发上,伸手在对面空无一物的墙上投射出一个画面。

画面的人物是小溪,她穿着一条洛丽塔的裙子,脸上画着很浓重的妆。

我不紧皱起眉,问道:“她怎么又穿这件衣服了?她不是最讨厌这套衣服的吗?”

攀越站在身后回道:“这个是她自己要求的,可能是想将自己伪装起来吧!这样别人便看不出她本来的面貌。”

我顿时明白小溪的想法,即使她褪去了那身洛丽塔,她也变不回小溪,因为她已经死了。

我继续向下看去,小溪在那过的很好,周围那些冤魂对她也不错,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直到有一天,忘忧城来了一个男孩,他交上来的物品是一个玫粉色的发卡。

那个男孩看起来已经工作了,穿着西装笔挺,带着一个金框的近视眼镜。

那个发卡有些旧,应该是很久以前的物品,并且经常放在手里观摩着的感觉。

小溪站在二楼迎人的时候,见到上来的男孩愣了一下,随后依旧扬起笑脸说道:“孟婆在等你哦!”

我仔细的发现了她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似乎心情十分的忐忑。

我在心里猜测着,这不会就是她一直暗恋的学长吧?

他寻到了忘忧城,是为了了结自己什么心愿呢?

男孩的眼神没有在小溪的身上过多停留,直径去孟婆的那个位置。

孟婆依旧是骷髅女伪装的,别说这神态还真的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她干哑着嗓子问道:“小伙子,你直接上了二楼来,是为了这一碗孟婆汤么?”

他叹了口气,“我听说这能看到已逝的人,我想见一个女孩。”

孟婆的眼睛看向小溪,见小溪背对着他们不敢回头,背影中还有些瑟瑟发抖。

“哦?什么女孩?你可以讲讲你们的故事,心愿了结了,便喝了这汤,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吧!”

男孩的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说道:“我不知道她的全名,只知道她叫小溪。

那时候我们在一所学校上学,我我暗恋她很久了。”

我看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原来不仅仅是小溪暗恋学长,学长也是暗恋小溪的?

只听男孩接着说道:“我是个穷小子,从农村上来的,我知道家里为了供我读书有多么的不容易。

我更加不敢靠近她,她像一只白天鹅,身上散发着高贵的光芒。

她和那些女孩还有点不一样,她很爱笑,活泼开朗,更不会嫌弃嫌弃像我们这种条件的人,她总是主动的靠近我,这些我都知道。”

第1665章 天意

鹚班听着我的话想了想,随后问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选择放下么?”

我愣了两秒,回道:“我不会放下,我跟你一起死,谁也别想将我们再分开了。”

他用下巴抵蹭着我的额头,“傻瓜,就算有一天我死了,我不在了,你都不要去寻死,你要相信我会用所有的办法重新回到你身边。”

我红着眼撒娇的猫在他的胸口处,“哎呀!干嘛说死不死的,很晦气诶,我们都好好的不好吗?”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好。”

晚间睡觉的时候,我和鹚班在一个卧室。

本来他没打算留下,怕我会介意,是我主动要求他陪我的。

我们聊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但唯独我们都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的担忧。

我这世为人如果不修大道便会不停的转世,这个过程充斥着等待与无奈,我会不断的需要重新记起他,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如果选择入魔,我当仙在位时的身体都无法耐受魔性,更何况现在这幅**凡胎?

如果……我修了正道,那无疑是断了我们在一起的后路,但是能确保我和他永远能抱着这份记忆,隔空相望。

这个选择我没有办法做,他也没有提过希望我如何去做。

我将一切,交给了天意。

-

我在这里暂时住了下来,期间老程同志给我打了一通电话,痛斥我没有良心,一醒来都没有见到他,便跑来了鹚班这里。

他虽然语气带着深深的醋意,不过我相信他会明白的,当然不会真的较真儿和我生气。

在鹚班忙的时候他就会提前将忘忧城搜集来的故事给我放映出来,我每日都跟看悲情片一样,抱着个纸抽盒不撒手。

等他回来的时候,满地的鼻涕纸,外加上我已经红肿的眼睛。

最真挚的东西,最动人。

我到现在才理解这句话。

最让我感动的是有一位老爷爷,他入门时拿了一块怀表,他交给售票员时那眷恋的神情看得我心里特别难受。

他和假孟婆说,“我来看我的老伴儿,我就想知道她投胎了没有?

我俩啊!分开二十多年了……

我不知道我下去以后,还能不能见着她。”

他干枯的手擦拭着浑浊的眼泪,他的语气很慢,讲述着他与那位奶奶的故事……

每一个音节都能深深的砸在你的心上,而且后来回味的时候你会发现后劲儿十足。我看完后大约两个小时左右,还抱着被子大哭了一通。

他抽了个一个号码房,在里面一直等她。

可那位奶奶没有来,她可能已经投胎转世了。

他弯着挺不直的背脊,一颤一颤走出去时,散发着巨大的悲凉。

他喝了那碗汤,对假孟婆说道:“没想到还能提前喝到这玩意儿,她没来也没事儿!

我啊!就等着下辈子去找她喽!”

我抱着靠枕窝在沙发里沉思着,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魔,亦是这人间最正的道。

它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能牵动人生死,也能使人重生。

那些在爱里受过伤的人,一定会在其它的爱中重新找到自己。

第1666章 殡仪馆

如果在你迷失的时候,有一双手将你从深渊拉回,那又是何等的幸事。

我看的忘忧城这些故事,大部分都是悲剧收尾,所以才格外动人。

我每天都沉浸在那种悲痛中无法自拔,鹚班瞧着我的神态越来越不对劲儿,便再也不给我播放了。

无论我怎么威胁他,他都无动于衷。

他说:“我希望你每天都是开心的,而不是在这种伤身体的情绪中难自控。”

他不在的时候,本来还有那些故事陪我解闷儿,电视剧综艺节目已经完全勾不起我的兴趣了。

可这么一来,我又变得无聊起来。

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正好赶在学校放假,学校也不用去了,我每天就在家里发呆。

更多时间也是在考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每天会有收拾卫生的阿姨过来,打扫完便会离开,鹚班不喜欢和人接触,我们俩的晚饭基本上都是由他承包。

看着他宽阔的背脊,围着我在网上给他买的卡通围裙,真是毫无违和感。

不过他煮饭真的很好吃,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我敢保证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

他已经尽量的缩短他忙的时间,多抽出些时间来陪我,可有的时候还是几天看不见人影。

他不在的时候,我也渐渐的学着自己做饭,照顾好自己不让他担心。

有天我妈的电话打来,我正在照着食谱煮砂锅粥。

我妈在那边急忙的说道:“快来殡仪馆。”

我手中的瓷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裂了。

我颤抖的问道:“是……”

妈妈在那边低声的啜泣,“三舅姥。”

我立刻摘掉了围裙,将火关掉从房子里跑了出去。

这个地方很难打车,我穿着拖鞋在路上一直跑一直跑,我知道在殡仪馆意味着什么,我再也听不到她的大嗓门了。

她生病这么多年,身体瘦的不成人样,可她依旧开朗乐观,她特别疼我妈,疼我和小期。

我记得她说过:“要不是辞啊!我不能多活这么多年,看着季玮结婚生子,我知足啦!”

她就抱着这样的心态,对抗着病魔。

可……这太突然了……

我跑了至少有四十分钟才打到车,手里只有一部手机,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师傅,去城郊的殡仪馆。”

司机师傅从倒车镜看向我,“那个城郊?有两个城郊都有殡仪馆。”

“西城郊,西城郊的殡仪馆。”

司机师傅将计价器扣上,发动着车子缓缓前行。

我只去过一次殡仪馆,那还是太奶奶去世的时候。

她将她柜子里的宝物都留给了我,那时候我爸的死刺激的她直接去急救,没到一个星期太奶奶便去世了。

我听妈妈说,太奶奶曾经是非常可爱的老人,她一辈子都活成了公主,太爷爷给她的爱和包容让她幸福了一生。

太爷爷的离去加上程家两个兄弟接连遇难,让她的心态一再的崩溃。

她死前一直拉着妈妈的手说,“程家有你在,我放心,忘了小二,奶奶不怪你。”

我能感受到妈妈和太奶奶之间的那种亲情,我们在那个时候接连失去了两个亲人,我爸和太奶奶。

第1667章 不能进去

我突然想起妈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人生就是不断的送别,有的人说完再见以后还可以见的到,而有的人,却再也不见了。”

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送别人离开,我真的很难想象,我们这一代送他们离开的场面。

我们要将最好的时间,不遗余力的给那些爱的人。

我恍恍惚惚坐了四十多分钟的车程才到西郊,用手机付了款立马连滚带爬的下了车。

我看到外面停了很多辆车,不知道是不是家里人的,我迎着风不停的奔跑,直到有一只大手拉住我。

我回头一看是秦睿宇,他的眼睛很红,好像刚哭过。

他伸手将我揽在了坏了,在我颈间哭的像个孩子。

我拍了拍他的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进去看看,你领路吧!”

这个时候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我在远处看到了秦爷爷,作为三舅姥的亲家,也在这跟着忙里忙外。

秦然舅妈站在门口偷偷的向里面望,她的眼睛鼻子都泛着红,哭到需要不停的大口呼吸。

里面摆放的是三舅姥的遗体,我妈她们都在里面。

我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哽咽的问道:“舅妈,你怎么不进去呢?”

“你妈不让我进去,你跟她说说,让我进去看一眼行不行?就一眼……我想送送我妈……”

我连连点头,立刻走了进去。

秦睿宇留在外面陪着秦然,我妈见到我来了,立刻说道:“爱绮,给你舅姥上柱香。”

我走近那口玻璃棺材,看着里面放着冷气防止遗体因为天气的关系腐烂。

我妈是坚持要守三日灵的,现在很多地方因为时代的关系都已经不守灵了,死后直接火化。

我看着三舅姥已经变形的五官心里的感觉很难受,嘴里不停的泛着咸咸的味道。

我擦了擦眼泪,走到香炉前点燃了三颗香,话还没等说眼泪就砸了下来。

那种血液往上涌的感觉,能让人的脸瞬间就肿起来。

棺材前面没有放铺垫,我脱掉拖鞋赤着脚跪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给她磕了三个头。

所有小辈里,我是第一个这样做的,我说不出来任何的话,我也不知道就算说了,她会不会还听得到。

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我对她的缅怀。

我妈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我看到了她的眼神中有一丝丝的欣慰,很满意我的举动。

我起身手擦掉手上的灰尘对我妈说道:“舅妈在外面,说你不让进,看着……看着很可怜。”

我妈的目光向外望了一眼,我随着看去见舅妈蹲在地上眼巴巴的往里面看。

我妈叹了口气,“秦然来了月经,不能进来,会冲到的。有遗憾就有遗憾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了解般的点了点头,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那还真是不能进。

我妈牵着我的手对石慧舅妈交代了几句,她拿着香炉拿了三颗香带着我出去了。

秦然舅妈从地上站起身,那种绝望的表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第1668章 缅怀

我妈将香炉放在了门口不远的水泥砖地上,“秦然,这个门你怎么都不能进,你要有什么话没说,就在这说吧!”

事后我才知道三舅姥是在家里睡睡觉突然就没了,之后就拉来了殡仪馆,秦然舅妈从公司赶过来,连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

秦然舅妈在秦睿宇和我的搀扶下,不停的向下栽歪着身体,一步一步走的很费力。

她已经哭的没有力气走路了,我俩基本上是架着她给她抬到哪里的。

我妈抽出了三根香递给她,上面刚刚插进去的还没有燃完。

秦然舅妈的手不停的抖着,她用打火机打了几次都没有对准地方。

眼泪刚刚擦掉,便有新的泪水模糊她的眼眶。

秦睿宇皱眉说道:“我帮你吧?”

她连忙拒绝,“我来,让我来。”

她再次尝试了几次才将香点燃,她颤颤巍巍的插进香炉里。

那一声妈,叫的我们在场的人眼泪瞬间掉落。

“妈,你怎么突然就走了……

从我嫁进季家以来,您对我的好我永远都忘不掉。

我和季玮每次打架你都帮我,你从来不叫我儿媳妇这类的称呼,你说我就是你的女儿,你也做到了,你对我和对季玮没有任何差别,更没有偏袒。

自从若紫出生,你总是说你的心愿都了了,你随时走你也不害怕了,可每次听到您说这话我就很害怕,我怕你真扔下我们不管了。

你在陪我们几年啊妈,你不是爱美吗?我们去买好看的衣服,我还给您化妆给您买口红,买玉器买金子,你生病这几年都没有好好的打扮过。

你这么突然的走了,我连见你都见不到,你是要我遗憾一辈子啊!

你这老太太怎么这么狠心啊!

你在给我们点缓冲的时间啊!妈!”

我妈单腿跪在秦然舅妈的身边,深吸了口气劝道:“让她走吧!你这么哭,她走不好的,听话。”

秦然舅妈跪在那里眼神呆滞,她想了很久很久,最后颤抖了一下嘴唇,重重的将头点在了地上。

“妈,要是有来生,我还做您的儿媳妇,你还当我妈。”

我亲眼看到在那一刹那,香炉里的香缠绕着开出了花。

秦睿宇搂着我的肩膀,递给了我一张纸巾。

他对我说道:“大娘真的是很好的人,她不仅仅对我姐姐和亲生女儿一样,对我们整个家都不用说。

她就算病着还总让人往家里给我做她的自制的水果罐头,她说外面卖的有添加剂,没有她做的有营养。

她乐观开朗对人热心肠,我能体会我姐姐现在的心情,她一定很难过,但是她没有任何办法。”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你看啊!你是一个好人,在离你去的时候,别人都能记得你的好。

你这一辈子做的事情都会被后人记住,并且眷恋不舍。

我没有看到季玮舅舅,我猜,以他的性格除了在忙葬礼让三舅姥走得体面一些以外,他也是没有勇气过来。

一定会是自己偷偷躲在哪个角落哭完再出来。

我妈等香全部燃尽了,才让我把香炉放回原位。

她搂着秦然舅妈不停的在说着什么,两个人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第1669章 能承受

我们整个家庭都属于很丧的一种状态,男人们极力的忙起来短暂的忘记悲伤。

我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季玮舅舅,他坐在台阶上发着呆,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我在他的身边坐下,他看到我的时候苦笑了一下,还没等我张口便对我说道:“我没事,我的妈妈累了,她去休息了。”

我叹了口气,“舅,你别撑着了,好好哭一通就出去吧!舅妈的状态非常不好,你去看看她吧!”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认真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我真的哭不出来。

你知道么?小的时候你三舅姥拿这么长的扫帚打我,我依旧是笑嘻嘻的。

我到现在都能想起那些画面,我小时候很浑,没少惹她生气。

你这个小淘气精跟我当年都没有办法比。

她的离开我是很舍不得,但是……”

季玮舅舅的喉咙哽咽了一下,随后又继续说道:“但是我做到了一个孝顺的儿子,往回想想我没有遗憾和后悔的事情,所以我能接受,只是可惜没能最后和她在说说话,她一定也是怕我们接受不了,所以在这个时间选择了离开。”

太姥姥对子孙的教育就是要孝顺,姥姥那一辈孝顺太姥姥,我妈舅舅他们孝顺着姥姥这一辈。

我记得我小时候听我姥说过,我妈曾经因为不想去我姥爷家过年,还被太姥姥打过。

她最重视的就是孝顺,可以无才但得有德。这种事情是言传身教的,不是天生的带来的,都是父母怎么做,孩子便会怎么学。

舅舅此时说的很坦然,他用力的孝顺父母,所以他能接受她的离开,他不遗憾。

这也是给我上的很重要的一课。

可能我和鹚班以后不会有孩子,我没有办法告诉他我今日的感受。

但是这种感觉,我会告诉身边的所有人。

-

姥姥无法接受三舅姥突然的离开,她一直处于沉默之中,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我时刻陪在她身边,找任何的机会开解她。

我妈穿着一套黑衣穿梭在人群中,她没有时间伤感,每一分每一秒都得拿捏的很好。

有一个人的到来,将我姥姥的情绪一下子带入了崩溃中。

我妈都很意外她会来,也不知道是谁通知的她,对于这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在一旁听了半晌,才知道她是谁。

她是我姥姥的亲妹妹,叫季秀云,我妈妈叫她小姨。

我听我姥姥一直在质问她,“你这么多年怎么不和我们联系啊?你去哪了啊?”

原来她就是妈妈的小姨,妈妈的二舅我也很少见,因为住的很远,偶尔才能见上一次。

但是这个小姨,我是一面都未见过。

我扶着姥姥,我妈扶着她的小姨,我们一起到了休息室。

我姥紧贴着自己的妹妹坐,眼神也在这位姨姥身上,能看出她们的感情应该非常的好。

姥姥问她:“你怎么过来的啊?你怎么知道三嫂不在了?”

姨姥深深的垂着头,叹了口气,“三哥给我打的电话,我立刻就过来了。”

第1670章 不可置信的经过

姥姥疑惑的看着她,“三哥?你和三哥有联系?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联系啊!这么多年了,快有二十年了吧?啊?你怎么这么狠啊?什么事至于你突然消失了,连家人都不要了?”

我看到姨姥的神色特别的羞愧,她过的应该不怎么好,身上穿了一件格子款式的老式西服,袖口已经磨破了边,脚上一双黑色的布鞋,上面全是泥土。头发编了一个麻花辫子,里面黑白相掺,而且她的脸上干瘦刻画着深深的皱纹,一看就是经常承受着烈日的暴晒,平日里风吹雨淋的饱受风霜。

我妈连忙上前提醒姥姥,“妈,你让小姨慢慢说,爱绮,你去给姨姥拿点水来。”

我连忙点头,去一旁取矿泉水。

我听到抽泣的声音,她的嗓子很干哑,弯着腰哭的时候看着十分可怜。

我连忙小跑着将水递给她,“姨姥,喝点水慢慢说。”

她干裂的手抓着我的手激动的问道:“这是南辞的孩子?”

我妈点了点头,连忙介绍道:“这个是爱绮,还有一个男孩在飞机上,估计明早能到这儿。”

姨姥的手有些剌人,不过我能感受到她很喜欢我,她摸着我的脸说道:“孩子都这么大了,南辞从农村离开的时候也是这么大。来,坐姨姥身边。”

我听话的在她身边坐下,等她说出她消失多年的故事。

“我和建城婚后,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但是自从孩子出生了以后他就变得不是那么回事了,他经常动手打我,还和学校里的女老师搞暧昧,我管着他他就说我曾经的那些事,说我是给人当小三的人,我俩每次提起来都会打架,后来我就跑了。

那天晚上我买了票想来城里找你们,但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伙人,她们就像给我洗脑了一般,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跟他们走了,没想到那是一个传销团伙,我被关了五年才出来。

出来以后我觉得丢人也不敢跟你们联系,我很想我儿子小东,我也不敢回去看他。

之后我就在城里打工,给人家饭店刷碗端盘子住在地下室,后来我实在是想孩子,就忍不住回老家看了看,没想到碰到了三哥回去看房子,是我叫他不要告诉你们的,姐,我混成这样我真没脸来见你,你为我操的心已经够多了。”

我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气的一直在摇头,“小姨,你有困难你为什么不说呢?我们是一家人啊!那你现在呢?你现在住在哪儿?”

“我、我又回去了。”

我姥气急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姨姥说道:“回去了?当时要不是他你能被人骗吗?他打你你还回去?你怎么想的啊?”

姨姥面露难色,“他现在过的也不好,小东也结婚了,娶了一个村里的姑娘,我们的条件也不好,没给人家女孩啥,对方也同意了,就是有点小毛病,是个哑巴。”

我妈立刻问道:“小姨夫不是数学老师吗?条件怎么可能不好?而且,在程家的学校打工工资也不可能低了啊!”

第1671章 小期回来

姨姥对妈妈和姥姥解释道:“那时候我们刚结婚条件很好,我走了以后他被一个女人骗了一次,又沾上了酒和赌,什么家庭也禁不住这么造啊!

完了校长看他完全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批评过他几次,他就不干了。”

姥姥气的咬牙切齿的,“当时我回去找过你,你知道他咋说吗?他说你和野男人跑了!扔家他们爷俩不管了!

我还在心思,你上哪认识野男人去?记吃不记打吗?

家里这些年事也是多,没有办法时刻关注你的动态,我以为你回来了能找我们,没想到你吃了这么多年苦,我要是早点找你,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姨姥的眼神突然释然了,“也许这就是我当年的报应吧!

我破坏了人家的家庭,所以老天爷让我用一辈子的幸福做了代价。”

姥姥连忙说道:“妹子,你别走了,姐有钱,姐养你,你把小东和他媳妇也带来,行不?”

她摆了摆手,“不了,我还是回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啥恨了,现在就是搭伙过日子,他现在也不打我了,也打不动了……”

静。

无尽的沉默。

我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我更能感受到妈妈和姥姥的无奈,她们用力的想将姨姥拉起来,可是姨姥自己选择了认命。

我清了清嗓子对姨姥说道:“您先在这边住下吧!我姥因为三舅姥离开的事情,一夜间头发都白了,你们是亲姐妹,你当陪陪我姥姥,这么多年过去了,先别急着走,多住些日子。”

她听后点了点头,对我说了声:“好。”

她从兜里拿出一个布缝的小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二百块钱,递到我面前。

我顿时愣了,那个钱很皱,应该是存了好久的样子。

“姨姥来的仓促,也没给你买什么,这个钱你揣着,自己留着买点什么。”

我有些手足无措,这二百块钱对我来说连点一顿外卖都不够,但是她把钱给我的时候,我觉得是那么沉重,甚至想要珍藏好,舍不得花。

我知道这个钱我要是不接她会很尴尬,很伤自尊,所以我接了下来,放在口袋里说了句:“谢谢姨姥。”

因为她的到来,姥姥的情绪缓过来一些,我妈也能轻轻的松口气,不然时刻得盯着姥姥的血压。

第二日一早小期便赶了回来。

他坐了一夜的飞机,语晨舅舅在机场接的他,平时视频也没觉得他变了,等我真正见到他本人的时候才彻底的看见了他的变化。

他已经是帅气挺拔的小伙子了,举手投足之间的绅士风度很浓,个字比我还要高,只不过经常锻炼的关系,皮肤不像我父亲那样白净,晒的有一些小麦色。

他身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背着一个双肩包,飙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见到我的时候立刻给了我一个拥抱。

他的眉眼间很疲惫,但还是马不停蹄的直接来了殡仪馆,去见三舅姥最后一面。

大家都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他了,他这次回来很低调,总是坐在角落里陪着姥姥或者跟着我妈忙前忙后,他的这种做法让我觉得他真的变了,越来越成熟能顾全大局。

第1672章 他还记得他

因为许多来祭奠的人有看秦壬风的面子,有的为了巴结我父母的,还有舅舅舅妈的一些人情往来,反正除了家里人其余的人连逝者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有这种人来,自然会抓住任何时机奉承,小期就是一个话题点,他被人拉着说来说去,夸他优秀啊之类的,他特别反感这样,觉得这些人分不清主次。

殡仪馆当成社交场合,也是绝了!

躺在里面的人是主,他只是一个小辈来祭奠长辈而已。

-

在殡仪馆这种地方使我很不舒服,随处可见的鬼魂,我不像程先生程太太或者干爸那种一身正气,被渡金身。

我现在很怕见鬼,他们总会突然蹿出来吓我,我现在不想用符纸这种方式对抗,除了蔓箩在身边能替我抵挡一下,我自动放下了所有能对抗的武器。

我从家来的时候灶台上有煮一半的粥,地上还有破碎的勺子。

等鹚班回去以后以为我遇到了什么危险,他第一时间给我拨了电话,听到我这边的事时毫不犹豫的赶了过来。

这是我家里人最全的时候,他以我男朋友的身份来到了现场。

他带来了一束白色的菊花,他的身份没有办法上香,但是他也算为了我自降身份,毕竟菊花是送给逝去的长辈。

我爸我妈对他的态度十分客气,丝毫没有因为我们俩在一起而抬高自己的身段。

许多人都猜测着他的身份,他是个谜,没有人认得他,又觉得他不简单。

他主动走到小期面前伸出手,嘴角挂着淡笑说道:“我是鹚班,经常听你姐姐提起你。”

小期看着他立刻站了起来,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问道:“我见过你,我小的时候你救过我。”

他只是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就连我都快忘记的事情,没想到小期还记得。

看来小时候那件事情对小期造成的阴影真的很大。

秦睿宇在我身旁抱着肩膀问道:“你们俩个……在一起了?”

我看着他回道:“祝福我吧!”

他故作嫌弃的说了句:“看心情吧!”

当然,这句话被另一旁的白泽收入了耳中。

这个场合将他介绍给大家也不合适,他选择低调的和小期在一起,并不会扎眼的出现在人群中。

我们家的所有人除了长辈需要回去休息,其余这些人全部在车里留宿守夜。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以季玮为主之后是季萧舅舅我妈这些人依次向后排,最后是我们这些小辈从大到小的顺序,跪成一排,与她做最后的告别。

整个葬礼的仪式都是我妈妈在主持,我们家就是老方法,不会用某些地方的那一套,一群人站在墓碑前悼念,穿着昂贵的西装戴着墨镜,还要打一把伞……

有的人觉得葬礼要办的简洁快速简化,不要那么多环节,只能说一个人一个看法吧!互相尊重,互相理解。

三日守灵下来我们都非常的疲惫,我的衣服上充斥着烧纸钱的烟味,头发上脸上全部都是那个味道。

出葬的当日,在遗体被推向练尸房的路程中,秦然舅妈远远的跟在后面,她很想上前但又不能。

在遗体被推进炉里的前一刻,我妈实在是不忍心,才准她看了最后一眼。

第1663章 家宴

我妈站在遗体旁对秦然舅妈招了招手,“来吧!但眼泪不许掉到身上。”

我妈突然的恩赐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季玮舅舅扶着她的双肩,陪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她不停的用袖子擦眼泪,就怕掉到遗体身上,三舅姥的面相整个都已经塌陷进去,身上的水份掉了下去看着非常的吓人。

秦然舅妈走到台子前,丝毫没有任何的恐惧,就像往常一样,与那只冰凉僵硬的手,紧紧相握。

她嘴里不停的说谢谢,谢谢。

直到最后她还是舍不得放手,是季玮舅舅将她拉了出去,我妈让我们也随着出去,怕耽误了时间。

我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三舅姥的遗体,被那个机器推入了炉里。

她的一生就这样的走向了终结。

后来,我问过妈妈,为什么到最后她愿意破坏规矩让秦然舅妈碰触遗体?

她想了想回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因为某种原因不能从我最后一程,你和我心里都会感到遗憾吧!

规矩必须要守,整整三日我没让她进灵堂,如果这时候不让她看一眼,她心里永远都过不去那个坎,我觉得三舅妈也不想这样。”

我仔细想了想她的话,确实是这样,如果是我,我一辈子也会觉得感到遗憾。

-

我们原来住的那个房子给了姥姥,姥姥和姥爷搬了过去,这次姨姥和三舅爷也住进去,几位老头老太太在一起没事聊聊天喝喝茶,也是很惬意。

老人走了以后,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将悲痛放在心里,脸上还得笑着生活。

在给三舅姥烧完头七的第二天,程先生和程太太邀请大家来老宅吃饭,这次事情结束后大家第一次聚首。

小期一直在家也没有回去,我爸赶了他无数次,他就是无动于衷。

他偶尔会和鹚班出去,我也不知道他们俩个人神神秘秘的都去了哪里,反正是好多次也没带着我。

两个人现在关系特别的好,我能感受到小期很喜欢他,什么时候都愿意和他分享。

家宴的当日,是我爸爸程潇岐先生主动邀请他过来的。

我约莫着是想正式的介绍给家里的这些人,让他正式的加入我们的大家族。

无论我们各自前世的身份是如何,这一世我们是一家人,也不想去顾忌那么多,那样太累了。

当晚的时候他过来,大伙都围着他问这问那,工作、家里有几口人,多大啦……

第一次见面永远逃不过的这些话题,鹚班都圆的很好。

当他说自己二十六岁的时候,我一口可乐喷了出来。

这个老东西是真的不要脸啊!

二十多?

两千多也不为过了吧?

不过他做的身份上应该是这个年龄,活在这个时代哪里都得有个身份嘛。

我姥姥语重心长的和他说道:“我家爱绮啊,就是脾气大,永远跟个孩子似的长不大,你平时多包容包容她,她这个孩子没坏心。”

鹚班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我还活着,她就永远不用长大。”

很显然这句话在老人们面前非常高的受用,我姥笑的呀,嘴都合不拢了。

第1664章 家宴2

我坐在吧台边听到这句话脸上顿时就红了,甚至觉得烧的慌。

他总是出其不意的说一些很肉麻的话,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觉得挺受用的,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期在我身边对我说道:“鹚班哥对你多好啊!你没事少耍小性子!”

我瞪大了眼睛,质问道:“你是哪伙的?你该向着谁说话啊?”

“我是对事不对人,为了你好!”

我将拖鞋从脚上摘了下来,直接甩在他的身上,“你个小混蛋,这么会儿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他搂着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他要敢欺负你,我也不饶他。”

我故意忍着笑翻个了白眼,“这还差不多。”

我们是等到干爸和白泽到了才开的饭,姥姥对于干爸就和自己的儿子一样,白泽自然也是当作亲外孙。

姥姥对白泽问道:“白泽啊!你看爱绮都领男朋友回来了,你什么时候给姥姥领回来个女朋友?”

我瞬间就低下了头,想起自己以前嚷嚷着暗恋他的那段日子,心里觉得臊的慌。

这件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鹚班是知道的。

白泽看了我和鹚班一眼随后回道:“姥姥,我不着急,先立业再成家。”

姥姥弩了下嘴,“你爸也是这么说的,你看他都多大了?还不给我领回来个儿媳妇,我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了!”

干爸笑了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我小时候很苦恼,我有干爸也有干妈,但是他们俩个人又不是夫妻,这个问题总是困扰着我。

但是想到四九干妈……

我很想她,但是……不知道还能否再见到她了。

也许她就是那个说了再见,就再也不见的人。

她曾经是我的偶像,我想成为的人,她的一生留下了太多的传奇,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四九,没有人可以超越她,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的。

她和我妈可以算是一文一武,妈妈也经常说很想她,很想她们一起共患难的日子,这种情谊其他人很难超越。

饭后,程先生程太太干爸和鹚班一起去了书房,具体商量什么事宜我不清楚。

我偷偷摸摸跟着上去,想要趴门缝,什么都还没有听到的时候,身后被人拍了一下,我吓得差点没喊出了声。

我猛的一回头看到白泽在身后看着我,我尴尬的笑了笑,“你怎么也上来了?”

“我……”

我连忙捂着他的嘴,压着嗓子说道:“小点声啊!他们会听到的!”

他点了点头,我才松开了他。

他学着我一样压着嗓子,“那我们去阳台吧!”

他率先转身离开,我看了眼紧闭着的书房门,还是跟了上去。

我和他在阳台的小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的衬衫扣子有两颗没有系,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虽说他不是干爸亲生的,可是长得越来越像干爸年轻的时候。

可能是那股子忧郁柔和的气质越来越像吧!

他率先开口问道:“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第1665章 火药味

我点了点头,“恩,有一阵了。”

“你想好了吗?你……”

我还没等他说完便抢了他的话,“我想好了,并且很坚定。”

他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失落,我看不懂他为何有这种情绪。

在我还暗恋他的时候,我和他在一起充满了尴尬,还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那种情绪。

可现在我很坦然,又能像小时候和他在一起那样敞开心扉。

看来,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将我的喜欢放错了位置。

他的深情看向远方,语气淡淡的问道:“爱绮,这些年我们是不是越走越远了?”

我认真的想了想,回道:“你看我妈妈和他的这些兄弟姐妹们感情如此的好,是因为她们那个年代和这个年代不同。

我也很疼若紫,澄邈也很疼我们这些弟弟妹妹,虽然我们不经常联系,但是我们的感情特别的好。”

他看着我问道:“所以……你想表达的是什么呢?”

“我想表达的是,以前我很任性很惹人厌,我做错了很多事,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但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很亲的人,怎么可能远呢?”

他的手指拄在太阳穴处,沉默了很久,随后说道:“我从小就知道我该如何战队,但是面对结果的时候,我很遗憾,我是不是做错了……导致我现在心里很复杂。”

我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我也不想听懂。

现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不能就此再让这些关系乱上加乱。

“哥,我们都会幸福的,对么?”

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幸福我就幸福了。”

我们俩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了,我能在他面前装傻充愣,像小时候一样肆无忌惮的搞怪开过分的玩笑。

好像某些心结一下子就解开了。

我们俩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鹚班从后面走了过来,他在后面将两只手放在我的脸上捏了捏。

“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我慌慌张张的回归了头,看到他的脸映入眼中,心里有些小慌张。

“嘿嘿,没聊什么。”

白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主动的朝他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白泽。”

我瞪着眼睛看向他,真怕他那股劲儿又上来,拨了人家的面子。

没想到他微笑着将手递了过去,另一只手搂在了我的肩上,“鹚班。”

我看着他们俩紧紧相握的手,许久都没有分开,心跳的声音自己都听得见。

火药味儿在我们身边四处蔓延。

鹚班继续说道:“长听爱绮提起你,说你很照顾她这个妹妹。”

我撇了下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真能瞪眼睛瞎掰。

白泽回道:“从她出生我就陪在她身边,我比你了解她,这话可不像她说出来的。”

鹚班率先松开了手,痞痞的抓了抓头发,“比我了解她?哈哈哈……”

他笑的是那么的让人下不来台……

他继续说道:“溜掉的机会就是溜掉了,即使没有溜掉了……也不是你的……你懂我意思哈?”

第1666章 势均力敌

我尴尬的闭上眼睛,这话聊的细碎啊!

我在下面轻轻的掐了一下他的腰,示意他别再说了。

鹚班对于我曾经暗恋白泽的事情还是非常介意的,他经常醋味大起的调侃我,“还要嫁给人家,你也不怕被判重婚罪。”

鹚班肆无忌惮的刺激着白泽,白泽也没有怂,直面回击,“是不是我的,你说了不算。机会溜掉,证明它降临过,你说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连忙陪笑道:“这风挺大的哈?我们进去吧!我爸我妈出来了么?我找他还有事呢……”

我率先溜走,他们俩爱走不走。

我从阳台出来,大口的喘着气,那种气氛真的是太压人了。

我直径走到了书房,推开门的时候看到我爸爸还在,我将门关好,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掐灭了烟,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我翘起了二郎腿看向他,“说吧!刚才在密谋什么呢?”

“没有密谋什么,你这个八卦劲儿,能不能改改?”

我撒娇了撅了下嘴,“爸,你们几个一起来书房,姥姥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还能不知道?

我这是八卦吗?我是关心你们。”

“在说梼杌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么?”

我将身子探向前,趴在桌子上,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我爸好奇的看着我,“你几个意思?”

“我和你们去见见世面可好?”

他立即否决了我的请求,“想都别想,再说你也去不了魔界。”

“我为什么去不了?”

“因为你是人,所以你去不了。”

我走到他的身边,讨好的帮他垂着肩,“爸……”

“没商量,你妈都不去,你去干什么?”

我叹了口气,问道:“那会有危险吗?”

他沉默了几秒,随后说道:“不会的,放心吧!”

他紧接着问道:“你今晚在哪住啊?”

我的脸噌的就红了起来,“你说啥呢!你赶我走啊?”

“要我说让鹚班搬过来得了,不然你自己左右来回跑,他不在的时候你自己还没人照顾,你看这样如何?”

我爸看着我嘴角噙着坏笑,这真是来自老父亲的争宠啊!

“你要不嫌弃我们烦,我也可以考虑考虑……”

“就这么定了吧!大郊区有什么好去的!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这家里六层不够你们住么?”

我看他真的不是开玩笑,样子极其认真。

可我还没和鹚班商量,他就已经给我们俩定了下来。

来自程先生的霸道,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想法。

当然,除了程太太。

他带着我出去,恰巧碰到在到处找我的鹚班,我还没等来的及开口,我爸率先说道:“我找人给你收拾出一间房间,和爱绮的挨着,可以吧?”

鹚班看了看我,我一脸苦相的笑着。

他无所谓的说道:“不用收拾了,我和她睡一间。”

我爸的眼神中带着冷箭刺向了他,他满脸的坦然,一副你不答应我们俩就走的架势。

两个人的气场势均力敌,我从刚才的战场换到了这个战场,鹚班真的走到哪里掐到哪里,谁也别想在他身上得到便宜。

第1667章 不想回去了

我站在一旁尴尬的咧着嘴,这个时候帮谁说话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恰巧我妈这时候上来喊我爸爸下去和他们打牌,我连忙抓住救星一般喊道:“哎,妈,你等等。”

我妈看我爸和鹚班两个人面对面相视着谁也不愿意让出一步,我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满头大汗,她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

我不停的对她挤眉弄眼,她挽着我爸的手臂说道:“潇岐,你们在这干嘛呢?下边的人都等着你们俩呢!”

我爸斜着眼睛看她,“我准备让鹚班和爱绮留在家里住,鹚班说要和爱绮一个房间,你觉得呢?”

我妈的眼神在我们三个身上来回看了一圈,随后捂着嘴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事呢!他们俩又不是小孩子,你呀!就是瞎操心,快走吧!二哥大哥在等你打牌呢,鹚班,你也来。”

我妈抓着我爸的胳膊不容反驳的给他拽了下去。

呼……我长舒了一口气。

鹚班脸上挂着坏笑问道:“你紧张什么?”

“我、我哪里紧张了……”

他牵上我的手,放在嘴前吻了吻,“走吧!我带你去赢他们钱。”

当晚鹚班和程先生较上了劲,正巧他们俩人又是对伙,扑克摔得噼里啪啦响。

崇明干爸在吧台处和我妈舅妈他们小酌聊天,他无奈的摇头,“潇岐还是那么幼稚,你这么多年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我妈笑了笑,“他不一直这样么?你忘了他小时候重视爱绮的程度了?这是觉得鹚班抢了他的宝贝!估计得闹一阵子呢!”

秦然舅妈喝的小脸通红,她泛着醉意说道:“程潇岐要能改,他就不是程潇岐了!真没见到能和自己女婿吃醋的,也不知道我家季玮以后会不会那样,真真儿的醉了!”

我也真真儿的醉了……

男人幼稚起来,真的没有女人什么事儿。

我问小期,“你什么时候走?”

他想了想,竟然回道:“我不想走了,我想在你们身边。”

我嘻嘻笑了笑,“那你等着咱爸打死你吧!”

他撇了下嘴,“你觉得能打死么?给我留一口气儿也行。”

我摇了摇头,朝我妈喊道:“妈,小期说他不想回去了!”

我妈侧头看向我们姐弟,还没等说话,千里之外的程先生喊了句:“不行。”

我摊了摊手,“你看,不行吧?”

小期撅了撅嘴,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我连忙安抚道:“好了,再有两三年就毕业了,你也不怕等这三年对不对?”

“可不想在国外,就算我不上课我也可以拿a啊!又不是什么难事!”

我想了想随后问道:“那你回来又想干嘛呢?”

“也没什么,算了不让回就不回吧!”

晚上的时候,鹚班如愿的住进了我的卧室,因为我爸被我妈强行拉回了房,再有知道小期不想回学校的事情,小期替他的鹚班哥哥顶了一次雷,我爸对小期进行了一番头脑风暴,估计到了半夜才给放回房。

鹚班洗完澡后只围了一条浴巾,上身的水珠还没有擦干净,在身上留下一道道的水痕。

第1668章 下魔界

我的脸顿时跟火烧云一下热了起来。

他擦拭着头发,我连忙抱着睡衣躲进了浴室,该死,这么会儿怎么还矫情起来了!

等我出来的时候,他依旧裹着那条浴巾躺在床上看我小时候的影集。

我忽然想起来他没有睡衣,当然只能这幅样子了。

他见我的头发湿哒哒的就爬上了床,眉头深深蹙了一下,有些责怪道:“又不吹干,头痛的时候不要喊苦。”

我不在意的吐了吐舌头,见他下床去浴室帮我拿吹风。

我趴在床上,他在身后帮我吹头发,我拿起那个相册,给他讲起那些照片的故事。

有一张照片是我爸和我妈身上刺青的照片,他看了以后觉得很酷,和我说道:“明天我们也去纹一个吧?”

我嗤笑了声,“你确定你这副躯体可以纹的上去?”

他愣了一下,便没再说话,估计是纹不上去。

再说,就算可以,纹的时候流黑血也不好解释吧?纹身师估计都得吓死。

他等把我头发吹干后,重新靠在了床头旁,我仰头看着他,问道:“你不是不喜欢人间烟火气么?为何还要答应留下来?”

他的手指卷着我的发把玩着,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是很喜欢单独和你在一起,但是你这辈子有这些家人是避免不了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独处,但你和他们相处的时间是有短短的几十年,我不能那么自私。况且,我也很喜欢他们,他们和外人不同,能感受到真挚和温暖。”

我抱着他的腰用鼻子在他胸口蹭了蹭,“谢谢。还有……”

“还有什么?”

我极其小声的回了句:“你平时让着点我爸……”

他噗的被我逗笑,眼睛里闪着碎光,“好,我让着点那个老头……”

“我爸很年轻好吧?说他三十都有人信好吧?怎么就老头了?”

他见我急了连忙点头,“好好好,我不说他了,你快睡吧!也累了一天了!”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他轻轻拍着我哄我睡,突然想到他和姥姥说,“只要我不死她就永远不用长大。”

嘴角忍不住牵起,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好像隐约听到他说:“等我再回来,你就能彻底的放心了。”

-

我醒来的时候,鹚班已经离开了。

我翻看了一下手机,他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讯息。

我一照镜子吓了自己一跳,我正在留长发,现在正属于尴尬期,每天醒来都和鸡窝一样炸炸着,特别特别的丑。

我在镜子前两只手捂在脸上,苦恼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咦……鹚班要是看见我这幅样子,不能吓跑了吧?”

我仔细的观察着我的脸,哎声连连。

就在这时我的房门响起一阵敲门声,我喊了声:“进!”

没想到来的人是我妈,我妈看着我的样子愣了一下,“还不抓紧洗漱,在这瞧什么呢?”

“妈,鹚班走的时候说去哪了么?我这一醒人就不见了。”

“他和你爸去魔界了,他没告诉你?”

我惊讶的提高了音量,“什么?去魔界了?抓梼杌?”

第1669章 打算

我妈淡淡的回道:“是啊!你干爸也去了!”

“我爸不是说……凡人不能去么?干爸都能去,为什么不带着我?”

我妈正帮我收拾床铺,随后说道:“你和你干爸能一样么?我不一样没去上,别念叨了,快去洗漱,之后我带你出去。”

我兴奋的扑向他,撒娇的问道:“去哪里啊?”

“去商场啊!既然鹚班要留在这,你总要给他备些衣物对不对?你这小脑瓜里也该装些事了!别天天只想着吃喝玩乐。”

我听着也觉得在理,我妈简直太贴心了,连忙跑进浴室,“你等我啊!我很快就好。”

我用了十几分钟便将自己打理好,欢乐的挽着老妈的胳膊便出了门。

她在车上对我说道:“等你爸回来了,我和你爸便要回山上住一段日子,先去姬家老宅看看小家主,随后便回去,你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对吗?”

“去看她啊……我也想去呢!你们为什么突然要回那边了?”

“等你没事了你再去看她吧!你干妈不在,我自然没事要多关心关心她的,你父亲这次回去复完命,便可以堂堂正正的留下了,可我……也得为我以后做打算的,多涨些修为,城市太喧嚣了,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我了解般的点头,我妈瞧着我若有所思,随后问道:“你……你怎么打算的呢?”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苦相,“我也没有想好,妈,你能给我些建议吗?”

“和鹚班在一起,本就是一条不归路,但是我们当年选择的不就是着一条不归路吗?

我到这凡间来,又得苦思冥想的回去。

你呢?你不是也一样?

都是在为爱受苦,又觉得这些苦都不算苦,你说我们多傻啊!

还好你父亲和鹚班都不是那种忘情忘义的人,不然……

爱绮,你想回九重天么?”

我很坚定的摇头,“不想!不是天上不好,反而可以免受轮回之苦。

但我觉得天上太冷血无情,规是规,矩是矩,我记得我在梦境里看到我背着这种诅咒生生世世的轮回,还好我投胎做了你们的女儿,你们寻到灵珠救了我,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妈,这是我们的最后一世,可能以后我们都不会相见了,想到这我就觉得好难过。”

她搂着我的肩安抚道:“还会再见的,到时候你我就是不同的身份了,希望那个时候我们不要站在对立面。”

我苦笑了一下,“您是说以后您回天上,而我是魔后吗?

您知道的,我当不了魔后的。”

“世事无绝对,我相信鹚班也在想办法,过好一天算一天。

如果,我有幸回到天上,我会去帮你求情的,爱绮,不要怕,你还有我和你父亲,不会不管你的。”

我知道他们应该已经在背后为我做了打算,不然她不会这么和我说的。

我们俩到了商场便结束了话题,手挽着手下了车。

进入到商场后,连十分钟的时间都没到,经理便带着一大批人下来殷勤的打招呼。

那个经理面泛红光的讨好道:“程太太,这么有空领着程小姐来逛街啊?”

第1671章 女孩

我转过身的那一刹那正巧对上一个红发怪物的脸,他很像金毛狮王的发型,但是是火红色,脸上如画了油彩丹青一般,**着胸前的大片肌肤,露着强有力的肌肉。

他略微轻薄的用手指勾着我的下巴,“小朋友,不要叫嘛……”

我直接抬起腿,用膝盖撞了他一下,“你大爷的,擅闯我家!你到底是谁?

刚才在商场鬼鬼祟祟的人是不是也是你!!!”

他吃痛的皱起眉头,咬牙切齿的指向我,“你……”

我瞪大眼睛为自己壮胆,“我什么我!你再不说你是谁,我可喊人了!”

他再次想要伸手摸我的脸,让我用手挡在了他的手前。

“以后你会知道我是谁的,觉得你有趣儿,先来逗逗你!”

他说完还没等我说话,便消失不见。

我捡起地上掉落的物品,心里装满了心事。

我妈在家还能肆无忌惮的硬闯,绝对不是鬼了……

身上也没瞧着有半分怨气魔气,难道是个仙?

我将这个事情装在了心里,准备一会儿再和妈妈说。

毕竟家里有灵体闯入,总归是得和她报备一下的。

我心事重重的来到小期的房间,也忘记了敲门,没想到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并且说的是中文。

他看到我擅闯立刻挂掉了视频通话,神色慌张的将手机藏了起来……

我指着他,有些没反应过来的问道:“你、你、你,在干什么?”

他眼神躲闪的不看我,抱起一旁的笔记本,装模作样的看着屏幕,回道:“我什么也没干。”

我将东西带来的东西扔在他床上,双手叉腰提高音量的问道:“程予,what are you doing(你在干嘛?)”

他摊了摊手,翻了个白眼,“i would not tell you(我不会告诉你的)”

“no,no,no,你恋爱了!我要告诉老妈!”

他气急的将床上的小布偶扔向我,“多事。”

我见来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我带着一脸的坏笑盘着腿坐到了他的床上。

从纸袋子里掏出了新给他买的t恤,拿在身上比了比,“怎么样,喜不喜欢?”

他瞄了一眼,随后非常勉强的点了点头。

我提高了声量,“这个是最新款,你那是什么表情?”

他有些无奈的问道:“姐,你要只是为了送衣服进来,那你的目地达成了,是不是得出去了?”

“你赶我走?你想我走也行,那我有几个问题。”

他见我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只好长舒了一口气,“行,你问吧!不许太过分!”

我想着不能直接问,得循序渐进的来,“你不想回国外,是不是有某些特定的原因?”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谈恋爱了?”

他又连忙摇头,不带一丝犹豫,看样子真的没谈。

“刚才和你视频的那个女孩……我、我认识么?”

他沉默了很久,随后点了下头。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女孩的脸,心里立刻抽紧。

我指着程予满脸的不可置信,“是她?”

程予躲躲闪闪的回道:“你问的真的有点多了……”

第1672章 情路不顺

他放下笔记本,卷缩在被子里将头盖的极严,“我要午睡了,请别打扰我,把门关上。”

我叹了口气从他的屋子里出来,轻轻的将他的门关紧,心里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是如何有联系的?又怎么联系上的?联系了多久?

这……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程予一定是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我要不要告诉老妈和老爸?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我的心里,我不能直接去妈妈房里,不然一定会被她看出破绽。

所以我直接拐回了自己的房内,这种爆炸性的新闻冲击着我的脑电波,完全将那个红发男子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程予啊程予,你一天就让你老姐不省心吧!!!

-

小期整整一日都未下楼,称自己不舒服,我妈还奇怪,不过她觉得男孩需要皮点养,不能娇滴滴的一有病就叫医生过来,亲自看过没什么事,便也没过多理会。

我晚饭的时候故意和妈妈闲聊,“妈,你说小期这种闷葫芦会找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以后给您做儿媳妇啊?”

她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听到我这么问连筷子都放下了。

“你弟弟啊!虽然小时候没有我和潇岐在身边护着,其余的也算是顺风顺水了,至少还有你这个姐姐保护,学业更是步步高升,比你这个姐姐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哪都太顺了……”

我见到自己被嫌弃了吃醋的嘟了下嘴,“顺还不好。”

“我就怕哪哪都顺,情路不顺!”

哦,原来妈妈话中的重点在这儿。

我连忙继续问道:“您没偷偷给他看过么?”

“我没有,我看也看不准他,我是他的母亲,这种事情怎么看。”

“那有什么不可的条件么?”

妈妈重新拿起筷子,“能有什么不可的,我在这方面倡导自由恋爱,小期喜欢我就喜欢。”

我悄悄的松了口气,刚准备吃饭,我妈却突然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啊?哈,不知道,小期还小呢,我就是随便问问,现在小孩子都早熟,我就怕以后找个外国妞回来您老在不高兴。”

我妈的眼神半信半疑的看了我几眼,便也没再多说。

我突然想起白日里红毛怪,连忙和我妈讲了下午的事情。

我妈的面色凝重起来,放下筷子连忙起身有些责备的说道:“怎么不早点说呢!家里进来东西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还没等我解释,她急急忙忙的便离开了。

我垂头丧气的自己吃着饭,“都怪小期,要不是他我怎么可能将这事儿忘了……”

我估计程太太是上香问事去了,没过多大一会儿,她拧着眉毛一脸不解的出来了。

我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查出是谁了吗?”

我妈就像没听到我说话一般,继续快速的掐着手指头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什么。

“妈,怎么样?您倒是说话啊!”

我妈蹙眉摇头,“竟然没人发现有人闯进来过,你确定你碰到的不是幻觉?”

我伸手做发誓状,“当然不是,我还踢了他一脚呢!”

第1673章 半夜到访

我妈念叨着,“那就奇怪了,怎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人发觉到有人硬闯,除非他很厉害。”

我被我妈的样子也弄得有些紧张起来,“他说我以后会知道他是谁的,他的意思还会来找我,那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头一次见到我妈有这种很费解的神情,她摇了摇头,“我暂时也无法断定,还是注意些吧!

他今日能够顺利进来也是因为鹚班要搬进来,我稍微改动了一下风水布局,我怕他会不舒服,所以稍作修整,没想到到让别人钻了空子。”

我了解般的点头,“我会注意的,您放心吧!”

这件事情被我和妈妈都暂时放进了心里,他没再出现,我们便也没在探讨过他。

当天夜里我的我房里便出了事,不过和他没有关系。

我当时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在黑夜里看到一个人影,她就坐在我的床边,翘着二郎腿看着我。

我以为只是个梦,或者被什么东西掩住了,压根儿没当个事儿,翻了个身将被子骑在身下准备继续睡。

我拉着被子闻了闻,上面似乎还留有鹚班的味道。

我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心满意足的等待着进入梦乡,可我的余光中还是觉得床尾那有个影。

我撞着胆子睁开了眼睛仔细瞧了瞧,她一身黑衣靠在我的床尾靠背上,笑眯眯的看着我。

她的身上很寒,我坐起身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一阵寒意。

我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试探的问道:“太姥姥?”

我不敢肯定她是不是,我从未都没见过她,只见过一张黑白照片的全家福,和她的遗像。

她点了点头,笑眯眯的和我说道:“恩,好孩子,眼睛很尖嘛。”

我当即乐开了花,“太姥姥,真的是你?您从未来看过我,怎么、怎么突然过来了?”

“到日子了,我自然要下来寻你,难道你妈没告诉你么?”

我愣了一下,指着我自己问道:“我妈?她、她没和我说啊!您说的到日子是什么意思……”

她转了下眼睛,对我说道:“我来找你当弟马啊!

我的堂口是你妈接位的,我自然不能找她,我当然是找她下几辈有仙根的孩子,你便是。”

我自责的低下了头,“太姥姥,我,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我的事情,莫非她不知道……

我握着她的胳膊,讨好的说道:“太姥姥,您一直没来过,我妈肯定也想您了,我帮你叫她过来吧?”

她立刻否决道:“不用,我不想看见你妈,我来找的是你,你和我提她干什么?”

我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妈妈不是说太姥姥最疼她了么?

可我怎么在太姥姥的眼睛里没看到半丝的温度?

她既已成仙,为何连妈妈都不想看到?

还有,既已成仙可以找弟子,为何她这般的凉……

这些谜团一直在我心里反复的纠结着,但我不敢问出口,我怕她如果真的是,反而遭到了我的怀疑,会让她觉得心寒。

第1674章 我认识她

“太姥姥,恐怕,恐怕我要让您失望了……对不起……”

她立刻转变了神色,“对不起?这是命数,岂能是你想改就改的?

你有仙骨,为何要拒绝此事,你知不知道强行的拒绝你会多承受多大的磨难?

现在只是我来提前提点你,之后和你有缘的仙使来寻你,岂能是你说不就不的?”

我在她的责备下,头越来越低。

“我知道,我愿意承受。”

她用力的拍了下床,吓得我一个激灵。

心想道:“这老太太脾气也忒爆了!”

我连忙做投降状,“太姥姥喜怒啊!您别生气,别生气啊!”

她甩了下头,厉声厉色的警告我,“你今天必须要应下来,你得保证我能顺利入你的仙堂。”

我依旧连连摇头,“不能啊!太姥姥,您原谅爱绮吧!爱绮有爱绮的苦衷呀!”

她被气的胸前不停的喘着,伸手上来欲试要打我,我吓得缩起了脖子,紧闭着双眼抱着自己的头。

我哎声连连的求饶,“太姥姥,手下留情啊!”

我的房门嘭的一声被踹开,我妈手握着蟒灵鞭冲了进来。

她指着床上的太姥姥说道:“哪里来的野仙不修正路?

我姥姥的模样也是你能扮的?

还不速速给我现身,不知死活!”

我立刻明白了面前的这个老太太真的是装的,她不是我太姥姥……

我妈跳起来腾空一步,几乎是飞奔过来的,而那位老者离我的距离比较近,她噌的一下便窜进了我的身。

我没有什么反应,神志也还算清醒,我妈毫不留情的将鞭子挥在了我的身上。

我“啊”的一声惨叫,疼的连忙抱起了手臂。

我眼泛泪光的说道:“妈,你轻点啊!”

我妈眼里虽然有不忍,但很快又变回了坚定。

“爱绮,委屈你先忍忍了!”

她啪的一鞭子又挥向了我,我被她抽的满床打滚。

整整挨了九鞭子,那个老太太才从我的身上下来。

此时我趴在床上已经无力呻吟了。

简直是疼的已经哭不出来了……

估计我的叫喊声太大,惹来了小期,他**着上身穿了一条宽大的沙滩裤脚上只穿了一条拖鞋便赶了过来。

他见到我妈披头散发的拿着鞭子抽我,连忙赶上前来,“妈,你干嘛呢!你打我姐干嘛啊!”

我妈厉声道:“你让开!”

我也无力的摇了摇手,“妈不是打我,是打鬼呢……”

那老太被她抽出来以后呜呜的哭着,连连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妈手持鞭子指向她,“你为何知道这幅模样,又能找到爱绮?”

“是我,是我听来的。

我认识这个老太太,她和别人说话我听到了,那阴差问她为何已成仙为何还不出去继续向上修,她说,她原本的重孙女有变故,她没有地方去了,所以……所以她不来我就抱着顶替她的模样试试可不可以上仙堂。

我、我再也不敢动歪门邪道的心思了!你看在我认识你姥姥的份上,饶了我吧!”

第1675章 两难

我和我妈都愣在了原地,原来太姥姥本是该来寻我的,可是她为了我,放弃了往上修。

如果我不接堂,那么太姥姥便只能在阴间做一些事情,她的有缘人是我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妈看出我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不过她比较理智,依旧拿着鞭子对准她,“饶了你?饶了你继续害人么?你不配修正道,你这是在走偏门!”

她连连摆手,“我真的不敢了,你就放我回去吧!我愿意回去自动去认罚,给我一条生路,行吗?”

我妈的心到底是软了下来,就凭着她装我太姥姥的那张脸,我妈也是不忍下手的。

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走走走,快点消失在我眼前,还有,将你这副模子给我换下来!以后再敢顶着我姥的脸到处招摇撞骗,我就赏你个灰飞烟灭!”

她立即变回了本来的样子,看着和我妈的年龄差不多大,随后点头哈腰的便离开了。

她走以后我妈吩咐小期,“快将灯打开!”

小期转手去开灯,我妈连忙走到床边担忧的看着我,“爱绮,你怎么样?还疼吗?”

我身上就如被上刑了一般,抽的一道道的紫痕。

我妈对我解释道:“她不算是鬼,已经有了点道行,是完全可以当清风的级别,所以妈妈拿符也没有用,只能苦了你了。”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妈,太姥姥怎么办”

我妈的脸一下子就变了颜色,她还不想给我增添太多的压力,但是心里终是不舍的。

“你别管了,我去沟通。”

一边是鹚班,一边是妈妈最爱的姥姥,如今的形式将我夹在了中间。

我没办法洒脱的说,那我接堂。

可我要是不接,我心里又无比的难受。

为什么人生终是要面对这么多的选择呢?而且每一个选择都会伤害到没有被选的那个人,真的很艰难!

小期跑到楼下去取药膏,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姐,我给你涂点这个化瘀的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小心的在我的胳膊上擦拭着,我妈站在床边,眼睛虽然盯着我们姐弟二人,可思绪却早已飘远了。

-

从那天后,我开始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我也在怀疑,是不是千百年后我的命运依旧是转回了远点,没有办法更改,一切还是会回到最初的样子。

那晚过后的清晨,我看到我妈的眼睛很肿,她一定回去后偷偷的哭过,我明白她和太姥姥的感情,就如我和我的姥姥一样,如果这事情放在我的身上,我也一样会觉得两难吧!

不过她将什么事都压在了心里,从来没有再和我提起过。

有天我还没有起床,我妈便过来敲门,我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她看着我说道:“起来收拾一下,来客人了。”

我还纳闷儿什么客人会需要我下楼去接待,连忙起来洗漱,换了套休闲装便下到一楼的客厅。

当我看到她时,心里五味杂陈,她怎么来了?

诺美坐在我家的沙发上,双手紧紧的握着,侧身在和我妈聊天,茶几上摆放着她妈妈做的小食。

第1677章 出去消愁

我并没有因为我们俩和好而感到多么的愉悦,反而心里压力十足。

那种感觉就是你无法再对那个人彻底的敞开心扉,也无法在说话的时候肆无忌惮。

她的敏感与自卑是真的改变了?

还是已经藏在了心底,不想被别人发现?

我注意到诺美的穿着妆面越发的讲究精致,可越是这样越代表她想试图掩饰什么。

她在我家待了一整天,下午的时候和我回房间里面去看剧。

她仔细的观察到我卧室里多出了许多男性的物品,便问道:“你和你男朋友同居了?”

我没有选择隐瞒,直接大方的承认了。

“哇!叔叔阿姨也太开放了吧?”

我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我们只是睡在一起,又什么都没干。”

她惊讶的长大了嘴,“什么?什么都没干?你们还在一个床上?”

我点了点头,“是啊!那怎么了?”

她的眼里充斥着不信,以为我在和她装清纯撒了谎。

我说的确实是事实,每次鹚班总是能及时的刹住车,我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她到了傍晚才回家,等她走了以后我给陈冰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白天的事。

陈冰对我分析道:“黄鼠狼拜年没按好心!爱绮,你要是不想做的太僵,面子上过得去得了,但是太秘密的事情,还是不要和她说,听懂了吗?”

“我没什么秘密的事情,哎呦,最近真的烦的事太多了,我觉得我们明天可以叫上秦睿宇出去小酌一杯。”

陈冰嘻嘻的笑着,“可以啊!那现在出去?时间正好!”

“中,那我问问小期去不去,你叫秦睿宇吧!夜色见!”

我来到小期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问道:“我们要出去喝酒,你要去吗?”

他皱了下眉头,“你的身上还有伤,你出去喝什么酒?”

我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走嘛!走嘛!最近有点烦。”

“都有谁?”

“你陈冰姐姐,在视频里见过的我那个室友,还有你睿宇哥,没了。哦,对了,也许能碰到梓裕舅舅,因为他天天晚上在那。”

小期想了想,“那我和你去吧!你等我换件衣服,事先说好我去是为了带你安全回来,我不喝酒。”

“好,我等你。”

我们俩出门之前碰到了妈妈,她在茶几处写符纸,见到我们要出去问了句:“干嘛去呀?”

“我和小期出去和朋友玩,不会太晚回来的。”

她认真的写着,回道:“好,那去吧!不许惹事。”

我挽着小期的手臂便走出了家门,他现在的身高体型让女生巨有安全感。

“弟,你哪天走啊?走之前姐在陪你去买点东西。”

“再说吧!开学前回去就可以,别买了,那边又不是没有卖的。”

“那怎么能一样,你自己买的能是爱心姐姐牌的么?”

他撇了撇嘴,一副不想理我的模样。

我最喜欢这样逗他,有点害羞又很别扭的样子。

我们俩下车后手挽着手臂进了夜色,陈冰和秦睿宇已经到了,因为我和小期住的远,坐车便坐了很久。

第1678章 确认一下

陈冰对我极力的摇了摇手,喊道:“爱绮,这里!”

我们俩过去陈冰立刻放出了桃心眼,“哇!这是小期吧?比视频里帅多了呀!快来坐!”

小期礼貌的挥手和她打招呼,“嗨。”

秦睿宇凑到我身边,说道:“刚进来我还以为你带男朋友来了呢!

你要敢带他来,腿给你掰下来。”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给你能耐坏了!他有事,和我爸干爸出去了,下次我一定带来,看看你怎么给我腿掰下来的。”

他给我倒满了一杯酒,递过来,“话可真多,一句亏都不愿意吃!

怎么?诺美找你了?”

我撇着嘴喝了口酒,“嗯,陈冰和你说的啊?”

“她能藏住事么?不是她说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叹了口气,对他说道:“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她有找过你么?”

“一百万都进口袋里了,还找我干嘛?”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百万?”

秦睿宇点了点头,“嗯,只要能摆脱她,多少钱我都认拿的。”

我说诺美今天的衣服怎么都是牌子,原来她现在比我要有钱多了。

我和小期的零花钱少的可怜,都说富养女,我妈对我们俩全部穷养。

陈冰哼笑了声,“她就是拿你当冤大头,不过可以庆幸一点,她没留下你的种,这已经是万幸了。”

秦睿宇不屑得说道:“说句不负责任的,我可能都没有碰她,在我的记忆里,当晚是没有这么一段的。”

我不解的问道:“可是她有给我发人流的单子,难道还能作假?”

陈冰说道:“你想较真儿,让秦睿宇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秦睿宇点了下头,“可以。”

陈冰挥了挥手,“出来玩别提不开心的了,我们来聊聊小期吧?”

小期见话题转向了他,苦笑了下,“我没什么好聊的。”

陈冰八卦的问道:“有女朋友了没?”

小期淡淡的笑了笑,眸子里明显有幸福的光芒,“还没有呢。”

“这么帅没人追你?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还有个妹妹,和你一般大,长得特漂亮。”

“我喜欢古香古色又古灵精怪的女孩。”

这一句描述完完全全的概括了他心里的那个女孩子,一句话就道破了他心里的秘密。

我更加的肯定了我心里的想法,确实是她。

陈冰好奇的反问道:“古香古色?古灵精怪?那是什么女孩……”

小期说道:“宝藏女孩。”

秦睿宇附和着:“一看就是小期有心上人了,你快别为难他了!你那个妹妹还是留着给别人介绍吧!”

陈冰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哎!”

我们三个人一直在拼酒,酒瓶子多到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了,正打算起身回家的时候,厅内有个地方吵了起来。

陈冰小脸通红的转头过去看热闹,随后大喊了一声,“爱绮,那不是你舅嘛?和人打起来啦!”

我们纷纷转头,看到梓裕舅舅确实和几个壮汉撕打了起来。

秦睿宇惊叹道:“我靠,他还有这么man的一面呢?”

第1679章 风尘

我的酒瞬间清醒了一半,连忙说道:“你现在还管他man不man?赶紧去帮忙啊!”

我和秦睿宇率先跑了过去,这种配合我们俩在上学的时候就已经足够默契,谁叫我们俩是打遍了全校无敌手。

况且秦睿宇总在夜色玩儿,秦老爷子早就打过了招呼,在这儿看场的哥哥们没有不认识他的。

他这一出手,呼啦围过来一圈左青龙右白虎的哥哥们。

我眼看着梓裕舅舅牵着一个姐姐的手,那个姐姐穿着夜色特有的服装

一看就是店里的服务人员,梓裕舅舅是在搞什么?因为这个姐姐和别人打架?

樊辰叔叔真可怜,我们这几个人隔三差五的在他这闹事,他还没有办法。

不过他今天不在,是经理过来劝架的,店内的保安将那几个壮汉丢出了场内,经理还大方的说了句:“大家扫兴了,今晚的酒钱算我的!”

店内一阵欢呼,一切又恢复了最初的喧闹。

梓裕舅舅抹掉了嘴角的血,那个女孩在他身边嘤嘤嘤的哭着,声音很小,只能看到她的肩膀在轻微的抖动。

她挣脱着手腕,点头说了句:“谢谢。”便连忙跑开了。

梓裕舅舅看着她的背影,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秦睿宇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哥,你这干嘛呢?怎么因为个陪酒的姑娘和人打起来了?”

梓裕舅舅立刻伪装的笑了起来,吊儿郎当的说道:“都是出来挣钱的,都不容易,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秦睿宇撇了下嘴,“哥,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这种风尘女子了吧?”

他伸手拍了一下秦睿宇的后脑勺,“你小子说什么呢?再说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无奈,她们选择这行也未必就是坏人。”

秦睿宇到不同意他的话,反驳道:“无论什么无奈,你选择这行就得接受这行的潜规则,哥,真不适合你,你可别被套进去了!”

梓裕舅舅对我们几个挥了挥手,一副撵人的架势,“快回家睡觉去,别在这给我添堵,快点快点!”

我们几个纷纷低着头,灰溜溜的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我出来以后才看到我的t恤上溅了几滴血,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拉架的时候谁蹭在我身上的。

风一吹向我的时候,我觉得酒气立刻上涌,连忙恶心的不得了。

秦睿宇明显也有醉意,陈冰逗他,“睿宇哥,我送你回家啊?”

秦睿宇立刻伸手制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现在就算喝死了,我都能自己爬家去。”

我们几个哈哈大笑,不过还是坐了一辆车,先从陈冰然后送秦睿宇,最后我和小期才回家。

我们俩在老宅的大门口下了车,进去还需要走很久的一段路,我走路有些散脚,小期嫌弃扶我走的慢,直接给我抗了起来。

我在他的肩上感叹着,“我的小期长大了,现在能扛着我到处跑了哈哈哈。”

“你要不想把老妈吵醒,你就小点声。”

我连忙恐惧的捂着嘴,随后在他肩上胡言乱语着,“期,为何是她呢?你不怕么?”

第1680章 露馅

小期的背脊僵了一下,随后坚定的说道:“为什么要怕?”

我想了想回道:“那条路很难”

“妈和爸的路不难?你和鹚班哥的路不难?你凭什么觉得,我走不了这条路?”

他说的对,他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走的路。

我不会仗着自己是他姐姐,标榜着自己为他好,而去阻止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爱自己想爱的人。

我哈哈笑了声,“你去走吧!错了算姐的!姐给你兜着!”

我承认我说了大话,我自己的事情都一团糟,更何况处理他的难事。

但我想给他些鼓励和信心,程先生程太太没有逼过我做过什么选择,我凭什么用长姐的身份去逼自己的弟弟?

如果有一天他需要我,我愿意用我的所有给予他所需要的,包括生命。

他的声音很小,似乎不好意思大声说出来,不过我还是听清了,他说:“姐,谢谢。”

-

当我第二日头痛欲裂的醒来时,我被我妈叫下去训话。

昨天回家发生的事情我怎么记不太清了呢?

我妈这脸色属实黑的吓人,难道我回来以后做错了什么吗?

我紧张的坐在餐桌前,努力的回想着昨晚的事情,只听我妈问道:“你昨天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解的看着她,我昨晚说什么了?

我挠了挠头,尬笑了几声,“啊?妈,我没太明白你的意思,我昨天喝多了”

“你昨天衣服上有血,我问你和谁打架了,你说帮你梓裕舅舅为一个女人吵了起来,那女人真的是”

我用力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完了完了,惹祸了!

我心里这个悔啊!我怎么喝完酒什么话都往出说呢!梓裕舅舅要是知道不得扒了我的皮!

我连忙解释道:“妈,我昨天喝多了,说的有偏差,梓裕舅舅可能是看那个姐姐可怜,具体因为什么打架我不知道我喝多了乱说的你别信啊!”

我妈刚要张嘴继续训我,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只听秦然舅妈在那边喊道:“辞,出事啦!”

我妈连忙问道:“怎么了?”

“杨梓裕竟然直了对方还是个”

我心里一沉,秦睿宇啊秦睿宇,你也没比我好哪里去,杨梓裕昨晚碰到我们,简直是倒了血霉!

我妈的眼睛瞄了我一眼,随后说道:“我听爱绮说了,也许没有想得那么严重。”

“什么没有那么严重啊!我现在去公司,你去不去?我得当面问问他,以他现在的身价找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他是疯了吗?”

我妈怕事情越演越烈,连忙说道:“你在公司楼下等我,我和你一起,你不要单独找他啊!”

“好,那你快来。”

我妈连忙起身去换衣服,我在她屁股后面跟着,不解的问道:“妈,我觉得梓裕舅舅有他自己的想法,人家感情的事,还是别掺合了吧?梓裕舅舅这么多年都没有结婚,也许难得碰到自己喜欢的呢?”

我妈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就因为他太多年都不敢付出真心,所以我和你舅妈怕他被人骗了!我没有想管他的感情,但有的话还是不得不嘱咐。”

第1681章 帮忙

妈妈怕秦然舅妈冲动,自己先上去不等她,所以急急忙忙就出了门。

我很丧的去房间取了东西,随后跑到小期的房间,钻进了他的床上。

他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蹙眉问道:“姐,你这又干嘛呀?”

“我昨晚回来惹祸了,刚圆好,没想到秦睿宇和我惹了同样的祸”

小期无奈道:“我拉着你也拉不住啊!我捂着你的嘴都不行,非要往出说,现在知道后悔了?”

“哎,别提了,肠子都悔青了!”

我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他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这是什么么?”

他坐起身靠在床头,轻轻点了点头,“知道。”

“嗯,这块无事牌老妈一直带在身上,是老爸给她的定情礼物,它很有灵性的,在危难的时候能带你走出来,我总惹祸所以老妈交给了我,现在我给你,你去给你喜欢的人吧!”

小期轻轻唤了声:“姐”随后挣扎了一阵说了句:“我不要,你留着吧!”

我将无事牌扔到了他的胸前,埋怨道:“男子汉磨磨唧唧的呢!赶紧收着!”

他拿起放在掌心里握了握,随后说道:“那我还有件事情求你。”

“不帮!”

“哎呀!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斜着眼看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你知道我求你的事情?”

“不就是让我帮你撒谎么?去吧!我最近一定不喝酒,不能给你说漏了!”

小期开心的牵起嘴角,对我保证道:“下次你有事找我,我绝对鼎力相助!”

我翻了个白眼,“需要用司机么?我可以管秦睿宇那给你借一个!”

他兴奋的拍了下手,“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拿出电话拨给秦睿宇,在他没接的空档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吧!我现在收拾收拾!”

我了解般的点了下头,正巧秦睿宇接起了电话,我简单的和他沟通了一番,他很快便答应下来,承诺着一会儿便会过来接小期。

我爸和鹚班离开有一段日子了,如今这小子也着急往外跑,把我和妈妈留在家里。

晚上我妈妈回来的时候,我如约和她撒了谎,称小期临时决定和同学出去旅游几天,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

她半信半疑的看了看我,觉得小期的朋友不算多,真不知道会和谁去旅行。

不过她也抓不准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便也没再过多纠结。

我在晚饭时问道:“梓裕舅舅的事情”

“他呀!是陷进去了,怎么说都不听”

我惊呼道:“莫非他和那个姐姐真的有事啊?”

我妈轻笑了声,“最有意思的是,他一厢情愿,想要将人拉上岸,人家却不领情”

“啊?为什么啊?若是有苦衷的话,不应该会特别想离开那种环境吗?”

我妈摊了下手,“我也不知道,反正该说的我和你舅妈已经说了,到底要怎么做,就看他自己吧!跟中了魔怔一样,不可理喻。”

第1682章 想我了吗

在这一点上,我和我妈妈的意见保持统一。

我们不是排斥这类的工作者,可也不是特别的能理解。

无论是出于被逼无奈,还是享受那种赚钱的乐趣,干这一行的收的叫脏钱,会给自己造下孽障,后果无法想象。

正如秦睿宇所说,风尘女子流连于烟花之地,怎么娶回家?

难怪秦然舅妈会那么激动,她恨不得想直接劈碎了梓裕舅舅。

我听秦睿宇说过,樊晨在这一行干的游刃有余,他的夜色是蛮正常的一个,经营的模式也比较正规。

他有一个黑天鹅的会所,上面就已经玩的很花了,而出名的是他的地下。

大部分人都知道那里的地下皇宫,一个人的入场费就要几万块,当然……具体经营什么的我就不过多介绍了。

他手下所有的姑娘们,全部来回窜着场地待着,我不知道梓裕舅舅喜欢的那位姐姐,有没有在黑天鹅的场子,如果她也待过……

那我是会为梓裕舅舅觉得不值得,他明明值得更好的人。

-

几乎到了我要开学的时候,鹚班他们三人才返回来。

我和小期时时刻刻都有联系,他听说我爸回了家,第二日便回来了。

鹚班说:“这次抓梼杌尤为顺利,顺利的让我们都觉得惊讶!”

我爸虽然也不能理解他斗了那么久的凶兽,为何突然便俯首称臣了。

可凶兽又是他亲手抓住的,他再怎么想不明白,事实也摆在了眼前。

无论如何总归是将心结暂时解开了,我妈也不用时时刻刻的担心他会突然离开。

两个人立即决定回山里过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偶尔出去游历度度人,将老宅留给了我和鹚班。

在他们俩走之前,我爸将小期逼着送上了飞机,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了奶奶那。

不过他走之前,鹚班单独和他说了什么,他似乎心情也没有那么的不好了。

我问鹚班内幕,他嘴特别严,愣是没有告诉我他们之间的秘密。

我千盼万盼的将他盼了回来,将我给他买的几套睡衣摆放在床上,抱着肩膀问道:“你喜欢哪款?”

他的眼睛随意的扫过了一圈,随后说道:“最花花那个吧!”

我兴奋的拿起那套卡通的,“是这个对么?”

他轻点了下头,“嗯。”

“我就说你会喜欢这套的,我妈非要让我给你买素黑的。”

他弯下腰将我以熊抱的方式抱了起来,轻轻在脸上啄了啄,“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我紧紧搂着他的鼻子,双腿缠在他的腰间与他四目相对。

这个抱法极为暧昧,我都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试图过来亲我的嘴唇,轻啄慢咬着,嘴中还在呢喃着,“想我了么?”

我意乱情迷的点了点头,他将我的背抵在了墙上,像一个侵略者肆无忌惮的掠夺着……

开学以后我办了走读,鹚班在家的时候他会亲自送我上下学,他要不在的时候,我便蹭秦睿宇的车。

从我不住校了以后,他便也搬了出来,自己过上了自由的独居生活。

第1683章 开幕仪式

我天天和秦睿宇混在一起,鹚班也不会多说什么,他有足够的自信,我绝对不会和秦睿宇跑了!

由于我不住在寝室了,陈冰因为气愤的连着让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午饭。

听说闹闹搬进了我原来住的床位,所以陈冰现在和她走的也比较近。

不过令陈冰烦的是她的表妹王亚菲经常会赖在她们屋子里。

她知道我和王亚菲不对付,而且那可是个吃人不骨头的选手,她可以接受闹闹的大大咧咧,但她接受不了王亚菲的那种心机婊。

她时不时便会给我发来微信吐槽,王亚菲又如何如何了,王亚菲又怎么怎么讨厌了……

好朋友之间你的敌人便是她的敌人,就算没惹到她,她也会莫名的对她感到反感。

最近得到消息,梓裕舅舅的漫画离生篇准备出版了,不过我最近才知道投资人竟然是鹚班,故事就是我们的故事。

我从来没有看过稿子,也曾猜测过是不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过总是忙的忘记问。

梓裕舅舅邀请我去参加开幕典礼,毕竟里面女主角的原型是照着我的脸画出来的。

当日鹚班和我一同去参加那场活动,我提前几天就开始愁,当天要穿什么衣服。

陈冰和秦睿宇管梓裕舅舅要了入场的门卡,秦然舅妈当日也会去,弄得我还有些不好意思。

鹚班给我准备了一件米色的露背礼服,头发已经到了颈肩,被化妆师利落的帮我扎在脑后,看起来还比较利落的干练的。

当日我和他一起入场的时候,便吸引来了一大批目光,我不仅是这这本书的原型,最主要的我是程家女儿,我一直带着这个光环过活着。

不过我和鹚班一起出现在媒体前时,大伙一下子把焦点全部投放在鹚班身上。

他长相中的邪美,全身高订连程先生都没有抢到的西服异常的抢眼,光看身上的行头,就不是一般的人物。

可就算这么不一般的人,在外面却没有任何事迹,这才是令人最奇怪的。

好像一夜之间冒出来的富豪,任何背景都是空白的。

我们应该算是在今日对外公开了恋情,面对各种闪光灯,让我有些忐忑。

他摸着我冰凉的手,小声说了句:“别怕。”

“我倒不是怕……就是有一丝丝的紧张……”

他宠溺的用手指刮了下我的鼻子,“这些场合你从小不就应该适应了么?早就应该见怪不怪了啊!”

“哪有!我爸不在的时候我妈住山上,我们姐弟俩最怕的就是被人偷拍,所以对闪光灯有恐惧的。”

我们俩正亲昵的聊着,秦睿宇和秦然舅妈走了过来。

舅妈对我举着酒杯笑着说了句:“小爱绮,恭喜啊!

女主角要上映了,什么感觉?”

我撇了下嘴装作思考状,“嗯……我觉得要是不是漫画要我去演,我可能更高兴吧!”

我只是随口一说的玩笑,鹚班侧头问我,“不然我再给你投个电影电视剧?”

我尴尬的咧了下嘴,“可别!我哪会演戏啊!说笑的!”

第1684章 开幕仪式2

秦然舅妈连忙附和着说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自己家就有影视产业,不要投错了!”

我们几个纷纷笑了起来,秦睿宇在一旁侃侃而谈的调侃我,不过我今天这么美,我怎么可能不要形象和他大打出手呢?

他还想说些什么时,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睿宇哥?”

秦睿宇一回头,我瞬时冷笑了一声。

真的是冤家路窄啊!!!

一会儿加上陈冰能凑上一台戏了吧?

秦然舅妈观察到我不悦的表情,眼神在我们几个当中流连了一圈。

她对梓裕舅舅招了招手,“杨梓裕,来。”

秦睿宇的身后是王亚菲,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小礼服,头发压的大卷,像一个芭比娃娃一般可爱。

秦睿宇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她甜甜的回道:“这个出品的公司是我小叔开的呀!我来凑个热闹!”

我转过身去装作喝东西,不愿意去看她,我可记得我上次进去的时候她那个口供可没轻坑我。

原来梓裕舅舅和搭档竟然是她的小叔,这也太巧了吧?

鹚班单手搂着我的腰,在耳边呢喃着,“怎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感觉有只苍蝇在你眼前晃啊晃,你难受不?”

鹚班笑了笑,“我帮你拍死她?可好?”

我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想下半生只能去局子里看你。”

秦然舅妈在和梓裕舅舅了解情况,声音极小几乎是交头接耳。

陈冰跌跌撞撞跑来的时候,典礼已经快要开始了,我们坐在第一排的最中央,幸好王亚菲坐在靠后面一些,并没有在我们身边叽叽喳喳。

陈冰见到我的时候还逗趣儿道:“姐妹儿,平日里穿休闲看不出来呀?

这天鹅颈够长的呀!美呆了奥!”

“快坐下吧你,你都迟到了,没遇到老熟人呢!”

她好奇的问了句:“谁啊?”

我用嘴型告诉她,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声的回了句:“怎么有她在,我就觉得有阴谋呢?”

我摇了摇头,“不会的,正常都是梓裕舅舅在安排,应该起不了什么幺蛾子。”

这部漫画和动漫系列今日同步上线,之后还会衍生出很多的产业链,有鹚班在后面投,梓裕舅舅的公司便可以一直赚,只要反响好,后面的事情是无法估量的。

所以无论是梓裕舅舅还是他的合伙人,都非常重视这次开幕仪式,毕竟噱头和热度要给足。

全场所有的灯全部熄灭,大屏幕上放着剪辑的动漫片段,画面做的非常的美,难怪梓裕舅舅会说投资人十分挑剔,一次又一次让他们改。

这些呈现出来的画面和我曾经经历的场景一模一样,可以说制作的十分用心。

剪辑片大约有二十多分钟左右的样子,当灯在亮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开始湿润了。

我侧头和鹚班轻吻了一下,小声说了句:“谢谢你,太美了,我很喜欢。”

紧接着主持人上台介绍全国最顶尖的制作团队,随后王总和梓裕舅舅分别上去致辞。

第1685章 视频

他们老总讲话,无非是非常官方的讲一下对这部作品的憧憬和期盼,梓裕舅舅致完词后,对着各位媒体人说道:“这部剧的原型是程爱绮小姐,当时有人拿本子和照片来到我们公司约谈,我看到照片的时候突然就愣了,那张古画里面的人和爱绮几乎是一模一样,现在爱绮小姐本人也在现场,参与了整部剧的制作,让我们有请她上来讲几句。”

我的心里顿时一紧,还有我讲话的环节?

之前怎么没有人告诉我呢?这要我临场发挥,我该说些什么呀???

我硬着头皮站起了身,对着身后的记者们标准的微笑。

我踩着我的细跟高跟鞋走到台前,尽量的平静我的内心,我的基因里估计我爸的基因比较多,紧张多少有一点,但我能瞬间适应场合,变得临危不乱。

我刚要张口,我的话筒b的一声,非常的刺耳,现场人员立刻进行调试,还没等调试过来,大屏幕放上了一切奇怪的片段……

那些片段让我愣在原地,记者们全部站起身来不停的拍照。

所有闪光灯全部聚焦在台上慌乱的我,还有台上的大屏幕。

那些片段有我和鹚班在家腻腻歪歪的视频,我穿着吊带裙,有时候鹚班只围了一条浴巾,还有我们俩拥吻的视频,就这样被当众放出来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虽然没有涉及到很过分的,但是尺度也不小……

我的房间,竟然有监控器……

鹚班脱掉身上的西服,立刻冲上来披在我的身上,他用他的身躯挡住我,我躲在他的怀里有些抖……

这些视频照片很快就会被传出去,怎么办?

秦然舅妈立刻站起了身,发挥着她职场女战士的模样,指挥着安保往外清人,而且所有的人设备里的照片必须删除。

但是许多照片已经被手机传了出去,就算是相机里面的删了,也并没有什么作用。

梓裕舅舅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出现这种情况身为程氏公关总监的他,都被打的措手不及。

鹚班一直在安慰我,“没关系,不要怕!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对不对?一些照片而已,我们又不是不正当的关系,对不对?”

我绝望的摇了摇头,“你不了解那些人的嘴有多恶毒,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爱绮,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别怕,ok?”

我的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满脑子都在怀疑我们家怎么会出现这种设备,还给人录下了这些视频。

陈冰和秦睿宇上前安慰我,“没事的,现在年轻人谁不谈恋爱啊!真的没事的!又不是什么不雅照。”

他们扶着我坐回了椅子上,我紧紧抓着鹚班的西服裹在身上,身上散发着巨大的寒气。

鹚班让秦睿宇和陈冰照顾我,他站在台上的中央,双手掐着腰带的部位,对梓裕舅舅和他的搭档问道:“请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视频,到底是谁放出来的?

这已经涉及到个人**,我会追究法律责任的。”

第1686章 李管家回来

梓裕舅舅连忙解释道:“鹚班,我也在调查,你先消消气,我绝对不能坑爱绮,这点你毋庸置疑。”

“我若不信你,当初就不会找到你,但我信不过你手底下的任何一个人,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然这个作品不要上档了,我会教给别人来重新做。”

秦然舅妈对梓裕舅舅挤了下眼睛,让他少说两句,都在气头上呢!

她对鹚班说道:“我来处理这件事,你去陪陪爱绮,她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鹚班蹙眉转身回到我的身边,我已经从震惊慢慢缓了过来,她脱掉了他的西服还给他,将自己脚上的高跟鞋也脱了下来,陈冰帮我拿着,站起身问道:“监控室在哪?”

梓裕舅舅无奈道:“这场的安保计划非常严,所以后台没有监控……”

秦然舅妈惊呼道:“你做了一辈子公关,你怎么可能做这么大意的事情?那谁控制这个屏幕的?赶紧给人带来啊!”

梓裕舅舅的搭档王总立刻说道:“我去找,我去,别着急。”

他立刻转身向后台跑去,不一会儿带上来一个戴着帽子的工作人员。

他委屈的说道:“在放完剪辑片的时候,我便去灯光组了,那台电脑谁都可以碰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他还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这要告谁泄露了个人**?

告梓裕舅舅吗?

这场我输了,计划太完美,无懈可击。

我摆了摆手,失魂落魄的说道:“算了,鹚班,我们回家吧!

家里还有炸弹要拆,要是不被人录了视频,今天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

走吧!”

鹚班觉得这口气咽不下,他阴狠的看了眼那个王总,露出一抹邪美的笑容。

“谁做了,我一定会查出来,我们以后事上见。”

他说完便将我抱了起来,因为我没有穿鞋,他不忍心我光脚走来走去。

秦睿宇主动说道:“从地下车库走,外面一定堵了很多记者。”

鹚班跟着秦睿宇两个人带我去了地下停车场,攀越已经在原来的地方等我们,估计里面的消息他已经知晓了,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看。

秦睿宇和我们一起回了老宅,秦然舅妈和梓裕舅舅留下来处理后面的事宜。

现在不仅仅是杨梓裕这个小公司的事情,已经上升到了程家的脸面问题,还有我的私生活还有股票一系列的事情。

这种属于丑闻,公关不好股票一定会大跌!

我闭着眼睛将鸭舌帽扣在脸上,一句话都不想说,我脑子里不断的回想到底是家里出了内鬼,还是是谁动了手脚,这些视频是怎么流出去的?

我们到家的时候,已经年迈的李管家拄着拐棍儿在门口等我回去。

李管家的年岁大了,我爸已经让他退休养老,还给他雇了专人照顾。

我看到他的时候突然有点委屈的红了眼,这么大岁数还要因为跟我操心折腾回来。

我自责的低下头,小声的问道:“李管家,您怎么回来了?”

他用力的将拐棍儿拄向地面,怒哼了一声,“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小姐和太太心肠太软了!

竟有手脚不干净的人留在程家,我今天就是来帮你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手脚不干净!小姐别怕,我给你把这个人揪出来!”

第1687章 调监控

李管家算上我已经照顾了程家四代人,从未出过这种差错,他的威严令所有人对他异常尊敬。

我惭愧的说道:“李管家,让您跟着我这样操心,我心里实在是故意不去…”

他连忙摇了摇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我活着,就有义务照顾程家的子孙后代,这是我答应过你太太爷爷的事儿!”

他看了眼鹚班,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紧接着问道:“这位是……小姐的男朋友?”

我点头承认,“嗯,这是鹚班,现在和我在这住。”

李管家低颚算是打过了招呼,身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们一起进入了老宅,鹚班见我光着脚让我上楼先洗澡换衣服。

出门的时候想一个高傲的女王,回来的时候竟然如此落魄。

等我再下楼的时候李管家和鹚班坐在沙发上看着笔记本电脑,身后面是我家现任的管家,是李管家的孙外甥,巧的是也姓李。

他只比我爸爸小几岁,为人忠厚老实却也算有勇有谋。

在李管家退休前便一直带着他,带了有几年出手了李管家才退休养老。

他拿着本子在写着什么,李管家指一下电脑,他便记一下。

茶几上面还有一个已经拆卸下来的摄像头,样子比纽扣还小,最奇葩的是可能是当时安置它的人比较着急,竟然用口香糖来做的固定物。

我拿起那个摄像头问道:“这是在哪里拆下来的?”

小李管家对我说道:“我们接到消息便立刻进了您的房间,这个摄像头就粘在了您照片下面的底座上,非常隐晦,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我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缩在沙发里面看最新的消息。

那些照片和视频到底是被流了出去,标题是离生篇的开幕仪式女主原型不雅照流出,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还是不良炒作?

下面的网友清一色留言,“现场的工作人员都是自己人,怎么可能无缘无辜的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被黑?”

“程家的戏可真多,肯定是想让程爱绮进军演艺圈,这么有钱还需要靠黑历史出名吗?”

“真是恶心,建议封杀她!”

我就知道那些网友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一定会无脑的喷。

而我,有嘴都说不清。

我越翻那些留言越烦,但又忍不住不去看它,总想了解最新的发展情况。

只听李管家说道:“将这些人都叫进来吧!”

小李管家点了下头出去叫人。

李管家将本子递给我,“这是从视频里出现最早一个视频的时间到今日所有进过你房间人的名字,小姐你过目一下。”

我从头看到尾,只有诺美两个字最刺眼。

我的家人都不可能,家里的佣人也是做了好些年精挑细选留下来的,我觉得能出差错的人几乎也不会有。

秦睿宇和陈冰偶尔来我们会去电动室打游戏,外面的人只有诺美在这个期间,进了我的房间。

她的嫌疑,无非是最大的。

我将本子递给了一旁的秦睿宇,他和我对视了一眼,似乎和我的想法一样。

第1688章 她撒谎了

他突然和我说道:“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我让人去过那家私人诊所调查过,那张单据当时是一个女孩交了钱要做人流所开的票据,但她任何检查都没有做,开完单据就离开了。

她撒谎了,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我如晴天霹雳的一记响雷,直接劈在了我的头顶上。

整整六层楼都是只有最里面的墙角有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头,其余的房间是没有的。

所以这本上的人只能证明进过我的房间,并看不见在我房间里做了什么。

萍姨带着平日里换班帮我打扫卫生和收拾脏衣服的阿姨过来的时候,她们全部否认自己干过此事,而且神情和态度不像在撒谎。

李管家将话说得十分狠绝,他的意思是进入过我房间的人,全部开除!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可以放过一个!

他侧头意味悠长的问我,“小姐,你觉得如何?”

我看着她们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终究是不忍,可我要反对又拨了李管家特意为我回来的面子,有点左右为难。

我低头想了一阵,才说道:“李管家,我觉得我心里已经有人选了,应该不是她们几个。

这几个人……就留下吧!”

李管家依旧精明的眸子闪人闪,随后拉长声音的问道:“哦?小姐觉得是名单上的谁呢?”

我伸手指着诺美的名字,他捋着胡子点了点头,“确实可疑,可她今日去了吗?她一个学生有能力将视频投到开幕式的屏幕上吗?”

这个也是我在想的问题,她并没有出现在开幕式上,而且入场都需要门卡的,她不可能混入其中。

我对李管家说道:“我也想不明白,但我会去找答案的。

我虽然相信她们几个,但是这件事情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也给我们一个沉痛的教训。

以后平日里大家打扫的时候要谨慎一些,不要再被人钻了空子,看到可疑的东西立刻上报!”

那几个阿姨见我并没有赶她们走的意思,连忙和我道谢,感觉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一样。

“谢谢小姐,我们以后一定注意。”

我点了点头,“你们去忙吧!我相信你们!”

她们走之前我和萍姨对视了一下眼神,她点了点头跟着离开了。

李管家叹了口气,“小姐和太太都是一副软心肠,这要是你奶奶她会将上下的人从里到外的换一遍。”

我明白他是好意,可我真的做不出来。

“李管家,我用惯了老人,在换新人我们还得重新习惯。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真得不想换人。”

李管家理解的点了点头,“我明白,那我也先回去了,我会时刻和程先生联系的,必要的时候我再回来帮你。”

我感激的起身扶着他的胳膊,亲自陪他走出了院子,看着他坐上自己的车离开,我才转身回去。

我回到客厅的时候见到秦睿宇对我扬着手机,“我找到她了,我现在去帮你问是不是她,你等我信吧!”

第1689章 丢人

我连忙伸手推在他的胸口上,我光看他黑的能滴出墨的脸,我也不敢让他自己去!

诺美已经不是曾经的诺美了,现在的她,秦睿宇一个玩拳头的人根本玩不过。

“你干嘛去,滚回沙发待着去。”

秦睿宇俯视着我问道:“我太了解你了,你不亲口听她承认,你就算心里怀疑,你也不会将话问出口的!

你怕你冤枉了她,问出口会伤害别人,所以我去替你问!”

鹚班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我们俩互相僵持的中间,说道:“这次我支持睿宇,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看着鹚班的眼睛,想了想才点头,“你们约在哪里?”

“ktv。”

我愣了一下,“大白天约在ktv?”

秦睿宇摊了摊手,“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那,我怎么知道她跑那干什么去了!”

“好吧!那我们过去吧!”

我们上了攀越的车,在路途中程先生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本来不想接的,是鹚班劝道:“肯定是知道了今天的事情,接吧!别让他们跟着担心。”

我鼓足了勇气按去了接通键,我并不是想他们担心,我只是作为女儿爆出了这种丑闻,不知道该怎么样和父亲解释。

我刚说了句:“喂。”

他便在那边说道:“爱绮,别难过,老爸想办法平息这次事件。”

我心里一酸,眼眶有些发胀。

他就是我们整个家的靠山,只要有他就会觉得无比的踏实。

“爸,对不起,又给你和我妈丢脸了……”

“别这么说,就你那点照片比沙滩上的人穿的多多了,你有什么好怕的?

谈恋爱两个人有点儿亲密的举动,马路上面有的是,怎么到你这就得被人批判了?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什么都怪自己。

还有,你们俩那套卡通睡衣真是绝了!

除了那套睡衣我觉得有点儿丢人以外,其他的还好。”

不知道我的电话声音太大,还是鹚班故意偷听,听到我爸说我喜欢的那套睡衣丢人时,他不厚道的笑了。

我尴尬的咧了下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爸继续说道:“杨梓裕那边我沟通过了,你盯着点儿,他那个合伙人不一定什么都不知情,两个人共同做项目,两位老总都在,若是没有人暗自放人,怎么可能出这种差错?

杨梓裕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等我回去我帮你教训他。”

我爸才算是把话说在了重点上,对这个局势一语道破。

“我知道了爸,你和我妈好好闭关吧!我会好好处理的。”

“你也该学着处理了,小期没回来之前,你大四就给我去公司上班,这些事情早晚都是要学的,多磨练磨练挺好的。”

一听到要接班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子就炸了,不过做了这么多年被爸爸妈妈保护的人,也该回报给他们了,让他们能够轻松一些,也为小期打响前战。

我眼看着到地方了,连忙说道:“好,我知道了,我先挂了啊爸,晚点说。”

第1690章 我嫌恶心

秦睿宇死活不让我和鹚班进去,非要让我看清她的真面目,吩咐我在门口偷听,等有证据了再进去。

他和我的电话一直通着,自己进入了包厢。

没想到诺美很聪明,我除了听到杂乱的音乐声,还有她很小的说话声,“你来找我干什么?”

秦睿宇开门见山的的问道:“爱绮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她没有回答却问道:“你不会录音吧?交出你的电话我便告诉你。”

随后我听到一阵慌乱的挂断音,估计他挂了电话放在了可见的地方。

我在门口急的直转圈,因为那么大的音乐声,趴在门外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内容。

鹚班见我着急,拉住我的手站在了墙边,他用他的手捂住我的耳朵,反而我听屋内的声音更加清晰。

我惊喜的睁大了眼睛,他冲着我笑了笑。

我清晰的听到秦睿宇问道:“这回你说吧?电话我关机了!”

诺美不急不慢有点撒娇的说道:“那我要摸摸你的口袋,如果你带了其他的设备呢?”

紧接着是一阵推搡的声音,“滚开,我嫌你脏。诺,我给你看,口袋里没有东西吧?我不像你那么卑鄙无情!”

她自嘲的笑了笑,反问道:“我卑鄙?我无情?我能有你秦小爷无情吗?

在你知道我怀了你孩子的时候,你都不肯看我一眼,我那么求你,你都不肯试着和我交往一下,你凭什么在这批判我?

我等了你这么久,我一直幻想你能来找我,可你找我竟然是为了程爱绮,咱们俩到底谁更无情一些?”

秦睿宇冷笑了一声,“所以你承认那些事情是你做的了?

你到底因为什么一次两次的做这些下流的事情?

难道这六七年的感情你就如此践踏吗?

不要和我提孩子,你有孩子吗?我他妈有碰过你吗?那张人流单子是怎么回事儿,用我和你说嘛?”

屋内沉默了很久,随后传来诺美气愤的声音,“你调查我?你怎么会有那张单据?

我明明只发给过程爱绮!!!

哦,不对,是她调查我的对不对?口口声声说相信我,最后却做这样的事情,还去告诉你,到底谁下流?”

“诺美,你无药可救了!!!

爱绮对你还怎么着啊?在初中的时候带着你一起玩,每天中午各种理由抢着请你吃饭,她怕你不好意思总用她请,每次都故意让你回请她,挑的都是路边的小吃,不让你多花一分钱!

每次她买什么东西的时候都惦记着给你买一份,她照顾你的敏感,你的小心翼翼,时时刻刻护着你,在你布局说谎的时候,她竟然跟我动手,你还想让她对你怎么样?

难道就只能换来你的狼心狗肺吗?”

秦睿宇在一说这些的时候,时光好像拉回了我们的小时候,那些时光都在我们的脑海里,被蒙上了灰。

诺美尖锐的喊道:“你别说了!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对我好,她只是在我的面前秀她的优越感!

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她吗?还有一部分就是因为你!

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了,我不信你感觉不到,在你喝醉的时候我主动亲你,你喊的人竟然是她的名字。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

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做,我永远不想做她的替代品,我嫌恶心!”

第1691章 我们都是卑微的

秦睿宇听后突然笑了起来,我从他的笑声中能感受到他的笑里除了讽刺,还带着一丝丝的雀跃。

“我就知道我不可能跟你发生什么,不过你放心,给你的钱我也不屑往回要,留着给你治病吧!!!”

诺美撕心裂肺的喊叫了一番,“秦睿宇你别太过分!

怎么?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来找我,是心疼了?人家有男朋友了,会扫你一眼吗?

你有没有看那些视频?哈哈哈……

你看完是什么感受?是不是和我一样,觉得那个男人很可恨呢?

秦睿宇,我们都是在爱里卑微的人,何苦瞧不起对方呢?”

秦睿宇冷笑了一声,“别拿你和我比,我们之间的差别大了!

我爱谁有我自己的方式,但绝对不会因为爱不到就去毁了他!

我比你要坦荡!!!

你之前去找爱绮就是为了今日吧?

我怎么小时候没发现你心眼子这么多呢?你怎么就能坏到这种地步呢?”

“没错!我就是坏!我就是要玩死她!

哈哈哈……

不过,不只我要玩死她,你知不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想她死的可不是我一个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么让人恶心!撕掉她虚伪的面具!

不然,我做错了什么?我还要给她道歉?

这辈子她都别想!!!”

我听到这里彻底明白了中间的所有事情,是王亚菲找到她,让她重新接近我找我的证据,她们俩里应外合搞了这么一出戏。

我拿掉鹚班的手,直接踹门进入了ktv的包厢,两个人还在激烈的争吵着,在我进门的那一刹那,嘎然而止。

除了荧幕上还在放着悲情的伴奏,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

我看着诺美,她瞬间转换好自己的情绪,用夸张的笑声来掩盖内心的那一丝慌张。

我看着这一幕真的也挺想笑的……

我想笑话我自己,竟然能被同一个人耍了好几次!

我可真他妈很活该。

我一步一步走向她,她向后一步一步的退,她拿出手机录我,警告道:“程爱绮,你别过来啊!你不怕我曝光你吗?”

鹚班瞬间将屋内所有的光亮变暗,就像突然停了电一样。

我冷冷的笑了声,“你觉得我现在还怕么?我还有好印象可以败坏吗?

我脾气不好,爱打人,甚至被人诬陷杀人未遂,现在又曝出不雅照,你录吧!我看看这次标题会将我写成什么样儿。

我顺便让公关将我们姐妹情深最终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好好写成个故事,让现在的小女孩们都引以为戒,防着点身边的姐妹,别哪一下子没走明白就掉入她的陷阱里。

你录呀!录呀!”

我死死的抓着她拿手机的手,这一刻我有些失控,甚至什么都不顾及了,我就是顾及的太多了,才会被她一次一次玩弄的不是吗?

她手抖到连手机都抓不稳,手机啪的一声掉到了地面上。

我用脚泄愤的用力去踩它,直到屏幕碎裂,没一会儿便关了机。

第1692章 失控

我们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但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我将头靠近她,恨不得即将贴在了她的脸上。

“诺美,你知不知道我在初中时,为什么出名?那个时候同学们都很怕我,你还记不记得是为什么了?”

她大口的呼吸,并不回答我说的话。

我抓着她的头发用力的向桌面砸去,撞击的声音非常的响,伴随着她的尖叫声。

秦睿宇连忙上前拉我,“爱绮!”

他比谁都明白外面的规则,我这个情况不宜再出任何的谣言。

可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最恨的便是玩弄感情的人。

屋内的灯瞬间亮了起来,我知道是鹚班将灯开启。

他看着我渐渐变得猩红的眼睛,皱了一下眉头。

我再次抓起诺美,她挣扎着嘴里骂得十分难听,即使额头已经受了伤,还是嘴硬着不肯求饶。

我也不知道那一刻我是怎么了,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绪,根本不会去想后果了。

秦睿宇连忙劝道:“爱绮,让她走,其余的事情留给我,别脏了手。”

我厉声的喊道:“我们俩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滚啊!”

我举起她的头准备再次向下砸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瞬间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屋内的灯映入眼帘时,我才知道我已经回了家。

我浑身无力的坐起身,正好看到鹚班端着一个食盘进来。

他牵起了嘴角问道:“醒了?正好,我煲了你爱喝的汤,我亲手煲的哦!”

他将食盘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坐在了床边,拿起木盘中的汤碗,用勺子捣着里面的汤水,随后放在嘴前轻轻吹了吹,贴心的递到了我的嘴前。

他哄着我道:“啊……张嘴呀?”

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道:“我怎么突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喝完汤我就告诉你,快点儿,一会凉了。”

我张开嘴享受着他亲自的喂汤服务,心里猜测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将碗里的汤都喝干净,他才满意的放下了瓷碗。

我质问道:“现在你能说了吧?”

他垂下眼想了想,“爱绮,你觉得我是一个怕惹事的人么?

就是说我会有那些凡人的顾虑,怕你出去惹事么?”

我毫不犹豫的摇头,听他继续说道:“就算你杀人放火了,我也有办法救你。

人间虽然有人间的规律,在不行我们可以回蒙山,我做一个屏障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人找到你,所以我根本不怕你做任何的事情。”

“然后呢?那你干嘛弄晕我?”

他拉着我的手放在手心里抚摸着,随后说道:“你今天失控了你知道吗?

那个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以前跳完入魔池以后每次失控都是那样的眼神……

我很害怕,我怕你会伤害你自己。”

我回忆不起来我当时是什么样子,也没看到自己的眼神,但是如果他这么说,那就一定是真的。

我惊讶道:“不可能的呀!我身体里的魔气不是被灵珠吸掉了?”

第1693章 最新消息

他对我解释道:“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我必须得将你带回来,不过那个情况下,你是不会和我走的,所以我只能用这个方法。

在你睡着的时候我探了一下,你身体里没有魔气,这我才放心。”

我点了点头,“好吧!她……怎么样了?”

“我让攀越送她去了医院,额头上缝了几针,在你睡着的时候,我亲自去了一趟医院,她妈妈在看护她,我扔下了一些赔偿,临走的时候她妈追了出来,问我事情的原委,我便将她做过的事情挑主要的说了些,她妈也被气的不轻。”

我继续问道:“舆论风向呢?”

“私自转发的几个媒体都已经发出了律师函,很多的已经删了,很快人们就会忘了这件事的,你不用多虑。”

我靠在床头上闷闷不乐,他便换了花样哄我开心,单手变出一只曼陀罗,插在了我的床旁。

他俯身靠近我,将下巴抵在了我锁骨的位置上,我看着他浓密的睫毛慢慢的眨着,听他说道:“爱绮,既然照片流了出去,那……我们结婚吧?”

我惊讶的甚至于忘记了呼吸,随后理智打败了感性,“我年龄不够……”

他浅浅的笑了笑,用手指蹭了蹭我的脸,“怎么这么可爱?”

我有些生气的反问道:“那你是在逗我喽?”

“当然不是,我随时做好了等你嫁我的准备。”

我忍笑回了句:“这还差不多!”

他继续和我说道:“我去洗澡换衣服,你等我会儿,回来哄你睡觉。”

在他进浴室前我叫住了他,“哎,那个睡衣……别穿了吧!不是买了好几套,你穿别的吧……”

他笑的很怪异,似乎戳穿了我的内心,我爸的话还是起了作用的。

他随后摇了摇头,“我是喜欢的。”

趁他洗澡的时候我翻了翻手机,陈冰给我发了微信让我无论多晚都给她回电话。

我看了眼时间,估计她这个夜猫子也不会睡,便给她拨了过去。

她很快的接了电话,并且让我等一下,她在寝室要去厕所和我说。

我听着那边哗啦哗啦摩擦的声音,便知道她在往厕所跑。

随后她气喘吁吁的重新接了起来,“喂,爱绮,我有最新消息!”

“什么消息?”

“今天晚上闹闹和我的,她说前几天听到王亚菲给她的那个小叔打电话,说可以帮他小叔制造舆论热点,新片便可以大卖,闹闹说当时并不知道是你的事,不然一定会提醒你小心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这么说王亚菲的小叔也参与了这件事情对吗?”

“对!闹闹跟我发誓了,她就是这么听到的!

不过王亚菲怎么有你视频的她不知道!”

我忽然想起白天的事情陈冰并不知情,便和她讲述了白天的经过。

我话音刚落她便在那边骂上了脏话,气愤的说道:“她娘的她疯了不成?我就说你要小心她,没想到一出手就致命啊!

这也太刷新老娘的三观了!你打她都轻,要我我就给她灌醉了扔夜场去!”

第1694章 报复

“可快别说她了,一听她名字我脑袋里便嗡嗡的响。我现在被她弄的心里的都有恐惧症,总感觉我的房间里有监视器。”

陈冰被我逗的哈哈笑了起来,“你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诺美那你出了气了,王亚菲那边你打算怎么做?

要不姐妹我为你两肋插刀去找她去?”

我连忙阻止道:“得!你快歇几天吧!现在没有证据,你怎么说是人家做的?私下解决也不是现在,再等等吧!”

“哎,那行吧!明天我去你家看你,你在家吗?”

“嗯,在,你随时过来就行。”

“好吧!那我先挂了,厕所太冷了……”

我和她挂掉电话以后鹚班便出来了,他擦拭着头发问道:“在和谁通电话?”

“陈冰,她说王亚菲和梓裕舅舅那个搭档小王总串通做的这件事情,王亚菲是为了搞我,小王总是为了热度。”

鹚班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已经起诉他们要求他们巨额赔偿了!”

我不解的看向他,“巨额赔偿?你告了梓裕舅舅?”

鹚班点了点头,“当然!我们签的合约条款,能将他们告到倒闭。”

我激动的坐起身,为难道:“别了吧!梓裕舅舅怎么说都是自己家人,我相信他对这件事情一定是不知情的!

他好不容易攒钱搞了这个小副业,这一下子就要面临倒闭了……

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鹚班看我心急的样子突然笑了,“傻瓜,他知道,并且同意,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他知道?还同意了?为什么……”

鹚班对我解释道:“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说他难辞其咎也不为过吧?

而且通过这件事情,可以看出他的搭档并不牢靠,这次敢不和他商量做出这样的事,以后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来,这不是潜在的危机么?

程潇岐也给他打过电话了,于情于理他该给程家一个交代,给你父母和你这个受害者本身一个交代。

只不过碍于你们家之间和他的关系,我得完赔偿后会转为收购他们那家小公司,在交还给他,他不仅没负责任还将他的合伙人踢了出去,也算是有利的事情,他干嘛不同意?”

听到这里我才放心的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鹚班躺在了我的身旁,抱着我说道:“这就是他,我没办法真的动他,如果换作外人,我一定让他们两个人都生不如死,敢让我的心肝宝贝掉眼泪,真是不知死活。”

我能想到小王总最后结局……

自求多福吧!

谁叫他活该呢……

那么剩下的王亚菲就留给我自己解决吧……

-

程家的公关团队一直毋庸置疑。

第二日我和鹚班拍的那些美照便占据了各大版面,照片中我们举手投足间都洋溢着幸福。

我仰头和他撒娇,他低头宠溺的俯视着我。

一篇篇长篇大论的洗白文铺天盖地的袭来,强力的着重一个点,我们是情侣,做的也是情侣之间甜蜜的小事。

还有鹚班的各种巨长又吓人的名头,光是一个忘忧城就足够让人战我们的队了。

以牙还牙

几乎谁都没有想到他会是忘忧城的老板,那是个神秘的地方,没有人知道那个城堡里的主人是谁。ranwen

还有的名头连我都不知道,原来这个家伙有如此的大家大业,那我这不是赚到了?

这些记者也真的是能扒,在他们面前基本毫无**可言。

鹚班早早的出了门,具体忙什么去了我也不知道,我从来不会问他工作上或者魔界的事情,我觉得我这是足够相信他的表现,可他总是抱怨我不够关心他,和小孩子一样闹情绪。

他走了没多久陈冰便来了,不用想这姐妹儿一定是翘了课。

阿姨问她要喝些什么,她大大咧咧的回了句:“麻烦给我来杯冰水,我这心里全是火。”

我被她逗笑,问道:“大早晨喝冰水,谁惹你了?”

她坐到我身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当然是那两个小贱货了!我昨天气的半宿没睡着觉,你看看我这黑眼圈,能进动物园当熊猫展览了!”

她用手夸张的扒着她的下眼皮,凑到我的面前,逼着我仔细的看。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这气性也太大了点,还至于一夜不睡。”

“那离生篇那个事情怎么样了?还会播吗?”

我撇了下嘴,“我也不太知道其中的事儿,都是鹚班在办,播一定会播的,可能会延迟吧!”

陈冰叹了口气,丧气的说道:“真是可惜了!白白期待了那么久!”

她掏出了手机看着最新的消息,突然惊呼道:“程爱绮,这风向怎么一边倒了?”

“你才看见啊?我刚才就知道了……”

“该说不说,你梓裕舅舅还是挺厉害的,估计这事秦睿宇她姐也没少出力吧?”

我点了点头,“肯定的啊!全家齐上阵了!”

“这几张照片好看,你应该印出来,放大了挂家里,真的很好看啊!”

她这么一说到是提醒了,我们俩还真的没有实物的照片呢!

陈冰贱兮兮的凑近我,和我说道:“别说姐妹儿没提醒你,我有个巨劲爆的消息要告诉你!你求求我!”

我好奇的看着她,嘴角挂着坏笑,“我不想听,你憋着吧!”

她气急的拍了下桌子,“别啊!你瞧你,真是扫兴,让你求我可真难!”

我连连点头,“好,我求求你,你快告诉我吧!”

“你有咱们学校的论坛网么?”

我摇了摇头,“我从我关注,什么网址都不知道!”

她奸笑了几声,对我说道:“闹闹有!今早闹闹给我看的,半夜一堆小号攻击了校园论坛,爆了一堆王亚菲的照片,虽然穿的比较正常,不过都是在外面喝酒啊什么的,和男生勾肩搭背的那种,最逗的是每个男人还都不是一个人。她现在在学校可出了名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还有这事儿?”

“你猜,谁干的?”

我冷笑了声,“除了秦小爷谁还能这么无聊!”

陈冰拍了下手掌,“全对!就是那个好战分子干的!

我刚来之前给他打的电话,这大爷还睡呢!据说昨晚将他爸那些手下全部找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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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道歉

她这么说我就不太明白了,连忙问道:“整那么多人干嘛?

怕王亚菲报复他啊???”

她捧腹大笑着回道:“让那些左青龙右白虎的哥哥们一人注册一个小号,发照片啊!哈哈哈哈,你说他逗不逗……

那个画面我真的不敢想象!!!”

我也随着她笑了起来,无奈道:“他一天也没个正经的,王亚菲这个过节一定又算在了我的头上,我也真是拿他没办法。”

她八卦的凑近我,好像连我们家阿姨都防着的架势小声问道:“昨天见你那个样子我也没好意思问,那视频里面也没录到太过分的画面,你说他们能不能是留着大招儿呢?

你到底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事儿?你自己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是她们没爆出来的???”

她跟我在那挤眉弄眼的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涨红了脸,“那就是我生活的全部啊!要有更劲爆的她们能不爆?你也太瞧得起她们了!”

陈冰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啥?那就是全部?”

客厅内打扫阿姨的眼神随着她的惊呼,看了过来。

我尴尬的压低了嗓子,“不然呢?你小点声,很难为情的好不好!”

她也四处看了看,随后咬着牙在我耳边说道:“程爱绮你也太完蛋了吧?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怂……你真是太……太没用了!”

“那又不是我的问题,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说啊!”

她的眼神更加的不解了,“莫非,是你家大魔王的问题?

不会吧?那么帅,竟然……

啧啧啧,白瞎了!!!

我真替他感到惋惜,同样也同情你!”

我白了她一眼,“滚滚滚,别在这儿瞎猜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她一脸的坏笑,估计脑海里面已经出画面了吧!总之笑的很邪。

我们俩一人靠着一个沙发,准备打一会游戏,游戏界面刚进入,小李管家进来说道:“小姐,来客人了。”

我放下手机问了句:“谁啊?”

他向左挪了一步,露出了女人的身躯,我愣了一下,随后起身叫了声:“阿姨。”

诺美的妈妈,大包小包的带东西来了我们家。

我见过她,陈冰没有见过,她连忙跟着起身,礼貌的喊了声:“阿姨。”

她是个穿着非常朴素的女人,基本上不怎么打扮,但让人很有想亲近的**,看面相就是很温柔善良的人。

她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我连忙招呼道:“阿姨快过来坐,萍姨拿些喝的过来。”

她走到我的身边坐下,眼神一直看着膝盖处,不好意思与我对视。

我连忙问道:“阿姨,外面刮这么大的风,你怎么还亲自过来了,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说不就行了吗?”

她紧张的挫着手,对我说道:“爱绮,阿姨是来替诺美和道歉的。”

她说完这句话陈冰才知道她是诺美的母亲,本来还很恭敬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我给她递了一个眼神,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那样,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这个道理还用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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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钱

萍姨亲自泡了茶端了过来,她估计也是想替我出口气,就站在我的沙发后面没有离开。

我对诺美的妈妈说道:“阿姨,我和您之间一定是没有什么的,您这些年对我的好我都记得,但是道歉……就真的不用了。您又没做错什么,道歉也不该您来替。”

她激动的擦了擦眼泪,“爱绮,是阿姨错了!阿姨的教育有问题,诺美不是个坏孩子,她以前很用功学习的,从来不会想那些歪门邪道,只会想着出人头地来改变贫穷的命运。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将她逼的太紧了,她这孩子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糊涂呢!

我还以为你们之间还和以前一样,每个星期我让她来给程太太送吃的她还是会拎着东西出门,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我真不知道你们俩已经好久不联系了!

这孩子跟家里人都撒谎,我竟然还不知道,你说我这个当妈的有多么失败啊!”

我看她哽咽的模样心里实在是不忍心说些太硬的话来刺激她,“阿姨,今天你来了,我就和你说实话吧!

诺美三番五次做的这些事情,我能做到最大的宽限就是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我昨天冲动和她动了手,我也和您道歉。

但是我永远不可能原谅她做的一切,我们俩也不可能再成为朋友了,您就别劝了。”

诺美妈妈一听我的话这么决绝便也没再揪着这个话题,她递给我一场卡,我愣了一下,问道:“这是?”

“这个是诺美拿人家小秦的钱,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办这种糊涂事,她、她花了一部分,我找亲戚借了些补齐了,你帮我还给他吧!

我们家是穷,但也绝不允许她做这种骗人的勾当,帮我和小秦说声抱歉,给他带来了困扰,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

我点了点头接过了那张卡放在了茶几上,随后有些尴尬的说道:“阿姨,别顾着聊天,你喝点水。”

陈冰一看诺美的妈妈确实是个不坏的人,便也收起了冰冷的态度,她建议的说道:“阿姨,我多句嘴啊,您别介意,我觉得按照诺美的头脑要是以后当个大夫什么的简直轻松加愉快,现在她的心都不在这上面了,您真得好好劝劝她,这不就是误入歧途了么?要是被一些坏心眼子的人吹一吹耳旁风就干这种事,这不就是走上歪路了!那她之前将近二十年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诺美妈妈赞同的点头,愁容不减的说道:“你说得对,我和她爸昨晚上也说她了,可也不知道怎么就说不通。

她现在有什么事也不爱和我们说,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样,她爸还说这叛逆期来的是不是太晚了些?我现在连骂一句都不敢,我怕刺激到她以后连家都不回,那不是更完了吗?”

我在心里一时感叹,这人变成这个地步也是蛮可怕的,连自己的父母都得小心翼翼的对她,她从来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完全自私的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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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了我吧

我们又听着诺美妈妈抱怨了一会儿,随后小李管家再次进入,“小姐,白泽先生过来了。ranwen”

白泽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诺美的妈妈并不认识,礼貌的点了下头,并没说话也不知道该称呼什么。

他有些尴尬的说道:“要知道你有客人我就晚点过来了。”

诺美妈妈瞬间起了身,连忙说道:“爱绮,阿姨也得回去了!等有时间我打电话再和你说。”

我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挽留,便让萍姨将她送出去。

白泽在她走后好奇的问道:“刚才那位是?”

“诺美的妈妈。”

他显然不明白其中的关系,眼神里有些不解。

我不想纠结在这上面连忙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我这老宅啊!平日里跟个空城似的,今天怎么都往这儿跑?”

“我昨天就来了啊!

听说了你的事,不放心你。

不过,昨天没有看到你,所以今天又特意过来一趟。”

我心虚的笑了笑,一定是鹚班给白泽隔在楼下不让他上去的。

这个醋坛子。

我挠了挠头,“嗯,我昨天有些不舒服,可能你来的时候我在睡觉……”

他在我身边坐下,关心的问道:“我一猜你心情一定不怎么好,我带着你们俩出去转转?散散心如何?”

陈冰立即眼睛放光的问道:“白泽哥,去哪里?”

白泽装作思考的样子,随后说道:“我带你出去吃麻辣火锅怎么样?”

我抿着嘴笑了笑,心里都翻出了花儿。

“那p当然好了!!!

我都好久没吃了!走着!”

陈冰明显对麻辣火锅不怎么感兴趣,不过还是愉快的跟我们一起出发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原因,我总觉得身旁有只眼睛盯着我,我以为是自己最近太累了,在加上那些视频给我心里留下阴影才会有这种感觉。

我总是时不时的回头看,他们俩都被我弄的紧张兮兮的,频频跟着回头。

我最近出门需要全部武装,眼睛口罩帽子外加上有单间的饭店,不然很容易被人一眼就认出来。

我现在终于能体会妈妈的感觉了,没有自己生活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在饭间我听白泽问道:“爱绮,还有几个月放寒假?”

“我这才开学没多久,怎么又问放寒假的事了?早着呢!”

“程叔叔把你交给我了,放假来公司实习,我带着你。”

我刚夹进嘴里的丸子,吧嗒一下掉回了碗里。

“什么?去哪实习?我怎么没听我爸说呢?”

他笑了笑解释道:“现在我不是和你说了么?早晚你都是要接手的,即使小期回来了,你还能不帮他么?所以,早点适应是好的。”

陈冰看着我,满脸的看热闹的表情。

我从未想过接家里的班,勉强能挺到小期回来接手之前,等他回来了我就要做闲散懒人,和鹚班到处逛逛或者回蒙山生活呢!

我咬着筷子小声的问道:“我能不去吗?”

他摇了摇头,坚决的回道:“不行!”

我痛苦的哀嚎道:“饶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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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交战

白泽坚持的和我说道:“这件事情不用再商议,即使你和程叔叔或者姨姨沟通,结果还是一样的,享受吧!”

我撇了撇嘴质问道:“那为什么要去干爸那?我直接去程氏找个人带我不就好了吗?申辰叔叔也可以带我的。”

白泽买了一个关子,说了句:“秘密。”

陈冰用手机在桌下给我发了微信,我拿起自己的电话看了看,她写道:“你敢去,鹚班就能扒了你的皮。”

我心虚的笑了笑,没有回话。

我心里也在猜测,程先生为什么同意我去顾氏,这无疑是挖了个坑让他的宝贝女儿睁着眼睛往下跳啊!

看我和鹚班好两天半,没事给我们找事儿呢!

吃完这顿饭,本来说要去别的地方转转,但我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像有人盯着我一样,便立刻提议回家。

白泽将我们两个送了回去,自己便回了公司。

直到进了家门我的心才算彻底放下,陈冰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要被我的一惊一乍吓死了,当晚她没有回学校,在我家的客房里面睡下。

我让佣人出去帮我买一些安神的药物,心想着最近睡得不好出现幻觉了?

脑子里的每根神经都在紧绷着的感觉,让我快要窒息了。

我在家休了几日便回学校去上课,因为前几日的事情我在学校更火了,许多八杆子打不着的人,都来托关系想要进忘忧城。

可规矩就是规矩,如果随随便便的就可以被人打破,那当初就不要设定。

我全部婉言拒绝了,即使有的人会不高兴,那我也没有办法。

王亚菲找过我一次,她只说了一句:“算你狠。”

我一想她就会把照片的事情扣在我的头上,我摊了下双手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故意气她道:“一般般。”

我见着她看着我的眼睛几乎要喷了火,心里竟然是如此的爽快!

我和她之间的正面战役,从这一刻便开始打响了。

以至于之后的很多年,她都如幽灵一般存在在我的生活中。

只要能抓到整我的机会,她就如猫见到了耗子,狗见到了肉包子那样两眼放着金光。

在很多年前我听到一个词叫做‘单身公害’,王亚菲和闹闹说过,我就是典型的单身公害。

据说那样的女孩会成为别的女孩眼中的天敌,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多人看我不爽。

但我有男朋友,并且是绝不可能换人的,就这样也会被人死死的盯住,我也是感到很委屈。

从我和鹚班在一起的那一天,我们就再也没有吵过架,很小的争执都没有发生过。

可能是我们俩都觉得生活太平淡了吧!

适当的需要增加点调味剂,生活中酸甜苦辣都要尝遍。

不然来这人间走这一遭干什么?

我们俩那日吵得不可开交,那也是第一次他和我红了脸,甚至音量逐步升高。

起因是我放还寒假的一个星期后,准备去顾氏实习。

当日白泽来老宅接我,这个是他事先没有和我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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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整我

我本想着瞒他一段时间,循序渐进的一点一点透露我去实习的事情,没想到第一天就被白泽给暴露了。

我当时正穿着休闲的家居服和鹚班在餐厅吃早饭,白泽西装笔挺进来的时候,我慌张到将装牛奶的杯子打翻。

鹚班看着我的表情就知道我有事情瞒他,不过在外人面前他不会对我抱有质疑的语气。

白泽进来后便问道:“爱绮,我们能走了吗?”

我心虚的站起身子,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是好。

鹚班看着我轻声的问道:“去哪里?”

我结巴着回道:“我、我那个、去、去干爸那里实习,今天是第一天。”

鹚班盯着桌面的眼睛突然抬起,他认真的盯了我三秒左右,随后点了点头。

“怎么没早些说,攀越给你留下来当司机吧?”

我连忙摇手,“不用,还是让他跟着你吧!”

白泽同样附和道:“我这不是来接她了么?以后我每天会负责接她上下班。”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立刻闭起眼睛不敢看鹚班,心想着白泽啊白泽,你这不是给我添乱么!

鹚班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攀越还是留给你吧!我晚点回来和你说,别让白泽哥等太久,我去楼上换衣了。”

我立刻逃离了现场,能感受到他此时的不悦,只能晚上回来再哄他了。

我换了一身比较职业的衣服,由于本身我个子就很高,所以基本上不穿礼服的话不会穿高跟鞋,我挑了一双平底英伦风的细带皮鞋。

当我在镜子中看了看还算满意的时候,便拎着包下了楼。

鹚班和白泽已经在大门口处谈了一会儿,见到我出去后,搂着我的腰亲了我一口,心里明明很气却一丝都没有展露出来。

“宝宝,早点回来。”

宝宝???

我牙都酸了……

他什么时候管我叫过宝宝???

他的手在我的腰间偷偷捏了一下,像是在和我说什么悄悄话一样,在我耳边说道:“晚上回来我再收拾你!”

我轻轻点了点头,溜之大吉,连忙说道:“我先走了……”

外人的车子开不进老宅,所以我和白泽要走这出去上车,没走几步路的时候白泽突然蹲在我面前,将我松掉的鞋带重新系好。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回头看鹚班有没有回屋子里面去,可想而知他将一切都收入了眼中。

等我想要跳开撇清关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白泽已经起身,朝着我弯出了手臂。

我对他挤了挤眼睛,“白泽哥你别玩我了,在这样下去我的小命儿就不保了。”

他的笑里有些苦涩,似乎不是在故意玩我,语气有些失落的回道:“你小时候我天天背着你,哄你睡觉,现在有男朋友了就不要哥哥了?”

我连忙解释道:“怎么会呢!只不过你这妹夫小心眼儿,呵呵呵呵呵。”

我们俩边说着边上了车,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将胳膊跨在他的胳膊上。

白泽和秦睿宇在鹚班心里的排斥程度是不一样的,明显白泽对于他来说更有杀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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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升级

我上车后给鹚班发了一条微信表情,是我自己录制的搞怪的表情。

他正在输入显示了半天,随后发过来两个字,“等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个时候总不能将我爸推出去吧?

鹚班帮了我爸那么大的一个忙,平日里两个人也总硝烟四起,我要将他推出去无疑是个麻烦事儿。

但是我也真的有反抗过,我爸只告诉我去实习一个寒假又不会掉块肉,到了过年我就可以解放了,算下来还不到两个月。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够反驳么?

到了顾氏我变成了白泽的小跟班,甚至于我的办公桌就在他的办公室里。

不过他在公司的时候特别的一本正经,对我也算蛮严厉的,该夸的时候夸,该骂的时候骂,和私下里的状态完全不同。

一天下来我虽然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长期坐在电脑前,或是在公司里面忙碌的穿梭,还是使我有些累。

更没想到的是,第一天上班便赶上白泽加班,他盯着电脑很久没有动,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老板不走我这个小跟班自然不能动,我也坐在我的桌前发着呆,等待着他的吩咐。

到了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他对我说道:“爱绮,能去帮我泡杯咖啡么?”

我点头说:“好。”

当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公司里面的灯早已经熄灭,整栋楼层一片漆黑。

我伸手点开了灯,去茶水间帮他泡了一杯红茶。

当我端进去时他看后愣了一下,我连忙解释道:“现在很晚了,喝了咖啡今晚你都别想睡了,还是喝茶吧!”

他牵起一抹微笑,调侃道:“没想到你现在的心竟然这么细了,是因为有了男朋友才改变这么大的么?”

我一脸得意的说道:“一直是这样,只不过你不善于发现我的好。”

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随后惊讶道:“都这么晚了?”

“不然呢?我已经困成狗了!”

他连忙起身拿着呢子大衣对我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家。”

“吃饭就不用了,我回家和鹚班一起,你送我回家就好。”

他听后也没在过多的争取,亲自开车将我送了回去。

我晚上什么都没有吃,回去的时候鹚班已经装作休息的躺在了床上。

我洗了个澡换上睡衣便去哄他,他看我累的憔悴的脸,也没有过多为难我。

没想到接连几日我连续加班,一天比一天晚,甚至有一天晚上到凌晨两点多。

那晚我从公司出去的时候,攀越已经在门口等我了,我并不知道他会来,还觉得有些意外。

我拒绝了白泽送我,直接上了攀越的车,他提醒道:“王已经到了发火的边缘,你小心些。”

我感激的看着他,问道:“是他让你来接我的?”

他摇了摇头,“不,我是特意来提醒你的。他……他和伽什在谈事情,我便出来了。”

我不喜的皱了一下眉,“伽什在我家?”

攀越点了点头,“是的,她突然来找王说是伽布有事情禀报。”

第1703章 一夜未睡

我靠着门一直坐在地板上,我以为他会追出来,会哄我回去,可是他并没有,门外空荡荡的,连走路的声音都没有。

我撅着嘴越想越委屈,脑海里无限闪过刚才自己的举动,又羞又臊的脸上发热,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找了半天的手机想看时间,发现落在了我和鹚班卧室,这个屋里连个挂钟都没有,我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我在地上坐的双腿感觉到麻木,便回床上躺着,看着棚顶发呆,直到外面的天都亮了,我还没有丝毫的困意。

所以我决定不睡了,到时间直接起来上班。

我这一夜仔细的想过我和鹚班之间的问题,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是两个孤独的灵魂,没有亲人朋友,不需要像现在人类一样生活,所以也激不起什么矛盾。

而现在完全不一样,身边涌进了许多亲人朋友,也会多出很多人类的情绪,受过的教育还有人情世故会操控着我不得不改变。

正是因为这些改变,他用尽了全部的耐心,接受一个全新的我,我和他算得上是重新的开始磨合。

我们都知道在一起不容易,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到最初,怎么找到一个突破口来打破面前的僵局。

我们直到现在都没有提未来该如何,这种过一天算一天的日子让我非常的没有安全感。

他是说过我们俩可以随时结婚,但从昨晚的举动来看,我觉得他还是没有准备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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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床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饭,特意嘱咐将我的牛奶换成黑咖啡。

脸上的黑眼圈昭告着众人我昨夜失了眠,我吃过早餐后去楼上换了衣服,并回房间取手机。

令我没想到的是鹚班已经走了,床铺铺的很整齐,好像昨晚并没有在这里睡。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去了哪里?

我都不知情。

我将手机放回包里,便下楼去上班。

白泽今天没有来接我,估计还没有起床呢吧!毕竟昨晚加班加到了很晚。

我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他说明以后坐自己家的车,省得每天都要麻烦他。

正如我所料我到办公室的时候白泽还没有到,估计还在家补眠。

我忙完手头上昨晚没有做完的事情,便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一会儿,等我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西服。

白泽听到声音看向我,问道:“昨晚没睡好?”

我轻轻叹了口气,“压根儿就没睡。”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以后我加班你就别跟着了,我看你的脸色很憔悴,现在回家去休息吧!”

我摇了摇头,既然来实习了,就不要等着被人一路开绿灯,不然还不如不来。

“我去弄杯咖啡,一会儿就清醒了,你要吗?”

“ok。”

我去茶水间泡了两杯咖啡,一来一回的路上他们都纷纷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这时才发现忘记脱掉白泽的西服。

我加快脚步回办公室,白泽见我手忙脚乱的便问道:“怎么了?被狗追么?慌慌张张的。”

我将咖啡放在桌子上,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问道:“我穿着你的西服出去,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第1704章 曹操到

他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看我一副抓到了办公室恋情的八卦脸,怪让人难堪的。”

我将西服脱下来,小心的挂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白泽被我害羞的表情逗笑,和我说道:“你要知道公司里的环境就是这样的,人多的地方闲言碎语就多,可能是平日里的工作太枯燥了吧!嚼舌头当做调味剂,她们乐此不疲,津津有味。你不用在意她们说什么做什么,过不了两天就都忘了。”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对了,干爸今天来了吗?我有点事情想找他。”

“他出海去钓鱼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有什么事你和我说不是一样的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眼神闪躲着不敢与他对视,“也没什么,就是闲聊聊家里的事。”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到你呢!”

“我和鹚班昨天晚上吵架了,你说为什么无论认识多久的人都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搞得我这心里乱七八糟的。你和雯嘉也会这样吗?”

白泽愣了一下,“雯嘉?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所以也涉及不到吵架。”

我将身体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不解的问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她的,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机会呢?

虽然我们没什么接触,但我能感觉到她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的那种。”

“小时候我也没有喜欢她,只不过是你以为的罢了。

我和雯嘉不合适,这个问题以后就不要再问了。

还是说说你吧!你真的打算嫁给他么?”

还没等我开口,办公室的门就被拉开,来的人正是雯嘉。

嘿,真是白天不说人,晚上别说鬼。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她的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我冲她点了下头当作打招呼,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进门后看到椅子上的西服,有些责备的说道:“西服挂在椅子上下摆会皱,这点事请都不知道吗?”

她拿起那件西服挂了起来,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我怎么知道西服不能挂在椅子上?

事还不少……

我是助理又不是保姆!!!

她走到白泽身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略带撒娇的说道:“晚上陪我去吃饭好不好?”

白泽拿掉她的手,表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最近很忙,电话里不是说过了吗?你怎么还找到公司来了?”

“人家想你啊!我都好几天没看到你了!而且,你猜我带来什么好消息给你?”

白泽的眼神看向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而雯嘉却一副吊他胃口的意思,看了看我。

我一瞧这是觉得我碍眼了,连忙端着杯子起身道:“我去接水,雯嘉你要喝些什么吗?”

她假笑着回道:“不用了,我和白泽有些私事要说。”

我点了下头便转身出了门。

刚开门的时候我瞧着那些八卦同事们的脸全部看向我这方,我连忙关紧门便去了茶水间。

走到茶水间的门口听到两个人在里面聊天,一个女生说道:“瞧见没,正牌来抓人了!”

第1705章 茶水间八卦

另一个女生回道:“你可别在这瞎说了!你不知道小可是正牌的眼线么?

没有小可在这儿给她盯着,她能来的这么准时?”

刚才说话的那个女孩笑了笑,“这点儿事在公司里已经不是秘密了,白总没有开除小可那自然也是默许的。

不过你说他们俩出双入对那么久,到现在也没给正牌一个名分,这么一会儿又给程家的女儿整到了身边。

谁不知道那个姑娘啊!典型的暴脾气,不过男朋友还挺帅的,前段时间不雅照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真不知道白总喜欢她什么!

我还是比较喜欢雯嘉姐,又温柔又大方,对咱们也好,比那个小太妹不知道好出多少倍!”

旁边的女生连忙捂着她的嘴,“哎呦,姑奶奶,你可小点声吧!

这要让人听到了你看白总怎么收拾你。

你不知道吗?

从她来了以后,白总每晚都故意加班,现在公司哪里有那么忙啊?

这其中的心思,谁不明白?

再说了,人家的私事,你可别跟着站队了,小心惹祸上身。”

我在门外将这些话一一听入耳中,我并不想搅和雯嘉和白泽的事情,但是对于他故意加班的事,我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干嘛要故意加班?

我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走进了茶水间。

她们俩看到我进入后,互相对视了一眼,连忙走了出去。

我坐在吧台前发着呆,抛开公司里的这些烂事儿外,心里只想着鹚班去了哪。

他今晚会不会回家???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发个微信问他的时候,雯嘉走进了茶水间。

她坐在我的对面,一股淡雅的香水味儿传入了鼻中。

她收起了日常的假笑,略带挑衅的看着我。

我放下手机与她对视,我倒想看看这位别人嘴里的正牌想和我说些什么。

我们就这样对视了许久,她才开口说道:“程爱绮,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

我哼笑了声,“这你还真怨不着我,你以为我想来啊?”

“我和白泽就要结婚了,你也是有男朋友的,我希望你能和他保持距离。”

“你们结婚与否和我没关系,但从我出生他就在我身边,你让我怎么和他保持距离呢?

而且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越矩的举动,我觉得是你多想了吧?”

雯嘉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你以前喜欢白泽,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你在继续粘着他,就别怪我和你不客气了。”

我挑衅的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直接呛道:“随时等你。”

我拿着杯子离开了茶水间,走出她的注视下时,我深吸了一口气。

这人真是精神病,压根儿没有的事儿,非要来找麻烦!

我回到办公室后,走到自己的座位开始收拾东西。

白泽对我说道:“爱绮,你过来。”

我拎着包走了过去,“哥,头有点痛,我想请个假回家休息一天。”

白泽见我的脸色确实不好,同意的点了点头,道:“今天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要出差。”

第1706章 赌气

我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出差?去哪里?”

“去南边总部,顾氏在那边有一个高端的商场开业,开业前有两个慈善晚会,爸去不了,所以我和你去。

礼服就不用带了,到那边我给你准备。”

我突然想到茶水间那些八婆,她们说白泽是故意加班的话闪现在我脑海中。

我垂下了头想了两秒回道:“哥,你带雯嘉去吧!

我就不和你去了!正好借着你出差的日子我休几天。”

白泽的眼光带着探寻,他可能猜到了雯嘉找我谈过,不然我不至于直接便拒绝了。

他沉默了几秒,随后说道:“爱绮,这是工作,别说她不是我女朋友,就算她是,我也不可能让她敢于我的工作。

还有,这次有几个项目要去谈,借这次的机会你能认识一些以后对你很有帮助的人,这些典礼你都得慢慢融入着参加了。”

我有些为难道:“可我……”

“别可了,快回去休息吧!

等秘书买完机票,我告诉你时间,明天我去你家接你一起去机场。”

我见着拒绝也没有用,便只能点头同意,“那我先回了!”

我到家后便蒙头大睡,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我下楼逛了一圈,吃了些东西。

我问萍姨,“鹚班有回来过吗?”

萍姨摇了摇头,“一直没有。”

我看着手机上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心里顿时觉得压抑。

他要是回魔界便用不了电话,这个我是知道的。

曾经也有过几天晚上不回来的时候,可在这个吵架的节点上,他这样我就会不停的多想,想得天花乱坠。

他整整一晚都没有回来,我第二天和白泽去了南部,我故意没有告诉他,就为了赌这口气。

我们到了机场后我就关掉了电话,整整六个小时的机程,我在飞机上睡的昏天暗地的。

我们此次行程一共去了六个人,其余四个全部是男生,有两个是公司的高管,其余那两个我没见过。

我们刚走出机场便有车来接,我和白泽坐上了一个车,他看着我问道:“累吗?”

我摇了摇头,“睡足了。”

“一会儿到酒店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但是这个事情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明白了吗?”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儿还需要保密啊?”

“我知道了一件你一直想知道的事情,我觉得你会非常的感兴趣。”

我哼笑了声,“我一直想知道的事儿?那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在心里猜测着到底是什么事,谁要是和我说话只说一半,那我会非常难受,属于好奇心非常强的那类人。

我们被安排在位置比较偏僻的酒店,不过风景简直太美了,一栋栋小木屋健在水面上,开门就可以下海。

我将行李放回自己的房间,连忙便去找白泽。

他开门见到是我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和小时候一样,一副急脾气!

快进来吧!”

第1707章 怎么会是他

我进去了白泽的房间,他给我拿了一瓶苏打水,扔给我以后问道:“对这儿的环境喜欢么?”

我连连点头,满意的说道:“这一个个小房子跟国外似的,美呆了。

好像所有烦心的事都能抛到脑后了。”

他在我身边的沙发坐下,白色的衬衫敞开了两颗扣子,比平时多了几分邪魅。

他的手拄在沙发上,眼睛慵懒的眨着,“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多住几天,忙完了工作我带你玩玩。

我们好久都没有出来旅行了!上次一起出去玩还是我爸带着咱们俩还有小期出去的,好像那时候你还上小学呢!”

我干笑了几声,“到时候再议吧!你不是有事和我说吗?你快说啊!我这心急着呢!”

他恍然大悟的点了下头,“你不说我都给忘了,对,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你记不记得程叔叔被人杀害的时候,你说过要给他报仇的誓言了?”

我惊讶的瞪大眼睛,我怎么能忘……

这个事我一辈子都不能忘……

“我没有,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事情?”

白泽对我说道:“那个时候我还小,我们都没有能力去做这件事情。

可是最近我得到了消息,当年……不是消失了两个记者吗?

找到了一个,我在他那得到了一张照片。”

我的心里一紧,手心开始冒出了细微的汗。

“什么照片?上面……有什么?”

他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很旧的相片,是当日婚礼入场时的画面,每一个从大门口进入的人,先交邀请卡,没有其他的门,所以记者偷拍到是很正常的事情。

照片中婉婷带着一个礼帽故意遮着脸,而她旁边的人是……曜东叔叔???

那张照片从我手中脱落在地,我惊讶的无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曜东叔叔对于我来说是有些不同的,他不仅是我爸的挚友,在我爸躺在棺材里的那几年,他对我们非常的照顾,一点不比干爸做的少。

他总是哄着我,弟弟不开心的时候他就让小期起在他的肩膀上,到处逛。

在我心里他也算半个爸爸……

后来,他结婚了,就很少来看我们了。

那个阿姨是个富家女,算是权贵结合,她妻子特别凶,每次他偷偷来看我们的时候,都会打电话和他大吵一翻。

久而久之,我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直到我父亲回来,他也没有出现过。

我缓慢的从地上捡起照片,一颗眼泪掉到上面,晕染成了一个水印圈。

白泽对我说道:“我当时也很震惊,但是这是事实,当日就是他带着婉婷进去的。”

我举着照片不可置信的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杀死我父亲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白泽俯下身双肘架在膝盖上,分析道:“我想可能是因为姨姨吧!

他暗恋过姨姨很多年,能不能是因爱生恨?”

“那他太不了解我妈妈了,就算我爸死了,她也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的。

哥,这件事情不要和干爸和我爸妈说,他们一直不想我报仇,我要好好想想我该怎么做。”

第1708章 忘不了那些日子

白泽点头答应,“放心吧!这个是咱们俩的秘密,我谁都不会说的。”

我的心非常的乱,这个消息无疑是五雷轰顶。

我慌张的从沙发上起身,拿着照片问道:“这个我可以带走吗?”

“当然。”

我勉强扯出一丝笑,“那我先回房了,明天起来电联。”

我惊慌失措的从他的房间一路跑回我的房间,我掏出手机将照片拍了下来,传给了小期。

我知道他也一直在等这个消息,如今我知道了便立刻也告诉了他。

我以为这个时间他会在睡觉,没想到他立刻将电话给我拨了回来。

他问道:“什么意思?”

“你看不明白吗!”

他沉默了几秒,回道:“我只是没想到。”

“我也是,小期,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

小期抢着我的话说道:“我们以前怎么说的?

无论是谁害死了爸爸,害得咱们家破人亡,咱们都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受到惩罚不是吗?

怎么是他你就犹豫了?因为他对咱们好过吗?

我现在想起那些好我就恶心!

那只不过是他为了赎罪罢了!”

“小期……”

他深吸了一口气,“别说了,你下不去手就交给我,我来替爸报仇。”

“我来……你好好上学,我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小期想了想说道:“姐,我永远忘不了我们家最难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这个仇恨已经在我心里根深蒂固了,无论他是谁,我都无法原谅他。”

“我明白,我知道了,你再睡会吧!等有时间我们再聊。”

“我已经起床了,姐,你在等我两年,我回去一切都交给我,你照顾好自己。”

“明白,你也一样,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进浴室洗了个澡,将自己泡在浴缸里仔细想着这些年的一点一滴。

曜东叔叔……

我猜测着父母和干爸应该是知情的,只不过一直没有说罢了!

那么他们又有没有开展行动?

亦或是,他们打算就这么算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我妈曾经在我一提到报仇的事情就异常的激动,看来她是绝对不想要我和小期插手的。

我躺在浴缸里时候睡着了,半夜被凉水冰醒,我随便擦干了身上的水迹,裹了一件浴袍便回到了床上继续睡。

第二天我的房门被敲响,我连忙换了件衣服,前去开门。

白泽担忧的脸出现在门口,看到我开门长舒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打你电话关机,敲门半天没人答应,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抓了抓头发,忽然想起我电话在和小期通完话后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脑子里全是曜东和婉婷合谋害我爸的事情,忘记了充电。

我歉疚的说道:“我忘记充电了,是不是迟到了?”

他摇了摇头,“我准备了早餐,打算和你一起吃。”

“哦,那走吧!”

我向前走他却没动,我好奇的看着他,“怎么了?不是吃早餐么?”

“你要不要换一条漂亮的裙子?我们的早餐在海边……”

第1709章 慈善宴会

我看着他一身正装,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头看着自己一身休闲装确实有些不搭调。

“哦,是我大意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换正装。”

白泽是非常有仪式感的人,他的生活非常的精致,就连吃个早餐都需要盛装出席。

我觉得这样生活很拘束,被条条框框包裹的很紧。

不过,仔细想想他也算是热爱生活吧!

不像我这种把每一天都当成同一天来过,过的比男生还糙。

我换了一条白色的纱裙,在耳边卡了一个水钻的卡子,照镜子看了看还挺是那么回事的。

我和他一同去到浅海的地方,那个位置被拦了起来,专门为顾客服务早餐,餐桌和椅子都在海里,浪花打过来的时候却又不会弄湿桌面,特别有意思。

这一个早餐又是拉小提琴又是送花的,隆重的我都没好意思吃饱。

这时有个男人穿着衬衫打了一个黑色的领结,站在一侧拿着相机咔嚓的拍了一张照片。

白泽皱了一下眉头看向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拍?”

那个男人客气的说道:“我就是个店的服务人员,帮你们拍一张合照,免费的。”

白泽的眼神看向我,似乎在征询我的意思。

我看着服务生站在一旁挺尴尬的,连忙递出了台阶,“拍就拍了吧!”

服务生说了声:“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慢用。”

他说完便带着歉意离开了。

白泽和我说道:“一会我会让人将礼服给你送过去,晚上化妆师去你房间帮你化妆,晚上的那个晚宴你有点心理准备。”

我不解的看向他,“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

“曜东和他的妻子林思思也会去,今晚的慈善晚宴所有的善款会存放在一个慈善基金里,那个基金的主事人就是林思思。”

我的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哪里听起来不太对劲儿。

好像一切都像安排好了一般,井然有序。

昨日才知道曜东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今日便要见面了吗?

那白泽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我满怀心事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

九颂酒店。

我作为白泽的女伴自然要挽着他一同入席,不得不说他挑礼服的眼光比我一个女孩子还要好。

紧身的黑色衣裙可以较好的裹住身材的曲线,胸前圆领口,不过会过多的暴露,领口镶着黑色的宝石,在灯光下忽明忽暗的折射不同的光,但后背却是深v的设计,大片的肌肤裸露在空中,带着一丝小性感,下摆是鱼尾裙几乎到脚裸,脚上是一双只有两根横带子的钻石高跟鞋,衬着皮肤白皙光泽。

整体看下来像一只骄傲的黑天鹅,他在看到后非常惊艳的说了句:“哇,最美的女孩。”

他一身白色西装,我们俩个的颜色配在一起非常的跳,正好一黑一白,但看起来又特别搭调。

我挽着他入场的时候,吸引来一大批的目光,不仅仅是因为郎才女貌,还因为白泽代表顾氏,而我自然是代表程氏,这种强强联手的组合,不得不让人深思。

第1710章 好久不见

我挽着他的手有些紧张的抓着他的衣服,我怕看到曜东,甚至在心里祈祷着他今晚可不可以不要出现,我确实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我的眼睛四处张望,白泽俯身在我耳边小声提醒道:“别找了,在左边三点钟方向。”

我斜眼用余光看过去,确实,他和他太太在那里和宾客热络的聊着天。

白泽抬步说道:“我的小公主,我得带你去和东道主打招呼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的说了句:“走吧!”

我迈向他的每一步都有些沉重,他的脸正面的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才感觉到我们确实好久没见了。

他现在已经完全有一个中年男人的风采,整理的纹丝不乱的发型,性感的小胡子,一身明牌西装,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风范。

而他的太太林思思却显得和他有些不搭,微胖的的体型,颈纹出卖了她的年龄,还有深深的眼袋,看起来比曜东叔叔还要老几岁。

从外在上来看,她根本配不上他。

我扬起官方的微笑,白泽迈着稳健的步子带着我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无意间注意到我时,突然愣了一下,白泽率先和他还有林思思拥抱,举手投足间做的非常得体。

我在和他拥抱的时候在他耳边说了句:“好久不见。”

林思思一眼便认出了我是谁,她的语调带着质疑的问道:“潇岐女儿?”

我轻轻点了点头,“林总您好。”

“不用叫林总,我和你父亲非常好,叫我思思阿姨就行。”

我立刻甜甜的回道:“思思阿姨。”

曜东叔叔的眼神从未在我的身上离开过,他感叹道:“不服老是不行咯,小爱绮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我捂着嘴角轻轻的笑着,“叔叔说服老我可不信,您明明就很年轻,看着像我哥哥呢!”

林思思嗤笑道:“瞧这丫头最甜的!可比小二夫妻俩的甜多了!”

我用余光看到他明明在看我,可我与他对视他又避开我的眼神,这些举动在我的主观意识里面便是心虚。

林思思问道:“爱绮,我记得新闻上爆过你是有男朋友的呀?

怎么没一起带来呢?和白泽这小子一起来,男朋友不会生气呀?”

我故意像开玩笑的语气回道:“他有些忙,而且我这次是以白泽哥哥小助理的身份来的,这算是工作,我也不好带家属不是?领导可是会扣我工资的!”

在场听到的人都纷纷讨论着,“没想到程家的女儿性格还蛮好的,一点都不矫揉造作。”

“是呢!很爽朗的女孩子。”

“一看家教就是极好的,外面的传言传语简直就是胡说。”

我在心里冷笑着,我说两句违心的话我就是性格好了?

随意的因为一件小事就能被别人贴上标签,这些人还真以为自己是上帝吗?

而且林思思当年可是恨不得跟我们跌破脸的,曜东叔叔每次来我家她都恨不得咬死我们姐弟,如今也可以站在我的对面谈笑风生了。

呵,真的有意思。

第1711章 天塌了

每次参加这种宴会就是看着每个人戴面具表演,你会发现生活中处处是演员,每个人脸上温柔和煦,实则心里阴暗到不行。

曜东叔对我问道:“爱绮,你爸妈好吗?”

当他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我的心里便咯噔一下,我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后扯出一抹笑容,“挺好的,两个人出去游山玩水去了,没在家。”

他笑的也很勉强,点了点头,说了句:“挺好的就好。”

“曜东叔,等到时候回去约上我爸妈,您带着思思阿姨和小童,我们出去聚一聚吧?”

他听后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尴尬了,随后勉强的答应了,找了个借口便带着林思思离开了。

我和白泽别有深意的对视了一眼,白泽对我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认识认识有用的人。”

他带我转了整个场子,去交际应酬,我笑的几乎脸都僵了,当然也喝了不少的酒。

这种酒会的香槟也好,红酒也罢,酒精含量的度数都不会太高,而且我也是一小口一小的抿着,能躲的都躲了,按照我的酒量这点酒不至于让我怎么样。

可我当晚非常的晕,似乎一度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好像看到了那个红色头发的男人,在我眼前一晃而过……

我看着那个方向出了神,白泽在我身边问道:“怎么了?”

“有点儿晕,你看到一个红头发的男人了吗?”

白泽轻轻拍着我的背,“傻丫头,你是将那盆红色花看成人了吧?

若是难受了就别喝了,我先带你回去休息?”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边确实有一盆红色的花,难道是我眼花了?

我的头越来越疼,看东西已经开始有些涣散,可是我的人却十分的兴奋。

心脏加速的跳动,脸色开始有些红。

我和白泽商量着单独去坐一会休息一下,我叫服务生帮我拿了一杯冰水,我在角落里看着白泽一个人游刃有余的和那些商人交谈。

他当晚也喝了不少的酒,而我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在梦里我感受到一个男人在和我笑,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能感受到他的邪恶。

他看我,就如看一个玩具一般,充满了兴趣。

“你是谁?”我有些惊慌的问道。

他笑了笑,“我告诉过你,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

-

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的天塌了。

我和白泽,躺在一个床上,衣衫不整。

在那一刻我的脑子完全是懵的,我看着熟睡的白泽紧张到手都是抖的。

我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我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趁着他还没有醒,拿着自己的东西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直到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的身体突然没了力气,顺着门滑坐在了地上。

我穿着浴袍手里抱着昨晚的礼服高跟鞋和包,瑟瑟发抖。

我不断的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可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脑子里一点片段都没有。

我眼睛里面含着泪水,一时被吓的没了主意。

第1712章 虚惊一场

我慌张的喊道:“蔓箩……蔓箩你在哪……”

“蔓箩!你出来啊!蔓箩!”

我唤了好久她都没有出现,她不在……

我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不行!

我不能再在这儿待下去了,我要回家!

现在,立刻!

我起身去收拾行李,拿出手机订机票,等一切收拾好准备走的时候,我打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白泽。

我紧张的攥紧双手,不自然的扯过一抹笑。

他看着我手上的行李箱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去?”

我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我、我先回去了,有点事儿。”

他推着我,将我重新带回了屋子里。

“爱绮,我们聊聊吧!”

我故意距离他坐的远了一些,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我的双手紧握着背包,似乎不这样就没有地方安放。

我和他都半天没有说话,后来听到他慢慢的张口说道:“爱绮……昨天晚上……对不起。”

我震惊的抬眼看向他,“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他对我解释道:“我们昨天喝的都有点多了,我没有找到你的房卡便将你带回了我的房间,你吐了一身我找服务员帮你换了衣服,最后照顾你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和你在一个床上的,你别介意啊!”

我愣愣的看着他,磕巴着问道:“没了?”

他被我给问懵了,“啊?那还有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们昨晚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一个床上睡了一夜?”

白泽无奈的笑了笑,“不然呢?”

我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怎么了呢!我的天啊!我都没有办法面对你了!”

“傻瓜,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原来你以为我和你……”

我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我醒来的时候吓死了要!

我对昨天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这要是犯了错误我怎么和鹚班交代啊!到时候只能以死谢罪了。”

他听到我提鹚班的时候表情略有尴尬,“爱绮,你记住在没有你的允许下,就算我喝的神智不清我也不会伤害你一根汗毛,我才是那个永远都不会欺负你的人。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说过什么吗?

我跟你发过誓,哥哥永远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连我自己都不可以。

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摇了摇头,歉疚道:“对不起,刚才的情况我真的不得不那么想,我跑的太着急了,也没看床单,我要是看一眼也就不会出这么大的误会了!”

这回换他愣了神,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震惊,惊讶各种各样的情绪。

“你和鹚班……没有……”

我的脸瞬间便红了起来,“你想什么呢!当然没有了!”

他见我有些不好意思立刻换了话题,“别走了吧!把事情办完我们一起回去,我保证在外面不再让你喝酒了,没想到你酒量退步成这个样子。

还有,我最近得知曜东叔在和一个人谈项目,我听说程氏也是竞标者之一。”

第1714章 刮目相看

他随后继续说道:“我只能说程氏只保持着水平线,但并没有更大的突破,股票也只是平平,现在上升期的公司也有很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挺直腰板,抹胸的裙子凹出好看的锁骨,神采奕奕的对他说道:“王帆哥,话也不能这么说。

现在是经济泡沫的时代,保持平平只能是好事不是坏事。

有多少大家族一夜之间坍塌?

而我们家能够屹立不倒自然也有自己的生存法则。

家父自从回来以后确实对外界的事情不那么愿意多管了,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母亲身上,将时间也都花在了她身上。

因为他生病的那些年,我母亲过得很辛苦,他也是在做一个补偿。

但就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程家在s市甚至各地的投资产业中依旧能够独占鳌头,也证明了程氏内部管理和专业上领先于任何企业。

马上我毕业就会回去接管公司,到时候也许公司会在我这个年轻人的带领下,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我想届时我们的合作应该会非常愉快。”

王帆的眼睛一亮,对白泽说道:“泽,你这妹妹真的是可以啊!

不得不说基因的强大,说话滴水不漏和程叔叔的风格一摸一样,这种自信绝对是与生俱来的,小小年纪真让人刮目相看!”

白泽也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程爱绮。

在他眼里我一直是贪吃,爱玩,不上进。

从来不会把公司和工作放入人生的第一顺位上,只顾着谈恋爱和到处疯闹。

但他忘记了,我是程家的女儿,我只是在什么年纪办什么样的事罢了!

在小期没回来接管公司之前,我一定会帮他把家守得好好的。

白泽附和着说道,“我都不敢和这个丫头抢生意,狠着呢!

没看这次我都按兵不动吗?

你呀!根本不用犹豫,和程氏合作的项目哪个没赚到钱,你今天也给我妹妹个准话,具体条件大家都可以谈的。”

王帆垂着眼有些纠结,随后为难道:“我一定将程氏的今日的诚意传给我爸,但是具体的还要等他来做决定,你也知道我不管家,他也没退,我不能越矩的。”

我听到这觉得该说的都也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再说下去目的性太强,便连忙说道:“能帮着美言几句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王帆哥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有空回老家那边玩玩,我做东招待你。”

他笑着连连点头,端起杯子与我碰杯,“好,那我可当真了啊!”

白泽故意装作吃醋的说道:“你们聊的倒是投机,不然……我先回去?”

王帆指着他笑了笑,“白泽你还是那么小气,知道你宝贝这个妹妹,咱们在国外的时候天天听你念叨她。

爱绮,你认识雯嘉吗?”

我点了点头,有些茫然,“认识啊!”

“我们在国外的时候你,哥哥手机屏保是你的照片,雯嘉对你哥穷追不舍的,因为你这照片可吃了不少的醋!

要我说其实人家雯嘉等了他这么多年,不行他就从了得了!”

第1715章 呢喃

我当时震惊的看着王帆,他们在国外的那几年……

那几年我和白泽没有任何的联系,因为他们走之前我非要去鬼城玩雯嘉被吓到,白泽当时责备了我。

我以为他是因为雯嘉和我生气了,所以那么多年都不和我联系。

可听王帆今日的话,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白泽随机把话题岔开,“你没事老提她干嘛啊?你再提我可走了。”

王帆立即举起双手,“好好好,我不提她。

不过我最后说一句啊!你这次来她可给我打电话了,问我要不要邀请她过来玩玩?

你说我也不好拒绝啊!所以吧……”

白泽顿时皱了一下眉头,眼睛盯着他质问道:“所以你答应了?”

“哥们儿,这真的不赖我,我能说不行吗?好像怕人家来似的,多栽面儿啊!”

白泽拍了一下额头,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你就给我找事吧!你带着她玩儿啊!我每天好多工作要忙的。”

王帆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别了吧?我和她有什么玩的?”

白泽叹了口气,“我一会和她沟通一下,让她别来了。”

“你这次来的行程是几天?总也见不到你,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

白泽:“大后天我们就回去了,公司事情多,走不开,我爸还没在家。”

王帆不满的白了他一眼,“行吧!那下次去你那边聚吧!”

他们俩当日喝了许多的酒,我是将白泽扛回去的,我将他在床上安顿好,床旁放好了水,一切都做好了之后我才离开。

我正起身要走,他突然拉着我,喊我的名字。

我回头看着他,他醉的一塌糊涂。

我将他的手松开,重新将被子帮他盖好,我听到他嘴里的呢喃,“为什么不能是我。”

他此时的睡颜,像极了受了伤的孩子。

我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回去的路上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在我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也一样,那我们会不会就在一起了?

那我以后知道鹚班的存在时,我又该如何做选择?

时间的节点错位,最终我回到了鹚班的身边,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我很庆幸。

-

我不知道白泽是如何和雯嘉沟通的,直到我们办完了所有的工作,准备返程的时候,她都没有出现。

我已经急切的想要回家,等我回去了,我会第一时间的将鹚班喊回来。

我疯狂的想他,每一分每一秒。

我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拎着巨大的行李箱回到了老宅。

刚进门的时候佣人将我的行李接了过去,小李管家为难的看着我,“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怎么还用可算这个词?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小李管家低着头,有些为难道:“鹚班先生在卧房好几日都没有出来了。”

我惊喜的瞪大眼睛,问道:“他回来啦?那我先上楼了!”

我满心欢喜的坐电梯上楼,还特意在电梯里的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像少女的初心,充满了期待。

第1718章 吐槽

我和他回了他的公寓,这是我第一次来,装修还蛮有风格的,谈不上温馨,但能看出一个字,豪,两个字,有钱。

我坐在他的沙发上拍了拍,问道:“这沙发德国订制的吧?”

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眼睛哭的跟兔子似的,还有心情关心我的沙发是不是定制的?”

“那该关心什么?有酒吗?”

他垂了下眼,“有,喝什么?”

“随便起个什么都行,我想喝醉了睡觉,不然也没有困意。”

他点了点头去酒柜找了一瓶香槟,又从冰箱里拿出了冰桶帮我冰镇上。

在凉酒的时候,他坐在我的对面问道:“跟我说说吧!为什么哭着从家里跑出来了?鹚班欺负你了?”

光听到他的名字,我的眼睛便红了。

我极力的忍着情绪,故意张大了眼睛,不想让眼泪落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那个情绪缓了过来。

他穷追不舍的问,“到底是不是他?你不说我给他打电话了!”

我见他真的拿起电话,便连忙起身去抢,“你别打,千万别打。”

他威胁道:“那你快说。”

我坐回沙发上抱着膝盖,讲道:“我们俩前两天吵了一架,原因是什么我就不说了。

然后他有两天没有回家,第二天的时候我和白泽便去南部出差,一共去了五天。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他就气到不行,你知道吗?他从来不抽烟,竟然学会抽烟了!

家里地上满是酒瓶,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子过。

估计他是因为我和白泽出差所以才生气的吧!但我觉得如果他生气便那么控制不住自己这一点,我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我说了一堆,他只抓到一句话,“你和白泽去南部出差了?还去了五天?”

“是啊!可那是公司需要啊!我在顾氏实习难道公司叫我出差我不去吗?”

秦睿宇帮我起开酒,倒进了杯子里递给我,随后说道:“说实话爱绮,你要是我女人,你和白泽出差我也会生气。

毕竟你曾经……你懂吧?

但是也不至于气多久,发火到也不至于,只不过会自我较劲罢了!

你也别想了,也许他明天就来接你了!”

我没有和他说鹚班做的那些令我尽失颜面的事,这些话我实在说不出口。

如果他是简单的吃醋,我可以和他解释我的所作所为,我可以跟他讲我这些日出差所发生的事。

可他今日的举动令我什么都说不出口,说白了,除了醋意,还有不信任罢了。

秦睿宇故意逗我道:“你跑这来,明个你家那位不得给我这房子拆了啊?”

“不能,要来拆现在就来了!”

秦睿宇笑了笑,“他知道你来这?”

“我刚才下车的时候看到攀越开车一直在后面跟着我,直到我和你进小区才离开。”

秦睿宇无奈的叹了口气,“何必呢!惹生气了还担心,我真搞不明白你们。

那你怎么考虑的?还去白泽那上班么?”

“干嘛不去?我实习不到一个月就跑了,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再说了,我和白泽压根儿也没什么,我以前可能误解了什么叫喜欢,现在我有男朋友了,总不能将陪了我二十年的哥哥就扔了吧?”

合伙人

秦睿宇:“……”

他怎么也没想到程爱绮平时看着又尖又灵的,在感情方面怎么这么傻。

男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自然是让自己的女朋友离曾经喜欢过的男生越远越好了!

不仅仅是女生需要安全感,男生也同样需要啊!

不然为什么鹚班也知道他喜欢爱绮,怎么不去吃他的醋?

因为爱绮根本不喜欢他,就是兄弟情,但白泽自然不一样了。

“爱绮,我觉得你还是别去了。”

我见他看我的眼神极其的认真,其实我也不想去,事都闹成这样了,再去可能会将事态推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就这样罢工不干了,显得自己非常的不专业以及不负责任。

还有,我没有办法给白泽一个交代,毕竟他是为了我好,也在曜东叔的事上帮了我不少的忙。

我能找个什么理由说不去呢?

说男朋友吃醋这个理由,简直太丢人了。

“那我该怎么给人家说?

你给我想个好点的理由吧!”

秦睿宇灵光一闪,激动的拍了下桌子,“程爱绮,我们合伙干点什么吧?

我一直有一个想法,但是我爸不同意,如果拉着你,我爸一定会同意的。”

我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准备带我……合伙?

我真的无法想象你想干什么……”

他凑到我的身边对我说道:“你听我说完,你看看感不感兴趣嘛。

我想开一个酒馆。”

我连忙摆手,“去去去,哪凉快去哪待一会儿。

你是想和樊晨叔叔抢生意是吧?

开酒吧很……很难管的,虽然说你家优势大一点,那我们以后开学了怎么办?谁来经营?”

“哎呀!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是要开那种夜场,我想开那种一个人无聊了也可以坐一坐,点一杯酒一块蛋糕,听听民谣,过着慢生活的餐厅。

我们上学了也没关系啊!可以雇人在那的嘛!

你说就凭我这人缘,咱俩的餐厅必定稳赚不赔!怎么样?有兴趣吗?”

我还以为他要开像夜色那种场所,那我是绝对反对的。

但他说的这个一个人、慢生活,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对他说道:“继续讲讲你的想法。”

“这个事情我想了很久了,我想有一个我们平日里聚会的场所。

没事和朋友聊聊天,诉诉苦,八卦一下别人的事情,当你累了的时候有一个能让你放松下来的地方。

即使你很孤单没有朋友,没关系,来这儿的人,都可以变成朋友。

一本书,桌游,或是和陌生人交谈一个明媚的下午。

等你休息够了,从那里离开回归生活,等你想来,我一直在这等你。

大约就是这个意思,怎么样?”

我对他打了一个响指,随后竖起了大拇指。

我连连赞叹道:“兄弟,你可以啊!没想到你是这么文艺的秦睿宇。

这个文案我很喜欢欸,听起来就很治愈。”

秦睿宇眼中闪过一抹得意,“那自然!

所以……你是打算和我合伙了对吗?”

我对他伸出食指,他立刻会意将食指与我的食指相对,两个人贼贼的笑了起来。

计划

这是我们俩每次意见达成一致的印章,彼此心照不宣。

他激动的去书房拿出纸和笔,他在上面和我讲着他的一些想法。

他的蓝图画在了纸上,也画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们俩个越谈越兴奋,加上酒精的关系导致我很热,“秦睿宇,你能不能把空调给我打开?

你家的地热要热死个人了,我需要来一点凉气。”

他像看着外星人的眼光看着我,“程爱绮你有毛病吧?

你在室温将近三十度的屋内穿这么厚的外套,你脱了不就得了?里面也不是没有衣服。”

我一听也对,我怎么忘记脱外套了呢?

我里面穿了一件短袖,等我脱掉以后我才想起来我刚进门的时候为什么没脱。

和他聊的太激动了,已经将家里发生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我的身上有几处明显的地方,有紫红色的咬痕。

在他诧异的眼光看向我的脖子的时候,我不自然的用手捂住了。

“王八蛋,你看我做什么,继续讲你的事情。”

“他做的?”

秦睿宇蹙眉问道。

我故意岔开话题指着纸问道:“那你的意思我们至少要找一个二层楼,对吧?”

他依旧没有声音,愣愣的看着我,不自觉的用力握紧拳头。

“秦睿宇,你再这样我走了。”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心疼,“这就是你从家里逃出来的原因吧?”

我见要是不回答他,他会一直在这儿问个不停。

“是,不过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啦!他在我这儿也没得到便宜,我给了他一巴掌。”

秦睿宇满眼的不解,“就因为和白泽出差?他就这么对你?”

我点了点头,“不然呢?那你觉得还能因为什么事吗?”

“虽然我很生气,恨不得现在冲你家去揍他一顿!

但是理智告诉我,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他对你的包容程度在我看来算高了,不可能今天失控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知道?”

“咱们能不说他了吗?”我面带着几分冷然的问道。

好不容易将这件事情忘了,这么会儿又被他勾的满心烦躁。

他从卧室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毯子,随后说道:“你去滚卧室里睡觉去,我们明天去找房子,现在也不早了,你也别喝了。”

我撇了撇嘴,“行吧!那只能辛苦您老住沙发了!

明天我和我爸说一下,让他给我点钱,你也知道我挺穷的,我们做好预算后,我让他给我转。”

秦睿宇点了点头,“滚去睡吧!明天再说。”

我故作轻松的唱跳着回到了他的房间,我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被啃咬的触目惊心的脖子,心里一凉。

鹚班,你怎么下得去口,你这跟将刀子插进我的心脏有什么区别。

-

第二日我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等我走出去发现秦睿宇已经醒了,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我清楚的看到他的嘴角,紫了一块。

我惊呼道:“你脸怎么了?和人打架了?”

他眼神躲闪了下,“磕这个桌角上了。”

“你这个借口太拙劣了吧?快说,怎么回事儿?”

新的期待

“什么叫做,不会放过他?”

秦睿宇对我解释道:“我去你家的时候,鹚班正好刚要出门。

我就在门口和他聊了几句,他的状态很不好,比你看起来糟糕多了!

我一开始也没想和他动手,但他说话太气人了!

我问他为什么欺负你,他说让我问你。

我说不就是和白泽一起出个差吗?至于吗?

他听到白泽的名字时,眼睛瞬间就变得颜色了。

我敢肯定他那个眼神是表示着恨不得马上掐死白泽的神情。

你说他怎么可能放过白泽?

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让你最好今晚立刻回家,别逼他来硬的。

我一听就急了!这也太猖狂了?

所以我就和他动了手,没想到我没等碰到他呢!半路杀出来一个攀越,我们俩就……就过了几招。”

“也就是说你没打到他,却被攀越打了对吗?”

秦睿宇极其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我继续问道:“他说我今晚不回家就和我来硬的,对吗?”

秦睿宇又点了点头。

我冷笑了一声,“你今晚回你爸那住一晚,我还就不信了,我看看他怎么和我来硬的!”

“那怎么行?他要是打你呢?我得在这保护你!”

我笑了笑,“他打我?你觉得可能吗?我倒是怕你在这儿,他打你!”

“小爷我怕他么?虽然打不过他,但是气势绝对不弱!”

我:“……”

“你快去收拾一下,我托人找了几个合适的房子,我带你去看看。”

我惊喜的瞪大了眼,“嗯?这么快?”

“我爸的那些个小马仔无论是找人还是寻地,一个电话的事儿,分分钟就能找到。

给我发了好几个位置呢!咱们一个一个都去看看,挑一个最喜欢的。”

我立刻冲回卧室去拿外套,随后出来喊他:“走吧!”

我俩下到地库去取车,坐在他的跑车里面他握着方向盘对我问道:“程爱绮,我们俩就要有自己的事业了,你激动不激动。”

我深吸了一口气,“别说,还真的蛮激动的。”

“那我可出发了啊!”

“好咧!冲鸭!!!”

他轰油门的声音特别酷,嗡嗡的响非常畅快,随后一脚油门便蹿了出去。

“喔喔!”

我兴奋的举起双手,“出发啦!”

我侧头看着他,他很高兴,我的心里也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好像和朋友在一起干一些傻事儿,一起谋划未来是特别令人振奋的事情。

我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单独干点什么,在事业方面我一直觉得必然得回去接管公司。

而他也一样,我们俩都是被人安排好路线的小孩。

我们都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梦想。

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以后,虽然不能当主业,就算是个副业也是令人期待的。

我们俩一家一家的看过去,我最喜欢一个二层楼的小院子,院子的围墙是红色的砖,看起来非常的老旧。

墙面上的爬墙虎已经干枯,但我想春天的时候它们一定能够重新散发活力。

我们进去以后发现这里是一处闲置的院子,一直荒废着没有做为任何商途。

只卖不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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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秦睿宇站在院子中间看着四周的环境,由于闲置的太久有些荒凉,不过地方还算宽敞,外面也可以摆几张桌子,还可以搭一个小舞台,其余的地方种种花草都是可以的。

从楼里出来一个人戴眼镜的男人,我在心里猜测着应该是房子的主人吧?

他见到我们俩主动过来握手,客气的问道:“你们是要来看房子的对吗?”

我们俩点了点头,“是的,路上有点堵,所以来晚了。”

男人客气的说道:“没关系,那咱们进去吧?”

我和秦睿宇对视了一眼,便随着他进入。

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这个房子是他的朋友的,一家人移民去了国外,也不打算回来了,所以想将房子卖掉。

我对他说道:“可我们的本意是租……这要是卖的话投入的就有点太大了!”

他一听便有些为难,“房主的意思是卖,不过不买也没关系,我们先看看。”

我们进门后正好是一面墙,向右转才是一楼的屋内,一楼的大厅非常宽敞,举架也够高,屋内没有什么装修,基本上不用抛掉直接装修便可,少去了一个麻烦的步骤。

我们踩着木质的旋转楼梯直上二楼,二楼便是一个一个独立的房间,每个房间的大小适中,中间也有一块空场,到时候可以一二楼打通,共用一个棚顶,留出那些房间做单间便可。

我和秦睿宇看了这一路,不是格局不好,就是太小或太大,再不然就是没有院子。

唯独这个是我们两个人彼此都很中意的一间房子。

我们转了一圈越看越喜欢,我还特别喜欢它房子外面红砖的老格调。

不像外面的餐厅装的富丽堂皇的,让一般的小年轻人望而却步,不看看自己的钱包都不敢往里面迈入。

我们留下了帮忙看房子这位男士的电话,打算回去商量商量在和他商订。

他的态度也很坚决,。

我和秦睿宇坐在车里有些犯愁,他问道:“你怎么想的?”

“我喜欢。”

“那咱俩买啊?”

我看着他,叹了口气,“你听到他要的价格了吗?八位数……

咱俩卖一辈子酒能不能赚回来这八位数?”

秦睿宇瘪了瘪嘴,“也还好吧!你现在坐着这车还七位数呢!

人家这可是一个大院子!!!

你家卖一套别墅的价钱罢了!这位置稍微偏了点儿,不然要九位数也不是卖不出去。”

“可我没有钱,你有吗?”

“我也没有,我把你带回家就有了!

我爸绝对能给我,你爸也能给你!咋样儿?就这吧!我挺喜欢的,别哪天被别人买了。”

我咬了咬牙最后点头道:“好吧!那就这儿吧!”

我们俩确定好地点后,高兴的出去吃了一顿大餐。

我电话和钱都没有,只能跟着他混吃混喝。

他在饭间给秦爷爷打了一个电话,刚说出他的计划时,就立刻将电话挪远了。

我在他对面坐着都听到秦爷爷在电话里将他骂的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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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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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着笑意同情的看着他。

秦爷爷大致的态度就是说他胡闹,家里一摊子事等着他,他偏要出去开餐厅,还要他好好上学,毕业后立刻滚回家上班这类的话。

他等着秦爷爷骂完后,才语重心长的喊了句:“爸。你看你激动什么呀!

我这个餐厅吧!是和爱绮合伙!

我俩肯定好好上学,但是想搞一个小副业,您多少支持一下呗?

她爸爸已经答应了,钱都打过来了!

你看您要不支持我,我多栽面儿啊?

我们俩房子都找好了,就是遇到了一个难处,这房子吧!只卖不租,我俩也算过了,成本是高了点,但最后不还得一个房子呢吗?

你说对吧?”

秦爷爷立刻回道:“程潇岐同意了?”

“是啊!钱都打过来了!”

“那要是爱绮和你一起干的话,那还是可以考虑的……”

我惊讶的长大了嘴,也不知道秦爷爷看重我什么了,当场就反口了!

秦睿宇给了我一个胜利的眼神,我对于他连蒙带骗的欺骗秦爷爷的感情表示不屑。

我还没和我我爸说呢!到他这儿我爸连钱都打过来了!

秦睿宇立刻说道:“谢谢爸!

那你找财务给我打钱呗?我们俩先把房子定下来。”

秦爷爷问道:“需要多少?”

秦睿宇翻着白眼想了想,“八位数吧!”

我嘴里的东西差点没喷出来,他是真的想宰他爸一笔啊!!!

只听秦爷爷在电话那头骂道:“真是该了你的,你等着吧!收到钱告诉我一声!”

随后立即挂断电话。

秦睿宇贱贱的将手指伸向我,我和他指尖相对。

我忍着心里的激动问道:“你这要的有点多了!我得管我爸要多少啊?”

“你要多少都行,咱俩这房子和装修的问题不已经解决了么?估计也用不了多少钱了!”

我对他伸出手,“电话给我,我给我爸也打一个。”

他将电话递给了我,我问道:“你存的什么?”

“爱绮爸爸啊!”

我翻出电话号拨了过去,没一会儿我爸接起电话说道:“睿宇?”

“我是爱绮。”

我爸那边愣了几秒随后说道:“你这个丫头,我正想找你呢!你……”

我一想便是小李管家告了状,我连忙说道:“爸!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我有事和你说,非常严峻!!!”

“什么事儿,说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几乎是闭着眼睛说的,“给我点钱。”

我爸沉默了几秒,随后说道:“信号不好,等我下我出去和你说。”

我瞬间会意我妈在他身边,我妈给我和小期的零花钱都是固定的,我们想买的东西已经足够了,为了防止我们俩乱花钱,变成败家子,她非常严控的管制我们的钱财。

没过一会儿他问道:“你要钱干什么?”

我将我和秦睿宇的计划和他简单的说了下,也说了我们俩现在遇到的难处,他立即反驳道:“我不同意。”

非常的坚决,非常的肯定,非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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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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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他又说道:“你们俩个不好好上学,又起什么刺儿?

餐厅?酒馆?

那是你们两个孩子能干的吗?

这不是胡闹吗?

我还没说你呢!你在你干爸那实习,实习的好好的,你怎么不去了?就因为这个事儿?

还有,你昨天半夜从家里跑出去是因为什么?

鹚班是不是欺负你了?”

我爸一股脑的丢给我一堆问题,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好。

我连哄带骗的说道:“哎呀!感情的事儿你就别跟着掺合了,我能处理好。

你就说这个事你答不答应吧?

我们俩真的非常非常想做,你就当满足你女儿一个小小的要求嘛?

我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对,我还有几个月就过生日了!

当你提前送我的生日礼物嘛……

不会耽误上课的,我连餐厅的名字都想好了,我还想着开业的时候请您回来给我剪彩呢!

好爸爸……”

程先生无奈的叹了口气,“多少?”

我愣了一下,随后忍着笑回了句:“八位数吧!”

秦睿宇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我爸的声音诧异的传了过来,“你们俩抢钱啊?你和睿宇一人八位数,开五星级餐厅吗?”

“不不不,这房子得买嘛!装修乱七八糟的弄下来就得不少钱,剩下的我再给您打过去。”

我爸叹了口气,提醒道:“不许和你妈说。”

我连连答应道:“好的,好的。谢谢爸爸!”

临挂电话之前,他嘱咐了句:“鹚班要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

“没有,放心吧!”

我挂掉电话后激动着跺了跺脚,什么时候卡里有过这么多钱呀???

我真是太了……

别人都觉得我有钱,其实我兜里比脸都干净。

我们俩吃完饭后便回了他家,随后没多久他的手机传来了短信进钱的声音。

我的手机没在,但估计我爸已经把钱给我了,我这几天还真得回家一趟,将手机和身份证拿出来。

我俩策划着明天先回我家取东西,然后去交房子的定钱,之后找设计公司好好弄一下。

我头一次体会到自己有想要完成的事情,竟然这么期待和激动。

我们俩开了一瓶酒,几乎是宿醉,可第二天谁也没有耽误起床。

早早的便起来收拾,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做,精神头十足。

我们俩在吃早餐的时候,秦睿宇习惯性的打开了财经新闻。

顾氏股票暴跌的消息,令我们俩纷纷抬起了头。

秦睿宇放下勺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对我问道:“你觉得这个事情是巧合吗?”

他是学金融的,我对金融是一窍不通。

“股票跌跌涨涨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摇了摇头,“不,顾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了,估计顾崇明遇到麻烦了。”

我看他的表情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不免也跟着担忧起来。

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遇到麻烦了?

我们俩吃完早饭在回我家取东西的路上,他给昨天那个男人打电话约时间。

没想到那个男人说,“房子卖了,我正在和买家办理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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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变成了这样

这个消息对我们俩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我们俩心心念念惦记了一夜,后面的事情都想的非常完美,却在第一步卡在了这里。

秦睿宇问道:“这么快?”

那男人说:“昨天你们走后,就来人看房子,当场便交了定金。”

秦睿宇将车停在路边,看了我一眼。

他对着电话说道:“对方叫什么?”

“过户房主的名字是……我看看啊……是程爱绮。”

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指着我自己小声的诧异道:“怎么可能是我?”

秦睿宇说了声:“谢谢。”便挂掉了电话。

他用力的砸了一下方向盘,“一定是鹚班!

他不是说让你昨晚回家吗?别等着他出手,这就是他的手段。

他抢了我们的房子。”

我靠在座椅上想了想,真的可能是他吗?

我还抱有幻想的问道:“能不能是我爸?”

秦睿宇摇了摇头,“绝对不可能!就算代办也需要身份证的,你身份证在哪里?”

“家……”

秦睿宇摊了摊手,一副你看,不是他是谁的模样。

我对他说道:“送我回去吧!我和他谈谈。”

他皱着眉看着我,说道:“你要是不想和他低头,我们就换别的房子,也不是非要那个不可。”

“我能永远不回家当缩头乌龟吗?

而且,我是真的很喜欢那个房子,我去和他说,我们把钱给他不就好了。”

秦睿宇低声不爽的骂了一句,随后启动车子带我回家。

我下车的时候对他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有需要再给你打电话。”

他担忧的问道:“不需要我和你下去吗?”

“他还能吃了我不成?也过去两天了,我们都冷静下来,可以好好谈谈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秦睿宇点了点头,我看着他离开我便进了家门。

小李管家见我回去,立刻说道:“小姐,您回来了。”

“嗯,鹚班在家吗?”

小李管家点了点头,“嗯,在您房间。”

我直接坐电梯上楼,去了我的房间。

房间被人打扫过非常的干净,那些酒瓶早已经不在了。

他穿这一身黑衣坐在沙发上看着进门的我,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他身上散发着帝王般的磁场,令我感到有些压抑。

“你不是不回来么?”

我看着他阴阳怪气的和我说话的态度,便知道他那个劲儿还是没过去。

我对他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他抬着眉问我,装作糊涂的问道:“你说的哪件事儿?

房子的事儿?还是顾氏的事儿?”

我的心顿时一紧,不由自主的握起双手,顾氏的事……也是他吗?

“你的意思,这两件事都和你脱不了干系对吗?”

他瘪了下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对我说道:“你要是来要房子,我可以给你。

但是你为别的男人打抱不平这一点,我很不喜欢。”

“鹚班!!!你太过分了!!!”

他摊了摊手,“所以,你是来和我吵架的吗?”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简直是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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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误会了

他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我,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爱绮,是你不了解我,还是我不了解你呢?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多在乎你,但你为什么要越过我的底线呢?”

我用手打掉他的手指,“你的底线是什么?我不能有异性的朋友对吗?”

他发狂的冲着我喊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不是小气的人,你在秦睿宇那我有说过什么吗?”

我立刻反驳道:“你是没说什么,你不是抢走了我们的房子吗?”

他注视了我几秒,突然笑了起来,“我抢了你们的房子?

我抢你们的房子我写你名字?

你脑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嗯?”

我用手撩着额前的碎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ranwen

人在生气的时候,思考能力完全是零,在吵架的时候会拿起自己所有能用尽的武器攻击对方。

恨不得每一刀都扎在对方的心上,在战役里没有人想要输。

我噙着眼泪绝望的问道:“那你能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吗?”

他从柜子里掏出了一个信封砸在了我的脸上,许多照片如雪花一样一片一片落在了地上。

他的眸子里全是刺痛,什么都没有说摔门离去。

我蹲下身子一张一张的捡起那些照片,上面有我这次出差的所有行程。

我和白泽一起去酒店,我深夜去他的房间,我得知曜东叔的事情落荒而逃回自己的房间。

我们一起在海边吃早餐,我们俩个人都盛装出席,眸子里闪着笑意。

我在酒会上挽着他的手臂,我醉酒后被他抬回了自己的房间,我穿着浴袍和他躺在一个床上,而他**着上身,姿势非常暧昧。

还有第二日我抱着衣服的落荒而逃,他来和我道歉的愧疚,等等等等……

我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他是误会了对吗?

我突然想起我回来那日他的颓废,他的恨意,他问我是不是在报复他。

他以为他不碰我,所以我找白泽来报复他对吗?

我又仔细的看了那张穿着浴袍的照片,我和白泽互相抱在一起睡的很熟。

拍照片的人是谁???

他怎么可能进入到我们的房间里,而没有任何人知情?

我想了很久都捋不通这之间的关系,我跟个傻子一样让人耍的团团转。

这时卧室的房门响了起来。

我擦了擦眼泪,喊道:“进。”

攀越看着我此时的狼狈,对我点了下头,恭敬的说道:“这个是刚办好的房照还有钥匙。”

他将一个公文袋放在了我面前,随后转身要离开。

我叫住了他,“攀越,你等等。”

他站住了身子,回头看着我,我举着相片对他问道:“你信吗?”

他摇了摇头,“我不信。”

我听后突然觉得很可悲,坐在地上狂笑不止,直到笑的眼泪不断的向下流。

最后我压抑不住我内心的情绪,对他喊道:“你都不信,为什么他就信了?”

“后,王只是太在乎你了。

爱一个人是盲目的,他若是不爱你,怎么可能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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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这样做

“算上前世,算上今生。火然文

我就是他心里肮脏的人,对吗?”

攀越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如果单单是这些照片,他不会相信的。”

我不解的看向他,“还有什么?”

他垂下眼,艰难的说道:“还有蔓箩的证词。”

我当场石化在原地,蔓箩的证词?

她好久没有出现在我身边了,我还纳闷儿她去了哪里……

“她说了什么?”

攀越说道:“王得到照片后,召她回来。

她一开始是否认这些的,不过没一会儿就反了口,承认了照片的事情,全部是真的。

还说,说你是为了报复王。”

我惊到说不出任何的话,任何人都可以污蔑我,蔓箩不会。

这也正是鹚班如此深信不疑的原因吧?

蔓箩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授了谁的意???

还是我做错了什么,让她这么恨我吗?

“她在哪儿?”

攀越叹了口气,“被王关在幽泉下的石室里。”

我惊讶的看着他,“什么?那不是关重犯的地方吗?”

“所以我说王是爱你的,他觉得蔓箩既然能出卖你,便不能随身带着她了。

这样不忠诚的人,不能留。

所以……将她关了起来!”

我连忙起身,对攀越问道:“鹚班在哪里?”

“回了魔界。”

“走,带我去。”

攀越为难的摇头,“后,这可不行。你这副肉身,下不去的。”

我想了想,对他说道:“你等我一下。”

我找出自己的手机,给秦睿宇发了一条微信,“房照和钥匙在我的卧室,你按照我们的原计划去装修,名字叫做山河相愈。治愈的愈,不要打错了!

这件事辛苦你来跑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回来。”

我打完微信将手机和照片收好,躺在床上对攀越说道:“肉身不可以灵魂一定可以,带我去。”

攀越依旧坚定的摇头,“后,我不能。”

我拿着一把水果刀比在自己的脖子上,“带我去,和让我死,你选一个吧!

攀越,我不想威胁你,但我真的需要见他。”

攀越被我逼的十分为难。

他见我心意已决只能顺从我,带着我的灵魂一起回到了魔界。

到了魔界之后他对我说道:“后,你不能待太久……哎!你去哪儿?”

我在他还没说完话的时候跑到了当年我跳入魔池的山巅。

幸好灵魂是可以飞跃的,不然我一定会被攀越抓回去。

攀越连忙给鹚班发了信号,他不敢上来,他需要在下面随时准备接着我。

我低头看着下面一片深幽,还和当年一样。

周围的环境也和梦境里面看过的一样,本来混沌的世界,依旧布满着花朵。

因为我喜欢艳丽的颜色,鹚班都记得。

我坐在崖边,双腿耷耸在石壁上,对攀越喊道:“我要见蔓箩。”

攀越举着双手,连忙说道:“好!我叫人带她来。”

他拎了一个魔差在他耳旁说了几句,魔差便离开了。

在他离开之后鹚班突然闪身出现在攀越身边,他抬头看着坐在眼前的我,眼睛里面充满了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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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抉择

鹚班冲着崖上的我喊道:“程爱绮,你给我下来!”

我坐在这里时我才彻彻底底的感受到自己当年的体会,我以为我忘了,可是在这一刻身体上的感觉全部被唤醒。火然文www

我不后悔,当年一样,现在亦一样。

“我没有做过。”

我说的挺委屈的,我心知他听得到。

我听到他声音里的惊慌,“你下来,先下来再说。”

“我不是在这里威胁你,撒泼打诨逼着你相信我。

可我真的没做过……

白泽可以为我作证,我没有。”

我说着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如果那晚真的像我以为的那样,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背叛了他。

我不会坐在这里跟他解释,我自己都没有脸来说这个事情。

无论他在下面如何喊我,我都无动于衷,我已经做好了决定,我只是在等蔓箩来为我解惑。

没一会儿蔓箩便被带了上来,她身上好多血痕,头发凌乱,眸子里已经没了昔日的光彩。

当她看到崖顶的我时,惊慌失措的一直摇头,“不,不要跳下来……不要跳!”

“蔓箩,为什么要那么说……”

我不相信她会害我,打死都不信。

她固执的闭上嘴,一副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

我绝望的呢喃着,“蔓箩,你说过我们是彼此很重要的人,对吗?

你这么做,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你告诉我为什么行吗?”

我见她还是不愿意说,便站起了身。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连连的摇头,“不要……不要跳……我说,我说。

那晚,那晚有一个红色头发的男人,他做了这一切,我追着他出去和他交了手,我打不过他,被他牵制住。

他和我说,你不能和王在一起。

只要你的肉身和王发生关系,你挺不了几年就会死。

除非你重新跳入魔池,但无疑……那就会走曾经的老路,左右都是死,所以我才……

我不能看着你死,我不能啊!

虽然这很对不起王,但我不敢再担一次失去你的风险……

你明明可以修正道,明明可以……重归仙位的,为什么偏要因为爱一个男人受这么多的苦啊!!!

我只是想借这个事情,让你们分开……”

我发自内心的笑了笑,我记得曾经在我质疑她是鹚班的人时,她激烈的回道:“我是你的人。”

我相信了她,她没让我失望。

她不会背叛我,她只不过是为了我好,盲目的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我看到鹚班不可置信的看着蔓箩,就在他恨我与白泽发生什么报复他的时候,他依旧没有碰我。

原来,是因为我会死。

他就连恨我的时候,还是舍不得我死。

他用激烈的方式表达着他的恨意,虽然留下了许多青紫,但他还是保留了我的命。

鹚班抬头望向我时,眼里有深深的内疚。

“你下来,爱绮,不,不要跳。”

他歇斯底里的大喊着,而我和当年做了同样的选择。

我只用了一秒变做好了决定。

如果怎么都要死,那这一世我想给他留一个孩子。

这样,他就不会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我觉得我的决定没有错,我是个酷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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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在他跑到青黑色的池水中想要接住我的时候,我和他失之交臂。火然文

他没有接的住我,而我,掉入了入魔的池水中,溅起了不小的浪花。

听说,一心想入魔的人,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王也拉不住。

他救不了我,这也代表了我的决心。

依旧和当年一摸一样,那种混沌的痛苦的情绪在我的身体里被唤醒,我在水里不断的挣扎,即将要沉底的时候,我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托起。

当我从池水里站起的时候,我用手擦掉脸上的水迹。

我看到鹚班失魂落魄的看着我,他忍着极大的痛苦,我似乎听到他心碎的声音。

我扯起笑容艰难的一步一步走向他,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我看到他眼角的那颗眼泪。

我伸手起帮他擦掉,他冰凉的手捂着我抚摸他脸的手。

我哑着嗓子对他说道:“蔓箩为我证明了,我没有做过,我没有背叛你。”

天空中响起号角,我听到魔差的大声欢呼。

大伙纷纷喊道:“是后,后回来啦!!!”

空中许多蝙蝠飞来,这种场景和当年一摸一样。

鹚班此时的表情很复杂,他眸子里的内疚自责悔恨担忧,似乎诉说着千言万语。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让你自责,鹚班,我想和你在一起。

真真正正的在一起。

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而不是让你一世又一世的等我轮回。

即使承受什么我都不害怕,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是吗?”

他用力的抱紧我,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止不住的抖动,他哭了,而他不想被我看到他此时的脆弱。

当伽布伽什这些魔仕魔师们听到号角声赶来时,看到我的那一刹那全部愣住。

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还有勇气再跳一次入魔池。

我看着伽什不甘的脸,冲她邪魅的一笑。

可就算她如何不情愿,依旧得跪下对我参拜。

没办法,谁让我是和他们王大婚过的人,魔界不接受外界女子。

而我现在,不是外界女子。

我轻轻推开鹚班,走到伽什面前居高临下的摸着肚子,挑衅的说道:“小魔君只能出自我的肚子里,其余的人最好还是收起你的歪心思。”

伽什用力的咬着嘴唇,她的哥哥伽布连忙回道:“恭迎魔后回家,您说的是,小魔君自然只能是魔后所生。”

我点了点头,勾起邪魅的笑容,“有自知之明就好。”

当我从凡间醒来的时候,鹚班已经在我的床旁守着了。

我记得好像呛完伽氏兄妹后,我就晕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我便不知情了。

我敲了敲混混沌沌的头,坐起了身。

鹚班轻声的问道:“还难受么?”

“不难受了。”

我对他伸出手,故意撒娇道:“抱抱我。”

他靠着床头上,将我搂在了怀里。

他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小声的问道:“你是在和我生气么?”

他摇了摇头,“我在和我自己生气。”

我侧过脸看向他,“为什么?”

“我没有保护好你,而且又让你受这种苦,都是我的错。

爱绮,对不起,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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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细节

鹚班不断的在给自己增添压力,愧疚的神情使我很心疼。

我故意缓和气氛道:“哎呀!你想那么多干嘛?

我们开心一天是一天对不对?

不过我事先和你说好,你要是再敢凶我,不信任我,动手欺负我,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

他单手搂着我,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不会了,对不起,是我一时昏了头,冤枉了你。我知道我该相信你的,但是蔓箩……”

我点了点头,连忙说道:“我明白,要是我我可能也会信的。

对了,蔓箩呢?

不要再把她关起来了,她也是心疼我,她是不会出卖我的。”

“她在魔界养伤,好了便会过来。

作为补偿,我帮她塑了人身,以后可以帮你看店。”

我惊喜的看着他,连忙搂着他的脖子,讨好的说道:“你简直太好了!”

“我们来聊聊这个红色头发的男人吧!你见过他的面目吗?”

“见过,他来家里找过我一次。”

鹚班皱起了眉头,“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之前怎么不说?”

“当时你和老爸在魔界抓梼杌,我和妈妈出去逛街的时候总觉得有人跟踪我们。

后来便草草的回来了,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问他是谁?

他没有告诉我,只说,早晚有一天我会知道他是谁。

我记得当时踹了他一脚,他也没有伤害我,便离开了。

我妈在他走后查过,没有人发现他进了家里,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后来,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也就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鹚班仔细的听着,手指搅着我颈肩的头发,若有所思。

他想了很久又问道:“你这次和白泽出差呢?

所有的细节你讲一遍给我听。”

我回想着当日的情形,便对他说道:“那日,雯嘉去办公室找白泽,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具体说了什么我不清楚,她离开以后白泽便和我说第二天要出差的事。

我本来想拒绝的,让他带着雯嘉去,但是他说这次会认识很多以后生意上有帮助的人,只是工作不是游玩,没办法带着雯嘉,所以我们就一起去了。

下飞机后他说有事情和我说,要我去他的房间,等我到了以后,他提供给我一个消息,当年放婉婷进去杀害我爸的人,便是曜东叔,我得知了以后便立刻回房给小期打电话。

我说的这些事照片上都有拍到,我是如何进去如何出来的。

我一直也没觉得哪里奇怪,但当晚慈善晚宴的酒很奇怪,我不可能和这点酒就神智不清的人,但是那天我却很晕。

我好像看到那个红头发的男人了,白泽哥说我看错了,只是有个花盆。

当晚,我在白泽的房间留宿。

说实话,我第二天也非常蒙,我以为我自己可能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是白泽告诉我,他只是照顾我时睡着了,并没有怎么样。

所以,这事和他没有关系,你也别抓着他和顾氏不放了,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鹚班想了想继续问道:“你们带保镖了吗?”

“带了两个,还有两个公司的同事。”

威胁

他捏着我的鼻子坏笑着回道:“回家以后我就告诉你谁是。”

我吞了下口水,这是暗示我什么嘛。

哎呦的我的天,羞死个人了!

我正低头小脸通红的胡乱联想着,他拍了拍我的头,“进去吧!想什么呢?”

我干笑了两声,尴尬的回道:“没什么,快走吧!”

我们进去以后看到了秦睿宇的用心,他将外面搭了好几处木台子,上面有矮桌还有方形的沙发,一盏盏如氢气球般圆形的灯将院子里照的非常有格调。

木质的楼梯连着主楼,进入主楼迎面的那个墙,他没有拆掉,依旧是我们的店名。

进去后看到工人们正在加班加点的干活,秦睿宇坐在一个简易的椅子上监工,顺便打游戏。

我咳嗽了两声,他抬头看到我立刻起了神,“程爱绮!”

我连忙捂住耳朵,“你喊什么喊!”

“你要在床上睡死了是吗?留个短信就睡过去了,我以为你死了呢!吓死我了!”

我讨好的笑着,“哎呀!你看看你,真是小气。不就多干了几天活嘛?

明天你回去休息,我在这监工。”

他上前拎着我的耳朵,“你和小没良心的!我是因为多干了活吗?我是担心你,ok?”

我连忙点头认错,他看了眼鹚班,在我耳旁小声的问道:“好了?”

“是呢!”

他憋着嘴不屑的说道:“真没出息,一哄就好。”

我看鹚班的眼神落到了他的身上,连忙转换了话题,“你这可以啊!没几天就这么大的变化,我看在有几天咱们就可以往里面进东西了是吧?”

秦睿宇一听我夸赞他,连忙扬起他高傲的头颅,“那你看啊!小爷是谁啊?

一跺脚的事儿,千军万马等着来给小爷干活呢!

你可要知道这些工人都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干,白夜两班倒,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牛气!奖励一朵小花花!”

秦睿宇看向鹚班,“鹚老板啊!我和爱绮那个钱打你卡上吧?你给我个卡号,我们事先说好的,也不可能白用你的房子,对吧!”

鹚班勾起了嘴角,走上前揽过我的肩膀说道:“我买房子送我老婆,你花钱装修,也算是合伙了,这么算我们还赚了。

其余的账,你和爱绮算吧!”

秦睿宇翻了个白眼,“切,真是能算计!还老婆,结婚了吗?

真够麻人的!!!”

我推了推他,“让你少花钱你还那么多废话!

你请我们俩吃饭吧?不然我就告诉你爸,你的钱没买房子,让他收回去。”

秦睿宇指着我的鼻子咬牙切齿道:“算你狠!”

不过他就算有一万个不情愿,还是请我和鹚班吃了晚饭。

我们俩合伙的这个店,我只出了房子,还是鹚班花钱买下来的,其余的装修和屋里的物品都是秦小爷置办的。

这个告诉他爸的梗,我屡试不厌,每次都成功的让他顺着我,直到他把钱都花光了才算结束。

鹚班和秦睿宇每次见面都要掐个不停,但我清楚的知道他们并不讨厌对方,所以任凭他们俩尽情的掐,我也懒得去管了。

人情债

饭间。

我得知我不在的这几天秦小爷还是做了许多事的,不仅仅是忙着装修,招聘的告示也贴了出去,需要用好的柜子桌椅这类的东西也都是定制的,正在发回来的路上。

别看他一天吊儿郎当的,他认真起来的样子,连我都害怕!!!

他出了一套简易的企划书给我,我看后不禁再次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们学校金融系的一哥,这小算盘给你打的噼里啪啦响。

他笑嘻嘻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有我这样的合伙人,你捡了大便宜?”

我赞同的点头,“确实,没看出来啊!心这么细呢?”

他将面前的酒饮入口中,随后看向鹚班道:“顾氏的事儿,你做的吧?”

鹚班毫无顾忌的点了点头,“没错。”

他笑了笑,“你可是给白泽玩得不轻啊!”

我连忙转头问道:“你还没停手吗?”

鹚班摇了摇头,“没有,我们有我们的计划,这事你别管了。”

他这一句话便将我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我看着秦睿宇问道:“白泽那边怎么样了?”

“反正有他忙的,你干爸回来主事了,估计白泽是要下台的。”

我皱起眉头有些担心道:“这么严重?”

秦睿宇点了点头,看着鹚班阴阳怪气的说道:“没错,这哥们儿下手还是挺狠的。”

鹚班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时不时的为我夹菜,还温柔的告诉我,“多吃点。”

我就算有一肚子话想问,此时此刻也问不出口了。

在回家的路上,他自己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满腹心事的样子,因为顾氏?”

“嗯,干爸那边……”

他认真看着前方的路,声音飘渺的对我回道:“我刚开始确实为了报复,但后来我们沟通过了,这件事情不能停。

我们还要给对方营造一个我和顾崇明杠上的局给他看。

这件事情白泽不知道,不要说出去。”

我这么一听便放心了许多,他们若是商量好的我就不用瞎操心了。

“好,那你们既然沟通过就行。

鹚班,我什么都不怕,只怕因为我的关系连累到其他的人,这个人情债太难还了。”

他握着我的手,单手开车,安抚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但是白泽……我还是信不过,你以后自己也留个心眼,知不知道?”

我听后没有回答,更不想说违心的话去骗他。

我们两个人刚到家,王帆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我看到王帆的名字时还愣了一下,突然有点想不起来他是谁。

缓了两秒后,才想起来是南部的王帆,白泽的同学。

我立刻接起了电话,“王帆哥。”

“爱绮啊!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连忙问道:“怎么了?哥。是不是两家公司合作的事?”

“是啊!今儿开的招标会,我拿到了内部结果,估计明天会公布,提前恭喜你一声。”

他说的比较隐晦,但我也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连忙和他道谢。

他随后和我说道:“爱绮啊!虽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但泄露也不太好,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明白了吗?”

一波三折

我立刻对他说道:“放心吧!我明白,绝对保密!”

我开心的和王帆挂断了电话,鹚班在我的侧脸上亲了亲,“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上次去出差的时候,刚巧认识到程氏竞标的一个项目的老总的儿子,他打电话告诉我说这次程氏的竞标中了,不过叫我不要外传。”

他好奇的问道:“怎么还对公司的事情感兴趣了?”

“因为曜东叔和林思思他们也在竞标这个项目,所以我想赢。”

鹚班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好,支持你。”

他突然将我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我惊呼道:“干嘛呀?”

他牵起邪魅的嘴角回道:“你猜。”

我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的狂跳,脸上的热度自己都能清晰的感觉得到。

他将我放置在床上俯身看着我的时候,小声问了句:“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羞涩的点了点头,“不要太暴力。”

我看着他俯下身来勾着我的下巴,我立刻反手将床头柜上灯的开关关掉,屋子里面顿时一片漆黑。

空隙里面弥漫着令人羞涩的气氛,只能听到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我不断的在给自己增添心里建设,当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该死的电话突然响了……

我尴尬的闭起眼睛深吸了口气,随后内疚的干笑了两声,说道:“我去接个电话……”

我看到秦睿宇的名字在电话上闪动的时候,我真想飞过去敲爆他的头!

耽误老娘好事儿!你等着!!!

“喂!有话快说!”

秦睿宇:“干嘛这么大火气,吃枪药了你!”

我烦躁的冲着电话吼道:“说不说?不说我挂了!”

“明天咱们俩去找一次樊晨,早晨我去接你,找他要一下进酒的渠道。”

“好好好,知道了!不要再打电话了!”

我这边立马按掉了挂断键,连忙赤着脚跑回了床上。

我冲着他嘿嘿的傻笑了一声,连忙扑在他的怀里。

这种被半路打破的气氛越来越尴尬,我感觉他触碰我的手指令我有些抖,说不上是害怕还是激动。

他很温柔,好像在他身下的我是一个精美的玻璃娃娃,小心翼翼的视为珍宝。

可能在他心里上次粗暴狂野的对待我心里留下了歉疚感吧?

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的内疚,他轻轻的吻着我,在我耳边呢喃着,“爱绮,我爱你。”

当他脱掉上衣露出见说好看的肌肉线条,身上黑色的纹路如满身的纹身一般,我立刻眼冒桃心,夸张到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他再次俯下身来的时候,我连忙闭起眼睛,准备迎接我浪漫的夜晚。

可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再次唱起了歌……

“法克!!!”

我发狠的吐出了脏话。

我刚才就应该关机,怎么这么讨厌啊!!!

我连是谁都懒得看,冲着电话喊道:“谁啊!大晚上的烦不烦啊!”

对方沉默了几秒,我拿开电话一看,妈呀!

程先生。

我连忙放软语气,重新说道:“爸爸,怎么了爸爸。”

不可能放过你

他坚决的回道:“不等,别想逃。”

我羞得通红的脸,蚊子般的声音回道:“哎呀,不是。我去把电话关机……省得……”

鹚班没有放我下来,霸道的回了句:“它要再敢响一下,我立刻让它爆炸。”

我将双手反勾在他的脖颈上,主动献出了自己的吻。

这热烈的气息,凌乱的房间,白色的大床上交融的身影,在暗黄的灯光下不断的拉长……

和自己爱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是幸福的吧?

即使疼痛感布满全身,他眼神中细碎的不忍,我身上瞬间布满和他一样的纹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我。

这一世,我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他的人。

“爱绮,你现在拥有魔后的力量,即使我不在,你也可以保护好自己。”

“因为……因为我们刚才……”

他抱着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嗯。如果你没有曾经西王母的惩罚,我们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我的手指在他胳膊上的纹路跳着舞,大大咧咧的回了句:“我们一定有能力改变的,我只是一个小仙,总不能真的抓着我不放吧?”

鹚班冷笑了一声,“天上那些迂腐的老东西,绝对不可能放了你,况且你是战神太岁星的女儿,你觉得呢?

你身上流着神之血,入魔?你觉得可能饶了你吗?”

我将头在他的胸前蹭着,故意撒娇道:“别说了,这么美好的情景,说这些好扫兴。”

他淡淡的笑了笑,“我抱你去泡澡,等一会换好了床单在抱你出来,好不好?”

我害羞的点了点头,看着床上那些血迹,再次涨红了脸。

他去浴室放好水后,将我抱去浴缸里,自己冲了个澡便去换置床单。

我泡在水汽里眯着眼,看着身上的黑色纹路牵起了嘴角,我并不觉得丑,反而觉得有点酷。

他就如这些纹路一样,紧紧的缠绕在我的身上。

除去它,我也会被扒层皮。

甚至,会鲜血淋漓,残破不堪。

从那晚以后,好像一切都在朝着一个新的方向发展,每一天都值得珍惜。

秦睿宇在和我去找樊晨的路上问道:“天天抿着嘴笑什么呢?”

“你不懂,我也懒得跟你说。”

他翻了个白眼道:“切,你当我乐意懂呢?我就是觉得你现在傻呵呵的,带你出去丢人。”

“那你自己去啊!我还不爱去找他呢!”

“程爱绮,你别来劲啊!那饭店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啊?你身为大老板你不得参与进来啊?想当甩手掌柜是不?”

我一想确实没为我们俩的小事业出什么力,让他损两句就损两句吧!

“睿宇,接下来我可能会更忙,我要去找点东西,你别生我气啊!我一有时间肯定去店里帮你。”

秦睿宇一见我认真了,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眼神中带着自责,又连忙哄我道:“瞧,说你两句你还真来劲了!

咱俩之间你说那些干嘛呀?谁看店不一样!

你有事你就忙你的,什么事儿有小爷我呢!用不着你干什么!”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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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姥姥颤抖的双手递到我面前的纸袋眼眶不禁一热,我拼命的摇头,“不,我不要。收藏本站你自己留着急用,你把钱都给我了,你有什么事要用钱咋办?”

姥姥没顾着我的反对,直接放到了我的书包夹层里,“你不用惦记姥姥,姥有生活的钱。这个钱,就是姥给你攒着上学用的,大城市不比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在车上注意着些,千万别弄丢了啊!到地方就给你妈,让你妈先替你保管。”

我焦急的看着她,“姥!我真的不用!”

“你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姥还有件事要嘱咐你,你听好了啊!”

姥姥重新躺回炕上,把我搂在怀里,叹了口气道:“姥和你姥爷这一辈子也没啥大能耐,更没什么积蓄,等姥闭眼睛以后能留给你们的东西也不多,你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过的非常好的,如果有能力的时候,帮衬帮衬你大哥二哥,你二舅家条件好,也不用咱们操心了。我对他们哥俩心里实在是愧疚,你大哥和二哥以后要是去投奔你和你妈了,你们多上点心,也不枉你大舅三舅家这么多年对你的好,姥就算闭眼那天也放心了。”

“姥,你别总说闭眼睛啥的,我心里害怕,您能活到长命百岁的!辞辞不能没有姥姥!”

“你先答应姥姥,你能做到不?”

“我能,你放心吧!就算您不交代,我也会这么做的!”

姥姥欣慰的笑声从头上方传来,“有你这句话,姥就放心了。”

我刚刚对姥姥说的话,真的不是为了哄她开心才那么说的。

离开这儿除了舍不得姥姥,我还舍不得这些家人们。

我永远都记得小时候他们把我弄丢了那次,醒来以后季玮内疚的鼻涕泡都哭出来的样子。小时候家里条件有限,他们有点什么好吃的都紧着我吃,外面有我的风言风语,三舅妈就拎着扫帚出去和人吵的脸红脖子粗的,大舅妈虽然不善言辞,可是每年开学她都会给我准备暂新的书包和纸笔。小时候大舅三舅经常把我扛在肩上,让我骑大马,还有院子里已经泛旧的秋千,这些都印证了他们对我点点滴滴的爱,除了努力学习长大能有出息,让他们生活的更好,我实在无以为报他们对我的恩情……

那一夜我和姥姥相拥入眠,心里装着事儿怎么能睡的踏实?晨曦的太阳无情的缓缓升起,我终将踏上离家的道路……

等我起床后,三舅妈早就把饺子煮好了,我们这有句老话儿,上车饺子下车面,就是人要离开的时候得吃饺子,讨个好寓意。

我没什么胃口的硬往嘴里塞,就算再不想吃,也不想辜负大家的一片心意。

三舅妈几番红着眼眶在我身旁提醒,“辞,你多吃点,你最爱吃的三鲜馅,舅妈还给你放了虾仁儿呢!”

“辞,你挑那个大个的吃,多吃几个,时间还早,不着急。”

一大桌子饺子,就我一个人在低头吃,我问他们,“你们怎么不一起吃?”

三舅妈尴尬的笑了笑,“可你吃,你吃完了再让他们吃。”

问你自己的心

太姥姥垂下头,思量了一阵,随后叹了口气回道:“辞辞她是遇到了点困难,她现在需要你,你要记得太姥姥今天说的每一句话,你就是那个大战的枢纽,你做得好,那么一切都能归于原样,你做的不好,那么大战便会来临。

一定要记得,莫忘初心,无论你是人是神是魔,都不要将事情推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也不要让三界变得生灵涂炭,一定要牢记,明白了吗?”

我立刻点头,“我记住了太姥姥,那我该怎么做?”

她欣慰的看着我笑了笑,随后起身一点点变为透明,临走前扔下一句话,“这就要问你自己的心了。”

问我自己的心???

我心里乱的跟缠绕的毛线团一样,它可能不会给我任何回答了。

-

在鹚班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我犹豫了很久,心内不断的挣扎,要不要给白泽打一个电话?

思前想后了一番,我还是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他接起电话的声音很疲惫,感觉非常累的样子,“爱绮?”

“哥,我……”

他见我磕巴着也说不出来什么,便问道:“怎么了?打电话来什么事儿?”

“哥,我想问你点事。”

他语气带着淡笑,好性子的回道:“你慢慢说。”

我闭着眼睛鼓足了勇气才敢开口道:“哥,你认识一个红头发的男人吗?或者说,你见过吗?”

一秒,两秒,三秒……

我在心里数着他沉默的时间,过了好一阵儿,他才回道:“红头发?不认识。不过马路上红头发的青年应该很多吧!”

“他的红很扎眼,个子很高,脸白白的,长得……长得也不赖。”

他突然笑了几声,“真的不认识,怎么了吗?”

我连忙回道:“哦,没怎么,我就是问问。

哥,你最近怎么样?公司还好吗?”

他轻轻叹了口气,“不怎么好,每天都在公司加班呢!”

我心里闪过一抹愧疚,也不知道他清不清楚这件事情和鹚班有关系。

紧接着听他问道:“你的小酒馆什么时候开业?到时候要请我喝酒好不好?”

我在电话这头连连点头,点完才想起他又看不见,我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为自己的智商深感着急。

“好,等开业了我叫你过去,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对了,王帆给我打电话让我和你说声抱歉,他说没脸给你打电话了。

本来是程氏中了暗标,第二天公布的时候确被人篡改了,具体什么事他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公司内部的事情吧!

曜东叔一定也没少用力,王帆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便把电话打我这来了。”

“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曜东叔今晚在樊晨叔叔那开派对,白天我就知情了。

你帮我告诉王帆哥一声,没关系的,这次没机会合作挺遗憾的,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其余的事情,我都理解。”

白泽听后立刻夸赞道:“我的爱绮长大了。”

我害羞的笑了笑,“不然呢?我是不是得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信任

他轻轻笑了笑,“我以为你会气得跺脚。”

“我跺了呀!我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跺过了。

不过咱们大家大业的在外面不得大气点嘛!

让人觉得咱们因为这点事情小家子气挺丢脸的,对吧?”

白泽回道:“你做的对,等我这几天忙完去你店里看看。”

“好,那哥我先挂了,再联系。”

我挂掉电话后窝在沙发里面发了很久的呆,我一直在思考我和白泽之间的信任点在哪里?

当我张口对他问出了红发男人的事情,是不是代表我的心里已经开始松动,不再死心塌地的相信他了?

可是我又觉得我在给自己找答案,我只想亲口听他说,听他告诉我,他不认识。

只要他说,我就愿意相信他。

鹚班回来的时候我还在愣神,他突然蹿到沙发处,摸了摸我的脸,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拍了拍胸口,“你吓死我了!”

“是你自己太入迷了好吗?想什么呢?”

他坐在了沙发上,将我的腿搭在他的身上,还将靠背上的空调毯细心的帮我盖在了腿上。

“我刚才给白泽打了电话,问了问他认不认识红发男人的事。”

他侧过脸斜着眼睛看向我,“哦?那他怎么说?”

“他说不认识,我觉得他不像是骗我的。”

鹚班了解的点了点头,没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看楼下两队保安巡逻,出什么事了?”

我立刻激动的坐起了身,面部表情极其严肃的说道:“我在门口捡到了我妈妈的项链,上面沾着血。

鹚班,我们不能等了,我觉得我妈真的出事了。”

鹚班皱了一下眉头,“血?”

我连连点头,“我查过监控了,他们说没看到任何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鹚班对我解释道:“红发男人的资料我还没有查到,天上地下就没有这么一号人物,还需要再查。

你现在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找,你也找不到任何线索,但我觉得他很快就会再次出现。

还有,你妈妈她……不会有事的。”

鹚班一直在给我传输一个观念,她不会有事,如果有事我爸也不可能这么淡定。

每次听到这些后我就低着头不再说话,他骨子里天生的冷血我能理解,可我也希望他能理解我的这份担心。

晚上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他小声的对我说道:“梨笙,你想守护的东西,我都会替你守护好,不要担心,我在你身后。”

那晚我睡觉的时候,都挂着浅浅的笑意。

-

过了几日。

我和秦睿宇去商场里挑选餐具。

我们俩的统一标准就是想每一件物品都希望是自己精心挑选的,而且小爷挑的东西都巨贵。

每一个杯子,盘子,甚至是纸巾盒都是我们俩挑了又挑最终订货的。

我站在一个展柜面前相中了一套埃及法老印花的餐具,我指着柜子兴奋的问道:“睿宇,你看这套放我家怎么样?”

他赞赏的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我,“喜欢吗?喜欢我买给你。”

卡片

我笑着回道:“心意领了,我自己能买,用你买什么?我让你帮我买套餐具你是不是能讹我辆车?”

秦睿宇惊讶的张着嘴,指着自己问道:“小爷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啊?真是搞笑!”

这时走来一个柜员,“先生女士,是要看这套餐具吗?”

我刚要点头却在柜子里面的玻璃倒影里看到了那个红发的男人,他勾着嘴角冲着我笑。

我立刻转身,我们之间隔着一个天井。

秦睿宇在我耳旁问道:“怎么了?”

“睿宇,我有事,你先回吧!”

我说完便立刻朝着红发的男人方向跑,他见到我朝他过去,便对我勾了勾手指嚣张的示意着让我去追他。

我追着他秦睿宇追着我,在我身后不停的喊着,“爱绮,爱绮!你等等我呀!”

我追到了他刚才站的位置,见他留了一张卡片,我连忙捡起来,继续朝着他的方向去追。

我从商场一直追到了外面的广场,最后在广场的中间他突然消失不见。

我气喘吁吁的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秦睿宇追到我的时候冲着我喊道:“程爱绮你脚按风火轮了?

你跑这么快干嘛啊!后面有狗追吗?”

我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回道:“可不是有狗追吗?你不就在后边吗?”

他伸手推了我一下,“你贫是吧?是不是贫?”

我在四周又看了看,对他说道:“我看到他了。”

“谁?”

“红发男人!”

他紧张的也四处瞧着,“在哪呢?”

我伸手扬了扬卡片,“他留下了这个。”

我们俩一起看上去,秦睿宇不解道:“他这是什么啊?”

“这是地图。”

“地图?什么地图?”

我想了想立刻将卡片收入到包里,“没什么,走吧!我们继续去采购,争取今天都采购完。”

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爱绮,我们是不是兄弟?”

我被他这种愚蠢的问题逗笑,“你说呢?这不是废话吗?”

“你是不是打算今天买完东西明天去找他?你和我说实话!”

我看了他焦急的脸愣了几秒,他了解我就如了解自己一样,在他眼皮子底下我什么都瞒不了。

“是,然后呢?”

他向前迈了一大步站在我面前,“我和你一起去。”

“你精神病吧?你去有什么用?跑都跑不过他!

你给我消消停停的把店经营好,在我回来之前你要没准备齐全等着我开业,我就打死你!”

我转身继续向商场里走着,他在后面连拉带拽的继续和我念叨,“不是,小绮子,我们可以回来再继续不是吗?

兄弟是什么?我能看着你自己去犯险?

我告诉你,你别想跑!”

他继续在我身后滔滔不绝的说着,听的我耳朵都出茧子了。

我们俩利用剩余的半天时间将东西定完,在他送我回家的时候,我在下车前对他吩咐道:“杯子餐具摆放之前先消毒,别糊弄,雇的人不也快要到位了吗?

睿宇,你辛苦点,等我回来。”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早点回来。”

一起承担

我在酒店房间的小冰箱里给他拿了一瓶水扔了过去,“我不都说让你在家看店吗?你今晚可以在这儿,明天立刻给我滚回去。”

他拧开瓶盖大口大口的喝着,随后问道:“鹚班怎么没和你来?”

“我敢告诉他吗?问的都是废话!”

秦睿宇勾起嘴角,“那你要是赶我走,我就立刻告诉他你在哪儿!”

我指着他气的半天没说出来话,他紧接着说道:“我还能给你当个司机,你撵我干什么玩意儿!”

我搬了个椅子坐在他对面,皱着眉头对他喊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要出什么事儿,我怎么和你爸你妈你姐我舅妈交代!

我这也不是去玩儿,你非要凑什么热闹!”

他收起嬉皮笑脸的那一套,严肃的对我说道:“我说了,我们是兄弟,我不可能看着你一个人去犯险,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好的也好坏的也罢!怕什么?”

我抱着肩膀靠在椅子上不想和他继续掰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

他是这么可爱的人,我还怎么凶他?

他见我不爱搭理他,便过来哄我,“你现在赶我是赶不走了!

你还不如告诉我,我们这个行程的计划,我心里也能有点数!”

他讨好的帮我捶着肩,我忽然想起了鹚班明天也许会送蔓箩去店里,如果是那样就穿帮了!

我连忙对他说道:“你帮我说个谎。”

他斜眼打量着我,“说什么谎?”

“我让鹚班把蔓箩叫回来去店帮你,明天送过去找不到人不就废了!”

他想了想眼睛里闪过一抹精明的光彩,“我懂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我连忙提醒道:“我说我和陈冰出来旅行了,别给我说漏了。”

“知道呀!磨叽!”

他掏出电话拨了过去,随后笑嘻嘻的说道:“鹚老板,干嘛呢?”

“啊哈哈哈哈,告诉你个惊天大新闻,我来找爱绮和陈冰玩了,你吃醋不?”

“我这不是提前告诉你一声么?不然你知道我们俩在一起瞒着你,你头发不得气炸起来吗?”

“明天你就让蔓箩直接去就可以,店里有人我打电话告诉一声。”

“嗯嗯嗯,放心吧!我绝对保护好她俩,我们玩几天就回去。”

“嗯,好勒。”

我能听到的全部是秦睿宇的对白,鹚班说了什么一句没听到。

秦睿宇挂断电话后坐回沙发上,指着自己的肩膀。

我跟三德子一般,一副奴才样儿,颠颠的跑了过去,帮他捶着肩膀。

这角色转换的也太快了?这么会儿他从孙子变成了大爷!

我连忙问道:“他信了吗?”

“他有什么不信的?小爷我说的都多真诚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秦睿宇转头看着我,“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们俩人能打过那个红头发的男人么?”

“那张卡片背后写着我要告诉他,我妈就会有危险。”

他立刻惊呼道:“你妈在他手里?”

我轻轻点了点头,“估计是,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糖果

秦睿宇不解道:“这是什么局?他到底要干嘛啊?”

“说真的,我对他一无所知,他要干嘛我也不知道,反正没一次给我带来过好事,全部是套,我和白泽去出差的事情闹成那样也是他做的,不知道怎么就盯上我了!”

秦睿宇继续问道:“那我们这次的目标在哪儿?”

我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地图,上面的红线标注好我这一趟的路程。

秦睿宇仔细的研究了一阵对我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我们要是赶一点时间的话,三天左右估计能到。”

“不休息也得需要三天?”

秦睿宇再次点了点头,指着地图道:“在往前一点就是境外了,而且你看整个这一个区域都是山路,车能不能过去也不一定,到时候都需要实地考察。”

我小声的回了句:“好吧!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就庆幸我来了吧!要是按照你今天这么走,你能走半个月。”

我连忙反驳道:“那些司机不走远途,怪我咯?”

他继续吐槽我,“我就说让你没事去考个票,你懒你怪谁!”

有他的到来说说笑笑的,好像我的心情也没有那么的沉重了。

他是一颗快乐的糖果,也许在你的世界里糖果很普通,随处可见也不是珍贵的物品,但它入口之后留给你的永远是甜,是幸福的体验。

-

我们俩第二日出发的时候我才看到秦睿宇的智商还是蛮高的,他开了一辆越野,而不是他特别炫酷的跑车。

我俩上车之后他还逗我说:“咱们俩好像还没有单独出去旅行过呢!这种体验还挺兴奋的!”

“哎,但愿是个愉快的旅行吧!”

他掐了掐我的脸说道:“别愁眉苦脸的,应该享受,反正我是挺期待的。”

我们俩的走走停停的向前赶路,吃饭的时候我还会拍照片发给鹚班,来圆我的谎言。

我们俩没再住过酒店,累了就在车上睡一会儿,睡够了继续赶路,秦睿宇几天下来下巴上长满青色的胡茬儿,看着憔悴不堪。

而我的脸也熬的蜡黄,就连走路身体都开始发虚。

来到这边以后天气渐暖,不像我们家那边已经大雪纷飞,我们俩在路上买了短袖换上,领口略微有些大,秦睿宇看到后惊讶的看着我,问道:“什么时候纹身了?”

我看着身上的黑色纹路瘪了下嘴,“什么纹身啊!没见识!”

他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了解,自然也不懂我是怎么回事儿,我也懒得跟他解释。

大约过四天我们才到目的地的附近,他将车子停下对我说道:“前面过不去了!我们得徒步。”

我点了点头,“走,下去吧!”

我俩在后备箱里掏出了各自的双肩包,临行前我问他,“害怕吗?”

他瘪了瘪嘴一脸不屑道:“没有小爷怕的,走!”

我们俩照着地图向前走着,后来发现绕着绕着又回到了原点。

我们俩已经累到汗流浃背,却还是找不到上山的路口。

出鼻血

秦睿宇吐了一口吐沫,骂着脏话道:“这他吗什么地方?

走来走去怎么又回来了?”

我仔细的盯着周围的布局,很庆幸我妈从小就开始锻炼我,我每次上山找她都得过层层障碍。

阵术……

是谁能在这儿设阵术?红发的男人不是鬼?不是魔?

不然怎么可能设这种屏障?

还有一种可能,他为了抑制我,因为我现在的身体属魔,不可能和他斗法。

我脱掉书包扔给睿宇,“拿好了向后靠靠。”

他很听话也不知道我要干嘛,在身后静静的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起眼睛听这山涧虫鸣鸟叫的声音。

随后在脑海中想着妈妈曾经迈七星步的线路,走到第三步时面前有一个石阵,三个一排五个一排,两个一排。

我将五个的拿起一颗,放到两个那补齐,还剩余的那一颗我拿在了手里,形成横三竖三。

我看着太阳的方向继续向前走,又走了两步,瞬间感觉到一丝冷意,向阳的的位置竟然这么阴?

我将手中的石头用力的向前扔了过去,随后又走了两步,树上系了一根红丝带,我牵起嘴角,伸手将它解了下来,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这根红丝带就是法门。

我冲着秦睿宇兴奋的招了招手,“走啦!”

秦睿宇抱着我的书包乐颠颠跑了过来,对我竖起了大拇指,“牛气啊!”

不过他紧接着担心的皱起眉头,伸手在我的鼻尖摸了一把,“怎么出血了?”

我连忙抬起头用手指横着挡在鼻息间,“快给我拿纸呀!”

他连忙在包里找面巾纸递给我,“有没有事?”

我摆了摆手,“可能天气太干了,没事儿。”

他惊呼道:“不对啊!你看你这身上……这是怎么了?”

我用纸将鼻子堵住,随后看到我身上的黑色花纹旁都带有一条红色的线。

我挥了挥手,“没事,过敏了!继续赶路!”

我向前走他在后边张牙舞抓的继续问道:“程爱绮你现在找借口都这么拙劣了嘛?过敏了?亏你想得出来?”

我这鼻血根本止不住,沾染了一张又一张纸巾。

秦睿宇眼里充斥着焦急的情绪,“你在这么流就流死了!”

我逗趣儿道:“我月月流我也没流死!”

他顿时被我噎的说不出来话,想了半天回了句:“算你狠!”

我指着前方惊呼道:“睿宇,你看!”

他顺着我的手指看了过去,“诶?彩弹?这山林里有人?”

蓝色的烟滚向天空,有人在那个位置放置了彩色的烟弹。

我对他使了个眼色,“走!过去看看!”

我们俩立刻照着烟点的方向前行,秦睿宇念叨着:“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我觉得还是小心一点吧!”

他立刻从书包里拿出一根电棍,我看到以后笑到前仰后合。

“秦睿宇,你真是个宝藏男孩……”

他不解的看着我,“你笑什么啊?我这不是为了保护你安全吗?”

“你觉得对付红发男人这电棍有用吗?”

他对我反驳道:“我这是最高电伏的,一棍下去二三百斤的肌肉男都挺不住呢!”

一团乱麻

白泽被我问的一愣,反问道:“你不是被人困在这里了吗?”

我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啊!我和睿宇今天早到这的!”

他从地上的双肩包里掏出一张卡片,和我收到的一摸一样,背后的字写的是我的名字,如果想救程爱绮,来这个地方找我,不许带任何人。

我看着卡片皱了一下眉头,从我的包里找出了我的卡片。

秦睿宇不解道:“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啊!爱绮收到一张,你收到了一张,还告诉你们不许告诉任何人?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是你们两个?爱绮我尚且能理解,但是白泽……

他为什么找上你???”

白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这个卡片是直接邮寄到我办公室里的的。”

秦睿宇打量着白泽,再次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爱绮确认就跑来了?爱绮这几天跟我在一起,从来没有关机过。”

秦睿宇的疑问正是我心里的疑问,我同时看向了他,他掏出了手机给我看他拨通的一大串我的号码,对我说道:“我一直在打,无法接通!不然怎么可能因为一张卡片就跑到这儿来了!”

我烦躁的挠着头发,妈的!

这人到底谁啊?

他是怎么做到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对他问道:“你哪天到这的?有什么发现吗?”

白泽点了点头,“我是两天前到这的,在山的靠背后面有一个门,这早年间应该是居住很多人的地方,具体这个宫的主人是谁不知,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都不知,因为那扇石门根本打不开。”

我坐在石头上将脑海中的这些事情串在一起,从最开始我妈留下的字条后便出现在了这些诡异的事。

也许我妈根本不在这里,那红发男人的目的是让我寻法器?

那这个地方也许是当年无常上仙布置六件法器的其中一个位置?

也就是说除了这个位置,可能还有五个?

灵珠已碎,如今埋法器又有何用途?

他的目的是鹚班吗?

我想了一万种可能,却还是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何要这样做,六件法器对于我和鹚班无疑是噩梦!

如果他是冲着我们来的,那他绑我妈干嘛?

这个局到底是谁在操控?

我爸爸又在这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

白泽……

为什么也参与到了其中?

我想的眼睛都直了,秦睿宇伸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姐妹儿?哎,想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去那个石门那看一看吧!”

白泽连忙答应道:“走吧!我带你去。”

我和秦睿宇跟着白泽的步伐一起过去,在路上秦睿宇还问了一些很二的问题。

“你在这住了两天有没有狼啊熊啊什么的?”

白泽摇了摇头,“没遇到,你手里那是什么东西?”

秦睿宇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电棍,“我这个东西能电倒一头熊,信不信?”

白泽的表情和我当时差不多,又无奈又觉得他很可爱。

我们没走出多远便看到了那扇石门,白泽对我说道:“这里应该就是入口。”

无妄

我试图分析道:“凤头拐杖?是我太奶奶那根吗?也就是说,这六件法器回到了原来它们该在的位置,我们这次来寻的应该就是凤杖,对吧?”

白泽赞同的点了点头,“我觉得大约是这个意思,而且这有四个汉字,无妄茂时。”

我有些不太明白,等着他给我解惑。

易经里的无妄卦我是知道的,不敢妄为,茂时育物。

没想到白泽和我想的差不多,他对我解释道:“我想就是无妄卦的意思吧?这下面有一个图,我推一下是什么。”

我和秦睿宇走到他的身后,见他的手指在墙上划来划去,我心里有一丝佩服,别看他这么多年都没接触这行,但一切都在心里呢!

过了半晌,他开口道:“九四,可贞,无咎。”

秦睿宇着急的问道:“那是什么意思?说点能听懂的?”

“这爻的意思是,坚守正固,就会没有灾祸。

我想,应该是他们的座右铭吧?时刻提醒自己走正道。

这一爻以阳爻居上卦下位,以阳居阴,位不得正,无妄之时以阳刚居于九五尊为之下的危地,下无相应,会有隐忧,要是能坚守正道,就能避免灾害。

而且你看如果历任是女子为首,但又是阳盛阴衰,阳爻居阴位,又是阴为主,这些女人们应该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至少不平庸。

我想当年这里还住人的时候,一定经历过很多的危机,想要让他们消失的人,也一定不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道:“厉害呀!一个图能解出这么多来?”

他尴尬的笑了笑,“我爸他……从小就逼着我看书,所以这些早都烂在心里了。”

我笑着扫了一眼那几个字,将想说的话哽在了喉中。

坚守正道,就可以避免灾祸,这是在说我么?

我对秦睿宇说道:“过来,我们来看看这边还提供了什么信息。”

白泽的眼神有些尴尬,他也继续看着墙壁没再说话。

我还从墙上这些油彩得知,他们经历了几次大战,掠夺,肆意的厮杀,在不断的艰苦条件下,磨练自己的意志,最终他们变得无比强大。

这里面只有起源和经历,并没有结果,自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衰败的。

白泽那边却大有不同,他得到的消息比较多。

他从墙上得知,当时是六个组织联盟,碧水宫就是其中一个,他们都是拥有着不同能力的组织,守护着上古遗落宝石铸造而成的法器。

那六个组织的名字分别叫碧水宫,严栖阁,赫连塘,平绒谷,驼龙帮,朝克会。

我听后直呼惊叹,这都是什么名字?

我记都记不住……

白泽继续说道:“只写了名字,没有地址,也不知道这些帮会也好组织也罢当年都发生过什么事。”

我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要是都看完了,就向里面走走看看吧!

光在这门口就浪费了很多时间,也许里面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我率先抬步向里面走着,心里十分忐忑不安,自从进来以后我突然感觉到我谁都能相信,只能靠我自己了。

棋盘

我让他们俩走在前面,自己垫底在最后,我故意等他们走了几步,又退回去看了看那四个字,无妄茂时。

上面的痕迹明显是新刻上去的,和旁边的雕画完全不同,我看着白泽的背影垂下了眼睛,随后小跑着追上他们的步伐。

穿过门口的长廊便是一个方型屋室,地面是一个巨大的,棋子有一个洗脸的水盆大小,上面摆放的应该是一局没下完的棋。

秦睿宇准备上前,我立刻拉住了他,“不许瞎动!你给我老实点,这里面的东西都不许乱碰,更不许到处瞎走。”

他侧着头看向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有那么夸张吗?”

我忍气从包里掏出一个不重要的物品,朝着扔了过去,就像铺在地上的一张网,当上面飞过物品后,线与线中间的交叉点立刻射出了钉子一般粗细的针。

当一阵乱射后,又重新归于平静。

秦睿宇拍了拍我的肩膀,赞赏的说道:“可以啊!你怎么知道这有问题的?”

“刚才白泽不是说了么?这些琴棋书画不是文雅的工具,而是武器。

刚进入后就这么一大个摆在这儿,不是机关才怪。”

他继续问道:“那我们怎么过去?通往前方这里是必经之路。”

我仔细瞧了瞧,“这是围棋吧?我小时候的围棋课的成绩有点难以启齿,你们谁学的好?”

白泽绕着边看了看,瞬间陷入了沉思。

这些学问上的事情,还得白泽这个好宝宝出手,我和秦睿宇都是白搭。

他看了半晌随后抬头说道:“太难了……我需要些时间,你们别着急。”

我和秦睿宇盘着腿坐在了地上背靠着背坐在一起,等得几乎快睡着的时候,白泽突然说了句:“我想尝试一下,挪动那颗白子,能不能成不知道……”

我站起了身,对白泽说道:“你别动,我来。你告诉我怎么动?”

他看着我不解道:“你怎么来?很危险的!”

“放心吧!我有办法!”

“那个白子后退两格,应该能成一个赢得局势,不过爱绮,要是不成,会有什么样的危险我不敢保证。”

我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试了总比不试强,要是没有你我和秦睿宇只能硬闯进去。”

我将外套脱下来扔给秦睿宇,白泽看到我胳膊上的黑色纹路时震惊的看着我,那种表情好像活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看。

“爱绮,你……”

我连忙阻止他,“别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看到他用力的咬了咬牙,还有攥紧的拳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尽全力去移动棋子,而将这件事情盖过去。

鹚班最坑人,他告诉我我拥有魔后的能力,却从未告诉我该如何使用这个能力,哪怕教一两个咒语什么的也能对付一阵子,而他什么都没教过我,我以前也懒得去问。

我小的时候干爸让我和白泽练运用真气,我想着应该和运气差不多的方式,所以准备在这试一试。

尝试失败

我装样子的抬起双手,随后闭上眼睛,眼睛闭起来后才发现有惊喜。

这一刻我竟然闭着眼睛也能看清前方的状况,只不过像老旧的黑白电影,有些模糊物体也有些变形。

我感觉到丹田发热,仿佛有电流一般划过全身,手中射出无数条黑线,但是目标并不精准,一起射向好多枚棋子,而且已经打乱了棋盘。

我立刻收手,我的妈!我都干了些什么?

白泽立刻扑过来将我扑倒,大喊着:“睿宇,小心!趴下!”

他紧紧的将我护在身下,我听到空气中那些尖锐物体有飞过的声音划过,白泽吃痛的闷哼了一声,我连忙紧张的问道:“哥,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摁着我的头不让我起来,“趴好,我没事。”

我斜眼看到屋内的冷兵器到处乱飞,我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过了很久声音才停止,我连忙爬起了身查看他们俩的情况,“有没有事?啊?”

白泽和睿宇分别被那些东西划伤,露出了鲜红的血迹。

我发蒙的拍着自己的额头,连忙从包里去找纱布。

秦睿宇从地上爬起来骂了句脏话,随后呲牙咧嘴道:“这什么破地方啊!妈的,疼死小爷了。”

我自责的说了句:“怨我,是我的问题。”

白泽站起身去看那个棋盘,随后疑惑道:“你们看,棋子又归位了。”

我惊讶的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被我打乱的棋盘,和最初一样回到了原点。

他的背后有几处伤口,我对他说道:“先别管棋盘的事了,我先帮你把伤口包上。”

他洒脱的将衣服脱掉,**着上身坐在地上,我找出碘伏棉球帮他消毒,也不知道是凉还是刺痛,是他的身体紧绷着,一碰的时候还会躲闪。

我念叨着,“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毒,光消毒有用吗?用不用打破伤风?”

白泽摇了摇头,“没事,这点小伤不能死人。”

秦睿宇凑过来瞪着大眼睛看着我,“程爱绮你偏心,我也受伤了,你怎么不先给我包扎呢?”

“你在一边等着,谁先包扎不一样?”

他撇了撇嘴,随后说道:“你说那些棋子为什么会动?这是什么原理呢?”

白泽解释道:“哪有那么多事情,可以解释的清?

我们现在应该想一想爱绮这边不行,我们怎么进入棋盘里去挪动棋子。”

我侧头看向棋盘,随后说道:“我还有个方法,你们还愿意信我一次吗?”

他们俩同时看向我,秦睿宇笑的有些为难,他建议道:“宝子,咱别为难自己好不?大不了我冲进去挪一下,受点伤也无妨,你别再试了,中不?”

白泽赞同的点了点头,“我觉得这次睿宇说的没错,你还是别试了,我怕你受伤。”

他们越这么说,我越不服气,非要去试一试。

我快速的将他们俩的伤口用纱布包好,随后将东西放回双肩包里。

我站在棋盘边对秦睿宇说道:“来,我们打个配合!”

秦睿宇尴尬的皱眉,“打什么配合?”

琴声

他得意的回过头,眉飞色舞的说了句:“那当然,小爷我是谁!”

当他解决掉最后一只怪物后,搂着我的肩膀吊儿郎当的说道:“小爷平时只是不爱展示,会的绝活多着呢!里面如果还有,小爷就让它们直接见阎王!”

我连连附和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小爷万岁!快走吧。燃文小说”

我们进入了第二间屋子,通往前面的门是紧闭的,这间屋子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空场。

而身后刚才来的地方门突然关闭,我们被关在了这间屋子里,前进无门,后退无路。

我们纷纷感叹古人的智慧,太厉害了!没人操控竟然还能环环相扣。

秦睿宇问道:“这什么情况?前面的门怎么开?”

白泽四面墙壁敲了敲,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明眼就能看出没什么机关,他还是不肯放弃,一遍一遍的寻着。

没过一会儿,屋子里开始出现。

我从地上站起来听着,很好听的声音,声音不是很大还带着一丝丝回响,但我觉得是我听过最好听的。

白泽看着我的异样问道:“怎么了吗?”

“……你们听到了吗?”

白泽摇了摇头,秦睿宇接着说道:“哪有什么,你幻听了吧?”

我立即确认道:“不是幻听,很好听,你们听。”

他们俩闭着嘴认真的听了听,最后还是否认道:“没有。”

我靠在角落里卷缩着,认真的听着那个旋律,我小时候学过钢琴,很快我便能哼出这个曲子的曲调。

一遍一遍的反复,我一遍一遍的哼着,哼着哼着我感觉我就开始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

秦睿宇第一个发现了我的异常,“爱绮?爱绮你眼睛怎么了……”

白泽拉过秦睿宇,有些防备的说道:“她入魔了……”

秦睿宇试探着向前冲,嘴里念叨着,“入魔?怎么可能!她不会的!”

我周身被黑气包裹着,有一只眼睛是全黑色,看不见眼白,另一只的瞳孔是红的,嘴唇变成全黑色。

黑色的纹路快速的布满全身,在我的脖颈处截止。

我的嘴里还在哼着那首曲子,秦睿宇手中的背包脱手而落。

他依旧不肯相信事实的看着我,甚至红了眼圈。

他问道:“是因为这屋子的关系吗?”

白泽摇头,“不是。她本来就入了魔,只是这首曲子勾起了她心里的魔性。

鹚班是魔王,她还是决定走这一步了,那些身上的花纹就代表着她的身份,她是魔后。”

秦睿宇失魂落魄的靠在墙壁上,他无法接受现在这个事实。

可能在他眼里我永远是那个嘻嘻哈哈的女孩子,有点臭屁有点暴躁,但至少我是个人,普通人。

可如今这个魔字隔在我们中间,再也无法跨越了。

他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后问道:“现在怎么办?”

白泽叹了口气,“她会伤害我们,如果我动手,也会伤害到她。”

秦睿宇立刻否决,“不行,不能伤害她,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自私

白泽摇了摇头,“没有别的办法,你向后靠,不要靠近她。”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怨念越来越深,尤其是原本在心里怀疑的事情会被无限的放大,甚至还会出现很多的幻想。

白泽对我邪魅的笑着,他的头发变成了红色,真的是他!

他就是那个恶魔,是他在害我们,一直都是他……

我快速的起身去掐他的脖子,他不仅不痛反而笑了,“来啊!掐死我,我死了你就可以救沈南辞了,来啊!”

他的声音不断的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的眼睛充斥着血红,看着周围的环境都带着迷惑的血色。

我咆哮着问他,“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门口的那四个字是不是你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妈在哪儿,你把她藏哪去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继续挑衅着刺激我,“我猜你不敢啊!你就是弱者,若是敢的话你怎么不动手?

没错,门口的字就是我刻的,坚守自道,才不会有灾祸。

你的灾祸,全是因为你的决定!

沈南辞在你心里重要吗?自从你知道了曾经的事以后,除了鹚班没有人重要吧?

你跳入魔池,你考虑过她和程潇岐的感受吗?哦!对,还有你的太姥姥,沈南辞满堂的仙家,到你这儿全断了,根本没人接管,你除了自私你还有什么吗?”

他的话如刀子一般刺着我的心,我顿时松开了他,手足无措的双手抓向自己的头发。

“我不是,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她重要,爸爸也重要,才不是你说的那样!白泽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他勾起一抹邪笑,“我只是在帮你,帮你走正道。”

我念叨着,“走正道?怎么走正道……”

我感觉他拽着我的头直接磕上墙去,我吃痛的嘶了声,只听他说:“去轮回吧!去轮回你就可以走正道了。”

他不停的拽着我的头发往墙上磕,我感觉腥热的血模糊了我的眼睛。

磕到最后他已经不在用力了,我被他的话带的一心想死。

我太可恨了!他说的对,我确实太自私了!

如果没有我,爸爸妈妈便不会受这么折磨,而我只考虑自己,从来不顾及家里人的难处。

我感受到身边有人来拦着我,只要我挥手他便会被击飞。

他见强硬的不行,便从地上爬起来在我身边和我说道:“爱绮,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只要有人伤害你你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你怎么可以自己伤害自己?

爱绮,我求求你,别再磕了!再磕人就死了!爱绮!

我们不是约好了吗?你出嫁的时候小爷给你堵门送不出嫁,还有我们的山河相愈,这些你都没有陪我去完成。

爱绮,我们小时候就约定好了的对不对,我们要互相扶持一路走下去的对不对?

还有小期、你爸妈、姥姥,他们你都不要了吗?

还有鹚班!你死了我怎么跟鹚班交代!

爱绮,你醒醒,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清醒

我感觉到有冰凉的眼泪滴在我的脸上,不停的砸了下来……

我的脑海里闪过和秦睿宇小时候总是手牵着手到处疯跑,我总是欺负他,他那时候又矮又胖又爱哭鼻子,我就像是他的老大一样,到处领着他打遍天下熊孩子。

每次他哭的时候我都哄着他,“你这样笨长大了怎么保护我?我们不说要一直在一起玩吗?你要这么笨我就不要你了。”

我只要吓唬他,他立刻就会收起哭声,眼泪都还含在眼圈,又不得不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他在我身旁不停的唤我,“爱绮,醒过来,醒过来。”

我靠在墙壁上一点点的滑坐在了地上,他见我恢复过来立刻拨开我耳旁的碎发,捧着我的脸。

我的脸上全是血,他的睫毛上挂着亮晶晶的泪水,大声的朝我吼道:“你他妈吓死我了!”

他伸手将我搂在怀里,在我的耳旁无声的抽泣着。

我淡淡的呢喃道:“睿宇,我该死,我太自私了!”

秦睿宇在我的颈肩拼命的摇头,“你死了,你才是自私!你得到你自己的解脱,而我们呢?我们这些爱你的人怎么活?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去面对,好不好?”

白泽走了过来站在秦睿宇的身后,我看到他脖子前的黑紫色的手印。

他也蹲下身对我说道:“墙上的字,不是我刻的。”

我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我看到他眼中的受伤。

我在犯魔性的时候说出的话伤害了他,我们之间信任的那一张纸,终于被捅破了。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想抹掉我脸上的血迹,可被眼泪晕的越来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我内疚的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哥,对不起。”

他忍着情绪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们得快点出去,你的伤口需要去医院,不然留下疤怎么办?”

在我醒过来的那一刻琴声便已经停了,通往前方的门也早就被打开,只不过一直在等我缓过来。

秦睿宇蹲在我的身前,他让我趴在他的背上,背着我向前走。

白泽在我身边说道:“你刚才的样子让我看到了你小时候,你小时候比现在还要吓人,必须要喝血才能止住你的暴躁。”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的愧疚感便排山倒海的袭来,因为小时候喝的都是他的血。

秦睿宇侧头看了眼他,有些不悦道:“她已经很难受了,你现在还提这个干嘛?”

白泽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问道:“爱绮,如果有个机会能让你回到以前,修正道,你愿意吗?”

我没给自己想的机会,直接回道:“我并不是学坏的孩子,就算我随了鹚班走这条路,我也没干过任何一件坏事。

都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魔这个字只是被黑化了,鹚班也没滥杀无辜,没杀人放火,为什么走这条路,所有人就要将我和他逼到无路可走呢?

我们没做错过什么,为什么要将那么一大盆子的污水,泼到我们身上呢?

我们只是想永远在一起,就这一个愿望啊!”

第三间房

白泽听后身子一震,他继续问道:“那你现在快乐吗?”

秦睿宇立刻呵道:“能不能别说了?”

我快乐吗?

我也不知道。

好像,没什么值得快乐的。

虽然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同样存在灰色的地带,可给我的选择只有两个,黑或是白,而无论选择什么,我都不会快乐。

这是一个诅咒,生生世世伴随着我。

白泽看着我的表情,便知道了我内心的想法,他率先抬步向里面走。

秦睿宇在我身旁安慰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听他怎么说!”

“睿宇,我刚才没伤到你吧?”

他笑了笑,吊儿郎当的回道:“你说你一个女生力气怎么这么大?给我都打的飞起来了!

我这老腰差点摔折了,你知不知道男人的腰有多重要?

我要有什么事,下半辈子你就给我养老吧!”

我伸手拍了他一下,“呸呸呸,别在这说这晦气的!你要不舒服就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得!卸磨杀驴的事你最爱干了!我还是背着你吧!不然一整两整的就想死,拉也拉不回来,我可受不了。”

我垂下眸子俯在他宽阔的背脊上,叹了口气:“都说长大以后烦恼会特别多,好像真的是这样,真怀念我们上初中的日子。”

他在前方附和道:“我也喜欢我们那个时候,至少那个时候我们做了坏事以后你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现在你笑的一点都不好看。

我觉得白泽有一点说的对,现在的你真的不快乐。

也许我已经没有小时候那样的能力让你快乐起来,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陪着你。”

我吸了吸鼻子,委屈道:“那我要是再犯魔性打你咋办?”

“我挺着呗!我还能咋办?我能打得过你吗?”

我被他逗的破涕而笑,紧接着也就走到了第三个房间的入口,我即刻防备的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他小声了问了句:“怎么了?”

我看着前方目不转睛的回道:“怨气很重,好像有鬼魂存在。”

秦睿宇刚想四处打量,我连忙说道:“别回头,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回头。”

白泽从包里掏出了几张符,打算递给我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随后递给了秦睿宇。

秦睿宇不解道:“给我我也不会用啊!”

白泽解释说:“给你防身用!”

他抽出包里的金钱剑,我认得是干爸曾经常用的一把,很小巧方便随身携带。

我这时才恍然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白泽,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修到了何等地步。

我们站在门口便已经听到朗朗的读书声,类似于之乎者也,但又有所不同,总之就是听不懂。

白泽提醒道:“应该是他们的鬼魂没有走,这么多年怨气小不了,做好准备了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血流的太多导致现在嘴特别干。

我虚弱的说了句:“进吧!”

当我们三个一一进入后,看到地上摆着一排排地桌,每个地桌的后面都坐着一个白衣男子,他们捧着一本书,摇头念着上面的文字。

宫主

秦睿宇所看到的景象便是满地的白骨,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没有任何的味道。

墙上装订着许多的书架,上面的书已经干化,泛着古旧的黄色。

我小声道:“直接闯过去,他们也许不会动手,能不交手尽量不要交手吧?”

白泽赞同的点了点头,“试试吧!”

我紧紧的牵着秦睿宇的手,这一刻心里是无以言表的紧张,我们从中间的过道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眼看着快过去的时候有个男声说道:“闯我碧水宫连句话都没有吗?”

我们三个谁都没有回头,白泽故作轻松的说道:“我来见宫主。”

身后的声音停顿了几秒,随后说道:“宫主在里面等你们。”

我们三个立刻向前走,心里一直在疑惑这第三间屋子是不是过得太轻松了?

他们就这么轻易的把我们放了进来?不会是什么阴谋吧?

不过我们过去后,身后的鬼魂真的没有追来。

我们步入第四间屋子的时候,见到一个女人在作画。

当然,这些秦睿宇看不到,只有我和白泽可以看清。

我们在心里猜测着她应该就是最后一任宫主。

不得不赞叹她长得可真美啊!

白纱裙席地,墨色长发垂在腰间,低身作画的神韵透着她迷人的气质。

我们身后的门再次关闭,前方已经无路了,他们这个宫不可能只有四间屋子。

我们也许只是走进了一个看似是入口的入口,其实真正的宇殿绝对不在这里。

那个女人抬头看向我们三个,秦睿宇连连退了几步,直到退到墙根处。

我小声问他,“你能看见?”

他满脸痛苦的回道:“当然能啊!一副骨架子在屋里走你看不见啊?”

原来他看到的是这幅景象,我看忙提醒道:“在那站着别乱动,害怕就把眼睛闭起来。”

我和白泽齐肩而站,对那个女人客气的说道:“不知您是不是宫主?我们无意冒犯,是有人将我们调来,我们来寻一根拐杖,不知道您可有看到?”

女子冷笑了声,声音阴阳顿挫的回道:“寻拐杖?那拐杖本就是我碧水宫的法器,你凭什么来寻?”

我见她语气并不和善,顿时冷下脸问道:“那也就是拐杖在您这了?”

女子看向我眼神中十分清冷,“我们守护这个拐杖世世代代,为的就是正义二字!

六件法器是为了镇那个魔君所用,可他却好好的存活于世,除非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愿意交出拐杖。”

白泽连忙问道:“什么条件?”

“重新镇压魔君!”

我立刻不悦道:“你做梦!”

女子看向我打量了几分,气愤地说道:“你是魔界的?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白泽问道:“魔界和你有何仇?以至于你死了还这么恨他们?”

女子仰头笑了起来,笑声有些悲凉,随后说道:“碧水宫如今这幅模样,就是遭魔界之手,他们一天不除,我便一天不去轮回!”

我皱起眉头,不悦道:“当年无常寻到六件法器,紧接着鹚班便出了事!

他哪有时间腾出手来对付你?你莫要瞎说!”

生气

鹚班对白泽的意见本来就是非常大,现在白泽又这么说,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鹚班冷笑了几声,随后回道:“她自己觉得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便不会骗她,不会伤害她,不会设套让她下!

这个值不值得,还轮不到你来替她质问我。”

我小心翼翼的拽了拽他的衣角,“白泽哥不是那个意思,别吵了,我下次不会撒……”

话还没说完,我便立刻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临闭上眼前我看到他焦急的脸,他立刻将我抱起,我趁着空档对秦睿宇眨了下眼睛。

刚说完再也不撒谎了,我又撒谎骗了他。

除了装晕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闹剧,我也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将这件事情翻篇。

秦睿宇看到了我对他使的眼色,自然知道我在演戏,顿时来劲了,一直在鹚班身旁焦急的说道:“小绮子,你要挺住啊!你要有事儿饭店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家爱绮命咋这么苦,爹爹不疼娘娘不爱,从小就没有家人的关怀,长大了处男朋友还只会凶她,太惨了!”

鹚班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的无奈,“你能把嘴闭上吗?很吵!”

“我的车停那边山下了,你的停哪了?”

鹚班回道:“我没开车!”

秦睿宇惊呼,“跑来的?我靠,牛气。那我们开一台车走吧!”

在他怀里的时候,总是觉得很安心,走着颠簸的山路,我竟然真的泛起了困意,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在梦里,我梦到妈妈回来了……

她还夸赞我,爱绮,你真棒!现在可以保护妈妈了!

那种感觉令我心里被爱意填的满满的,我也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保护我爱的人了。

-

我和鹚班在回到家里以后才正面的交谈。

我心知有些话他憋了一路,为了顾及我的颜面没有再次提起。

我将拐杖锁进了保险柜里,等回到房间后他拍着沙发示意我坐过去。

我砰砰跳跳着撒娇扑在他的怀里,他皱眉提醒道:“当心你的额头。”

我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不断的用力想要挤出点眼泪来,可是憋了半天一点湿润的意思都没有。

我瘪着嘴装作委屈道:“你还在和我生气吗?”

他见我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心哼斥我,随后放软了语气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我撒谎。”

他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算是和你生气,我在气我自己,给你营造了一种我没能力保护你的想法。”

我连忙反驳道:“我没有那么想。”

“那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为什么去寻法器这件事情不让我来做?你是觉得我不想找到沈南辞?还是……还是你觉得只有外人可以帮你?”

“鹚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本来谁都没有告诉,我觉得我可以做到,秦睿宇是后找到我的,白泽我们是到了那里碰到的,我没有找任何人帮我,更没觉得他们比你有能力保护我。”

坦荡

鹚班见我说话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将我抱在了怀里。

他叹了口气说道:“爱绮,这是一个局,我根本不想让你入,是,我有我自己的私心,我怕你受到伤害。

我没有办法顾忌任何人的想法,我和你爸妈也不一样,我不在乎他们心里想要走的大道,那些满嘴的仁义道德和我没有半分关系,我在乎的只是你,谁敢伤害你,我就让他消失在这三界中。

也许是我忽视了,忽视了你的情感,在我心里我只想保护好你,而你的心里割舍不下的人有太多太多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是对你最好的,是最万全的,所以我生我自己的气。”

我用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人生在世想那么多干嘛?

我爱你,我便愿意跳入魔池。

我想救妈妈,我就会想尽一切的办法,我今天开心我就笑,我明天难过我便哭。

哪有那么多时间来想几年,几十年后的事情?

鹚班,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重要,包括我的父母,他们有彼此陪伴着对方,而你不一样,你只有我,这个道理我懂。

但有的恩情我该还,有些过错我该补,当我把这些都做完,我才能彻底的放下。

也许我明白你口中的局,也许我不明白,甚至还可能付出惨痛的代价,可那又如何?

活得不就是一个内心的坦荡吗?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我想做个能给予的人,而不是一味的索取。”

鹚班听后释怀的点了点头,“好,那我陪你,以后不要再撒谎了,至少我得时时刻刻知道你是安全的,好么?”

我用喉咙嗯了声,随后问道:“如果有天我忘了你了,你会怎么做?”

我感觉到他身子不自觉的僵了一下,“不会。”

我又追着问道:“我说如果,如果有那么一天呢?

我忘了你,或者我恨上了你,你怎么办?”

“我宁愿死,也不想你那样,我希望你活着的时候,心里永远对我有爱念。”

我抬头看着他干笑了两声,将吃药丸的事情死死的咽回了肚子里。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我从鹚班的怀里起身,工整的坐在了沙发上,“进。”

门开口,我看到蔓箩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她热烈的朝我张开双手,“爱绮!我好想你呀!”

我和她拥抱了一下,拉着她左看右看,连连称赞道:“这个肉身太完美了,我的天啊!这不就是你吗?”

蔓箩得意的扬了扬头,“我漂亮吧?最近好多人追我呢!”

我啧啧了几声,逗趣儿道:“他们眼珠子瞎了吧?”

她轻轻推了我一下,“真烦人!诶?你怎么受伤了?不是出去玩了吗?”

我眼神躲闪的回了句:“不小心撞到了,对了,店里怎么样?”

她看了看鹚班又看了看我,“就等着你们俩回来挑日子开业呢!”

这个消息简直让我太高兴了!!!

我连忙拿起日历翻了翻,随后说道:“元旦吧!新年第一天,我们开业,怎么样?”

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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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子里的光虽然有些黯淡,但是却是毫无波澜。

“崇明,如果他真的来找你……”

他苦笑道:“像我们这种修行人,尤其像我这种有几世记忆的人,还会在乎这些吗?来了面对就是了,既然来了便是缘。”

我心里暗自撼动,他竟然能看得这般透彻,都说我永远不会超过他的修为,我还是被这人世间的事牵扯的太多,看的不够透彻。

“好吧!你能想明白最好,如果他真的来寻,给他一个机会好好听一听他的解释,也许他也有苦衷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苦衷?也许吧!过几天不就知道了!倒是你,想必你也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完事千万小心,有任何解决不了的事情千万要给我打电话,不要自己硬着头皮来,知道吗?”

我点头,递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姥姥也给我托梦提醒了,我会注意的,放心吧!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崇明,谢谢你。”

“干嘛说谢?”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的一切,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还,但如果有一天我们身处险境只能活一个人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为你去死。”

他宠溺的摸着我头顶的发,“好,我记下了,别动不动就说死,我们都会活的好好的。”

崇明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的潜台词却是,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怎么舍得让你身处险境呢?

-

程潇岐为了迁就我上学的时间,每天都会和我一同出门,先让语晨哥把我送到学校,然后他们俩在去公司,估计是世上上班点最早的ceo了。

妈妈自然不知道我从崇明那搬到程潇岐家,我还苦苦求过语晨哥,千万别把我和程潇岐的事告诉妈妈。

我总觉得现在说还维持过早,等一切稳定些再讲也不迟。

语晨哥故意装作不想帮我的样子,敲诈了我一顿饭才肯罢休。

大哥家具店开业那天我们全家人都去帮着他忙活,程潇岐和崇明当天要去临市看一块地,所以给石慧和季玮放了一天假。

崇明送的花篮几乎摆满了整条马路,引来好多路人过来围观,程潇岐自然也送来了豪礼。

贾叔叔负责来传达这个好消息,程氏旗下有一个大型的商场,里面全是国内外高端的品牌,一般中高档的牌子都不能入场。

程潇岐送大哥一个展厅,由大哥这个毫不起眼的小门市往里面供货,不收取任何费用。

这代表着接了一个一本万利的生意单,妈妈还逗趣大哥,这回得多雇些工人了,不然光靠大哥自己一定是供应不出来货的。

大哥害羞的挠头,对我说了句,“谢谢小妹。”

我慌张的看了眼妈妈,还好她没多想。

“大哥,这是你自己的能力,你谢我干嘛!”

我和程潇岐冰释前嫌那天,大哥也在场,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内情,我多怕他一个不小心把我的事说破了。

上午十点十八分的时候,我们在门外放起了炮仗,一共摆了五个八型,讨个吉利的数字。

我们给家里的大舅妈打了电话报喜,大舅妈在电话那端激动的哭了,弄的我们心里也酸酸的。

无上的权利

姥姥被我逗的咯咯的笑着,随后叹了口气道:“姥可不行喽,这反应啥的都跟不上了!眼神也不好喽!老喽!”

我连忙讨好的说道:“您可不老!您是宝刀未老!”

她打量了我一眼随后皱着眉说道:“你这孩子怎么穿这身啊?快去换礼服,这看着也太随便了,你看人家小鹚穿的多好看,你瞧瞧你!”

小鹚……

我不厚道的噗的声笑了出来。

我掀起帽子让她看里面的纱布,随后解释道:“我不能摘帽子,就穿这个吧!不然穿礼服戴帽子看着不伦不类的,还不如这样了!”

姥姥仔细看着我的额头,担心的问道:“这咋弄的?严不严重啊?”

“我从楼梯上折下来摔的,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她指着我气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了,责备道:“程爱绮你多大个人了?啊?怎么走路没长眼睛啊?下个楼还能摔了?你可真让姥操心!能不能有点大人样儿?”

我瘪着嘴连连点头,“对,是,我下次走路睁大眼睛走,您可别生气,不然我就罪过了!”

鹚班连忙站出来替我解围道:“姥姥,怪我,我当时在和她说话,可能让她分神了!”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姥姥却说道:“小鹚啊!你不用替她辩解,这丫头从小就毛毛躁躁的,和她妈小时候一模一样!

她就没让人省过心!小时候那膝盖刚结痂眼看着要好了,紧接着就会又摔破,反反复复的就没有好的时候!

不信你看看她那膝盖上,全是小时候留的疤!她有多淘我还不知道?

上学的时候三米多高的大墙,说跳就跳,她压根也不心思把腿摔折了怎么办!你说她气人不?”

鹚班突然笑了,附和着点头,“还真是气人!”

姥姥越说越起劲,和鹚班滔滔不绝的数落我,最后加了句:“姥姥赋予你无上的权利,你给我看着她管着她,不听话你给我打电话,看我怎么收拾她!”

鹚班挑着眉别有深意的对我说道:“你听到了吧?我现在可是有无上的权利了!我以后管不了你,真的会给姥姥打电话的!”

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得!你们是一伙的,我说不过你们!我去和客人打下招呼,你们聊。”

我脚底抹油一般离开,紧接着听到一声呼喊,“爱绮!开业大吉!”

我转头一看,是陈冰过来了,她身旁的人使我皱起了眉头,唐朝?

他们俩怎么又整到一起去了?

难不成又和女朋友分手了?找陈冰当备胎?

我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走了过去,语气极其不悦的说道:“来晚了啊!”

陈冰跟个小媳妇似的挽着我的手臂,嬉笑道:“姑奶奶息怒!路上堵车,堵车!”

我将她拉过一边,秦睿宇见状过来同样拉走唐朝,我皱眉哑低声音问道:“你怎么回事儿?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是吧?你们什么时候又联系上了?”

她满脸的表情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心虚!

她辩驳道:“你不也一直吊在一棵树上……”

祝福你们

我诧异的看着她,“哎?你这死丫头!我和你能一样吗?鹚班至少没让我当备胎!

可唐朝呢?当初在你和那个女孩身上摇摆不定的!现在又跑回来干嘛?”

陈冰丧气的垂下头,小声说道:“他们分手了……爱绮,我真的很喜欢他,我忘不了!

只要他一回头来找我,我还是……无法拒绝,只要是他多大委屈我都能受!”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这和我硬挤出来的眼泪,反正眼眶通红的祈求道:“我需要你的支持!”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一软,叹了口气道:“如果你觉得你们最后的结果能配得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我无话可说!

只要你开心,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她突然抱着我,声音很沉很沉的在我耳边说道:“你不知道我等他回头的路有多难,那些熬夜喝过的酒,跋山涉水去见他,只为了给他一场惊喜,就算满腔欢喜得来的全是失望,可即使那样我也不愿意丢掉和他的回忆。

也许我这种小小的情感比不上你和鹚班那样的大起大落,也没经历过你们那样的爱恨情仇,但是我这渺小又卑微的爱情也挺值得让我奋不顾身的。

爱绮,谢谢你愿意支持我,就算这是一场梦,我也想做到它自己醒来的那天。”

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明白了!只要你自己不受伤就行!”

她松开抱着我的手,脸色尽显得意的说道:“我跟你保证,这一次我一定拿得起放得下!而且……唐朝现在对我很好,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有未来的!”

我挑了下眉,故意逗她道:“这么说我得提前恭喜你抱得美人归了?”

正说到这里,秦睿宇和唐朝过来了,唐朝和我打了下招呼,随后牵起陈冰的手,好像在做保证一样,“爱绮,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是陈冰最好的朋友,我能跟你保证的就是,我会不留余力的对她好,你放心吧!”

我点了点头,“祝福你们。”

秦睿宇拉着我的手腕说道:“别在这给他们当见证人了,那边忙的不可开交,我们要到时间剪彩了!”

陈冰连忙说道:“你们去忙,我们俩能照顾好自己。”

我和秦睿宇一边走我一边问道:“记者哪来的?”

“我找的啊!有你爸和我爸这两位在,还有鹚班这位神秘巨咖,噱头一定不能小了啊!这种免费的宣传推广干嘛不利用?咱们能省不少广告费呢!”

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金融界未来的扛把子,这算计到骨子里去了奥!

有句老话怎么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是这么个道理不?”

他反应了好半天也没听出我是褒义还是贬义词,烦躁的摇了摇头,“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我的目的就是必须今天一炮打响我们的餐厅,你地明白?”

我连忙恭敬的点头,“明白了,秦老板。”

“那走吧?程老板?”

我们两个相视而笑,随后表情贱贱的对上了食指……

访问

秦睿宇和我去邀请剪彩的嘉宾,秦然舅妈和杨梓裕帮忙张罗着所有的仪式。

这是我从上次照片的事后,第一次看到梓裕舅舅,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尴尬,和以前一模一样,甚至比原来还要亲昵。

在剪彩时我见那么多记者突然有一丝怯场了,我怕他们乱写我的穿着,所以不想上台。

反正鹚班在上面也算代表我了。

可鹚班却一直拉着我的手,不容挣脱的将我我带了上去,我只能头皮发麻的站在了最中间的位置,左边是两位爸爸,右边是鹚班和睿宇,突然有了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心里虚的不得了……

剪彩时剪子落下的那一刻,空中放飞了许多许多的的氢气球,它们带着我心里的祈愿,飘到了天空上。

我们的山河相愈就这样开业啦……

一堆记者围着程先生做采访,感觉他好久都没有新闻了,就像苍蝇见到肉一般,嗡的一下子涌了过去,紧紧将他围住。

记者:“程先生,您好久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了,请问您现在是不是已经撒手不管程氏的工作?您最近都在忙什么?”

程先生:“我在忙着弥补养病那些年没有照顾陪伴我妻子的那些时光。”

记者:“看来程先生真的是外面所传闻的三好先生,那么请问您对于您的女儿程爱绮小姐大学还没有毕业就出来创业有什么看法?

她以后会接程氏的班吗?还是说程氏会留给您的儿子程予来做接班人,女儿随便自主发展?”

程先生丝毫没有斟酌的去想,直接回道:“爱绮和睿宇创业这件事,我本身和秦老先生都非常反对,但是他们用自己的想法努力创造出你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切,我个人表示是非常激动以及欣慰的。

年轻人想要做什么,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应该多给予一些支持和相信吧!

我相信她有自己的对未来的考量与规划,她会不会回程氏或者一直出去做她喜欢的事情,我都尊重我女儿的决定。”

记者:“那程先生我们还想问一下,您对这家餐厅的期待在哪里?也就是说,你想让它做成一个什么高度?以后会连锁吗?”

程先生笑了笑,“会不会连锁你得问它的老板,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这家餐厅,我只能说心意做的非常足。

从名字上的美好祝愿,到这里布置的一些小心思,都时刻见证了两位小老板的心意,我觉得不用当成生意来做,更多的是可以温暖和帮助更多的人,如果将餐厅做到这种境界,我觉得更能体现出它的价值。”

我在一旁听着那些记者不断的丢出刁钻的问题,程先生都一一游刃有余的处理好。

这些记者突然将话筒一转,镜头全部调转到我和鹚班这边,鹚班当时正搂着我的肩膀低头在我耳边说着话。

当闪光灯不停的闪动着,让他不悦的抬起了头,看向面前的人。

记者问道:“鹚班先生,想请问一下您对于您女朋友程爱绮小姐的这家餐厅有何看法吗?”

酒的名字

鹚班当时的举动在外人眼里有些不妥,不像我爸爸那样圆滑世故,能做到让人挑不出毛病。

但在我的心里他非常酷,他冷着脸对记者回道:“今天是我女朋友的餐厅开业,我觉得我也好程潇岐先生也罢,我们都是来给她做配角的,她和秦睿宇先生才是今天的主角。”

记者穷追不舍的问道:“那您觉得山河相愈会做到您的忘忧城那般成功吗?

忘忧城现在的知名度可谓是惊人,被大众疯狂追捧着,也可谓是一票难求,我们十分好奇您会对这里抱有那样的期待吗?”

鹚班想了下随后说道:“这是我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我希望今日所有的光彩都能照在我女朋友身上。

忘忧城的选址是爱绮发现的,忘忧城之前的名字叫魔力之城,也是爱绮赋予它一个全新的名字。

里面所有的环节都是因为我对我女朋友的情愫所设计的。

忘忧城所有的成就都离不开爱绮,所以我对她的天赋与想法自然是全部的认同,更加是无条件的支持,我所秉持的只有一个条件,她开心就好。”

他轻轻将我向前推到了聚光灯的面前,记者见他不愿意再接受采访,一度有些尴尬。

秦睿宇和杨梓裕顺势的将那些记者带走,秦睿宇跟我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我不用跟着过去,一切他来解决。

等那些记者被他们强拉硬拽的带走后,我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鹚班偷笑了声,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还真跟别人不一样,一点都不爱出风头,不过我超喜欢这样的你。”

我指着他装作生气的问道:“你刚才是故意将我推出去的吧?你真是坏的很!”

“我知道你心里憋着一口气,觉得没穿上漂亮的裙子有些不妥。

而我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穿什么,你在我眼里都是美的,挺直腰板大方的面对众人,干嘛那么不自信?”

我撇了撇嘴,挽起他的胳膊,“也就你不嫌弃我吧!我姥姥都说我穿的不合适……

走吧!我们去里面转转,找个角落你帮我试试酒?”

鹚班点了点头,声音魅惑的回道:“你不怕给我喝多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有多能喝我又不是不知道……”

我将他带到二楼里面角落,二楼是为了给顾客留些隐私的设立的,每桌座位四周都设立了纱幔,属于半封闭式,朦朦胧胧的也很美好。

我叫来了调酒师,“来,给他调几杯我们的招牌。”

调酒师想了想,随后问道:“忘忧、执迷、消恨、遗忘,可以吗?”

我打了个响指,“完美,就这些吧!”

他继续问道:“您喝什么?”

我摆了摆手,“我不喝,一会还得招待客人呢!”

他听后便下楼去准备,鹚班皱着眉头不解道:“这都是些什么名字?怎么听起来都挺绝望的?”

我笑了笑反问道:“那应该叫什么?幸福?甜蜜?开心?快乐?

拜托,这不符合我店这种忧郁的气质呀!”

鹚班无奈道:“本来来喝酒的人已经很丧了,喝完了会不会更丧?”

试酒

我拍了拍胸脯自信的对他说道:“我这个调酒师可是重金请来的,他调的每一种酒我都在身边给过一点小小的建议,我敢保证喝了我们的酒,只能更嗨,怎么可能更丧?”

鹚班本来交缠的双手摊了开来,眼睛里闪过一抹期待的光亮,“拭目以待。”

当蔓箩端着盘子上来,放到鹚班面前的时候鹚班突然无奈的笑了起来。

他首先端起那杯黑色如墨的酒对我问道:“这个叫忘忧吧?”

我惊喜的看着他,一脸崇拜道:“你怎么这么聪明呀!你怎么猜到的?”

他笑了笑喝了一口说道:“因为我了解你。”

我满脸期待的盯着他,见他先眯了下眼睛,表情有一丝狰狞,随后睁开眼后连忙又喝了一口,舔舐了下薄唇。

我连忙问他,“感觉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呀?”

“第一口有点苦涩又有点酸质感觉很冲,随后转为甘甜,感受不到任何的辛辣。”

我点了点头,对他解释道:“这是我对你的感觉……

即霸道又爱吃醋,有时候浑身长满了刺很难让人靠近,但是品味下来,你带给我的就算是苦,留在脑海里的都是甜蜜,想不出任何你不好的地方。

除了这个,我还想扣题到我们的忘忧城。

体会过苦,一切从头来过,甜的就在不经意间出现。”

鹚班眸中闪过一丝感动,他仰头将那杯忘忧一饮而尽。

他拿起深紫色的酒,问道:“这个叫什么?”

我对他介绍道:“执迷。这个便完全没有苦涩辛辣的味道,像你忘不掉的人,即使千万般的恶,还是放不掉,带着最初少女般的执着。其实这酒还是比较适合女孩子的,你可以尝尝。”

“我还是听你都介绍后我直接全喝了吧!别没等听到下一个我就喝多了,挺丢人的。”

我被他逗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那我接着跟你说,这个白色的有点像水或者说像白酒的这个叫消恨,喝完保证你爱恨一笔勾销!

那个遗忘嘛……就大有来头了!光看看这油绿的色泽,你眼熟不?”

鹚班瞟向我,诧异道:“忘忧城的?”

我嘻嘻笑着,心虚道:“管他们要了一下丢丢你的忘情水……每杯只放了一点点而已……

你不会介意吧???”

鹚班将执迷和消恨喝光,唯独遗忘没有碰,他说:“这杯就算了吧!我没有要忘的人。”

我看着在一旁站着的蔓箩,伸手递了过去,“别浪费,你喝了吧!”

蔓箩咧了咧嘴,抱怨着,“像我有似的,我也没有……”

我催促道:“不会真的忘了呀,抓紧喝!”

鹚班揉了揉太阳穴,“你这酒都弄这么冲干嘛?”

“人家都是一口一口喝,你一口一杯当然会觉得有些冲。

给我们打个分吧?十分满你给几分?”

他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十分。”

我忍笑高兴的问道:“这么高?不是敷衍我吧?”

“当然,我发自内心的觉得真的不错,我相信别人一定也会喜欢的。”

旧人到访

王亚菲得意的与我擦身而过,肩膀还不忘用力的狠狠撞我一下。

我现在完全不想理会她的挑衅,一心全在诺美的事情上。

她的梦想不是当个大夫的吗?

她怎么越走越浑了呢?

陈冰用手指轻轻推了推我,“你想什么呢?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诺美现在在做违法的事情……”

陈冰的脸瞬间和我一样惊讶,随后劝道:“你别想了,她的话也不一定可信,没准就是在这让你难堪呢!

我出去打听打听小道消息,看看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先别乱了阵脚。”

我轻轻点了下头,陈冰又问:“如果是真的你还打算管她啊?”

我没回答,但是我的心里是不想她越走越远,我不是为她,我可怜她母亲。

客人门逐渐的离开,梓裕舅舅走的时候,秦睿宇特意打暗号,“哥!一炮打红!”

梓裕舅舅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便和秦然舅妈一起离开了。

直到我们送完最后一个客人,才见到秦睿宇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他长舒了一口气,“太累了!这一天终于熬过去了!”

我假模假样的帮他捶了捶肩,“秦老板辛苦!”

他挑眉夹着嗓子说道:“小绮子可否满意呀?”

我如三德子一样连连点头,“满意,满意。”

“晚上就在这吃吧!你和鹚班吃完了再回去,正好陈冰和唐朝也在,咱们热闹热闹?”

我侧头看了眼鹚班,鹚班点了下头,“我也正有此意。”

我立刻扯出一抹笑,“你把攀越也叫进来吧!他自己在外面也没意思。”

鹚班看似什么都没做,可攀越却没过一会儿便进来了。

我们找了一张比较大的桌子围着坐下,食物和酒刚被端上来的时候,门上的铃铛突然响了一声。

我们一起转头看到一个女人进来,她的穿着很破旧,两只手拎着黑色的塑料袋,骨瘦如柴的身躯在宽大的衣服内,显得很更加单薄。

我手中的叉子顺手脱落,他们几个面面相觑没搞清楚状况,我蹭的一下便窜了出去,张开双手给那女人一个拥抱。

“娟子姐,你出来了……”

面前的那个女人就是我在牢里遇到的那个可怜的女人,能再次看到她我是打心眼里的高兴。

她连忙推开我,垂下眼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你这丫头咋还风风火火的,我这衣裳脏,别给你的弄脏了。”

我连忙故作生气的皱起眉,“脏有什么怕的?脏了就在洗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啊?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不早点找我来?”

她将手里的两个塑料袋递给我,“我穷也没啥钱,在电视上看到你开业的消息就寻过来了,这个是姐给你准备的开业礼物。”

我打开袋子一看,都是些极为普通的物品,心里并不是多么开心,反而有些心疼。

看样子她现在过的也不是很好,却还给我准备东西,这些东西虽然说不贵重,但也能给她的孩子多买些吃的。

留下吧

当时的我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很久,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娟子姐连忙小心翼翼的说道:“绮绮,你可别嫌弃啊!”

我撅着嘴,蹙眉的说了句:“我生气了……”

她被我的话弄的有些惊慌失措,“你是不是觉得礼物太轻了,姐以后一定会送你好的!”

没有人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有多复杂,眼眶不断的涨热,看到她的脸时心里真的会很堵,我摇了摇头,“我生气你买这些东西,你给我乱花什么钱啊!我又什么都不缺!”

她先是一愣,随后轻松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嫌弃呢!开业不都是讨个好彩头嘛!哪有空手来的!”

我斜眼看着她,故意想让语气变得轻松一些,“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呀?怎么早不来找我?”

“我出来有一阵了,这不是忙着安置孩子,我有案底也不好找工作,天天为了生活奔波呗!所以就没联系你!”

“那你找到工作了吗?”

她尴尬的笑了笑,“还没呢!我一个单亲妈妈带个孩子,又不会啥手艺,就算做苦力活人都不爱用。”

我拉着她的手询问道:“你来我这上班吧?可能时间点会长一些,但是上班的时间晚,也不耽误你照顾宝宝,我们还有员工宿舍,到时候我给你单独腾出一间,你带着孩子住进去,又能省出租房子的钱,你看这样行吗?”

她连连摇头拒绝,“你家已经帮我很多了,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绝对不行的!”

秦睿宇见状过来打圆场,说道:“爱绮,你朋友啊?”

我得意的挺起胸膛回道:“一起共患难的狱友,我们俩都是有苦衷进去的,还分在一个屋,你说巧不巧?”

他朝娟子姐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秦睿宇,也是她的合伙人。”

娟子姐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随后和他握了握。

秦睿宇随后说道:“你会英文吗?”

她茫然的摇头,“我不会。”

我伸手用胳膊肘怼了他的胸口一下,“秦睿宇,你大爷的!会不会英文怎么了?我们服务的是中国人,听不懂别来吃!你来拆我台的吧?”

秦睿宇吃痛的皱起眉毛,“我靠!你太狠了吧!我这不是在考虑给她放在哪个岗位吗?你不问清楚就动手啊?”

我真的以为他嫌弃娟子姐,不想留下她。

听他现在的意思是愿意留下了?

他揉了揉胸口对娟子姐说道:“前面的客人可能有些不好应付,你在后厨邦忙吧?到时候薪水和前面的一样,待遇也一样,可能就是累些,可以吗?”

娟子姐一听激动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难为情的问道:“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连忙说道:“你来帮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来的麻烦?你明天就过来吧!到时候找那边的那个女孩,她叫蔓箩,她会帮你安排一切的。”

娟子姐激动的擦了擦眼泪,“绮绮,你真是我的贵人,你帮我太多了!我都不知道咋感谢你!”

失落的少女

我大咧咧的挥了挥手,“说感谢多见外呀!你没看以前的老电影吗?那些古惑仔在号子里出来不都找当时的狱友互相帮衬?咱俩的感情那还用说?”

娟子姐被我逗笑,随后看到大家都在等我们俩个吃饭,连忙说道:“你快去吃饭吧!那我就先走了……”

我拉着她,“一起吃嘛!”

她特别不自在的摇了摇头,“我就不了,孩子还在等我,我还是回去了。”

我也不想为难她,知道她刚出来可能也有些怕人,跟我们吃饭她也会觉得不自在,只好点了点头。

“那你等一下,我给宝宝装些蛋糕,你带回去。”

我转身去找盒子,装了两个人份的蛋糕,给她带走。

她感激的抱在怀里,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餐厅。

我不停的和她的背影挥手,就算已经看不到人了,我还是站在原地发呆。

秦睿宇拍了我肩膀一下,“别看了!回去吃饭吧!”

整晚我的状态都不太好,我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的能力太小了,而需要帮助的人却太多了……

我和他们讲了娟子姐悲惨的遭遇,陈冰沉默了很久,随后说道:“要是我是她,我也会和她做一样的选择。”

我点头赞同,“你没看到我和她第一次在牢房里面见面的场景,她比现在还瘦,眸子里一点想生存下去的光亮都没有,太绝望了……

身上好多地方都是烫的烟疤,还有被虐待的痕迹,那个画面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所以,她真的很苦,我想我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呗!”

秦睿宇点了点头,“放心吧!在咱们这儿谁也不能欺负她。”

鹚班不太有这些泛滥的同情心,但他不会反对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只会告诉我别因为别人的事情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这个沉重的话题一转,我看向蔓箩,故意说道:“白天那酒你喝了没有?”

蔓箩的脸噌的一下变得通红,她结结巴巴道:“喝、喝什么喝啊!那不楼下吵起来了,我连忙就下来了吗?”

我摇了摇头,“不对,吵起来是后来的事,我记得你当时说,你没有想忘的人?那你最不想忘的是谁啊?”

大家纷纷嗅出了一丝异样的味道,眼神全部投到她的身上。

她的脸越来越红,眼神闪闪躲躲的回道:“你呗!我也没被人伤害过,哪里有什么想忘的人……”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鹚班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也是无意得知了一个秘密,有天鹚班要离开的时候,我送他出门,见到蔓箩拎着不知道什么东西非要往攀越的怀里塞,最后攀越也没要,她失望的踢着路边的石子泄愤。

表情像极了表白被拒绝的失落少女,从那一刻我心里便猜测蔓箩可能对攀越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同。

我是有意撮合的,但是攀越有没有那个心思我还得观察观察。

鹚班像开玩笑一样的说道:“家里好像很久没有喜事了?”

展开计划

攀越一直低着头吃东西,好像没听到一样,也不准备接话。

蔓箩垂着头也装作吃东西的模样,可心思却好像完全不在食物上,小耳朵一动一动的,我们每个人的话她都听的清清楚楚。

鹚班咳嗽了两声,再次说道:“攀越。”

攀越立刻抬起头来,“王,怎么了?”

“我说家里好像很久没有喜事了。”

攀越点了点头,“嗯,是蛮久的了。”

我无奈的扶额,攀越平日里看着挺精明的啊?怎么到这块来装傻充愣了。

“你老大不小的了,是不是得找个伴了?”

攀越看了眼陈冰和唐朝,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也没多大……不急。”

蔓箩的眸子垂的越来越低,我见她都快将头低到桌子下面去了。

秦睿宇接过话道:“我们蔓箩妹子也没男朋友吧?诶?你俩配啊!不仅配,是绝配!”

攀越看了看蔓箩,随后说道:“我一心在事业上,没想过结婚,蔓箩就是我妹妹,你们不要瞎说。”

我见到蔓箩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随后说道:“我去给你们拿些吃的过来。”

我和鹚班对视了一眼,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在回去的路上,我借着酒劲再次问攀越,“你不喜欢蔓箩吗?蔓箩挺好的呀?她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攀越看了眼倒车镜,随后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喜欢她吗?”

攀越没有说话,我捶了捶后座,“喂!攀猴子,你喜欢她吗?你要不喜欢你给个痛快话,我就让她立刻放手,别在你这耽误时间。”

攀越无奈的说了句:“后,我们这种不光只能有感情,我给不了蔓箩未来。”

鹚班拉过我靠在他的肩上,示意我别再说了。

我们回到房间以后,鹚班才对我分析道:“攀越可能对蔓箩是有心思的,他要是不喜欢她也不会这般吞吞吐吐。”

我茫然的看着他,问道:“那为什么不接受蔓箩?喜欢就在一起啊?”

鹚班垂下了头,有一丝丝的自责,“可能是因为我吧!

他总觉得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还有很难的一场仗要打,生死难料,他怕给不了蔓箩未来吧!”

我震惊的看向他,“什么仗?什么生死难料?”

他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笑了笑,“我说的是比喻,和平年代有什么仗?我的意思是他觉得我还需要他,现在不想成家吧!怕辜负了蔓箩……”

我当晚头喝的昏昏沉沉的,也就被他轻易的糊弄过去了。

不过我心里记住了鹚班的分析,以他对攀越的了解,他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第二日我便展开了一系列的计划,前怕狼后怕虎的感情状态我作为一个局外人绝对看不下去,应该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和自己想爱的人在一起。

我把我的计划说给秦睿宇听了以后,秦睿宇想了想,“你让我上哪找这个人去?你不是想让我上吧?”

我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头,翻着白眼说道:“美的你!你那些狐朋狗友你给我先来一打!”

游戏我玩了

秦睿宇嗤笑了声,不服气的问道:“不是,怎么我的朋友就是狐朋狗友了?你的朋友才是狐朋狗友呢!”

我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错!我的朋友确实是狐朋狗友,比如你!”

秦睿宇咬了咬牙,“怎么每次都挖坑给自己跳呢!靠!行,我晚上带两个来给你看看!”

我指着他警告道:“事先说好,只是找他们帮忙,可不许假戏真做了!”

他连连点头,“你程大小姐的人谁敢碰?活腻了不是……”

晚上的时候秦睿宇真的叫来了一桌朋友,男男女女好几个人,我坐在别的桌观察了一会,长相谈吐都还可以,只不过都和秦睿宇差不多,一股子痞子气。ranwen

他们非张罗着喊我过去喝一杯,我盛情难却便过去敬了杯酒。

和什么人在一起便要学会说什么话,我和他们在一起聊的无非就是吃喝玩乐,某某家上了限量的新款,哪辆车子现在开起来更炫酷。

我坐了一会觉得无聊便回我原来的地方坐着,没一会秦睿宇领着其中一个男生过来找我。

从面相上来看,就两个字,富贵。

他不是那种很帅的鲜肉面孔,稍有些胖个子却很高,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一条缝,肥头大耳的还蛮可爱的。

他浑身上下布满了名牌的logo,给人的整体感觉健谈,多金,风趣,没架子。

秦睿宇搂着他的肩膀对我问道:“程大小姐,我这哥们儿怎么样?”

他听后连连摆手,风趣地说道:“爱绮不是有男朋友了吗?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啊!”

秦睿宇怼了他的胸口一下,“说什么那!没男朋友也轮不到你啊!”

他哈哈的笑了起来,在我面前点燃一根烟后,伸出了手,“蒙威。”

“程爱绮。”

他对我递过一颗烟,我摆了摆手,“不会,谢了!”

他诧异的看着我,随后对秦睿宇说道:“这可是我见过你女生朋友里面第一个不会抽烟的啊!”

秦睿宇瞪了他一眼,“这有什么新奇的!我拉你过来是说正事的,你在这都聊什么歪七歪八的呢!”

蒙威摊了下手,随后说道:“什么正事你倒是说啊!”

我将身子探向前去对他伸了伸手,压低声音的说道:“帮我追个女孩,但事先说好,做做样子就好!不许有身体上接触,还有,不许动真情。”

他不解的看着我,随后笑了,“那成啊!没有我追不到的人。”

我连连摆手,“没让你真的追到她,她和男朋友吵架了,我就是想刺激刺激她男朋友,让他学会珍惜!”

“呦!程大小姐还会玩这么老套的情节呢?成,没问题,你信着我了我也不能让你失望对吧!姑娘在哪呢?”

我指着吧台仰了下头,“诺,就那个!”

蔓箩此时正假模假样的和调酒师学甩杯子,她捂嘴调皮的笑时,带着一丝青涩迷人的气息。

蒙威看了看,对我打了个响指,“ok!这!”

我再次提醒道:“我只是找你帮忙演戏,千万不要假戏真做,她和你们认识的女孩子不一样,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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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顺利

蒙威举起手对我保证道:“您放一百个心吧!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里倍儿有数!”

我对他展开了微笑,心想着这男孩还挺有觉悟的。

我看着他走到吧台处坐下,对蔓箩勾了勾手指,不知道他在和蔓箩说着什么,我看到蔓箩笑得蛮开心的,随后将她甩的酒盅打开,拿出一个杯子倒了进去。

她的嘴形好像在说,“我请。”

秦睿宇勾起嘴角对我挑眉道:“怎么样?我找这人靠谱吧?”

我点了点头,“看起来还行。我得立刻给鹚班发信息让他来接我。”

我掏出手机在上面打着,“来接我,带着攀越一起,店里等你哦!”

秦睿宇点了下我的额头,“程爱绮你收收你的淫笑好吗?你别好心办了坏事,我看攀越要是一点都不买帐,到时候你怎么收场!”

我撇了撇嘴,“不买帐的话我再想别的办法!反正……我不信她不喜欢蔓箩。”

“爱绮,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应?”

我茫然的看着他,“什么反应?”

秦睿宇抿了抿嘴唇,有些紧张的问道:“你不是吃了那个药丸吗?有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

我冲着他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反应,这事别再提了。”

他放松的舒了口气,“那就好。”

鹚班带着攀越来的时候,秦睿宇朋友那桌不停的起哄,“哇!好帅!”

“爱绮这个就是你传说的男朋友吗?”

“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我笑着冲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喝,我们回去了,下次你们过来一定陪你们。”

鹚班贴心的帮我穿好外套,又细心的系了条围脖,“走吧!”

我暗中偷瞄着攀越的一举一动,他从进门后看到蔓箩和蒙威聊的甚欢时,便再也没有将眼神看过去。

临走时候鹚班问道:“蔓箩还不走吗?”

我摇了摇头,“她一会应该和蒙威出去玩吧?咱们不用管她,她想回的时候自然就回去了!”

直到出门的时候我在玻璃里面看到攀越在我身后侧头看了眼蔓箩的方向,话也没说便跟着我们一起离开了。

我到车上给蔓箩发了信息,“今晚在店里住吧!别回来了!”

蔓箩给我发了哭泣的表情,“为什么不让我回家?我想回家……”

我在手机上打着,“听话!明天再回!”

她快速的回道:“好吧!”

我关掉手机后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这个小蔓箩,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晚上不用让李管家给她留门了。”

鹚班忍笑问道:“那个男孩是什么人?攀越你明天查一查!蔓箩没做过人类,心思单纯别再让人骗了!”

攀越用喉咙嗯了声,算是答应了。

我和鹚班紧握的手互相捏了捏,我将头深低着靠在他的胸口来掩盖我上扬的嘴角。

等回我们俩回到卧室之后我才敢大声的笑,笑到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你刚才看到攀越的脸了吗?都绿了!我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鹚班将我抱起,我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脖子上。

他眼含笑意的说道:“你真的好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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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骗我

我挂在他的脖子上咯咯的笑着,沉浸在他宠溺的目光中。

“鹚班,要我说呀!你就让攀越抓紧缴械投降吧!不然有他难受的时候!

我瞧着那小胖子也不错,又会哄人嘴又甜,要是蔓箩真的动了心,攀越可别后悔!”

鹚班皱了下眉,不屑道:“嘴甜有什么用?真正的爱从来都不在嘴上!”

我看他那股子别扭劲儿又上来了,连忙问道:“那在哪儿?”

他抓着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在这儿。”

“我看你比谁都油嘴滑舌,你还说人家呢!你的嘴最油……”

鹚班挑了下眉,“哦?本来有个事情想告诉你来着,你要是这么污蔑我,我可不能说了……”

“什么事情?快告诉我!”

他轻轻摇了摇头,“不说……”

我连忙撒娇的噌他的脖颈,“告诉我吧!”

他将我放置在床上,自己却蹲下身子仰着头对我说道:“也不知道告诉你到底对不对……我其实也纠结了好久,先给你看看吧!”

他伸手在我面前开启一扇屏障,从画面里我看到我妈在贴心的帮我爸脱西服。

那个西服就是我开业时他穿的那件。

妈妈关心的问道:“爱绮那边怎么样?”

程先生点了点头,“不错。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我想你会喜欢那个地方的。”

程太太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眸,“我现在怎么可能回去……”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不如……”

程太太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别再说了!不行!”

程先生突然站起声,声音有些飘渺的问道:“你知道那店叫什么名字吗?”

她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山河相愈,治愈的愈……”

我感受到她瞬间崩溃的情绪,随后站起身子离开了。

鹚班见我的脸色越来越白,连忙收回了画面。

“她很安全爱绮。我只是想让你亲眼看到,她非常安全,所以不要再去冒险了,好吗?”

我现在的心里除了被骗后的愤怒,还有深深的不解。

我不明白她为何拿自己的性命来骗我,但我有一点深信不疑,她不会害我。

虽然心里很难受,但我也不愿意往别的方面想。

我扯出一抹非常难看的笑,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试探的问道:“我抱你去洗澡?”

“我又不是巨婴,我自己可以去,你随便玩点什么吧!”

鹚班的目光中透露着担心,但他没有阻拦我,任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试图让我冷静下来。

我起身躲进了浴室,加快脚步的走到浴缸前放开水龙头,借着水龙头的声音,我才敢哭出声音。

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内心感受,觉得有些委屈,又觉得……搞不清楚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在骗我,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都在骗我……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实情呢?到底都在对我隐瞒着什么呢?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我想远离尘世的喧嚣,离开这里,安安稳稳的过余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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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的决定

我洗完澡后给我爸发了一条信息,“叫她不用藏了,法器我会继续找,过年的时候回来看看姥姥吧!”之后便关掉了电话。

鹚班将我抱到床上,用毛巾帮我擦头发,眉毛微皱的说道:“下次不许不吹干还在滴水就跑出来站在冷气下,听到了没?”

我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决定了。”

他故意不看我的眼睛,仔细的帮我擦头发,随后问道:“决定什么?”

“我要继续找法器,你会同意吗?”

鹚班苦笑了下,“我早知道是这个结果。”

我俯下身将额头顶在他的额头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认真的说道:“这是最后一次,我和你保证,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行吗?”

他垂下眼点了点头,“好,都顺你的意。”

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找到六件法器到底要干嘛,更不知道我吃那些药丸最后会导致一种什么样的结果。

我也不明白,为何我做完决定后,那晚的他会是那么悲伤……

连我们在亲昵的时候,他突然趴在我的身上,将头埋在我的颈肩沉默了好久。

自古忠孝两难全,但我没想到选择了孝会让他承受巨大的痛苦。

如果我早知道……

也许就会有不同的结局了吧?

我连着一个星期没有开电话,每天都会去店里坐着,鹚班晚上会去店里接我。

秦睿宇时不时就会来一句,“我怎么感觉你这几天怪怪的?”

“哪里怪了?”

他撇着嘴摇头,“说不上来,就感觉不怎么乐呵呢?”

“你想多了!”

我看着每天都会抽时间来找蔓箩的蒙威,突然笑了起来,“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对?”

秦睿宇懵了下,随后说道:“怎么不对了?你看俩人现在多好啊!我可偶尔就能看到攀越时不时的出现在外面,眼看着戏……”

我冷冷的说道:“我们欺骗了蔓箩和攀越。”

秦睿宇解释道:“可我们是善意的谎言啊!”

我双手用力的砸向桌面,“善意的也不行!”

“不是,你发什么疯啊!”

我突然冷静了下来,坐回了原位,“对不起,我有些冲动了。”

他掏出手机扔给了我,“小期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说你关机了,你给他回一个吧!”

我接过他的手机打开视讯,他那边天还没亮,睡眼惺忪的接起了电话。

当他看到是我的时候,立刻坐起了身,“姐?你干嘛去了!都联系不到人!”

我没回答直接转了话题,“哪天回来?”

“下周五到家,姐夫说去接我。”

我点了点头,淡笑着,“什么时候还叫上姐夫了?他给你改口费了吗?”

“我们俩之间提钱多俗啊!不用给,我叫的心甘情愿。”

“少贫!爸妈有没有说你回来后去接你?或者……”

他笑了笑,质疑道:“你和爸妈吵架了?我说你怎么关机了呢!

老爸昨天给我打电话问和你有没有联系,我当时还奇怪呢!

又犯什么错惹他们了?等着我给你受伤烂摊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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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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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手翻找出那个熟悉的号码,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决心按了拨通键。

他接起电话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么多天,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我竟一时语塞,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他继续说道:“南辞,有句对不起要和你说,让你为难了。”

我眼眶一红,咬着嘴唇怕自己发出哭声:“崇明,我不相信,潇岐误会你了对不对?你和他解释啊!误会解开了你们还是好朋友,我们三个还像以前一样好吗?”

“从你想起前几世的记忆我就想问你,我爱了你这么久,你知道我的心意吗?”

我无力的靠着墙,任凭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滑,眼泪止不住的坠落,为什么?他还是捅破了这张纸!!!

“崇明,可是我爱他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苦笑,“是啊!因为有他,你才装作看不见我的心意。南辞,我不想在默默的喜欢你了,每次你们俩在一起,我心里都很痛,我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我想有个机会能够亲自照顾你,呵护你。”

“所以你选择站在程柄寰那边打压程潇岐?你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和他有没有钱没有关系,就算他是个穷光蛋我还是爱他!这不是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不是吗?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对吗?你有苦衷对吗?”

他确定的说道:“我今天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也没有苦衷。风水居以后就由你来管理吧!我不会再干这一行了,不过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一定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从今天开始,我对你的喜欢也不会再隐藏在暗处,我要和他光明正大的较量,也许你会发现我比他更适合你呢?”

他的语气很怪,感觉到无比的陌生,我觉得这简直太可怕了。

“崇明,我不会离开他的。不过,我们永远都是朋友,我依然会把你当个亲人一样看待,希望你看在旧情上,就此收手。”

他突然笑了,“收手?其实潇岐早就对我起了疑心暗自调查过我,我也早就为今天做出了自己的计划,一旦启动就再也无法收手,我们也再也回不去了。”

我心早已经凉了,淡淡的说了句:“那祝你早日功成名就,你开心就好,我先挂了,再联系。”

挂掉电话后我坐在地上头靠着墙看着棚顶,脑海里像播放着幻灯片一样,闪过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崇明的谦让,潇岐偶尔的孩子气,两个人总是互相讽刺着斗嘴,却把对方当成亲密的兄弟。

崇明亲口戳破我单纯的幻想,他说,对于今天他早已预谋,程潇岐也早已发觉。

可是他们俩在我们面前却隐藏的很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两个人的城府太深,我真的无法理解。

我突然想起姥姥曾经对崇明说过的话,姥姥说:“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的路要互相搀扶着向前走,千万不要做伤害对方的事。”

我记得崇明亲口答应了姥姥,可是为什么你还是做了这样的选择?

奇怪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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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鹚班回房后,他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爱绮,如果我们以后有孩子了,你会不会能为了孩子少冒些险?”

我愣了很久,随后回道:“等把他们想完成的事情完成了,我们就要个孩子,到时候我哪也不去了,就陪在你身边。”

他坐在床边圈着我的腰,将脸深深的埋在我的身前,委屈的像个孩子。

“我们现在就要吧!好不好?”

我抚摸着他的短发,我感觉他这一刻很真诚,似乎很急切的想将这个事情提前。

曾经都是我赖着他,想要一个孩子,现在反过来是他赖着我。

这点让我的心很慌,好像迫切的想给对方留下一份羁绊。

但越这样我越能理解曾经的他为什么不愿意满足我留下一个孩子,我们不能失去彼此,就算是孩子也无法取代对方的位置。

我少了他,或者他少了我,我们都不再完整,不是一个孩子就能填补那份空白的。

我摇了摇头,瞬间泪满盈眶,“不好,鹚班,你记住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一辈子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但你不要试图想要一个孩子来弥补我,我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记得不要给我一个人扔下,我已经在努力了,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好不好?”

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递给我的时候手指有一些颤抖,他对我解释道:“这是剩下五件法器的地图,你拿去吧!”

我打开来看上面所有的地方全部标准的很详细,地图被磨损的十分严重,好像他带在身上已经很久了,但在今天他还是交付给了我。

他继续说道:“这五个地方不似碧水宫那样好入,每个都非常危险,我推算了一下,全部走完需要一年多的时间。”

我对他质疑道:“你怎么拿到这个的?如果我将法器都寻回,对那个红发的男人有什么好处?”

鹚班没有为我解释,反而说道:“等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些地方你自己去寻吧!我知道就算我要跟着你你也不会同意的,以后一切要靠自己了,就一定要改自己莽撞的性格,知道么?”

我越来越觉得他很不对劲,我追着问了几句他却都回答的滴水不露,让我挑不出任何毛病。

我再次问道:“你说过年的时候我爸妈会回来吗?”

他摇了摇头回道:“不会。”

我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

“没到他们该回来的时候。爱绮你知道我父君是怎么死的吗?”

我想了想随后回道:“我听说……好想和天界大战……对吗?”

“嗯,父君当年死后化作一朵火莲,他的神识在火莲的花苞中,一直守在魔界。”

“那还有机会复活吗?”

鹚班苦笑了下,轻轻摇头,“不会了,千万载已过,怎么可能还会复活。”

我茫然的看向他,“那你和我说这个的意思是……”

“你是魔后,魔界里面有好有坏,非常难管,你自然是要知道一些的,但只要父君和我在,便没有任何人敢在魔界欺负你,懂了吗?”

头痛

蒙威想了下自己的态度确实不怎么好,连忙笑了笑回道:“刚才有些失礼了,一时冲动。”

他看着六禧问道:“你还能看出什么?”

六禧朝他伸出手,“我看事很贵的,得看你能不能付得起价钱咯?”

我一脸无奈的低下头,刚想和蒙威解释,没想到蒙威却说:“开个价!”

六禧想了想说道:“到时候我给你个电话,你在他那帮他把剩下的农物都买了,就当压香钱了!”

我和秦睿宇对视了一眼,真有这丫头的,这个时候还想着助农,真是个好孩子。

蒙威一口答应,“好,你说吧!”

六禧对他勾了勾手指,一脸神秘的说道:“我们去那边谈,这人太多,我怕你难堪。”

蒙威在我们所有人的注视下,真的和六禧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我看着六禧点燃了桌旁的蜡烛,火光在她的面前跳跃,就如一个元气满满的精灵,眸子里充满了自信。

蔓箩来到我的身边赞叹道:“她很厉害诶!”

我附和着点头,“能不厉害吗?基因太强大了!”

秦睿宇说道:“这个小东西来你这,有你受的了!不如明天在咱们餐厅摆个桌子,上面写四个大字,起卦占卜,咱这餐厅绝对爆满!”

我看着基本没空位的餐厅,拍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还想怎么爆满?这已经够满了,再满只能在外面搭桌子了!”

秦睿宇点了点头,满面红光道:“你说的也对,你说咱们家生意怎么这么好呢?忘忧每天都能卖出去几百杯,全都来找这个酒,不得不佩服,爱绮你的商业能力绝对是这个!”

他举着大拇指伸到我的面前,我瞪了他一眼,伸手打掉,担心的看向蒙威的那个方向。

我见他们俩聊的还不错,没有要吵起来的架势,我才渐渐的放下心。

她们俩聊了有一阵,鹚班带着攀越进来,她小声的在蒙威的耳边说着什么,随后大声欢呼道:“我姐夫来接我了,下次有缘再聊!”

她冲到鹚班面前,斜着眼睛探究的看了看,鹚班面带着笑意充满了耐心站在那里让她观赏。

她点了点头赞赏道:“大魔王就是不一样,厉害的很!”

“你是六禧对吗?”

她点了点头,一手掐腰一手指向天空,“我就是人见人爱,鬼见鬼发呆,人送外号魔鬼杀手的六禧。”

鹚班愣了一下,随后眼神看向我,似是求助。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有这么无奈的眼神,完全被六禧跳脱的性子搞懵了。

我立刻走过去将他救出水火之中,还是带这丫头回家交给小期对付吧!

一般人都跟不上她的节奏,三分钟绝对能搞的你头都大了!

我拎着她后颈的衣服,“好了,我们回家吧?”

她撅着嘴一副委屈状,“我还没玩够呢!”

“明天我们再来玩,时间长着呢!你急什么?”

她想了想只好拿起胸前的哨子,吹了一下。

那是一个古金打造的大鹏鸟,张开双翅脚踩恶龙,眼睛炯炯有神,不容侵犯的姿势。

热烈的姑娘

对于大鹏鸟的传闻有很多种,它是传说中奇大无比的神鸟,由鲲化成。

古书记载,它是群鸟之王的地位,与凤凰是同一种鸟类图腾,只不过是特征不同。

而六禧脖子上的大鹏金翅鸟,是出自于印度神话中,它以恶龙为食,能任意穿梭宇宙中,为毗湿奴坐骑,被誉为迦楼罗鸟,性子极为猛烈。

它有降服一切发邪愿的鬼魅妖魔的法力,我猜测六禧胸前的这个不是普通的哨子,应该是一个法器。

而这个丫头却用吹响它来召唤一梦她们回到她的身边,作为暗号使用,我也是不得不佩服。

明显鹚班也对她胸前的哨子起了兴趣,看了几眼随后赞赏的点了点头。

我们要走的时候正巧赶上驻唱歌手来演出,每晚都会有两个小时演出的时间。

她耍赖着非要听一首歌在走,看着她期待的小眼神,我也不忍心违背她小小的心愿,伸出一根手指和她商量,“我们只听一首歌便回去好不好?小期还在等我们回去吃饭呢。”

她乖巧的连连点头,答应道:“好,一首歌就回去。”

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个丫头的一首歌竟然这么长,她拎着浑身布满手工刺绣的裙摆跑去不知道和驻场的歌手小声说了些什么,随后音乐一响的时候,她凭一己之力带动了全餐厅的热烈气氛。

她好似一个少数民族的少女,提着裙摆翩翩起舞,如一只五彩斑斓的舞蝶,轻轻点点的飞跃过每一桌旁,许多刚来时还愁眉不展的人,经过她的带动都跟着展起了笑颜,像一场郊外的篝火晚会,热闹无比。

鹚班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小期是碰到对手了。”

我赞同的点头,附和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不然那小子太闷了,正好六禧能调和他的性格,互补!”

六禧的笑容感染了餐厅内的所有人,她如天上突然掉落的精灵穿梭在人群中,所有人都为她欢呼叫好,直到她跳累了做谢幕礼曲子才敢停下来,屋内的人大声喊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她对众人挥了挥手,“想看表演,明日不见不散!”随后挥了挥手跑回了我的身边。

我拿纸巾擦了擦她头上的汗,“好了,这回能回去了吧?”

她心满意足的点头,扬着骄傲的小脸对我说道:“我要不是怕那个傻子等的太久被饿死,我还能玩半个小时,算了今儿先回去吧!”

一梦立刻为她披上披风,叮嘱道:“小姐,别着凉。”

出门时我特意回头看了看,顾客们还处于刚才的兴奋中没有缓过来,口中讨论着那个迷人的少女。

今晚,希望能给他们无聊暗淡的生活增添了一份色彩吧!

希望六禧的快乐,能够带给他们一丝丝的治愈,无论生活多苦,都能笑着还击回去。

我们到老宅门口下车的时候,六禧将手指放在嘴前嘘了声,随后蹑手蹑脚的先行进入。

我和鹚班还有众人刚准备进门的时候就听到小期愤怒的咆哮声,“谁啊?”

不会回来了

我们进去看到的一幕则是六禧在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搓了一个雪球,她看到小期的时候快速的转到他身后,直接顺着他的衣领扔了进去。

小期一转身看到她后,刚才的愤怒立刻烟消云散,也不顾自己衣服里还有冰凉难受的雪水,直接抓住她冻的有些微红的手,满眼心疼的说道:“你捉弄我就算了,怎么把手弄得这么凉。”

呵呵呵

我当时的感觉就是喜欢的人作恶多端都是可爱的,这要是我做了这件事,小期能追着我从一楼打到六楼。

而换了个人就不同了,有脾气也不敢发,打他一下还得心疼对方的手疼不疼。

可真是酸哦!我的心简直酸到愿意甘愿奉献我的膝盖。

六禧扬着脸傻笑着,满心雀跃的享受着小期帮她将手搓热。

一梦她们三个挂着姨母般的笑容,欣赏着面前这副画卷。

我轻轻咳嗽了声,随后问道:“晚饭准备了么?”

家里的阿姨点了点头,回道:“已经准备好了。”

我招呼着她们,“咱们先去吃饭吧?小期,你上楼换件衣服。”

小期连连摇头,目光紧锁在六禧的身上回道:“不用换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事有什么挺不了的,开饭吧!”

他想了想又吩咐阿姨叫厨房添几道六禧爱吃的菜,六禧忍不住牵起的嘴角,满脸的幸福洋溢。

我故意逗道:“六禧啊!这次过来怎么没把大宝带来?让我们也看看你的好朋友。”

小期的脸瞬间变黑了下来,他朝我吼道:“程爱绮!你过分了啊!”

我对鹚班撇了撇嘴,故意酸道:“姐都不叫了,这个白眼狼。”

鹚班在我耳旁小声的说道:“让你嘴欠,活该!”

我瞪着他威胁道:“哎?你哪伙的?”

他赏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带着他们进了餐厅。

饭间小期基本没怎么吃东西,不停的帮六禧布菜,告诉她这个多吃点,那个有营养,跟个小奴才一样,好像看到她吃的开心,自己便跟着饱了。

我吃完后对阿姨吩咐道:“帮六禧和她带来的人收拾出几间房间来。”

小期想也没想的说道:“我旁边的那个房间就好。”

我立刻阻止,“不行!老爸老妈回来看到,你就玩完了!”

他无所谓的回道:“看不到,我问了,他们不回来过年。”

我的气焰顿时被压了下去,看来鹚班分析的是对的,他们的确不会回来过年了。

小期好奇的看向我,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轻轻摇了摇头,“没事。”随后对还在等待的阿姨说道:“那就小期旁边的那间吧!”

阿姨的眼神在我们姐弟身上看了几眼,随后立刻去准备。

鹚班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似是无声的在安慰我。

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怕他们看出来我的异常,还要强装着很开心的样子,陪他们聊到很晚才回房。

六禧留在小期房间缠着他打游戏,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在房间嗨了一夜。

而我一夜都未睡,脑袋放的很空,什么都没想,可就是睡不着。

变异

崇明立即伸手搭上他的手腕,随后表情凝重的说道:“和南辞一个症状,失血过多。”

路小棠看了眼躺在崇明腿上的我,惊讶的问道:“南辞也不舒服?”

崇明点了点头,对路小棠吩咐道:“你掀开他的衣服看看,我怀疑是落水的时候受伤了!”

路小棠连忙动手掀开他的灰袍,里面是一条白色的散脚裤,把裤子往上掀开裸露出来的腿上一个又一个包,颜色和皮肤没有任何区别,没有丝毫的红肿,不过还在匀速的扩大。

路小棠惊的坐在了地上,胡乱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向崇明问道:“这是啥情况?”

崇明快速的挽起我的裤脚,我的腿上也有五六个包,和他的一摸一样。

崇明淡淡的说道:“里面是活物,能不能是类似蚂蝗的那种生物,只不过是能窜入到人体里吸血的?”

路小棠惊讶的长大了嘴,“啥?蚂蝗?蚂蝗不是浮在表面吸血吗?要是能窜进去不就是了吗?”

崇明解释道:“这山洞里面的东西还少么?也许只是和蚂蝗类似,我们叫不上名字的东西,它也能吸血。”

路小棠和崇明穿的裤子全部是松紧抽口的运动裤,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崇明,他们俩个的腿上却无事。

他没了主意的问道:“那得怎么办?咋把那些东西取出来啊?”

崇明抽出我腰上的鞭子,又在包里拿出一把短刀和一瓶酒精,将我的头轻轻的放在地上,在我头顶对我说道:“你不要睡,我先给他看看,找到了方法马上帮你取。”

我心里笑了笑,无奈的点头,他先帮那人取也是想做实验罢了,真是个腹黑的家伙。

他先拿着鞭子抽打皮下的活物,谁知道一鞭子下去它就迅速蹿了一个地方,动作非常快。

他立即停手,让路小棠帮忙用手固定住那块皮肤,他拿着短刀在火上烤了烤,在皮肤上擦了些酒精,然后迅速的下刀划开一个口子,血液瞬间喷发出来,猩红的斑点溅在他白色的衣服上。

路小棠用力的往出挤,那个活物估计吸饱了血体积有些大,刀口太小根本挤不出来。如果划太大的口,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感染,到时候更是麻烦。

最后崇明在每一个有包的地方分别划了一个小口,让路小棠勒紧大腿以防他们向上窜,之后拿着鞭子不停的抽,抽到他们走投无路不得不从小口里硬钻出来,它出来的地方顿时成一片血洞,圆滚滚跟一个球一般跌落在地面上。

还没等看清是什么东西,便飞过来一个蝙蝠迅速的抓走,几个蝙蝠一起食入腹中……

但单看颜色和纹路,确实和蚂蝗很像。

这才逼出来一个,小徒弟便已经疼醒了,他张口大喊大叫,觉得崇明是在害他,挣扎着不肯配合。

路小棠给了他一拳,暴躁的说道:“老子是在救你,你再吵吵,你就等着被这些虫子将血吸干变成和那些骨架子一样的尸体吧!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不许说出去

六禧想了一会,“应该就是这个了。ヤ看圕閣免費槤載ノ亅丶哾閲讀網メwwwkàco”

我看向她,不明所以的问道:“我会怎么样?”

“你现在不会怎么样,只不过催动着你魔性的能力更强了。”

她这么一说我更加不解了,他们恨死了鹚班还能帮我?

六禧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为什么要去碧水宫?”

我将事情的原委和她讲了一遍,她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不解的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爸妈让你去的?”

我点了点头,“嗯,还有五个地方,过了年我便会去。”

“可是你这副人身承受不住这么大的魔力,你会死的!姐夫知道你吃了药丸吗?”

我听到死这个字时突然笑了,随后摇头道:“他不知道,谁也不要说出去。”

六禧焦急的坐在我身边,“姐,这不是小事!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是如果你六颗药丸都吃掉,你必死无疑!”

我的眸子清冷的看向她,声音有些落寞的问道:“是他们要我死吗?”

她愣了一下,脸上同样带有着不解,“那到应该不会,但是你现在已经出现状况了不是吗?”

“我相信他们自有安排,我只能选择相信。”

六禧握着我已经颤抖到无法抑制的手,我嘴上无比的相信,我的心里呢?

我也有一丝丝的怀疑,是不是我的爸妈选择了大道,所以

这种想法很可恶,在我心里蔓延出无数的爪牙,遍布在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我是魔,越是这样的阴暗面越会让我失控。

她轻声的安慰我,“姐我也只是猜测,你别想了,不会的。都怪我,你看我在这瞎说什么呢!”

蔓萝握紧了拳头,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再次提醒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蔓萝,千万不能让鹚班知道,明白了吗?”

蔓萝的嘴唇颤抖了下,似乎想在争取些什么,可最后还是咽了下去,说了声:“知道了。”

小期在外面急切的敲着门,“怎么还锁门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蔓萝才过去开门,小期看了眼蔓萝,蹙眉问道:“怎么还哭了?出什么事了?”

我扯过一抹笑,心虚的说道:“能出什么事啊?我们在聊蔓萝和攀越的事,这丫头便委屈了。”

小期满脸的不信,质问道:“真的?”

六禧蹦上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什么真的假的?疑心病这么重呢?药箱给我,你快出去吧!”

小期将药箱递给六禧,将一杯鲜榨的橙汁递到了我的手里,“你喝点,等缓一缓我们就回家。”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我叫住了他,“今天的事,别和鹚班说。”

他回头凝视了我几秒,我们是姐弟,我比谁都要了解他,他根本就没有相信我们搪塞他的话,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我的请求。

等他出门后,一拳砸到了墙上,身体顺着墙体滑落下去,眼角处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过了很久我才知道,他才是那个纵观全局的人,他心里装着巨大的心事无法说出口,只能每日受着痛苦的煎熬。

组织聚会

六禧和蔓箩将我的伤口包扎好,紧接着我们三个出去的时候看到小期依旧在门口坐着愣神。

“你坐这里干嘛?地上多凉啊?”

我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他别扭的说道:“我怕你一会去医院没人背你下楼,你要是没事就行。”

他说完便转身下楼,留下我们三个人互相对视。

小期一整晚都没有和我说话,他倒不是生我的气,只不过他自己心里在别扭着而已。

我身体上发生的变化使我即使在家也会穿着长袖的睡衣裤,而且我会特别的小心,怕鹚班看出一点点的端倪。

我也找了几次机会尝试过,魔力变强了的我和曾经有什么不同?

我发现我竟然可以轻易的摧毁一面墙,我也去过坟场这类的地方,制服一个冤魂就在弹指一挥间。

我完全没有想到仅仅一颗药丸会让我变得如此强大,后来我才知道平日里鹚班在我睡着后不停的帮我向下压制,只要留下能够自保的能力就可以了,而那颗药丸使鹚班的心血付诸东流。

临近过年的时候我们在店里举办了一次聚会,邀请了一些每日都来的常客,他们有的要放假回家过年了,所以我们提前在一起搞了一次小联欢。

那晚白泽、陈冰和唐朝这些朋友都有来,陈冰看到六禧的第一眼便说道:“你就是那个古香古色又古灵精怪的女孩吧?”

我先是愣了一下,没明白她什么意思,后来才想起小期曾经和她说过,他喜欢古香古色又古灵精怪的女孩。

不得不佩服陈冰的八卦嗅觉异常的敏感。

六禧摇了摇头,做出了她的经典招牌动作,一首掐腰,一手指天,大声的说道:“我是那个人见人爱,鬼见鬼发呆,人送外号魔鬼杀手的六禧。”

陈冰喜欢的掐着她光滑的小脸,对她说道:“六禧?这名字好可爱!我吃过一个冰淇淋叫八喜!”

六禧咧着嘴看着她,似乎对这个举例不怎么喜欢。

我立刻汗颜对陈冰解释道:“慈禧的禧。”

陈冰恍然大悟的啊了声,随后说道:“那要是这么听还有些霸气诶!这是乳名吗?”

我点了点头,“嗯,大家都这么叫她。”

六禧看了看远处和秦睿宇聊天的唐朝,对陈冰问道:“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陈冰喜上眉梢的回道:“眼睛很毒哦!”

六禧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便跑去人堆里撒欢去了。

我能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她不是能藏住话的人,要是能藏住也不能上来就和蒙威说他有情劫,并且不得善终。

白泽来的晚了些,他见到六禧后两个人亲昵了一阵,随后白泽将我叫去了二楼。

我和他面对面的坐着,他对于我还是那样细心体贴的模样,他关心的问道:“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老样子。”

他垂目盯着桌面一阵,随后说道:“我辞职了。”

我抬眼看向他,不解地笑着摇头,“why?辞职?干爸的公司辞不辞职又有什么区别呢?还是因为上次的风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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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的角色

白泽鼓起勇气对我说道:“不是,这样我就有时间和你去找法器了。ranwen”

这要是换作以前的我,我会内疚、自责还有感动。

可现在……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问道:“哥,有句话我很早就想问了,你在这局里扮演什么角色?”

他不解的看着我,“扮演什么角色?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红发男那边的?还是我爸妈那边的?”

他注视了我很久,随后他释然的笑了笑,“爱绮,无论我是哪边的,我只是想让你好。”

我也配合着干笑了几声,“你知道什么是为我好吗?你又知道我想要的好,是什么吗?”

他斩钉截铁的回道:“当然!”

“那你说说我想要的好是什么?”

“你想要你爱的人都在你身边,你等了这么多年,你爸终于回来了,你们一家才可以团聚,这不正是你心里一直期盼的吗?你舍得丢下他们不管吗?”

我撇着嘴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你说的对也不对,我确实想让我爱的人都在我身边,当然,也包括鹚班。

可能我比较贪心吧!即使好像无法完成,但我还是抱有这样的幻想。

我突然觉得你们现在好奇怪,每个人都在隐藏自己,好像很多秘密一样,但是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坚持我自己的想法。

找到法器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我再也不想被任何人摆布了,包括我的父母也包括你。”

我这番话说完的时候,我的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全黑色,就连眼白也变成了黑色。

我心里无数的魔性在不断扩大,在我伸手用手指敲击了一下桌面的时候,二楼桌面上的杯子全部啪的声碎裂了。

还好当时大家都在一楼狂欢,二楼没有其余的人,不然也许会误伤到他们。

楼下的音乐声开的很大,没有人知道二楼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泽惊慌失措的看着我,好像现在的我是完全陌生的个体,他急切的唤着我,“爱绮!”

鹚班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我几乎都没有看到他是如何过来的,他突然将手压在我的头顶上,表情有些凝重。

我感觉他抽走了我所有的力气,我的眼睛渐渐恢复原来的样子,鹚班伸手扶起我,冷冷的对白泽说道:“你对她做什么了?”

白泽摊了下手,不明所以的问道:“你觉得我能伤害她吗?伤害她的人是你!没有你,她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句话,多么讽刺啊!

白泽瞬间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对我解释道:“爱绮,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看着鹚班说道:“我们下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鹚班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浓重的心疼,在我没看他的时候我感觉到他深深的喘了口气。

就连扶着我的手都有些颤抖,在下楼的时候他不经意的问了句:“多久了?”

我没回答他,转过话题说道:“你刚才突然来到我身边的样子帅极了,为什么你可以感知我的事情,而我不能感知你的呢?这不公平呀!”

感言

我撩了一下头发,整理好自己的心态对众人说道:“我当时和秦睿宇开着家餐厅的时候,我们商量着想让更多孤独的人找到港湾,我们给不了爱人能带给你的甜蜜,但还是想能在这冰冷的社会中,给你们一个温暖的怀抱。火然文

在开业至今,很多姑娘也好年轻的小伙子也好,他们无数次将眼泪流在这里,好像在这儿受过情伤的人特别多,许多姑娘在喝多的时候都问过类似相同的一句话,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难?

我没有想要在这来表达我今日被求婚我就多么有发言权,并不是这样,我只是想说每对恋人都有很难得路要走,有的人挺过了,有的人遗憾的走散了。

即使我今天带上这枚戒指,我可以骄傲的说我现在此时此刻非常的幸福,但是我依旧不敢懈怠,刚才在后面鹚班还和我说爱是付出是牺牲是奉献,而在我眼里爱是经营,是我们不断的向对方拉近,是只要有一个人退缩另一方立刻拉住他的手,告诉他不要放弃,是在我爱你的时候,你也能给我同样热烈的回应。

我想和他一起走过阴霾,我想看到每天清晨第一个映入眼帘的面孔是他,我想永远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撒娇的让他抱抱我。

但我更想做的,是在这个快餐的爱情时代做一只他心里的大雁,给身边的人做一个榜样,永远只牵着一个人的手真的很牛!

我能做到,希望你们也可以!

谢谢你们见证了我,如此幸福的时刻!”

我说完这番话的时候,现场顿时安静一片,秦睿宇在距离我最远的地方看着我,随后很慢的拍起了手,他眼睛里的星星点点折射过来,不过他的笑容却是发自了真心。

在他的带动下,所有人为我们鼓掌,六禧拿着话筒大喊了一声,“我们祝他们永远幸福好不好?”

下面的音浪一波一波的传来,“永远幸福……”

那晚的灯光很梦幻,每个人带着醉意微醺的脸,我短暂的放下了所有的烦心事,举着酒杯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小期搂着我的肩膀说道:“姐,这是我和六禧自私策划的,是我们俩看到了姐夫随身携带的戒指,所以搞了这场求婚。

我们知道这短暂的求婚仪式解决不了你们正在面对的困难,但我们俩也只是希望你和姐夫能暂时放下那些烦心的事情,享受这个夜晚。”

我感动的和他拥抱,“谢谢你们。”

“答应我,别放弃。”

我松开他的那一刹那,看到他猩红的眼睛,心里突然堵的很难受。

秦睿宇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带着笑意对我逗趣道:“我觉得我得来杯遗忘,我的女神嫁人了,我算是没机会了!”

他说的和玩笑一般,但我们俩之间的情谊我比谁都了解。

我将他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指着他说道:“等你的好消息了!抓紧找一个回来!”

他随着干掉酒杯里的酒,冲我点了下头,“小爷还缺女朋友吗?开玩笑!”

只要平凡

他总着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用玩笑的语气掩盖自己所有的情绪。

我了解他就如了解我自己是一样的。

白泽站在二楼的栏杆处看着这一切,自始至终在二楼便没有下来。

陈冰直接拆台道:“你晚上回家别猫被窝哭奥!需要肩膀可以提前说,我和唐朝可以去陪你!”

秦睿宇烦躁的摆了摆手,“滚滚滚!就我这样的单身有为优秀的男青年,只要一嗓子就下边那些刚失恋的女孩子们,能瞬间忘了伤痛投入到小爷的怀抱,你信不信?”

陈冰无奈的点了点头,“行,小爷,我信!信还不行吗?”

蒙威和蔓箩还有几个顾客在那边划拳,我看蔓箩有些喝多了,对攀越说道:“我们回吧!我有些累了,你去找蔓箩,我们一起回去。”

攀越负责去抓蔓箩,小期负责抓六禧,两个人都喝的有些多,蔓箩被拎着衣领抓了回来,六禧则是趴在小期的背上耍酒疯。

她小脸红扑扑的对我傻笑着,“爱绮姐,你今晚开心吗?”

我连连点头,“开心。”

“我也开心,我还想玩……程予你这头猪,你放我下来。”

小期好性子的哄着她,就像哄小朋友一样,“明天再来玩,今天太晚了,得回去了!”

我和秦睿宇交代几句,在临要走的时候他叫住我,“爱绮,祝你幸福。”

我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便和他们提前一步离开。

六禧在车上哼唱着一首歌,她哼哼呀呀的唱着,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一点哑,唱起慢调子的歌时特别好听。

“不要神的光环,只要你的平凡……”

我瞬间记住了这句歌词,待回去后我问鹚班,“如果我们抛去了所有能力,只做一个普通人,过最平淡的日子,你愿意吗?”

鹚班斩钉截铁的回道:“可以啊!怎么问这种蠢问题?有什么不愿意呢?”

我笑了笑,随后说道:“我不愿意,我喜欢当王时候的你,你在魔界的时候是那么的耀眼,没有人能取代你坐上那个位置,所以你也不可以轻易放弃那些相信你的小魔差们,他们还等着你带领他们走向新的高度呢!”

他掐了一下我的鼻子,眼神里盛满了宠溺,他对我说道:“我看看你的胸口。”

我连忙紧张的拽紧衣领,“干嘛!”

“我看看。”

我故意跑开了,嘴里念叨着:“流氓!我困了,我要睡了!”

“程爱绮,你睡着了我照样看!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魔力怎么增长了这么多?”

我躺在床上装作很困的回道:“明天再说吧!真的困了!”

我凭着装睡就这样躲过了一劫,虽然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我这人就这样,永远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心态行走江湖。

第二日我被鹚班求婚的新闻占据了各大头条,当晚在餐厅的视频传了出来,估计是那些顾客发出去的。

我完全没在乎,这是高兴的事又不是什么丑闻,爱爆就爆呗!

催婚

我姥姥大早晨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一想就是要问昨天的事情。

姥姥一开始还没好意思说,拐弯抹角的问我最近怎么样?

“姥,直奔主题,我还困着呢!”

姥姥笑了几声,随后问道:“小鹚跟你求婚了?”

我慵懒的回道:“嗯,你是要给我们红包吗?”

我姥一听笑的更欢了,连连说好,“行,你来姥姥这儿,姥姥给你们俩包个大红包!”

“行,过年去找您要!”

“爱绮啊!你看小鹚也和你求婚了,我得给你爸你妈打电话,看看什么时候商量一下办婚礼的事,小鹚的父母不在了,咱们家不能不重视这事!

你妈也真是的!天天连家也不回,孩子们的事也不管,我真得说说她,有没有她这么当妈的!”

我一见她生气了要找我妈,连忙说道:“姥,您可别!我们俩现在不想结婚,等我毕业了再说吧!我们就是先定了下来,还是想稳定了再办仪式,您也别着急了啊!我才多大呀!您这么着急就要给我嫁出去啊?”

“那俩人感情好结婚有什么不行的?早晚不都得结吗?”

“诶呦!我的姥姥哟!知道您急,再等等,再给我们点时间。”

姥姥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那行吧!过年带着小期早点回来,姥姥给你们包饺子吃!”

“嗯,好!”

我和她挂掉电话以后,便也没了睡意,索性起床收拾。

小期他们全都在睡懒觉,我自己一个人吃了早餐,途中蔓箩过来,脸上的妆我晕成一片,吓得我手中的面包唾手而落。

“你这什么造型啊?昨晚没洗澡就睡觉了?”

蔓箩抓了抓鸡窝般的头型回道:“死攀越,给我扔房间就跑了,我在地板上睡了一夜,这腰硌的疼死了!”

我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他怕你酒后乱性对你负责任,所以直接选择溜之大吉了吧?”

蔓箩撇了撇嘴,“我能把他怎么样啊?真是的!装什么小绵羊!”

她凑到我的身边神秘兮兮的说道:“他们最近很忙,王有说在忙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没说阿!每天不都这样吗?怎么突然说忙了?”

“我昨天不知道是幻听还是什么,好像听到攀越告诉我他们接下来的日子会很忙,让我照顾好自己,少和那个胖子鬼混。”

我狐疑的看着她,回道:“鹚班没说,你幻听了吧?你快去洗漱吧!我看你的脸跟看到鬼了一样,快去洗洗然后来吃早饭。”

蔓箩撅了下嘴转身要上楼,正巧碰到刚下来的六禧,两个人相视而笑,因为六禧比她还要吓人,脸上好像哭过了一般,还带着两条黑道。

我立刻无奈的抚额,这两个人都不先洗漱跑下来吓什么人?

蔓箩拉着六禧,“你比我现在还难看呢?走,一起去洗之后再下来。”

六禧连连哀嚎,“我还没喝水呢!我下来喝水的,怎么又给我拉上去了!我要渴死啦!”

我掏出手机给鹚班拨打了电话,发现打不通,琢磨着他应该是回魔界了,便也没再继续。

般配

姥姥撇了撇嘴,随后去了卧室,等在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四个红包,给我们三个一人一个,最后一个也交到我手中说是给鹚班准备的。

我讨好的笑了笑,扬着红包说道:“这么大了还有红包,姥姥您可真好!”

我姥眯着眼睛回道:“到啥时候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孩子!”

没过一会儿家里的亲戚陆续的来了,一下子过年的气氛便热闹了起来。

我妈不在拜祖先的仪式就由大舅舅来操持,澄邈哥这次过年把女朋友给领回来了。

我瞧着和石慧大舅妈的性格很像,是那种热心肠又朴实的人,和现在很多女孩很不一样。

季若紫小朋友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后年便要高考了,泼辣劲儿和秦然舅妈一摸一样。

若紫和我的关系最好,总是粘着我姐姐、姐姐的叫着。

以前还总去我家玩,现在学习繁重,估计时间已经被补习班占满,没时间找我了。

我妈妈在的时候干爸和梓裕舅舅也会来我家过年,今年连他们俩也没有过来。

大家都觉得今年好像少了点什么,在这种日子还是期望人能齐全圆满吧?

我在阳台上坐着想凉快一会,屋内的暖气给的太足了,我胸口直闷喘不上气。

正巧秦然舅妈也出来,她点燃了一颗烟,对我问道:“你妈怎么回事儿?”

我摇了摇头,“不太清楚。”

“真不像她的性格,这一大年都没怎么见到她的影,过年都敢不回来了!”

我苦笑了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看向我,伸手举起我的左手,放在眼前看了看。

“他和你求婚了?”

“嗯,前几天求的,被顾客录下来传到了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

秦然舅妈吐了一口烟雾,随后说道:“真好!我看那个视频了,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拉回了年轻的时候,真好!爱绮,要珍惜啊!”

我点了点头,回道:“我会的。”

她无奈的笑了笑,“可怜我的睿宇了,心爱的姑娘就这么被人给抢走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是好兄弟。”

“那傻小子和你说的一摸一样,但我这个当姐姐的能看不出来他怎么回事吗?

鹚班没出现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和睿宇挺配的,但是看过鹚班后,不是我对自己的弟弟没信心,是不是一对一打眼就能看出来,那种相配是与生俱来的,你和鹚班就是那种一眼就能在人群里看出你们是一对。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家那傻小子真的没戏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说这种话,我笑着问她:“是夫妻相吗?”

她摇了摇头,“不是,你们俩的语气神情举手投足间的小举动都很像,你有没有注意到你有时候发呆思考的时候特别爱搅手指?鹚班也一样,还有笑的时候都爱先低头。”

“舅妈,你是学心理学的吗?观察的也太细了吧?”

她掐灭烟头递给我一个飞眼,随后说道:“舅妈学的是八卦系。”

我们相视而笑,她烟抽完我们俩便一起回了屋内。

我见到六禧和若紫不知道在卧室聊着什么,两个人趴在床上看着手机,时不时的还会传来笑声。

谁给你的胆子

我凑了过去问道:“干嘛呢?这么开心?”

若紫回道:“我在给六禧看我给我小舅舅录的视频。ranwen”

我揽着她们俩瘦弱的小肩膀附身看了过去,只见手机镜头对准秦睿宇的脸,若紫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喜欢爱绮姐姐。”

秦睿宇皱眉威胁道:“在胡说八道我打断你的腿,去去去,把手机拿开,别录我!”

若紫在手机里回道:“我看到你床边抽屉里的东西了,你还不承认。”

秦睿宇扬起了手,一副要打她的架势,“你个小泼猴,敢随便看你舅的**,你不想活了?”

若紫得意的说道:“你要是承认了,我就不告诉姐姐,你不承认我就立刻告诉她,看你怎么办。”

秦睿宇气急追着她一直跑,镜头不断的出现摇晃的画面。

我好奇的问道:“他床头里有什么啊?”

若紫摇了摇头,“我骗他的,他上了锁我没打开,能让他锁起来的东西,一定挺隐秘的,我就诈了他一下。”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小机灵鬼!”

六禧对若紫问道:“你没事是不是就逗他为乐啊?他也太好玩了吧?明个没事我也逗他,这么大人了,还会脸红呢!”

若紫阴笑着说道:“我舅舅真的绝了!有一次看到我和我班一个男生一起放学回家,他在后面跟踪了我好几条街,你说他无聊不无聊?”

这些事情我竟然都不知道,这么一听他还真是挺无聊的。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我们上学的时候也天天混在一起,看到若紫和男同学一起走,这当舅舅的心就受不了了!

若紫拉着我的衣袖说道:“姐,我可以带我的同学去你的餐厅吗?”

我点了点头答应道:“当然可以了!随时都可以啊!”

“可是我不想被我舅舅看见,他会唠叨我的。”

我无奈道:“你舅天天在那泡着,不过没事的,姐给你撑腰,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真的?那我过几天就去!”

我还没等回话,屋子里的灯便开始一闪一闪的晃个不停,伴随着电流声滋滋的传来。

六禧顿时从床上防备的跳了起来,我听到外面家人们纳闷的说道:“看看电闸是不是不稳?”

我看了眼六禧,她轻轻对我点了下头,我连忙扶起若紫,吩咐道:“出去找小期哥哥玩。”

她疑惑的从卧室走了出去,我顺手将门在里面反锁上。

我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六禧在身后提醒道:“姐,小心!不是善类!”

“奔着我来的我也逃不掉,你在屋子里待着,我去看看。”

我从二楼的窗前直接纵身一跃,随后平稳的落在了地面。

六禧紧接着和我做了一样的动作,随着我一同下来了。

我对着空气说道:“来都来了?出来吧!装神弄鬼可不是你的性格。”

她阴笑了几声从迷雾里走到我的面前,似是讽刺道:“几日不见,长进不少。”

我勾起一抹笑容对她回道:“伽什,无论曾经还是现在,你都该叫我声后,跑我这来捣乱?”

二打一

伽什气势凌人的一步步走到我的面前,她双眸中带着不满和恨意,将手掐在了我的下巴上。

六禧见状拿起胸前的金翅大鹏将哨铃吹响,我倒没什么难受的感觉,但是伽什立刻有些不舒适的捂起耳朵。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等她缓过来以后,愤恨的瞪了一眼六禧。

“我劝你还是将手脚放得干净一点,我就算再不济,也未必是弱势。”我勾着嘴角对她提醒道。

伽什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我的一两句警告而轻易的放过我。

她拎着我的衣领将我的身体举起,我的双脚瞬间脱离地面,“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伤害他的事?你还让我给你行后礼,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配不配!”

“我做什么伤害他的事了?全凭你一张嘴的指责,我就要承认?未免有些荒谬了吧?放开我,我不想和你交手。”

她直接将我扔了出去,“你做梦,今天我就杀了你这个祸害。”

我在要摔倒后面墙上的时候,突然反弹回来,我早已经不再是任凭伽什摆布的程爱绮了。

也许我操控魔力并没有她那般自如,也许能力也没有她那样强大,但是交手也未必能吃什么亏。

我心里明白她做的一切都是以鹚班的利益为前提,我的目的不是打个你死我活,争个谁输谁赢,我只是想从她的嘴里知道一些别人不敢告诉我的真相。

六禧毫无压力的对她讽刺道:“都说你不能成为后,怎么和个母老虎一样,聊不明白就开打?”

伽什咬牙切齿的回道:“闭上你的嘴!”

伽什不断的朝着我进攻,而我大部分都是再躲,根本也没想出手。

两军交战受伤是难免的事情,在伽什如一团黑云瞬间飘到我面前,一手掐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准备掏进我胸口的时候,六禧从腰间抽出一根七色编织的的绳子,她腾空翻转着从伽什的身后勒住她的脖颈。

伽什立刻松开我,双手去拽脖颈间的绳子,当她的手碰到绳子时发出阵阵黑烟。

“慢着!”

一记男声传来,我抬头看去,伽布加快脚步的赶了过来。

他扫了一眼我们三个的局势,连忙跪在我面前,右手抚在左肩上,低头恭敬的叫了声:“后。”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能屈能伸的样子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我上前扶起他,“快别行大礼,您是长辈,若是这样我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伽布看了眼六禧还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有些为难道:“后,伽什性子急,您别生气,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

六禧冷笑的哼了声,“能教育你早就教育了,还至于放她来这撒泼?我今儿非给她点教训,不分尊卑的劲我非给你扳过来!”

伽什费力的挤出反驳的话,“我们魔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人来插手了?偷袭你觉得光彩吗?”

伽布立刻皱眉训斥道:“伽什!闭嘴!”

我有意的抚摸着自己被她掐到发黑的脖子,冷笑着没有说话。

聊聊吧

伽布看到后眼里闪过一抹歉疚,随后说道:“后,我们借一步聊聊?”

我点了点头,伸手做出请的手势,我们来到家里的后花园的长椅上,对伽布说道:“坐吧!”

伽布摆了摆手,“您坐吧!我站着说就可以。”

我也没在和他客气,继续说道:“伽布,您现在是大左护法了吧?”

伽布点了点头,“嗯。”

“伽什是魔师?”

“没错。”

我漫不经心的玩着手指,提醒道:“据我了解,魔差、魔卫、魔仕、魔师、魔将,大左右护法,按照这个级别排下来没错吧?”

他对我双手作揖,恭敬的回道:“后,排的极对。”

“她越过两级来找我,扬言要取我的命,这事在魔界是怎么算的?我不太懂魔界的规矩,如果是鹚班会怎么做?”

伽布惊慌失措的看着我,请求道:“后,我带伽什给您道歉,您大人不记小”

“我问你该受什么罚!”

他叹了口气说道:“入万僵窟,永世不得出来。”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所以,大左护法的意思是让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为难的看向我,“这”

我目不转睛的看了他几秒,随后说道:“在鹚班心里伽氏一族在他心里非常重要,说是家人也不为过,您一路以来的辅佐和忠心我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伽什想要坐我的位子我也知道,她坚持了这么多年,说实话我也挺佩服她的,她一切利益以鹚班为首,在这点上,我是感激的。”

伽布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不明白我说这些话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将手向下晃了晃,“别这么紧张,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但是她伤了我,我总不能不给点教训,不然以后谁还能服我?”

伽布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再次作揖道:“谢后开恩。”

“大左护法,说真的我要的不是后这个位置,我只想要鹚班这个人,但是他是君是王,我没有办法。我也知道你们不赞成我来坐这个位置,不能为魔界创造更多的贡献,反而也会惹来许多的麻烦,这点我心里也蛮愧疚的。”

“不敢!没有人比您合适。”

我见着路已经铺的差不多了,随后不经意间的问道:“鹚班出什么事了?伽什为什么来找我,要杀了我?”

他为难的看着我,“这个我我不能说。”

“我觉得我自己已经足够跟您掏心掏肺,带着无比大的诚意来聊天,您这个回答说实话我不怎么满意。”

伽布沉默了一会,说道:“王在练兵,看在您饶了伽什我只能说这么多,其余的无论您怎么问,我都不会说。”

练兵?打谁?

其实短短的四个字,已经包含了许多许多的含义。

“好,那就说这么多,带着伽什回去吧!她再来捣乱,我真的不能再饶她了。”

我率先起身离开,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沉思好久。

我走到六禧身边,“放了她。”

六禧这次异常听话,立刻松开手上的训魔绳,“再敢来造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伽什大口大口的喘气,看我的眼神里依旧是那般的恨。

我和六禧踩墙翻回了屋内,家里已经来电,屋子里一片灯火通明。

有他真好

门口响着急促的敲门声,“姐,六禧,开门!”

六禧听到是小期的声音连忙过去将门打开,她探头见到没有别人,把他放进来再次将门锁上。

小期指着我,担心的喊道:“姐,你嘴角”

我连忙伸手示意,“喊什么喊,一会给姥姥喊来了!”

我对着床头上反光的地方看到嘴角流了一道黑色的血液,脖子被伽什掐到发黑,看着无比渗人。

我从包里找出了湿巾将脸擦干净,脖子却没有办法遮盖,我把外套穿上,屋内暖气将近三十度,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不敢脱下。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会才能开饭,我们得等吃过饺子后再回家,这几个小时非常难熬。

门外传来秦然舅妈的声音,“绮绮你们在屋里干嘛呢?出来聊天呀!”

“哎!来了!”

我警告的看着小期,“别愁眉苦脸的,让姥姥知道又要担心了,给我有点笑模样!”

小期依旧是一张黑脸,执拗的说:“我们回家吧!你的脸现在比纸都白!”

六禧同样担心的看着我,后悔的说道:“我看你在楼下掷地有声的样子,以为你伤的不重呢!那个女人下手也太狠了!早知道我就应该给她的脑袋勒下来!”

我虚弱的摆了摆手,“没事,出去吧!”

我的造型无疑成了家里的槽点,我姥像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看着我,“爱绮,你这是闹哪出啊?屋里这么热,你穿外套干嘛?”

我干笑了两声,“嗯,有点冷。”

她一听立刻紧张起来,“冷?不会发烧了吧?这孩子脸色也不好!姥去给你拿体温计!”

我连忙拉住她,“不烧,您别折腾了,不信你摸摸?”

她不信的摸着我的额头,随后又摸了摸自己的。

“嗯,是不烧,那也不行,我给你弄杯热水。”

我在沙发处窝着,一动不敢动,后背早就被汗浸湿。

姥姥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热水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真的死的心都有了。

她还嘱咐道:“都喝了!一会我检查!”

我连连点头,“嗯,您快去打牌吧!多赢点!”

她边走边自己念叨:“这孩子一定是凉到了,一天不让我省心!”

我看了看桌上的热水,又看了看小期,小期叹了口气,端过去一饮而尽。

我连忙压低声音提醒道:“慢点!烫!”

他喝下去的表情特别痛苦,不过还是一滴没剩,不然我姥是不会放过我的,这杯不喝她能让我喝一壶。

有弟弟的好处便是,有好事你们可以一起分享,有坏事你们能够一起承担。

我偷瞄着他越来越成熟的面孔,突然感叹道:“程予,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撑着了。”

他眼眶瞬间便红了,随后非常生气的说道:“别把你的责任推给我!你是长姐,你别想偷懒。还有,我毕业会去创业,程家的烂摊子我不管,你自己管!”

我一拳照他的胸口挥了过去,“你敢!”

其实我明白他的心思,他怕我突然哪天就离开了,想用程氏的这座大山压住我,这样我就能一直待在他身边。

拜年

姥姥家大约十点的时候便开了饭,姥姥不让我们十二点的时候在外面乱逛,所以提前开饭给我们留出回家的时间。

临走的时候姥姥再次确认了我是否发烧,见我额头全是汗,温度也不高才放心的放我离开。

在那的时候我确实没发烧,可回家便开始烧得睁不开眼睛。

在姥姥家出了太多汗,出来一吹冷风身体便有些受不了了。

回家脱掉外套发现里面的体恤已经湿透了,我讨厌湿哒哒的感觉,硬挺着洗了个澡。

小期和六禧在我身边贴心的照顾着,眼看着到十二点钟声响起的时候,家里的灯突然灭了。

大年三十我们家的灯会开一夜,不会让屋子里黑下来,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习俗。

小期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但又担心我遇到危险,和六禧守在我的床边不敢走。

屋子顿时多了许多红色的眼睛,借着外面的月光还能看到他们的牛角。

他们在屋子里有顺序的站成几排,用粗狂干哑的声音唱了一首非常难听的歌,我一句歌词都没有听懂,只听见里面好像有过年好三个字。

我立刻会意,是魔界的小魔差们来和我。

六禧惊喜的说道:“没想到这些小东西还挺有趣的呢!”

小期看不见,一脸茫然的问道:“什么东西?”

“好像是姐夫派来的吧!给姐献歌呢!”

我也不知道是谁教他们这些人类的歌曲的,但是这个老师确实不怎么称职,听得我的头直痛。

我连连摆手,“停吧!在听下去能要了我的命!”

为首一个长得蜥蜴脸的魔差双手托住下巴和我装可爱,“后,也不知道我们拙劣的表演,您可喜欢啊?”

我点了点头,他可能觉得我一定会说喜欢,将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没想到我却说:“确实挺拙劣的。”

他顿时愣了下,面对我的不按照常理出牌显得有些破窘。

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承受了一万点暴击,随后干咳了两声说道:“王派小的们过来给您逗闷子,还吩咐小的传句话,他老人家说,今年不能陪您守岁了,他保证这是最后一年,以后年年都陪着您,让您不要生气,照顾好自己。”

我看着他谄媚讨好的模样,竟也不觉得他长得丑了,随后笑着回道:“心意我收到了,你们也回吧!我要睡了!”

他有些犹豫的问道:“您没有什么话要我们带回去的吗?”

“告诉他我很想他,让他早点回来。”

底下一堆魔差窃窃私语,时不时还会发现极小的笑声,弄得我原本发烧的脸更加红了。

他们临别时对我行大礼,异口同声的说道:“小的们祝愿王和后万寿无疆,永结同心,嗨皮牛爷!”

六禧顿时被逗的哈哈哈大笑,指着他们道:“挺与时俱进啊?你们也太搞笑了!”

我立刻无奈的扶额,这辈子都没敢想象过一群牛鬼蛇神的魔差在这跟我讲蹩脚的英文,还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嗨!皮!牛!爷!

我连忙挥了挥手,“知道了,快回去吧!可别在这吓唬我了!”

包容性

为首的魔差将右手放在左心口处,声音极力的讨好着说道:“得嘞!小的这就去帮后传话,就不打扰后休息了。ranwen”

他说完眼前一双双红色的眼睛,便在黑暗的屋里消失不见,屋内的灯在这一刻瞬间亮起。

小期抬头四处看了看,无奈道:“姐夫一天真是变了花样哄你开心,就连忙的时候都不忘找人过来,真是挺有心的。”

六禧立刻接话道:“工作和爱人当然没有可比性了!不过,也不知道他忙什么呢?过年也不回来,该打!”

我闭口不谈从伽布口中得知的事情,这个事情只能烂在我的肚子里,谁也不能说。

即便我现在心急如焚的想要知道他到底要练兵干嘛!!!

到这一刻我才能切身体会夹在媳妇与婆婆之间的老公这个角色这么难当,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

当晚六禧留在我的房间和我一起睡,小期见我睡着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我依旧没有一丝好的迹象,头脑昏沉四肢无力,小期找来了家庭医生来帮我挂吊水,为了防止他看到我的脖颈的伤而害怕,我特意换了一件高领衫。

护士小姐帮我打针回血的时候,是纯正的黑色,她惊恐的看了我一眼,随后立刻低下头没有说话,我感觉到她的手都是几乎颤抖的,眼神再也没敢与我对视。

六禧在一旁缓解尴尬道:“姐,你身上的毒素太多了,没事得多排毒,你看血的颜色这么深。”

我附和着干笑了几声,连连点头称是。

看来以后还是不要随便找医生了,这要让他们看到我胸口的状况,估计能直接给我找地方关起来,检验我是不是别的星球来的物种,有没有科研价值!

有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世界的是不是太小了?

尤其是人类的,要是出现了与大众不同的个体,那么是不是就代表他该灭绝?该被排斥?

那又是谁给人类这样的勇气,如此专横独行的呢?

是不是只要出现与正常人的思维相驳论的人或事就该被批判?

这一点,我始终都想不明白。

我生病这几天几乎人都瘦得脱了相,本想着过了年就是情人节,想叫鹚班回来陪陪我,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没想到在情人节的前几天,我接到了我爸的信息,他说:“要抓紧时间了,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赌气的在手机上打了一个字,“哦。”

他所指的抓紧时间便是去找法器,我不明白他的来不及是什么意思,但我想应该和鹚班练兵的事情有关。

他在害怕开战,如果开战,那我们就彻底的变成了对立面,永远无法回头了。

我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六禧和小期非要和我一同去,我坚决反对。

我爸妈本就没回来过年,我得将小期留下来托住姥姥,不让她起疑心,再说他跟着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没法跟我的家人和我自己交代。

最后他们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六禧必须随行,不然就二十四小时看着我,不让我离开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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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宿

老者笑了笑连连摆手,“这个你就别想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没有人敢靠近那里,所以便不会走水路,家家都没有船。火然文”

我的心刚要沉下去,紧接着听他说道:“我倒是能找人帮你们打一艘,但是需要些日子。”

我和六禧白泽对视了一眼,现在即便是需要等,也只有这唯一的一种选择了。

我们总不能游泳过去,没有船一切都是徒劳。

白泽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红票,递给老者,“这是订金,还麻烦老先生帮忙安排一下,还有帮我们找一个住宿的地方,我们不会白住的,价钱你们定。”

老者接过钱立刻放进了胸前汗衫的口袋里,对我们说道:“那就去我家吧!我家里只有我和我儿子,空出来许多屋子,住在那里正好。”

白泽听后再次掏出钱包,又掏出了一沓塞给了老者。

我心里总觉不怎么踏实,在那些村民都排斥我们要赶我们走的时候,只有他愿意和我们搭话,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般。

我们跟着他走的时候,我特意拉过六禧,“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

六禧点了点头,防备的回道:“嗯,表现的太贪心了!白泽给那么多钱,够他们活好几年的了吧?竟然没有一点感激的意思,好像好像不在乎钱或是钱不是目的一样!”

她一这么说给我心里弄得就更加没底了,随着他走的时候我不停的左顾右看,想要记住来时的路。

他们这个村子和正常的农村还不一样,他们的房子坐落在山林里,一个村子的人有的人家要隔好几座山,对话全靠吼,一个站在山的这头,另个一个站在山的那头,喊出来的声音会在山谷中形成好几层回音,就是这样费事他们都能聊上好久。

我去过贫穷的地方,但是没来过这么穷的!屋里一样家用电器都没有,最简单的电灯都没有,靠蜡烛照亮!

折腾了这几日,我真的有些心力交瘁,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但是这个愿望都无法满足,在一个你不信任的人家里,你怎么敢睡实?那简直是不要命了!

我们和老者走了很远的路才到他的家,他的儿子穿了一件白色盘扣的马甲,身子黝黑发亮,头上还系了一件白色的头巾。

他举着一杆长杆枪对着我们,我们立刻停住脚步,白泽站在最前方张开双手呈保护状态。

我颤声问道:“大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怎么还有枪啊?”

老者回头呲着黄牙笑了笑,“莫怕,里头没炮!”

他冲着儿子喊道:“瓜娃子,你赶紧给老子把枪放下!”

他的儿子听话的放下长杆枪,冲着我们嘿嘿一乐,我瞧着他的状态不是很对,有点儿憨大劲儿了!

他慢声慢语的问道:“爹,他们是谁?”

他的口齿极其不清醒,听语态来说好像是脑子有些问题。

“这几个人在咱家住几天,你别给我捣乱!你以后再随便拿枪对着人,看我打不打死你!”

他再次举起长枪,这次不同的是他的枪口对准的是他爹,“突突突突突突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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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

老者瞪了他一眼,没在搭理他,随后对我们说道:“这枪是我们以前打野物用的,好多年不打了,里面都没按炮,给他拿着玩的,你们莫怕。火然文m”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没事。”

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感觉,我们就是野物,自己走入了陷阱一般。

他的儿子叫盛昌,他扔掉枪便向我们跑来,他拉着六禧的袖子晃着,说道:“好漂亮,漂亮。”

六禧毫不嫌弃的伸手握着他的手,笑道:“嘴真甜,等我把东西放进屋子我在陪你玩哈!”

他傻乐着点头,“我和你去放,我的屋子给你住!”

老者回头骂了句:“看到女娃娃就流口水,没出息的东西!”

老者给我们找了两间草屋,屋内是通铺的大炕,白泽自己一间,我们几个女孩子一间。

一梦是比较谨慎的人,在屋里仔仔细细的检查个便,就连壶里的水倒进了碗里她都要检查两次。

我们来到这个地方确实需要这种细心的人随行,我真庆幸这次有她们陪我,不然要是我自己过来我一定会有些怕。

六禧在手机上打了一排字,随后递给了我,我看完后看了她一眼,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继续喝水。

我将手机关掉还给她,也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她靠在竹子编成的矮椅上说道:“这几天真是累死了,你说咱们进谷探险能不能找个宝藏什么的发家致富?”

我笑着回道:“美得你!”

她起身拍了拍灰说道:“我去找盛昌玩,你休息一会吧!”

她跑出门口便大声的喊:“盛昌,盛昌!”

我转头对蔓萝还有一梦她们说道:“你们先睡。”

蔓萝看着我摇了摇头,“你们睡,我不累。”

“别推来推去的,下半夜难守,你们睡,下半夜你们在守。”

蔓萝和一梦只好点头,几个人也都累坏了,沾着枕头便睡着了。

我还是有些担心白泽,他一个人连个守夜的都没有,我索性将椅子抬了出去,坐在两个屋子的中间的空地上抬头看着天空上的星星。

六禧和盛昌在院子里玩泥巴,两个人蹲在那里深情极其认真,六禧好像在给他捏兔子,时不时还会发出欢快的笑声。

现在才晚上六点多,这边却已经漆黑无比,家家户户也都没了光亮,老者走出屋子看到我坐在外面好奇的问道:“丫头,你们到底要进谷干啥子?听我一句劝,别进了。”

“探险,我们也就是尝试尝试,不行我们就回家了!兴趣爱好可没有命重要。”

他听后干哑的笑声传了过来,“好吧!那我就不劝你们了,想必我劝也没有用。”

我抬头赞叹道:“大爷,你们这的星星比城市里的亮多了,真好看。”

“星星又不当饭吃,好不好看又能咋的!这地方穷啊!你也看到了,条件艰苦着呢!没有人还有闲心看星星!”

“大爷,盛昌他是生病了吗?”

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正在看着我,随后说道:“小时候发烧烧的,没地方看病,烧傻了,智商还停留在几岁的时候。”

“那他今年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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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他眼里的样子

老人叹了口气,语气充满无奈的说道:“二十了。”

他一说二十到给我弄的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盛昌虽然人高马大,但是他这番孩童的举动真让人感觉不到他竟然这么大了。

六禧哄他玩了一会儿,老者便喊道:“盛昌,回去睡觉了,别玩了!”

盛昌撅着嘴不开心的随着老者回了屋,进去之前老者对我说道:“你自便吧!”

六禧进屋子内搬了一个躺椅出来,拿出两个小凳子给我们垫脚,她打着哈欠一副很累的样子。

我和她商量着,“你进去睡,在这躺着会着凉的,到时候中风了口歪眼斜看谁能娶你!”

她轻摇了下头,卷缩着身体看向我,“咱们俩在这对付对付睡吧!你自己瞪个大眼珠子在这待着也没意思,我在这陪你,困了我就眯会,不困咱们俩就聊天解闷儿。”

“你这丫头从来就没有听话的时候。”

她眯起眼睛笑了笑,随后指着房檐下的方向问道:“姐,你看这灯笼好漂亮!我就很喜欢这些手工的东西,你喜欢吗?”

我点了点头,“喜欢啊!但是现在的时代都是快捷方便为主,有的东西已经用不到了,所以日常里便很少见。”

六禧回头看了眼白泽的房间,见里面没有丝毫光亮,才对我说道:“白泽这几天可是累坏了,就他一个男生苦的累的都是他的活。”

“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来摊这趟浑水。”

“有的人被蒙住了双眼,而却不自知,真不知道当那层黑布掀开后,他如何面对着光亮的世界。”

我看向六禧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六禧摇了摇头,“我只能说,他选错了路,一步错步步错。”

“那次我的同学陈冰你还记得吗?”

她笑了笑回道:“当然,我挺喜欢她的,性格很好。”

“她男朋友怎么样?”

六禧撅起嘴,对我提醒道:“姐,你知道我不随便给人看的,她从小就告诉我不许看姻缘,所以我不能说。”

我挥了挥手,“少来!你和蒙威说的还少了?

你的规矩都是不成文的规矩,你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当天我就想问你怎么回事儿,但是那天鹚班突然求婚便让我把这事忘到脑后去了。”

“那男的注定一辈子吃软饭的命,他俩就算分手了,还是断不了联系,这女孩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来还来了,分不开。但他俩结不了婚,没有正缘。”

我听后沉默了下来,虽然逼着她说出了真相,但是装在心里也挺堵的。

我看着天空感叹道:“现在的爱情就是想认真被玩了,想玩玩的认真了,浪费青春和感情的事,大家一直都在各凭本事。”

六禧回道:“你说的太复杂我听不太懂,我只知道,你看那月亮,只要她出现时周围的星星便都黯淡了下来,这才是你该存在于他眼里的样子。”

“你在小期的眼里就是月亮啊!”

六禧笑了笑,自信的说道:“我在谁的眼里都是月亮,我可是人见人爱,鬼见鬼发呆的六禧耶!”

很快就会过去的

白泽遗憾的说道:“不能了,这已经是极限,我知道三天对于我们来说有点长,但是我们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不是吗?”

我叹了口气,“嗯,三天就三天吧!”

我左右看了看见老者和盛昌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压低声音问道:“他找的人靠谱吗?”

白泽轻轻撇了一下嘴,随后回道:“看着还行,但是咱们也不认识别人,只能选择相信了。”

“辛苦你了。”

白泽浅笑着摇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我们之间说什么辛苦不辛苦。”

“其实,你应该在公司上班,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才更适合你,并不是每个像我们这样的人都要走这条路,过平平常常的日子不好吗?”

白泽的面容越发的苦涩,他反问道:“什么是平平常常的日子?

接管顾氏,一辈子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生一两个孩子,是这样吗?”

“这样不好吗?我多希望自己能是一个平凡的人,哪怕穷点累点,哪怕没有这些优越的生活,不是个大小姐,那又怎么样呢?总好过现在过这种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如何,颠沛流离的日子强吧?”

白泽的手在我后背轻轻拍了拍,“这些很快便会过去的,相信我。”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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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老者家继续住了三日,他们没有任何的异常,反而我们每晚都有守夜人在院子里好像有些小人之心了。

白泽第三日去看船回来说已经做好,拴在了岸边,明日便可出发。

在第二日我们整装待发的时候,老者再次对我们说道:“那个地方阴气很重的,整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你们想好了?”

白泽对老者说道:“嗯,我们今晚便不回来了,这几日多谢您的照顾。”

老者摆了摆着手,“你们不是给钱了吗?我挣钱办事应当应分的。”

我们分别和他们父子道别,盛昌拽着六禧的袖子都要哭出来了,这几日里六禧可是陪盛昌玩的不亦乐乎,她走他自然舍不得。

六禧掐了掐他的小脸,哄道:“等我有时间还来陪你玩。”

我们随着白泽的领路徒步走到了江边,那一支孤零零的小木船随着水流晃动,看着有些孤单。

六禧鄙夷的看向白泽,“这么小?我们要坐七个人啊!”

白泽无奈的回道:“姑奶奶,这已经很难做了,再大一点三天工期根本赶不完,我们挤挤应该可以坐下。”

我也觉得这艘船小了些,四五个人正好,我们虽然都是瘦弱的女孩子,但是身上的包也会占一部分空间,最后我们尝试了一下,六禧主动坐到船头的挡板上,这才勉强的坐下了……

蔓箩和称心一人拿了一个木浆,两个人调整了一下频率,小船才开始正式行驶起来。

六禧在前面提醒道:“一会入了平绒谷的地界难免会有脏东西,大家小心些。”

她的心态确实比一般人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坐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竟然还能轻松的唱着歌,就像是几个朋友一起约着出游一样的开心。

阴阳江水

我们的船犹如一叶孤舟在这江上飘着,六禧突然喊道:“快看前方。”

我抻着脖子向前看去,明显看到水流的颜色不一,形成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我们这边的水偏黄,而前方的水却是呈深蓝色。

本来风平浪静的江面,因为过了那个分界线后,突然变得波涛汹涌。

我连忙提醒,“六禧,你在前面小心啊!”

她紧紧的抓住船头的两侧,尽量的保持平衡。

“姐,我没事,你顾好自己!”

她在保持平衡之余,还不往低头向下看去,观察了一会随后说道:“这江有问题!”

白泽附和着点头,讲解道:“两边的水因为密度关系无法融合在一起,所以形成了一个分界线,正因为有了分界线才形成了阴阳。

我们现在处于的正是阴的这一面,下面自然好不了。

而且老头不也说过吗?这是万尸窟,可想而知这下面的尸体绝不会少。”

六禧打了一个响指,“没错,全对!白泽哥,这么多年你都没干这行,不过能力丝毫没有退步啊!”

白泽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回道:“我懂得只是些皮毛,和你比可是差远了!”

六禧在前面大喊道:“谦虚!谦虚!”

她在前面伸出小手递了过来,“称心,东西递给我。”

称心在包里翻出了一根绳子,朝她甩了过去,六禧快速的拽住,连忙系在腰间。

我立刻问道:“你要干嘛?”

“以防掉下去,我怕水。”

她大方的告诉我们她的弱点,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怕水?

“六禧,你过来和我换位置,你怕水怎么不早说?”

她大咧咧的挥手,“别折腾了,我是怕我一会交手掉下去。”

她的话音刚落,我们的船便停了下来,蔓箩和称心无论怎么用力都没有在向前移动的迹象。

称心:“小姐,来了!”

六禧和我对视了一眼,说道:“尸漂,很多的尸漂。”

白泽保持平衡的站起身,向水底望去,我看到他不自觉握紧的拳头。

我也好奇水下的情况,便也跟着起身,白泽立即伸手想要挡住我的视线。

可是他伸手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看到一个女人的尸体已经泡的发了浮站在水底侧头看着我们。

她的头发在水里飘散开来,脖子歪着冲着我们诡异的笑了笑。

她在水底传音,“下来啊!我带你们去你们想去的地方……”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竟然愣住,如论如何都收不回目光。

她的笑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声哨响将我拉回了神,在向水面望去我顿时心里一惊,“怎么这么多……”

在我愣神不到一分钟的功夫,现在船下边竟然都是浮肿的尸体,同样的笑,还有那戏虐的声音……

“下来啊……下来啊……”

六禧用她的哨声在前面开路,只要她哨子响起,前面挡着尸体便可以让出几分,对于哨声还是有所忌惮的。

我们各司其职分别用不同的方法,为了避开这些恶心的东西,我能用的自然只有黑魔。

我和六禧就如这江里的水,同样是两个极端。

水下地宫

这次在有浮尸靠近我,我便用刀划开他的头颅,或者割掉她的手腕,这些浮尸在水里泡的年头太久,骨骼早已经脆弱不堪,轻轻一划便可以割开。

蔓萝试图缓解我躁动不安的情绪,在我们两个浮向水面的时候劝道:“不要恋战,六禧还在等我们,冷静一下好不好?”

我自己也很想使我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有种情绪在身体乱窜,根本无法恢复正常。

那些浮尸合力最后一搏,抓住我们俩的脚裸再次拖入水中,不断的向下拉,直到拉到江底的一处,对我们围攻。

我扔掉手中的短刀,准备奋力反击,水底发出巨大的声响,我也不知道怎么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瞬间将面前的这些浮尸击个粉碎,我的眼前全部是腐朽的碎肉,头颅,胳膊,在我面前不断的坠落。

水中激发无处层浪,蔓萝呆住的看向我,我耳朵里模模糊糊的听到她喊我的名字,随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再次清醒的时候我正躺在她的怀里,我们俩人的身上全部湿透,蔓萝头发上还在滴答滴答的流着水。

她见我轻咳连忙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我挣扎着坐起身,左右环视了一圈,“这什么地方?”

蔓萝用手将脸上的水迹抹掉,回道:“我从江底找的入口,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我的地图在船上,这可怎么办?六禧她们估计还在岸上等咱们。”

蔓萝为难的看向我,“无论怎么样,我们不能再入江了,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有多吓人?你如果任凭自己随便的使用力量,你会很危险的!”

我苦笑了下,原来我的昏倒是因为我强制使用了自己无法操控的能量。

“危险总比死要好吧?只要活着就还有生存的希望,对不对?”

蔓萝在我面前来回渡步,她焦急的说道:“我觉得你这种情况就该和王说!你不能再任由自己的想法了!也许王有办法救你呢?”

我摇了摇头,“六禧说,一旦开始,便无法结束。走吧!我们往里面走走看,也许运气好能找到出路出去和他们汇合呢!”

我和蔓萝随着里面黝黑的小路向前摸索着过去,这里面无比的安静,水滴落地面的声音都可以清晰的听到。

“蔓萝,你对平绒谷有没有印象,当年是干嘛的?”

蔓萝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地方,不过听说平绒谷曾经有很多兽类,具体是真是假还有待考究。”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立即对她问道:“你说我们现在待的这片地方能不能是平绒谷?”

“不可能,平绒谷在外面,不在山体里,它是在外面设的一个又一个法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想找的法器应该在法坛之上。”

我听她的解释后顿时明白,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走出去,那便不用过多的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我们俩在这里一圈一圈的走着上坡路,每一段路都是斜上坡,但我们好像就是在这里面绕圈。

集合

我猜测着如果从最下面走到江面的高度,路程和时间上我们也该走到了,如果继续这样绕下去,会不会直接绕到山顶?

“蔓萝,这样走下去我们好像找不到出口,我感觉应该临近岸边了,注意些身旁有没有门。”

这里面一点光亮都没有,我们俩的手一人摸着一侧墙壁,全凭触感来寻找出路。

大约过了十分钟,蔓萝惊喜的说道:“爱绮,这好像是个门。”

我连忙转身向她靠拢,随着她的手摸在了墙上,同样兴奋的回道:“是,这个应该便是门了。”

她对我提醒道:“你向后靠,我想办法弄开它。”

这次我没有拒绝,对于蔓萝来说一扇石门应该不是问题,我需要留下更多的体力来对付接下来的事情。

刚才的昏倒让我不敢在肆无忌惮的使用体内的力量,听话的后退了几步。

当蔓萝用尽所有的力气弄开那扇石门的时候,突然进入眼帘的光亮使我立刻闭起了眼睛。

我听到我外面传来六禧的声音,“姐!”

我睁开眼向外面瞧去出来的位置刚好在岸边,刚才蔓萝弄出的声响有些大,所以他们几个回头刚好看到破门而出的蔓萝。

六禧不断的和我挥手,随后便向我们跑了过来。

她气喘吁吁的站在我的面前,问道:“姐,你怎么从这里面出来的?你再不上来我们都要下水去寻你了!”

“刚才在水里遇到了一些小情况,在水下有一个入口,蔓萝带着我进入,我们俩也是走了很久才走出来。”

她抱着我连连撒娇的说道:“你没事就好,不然我怎么和他们交代啊!”

“我身上湿,别抱着了,给你衣服弄湿了不好。”

白泽还有称心如意过来,他将外套脱下披在了我的肩上。

六禧继续说道:“刚才我让称心去看了圈,已经找到了平绒谷,不过”

“不过什么?”

六禧看了看称心,让她为我解答,“我去的时候一共是九个圆形的祭祀坛,圆形与圆形相叠合,好像是什么形状,但我也没看出来。有一个镜子就在最上面的圆形祭祀台上,我没有敢动,便退出来了。”

我疑惑的问道:“你是说法器就在那摆着,没有任何人或者鬼怪看着?”

称心点了点头,“是的。”

那这确实有些奇怪难不成摆在那里让我们取?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建议道:“还是先去看看吧!”

白泽赞同道:“也许就是有这样的好事呢!先取来再说。”

六禧打量了我一番随后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被她问的一愣,随后笑着打趣道:“没啊!很难看吗?可能泡尸水喝多了吧!”

她抓住我的手,看到掌心的伤口,随后皱眉,“你还说没事!”

我也是才发现我的掌心已经在水里泡的发白,里面漆黑的血迹已经干结成痂,掌心略肿,但也没什么大事。

我想我的脸色不好应该是刚才在水里血流的多了的关系,但没有任何不舒适的感觉,我自己便也没当回事。

袭击

天色渐渐的阴沉下来,我们一早便出发,没想到这么快一天时间就要过去,不知道是夜幕要来临还是要下雨的缘故,灰蒙蒙的天看着非常的压抑。

六禧对大伙说道:“这个平绒谷的位置简直是块风水宝地!左青龙右白虎一左一右的守着,后背还有条江流,简直是龙穴,我真没想明白这么好的一块地方,怎么会聚了这么多阴气,那水里的东西也太恶心人了!”

她的话说完我便干呕着蹲在一旁吐了起来,脑子里都是那些浮尸的脸,尤其是那些肚子里的水,越想越恶心。

我吐出了好多好多的水,更让我精神崩溃的是好像还有腐肉。

六禧看着我眉毛皱的越来越深,“怎么有这些东西?你给他们吃了?”

我干哕着眼泪跟着掉了下来,擦了擦眼睛回道:“你觉得我有病啊?我再怎么着也下不了口吧!”

六禧退后了几步,连连摇头,一脸不解的思考着。

我蹲在地上根本无法起身,东西越吐越多,地面上还有一截断掉的手指

我突然发狂的站起身向那根手指发狠的踩了过去,白泽拉住我别过我的头靠向他的胸口,“幻觉,爱绮,这些都是幻觉。别在看了,那些东西都不是真的。”

他强拉硬拽的将我带离那个地方,不停的拍着我的背安抚我。

六禧也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她回头看了眼地面的东西,便跟着我们前行。

等来到平绒谷的九个法坛前时,确实和称心刚才说的一样,每个圆形与下方的圆形三分之一处重叠。

下方三个,中间两个,上方一个,它的背后还有三个,一共九个法坛。

而镜子就在那最高的上面摆放着,旁边还有一个酒红色的瓷瓶,瓷瓶我认得,和我上次在碧水宫吃药丸的那个瓷瓶一模一样。

镜子就在眼前,取是不取?

我们互相看了看,白泽建议道:“我先过去看看,如果我们想多了,我就将镜子直接带回来,你们就不要进去了。”

我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只能我来做,我去取,你们站在这里等我。”

这个时候除了谨慎以为,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份责任在,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我出事情,那样的话我一辈子都过不去心里的结。

六禧点了点头,“姐,你去,我在这看着,有任何异常不要轻举妄动。”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跳下了去,我见着没有什么事,便探视着向前走,我的精神现在极度紧张,脑袋里的那根弦蹦的紧紧的。

当我迈上下方的圆形台子时,我屏气凝神的左右看了看,依旧没有任何的机关或是异物,我便继续向前走。

直到我登上了最顶端,依旧风平浪静。

我拿起镜子揣在口袋里,看向那瓶药丸

吃或是不吃???

我纠结了很久,我伸手拿了起来,同样放进口袋里,打算出去在做决定。

这时身前砰的一声响,我立刻蹲下了身子,这是枪响

接二连三的砰砰声,是我的心越揪越紧。

我眼看着有一颗子弹的轨迹是朝着六禧的方向飞去,我连忙大声的提醒她:“六禧!小心!”

如意

一声闷哼

仿佛世界都静止了

“如意!!!”

所有人同时叫着一个名字。

我亲眼看着如意奋力推开六禧,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些颗子弹,她在我眼前倒下去的时候,后背全部都是血窟窿。

六禧坐在地面愣住,称心更是惊慌的看着如意,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转头去看开枪的人,正是盛昌。

他的眸子里已经不再有那副痴傻的样子,勾着嘴角一副得意的神情。

那把枪,就是当日里对准我们的那把,老者说:“那是曾经打猎物的枪,里面没有炮”

枪声还在不停的响,我起身向盛昌的位置冲了过去,顺手从口袋里面找出那瓶药丸,抬头咽了下去,挥手将瓷瓶扔在地面砸碎。

这东西不是能激发我的能力吗?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他有一颗子弹穿过我的手臂,黑色的血液顿时喷发出来,那个时候脑子是蒙的,也顾及不到疼痛,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阻止他,不要让他伤害到更多的人。

他同样是已经进入了癫狂的状态,架着那把老旧的炮枪不停的射击。

当我手掌中射出黑线打在他的手上将枪打掉的那一刹那,我在他的眸子里没有看到丝毫的恐惧,反而更多的是兴奋。

他赤手空拳的向我扑了过来,挥拳时能清晰的看到他胳膊上健硕的肌肉。

在来的第一天时,六禧在我的手机上打过一排字,上面写着注意盛昌,他的手上有茧。

六禧当时断定只有经常练枪或是训练的人才会造成造成那样的情况,所以我们每晚都有人在外面守夜,一刻也不敢松懈。

在来的路上六禧还说过,也许是冤枉了盛昌,毕竟这几天他没什么动静,更没做出过格的事情。

万万没想到,他出现在了这里,并且对我们下了死手。

他和我交手的时候可谓是拼尽了全力,我自然也没有放过他的心思,抓住他的喉咙直接将他举了起来。

再怎么强大,他也只是个人而已。

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血,带着愤怒和不甘,“你知道吗?最该死的就是你!那个女孩是替你死的,你会带着这种内疚活一辈子。”

我冷笑了声,朝他喊道:“你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死,轮不到你来主宰别人的生命!”

“魔界都该死!等我把你杀了,再杀了他,我便是丰功伟绩的人,这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耀!”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流露着无限的期望。

我勾着嘴角,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加大手上的力度,直到他要咽气的前一刻,我突然被人拉开。

我见到六禧的眸子里充斥着冰冷,她看着盛昌笑了笑,随后对我说道:“姐,走吧!别脏了手。”

“六禧……”

她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头也不回的走掉,我回头看了眼盛昌,就算不死也要了他半条命,他的目光随着我们的身影愤恨的用拳头砸了下地面。

六禧的手心冰凉,我感受到她的身体因为恐惧止不住的抖。

“姐,你又吃药丸了是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嗯。”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留在这

六禧抿了下嘴唇,眼眶越来越红。

“为什么拦着我给如意报仇?”

六禧的眼泪委屈的砸了下来,“她的仇必须我亲手报,她是为我而死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我低头自责的说道:“六禧,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她摇了摇头,“不干你的事,是我没照顾好她。”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走到称心和如意的身边。

我随着她一起走了过去,称心坐在地上将如意抱在怀里,一梦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她。

如意的脸色早就变成了灰白色,胸前大片吐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衣襟。

六禧对着称心的背影说道:“称心,我们……希望你原谅我的决定,如意的仇我会报的,只是不是现在,好吗?”

称心的肩膀抖了抖,哽咽的说道:“我明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小姐不说这里是龙穴吗?我们将如意葬在这里吧!”

六禧点了点头,白泽建议道:“六禧,我们也可以把如意带回去。”

称心是如意的姐姐,我们一切决定都想听她内心的想法,她要是想将如意葬在她希望的地方,我们也会全力的满足。

称心爱抚着如意的脸,拒绝的摇了摇头,“把她葬在这吧!我不想她的遗体在这样折腾了!你们谁电话有电?我想给我阿娘打个电话,如果她同意,我们就把她留在这吧!”

白泽掏出了他的手机递给称心,称心熟悉的按下了一串号码,当电话接听后,她轻轻唤了声:“阿娘,我是称心。”

她放下如意的遗体,走出了几步,我们便没再听到她对着电话说了什么。

六禧蹲在地上,我能感受到她巨大的悲伤,只是她不善于表达出来。

蔓箩轻轻拍着我的背,她一定能明白我心里的自责和内疚,这些话无法用语言表达,盛昌说的对,可能我会带着这份愧疚一直到死。

只要看到六禧和称心,我便能想起如意,我欠她的命,怎么还……

我怎么跟她的父母交代???

那么一条鲜活的生命,她还不到二十,就葬送在了这里。

这场局牺牲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称心走回来的时候将电话递给了六禧,六禧颤抖着接过电话。

不知道如意的母亲和她说了什么,惹得六禧瞬间崩溃的大哭。

她不停的说:“以后我就是您的女儿,我会带着如意的那份孝心照顾您。”

天色彻底的黑了下来,空中电闪雷鸣,闪电划过了天际,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电话挂断后六禧亲自寻了方位,我们几个人顶着大雨合力挖出一个坟坑,六禧找了一个木牌亲手帮她刻了一个墓碑。

雨水大颗大颗的滴落,称心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妹妹盖上,我和她一起将如意的尸体放入坟坑。

称心异常冷静的摸着如意的脸,“如意,姐姐对不起你,寿衣和棺材都没有为你准备,也没有亲人朋友来送你,但姐姐一定每年都会来看你,想我了就托梦给我,好吗?”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弃守反守攻

我悄悄的退离开六禧的房门,回到我自己的房间。

我掏出手机给鹚班发了一个信息,“我回来了,我想见你。”

我以为也许这又是一条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看到的信息,可没过多久他便开门进了屋。

他一身黑色金纹的袍子没来得及换,进门后连忙寻找我的身影。

我呆愣在床上,一时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我和他间隔了几米的距离,却仿佛隔了一座山海。

“爱绮。”他轻声唤道。

我掀开被子赤着脚向他跑了过去,一个窜身跳到了他的身上。

我和他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

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他安静的等待着,给我足够的时间宣泄委屈。

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传来一声叹息。

香槟水晶吊灯在棚顶散发着钻石般的光芒,灯光晃在我乌黑如绸缎般的长发上,形成了一道光圈。

“哭够了吗?小可怜。”

我从他的身上跳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眼泪还晶莹的挂在睫毛上,鹚班用手指将它抹去。

我身穿了一件吊带裙,胳膊上被枪擦过的痕迹都没有来得及包扎,经过那一夜的大雨又加上长途的劳顿,现在已经有些化脓感染的趋势。

鹚班在我身边三百六十度的巡视了一番,他自嘲着笑了笑,无奈的点着头说道:“又是这样,一身的伤。”

“我没事,可是……如意她……没有回来。”

一想起如意的惨死我便控制不住的想哭,他一把拥住了我,头深深埋在我的颈肩。

他比我还要自责,“怪我,对不起。”

我拼命的摇头,“不怪你,谁也不怪。”

我松开他几乎祈求道:“我们走吧?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回蒙山,好不好?”

鹚班攥紧拳头,能感受到他胸腔里的一团怒火,“我们走不了了……如果在你没有答应你父亲的条件时,也许我们还有机会。

现在一切都晚了……

爱绮,我也不想让你陪着我躲一辈子,我希望你能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走不了了……

晚了!

一切都晚了!!!

“那你想怎么办?你在练兵对吗?对付谁的?”

他愣下了,没想到我知道了他在干的事情。

并且永远都不会猜到是伽布将这些消息透露给我的。

他一双幽深泠冽的狭眸,泛着凶狠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耳畔响起他低沉冷漠的声音,带着迷人的磁性。

“弃守反攻。”

我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后退了几步,“不可以,绝对不行。”

“为什么?”

“因为他们只会得寸进尺,你不反抗他们永远只会步步紧逼。”

这个理由让人无法反驳,确实,我们几乎已经无路可退,将我们逼到了角落却还是不肯罢休。

我们没招谁惹谁,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仿佛被泼了一盆子凉水,从头凉到了脚。

可……

无论是理性还是感性都提示着我,“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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